悠于 2017-4-10 17:59
☆、我擔心你
「我覺得你像一個人。」
「不是你啊。」
「你該慶倖什麼都沒有。」
「你膽小這一點跟她很像。」
「……」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發現這一點,艾薇連洗手間都不敢出了,只能像被樟腦丸畫圈困住的小螞蟻，在小小的空間裡來回轉圈。
一想到j先生說的話，她就不寒而慄。
最後……他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可是被他親手殺掉了啊！
如果這個倒楣鬼真的是自己，那現在這情況簡直可怕，除了腳底抹油,她想不到更好的保命方式了。
但是在海上,怎麼溜呢？
艾薇看了看四周，覺得真正需要求助的時候到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那句智障話怎麼說的來著？什麼椰子皮？？？」
國薔真是個蛇精病，咒語都弄得難以啟齒。
正當艾薇準備好準備召喚國薔來救的時候，本來好好行駛中的遊艇一下子放慢了速度。
誒？什麼情況？
該不會是j爸爸真發現傳說中的海盜船了吧？
她連忙推門跑了出去。
駕駛室裡沒有人，自動駕駛系統也在好好運行著,只有控制台中，標誌這油箱的圖示在一下一下的閃著。
沒油了？？？
不能啊，走之前把兩個油箱都加滿了。
艾薇來到船尾,只見小丑迎著月光站在船尾,正在伸懶腰。
本來就白的不正常的皮膚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些泛青，幾處紋身與黑夜相融，就像身上印了鏤空的花紋。
可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沖著他的背影流口水。
「什麼情況？怎麼回事？」她扶著船尾冰涼的鐵欄杆走到他身邊。
小丑側過臉看她，將一挺長機槍扛在肩上：「我還想問你。」
「油箱裡空了。」她指了指另一端的駕駛室，「你剛剛都幹嘛了？」
「寶貝，你那麼熱情，我不需要休息嗎？」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帶著陰森的笑意，「油箱空了沒關係，你下去推船吧。」
我去，會死人的！
艾薇一扭頭，輕輕掙開他的手，納悶道：「我們誰都沒動它，怎麼會——」
話音未落，一束白色的強光突然照過來，讓習慣了黑夜的眼睛十分不適。
「小丑！你已經被包圍了！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帶著你的同夥主動自首！」大喇叭刺刺擦擦的聲音響起，沒完沒了，十分煩人。
艾薇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原來船尾的正前方不遠處，有幾輛小快艇，帶頭的小快艇上趴著……對，是趴著幾個員警，一個拿燈晃著他們，一個開著喇叭高聲嚷嚷。
噫，這警力陣容，果然是哥譚民警。
「媽的！」她一跺腳，抓緊欄杆，蹲下/身伸手去摸油箱附近的海水。
摸了一手黑。
她不動聲色的在小丑褲腳上蹭了蹭手：「這幫王八犢子把油箱射漏了。」
小丑拉開機槍的保險栓，瞄準快艇上的提燈小僧……啊不是，是打燈員警，很隨意的「嗯」了一聲。
員警還在叨逼叨，可下一秒，卻被突突突的巨響打斷了。
打燈員警第一個領了便當，噴了一燈的血，燈也應聲掉落，浮在海面上，如同海上的紅月亮。
矮油，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敵方的出場臺詞還沒喊完呢！
員警們見同僚撲通撲通中槍落水，也不能慫，紛紛抬出防爆盾，拔出小手/槍射擊起來。
海上槍戰酷的很，簡直警匪片！
艾薇上次上戰場時，前有艾瑞克後有漢克，她根本沒有什麼用。
但這次不一樣，小丑除了槍，什麼都沒有，別說防彈背心，他踏馬的連個衣服都沒穿啊！
他怎麼也不冷_(:3」∠)_……
她連忙抬手立了一道氣牆，擋住了員警蜀黍的子彈，一邊在震耳欲聾的機關槍聲中對旁邊的j先生嚷道：「我就不幫你了！會翻船的！」
小丑不理她，沉浸在槍戰中，喪心病狂的hahaha。
艾薇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船尾的輸油管，覺得可以等員警們全掛了以後，從他們的小快艇上偷油。
好耶！
槍戰的結果很容易預料。
員警全部撲街，小丑扔下打空了的機槍，仿佛剛做了第二套廣播體操一樣，懶洋洋的活動了一下脖子。
雖然知道他穩贏，但艾薇還是有點緊張，忙問：「你沒事吧？」
小丑一攤手，歪了歪腦袋表示沒事。
她盯著他赤果的上身看了看，很好，沒有中槍。
她稍稍松了口氣，他卻不太高興。
「我勸你最好把船修好，寶貝。」他拍了拍她的臉，一扯嘴角，「否則我會忍不住讓你有事。」
「……」
擦！油箱都狗帶了我怎麼修！
她沒辦法，只能去換敵方快艇的油。
j先生則如同大爺看著她，哼著另一首歌詞很黃暴的小曲。
由於輸油管實在太沉，某個職業搗亂者又絕不會幫她，她只能咬著牙，一手捏著空氣團扛起管子，一手將最近的小快艇挪過來。
媽呀，還有幾個屍體四仰八叉的躺著呢！
正當她準備像小耗子一樣開始偷油時，一抬頭，卻看到另一艘快艇上，一個留著爆炸頭的員警，捂著胸口撐起了上身，另一隻握槍的手顫巍巍的抬起……
他的的瞄準目標不是別人，正是一旁心不在焉的擦著刀哼著歌的j先生。
艾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喊他小心，還沒開口，眼前卻忽然被他刀刃上的光晃了一下。
接著，不屬於自己的說話聲清晰的在腦內響了起來，帶著海浪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
「親愛的，我聽說女巫是不會死的，那不如……我們來試試刀吧？」
「j先生，你殺了我，會後悔的。」
「嗯？為什麼呢？」
「我愛你。」
等等，這似乎是j？
他喊誰親愛的？誰愛他？還有這娘們又是誰？為什麼她的聲音也那麼耳熟？
艾薇愣了一秒，想再仔細聽聽，卻被海上的槍聲所打斷。
那一瞬間，她似乎忘了自己是個厲害的鼻孔朝天的變種人，竟然沒有控制空氣，而是直接撲到了小丑身前。
子彈很不給面子的打進了她的肩膀。
艾薇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小丑對於她的突然擋槍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手摟住中槍的少女，一手輕鬆的握著刀，在指尖轉了一圈。
「哇哦。」
他興奮的咧開嘴，連瞄準和緩衝都沒有，揚手一擲，閃著銀光的刀便穩穩的飛出去，不偏不倚的紮進那員警的眉心。
員警撲通一聲掉進水裡。
小丑明顯比剛才開心多了，把軟趴趴的艾薇從懷裡撈出來，扶著她的肩左右晃了晃，像個激動的小孩。
「啊~有漏網之龜才好玩，對吧？」
艾薇本來就慫，恐懼一切肉/體上的傷痛，中了這一槍，只感覺肩上噗噗冒血，快要死了，雙眼蚊香圈，無法與他對話。
j先生只顧自己開心，哼著小曲放開了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然後艾薇也撲通一聲仰倒，掉進水裡。
***
好他媽的冷。
船壞，中槍，落水，唯一的隊友還是小丑。
艾薇覺得自己可能沒命回去見國薔了。
水在耳邊流動著，發出水晶相撞一般的聲音，還有從船上傳來的「啊，忘記你被打中了，真遺憾，再見了，芙徹爾小可愛。」
她似乎能看到小丑沖著自己落水的地方招了招手，扛起槍哼著歌回客艙的欠打樣。
她想浮出水面爬上船罵他，卻正好趕上一個浪過來。
一股水流猛地沖進嘴裡，鹹澀的海水不由分說的嗆進氣管，她本能的咳嗽起來，卻咽進了更多的水。她立刻大腦短路，四肢也完全用不上力，肩上的槍口帶的整個上身都痛，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狗帶。
這次果然是要召喚國薔——嗯？
身邊突然激起一陣水花，本就漆黑的海底瞬間更加什麼也看不見，下一秒，艾薇便覺得有人伸手抱住自己，將她往水面帶。
空氣進入氣管的一瞬間，她當時就體會到了生的美好，不由一把抱緊救她的人，咳咳咳的咳嗽起來。
小丑一手把快艇上的員警屍體拽下海，一手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拽開，面無表情的道：「你可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小寵物。」
艾薇紅著眼睛看他，這海水也太沙眼睛了。
他看了她半晌，「嘖」了一聲，單手一撐上了快艇，難得有紳士風度的伸手拉她。
員警的快艇又窄又小，j先生只能勉強將腿伸直。
她看著同樣渾身濕漉漉的他，不由想起他將自己撿回家的那個晚上。
那天的j先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好事，身上也是濕的，他追著一個倒楣蛋來到了建築工地，噗噗噗的就將他捅成了篩子，一回頭，就看見了從水泥管子裡探出頭，睡得迷迷糊糊的蘿莉艾薇。
「跟我回家吧，寶貝。」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拉起了她的小髒手。
艾薇當時就覺得，j先生簡直是神，把她從流浪的生活中解救了。
她有些恍惚，剛剛被他從海裡撈出來的感覺，真的和當年一模一樣。
「我臉上有海帶嗎？」小丑沖她做了個鬼臉，聲音卻沉沉的似乎不大高興。
艾薇呆滯的搖了搖頭。
「那你在看什麼？」
他傾身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讓她的眼睛離自己的臉只有一釐米的距離，惡狠狠的道：「需不需要我幫你把眼睛挖出來，貼在我臉上呢？」
誒？這是什麼血腥的腦洞啊！
她這才回過神，連忙搖頭：「不不不，不用了，臉上貼著眼珠子多噁心，還是算——」
她話音未落，他卻鬆開了拽著她頭髮的手，修長的手臂從身側環過來，像是要將她摟進懷裡。
但怎麼可能呢？
j先生一把按在她肩上的槍口上。
艾薇又是嗷的一嗓子。
他把沾著血的手指插/進她嘴裡，臉色陰沉的笑了笑。
「你是怎麼想的？」
雖然這個問題問的沒頭沒腦的，但是她明白了，他問的是擋槍的事。
怎麼？他還在意這個嗎？
她肩上的傷疼得快要麻木，感覺腦供血也不足了，暈暈乎乎的一甩頭避開他的手。
「我擔心你啊。」
艾薇顫抖的摸了摸傷口周圍，自言自語般的道：「這槍要是打在你身上怎麼辦……」
打就打了唄，流點血而已，反正他也不怕疼。
但她沒想到這一點。
小丑盯著她看了半天，最終一扯嘴角笑了出來。
他一把將她按在座椅上，貼在她耳邊道：「我要是你，就先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鯊魚的夜宵。」
說罷，他很是熟練的打開快艇的駕駛系統，在漆黑的海上，如同二環十三郎一樣，飛快的竄了出去。
☆、誰照顧我
在她中彈後的第三個小時，天色由黑轉灰,有些濛濛亮。
艾薇趴在座椅上，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她覺得打群架都沒這麼累,眼睛發燙,基本已經睜不開,但是又怕再出問題，強打精神不敢睡。
一直突突突前進的快艇突然停下了。
她怕又出事,連忙扒開眼皮。
只見j先生左手刀,右手酒瓶的站在她面前，一副她欠了他錢的表情。
「你……」艾薇一下清醒了幾分，虛弱的道,「別,有話好說。」
「閉嘴,轉過去,趴好。」
他一伸手將她按在座椅上，背對著自己。
小丑是大壞比,但不是大銀棍。
衣服被撕破的聲音傳來,有些恐慌,即便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嗶——】的前奏。
他很少見的一言不發，而是用從她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捆住了她的雙手。
下一秒，冰涼的液體被倒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著，她當時就眼前一黑。
好像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本來以為胳膊上的皮開肉綻就是這輩子最疼的事情了，誰能料到還要開刀取子彈？
艾薇生無可戀的回過頭，看見j先生陰沉的臉。
「謝謝啊。」她顫聲道。
小丑撇過臉，極不情願的開口：「說了讓你閉嘴。」
說罷，將冷冰冰的刀鞘塞進了她嘴裡。
在被刀劃開傷口的那一瞬間，艾薇只覺得看破紅塵，十萬個小天使圍著她轉啊轉，長得跟j先生一模一樣的死神從海裡緩緩浮出來，溫柔的沖她伸出手……
然後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她不知道子彈是什麼時候取出來的，只知道在海上發燒，多半會死。
昏睡了一整個白天，入夜時，海上的溫度驟降，將她凍的瑟瑟發抖。
小丑正按照駕駛系統上的導航開船，他在遊艇上瞄過一眼，記得她定的航線位置，雖然不知道那是哪裡，但他還是照著航線前進著。
聽到身後傳來痛苦的哼唧聲，他不禁「嘖」了一聲，回頭不耐煩的看了一眼。
他在她身邊坐下，捏了捏她的下巴，柔聲道：「寶貝，如果要死了，請提前說一聲。」
但艾薇什麼也聽不見，耳朵裡除了耳鳴，什麼都沒有。她只覺得身邊有個帶著溫度的物體靠了過來，頓時就像老鼠見了洞，立刻循著溫暖往他懷裡鑽。
小丑一把推開她。
她縮成一團，雙手無力的去抱他的腰。
他又推開，黑著臉道：「滾。」
再抱。
再推。
還抱。
繼續推。
他懶得接著折騰，便乾脆由她掛在自己身上，反正熱乎乎軟綿綿的也不討厭。
「隨你吧，希望你沒抓緊掉進海裡。」他一撈她的腰，抱著她回到駕駛位前。
快艇繼續前進著，冷颼颼的海風吹在身上，不知為何，懷中少女的體溫卻沒有因為風吹而下降，反而更加滾燙起來。
小丑不由眉頭緊鎖，死掉的話就沒得玩了，這樣的大海上，多無聊啊。
「寶貝，還活著吧？」他抬起手，碰到她乾裂的嘴唇。
好像發燒的人是需要喝水……？
他伸出另一隻手，在整瓶苦艾酒和小瓶淡水之間停滯片刻，拿起了淡水。
「我又不是小蝙蝠，為什麼會像一個爸爸一樣伺候你？」他把瓶口抵在她嘴邊，歎了口氣，感歎道，「寵物還是不能隨便亂撿……醒醒，芙徹爾小油瓶，喝水。」
但她沒反應。
「聾了嗎？」他啪的一聲在她臉上拍了一下，留下淺淺的指印。
艾薇難過的嚶了一聲，將頭紮進他懷裡。
「啊~你還是去喂鯊魚吧。」小丑一副心累的樣子，說著就要把她從懷裡扯出來。
「j先生……」
「……嗯？」
她含糊不清的重複著中槍前幻聽的話：「殺了我……會後悔的………」
他一勾嘴角，拽起她的領子：「那我現在就試試看——」
「我愛你……」
…………嗯？？？
他動作一滯。
這簡直比蝙蝠俠離開哥譚去旅遊還讓人意外。
艾薇腦袋一歪，又像死狗一樣昏了過去。
「這可真是——」小丑看著她雙眼蚊香圈的臉，表情複雜的挑了挑眉。
……算了。
他把水瓶湊到嘴邊，含了一口，俯下身貼上她的唇。
***
艾薇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時而睜眼是天亮，時而睜眼是天黑。
在長時間的昏睡中，她覺得有人湊上來吻她，接著便有涼涼的液體順著舌頭流進食道，那人柔軟濕潤的舌頭在她乾裂的嘴唇上舔舐著，有時還會咬著她的下唇扯兩下。
她想，也許自己早就被小丑扔下了船，被哪個溫柔善良不會說話的美人魚救了。
——j先生哪會這麼溫柔？
她睜開眼又閉上，再次陷入昏睡。
在夢裡，三個上身赤/裸的英俊藍眸人魚圍在她身邊，焦急的看著她。
綠色尾巴的人魚一號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臉，喃喃自語：「這麼辛苦……為什麼還要離開我？」
藍色尾巴的人魚二號拿著一大堆退燒藥，往她頭上綁了個冰涼的東西，有些緊張：「這是我做的智慧冰袋，現在是不是舒服一點了？」
人魚三號的尾巴是灰色的金屬色，坐在旁邊一臉不高興的道：「如果變種人魚統治了普通人魚，你怎麼可能還會受這種罪？」
等等，這三個人魚有點熟悉啊！
艾薇當時就崩潰了，緊閉雙眼不敢睜開。
這特麼是前夫聚會麼？？？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面向兇惡的光頭的派大星（？）遊了過來：「你們快別噁心她了，讓她趕緊走，大魔王來了！」
說罷，派大星立刻化成一陣毒煙，四散的飄進海裡。
大魔王是誰？
艾薇一臉懵逼，悄悄將眼睛睜開一個縫。
只見剛才的三個人魚已不知去向，只有一隻巨大的人身章魚尾的傢伙緩緩遊來。
章魚的每個鬚子上都拿著東西，匕首、飛刀、ak47……每一樣都很嚇人。
章魚大魔王見到她，咧嘴一笑，露出慎人的鋼牙。
「起床喝水了，寶貝，爸爸的耐心可是非常有限的哦~」
臥槽！
j先生果然是個抖s，在夢裡都是觸/手系！
好可怕！
艾薇嚇得馬上睜眼。
眼前不是夢裡的海底，而是藍天白雲，還有飛翔的水鳥。
這是……
她渾身酸痛的坐起來，掀開身上的毯子。
頭疼，眼眶發燙，明顯還沒退燒。
「嗯~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惡劣的笑意，「我還在想，把你賣給人販子，順便耍他們玩玩呢。」
嘖，這欠揍的。
艾薇轉過身，揉了揉眼睛，啞著嗓子：「j先生……？」
她愣了一下，昏睡是被人照顧的感覺印象太深刻，絕對不是做夢。
但是……船上只有他啊。
她看著他不知情緒的笑臉，艾薇很是難以置信：「這幾天……是你在照顧我……嗎？」
「啊？是的。」他舉起還剩半瓶的苦艾酒對瓶吹，「我想把你扔進海裡一萬次了。」
艾薇有些接受不了，尷尬的捏了捏眉心，垂下眼，看到落在地上的空水瓶。
「這個……水也是你喂我喝的？？」
「對啊，怎麼了？」
「………………」
她面上一僵，搖了搖頭：「不，我，我說這個水怎麼這麼好喝。」
☆、沃夫小哥
快艇終於在n市碼頭靠岸了。
艾薇在j先生搶來的酒吧又睡了兩天,終於活了過來。
她擤著鼻涕,裹著毯子，喝著熱咖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之前她的待遇像個牲畜，現在，才真的是個「寵物」。
雖然這兩個她都不喜歡。
酒吧老闆是個小痞子，在見到j先生的風采時，完全成為他的迷弟，但是命苦,被j先生一飛刀送進大海喂了鯊魚。
艾薇覺得他這樣很不是人，但他如果不是這樣,那就不是j先生了。
「小寵物,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等我回來，知道嗎？」
在留下這樣一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吧。
她在後窗悄悄目送他離開，看他走出小巷，拐到大路上……
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艾薇立刻踹開毯子,飛奔而出。
還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等你回來？我傻嗎！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還有誰能管我.gif】
她呼哧帶喘的跑到碼頭，像做賊一樣，左看看右看看，人群中沒有發現綠毛鋼牙恐怖分子，這才松了口氣，放心大膽的準備去搭船。
「請問……」艾薇回憶了一下，「有去哥，哥譚的船嗎？」
賣船票的大姐叼著根煙：「有，二百一張。」
「好的。」她摸了摸兜，發現比臉還乾淨。
但這有什麼要緊。
她看了一眼開船時間，心道小意思，連忙道：「您稍等，我去偷——啊不是，取錢去！」
艾薇轉身就跑，卻跟一個同樣在奔跑的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體積重量都比她稍大，加上她大病初愈，果斷摔了個屁墩兒。
好在漢克牌小吊帶品質過硬，她的腚才得以保全。
「啊，小姐對不起。」撞人的男子白淨清秀，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一臉慌張的將她拉起來。
「沒事沒事。」能夠重獲自由的艾薇心情極好，擺了擺手不跟他一般見識，道，「以後走路看著點兒啊。」
那男子連聲應道，拔腿又要跑，卻被一群追來的彪形大漢圍住了。
「小子！別跑！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小哥汗都下來了：「你們到底想怎樣？」
「怎麼樣？」為首的壯漢獰笑一聲，「夫人說了，把你綁起來喂鯊魚！」
喂鯊魚這三個字引起了艾薇的強烈不適，小偷幫義薄雲天十三太保當時就不幹了。
「喂！你們哪來的這麼血腥的腦洞？」她指了指旁邊的倒楣小哥，「他幹嘛了？把你們□□發網上去了？」
大漢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道：「這小子勾引我們少爺，我們少爺跟少夫人都要結婚了，他還折騰，夫人說了，讓他消失。」
「呵呵，得罪了我們霍斯家，n市你是呆不下去了！」另一個大漢道。
噫，這豪門恩怨的劇情。
「我沒有！我已經跟霍斯分手了！」小哥冤枉的道。
艾薇覺得這劇情有點俗，不禁問道：「你們少爺是直男嗎？」
大漢們沒懂，茫然的面面相覷。
倒楣小哥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和霍斯是初中同學，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嗯？」她打量了他一下，「你多大了？」
「下個星期十八。」
我去！這面相有點太成熟了吧！
身為同樣險些被喂鯊魚的人，艾薇決定幫個忙，一叉腰道：「行了行了啊，一幫大老爺們，就別欺負個小孩了，散了吧！」
幾個大漢又是一愣，接著怒吼：「小妞！你算哪根蔥？」
她淡定的笑了笑：「想打架嗎？來啊快活啊！」
倒楣小哥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小姐姐，我們快跑吧。」
這聲「小姐姐」叫的她心裡那叫一個舒坦，當即就反手拽住他，酷炫的道：「跑什麼？一會兒我就讓他們跪下喊你爺爺！」
囂張的少女讓大漢們十分惱火，但又不好意思動手，一番眼神交換後，為首的大哥走上前。
「喂，小姑娘還是回家喝蘋果汁去吧，不要——哇啊啊！」
剩下的壯漢與倒楣小哥都驚了。
艾薇拍了拍手，沖水中撲騰的大漢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比較喜歡喝芒果汁。」
n市的治安非常之差，眾目睽睽之下，聚眾鬥毆竟然沒人管。
幾個大漢紛紛落水，艾薇非常滿意，對目瞪口呆的倒楣小哥一抬手：「我會氣功而已。」
「不，不不不。」他連忙搖頭，「我，我只是想謝謝小姐姐救我。」
