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4-10 18:56
第58章 第五十三話
希在這個世界大多所呆的地方是神羅,所以其實可以說她對這個世界的地域並不熟悉。可若要找人,便要去人多的地方,相信金也會想到這一點。
而希也不得不承認,現在能夠幫她的,只有身旁的金髮男子。
在確定了她沒有事之後克勞德再次發動了機車,行駛向前大概是想帶她離開。
然後他掛在機車上的手機傳來了響動。
克勞德順手接過,便播放了裡面的訊息。
「噢,我是巴雷特,我成功了!我找到了新的油田!油!田!哦!還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對方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克勞德將音量外放,機車的行駛速度略微放慢了些。
「話說我們碰到一個從天而降的很奇怪的傢伙,叫金的,這個傢伙很有趣,到時候介紹你認識!」
「另外,我已經有點眉目了,很快就會去看瑪琳的,要幫我轉達哦!再見!」
電話留言傳來的訊息讓希猛地直起了身子,頭頂磕到了克勞德的下巴,對方略有吃痛,車身略微側過之後又變為了平穩。
「怎麼了嗎?」克勞德很快問道。
「他們在哪裡?電話裡面的人。」希則是抬起了頭,看向了對方,其實她也沒有想到,金的消息來的是如此之快。
克勞德顯得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
「也不是問他們,只是他們說的金,我在找他。」見此希也是給了解釋。
從這個留言之中她可以確定,金是真的被拖入其中了,但他的適應能力也很強,現在應該沒什麼危險。
「這個...」克勞德略微皺眉,顯然對於他們的確切位置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很快就道「他們說了應該很快就回來,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見他們吧。」
「好」她知道急不得,也知道她現在只有跟著對方,能夠知道金的確切位置,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然後克勞德的手機再次響起了簡訊,這一次傳來的是女子的聲音。
「雷諾他們又打電話過來了,說讓我們無論如何要趕過去,感覺有點怪怪的,小心一點呢。」
聽到這段簡訊換成了克勞德微頓,然後對她道「希特裡亞,我先去一個地方。」
他們離開了眾多岩石的地段,來到了有著草木的地方。克勞德在一幢建築旁停下,翻身下了機車。
這裡並非城市,反而有些偏僻。
「在這裡等我一下。」他將希放在地上之後,便背上了武器走上了樓。
希對於對方去做什麼其實並不好奇,她早就發現現在與她所在的時代不同了,現在的時間,恐怕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吧。
她仰頭看向了天際,略微有些發呆。不過沒過多久,克勞德就回來了,他帶著她再次坐上了機車,快速的離開。
當兩人再次經過那塊滿是岩石的地段時,他們都敏銳地發現本該佇立在那裡的大刀倒下了。
克勞德當即並調轉了頭,來到了那個地方。
將大刀重新佇立起來,克勞德看著它略有失神。似乎這一次緬懷的變成了他,也許和他剛才去了什麼地方和什麼人接觸了有關。
現在的希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在迷茫。
失去的人再怎麼呐喊都不會再回來,這一點,希比誰都瞭解。
紮克斯將榮耀和夢想都給予了面前的男人,希說不出是對他恨或者是感謝。
——無法原諒。
大概就是這個狀態吧?
她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若非現在需要對方的説明,她或許早就離開他了。
這樣的她,也稍微有些狡猾呢。
明明知道對方對她懷著愧疚...
希想著閉上了眼睛,而面前的克勞德卻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臂,在她面前就這麼跪了下來。
饒是希也被對方的動作嚇了一跳,她蹲下了身看向對方,卻發現他的眸子猛地變成了碧色。
「克勞德?」希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因為碧色的束瞳對她來說並非什麼好的徵兆。
「沒事」他說著伸手捂住了額頭,同時擋去了他的眼睛,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透明的藍色。
「你的手臂怎麼了嗎?」她試探性的問道,卻有些意外的得到了他的沉默。
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再問。
「我送你去鎮上。」
這一次他們的確是到了小鎮,只是前往的地方略有偏僻,很快希便看到了佇立起破損的教堂。
「巴雷特他們回來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在這裡住幾天了。」
他帶著她走進了破舊的教堂,有淡淡的香味傳來,讓希想到了愛麗斯。這裡是她曾經住的地方,現在,那個溫柔的女子也已經不在了吧。
很快希的腳步一頓,視線看到了躺在了花叢中昏迷的黑髮女子。
「蒂法!」與之相反的是快步上前的克勞德,他抱起女子,語氣急切。
希的腳步頓在了原地,沒有選擇上前。然後就是剛才所見的一幕,克勞德僵直了左臂,和黑髮的女子一齊倒下,竟是昏了過去。
自對方手臂下滲出的黑色液體極為顯眼,不用猜就能知道那並非什麼太好的東西。老實說對於克勞德會有意外她還是感到些許不可思議的,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希在兩人的身旁跪坐下了身子,靜靜的看著昏迷過去的兩人,然後伸出了手....
「你在做什麼?真是危險的事呢,對吧?魯德。」
希下意識抬起頭,就看到了在入口處站著的穿著西裝的紅發男子和帶著墨鏡的光頭男人。
他們的手中拿著武器,似乎時刻準備著戰鬥,看來是以為她要對他們不利了呢。
也罷。
主角什麼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呢?
她收起了指尖淡淡浮起的白色火焰,站起了身往後退了兩步,身形敏捷的跳上上方,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倒不是打算離開,只是她不想接觸這裡更多的人。
——或許在每個世界她有這個壞毛病。
等她再次回到教堂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而地上有著打好的地鋪,應該是克勞德住的地方,她略是想了想,便躺了上去。
她相信自己的警覺,也相信克勞德會來找她。
希靜靜的看著上方,鼻尖是縈繞著的花香,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睡了過去。可能她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她能在這個世界進入夢境。
周圍的一切空白卻溫暖,似乎有誰輕輕攬著她。熟悉的感觸讓她不想動,緊閉的雙眼似乎也不想睜開。
【就這麼忘不了我嗎?】男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清晰的傳入耳伴。
...紮克斯?
【雖然我很高興,但是現在卻希望你能忘記我呢。】
你在...說什麼?
【忘了吧,然後看著前方】
【——去原諒】
原諒...誰?
希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周圍的一切早已變了模樣。似乎是誰的房間,身下柔軟的觸感真實,但她卻發現自己是怎麼過來的都不知道。
「你醒了」黑髮的女子站在身側,她看著希的目光有幾分複雜。
蒂法記得她,因為她們見過的,在紮克斯還在的時候,所以她也很清楚她的身份。
戒備有,因為她是薩菲羅斯的妹妹。擔心也有,因為金髮的男子帶她回來的時候,神情珍重,說了「一定要保護好」這樣的話。
「克勞德帶你回來的,他現在離開了。」蒂法向她解釋,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怔然。
希覺得腦袋有些疼,讓她不自覺的捂住了額頭,窗外的月光照射進來,讓她的銀髮帶著幾分閃耀。
「你沒事吧?」
希搖了搖頭,然後重新趟回了床上。
「讓我稍微再睡一會。」
一會就好。
希翻身磕上了眼睛,黑髮女子見此咬了咬唇,然後似乎下定決心般開了口。
「克勞德...克勞德傳染了星痕,那似乎沒有治療的方法。」
「他自身也放棄了,覺得就算這麼死了也沒有關係。」
蒂法說著,情緒略有激動,但伴隨著訴說,聲音卻漸漸弱了下去。
「雖然不想承認,現在能讓他重拾希望的,可能只有你了。」
「所以拜託了,一句話也好,說他並非誰都救不了,希望他活下去。」
她說完之後周圍便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幾秒,黑髮的女子低下了頭。
「抱歉,提了過分的要求。」
——她記得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邊有著對她極其寵愛的兩人。
蒂法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之中再次回歸到了沉寂。
希依舊緊閉著雙眸,似乎真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房間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只是在櫃子上放著食物和水。希坐起身,讓自己大腦的暈眩解除了一些後走下了床,在吃過食物和水之後便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屋子裡面有些昏暗,但走出房子之後就能看到亮著的天空。
外面似乎有些嘈雜,所有的人似乎都往一個地方走去,下意識的順著人潮,希來到了人群集中的地方,然後在巨大的建築下,看到了攻擊過她和克勞德的兩個銀髮男子。
而她來的似乎不是時候,黑色的召喚獸猛地自地下升起,攻擊著周圍人群。四周順便變得混亂起來,人們向著四周逃散,有些慌不擇路。
希在人群之中顯得有些突兀,她沒有躲閃,只是略微錯開向她跑來的人。但尖叫聲響徹在耳邊,讓她原本就有些嗡嗡作響的腦袋變得異常的疼痛。
【還在猶豫嗎?】
【這樣可不行哦。】
四處亂竄的召喚獸似乎終於發現她的存在,黑色的身影張開了大嘴,向著她撲了下來。而希卻覺得身子異常沉重,連腳步都移動不了。
她看著撲過來的召喚獸眸子微眯,身後的羽翼下一秒就能展開。
——然後身體被猛地抱住。
熟悉的觸感帶著她躲開了召喚獸攻擊的範圍,也同樣阻止了她使用傑諾瓦的力量。
「抓住你了」對方的手臂緊緊環繞著她,這麼說道。
【你的身邊,也有現在值得珍重的人吧?】
——————————
——有能給你幸福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吧】
第59章 第五十四話
希抬頭看向了抱著她的男人,棕色眸子在視線之中極盡閃耀,不自覺的讓她感到了幾分安心。
「金?」
「恩」他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看向了她「抱歉。」
——那個時候沒能抓住你。
她在瞬間讀懂了對方道歉的理由,略微有些怔然。
或許是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歸屬感,讓希對金有了些許的依賴,所以她不自覺的抓緊了對方的手臂。
前方再次傳來了召喚獸的嘶吼,金猛的跳起,然後給予了對方一擊,讓其化為了煙霧消散。
「還真是大傢伙呢。」或許金並不知道這是召喚獸,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是敵人,他不會留情。
「幹的不錯嘛,金。」身旁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略有些熟絡的和金道。
不過他說完沒有逗留太久,便向著剛出現不久的巨型召喚獸而去。
金將希放了下來,眸子也是帶上了幾分戰意。
但是希抓住了他的衣服,沒有讓他上前。
「希?」略有不解,但金的腳步還是停下了,他轉過身看向了她,卻沒有再對上她的眼睛。
「金...想要幫助他們嗎?」
「當然」
「為什麼?」
這是他們的戰鬥。
——你沒有必要參與。
低著頭的希得到是上方的一片沉默,然後她的腦袋就被對方的手指戳了一下。
她反條件的捂住了額頭,看向了對方。
「發生了什麼嗎?在這裡。」金的臉湊得有些近,棕色的眸子沉靜,問著她。
希咬住了下唇,巨大的召喚獸在許多人的圍攻之下發出的嘶吼和她的沉默做了對比。它在遠處巨大的建築物之間留連,不時的從口中發出攻擊。
見此金只一頓,就再次打橫抱起了她向著那裡跑去。
風呼嘯的在耳邊,或許金帶著她行動的這一點是正確的,希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輕聲問道。
「如果...有人奪走了你的一切,金會怎麼做?」
金俐落的跳上了建築,距離召喚獸越來越近。
「真的是這樣嗎?」
沒有想到對方的回答是這樣,希略微一愣。
「如果對方真的奪走了你的一起,你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型召喚獸被金髮的少年斬落到了地面。
然後它似乎被激怒,展翅便向著上方飛去,空中凝聚的力量,似乎準備放出極為強大的攻擊。
發覺到這一點的金髮男子向著上方而去,在眾人的合力之下被送上了天空。
克勞德的身邊,有許多支持著他一直向上的夥伴們。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人。
金將希放在了身旁,也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希輕輕的垂下了眸子,指尖捲曲起來。
「露克蕾西亞...」
身旁有誰的聲音響起,希和金一齊轉過頭,就看到了穿著紅袍的黑髮男子站在他們不遠處。
他的目光略有失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誰,眸子之中的神色柔和到了極致。
——她知道的,這個名字。
「你是誰?」
「文森特,我是文森特。」他在希面前蹲下身來,看著她帶著極為小心的語氣問道「你的名字?」
他或許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與薩菲羅斯不一樣。
「希特裡亞」希給予了對方回應,同時也注意到了身旁的金略有些驚訝。
得到了答案的文森特眸子愈加柔和,他剛想再開口,但遠處爆裂開來的藍光卻猛地讓他們轉移了視線。
宛如連接的樞紐在腦海之中如同閃電閃過,希的眸子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殺氣,然後克勞德的已經架上機車向著那邊而去,而沒有交通工具的他們是追不上的。
「來這邊。」高大的男人拍了金的肩膀,然後他們隨著蒂法等人上了飛機。
「這就是你在找的人嗎?很漂亮啊。」幾人好奇的目光轉到了希的身上,問的是金。
金點了點頭,看樣子倒是和幾人極為熟絡。
然後一起上了飛機的文森特再次在希的面前蹲下身來。
「希特裡亞,這兩年,你去了哪裡?」
兩年?
抓住了對方話中的這個詞,希碧色的瞳孔靜靜的看著對方,開口。
「哥哥死的時候,是兩年前嗎?」
「希特裡亞,薩菲羅斯的事...」他一愣,想要做出解釋,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倒是身旁的幾個人聽到文森特提到薩菲羅斯略有驚訝,想要開口卻被蒂法先一步阻止住了。
「我知道,這是必然的事,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事。」
——必須要有人阻止他。
「那麼這次呢?他們幾個是誰?」
「是思念體。」這一次文森特很快給了她答案「沖著傑諾瓦的細胞來的。」
希轉過了身,看向了玻璃窗的外面。
「你想做什麼?」文森特站起了身,極為敏銳的問道。
「我...捨棄了哥哥一次,為了紮克斯。」
「提出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這樣任性的要求,說了『哥哥已經不是哥哥』這樣的話。」
希說著輕輕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所以哥哥會變成那樣,也有我的錯。」
她那個時候沉浸在不想讓紮克斯死的想法之中,不斷的否定著傑諾瓦,卻也否定了薩菲羅斯。
說著『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卻丟下了對方一個人。
「所以這一次,要好好道歉才行。」
她的執念並非紮克斯一人,與她在這個世界一起長大的薩菲羅斯,何嘗不是最為重要的人。
只是命運和他們開了一個極其巨大的玩笑。
周圍的人聽著她的訴說都默契的沒有開口,少女碧色的眸子柔和,和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眼帶殺意的薩菲羅斯完全相反,讓他們怎麼都敵意不起來。
飛機行駛到了克勞德戰鬥的地方,遠處刀劍相碰的聲音悅耳,接著熟悉的異常感便傳入了大腦。
幾乎是在瞬間跳出了機艙,希透過視線所看到的,便是手握著長刀的薩菲羅斯。
天空降下的是如墨的黑,銀髮的男人睥睨著下方的金髮男子,碧色的眸子之中是淡淡的嘲笑。
和一開始的壓倒性戰力不同,之後的克勞德處於了下風,當薩菲羅斯的刀貫穿過克勞德的身體,身後展開黑色的羽翼之時,希縱身跳下了飛機。
與薩菲羅斯相同的黑色羽翼在瞬間展開與天際,煽動的瞬間向著薩菲羅斯的位置飛速而去。
似乎察覺到這邊的動靜,薩菲羅斯的視線轉向了這邊。
少女並未發動攻擊,她所做的動作僅僅只是伸開了雙臂,見此薩菲羅斯的腳步微頓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接住了撲向他懷中的少女。
「好久不見,我的...希」
他的聲音醇厚,溫柔的語氣似乎與曾經沒什麼不同,他的右手繞上了她的腦袋,輕輕揉動。往後的動作不過是為了穩住身體,讓自己順利的接住她,他的——妹妹。
「哥哥」希同樣做出了回應,體內傑諾瓦的影響因為她靠近對方已經到了最大,但是也僅僅是如此罷了,傑諾瓦控制不了她的思緒,它的力量被她「掠奪」的能力潛移默化的同化,所謂的影響,只會在她處於這個世界思緒不堅定的時候讓她頭痛欲裂而已。
——所以他才要她不要再猶豫。
傑諾瓦給了她這份力量沒有錯,但是掌握的著的是她而並非傑諾瓦,既然力量已經是她的,那她也不打算捨棄。
「對不起」她環抱著薩菲羅斯,這麼說道。
「為什麼道歉?」
「因為我留哥哥一個人了。」五指略微用力了些,她努力的壓抑著心底湧起的疼痛,繼續道「哥哥就是哥哥,我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
薩菲羅斯似乎沒了動作,而希也鬆開了對方,在他的面前站定。
「哥哥曾經殺過我一次,所以這次,由我來終結哥哥。」碧眸四目相對,希的眸子溫柔,而薩菲羅斯則是在略微的錯愕之後輕輕揚起了嘴角。
「變強了啊,希」他低聲的呢喃,就像曾經那個溫柔的薩菲羅斯一般,低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天空的黑色散去,重新回歸了了光明,連帶著薩菲羅斯身後巨大的黑翼也消失不見。
「再見」
她低聲說出了贈予對方的最後兩個字。
——大概不會再見了吧?
黑色的羽翼在面前漸漸消散,露出的便是搖搖欲墜的少年的身形,不過些許,也同樣化為了綠色的光芒消散,最後流連在唇邊的,不過是「媽媽」兩個字。
那麼這一次呼喚的,又是誰呢?
天空降下了無數的水滴,伴隨著「叮——」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自少年消散的地方掉落。
希低頭望去,便看到了通透的玉石,完全映出了她的姿態。
「沒事吧?希特裡亞」克勞德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有些緊張的問道。
不僅是他,飛機上的眾人皆走了下來,圍聚了過來。
希沒有回答,她僅僅只是轉過身,然後一拳打到了克勞德的身上。
她的動作有些突然,卻並沒有用力,所以克勞德只是被她的動作弄的一頓,身形卻沒有絲毫的後退。
「活下去」她的聲音其實很輕,卻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希的拳頭化掌,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映入瞳孔的便是對方錯愕的眼神。
即便她並不認為她對對方有多重要,卻也知道她的話對於克勞德來說意義非凡。
「你答應他了吧?」她攥著對方衣角的手指異常的用力,甚至有些顫抖。
「你是他存在過的證明。」
——在這個世界。
「他...紮克斯把榮耀和夢想都交給了你,所以你不能死。」
——我知道你才是和他連接最深的人。
其實她並非是無法原諒克勞德。
她真正無法原諒的,是自己。
因為她說了任性的話,因為她沒有力量,因為她選擇了逃避。
——並非對方的錯。
因為覺得這個世界對紮克斯不公平,他的結局從最初就被定好了。
因為認為他或許是非死不可才能造就克勞德,所以遷怒,卻忘記了其實那也是紮克斯自己的選擇。
他最後,也成為了英雄。
守住了自己的榮耀。
完成了夢想。
【——去原諒】
原諒克勞德,也原諒自己。
其實在我回到這個世界開始,你就一直在我身邊吧?
「希特裡亞...」克勞德動了動了唇,沒有再將想說的對不起說出口。
「謝謝,我不會忘記。」他最終這麼說道,語氣之中不再迷惘。
希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走向了金。
「我們回去」她張開了另一隻手,顯現出的就是帶他們過來的玉石。
金看著她手中的玉石微頓,最終點了點頭。
「要離開了嗎?」開口的是文森特,他靜靜的看著她這麼問道。
「恩」希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了對方「母親的事並非你的錯,文森特叔叔」
聞言對方的眸子難得的的瞪大,也許是因為她稱呼他為叔叔,亦或者是她承認露克蕾西亞才是她母親的事。
「如果...寶條還沒死的話,就拜託你了。」
「啊」文森特點頭,神情認真。
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同樣知道條件的金做了同樣的動作,鮮血在融合之後,落到了玉石之上。
沒過多久,玉石便懸浮上了天空,形成了如同棺木之中吸力的漩渦,要將兩人拉入其中。
「謝謝」這一次開口的是蒂法,她沖著他們的地方上前了兩步,大聲的說道,語氣之中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希沒有回頭,甚至順著吸力的方向而去——然後便被金再次攔腰抱起。
他倒是回頭和相處了一段時間的眾人告別,然後五指略微用力了些。
「這次我會抓緊的。」
他這麼說著,踏步走進了漩渦之中。
「你也要抓緊了。」
希順著他的話伸出了手,小心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輕輕點頭。
「恩」
風圍繞在四周,帶動著她豎起的髮絲,天藍色的發帶順著髮絲滑落,然後飛上了天際。
就好似那個有著相同色彩的男子,安靜的看著她告別。
——————————————————
【再見】
——希特裡亞
——願你能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滅執】
第60章 第五十五篇
光亮急劇的消失在視線,再次看清自己所在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了幽暗的房間之中。
見此希略微緊張的心安定了下來,因為她多少也會害怕他們再次被傳送到了別的什麼世界。
玉石懸浮在身側,然後失去了全部的光澤,落到了棺木之上原本它所在的地方。
似乎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能力。
既然這個遺跡的秘密已經解開,他們都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理由了,可是這個遺跡的大門是否還開著,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的情況無非有兩種,一種是他們所渡過的時間與在那邊相等,那麼此時遺跡的大門肯定是關上了。
另外一種就是兩邊流逝的時間不同,這邊的時間並沒有渡過太久。
但不管是哪一種,現在對她來說似乎都沒有關係。
「金,向我提出願望吧。」希抬頭對著金道。
實現願望,這便是她的念能力,也是因為一時的所需而開發出來的能力。
而她就給它取名為【希特裡亞之願】。
不過是打著為別人實現願望的旗幟而實現自己的願望而已。
——是萬能的許願機。
這個能力界限她也不知道,也沒有特別多的用法,只有這麼一個能力而已,而發動也是需要條件的。
第一個是她希望完成對方的願望。
第二個是對方對她提出了願望。
第三個是她給予了回應。
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個能力不能為自己所用,自己向自己提出的願望是得不到實現的,所以必須要有第二個人存在。
不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她依舊會擁有強大的能力,但那也只是身為王女所有的那部分力量而已了。
若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話,足夠了。
聽了她的話金微頓,他知道希想的是什麼,卻沒有如同她所想的一般說出願望,而是回道「不用」。
他並沒有放下過她,所以當下便是抱著她邁動了步子向著外面走去
若是對方不想提願望,那麼她的能力便發動不了,見此希也不再開口,金大概是想確認遺跡的入口是否被封住了,然後再考慮用她的力量吧。
金的記憶力極好,速度也極快,所以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遺跡的出口。
大門敞開,外面透進來的是光,看樣子這裡的時間沒有任何的改變。
比起遺跡之中沉悶的空氣,外面的氣息有一種讓身體暢通的感覺,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照射下來的陽光很紅。
希側過腦袋,便能看到銀色的髮絲落在金的指尖,似乎也已經被染紅。
她依舊維持著這個樣貌,但她並不感到意外。
——因為她奪走了薩菲羅斯的力量。
緊接著就是極其嘹亮的啼鳴,鳳凰的身形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當中,它是來帶他們離開的。
坐上鳳凰的背,希安靜的靠在金的臂膀之中。上方紅色的朝陽略有些朦朧,即便回到了這個世界,思緒在一時之間卻還是停留住了嗎?
她覺得略微有些躁動,打破了這片安靜。
「金不好奇嗎?那個世界。」
聞言金只是低頭,做了聆聽的姿態靜靜的看著她。
他知道其實她並非是想得到對方的回答,只是自己想傾訴而已。
「我....曾在那個世界長大,有一個很疼愛我的哥哥,也有一個我十分喜歡的人。」
——那個時候真的很幸福。
「可是那個世界也極為擅長開玩笑,所以哥哥也好,他也好,全部都離我而去了。」
「然後就連我也一樣。」
她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
「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我也遇到金了呢,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金還真是個爛好人。」
但其實她也知道,金並非是個會多管閒事的人。
「這次再回去的時候稍微有些意外,也有點不安,畢竟那裡已經沒有我可以去的地方了...」
「但因為金在那裡,讓我覺得輕鬆很多,也安心了很多。」
聞言金的眸子柔和了些許,似乎回應般的揚起嘴角,揉了揉她的腦袋。
金是第一個知道她秘密的人,在將這些說出來之後,也真的輕鬆了很多。
這一次她沒有阻止對方揉著她腦袋的動作,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般再次說道。
「話說回來,我見過....」未來的你。
這句話未說完整,強大的力量猛地自體內炸開,衝撞著各個角落,連帶著大腦就有撕裂般的疼痛。
希猛地捂住了腦袋,幾乎佔據思維的的力量在爭奪著她身體的掌控權。
——傑諾瓦在這個世界對她展開了攻勢。
力量的過度飽和,讓掠奪同化的力量略微有些跟不上了。
「希?」金的聲音在耳邊開始變得縹緲,卻也因為他在身邊讓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到了對抗當中。
希陷入了沉睡之中,將過度飽和的力量漸漸吸收,因為直接影響到的是思維,所以她所擁有的力量並幫不上忙,所需要的,是她最不具備的堅定的信念。
【毀滅吧】
——閉嘴。
【反正你在哪裡都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吧?】
——閉嘴!
【毀滅掉就好了,你也就解脫了】
——閉嘴!!
希知道,或許她註定永遠一個人,沒有歸處。
不管再怎麼想留下,也註定要離開。
但是同樣那也是自己選擇的道路。
她唯一不會捨棄的,就是自己。
不管是掠奪的能力也好,願望的能力也好,都是為了自己存在的。
自私一點沒什麼不好,也不是什麼壞事。
所以怎麼可能將自己作為別人的傀儡?
並不是你來控制我,而是我來控制你。
——由我來,剝奪你的力量。
傑諾瓦。
人總是有自己異常堅持的地方不是嗎?
希沉寂下了思緒,牢固而堅不可摧。
「就這樣吧,像以前那樣,畢竟...這裡也已經不是你所在的世界了不是嗎?」
其實我們都一樣。
——沒有去處。
體內衝撞的力量漸漸消散,最終平靜了下來。
•
希醒過來的時候,感到的便是身下的一片柔軟。她慢慢坐起身來,便發現自己是在某個房間之內,此時正躺在床上。
她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連帶著身上的肌膚也是極為清爽的味道。淡綠色的長裙裹身,站起身的時候裙擺在膝蓋上面一些。
此時房間之中只有她一個人,有陽光自窗戶外照射進來,將裡面照的明亮。
不遠處便有一面鏡子,從裡面映射出來的少女膚色白皙,黑色的髮絲似乎長了些垂到腰際,同樣黑色的瞳孔帶著些許剛睡醒的迷惘,然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髮的發梢。
變回來了啊。
希想了想,便打開了房間的門,走到了外面。
迎面照射過來的陽光帶著暖意,門口正對著的是一條流動著的小溪,只穿著背心的金拿著魚竿正在釣魚,而在門前草地上還有一個人,蒼白的髮絲顯示著對方的年紀應該很大了,此時她正在曬著衣服。
兩人都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同時回過了頭。
「希,醒了啊。」最先開口的是金,他放下了手中的魚竿,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手掌碰了碰她的額頭,似乎確定她沒事之後再次問道「肚子餓了嗎?」
希點了點頭,就看到男人利索的走到了小溪邊升起了火,烤起了魚。
「還真是睡了不少的時間呢」穿著布裙的老太太臉上帶著極為和善的微笑走近,讓希沒有排斥的感覺。
「這裡是您的住所嗎?」她問。
「是喲」對方笑眯眯的回應。
「謝謝」她轉回視線再看向金,同時向身旁的人道謝。
「不,該道謝的是我,畢竟我一個老婆婆住在這裡也有點孤獨呢。」她伸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腦袋,卻被希躲過。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見此老太太背過了手掌,向著屋內走去,取出了一個小布包和他們道別之後向著不遠處的街道走去。
希在火堆的邊上坐下身,而一旁的金繼續釣起了魚。
其實在金的身邊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因為他不會問「身體沒事了嗎?」這樣多餘的問題,就像他對她的突然出現和消失也不會多問一般。
「金」
「恩?」
「我睡了多久?」
「兩周吧」金的回話沒有停頓,可見對於時間似乎記得很清楚。
兩周嗎?時間略微有點長呢,那麼金也這麼陪了她兩周的時間嗎?
「謝謝」希略微抬起頭道,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道謝。
然後她就看到金看了過來,沒有拿魚竿的手再次揉亂了她的頭髮。
「我說過了吧?我是因為我想做才做的,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不要再跟我說謝謝這個詞了。」
希抱著自己的腦袋,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呆,金再次伸出了手,可能因為她還抱著頭的緣故這一次他戳了戳她的額頭。
「聽好,如果我在聽到你說這兩個字,可是有懲罰的...啊!有了!」金手中的魚竿顫動,昭示著有魚上鉤,他飛快的拉動了魚竿,被勾住的魚便跳出了水面,帶起了水珠。
金拿著魚來到火堆邊,快速處理過後架上火堆,然後將一條烤好的魚遞給了希。
「對了,你...」金難得的問話讓希吃著魚的腦袋抬起,就聽到對方說出了完整的句子。
「你是會在『死亡』之後,去往另一個世界嗎?」
希微愣,旋即有些驚訝于金的思維,她只是說了這麼一點,對方就已經抓住了這個資訊嗎?
她點了點頭「我本身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也就是說,現在你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吧?」金說出的這句話直白,卻就像是普通的疑問一般。
希並沒有任何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視線向著金棕色的眸子而去,因為她已經猜到了對方接下來想說的話。
她看到金對她伸出了手,神色幾乎不容置疑。
「那麼,跟我一起吧。」
——————————————
——我來給你一個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
【梧桐樹】
悠于 2017-4-10 18:57
第61章 第五十六篇
金的話並不是詢問,而是已經這麼決定了,這一點從他的神情之中就能看的出來。
對方的話也沒有在希的意料之外,或者說金對她的態度一直抱著些許微妙。
這是她從身為王女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那個時候的稀有疑惑,而再次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便以為是現在的她做了什麼。
——但似乎並非如此。
他對她微妙的感覺來的似乎更早,或許是從她失明的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可是——可能嗎?
那個時候她陷身與黑暗之中,的確對對方有了過多的依賴,以至於她完全忽略了對方的態度,到了現在她都記不起來,當初的她是否有做過什麼。
其實金曾經有猶豫過的,在遺跡看過鳳凰之後,也主動提出過「送她離開」這樣的提議,卻在知道她擁有念力量之後,這種猶豫似乎就消散的一乾二淨了。
所以是她造成了現狀嗎?
那麼——
「去哪?」希略微歪頭,問道。
「嘛,去哪都好。」金說著似乎想了想「我想帶你去各種各樣的地方。」
對方的話意思清晰,同時也透露出了另一個意思。
——就他們兩個人。
希害怕一個人,同樣也不喜歡和太多的人接觸。
所以對方的提議稍微讓她有些心動。
但問題就是,那個在未來她所見過的那個叫「小傑」的孩子。
現在的金在沒有胡渣的情況下顯得異常的稚嫩,就連她都無法確定對方的年齡,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是否做了父親。
而且金是什麼時候生下小傑的她也已經記不清了,但金有孩子已經確定,那孩子的母親呢?
「不過在這之前,希要先去看看我做的遊戲嗎?」金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同時似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些許自豪的情緒。
「遊戲?」
「恩,還差一點就快成功了,差不多也該去收尾了。」
貪婪之島嗎?
若她記得沒有錯,小傑是在遊戲發行之後出生的?
也就是說....
「不過距離這裡稍微有點遠呢...嘛,也好,路上就好好享受吧,希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吧?」
希聞言點了點頭,她雖然到了這個世界兩次,卻都僅限於一小塊地帶,的確對這裡算不上瞭解。
但其實在潛意識之中她是認為金會在合適的地方把她放下,畢竟對方是喜歡獨來獨往的人。
——然後或許在哪裡就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
•
大概是猜到他們即將離開,屋子的主人老太太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給他們送行。
可能是很久沒有吃到這些煮燉起來的食物了,又或者是睡的時間太久,希的胃口顯得有些好,倒是吃了不少。
然後金先去洗澡,希則是回到了她醒來的房間之中調息了一下自己所持有的的念力以及別的力量。
金回來的時候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向上豎起的髮絲因為還濕著有些耷拉了下來。他隨手將毛巾蓋在頭髮上,從一旁的小箱子翻出了什麼,遞交給了她。
短|槍和長|槍分別握在了兩側,所持有的質感十分真實。
——那是她從那個世界帶回來的武器。
她當時也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將它們帶回來。
金在遞交完雙槍之後又給了她一個皮質的腰帶,似乎是他自己做的,正好能夠將兩把槍扣在上面,而且左右也沒有弄反。
只是這麼一來就會顯得她腰間的雙槍有些明顯。
然後她就發現這根本不需要擔心,因為下一秒金就從床邊的箱子裡取出了一件斗篷給她套上,長度垂至她的膝蓋,完美的擋住了槍所在的兩側。
「看起來剛好,不錯的感覺。」金這麼評論道,因為本身對方穿的就像是個經常在外探險的探險者,希所穿的斗篷顏色也是深棕,看著也有些像是個探險者。
希伸手將腦袋上的帽子拿下,就看到金坐到了床上,拿著腦袋上的毛巾開始揉起來。
其實今天在這個小屋轉過一圈之後她便發現這裡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老太太住的,這一件大概就算是客房空出來給他們了吧。
所以看著金的動作她也沒有什麼意外,走到他剛才翻動的箱子邊,順利的找到了換洗的衣服之後走出了房間。
小屋裡的浴室用的是木制的浴桶,她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好也在,她給希放好了熱水和毛巾並教給了她後續的任務之後就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久違的熱水浴讓稀有幾分放鬆,浴室雖簡陋卻暖和,她多泡了一會,直到手指上皮膚顯出了些許褶皺才站起了身。
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裡面的燈已經暗了,床上的金靠著枕頭似乎已經睡去。
不過他留出了一個相當寬敞的空間給她,希也就在那裡躺了下來。
入睡很快,就在她閉上眼不久。
這一次不是因為力量的拉扯而沉睡,所以很舒服。
醒來的時候便是清晨。
原本朝上的身體側了過來,希睜開眼睛的時候,朦朧間看到的就是金熟睡的臉龐。對方的呼吸平和,看著竟是有幾分美好。
希撐著床單坐起身來,抬手擋住了從外照射進來的陽光。
初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女子的肌膚宛如陶瓷,因為睡覺的緣故她穿的的是露肩的長裙,兩隻手臂便在外露了出來,十分纖細。捲縮在肩頭的黑色發色掉落下來,正好落在了胸前。黑色的瞳孔閃耀,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就像從水中重生的鳳凰一般。
金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畫面,他一時之間沒有動,直到對方轉過頭來,如墨的眸子對上了他。
「早上好,金」希的心情不知怎麼的有些愉悅,她看著睜開眼的男人笑著打了招呼,後者略顯淡定,也說了一個「早」,然後就起身背對向了她,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的緣故她看到金的耳根有些紅。
金抓過一旁的外衣走出了房間,細心的幫她帶上了門。
希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也開始換衣服。
她從箱子裡找出了一套上下衣,在腰間別上雙槍系上斗篷之後走了出去。
簡單的洗漱和早飯之後他們就和老太太告了別,走上了街道,這是離開的必經之路,也讓希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街道的繁華。
她忍不住多駐足了幾次,在金掏錢的情況下買了些小吃。
——就像旅行一樣。
他們在下一個城鎮落下腳,金在這裡似乎收到了一個包裹,因為沒有當著希的面打開,所以她並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她的的確確看到在包裹的外面寫著超級巨大的「金你這個混蛋快給我滾回來!!!」這樣的字眼。
然後面前的人一臉淡定撤掉了外面寫著字的包裝,隨手就丟了。
......