「不客氣。」她一背手，裝比嫌疑十足的道，「社會套路深，誰把誰當真。」
「啊？」
「呃，不是。」她一時半會想不起那句教育大家樂於助人的名言，只道，「沒事，不客氣。」
倒楣小哥笑了笑，接著又歎了口氣。
「今天是逃過一劫，不知道明天，霍斯的媽媽又會——」他看了艾薇一眼，連忙改口，「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他伸出手：「我叫沃夫。」
「我叫艾——等一下你叫什麼？？？」
倒楣小哥茫然的道：「沃，沃夫啊。」
艾薇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看了半天，一把抓過他的手。
沒錯，兩隻手的掌紋都是斷掌。
這種手打人可疼了，狼叔的怒熊掌可是全幫聞名的。
她抬起頭，又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他的五官。
然後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倒楣小哥。
倒楣小哥……也就是未來的狼叔，嚇壞了，忙道：「小小小小小姐姐！」
「小個毛球！跟我來！」
艾薇一把將他拽進了小巷。
沃夫臉都白了，就差喊好漢饒命了。
艾薇流裡流氣的把他往牆上一按，一臉嚴肅：「我問你！想不想當流氓！」
「……啊？」
「啊什麼啊？想不想當黑澀會？」她一揚下巴，「當了黑澀會，可以玩槍玩刀，跟著牛逼哄哄的老大，管他什麼霍斯的媽媽姥姥老祖宗，通通一刀殺！」
沃夫腿一軟。
她猥瑣的笑了笑：「小哥，我給你介紹個老大，長得可帥了，除了脾氣差、愛殺人愛搗亂、變態、是個瘋的以外，沒有什麼缺點。」
沃夫眼含熱淚。
「小子！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艾薇一個三分歸元氣打在他身後的牆上，磚立刻掉了一塊。
可憐的沃夫抖似篩糠：「是，是的……」
「很好，那我用救命的恩情要脅——啊不是，要求你做三件事，你答不答應？」
他點點頭：「黑，黑澀會的事情，我我我我，我考慮一下……」
「哎呀！考慮個球！你知不知道你未來混的有多牛叉？」艾薇怒其不爭的一跺腳，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我給你介紹個老大，你跟著他混。」
「第二，我接下來會教你一段口供，他問起來，你就照著答，聽見沒？」
「第三……」
她想了想。
「算了，還沒想起來，先留著。」
***
艾薇高高興興的領著沃夫回了酒吧。
進門的時候，小丑已經在吧台前喝酒了。
相比從瘋人院逃出來時，他似乎回到了文明社會，不再光著膀子，而是穿上了一件敞著懷的皮夾克，露了一半的紋身。
艾薇一看見他，心道不好，連忙搶著開口認錯。
「我錯了，j先生對不起！但是我是為了帶個人給你見！」
她一把拽出沃夫，笑眯眯的介紹：「這位就是拜託我去救你的沃夫先生。」
沃夫完全沒有多年後的霸氣樣，慫的快跪了：「j，j先生你好，我，我是你的崇拜者沃夫。很，很感謝你能來到n市。希，希望我能為您在這裡的發展，效效效——效力。」
擦，這什麼演技！
小丑端著酒杯，坐在椅子上轉過身。
「哦。」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站起身，悠然走近。
艾薇和沃夫同時感覺膝蓋一軟。
小丑一言不發，目光在兩個人臉上逡巡著，那氣氛簡直不要太嚇人。
半晌後，他終於「嗯」了一聲，接著，緩緩咧開嘴，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很好。」他一伸手拍了拍沃夫的肩，捏了捏他的頸側，「你送了我個小寵物，我很——喜歡。」
沃夫小哥一臉茫然。
艾薇臉色不太好。
「但是她有的時候不太聽話，我很頭疼。」
小丑擺了張誇張的苦惱臉，揉著額角：「先生，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教育一下她呢？」
沃夫想起小姐姐的叮囑：j先生的話全部都是對的——這一條，連忙用力點頭。
艾薇：「………………」擦！
「好的，感謝你的建議。」
小丑收回手，在臉前露出紋身，比了一秒的大笑，緊接著便放下手，露出陰沉的臉，一把拎起了旁邊的艾薇。
門「咣」的一聲撞上，沃夫小哥滿臉黑人問號的摸了摸後腦勺。
艾薇被拎著來到了酒吧的後巷。
此時是傍晚，天色還沒全黑，只是這條巷子位置不好，乍一看與深夜沒什麼兩樣，也很少有人走。
小丑一把將她按在牆上，手指用力壓了壓她尚未完全癒合的槍傷。
她眼淚都要疼出來了，連忙投降：「我錯了我錯了！求輕虐！」
「嗯？你哪錯了？」他從身後貼上來，聲音帶著陰森的笑意，在她耳邊道，「我的小寵物會出去帶新的寵物回家，這不是很好嗎？」
「哈？」
他的手向下移動，一點也不客氣的摸索著。
「我很高興，決定獎勵你。」
「啊？呃……在，在這裡？」
艾薇抬頭看了一眼：「天還沒黑呢，這不好吧……」
嗯？不對？她在意的為什麼會是這個？
拉鍊的聲音響起，她覺得後脊一涼，連忙扭了扭身體，改口道：「別別別，獎勵什麼的——我受之有愧。」
「哦，是這樣嗎？說的也對。」小丑這樣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再次用她的衣袖打成結，捆住了她的手臂。
「那麼，就換成教育好了。」他在她的腰間掐了一把，「反正剛才也和那小鬼這樣說的。」
小，小鬼？？
j爸爸你真是能透過面貌看到人的實際…………年齡啊。
反抗無果，那就享受吧。
這次沒有助攻，但感覺依然不錯。
j先生抽出手指，探進她嘴裡。
艾薇腦中一個巨大的臥槽從天而降，當時就想呸呸呸，可他的手指與舌尖牢牢的糾纏在一起，她完全用不上力。
乾脆咬他一口好了。
可還沒等她用力，就被對方的指肚頂住牙齒，動彈不得，接著，便聽到腰帶金屬扣的聲音。
他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不管做什麼，這次也不例外。
「沒有吃藥也很熱情嘛，嗯？」他惡劣的笑著，「是只對我這樣呢？還是隨便誰都行？」
擦，怎麼可能只對你？有三個人會打你臉的！
她閉上眼，同時咬緊牙，反問：「那你呢？」
「我？當然——」
他指尖猛的用力，讓她痛的驚呼一聲。
「——不是了。」
不是？
什麼不是？
不是只對她？還是……不是隨便誰都行？
艾薇不懂，也無法分神思考，只能用額頭抵著冰涼的磚牆，咬牙控制著聲音。
她的沉默讓小丑非常滿意，低低的笑出聲，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側過臉。
「來，讓爸爸親一下。」
………………什麼？
她瞳孔驟然一縮。
「你說什——唔！」
他的吻簡直是撕咬，艾薇眼淚都要下來了，忍不住想問問蒼天，在她發燒時喂她喝水的人究竟是誰？怎麼可能是他？他才不會那麼輕呢好嗎！！！
悠于 2017-4-10 18:00
☆、怕我愛我
由於艾薇的忽悠，沃夫——也就是未來的狼叔，成功的留下做了j先生的小弟。
雖然她察覺到j先生並不是那麼相信,但她也發現了,他好像無所謂。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
那天晚上啪啪啪時,他的自稱，真是把她嚇了個魂飛魄散。
紋身、和她很像的女人、喜歡胡說八道、膽小、以及……「爸爸」。
這一切都是命。
艾薇是個屬鴕鳥的，從之前的種種事件就能看出來。雖然悄悄跑路有時會玩脫,但大部分還是成功的。
某一天晚上，j先生在外搞事,一直到半夜還沒回來。
艾薇趴在吧臺上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仍不見他的蹤影,看了一眼時間，頓時精神了。
這是多麼好的跑路機會！
她穿上外套,準備奪門而出,卻被正在幫老大藏槍的沃夫小哥一把拉住了。
「小姐姐！你去哪！」他慌張的扯著她的袖子，把j先生的槍胡亂塞進地窖。
「我出去一趟。」
「不行啊！」沃夫急的小臉泛紅,「老大說了，讓我看著你，不讓你出去的！」
……啥？
艾薇內心沖小丑比了個中指，道：「我又不走遠，我去對面街買個甜甜圈而已。」
「那也不行啊，老大說了，你不能踏出酒吧一步的！」
嘿，這變態，拿自己當孫悟空了嗎？
「好好好。」她一擺手，「那你去幫我買吧。」
沃夫小哥愣了一秒，點點頭，轉身出門——
沒出去。
「不行……」他猶豫的道，「我得在這裡看著你啊，老大說——」
「除了老大說，你還會說別的話嗎？」她打斷，忍不住吐槽。
才跟了幾天就老大長老大短的，完全忘了這個領他上道的小姐姐，狼叔你還真是忠犬！
沃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兩分鐘，就有一個臉上紋著蠍子的小流氓敲開酒吧門，送了一袋甜甜圈進來。
「這，這是……」
「我新收的小弟。」沃夫笑了笑，將甜甜圈遞給艾薇，繼續將槍按順序碼放在地窖裡。
艾薇沉默片刻，擺了個金三胖鼓掌表情：「可以的，你很厲害。」
「不不。」他擺擺手，「還是小姐姐和老大栽培的好。」
……不，我並沒有栽培你，真的拿我當小姐姐就趕緊放我出去啊魂淡！
她默默的轉身回到吧台邊。
怎麼可能放棄這來之不易的逃跑機會呢？
她想了想，從吧台下拿出了一瓶酒，和一瓶帶汽礦泉水，將兩個瓶子上的標籤都撕了。
「狼——呃，小子，要不要喝酒？」
沃夫一開始是拒絕的。
艾薇舉著甜甜圈要脅：「你要是不跟我喝，我就等j先生回來，當著他的面吃，告訴他是我自己出門買的。」
沃夫：「qaq！」
艾薇計畫通，在狼叔杯子裡倒了酒，自己則不要臉的喝著帶汽礦泉水，還吹牛：「我酒量好，直接對瓶吹！」
沃夫信了。
然後被灌醉。
艾薇自己也撐得夠嗆，打了個嗝，十分感慨：「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我灌醉別人了……」
她略一猶豫，推了推趴下的沃夫小哥：「狼叔，我帶你來之前，交待你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腦子竟然還有點清醒，點了點頭。
「很好，我現在再重複一遍。」
她說。
「j先生說的話永遠是對的，不要跟他反著來，他說雪是黑的，那雪就是黑的，他說海水是岩漿，那肯定就是岩漿。」
「不要讓他閑得無聊了，多提供那種殺人放火搶劫搗亂的事給他玩，他會很高興的。」
「他喜歡喝苦艾，綠色的和金色的都行。」
「還有——」
艾薇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說出最後一條。
「永遠，不要跟他……提起我。」
我會沒命的_(:3」∠)_
***
艾薇搭上了唯一一趟夜船。
夜裡風大浪也大，海面上還黑，不是有急事，沒有人願意出海。
這趟夜船人很少，除她之外，只有幾個提著公事包的大哥，看上去是急著去辦公。
但這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她想，等回去以後，一定要捲舖蓋逃跑，哪怕跟著國薔走。
就在距離開船時間還差一分鐘的時候，一個穿著黑雨衣的人匆匆的上了船。
那人很像通緝犯，帶著帽子看不清臉，本來夜晚天色就黑，他再穿成這樣，除了依稀能看出是個人，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嗯，這也跟她沒關係。
現在唯一與她有關的，大概只有時間了。
來的時候在海上漂了幾天，多半是因為j先生不認路開船技術還差，這次應該沒問題，能趕在天亮之前到。
海浪一波一波的拍在船身上，船在輕微的搖晃中起錨。
艾薇看著海面發呆，月亮的倒影被浪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碎成分裂的粼粼白光。
還好這次的人是j先生，否則，她一定——
不，她不會愧疚的，j先生並沒有對她產生感情不是嗎？
同樣的，她也沒有。
她對他，從來只是感激和崇拜，僅此而已。
船駛過燈塔，n市的碼頭也漸漸淹沒在夜色中，整片大海只剩下頭頂的月光，和桅杆上一明一暗的煤油燈。
離自由只差一步。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黑雨衣男子突然站了起來，走進了唯一有頂棚的駕駛艙。
他剛進去不到一分鐘，駕駛艙裡便爆出「嗷」的一聲尖叫。
船上所有人的愣住了。
夜船值班的船員連忙往駕駛室跑，剛開門，卻像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定住了。
但事實上並不是。
下一秒，船員直挺挺的向後仰到，額頭上插著一把刀。
乘客們見狀，頓時陷入混亂。
駕駛室的門吱呀吱呀的呼扇著，直到一隻握刀的手伸出來，將它打開。
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穿黑雨衣的人。
這人站在煤油燈下，身影清晰了些。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艾薇整個人都不好了，當時就想跳海遊走。
「晚上好。」
他摘下雨衣上的兜帽，露出那張變態帥的笑臉。
船上的其他乘客不幹了，一個停著啤酒肚的大爺一叉腰，指著他怒道：「喂！小子！你這樣誰開船？」
公事包大哥也發話了：「我們都有事，要趕時間的你知不知道？」
噫，果然是n市市民，殺人案沒有開船重要。
但你們怎麼會倒楣到跟小丑講理呢？
j先生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乘客們，接著，卻一臉歉意的扁了扁嘴。
「不好意思，女士們先生們，可我也有非常要緊的事。」
他拔/出腰間的槍，咧嘴一笑，將槍口沖著人群，從左到右掃了一圈，最後瞄準了公事包大哥。
「趕時間的這位先生，不如……我送你一程？」
他話音剛落，公事包大哥還沒回答，便中彈倒地。
乘客們嚇壞了，自動聚成一團。
只有艾薇還老老實實的坐在那。
「還有這位先生。」小丑苦惱的用槍管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開船的問題，不過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在海上漂著也挺好的，你說呢？」
啤酒肚大爺一臉qaq：「你，你你你……」
「對吧？」他像舞臺劇演員一樣轉過身，誇張的道，「我之所以喜歡大海，是因為喜歡它的寧靜。我說的不是海浪，而是別的東西，神秘的東西。是隱藏在深處，謎一樣的大海。大海是寧靜的，要學會傾聽——」
他陶醉的一揚手，biu的一聲。
啤酒肚大爺應聲倒地。
小丑轉過身，一臉詫異的「噢」了一聲，看看死挺了的大爺，又看了看自己冒煙的槍口，恍然大悟，雙手合十，悲傷的道：「真遺憾，我很抱歉。
」
駕駛員、船長、船員，和這兩個撲街的乘客……
不到三分鐘，死了五個人。
饒是心理素質過硬的n市市民，也接受不了了，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他們的反應讓小丑很滿意，他站在椅子上，用槍冒充麥克風，道：「尊敬的乘客們，倒楣號夜船因故需停止航行，還想活命的乘客，請自行跳海，進行自救——」
他說完，乘客們便一個一個的跳進海裡，一連串的撲通聲讓人以為進了青蛙池。
「……但我們不提供救生衣哦。」
直到所有人都跳了海，他才他晃了晃手指，笑道。
艾薇心情複雜。
到嘴的自由又要飛了。
j先生踩在前排座椅上，悠然走近。
「去旅遊嗎？」他站在她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扯嘴角笑出來，「——芙徹爾？」
他每次喊她的馬甲都會尾音上揚，蘇的不要不要的。
艾薇冷靜的搖了搖頭，沉默片刻，道：「我要走了，j先生。」
「哦，你要去哪。」他揚了揚眉，雖然在問，但卻感覺他對這個答案完全無所謂。
「去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她低頭，看著座椅上的鐵銹答道。
小丑又「哦」了一聲，蹲下/身，緩緩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可我並不知道，也不記得我同意了。」
「所以呢？」她瞥了旁邊的屍體一眼，「也要殺了我嗎？」
他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抬起手裡的槍，抵在她鎖骨上窩，上下摩挲著。
「你很希望？」他咧開嘴，興奮的道，「如果你想，我不介意。」
廢話，誰想死啊！
此時此刻，艾薇的心跳已經躍到了八百邁，但她面上卻仍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她一扭頭甩開他的手，同時輕輕推開頂在頸間的槍，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說罷，便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主動的侵略讓j先生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不滿，他拿槍的手立刻扣住她的後頸，撕咬一般的回應起來。
他二話不說的咬破了她的下唇，血腥味立刻在兩個人的口腔中彌漫起來。
簡直像鯊口逃生！
小丑咬著她唇上破皮的那一點，向外拉扯，疼的艾薇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的手緩緩下移，來到他腰間，搭上了他的腰帶。
「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在取悅我。」他含糊不清的道。
「為什麼？」她將手撤出來，「如果是，那我成功了麼？」
她一揚手，將從他腰間摸出來的刀悉數扔進海裡。
雖然用刀直接捅他比較方便，但對方是j先生，無論如何她也……
失去了大部分的武器，小丑很不高興，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陰森的笑道：「沒有，但你成功的讓我生氣了。」
對呀，要的就是你生氣。
就在此時，原本漆黑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半紅半藍的燈，還伴隨著警笛的聲音。
謝天謝地！海警真是比哥譚市局靠譜多了！
可憐的船員小哥，在犧牲時，按下了手裡的報警器。
但那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
海警一邊鳴笛一邊喊話，紅藍的燈光一晃一晃，小丑頓時煩的不行，起身就要照著警燈放了一槍。
艾薇心裡一緊，腿都軟了。
「別這麼生氣，是我把他們弄過來陪你玩的。」她做作的眨了眨眼，「不過，槍裡的子彈不夠了吧？」
他這把槍有六發子彈，剛才殺人用了兩發，打碎警燈一發，還剩三發，而一般海警的巡邏船上，會有三個或三個以上的值班人員。
就算一槍一個，也夠嗆啊。
但艾薇知道他不會被抓的。
這傢伙啊，禍害遺千年，想死都死不了。
她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學著他平時的樣子，咧開嘴笑了笑。
下一秒，她抬手一個空氣炮將他推開。
j先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到船欄杆旁，艾薇則打開了救生艇的閥門，準備溜之大吉。
「寶貝，你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他看著她，低聲道。
他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扣下了扳機。
子彈從她身邊擦過，劃破了她的手臂。
「我去！？」
艾薇震驚了，連忙回頭：「你他媽——」
「噓。」他豎起食指，舔了舔嘴唇，眼神很像冷血動物。
「其實，很早我就想這樣試試看。」
小丑再次扣下扳機，一槍打在她胸口。
一朵小小的紅花綻開，血像不要錢一樣滴滴答答的落在甲板上。
看著難以置信的她，他突然喪病的大笑出聲。
「你好可愛，寶貝。也讓我很好奇，為什麼第一次見到我，你的樣子的那麼奇怪？」
小丑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神，究竟是怕我，還是——」
「——愛我？」
媽的，傻逼才愛你！
「很遺憾，我沒機會知道了，不過沒關係，我還是決定送你個禮物。」
他豎起三根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
「最後一顆子彈。」
我去！不要！
連中兩槍讓她一陣眩暈，大腦混亂。
奇怪，為什麼身體不聽使喚就罷了，嘴裡也跟著說胡話？
「j先生，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嗯？怎麼那麼熟悉？
他舉著槍，緩緩靠近。
「為什麼？」
「因為——靠！」
她突然頭疼起來，眼前飛快的過著奇怪的畫面。
綠魔飛行器突然爆炸。
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站在她身邊的漢克。
金字塔前的艾瑞克。
還有將刀插/進她脖子裡的j先生。
不，這些都他媽是什麼玩意？
她一甩頭，無力的靠在將將到腰的欄杆上，卻無論如何也幹不過這些幻覺。
「我愛你。」
她說完，整個人便失去重心，向後仰倒，落進海裡。
……
「我愛你。」
媽的，為什麼會說這麼膈應的話啊？！
小丑也是這樣認為的。
在艾薇落水的瞬間，他幾乎是同時撲了過去，卻只見到一股水花。
這讓他非常惱火，對準那朵水花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槍。
「說好了要送你最後一顆子彈，怎麼能不要呢？」他自言自語般的道。
身後的海警還在不停鳴笛，簡直像催命，但此時此刻，j先生耳朵裡只有海浪聲。
「那麼，再見了，芙徹爾。」
他將空槍一起扔進了海。
艾薇剛剛打開的救生艇正好充氣完畢，仿佛就是為他準備的。
但是小丑卻站在欄杆邊一動不動。
啊……真是……
他扭了扭脖子，一臉苦惱：「那是最順手的槍啊。」
說罷，他踩上欄杆，跳進了漆黑一片的海裡。
☆、芙徹爾是
……
艾薇站在酒吧門口，叼著根細長的煙,掏出打火機點燃，目光一直鎖定在不遠處的巷子口。
留著絡腮胡的狼叔穿著小熊睡衣走出來，一邊刷牙一邊道：「孩子,很晚了，該睡覺了,小孩子熬夜會變傻的——嗯？你還抽煙？？？」
「我睡不著。」她回過頭,「狼叔晚安。」
狼叔歎了口氣，漱了漱口,走到門口，在她面前蹲下,掐滅了蘿莉艾薇手裡的煙。
「孩子，別等了,乖。」他語重心長的道，「老大不會這麼早回來的。」
他頓了頓：「睡覺吧，你都熬了十天了。」
這慈母一般的勸道並沒有用，艾薇連個眼神都不給他，依舊望著巷口,獨自等待。
狼叔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忙道：「艾薇，你臉色好差，灰裡帶黃，黃裡投綠，好難看！」
艾薇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看看，這毛孔粗的！都快趕上我了！」他嚴肅的道，「你就打算以這樣的精神面貌迎接老大嗎？」
狼叔說的也太像那麼回事了，小艾薇當時就嚇得夠嗆，連忙捂住了臉。
「我覺得，你今天好好睡一覺，還有的救。」
「可是——」
「聽話。」狼叔神秘兮兮的豎起食指，「其實，我已經得到了可靠消息，老大明天回來。」
聽到這句話，她立刻眼前一亮：「真的嗎！」
「當然了！」
艾薇當時就激動的不行，忙道：「謝謝狼叔！狼叔晚安！」
說罷，蹦蹦跳跳的回去睡覺了。
狼叔很驕傲，忽悠成功——雖然物件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艾薇真的嚴重缺覺，回到房間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門鎖似乎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這個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被吵醒了。
艾薇睜開眼，騰地一下坐起來，看清面前人的那一瞬間，她當時就想捂住自己的臉。
「噢，對不起，吵醒你了。」
小丑驚訝的眨眨眼，隨即雙手合十表示抱歉。
「沒事！沒事沒事！」她連連擺手，雙眼難以掩蓋的放光，「你回來啦！」
「嗯。」他點點頭，「但我只是回來看你一眼。」
「啊？」艾薇頓時失落，「你，你還要走嗎？」
她說完，警笛聲便由遠而近，但並沒有停在酒吧門口。
他遺憾的撇了撇嘴：「看起來是的。」
艾薇見他站起來就要走，知道現在的狀況比較緊張，趕緊拉住他的衣角，一口氣不停的道：「j先生我等了你很久我很想你希望你一切順利一定要小心我會乖乖在這裡等你的——」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逗笑了他。
「好的。」小丑一點也不像個變態犯罪分子，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俯下身與她平視，「下次見，小艾薇。」
他說罷，在警笛的催促下轉身要走，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在她茫然的注視下，笑了出來。
「希望你快點長大，寶貝。」
快點長大？
對啊，我也迫不及待想長大，這樣就可以站在你身邊了，親愛的j先生。
回憶如同膠片電影，眼前的黑暗散去，影片裡的一切也跟著消失了。
艾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身邊空了的便當盒，裡面躺著一顆染著血的子彈。
耳邊像是有一群蜜蜂，在蜜蜂們時遠時近的嗡嗡聲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怎麼搞的？為什麼把自己的本體作成這樣？」
「啊我怎麼知道？我跟她說了，可以把小丑殺掉。為了讓她好下手，我特意把她傳送到十年前誒！誰知道她這麼——」
嗯？國薔？國薔在跟誰說話？
跟國薔說話的人好像也是個少女，她氣哼哼的道：「又是小丑？你賴誰？」
國薔一時語塞，歎了口氣：「賴我賴我——但她自己也有責任好嗎？非要贖罪，我一個不完整的分/身，我有什麼辦法？」
她說的有點道理，對面的少女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算了，幫你一次，下次可不行了，我會被審判協會發現的。」
國薔嚶了一聲：「謝謝你菲奧娜！」
「走開，別抱我。」少女打開門，「等你回了賽勒姆，再給你一個歡迎的擁抱。」
她頓了頓：「拜拜，芙徹爾。」
等等，這個名字——
艾薇想睜眼，卻仍無法控制身體。
黑暗再度侵襲而來。
不知道又暈了多久，她終於能睜開眼，做一個活人。
「啊！你醒了！」
國薔放下叉燒飯，跑到床邊。
「渴不渴？餓不餓？吃什麼喝什麼？要不要開閘放水？」
艾薇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球，突然感覺這玩意可能是塑膠的。
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看向國薔。
「我能起來麼？」
「當然！」國薔立刻扶她坐起來，貼心的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的？」
她感受了一下，除了渾身僵硬，其他的感覺還真沒有，不由解開扣子看了一眼胸口中槍的地方。
沒有繃帶，也有沒槍口，衣服也換過了，如果不是印象太深刻，她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槍了。
艾薇抬起頭，皺了皺眉：「我記得——」
「我救了你呀！」國薔笑眯眯的打斷，「身為宇宙最強的女巫，無痕取彈這種技能當然有啦！」
「我掉進……」
「啊，也是我去救你的呀！我人稱浪裡白條小玫瑰！」
媽的，有一種跟智障聊天的感覺。
艾薇擺了擺手，算了，這傢伙的實力堪比六脈神劍，時而管用時而坑比。
她揉了揉頭，想起自己昏睡時聽到的話。
「菲奧娜是誰？」
「誒？？」國薔一愣。
「本體和分/身又是什麼鬼？」
「啊……這個啊……」
「贖罪又是怎麼一回事？」
「呃……」
國薔基本已經啞巴，除了嗯嗯啊啊，什麼都不會說了。
艾薇沉默片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最近，做過很奇怪的夢，被j……他打中的時候，也產生了幻覺。」她放下按著太陽穴的手，看著國薔。
「芙徹爾——究竟是誰？」
夢裡的人都這樣喊她。
可這又是國薔的另一個名字。
國薔目瞪口呆的看了她半天，最終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
「你真的想知道嗎？」她把拐杖放在她床邊，「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造成你的不適，也可能影響到我的安全……」
「什麼意思？」艾薇眉頭緊鎖。
「就是你可能會揍我。」
「……」
艾薇捏了捏拳頭：「你再不說，我真的要揍你了。」
「啊好好好。」
國薔站起來，用拐杖戳了一下水晶球，整個房間突然暗了下來。
水晶球像投影儀一樣射出影像，整個房間仿佛一個三百六十度全息電影院。
國薔指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建築：「這個是賽勒姆女巫學院。」
「啊，這個是菲奧娜。」
「這個是時空法術的老師歐文夫人，這個是預言老師霍爾特小姐……」
艾薇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給自己放這個幹什麼，剛要開口，卻被她一把按下。
「你看，這個就是芙徹爾。」
畫面裡的少女留著金長直的頭髮，淑女的沖著鏡頭笑了笑，但下一秒，鏡頭立刻切換。
還是這個金髮少女，她把時空法術滿分的成績單塞進包裡，沖出學校，點上煙，騎上沒有□□的摩托，「嗚呼——」一聲走了。
儼然一個小太妹啊！
艾薇震驚了。
當然不是因為她是這樣的女子，而是因為，這個叫芙徹爾的少女，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你看，嚇到了吧。」
國薔一揮手讓影片暫停。
艾薇僵硬的轉過頭：「這是……怎麼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呀。」國薔一聳肩，「芙徹爾，就是你呀。」
她頓了頓，又是一揚手，影片繼續播放。
「——也是我。」
☆、未來過去
芙徹爾，薩勒姆女巫學校的白富美學霸,深受時空法術老師的喜愛。
芙徹爾雖然是個學霸,但放了學就是女流氓,各種意義上的，你懂的。
她在一次時空法術實踐時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研究了一下後，開始了跨時空的耍流氓之旅。
她在一次拍賣會上，認識了奧斯本工業的小少爺,當時就覺得此男可泡，將自己包裝成某剛搬來紐約的財團家的大小姐，有事沒事就在哈利面前晃。
可卻連個眼熟都沒混上。
為此,她還找到了他的好基友彼得派克，詳細詢問如何能攻略奧斯本少爺，還認認真真的記在了本子上。
終於，在彼得辛苦的拉皮條（？）下,芙徹爾和哈利終於達成了一次親切的會面。
芙徹爾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英俊少年，就差對手指了。
「下周，傑斯布魯諾的舞會,你也要去的吧？」她眨了眨眼,笑眯眯的建議，「不如我來做你的舞伴？聽彼得說，你最不喜歡在公共場合被人爭來搶去的了。」
「對啊對啊！」彼得也助攻，「芙徹爾人很好很可愛的！」
哈利本來是拒絕的，但仔細一想，反正都要和有錢人家的小姐一起跳舞，現在就定了舞伴，和到時候再隨便找一個，有什麼區別呢？
於是他答應了。
確定舞伴一小步，芙徹爾成功一大步，在舞會結束後，帶著哈利和彼得飆了一圈車，然後在夜店門口停下了。
白富美秒變小太妹，有點刺激。
彼得接了個女朋友的電話，匆匆立場，這對於她來說實在不能更贊。
芙徹爾吃了塊糖，裝作嗑藥嗑嗨了的樣子，把哈利按在車裡上了。
然後她就成為了奧斯本工業的准少奶奶。
也知道了他家族遺傳病的事。
她沒當回事，只以為是青光眼牙頜畸形一類的遺傳病，卻沒想到，他為了治好這奇怪的病，給自己注射了個亂七八糟的毒液，化身小綠魔，懟上了悄悄當蜘蛛俠的好友彼得。
芙徹爾嚇壞了，二話不說的爬進了他們鬥毆的鐘樓裡。
她一層一層的往上爬，一邊現熬雞湯。
「哈利，不要這樣！你過來，來我身邊。月亮不擁抱你，時光摧毀你，彼得欺騙你，可我愛你！」
這句話傳到鐘樓頂的時候，他正好扔了炸彈下去。
哈利瞳孔驟然一縮，看向彼得，一副要將他撕了的樣子。
「為什麼芙徹爾會在這裡？」
他一把將彼得甩開，踩著綠魔飛行器飛下去。
她被哈利扔出鐘樓，他自己卻正好碰上那顆炸彈，領了便當。
芙徹爾傷心欲絕的回到家，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戀愛了。
可能時間是最好的藥，一天一天過去了，第三天她想通了。
她跑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對一個英俊的員警一見鍾情。
為了和員警哥哥天天相見，她自告奮勇的參加了警局舉辦的草根精英選拔大賽。
員警哥哥將第一名的獎牌交給她，拍著她的肩，親切的道：「從此以後你就是星城警局的臥底了，我是你的聯絡人，我們一起加油吧。」
為了愛情，臥底就臥底！
芙徹爾打入了甯伯斯家族內部，成為了頭牌殺手——凱爾的助手。
因為臥底需要，她對凱爾非常熱情，噓寒問暖端茶倒水，就差暖被窩了。
時間一長，凱爾比相信自己老爸還相信她。
接下來任務來了，在凱爾某次去執行任務的船上，員警哥哥來抓人了。
凱爾把她推上救生艇：「你先走。」
看著他和員警哥哥的搏鬥中占了上風，芙徹爾緊張的不要不要的，連忙從救生艇爬上來，撿起員警哥哥掉落在地上的槍，對準了凱爾。
「對不起，我是臥底。」
凱爾向來兇惡的表情中竟有一絲失望，但他很快恢復了正常：「我知道。我在你手機裡看到過和這個傢伙的通話記錄。」
「那你為什麼——」
他打斷：「你不知道麼？」
他將匕首抵在員警哥哥脖子上，對她說：「我和他，你選一個。」
怎麼可能選你的人家的真愛是員警哥哥呀！
芙徹爾在員警哥哥鼓勵的目光下開了槍。
……
因臥底有功並擊斃連環殺人犯，芙徹爾得到了獎章。
頒發獎章那天，市長一家全都到場了。
員警哥哥開心的領著市長的女兒給她介紹：「芙徹爾，這是我的未婚妻——瓦妮莎，她聽說了你的事蹟，非要見一見你。」
芙徹爾：「…………」
她再次含淚回到了家。
為了再次從悲傷中走出來，她又換了個地方。
不知為什麼，有兩個帥哥突然出現，截住了正在逛街的她，表示我們知道你也是變種人巴拉巴拉請加入我們吧我們又五險一金年終福利包郵哦親。
芙徹爾對其中一個頭髮短一點的很感興趣，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
一加入才知道，原來除了來找她的查理斯和艾瑞克，還有一個唇紅齒白文質彬彬的小帥哥，也在他們隊伍裡。
那個人就是漢克。
隊伍裡有個金髮的妹子叫做瑞雯，好像喜歡查理斯。
不過沒關係，查理斯那種人見人愛的，她也不喜歡。
她仿佛沉迷乙女遊戲，一會兒跟艾瑞克聊聊人生，一會兒跟在漢克屁股後面求科普。
也許是刷好感的方式過於正確，她和這兩人的關♂系竟然都不錯。
沉迷美色，時間過得就特別快，一轉就到了期末考試的時間。
芙徹爾身為年級第一，權衡了一下，決定暫時回去準備考試。
可她忘記了兩個世界的時間差，考完試再回去時，距離她離開的時候，竟然過了十多年。
那時候，漢克和艾瑞克已經成為了兩個隊裡陣營的人。
艾瑞克站在金字塔前，幫助他的壞蛋領導守門，對查理斯進行類似奪舍的事情。
芙徹爾立刻跑到他面前熬雞湯。
「艾瑞克，我聽說了。沒有妮娜，你還有我，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我愛你。」
艾瑞克不為所動，一臉的我心已死：「你走吧，芙徹爾。」
她勸不動，只能內牛滿面的回到我方陣營。
除了艾瑞克，敵方全部狗帶，這讓禿頭藍皮的*oss很不爽，於是他從金字塔裡走出來決定1v5。
首先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就是因女巫之力，被查理斯誤以為是變種人的芙徹爾。
「為什麼普通人類還有資格出現在戰場上呢？」
*oss一個光波扔過來，卻被漢克擋了個嚴實。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oss又扔了一團能量球。
艾瑞克就在這時突然叛變，帶著一群廢鐵擋在她面前。
「還不快走？」
說完這句話，廢鐵突然不受控制，反過來哢的□□了他的胸口。
芙徹爾當時就崩潰了。
名為天啟的變種人之王兩擊不中，有些惱火，正準備發出第三次攻擊，那個奇怪的人類少女竟然在一瞬間不見了。
嫖前請注意，瑪麗蘇需謹慎。
芙徹爾用了很久才把前夫們慘死的事消化掉。
雖然已經死了這麼多男友，但嫖嫖樂似乎就像毒/品一樣會上癮。
於是她來到了最後一個世界。
然後遇見了小丑。
她從未見過如此特立獨行有人格魅力的男子。
可小丑和她的前夫們並不一樣，在一個充滿好奇心的雨夜，芙徹爾跟蹤了出門的小丑。
他發現了她，果斷將她按在了牆上。
芙徹爾還以為要發生什麼十八禁的事，有點暗自竊喜，不料小丑卻拿出了刀。
「親愛的，我聽說女巫是不會死的，那不如……我們來試試刀吧？」
她嚇壞了，忙道：「j先生，你殺了我，會後悔的。」
「嗯？為什麼呢？」小丑疑惑的眨了眨眼
「因為我愛你。」她說。
但並沒任何卵用。
鋒利的刀尖紮進了她的脖子，鮮血立刻飆了出來，濺了小丑一臉。
在失去意識之前，芙徹爾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向精通醫療法術的好友菲奧娜求助。
菲奧娜震驚了：「你怎麼這麼作？！」
芙徹爾也很後悔：「我錯了。」
可就在這時，女巫學院的院長突然找她談話。
原來，她在不同的時空各種作，嚴重擾亂了世界運行的軌跡，把很多原本不該死的人都作死了。
芙徹爾被帶到了女巫審判協會。
審判長老得像樹皮一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用張嘴，沙啞的聲音就自動送到了她耳朵裡。
「芙徹爾.加拉格爾。擾亂平行時空運行軌道，致人死亡，審判協會現做出裁決：將嫌疑人逐出本時空，除去女巫身份，清空其在賽勒姆的學習紀律。」
「同時，為向受影響時空表達歉意，嫌疑人將作為新生兒在其他時空降落，並承受隨機詛咒。」
「但考慮到嫌疑人是過失致人死亡，審判會決定，如嫌疑人能再次回歸，本時空及薩勒姆女巫學院可考慮重新接收。」
審判長收起面前的文件，站起身來：「和你的家人朋友道個別吧。」
菲奧娜嗷的一聲哭出來：「等等，芙徹爾也她也差點——」
芙徹爾轉過頭，豎起食指。
審判協會的結果從來沒有更改的先例。
這次也一樣。
芙徹爾將菲奧娜拉到一邊，有些著急的問：「你蹺課了？」
「呸！我一下課就來了。」菲奧娜抹著眼淚，「這，這，現在怎麼辦啊？」
「涼拌。」她伸出手，「帶課本沒？給我用用。」
菲奧娜愣了一下，掏出課本：「你要這個幹什麼？」
她翻開課本，快速掃了一眼最後一頁。
「等等，你看後邊幹嘛？咱們還沒學到……」
還沒說完，芙徹爾就已經將書合上還給了她。
「沒事啦。」她笑了笑，「回見。」
芙徹爾抓了一把花盆裡的土，藏在袖子裡，跑到洗手間。
她按照書上的方法捏了個小人，咬破手指，將血滴進小人的嘴裡，跟著念了一句嘰裡呱啦的咒語。
小泥人瞬間長大。
她將靈魂的一半取出來，塞進了小泥人的頭頂。
「不知道未來的我會是什麼性格，不過……應該會跟你合得來吧。」
小泥人立刻有了人類的樣子，活了過來。
「我靠！你要幹什麼？！」分/身雙手護胸，急道，「至少先給我找一件衣服吧！」
芙徹爾將外罩長袍拖給她，道：「我要交給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記住。」
她一邊摘掉自己的首飾遞給她，一邊說。
「去找我，讓我回到那些還沒被破壞的平行時空，讓我去幫他們。」
「蛤？」
芙徹爾深色一黯：「如果可以，我想治好哈利的病，讓凱爾不被追捕。漢克也不用因為那破血清變藍，增強了能力還要上戰場，多危險……還有艾瑞克，我也不想讓他在塑膠監獄呆那十年……」
分/身數了數她錢包裡的錢：「那小丑呢？」
提到這個名字，芙徹爾仿佛一個抖m，背後一涼，眼神裡卻是滿滿的捨不得。
「雖然我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面，但是——」她歎了口氣，苦笑道，「你看著辦吧。」
「哦哦。」分/身點點頭，又問，「啊，那你要是不相信我怎麼辦？這種事情，多玄乎啊！」
「那就靠你了。」她揉了揉分/身的臉，「你可是我照著劉玉玲的臉捏出來的，可不能讓我失望呀。」
說罷，她看了一眼時間，將手上的百達翡麗表摘下來，套在了分/身手上。
「再見。」
悠于 2017-4-10 18:00
☆、掉馬之後
……
芙徹爾就是你。
也是我。
國薔一揮手掐掉小電影，房間又恢復了四面全白,亮堂的樣子。
「然後啊,我就辛辛苦苦的找你，終於找到了！」國薔一把握住艾薇的手，「我一個人在外面漂泊這麼多年真的好孤獨好寂寞，你看,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全都完成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能合體啦？」
這信息量實在太大，艾薇一時有些消化不過來。
「等等。」她打斷，「你是芙徹爾的分/身,為什麼會叫國薔？」
「啊？這個啊,」她抓了抓頭髮，「那天我路過書店,看到有一個作家在辦簽售，就是這個名字,我就拿來用了。」
原來，芙徹爾不是馬甲，「國薔」才是。
艾薇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牆頭什麼的……是你……？」
國薔很不要臉的承認了：「是我驢你呀！」
艾薇：「……………………」
她捏緊拳頭,另一隻手一把拽起國薔的長袍。
「啊啊啊啊不要啊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哇啊啊啊好痛！！！」
「怎麼不能！」艾薇一拳捶在她胸上,「我這人很雙標，我騙別人行，但別人騙我就一定要挨打的！別以為你是我的分/身我是你的本體我就下不了手！」
「嗚哇！啊♂！輕點！」
「……」
我好像只是在打你而已吧？
***
這個真相實在太玄乎了。
平行時空，女巫，分/身……每樣都是鮮少有人瞭解的事，無從諮詢或考證，除了國薔的話，就只有那段小電影了。
但艾薇還是信了。
早知道，不如一開始兩個人就合體，她也不用遭這麼多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產生這麼多關於前世的幻覺，沒準兒也不會相信國薔的話了。
她揍完國薔，十分自覺的吃起擺在桌上的披薩，問道：「怎麼合體？」
「啊，這個好簡單的！」國薔把腦袋湊過去，「你把我的靈魂拽出來塞回去就行了呀！」
艾薇一臉懵逼：「啥？？？」
她連忙收手：「不不不！太血腥了！」
「這有什麼——誒？你手機震動了。」
艾薇看著她遞過來的愛瘋十七：「這不是我的。」
「什麼你的我的！你那個掉進海裡不能用了，我正好換了個愛瘋七。」
這人啊，對自己是最大方的。
怪不得她總覺得國薔像她媽，這根本就是她自己啊！
於是她不客氣的接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不能她開口，電話那邊就嗷嗷的嚷了起來。
「艾薇！你在哪裡！」小花都快哭了，「你快回來啊！j先生被抓進號子了！狼叔正組織全幫的人殺去什麼阿薩姆瘋人院救人！我好怕！我不想去啊！」
「什麼？！」艾薇騰地一下站起來。
小花繼續嚶嚶嚶：「聽說好幾天前就被抓了，狼叔和我們剛知道……你說我能不能不去啊？」
她的關注點不在這裡，隨口道：「可以，你跑路吧——」
不料一聽這話，小花立刻說了句「好的謝謝麼麼噠！」就掛了電話，再打，除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什麼都沒有。
「媽的！」艾薇一咬牙，給狼叔和幫裡所有人都打了電話，但沒有一個人接聽。
她快要窒息了，差點把愛瘋十七捏斷。
國薔趕緊制止她：「發生啥事？」
「j——小丑又被抓進瘋人院了。」她又急又氣，「真當那地方是窯子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呃……那可不是麼？」小丑可是阿卡姆的熟客啊。
艾薇看著手機，一會兒按亮，一會兒鎖屏。
國薔不愧有她一半的靈魂，秒懂，驚恐的道：「你不會是想去救他吧？！」
「我——」
國薔不等她回答，就伸出兩根手指，臉上是難得的嚴肅。
「兩次哦。」她說，「他殺了你兩次。」
可不是麼。
一次插刀，一次開槍。
下一次是不是要勒死了？
j先生向她開槍時的感覺她還記得，恐懼，又失望。