一旁的希含著口中的棒棒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其實金其實是一個相當隨性的人,比如說開發遊戲是他的想法,也是最高負責人,但在找到了地點和合作夥伴之後,他便開始跑路了。
倒不是說撒手不管,而是去找別的合作人然後收集資料和能力順便探探遺跡什麼的。
雖然的確帶回了很多有幫助的人沒有錯,但總會讓人覺得有點不爽。
也正是因為如此本來遊戲完成的時間能更早,結果就硬生生的做了整整六七年。
當然希知道上面的事是很久之後,此時的希只是突然回想起來金似乎在某些方面也是異常的受歡迎。
——從他現在做的事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們在這個小鎮的旅店住了一晚,房間依舊是一個,理由很簡單,因為希沒有身份證。
不過金開的是雙人間,所以倒是有著兩張床。
然後在金鼓搗著包裹裡的東西時,希用了旅店房間配備的電腦。
她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個東西了,所以多少有些生疏,倒是金在看到希在玩電腦所以順口問了一句「要幫你弄身份證嗎?」
希略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不用了。」
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即便辦了也是白費,而且現在的社會,似乎就算沒有身份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就像他們去往別的地方,需要身份證的是電車,而為了一路旅行前往,他們選擇的方式則是現在還不需要身份證的汽車。
聽了她的回答金沉默了下來,然後他走到了希的身邊,單手按在了桌面上,以半包圍的姿勢環住了她。
「希,我想要一個孩子。」
對方的話突然,饒是希也愣住了,對方的意思明確也含糊,說出來的場合也有些不對。
「金有喜歡的人了嗎?」她反條件的這麼問道。
金明顯一頓,沒有按著桌面的手撓了撓臉「的確有,嘛...但是不是那個,而是這個。」
他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形狀有些奇異的石頭。
「這是?」
「懷孕石。」
金忽的伸手,拉過了她的手,接著希就感到指尖一疼,有鮮血流下,落到了他手中的石頭上。
而他也同樣做了這個動作,接著希就看到落在石頭表面的鮮血被它吸食乾淨了。
「好了,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了。」金將石頭舉高了些,響亮的這麼說道。
「什麼叫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了?」希將流血的手指含進嘴裡,覺得莫名其妙,她自然知道懷孕石的存在,也知道有了這個就說明生下來的孩子會只有父親或者母親。
「沒錯」
金棕色的眸子閃耀,揚起了嘴角「流著我們兩人血的孩子」
可能是對方的神色太過於認真,讓稀有些微愣也有些忍俊不禁。
「誰生?金嗎?」
「可以。」
對方將石頭收進了掌心,回答的竟是毫不猶豫。
「所以希,你能做這個孩子的母親嗎?」
希終於確定金並非是在開玩笑,她與對方棕色的眸子對視,輕聲問道。
「為什麼是我?」
金伸出了手,就像往常那樣戳上了她的腦袋。
「因為我...」
——「想讓你與這個世界有聯繫。」
作者有話要說:
【聯繫】
——————————
碼完這一章覺得好愉悅啊。
腦洞根本停不下來。
友情提示——金叔在挖坑。
•
其實金和爺爺有相似之處,不管是讓希留在自己身邊亦或者是對待她的方式。
可是希不會將他們看做一個人,因為兩人決定性的不同就是——
爺爺包容的東西有很多,身為大空有著自己的使命,即使再愛她也會在群體之中。一個是他自身的魅力,一個是他身為大空的使命,在他的身邊的話希所要應對的還有他人的看法。畢竟身在群體,怎麼可能對周圍的視線不在意?
但金是浪子,他可以說也是一個人,他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卻又異常強大可靠,這一點卻恰恰是最吸引希的。
所以想想金的魅力會更大。
第62章 第五十七篇
懷孕石需要帶在身上一個月,一個月後不管男女都會懷孕。
...的確是這麼說的。
稀有些不安分的翻了個身,看向了另一張床上仰面安靜躺著的金。
此時的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襯的對方有些亮又有些暗,反而讓希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所以小傑真的是這麼來的嗎?
的確他和金很像,特別是那雙棕色的眸子,都是一樣的閃耀。
——我想讓你與這個世界有聯繫。
金的話讓她不可抑止的有些顫動,甚至讓她有了不應該有的想法。
可是...
孩子嗎?
她會忍不住想起那個自她腹中誕生的孩子,懷抱生命的喜悅感似乎都被絕望所覆蓋掉了。
那恰恰是與那個世界分離的證明。
也是她自以為是將那個世界的債全部還清的證明。
——她沒有辦法用相同的方式來回報金。
所以小傑會存在的這件事多少讓她松了口氣,而且那個孩子,對於母親的事情並不在意,那麼只要追尋著金就好,這個母親的位置,現在由她來做也無妨。
希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睡去,不知不覺之中便捲縮起了身子。
然後恍惚之中有誰揉上了她的腦袋,安心的讓她睡的更沉了些。
其實她一直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身旁的床上也早已空無一人。
然後就是鍵盤的聲音響在不遠處,她坐起身就能看到金正坐在電腦前,面前一杯飲料放著,似乎在忙著什麼。
「醒了嗎?」見她坐起身,金望向這邊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專心的回到了面前的電腦上。
希也不打擾對方,起身去洗漱。
等她準備好一切之後金關上了電腦,兩人走下樓,在交了住宿費之後便再次踏上了路程。
其實路過的城市名字希從來都不記,而且他們雖說會停下腳步卻也只是買些吃的和換一套新的衣服,而且算起來更多的時間還是在車上度過的,所以順路又配備了一個能夠看看新聞電影的手掌電腦。
一段時間後他們到了一路過來最大的一個城市中,金告訴她,接下來的路程,大概還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當初他是有多一時興起去的彩虹之森。
不過這一路下來希也足夠見識到金對未知事物的興趣了,有一次在旅店醒來的時候,希在路過金身後時偶然就看到了對方正在查閱一些遺跡的資料。
看著電腦上顯示的畫面她就順口問了。
「金有下一個目標了嗎?」
「嘛,算是吧。」金回答的很快,然後似乎想了想繼續道「準確的來說,想去的地方有很多。但是比較遠的目標的話,現在只有一個。」
「哪裡?」
「暗黑大陸」金的手指敲了敲面前電腦的螢幕,讓希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那裡是被禁止前往的地方,因為太過危險所以門被關起來了。」
希對這個世界的記憶也是到黑暗大陸為止,到之後的事便一概不知了,甚至於黑暗大陸究竟是如何她也並不知道,因為這是還未完結的世界。
金對那裡有興趣也是意料之中,因為未知。
加上一本名為《新大陸紀行》的書,興趣不被點燃才怪。
但出發的條件就有四個——
許可,手段,資格,契約。
現在的金一個條件都沒有,而對方也沒有太過於著急,在查找資料的同時享受著旅途。
這些也是金告訴她的,說著的時候那雙棕色的眸子很是吸引人,然後他轉過頭來看著希道「你願意和我在未來一起前往暗黑大陸嗎?」
金相信她的強大,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才能提出這一點。
「好」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出了這個字,至少這一刻她想回應對方。希知道自己也是任性的人,許下的諾言似乎也很多,卻又不會將諾言的前提告訴對方。
我願意未來和你同行。
——若是我有未來的話。
可是她先前往的便是未來,身為奇美拉蟻王女的她在未來的結局已經註定,而且小傑對她並沒有印象,足以說明——
她在小傑出生之後,或者之前便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轟——」
天空傳來的雷鳴讓走在路上的希心一顫,下一秒金便攔腰抱起了還在發呆的她,迅速跑到了屋簷底下,才讓之後落下的雨滴沒有落到兩人身上。
這是他們一路過來都沒有撞見的雷雨天,來的極為突然。
兩人本就不是帶傘的類型,倒是希穿的斗篷能略微擋去一些雨水。
「真是麻煩。」金看著天空嘀咕了一聲,將希放下來之後就拉住了她的手,沿著一路相連的屋簷向前走。
「總之先去找個旅店吧。」
其實他們並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的打算,也是打算能在今天坐上去下一個地點的汽車的。不過這場雨一下,計畫怕是要變了。
希剛想回應,金兜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手機是包含在金收到的包裹裡的東西之一,可見對方是受夠了聯繫不到他的現狀,而本就準備回去的金也就沒丟,帶在了身上。
金掏出手機,在看到螢幕的時候一頓,不過還是接了起來,因為背對著希所以她沒有看到對方的表情。
「找我什麼事?」
「哈?」
「知道了,我過來就是了。」
「吵死了老頭子!」
金和對方的對話簡介,在掛斷電話之後他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了希,在鬆開牽著她手的同時向她跨出一步,再次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抱歉希,現在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他示意希將帽子戴上,接著便迅速的跑進了雨中。
金是在一家看上去很高檔的酒店前停下腳步的,兩人處於濕透的狀態踏進了酒店,因為覺得自己蒙著不舒服的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下了斗篷的帽子,然後迎面便傳來了聲音。
「哦哦,好久不見了金,一段時間不見,你也交了小女友啊。」面前白鬍子的老頭看上去精神奕奕,腳下的木屐踩得咯咯作響,慢慢走到了兩人面前。
然後對方湊近了些許,眼睛看向了希「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啊。」
尼特羅...
因為驚訝希一時沒有做出反應,倒是金向後退了一步將希護了起來,一臉不爽的看著對方「閉嘴,你這個色老頭。」
「嘛嘛,別這麼無情嘛,說實話我還有點驚訝呢。」尼特羅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臉上的表情是希見過一次的狡黠。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希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或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金低下頭看向她,略有疑惑。
「希」在兩人的注視下希開了口。「現在的話,你可以叫我這個名字,尼特羅。」
「吼吼,難道小姑娘你在哪裡見過我嗎?」希的話本就傳達出了這個資訊,還很清晰,所以尼特羅的表情變得有些驚異。
「恩。」
——在未來的你死去之前。
但是她並不打算改變未來的事,所以她也不會再說的再多,回應完對方之後她便轉過了腦袋,抓緊了金的衣服。
「總之先給我們準備一個房間吧。」接收到她的意思,金也就不客氣的開出了條件。
「當然」尼特羅爽快的丟給了他們一把鑰匙,笑眯眯的看著兩人離去。
希雖然表現出了自己認識他,卻實際上沒有多少的敵意,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複雜,再者她是金帶來的,所以尼特羅自然也不會對她有防備,甚至是覺得有趣。
金是大致猜得出尼特羅的想法的,所以他嘖了一聲,跟希說了一句「離那個色老頭遠一點。」
希點了點頭,就算對方不這麼說她也會這麼做。
到了房間將希放下之後金做的第一件事就將外面濕透的外袍脫下,在裡面留了一件背心,接著就讓希先去洗澡,並告訴她自己先去找一下尼特羅。
希將雙槍放在床尾之後就走進了浴室,將濕透的衣服放在了外面的地上。
熱水和她帶著涼意的肌膚形成了反差,等全部洗完之後希覺得腦袋有些暈,似乎是感冒的狀態讓她歎了口氣,然後她仰面躺倒了大床上,想著先好好休息一下。
她所擁有的身體大多有些體弱,這一點似乎已經根深蒂固。
但狀況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意外,希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她忽的捂住了雙唇,從腹部帶起的想要嘔吐的感覺來的極為突然。
希怔然的捂住小腹,黑色的眸子之中被完全的驚訝所覆蓋。
——不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
第63章 第五十八篇
這種感覺並非是第一次。
所以她的猜測讓她覺得有些懵。
金將懷孕石放在哪裡希並不知道,雖然一開始她的確惦記著這件事,但到了後來她也就不記得究竟過了多久。
她跳下床看向了房間之中掛著的日曆,因為記住了金第一次拿出懷孕石的時間,自然也就發現今天正好是一個月後。
巧合若是太多便不被稱之為巧合了,因此當金回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稀有些微妙的眼神。
「怎麼了嗎?」金走向浴室的腳步一頓,轉過身向她走來。
「金」
「恩?」
「你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
她的神情本就奇怪,金再聯想一下她的問題以及時間就大概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了。
「現在還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他回答的坦然,倒是希怔然的點住了下唇說了聲「是嗎?」
迎著她的目光,金似乎揚起了嘴角,彎腰湊近了些。「期待著?」
希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金的手就揉上了她的腦袋「稍微再等一下,說不定很快就有反應了。」
他說完鬆開了手,走向了浴室。
目送著對方的希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雖說有了反應卻也不一定就真的是這樣,若真的是她懷孕而並非金的話...
是因為血液帶來的混亂嗎?
但懷孕石是金所帶,那這個孩子毫無疑問便是金的。
若她真的懷孕,這個孩子她也會生下來。
但在確認下來之前,她不打算先告訴金。
「對了,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幫那個老頭子一個忙。」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這麼告訴她,當然希也沒有感到意外,所以她點了點頭。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便是金這一去就是十幾天,大概真的是什麼棘手的問題。但若不是棘手的問題,尼特羅也不會找金了吧?
這麼一想之後希也就釋然,潛意識她覺得金不會出事,自然也沒有多少擔心。
不過在金走的第二天她便去確認了一下,結果在意料之內。
雖然確切的時間她並不知道,但也沒跑了。
知道結果的時候她反而松了口氣,畢竟金總不可能懷著孩子去戰鬥吧?果然男人懷孕還是會有幾分怪異的。
而且和第一次懷抱絕望的感覺不一樣,這一次她確切的感覺到了,來自腹中生命的微妙感。
稍微有點期待....
接下來的時間希便住在了這個房間,也可以去逛逛街什麼的,這個城市本就大,倒也不會無聊。
此外就是時不時來竄門的尼特羅,用他的話來說的話就是「如果你出事的話,金那邊不太好交代啊。」
的確她身上念的感覺並不可見,就算尼特羅認定她會念也下意識會覺得不是很強。
但實際上希早就發現有他派的人在暗中跟著她了。
其實希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安全,她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證自己的安全,若是對方放任她一個人的話說不定她能夠安全無事的等到金回來,可是尼特羅有意無意的保護便讓她的地位有些微妙了。
當尋仇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希完全沒有感到意外。
對方是在深夜來的,大概也只是想綁架她,但自從金離開之後她的警覺便十分之高了,有人踏進她房間的時候希便睜開了眼睛。
踏入房間的只有一人,當然實際上來的並非一人,因為暗地中保護希的人已經被別的敵人引走。前來的人顯然也沒有想到希會醒來,一開始他也沒太大驚訝,當下就是想要動手敲暈她。
說實話對方的身手不差,在念能力者中也可以算得上是頂尖,這從他的絕就可以看出來了,不過他唯一漏算的就是希本身實力不弱這一點。
所以當希躲開了對方的攻擊並拿槍對著對方的時候,他的神情才嚴肅了幾分。
可是讓希意外的是他並沒有躲避的打算,可能看出了希不打算求救,又或者是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夠搞定其他人。
所以他也從懷裡掏出了槍,做出了戰鬥的姿勢。
若是比槍,希從來都有自信,而且現在,她的槍中所裝的,已經不再是子彈了。
不得不說從那個世界所帶回的武器所能容納的力量極限極為龐大,當初為她打造這兩把槍的時候也是用上了極為特殊的材料。
所以作為子彈發射的,可以是魔法,念,也可以的死氣火焰。
這些力量在她手中都極為龐大,更別說是在槍中壓縮過後的威力了。
希知道若是她用王女的力量完全可以秒殺對方,但她並不想這麼做,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強。
她知道自己很強,但卻從來都沒有使用過自己的力量,所以這個定義一直很模糊。
就像尼飛彼多一樣,她知道自己很強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強,直到和凱特打過一場之後才真正確定了自己的實力。
對面的這個人念的氣息很穩定,顯然修煉念已經很久,便是她最好的踏腳石。
對方顯然是主攻派,他在掏出槍的第一瞬間便是向前攻擊,希也將念力壓縮進槍中發出,也為了迷惑對方而已。
說起實戰希承認自己還差得遠,但擁有王女大腦的她很快就發現了對方的運動軌跡,第一槍準確的打中了對方的右肩。
還在周旋的男人顯然一愣,然後希的第二槍也到了,似乎認定了這一槍會打中自己,他竟是沒有躲,硬生生挨下了落到他腳腕的念彈。
希沒有殺死對方的打算,只是想封鎖住對方的動作而已。
當第三槍落到對方的身上的時候,他在希的面前的癱倒下來。
然後對方用完好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腕,抬頭的瞬間對她露出了一個帶著惡意的笑容。
身體一瞬的反應就是飛快向後退後,然後劇痛便席捲了全身,手中的槍落到了地面,希抱住了自己的右肩,也因為腳腕一時的疼痛單膝跪在了地上。
而面前癱倒的男人卻慢慢站起了身,毫髮無損。
只有衣服的破損和上面還未乾涸的血紅昭示著他剛才承受過猛烈攻擊。
——念能力。
他的能力,恐怕是將自己所受的傷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所以他才沒有特地的閃躲,讓她的攻擊全力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也是看出了她沒有將對方殺死的意思。
上齒無意識的咬住了下唇,希的額頭激起了一層冷汗,並不是因為肩膀處傳來的疼痛,而是她想到——
若她剛才攻擊的是對方腹部的話....
即便從戰鬥開始前她便已經用火焰護住了小腹,但這種念能力的轉移的話,即便是火焰也保護不了半分。
後果是她不敢想的。
——是她大意了。
「很疼吧?我也是疼的要死呢。」面前的男人第一次開了口,帶著淡淡的嘲諷「所以小姑娘,沒有人告訴你,在面對念能力者的時候,在知道對方的能力之前是不可以輕舉妄動的。」
他說著並沒有向希走去,可見他的慎重,顯然他也不相信念彈便是她的念能力。
可是真的很抱歉,她的念能力是她一個人所發動不了。
「啊,你給我上了很好的一堂課。」希慢慢站起了身,她剛才所退到的是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中,而此時她穿著白色的長裙被鮮血所染紅,黑色長髮垂下顯得有些可怖。
她從陰影中走出,讓對方可以看見她的樣子,染紅希抬頭,漆黑的眸子看向對方的瞬間,念力便瞬間自體內湧出。
九條尾巴在身後膨脹,同樣雪白的耳朵在腦袋上浮現,覆蓋住了她原本的耳朵,加上朦朧的月光照射,給她平添上了一絲媚感。
其實自從確定了念能力之後希已經可以控制尾巴和耳朵的出現了,因為【希特裡亞之願】這個能力是她用另一個身體開發出來的,也是由第二個人來確定念的大小的,可以說並非是王女的力量,但她若要使用王女的力量,那麼這些特徵依舊會浮現。
「念能力啊...真的是很神奇的力量呢。」希的聲音帶著些許冷冽,為王的氣勢迎面而去。
她的念的確不具備惡意,那是因為她自身沒有什麼太過於殘酷的想法,但是在憤怒的情況下便會帶出身為奇美拉蟻最原始惡意,甚至於雪白的尾巴和耳朵都染上了些許黑色。
對面的人瞬間僵住了身子,冷汗滑落的異常明顯。那是自力量上永遠無法超越的壓迫,他甚至可以預見自己被殘殺的景象。
「即便你的能力如此,但一擊必殺的話,你還有時間發動能力嗎?」
她唇瓣輕啟,腳步向前了一步。
名為恐懼的情緒控制了對方的身體,連腳步都動不了半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走近。
希用沒有受傷的手碰到了對方的脖子,下一秒就能將之折斷。
她感到對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瞳孔之中是顯而易見的恐懼。希微微閉上了雙眼,最終歎了口氣。
「你的能力,我收下了。」
Geass的能力發動,花紋在睜眼的瞬間沖向了對方的眼睛,然後她收回了手和氣勢。
身上的劇痛消失不見,面前的男人再次癱倒在地,這一次不僅因為傷口,還有劫後餘生的軟意。
希握緊了雙拳,收去了眼底的花紋。在接收到力量的同時便能知道能力的用法,還有比這個力量更狡猾的能力嗎?
「為什麼不殺了我?」癱躺在地上的人顫抖出聲,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己還能再開口說話。
即便希已經收回了氣勢,但強大的壓迫感還在,剛才的那種感覺,他絕對不會想要面對第二次。
他們不應該因為查不到她的背景卻因為她身上氣息微弱而將注意打到她身上的。
希聽到他的問話微微一愣,卻也給了對方答案。
「因為我能理解你的恐懼,只是如此。」
面對絕對力量的弱勢,動不了的恐懼,無可奈何的絕望。這些她都懂,因為親生體驗過。即便是身為強者,她卻也比任何人都懂弱者。
她在強者面前也不過是弱者罷了。
而且....
希想著撫上了小腹,神色柔和。
「非要再說的話,我現在也不想在手上沾染上鮮血。」
——————————————
——任性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能力】
悠于 2017-4-10 18:59
第64章 第五十九篇
房間的門被撞開的時候,希看到的就是尼特羅像往常一樣玩世不恭的臉。
不過她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擔心,然後在看清了裡面的景象之後露出了些許訝異的神情。
「看來沒事啊,真是讓老夫好擔心呢。」
他說著,視線掃過躺在地上的男人,最後留在了還處於王女狀態的希身上。
與最初在金懷中的無害形象形成了反差,那種俯瞰的目光以及即便內斂也忽略不了的氣勢讓他都有了一絲忌憚。
...看來是他保護她的措施多此一舉了呢。
而且這個麻煩也是他帶來的啊,金那邊真的不好交代了呢。
尼特羅下意識摸了摸鬍子,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看到尼特羅出現希也知道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將身上的念力全部收回之後,便又回到了原本沒有任何力量波動的狀態。
「他們是?」
「死刑犯,沖著老夫來的。」這一句話解釋的足夠多了,希對著尼特羅伸出手,後者會意也交給了她另一個房間的鑰匙。
「等等」躺在地上的男人虛弱的出聲,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目光之中還帶著反應過來之後的不可置信,他盯著希的小腹道:
「你的意思是...懷孕了嗎?」
他的話不僅是稀有些意外,就連尼特羅都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然後從喉嚨發出了一聲「吼?~」
希沒有回答,卻也默認了下來。
「是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或者說這個世界真的有比她更強大的人嗎?
對方的意思如此,也是覺得只有比她更為強大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金強大嗎?
很強大。
希明確的知道這一點,卻也僅僅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他被稱之為世界最強大的五個念能力者之一是什麼時候她也並不清楚,甚至於金的能力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並不好奇,也不想刨根到底,而且她會懷孕也並非他們想的那樣。
「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強大。」她的話音落下,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再要交代的,於是便沒有再說什麼,拿著鑰匙便走出了這間房間。
後續與她無關,她也並不好奇。
唯一讓她意外的,便是將對方的能力奪取過來之後,她發現對方的能力並非只是能將自己受到的傷害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而是能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轉移到另一個身上,簡單的來說就是——
——給予。
既然知道了對方是死刑犯,那麼她那一絲奪取別人東西的愧疚感也就完全消散了,會想要奪取他的力量也是為了儘快去除掉自己身上的傷,只是沒想到這個能力還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作用。
走進了新的房間,希在換下身上染血的裙子之後就躺上了床,細微的疲憊感讓她很快睡了過去,但多少有些不安穩,然後她感到有人伸出手向她而來,睜眼的瞬間她的手掌已經化拳打去。
——然後在快打到對方的時候停下。
因為他全身都沒有戒備的感覺,就算她的拳頭打到對方的臉上也不會有絲毫的躲避,在看清對方的臉她便放鬆了全部的神經。
「金?」
「恩,抱歉,回來晚了。」他頓在空中的手繼續向前,摸了摸她的腦袋。
金看上去有些風塵僕僕,顯然是一回來就過來了。
「睡吧。」他的聲音很輕,希點了點頭,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的入睡便沒有了不安感,金的手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一下一下頗有頻率的摸著她的腦袋,然後便是小腹一熱。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能感受到對方觸碰時的小心,希並不意外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沒有想要阻止對方動作的打算。
——這本就是他的孩子。
•
幾乎是將這段時間沒睡好的覺都補了回來,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意料之外的就是金也還在睡。
似乎是有意的將她所在的位置包了起來,他的睡姿極為安分,希看著他的臉,然後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卻是第一次在對方睡著的時候這麼做,所以她覺得自己像是偷腥的貓,不自覺的就彎起了嘴角。
其實對方現在看起來真的很稚嫩,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像是要做父親的人呢。
她想著又不自覺的捏了捏對方的臉頰,然後收回了手掌坐起了身。
略微伸了個懶腰下床,希在想要走下床的時候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道視線,轉身的瞬間就措不及防就對上了對方棕色的眸子。
....
所以...他是早就醒了是麼?
不過他現在的表情分明是不在意甚至是還能任你繼續摸的樣子。
於是兩人對視兩秒,希繼續剛才的動作走下床,然後走進浴室洗漱。
等她走出浴室的時候,正好碰上尼特羅帶著人送來早餐。
「喲~下午好。」對方依舊精神奕奕「昨天的事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來給你們賠罪來了。」
而聽著他話的金抄過一旁的枕頭就丟了過去「相信你這個老頭子才是我的錯。」
「看來是相當生氣呢。」尼特羅輕鬆的躲過了枕頭,用手撓了撓腦袋。
「那麼用一張獵人證作為補償怎麼樣?」
聞言金一愣「你是認真的嗎?色老頭。」
「當然,我想那個孩子早就有這個資格了。」他說著,臉上露出的是興趣的光「我看看,申請的名字,就叫希•富力士怎麼樣?」
其實他不知道昨天希戰鬥的確切經過,因為戰敗的死刑犯到後來死活什麼都不說,他也沒有辦法。
但若一開始還有顧忌,那麼在知道她懷孕之後這些顧忌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會提出這個條件也是在拉攏希的同時有討好金的意味在裡面。
吃著食物的希抬起頭,將口中的東西咽下之後舔了舔唇。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只老狐狸的意思,這件事對她來說沒有壞處,卻其實也沒有確切的好處。
所以對向金詢問的眼神時也沒有說什麼,全憑對方的意思,接收到這一點的金大概是覺得她不知道獵人的這個設定亦或者是覺得獵人證不要白不要,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當然她不知道其實對金來說最中意的還是尼特羅提出的名字。
這件事結束之後兩人便再次向著原先的目的地所去。
不過希拒絕了金說要帶她去看看遊戲的提議。。
——她有覺悟的,也有準備的。
從懷上孩子的時候開始她便已經做了決定。
若懷上孩子的是金,那麼她大可以和對方一起去遊戲看看,就算金說她是小傑的母親其實也不會有多少人當真。
但是懷孕的是她。
這麼一來她便是真正的母親,是沒有人會否決的事。
所以她才想要,把自己存在的痕跡,抹除掉。
這是她難得的的堅持,金沒有勉強她,將她留在了沿海的小鎮之中。
其實金說收尾便真的是收尾,最後的步驟是取名字以及確定負責人,最終確定發行日期。
等一切都決定下來之後,金就開始了繼續他的跑路。
遊戲發行的時候希的腹部幅度已經很明顯了,除了有些嗜睡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為了讓她安胎金也是帶著她來到了一個風景極佳的地方,在沿著湖的旁邊租了一間小屋。
午後是希靠在搖椅上看書的時間,因為通常她一覺睡醒差不多就到了中午,午睡什麼的完全不需要。
在將手中的書看完之後希閉了閉有些乾澀的雙眼,然後就看到了坐在一旁一直盯著她腹部看的金。
「金?」她喚了對方一聲,聲音因為疑惑帶了幾分延音。
對方似乎一驚,有些無措的用食指撓了撓臉頰,視線有些飄忽。
與其說說對方最近老是看她,倒不如說金是盯著她腹部看的頻率變的多了起來。
「想要聽聽看嗎?」想到了什麼的希將書放到了一旁,這麼道。
「恩?」
希笑了笑,伸手捧住了對方的腦袋,然後將之移到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之上。
耳朵貼上肚子的時候金的身子一僵,但很快他就放鬆下來,連帶著手也碰上了她的腹部,仔細的感受著其中的生命。
「金想碰的話,隨時都可以。」雖然因為對方靠著她而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從他頓住的動作希就大概猜得出他的表情。
「然後...我給這個孩子取了名字。」
希低頭,對上聽到她的話而抬起臉的金,聲音極為柔和。
「就叫小傑,怎麼樣?」
————————————
——我在未來,見過這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名字】
第65章 第六十篇
其實希一直都記得,小傑在於她第一次相見時便流下了淚水。
若那便是血脈相連所帶來的聯繫——
她已經見過這個孩子,這便是她最大的滿足。
希現在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加上這個世界的醫療發展似乎還是比較發達的,所以這個孩子能很平安的生下來。
但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能和這個孩子度過較長的時間。
四月結束的時候便是時常晴朗的天氣,因為天氣的緣故她的心情也十分的好,小腹的弧度明顯,她甚至能時常感受到胎動。
門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帶來暖意,希的身旁放著一台舊式收音機,所調的台中正在講著故事。
到了現在她拿著書看的話很快就會感到吃力,所以她更喜歡的是靠在長椅上聽著故事。而且收音機這種東西,現在用著反而有了幾分新奇。
「希醬~」有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希轉過身去,便看到了在不遠處對她招手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圍裙,長長的棕發綁成了麻花垂在一側,此時正對希露出大大的微笑。
她叫安可,也是他們現在的鄰居。
她很快放下了招著的手走到了希的身旁,然後將手中的籃子放在了一旁。
「金不在嗎?」她看了看希的四周,略有驚訝的問道。
「恩,他有事出去了。」
金也在為希即將生產的事準備,現在的她已經臨近預產期,所以他和希打了招呼去就去抓人了。
...對。
抓人。
似乎是因為不放心在這裡的醫生,所以他要將獵人協會的醫生抓過來什麼的....
想著希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還真是稀奇,畢竟我總是看到你們在一起呢。」
聽到安可的話希報以微笑,對方在她的印象中感覺不錯,熱情卻不會過於自來熟,而且對方是不會念的普通人,在周圍的風評也不錯。
與她相處的時候希多少有些放鬆。
「對了,我烤了一些餅乾,要嘗嘗看嗎?」安可說著打開了放在一旁的籃子,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安可是個廚藝不錯的女人,特別是她烤的餅乾堪稱美味,希在這裡住的這段時間也經常能吃到,很是合她的胃口。
她這一次烤的是牛奶餅乾,奶香極濃,一聞便很有食欲。
希從她遞過來的食盒中拿起一塊放入口中,酥軟的感覺便充滿了整個口腔。
然後她嚼著的動作一頓,因為餅乾的香甜之中帶上了些許苦澀,但是很香,似乎是另一種東西的味道。
「這裡面加了什麼嗎?」
「恩,是花瓣。」
安可笑著點了點頭,她有的時候也會在餅乾里加上一些玫瑰花瓣或者是果肉,所以才會希覺得她的餅乾百吃不厭。
「是什麼花?」將餅乾咽下之後,希順口問道。
安可磕上將食盒放在一旁,然後直起了身子,依舊是微笑的看著希。
「茶靡,是茶靡花。」
希看著她的笑容瞳孔微縮,她敏銳的發覺了一絲不對勁,然後猛地變了臉色。
「那是被稱之為絕望的花,但是放心,那沒有毒的,只是它的花語有些特別而已。」安可緩慢的說著,自上方看向希。
從身體內部傳來的不適感愈加明顯,即便她用火焰以最快的速度將腹中的孩子包裹起來,卻依舊晚了一步。
「為什麼?」希的眸子變得有些冰冷,低聲問著面前的人。
聞言安可似乎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微微垂下了眸子。
「其實啊...我很羡慕你。」
「——真的很羡慕」
「為什麼?你能這麼幸福呢?」
即便這麼說著,她也沒有露出那種瘋狂黑暗的表情。
然後希猛地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解藥」
「有的哦,但是這會讓你的孩子死掉,這樣真的好嗎?」即便被掐住脖子,安可的表情都沒有一絲的變化,她甚至還歪了歪頭,這麼問她。
希的手指有些泛白,無力感的升起是那麼的明顯而強烈。
她的身上最為致命的弱點,便是她的這具身體,是真真正正的人類。
即便使用力量狀態下的她多麼無敵,從內部破壞的話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毒...
即便是梅路艾姆,也中了這個招。
第二次了吧....