足夠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
再說了，很早之前，他就有發現她是「芙徹爾」的跡象，好在她一臉懵逼什麼都不知道，逃過一劫，可這次……
艾薇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她：「我出去一趟。」
「你怎麼回事啊！！！」國薔差點吐血，崩潰道，「你不會又愛——」
「不是！」她很冷靜，握緊拳頭，一字一頓的道，「我去報仇，一炮幹死他。」
說罷，她站起來就走。
國薔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追過去：「等等！先合體呀！合體了以後你就擁有以前的記憶和——」
「不值錢！」艾薇一擺手把門撞上。
「——法術了。」
國薔呆呆的看著被震掉的牆皮，由衷歎了口氣：「真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啊。」
***
艾薇回酒吧的時候，已經人去吧空了。
似乎預料到她會回來，狼叔還特意留了張紙條給她。
【艾薇：我去救老大了，不要擔心，耐心等待哦。】
她舉著紙條不知道該吐槽什麼，這就如同一群戰鬥力為10的，對戰一群戰鬥力為50的，叫一個戰鬥力為500的在家等著。
也對，幫裡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她是小鋼炮（？），這手絕會兒，就連j先生她也瞞著。
唉，小時候比現在聰明多了。
狼叔帶人去阿卡姆劫獄，完全就是一出強煎不成反被/操的慘劇。
阿卡姆的表面一片祥和，如果不是前門有人往外搬屍體，真看不出有人剛剛來劫獄。
艾薇用了老辦法，打暈警衛，剛穿上他的馬甲，就感覺衣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以為是狼叔回了電話，一轉身躲在牆角，悄悄接通了。
「喂？叔！你在哪？怎麼樣狀況？j……人救出來了？」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艾薇？」
聽到這個聲音，她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跨時空電話還能打？？？
聽她不出聲，那邊以為她嚇傻了，但此時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艾薇，你聽我說，你現在是在一個……一個醫院附近嗎？你不要進去，會有危險的——」
他還沒說完，艾薇立刻掛上了電話，關進揣在兜裡，裝作巡邏的樣子。
從拐角處走出來兩個巡警，聊得熱火朝天，說著比利海靈頓什麼的，沒有注意到她。
待那兩個基佬走遠，她松了口氣，將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手機，遲疑了一秒。
還是算了。
她當然知道有危險，但是她更不想讓對方擔心。
索性讓他以為打錯了好了。
她熟悉的摸進主樓，坐著電梯來到地下四層，刷卡打開了單人牢房的門。
本以為需要幹死一個值班巡警才能見到小丑，但門開的那一瞬間，她驚呆了。
只見牢房裡多了一個張桌子，一個戴眼鏡的美女醫生和小丑對面而坐，兩個人的距離很耐人尋味，還差大概一釐米就親上了。
噫，這是在玩醫生病人play嗎？
美女醫生和變態病人（？）同時轉過頭看她。
艾薇連忙捂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了。」
她剛要奪門而出，牢房的大門卻自動關上了。
「哇哦。」小丑將大門的遙控塞回醫生胸前的口袋裡，「看看誰來了？」
他悠然自如的站起身走過來，完全沒有囚犯的樣子——除了身上穿著囚服。
「小艾薇？」
啊，好像很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叫自己了。
這個稱呼讓艾薇稍微放鬆了一點，轉過身沖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j先生。」她看了一眼美女醫生，低聲問，「沒打擾你吧？」
「啊，怎麼會？我們只是隨便聊聊。」他一聳肩，盯著她的眼睛，微笑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嗯？」
她被這一聲「嗯？」嚇得腿軟，答道：「我……我是來……」
救你？不行，這麼說的話會讓他覺得熟悉的！
艾薇定了定神，笑道：「我是來接年邁老父親回家的。」
嗯。
年邁老父親。
很符合他給自己的定位。
小丑又一揚眉：「是嗎？」
艾薇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他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半晌，才一咧嘴露出了招牌笑容。
「啊，那真是讓爸爸太感動了。」他抬手捧起她的臉，虐待嫌疑十足的揉了揉。
「那麼……」他擺了個誇張的苦惱臉，「我們怎麼出去呢？」
怎麼出去？上一次你打了雞血一樣，搶槍撂倒一片，這次問我怎麼出去？
她張了張嘴，意識到不能暴露，連忙刹閘改口：「我，我也不知道啊！對了，話說……狼叔沒來嗎？」
「嗯？我怎麼知道？」
我去，這可不好，剛剛明明看到有小混混的屍體被搬出去……
艾薇有些焦急的抓了抓頭髮：「怎麼辦？估計狼叔也被抓起來s/m了……」
她一拍腦門，竄到那位美女醫生面前。
「這位姐姐，你是不是對j……我爸爸有意思啊？」她指著小丑，一副要將他賣了的樣子，「你身上有配槍吧？能不能借用一下？救命用的，回頭讓他以身相許啊！」
還不等那美女醫生答話，小丑就一伸手將她拎回身邊。
「寶貝，管好你的嘴。」他將她的嘴巴捏成小鴨子，眼神很是詭異的道，「很久之前，這裡的醫生和巡警就不允許配槍了——這是一場意外，你有興趣嗎？」
誒？不對啊，之前還是有的。
他的眼神讓她瘮得慌：「不了不了，我沒興趣。」
「噢~沒關係，我也懶得講。」
他退後兩步，坐在桌子上，伸手挑起美女醫生的下巴，俯下身吻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親愛的奎澤爾醫生，我現在要回家了。」他帶著笑意道，「我很期待下次的見面，等我哦。」
說罷，便從桌子上下來，悠然走到牢房門前。
小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雙眼放光的看向艾薇：「寶貝，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艾薇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她話音剛落，警報聲就響了起來。
靠！
他有病啊！
他緩緩從警報按鈕上縮回手，向她捧心，笑得像個變態：「來吧，一起玩，親愛的！」
艾薇當時就想撂挑子不幹了。
「咱們還得去救狼叔呢！」她抓頭髮帶跺腳，就差咬人了。
「哦，我管不著。」他張開雙臂，興奮的道，「寶貝，全靠你了哦。」
艾薇在心理沖他比了一萬個中指。
其實全靠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一旦暴露了空氣小鋼炮的身份，就等於徹底脫了「芙徹爾」的馬甲。
她相信j先生絕對會再殺她一次。
於是艾薇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撿起了角落裡的小鐵棍。
唉這時候要是艾瑞克在該多好_(:3」∠)_
也許是女主光環太過耀眼，聞訊趕來的巡警都被晃瞎，艾薇上來就靠小鐵棍幹暈了一個舉著麻醉針的大哥。
她頭一次跟人肉搏，壓力非常大，心臟突突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大搖大擺的小丑，二話不說的將小鐵棍扔給了他。
「爸爸。」艾薇很沒節操的道，「爸爸保護我吧。」
反正你瘋瘋癲癲熱愛殺人一定不嫌累。
小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片刻，突然失落的扁了扁嘴。
「小艾薇一點遊戲精神都沒有，不好玩。」
說罷，從衣服裡掏出槍。
誒？？？
她很是驚訝：「這，哪來的？」
她問完就後悔了，剛剛那個美女醫生被他迷得七葷八素，肯定想要什麼給什麼啊！
小丑並沒有回答，而是陷入愉悅的槍戰中。
***
狼叔屬於劫獄犯，不在阿卡姆瘋人院的關押範疇內，被擱置在地下一層的刑訊室，等待哥譚市局交接。
但是交接這種事情，基本上就是哥譚市局來拉屍體，畢竟阿卡姆上上下下連病人帶醫生，很少有正常人，淪落到接受刑訊的人，基本上沒有活下來的。
狼叔也一樣。
艾薇破門而入，看到被吊起來的血葫蘆，當時就震驚了。
小丑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看了狼叔一眼，「哦！」了一聲，驚喜的道：「沃夫，我的朋友，你也來了。」
他的聲音成功喚醒了瀕死的狼叔。
「老大？」狼叔睜開被血糊了的眼睛，「抱歉，我看不見你。」
艾薇上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在斯特拉克實驗室裡。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水，洗了洗他的眼睛。
「啊……艾薇也來了？」他看了看艾薇，又看了看旁邊屁事沒有的小丑，松了口氣。
艾薇繼續沉默著，沖小丑眨眨眼，指了指箍在狼叔手腕腳腕上的鐵圈。
他似乎心情不錯，抬起槍打算照做。
可就在這時，一聲「舉起手來！」在門口響起，兩個巡警褲子拉鍊都還沒拉，就舉著槍對準了他們。
但舉槍瞄準這種緩衝動作，小丑是從來不用做的，他二話不說放槍爆了兩位巡警的頭。
「煩死了。」他打了個哈欠，伸懶腰道，「我想回家。」
但阿卡姆的工作人員真心不是吃素的。
刑訊室的燈光突然暗下來，一個連通著囚禁裝置的機器突然亮起來，下一秒，肉眼可見的電流飛快的爬向狼叔身上的鐵箍。
「臥槽！這還是人呆的地方？？」
這種強度的電流，會死人的！
艾薇當時就不幹了，一抬手就是一個三分歸元氣，將那個機器轟了個稀巴爛。
狼叔驚呆了。
艾薇反應過來，自己也驚呆了。
媽的！失策了！
她的手舉在半空中，一顆心快跳出來，似乎能感受到小丑的目光，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但小丑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哇哦」了一聲，緊接著，照著狼叔的四肢開了槍，打斷了他身上的鐵箍。
狼叔真漢子，傷成這樣竟然還能掙扎著站起來。
「謝謝老大。」他有氣無力的說。
「客氣了。」小丑真的心情不錯，抹了一把他額頭上滴滴答答的血，擦在他衣服上。
狼叔沉默的看向艾薇。
她當時就想說你們走我斷後，她真不敢跟小丑一路回去了。
「你——」狼叔遲疑片刻，說了句話，她當時就要暈過去了。
「就是小姐姐？」
小……
小姐姐你妹啊！
艾薇內牛滿面：「狼叔你說啥我怎麼聽——」
咕咚。
狼叔暈倒了。
擦！為了救你我都暴露了！你可別死啊！
艾薇一把將這個二百斤上下的漢子扛了起來。
☆、誰死得快
雖然很難相信，但小丑真的沒有犯病,而是打頭陣清理著敵兵，逃出了阿卡姆。
哥譚是他的主場,現在的他也跟當年大不一樣,不用再去偷船出海,他哼著歌爬上了哥譚市最高的樓。
不到兩分鐘,一架直升機嗖嗖的來了。
「走吧！」他開心的像個一米八幾的孩子，蹦蹦跳跳的上了飛機。
艾薇猶豫了一下,把狼叔扔了上去。
「那個,j……爸爸,我就先不回去了。」她扯淡道,「我還要辦點事,晚一些再回——哇啊啊你幹嘛！」
小丑特別不講道理的抄起槍對準了狼叔的腦袋。
「回家。」他真的像個和藹的父親，笑眯眯的道。
艾薇快嚇哭了：「狼叔招你惹你了？！」
「沒有呀，怎麼這麼問？」
他誇張的抹淚：「女兒要離家出走，我還要保姆幹什麼呢？」
「…………」保姆？
昏迷中的狼叔似有感應，吐出一口老血。
艾薇看了看催自己早睡早起好好吃飯,跟自己叨叨了將近十年的大叔，默念了十遍自己的命最重要。
然後認命的上了直升機。
***
狼叔被小弟們直接送進了醫院。
艾薇則被j先生拎著回了酒吧。
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不說前世，只講現在，小丑將她撿回家，將她從不是人過的日子裡救了出來，而這次，她也幫他從瘋人院越獄出來，他們兩個，大概可以互不相欠了。
雖然，他也許不需要她的説明？
沒關係，反正不再需要想著他的收留之恩，如果需要，可以跟他動手了。
……可以的吧？
他回到酒吧，第一件事就是倒酒喝。
艾薇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他。
小丑端起杯子，緩緩轉動著杯底的苦艾，側過臉看她。
「你看起來像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他走過來，咧開嘴沖她笑了笑，「不跟我來個久別重逢的乾杯嗎？寶貝？」
「我不喝酒。」她說。
他聽了，連忙一拍腦門：「哦，我忘了！」
說罷，他又揉了揉頭，從指縫間看她：「時間太——久了，寶貝，對不起，我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沒有啊。」她搖頭，想了一下，「咱們不久前剛見過。」
「啊——好像是的。」他渾身都是戲，誇張的捂住腦袋，一臉痛苦，「我是不是還做了什麼事？問了你什麼話？」
小丑又是一拍腦門，一臉恍然大悟：「想起來了！」
話音剛落，他一把將艾薇轉過去按在門上，不緊不慢的撕破了她的衣服。
媽的，猜到了。
艾薇覺得他馬上又要犯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半天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她剛想回頭，就感覺身後的人蹲下了身，下一秒，一個冰涼的吻落在了她的紋身上。
操。
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終於又見到你了。」
小丑將額頭貼在她背上，站起身來。
「現在——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他有些苦惱，「小艾薇？還是芙徹爾？」
嗯，叫女王大人我比較喜歡，但你應該不會叫就是了。
她歎了口氣：「你隨意。」
「嘖。」他的手繞過來捏住她的下巴，語氣的冷冰冰的，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曖昧，「這麼冷漠？讓我好傷心，我可是一直——很想你，一直——在找你。」
找我？
她哭笑不得：「那你很棒棒哦，連我中了槍沒死這件事都猜中了。」
小丑拖長音「嗯——」了一聲，冰涼的手指下移，扣住她的脖子。
「說真的，我倒是很希望你死了，可是卻遇見了一個很像你的小鬼……啊，不對，那就是你。」
他突然間換了語氣，柔聲道：「小艾薇，你不知道，你小的時候，睡著的樣子非常可愛，像個娃娃，看得我……一晚上想殺你十次。」
臥槽？所以我能平安長大真是謝謝你手下留情！
「那你為什麼還留著我？」她她悄悄捏起旁邊的空氣，時刻準備著，「不會是因為戀/童/癖吧？」
「嗯？」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頓了頓，接著便懊悔的道，「說的是啊，那個時候怎麼沒碰你呢？」
噫！變態！
小丑一邊歎氣，一邊放下酒杯抄起刀，將刀哢的插在門上，卡在她手指中間。
艾薇懵逼了，這……她手一動就是斷指軒轅的節奏啊！
他很滿意的在她臉上咬了一口，笑道：「因為我想再見你一面。」
他見到艾薇的第一眼，覺得她是「芙徹爾」的孩子，算了算年齡又不對，於是產生了「當年她不僅沒死而且跟別人生了娃」的腦洞。
這樣想想，當年在海裡尋找屍體整夜未果的事情讓他也很憤怒。
自家的橘貓撓了自己一下，跑出去跟別的公貓亂搞，生出的小貓崽又丟了，正好被原來那位孤獨的主人撿到。
這簡直一模一樣。
小丑這樣想。
那麼，留著這個小崽，她的媽媽總會出現吧。
可是時間一長，他發現，小艾薇簡直和「芙徹爾」一模一樣。
艾薇被這句話震驚到了。
她不知道他的腦洞，還以為他完全能透過靈魂認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在我終於等到你了。」他低低的笑起來，「你不知道，不管是小艾薇，還是芙徹爾，爸爸都好喜歡。」
誒誒誒？？？
發生了什麼？？？
她目瞪口呆：「你怎麼突然表——」
「喜歡到……殺一次都不夠啊。」
「……………………」
小丑拿起玻璃杯，隨意的砸在牆上，將棱角鋒利的玻璃握在手裡，鮮紅的血混著綠色的苦艾沿著手腕流下來。
冰涼尖利的東西頂在頸側，當時就破皮了。
艾薇忍不住「嘶」了一聲。
但玻璃片卻並沒有紮進皮膚。
小丑的另一隻手鬆開了她的脖子，繼續緩緩下移，探進了她的衣領。
「但我很糾結。」他撫弄著她胸前的柔軟，低聲問，「是先殺你呢？還是先幹/你呢？」
我擦這種事你還糾結先後？煎/屍什麼的太重口了吧！
艾薇沉默片刻：「其實……我在吃夜宵的時候，經常聽到餛飩攤老闆的ipad裡放廣播，那些黃書裡有一句話，我印象特別深刻，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那樣的狀況。」
「哦，我不在的時候，你的生活很豐富啊。」他俯身咬上她的耳垂，「說說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噫。
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前世的那個戀愛腦芙徹爾！
當然要趁你分神的時候幹/你一炮然後跑路啊！
她頓了頓：「其實，我也一直很想——」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堵了回去。
……媽的，又是鯊口逃生！
接吻的時候能不能溫柔一點啊魂淡！
小丑根本沒有糾結先後順序。
因為他打算同時進行。
玻璃再次抵在頸側上，艾薇的大腦立刻被喚醒，連忙掙扎：「你，你幹嘛……唔！」
「快到了吧？」他俯在她耳邊，舔了舔嘴唇，「she的時候，就把這玩意兒紮進去，怎麼樣？」
「不……不要！」她帶著喘息，「你，你……嗯，你變態！」
他確實變態，誰也沒否認。
但她的拒絕還是有用的。
他還是讓她活到了結束。
小丑將渾身癱軟的艾薇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啊，對，就是這個眼神。」他驚喜的打了個響指，「究竟是怕我？還是愛我呢？」
她咽了口唾沫：「都不是。」
「……嗯？」
她不動聲色的將手指蜷起，避開刀鋒，一邊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說過我喜歡你。」
小丑點點頭。
「我從船上掉進海裡的時候，跟你說過我愛你，你也記得吧？」
「當然。」他摸了摸她的下巴，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好像是你這小騙子唯一的真心話吧？」
「對啊，可是……這兩句話我都得收回了。」
她看著他的眼睛。
「j先生，我不愛你，也不喜歡你，不管是作為芙徹爾，還是我。」
她的語氣十分堅定，不知道是說給他，還是給自己聽的。
「所以，想要下手殺了你，對我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小丑與她對視，在聽了這句話後，眼裡竟然全是興奮。
「是嗎？那我們試試看，誰死的更快一點吧！」
說罷，手上猛地用力，將碎玻璃紮向她的脖子。
艾薇也捏起周圍的空氣。
就在這時，突然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入，以某種非人類的力量拎起小丑，重重的將他摔在牆上。
艾薇的眼睛快要跟不上眼前這道藍色：「漢克？？？」
漢克還要撲上去怒揍小丑，被她一伸手拉住了。
「你怎麼在這裡？！」
野獸形態的他不大好控制情緒，穩定了一下才答道：「你有危險，我就來了。」
危險？
她皺眉：「你怎麼知道——小心！」
漢克的反應十分迅速，一把抱起她，躲進拐角處，閃身避開小丑的突突突突。
他的酒吧，隨手一抄就是ak47。
小丑也不擦嘴角的血，喪病的大笑出聲，鋼牙沾著血非常恐怖，就像某種切割屍體的機器。
「寶貝，這個小藍毛是你的朋友嗎？」他緩緩走近，「太沒禮貌了，爸爸很不喜歡。」
漢克臉上一僵：「他……他是你什麼？」
媽的，這怎麼解釋！
艾薇金館長流淚臉，揚起下巴指了指窗戶：「咱們先撤吧，這人可變態了。」
☆、一個星期
……
艾薇帶著漢克回到了國薔的小屋。
這個地方很安全，送快遞的都找不到,更別提j先生了。
艾薇一進門就嚷嚷：「夭壽啦國薔！你那破塑膠管子是不是又壞了！」
但是並沒有人理她。
因為小白屋裡一個人也沒有。
我去，這不科學！剛剛還求合體呢！一轉眼人就沒了。
艾薇有點慌，忙問漢克：「你……你是怎麼來的？」
漢克此時已經變回了原貌,鎖上了門，指了指她身後的塑膠管子。
「我打開了實驗室的磁場圈,就直接到了這裡。」
對哦,忘記了他也是發現了傳送點的人！
他看她一個表情就知道她想問什麼，接著解釋：「琴跟我說，她夢到你有危險,我……我很擔心,就來了。」
他頓了頓，問：「你——接到我的電話了嗎？」
艾薇當時就有一種人家敬酒你不喝人家夾菜你轉桌的感覺,想抽自己大嘴巴，點了點頭：「接到了,但……我以為是有人驢我。」
漢克愣了一下,有些窘的摸了摸耳垂：「也是……」
兩個人陷入了謎之沉默。
沒辦法，確實挺尷尬的,上次分開的時候,都像交待遺言一樣，把這輩子要叮囑對方的話都說完了，誰想到沒過幾天又見面了呢？
「哦對了——」
「我想問——」
艾薇「呃」了一聲：「你先說。」
漢克同時開口：「你說。」
「………………」
「好吧。」她摸了摸鼻子，「那個，琴是誰？你女朋友嗎？」
看著她有些期待的複雜表情，他無奈又好笑的歎了口氣：「琴是新來的學生，她和查理斯一樣是心靈能力者，會夢到未來發生的事。」
「嗯？師生戀很不錯的！」艾薇豎起大拇指。
「……她還是個孩子。」漢克比了一下她的身高。
「啊？這麼小？那，那是不太合適。」
她感覺有點遺憾，同時又松了口氣。
「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來著？」
漢克又愣了一下，本來看見她就有些緊張，再讓她一打岔，差點忘了。
他立刻嚴肅起來，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
剛剛那個人……
艾薇想起剛剛j先生那鬼畜的樣子，不禁抖了三抖，自言自語的歎道：「他是性轉螳螂成精……」
漢克一臉懵逼：「什麼？？？」
嘖，日完了就殺，可不是母螳螂麼？
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他是我的——呃，養父。」
「養父？」漢克皺了皺眉，「那他為什麼會那樣對你？」
因為他是鬼父啊……
艾薇並不能這麼回答，扯了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大致就是j先生對她的麻麻愛而不得，在她小時候收養了她。可是又因為因為嚴重的精神分裂，經常沖她犯病。
這個故事太悲慘了。
漢克也這樣覺得，他回想了一下小丑的樣子，確實像個祖傳老精分的患者。
他想抱抱她，雙手卻在碰到她時，縮了回去。
這樣不好，明明都……
艾薇卻沒發覺，見到漢克，她第一感覺是開心，緊接著就是前夫（？）相見卻還是朋友的尷尬，最後，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怎麼回去啊？」她抓了抓頭髮，「你是從塑膠管裡出來的？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妹子？」
漢克迷茫的搖了搖頭：「我出來的時候，這裡沒有人的。」
臥槽！
國薔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
艾薇很是頭大。
「怎麼了？」他見她一副要死的樣子，有些緊張。
「沒……我想叫我朋友送你回去，只有她才會開這個……東西。」她擺擺手，有點想殺人，「但是這傢伙不見了！」
漢克聽罷，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要緊，我不著急回去。」
他說完，猶豫片刻，一抿唇，掐著自己的手指，接著道：「你那個……那個養父，很危險吧？現在這種狀況，我覺得……我，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不行！」艾薇想說你智障了嗎？「知道他危險你還留下？！」
「我……」
漢克有些窘，結結巴巴的「我……」了半天，才說出口。
「我想保護你，不想……不想你出事。」
他垂下眼簾，遲疑一秒，又抬眼看她。
「你不能有危險。」他艱難的搖了搖頭，「我會——不，我很難想像。」
噫。
艾薇怔了一下，默默捂住心口。
她咬了咬牙，心道不行，還是要把國薔找回來，送他回去。放著平平安安的日子不過，幹嘛到處亂跑？我已經做好了遠走他鄉的心理準備，鬼父找不到我的！
她剛調整好表情，冷下臉來要跟漢克講道理，就聽見外邊傳來一陣嘭嘭嘭拍門的聲音。
漢克頓時緊張起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艾薇一把拉住他：「別激動，是我朋友回來了。」
j先生怎麼會敲門？
他會直接開著大吊車把小屋鏟平啊！
國薔抱著一大堆吃的回來了：「哎呀你鎖什麼門啊真是的！我賭一根黃瓜你沒下手殺小丑，你怎麼可能捨得呢？你還不承認，我就說你是——」
她一抬頭，當時就震驚了。
艾薇鐵青著臉，一臉的我要殺人，旁邊則站著一個身高腿長，文質彬彬的美青年……
國薔看著漢克，目瞪口呆：「你，你，你……這……」
艾薇懶得再跟她解釋一遍，跟漢克介紹了一下，便將她一把拉到旁邊。
「趕緊送他回去。」她小聲道。
「不行啊。」國薔都快哭了，「現在不行了。」
艾薇眉頭一跳：「什麼意思？？」
她抓了抓頭髮：「咱們兩個不是已經準備合體了嗎？我就想著這東西沒用了，你走了之後，我就把它給關了……」
「關……關了不能再開嗎？」
國薔崩潰的搖了搖頭：「時空法術是有冷卻時間的，一個星期以後，才能——」
艾薇攥緊拳頭：「那他為什麼能過來？」
「嗚嗚，小薇，你不要這麼凶。」她瑟瑟發抖的道，「時空法術在關閉後，施術者就失去了目的地和出發地的出入管理權，所以……」
她說的話仿佛太空船說明書，艾薇聽得更想打人。
冷靜了五分鐘後，她才能好好講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等一個星期，才能送漢克回去？」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媽個雞。
艾薇目空一切的癱倒在椅子上。【葛優季春生jpg】
雖然偷聽女孩子講話不太好，但她們兩個聲音實在太大，漢克聽了個一清二楚，得知自己不用被立刻遣送回去，又松了口氣。
他悄悄湊到艾薇身邊，思考片刻，勸道：「好了，別生氣。」
她轉過頭，見他討好嫌疑十足的眨了眨眼，帶著淺淺的笑意。
媽的，哪個正常人看到他這樣還會生氣？
她瞬間沒有了任何小情緒，歎了口氣：「沒事，我只是有點害怕。」
小電影裡，漢克替她擋住天啟攻擊的那一幕總是無法散去，儘管知道他很厲害，她也還是很怕。
「不要怕。」他起誓一般的道，「我不會擾亂你的生活，我保證。」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兒已經夠亂的了。」她連忙解釋，「我也很怕你出事的。」
她話音剛落，右手便被包裹進溫暖的掌心裡。
漢克看著她的眼睛，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會的。」
國薔在旁邊，默默轉過頭，小聲「噫」了一下。
算了，反正說破大天都要等一個星期，那就等著吧。
***
一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之不能睡在大街上。
於是，艾薇帶著漢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小花已經捲舖蓋跑了，小屋便成了艾薇一個人的。
房東太太在一樓看報紙，見到她，十分和藹的打招呼：「喲，艾薇，好久不見，終於輪到你帶男人回家過夜了？」
跟在她身後的漢克刷的一下臉紅了。
這整棟樓的姑娘們都是老司機，艾薇習慣了，也沒裝蒜，應了一聲道：「是啊，但不是過夜，他要在這裡住一個星期。」
房東太太有些驚訝：「也就是說……這是你包養的小白臉？」
漢克紅著臉：「………………」
她瞥了他一眼，在心裡默默說了聲對不起，然後……
「是啊。」
漢克仿佛一顆蛇果：「………………」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j先生絕對想不到她還敢回家。
艾薇倒在床上，雙眼蚊香圈，簡直累的夠嗆。
她沖漢克招了招手：「你睡我的床。」
漢克默默看了一眼床上堆的內衣……
「我靠！」艾薇連忙一股腦將它們塞進櫃子，抻了抻床單，強行淡定，「好了，睡吧。」
兩個人對面而躺，尷尬之氣再度襲來。
搞什麼？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躺過，現在只是單純的睡在一個房間而已，這種氣氛是要鬧哪樣啊！
明明很累，卻睡不著了。
艾薇悄悄翻了個身，在黑夜中看向對面床的漢克。
房間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但漢克的野獸視覺卻將她看了個一清二楚，對上了她的視線。
他猶豫片刻，輕聲問：「還沒睡？」
「啊？」她不好說是尷尬的睡不著，只道，「很久沒回來住了，有點不習慣。」
漢克略一沉默：「是不是我——」
艾薇趕緊打斷：「不是不是！」
她在黑暗中看到他的輪廓，想了想，道：「其實，相比和小花住，你在這屋裡，我還挺安心的。」
說完，她又是一翻身：「好了好了不說了，睡覺吧，明天帶你去玩。」
「………………玩？」在被蛇精病鬼父追殺的節骨眼上？？
「對呀，j……他肯定猜不到我會去遊樂園，說真的我很久沒開碰碰車了！」
他也有二十多年沒去過遊樂園了。
雖然沒什麼興趣，但她都這麼說了，就算蛇精病鬼父真的來了，他也不會讓她有事的。
於是漢克「嗯」了一聲：「好的，晚安。」
第二天，艾薇起的特別早，但並不是因為碰碰車，而是因為通宵娛樂的姑娘們回家來，上樓的聲音太大，將她嚇醒。
媽的，還以為j先生追過來了_(:3」∠)_
「沒事沒事，你睡。」她安撫了一下同樣醒來的漢克，想起今天的行程，立刻從驚嚇中走出來，沒心沒肺的開始梳洗打扮。
就在她夾睫毛的時候，愛瘋十七卻開始瘋狂的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她不認識，可能是遠走他鄉的小花來報平安的。
於是艾薇接了電話：「喂……」
「哇啊啊啊小薇你快來啊！你再不來可能永遠都見不到我了嗚嗚嗚嗚嗚！哎呦我去！啊啊你別拆我門！！！」
最後一句話讓艾薇手下一抖，差點夾到眼皮。
臥槽不妙……
她連忙放下睫毛夾，站起來轉過身
「那個……我要去處理一點事情。」
漢克根本沒能再睡著，立刻跟著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別別別！」她伸出爾康手，「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
他難得這麼堅決，這眼神看的她瞬間就沒原則了。
手機忘了掛斷，被隨便揣在口袋裡，電話那頭的國薔還在嚎。
「快來救我啊啊啊！我的刀叉勺子桌椅板凳全飛起來了！」
悠于 2017-4-10 18:01
☆、去遊樂園
什麼人會拆門呢？
一, 拆遷隊, 二，收廢品的。
那麼什麼人會專挑大鐵門拆呢？
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心情不好的萬磁王。
艾薇趕到國薔小屋的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這一點。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艾瑞克似乎中二病又犯了, 穿著她夢裡見過的深紅色戰衣，頭頂造型並不美觀的頭盔。
兩人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原本飛在半空中的鍋碗瓢盆瞬間都掉了下來，乒乒乓乓如同砸鍋賣鐵。
不對，實際上，這並不是單純兩個人的對視。
艾薇悄悄轉過頭看了漢克一眼，當時就悔的不行, 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讓漢克先撤，避免打起來的時候，國薔突然撲過來，一手一個的拉住了他們。
「嗚哇你們可算來了！小薇你不知道！老萬好他媽的凶！比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凶多了嗚嗚嗚還是漢克比較可愛, 同樣是前夫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漢克：「………………」
艾瑞克：「………………」
艾薇一口老血要吐出來, 一把將國薔按在牆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給我把嘴閉上！」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深呼吸, 轉過身。
「喲, 以改革開放變種人為己任的萬磁王大大怎麼跑這兒來了？」
艾瑞克看著她，扯了扯嘴角：「你是在怪我沒有早點來找你麼？」
「……」不，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不歡迎你。
艾薇扶額, 又不動聲色的瞄了瞄漢克。
媽呀你不要像護食的獅子一眼看著他啊！
她小碎步挪了挪，想擋住漢克的視線，可是他太高了根本擋不住QAQ！
「說正經的。」她冷下臉，「你怎麼過來的？」
但他一點都不打算正經，瞥了漢克一眼：「他能過來，我不能？」
不等艾薇開口，漢克直接截走話茬。
「你會打擾她的生活。」他眼睛裡有一縷一縷的黃色散開，瞳孔也伸長成獸類的模樣，但很快被他壓制下來。
艾瑞克眼神飄向艾薇：「會嗎？」
艾薇一個「當然」還卡在嘴裡，他就轉身背對他們，自顧自的道：「你以為我想來？我只是怕你又淪落到街邊賣藝，被人欺負，去那條街看看，誰知道突然就跑到這裡。」
……誒？
漢克有些淩亂：「賣藝？」
艾薇頭大：「啊你不要聽他胡說，那是一個誤會！」
她再次看向艾瑞克：「那個……你……」
艾瑞克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她，傲嬌的道：「我只去了一次。」
「不是，我沒問你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是想說，你能不能把這玩意兒摘了？看著好智障啊。」
艾瑞克：「………………」
漢克：【突然心情不錯jpg】
堂堂的萬磁王一臉不情願的摘下頭盔。
「啊，這樣看著順眼多了。」她點點頭。
引以為傲的裝備被嫌棄了，艾瑞克很不開心，他「嗤」的一聲冷笑出來：「真是心疼查理斯。」
「嗯？教授怎麼了？」
「沒怎麼。」他欠揍的搖搖頭，「替他感到孤單而已，沒想到保姆也重色輕友。」
臥槽這話很過分啊！
饒是漢克這樣脾氣好的人，也忍不住了：「你說什麼？」
「不是麼？相比之下，還是查理斯更需要你吧？」艾瑞克將頭盔扔給艾薇，「替我收好。」
這句話很像下班回來的老公對自己老婆說的，讓漢克更加惱火。
「你再說一次。」他捏緊拳頭，手指漸漸變藍。
「我說錯了？」他淡定的看向艾薇，笑道，「你很需要他嗎？」
艾薇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你家住海邊嗎？管的這麼寬？」
她說罷，一把將頭盔扔回去，沒好氣的說了句「自己拿著！」，接著便拉了拉漢克的手：「別生氣！不要理他！他就是嘴賤——」
他知道自己在氣頭上，不好控制自己，下意識的甩開她的手。
艾薇愣了一下：「誒……？」
漢克自己也是一怔，連忙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
「哦，沒事沒事。」她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看他，「你別生氣啊，不理他就行了。」
他短暫的抬眼看了一眼艾瑞克，赤果果的敵意不要太明顯。
「很好，那你們要連著一個星期對我視而不見，也挺難的。」
艾薇一臉「臥槽你怎麼知道」的看著他。
艾瑞克雙手抱懷，悠然的用下巴指了指國薔：「她說的。」
國薔抱頭蹲在牆角，眼含熱淚的點了點頭。
艾薇心情複雜的看了看屋裡的三個人，最終歎了口氣，蹲下/身，戳了戳瑟瑟發抖的國薔。
「怎麼辦？」
國薔頂著寬麵條淚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你覺得……」她略一猶豫，「把他放在你這兒，行嗎？」
「誰？」國薔突然一臉驚恐，「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一頭紮進艾薇懷裡：「嗚嗚嗚嗚他一點都不友好，嚇死我了！」
那可不，他的友好只存在於同類之間。
「那好吧。」她想了想，「要不就把漢克——」
兩個人同時看向漢克。
國薔沉默片刻：「還是算了，他看上去好可憐，感覺被你拋棄了……」
艾薇捂臉點頭：「我也發現了，根本不忍心。」
#溫柔的勝利#
***
雖然難以想像，但半個小時後，三個人一起來到了遊樂園。
售票員姐姐剛送走一個溫馨和諧的三口之家，按了按出票介面：「下一位……」
她一抬頭，差點嚇哭。
只見一個穿著中二戰衣的成年男子站在售票視窗，一臉要殺人的樣子。
「三張成人票。」
售票員姐姐嚇得手機差點掉地上：「好，好的。」
顫顫巍巍的將票遞出去，她驚恐的目送中二男子離開，只見他離開售票處後，走到路邊那般配的一男一女面前，將票遞給了他們。
誒？
三個人走過售票處，進了遊樂園。
「你不要臭著臉，買個票怎麼了？誰讓你手心手背輸了的？」
「啊啊！突然想起我一會兒還得給你買衣服！我還沒不高興呢！」
「幹嘛啊你打扮的這麼中二不要拉著我，我要拉著漢克！」
售票員：？？？？
***
雖然很難想像，但三個人確實在遊樂園玩了一天。其中艾瑞克鄙視了遊樂設施五次，三次放話「你想玩這樣的我可以幫你。」跟在艾薇和漢克身後，獨自一人坐摩天輪、碰碰車等雙人遊戲，黑臉好幾次，因穿著詭異，被路人駐足觀看、指指點點、拍照無數次。
艾薇都快笑死了，坐在回家的大巴上，差點背過氣。
漢克見她這麼開心，自然也是高興的，但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艾瑞克，心情又一下down了。
她這麼笑，艾瑞克竟然沒有急眼？
這個心機迪奧（劃掉）。
盤山路上多拐彎，正好這時候一個右轉，艾薇一個沒穩住，「我靠」一聲，倒在了漢克身上。
漢克連忙伸手摟她：「小心。」
旁邊巋然不動的艾瑞克目不斜視，同樣對漢克發出「這個綠茶迪奧！」的腦電波。
待大巴開始直行後，艾瑞克突然一伸手，拉住了她。
「嗯？你幹嘛？」
艾瑞克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給你的。」
艾薇攤開手，只見一個印著水兵月的銀色小獎章安靜的躺在她手心。
這是她剛剛在套圈遊戲上扔了十幾次仍中不了的限量版獎品。
她「哇！！」了一聲，將全車人嚇得回頭看。
「你什麼時候偷的！」艾薇雙眼放光，壓低聲音問。
艾瑞克壓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是我贏來的。」
他想說看你那麼喜歡，又沒套中，就趁你上摩天輪的時候去套了。
但他想了想，呵呵一笑：「剛剛在那裡傻兮兮的套了半天，一次沒中就算了，不肯讓人幫忙，也不用能力，哪裡還有身為一個變種人的自覺？簡直智障。」
「……你才智障！」她用袖子擦了擦水兵月，頓了一下，笑道，「謝謝啊！」
說罷，她又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獎章，自言自語道：「好棒！加上漢克贏來的夜禮服假面，這一套就湊齊了！」
艾瑞克：？？？？
艾瑞克和漢克同時靠上座椅靠背，隔著興奮傻笑的艾薇，一點也不友善的看了對方一眼。
***
好在出租小屋裡還有一個單人沙發。
艾薇站在公寓門口，深吸一口氣，帶著這兩人走了進去。
房東太太在樓下卷頭髮：「喲，艾薇，回來啦？咦？又多了一個？」
艾薇有點尷尬：「是，是啊。」
「哦，年輕真好。」房東太太感慨，「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注意小點聲不要擾民哦！」
她一手按住可能會暴起的艾瑞克，一手捂臉：「好，好好，好的，謝謝。」
艾薇跟漢克仿佛兩個番茄，身後跟著淡定的老司機艾瑞克。
三個人上樓回房間了。
☆、陶土娃娃
由於擔心這兩人會不會突然打架, 艾薇一直戰戰兢兢不敢睡。
但好在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
一個星期，希望你們和諧一點。
但怎麼可能就這樣簡單的和諧了呢？
手機瘋狂的震動，將熟睡中的艾薇吵醒，她一看來電顯示, 當時心就蹦到了嗓子眼。
她悄悄拿著手機出了小屋：「喂？又怎麼了？」
電話那邊是國薔生無可戀的聲音：「小薇啊, 你快來啊，再不來，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艾薇揉了揉, 有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再有人從天而降, 不是光頭大哥，就是……
可不管是誰，她都得過去，要不然就憑國薔那個傻樣, 早就在三句話之內被哢嚓了。
誒，等等, 她好像嘲諷了自己？
艾薇說了句「好, 我就來。」便掛上了電話。
她輕手輕腳的準備下樓, 卻突然被人一邊一隻的拉住了手。
「誒？」
左邊漢克，右邊艾瑞克。
她懵逼了：「你們什麼時候醒的？」
「你電話一響, 我就醒了。」漢克已經可以做到基本無視艾瑞克，看了看她的手機, 「又……出事了？」
艾薇點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
她往後退了兩步：「還是……不要了……吧？」
漢克歎了口氣，壓低聲音：「我怕你一個人不安全。而且……」
他默默的瞥了一眼艾瑞克。
懂了。
艾薇瞭解的點點頭，回頭看向艾瑞克：「那你——」
「你不想讓我拆樓, 就不要把我扔下。」
艾薇：「………………」
你特麼把樓拆了我住哪？？？
她很相信艾瑞克的魄力。
於是三個人一起去了國薔的小屋。
有艾瑞克在，自然是不用敲門了，三個人如同FIR樂隊（？）一樣的登場了。
當看見房間裡那個人的時候，艾薇背後一涼，差點就想扔下他們跑路。
國薔甩著眼淚撲過來，一把將她拉進了小屋。
「嗚哇小薇啊他也好凶，跟我印象裡的小綠魔完全不一樣嚶嚶嚶！虧他還是你第一個男人……」
艾薇已經對她的嘴不抱任何希望，同情的摸了摸她的頭：「善意的提醒，你最好不要埋我胸……」
準備埋胸的國薔虎軀一震，立刻在三個人不友好的注視下，自覺的蹲在牆角瑟瑟發抖。
艾薇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
「晚上好。」
她終於抬起頭，與踩在飛行器上的少年對視。
再次見面，沒想到哈利竟然這麼淡定。
面罩縮回盔甲裡，他望著她，淺淺的笑了：「又見面了。」
……冷靜，不要怕，別緊張，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點點頭：「是啊，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哈利的視線膠在她身上，一歪腦袋，笑意更盛。
「不好。」他突然嚴肅，「沒有你，一點都不好。」
靠。
艾薇強忍住捂胸口的**，一扯嘴角，擺了個很討人厭的笑容：「那可真抱歉，有了我，會更不好的。」
哈利沉默不語，只是這樣看著她。
綠魔飛行器緩緩下降靠近，他伸出手，盔甲褪到手腕。
他輕輕的將手貼上她的臉，輕聲問：「會有多不好？」
他的眼神非常可憐，帶著一點怨意，卻又溫柔而小心翼翼。
哎呀，手好涼。
艾薇想了想，抬手覆上他的手背，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那個……你從哪來的？冷不冷？」
「還好，我……」哈利說到一半突然刹住，臉色極差，似乎身體不受控制，痛苦的皺起眉。
她嚇了一跳，忙問：「你怎麼了？不會又犯病了吧？」
他艱難的搖頭。
她看了看他身上，這個盔甲，怎麼……
靠！
艾薇立刻回過頭，怒視某人：「你給我住手！」
艾瑞克靠在牆邊，雙手抱懷，淡定的問：「你先告訴我這孩子是什麼人？」
「你管？！趕緊放開他！」