這不愧被稱為人類的惡意呢。
她的保護還是稍微晚了一步,自母體蔓延的毒波及到了胎兒,即便已經用火焰保護住,卻也只是讓他不再受毒的侵蝕而已。
問題就是她能將自己體內的毒轉移到對方的身上,卻無法將胎兒身上的毒轉移出來,因為他已成一個個體。
所以她體內的毒永遠無法完全清除乾淨。
——解藥也用不了。
希知道安可沒有騙她。
知道了這些資訊之後她反而平靜了下來,希的眸子靜靜的看著面前同樣安靜看著她的安可,然後鬆開了手。
「你走吧。」
聽到她的這句話,安可的表情終於浮現了些許驚訝。
然後她再次浮現了些許笑意,收拾完籃子後便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陽光依舊照射在希的身上,卻讓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
——已經準備好隨時離開這個世界了。
本來,的確是這樣的。
希撫上了小腹,有些自嘲的笑出聲。
她很強大,她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
也弱小。
現在她面對強大的敵人能夠一站甚至毫不猶豫的說她能贏,卻輸給了弱小的甚至不會念的人。
——僅僅是那微不足道的嫉妒。
她重新躺回了長椅閉上了眼睛,聽著廣播之中說著的故事,平靜的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直到有人探上了她的額頭,溫熱的手掌似乎驅散了寒意,睜眼的時候,對上的便是熟悉的面龐。
希下意識朝對方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
「真是的,午睡的話還是要去屋裡啊。」先是被她溫軟的微笑一愣,然後金說著戳了戳她的腦袋,接著握上了她微涼的指尖。
她下意識的反握住了他的手掌,另一隻手掌向上成功碰到了對方的臉,接著另一隻手也向上,環住了對方的脖子。
她的姿勢像是掛在對方的身上,金下意識就抱住了她,似乎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希搖了搖頭,然後她感到對方將她攔腰抱在懷中,向著屋裡走去。
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看到了金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上去有些狼狽,顯然是匆忙間被金拖過來的,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不悅。
金將希放在了屋子的床上,然後轉身對對方道「麻煩你了。」
「你給我出去!」然而對方顯然很不想見到金,隨手抄起身旁的一樣東西就丟了過去。
金輕鬆接住丟過去的東西,倒是在摸了摸希的腦袋後乖乖的走了出去。
在看到金走出去對方的臉色才變得好了一些,他顯然對待病人也十分有耐心,在希的面前坐下,溫和道「把手給我一下。」
希配合的伸出手,然後在不多久之後就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他有些欲言又止,甚至連眉毛都皺了起來。
「你...」
「我知道,這個毒能清除嗎?」以防萬一,她還是問了一遍。
「這並非是不治之毒...但因為你懷孕的緣故一些藥物是不能用的...若是要徹底根治的話...」
「就要我捨棄這個孩子嗎?」希將對方的話接了下去。
對方一愣,抬頭看到的便是希極為平靜的眼神。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就算生下來,這個孩子也會天生帶著毒,活不了多久,金那邊的話....」
「我知道了。」希微微閉上了眼睛,再次看向對方的時候眼中帶上的便是誰也動搖不了的決定。
「但是我還是希望生下這個孩子。」
「然後我希望你能幫我瞞住這個秘密。」
身為獵人協會頂尖的醫療人員,對方自然知道她中毒的時間,自然也猜得出她之所以會中毒多少有金不在的緣故。
「可是...」
「放心...這個孩子會很健康。」
若他的身上帶著毒,奪過來就好了,把毒從這個孩子身上奪到自己的身上。
——所需要的不過是條件罷了。
最終對方妥協,答應了下來。
•
小傑出生的時間是五月五日,生產的痛苦依舊,也是第一次醫生沒有對著金說「出去!」這樣的話。
本來希並不想讓對方陪產的,結果敗給了對方的堅持。
最後佔據她的視線的便是對方鼓勵堅定的目光。
——謝謝。
過程少不了痛苦但結果非常順利,醫生貼心的將嬰兒放到了希的身邊,讓希看到了他的臉。
其實最初的啼哭之後,他就顯得十分的安靜了。
和金一樣,他有一雙棕色明亮的雙眼,此時正睜得大大的,就這麼看著希。
希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用自己的臉貼上了對方的臉。
geass的發動不過一瞬,從身體深處傳出的細小疼痛卻被這一刻的喜悅所覆蓋掉了。
她唯一慶倖的,是這個毒有潛伏期,這便是她沒有立刻毒發身亡的原因。但之後會深入身體的各處,慢慢的消磨著器官,直至死亡,完全不亞於「薔薇」。
雙倍的份的話,她的生命差不多已經走到盡頭了。
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當天,因為醫生忍不住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其實金多少察覺到的,但真正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時卻完全的沉默了下來。
「你要走了嗎?」
當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希正逗著懷中的小傑,明白過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時微微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任性」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怒意。
「我知道」希低下頭,神色柔和。
「其實....我去過未來,遇到過未來的你,那個時候的你也指過我的任性呢。」
那個時候對方說出「任性的不止我一個」的時候,她多少有這樣的感覺。
「然後這個孩子未來的樣子...我已經見過了。」希看著懷中吃著手指的嬰兒柔和的笑著,然後伸手拭去了他嘴角的口水。
然後金忽的站起了身,就將她抱了起來。
「金?」
她疑惑的出聲,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話。
然後便有金色的光包裹住了他們三人,再次看清周圍的時候便是一片廣袤的草原。
「這裡是?」
「我製作的遊戲。」金給了她回答,然後在草地坐了下來。
草地柔軟,讓希的重量不至於完全在金的身上,但即便如此,她也察覺到的到自對方臂膀傳來的有力。她並不明白對方突然想到帶她過來的理由,卻也知道他有他的想法。
身體內部傳出的痛感愈烈,她咽下了喉嚨湧起的腥甜。
上次的時候,她是自己找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死去的吧?
這次....
「這次給你抓著。」她的腦袋靠上他的肩膀,輕聲呢喃。
「但是下一次,你能鬆開我嗎?」
「不然的話,現在的你就遇不到我了哦。」
你跟我說你並不後悔,其實我也不後悔。
——再來一次的話,還想遇見你。
「金做的遊戲,由這個孩子來通關。」
「一定。」
她摸了摸小傑的腦袋,然後將他往金的懷中送去。
手中的重量完全消散,竟給了她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讓周圍的一切陷入黑暗。
懷抱著手中的重量漸漸消失,金靜靜的看著懷中消散的女子,低下了頭。
「金,你這個傢伙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然後在在看到金懷中的繈褓時住了口。
但最讓他們意外的是金的表情——很難描述,卻讓他們下意識都保持了安靜。
「剛才消失的念,能幫我記錄下來嗎?」金開了口,低頭看向了懷中的嬰兒,兩雙棕色的眸子對視,然後毫無徵兆的,繈褓中的嬰兒哭了起來。
金放柔了手臂的力道,輕輕的拍著懷中的嬰兒,將視線看向了遠方。
——————————————
——你也在悲傷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所認為的強大,不過都只是假像。】
第66章 番外•金
——金承認自己是一個探索狂。
或許這麼形容不太合理,他只是想追尋眼前不存在之物,想要探尋那些他所不知的秘密。
既然存在,那麼他就有信心去找到。
如果沒有力量,那便讓自己變的更強,若是沒有同伴,去尋找便好。
——總會有解決的方法不是嗎?
而且對於旅途他可是一直都在享受的啊。
但是....
不管發現多少遺跡,發掘多少秘密。
他到現在都無法抓到的,只有一個人。
——那是狡猾到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將其留在身邊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想要抓住的欲望。
那個時候的他只是在古書之上看到了彩虹之森的傳說,所以想要去那裡看看它是否像書上說的那樣美麗。
他從不滿足表面記錄的文字,更希望的是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這個世界的不思議。
彩虹之森其實比一些隱藏起來的遺跡要好找許多,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它的所在地,憑藉著自己強大的探索能力,跳下了明顯連接著另一片天地的樹洞。
——然後他看到了棲息在梧桐之上的彩虹之鳥。
的確如同古書上記載的那樣美麗,但對他來說,卻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這並非它最美的姿態。
一瞬間,他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所以他沒有急著去尋找這裡其他的秘密,在彩虹之森待了一個月,也觀察了彩虹之鳥一個月。
的確彩虹之鳥全身的羽翼神奇而美麗,和彩虹自身一般帶著些虛幻的光芒。
但對金來說,彩虹之鳥最吸引他的,是它的眼睛。
與它身上七彩的顏色不同,它的眼睛是內斂的純黑,仿佛沉澱了整個世紀般的沉寂,是那麼的安靜。
——也是那麼的孤獨。
彩虹之鳥並非只呆在這一個地方不動,它會飛往其他地方找吃的,但卻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停落,即便再累也不會停下。
——它只會在這梧桐樹上棲息。
仿佛將自己圈養了起來,只擁抱著著一小塊的天地。
這並不讓他感到意外,因為不同的動物都有它異常堅持的地方。
他曾在彩虹之鳥歸來的時候湊近過對方,它並沒有因為的他的靠近而戒備,反而低下了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腦袋,然後在離去的時候,留下了一片七彩羽翼。
——它在感激著他,並給了他回禮。
這份感激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因為金並未覺得自己給予了對方什麼。
——他僅僅只是主動靠近了這麼一次而已。
亦或者是彩虹之鳥是在感激這段時間他的陪伴。
然後直到那一日,他看到彩虹之鳥仰天發出了悲鳴,羽翼猛地展開似乎想要飛翔,黑色的眸子之中似乎有淚光浮動,在向天際發出撕裂般的歎息。
——然後就這麼直直的掉進了梧桐樹下的湖水之中,沉入了水底。
金呆住了數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跑上前向著湖水之中看去,發現裡面依舊清澈一片。
他在四周轉了一圈,試圖找到彩虹之鳥的蛋,卻無果。
——什麼都沒有留下。
悲愴的感覺自心底油然升起,金就這麼靜靜的在湖邊待了很久。
然而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動靜。
平靜的湖面發出了波動,然後便是遮日般龐大的身影。
他看到了展開在他頭頂的七彩羽翼,聽到了清脆的鳥鳴,因為陽光的反射太過耀眼使得他不自覺眯起了雙眸,但他沒有閉上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風景。
七彩之鳥在天空盤旋,帶來美麗異常的彩虹。
宛如新生的姿態,落到了梧桐枝上,黑色的瞳孔閃著異常耀眼的光芒。
金看著這一幕,覺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這才是——
——它最美的姿態。
有一種滿足感自心底而來,金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極為值得。
然後作為修整,他來到了距離彩虹之森最近的小鎮之中。
——遇見了她。
就像對著天空發出悲愴歎息的彩虹之鳥,向著上方伸出了手臂想要抓住什麼,就這麼後退著直直的掉入了水中。
所以他想都沒想,縱身跳了下去。
——那是從未有過的『一定要救她』這樣的心情。
少女就像她看上去的那般輕,他幾乎沒有花多少力氣就將她撈了起來。
她在他懷中發著抖,脆弱的下一秒就能從他面前離去,所持有的的重量是那麼的不真實。
似乎有些抗拒,但指尖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或許最初就是掉進了那雙眼睛之中,就再也掙脫不出來了。
她黑色的眸子沉寂,雖然看不見卻依舊閃耀著光芒,在她指尖停留著從窗外飛來的小鳥時,之中溫柔的情緒將他的心都化了。
可是最初的時候,你卻連我的臉都看不見。
如果...她還能再看見的話,就帶她去看那彩虹之鳥吧。
他在心裡做了這樣的決定,卻無能為力的看著她一天天的消失著感覺。
他知道這並非是他不夠強亦或者是能力的問題,卻沒有辦法克制的升起挫敗感。
——所以你還是要落入那水中嗎?
而最後贈予我的不過是讓我親手了結你這麼殘忍的話。
——所以你不可能記得我吧?
可是再次見面的時候,你卻毫不猶豫的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這個世界一直都很奇妙,所以她會活過來他一點都都不感到意外,甚至覺得這個世界對她眷顧,讓她能夠重新再來一次。
——就像那彩虹之鳥一樣。
其實他也沒能夠完成承諾,因為在她完全失去聽覺的時候,她的心跳也隨之不再跳動了。然後她的全身被光芒所包圍,就這麼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他也知道——
她沒有死。
當他再次去往彩虹之森的時候,少女從天而降的身形他曾以為是幻覺,也不過只是下意識的伸手就將她接住了,依舊是那麼輕,卻要用盡力氣才能夠完全抱住。
因為你也下意識伸出了手,想要誰來接住你吧?
——所以不管你墮落多少次,我都會接住你。
——若是跌入水底的話,我就將你拉出來。
一定。
如果你是那彩虹之鳥的話,我便來做那梧桐樹。
沒有可以棲息的地方的話,便到我這裡來吧。
你並非無處可去,只是自己將自己蜷縮在了自己孤獨的世界,拒絕著自己去接觸,所以只要別人稍微靠近你一些,你就會去感激,給予回報。
然後自以為還清了一切,就這麼離開。
想要靠近的心情才稍微冒出了一點矛頭,似乎就被發現。
然後你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拼命的在和我脫離著干係。
——卻從頭到尾又只信任著我一個人。
怎麼可能不管?
明明是這麼希望有人陪在身邊不是嗎?
明明也是這麼想要活下去不是嗎?
總是被別人探尋著痕跡的他,第一次想要抓住一個人。
立場稍微變得有些反轉了過來。
所以他才稍微讓自己變得狡猾了一些。
你既然不喜歡欠別人太多,那麼便多欠我一點吧,這樣的話就不要走了,就這樣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來帶你去往各種各樣的地方,見證不一樣的奇跡。
——要一起看一樣的風景。
不管是現下也好,未來也好。
本來以為你沒有力量而猶豫過,在知道你並不弱小之後便覺得兩人可以一起前進。
我知曉你來自別的世界,所以你總是不用看待現實的目光看著這裡。
最能形容的詞就是——
置身事外。
所以稍微想讓你和這個世界多少有點聯繫。
不要總想著離開,多少也將目光放在這裡一些,說不定,你能一直都在這裡也說不定。
因為知道她有現在還忘不了的人,所以他可以等。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用最為直白的方式將她攬進懷中。
明明已經將網撒好,獵人也已經抓到了獵物。
只是她比他更狡猾,也更任性。
也只在那一次,聽到她眷戀的聲音。
「這次就給你抓著。」
「但是下一次,你能放開我嗎?」
這是第二次,你在懷裡對我提出了願望。
——「不然的話,你就見不到現在的我了。」
你總是能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做出我最不想做的決定。
——再見的時候,便再看不到你眼中的眷戀。
然後對他說了那句他最不想聽到的——
——「謝謝」
又來了嗎?我可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改掉你這個壞習慣的。
這不就像是回到還沒開始前一樣了嗎?
一切都變的從頭再來了不是嗎?
——「不要回頭啊。」
這句話並非是對你說,而是對我自己說的。
或許只是再不想第三次看到你在我懷中死去的畫面。
以死亡來換取下一次的新生。
這樣的方式未免太過於悲哀。
但是下一次,我可要按照我自己的意思來,抓住了的話——
——就真的再也不會鬆手了。
不要忘了,我可是獵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個悲劇】
————————
金曾經對小傑說過「獵人都是自私的人,我也一樣,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其實他不會多管閒事去救一個人,多少還是有原因的。
而從頭到尾他就把希當成動物的【躺會兒
而喜歡這種事並非需要沉澱,有的時候看到了覺得「誒嘿,可以處物件」就對上眼兒了。
悠于 2017-4-10 19:01
第67章 番外•安可
當餅乾再次出爐的時候,有人敲響了門。
安可想將烤箱之中的餅乾取出的動作一頓,先去去開了門。
黑髮的男人就這麼站在了門口,面色平靜,手中抱著的是一個繈褓,因為距離很近,所以安可甚至能看到嬰兒的臉。
他睡的很熟,甚至還留著口水。
——十分健康。
安可往後退了一步,對著男人輕輕展開了一個微笑,邀請他進門。
而他只是將視線掃過屋子四周,然後坐了下來。
真是冷靜呢,明明恨不得要殺了她才對。
安可見此走進了廚房,將烤好的餅乾取出,然後放到了男人坐的桌子旁。
「要來一點嗎?」
男人棕色的眸子沉靜,看著她不帶任何的表情,安可笑容不變,拿起一塊放進口中。
「放心,我沒有下毒。」
然後她看到男人拿起了一塊餅乾捏在掌心,伴隨著他的力道,餅乾化為了碎末。
「為什麼?」
「還是這個問題嗎?我只是有點嫉妒....」她的話在對方的注視下停下,安可笑著的表情終於一頓,然後輕聲道。
「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還是不要生下的比較好,這個想法真的這麼奇怪嗎?」
「這個想法本身就很奇怪吧?」
安可歪了歪頭,用單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是嗎?」
她知道的。
自己和他人稍微的不一樣。
——她第一次毒殺的物件,便是她的母親。
【你為什麼要存在】
當母親對著十歲的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能聽懂這句話意思的她沒有絲毫的傷心。
她知道母親的意思,因為她是母親和父親共同所創造的存在,看到她的時候母親就會想起父親,然後將對父親的怨恨全部發洩到她的身上。
孩子是愛的結晶?
她便是他們愛過的證明?
亦或者說....
——這只是一個玩笑。
母親並非父親的妻子,但母親為了威脅父親和她在一起而生下了她。
但是等她出生之後母親才發現,父親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反而因為她的存在,父親再也不去找母親了。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她的話,母親和父親會幸福的在一起吧?
所以看著日漸瘋狂的母親,她用慢性的毒一點一點的加入食物之中,最後讓她有了猝死的假像。
與其現在這麼瘋狂,不如永遠的活在美好的回憶當中。放心,我不會讓母親一個人,你會和父親一起幸福的生活。
但是,要稍微等一下。
她埋葬了母親之後,便去找了她的父親。
——「在父親面前,要保持微笑哦。」
母親以前是這麼說的。
所以她的臉上最不缺的,便是笑容。
她每次對著周圍的阿姨大叔這麼笑的時候,他們都會摸摸她的頭誇她可愛,然後給她一些小零食。
——這是非常好的面具。
所以當父親看到這麼笑著的她時,將她留了下來。
父親是一位富豪,結婚不過是為了利益,他的妻子也並不在意他在外有多少女人和孩子,只要繼承人是她的孩子就行。
所以她並非是以小姐的身份留下,而是以傭人的身份。
要取得父親的信任很難,她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十年之中她看的太多了像母親那樣想用孩子來威脅父親的存在,她也親自,抹殺了很多還在腹中的孩子。
她可是為了她們好,這些孩子即便生下來,父親也不會看一眼吧?
不如現在好好享受當下的幸福,不是很好的事嗎?
毒其實是一種十分好的東西,只要瞭解它的性質,就能派上各種各樣的用處。
然後她用同樣的方法,殺了父親。
——用餅乾。
那是母親生前最喜歡做的東西,非常好吃。父親和母親相遇,也是因為這個。
人類總會有防備最淺的時候,只要抓住這一點的話,就能順利得手了。
她在殺父親之前就為自己準備好了後路,父親死去之後她拿到了一筆不小的錢,來到了這個地方住下,憑藉她的笑容以及極好的手藝很快就獲得了周圍人的好感。
但是——
第一次看到那有著黑色長髮女子的時候,突然就第一次清晰的覺得自己是站在黑暗中的。
明明是和她一樣溫柔的笑容,卻耀眼的讓她移不開眼睛,有一瞬間,想要讓時間靜止。
——想要她能永遠這樣笑。
——甚至想要抓起來。
為什麼這麼幸福呢?
我並非是嫉妒你,因為你的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我也十分的開心。
想要對你好的心也是真的,所以你才看不出我的內心黑暗的一面,漸漸的就對我失去了戒備吧?
嫉妒的話,非要說的話是對那個男人。
因為他能左右你的全部的情緒,讓你露出那種笑容。
若是能永遠這麼幸福就好了,所以——
孩子什麼的,就不要了吧。
他會成為你們幸福下去的阻礙。
就像...母親生下了我一樣。
所以我在餅乾裡包上了茶靡花,看著你毫不猶豫的吃下了我做的餅乾。
殺了我也沒有關係,反正我也就只是這麼活。
倒不如讓我去照顧你即將失去的孩子。
「你走吧。」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確很驚訝,我的自信大概就是確定你一定會捨棄孩子,但是稍微失算了呢。
「希醬,並不是你的妻子吧?」安可看著金,這麼問道。
「不,是妻子。」金回答的毫不猶豫,安可對上的他沒有絲毫動搖的眸子,微微有些怔忪。
「可是她...」
「這個孩子,便是她存在過的證明。」
是呢...
健康的活下來了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安可閉上了眼睛——其實她清楚的知道,不過是將自己的生命給予了這個孩子罷了。
「我....只是覺得,若是這個孩子不出生的話,你們會比較幸福。」
她的話讓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下來,她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笑容都燦爛了起來。
「金...是用這個孩子把希醬綁在身邊的嗎?」
她比任何人都要敏銳,十年防備的生活早就讓她能夠看到很多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們兩人的確親密,卻沒有親吻。她看的出金的愛戀,也看得出希的依賴,但這並非是夫妻之間的互動。
希或許只是為了腹中的孩子才在他的身邊的。
——她一開始是這麼覺得的。
那樣的話,就更加沒有必要讓這個孩子存在了。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沒有做父親的資格。」金低頭看著繈褓之中的孩子,並沒有反駁安可的話。
「所以這個孩子,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
交談間,懷中的嬰兒便睜開了眼。似乎並不是餓醒的所以他沒有哭,只是伸著手不住的想抓住些什麼,然後又自顧自的咯咯咯笑了起來。
——十分的燦爛。
——十分...相像。
「這個孩子的名字?」安可的視線望向了金懷中的嬰兒,這麼問道。
「小傑。」
「是嗎?」
金聞言抬頭,看到的便是安可臉上發自內心的柔和微笑,幾乎是瞬間做出的決定,他問道。
「要抱一下嗎?這個孩子。」
安可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說出這句話的金「你是認真的嗎?給我?」
「恩」金將懷中的繈褓遞過去了一點,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希她,也希望你看一下這個孩子。」
她看著金沒有絲毫看玩笑的表情第一次收斂了表情,想要伸出的手臂被自己阻止了下來。
「不用了」
——這是她曾經想要殺死的孩子。
她沒有抱他的資格。
「你們還真是奇怪的人」不管是希也好,亦或者是金也好。
這是對待仇人的方式嗎?
你讓我看這個孩子,又是想告訴我什麼呢?
金收回了手臂,然後站起了身。
「那麼,我先走了。」
安可點了點頭,送著對方到了門口。
她佇立在門口,目送著對方的離去,然後回到了屋子之中。
放在外的餅乾已經完全冷卻了下來,正是它最酥軟的時候。
安可順手拿了一塊放入口中,打開了屋子裡面的收音機,調到了希那天所聽的頻道,然後在靠椅上躺了下來。
其實她在金進來的時候說了一個慌。
——餅乾之中沒有毒。
金十分強大,所以我沒有辦法讓他去見你,而且我...似乎也下不了手。
但我的話大概,連去見你的資格也沒有吧?
只是,我....
——————————
——想再看一次,你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想讓你幸福】
——————
碼到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哭的停不下來,完蛋。
•
男人和安可是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強大卻奈何不了希半分,一個極弱,卻能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毒。
也讓希真正意識到自己的缺陷在哪裡。
•
你們覺得希寬容嗎?其實並不是啦,第一個男人她是死刑犯不用她動手對方就會死,而且她已經奪走了對方的能力,為了孩子少沾染一些血是為了她自己。
安可是因為即便被掐住脖子也依舊微笑絕對三觀不正啊,希明確知道就算殺了她也不能挽回什麼,所以希想讓她看著,小傑健康活下來的結果。
安可是自殺,沒有弄髒任何人的手。
回夢
第68章 第六十一訓
「請你帶著夜兔的榮耀,活下去。」
手掌被冰涼的五指緊握著,冷的不僅是對方的手掌,還有自己的。
面前的女子說完最後一句話,慢慢閉上了一直吃力睜著的雙眸。
血腥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大概是因為太過熟悉反而就感覺和平常的空氣沒有什麼區別。
夜兔嗎?
十分熟悉的詞呢,熟悉到,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第一次踏上的戰場,第一次許下了承諾,第一次為了他人而選擇死亡的世界。
但是那些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希看著自己嬌小的手掌,似乎有細微的疼痛從身體的深處傳來,全身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無力感。
疾病嗎?
這具身體,雖然是夜兔這個強悍的種族,卻意外的弱小嗎?
「什麼啊,已經死了嗎?」忽的有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希轉過身,看到的便是一群披著斗篷的人向這裡走來,為首的是一名有著灰色長髮的男人,腰間背著的一把傘十分巨大顯眼。
「誰?」她輕啟唇瓣,聲音生澀而嘶啞,缺水的感覺撕扯著喉嚨,帶來刺痛的感覺。
「原來如此,你就是那個種子嗎?」對方走到了她面前,眼神看過躺在一旁失去氣息的女子,最終牢牢的鎖定了她。
「太弱了。」他用俯視的目光看著她,就像是看一隻隨時都能踩死的螞蟻。
感受到面前突然傳來的殺氣,希微微眯起了眼睛,然而沒等她有反應,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接下了她本該受到的攻擊,不過那道黑影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身子在她的面前閃過一麼一瞬就飛了出去。
「碰——」
身軀撞上不遠處的石牆,巨響過後迎來是整個石壁的塌陷,在碎石中的男子狼狽,臉上雖有吃痛卻也有無奈,似乎是在說著「啊啊老毛病又犯了」這樣的話。
發出攻擊的男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發出任何評價,只是視線再次看向了她。
「弱小的傢伙,沒有資格站在我們身邊。」
弱小嗎?
希看著對方歪了歪頭,接著慢慢的站起了身,動作帶著些吃力,她勉強站穩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向著破碎的石牆走去。
「為什麼?」
替她接下攻擊的男人此時還坐在碎石當中,希蹲下在他面前,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為什麼可以為了我,接下這一擊?」
「誰想管這種事啊豈可修!」男人跌跌撞撞的從碎石中站起身子,卻有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流下,落在了地上「只是大爺我骨頭癢了需要撓撓癢而已,誰讓你是只小兔子。」
她看著對方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多少也知道了對方這麼做的原因。
「同伴愛嗎?」她托住下巴,眼神微微眯起,帶著些許愉悅的味道。
「你...」對方似乎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意味,但下一秒他再次瞪大了眼睛,訝異的看著她的身後。
身後再次傳來破空的聲音,略微隱藏了些許殺氣,似乎想讓她死的沒有痛苦一點。
「團...」面前的男人似乎還想阻止,但僅是向前一步就停住了腳步。
面前的女孩穩穩的擋住了身後攻擊過來的巨大的傘,稚嫩的手掌甚至抓不住傘頭,卻就這麼...讓傘再也無法前進一分。
「弱小的人,沒有活下去的資格,這一點,我比你清楚。」
女孩的聲音細微,卻極為清晰的落入了兩人的耳伴,緊接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周圍靜寂了一瞬,甚至再察覺不到她的氣息。
下一秒,巨大的響聲穿破耳膜,只一瞬散發出的宛如拖入絕望深淵的殺氣,灰發的男人整個陷入了地面。
女孩立足于他的頭頂處,面容淡然的就好像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她一樣。
傘帶著穿透性再次向她襲擊而來,陷入地底的男人自然不會就這麼容易敗落下來,可是女孩的身子太過於纖細輕巧,只微側了臉頰就躲過了攻擊,然後掌心似乎輕輕觸碰上了傘面,卻讓它整個炸裂了開來。
「原來如此,不是螞蟻,而是藏著獠牙的野獸嗎?」
伴隨著希落到一旁的地面,觀戰的人群早已呆愣在原地,而灰發的男人撐著地面從碎石中站起,微微扯開了嘴角,似乎染上了一絲興奮。
爆發開來的殺氣帶著簾卷開來的狂風,刮過女孩的臉頰的同時也將她的頭髮整個吹起。
即使只穿著一身似乎縫補過多次的破舊衣衫,但那張小臉卻異常的乾淨,將她淡漠的神情也完全的印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漆黑的雙瞳似乎找不到任何的光澤,空洞卻又隱約的泛著些許生氣,昭示著對方並不是死物。
她就這麼站著,看著男人的利爪沖著自己而來,最後在額頭的位置停下。
並不疼,卻有紅色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滴答——」一聲落在了地上。
「為什麼不躲了?」灰發的男人神色深沉,開口問道。
「你已經不會殺我了不是嗎?」希反問,神色坦然。
「而且....肚子餓了。」她靜靜的看著他,用極為認真的話語說出了這句話。
對方似乎一愣,接著便從口中爆發出了響亮的笑聲。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將身上破碎的披風隨意的丟在地上。
「小鬼,我是鳳仙,你是名字?」
「...希」
「那麼你知道我是你的誰嗎?」
她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嘛,這也不重要,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吧。我倒是沒有想到,我那軟弱的妹妹,也能留下這樣的怪物呢。」
他說完,便轉身向著門口走去,對著那群人吩咐道「拿水和乾糧給她。」
「是,鳳仙大人!」
有人領命,便小跑著向她這邊而來。
額頭留下的液體帶著些粘稠的感覺,希伸手用袖子擦去了留下的液體,猩紅的顏色便染在了衣服上。
她接過遞過來的水袋,水的清涼緩解了喉嚨的疼痛,她一口氣喝了很多,幾乎將一個水袋的水全部喝光。接著她抬手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拿起了一旁袋子裡的乾糧。
送來食物的夜兔並未離去,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帶著些崇敬,畢竟這是一個以力量為尊的種族。
「原本還以為只是幼兔豈可修!所以我為什麼要受這個罪啊。」替她擋下攻擊的男人捂著肩膀走過了她的身旁,似乎很是後悔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的壞毛病吧?」另一隻夜兔毫不留情的吐槽。
「吵死了!」他沖著那只夜兔抱怨了聲,便想向著隊伍走去,看得出來他受的傷似乎不輕。
「等等」希開口,叫住了對方。
「什麼事?小兔子喲。」
「你的名字?」
「阿伏兔。」
名為阿伏兔的夜兔睜著一雙死魚眼,滿臉都寫著「我可以走了嗎」的表情。
希伸出手「那麼阿伏兔,把手給我。」
「哈?」對方雖然表情似乎寫著不願意,但看著她伸出的手掌卻也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雙手觸碰,白色的光暈從對方的身上一閃而過,似乎有什麼纏繞上了他的身體,全部的疼痛便開始消散。
阿伏兔訝異的瞪大了眼睛,收回自己的手捏了捏,確定了這並不是幻覺。
....他全身的傷,在一瞬間全部都好了。
「你...」
「你的肩膀,能借我用一下嗎?」希笑,這麼說道。
阿伏兔似乎有些不解,但在順著女孩的指示蹲下後便就明白了過來。希爬上了他的肩膀,坐在了其一側。
對方的身段高大,加上她的身子本就輕柔,讓她架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是小菜一碟。
完全想不到就是這脆弱的身體在剛才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呢。
「阿伏兔,剛才多謝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她的聲音就貼著對方的耳伴,如同呢喃的自言自語般。
阿伏兔下意識抬眼看向了她的臉,入眼的只是一張稚嫩卻淡漠到不似這個年齡的臉。
就像是在宣告,她即將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希將女人埋葬在了小屋外的土地裡,幫忙動手的是阿伏兔,雖然嘴上抱怨但動作卻很細心。女人只留給了她一句話就死去了,但她也佔據了對方孩子的身體,從而得到了一個身份。
將其他的記憶全部摒棄掉之後大腦便是將深處屬於銀魂的記憶全部拉扯了出來。
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鳳仙是誰她還是記起來了。
春雨第七軍團。
現在看來,神威似乎還沒有出現。
鳳仙來到這個星球似乎就是為了她,或者說是這個身體,所以身邊帶的夜兔並不多,在她做完埋葬了女人的事情之後就帶她坐上飛船離開了。
【請你帶著夜兔的榮耀活下去——】
女子最後囑咐的聲音還響在耳側,可見她對對於這個種族是多麼的眷戀。
但是榮耀這個詞。
——太過與沉重。
——————————————
我回想起了
第一次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將榮耀這個詞掛在嘴上。
只是她都將重點放在了夢想那個詞上。
所以...
比起夢想,這個同樣不能捨棄的東西,也同樣沉重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遺忘】
第69章 第六十二訓
飛船行駛在宇宙之中的時候,稀有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
畢竟不管在哪個世界,這麼飛出地球之外還是第一次吧?