他恍若未聞的一眯眼睛：「‘第一個男人’？」
國薔——一個真正的豬隊友。
#老四，來見見你大姐（哥）。#
聽到這句話，一直強制讓自己淡定的漢克也不是很好了。
見哈利身上的盔甲愈發縮緊，艾薇真急了，冷下臉來嚷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停，我就打你了！」
話音剛落，她一拳就糊過去——
「我擦！！好痛！！！」
這一拳正好打在了頭盔上，她感覺手都要骨折了。
早知道真的應該替他把頭盔收好。
艾瑞克自己也沒想到，眉間一緊，剛要去看她的手，緊接著卻被糊了重重的一拳。
漢克表示，終於有機會打你了。
「艾薇，沒事吧——？」他連忙去拉她的手，摸了摸骨頭，松了口氣，「還好，沒骨折。」
艾薇雙眼含淚，回頭沖哈利喊：「脫脫脫！趕緊的！」
艾瑞克被漢克打懵，暫時無法控制哈利身上的盔甲。
盔甲和綠魔飛行器乖乖的站在牆角，和國薔一樣成為了觀賞物。
哈利看了看正在給艾薇呼呼吹手的藍毛野獸，又看了看頭頂一圈小鳥的中二頭盔男，秒懂一切，登時在心裡往這兩人臉上畫了個大黑叉。
手還是很疼，但哈利有沒有骨折也很重要。
於是她回頭，看向臉色絲毫沒有緩和的少年。
「你還好嗎？」
「嗯。」
哈利的視線落在她和漢克相疊的手上，眼裡劃過一絲殺氣。
艾薇對這眼神再熟悉不過，背後一涼，連忙抽回手。
三方沉默：「…………」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關鍵時刻，還是年紀大（？）的會做人。
艾瑞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們是不是需要認識一下？」
幹嘛？以便日後打架嗎？
他剛剛的表現讓艾薇很生氣，剛要開口噴他，就被漢克拉住了。
漢克沖她點了點頭，難得贊同了艾瑞克的話。
艾薇愣了一下，他們倆這麼大的仇，漢克都能向著他，看來這個建議挺靠譜？
她哪裡知道這兩個人想一塊兒去了。
於是她歎了口氣：「你們坐好，不許打架。」
說罷，她拽起牆角的國薔。
「你不要在牆角裝背景板。」她嚴肅的伸出食指，「做介紹這件事交給你了，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必須得幹點兒什麼，咳，當然了我也有責任。」
她歎了口氣：「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你看我現在多倒楣，我現在只希望一會兒回家不要被4/p——啊不是不是，跑題了，我的意思是……」
「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要滿嘴跑火車。」
國薔站了起來。
「大家好，我叫國薔，是艾薇的好姬友。其實呢，在不久前，她去救各位，這件事呀，就是我逼噠！原因呢，是因為我暗戀各位，但是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所以就讓她去啦！」
艾薇悄悄豎起拇指，很好，這鍋背得好。
這件事哈利是知道的，看國薔的眼神默默帶了點殺氣。
「呃，這個……」她一哆嗦，接著道，「因為我的失誤，導致三位要在這裡呆一個星期才能回去，在這一個星期裡，為了讓三位心情愉悅，不要將我家小薇折騰的太慘，我來介紹一下，省得你們一開口就是打架。」
艾薇稍微松了一口氣。
好在國薔不是特別傻，沒有將她和三位前夫的事都說個一清二楚。
三位前夫也比較冷靜，但不知為什麼，他們看對方的眼神卻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尤其是哈利和艾瑞克。
她對國薔做了個「退下吧」的表情，然後悄悄挪到漢克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
「如果聚眾鬥毆是無法避免的，你能不能幫我一下？」艾薇比了個抹淚的動作。
一般這種話，對漢克說出來，是絕對不會有否定答案的。
他「嗯」了一聲，趕緊點頭：「沒問題，你說。」
她伸出兩隻手：「如果他們倆打起來了，你一手一個拎起來，讓小綠綠懸空呆著冷靜一會兒，艾瑞克直接扔窗外。」
漢克哭笑不得，但最後一句是一百個贊同。
「放心吧。」其實他想兩個都扔出窗外的。
艾薇非常感動，當時就想紮他懷裡蹭蹭，但考慮到還有兩個人看著，只能忍住了。
「謝謝。」她說，「還是你最好了！」
漢克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
***
繼三人同游遊樂園後，刷三觀的事情又出現了。
她竟然帶著三個前夫一起逛夜市。
實際上，不管是她本人，還是三位中的任意一位，都是拒絕的。
但是，看著艾瑞克穿著個帶披風的戰衣走來走去，那感覺真的很酸爽。
於是艾薇悄悄把漢克和哈利拉到一邊：「你們能不能配合一下，不覺得這傢伙穿成這樣和我們走在一起很丟人嗎？我得給他買衣服呀！」
漢克不能更贊同，認真的點了點頭。
哈利對於這個會變身的書呆子也很不待見，但還是那個戴頭盔的更討厭。
於是他說：「他一定要跟著我——們嗎？」
「我敢把他扔下，他就敢把我家拆了。」
「那怎麼了？」哈利一皺眉，「我給你買個新房子。」
噫，可以，這很土豪。
艾薇看了他一眼：「他也能拆你的鋼鐵蛤/蟆。」
哈利：「………………」
她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會請漢克幫你修的。」
漢克內心點頭：我也不會修的。
於是四個人一起逛起了夜市。
本來打算買了衣服就走，但一見到便宜好看的衣服和首飾，艾薇頓時忘記了時間。
好在艾瑞克把戰衣換下來了，否則又要被人圍觀。
一個小時後，左邊的漢克舉著霜淇淋：「艾薇，要化了……」
右邊的哈利拎著她剛撈的小蝌蚪，冷冷的道：「長出腿了，扔掉。」
後邊的艾瑞克：「………………什麼時候回家？」
回家有什麼好的？你不覺得回家四個人共處一室更尷尬嗎？
艾薇特意回頭沖他翻了白眼，剛想吐槽她，卻看見前面有個好玩的攤位。
「哎！你們等我一下！」她向前跑了幾步，「別跟過來啊！我馬上回來！」
三個人竟然很聽話的停下了腳步。
艾薇跑到捏陶土小人的攤位前：「嗨！」
捏人偶的小姐姐沖她笑了笑：「要什麼樣的？」
她看了一眼在原地站著，三臉懵逼的傢伙們，也笑了。
「幫我捏三個吧，一個是穿綠盔甲的小帥哥，腳底下有一個長得像□□的滑板，第二個是藍色的小野獸，戴個眼鏡穿個格子衫，第三個嘛……皺著眉拉著臉，戴著一個蘑菇力一樣的頭盔——我畫給你看！」
捏人偶的小姐姐真是天才，三下兩下就捏出了三個Q版陶土娃娃。
「這樣可以嗎？」她又捏起一塊陶土，「現在買三送一，我捏個你吧？」
買三送一？
艾薇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三個娃娃，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這樣吧，再捏三個我，至於送的那個……」
她想了想：「捏一個——長相奇怪的大壞比吧……」
☆、先躲一下
在拿到娃娃的一瞬間, 三個人的臉色都有明顯的變化。
漢克雖然一貫不喜歡藍毛的自己，但是看到Q版小野獸的時候，還是臉紅了。
艾瑞克說了句「我不喜歡這種哄小孩的東西」，然後默默的收了起來。
哈利則拿著娃娃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 也不知想起了什麼, 突然輕笑出聲，用娃娃貼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艾薇愣了一下。
臥槽！艾瑞克眼神不對！
漢克好像也不是很……
為了避免血濺夜市，她連忙一手拉一個：「快走快走回家了！」
今天回來的比較晚, 房東太太正敷著面膜, 從房間裡出來拿水喝。
看見準備排隊上樓的四個人，房東太太的面膜當時就裂了。
「天哪，艾薇，你厲害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新來的哈利：「這, 這一天一個的節奏啊，這孩子成年了嗎？」
艾薇自己也很不好意思, 捂臉點頭：「他成年了。」
「噫！」房東太太振臂高呼, 「年輕真他媽的好啊！！！」
誰說不是呢……
艾薇已經沒臉再見她：「那個,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睡覺了，晚安。」
房東太太：「你睡得著麼？」
艾薇：「………………」
不要這樣, 我是正經人。
房東太太歎了口氣，將面膜扔進垃圾桶。
「要不這樣吧, 我在郊外有一處大一點的房子，一直在做短租，這幾天空著, 不如你帶著小白臉……不是，小帥哥們過去住？」
她立刻放下捂臉的手：「真的假的？！」
「當然，我騙過你嗎？」房東太太給了她一張地圖，「就在這裡，房款什麼的直接加在你月租裡行不行？」
地圖後面還有一個短租的宣傳冊，艾薇看了一眼，差點抱著房東太太哭起來。
四室一廳，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呢？
「今天晚上先別睡了，搬家！」
***
大房子就是好。
有錢一定要住大房子。
但要不是為了你們，我這輩子都不花這個錢的。
艾薇非常興奮的指著能看到湖的房間：「這個好他媽的棒！」
三個人看著她兒童般的反應，異口同聲：「你住吧。」
漢克：……
哈利：……
艾瑞克：……
哇！不要動不動就眼神殺啊！
收拾的差不多了，準備洗洗睡，她站在房間門口，清了清嗓子。
「晚安。」她補充，「不許打架。」
其他三個房間分別靜默了幾秒，接著挨個兒回應「好的，晚安。」「嗯。」「我沒那麼無聊。」
艾薇松了口氣，躺下了。
但這個夜晚會這樣平靜的度過嗎？
不可能。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敲窗戶的聲音。
大半夜的敲窗戶，實在太刺激了。
艾薇當時就醒了，一骨碌坐起來，做好用三分歸元氣幹人的準備。
只見半透明的窗簾後，一個身形熟悉的少年正蹲在窗外，見她醒了，沖她揚起嘴角一笑，指了指窗戶的鎖。
她擦擦口水，猶豫了一下，爬起來開了窗戶。
帶著涼意的夜風吹進來，她立刻清醒，有點後悔
「你幹嘛？」她擋在窗前，故作起床氣發作的樣子，「有門不敲敲窗戶？想嚇死人啊！」
哈利張了張嘴，沉默片刻，才道：「抱歉。」
誒？
他揉了揉鼻子：「外邊有點冷。」
艾薇愣了愣，不自覺的往旁邊挪了一點，將他讓進來。
不對啊，這不科學，這小子不是這個畫風的！
「想要沒人打擾的跟你在一起，只能這樣了。」他反手將窗戶關上，回過頭沖她一笑，「是吧？」
她悄悄向後退了一步：「你——有話快說。」
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有點怕怕。
哈利像是沒察覺到，靠在床頭櫃上，沖她張開雙臂。
「………………」艾薇就差把「不要」倆字寫臉上了，這輩子被鐵鍊拴過一次就夠了。
但他卻很淡定的道：「這麼久不見，我很想你。」
她咽了口唾沫：「謝，謝謝啊。」
見她嚇得快要炸毛，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一陣沉默後，垂下手，無言的點了點頭。
臥槽，這畫風變得很徹底啊！
艾薇有點懵，懷疑自己沒睡醒。
「那我們，就說說話，可以嗎？」
他從未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過別人，也從沒說過這樣請求的話。
她當時就不好了。
她雖然是個慫人，但卻是個標準的吃軟不吃硬。
於是她想也沒想就點頭了。
一個人靠在床頭櫃上，一個人坐在床上裹著被子，實在有點像大人和小孩在講故事。
但這故事並不輕鬆。
「你離開以後，我都非常生氣——兩次都是。」哈利垂下眼簾看著地板，「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我，我想不通，所以生氣。」
「我經常想，和我在一起不好嗎？你喜歡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他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指：「我太想你，太想留下你，太想回到——一開始的時候。」
「你不知道……」
哈利抬眼望向她，眼眸像是即將融化的冰。
「對我而言，你意味著什麼。」
他那時已經要放棄了自己的人生，直到她出現。
艾薇還真是吃軟不吃硬，幾句話下來，左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難受的不行。
「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臥槽不要。
她幾乎要淚目了，咬著牙轉過頭，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儘量欠打。
「別，不敢當。」她呵呵一笑，「我自己還活的像個鬼火，就不要強行照亮別人的生……」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從身後抱進懷裡。
哈利垂下頭，將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像個犯錯的小孩：「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我不想失去你，即便是現在，我都想把他們都殺了，帶你離開。」
他收緊手臂。
「但是這樣，你會不開心吧。」
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就會離開我吧？
我不想你離開我，也不想見你看到我時，是那麼恐懼。
所以……
哈利深呼吸，輕聲道：「這次，我想瞭解你的生活，你的過去。」
很好，你這是要改邪歸正_(:з」∠)_
艾薇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卻突然想起了最初和他認識的時候。
他雖然總是用飛行器上的刀嚇唬她，但並不曾真的傷害她。
她的每一句話，他雖然嫌棄，但也都默默聽了。
為了不咬痛她，大半夜強忍著去鑽盔甲……
他從來，都是個很可愛的人啊。
艾薇沉默許久，終於抬起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哈利身上一僵，似乎不太敢相信，幾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其實，是我該跟你說抱歉。」她說。
「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壞人，非常壞的那種，終於有一天，我被一輛三輪車撞死了。死神告訴我，只有做夠了一百零一件好事，靈魂才不會俯在三輪車上。於是，我就開始做好事了。」
她掰著手指開始胡扯：「像什麼扶老太太過馬路啊，幫小孩撿起球啊，哦當然還有治好你的羊癲瘋……終於夠了一百零一件！」
哈利越聽越不對勁，打斷：「你不要胡說。」
「我沒胡說，這是真的。」她正色道，「所以，就算你要留在這裡陪我，總有一天，我也還是會離開的。」
她說到這裡，自己頓時迷茫起來。
等他們都離開之後，她就要跟國薔合體，成為完整的「芙徹爾」然後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做一個女巫嗎？
不知道。
哈利知道她愛瞎扯，但這次，她的樣子太嚴肅，他竟然有些信了。
「可你——」
他正要說什麼，突然，原本闔的好好的門鎖，哢的一聲打開了。
艾薇太熟悉這一招了！
她連忙一把拽過哈利，掀起床單：「你先躲躲！」
哈利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什麼？」
「你們萬一打起來，我肯定得賠人家房子了。」她小聲道，「就兩分鐘，我馬上搞定，聽話，乖。」
她說罷，心一橫，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奧斯本少爺就乖乖的鑽進了床下。
他剛藏好，門就自動開了。
艾薇臉不紅心不跳；「幹嘛？大半夜的開別人的門？想嚇死人啊！」
艾瑞克站在門口：「你說夢話還分角色？」
「………………」
這絕壁是聽見了吧。
她拽他進來，關上門，一把將他按在門上：「你不要站在走廊裡那麼大聲講話！」
萬一把漢克吵醒就不好了。
她沒好氣的道：「你有屁快放！」
在三個前夫裡，堂堂的萬磁王是待遇最不好的。
他自己也有些鬱悶，皺了皺眉：「我究竟哪裡惹到你了？」
艾薇翻了個白眼：「你沒惹我。」
「那你為什麼這個樣子？」
「那我應該什麼樣？」她撇了撇嘴，「你老跟鬥雞一樣，我看著就來氣。」
艾瑞克明白她說的是他控制綠魔盔甲的事，也沒反駁這句形容，只是看了她一會兒，道：「我並不知道你們認識。」
他頓了頓：「也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現在知道了？」艾薇豎起食指，十分嚴肅，「不准帶頭打架！」
她油然生出一種皇上的錯覺。
這皇上太不好當了，要教育萬貴人不准挑事打架，又要幫綠妃控制情緒，只有藍貴妃乖乖聽話，治癒朕疲憊的心……
萬貴人……啊不是，艾瑞克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一揚眉：「要我忍一個星期，有點困難。」
艾薇心說你裝什麼蒜，當時就想罵他，還沒開口，卻被他一伸手環住了腰。
「不如，我們去喝酒吧？」他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聲道。
喝個球！
對她這種酒後必耍流氓的人來說，請她喝酒不如直接請她上/床。
艾薇臉一紅，有些生氣的一推他，鼓起腮幫子：「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不是。我認真的。」他說，「我只是覺得，一個星期以後，就沒機會再見你了。」
啊，這倒是。
再想見她，就又要跑到另一個時空去了。
艾瑞克一臉淡定：「想你怎麼辦？」
「噫——」她誇張的做了個抖雞皮疙瘩的動作，「你怎麼也深夜撩人啊？？？」
他準確的發現了重點：「……也？」
「呃……」
艾薇瞬間想給自己個大嘴巴，這不是引戰麼？
她覺得哈利在房裡的事很快就要暴露，趕緊撂下一句「好了好了沒事你就先回去睡覺吧我困了！」就要開門將他推出去。
可還不等手碰到門把手，就聽到外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艾薇？你睡了嗎？」
臥槽！漢克怎麼也醒了？！
「等！等等！」她頓時手忙腳亂，把艾瑞克從門口扯開，「等一下啊，我光著呢！」
……其實並沒有什麼緊要啊。
「好。」不用看都知道漢克臉紅了，他有些結巴的問，「我……那個，方便進去嗎？」
必須不方便啊！
但艾薇最無力抵抗的就是這個，當時這嘴就不受控制了：「方便方便，你等等。」
艾瑞克用「這下看你怎麼辦」的眼神看著她。
床下的哈利也要爬出來打人了。
艾薇硬著頭皮，對艾瑞克比了個「拜託」的手勢，又做了個口型：「先躲躲。」
艾瑞克看看周圍，聳了聳肩：「躲哪？」
「噓！！不要這麼大聲！」她也環顧四周，「衣櫃行嗎？有點小，你委屈一下。」
「床底下不行嗎？」他說著就往床下鑽。
「別別別——」艾薇一把拉住他，「衣櫃！衣櫃！你就當練縮骨功了，拜託拜託！」
在艾瑞克一萬個不願意的注視下，她還是將他塞進了衣櫃。
「謝謝配合。」她真心的感謝道。
堂堂的萬磁王躲進衣櫃，這叫什麼事兒啊！
見他的臉都要黑成柏油馬路了，她也沒轍，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委屈你了。」
艾瑞克的臉色剛有一絲緩和，艾薇就將衣櫃門關上了。
她抹了把汗，終於過去開門。
看看，還是漢克正直又有禮貌，還知道敲門。
他一進來就是一副緊張的樣子：「你沒事吧？」
艾薇讓他問的有點懵：「我……我沒事啊。」
「真的？」他很不放心，「我剛剛聽到你這裡有人講話。」
她揉了揉眼睛：「哦，那個……說夢話來著。」
漢克左看看右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又問了一遍：「真的沒事？」
艾薇連連點頭。
「那就好。」他抬起手替她理了一下頭髮，突然反應過來不該這樣，立刻縮回了手。
「早點休息，有事就叫我。」
漢克說完就打算走，走到門口時，卻停下了腳步。
「一個人睡……會害怕嗎？」他有些猶豫的問，「會不會……我是說，有沒有可能，夢到……」
艾薇秒懂，他指的是J先生。
在他印象裡，J先生是個追殺她的蛇精病，還是她的養父，極有可能給她造成心理陰影和噩夢。
漢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看她：「要不要——我陪你一會兒？」
「好啊好——誒不行！」
她趕緊刹閘改口：「那個，不用了，我，我沒事。」
擦，差點就答應了。
你讓床底下的哈利和衣櫃裡的艾瑞克情何以堪？
漢克聽她這樣說，也放心了，雖然很是失落，卻也點了點頭。
「那……好。」
他沖她笑了笑：「做個好夢。」
這種不為表白也不調戲，只是單純來看看她睡得好不好的舉動讓她非常感動。
「你也是。」她一個勁的點頭。
正當她準備送漢克出去，然後再來按順序送走艾瑞克和哈利時，門鈴響了。
艾薇跟漢克對視一眼，同時懵逼。
這都快到後半夜了，誰會沒事按別人家的門鈴啊？
她下意識的拽住漢克的衣角：「臥槽，有點恐怖。」
漢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別怕，我去看看是誰。」
話音剛落，衣櫃門突然自己打開了。
艾瑞克一臉不樂意的出來：「看什麼？直接打出去。」
哈利見狀，心道你這老幫菜都不要臉的出來了，我還躲什麼？一掀床單也出來了。
「讓他們去吧，我陪你。」
漢克：「…………！！」
艾薇目瞪口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三位前夫眼神交流了一下，空氣裡差點迸出火星。
漢克內心歎了口氣：「……………………看來我剛剛不是幻聽。」
不，等等，你聽我說……
算了還是別說了。
艾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擦！讓你們躲著怎麼突然跑出來了！」
她想好好教育一下這兩人，但又覺得不對，怎麼有種金蓮教西門大官人做人的感覺呢？
正在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門鈴又叮咚叮咚的響了好幾下……
悠于 2017-4-10 18:02
☆、最後一晚
……
最終, 還是沒有發現按門鈴的是誰。
艾薇有點崩潰，撂下一句「我困了！我要睡覺！誰再吵我睡覺我就打誰！」然後氣哼哼的轉身回到了房間，哢的一下落了鎖。
走廊裡站著的三個人有些懵，本能的想要面面相覷, 但互相又看不順眼, 且為了避免眼神走火打起來激怒艾薇陛下，還是默契的選擇了回房間睡覺。
***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眼就只剩下了兩天。
艾薇看著對著課本咬指甲的國薔, 問道：「怎麼樣？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國薔信心滿滿的搖頭：「不會！相信我！話說我們什麼時候合體呀？」
本來對於這件事,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每當仔細回想，對於「芙徹爾」這個身份, 都有點抗拒。
於是她有些敷衍的回答：「送走他們再說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賽勒姆呀？」國薔期待的不行，「我好想過回原來的生活, 每天看你白天上課晚上浪, 可好玩了！」
艾薇沒想到她的癡迷點在這裡：「你自己也可以白天上課晚上浪啊。」
「那怎麼行？」她一敲課本, 「靈魂裡那點‘浪’的屬性都在你那裡！」
「……」艾薇無力反駁，「那‘吃貨屬性’是不是都在你那裡？」
「噗！」國薔自己都沒忍住笑了, 舉起拐杖輕輕打了她一下，「討厭！」
打完以後,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她立刻抱頭蹲下：「各位姐夫我錯了！我剛剛跟小薇開玩笑的！姐夫們饒命！」
艾薇一臉問號的回頭看了一眼，三個人明明都在各幹各的事啊！
漢克在看書, 哈利在給綠魔飛行器裡的鐵鍊抹油，艾瑞克……呃，在憋著找機會給他們兩個搗亂。
……什麼人啊這是！
國薔驚魂未定，跑到一邊研究塑膠管子，再也不敢跟艾薇講話了。
艾薇歎了口氣，小嘟囔了一句「瞧你慫的」便也不理她，隨手拿起了芙徹爾的課本翻了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年頭，女巫都這麼厲害了？
時空法術，更改時間進程，製作□□，能力延續……
操，我是個文盲。
***
最後一個晚上。
艾薇在床上如同一張烙餅，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明明過了今晚，他們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自己也不用像帶孩子一樣，時時刻刻看著他們了。
但是……
說一點都沒有捨不得，是假的。
她終於有點懂得芙徹爾了。
她悄悄走出臥室，躡手躡腳的走到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的房間是艾瑞克的，當初挑房間的時候，他最傲嬌的挑了離她最遠的一間，可是每天也沒見他少來找她幾次。
她想起他拆車門毆打軍隊時那指揮交通一般的姿勢，突然很想笑。
「中二病！」艾薇突然影后上身，指著面前的房門，嚴肅的做著口型。
「小夥子，啊不對，大兄弟，我告訴你啊，中二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論做什麼都很中二，這就尷尬了你知道嗎？」
她想了想，一拍腦門接著道：「你不知道吧！你還有個兒子呢！小夥子一頭銀毛可萌了，一點都不像你！你後來……好像又有了個女兒，但是……不行，明天你走的時候我得提醒你，保護好你女兒。」
她歎了口氣：「還有，可別生太多，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
媽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為什麼突然指導起生孩子的事？
「不好意思跑題了。」她抱歉的對門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從小矮子博士那裡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跟卷毛可能都玩完了，估計也沒命回來了。」
「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變種人就是生存在被歧視和被恐懼的夾縫中，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做些什麼，我們永遠都得不到解放。」
她突然覺得自己講話好深刻。
「只是你這人本來就囂張成這樣了，我如果還肯定你，為你喝彩，你絕逼要撅著個腚飛了！」
「所以……」
啊，算了。
她房間左邊住的是漢克。
跟漢克要說的話，可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艾薇總覺得他好欺負，隨便來個人都能將他欺負的眼淚汪汪，但事實上並不是。
她揉了揉腦袋：「光好人卡的事，我就得跟你一天強調十遍。說真的，我一直沒問你，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你那麼好，不要總是不喜歡自己，我就——」她做賊一樣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又繼續放心大膽的無聲演講。
「我就很喜歡你啊，不管是你平時的樣子，還是藍色毛絨絨的樣子，我都好喜歡。」
「你不知道，從沒有人對我這麼溫柔，這麼好過。」她低下頭看著2.0版的手套，歎了口氣。
「其實我知道，和我相比，你應該更喜歡瑞雯。我一直覺得她對你……不夠喜歡，不想讓你和她再有什麼。但仔細想想，我又能好到哪兒去？」
「所以啊，如果到最後，你發現真愛還真就是她，那就——祝福你們啦。當然，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她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髮，「我不行！我不能，也不合適。」
「用你的話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大概是見不到了，這樣挺好的。」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哈利的房間，沉默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直接進了房間。
不能說了，會哭的。
很久之前欠你的還沒還呢，沒想到這次又欠了你的。
媽的，真希望自己是查理斯，可以鑽進他大腦裡，把一切關於她的記憶都抹掉。
艾薇輕輕關上門，有些崩潰歎了口氣，額頭抵在門上，鬱悶的想撞頭，又怕將他們吵醒。
涼颼颼的夜風順著窗戶吹進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忘關窗戶了？
她剛準備去關窗，可轉身一看，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本關得好好的窗戶，現在不僅打開了，玻璃上還有個不小的洞！
完了，這下要賠人家玻璃了！【重點錯
這明顯就是被人從外邊割破玻璃然後打開的！間諜片裡都這麼演！
艾薇心道可以啊，溜門撬鎖什麼的，欺負到你祖宗頭上來了，我可是傳說中的盜聖【白展堂臉
她想看看是否還有這個後輩的蹤影，沒想到，人影沒見到，卻被窗簾裡伸出來的手猛地拽住了。
誒？怎麼又變成恐怖片了？
那手一點愣神的時間都不給她，一把將她拽到窗簾裡，一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捏著她雙手手腕，將她從身後箍進懷裡，動作十分迅速，一看就很熟練。
這他媽是個流氓啊！
艾薇想勸他趕緊走，吵醒了屋裡這三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身後的這個人……很熟悉。
那人「噓」了一聲，在她耳邊低低的笑了出來。
「驚——喜——」
聽到這個聲音，艾薇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小丑明顯感覺到她身上一僵，笑得更開心了。
「不給爸爸一個見面吻嗎？」他拖長音道，「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呸，這才不到一個星期。
但艾薇不敢這麼說。
真是奇怪，明明上次差點跟他相殺，可這次再見，卻還是發自內心的慫了起來。
她乾笑道：「那……辛苦你了。」
她嘗試著動了動手腕，卻被他捏的更緊，甚至有點痛。
擦，沒發現你力氣這麼大！
「你過得不錯啊。」他的笑意帶著點陰沉，「這讓我很不開心。」
噫，這滿滿的「你若不舉便是晴天」的趕腳。
艾薇想了想，歎了口氣：「你這爸爸當的不厚道，哪有盼著女兒過得不好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吐槽你奶奶個腿的爸爸，我是你大爺！
「你這女兒也不厚道。」小丑一秒變臉，哭唧唧的道，「哪有拋棄孤獨的父親，自己出來玩的。」
他騰出一隻手，拿槍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好像還包養了幾個小白臉？」
一聽這話，她立刻背後一涼，趕緊搖頭。
「不是不是！不是包養的！也不是小白臉。」
這兩句都是大實話，但他並不信。
「哇哦，難道都是我的女婿？」
他說完，不知道又產生了什麼腦洞，突然笑出聲，也鬆開了鉗制她的手。
誒？不妙。
憑她對他的瞭解，當時就斷定他沒憋好屁，立刻轉過身，伸手拉他……
卻被冰涼的槍管頂住了額頭。
「噓，不要亂動。」小丑沉下臉，語氣卻十分興奮，「家裡人多才好玩，你知道，爸爸憧憬這樣的大家庭很久了。」
說罷，他挪開槍口，沖著緊閉的房門bang就是一槍。
艾薇心都涼了，這下完蛋。
這一槍太管用了。
其他三個房間的門同時打開，三個女婿（？）幾乎是同時沖進來。
漢克是三個人裡唯一一個認識J先生的，看到他的一瞬間，立刻變身小野獸，撲了上去。
艾薇連忙伸出爾康手：「漢克不要！」
漢克刹住閘，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小丑，小碎步挪到他身前，解釋道：「那個，他上了年紀，身體不太好，不禁打。」
J先生哈哈大笑，一把摟住她，像個兒童一樣對漢克揮手：「又見面了，小藍毛。」
這個動作直接惹怒了哈利，綠魔飛行器刷的一聲破窗而入。
得，要賠兩個玻璃了。
「別別別！」艾薇驚恐的一個勁兒沖哈利搖頭。
綠魔飛行器停在半空。
「哦，酷。」小丑悠然看了一眼旁邊的綠魔飛行器，一咧嘴笑了出來。
他強壓著想要刺刀□□炸彈全上的衝動，咬著牙怒視小丑：「……這傢伙是誰？」
「他是……」
艾薇有點說不出口。
他是我爸爸？哪有被自己上過的爸爸啊？
再說了，就沖他們倆這相處模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不正♂常吧？
「啊？我嗎？我是你們的……」
J先生指了指自己，笑道「岳父。」
嶽………………
「寶貝，你看，為什麼都不介紹一下爸爸呢？」
爸………………
哈利難以置信的看著艾薇。
艾薇捂住臉，默認了。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微妙。
關鍵時刻，還是年紀大的會做人。
忽然，J先生手裡的槍在一秒內不受控制的脫手，在半空中調轉槍頭，對準了他自己。
艾薇都要哭了：「艾瑞克，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艾瑞克瞥她一眼：「不讓人省心的是你。」
說罷，他轉移目光，對上小丑的視線，冷冷的道：「你最好別動。」
「好的，當然沒問題。」他完全不像被槍指著腦袋，十分自然的舉起手，微笑著歪了歪頭。
艾瑞克轉頭看向漢克：「你認識這傢伙？」
漢克緊緊盯著小丑，怕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聽見這句，略一猶豫，神色複雜的點點頭。
哈利根本不信：「怎麼可能？」
「養父。」漢克小聲答，指了指自己的頭，「這裡有點問題。」
艾瑞克揚起下巴：「看出來了。」
三個人沉默的達成了共識。
****
艾薇從來沒將J先生當過「爸爸」。
也沒這樣叫過他。
上一次喊他爹，還是去阿卡姆瘋人院救他，怕他發現自己就是「芙徹爾」，不得已才一口一個爸爸，喊的那叫一個親。
而現在……
「爸爸，你喝水嗎？」
「爸爸，你冷不冷？」
「爸爸，你困了吧？」
「爸爸……」
艾薇簡直要咬舌自盡了。
最後一個晚上了，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他也太會挑日子了_(:з」∠)_
她看了看互相眼神殺的翁婿（？）四人，覺得再這樣下去，可能要拆房子。
於是她想了想，討好的沖小丑笑了笑，用噁心到不行的腔調道：「爸爸，你看，天都快亮了，折騰了一宿你也累了吧？要是沒什麼事，你就先——」
「嗯？你這是在趕我走嗎？」他像摸貓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頂，一扁嘴一副委屈的樣子，「有了男人就不要爸爸了。」
頂著這張臉裝可憐，你覺得合適嗎？
艾薇嘴角一抽：「不是……」
「啊，沒關係，你說得對，確實該睡覺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浮誇的金屬手錶，沖他們三個咧嘴一笑，「晚安，女婿們。」
說罷，便向後仰倒，一點也不見外的躺在了她床上。
三個人差點氣到高血壓。
艾瑞克當時就想拆了窗框門框，用鐵條將這蛇精病叉出去，再捅個一二十下。
漢克看著窗外湖邊的山，很想像扔鉛球一樣把他扔了。
哈利的綠魔飛行器則一直沒熄火，隨時隨地準備突突他。
但這都只是想想而已。
艾薇剛才那個樣子，誰下得去手？
可他這個德行也很讓人來氣，哈利終於忍不了了，冷聲道：「先生，你這樣很不禮貌。」
小丑睜開一隻眼睛：「嗯？？」
他這一「嗯？」，艾薇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但他卻一點也不生氣，爬起來脫掉了外套，露出了佈滿紋身的棵體。
一言不合就裸奔真的沒問題？
小丑脫了衣服又躺下，就差鑽被窩了：「小鬼，你潔癖很嚴重哦。」
「…………」不，不是說你穿著衣服上床這件事。
他向艾薇伸出手，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過來，小艾薇。」
她心裡一緊：「幹嘛……」
J先生拍了拍旁邊的床單。
「………………」
臥槽，可以的。
當著三個女婿邀請女兒上/床，你太會玩兒了。
艾薇都不敢回頭看他們，連忙搖頭：「不要不要不要！」
「為什麼？」他靠在床頭，隨意的翹著二郎腿，搞事嫌疑十足的笑道，「來嘛，又不是沒跟爸爸睡過。」
哈利：「……」
漢克：「……」
艾瑞克：「……」
晴天霹靂褲衩一聲。
艾薇生無可戀的捂住臉。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小丑眨了眨眼，把面前四個人複雜的臉色都看了一遍，接著像想起什麼一樣，一拍腦門，道：「對了，小朋友們——」
他明顯的沖艾薇揚了揚下巴：「要不要……一起呢？」
一，一起什麼？？？？
她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會沒命的
……
J先生並沒有留太久。
萬幸, 在形式失去控制之前，他走了。
艾薇非常感謝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
他掛上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將衣服扛在肩上, 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
「寶貝, 爸爸要去辦事了，我們過幾天再見。」
小丑靠在破掉的窗戶邊，像個瘋子一樣「嗚呼」一聲, 喪病的大笑著, 仰了下去。
「我靠！！」這裡可是十二樓。
艾薇幾乎是同時撲了過去。
但她一時智硬了。
小丑是瘋子，但並不是白癡。
他躺在卡車上，HAHAHA的沖她招了招手。
艾薇目送那輛噪音堪比飛機的卡車開遠，松了口氣, 同時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又要搞事？不會被抓吧？
但是被抓了又怎樣，反正有美女醫生給他擦屁股。
這樣一想, 艾薇立刻覺得他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 想他幹什麼？
她一把拽上窗簾, 小聲嘟囔了一句媽的智障。
「你是不是需要解釋一下？」艾瑞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擦，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艾薇突然莫名生氣, 頭也不回的就撂下一句「出去。」
三個人都懵逼了。
「我困了，我要睡覺。」她說, 「都出去。」
她忽然間嚴肅起來，一定是生氣了。
三位前夫短暫的對視了一秒，很聽話, 默默的出去了。
三個人站在走廊裡，有些不知所措。
哈利冷冷的瞥了艾瑞克一眼：「誰讓你說話的？」
艾瑞克也不知怎麼，說了一句話就被艾薇趕走，自己也一肚子火：「我警告你，小子，我現在也很生氣。」
眼看著這兩人就要打起來，漢克連忙制止。
「噓。」他指了指面前緊閉的房門，「不要吵到她。」
這個大房（？）的姿態讓堂堂的萬磁王很不愉快，他轉身就走。
「不關我事，反正明天就走了。」他摔上門，也不知道在跟誰傲嬌。
「……」
一藍一綠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幾秒後，各自回了房間。
***
艾薇並沒有睡著。
她在窗邊坐了一宿。
是擔心自己會再被J先生追殺？還是擔心他們三個回去之後會怎樣？或者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做回「芙徹爾」？
都有。
國薔非常敏銳的發現了她的熬夜臉：「哇，小薇，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
艾薇揉著太陽穴：「你知道就讓我靜靜，不要在我耳邊叨叨。」
「……哦。」國薔也猜到昨天晚上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心疼而羨♂慕的看了她一眼，閉上了嘴。
「那個，三位姐夫。」她指著重新啟動的水晶球，「要開始踏上回家之旅了嗎？」
除了艾瑞克高冷的點了點頭，剩下兩個人都沒反應。
艾薇如同老佛爺一樣坐在一邊，閉上眼：「先送他，他有正經事。」
艾瑞克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並沒有得到眼神回應。
「再見。」他說。
「再見。」她點點頭。
他走到塑膠管子前，頓了頓，又回頭看她：「你——」
「我不會跟你走的。」她錯開視線，回憶了一下國薔小電影，「你未來會有很多盟友，不差我一個。」
「……」
一開口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她可真是……
艾瑞克撇過臉，揚起下巴：「我知道。」
「那還廢什麼話？」艾薇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走吧。」
不止盟友，女人你仿佛也沒斷過，不差我一個。
他「嗯」了一聲，鑽進了塑膠管子。
三塊五的塑膠管子裡，裝著一個戰衣披風加頭盔的男子，怎麼看怎麼辣眼睛。
但沒持續辣上幾秒，管子裡的男子就消失了。
國薔舉起拐杖：「下一個！」
但沒人理她。
艾薇轉頭看向站著不動的哈利和漢克，仿佛兩個罰站的高中生。
她猶豫了一下，吊兒郎當的過去，戳了戳漢克的肩膀。
「怎麼了？」她問，「踩泡泡糖了？」
漢克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我，我不——」
「我要留下來。」哈利突然開口，拉住了她另一隻手。
誒？？？
「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他想起昨晚的事，眼裡頓時滿是殺意，「那個瘋子……」
艾薇一時無語，她一個人在這裡呆了二十年了也沒事啊！
雖然現在她也不確定J先生會不會繼續來殺她。
但是她已經有了打算。
「艾薇。」漢克十分認真，「我也不放心。」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沖國薔勾了勾手。
「送他們回去以後，咱們還會在這鬼地方呆著嗎？」
國薔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咱們不是要回賽勒姆嗎？」
艾薇點頭，無奈的沖他們兩個一攤手：「我也要回到別的時空去的，J……我爸爸比較智障，找不到穿越點的。」
「那也不行。」哈利攥緊她的手，「你不要離開我。」
擦，又來了。
她皺了皺眉：「你是小學生嗎？」
「一大幫員工等著你養，小蜘蛛等著你懟，你腦袋裡能不能有點別的事情？」
說完，她又轉頭看漢克：「還有你，實驗還做不做了？主腦還更新不更新了？查理斯還照顧不照顧了？課還上不上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閉上眼，用極其無所謂的語氣道：「反正我一個人活了二十年也沒事，以後也一樣，不差你們兩個。」
嗚哇！好渣！
渣的自己都嫌棄，自己都想哭。
可是沒辦法啊。
但員工和小蜘蛛在哈利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不能。」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藍色眼睛如同海嘯前的淺灘，「只有你。」
艾薇抓了抓頭髮：「你走不走！」
哈利搖了搖頭。
「再問你一遍，走不走。」
「不。」
咚。
艾薇收回手，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她蹲下/身，將被打暈的少年扶起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這麼倔。」她將哈利抱進懷裡，自言自語般的道。