她就這麼坐在阿伏兔的肩頭,看著玻璃窗外的風景。
而她看的是窗外,阿伏兔看的卻是她。
或許稱之為打量會比較好,希知道阿伏兔是與她治療的能力感到了詫異,其實不過是她的火焰自帶晴屬性火焰的功效,加上夜兔本身的自愈能力才能瞬間治好。
說到底不過是夜兔的細胞強大。
而她自身所能爆發出力量的理由,也不過是用上了夜兔的力量以及些許念力。
嘛,話是這麼說,能夠讓見識過她和鳳仙戰鬥的夜兔對她尊敬,最根本的原因便是現在的她是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女孩。
現在的她便能和被稱為夜王的鳳仙戰鬥,以後的潛力必然不小。
——或許能成為下一個夜王也說不定。
他們恐怕是這麼想的,而鳳仙也沒有否認的意思,甚至待她還不錯,給予方面不顯多也不會少什麼,甚至在物質方面對她也是有求必應的。
她早就對這個世界不再那麼熟悉,一路上也是向阿伏兔瞭解了有關於星球的事。
「這裡是?」在飛船靠向一個星球的時候,她問道。
鳳仙此行別有目的,這一點她早就看出來了,的確去她所在的星球是為了她,但若只有目的的話就不會帶上這麼多屬下,他一個人便足以,但這巨大的飛船以及上面滿滿的夜兔,早就昭示出他或許有任務在身。
「烙陽星」阿伏兔回答了她的問題,似乎想了想接著說道「有生意。」
他前面有向她說明春雨的存在,對她並沒有刻意的隱瞞。聽他這麼說希點了點頭,等待著飛船的降落。
其實他們做什麼生意對希來說沒什麼興趣,只不過跟著眾人跑罷了。
因為這個星球氣候不是很好的緣故,她也要來了一件袍子,罩起了她的整個身子。她依舊坐在阿伏兔的肩頭,跟隨著他們行動,可能是夜兔這個種族太過於響亮,又或者是春雨的名聲讓人生畏,倒是暫時沒什麼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
不過走著的阿伏兔突然轉了個彎走進了小巷之中,抬腳解決了兩隻背對著他們的外星人。其實希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只是沒有過多的在意,現在她才看到,這裡有兩個小孩。
與他們一樣的服裝,是夜兔。
阿伏兔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希沒有仔細去聽,她看著面前還站著的橘發男孩,只是覺得有些熟悉感。
直到阿伏兔轉身離開,她才想起這種熟悉感是來自哪裡。
神威——現在也只是個孩子呢。
「阿伏兔還真是護短呢。」希笑著出聲,因為斗篷遮住臉的緣故看不到她的臉,但僅憑笑聲也能想到她的表情。
「這是哪門子的護短啊混蛋!」阿伏兔這麼說著抓了抓腦袋,然後放下了手。「只是身體不受控制罷了。」
希能感受的出來,阿伏兔和她這具身體逝去的母親一般,對夜兔這個種族有著眷戀,她對夜兔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被稱為戰鬥一族吧。
希想著跳下了阿伏兔的肩頭,拿下了身上斗篷。隨著她的動作周圍的夜兔都頓下了腳步看著她,希擺了擺手道:「我自己到處轉轉。」
或許是看到了那個她有記憶的人,稀有了自己到處逛逛的想法。雖然這裡盡是些長相怪異的外星人,但對希來說也不會有實質上的影響,而且這裡的環境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惡劣。
再次穿過一個小道的時候她看到了瓦礫屋頂的小屋,僅是透過窗戶,她便對上了裡面橘發女子的雙眸,對方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愣,接著便從床上走了下來,打開了門。
裡面只有她和躺在床上依舊睡著的女孩,女子帶著希走進了屋子,拉過了一旁的椅子請她坐。
「你還是第一個到這裡來的客人呢。」轉身泡著茶的女子聲音溫和,特有的母性在她身上似乎都展現到了極致。
從心底升起的沒由的好感,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心情,或者說理由其實很簡單。
——她們都是母親。
希本來只是好奇,神威的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難得的的好奇心才讓她到了這裡,現在稍微感到了些許慶倖。
對方是一個說得上話的人。
不過對方的身體似乎有些虛弱,沒多站一會便有些咳嗽起來,希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身子,將她帶回了床上。
「謝謝」她靠著床欄道謝,然後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她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對了,我的名字是江華。」
「鳳希」希這麼回應道,因為鳳仙說過,既然跟著他,便與他姓,所以這便是她現在的名字。
即便是第一次見面,兩人也聊了很多,雖然大多都是江華在提問,希回應,卻回答的很仔細。
然後江華在她離去前說了「你明天還能來嗎」這樣的話。
第二天再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希見到了昨天沒有在屋子裡見到的神威,江華看到她的時候很高興,向神威介紹了她,比起江華的熱情兩人的反應都是差不多,只是看著對方給江華面子的點點頭,然後神威就出門離開了。
他雖然眼神之中有些許戒備,卻也默許了她的存在。
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希就看到江華向她遞過來了一套白色的唐裝。
因為夜兔的飛船上沒有她能夠穿的衣服的緣故,所以現在的她穿著的依舊是一身打過補丁的唐裝,看上去就像是哪個窮人家的孩子。
「這本來是給神樂做的,但是她現在還穿不上,不介意的話要試試看嗎?」
白色唐裝上身異常合身,希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然後阻止了對方想起床泡茶的舉動,走向了茶壺所在的地方。
「希姐,我來幫忙」軟糯的聲音自身旁傳來,希轉頭就看到了橘發的小蘿莉,對她伸出了手。
昨天看到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希便出手幫忙給她治療了。
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神樂便這麼叫她了。
「好」即便她們都是孩子,但神樂還是比她矮了一個頭,所以她伸手就能拍上她的腦袋。
希離開的時候正好是神威回來的時候,他的身上帶著明顯戰鬥過後的髒亂,卻在面對江華的時候將傷口下意識的藏了起來。回到飛船上的希也發現阿伏兔的腦袋上綁了一圈繃帶,看上去似乎被揍了的樣子,所以當下她就有了猜測。
「發生了什麼嗎?」
對於希的問話阿伏兔沒有說的打算,倒是身旁的其他夜兔幫著回答了。
事情和希想的差不多,就是神威本來想來找他幹架,結果被鳳仙看到,所以....
「所以阿伏兔就替他擋下了那一擊?」
希的眸子看向一旁揉著腦袋似乎沒什麼自知的男人,最後下了總結的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的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幫她擋下了攻擊呢,與其說阿伏兔傻或者是那過分的同伴愛,其實他也因為這一點保全了很多夜兔的好苗子吧。
「倒是你,最近和那個小兔子的家人相處的不錯?」
希並不意外阿伏兔知道這件事,或者說從一開始鳳仙就沒有讓她離開第七師團,似乎有著他自己的打算。
不過她也沒有離開第七師團的打算也就隨他去了,畢竟鳳仙收養了她也已經給了她很大的自由。
•
最後一次和江華單獨見面的時候,是在他們即將離開的前一天。
幾天的相處江華都沒有將她當成孩子來看待過,甚至會用極為緩慢的語調給她講述她的故事,從星球到與神晃的相遇,然後生下神威以及神樂的過程。
——再到因為她的身體狀況,神晃開始很少回家的事。
江華的身體並非是普通的疾病,是她本就無法再其他地方生存,遲早有一天會逝去。
希幾乎是在瞬間就確定了這一點。
但是...
「他們因為要失去你而感到恐懼,卻無法理解你也同樣害怕失去他們的心情。」
聽到這句話的江華將目光看向了別處,沒有說任何的話。
「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你有什麼願望嗎?」希抬眸,靜靜的看著對方。
「願望嗎?」她略微一愣轉過頭來,卻也認真的想了想,道。
「若是可以的話,你能替我照顧神威嗎?」
這一次輪到稀有些意外,她以為對方會是「讓自己可以活下去」這樣的願望,先不論她的念能力能不能做到,但至少也有希望。
江華並非是不明白希的意思,只是這並非是她最想要實現的願望。
只是短暫的意外,希便瞭解了對方的心情。
就像她在上一個世界,她可以用願望的力量治好自己體內的毒,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本能的在逃避著。
——是她選擇了自己的死亡。
「雖然我們才認識這麼幾天,但是我知道,終有一天神威會隨你一同離去吧。」
「所以可以的話,請你代替我,在他的身邊。」
江華的聲音有些眷戀,並非是在許願,而是在拜託和交托。
希閉上了雙眸,相似的心情讓升起了難以言喻的悲傷感。
「我拒絕」
再次睜眼的時候希直視對方蔚藍的雙眸,看著江華臉上升起的錯愕繼續道。
「你的存在是不可替代的,誰都代替不了。」
——母親的位置,豈是誰都能替代的?
希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窗邊,伸手便能觸碰到對方。
她伸出了手,抓住了對方的手掌。
「但是我可以答應你,留在他的身邊。」
————————————
——直到他再次回到家人身邊之時。
作者有話要說:
【約定】
——————————
所以我上一章給了通知因為作業的緣故下一個榜單更新啊寶貝麼!
•
說一下時間,希回到銀魂的時候攘夷戰爭還未結束,也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曾經的她死去之後的同一天,現在的她回到了這裡。
她再一次變成了六七歲的娃娃【攤手
希和銀時第一次見面也是六七歲啊。
悠于 2017-4-10 19:05
第70章 第六十三訓
神威在希和江華接觸的這幾天,每天都去挑戰鳳仙。
和她能與鳳仙直面戰鬥不同,神威每一次都是輸的很慘,但輸了再來,一次又一次,周圍的夜兔都為他的堅持而感到了不可思議,然後因為他的堅持對他多了佩服。
所以在鳳仙問神威有什麼願望的時候,他說的是「帶我離開吧。」
神威和他父親所執著的地方,便是「想讓江華活下去」這一點。
而這並不是江華所想要的。
「即便不再是家人,也要保護家人。」——神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概已經展露了他內心的軟弱了吧。
然後拖著一地的血離開,孤身一人。
——神威他曾經也背負過。
用他那小的過分的身軀,背負起了保護家人的責任。
但是他沒能保護他,因為他做不到,這並不是力量強弱的問題。
所以才會有一種無力,然後選擇逃避。
神威是在飛船即將起飛的時候來的,背著小小的包裹,撐著黑色的傘,讓希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來在這裡等他的是阿伏兔,卻在看到希走過的時候轉身先上了飛船。
所以,迎接神威的是她。
「決定了嗎?」希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出聲,回應她的,是神威走上飛船沒有絲毫停頓的腳步。
然後飛船行駛向的,就是春雨的大本營了。
神威是作為普通的師團團員進入第七師團的,同時也是作為鳳仙的弟子。
和稀有著單獨的房間不同,他是和夜兔那些糙漢子一起住的,希沒有想要去過多的干涉他,畢竟她答應江華只是「陪著他」這一點而已。
然後神威就開始了他日常的挑戰生活,而他經常找的,就是阿伏兔。
身為第七師團的副團長,他的實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偏偏希經常和阿伏兔在一起,最常做的動作的就是坐在他的肩頭,可以安靜的什麼都不做,所以神威來挑戰的時候,她總是在一旁看著。
阿伏兔的實力現在還遠在神威之上,身處第七師團之中,他有足夠的對戰經驗,這是神威現在還沒有的,但因為他紮根的同伴愛,總是對神威放水。
神威進步的很快,僅僅幾天的時間他就能能讓阿伏兔拿出點本事來和他打了,再到了之後,兩人每次打完都渾身是傷。
回到春雨基地之後阿伏兔開始忙碌了起來,第七師團多出了兩個孩子的事太過於明顯,即便是天人也有八卦的權力,私底下也有討論,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微妙的不同。
希身為女性嬌小,看上去完全沒有什麼戰鬥力,卻被一同歸來的第七師團團員尊敬,神威則是看上去很強,卻被當成了普通的團員。
察覺到這一點的春雨強盜們沒有不長眼的來找他們的麻煩,但卻想通過其他比較蠢的天人來試探他們。
神威就已經被試探了好多次,但希到現在還沒有。因為她一般不出去,就算出去身邊也有阿伏兔在。
所以第一個找希的麻煩的,是神威。
「呐,你,為什麼在這裡?」這是神威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日後經常帶的笑容,卻不帶絲毫的感情。
他們的對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第一次。
神威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夜兔這個種族是以實力為尊的。
所以對於她的存在感到疑惑了嗎?
希正視著神威,回應道:
「那麼,要和我打一場嗎?」
他們之間遲早要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正是因為清晰的知道這一點,希才完全不著急。
兩人踏進訓練室的時候正巧有幾隻夜兔在,看到他們來也是一愣,因為他們很少單獨兩個人在一起,或者說每次他們兩個在的時候阿伏兔都在。
「我不在的話他們一定就打起來了吧!」阿伏兔在和幾隻夜兔一起喝酒的時候這麼說道,現在他們覺得...阿伏兔說的真對。
不過他們倒不怎麼擔心,從希和鳳仙那一戰足以看出她強大又有分寸,對付神威應該足夠了,所以他們很快離開了訓練場,給他們騰出了位置。
神威出手極快,幾乎就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就發動了攻擊,然後就落了空。
希只是用最小的幅度躲過,然後往後退了幾步,與神威面對面站著。
「神威,你想打敗你的父親是麼?」
——你是第一次失去重要的東西嗎?
唯有失去才能讓人變得更加強大,希從不否認這一點,只是....
「我問你,這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沒有想過這種問題是麼?」
「我根本沒有去想這些東西的必要。」神威一腳踢了過來,希可以感受的到上面傳遞過來的力道,畢竟...是能夠襲擊到夜王的一擊呢。
「那條路...什麼都沒有哦。」希輕易的就擋住了他踢過來的腳腕,讓他的力道前進不了半分。
神威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攻擊愈加猛烈而已。
而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你知道孤獨的感覺嗎?」
江華曾經這麼問過她。
「沒有感情,不知道快樂是什麼,不知道傷心是什麼,不知道寂寞是什麼。」
——如同傀儡一般。
「幸福的事情,溫柔的事情,痛苦的事情全部沒有感受過,只是知道自己要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的這種感覺。」
她說著這些的時候眼神略有寂寞,但很快被溫柔的情緒而覆蓋。
「所以我覺得我很幸運,現在的我也很幸福。」
希擋住了神威的拳頭,一樣嬌小的手掌相碰,卻在周圍生起了強烈的風。
「她....因為有你們而感到幸福,因為有你們而感到自滿。」
她看著面前殺紅眼的神威輕聲道,她不確定對方能不能聽到,只是她單純的想說而已。
你....還沒有失去全部不是嗎?
還有可以保護的東西不是嗎?
——你還存在於此不是嗎?
人總是有自己以外執著的地方的呢。
嘛,反正她也已經答應了江華,那麼便將這個約定執行到底吧。
最能制服對方的,便只有絕對的實力。
希的眸子帶上了些許淩厲,手中的力道略微用力,就將神威的身子整個打飛出去。
她沒有用上任何的能力,僅僅只是氣力的比拼,因為神威也只是用拳頭在發洩著而已。
神威曾經成功攻擊到鳳仙一腳,也因為這一腳讓鳳仙把他帶到了這裡,但是他無法從希這裡成功哪怕這麼一擊。明顯的下風和似乎被逐漸削弱的力道顯現的是如此明顯,並非他的攻擊變弱了,而是對方順著他的變強而慢慢變強,始終保持在壓著他的力道上。
完全沒有用上實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成了這樣的怪物呢。
兩人最後都打的精疲力盡,傷勢比較重的神威仰面躺在了地上,就這麼看著天花板微微喘著氣。
「我稍微明白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了,你的確很強。」他這麼說道,而希抬手擦去了額頭的汗水,走上前在他的視線中搖了搖頭。
「神威,你錯了,我很弱小,非常弱小。」
她仰視著對方藍色的眸子繼續道:
「你想要理解何為強大是嗎?」
「其實真正的強大是什麼,我也想要理解。」
「所以,一起去瞭解吧。」
「然後,努力打敗我吧。」
希在神威身旁蹲下身,手上拂過了他的額頭,看著他垂下的眸子輕聲道:
「只是神威,現在你累了,稍微睡一覺吧。」
•
酣戰的確釋放內心,卻也又壞處——
希發燒了。
她其實自己並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無力,頭有點暈。而事實上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帶著疾病,也一直處於虛弱的狀態,只不過因為體內力量的支撐而看上去健康而已。
所以她只是覺得這是身體虛弱的表現沒有多想。
發現她發燒的是阿伏兔,因為她和神威一起躺在了訓練室睡了過去。聞訊趕來的時候看到兩隻躺在一起略有無奈,本來只是想把兩人送回房間,結果在碰到希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身子燙得可怕。
所以立即就將她送去了醫生那裡。
「鳳希大人她,可能活不過二十歲。」
希恢復意識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沒有任何的驚訝,甚至平靜的接受了下來。
其實她的這具身體,有一個秘密。
她並非純血的夜兔,而是半血,她的母親就是一邊懷著對夜兔這個種族的眷戀一邊愧疚著死去的,半血所帶來的,就是她這具身體的虛弱以及活不長久。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而是繼續裝睡著。
「這件事,我希望你先不要告訴她。」阿伏兔的聲音之中有罕見的沉重,然後周圍恢復了沉靜,直到神威的聲音響在耳際。
「呐,其實你醒著吧?」
希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對方稚嫩的臉。
「你真的很弱呢。」他眯著眼睛,所以希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意外的覺得對方並非是在笑。
「可是我還是十多年的時間不是嗎?足夠了。」
足夠了,到你回到家人的身邊,到....他們放下執念的時候。
「那麼,與其就這麼死去,不如死在我手上怎麼樣?」
神威睜開了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希微愣,然後笑開。
「我啊...其實總是不能很好的遵守約定,但是現在,我答應你。」
————————————
——這一次,由你來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希望,我能夠做到我許下的承諾。】
可是...
——我騙人了。
第71章 第六十四訓
聽到鳳仙說要去地球的時候,希多少有了怔忪。
回到這個世界到現在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但她卻一直呆在宇宙之中,所以突然說起要去那裡,她覺得內心有些複雜。
即使對這個世界的記憶已經久遠的可怕,但是對她好的的人,她也依舊記得。
——應該活下來了吧?
只要得到這個問題肯定的答案,她就能松上一口氣。
「希去過地球嗎?」可能是她的表情太過於複雜,讓一旁的神威側過了腦袋。
自從他們打過一場之後,神威便經常和她在一起了,當然還要算上阿伏兔。他倒是沒有想像中的突然就出手襲擊她,甚至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再挑戰過她。
神威看上去並不著急,似乎是先再算磨煉一下自己。
「去過」希聞言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
「是個怎麼樣的地方?」
「大概...是一個有著很好吃的米飯的地方。」她說著笑出聲,連眼眉都彎起了些。
這段時間在宇宙吃的東西不算差,不過卻沒有以前經常吃的米飯,這多少讓她有些懷念。
這一趟的地球行鳳仙所帶的人並不多,或者說只有他們三人,因為不是春雨的任務,僅僅只是他想來而已。所以當初詢問希的時候也是讓她自己選擇來不來,她的回答是肯定的,然後阿伏兔和神威也一起跟了過來。
等飛船降落到地球之後,接著鳳仙便帶著他們到了一個極為繁華的地方。
吉原。
這裡是他的夢鄉,也是他的安床。
對於鳳仙歸來的歡迎使極為隆重,但與之相反的是每個人眼中所帶的都是敬畏恐懼的眼神。
因為吉原盡是些女人和對著鳳仙低頭的男人,所以神威對這裡沒有多少的興趣,無聊的就在房間裡待著,這裡沒有專門給他們打鬥的訓練室,倒是阿伏兔說著打鬥不一定非得這麼打而給神威安利了遊戲,才使得他不這麼無聊。
等到了地球之後希才知道,這裡已經是冬季了。
天氣略微有些冷,讓她本就不怎麼好的身子有些僵。
想要加一件衣服的想法是她自己提出的,保護這具脆弱的身體儘量活到二十歲也是她現在的任務之一。
然後便有人引她去了換衣間。
——「她的地位僅次於我。」
當所有人都出來迎接鳳仙的歸來時,他指著坐在阿伏兔肩頭的希是這麼說的,所以即便她是女性也被尊敬著,而她的引路人,是日輪。
這多少讓她有些意外。
日輪是十分美麗的人,這並非只是指外表,還有靈魂。她猶如高嶺之花,即便已經成為花魁到現在都沒有賣過身。
這自然也有鳳仙的意思。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只是不懂什麼是愛罷了,又或者是他不懂如何表現自己的愛。
「請進」大概對她有著好感,日輪倒是沒怎麼把她當成尊貴的客人來看待,而是用對待妹妹的方式,全程都微微笑著。
——就像太陽一樣。
對於吉原這樣的地方,能夠換的衣服也就是和服了。
衣服和款式都是日輪幫忙選的,白色為底的和服上繡著大片的花,淺色不顯花俏又極為映襯皮膚,簡單的打扮後讓她看上去都紅潤了不少。
然後日輪給她挽了一個簡單的髮型,在發間別了一朵粉色的花簪。
「意外的不錯嘛,希。」看到她的時候,鳳仙這麼說道,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摺扇,很是舒服的樣子。
神威和阿伏兔在打遊戲所以不在,希坐在鳳仙對面,姿勢標準。
「可以的話,我想隨便逛逛。」
「當然,我說過了吧,你的地位僅次與我,這裡你可以隨意進出。」鳳仙收起摺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其實他已經有了不做團長而只呆在吉原的想法,但他需要一個繼承者代替他的位置在第七師團,這個人,他本想的是希。
所以才給她權力。
希在日輪的陪伴下走下樓,在這裡的頂層是鳳仙的地盤,但下面幾層就是有地位的人所包的房間了,不時的便有男人的笑聲從裡面傳來。
加上此時正是夜晚,所以整個吉原都十分的熱鬧。
「那些武士的日子,也到頭了。」
薄薄的屏風根本不能擋住聲音,也因為吉原的女人永遠不可能離開這裡而說的肆無忌憚。
希頓下了腳步,伴隨著她的停下,周圍跟著她的人包括日輪在內的一共三人都停了下來。
但他們什麼都沒問,就這麼安靜的站著。
「和天人作對本來就夠愚蠢了。」
「他們終究是翻不起什麼浪的。」
希沒有再聽下去,腳步繼續往前。
現在...是什麼時候來著?
問過身邊一直對她態度恭敬的男人之後她才瞭解到,她回到地球的時間,是攘夷戰結束之後,正好錯過了。
松陽...被斬首了嗎?
那麼...他們呢?
希略微垂下眼簾,她最不擔心的是假髮,因為他會保護好自己,至於其他兩個...
——幾天後,她便再次聽到了「白夜叉被抓」的消息,據說不日後即將被斬首。
她知道憑藉銀時的實力不可能逃不了,除非他自己這麼做了。
想要打聽到牢獄的所在並不難,畢竟那不是什麼秘密的地方。
此時吉原之外的天空黑成一片,加上下著雪就愈加冷了,希走在雪中沒有撐傘,火焰在周身淡淡圍繞,就讓落在身上的雪消融,借著月光,她向前走去。
夜晚不是處刑的時間,所以稍微有放心,而且她還沒有完全掌握方位。
然而希沒能到牢獄的地方,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略有些狼狽的身影,他就這麼撐著牆,幾乎是挪著在前行。
活下來了嗎?
只是....
這大概是希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姿態。
不....
這並非是她第一次見到銀時這麼狼狽的樣子,很久很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只有屍體和鮮血的戰場上,孩童時期的他也是這樣的狼狽的吧?
只是方式不一樣了而已。
希站在距離他很遠的路口中央,就這麼看著他這麼踉蹌的向前走來。
——然後他在看到她的瞬間,頓住了腳步。
此時的希依舊穿著那一身日輪為她選的和服,黑色的瞳孔就這麼安靜的看著面前銀髮的男人沒有動。
她看不清銀時的臉,因為被銀髮整個擋去了。她只看到他在短暫的呆愣過後伸出手向著她慢慢靠近,因為身高的緣故隨著動作他的身子也慢慢的蹲了下來,到了和她平視的地步。
——然後在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頓下。
莊周夢蝶。
——那麼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夢呢?
看著停留在面前的手指希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尖碰到了他有些髒兮兮的手,因為是冬季的緣故兩人的指尖都是相同的冰涼,但卻能明顯的分別出兩人的差別。
希觸到了銀時帶著繭的指腹,粗糙的質感昭示他剛放下劍不久,然後銀時的手一頓,就順著她伸過去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掌,這麼一點點的、慢慢的握緊。
——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你來接我了嗎?希。」她聽到對方的聲音細微,然後她抬起頭,就看到了他揚起的嘴角,似乎有些解脫,用無比眷戀的方式叫出了她的名字。
即便是在笑著,卻也有一絲化不開的悲傷,血色的眸子暗沉,連淚光都比它閃耀。
希垂下了眸子,然後上前了一步,因為對方蹲著的姿勢讓她可以輕易的碰到對方的臉,上面帶著無數的傷痕,顯然是拷問之後留下的痕跡。
他是笨蛋嗎?
這麼不想活下去嗎?
希碰上了他的臉,撫上了他的眼眉。
——然後對著他展開了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
「很遺憾,這邊不是你現在該來的地方。」
她開口,用和他相同的細微的聲音。
「活下去,銀。」
——我希望你活下去。
活下去不是讓你感受曾經的痛苦,而是讓你發現更加重要的東西。
你以後一定會遇到珍視的同伴,不會孤身一人的。
銀髮的男子呆愣的看著她的臉,似乎是身體到了極限,他就這麼直直的對著她倒了下來。希下意識接住了對方,讓對方的腦袋靠進了她的懷中。
白色的火焰升起帶著些許暖意,然後用上了霧的屬性讓自己的身體開始消散。
似乎是不舍她的離去,銀時伸出了手,指尖劃過她的臉頰,觸過她的髮絲,最後慢慢的磕上了血色雙眸。
她給予對方的火焰的話,足夠讓他撐到不遠處的那個墳墓地吧?
——就當是一個夢。
——然後忘了我吧。
——————————————
我們曾以為想要忘記幾乎刻入靈魂的東西很困難。
那只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永恆。
——我發現我忘了你們。
或許不應該這麼說。
只是——
忘卻的只是那份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用並未逝去的時間記住了我。】
【我卻用了永恆的時間忘記了你們。】
——那麼是誰,更加可悲呢?
————————————
——我們曾以為想要忘記幾乎刻入靈魂的東西很困難,那只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永恆。
第72章 番外•阪田銀時
爆炸的聲音穿過耳膜的時候,他只感到眼眶之中一瞬間的空白,似乎就此之後便會失明,然後什麼都看不到了一般。
即便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卻也再也無法觸到眼前消散之人半分。
他的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猛地向前摔去。泥土帶著令人作嘔的味道迎面滿了一臉,他踉蹌著起身,抬手胡亂擦了一把,才讓空白的視線漸漸變的清晰。
儼然成為廢墟的飛船殘留的只有灼燒過後的味道。
火光紅的可怕,映照在他的眸子之中帶來的只有絕望。
他一把丟下了手中的刀,用手不斷的撥開眼前的廢墟。燒紅的鐵質感燙的有些疼,可是他沒有管,只是不斷的進行手中的動作,即便手掌開始流血,卻也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說不定還活著。
他無法壓制心臟疼的幾乎停止的感覺,幾乎吞沒了他的整個思緒,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已經夠了!銀時。」
桂按住了他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同樣悲傷,卻依舊充當著那個阻止者的角色。
還真是冷靜呢,為什麼能這麼冷靜呢?是因為必須要有人冷靜嗎?還是他已經變得不冷靜了呢?
——不可能還活著。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一點。
可是...
怎麼能接受啊....
明明不久前她還攥著他的衣角,似乎不想讓他離去。
明明只是分開了這麼一會而已。
你要走的話...
為什麼不帶上我呢?
他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去的,只記得自己似乎說了一個慌,他所期望的晴天並沒有到來,得到的不過是暗沉的可怕的天,以及讓人陷入泥沼的絕望。
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
全部都是血的味道....
熟悉的臉一個個消失,戰鬥的意義也漸漸消失,只是拿著手中的刀,不停的砍、砍、砍。
今天似乎受了傷呢。
其實他沒有感受到太大的疼痛。
反正沒有人會責備他了,也沒有人會幫忙包紮了。
不是都說他宛如鬼一般嗎?那麼便讓他成為真的鬼不就好了?
只是沒想到桂那個傢伙居然打暈了他呢,他應該誇獎他嗎?
——真是多管閒事的傢伙。
今天又受了重傷呢。
同樣的當他不會上第二次,而且在戰鬥中死亡不是很光榮很有意義嗎?
但是為什麼多管閒事的人就這麼多呢?
這一次是井上嗎?
只是圍繞在脖子上的圍巾真的一點都不溫暖啊,為什麼明明應該是禦寒的東西會這麼不溫暖呢?反而冷的可怕,都刺到心裡去了啊。
——為什麼,你不在了呢?
阿銀我啊,其實一點都不相信死了之後能夠遇見這樣的事,但是現在,我多希望這樣的事是真的。
死了的話,是不是就能見到你了?
「銀時,你忘了我們踏上戰場的理由了嗎?」
怎麼可能忘。
是為了救出老師。
所以他還在戰鬥,高杉那傢伙也還在戰鬥,說起來他們兩個似乎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了呢。
也是,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交流,那次見面不是吵架來的?
這樣也清淨了不少了不是嗎?
假髮,你...覺得我們能夠救出老師嗎?
我可是,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救不出來啊,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在面前死亡了啊。
斬殺敵人的劍,刀刃似乎越加的遲鈍,不斷的有攻擊落到身上,卻不輕不重。就沒有,能夠直接奪走他生命的攻擊嗎?
然後那個本該在最後方負責治療的人,替他擋下了本該穿過他身體的劍。
鮮血沾染了一聲,即便身上沾滿了敵人和他的血,但她的血為什麼會這麼的明顯,這麼的好辨認呢?
「喂...」為什麼,要幫他擋下攻擊呢?
「希曾經說過...活下去不是感受曾經的痛苦,而是讓你發現更加重要的東西。」帶著小的時候,因為他的弱小而讓希的雙手帶上的傷痕一樣的傷口,井上芽也說著這樣的話。
「請你...」活下去。
一個一個都是這樣,他阪田銀時的命,就這麼值錢嗎?
值得你們這麼多人來保護?
然後讓我繼續看著,你們一個個的從我面前消失嗎?
結果只有他一個沒事,假髮和高杉那個傢伙被抓住了啊。
——他明明和老師約定,要保護他們的啊。
所以就算救不出老師,我也要保護你們。
那麼——
親手斬下恩師的腦袋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那是絕對不想回憶的感覺。
「求你了,銀時。」這也是第一次,高杉那個傢伙對他示軟了呢。
「謝謝」而松陽回過了頭,僅僅說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連最後贈予我的話都一模一樣呢?
「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後保護的東西」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是因為他們的弱小導致的毀滅,是因為他沒能保護好。
然後摯友們各自分開,儼然已經成了交叉線,不會再有交匯的可能了吧?
我失去了所有保護的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可以保護的東西了。
「所以我白夜叉的腦袋,就拿去吧。」
現在的話,已經沒有人會來阻止了吧?
棍子打在身上的感覺其實一點都不疼,被砍腦袋的話應該只是一瞬間的事吧?那一定沒有多少的痛苦。
結果...又有多管閒事的老頭出來阻礙了嗎?
「讓犯下罪孽化身惡鬼之人回歸於人者,唯有人,所以我沒有斬殺你的資格,鬼沒有斬殺鬼的資格。」
就這麼自說自話的放他走了。
「大哥哥,等我成為威風的處刑人之後,由我來砍大哥哥的腦袋吧,所以說好了大哥哥,在我成為出色的處刑人之前,你絕對不可以死哦。」
的確,由你來砍的話也無所謂,能輕鬆的上路不是嗎?
只是這個夜晚,太過於寒冷了,似乎有一些撐不住了呢。
冷到他,似乎出現了幻覺,看到了一直都在想的人呢。
所以,你是來接我了嗎?
只是為什麼,是用小時候的樣子。
面前的女孩是記憶中的姿態,穿著白色的和服,上面繡上大片的花,就像小的時候,他們一起去煙火大會的時候一樣。
——十分的漂亮。
他伸出手,卻不敢觸碰。
若是碰到就化了該怎麼辦?
若是夢的話,他是多麼希望永遠沉浸在這夢中不要醒來。
然後她主動碰上了他的手,柔軟的五指帶著細膩的觸感,但最初從你那裡得到的溫暖,似乎沒有了呢。
為什麼會這麼冰涼?
我已經再也觸碰不到那份溫暖了嗎?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他小心翼翼的包裹她的手想要去溫暖,卻忘了自己的手也是一樣的冰冷。
如果只是幻覺亦或者是夢的話,為什麼肌膚的感覺,髮絲的感覺纏繞在指尖都是這麼的逼真呢?
然後她對他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對他說——
「很遺憾,這邊不是你現在該來的地方。」
你那裡,也不願意容納一個我嗎?
...你又要消失了嗎?
...留下我一個人。
活下去的話,我該去哪裡?
沒有你的世界,真的太冷了啊。
他睜開眼,看著下著雪的天空,慢慢的坐起了身子。
握緊的雙拳繼續撐著一旁的牆壁,向前走去,然後看到了前方的墓地。
初晨的雪帶上了冰渣,有些滑,他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扶住什麼起身,卻猛然發現自己握拳的手中似乎握著些什麼。
只是因為手掌凍僵了所以沒有察覺到而已。
他低頭望去,接著便呆愣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粉色的簪花靜靜的躺在其中,幾乎讓他的呼吸有刹那的停止。
腦海之中瞬間閃過無數的想法,最後心臟開始有力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活下去」
她的聲音宛如就響在耳際,在即將消失前所傳遞給他的溫暖並不是錯覺。
——是真的。
稍微...讓他有了些許求生的意識。
是不是,我活下去的話,就能再一次見到你呢?
即便你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但至少,這並不是夢吧?
他慢慢的收緊凍僵的手指,包裹住花簪之後放入了胸口,他靠著墓碑休息,身體漸漸的開始回溫,只是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就快把他埋沒了呢。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還是無法活下去的吧?
然後便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是誰來掃墓,帶著清洗墓碑的水,以及冒著熱氣的食物。
他側過腦袋,看到了來人,出聲。
「呐,婆婆,那是饅頭嗎?」
——「可以讓我吃嗎?我快餓死了。」
——————————————————————
我...
想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回溫】
————————
銀時(敲桌):喂喂我真的是這種言情小說的悲情男主麼!!我怎麼這麼慘!說好的甜呢,銀桑我最愛的糖分呢!!【躺倒
悠于 2017-4-10 19:05
第73章 第六十五訓
吉原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黑夜。
燈火通明帶起絢麗的色彩,遊女們打扮的極為明豔美麗,一眼望去就移不開視線。只是她們被關在鐵質的牢籠之中,沒有自由,就像拴著項圈的寵物一樣。
「小希你看的這麼認真,是吉原哪裡變了嗎?」女子輕柔的聲音傳自耳邊,面前的茶杯之中被斟滿了茶水,帶著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
「不是酒嗎?」黑髮的少女看著茶杯之中的茶水,這麼問道。
「未成年禁止喝酒。」女子笑道,將手中的茶壺放在印著精緻花紋的盤中,坐回原來端莊的姿態。
「不過不知不覺,小希也長的這麼大了呢。」
黑髮的少女將茶杯拿起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然後低頭看著面前繁鬧的街道。
是啊,從回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過去九年了吧?
這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現在的她,也稍微長大了些了吧?
「倒是日輪你沒變呢,還是這麼的美麗。」
下面路過的男人,都會停下腳步看向這邊,然後略微失神的站上一會。
「小希在說什麼呢?」日輪閉上了雙眸,嘴角的弧度並未改變「他們看的不僅是我,還有你。」
黑髮的少女身著一件鵝黃為主色調的和服,僅僅只是簡單的挽起了頭髮,然後裝飾上了一朵簪花。她的皮膚白皙,因為簡單的妝容而帶上了些許紅潤,黑眸如墨,似乎注視到了就再也移不開視線,而更為讓人深陷其中的,便是自她身上散開的若有若無的媚感。
的確,因為日輪每天都在這裡所以基本上所有來過的人都見過,而現在讓他們停下腳步的,是她。
「每次你來的時候臉都很蒼白呢,上過妝的感覺看上去好多了。」說是上妝,其實只是上了腮紅和些許唇色而已。
「日輪,我是夜兔。」希偏過腦袋,這麼說道。
「可是即便是夜兔,也不會這麼蒼白吧?身體不太好的話,就不要陪我在這裡受涼了。」
在這個吉原,能夠讓日輪親手斟上一杯茶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一個了吧?
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夠和日輪一起坐在這裡,以客人的身份。
九年前,希在見過銀時重新回到吉原的時候,看到的是在門口正等著她的神威。
他就這麼蹲在欄杆上眯著眼睛,表情帶著些玩世不恭,似乎有些好奇的問她「你剛才去做什麼了?」
「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去見了一個老朋友。」她沒有看向神威,經過他身側的時候回答道。
「老朋友?」
希頓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對上了神威的眸子「不,應該說...是以前的,家人。」
她的眸子漆黑,其中的色彩讓人看不清,神威的表情微頓,他們對於這個話題的談話就此結束。
至於日輪帶著嬰兒出逃是之後的事,等她再次看到日輪時候,她便已經無法在站立了。
當時希和日輪僅僅只是接觸過,所以她沒有太大的感覺,接觸也不過是之後的事。
只是這件事後不久之後鳳仙就拋掉了第七師團的身份,在吉原做著他的主人。
這幾年來希所呆的最久的地方不過是春雨,然後在空閒的時候來一趟地球。
但實際上幾年間她來地球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畢竟神威從團員坐上團長這個位置之間也是發生了很多事,這期間,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現在神威好不容易多少不會像以前那麼亂來了,所以她也就來了一趟地球。
吉原其實沒多少改變,因為她接觸的本就不多。
希將茶杯放回盤中,看向了下方正仰頭看著這邊的男孩。
孩子來吉原的不多甚至罕見,而這個孩子看上去髒兮兮的,卻用極為渴望的目光看著日輪,他的眼神太過於灼熱,日輪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的。
「那是?」
「不要問,小希。」日輪微微彎下身子,擋去了自己的表情,往她的杯子裡添著茶水。
這麼一來,她根本就不用去思考他是誰了。
她聽從日輪的話沒有問,等那個孩子看夠了離去之後希站起了身子,就這麼從高樓上跳了下去。
下面的人都被她的降落嚇了一跳,視線幾乎都集中了過來,然而希沒有看周圍的目光,只是走到了想轉身走進店裡卻因為騷動轉回身的男人面前伸出了手。
「給我。」
「...什麼?」
「剛才,你收錢了吧?」即便像他這樣的小角色或許並不知道她是誰,但能夠坐在日輪身邊,並且就這麼跳下來的人...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便有一堆人出現在了希的周圍。
「怎麼了嗎?鳳希大人。」為首的是吉原百華的首領月詠,即便是她也單膝跪地,恭敬的詢問著她的情況。
希和鳳仙不同,她即便不經常在吉原,卻有權力,而她用權力經常做的事,就是維護弱勢的遊女,因此她們對她是感激以及發自內心的尊敬。
更重要的是,鳳仙不會管。
只要希沒有想要吞下吉原這樣的想法,不管她做什麼鳳仙都不會干涉,也因為瞭解希的性格,他知道希不會有想要解放吉原這樣的想法。
而且...他對稀有收養之恩。
所以他肯定希不會與他為敵。
「沒事,你們退下吧。」場面太過龐大已經讓對面的男子眼中生出了些許恐懼,希微微側臉對月詠說道,等周圍百華的人消失之後她繼續看著男人。
男人幾乎是瞬間將懷裡的錢掏了出來,放到了她的手中,然後毫無骨氣的跪了下來。
「這是全部?我指的是包括以前的。」
「...以前的...」 看著他結巴的樣子希就知道恐怕是被私吞了。
「求大人饒我一命,我會拿來的,就算是我的全部家當也...」
「我並非是要定你的罪。」希已經知道了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也知道這樣的人是最好控制的。
「而且我要你繼續收下去,用你以前的說辭騙他也沒有關係,只是收來的錢全部交給我就可以了。」
聽著她的話男人抬起了頭,然後連忙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做的。」
「那麼我下次會來取的。」他不會逃的,因為會有百華監視,除非他不要命了才會走。
希轉過身,然後重新跳回了高樓之上日輪所在的地方,將收來的錢放在了盤子上。
「收起來吧。」
「小希,你做了多餘的事。」
兩人同時開口,卻是截然不同方向的話。
「是不是多餘的事,是由我來決定的,日輪。」希很少在日輪面前動用權力,因為之後的日輪展現出的是和江華極像的母愛,也是因為她希才會經常來吉原。
「存著吧,總有一天,你們會用來當成酬金的。」
日輪微愣,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而希沒有再開口,推開門走進了屋子。
她換下了身上的和服,穿上了白色繡著金線的功夫裝,黑色的髮絲散落下來就這麼披在肩頭,最後便是一把黑色的傘。
吉原之外是太陽照射的到的地方,的確夜兔害怕陽光,但希卻很喜歡陽光,因為很溫暖。
每次到地球的時候她都會買一些吃的東西回去,即便神威對地球本身沒什麼興趣,但對於一些吃的還是很感興趣的。
說到食物的話,希也喜歡甜食,只是比起芭菲這樣冰涼的甜品,她更喜歡剛打出來包著豆沙的麻糍。而且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吃冰。
很快她便拎上了一大袋的食物,撐著傘走在路上。
想要回到春雨並不麻煩,只需要給阿伏兔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希單手掏出了手機,另一隻手中還拿著熱乎著的麻糍團,她輕輕咬著團子,手指按著按鍵找出了阿伏兔的號碼,就想要撥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那邊的人讓一下啊啊啊」有騷動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帶著男人有些撕心裂肺的聲音。
希抬起頭看向騷亂的方位,略微愣住。
是記憶中的銀色,騎著一輛似乎失控的小電驢,就這麼向著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周圍是逃散著的人群,一個不注意希便被躲著的人撞了一下,她手中的東西本就多,手一滑手機便應聲而落。
他沖過來的很快,希下意識想要讓開身子,就聽到少女中氣十足的一聲「銀醬別怕我來救你阿魯」一隻巨型犬便出現在希的視線之中,就這麼迎面撞上了小電驢。
於是希就看到失控的電驢飛上了天空——連帶著它所載的銀髮男人。
最終男人先落在了她的面前,揉著腦袋說著「啊啊,真危險,終於停下來了」坐起了身。
然後是巨大的「碰——」的一聲,電驢掉在了地上,伴隨著細微的「哢——」的一聲,正好就這麼壓上了她的手機,讓它碎成了兩半。
希蹲下身子伸手想撿手機的動作一頓,表情漠然,抬眸靜靜的就這麼看著面前變了臉色的銀髮男人。
....
——————————————
——嗯哼?
作者有話要說:
希:這見面讓我有點意外?
第74章 第六十六訓
「那個...弄壞你的手機真的很抱歉!」
小小的客廳之中,希看著面前銀髮的男人雙手合攏對她來了一個超級大的鞠躬,連帶著聲音也是超級的大聲,給她賠著罪。
面前的桌子上放著的是她損壞的手機,看上去真的是分成兩半斷的很徹底。
她的手機是特製的,這才能夠聯繫到在身處宇宙的阿伏兔他們,若是換一部手機的話,便無法做到了。
看樣子這段時間她是無法回到春雨去了。
希略微歎了口氣,然後她的視線看向坐在銀時身旁橘發的女孩,此時她正在吃著她買給神威的零食。
從她坐到這裡時對方的目光就全程的看著她手中的袋子,藍色的眸子之中都快把渴望寫出來了,所以當時她就問了一句「要來一點嗎?」。
結果就是鼓鼓當當的袋子迅速癟了下來,儘管坐在她身旁帶著眼鏡的小哥一直在阻止她,但現在裡面似乎只剩下一些不能生吃的菜了?
胃口大的這一點,還真的和神威一模一樣的呢。
說起來他們一直都是過著這種吃不飽的生活嗎?
希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跟著他們來到這裡了,銀時見到她的時候沒有震驚或呆住的神情,只有弄壞了她手機的心虛。神樂倒是沒有認出她來,畢竟她們當初相處也不過幾天而已。
其實這對希來說不是壞事,只是結果最後開始擔心起他們的人是她嗎?
「總之,我一定會負責的!」銀時看著她神色認真,讓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略微歪了歪頭。
「恩?」
「所以阿銀我有一個認識的非常厲害的老頭...機器大師啦,他一定能幫你修好手機的!」他說的一臉信誓旦旦,態度誠懇到無法拒絕。
「那就...拜託了。」希點了點頭「可以的話,可以給我推薦一家好的旅店嗎?」
她暫時沒有回春雨的打算,修理這種事她也知道不是一兩天就能玩完成的,不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神樂便極為興奮的問了句。
「哎?大姐姐你沒有住的地方嗎?」
「本來是打算打電話讓夥伴來接來著....」
「大姐姐你沒有住的地方的話可以住在這裡的阿魯。」希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對方接了下去,神樂單腳踩在桌面拍了拍胸脯,但視線卻依舊盯著她的袋子。
當然不止是她,就連另外兩人也同樣看著裡面的...肉。
希:「.....」
她真是服了這群人,連她袋子裡最後的那點東西都不放過嗎?
說起來他們是有多久沒吃肉了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不過反正她也回不了春雨,不吃掉的也是浪費了。
「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廚房在哪裡嗎?」
她的話音落下,就看到對面三人擊了個掌,同時喊道「萬歲!」
「......」
你們這是什麼時候達成的共識?
恩?
「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帶著眼鏡的少年脾氣極好,然後一個個指了過去給她介紹。
「我是志村新八,那是我們的老闆阪田銀時,唯一的女孩是神樂,我們是萬事屋。」
「萬事屋?」
「恩,就是什麼工作都接的地方。」
「噢」希的眸子看向三人,然後伸出了手「我叫鳳希,叫我希就好。」
「鳳希小姐嗎?以後請多多指教!」新八和她的手握過,而神樂也帶著她名為定春的巨型愛犬過來和她拍了掌。
「阿銀我就先把手機送過去修理了,記得給阿銀我留口飯啊!」一直坐著的銀時則是拿起了桌上破損的手機,和他們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阿銀不來打個招呼嗎?」
回應新八的,是門關上的聲音。
希看著對方關上門的身影,多少也知道原因,但是這樣就說明她沒有將她當成曾經的阪田希吧?
反正她們的相處也不會太久,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這樣就好。
希走進了廚房,發現雖然裡面什麼都沒有,但設備還是很齊全的,而且倒是不缺米。
她看了看袋子裡留下的食材,若是他們四人的話,也只夠吃一餐吧?
「怎麼了嗎?」
從她走進廚房之後神樂就一直蹲在廚房門口盯著她,這一次不再是看肉,而是看她。
「你...是希姐吧?」她藍色的眸子看著她,即便這麼問著卻極為堅定。
其實希多少有點驚訝,她還以為對方已經忘了她,或者說因為那段時間正好是神威離開的時間所以讓她印象深刻嗎?
不過更讓她意外的是神樂沒有提到神威的話題,而是在希略微點頭之後就撲上來抱了她一下。
「果然像媽咪說的一樣,希姐長大之後是個美人呢阿魯!」
...所以重點是這個?
然後她就蹦跳著走出了廚房,一路哼著愉悅的小調。
希繼續手上的動作,因為在春雨她沒有多少特別的事的緣故她便開始自己著手做一些吃的,一個是為了調和自己的口味,另外一個就是自從神威某一次吃到了她做的食物之後就經常提這件事了,希近年開始短間隔的來地球也多少有這方面的關係。
所以很快一桌的菜就準備完了,因為怕他們偷吃希甚至沒有將做好的飯菜放到外面的桌子上,等全部完成之後才一個個拿了出去。
最後一道菜放在桌面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三隻趴在桌上口水都快掉下來的場景。
而她坐下之後,三隻的目光瞬間看向她,如狼一般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不過那是一種等待她號令開吃的渴望神情。
希「....」
「請用」
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面前三人便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反正連她都快看不清他們筷子的運動軌跡了。
「喂喂,誰才是老闆啊!老闆應該多吃點的不是嗎?」
「不不不,正是因為老闆才要謙讓員工不是嗎?老闆才應該少吃點。」
「就是阿魯,這桌菜又不是老闆,身為和希姐同族的我才應該多吃點。」
「同族?」
「對啊!」
搶食的兩個男人一愣,就這麼直直盯向希一會,僅一瞬又開始了搶奪。
「這可不是同族的見面大會!」
「喂神樂!我們就恍神了一會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於是全程沒有拿起筷子的希就這麼看著他們就像幾天沒吃飯一般狼吞虎嚥的吃著桌上的菜。
她是真的,對於這種場面有些愣啊。
「你們...很久沒吃飽了嗎?」
食主開口,他們自然很給面子的回話了。
「是啊!都怪銀醬阿魯,我來到萬事屋就沒有吃飽過阿魯!」
「喂喂,別把什麼都推到阿銀身上啊!說的好像阿銀我吃飽過一樣!」
「別說吃飽了,我連正常的工資都拿不到。」
他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吵著,但語氣之中卻沒有真正多少的抱怨,甚至這樣的吵鬧帶著幾分溫馨。希的表情不知不覺就柔和的下來,卻也已經做了決定接下來幾天再給他們做幾頓飯。
就當是住在這裡的酬勞吧。
他們吃的歡,倒也沒忘記給希留下一些食物,她本就不似神威或是神樂有這麼大的食量,所以也是吃飽了。
收拾的事沒有由她來做,三隻合作著做完了,所以最後希就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喝著茶看著電視。
然後銀時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這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也很安心,然後她就聽到了銀時的聲音。
對方的話簡明扼要,卻讓希側過了臉。
「哎?把和室讓給我?」
「損壞了你的手機讓你不能回去本來就是我的責任,所以怎麼能讓你睡沙發呢?」
的確對方說的沒有錯,她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最後等她躺在了榻榻米上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總覺得...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結果就是第二天希快到中午才醒了過來,換好衣服走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從沙發滾到地上的銀時,不過他渾然不自知,依舊睡著。
她沒看到神樂的身影,大概也是還在櫃櫥裡睡著。
希上前幫銀時拉了被子,簡單的洗漱之後就走出了門。
現在的希也算是半個土豪,因為春雨不缺錢,吉原也不缺錢,所以她就更不缺錢了。
只是昨天身邊的錢都被她用完了,所以得先去銀行取一點。
她仰頭看了看光線變的強烈的太陽,這才撐開了身後背著的傘。
的確她怎麼看都不像夜兔,柔和的太陽對她來說反而有些好處,只有太過於灼熱的太陽才會讓她受不了,因此初晨的時候她都不會撐傘,只有中午和下午才會撐。
銀行之中的人有點多,希也是排了一會隊才取到錢,然後將之放進錢包之中就打算出去。
「把手舉起來!把你們的錢包都交出來!」
聽到這句話的希一頓,神情微妙。
這裡以前有這麼不安定嗎?
她的視線看向了拿著槍支的強盜,隨著周圍的人蹲下了身子。
不過其實這些強盜人倒不算壞,看上去沒有傷人性命的打算,當然希沒有交出錢包的打算。
然而意外還在後面。
前方傳來了一聲驚呼,一個腦袋套著絲襪的強盜手一滑,手中的東西就落到了地上。
那是一個閃著數字的球,緊接著就是強盜自亂手腳的恐慌的聲音。
——炸彈嗎?
希略有些無語的看著餘下的人慌不擇路的向外跑去,因為現在這種東西實際上傷不了她所以她並沒有多少慌亂,打算看准空隙逃出去。
下一秒她身子突然猛地被抱住,想要動的動作也被完全抑制住了,只是因為分外熟悉的氣息讓她沒有將對方推開甩出去。
那人抱著她,猛地衝破了一旁的窗戶,玻璃碎開在四周,對方將她整個護在懷裡,她甚至看到四散開來的玻璃劃破了他的衣服。
——爆炸聲響徹耳際,火光沖起的瞬間帶著極為耀眼的紅色,印染上了她的瞳孔,她感到抱著她的手臂似乎有些顫抖,卻是抱得很緊,就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樣。
兩人在落地的瞬間向前滾了幾圈,對方始終護著她的腦袋和身子讓她連擦傷都沒有,只是即便逃出了爆炸的範圍對方也沒有鬆開她,就好像將這個動作定格了一般。
「阪田桑?」她輕輕喚了聲對方,明顯感到他的身子一僵,下意識鬆開了手臂放開她。
因為是躺著的姿勢兩人都先是坐起了身子,分開之後便能看到對方的臉。
銀時的身上有沾染上火光的焦味,滾過地面的衣服此時也是一身的灰。
但最讓希看的清晰的,是印刻在對方血色眸子之中還未消散的恐慌。
————————————
——你在害怕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阿銀:怎麼會忘。
第75章 第六十七訓
曾經在這個世界發生過很多事。
在她的印象裡最深刻的,大概是屬於戰場的硝煙、血的味道,以及爆炸時印滿眼眶的紅。
希伸出手,下意識就幫對方擦去了臉上的灰,有一瞬間她從對方赤色的眸子之中看到懷念,而她在對方伸手想抓住她的手之前開了口。
「阪田桑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銀我只是路過啦。」銀時升起的手一頓,他別過了腦袋揉著自己亂糟糟的腦袋這麼說道。
明明她醒來的時候對方還在睡吧?怎麼看都是跟著她來的啊。
希也不揭穿對方,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伸手拉起了對方。銀時本身也並沒有受到傷,就是多了層硝煙的味道而已,接著就是警車的聲音,以及用喇叭擴大的男聲。
「喂!讓開,新選組!」
穿著黑色制服的一群人出現在視線,走進銀行的時候倒是路過了他們身旁,然後就有人在他們面前停下「什麼嘛,你也在啊。」
「什麼叫我也在啊,你們來的也太晚了吧?還叫員警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稅金小偷江戶才這麼不安定啊喂!」銀時揪過了對方的領子,一雙死魚眼這麼瞪著對方。
「你說什麼!」黑髮的男人也同樣揪住了銀時的領子,兩個人的腦袋幾乎撞到一塊去,就這麼莫名的吵了起來。不過兩人都有分寸,很快就鬆開了對方,然後銀時轉身抓住了希的手,帶她離開了這裡。
雖說經過了這麼一件事,但對希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是來幹什麼,對銀時道「要一起去街上買菜嗎?」
「既然你這麼說了,阿銀我就勉為其難的一起去好了。」他說著單手扣著鼻子,在希身後有些漫不經心道。
「那麼有什麼想要吃的嗎?」希看著周圍的小攤,這條街的食材還是挺豐富的,一眼望去眼花繚亂,因為現在不確定他們的愛好,她開口問了。
「糖水雞蛋」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甜食呢。
希想著轉身走進了一旁的店,開始挑選起雞蛋,因為並不怕多,她買了滿滿一袋,隨後放進了銀時的手中。「雞蛋很容易碎,要小心哦。」
「恩」
其實男人陪女人逛街充當的便是拿東西的角色了,這一點上希倒是毫不猶豫的就把他這麼用了。
只是希總覺得有些不放心這只銀毛,又再次重複了一遍「注意拿穩了哦,如果...」
如果再像上次一樣漫不經心的話,又會碎一地的哦。
小的時候在私塾,出去買菜就一直都是她的任務,一些時候銀時也會跟她一起,雖然說著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但到了最後也不過是幫忙拎袋子。
第一次對方拎雞蛋的時候,就因為不小心而打碎了一袋子的雞蛋,最後當天的糖水雞蛋就泡湯了。
希頓住了音節,不過一瞬又找了回來「如果不小心掉下的話,會全部碎掉哦。」
每次到一個世界的時候,對於那個世界的記憶都會變得清晰,即便是那些她曾以為忘記的東西都會在不經意間蹦出來。
她本來以為作為阪田希的那段時光她早已忘盡,但在重新接觸到阪田銀時的時候這些記憶就像是復蘇一般全部湧回了大腦。
不是壞事,卻也不是好事。
「阿銀我知道啦。」銀時接過了袋子,語氣之中倒是認真,然後繼續跟著希走向下一個地點。
「喲,這不是銀時嗎?你會來這種地方還真是意外呢。」女聲的傳來讓兩人偏過了腦袋,就看到了一個抽著煙的婆婆站在兩人的不遠處。
「什麼叫阿銀我來這種地方很意外,我以前經常來的好不好,不不不,其實現在也經常來。」銀時這麼說著,有幾分努力讓自己的說辭聽起來可信的感覺。
而對方顯然忽視了他的話,將視線放到了希的身上「沒有見過的面孔呢,銀時你又去哪里弄來的女人?」
聽到對方的話希一頓,看向銀時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喂婆婆,不要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啊,這是我們重要的金...不,客人。」
所以就是金主了吧?
「是嗎?」婆婆抖了抖煙灰,然後走上前,對希道「我是登勢,是這個傢伙的房東,就住在他家樓下,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店裡坐坐。」
「恩,我是鳳希,請多指教。」雖然不知所謂,但希還是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目送著對方離開。
「走了」她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銀時從她身側走到了她的前方,不過他們沒能繼續下一個地點,因為有人站在了他們面前。
對方一副僧侶的打扮,因為帶著帽子希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到一頭柔順的黑髮垂在他的肩頭。
「銀時,你跟我來。」對方這麼說著,一把拉住了銀時的領子就拐進了一旁的小巷,希最後看到的就是銀時下意識護住了手中雞蛋的樣子。
即便沒有看到對方的臉,希也知道那是桂小太郎無疑。
她沒有跟過去,則是走向了一旁的小攤等他們。
而銀時和桂也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就從小巷之中拐了出來。
比起一開始銀時看到她時的些許淡然,桂的目光就比較灼人,似乎確認一般視線在她身上繞了一圈,然後開始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我是桂小太郎,是一名攘夷志士,同時也是銀時的朋友。」
希點了點頭,用同樣的方式再次自我介紹了一番,對於他所說的 「攘夷志士」倒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不過他離去的很快,似乎就是為了和她見一面才出現,其實這麼說也不對,因為就是剛才穿著黑色制服的員警突然出現,似乎在追他的感覺。
「真的好麼?」看著桂和真選組的人浩浩蕩蕩的跑遠,她歪頭看向了身旁的銀時。
不過此時對方依舊保持這小心護著雞蛋的樣子,略有茫然的看著她「哈?」
希看著他頓了兩秒,最終無奈輕笑,只是事情遠沒有她想的結束,等一個有著紫色長髮忍者打板的女子叫著「銀桑」而撲向銀時的時候,她突然就明白了登勢婆婆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而銀時雙手護著雞蛋的姿勢不變,飛起就是一腳。
「......」
「總覺得,阪田桑身邊還真是熱鬧呢。」有這麼多的人,應該不會寂寞了吧?
「是麼?」銀時的視線劃向一邊,然後再次抬步走在了前方。「比起這個快點買東西吧,阿銀我快餓死了。」
「嗨嗨」
等兩人滿載著回到完事屋的時候,對上的是神樂略有怨念的雙眸「希姐,你去買東西都不帶上我阿魯。」
希聞言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笑了笑「下次帶你去。」
事實證明對方還是很好哄的,聽到她的這句話便一掃怨念,討論起今天吃什麼的話題。
菜色很豐富,即便有了昨晚的一餐萬事屋三人還是吃的狼吞虎嚥,糖水雞蛋作為餐後的甜點新八表示吃不下了而沒有吃,神樂不知道銀時用了什麼哄騙的方式也沒有和他搶,最後一碗糖水雞蛋都歸了銀時。
下午的時間萬事屋並沒有接到委託,不過這顯然也是常事,三個人各站一地坐在個自的事。
銀時的手中是一本漫畫,新八看的是雜誌,神樂拉著希看電視,雖然內容她並不是很感興趣。
然後她就打過招呼進合室睡了午覺。
不過等她醒來的時候,銀時已經不在萬事屋裡了。
「銀桑肯定是去哪喝酒了啦,不用擔心,他自己會回來的。」她問起的時候新八這麼說著,神樂也沒有多少的擔心,可見對方的確是經常這麼做的。
希一開始也沒多在意,不過等到晚上新八告別回去,連神樂都準備睡的時候,她看了看時間最終還是走出了門。
只是覺得,不能不管。
儘管問了神樂銀時經常去的地方,但她在樓下登勢婆婆的店裡就發現了對方。的確就如新八所說的在喝酒,此時他的臉上帶上了紅暈,輕微的打著嗝。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上前抽走了銀時手中的酒杯,讓對方茫然的眼神看了過來。
「阪田桑?」希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伸出了兩根問他「這是幾?」
而銀時只是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沒用的,他已經喝醉了」一旁傳來登勢的聲音「我正在犯愁怎麼讓他回去,既然你來了,就把他帶回去吧,我們店裡可不留客人。」
希頓了兩秒,歎了口氣之後對銀時伸出了手「來,你該回去了。」
她的話音落下,銀時似乎一愣,隨後便伸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
銀時很重,但對希來說不成問題。她帶他回到了萬事屋中,走進了合室,將他放在了榻榻米之上。
神樂已經睡下了,所以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微淡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因為帶著銀時不方便開燈希也就只借著月光做完了這些事。
希幫銀時蓋好被子之後便想起身,然後她感到手腕一緊,已經被對方握緊。
「希」
他的聲音細微卻帶著明顯的眷戀,讓希的心微微一顫,她猛然發覺,從他們見面到現在,對方始終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這是第一次。
銀時月光下的面孔閉著雙眸,似乎只是說著夢話,她知道對方多少對她有所試探,想要驗證她是否是阪田希。
只是她....終究有了改變。
並非不是阪田希,而是不能是阪田希。
她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對方握的很緊,完全掙脫不開。
「阪田桑,你還醒著嗎?」
看著對方毫無反應的姿態,希抬頭看著窗外的圓月,略有發呆。
最終寂靜無聲。
——————————————
——約定,忘記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希:我用一章知道了你的人脈。
悠于 2017-4-10 19:06
第76章 第六十八訓
希的腦袋有點沉。
但是這個感覺十分的熟悉,身上即冷也熱,隱隱傳來的就是無力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是帶來的後果並不怎麼好。
——她大概又發燒了。
迷糊中希感到周圍有些嘈雜,然後就被放進了溫暖的被窩之中,腦袋上也搭上了毛巾,之後聲音才小了些,讓她可以安心的睡去。
沉睡中似乎有指腹劃過她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描繪,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就像是曾經有這麼一個人經常做著這件事,帶著些愧疚,帶著些珍惜。
她想要睜開眼睛,沉重的眼皮卻並不允許她做這件事。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合室之中卻只有她一個人在。
不過很快就有人拉開了合室門,將水和藥放在了枕邊,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松了口氣的調侃道。
「我說,你真的是夜兔嗎?這麼容易就發燒了。」
希坐起身,拿下了在額頭的毛巾回答:「那個...的確我從小身體就不怎麼好。」
她實話實說,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水和藥服了下去。
對面忽的沒了聲響,稀有些疑惑的抬頭,就看到銀時錯開了她看過去的目光。
「那個...阿銀我昨天喝醉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聞言希垂下了眸子,看著杯子之中水泛起的波紋,輕聲回應「沒關係。」
昨天的話,她也有責任。
這一切雖然可以用她的身子弱作為藉口,但是對方多少也有察覺到才對。
——並非是她不能掙脫,而是她心軟了。
但是就算對方有所懷疑和猜測,大概也是不能輕易定下結論的吧?畢竟現在的她,和那個時候有太多的不同,只要她不承認,對方也拿她沒辦法。
而且,也不能承認。
只是,為什麼到了現在屬於他的記憶開始不斷的湧回來了呢?
是因為曾經在這個世界的她,是那麼的弱小。
弱小到她一個人的話便活不下去,弱小到只能依靠他人的保護,弱小到...不管是誰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那種沒有力量的無力感,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還有另外一個理由的。
因為銀時是除了薩菲羅斯之外與她相處時間最久的人,與薩菲羅斯血脈相連的感覺不同,他和她本就毫無關係,卻一直保護著她。
這比任何一個世界所感受到的被保護的感覺都要強烈。
——不行。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的時間本就不多。
她現在所期望的,是用時間讓他們忘了她。本來她的打算,就只是在最後幫上一點忙而已。
「但是,阪田桑總是喝這麼多酒嗎?這樣可不行喲,對身體不好吧?」
聞言銀時瞪著一雙死魚眼看向了她「沒辦法,沒人管所以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他說著,似乎加重了語氣「喝的再醉都沒人管哦!」
希想了想,的確不管是新八也好或者神樂也好,對於銀時宿醉這件事都似乎習慣了一般,都沒有勸誡的打算。
「但是一定有人說過你吧?」若是說沒有任何人勸過他希是不信的,最多是他不聽罷了。
「他們怎麼可能管得住。」
「所以就是阪田桑你自己不聽吧?」
兩人默默對視,最後銀時低下頭似乎歎了口氣「不用叫我什麼『阪田桑』,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將杯子放回了盤子,然後站起了身。
「相對的,我也能叫你的名字吧?」
希抬起頭,銀時已經轉過身,拉開了合室的門走了出去。
之後進來表示慰問的是新八和神樂,兩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微妙,然後神樂先開了口「希姐,銀醬雖然什麼都不行,也很廢柴經常宿醉,但是是個好人阿魯。」
「沒錯,銀桑...是個好人。」
「沒錯沒錯,是個好人阿魯!新八唧,快多想點銀醬的優點出來啊!」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想不出來了啊。」
「什麼阿魯!明明是新八唧說要是希姐留在萬事屋的話我們的伙食就不用愁了阿魯!」
「所以為什麼要我想啊?!神樂醬偶爾也動動腦幫忙想想啊。」
希:「....」
所以...他們真的是來表示關心嗎?
希抬頭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察覺到她的動作兩人的都止住了聲音,略有關心的詢問。
「希姐,現在還有點不舒服嗎?」
「恩,稍微讓我再睡一會。」她說著躺會了被子中,兩人見此也是起身準備出去。
「對了神樂,可以幫我問一下,我的手機什麼時候能修好嗎?」
「恩」對方應了下來,跟新八一起出去並關上了門。
連他們都看出來的事,她現在才察覺到嗎?
還是說已經在其中所以察覺不到了呢?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離開了。
•
第二天的時候希的身體就已經好了很多,銀時他們似乎接到了委託全部都出門了,她一個人在萬事屋也待不住,所以打算去街上逛逛。
說起來,這個江戶她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即便是萬事屋所在的街道,似乎都有這麼大了。
她乾脆將這條街道都逛了一遍,將想吃的東西都吃了一遍。至於帶回萬事屋的東西,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再買。
只是途中經過熱鬧的人群時似乎被誰撞了一下,等她到下一家店準備買東西的時候,就發現錢包已經不在身上了。
發燒發到連錢包被偷了都不知道了嗎?
希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的想到。
她在不使用力量的情況下只對對她不利的攻擊有反應,更何況是在她燒剛退還有些虛弱的情況下。
本來錢包裡面也沒幾個子了可以不用去找,壞就壞在裡面有她和神威合照的照片。倒不是說想讓神威和她合照有多難,只是那張照片是唯一一張他們以幼年姿態合的照。若是這張照片弄丟了,就有些可惜和心疼了。
所以還得找回來啊。
要找到偷走她錢包的人並不難,即使只有一瞬,擁有王女大腦的她還是記住了對方的特徵。
不過找到對方的時候終究有點晚了,他在取走錢包裡的錢和銀|行卡之後就把它順手丟了,先不論丟在哪,錢包有沒有被當成垃圾回收掉還是一個問題。
最終對方在希的威脅之下帶著她走到了他丟掉錢包的地方,果不其然已經不在了。
事到如今再留著對方也沒有什麼用,希揉了揉太陽穴,取回了□□和掏走了對方的錢包之後就放他走了。
她的心情變得不太好,她站在了對方丟掉錢包的地方,轉動著手中的傘連帶著身子也轉了一圈。她多少還有僥倖的心理,想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可能在,然後身後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小姐,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側過頭,看到的就是武士打扮的大叔,手中拿著的,就是她的錢包。
「的確是的」希走上前,從對方的手中取過了錢包,在看到裡面的照片完好無損時松了口氣。對方知道錢包是她的希並不意外,因為錢包裡面有兩面,是兩邊都能放照片的設計。
一邊是她和神威幼年時期的照片,另一張就是最近和神威阿伏兔一起拍的合照。
「謝謝你」她說著對大叔露出了一個微笑「不過你為什麼知道我會來找呢?」
「不,最初是不知道的...」他說著,視線似乎有些飄忽,跟隨著他的視線,希的眸子看向了不遠處靠在屋簷下的人。
此時的太陽正是迎面照來,讓面前的男人有一半站在黑暗當中,只是身上穿著的和服上繡著的金色蝴蝶似乎要飛出來,有淡淡的煙味縈繞,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的目光在看清對方的臉時頓住,似乎想到了什麼,希抬起手,揚了揚手中的錢包。
「我的錢包裡本來有三萬日元,可是現在空了哦,是那邊的小哥拿走的嗎?」
「什麼!那個錢包我們撿到的時候就已經髒兮兮的了,怎麼可能還有錢!」男人還沒開口,一個金髮的妹子倒先跳了出來,有些炸毛的開口。
「就算裡面本來就有錢,也不是我們拿的啊!」
「這種事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呢?」希的表情略帶上了些許純良,還歪了歪頭。
「我們能還你丟的錢包就應該戴恩戴德了,你知不知道晉助大人可是在這裡等了好....」久。
她的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便被人打斷了。
「武市,給她。」是記憶中的聲音,但是比以前更沉了,甚至帶上了些許沙啞。
聽到他開口,站在她身邊的大叔倒是十分愉快的掏出了錢遞給了她。
毫無負罪感的收下了對方遞過來的三萬日元,希再次對站在影子下的男人招招手。
「謝謝」
她轉身離開,向著街道的方向。
身後傳來的,就只有金髮妹子傳來的憤憤不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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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便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高杉晉助:一見面就敲詐老子。
——————
最近的作說是不是歡樂了很多呢=V=
其實對於現在的銀時和高杉他們來說,只要她還活著就好,暫時不會去強迫她什麼,所以這個狀態已經是最好的現狀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們所說的掉馬甲的意思【躺倒】
番外銀時已經用簪花證明了那並非幻覺而是真實,所以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希便是希,不是希的話就不會出現說讓他活下去這樣的話了吧?
只是他們也知道哪裡不一樣了,所以他們覺得若是希覺得這樣好並有了新的歸屬的話便也是好事。
當然這個前提是並不知道希的壽命的情況下....