抱歉，不能陪你。
雖然我也有點想。
但我這個人啊，除了愛騙人，還很自私。
我太壞了，對不起。
艾薇抬頭看向漢克：「來幫個忙，幫我把他塞管子裡。」
漢克照做了。
「好了，你別告訴我你也需要這招。」她十分欠揍的道。
見他如此堅決，漢克也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還是算了……」他頓了頓，「道別的時候，還是……想多看你幾眼。」
操。
艾薇默默捂住心口。
她笑了笑，伸手掀開塑膠管子：「請吧。」
在管子扣下的那一瞬間，漢克突然話多起來。
「艾薇。」他有些焦急的敲著管子，「你要小心，不要受傷，也不要再去救他，必要的時候，一定記得殺了他……」
她一咬牙，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還用你說？」便跑到了國薔身邊，再也不看他一眼。
「你不再多跟他們說幾句？」
「不說了。開始吧。」
國薔揮起拐杖，熟悉的光芒亮了起來。
就在光芒要熄滅的一瞬間，艾薇突然搶過了她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墩。
瑪麗蘇之光突然停滯了。
國薔目瞪口呆：「你幹嘛！」
書上說，拐棍兒是時空法術的遙控器，繼續暫停全靠它。
艾薇將拐杖扔給她，立刻道：「別廢話，快幫忙。」
「幫……什麼？」
她攤開芙徹爾的課本。
「幫我更改時空進程。」
國薔懵逼了：「啥？」
「更改時空進程！」她大聲喊，「讓他們回到一開始，我還沒去的時候。」
***
國薔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塑膠管子，又看了看正在變色的水晶球，很自豪的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小薇！不得不說，就算你變成了一個盲流，靈魂深處還是天才芙徹爾呀！這個技能我不記得我學過——誒你要幹什麼？！」
艾薇正坐在地上，掏出了三個陶土娃娃，一咬牙用氣刀割破了自己的手。
「不是吧！！！」國薔一把抓住她搖晃起來，「你做分/身幹什麼！！」
艾薇不理她，要把血滴進娃娃嘴裡。
國薔連忙拉住她的手。
「你不要鬧，這不是鬧著玩的！」她眼眶都紅了，「你不願意跟我合體沒關係，但是你現在只有一半的靈魂啊，你知不知道做□□是要折壽的？」
分/身，不只要把靈魂的一部分交給□□，壽命也是一樣的。
艾薇抽回手，沖她笑了笑。
「我知道啊。」
她頓了頓，又道：「對不起了，芙徹爾，我們不能回去了。」
國薔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贖罪’計畫是失敗的。」她慢悠悠的將血滴進陶土人嘴裡，一邊道，「我救了他們的命，卻欠了感情，這不對，這不是我們想要的。」
「我管不了芙徹爾當年那個時空的事情，但同樣的事，我不想再做一遍。」
艾薇翻開課本，念出了空耳歌詞一般的咒語。
靈魂分成三份，附在了陶土小人身上。
「最好的償還，大概是陪伴吧。」
國薔已經哭了出來：「可是這樣，你的壽命……一隻手就能數到頭了啊！」
「沒關係。」她看著緩緩站起來的陶土小人，「這幫小玩意兒也是我吧。」
擺攤的小姐姐真厲害，每一個都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好啦，拜託你幫我送她們走吧。」
艾薇笑眯眯的擁抱了國薔。
艾薇的三個分/身的在旁邊看著，一同「噫——」了一聲。
而國薔快要哭暈了：「小薇……」
「噓。」她拍了拍她的背，「不管我們是不是‘芙徹爾’，你永遠是我的好姬友，回到賽勒姆，記得幫我給菲奧娜帶個好。」
國薔使勁點頭：「可你真的不回去了？」
「不啦。」
這樣四分五裂的靈魂，也無法稱得上是‘本體’，嚴格來講，現在更像是本體的是國薔。
「那你要去哪啊？」國薔吸了吸鼻涕。
「我去玩呀！」她笑道，「我還沒去旅遊過呢，說真的，我都沒敢離開過N市。」
她總覺得J先生會突然回來。
而現在，不用老老實實等他了，滿世界亂跑逃命才是真的。
國薔懂的，靠在她肩上點了點頭。
***
艾薇賠了房東太太的兩面玻璃一扇門後，背起行囊離開了N市。
國薔說的很對，靈魂裡那點「浪」的屬性都在她這裡。
她來到了一個離N市很遠的地方。
一夜的飛機，外加一天零二十個小時的火車。
這是個酒吧遍地的旅遊城市，人均消費很低，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陽太毒，天黑之後才能正常生活。
艾薇在居民反扒隊隊長和清吧服務生裡選擇了後者。
由於長得漂亮，經常有提成，加上前幾年做賊的積蓄，她很快就買了自己的房子。
躺在有著超大落地窗的海景臥室裡，她掰著手指數了數，猶豫著剩下的幾年，是在這裡養老呢，還是換個城市繼續浪呢。
她猶豫不決，不知道問誰採納意見。
她看著滿天星斗的夜空，想，如果是國薔，她肯定會選擇換個城市繼續浪。
漢克嘛，大概會選養老。
艾瑞克會反問她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哈利會建議由自己來包養她。
想到這裡，艾薇忍不住噗的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仰倒在床上。
「辛苦你們了。」
她也不知道在跟誰說，一翻身鑽進被窩，準備睡覺。
可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大半夜的……
艾薇爬下床，問了句「誰啊」，湊到貓眼前看了看。
只見一個無精打采的快遞小哥站在她門前。
「快遞。」
「這麼晚了你們還上班？」她覺得有點蹊蹺，「寄件人是誰？」
「這是急件。」快遞小哥好像感冒了，聲音悶悶的，「寄件人是沃夫，收件人是……艾薇小姐姐。」
這個稱呼聽得艾薇眼前一黑。
狼叔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裡？
不好，可能要暴露。
她瞬間做好了賣房跑路計畫，打開了門。
可就在開門的那一秒，熟悉的變態笑映入眼簾。
他咧開嘴一笑，露出慎人的鋼牙。
「你好，小——」
艾薇嘭的一聲關上門。
不對啊，他不可能是那個快遞小哥，打扮不對啊！
她揉了揉眼睛，再湊到貓眼上，還是那個不肯抬頭的快遞小哥。
是幻覺。
「你收不收了？」
「收收收。」艾薇打開門，「不好意思啊，我睡迷糊——」
快遞小哥像撒了氣的娃娃，被身後的人扔到一邊。
臥槽！
綠毛鋼牙的變態又出現了！！
艾薇全身的血液差點凝固，條件反射的甩門，卻被門外人反手撐住了。
「我好傷心，寶貝，你一點都不歡迎爸爸，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Q版的陶土娃娃，跟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看。」
他把陶土娃娃轉了個方向，用手背擋住它的臉，露出大笑紋身，像個精神病一樣，掐著嗓子給它配音。
「艾薇真討厭，把我丟在出租屋裡，我好孤單好寂寞！好生氣好生氣！」
艾薇咽了口唾沫，基本呆滯。
「那……」她木訥的問，「你想怎樣。」
陶土娃娃忿忿道：「我要回家！」
它頓了頓：「還要歡迎吻！」
有病嗎！誰歡迎你！
綠毛鋼牙的變態說完，把陶土娃娃從臉前挪開，不知是勾引還是恐嚇的沖她舔了舔嘴唇。
「來吧，寶貝。」
還不等她想辦法拒絕，就被人一把推進屋，按在門上重重的吻上了。
這很不好，會沒命的。
艾薇如是想。
可是……她好像本來，就快沒命了啊。
這樣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她抬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只要一個歡迎吻？虧不虧？」
「哦，當然，所以還有其他服務麼？」
「可以有，但是我這個人很記仇，所以……」
她從對方腰間摸出槍，頂在他小腹。
「還是先讓我報個仇比較好，你說對嗎，爸爸？」
☆、綠總番外
為什麼……
又是這種感覺？
哈利忍著莫名的劇痛, 睜開了眼。
自從遺傳性絕症康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這種全身細胞都在衰竭的感覺了。
他看著有些熟悉的天花板，有一瞬間覺得這是夢。
怎麼回事？明明是艾薇一炮打暈，應該是回到鐘樓才對, 而且……
他坐起來, 只見對面鏡子裡的自己，綠眸尖牙，穿著盔甲, 腦袋上綁著一團亂糟糟的紗布, 嘴角還有血跡。
這畫面太熟悉了，明明就是……
「艾薇……」
他立刻起身下床，卻在門口和一個舉著受傷手指的少女撞了個滿懷。
少女「哇啊」一聲，與他對視了一秒, 連忙靠牆舉手投降。
「大哥別殺我！」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痛感太明顯，他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哈利看著面前的少女, 一時失神。
「你……不認識我嗎？」他自言自語一般的問, 視線膠在她身上, 眼裡仿佛有融化的冰川。
「你？」少女警惕的靠牆，小碎步往旁邊挪, 一邊搖頭一邊道，「不認識, 不過有點像那個……那個什麼生物工業的新總裁……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幅慫樣，確實是她沒錯……
不過，不認識他是怎麼回事？
哈利又看了她一會兒, 問：「你是誰？」
這句話，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既然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那就從頭開始吧。
她像記憶裡一樣，摸了摸腦袋，答道：「我是剛剛救你的人，你頭上的傷也是我——」
她還沒說完，哈利便將盔甲從身上褪了下來。
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或者說是艾薇，在被他擁抱的一瞬間，愣住了。
她們都不知道，更改時間進程，並不能清除穿越者的記憶。
他記得她。
也記得他們之間的所有。
這可不好。
艾薇想了想，決定裝傻充愣。
「喂！你你你你幹什麼！光天化日的不要耍流氓！」
聽她這樣一嚷，哈利連忙鬆開手：「對不起……」
他神色一黯，試探性的問：「你真的……不認識我？」
艾薇一叉腰，哼道：「你長得這麼奇怪，我才不認識你呢！」
說完，她悄悄的看向他，還好，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唉，當初也不知是誰，那麼怕別人看到自己變異後的樣子，一提起，就像火爆猴一樣的怒了。
這孩子，成熟了啊！
但她哪裡知道，實際上，哈利仍然很不喜歡別人看他現在的樣子，但她例外。
他怕他哪裡再傷害到她，讓她再次產生了離開的想法。
他想，她不記得了，也好。
不記得他禁錮她的自由，不記得他不理解她的一切。
正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
艾薇每天晚上都摸進哈利的房間，擼胳膊挽袖子。
「總裁，您喝點，喝大力治病的，大力出奇跡啊。」
哈利很堅決的拒絕了，沒有一次例外。
他悠閒的躺在床上翻書：「相信我，他們很快就能研製出治療毒液不耐受的藥了。」
她很崩潰：「那幾個老頭都謝頂成那樣了，你好意思再用人家嗎？」
「怎麼不好意思？」他反問。
雖然一切都從頭開始了，但是順序發生了一些變化。
哈利沒有利用她的變種人基因去恢復正常，而是直接殺回公司，重坐大老闆之位，然後把她的血液樣本交給了公司實驗室。
「……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艾薇很無語，一伸胳膊，「這見效多快啊！」
他淡定的把她的袖子放下來：「會疼的，我捨不得，不要鬧了，乖。」
噫。
這不是偶爾，自從更改了時間進程後，他就一直這樣，溫柔體貼的不要太過分，別說咬一口了，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這樣的哈利讓她有點不習慣，但很喜歡。
也許是分割出去的靈魂總有一天會形成自己的三觀，她愈發無法理解自己的本體。
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
謝頂的老科學家很給力，很快就做出了治療不耐受的解藥，哈利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眉清目秀的美少年站在房間門口沖她笑：「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艾薇搖頭，也回他一個微笑：「誰說的？要被你帥哭了！」
他走過來，輕輕環住她的腰。
「不要拍我馬屁。」
「我沒有，實話。」她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嘴角，「張嘴，我看看。」
他變異之後，兩顆虎牙尖的像蛇牙。
哈利乖乖的照做。
艾薇輕輕摸了一下他的虎牙：「不錯，好的很徹底。」
「是啊，我等很久了。」他一勾嘴角笑道。
「你等什麼？」她有些不解。
「沒什麼，怕弄痛你。」
話音剛落，一個溫柔的吻就貼了上來。
***
深夜，紐約市上空，一對沒羞沒臊的情侶乘著綠魔飛行器，正在兜風。
「我覺得你悠著點，不要被當成UFO拍下來啊。」
「好。」
「小心鳥啊，撞死一個兩個也挺心疼的。」
「好。」
艾薇感覺不太對：「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說罷，綠魔飛行器緩緩停在了半空中。
她更覺得奇怪，抬頭一看，面前的建築正是當初的鐘樓。
哈利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平靜的問：「你還會離開嗎？」
她噎了一下，沒想到他一直窄在當初她跑路的事情上，即便一切都重新開始了，他還是在擔心。
啊媽的，當年她的本體是做了多操蛋的事情啊！
她強忍著想大罵本體的衝動，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啊？你說什麼？我去哪？」
「你會離開我嗎？」他問。
不會啊。
當然不會。
艾薇想了想，一甩頭，「哼」了一聲：「我要是想走，哪還等得到你問我！」
她像個作比一樣撒潑打滾，掙扎起來：「放手，我走了！」
哈利對這個問題很認真，但看她這樣，還是忍不住笑了。
「好的，那我鬆手了。」
「哇靠！不要！」她緊緊摟住他。
聽見對方低低的笑聲，她發現又被耍了。
艾薇剛想噴他，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
「我不會鬆手。」哈利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貼，又強調了一遍，「不會的。」
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會鬆手。
「噫。」她突然鼻子一酸，「那你一輩子都要這樣……公主抱……我……嗎？」
「可以啊。」
綠魔飛行器調頭離開鐘樓，哈利收緊手臂，突然又笑出聲。
「那你要少吃點了。」
悠于 2017-4-10 18:03
☆、藍藍番外
為什麼再次醒來, 實在實驗室裡？
漢克看著熟悉的實驗記錄，以及自己藍色的毛絨爪，有些不敢相信。
他大腦迅速的轉了一下，覺得除了艾薇……和她那個朋友, 這事情不可能是別人幹的。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能推測出一切運行原理, 偏偏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實驗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你好！請問這裡是賽維爾天賦少年學校嗎？我在門外嚷了半天沒人理，我就自己進來了, 我問一下怎麼入學啊？」
漢克看著門口這位自來熟的少女, 愣住了。
「艾薇？？」
「誒？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艾薇二號也是演技精湛，一臉懵逼的問。
「這是怎麼回事？」漢克走到她面前，緊張的問，「為什麼我回到了這個時間？還有你不是……怎麼也回來了？」
她眨了眨眼：「這位老師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正好查理斯要和浩劫出門挖變種兒童, 過來跟漢克說一聲，轉著輪椅下樓, 剛到實驗室門口, 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女。
「嗯？漢克, 這位小姐是……」
「查理斯，你來的正好。」漢克沖他使了個眼色, 示意他看看艾薇的記憶。
艾薇秒懂，連忙抱頭：「啊不要不要不要我招了！我全都招！！！」
她不想被漢克知道, 本體製作□□的事。
她眼淚汪汪：「我只是想讓你忘了那些不好的事，誰知道搞砸了……」
這句是大實話，儘管查理斯啥也不知道, 也感受到了，沖漢克點了點頭。
但漢克明顯更關心她自己，皺了皺眉，問：「那你呢？你不用回……原本的地方了嗎？」
艾薇扁了扁嘴，沉默不語的看著他。
他懂了。
這樣很好，但他實在不希望她為了自己犧牲什麼。
他剛想開口勸她，就被她打斷了。
「那個啥，教授，您先回避一下唄？」
就算不讀心，只看臉色也能明白兩人關係了，查理斯一臉這碗狗糧我不吃的樣子，一聳肩，轉著輪椅離開了。
查理斯的身影剛消失走廊拐角，艾薇就一拳捶在漢克肩上。
她氣鼓鼓的道：「我就是想時時刻刻看著你，怕你又被別人發好人卡，怕你跟瑞雯又友達以上，怕你又被我這樣的妹子渣了！」
漢克有些木訥的看著她。
他是不是聽錯了？
艾薇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一咬牙，又道：「我稀罕你，想陪著你！」
漢克依舊呆滯。
一秒，兩秒，三秒……
她當時就要崩潰了，抓了抓頭髮：「你聽沒聽清啊！」
他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一個勁點頭。
聽清楚了還不過來抱我一下？？？
她剛想開口，仔細一想，算了。
她一頭紮進了對方毛絨絨的懷裡。
其實他還有很多疑問。
你不用管你的朋友了？也不在意艾瑞克和哈利，還有那個病人爸爸了？
但他沒有問出口。
這樣還不夠嗎？
夠了。
***
賽維爾天賦少年學校，基因學和理化生老師——漢克.麥考伊，有了女朋友。
女朋友還是新轉來的大齡學生。
查理斯身為教授，當然要在學校裡傳出這種消息的時候站出來。
「一派胡言，什麼叫大齡學生，活到老學到老！」
艾薇非常感動，決定晚餐的時候給查理斯加個雞腿。
某天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學生們紛紛出門玩耍，只有一個人留在了教室裡，一動不動。
漢克看著趴在桌上用書擋臉的艾薇，無奈的歎了口氣，走下了講臺。
他輕輕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
他講課真的這麼催眠嗎？
他就這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連門口偷偷八卦的學生都沒注意到。
「算了。」他小聲嘟囔著，猶豫了一下，站起來，將睡成死豬的學生兼女朋友橫抱起來。
睡覺還是躺好了睡比較好。
上課睡覺也不管，作業也不用交，考試打小抄……
漢克作為老師，底線真是越來越低。
他給她蓋上被子，又不自覺的坐在床邊，開始默默的看著她。
艾薇睡著之後基本告別世界。
只是夢到了自己的本體。
「嗨，過得還好嗎？」本體看上去臉色很不好，蒼白的就像抹了多樂士。
「我很好呀，漢克也很好。」她仔細的看了看她，「你沒事吧？」
本體並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道：「沒瞞過他？」
艾薇哭唧唧的點頭：「他把查理斯叫來了！我一想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主動招了呢！」
本體深以為然。
「哦，但是你的事情他沒猜到！」她說，「畢竟這種事情太天方夜譚了，正常人都不會往那個方面想。」
說得對啊，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自己也不信。
本體咳嗽了兩聲，給她點了個贊：「聰明，謝謝你。」
「噫。」艾薇連忙擺手，「咱倆還謝，太見外了。」
……哪有自己謝自己的？
她看了看她，又問：「你真沒事啊？」
本體搖了搖頭，又沖她一笑：「沒事，放心吧。漢克……就交給你了。」
「好說好說！」艾薇笑眯眯的捧臉，「我最喜歡漢克了！一定會對他好的！」
說完這句話，原本還在眼前的本體瞬間消失。
她也跟著醒來了。
艾薇有些懵，她睡著之前還在上課，怎麼一覺醒來，就跑到床上來了？
漢克坐在她床邊，臉紅的仿佛一顆蛇果。
她猜到自己又在他的課上睡著了，當時就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
「對不起！」艾薇一臉QAQ！
「沒，沒事……」他撇過臉，「你喝水嗎？」
還喝水，沒臉喝！
昨天晚上剛下定決心好好學習的！
她一把拽住對方的衣角：「我錯了，我向華盛頓發誓我下次再也不上課睡覺了！」
漢克覺得有些好笑，他想說你睡吧，你考試交白卷我也會給你學分的。
但是剛剛聽見的那句夢話實在勁兒太大了。
——我最喜歡漢克了！一定會對他好的！
如果現在是野獸形態，他真又要紅加藍變紫了。
於是他略一沉默，「嗯」了一聲。
但人的臉皮是會慢慢變厚的，尤其是跟臉皮厚的人談戀愛。
漢克清了清嗓子，紅著臉道：「發誓……是需要蓋章才能生效的。」
「啊？」艾薇懵逼了，「蓋什麼章？怎麼蓋啊？」
查理斯正好路過門口，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邊：「親一下唄。」
漢克：「………………」
艾薇：「………………啊？就這個？你早說啊！」
她撲上去就是一陣啃。
在門邊的聲波、浩劫、查理斯以及一眾小朋友紛紛感慨著吃了這碗狗糧。
作者有話要說：算是正式完結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