第77章 第六十九訓
回去的路上希買了新的錢包,將照片轉移之後,就買了東西回到了萬事屋。
此時已是太陽落山,銀時他們也已經回到了萬事屋之中,所以她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做晚飯。
雖然一改以前的爭搶風格吃的很是文靜,不過相對的一頓飯下來很是安靜。
「你的手機,明天就能取了。」用餐結束的時候,銀時這麼對她道。
希點了點頭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取嗎?你說對方是機械大師吧?我有東西想拜託他。」
她的要求對方自然不會拒絕,不過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一隻白色的不明生物就來到了萬事屋,似乎是有委託的樣子。
所以希要了位址沒有讓銀時跟她一起去,畢竟她想拜託那位機械大師的事,多少也不想讓他知道。
要找到銀時所說的機械大師並不難,倒是對方在聽到她要取的東西時多看了她幾眼,便將手機遞交給了她。
「那麼,別的想要拜託的東西是什麼?」
「我想拜託你幫我建造兩把槍」她照著印象中雙槍的樣子畫出了圖紙,給了這位名為源外的機械大師。「但是材料的需求稍微有點高。」
她想要的雙槍,並非裝彈,而是裝火焰。
解壓火焰,需要的材料要求會很高。
「有鐵嗎?」她問,對方點了點頭,便將一塊不大卻堅硬的鐵放入的她的掌心。
冰涼堅硬的鐵入手,希的掌心便燃起了白色的火焰,伴隨著溫度的升高,沒過多久便將鐵融化。
「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看著對方驚訝的目光,略有遲疑的問「你能做出能夠容納這個火焰溫度的槍嗎?」
「可以試試,但是不一定成功。」
希點了點頭,他既然這麼說就說明總歸是有一點辦法的,而且她並非是一定要,只是能製作出來的話她便有武器罷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來取呢?」
「你什麼時候能夠做完呢?」希反問。
「我會儘量做出來的,但是時間不確定,你可以多來看看。」
「好」希應了下來,留下圖紙之後便轉身離開。
不得不說這位機械大師的手藝還是可以的,破碎的手機按照原來的形態恢復了過來,甚至看不出原來破碎的痕跡。
當初晶片多少也有損壞,但她打開通訊錄的時候卻發現記錄都還在。
她多少對雙槍的製造多了期待。
找到了阿伏兔的號碼之後希播出了電話,很快那邊就傳來了阿伏兔的聲音。對方先是抱怨了最近打不通她電話的事,聽了希的解釋之後也是無奈歎氣,最後在聽到希說要回去的時候這麼回到。
「現在回來嗎?我記得的確最近有一群地球的武士和春雨合作了,到時候倒是可以把你一起接過來...算了,我還是自己過來吧。」
「武士?」
「對哦,反正我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
希略有怔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加快了回萬事屋的腳步。
果不其然一個人都不在,直到晚上的時候,萬事屋的門才被重新打開。
被新八帶回的銀時渾身是血,幾乎染紅了整件衣袍。希一愣,便快速走上前接住了昏迷過去的銀時。
「新八,給我醫療箱。」
她的聲音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語氣之中卻有著明顯的命令的感覺,讓新八下意識就回了一句「好」便去找醫療箱了。
將銀時放到合室,她用晴屬性的火焰包裹住他的傷口略微治療了些許,在新八找到醫療箱遞給她之後便收回了火焰。將傷口處理好並用繃帶包裹住之後,希幫銀時蓋上了被子,這才抬頭看向了新八。
「發生了什麼事嗎?」
對上希的眼神,新八一頓便將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從最近出現的試刀殺人魔幹掉了桂,再到今晚的戰鬥。
「紅纓?」她忽的想到了今天阿伏兔跟她說的事,就明白過來是誰做的了。
高杉晉助。
希沒有再問下去,站起了身。
窗外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極為嘈雜,是下了雨。
「那個...我能拜託希桑照顧一下銀桑嗎?」
「恩」
希應了下來,然後新八就走出了合室。
似乎不放心希一個人看著她,新八叫來了他的姐姐志村妙,的確是笑得很開朗的女人,只是她的手上拿著一把長刀。
這多少也有新八的意思,對他來說銀時的傷太重所以需要靜養,但若是與高杉晉助有關的,他一定會去的。
「困的話,志村小姐去睡一會吧,我先看著。」希對打著盹的志村妙說道,對方被叫過來的時候是深夜,會困是正常的表現。
「不,希桑才是,聽新醬說你的身體不怎麼好...」
「我的話沒事。」
希跪坐在榻榻米的旁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躺在上面的銀時。
志村妙一頓,便站起了身「好吧,銀桑就拜託你了。」
「恩」希點了點頭,就看到銀時似乎睡的不怎麼安穩而皺起了眉頭。
噩夢嗎?
那麼夢到了什麼?多少應該和高杉晉助有關吧?
此時外面微亮,不是初晨卻因為下雨所以光線微亮。
她伸出手,撫上了銀時的眉間,想要扶平他皺起的紋路,然後對方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驚醒,他的眸子之中還帶著些許驚愕,就這麼直直對上她的眸子。
「你醒了」希說著,收回了自己的手。
對方看著她沒有移開視線,似乎有些茫然,希撫上了對方的額頭,再碰碰自己的額頭,確認對方沒有發燒之後再次開口。
「身體感覺怎麼樣?」
對方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然後合室的門便被打開了。
「啊啦,已經醒了嗎?」志村妙看著睜開眼的銀時這麼說道。
再緊接著,就是門外傳來的「有人在嗎?」的聲音。
前來的藍發少女是有委託,內容便於紅纓有關。
希沒有聽多少,手機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看了來電一眼,便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是阿伏兔。
他告訴了她碰面地點,讓她差不多可以過去了。希應了下來,也是打算去和銀時告個別。
「高杉他...準備將江戶陷入一片火海。」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希的腳步一頓,她想了想沒有打擾他們的談話,輕手輕腳的走出了門。
她知道高杉晉助會變得瘋狂,卻沒想到對方會變的這麼瘋狂,明明...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他像是會這樣的人。
這次回去春雨的話,會碰到吧?
阿伏兔是架著小型飛船過來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名第七師團的團員,神威沒有跟來希也是松了口氣,然後便道。
「既然不急的話,阿伏兔先陪我買些東西吧。」
她現在兩手空空,這麼回去不太好,而且這邊既然不能面對面的告別,那麼多少留下一些東西再走。有阿伏兔在就不用擔心沒人拿東西這一點了,所要買的東西多的還是住在萬事屋的銀時和神樂喜歡的草莓牛奶和醋昆布,因為考慮到志村妙在,她就單獨買了一些吃的。
等她回到萬事屋的時候銀時已經不在了,她將東西放下並和志村妙告別之後就走下了樓。
「要走了嗎?」路過樓下的登勢小店時,抽著煙的婆婆斜靠在門邊,看向她道。
希停下腳步,點了點頭「恩」
「這還真是遺憾,本來以為終於有人能管住那只蠢貨,我也能定期收到房租了呢。」
希轉過頭,她知道登勢的意思,既然神樂和新八能看出來,沒道理這位會看不出來。
但她沒有再說什麼,回過了頭「走吧,阿伏兔。」
「總覺得你在地球做了了不起的事啊?」阿伏兔並非沒有聽到對方說的話,瞪著一雙死魚眼就看向了她。
「才沒有這種事,你想多了。」
「本身你去吉原以外的地方就很奇怪了吧?」
希的腳步不急不緩,手中的傘隨著轉動,上面的雨水四散了開來。
「所以並沒有奇怪的事喲。」
阿伏兔撓了撓後腦不再接話,安靜的跟在了她身後。
乘著飛船找到春雨那邊來的飛船時正在交戰,不過他們坐的飛船本就小,穿梭在其中然後成功的就到了巨型的飛船之上。
雨已經停了,因為光線並不強烈所以希收回了傘,阿伏兔的身上還掛著許多的袋子,讓周圍看著他的視線有些怪異。
「那是第七師團的副團長阿伏兔嗎?」
「那麼身邊的那位就是第七師團的公主了?」
當初鳳仙將她帶回第七師團的時候對她的態度多少就有微妙,然後到之後神威坐上團長的位置,她依舊在第七師團,而且所有團員對她的態度甚至比神威還要尊敬,所以漸漸的,其他師團的人便稱她為七團的公主大人。
「所以我的作用就只有這些了嗎?你也是團長也是,一個個就只知道使喚人。」感受著周圍的視線阿伏兔習慣性的吐槽,卻沒有真正實質的抱怨在其中。
而希的腳步頓下,看到了遠處正在戰鬥的人。
被天人包圍在其中的兩人一黑一白,桂的長髮意外的變成了短髮,而希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銀時的身上。
其實她很少見銀時戰鬥時的樣子。
就算以前在戰場,所見最多的也不過是對方帶著滿身的血歸來,他在她面前的時候,總是那副蠢樣。
親眼的見到的時候,便有了一種自心底升起的無名的震撼,似乎比起總是踏足戰場的夜兔,他才更像是這樣的存在。
有傘遮上了她的頭頂,阿伏兔站到了她的身邊。
「你在看什麼呢?」
看什麼嗎?
她看到的,就是桂和銀時同時向高杉晉助升起的刀。
以及那句「下次見面,我們就不再是什麼夥伴了。」
心情略微有些複雜,她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她所在的地方銀時他們看不到,但並不代表在同一艘飛船上的高杉也看不到,等他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們的視線就對上了。
「說起來要不是你這次在地球呆這麼久,我們也沒必要到和這群鄉下的武士一起回去吧?」阿伏兔抱怨的聲音在身旁響道,並沒有特意的降低音量,現在的他的確是對他們不怎麼看好。
希偏過了腦袋,看著阿伏兔變成了死魚眼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腦袋,然後轉過了身往裡面走去。
「走了」
希聞言跟上了阿伏兔的腳步,阿伏兔習慣性的放慢了腳步等她走到他的前面,經過了一段距離之後希頓下了腳步。
「阿伏兔」她轉過身,眸中帶著些許笑意的看著他「太小看武士的話,會吃虧的喲。」
——————————————
——他們很強。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到了現狀,有什麼感想?】
第78章 第七十訓
從春雨派來迎接他們的,是第七師團。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阿伏兔的第一句話便是「看來上面又把麻煩的事推給我們了」。
不過這麼一來便利的其實是他們,希並不怎麼喜歡和春雨的天人接觸,大概多少有點嫌棄,這也導致春雨的其他師團沒有多少人是見過她的,這才能把她傳的像傳說中的存在一般。
而且是第七師團來的話神威肯定是在的。
很快對面就出現了七團的飛船,所有人都開始做轉移的準備,人群聚集到一起之後,便有了鮮明的對比。
最明顯的地方有兩處,一個是希和阿伏兔所在的地方,另一處便是高杉晉助所在的地方。也只有他們兩處的形態最為相似。
「啊!是你!」站在他身後的金髮妹子率先開了口,希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看到就連其他幾個見過她的人都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
希看著他們略微歪過了腦袋,就從阿伏兔拎著的袋子裡取出了一盒糖,就走向了對方。
她的動作幾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希在高杉晉助面前站定,便將糖盒遞了過去。
「回禮」她這麼說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的眸子。
原本一對的祖母綠的瞳孔只徒留了一隻,卻比以前要沉寂許多。此時的高杉晉助沒有吸煙,雙手放在了袖子之間,並沒有動。
希略微歪頭,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接過去的時候,他伸出了手。
交接只需要一瞬間的事,然後希就轉過了身,回到了阿伏兔的身側。
此時的飛船已經靠上了七團的飛船,船體的震動帶來一陣暈眩的感覺,希抬手揉上了太陽穴,緩解著這股暈眩。
察覺到她這個動作的阿伏兔一愣,剛想開口說什麼,船艙已經打開。迎面而來的隊伍走在最前方的便是神威,他的臉上帶著熟悉的笑意,忽略了其他的所有人,對著希伸出了手。
「希這次去地球的時間還真是長呢。」
「恩」希應了聲,將手遞交給了對方,走下了艙門。
其實神威沒有比希高到哪裡去,兩人站在一起倒是分外和諧。
只是聽到她的回應聲神威略微一頓,接著道。
「又發燒了?」
「有麼?」其實她只是覺得有點暈有點困,所以連帶著聲音都有些沙啞。
大概是昨天一個晚上沒睡的緣故,她這麼想著。
神威伸出了手,極為自然的覆上了她的額頭。「看,溫度不是升高了嗎?」
「是麼?」
難怪腦袋會暈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神威一個打橫抱起,向著飛船裡面走去。
「阿伏兔,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喂喂!」阿伏兔在身後叫了兩聲,也沒有阻止兩人離去,撓了撓腦袋之後就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高杉晉助等人以及其他春雨的成員。
就算是接下來交給他,實際上他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啊。
恩,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抱怨一下已經走了的兩個人而已。
「看來傳言不是假的啊。」
「這位公主大人其實是神威的女人吧?」
周圍有些許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不過他們該幹嘛的都幹嘛去了,不過只是小小的八卦。
阿伏兔撓了撓腦袋,面色略有無奈。
情侶?
完全不是,即使幾乎就連七團內部都覺得他們應該是情侶,甚至連他自己都這麼希望,但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卻完全不是這樣的。
就算神威有這個想法,另外一個人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偏偏兩人之間,是希占了主導權。
嘛,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他現在還是先將身上的東西去放下吧。他想著,將手中的袋子交給了一旁的其他夜兔,拿下了掛在脖子上的袋子。
另一邊。
等身體完全放鬆下來之後,希就實質的感到自己的體溫有些高了。這本就是屬於第七師團的飛船,所以神威送她去的是她的房間。
然後就是一系列似乎重複很多次的場面。
她的房間最不缺的就是藥,而所在的位置神威很是熟悉。
其實神威並非不會照顧人,只是得看意願。
服下對方遞過來的水和藥之後她便躺會了床上,一個晚上沒睡加上發燒她此時最需要的就是睡眠。
之後的事就沒有她管的必要了。
所謂七團的公主,她的工作,就只是像當初答應江華的一般,呆在神威身邊。
——阻止他。
只是阻止的點略有不同。
「我們這個種族啊就是這樣,一直在不斷的自相殘殺著。」阿伏兔以前這麼對她說著的時候嘴角揚起了些許嘲弄的弧度,無聲的歎息。
那個時候的希便坐在他的肩頭,偏過了腦袋對他道。
「那麼阿伏兔,我在這裡的話,就儘量不讓他們死去,我答應你。」
對她來說在作為「鳳希」存在開始,阿伏兔就於她有恩,而這是她報答阿伏兔關係的唯一方式。
很多時候神威能為了戰鬥而殺同胞,這個時候希就會阻止他,即便是在他殺紅了眼時也能成功的阻止下來。
怎麼對敵人都好,但不要輕易的殺同族。這是希對神威的唯一要求,她束縛神威的也不過「若是想要否定我的話就打敗我吧」這一點。
除此之外,就是她的治療能力能夠把死亡邊緣的夜兔救回來,所以只要她在,傷亡的夜兔就幾乎沒有。
只是結果到了最後七團的成員對她都極為尊敬和感激,對她的話從來都是遵守。
最多的,還是因為她的實力。
七團這麼多年的任務,她不可能沒有出過手,即便她出手的次數能用一隻手就數過來,但只要她參與,便是真的大戰。
她的目的很純粹,只是救人減少傷亡而已,但能讓傭兵夜兔感到棘手,也就證明對方很強。
每次這個時候,她只要出手,就是壓制。
但七團也是秉著能不讓她出手就不讓她出手的原則,因為她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
僅僅就只是在下雨天著個涼,就會發燒。
所以七團不少的,就是退燒藥。
而七團的成員對待她的方式都是小心翼翼,才導致在其他師團看來她就是一個被保護很好的公主大人。 正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在外看來就是一個極其弱小的作為七團軟肋的存在。若是春雨想要除掉七團的話,她便會是首要控制的人員吧?
知道她壽命不長的,除了希本身之外,七團之中也就只有神威和阿伏兔了。
不到二十,它的意思並非是到二十,或許在二十之前就會因為衰竭而死亡。她現在的身體,也不過是靠著她的火焰而多少堅持了下來。她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想要堅持下去也不過是與江華的那個約定。
她在這個世界已經很滿足了,不管是以前重要的人亦或者是現在重要的人都好好的活著,這個世界的力量,她也多少已經拿到了。
希醒過來的時候思緒還不是很清晰,期間昏昏沉沉了幾次之後終於有些恢復了過來,然後阿伏兔告訴她她已經睡了兩天。
至於她買回來的東西,能直接吃的東西都早已被神威吃乾淨了,餘下的就算需要烹飪的食材了。
她的燒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燒過之後多注意就能避免,在地球這麼短時間的兩次算得上是意外,所以她很快就在七團活躍了起來,首要做的事就是先將餘下的食材做成食物。
結果這麼多的東西也不過只做了一桌,她就這麼看著神威一頭紮進食物之中,然後周圍的東西開始急劇減少。希就這麼支頭看著他,這樣的場景看得多的,也就不意外了。
而她的眸子柔和,顯得這一刻寧靜美好。
神威是她看著長大的,因為她經歷的時光所以理所當然的將對方當成了孩子。
面對他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多上幾分耐心。
九年....當初她與銀時,也是度過了九年的時光。
「怎麼了嗎?」
可能是她的瞳孔中的神色變得有些幽遠,察覺到這一點的神威開口問道。
希搖了搖頭回道「沒什麼」
「是這次在地球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有趣的事?
「你想知道?」她輕笑,想著是不是應該把她見到神樂的事告訴對方。
「現在不是特別想了。」神威將最後一盤食物吃下之後,合掌說了一句「多謝款待」,就站起了身。
稍微有點敏銳啊。
希也站起身,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春雨的事倒不用特別問他,因為交涉方面一直都是阿伏兔管的,想要知道的話只需要問他就可以了。
「呐,希」
「恩?」
「鳳仙旦那在吉原還好吧?」
聽到神威的問題希一頓,她知道他這麼問的意思,所以她回答「大概吧」
「你說,讓他成為家裡蹲的,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呢?」
希聞言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她知道神威真正感興趣的,並非是日輪。
神威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問了他真正想問的問題。
「如果我要取旦那的性命,希不會阻止吧?」
「恩,不會。」
鳳仙的確對她有恩,也是同族。
只是她回報對方恩情的方式,已經按照他想要的做了,所以,已經不欠什麼了。
而且...
最後殺了鳳仙的,也不會是神威。
————————————————————
——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便伴你們一起度過第十年】
悠于 2017-4-10 19:07
第79章 第七十一訓
若是有威脅,那便要除去。
這是不管在哪裡都適用的規則,身揣秘密的時候,就是你最為危險的時候。既然夜王已經不屬於春雨,那麼就要清除掉。
不過上層只是有了這個打算,實行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希在春雨帶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就像以前那樣隨七團做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任務,最多的還是自己待在屋子裡看看書。
正是因為她喜歡看書這一點確實屬於七團的飛船上有一個特別大的書房,裡面的書可以說多到數不過來。作為戰鬥力的七團大概最不能瞭解的就是她喜靜這一點,畢竟他們喜歡的是在戰場上馳騁,就算是沒有任務,也是玩些刺激的東西。
比如阿伏兔和神威就是打遊戲。
現在希其實沒有多少時間概念,不過後來就突然想起了自己托源外製造的雙槍。
說到槍的話夜兔專用的傘都是能發子彈的,可是與她來說並用不慣,一個是太長,另外一個就是威力其實和一般的槍沒多大區別,當然她也嘗試過填充火焰,後果就是整個傘的散架,那一發的威力的確巨大,當時她也是情急之下發出,導致的後果就是將面前黑壓壓一片的天人群掃掉了一半。
然後就是濃烈的燒焦的味道,以及傘散成鋼鐵從她手中滑落的畫面。
對希來說,傘從來就不是她的武器,所以之後她帶的遮陽傘都是折疊方便攜帶的類型,完全沒有管阿伏兔他們看她傘時的怪異目光,導致的就是她去地球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拜託源外也是有原因的,春雨雖有製造機器的人,但她還是更相信人類。
大概就是所謂的「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這個心理吧。
既然她已經拜託了源外做雙槍,那麼總是要去看看,算算日期從委託到現在已經過了不少的時間了,的確他說了「經常來看看吧」這樣的話。
打定了注意之後,她便找了神威和阿伏兔。
「又要去地球?」其實他們的臉上沒多少驚訝,不過稍微有些疑惑,因為她去地球的次數的確不多,更別說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了。
「恩,去取一樣東西。」
簡單了說了一下這次去地球的目的,她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神威和阿伏兔不會阻止,因為希僅僅只是通知他們而並非是詢問,這是她持有的絕對自由。
「所以我一個人去也沒關係。」希走在前方,聲音清晰的開口,對著身後跟著的阿伏兔道。
因為正是一個任務的完成,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春雨的總部,春雨在地球的生意也不少,要去的話只需要搭一下順風就好,以前她都是這麼幹的,所以她很奇怪為什麼這一次阿伏兔突然說要想陪她一起去。
「總覺得我要是不跟去的話你估計好很久才能回來了。」阿伏兔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帶著些懶洋洋沒乾淨的感覺,聞言希回過頭,看著他道。「就算你跟著我去了我也不一定很快就回來啊。」
「而且比起我的話,阿伏兔應該更擔心神威才對。」
她的話讓阿伏兔一頓,臉上也是浮現了些許無奈。
他們走到飛船始發站的時候發現這裡略微有些冷清,然後就被告知今天似乎沒有去地球的飛船。
的確也有這樣的時候,因為他們從來不會提前告知要去地球的這件事,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看運氣的。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去了。」希蹲在地上,用雙手托住了下巴,不過就在她起身打算離去的時候,身後似乎來了不少的人。
可不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似乎要去幹什麼的樣子,因為是迎面而來,所以他們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是高杉晉助他們。
希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站起了身,帶上了些許的小跳,然後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邊的小哥,你們是要去地球嗎?能順我一程嗎?」
她這麼說道,不過因為迎面而來淡淡的煙草味有些嗆人,讓她忍不住咳了兩聲,聲音似乎不是那麼清晰。
他們還沒開口,看著她蹦躂上去的阿伏兔倒是先開了口「喂喂,別擅自下決定啊!」
「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阿伏兔比起其他師團的人更不相信他們呢?」她說著輕輕笑了笑「但是比起其他師團的人我更喜歡他們啊。」
「哈?」阿伏兔發出了一個不可置信的音節,然後他沒再開口,倒是高杉往前,穿過她的身側走到了前方。
「走吧」
艙門在前面打開,察覺到這句話是高杉說的之後希便對阿伏兔揮了揮手,走了進去。高杉的動作讓身邊的人多少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阿伏兔的聲音就再一次傳來。
「那邊的武士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公主大人似乎很喜歡你們,但她身體很弱也是事實,所以還拜託你們多照顧一點了。」阿伏兔的神色帶上了妥協和縱容,語氣認真,說完之後轉過了身切了一聲「為什麼拜託這種事也要我來做啊。」
目送著他的離去,站在高杉身側帶著耳機的男人開了口。
「能讓七團的副團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位公主大人對七團的意義的確非同凡響。」
對此紫發的男人沉默,然後踏步走進了飛船之中。
希走進船艙之後就有人接待了她,是上次還她錢包的大叔,似乎對於她來很是高興,一路上都在問她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說。
熱情的有點過了頭。
「武市前輩,蘿莉控請適可而止啊。」金髮妹子吐槽了對方一句,就讓希知道了他的屬性。
「我可不是蘿莉控是女權主義者,而且有什麼關係,這畢竟是尊貴的客人不是嗎?」
坐在船艙大房間的軟塌上,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兩人的互動帶著淡淡的笑意,沒有插入其中。
「對了,我們還沒給公主大人介紹過我們自己呢,我是武市變平太,這位是來島又子,請多指教。」武市變平太睜著一雙眼睛,看上去倒是面無表情,至於他的內心是怎麼樣的...她也看不到啊。
「這裡也是,我是鳳希,請多指教。」
「這裡是河上萬齋,請多指教。」自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希轉過了頭,就看到了帶著耳機之人,卻沒有看到高杉的身影。
不過希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很舒緩寧靜的音樂呢。」
「恩?」
「你的靈魂傳出來的調子。」
他說著也坐了下來,然後再無聲響。
希看著對方托住了下巴,覺得他都一直帶著耳機,還能聽到她身上傳出的聲音嗎?
再次見到高杉晉助的時候,正是餐點。
雖然周圍的人都是聚在一起吃的,不過這位總督大人卻是喜歡一個人吃,然後希就跟了過去。
她聽到的是三味線的曲調高昂,推開門後就能看到坐在床邊彈著曲子的男人。就算希並不懂三味線,但她也聽出了曲調的不穩,然後在對方看到她的瞬間,三味線發出「箏——」的一聲,將曲子整個斷掉了。
「那個...我是打擾你了嗎?」
「沒有」他應答,然後站起身,看向了帶著餐盤過來的人。後者接收到視線,將餐盤放下之後就快速退了出去。
「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來看看。」
希的確只是單純的來看看,然後她就覺得有什麼變了,很快她就發現,是對方身上的煙草味消散了不少。
「這裡有什麼是能引起公主大人的注意的嗎?」
而希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了他手中的三味線問道「這個...能再彈一遍嗎?」
兩人的視線相撞,靜寂不過一瞬,然後三味線的聲音便流暢的響起。
那是...極為幽遠的曲調。
•
從這裡到地球的時間大概需要一兩天,所以他們給希安排了休息的房間,倒是一點都沒有虧待她。
等落到地球的大地上之後,她就告別離開了。
希最先去的地方是吉原。
可能是這次的間隔較短,連鳳仙都發出了「真難得,你來地球這麼勤快」的感慨,然後他問「這個地球,是有什麼吸引住你的目光了嗎?希。」
希看著對方輕笑「能夠吸引我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她的回答有些順著對方的意思,大概看出了她不想停留在這個問題太久,鳳仙也沒有再問下去。
之後希就照例去找了日輪。
她自然沒有忘記向高樓下的男人要錢,然後再次將這一筆錢遞交給了日輪。
粗略一看,便是相當大的一筆金額了。
日輪的目光有些複雜,但因為還坐在高樓之上略有收斂,也就只有坐在她身側的希看的清了。
「小希,你...能幫我和晴太說一聲,讓他不要再來了嗎?」
希拿起日輪為她斟的茶,喝了一小口道「日輪,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牢籠會被打破嗎?」
日輪閉上了雙眸「我知道的喲,你被鳳仙束縛了吧?」
鳳仙給予她鳳這個姓,並非只是為了給她權力,也因此告訴她,他是她的恩人這件事。
所以希不會和鳳仙為敵的。
「打破吉原牢籠的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有有人能做的到嗎?」
「誰知道呢」希的聲音很輕,但日輪卻聽到了,她眼中的驚訝沒有掩蓋,直直看向了希。
「小希,你...」
「不會和我有關的,日輪」希輕輕笑了笑,她知道日輪所想的,所以她有必要澄清「我不會和鳳仙旦那為敵,即便是想法也不會有的。」
「我只是知道,太陽總是會升起的。」
之後的希沒有再說什麼,日輪也沒有再問。
她離開的時候,吉原外面正是清晨。
太陽剛升起的時候並不那麼強烈,所以她沒有撐傘,走在還沒有多少人的江戶街道上,順著記憶中前往源外家的路上走去。
——然後頓住了腳步。
她看到的是迎面走來的三人。
銀時的臉上沾染的是鮮紅,但他此時穿著的是一身黑色的服飾,所以看不到身上的血跡,只有強烈的血腥味自前方傳來。神樂和新八各在一邊扶持著他,略有些踉蹌的前行。
然後在四目相對的時候雙方都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這麼狼狽呢?
——「沒辦法啊,因為沒人管,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她恍然想到了銀時說過的這句話,慢慢垂下了眸子。
等她再次抬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銀髮的男人看著她慢慢的舉起了一隻爪子,映著身後初晨的陽光對她道。
「早上好,希」
——————————————————
——這裡吸引我目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我比你更不能留下吸引自己目光的東西啊....鳳仙旦那。
作者有話要說:
銀時:歡迎回來。
第80章 第七十二訓
所以結果就是希還是跟他們到了萬事屋,略有些認命的幫這只蠢銀毛處理傷口。
一如既往的亂來,不僅是身上,臉手腕和腳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勒傷,似乎是...弦?
當然不僅是他,新八和神樂身上多少也有些傷,只是都沒有他嚴重罷了。
不過不管希怎麼問對方都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麼事,就連一旁的神樂和新八想開口都被銀時捂住了口。
她只是覺得他們身上穿的黑色制服有些眼熟,好像是她曾經見過的江戶的員警所穿的服飾?
不過她的歸來萬事屋眾人還是很高興的,比如說——
「嚶嚶嚶希姐你終於回來了阿魯,我已經吃了一個星期的紅豆麵包了。」
「呀,鳳希小姐在的話總覺得能鬆口氣了呢,話說回來現在是吃早飯的時間呢。」
「阿銀我想吃糖水雞蛋」
「汪!」
.....
希看著他們面無表情,轉身就往萬事屋外面走去。
「別走啊希姐!我在萬事屋真的是超可憐的阿魯,你都不心疼我一下嗎?媽咪一定也希望希姐多照顧我一點的阿魯。」神樂抱住了她的大腿沒讓她再往外挪動一步。
希低頭看著神樂有些水汪汪的眸子歎了口氣,然後道「就這一次。」
她不是沒有看到神樂對銀時他們比的勝利的姿勢,卻明白她剛才說的也有真的。
失去母親不僅是神威,還有她。
不過...廚房裡連菜的影子都沒有是幾個意思?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銀時遞交給了她一個信封,裡面裝的便是挺厚的一遝現金「這是我們這次工作的酬金,總不能再讓你花錢了。」
...所以她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對方的話又好像並沒有錯。
希看著全身包著繃帶的銀毛略有無奈,然後接過信封轉身走向了屋子一角巨大的白犬身邊。
「定春...是麼?跟我來吧。」
「汪!」
白色的巨型犬歡快的叫了一聲,就跟在了希的身後,可見它也是十分喜歡她的。
一人一犬走在街上分外和諧,伴隨著時間人也越來越多了,希撐起了傘擋去頭上開始變的強烈起來的太陽,然後將買的東西放在了定春背上。她特地買了一個適合馬背方便放置東西的小包放在它身上,當然定春的個頭也和馬不相上下了。
這麼一來的話行動就方便了很多。
其實想知道定春喜歡吃什麼很簡單,因為它自己會選,希只要跟在它身後前往地點就可以了。
然後她就碰到了老熟人。
「這還真是巧啊希桑!還記得我是誰嗎?」面前的男人有著一頭柔順的黑長直,面容精緻的就像女孩子,不過從他的聲音亦或者的裝扮卻不可能把他認錯。
希看著他頓了兩秒,然後道。
「....假髮先生?」
「不是假髮是桂!連你都和銀時那傢伙學壞了嗎!」他一臉的正氣凜然,又一副恨其不爭的口氣。
而希則是看著桂身旁的白色不明生物歪頭,總覺得變得最多的應該是桂?這傢伙以前不是喜歡肉球來的?
「有什麼事嗎?」她看著還在喋喋不休的桂,這麼問道。
「不,那個...要來一根美味棒嗎?」
「......」
在桂不留餘力推薦著他手中的美味棒是如何好的話中,希是真實的感覺到三人的變化各有不同,只是相比較而言的話...其實高杉才算是正常的嗎?
之後桂就跟著希來到了萬事屋,本著想要蹭飯的目的...然後被萬事屋的三人一起丟了出去。
點蠟。
吃完午飯之後銀時他們都各自休息去了,希也向著源外所在的地方走去。源外在看到她的時候發出了些許抱怨,接著對方就拿出了與她圖紙畫的一樣的雙槍遞給了她。
槍的質感微涼,卻讓希帶上了些許熾熱。
她當即便舉起了雙槍對準了地面,對其注入了火焰。
然後她便感到自手掌傳來的熾熱,她神色一凝,當即鬆開了槍,接著便是強烈的巨響,火光四散開來,甚至有些許蔓延到了之外,若非她將火焰的力量快速的掐滅,恐怕這裡面至少會破壞一半。
「所以這算是成功品?」火光散去的時候多少有些煙塵,希看著坐在地面的源外,面無表情的問道。
雙槍僅僅只是外觀像了,卻並不能發出子彈。
「呀,我說你們年輕人就是性子急,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成品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別開了希的視線。「所以才讓你多來看看啊,你只示範了一次我也掌握不住威力啊。」
「好吧」希歎了口氣,雖說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她和源外敲定了下一次來看看的時間,便重新向萬事屋走去,因為出來之前和神樂說好帶些醋昆布回去。
只是她沒想到,後來她在萬事屋這麼一待便過去了一兩個月,因為源外總會給她一種過段時間就能製造出雙槍的假像,她等著等著時間也就過去了這麼久。
至於為什麼會留在萬事屋,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們聽說她要在地球待一段時間,所以神樂就抱住了她的大腿,之後就是連帶著那只銀毛也抱住了她的大腿。
沒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麼撲上來,然後一人抓著她的一條腿,硬是讓她留了下來。
再接著,就是有些走不了了。
他們什麼任務都接,什麼事都做,什麼事都管。
所以她已經很多次看到他們帶著傷回來,然後認命的幫他們處理。
她從來都不會參與他們的工作,多少有相信他們的意思在,更多的時候她都是逛逛街,或者在萬事屋的陽臺上看看書。
然後終於有一天,希看著向外走去的銀時忍不住這麼問道。
「為什麼能夠為了他人做到這個地步?」
越是看下去她便越是奇怪,一些明明與他無關事,他卻能拼上性命。
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錢嗎?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聞言銀時一頓,轉過身來讓希能看到他的側臉。
「我啊...阿銀我曾經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人,那個時候真的感覺,心臟疼的快要死了。」
「最重要...的人?」
松陽嗎?
「不,應該說是非常....真的非常喜歡的女人。」他微微側過了腦袋,血色的眸子沉靜,就這麼看著她,帶著些許柔和,帶著些許悲傷。
「真的是喜歡的要死啊。」
聲音不知怎麼的變得有些沙啞,他說著轉回了腦袋,不再讓她看到他的表情。
「正是因為明白失去重要的東西會是怎麼樣的感覺,所以我才想去保護。」
「失去最重要的人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啊。」
希的眸光沉靜,問道。
「所以想要保護?」
「對啊。」所以想要保護。
因為想做才拔刀,因為知曉失去的痛苦才想去保護。
最後她只能安靜的看著對方離去,什麼都不再說。
她沒有管他的資格。
不管他要去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她也知道他不會有事。
是啊,他不會有事。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自嘲的笑出了聲。後來,她就坐在了登勢的小店裡,大概是因為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又或者,她不想走的太遠。
希支著下巴坐在登勢店裡的吧台前,明明店裡有很多人,但她四周卻形成了詭異的安靜氛圍。
「要來一杯酒嗎?」希抬頭,就看到登勢給她斟酌了一小杯清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清酒並不烈,反而有些許清香。希伸手接過,就將其飲盡。
然後她就輕輕咳了咳。
這不是希第一次喝酒,卻是她用這個身體第一次喝酒。在吉原的時候她想嘗試都被日輪用「未成年禁止喝酒」而阻止,喝的都是茶水。
結果一杯下去,她就覺得自胃裡湧起了難過,連帶著腦袋都有點暈。
——果然她不適合喝酒。
「喂,我說你不會是一杯倒吧?」登勢的聲音開始變的有些模糊,她很想回答對方,然後就陷入了一片的無意識。她不知道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人碰了碰她,冰涼的感覺讓她喝完酒後的燥熱消散了些許,略微有些舒服,讓她不自覺的靠近了些。
「希?」
聽到聲音希睜眼看向了對方,卻只能隱隱看清對方擔憂的赤色眸子。
「...銀?」她略微歪頭,抬手就碰到了他的臉。
她的喚聲讓銀時一愣,因為之後她即便叫他的名字,也是以銀時桑來稱呼的。
他有多久...沒聽到她這麼叫他了呢?
「我在」他下意識回應,甚至放低了自己的音調。然後轉過頭就看向了登勢「喂婆婆,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她也就喝了一杯,我怎麼知道她是一杯倒。」登勢說著吐出一口煙繼續道「既然你來了,就把她帶走吧。」
她說完,便做出了一副我不管了的神情離開。
銀時下意識伸出手,想將軟若無骨的少女抱了起來,而後者卻在這個時候率先伸出了手。
她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幾乎將整個重量都壓到了他的身上,埋進了他的懷裡。帶著果子酒的甘甜,她在他耳邊輕聲道。
「銀...我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
伴隨著她話的出口,有淡淡的光暈擴散,白色的耳朵和尾巴便從身上跑出來。
帶著一種無形的媚感,讓銀時略微一愣,有驚訝也有失神。
「你有什麼願望嗎?」她的聲音抓回了他的注意,他看著懷中的人,垂下了眼簾。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恩,什麼都可以。」明明是酒醉的狀態,吐字卻異常的清晰。
「那麼....」銀時伸出手,手指撫過了她的臉頰,順著向下劃過了她的唇瓣。他微微低下頭,兩人的距離僅一道呼吸之間。
又一瞬的停頓,他似乎才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麼猛地抬起了頭,看著希茫然帶著些許水汽的眸子,配上不知道怎麼會冒出來的耳朵,根本...讓人招架不住啊。
空曠的店內早已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登勢極為有眼見的早已經不在這裡了。
「睡吧」最終千言萬語化為了一聲歎氣,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了這兩個字。
「好」聽到對方的話希點頭,順從的閉上了眼睛。這並非什麼難以實現的願望,相反的是極其容易實現,所以她身上的念下意識的收回,恢復到了原本的姿態。
銀時將希攔腰抱起,想要離開的腳步向前兩步之後頓下。
他低頭看著懷中之人,還是低下了頭,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之上。
——————————————————
——現在你在我懷中,便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比起死去,活下來的人才更痛苦】
第81章 第七十三訓
希和日輪再次坐在一起喝茶的時候,是幾日之後。
吉原的街道上是不變熱鬧,而與之相反的就是她們所在的高樓顯得有些安靜。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小希你一直都在地球嗎?」日輪放下手中的茶壺,語氣之中多少有些驚訝。
「我在地球就真的這麼奇怪嗎?」希偏過腦袋看向對方問道,因為驚訝的並不止她一個。
「因為小希你只會呆在重要的人的身邊啊。」日輪輕輕笑了笑「若不是有讓你在意的人在地球的話,你是沒有這個耐心呆在地球的吧?」
在意的人嗎?這一點她可以承認。
希的確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是一杯倒,那天醉過之後的記憶就全部沒了,等她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是頭痛欲裂,然後敷了一天的毛巾,同時也睡了一天。
她總覺得期間發生了什麼,因為銀時之後看她的眼神會有些飄忽,但是對方又不說,她自然也不會去問。
然後就是她接到了七團來的電話。
想到神威打來的這個電話,希就不自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因為手機附帶的視頻通訊功能,所以他們能看到對方的臉,即便對方似乎和平常一樣沒什麼兩樣的笑著,但希也察覺到對方的語氣似乎柔和的過了頭。
「我過段時間可能要來躺地球呢,希反正也在地球吧?那就替我向鳳仙旦那問好吧。」
「而且希在地球呆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呢,是有什麼有趣的事嗎?我來地球的時候能帶我去看看嗎?」
而在他身後的阿伏兔則是一臉的無奈,並偷偷的向她暗示這段時間時間他是多麼的不容易。
九年來她的確沒有離開對方身邊這麼久過,是她忽略了。所以她回到了吉原住下,也是怕神威突然就來了,然後鬧個天翻地覆什麼的。就對方的性格來看,大打出手是絕對的事。
這個電話所傳來的訊息,就是吉原的即將解放的前兆。
和萬事屋三人告別的時候,她照例留下了很多食物,這一次是當面告別,收到的依舊是不舍的目光,但她有著明顯的著急,所以他們都沒有攔她。
只是他們或許以為她是回宇宙了吧,大概也猜不到其實她還在地球,還是在吉原。
希數了數今天從高樓之下人手中收來的錢,隨後便放在身旁盤子之中。現在不需要她再說,日輪會收起來的。
「要和我一起進去休息嗎?」坐在這裡需要太多的精力,保持一個動作不動也極為不好受,稀有權利,所以可以讓她提前離場。
「我想多坐一會。」而日輪拒絕了她的好意,視線靜靜的看向其外。
「為什...」剛發出兩個音節希便明白了過來,她笑了笑「那麼便隨你吧。」
想要多坐一會的緣由,大概是因為今天晴太還沒有來過吧。即便說著不想讓他再來,可是內心還是極為渴望見到的吧。
希站起了身,理過自己的和服下擺,便準備走進去。下一秒她便頓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了吉原的街道,因為似乎有一道視線鎖定了她,而在她轉身的時候那道視線卻消失了。
其實她坐在這裡的時候看向她的視線有很多,但她總覺得剛才的那道視線極為熟悉,是錯覺嗎?
看著和平常沒有多少區別的吉原街道,希重新轉回了身,踏步走了進去。
回到屋子之中後希伸手解下了頭上的簪花,讓頭髮整個散了下來。她來吉原每次都穿和服倒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她不知道日輪還有一個喜歡幫她打扮的隱藏屬性。
而且吉原的衣服也僅有這些,所以每次她來吉原洗澡之後侍從帶來的衣服都是和服,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吉原的街上她不太去逛,但裡面的小食味道還是不錯的,所以她喜歡呆在屋內看看書吃吃小食來消遣時光。
神威來的日子比希想的要遲,卻是在白天,雖然在吉原是感受不到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的,只是希也只有會在白天的時候會陪日輪在高樓上坐會。
當有巨大的響聲自遠處傳來時,希的眼皮一跳,不過她沒有動,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吩咐人帶日輪下去休息,自己則一個人坐在了高樓之上。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自下面走來的這麼也忽視不了的人。
橘發的少年拿下纏繞其上的繃帶,露出了清秀的面龐,引得周圍的遊女都發出了驚歎。而他就這麼走著,直到高樓之下才停住了腳步。
見此希也站起身,自高臺之上就這麼越了下去。
察覺到上方跳下來的人神威抬起頭,然後就伸出了手,接住了不重的身軀。
被對方穩當的抱在懷裡,希聽到了對方傳來的聲音。「我倒是沒想到希這麼熱情,這麼一來的話,指名藝伎的事就不用愁了。」
希穿著略顯厚重的和服,頭上也有發飾,打扮的倒是有幾分隆重。聞言她看著神威歎了口氣,問道「剛才的騷動是你幹的吧?」
「恩,抓到了一個小鬼。」他說著轉回身,讓希看到了阿伏兔和另一隻一同前來的夜兔雲業,以及他手上的晴太。「希也認識的吧?」
孩子的眼中多的是恐懼,不過卻也有希冀,大概是覺得他們也能待她去見日輪吧。他們的對話沒有持續太久,便有人上前帶他們去見了鳳仙。
和希所想的一樣,神威就是來攪得天翻地覆的。一言不合就開打,讓雲業都差點都丟了性命。
「神威!」看著兩人有往死裡打的架勢,一旁的阿伏兔已經開始抱怨起來,準備著前往阻止。見此希開了口,叫了神威的名字。
少年的身形因為聽到她的聲音一頓,插入雲業心臟的手也遲緩了幾分。
她不與鳳仙為敵,所以阻止的是神威,結果雲業是活了下來,阿伏兔卻還是丟了一條手臂。
白色的火焰自掌心浮現,然後覆蓋在了神威受傷的小腿上,對方倒是一臉的享受,彎著眼眉。看著他的樣子希撇了他一眼問道「盡興了?」
「不,完全沒有,放心吧希,我已經沒有取鳳仙旦那性命的興趣了。」知道她略有生氣,所以神威也表面了自己的態度。
希知道他沒有說謊,偏過了頭看向了一旁的阿伏兔。
夜兔只要不死多少能恢復過來,雲業沒死卻也因此受了重傷,希幫他治療過讓他能夠恢復動作,但她真正覺得對不起的還是阿伏兔。
——因為他丟了一條手臂。
對方則是在希幫他止了血之後便自己開始包紮起來,對她的視線頗有無奈。不過習慣了收拾神威的爛攤子也是事實,所以之後他打算去幫鳳仙處理剛剛開始引起的騷動。
騷動有兩處,一個是抓捕逃跑的晴太,另一個是似乎有人闖了進來。
而事實上躁動早在神威和鳳仙打鬥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
被奪走晴太並敗落的四人,都在準備著接下來的戰鬥。
「要去嗎?」月詠靠著門,問著身後做著準備的三人。
「不去不行,不然晴太會死的。」
「去的話你們也會死。」
可是她的話三人並聽不進去,見到了神威的神樂自然不可能就此退步,而新八牽掛的是晴太。
「你們為了誰而去?晴太嗎?日輪嗎?」
「這些先暫且不論」而銀時站起了身,看向了月詠。「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個高樓之上,和你們的太陽坐在一起的傢伙,方便透露一下那是誰嗎?」
聞言月詠一頓,頗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指的是鳳希大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神樂和新八也驚訝起來「你說希姐?她也在這裡嗎?」
「你們認識鳳希大人嗎?」月詠的眸子之中似乎閃過些許欣喜「她有說願意幫忙嗎?」
「不,我們連她在這裡的這件事都不是很清楚。」新八的話讓月詠眼中的欣喜散去,化為一聲歎息。
「也是,是我多想了。」
「那麼她,在這裡到底是什麼身份?」
「為什麼你們會對鳳希大人這麼...」在意。
月詠的話在看到銀時眼中的認真之時頓下,她頓了頓,便決定告訴他們。
「鳳希大人是這個吉原的第二個主人,可以這麼說吧,畢竟鳳仙給了她僅次於自己的權力。但鳳希大人和鳳仙是不一樣,她一直在保護日輪,保護著我們。只是同樣的,她也被鳳仙束縛住了。」
「束縛?」
「沒錯,其實我也不是很瞭解其中的緣由,因為我跟她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日輪是這麼說的。」月詠吐出了一口煙這麼道。
「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所以可以安心了吧?有鳳希大人在的話晴太不可能有事的,你們就離開保命吧。」
而回應月詠的,是銀時握緊刀的動作。不僅是他,神樂和新八也同樣鬥志滿滿。
「這樣的話,就更加要去了啊。」
銀時的嘴角揚起了些許弧度,扯出了一個微笑。他攤開了掌心,看了一眼其中的粉色簪花,然後將之握緊,血色的眸子之中儼然已是決斷。
「我是為了我的太陽而去,順便就把你們的太陽奪回來吧。」
————————————
——不管有什麼束縛,我都幫你斬斷。
作者有話要說:
【能束縛你的,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悠于 2017-4-10 19:07
第82章 第七十四訓
希看著阿伏兔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身旁的神威也同樣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幫孩子找母親啊。」神威轉頭對她笑道,然後伸出了手「希要一起去嗎?」
希拉住對方的手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卻搖了搖頭。至少接下來的戰鬥,她並不想參與。
神威也沒有勉強他,自己便向外走去了。
找到晴太,並讓他到日輪所在的地方並不困難,一路上清理了前來礙事的人之後,他們便站在了大門前。鳳仙的出現也在意料之中,告訴了晴太日輪並非他的親生母親。
但這並不能阻止孩子的腳步。
接著便是破開了門的劍,以及出現的銀髮武士。
「神威,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在嘗試取老夫的性命之後,有插手幫這孩子回到日輪身邊,你就這麼想妨礙我嗎?還是說....看到回到媽媽身邊的小孩的身影,想起了以前的事麼?拋棄重病母親的你難道是想要贖罪嗎?」鳳仙的聲音想著,並沒有讓神威的神色有什麼改變。
「你在說什麼無聊的事啊,讓夜王變成家裡蹲的女人,還以為是多厲害的女人,不過是抱著破爛的抹布不放的可悲的女人。還說什麼她是吉原的太陽,不是啊,我所追求的強者,才不是....」
神威的話並未說完便頓住,因為他看到穿著和服的少女自遠處緩步走來,看著一地的屍體略微皺起了眉頭。
啊啊,忘記了她最不喜歡這樣的場景,稍微做過頭了呢。
「什麼啊,好的女人不是還有的嗎?」略淡懶散的聲音在神威想再次開口前發出,握刀的銀髮武士的視線對上少女的眼眸。
「那邊的美人,你願意為我斟一杯酒嗎?」
希微愣,有些搞不清銀時此時的態度,但對方的眸中依舊沒有驚訝,只有柔和的笑意,她甚至讀出了對方眼中的溫柔和縱容。
「你看上了她?那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鳳仙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短暫的對視,語氣之中帶上了嘲諷。「她可不是你抓的到的女人。」
「這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還是說,那邊那對有著強烈羈絆的母子更好帶走呢?」
聞言鳳仙輕哼一聲,跳到了一旁的兔子雕像的頭頂上「你說的這羈絆能有多強,就讓我看看。」
「是你將他們從老夫的枷鎖中解放出去,還是老夫切斷他們的羈絆,來分勝負吧!」鳳仙說著,便拿出了兔嘴的打傘。
「這份枷鎖,我斬斷給你看。」銀時同樣抽出了在門上的刀,做好了戰鬥的姿勢。
雙方相碰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可是身為人類的銀時怎麼和鳳仙都是有著決定性的差距,強弱從一開始就分出了。
「認識的人?」神威略微偏過腦袋看向了希問道「還是說這就是你這麼長時間呆在地球的原因?」
希垂下了眸子沒有回答神威的話,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交戰的兩人,往前走了一步。
「在那裡呆著就好,什麼都不用做,交給我就好。」即便是被強大的力量壓制,他也依舊從喉嚨擠出了聲音。
「一定...我不會死的,安享天年給你看,會被子孫包圍著安詳的死去,這才是我的死法!」
「你的壽命早就到了盡頭,在你反抗我之時,區區人類,又能做的到什麼?」
鳳仙揮舞著打傘,掃過眼前之人。不過一分鐘,便按住了對方的腦袋。再給予致命的遺跡,鮮血便在眼前綻開。
「就這麼結束了嗎?」神威的語氣之中帶上了無聊,仰頭看向了站在原地毫無動靜的少女,他想了想跳起身便來到了她的身邊。「希想去幫忙嗎?」
他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身上在一瞬間閃過殺氣,是對著鳳仙的,但是它閃過的就像是錯覺,也讓神威確定了她的確是認識那個銀髮武士的。
聞言希偏過了腦袋看向了神威。
這場戰鬥,她本不想來看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管不住腳,她就來了。
「不,還沒有結束。」她輕聲說著,然後閉上了眼睛。阪田銀時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因為他說了的「我不會死的」這樣的話。
下一秒有攻擊落到了他們身邊,不是沖著希而是沖著神威的,但是神威逃開的時候帶上了希。看清周圍包圍的百華成員之時,神威笑開「看來夜王被背叛了啊。」
月詠的出現也讓銀時重新站了起來,他重新握緊了刀刃,血色的眸子之中有什麼在閃耀。
【你們這些武士,不僅連歸宿,連擁抱女人的權力也沒有了】
【很久以前,你們的國家與女人就都成為天人的了。】
「才不是這樣,我保護給你看,奪回來給你看。」他的聲音很輕,其實並沒有人聽到他說的是什麼,只能看到他握著刀的手很緊。
而之後的事也沒有任何的偏差,太陽照射起的瞬間,便是夜王隕落之時。神威撐開了傘,向著屋外走去。
神威看穿了鳳仙對於太陽的渴望,也看穿了他對日輪的感情。
「愛?你是在哪裡記住這些詞的?神威。是希教你的吧,總有一天,你也會走上我的道路,從而束縛住她吧?」
「你在說什麼呢旦那,而且旦那你也不是,用鳳這個姓氏束縛了希,讓她不與你為敵嗎?說到底,你也是在懼怕她的力量吧?」
「而且可不是我束縛了她,而是她選擇我。」
「哼,隨你怎麼說。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反正她也就只能用不長的壽命來陪你了,讓我想想,她還有幾年呢?」
——「三四年?或者是隨時都會死亡?」
而依舊站在的室內的希聽到了回來的日輪的聲音,她對她道「小希,帶我過去吧。」
她點了點頭,抱著日輪便來到了外面。
踏到屋外的時候,她察覺到了許多的目光看向了她,複雜至極。
「你早就我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嗎?希。」
鳳仙看到她們的時候,第一句話是對她說的。希一頓,然後底下了頭「我提醒過你的,鳳仙旦那。」
「我知道你是愛,卻不知道該如何改變你愛的方式,最後預設你現在的結局。」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就像現在這樣,看著鳳仙在日輪懷中死去。
從現在開始,她也能擺脫鳳這個姓帶給她的枷鎖了吧?
「還真的是,給我看到了有趣的事。」神威的聲音帶著帶著些不合時宜的響起。
「先恭喜你們,接下來的吉原大概會比較幸福吧?因為現在吉原的主人,是希了。」
他說的這一點沒有錯,鳳仙的死亡,本推的是他的上位,但他知道希一定會攔下整個吉原的權力,給他們自由。
「而且現在的我,也沒有和你們戰鬥的打算。」
原本看到銀時與鳳仙的戰鬥,有挑起他的戰意,卻又因為鳳仙的話而失去了。
「那麼我們回去吧,希。」他走上前,對著希伸出了手。
「等等!」
「神威!!」
銀時和神樂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就是槍聲阻擋了神威向前的步伐。
「誒~還活著嗎?」神威的臉上有見到她的驚訝,發出了感歎,然後希就走上了前,拍上了他的肩膀。
「走吧。」她說著,便攬過神威的肩膀跳下了樓。
或許是因為銀時的目光讓她覺得過於灼熱,似乎要把她看出個洞來,所以她不自覺的有些心慌,下意識想要逃避。
對於她的動作神威是順從,和她一起向下落去,最後消失在陰暗的小巷之中。
他們找到了受傷的阿伏兔,接下來就是準備回春雨了。雲業在他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希就讓他離開吉原準備回春雨的飛船了,所以他們只要離開了這裡就能上路了。
一路上神威很是安靜,安靜到希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種氛圍連阿伏兔都看出了不對勁,而他也只能撓撓後腦什麼都不說。
直到希先回去休息的時候,神威才開了口。
「呐阿伏兔,你說希,就不能再活的久一些嗎?」
一句話讓阿伏兔臉上的懶散收了起來「誰知道啊!說不定下定論是庸醫呢?那丫頭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是嗎?」
可是他們也比誰都清楚,她的身體有多弱。
嘛,已經約定好了不是嗎?
——與其就這麼死去,不如由我來終結。
•
吉原。
因為鳳仙的敗落,這裡陷入了短暫的狂歡之中。
太陽的再次升起讓遊女們的臉上都洋溢起了笑容,
只是作為吉原的恩人兼解放者的銀髮男人此時卻盯著眼前的酒杯,一動不動。
「在想什麼呢?是嫌棄我斟的酒嗎?還是說這滿足不了你呢?」日輪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滿足不了啊,怎麼可能滿足的了。」銀時沒有動,依舊盯著酒杯沒有抬頭。
「就這麼想喝小希斟的酒嗎?」她將手中的酒瓶放下,閉上了眼睛「她斟的酒,可是連我都沒有喝過哦。」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厚重的信封,遞給了對方。看清了裡面的東西之後銀時微愣,下意識道「不用這些...」
「收下吧,這些是晴太這幾年攢下來的,都被小希收回來了。」沒錯,這正是晴太用盡各種方法弄來的錢。
「小希曾經無意說過,總有一天會有人來解放吉原,然後那個時候,我就能這些作為酬金交給對方。」
「現在回想起來的,說不定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吧。」
聽著日輪的話,銀時怔然的結過了信封,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了色澤老舊的粉色簪花,展開在日輪面前。
「你...知道這個嗎?」
「這不是小希九年前丟失的簪花嗎?」見到這個日輪略有驚訝,因為希並不經常來,所以每一次她給對方用的飾品都能記的很清楚,特別是她第一次見到希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了她,這朵簪花她當初也是選了好久,所以在希頭上的簪花丟失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是嗎?」日輪看到銀時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憂傷,她聽到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些請求的問道——
「那麼,能多告訴我一些嗎?她的事。」
——————————
——想要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能奪回我的太陽】
第83章 第七十五訓
江戶的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特別是在這麼晴朗的天氣之下人就更多了。雖說比起平常似乎更熱鬧了些,但是對於這幾年不太來地球的希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發現。
此時的希撐著傘走在街道上,身上披著深色的披風,配上斗篷之後就將她的姿態全部遮掩了起來。很快她停在了一個書店的門口,走了進去。
視線看過書架上各式各樣的書,她的腳步一頓,便抽出了一本JUMP看了起來。
會來地球到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她沒有可以看的書了,然後在採購新書的同時順便帶一些食材回去。
很快有人站到了她的身邊,熟悉的聲音傳來「怎麼樣?選完了嗎?」
希聞言抬起了頭,眨了眨眼睛道「還沒有,再微等我一下。」
「哈?所以你剛才這麼長時間是在幹什麼?我可是很忙的,為什麼我要陪你來地球啊?」聞言對方毫不猶豫的就吐槽起來,卻依舊跟在她的身後前行。
「還不是因為阿伏兔不放心,我才讓你跟來的。」希說著將JUMP放回了書架上,然後便走進書店的裡面,開始挑選起書來。
會讓對方跟來,其實也有多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留下的理由存在。
「順便當移動推車?」阿伏兔動了動胳膊,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掛著的東西,睜著死魚眼這麼問道。
「嘛嘛~」希隨意的抽了幾本順眼名字的書就來到櫃檯結帳,等服務員裝好之後,就再次將袋子掛到了阿伏兔身上。
她看了看阿伏兔換為了假肢的手臂頓了頓,隨後語氣微妙道「其實阿伏兔可以多裝幾隻手臂上去啊。」
「哈?你說的這麼開心你這麼不裝啊混蛋。」
「我才不要」希聳了聳肩,走出了書店向著飛船所在的地方慢慢走去。
她不是沒去源外所在的地方看過雙槍,也正是因為這樣和阿伏兔分開了一段時間,對方倒是將雙槍研究出來了,不過多少還是有限制,因為她的炎壓太大因此一次只能發兩槍,之後就要等冷卻之後才能再次發出。
但是希已經很滿足了,所以她爽快的付了報酬接過了雙槍,現在它們也正別在她的腰際。
不過看著她這麼乖乖的回去阿伏兔倒是奇怪了「就這麼回去了?」
「對啊,怎麼了嗎?」
「不,只是你一般來地球不是有要去的地方嗎?」其實他指的不是萬事屋而是吉原,因為那天他沒有看到鳳仙和銀時的戰鬥,所以才會多少覺得奇怪吧。
若是她去了吉原,銀時便一定會知道,而希承認,她在躲著對方。
她覺得已經夠了,之後的事順其自然便好。
希頓下腳步仰起了頭,頭頂的傘偏過些許就讓她看到了天空,也使得兜帽往下劃了些許。
「不去了。」她回答了阿伏兔,似乎帶上了些許歎息,她重新低下頭,準備繼續前行。
然後在阿伏兔回話之前,就有什麼抓了抓她的褲腳,希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便看到了一白一黑兩隻貓和...一隻大猩猩?
「地球都是這樣動物亂跑的嗎?」阿伏兔睜著一雙死魚眼看著跑出來的三隻這麼問道。
「不,貓的話常見,只是猩猩的話...是動物園跑出來的?」希的語氣也有些許微妙,然後她就看到白貓和黑貓分別抱住了她的一隻腳不撒手,讓她的腳步再邁不出去了。
....所以她是被抱大腿了嗎?
希蹲下身,便伸出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
毛茸茸的質感在掌心其實極為舒服,更何況兩隻順著她的撫摸而極為配合的蹭著,就更加溫軟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麼有貓緣啊。」阿伏兔看著這一幕感慨,然後就看向了那只似乎想撲過來的大猩猩。
貓就算了,總覺得那只大猩猩很危險啊= =。
他這麼想著,正準備出手,而比他更快的是那兩隻貓,突然就竄出了希的手下,踹在了猩猩的臉上讓他往後倒了下去。
....他也是不知道貓還會打猩猩啊。
一白一黑兩隻貓把猩猩踹遠了之後又回到了希的掌下,喵喵叫著很是歡快。
「是餓了嗎?」她這麼問道,就聽到兩隻貓叫的更歡了。
希想了想,為了不擋在路上走到了一旁,在阿伏兔身上的袋子裡找了找,發現裡面並沒有適合貓吃的食物,不過正好一旁就有便利店,所以她就買了些小魚幹和火腿腸來喂他們。
希覺得兩隻喵很有靈性,因為她離去之前說了句「在這裡等我一下」於是他們就真的蹲在這裡等她回來了。
小魚幹放在了她的手裡,所以他們在吃的時候會舔過她的指尖,柔軟的觸感連帶著她的表情也柔化了下來,只不過下一秒白貓突然踹了黑貓一腳,黑貓似乎有點蒙蔽,倒是沒有還手,就這麼退到一旁了。
「...你是貓王嗎?」希歪過了腦袋這麼問道。
白貓吃著小魚幹的腦袋一抬,對她喵了一聲又繼續吃著。
阿伏兔已經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對希突然的停下倒是沒多少抱怨,只是睜著死魚眼已經很久了。
小魚幹和火腿腸很快被吃完,希自然不會忘記黑貓,特地攬過白貓之後丟給他了一些。後者也是一個跳躍兩個跳躍撈走了幾條火腿腸到一旁吃去了,至於那只大猩猩...他抱著香蕉離開的最遠。
吃飽喝足的白貓被希抱在了腿上,輕輕摸著它的毛,似乎因為舒服,他從喉嚨發出了「咕——」的一聲。
「這貓還挺討人喜的」希坐在長椅上,單手撓著懷中白貓對方因為吃飽而變得滾圓的肚子,輕笑道「就是醜了點。」
她似乎感到腿上的貓身一僵,而不遠處的黑貓似乎抖起了身子,略像抽搐。
希環過對方的腋下將他抱起,看著對方白白圓圓的腦袋,輕輕湊了過去,碰到了對方的額頭。很久以前希也養過寵物,只不過是小狗,沒有養過貓所以她不知道應該這麼對待,但是她最喜歡的事就是偶爾用額頭蹭蹭對方的額頭。
「抱歉,我只能為你做這些,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她說著,便將似乎呆住的白貓放到了地上,然而在她想抽回手的時候,被對方用肉掌抓住了手指。
「看來是纏上你了啊。」阿伏兔直起身子,這麼說道。
「真沒辦法...」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些不忍心甩開對方的爪子,於是她的動作就頓住了。
「這可能是你的特|性|吧?連團長也變成這樣了啊。」阿伏兔的聲音略沉,似乎另有所指。
希一頓,回道「神威他本來就是一個溫柔的孩子,只是失去了母親。」
「哈?會這麼說團長的也就只有你了吧。」阿伏兔的身子後仰,傘變得只遮去了他的上半身。
「你...就不能稍微努力一下嗎?七團現在還離不開你。」
她知道對方的意思,雖說阿伏兔囑咐了醫生不告訴她自己壽命的事,但是到了之後阿伏兔就能看出來她是知道的,而且還很平淡的就接受了。
但是不合理啊,像她這麼強大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了。
「不用擔心,我活到那個時候的。我答應過神威的母親,會讓他回到家人身邊。」她的指尖劃過白貓的腦袋,輕輕揉了揉它的腦袋。
「但是我的命運,我已經接受了。」
「為什麼?」就這麼平淡的接受了。
「大概是因為,我已經過了那個想要活下去的時期了。」
「那是什麼鬼答案啊混蛋!我真是見鬼了才跟你說這些。」阿伏兔揉了揉腦袋站起身,背對向了希。
伴隨著對方的動作,連白貓都似乎安靜了下來。
希支起身子,看著阿伏兔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阿伏兔,謝謝你。」
她在七團一向特殊,所以她自然知道阿伏兔對她的更多的照顧和縱容。
「誰要你的感謝啊混蛋!」
「要說感謝的,其實是我們。不會說肉麻的話是我錯還真是抱歉了,但是對我們來說,你也是不可缺的家人啊。」阿伏兔偏回了些許腦袋。
「團長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希聽著對方的話垂下了眸子,的確最初江華讓她代替她呆在神威身邊的時候她是拒絕的。但是現在,她可能真的是將神威作為自己的孩子在看管照顧著。
「所以作為家人,我會做我所能做的事。」
「恩?」
「阿伏兔也察覺到了吧?春雨對七團的態度。你真的以為春雨會這麼放縱七團嗎?」加上她的存在讓七團的傷亡幾乎沒有,就更加讓上頭感到不安了吧。「總有一天,他們會向七團張開獠牙吧。」
聞言阿伏兔轉過身來看向她,神色也認真了幾分「你是說...」
「但是,他們是否吃得下我們這些兔子還說不定呢。」墨色的眸子微眯,閃過些許冷冽的殺意。「他們覺得吃得下的話,儘管來便是。」
「你這麼說,還真是讓人擔心啊。」將腦袋偏向一旁,阿伏兔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
「不用擔心,現在的春雨的話,也並非是沒有七團的盟友的。」希想著,面色再次變得柔和了起來。「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和神威很合得來。」
「喂喂,你不會是說....」
希最後拍了拍白貓的腦袋站起了身,看向了阿伏兔略帶驚訝的眸子「我說過了吧?阿伏兔,不要太小看武士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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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鬧得天翻地覆的,也就是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銀時:再抱我一次。
第84章 第七十六訓
可能是印證了希的話,等她回到七團不久之後就出事了。
先是前第四師團團長被鬼兵隊捉拿回了春雨,然後神威就被阿呆提督請去吃飯了。
恩....神威是這麼說的。
不過之後他就沒有再回來。
歸來的只有阿伏兔一個人,在希問起的時候也是無奈的說「團長自己去找那個武士了喲,然後讓我們去驅逐那個什麼鬼兵隊。」
聞言希略微一頓,將手中正在看著的書輕輕合上,然後站起了身。
「阿伏兔,暫時先別聽神威的話,這次聽我的命令。」
見此阿伏兔也是一頓,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希的意思。
希很少會組織命令的事,但是只要她願意指揮就沒有人會反對,等看到春雨的戰艦對準他們的時候,戰鬥便被敲響了。
因為事先的準備所以七團的人都沒有手忙腳亂,順便還打聽到了神威要被處刑的消息。
說不擔心但希多少還是會在意,等他們攻入總部看到似乎打的很開心的神威時她才真正松了口氣。
然後橘發的少年一腳踹飛了白癡...阿呆提督,嘴上說著「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笨蛋提督」這樣的話,倒是玩的很開心。
踏步在滿是屍體的刑場,對方似乎終於發現了她,然後沖著她招手道。
「喲~希。」
雖然她很想說喲你個鬼這樣的話,但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站到他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道:「手」
他身上的衣服撕開了一個口子,露出的繃帶想讓她不知道他受傷了都不行。
神威聽話的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她,然後白色的火焰便自希的身上像對方蔓延過去。
「玩的很開心?」
「嘛~還好啦~」神威說著,偏過腦袋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高杉晉助「不過這次可是欠了武士他們一個大人情呢。」
「沒辦法,和你的對決就暫時中止好了。」神威的語氣似乎有些遺憾,然後笑開「而且,和你的地獄之旅也很開心。」
希轉過身,對上高杉晉助祖母綠的眸子,發現對方也在笑。
「謝謝」在對方的眸子看過來的時候希也是向他道了謝,從神威的口氣來看的話的確是對方救了他,雖說合作可能是必然的事,但意外也並非不會有,所以感激的心情是真的。
「不用感謝我,只是我選擇了更適合我的合作物件罷了。」他們本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而且事實上當初高杉晉助和春雨結盟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說完之後便轉過了身,走向了鬼兵隊的所在地。
收尾的工作其實並不難,畢竟七團的戰力擺在那裡,倒伐的師團有很多,所以最終的整頓並沒有用多少時間。
只是清理之類的工作還是要做,這些自然就落在了阿伏兔的身上。
「結果真的合作了啊,還真的被你說中了。」阿伏兔走到了希的身後,看著神威離去的身影這麼說道。
「那麼,這些武士靠譜嗎?」
「不用擔心啊阿伏兔,他們的話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希回過頭看向他回答。
「這樣就好,不過總覺得對方和團長一樣是個瘋狂的傢伙,讓他們兩個在一起真的好嗎?你確定他們不會更亂來?」
希多少有些佩服阿伏兔能看出這些,兩個人同樣瘋狂沒有錯,到後來會大幹一場也沒有錯,可是...
「放心,沒事的。」
阿伏兔看著希柔和下來的神情沒有再說什麼,非要說的話,其實他看得出來她對高杉那邊的人多少有些特殊,但具體在哪裡又說不上,畢竟她是很直白了說了她不討厭對方這樣的話,只是...對方對她似乎也有些特殊。
...錯覺嗎?
阿伏兔歎了口氣,就算他想再多也沒用,反正對方不是敵人就好。至少只要希在,神威就一定會被管得住。
然後就是神威坐上提督的宴會。
雖說不知道是誰先提起的,但是到了後來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各個師團的人都有,魚龍混雜的希並不喜歡,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小隔間,裡面坐的也就只有七團和鬼兵隊的人。與其說是宴會,倒不如說是在商討接下來的計畫。
「幕府?」
「恩,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目標。」
他們說到這個希並不意外,畢竟高杉一直都是以這個目的在行動著的。
至於幕府方面的詳情希倒是知道,畢竟這九年來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她不僅知道還知道的很清楚。因為幕府的背後,是天道眾。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神威想在地球大幹一場的心思倒是真的,現在在他看來武士這種生物已經足夠引起他的興趣了。
希聞言無奈轉過腦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拿著酒杯想要喝的少年。她當即奪取了對方手中的酒杯,並道:「喝酒禁止。」
「為什麼?」被奪走了酒杯神威也不惱,也是轉過了腦袋彎著眼問道。
「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恩?可是希,我已經成年了。」他的話讓希一頓,的確對方今年正是十八成年,可是她還是不想讓他沾上這個東西。不過是誰跟他說成年就能喝酒的這件事?而且他的話應該對吃的比較感興趣,喝酒這種情調的事他也並沒有想過才是。
她想著偏過腦袋,就看到了小酌清酒的高杉等人。
「一杯」她說著將酒杯放了回去,這種情況的話他也不過只是好奇而已,結果也不意外,神威只是嘗了一口就沒有再去碰。
看他們的互動似乎告一段落,坐在高杉身邊的河上萬齋才繼續開口「出發倒是不急,因為幕府也不是這麼好推翻的存在,還是要等時機。」
「哎?還要等嗎?」
「哼,現在的將軍茂茂不過是前將軍定定公的傀儡罷了,我們首要的是取下定定的腦袋,定定的勢力遮天,不是這麼好得手的。」
「而且...這件事我們也不能做的太光明正大。」
春雨的上頭有天道眾,而幕府的背後也是天道眾,說到底他們都是棋子,但棋子之間的廝殺多少也是不行的吧?
希並不喜歡戰爭,不過也知道這不可避免,而且有一些戰鬥無法避免,那麼順其自然就好,更詳細的作戰這裡沒有說,之後希也沒有參與,而是去了地球。
吉原多少也算是她的,裡面的確也藏了不知道多少幕府的秘密,想要去收集情報的那裡再好不過。
而且與幕府她並非是沒有仇。
一旦牽扯幕府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多少參與一些。
她是和高杉他們一起去的地球,作為土生土長的地球人,他們也不喜歡呆在宇宙,更喜歡在地球生活。希到了地球之後沒有想和他們一起,而是打算去吉原。
高杉送她到的地方距離吉原還有一段距離,而且要經過歌舞伎町,不過這麼來也不是第一次,她披上斗篷之後便也沒有人能認出她來。
只是踏上歌舞伎町的時候發現這裡似乎有些騷動。希的一反應就是銀時又做了什麼,不出所料看到的就是帶著傷痕的銀時走在街道的中央,而周圍環繞的是拿著武器的眾人,刀劍所對象的人...是銀時?
略微皺了皺眉頭,希拿下了擋著面容的兜帽,踏進人群的瞬間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她自銀時的身後上前,所對向的是站在銀時正對面的男人。
對面有著一頭金色短直發的男人對她笑開了眼,伸手和她打著招呼「喲~希」
而前方的銀時則僵住了身子,慢慢的轉過了身來看向她,血色的瞳孔之中已經顯現出了緊張。希沒有再看銀時,而是仔細看了看對面的人,發現對方除了那頭金髮之外倒是很銀時長的很像,她看著對方紫色的眸子,略微歪過了頭,開口道:「你...是誰?」
對方的眸子變得錯愕,希略微挑眉,看向了身旁的銀毛問道「你們又幹了什麼?還是...新的遊戲?」
連桂都站在金髮的男人身邊,這件事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而銀時血色的瞳孔猛地瞪大,然後臉上都揚起了不可思議柔和的笑容「太好了」
「恩?」她歪了歪頭,還是有些疑惑。
「你在說什麼啊,是我啊,金時。」金髮的男人似乎不死心,他上前一步這麼說道,還向她伸出了手。不過在他身後的桂以及某位她並未見過的大叔也向他伸出了武器。
之後的事希完全是蒙的,總之就是一場打鬥在面前展開,然後再到結束的時候就又收穫了一隻滿身是血的銀時。
不過事後他們給了簡單的解釋,總之就是說,那個名為阪田金時的金髮男人,是以銀時為原型製造出來的存在。
「那個機器補足了你全部的缺點?」希捂著手中的熱茶杯,坐在萬事屋的長椅上,問出了這個問題。
「切,阿銀我的優點他怎麼會懂。」銀時抱怨了一聲,將身子後仰了過去。
「不過希桑完全沒有受影響,真的好厲害。」
「大概是那個時候他的操控已經無效了吧。」其實希很清楚,是因為對方的操控對她不起作用,傑諾瓦在她的體內,又怎麼容忍其他的存在,而且她的記憶並非是在身體之中,而是在靈魂之中。
她這麼說著其他人也顯然不信,卻也沒有繼續在說什麼。而且比起這個,他們有更加關心的問題。
「這次希姐會在地球待多久?」
「不知道,但是應該會在吉原呆上很長一段時間吧。」
「吉原?不在萬事屋這裡嗎?」
「恩」希點了點頭,以前不喜歡住吉原是因為吉原的氣氛她不喜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也算是,有別的事吧。」
————————————
——她只是在躲避戰爭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會忘了我,真是太好了】
悠于 2017-4-10 19:08
第85章 第七十七訓
吉原被解放以後事實上是日輪在組織著,加上有百華這個武裝組織在,倒是避免了一些生事,不過後來談起的時候,日輪倒是說了吉原在之後又迎來過一次大災難,也因為銀時這件事就這麼化解了。
具體的不用細說,因為結果是好的。
「他真的是我們吉原的大恩人啊,這個恩大概我們怎麼都回報不完吧。」
日輪這麼笑著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月詠卻是道「那個傢伙只是個半吊子罷了。」
然後偏過了腦袋,似乎帶上了些許紅暈。
他的羈絆,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又多了很多呢。
希在吉原住了幾天,日輪給她安排了房間和衣服,清一色的和服宛如讓她融入了進來,而萬事屋的幾個傢伙也因為她倒是經常過來串門。
日子平淡卻並不無聊,畢竟她是只需要一本書就能坐住的人。
只是吉原今天略微有些不同。
因為他們在一大早就收到了一個巨大的箱子,幾個人合力抬著送進了吉原。
箱子裡面似乎裝著許多的東西,而在盒子上面有一張卡片,署名是希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把箱子給我們之後就很快的離開了。」月詠說了來人的奇怪,有些擔心其中是什麼危險物品。
希多少知道緣由,東西估計是七團送來的,而在地球的是高杉,所以將箱子送到吉原的,應該是他的人,會快速離開什麼的根本就是必然。
「沒事的」希說著,便打開了箱子,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她倒是揚起了嘴角,因為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包裝的極好的蛋糕盒。
因為是特地讓人送過來的,所以裡面的蛋糕完好無損,在上面寫著的便是『生日快樂』四個字,看到這個的時候眾人便明白了過來,日輪突然就笑開,拉著她走進了一間小屋,吩咐人給她換起了衣服,順便給月詠打了個眼色,之後萬事屋的人就來了。
希在屋子裡所以沒有直面和他們見面,倒是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哎?!今天是希桑的生日嗎?」最先響起的是新八驚訝的聲音,再接著就是神樂的應和聲。
「真的嗎?有大餐吃嗎?!」
其實倒不算是生日,只是七團對她的重視便有了這一天,日子是以她被鳳仙收養的那天定下的。每年到這一天的時候記得的團員都會送上一些東西過來,至於這次的蛋糕...其實宇宙這種地方不太弄得到,所以她覺得可能是高杉那邊訂的。
她以前是認為照著他們的意思過一下這所謂的生日也沒關係,因為那一天的確算是她重生的日子,讓大家高興一下也是可以的,不過她從來不記的具體的日子,倒還是阿伏兔他們記得比較清楚,也是由他們來辦的。
「啊?所以讓我們過來就是這種事嗎?這種事有什麼好慶祝的,你們想弄就自己弄吧,阿銀我可不奉陪。」
銀時傳來的聲音讓希一頓,生日的話很多人都會慶祝,而且也不算是小事,所以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喂!銀桑!你失禮了。」
「不用管他,他一定是喝多了阿魯。」
希略有疑惑,而身後幫她挽著髮型的日輪也同樣一頓,不過很快她就繼續了下去,在她的頭上插上了發飾。
希走出去的時候果然沒有看到銀時的身影,不過神樂和新八卻放了彩禮祝賀她。
之後眾人起哄著說要吃大餐什麼的,簇擁著她走出了吉原去了街上。這是希九年來希第一次穿著和服走在街道上,所以她的腳步很慢,然後與其說是慶祝她的生日倒不如說他們比較開心,一路上基本都是希掏錢然後他們吃吃吃。
「因為日輪委託我們讓希桑今天高興一點的,只是不知道銀桑跑到哪裡去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了稍微有點奇怪啊。」一同前來的月詠也略微皺了皺眉。
即便嘴上怎麼說眾人還是很擔心銀時的狀況,最後一行人到了萬事屋,也發現他並不在。然後經過樓下登勢店的時候,就走進去順便問了一下他們有沒有見到銀時。
「生日?」登勢問著的時候將目光轉到希的身上,然後吸了一口煙,似乎在醞釀著說辭。
「銀時那傢伙的話...本來每一年的今天都會到我這裡來喝酒,每次都醉的一塌糊塗,然後就在我的店裡睡去真的是超給人添麻煩啊」登勢說著看了看手中的煙頭,然後歎了口氣「但是他會這樣似乎是因為這一天是某個人的忌日,所以你的生日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希略微一愣,她略微垂下眸子,開始思索起來。
忌日?
誰的?
不可能是松陽的,因為她記得對方處刑的日子。那麼除了松陽以外還能讓他這樣的人.....
希指尖變得有些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中的茶杯玻璃質感太過於冰涼。
身旁的人皆是明白了過來,並且也理解了銀時今天的不對勁。
「這樣就沒辦法了,但是這樣的話就更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在外面了。」
「恩,你們去找他吧,我先回吉原。」希抬頭看著三人道,然後站起身撫平了衣服上因為坐下升起的褶皺,向著外面走去。
誰的忌日?
她應該...比任何都清楚才對。
「我是不太懂你們兩個。」
上次她來地球去源外那裡取完雙槍準備回去的時候,源外突然就開了口。
「我也是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總是看不慣你們年輕人嘰嘰歪歪的。」
「你以為我江戶第一機械師是白叫的嗎?你一開始送過來的那只手機要修根本就不用太多的時間,如果不是那個傢伙一副哭出來的樣子求我能不能多修幾天我早就修好了。」
手上還維持著敲擊的零件的動作,卻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
「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來呢?」
——為什麼,不去見見他呢?
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過身,正看到某個偷偷摸摸的身影閃進了小巷。她歎了口氣,轉回身的時候就消失在了原地。
陰暗的小巷之中,黑髮的青年和某白色不明生物正探頭探腦的往外面看,然後便有清亮的女聲響起「你在幹什麼?」
「噓,我可是在幹大事。」桂•幹大事•小太郎頭也沒回,倒是伸手準確的捂住了她的嘴,然後他自己感到了不對勁,轉身做了一個見鬼的表情,鬆開了她的嘴就往後退去。
「啊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了啊希!」
你以為自己是阪本辰馬嗎還啊哈哈哈哈。
「所以假髮先生是在幹什麼大事?」她歪頭繼續問道。
「不是假髮是桂,那個...我只是隨便逛逛,是吧!伊莉莎白!」然後希就看到白色的不明生物極為配合的升起了寫著「沒錯」的牌子。
「既然如此的話,假髮先生有什麼好的店推薦嗎?我餓了。」雖說一路上來吃了些東西,但事實上大部分都是神樂他們吃的,非要算起來的話,她還沒有吃過午飯。
然後桂就帶她去了一家據說很好吃的拉麵店,吃了一碗....蕎麥面。
「那個...能在街上碰到你也是一種緣分啊。」
希默默吃面不說話。
「說起來你今天和平常有些不一樣,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希終於抬起了頭,回應「生日?」
聞言桂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許錯愕「生日?誰的?....你嗎?」
對方的表情讓希完全確認了下來,原來都記得嗎?她忽的想起,雖然箱子裡的東西她並未仔細看過,但她多少瞄到過一眼。
在蛋糕盒子上方,綁著一束花。
那並不是什麼名貴的花,反而是一到路邊常開的一種不知道名字的花。
小的時候....松陽帶著他們一起去踏青的時候,他們總會摘上一束送給她。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錯愕,桂很快道了歉「抱歉,只是...」
他略微沉了眸子,似乎咬了咬牙,然後閉眼了一瞬,才道「總之,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她也並找不出除此之外的其他回應。
蕎麥面到最後就真的只變為填飽肚子的食物,全然無味。桂第一次不是被真選組追著逃走,而是和她告別後離開。
雖然最後還是帶著幾分欲言又止,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是今天晚上的蛋糕,大概切不下手了吧。
希不知道神樂他們有沒有找到銀時,她自己倒是在街上逛了一圈。等她回到吉原的時候正是傍晚,夕陽照射下來,染紅了一切。
吉原的大門前有人影佇立,那人仰頭看著天際似乎已經站立了很久,然後聽到了她木屐踏著地面傳來的聲音,他轉過頭來。
銀髮的男人筆直的站在她面前,夕陽下的血瞳更加的紅了,而希也頓住了腳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她看到他低下了頭,血色的眸子有波光劃過,然後希聽到他說——
「生日...快樂」
——————————
——這句話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死去的那天,我重生了】
第86章 第七十八訓
希看著銀時走近,然後對方伸手就碰上了她的腦袋,將什麼別在了她的腦袋上。
那似乎是一朵簪花,她伸手碰了碰,沒有將之拿下來。
而銀時在做完這些動作之後便向吉原裡面走去,察覺到希還頓在原地他轉過身來「怎麼?我還討不到一杯酒喝嗎?」
聞言希快步上前,走在了他的身側,一起向裡面走去。
他似乎已經聯繫過新八他們,所以他們已經在了,大家坐在街邊不大的屋子裡,蛋糕已經被神樂他們吃的差不多的,也免去了她考慮的問題,至於箱子裡的其他東西,都被收進了希所在的房間之中。
銀時對向街邊坐著,希就坐在了他的身邊,然後接過了日輪遞過來的酒壺,給他斟上了酒。
她多少變得有些縱容,不過酒的量依舊被她控制著,所以當天銀時倒是沒有喝醉。
因為她身子弱的緣故在吉原日輪都會讓她早點休息,結果就是大家都還沒走,而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間。站到鏡子前的時候,希便看到了銀時別在她腦袋上的東西。
那是一朵粉色的簪花,從色澤上看已經很舊了,可是它被保存的很好,加上這朵簪花的製作材料也是極好的,所以還是很好看的。
希取下了簪花略微有些疑惑,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送她這朵簪花,而且她本身也對這朵簪花沒有太大的印象。
思考無果之後她也放棄了,將簪花收入了檀木盒之中,將頭上全部的飾品取下之後散開頭髮,也是打算去洗澡。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銀時他們並沒有回去,日輪的說法是這麼晚了就留他們住下,反正客房有很多。希倒是無所謂,可是讓銀時住在她所在房間的旁邊的房間就有些深意了。
「呀,既然你們這麼熱情阿銀我也不好拒絕啊。」她對上對方的時候銀時將眸子偏向一邊有些躲閃,不過在看到她散著的頭髮時神色微閃,不過很快就變為了印象中的懶散。
「那麼,要一起去看月亮嗎?」她走上前一步,這麼開口道。
銀時顯然有些驚訝,但他自然不會拒絕,所以兩人很快坐在了屋簷頂上。
這大概是極為難得的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而頭頂的月亮也極為明亮,照應著兩人的臉龐極為清晰。
「酒的話大概是沒了,現在只有茶了。」她指了指身旁的的茶盤,這麼說道。
「沒關係,茶的味道也不錯」銀時枕著手臂向後仰去,倒是無所謂。
兩人之間一時靜默,希抬頭看向圓月,再次道。
「聽登勢婆婆說,今天是銀時一個朋友的忌日?」她以為自己多少會開不了口,但真正問出口之後卻又覺得異常輕鬆。
身旁的身軀一僵,但很快他懶散的聲音就再次傳來「別聽那個婆婆亂說,我還沒有失去呢....而且,才不是什麼朋友,而是我喜歡的女人。」
「忘不了...嗎?」希輕聲問道,側著的臉龐在月光下有些朦朧,帶著些許涼意。
「啊,忘記不了啊」
「可是,逝去的人,一定希望你忘記她吧?」她的話音落下,身旁的銀時猛的直起了身子,然後站起了身。
「你在說什麼呢?」
希轉過腦袋,然後視線便罩下一片黑暗,對方的衣袍落在了她的身上,帶著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
「我已經說過我還沒有失去吧?所以不用去忘記,也忘不了,怎麼可能忘得了?」他的語氣漸強,等希拉下罩住她臉的衣袍之後,看到的就只有對方的背影。
「這裡太涼阿銀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別又著涼發燒了。」
對方招了招手走下屋簷,希也站起了身,她的手抓緊了身上的衣袍,轉頭再次看了一眼明月。
我希望你忘記。
她大概真的,是一個很過分的傢伙吧。
第二天的時候銀時他們便離開了,同樣跟著對方離開的還有月詠和一些百華的成員。
理由什麼的希倒不是很好奇,倒是和日輪一起坐著的時候對方主動告訴了她。
「希,你有愛著的人嗎?」日輪給她的杯中沏滿茶,這麼問她。
希的神情怔然,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這麼問。所以她偏過了腦袋,看向了日輪略有不解。
看到希的目光日輪笑了笑「小希可能不知道,吉原還有一位太夫,傾城鈴蘭,是我們的大前輩哦。」
「她啊,似乎和某個男人情定終身,然後把自己困在了吉原這個牢籠之中,現在...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日輪將手中的茶壺放下,與盤子觸碰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所以...所以我們委託了銀桑幫我們找那個男人。」
「為了讓她在死前完成心願嗎?」希問。
「不是喲,我覺得能夠被她這麼等著的男人,一定是一個好男人,一定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對方的腳步吧,所以才讓銀桑把他帶回來哦。」日輪雖然只在這吉原之中,但看待問題方面卻有著極強的洞察力,所以希沒有說什麼,畢竟她口中的鈴蘭,與她並沒有關係。
「而且...這麼想的話,那個男人一定也想和鈴蘭太夫見面吧?所以我其實有點羡慕鈴蘭太夫呢。」
希靜靜的聽著,將手中的茶飲盡,她覺得日輪的話中有話,但因為知道對方不會算計亦或者是對她不利,她便下意識的想要忽略。
可是日輪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銀桑,把那朵簪花還給你了吧?」
希一頓,反問「還?」
不是送嗎?
「你...真的忘了嗎?」日輪歎了口氣,隨後再次問道「小希,九年前你第一次到吉原的時候,自己去出過了吧?我可以問你,那一天你去哪裡了嗎?」
希的眸子微閃,已經隱約知道了什麼。
「那天你回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你頭上的那朵簪花,不見了嗎?」
聽著日輪的話她閉上了眸子,忽的想起銀時從最初見到她就沒有任何的驚訝。
所以...從最初的時候開始,就是她一個人在演戲嗎?早就已經暴露了,只不過是對方太過縱容。虧她一直以為對方只是覺得她和曾經的她長得像才會對她特殊。
「所以小希,你和銀桑...」
「即使我說沒有關係日輪你也不會信吧?」希睜眼偏過了腦袋看向她「那麼日輪覺得我們應該是什麼關係呢?」
這次變成了日輪沉默,她伸出手再次拿起了茶壺,將茶杯斟滿。
「是怎麼樣的關係我不能妄下斷言,但是...你們都很辛苦呢。」
不管是演的這一方,亦或者是裝的這一方。
話題是以百華的成員帶來消息結束的,他們帶來的情報,便是鈴蘭等的男人,可能是前將軍大人。
察覺到這件事與幕府有關,希想到了什麼,她站起身,回到房間拿起了手機。
她只是沒有想到一個鈴蘭所牽扯到的似乎很多,高杉那邊真的開始動作了。但不管是希或者是高杉大概都沒有想到,完成前序的,是銀時。但說是意料之外也算是意料之內,前將軍作為天道眾的傀儡,松陽的事多少也參與了才對。
最後她得到的消息,是高杉親自裁決了對方。
「希姐要一起去嗎?」
她的目光還在手機上的資訊上,神樂湊過來的時候她將手機收起問道「去哪?」
「再會喲!鈴蘭等的男人根本不是那個什麼前將軍,而是另外一個男人阿魯。總之之後再解釋了,現在一起去吧。」神樂拉過她的手便向前跑,最後跟著眾人偷偷摸摸的看著一處的場景。
神樂簡單的和她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而希的眸子所看到的,便是懷抱著心愛之人的男人,露出的表情。
男人...在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去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表情嗎?
會哭嗎?
你...在哭嗎?
「希姐?」身旁傳來神樂的詢問,語氣之中甚至帶上了些許小心翼翼。
希閉上了眼睛,任由眼中的淚水滑落,她想止住,卻怎麼都停不下來。她單手擋住了對向神樂他們那側的臉龐,液體便濕潤了整個手掌。
——你有愛著的人嗎?
她能有嗎?她能去愛嗎?即便愛了又能如何?
——那只會成為執念。
——就像紮克斯一樣。
紮克斯曾經說過,讓她忘了他,看向前方。
所以她也希望他能忘記,看向前方。
現在,身邊不是已經有了更加重要的人嗎?
希往後了退了一步,躲開了銀時無意識伸過來的手,轉過了身。
「抱歉,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她說完,便轉身走進了一旁的小巷,靠上了冰涼的牆面。
身後跟隨的是細碎卻不帶任何掩飾的腳步聲,只有一人。
她終於暫時壓下不斷湧出的淚水,想要開口——
對方的動作就瞬間就讓她咽回了所有的話。
銀時的手臂穿過她的肩膀上方,按在了她身後的牆上將她環了起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承認也好,繼續按照你所想的繼續下去也罷...現在...一會就好,就這麼一會就好。」
他的聲音就在耳旁,她只要伸手就能抱住對方。從前方傳來的溫熱讓她伸出了手,抓住了對方胸前的衣服。
幾乎是鼓勵一般,他向前一步,同時環住了希的腰,讓她整個埋進了他的懷中。
「我也會等,一直等下去。」
——「到我死為止」
————————————
——等你回來我的身邊。
【今宵明月,永不西沉。
只此美夢,不再蘇醒。
從今往後,生生世世。
長相廝守,為你立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希望你忘記】
第87章 第七十九訓
事情只有相比較而言才有好壞。
她死了...和她還活著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她,兩者相比又是哪個更好呢?
曾經的她為融入了做了很大的努力,而現在卻在為脫離而做著努力。從什麼時候開始,道路就開始相反了。
——很多事,都已經改變了。
希抬起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細微的疼痛感蔓延,腐蝕生命異常清晰。
其實本來的話,她已經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了,傑諾瓦的力量潛移默化的改造過這個身體,才讓她存活至今,因為她和江華的約定也快完成,所以她沒有任何的遺憾。
...應該是這樣才對。
那天之後又恢復到了原來相處的樣子,兩人都心知肚明,但銀時也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般即便她繼續按照自己所想的繼續下去也罷。
然後希依舊在吉原,對方也依舊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看看她。
然後在那個時候,為對方斟上一杯酒。
這樣的日子過了挺久,直到阿伏兔的一個電話將這短暫的平靜打破了。
「什麼?你們在地球?」阿伏兔告訴她的訊息讓她略微一愣,隨後希微微皺起了眉頭。
其實阿伏兔他們不會主動告訴她他們要執行的任務,但是希問起的話他們便一定會說。
在地球待的時間太長,結果忘了本就到了非常時期,事件應該都要發生了才對。
她應該早點發覺然後去問的。
「暗殺將軍?」在簡單問過他們這次來地球是幹什麼的,阿伏兔給出的答案更是讓她有些意外。
「是啊,上頭的命令,而且那個武士似乎對將軍的腦袋過於執著啊。」
前任將軍死亡,而現任將軍又不受天道眾的控制,所以想要抹殺是肯定的,而至於高杉,只是單純的想要毀滅幕府罷了。
這件事是阿伏兔主動通知她的,就說明神威大概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然後現在正在戰鬥中?直到這種時候才聯繫我?」希的語氣帶上了些許嘲諷,就算是阿伏兔也聽得出來她大概有些生氣了。
「嘛嘛冷靜,這也沒辦法。」
「詳細的事一會再說,現在給我方位。」
方位的話手機上本就有定位系統,希快速換上了衣服,和日輪她們告別便向著他給的地方而去。當她到那個所謂的忍者之村時,裡面已是一片的喧鬧。似乎不管哪裡都在戰鬥,血腥的味道已經極為明顯。希揚起頭,就看到了遠處鑲砌在岩石牆上的飛船。
黑色的眸子盯著不遠處燃氣的硝煙,然後黑色化為了碧綠,巨大的黑翼自身後展開,她飛上了天際向著飛船所在的地方而去。
有巨大的爆破聲自前方傳來,希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站立著阿伏兔和一些夜兔。
「阿伏兔」她在空中叫到,讓下方的男人側過臉來看到了她,然後希一腳踩在了阿伏兔的頭上,讓他以狗啃地的姿勢栽下,地面因為他的撞擊而碎裂開來,可見希使的力氣略有些大。
「全部給我住手。」
碧綠的眸子閃著些許微涼的光,她這邊傳來的動靜早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黑色的羽翼在她落地之時收起,銀髮也重新變回了黑髮,只是剛才的那個姿態,早就被所有人收進眼底。
所有的夜兔因為她的話而停下了動作,至於另外一邊,自然也都收手,只是略有戒備的看著周圍的夜兔。
腳下的阿伏兔掙扎著從她腳下出來,腦袋因為砸到地面所以額頭正流著血「喂喂你也和團長學壞了嗎?喜歡踩別人的腦袋,然後那個是什麼?天使?就算是天使也不是這樣的吧?」
這是她第一次展開黑翼,換了一個姿態,所以其實即便是阿伏兔也有些驚訝。
「你才是,手又沒了?」希的目光望向他斷掉的機械手臂,又看向了地面躺著的夜兔,沒有直視阿伏兔的臉「你不也討厭,同胞死去嗎?」
身後的聲音安靜了一瞬再次響起「這沒辦法,欠了人情啊。」
「這個人情不必你來還。」她回過頭,對著周圍所在的夜兔這麼說道。「退下」
「喂,希...」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這是命令。」希眸子的眸子微眯,語氣之中沒有絲毫讓人回駁的餘地。
這場戰鬥本就沒有意義,與其在這裡風蚌相爭,不如早點住手保存實力會比較好。
而在對面站著的是一群身著黑色的忍者,最為顯眼的是站在最前方的一個手裡拿著巨大飛鏢的少女以及兩個男人。
「你們是真選組?」她的視線看向了兩個男人,因為其中一個有過一面之緣。
兩人聞言一頓,黑髮的男人看著她率先開口「你是...」
「總之這裡的戰鬥已經和你們沒有關係了,離開吧。」白色的火焰自掌心升起,包裹住了躺在地上的夜兔,這一次的死傷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在場的夜兔都聚集了過來,在她的火焰之下慢慢傷口都開始癒合。
似乎察覺到她真的沒有惡意,對面幾人略有動搖,卻沒有離開,大概還是想確認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不過他們也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三枚炮彈降落下來的時候,希的火焰撐起了一道屏障,才讓下面的人毫髮無損,上面是巨大的飛船,然後是穿著黑色服飾帶著斗笠之人包圍起了四周,手中的柱杖發出的聲音讓希覺得異常的討厭。
「我說過了吧?我不相信天道眾那些傢伙!」
看著周圍的這群人,阿伏兔也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這還真是讓人討厭的烏鴉啊。」
希撐著傘抬起了頭,看著周圍的這些眸子極為冰冷,她的心情本就不怎麼好,所以她收起了火焰向前走了一步,迎面向對面攻過來的人。
尾巴的延伸不過一瞬,雪白的九條劃過天際,周圍便渲染上了一片的血海,周圍落滿了屍骸,而尾巴再一甩,便甩去了上面的血跡。
「喂,這是不是稍微過火了點啊?」阿伏兔站在她的身後,眸子之中是訝異「你不僅是什麼鬼天使,還變成了別的什麼生物了嗎?」
以前的戰鬥她都不需要展現這些,因為通常敵人只有一兩個而且不需要她解決,但是這次不同,她是真的很生氣,而且也想快點離開這裡。
剛才也得到消息,駐紮的夜兔也受到了春雨的圍擊。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放過,可是她也說過,想要吃下他們這些兔子,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阿伏兔,我是怪物。」她只是偏過頭,看向身後的阿伏兔和都處於震驚中的夜兔與人類。
「撤退吧,這種情況就算是神威也知道該這麼做了吧?」
進攻的不僅是夜兔還有鬼兵隊,撤退的自然也有他們。
最先到撤退飛船上的是希和阿伏兔,然後才是神威和高杉。
迎面而來的兩人狼狽,神威的頭髮都整個散開,而被他攙扶著的高杉全身就像是浸在了鮮紅之中。僅從外表就能看出他受的傷極重,希看著這一幕輕咬唇齒。
「...腦袋壞掉了嗎?」她看著扶持著走來的兩人突然出聲。
她的話讓迎面而來的兩人腳步一頓,連帶著身旁的阿伏兔也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喂希,就算是團長這次的確是....」
「不...與其說是你,倒不如說你們兩個腦袋都壞掉了吧?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呢?...晉助。」她沒有理身旁開口的阿伏兔,因為她所說的本就不是神威。
即便沒有看到,但她也知道他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從小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能讓他受這麼重的傷的,只有銀時。
即便沒有看到,她也能想像的到,或許銀時也受了這麼重的傷。
橘發的少年扶著高杉的動作一頓,連帶著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停頓。
而被鬼兵隊的成員擁住的高杉只是發出一聲輕笑,抬手似乎推開了想要幫他處理傷口治療的人。
「終於不打算再裝了嗎?終於肯好好叫我的名字了嗎?」
他的話讓周圍又一瞬間的安靜,高杉的腳步向前走來,語氣帶著對自己的嘲諷。
「現在我們變成這樣,你也覺得很可笑吧?」
他的腳步踉蹌,每挪動一步都有鮮血落下,但他依舊沒有停下,繼續靠近。
「打罵也好,無視也好,就算你直接給我一刀也沒有關係,可是...不要這樣對我那麼笑了。」
滿是血的臉上早已看不清表情,有的只是祖母綠的眸子之中依舊閃耀著的光。
——似乎帶著些許乞求。
「一直...想對你說的,抱歉...」
——「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那一天,是地獄。
對誰來說都是如此,並非忘記了,反而印刻在心中永遠消除不掉了。
他們的敵人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因為弱小他們沒能保護住任何的東西,即便知道你回來了,卻也知道哪裡變了。所以悔恨,這比知曉你死去更加痛苦。
所以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想要幫你守住你現在重要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呢?那並不是你的錯。」希握緊了身側的雙拳,因為對方的話語氣軟了下來。
是她自己選擇了死亡,自以為那樣就能保全他們。非要說抱歉的話,是她。
面前的男人聽到她的話似乎終於支撐不住,又或許是終於松了一口氣,直直向下倒來。幾乎是在同時,希上前接住了對方倒下來的身軀。鋪面而來的就是血腥的味道,溫熱的血幾乎也要將她整個染紅。
她看到祖母綠的眸子似乎將要合上,白色的火焰當即便自指尖燃起,包裹住了對方的身軀。
「現在,已經發洩夠了吧?下一次的話,已經不會再迷惘了吧?」
——再一次並肩而戰吧。
明明在意的不行不是嗎?明明還能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不是嗎?
即便對方閉上了眼睛,但她也依舊知道他聽得到。
「銀在你之前不會死,所以,在銀之前...你也不要死。」
「...晉助」
——————————
——不要死。
作者有話要說:
神威:哼唧?
悠于 2017-4-10 19:10
第88章 第八十訓
橘發在手中轉了幾個彎之後就綁成了麻花,再捆上皮筋之後就變成了對方時常使用的那個髮型。
「好了」希說著將手撐向地面,想要站起身來。
而在面前背對她坐著的少年並未回頭,似乎不變的腔調卻越加上揚了些許,開口這麼問道。「希和晉助早就認識了嗎?」
高杉傷得很重,即便有她的火焰也只是讓對方不會死,至於接下來的治療,全看對方自己的意志。
她相信對方還有求生的意識,也相信對方一定能活下來。
只是,他們那個時候的對話,讓鬼兵隊亦或者是七團的人都有所意外了吧?
所以神威會問她一點都不驚訝。
「沒錯,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了。」的確是很久遠的事了啊,現在的話,她也不打算再繼續裝下去了。
「夥伴?」
「與其用夥伴這個詞來稱呼的話,倒不如用同門來形容或許會更好吧。」希輕輕笑了笑「我們有同一個老師。」
其實仔細回憶的話,還能夠想起一些那個時候發生的事,因為他們四人加上松陽住在一個屋簷之下,作為唯一的女性受到的保護自然是最多的,包括遷就也是。
希那個時候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於軟,其實在對方遷就她的同時她也在遷就著對方,導致最後所呈現的,便是希一直是覺得他們在保護著她,而在銀時三人看來,卻是她付出的比較多。
「然後那個時候,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死亡。」當初她也算是在鬼兵隊出事,所以高杉的愧疚和自責感遠超了銀時和桂,所以最初見面的時候,比誰都遷就著她。
「第一次?」
「沒錯,我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了。」希不自覺的再次笑了笑,看向了神威。
「要是神威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因為第二次的時候,遇見的是你。
「不用了,我對希的過去並不感興趣。」神威背對著她站起了身,一口拒絕了。
真的是一個敏銳的孩子不是嗎?因為她並非是想說自己的過去,而是想告訴他...
「神威,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對我來說,死亡不過是只是一個形式罷了。」
神威終於轉回了頭,湛藍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她。「晉助他們似乎是因為沒有保護好你所以才造成了你的死亡吧?可是現在的你明明有活下去的力量才對。」
「你...想逃嗎?」
因為對方站著,希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面前投下一片陰影,唯有他的眸子異常閃耀。
「神威也不是...逃了嗎?」
因為不想見證江華的死亡所以逃離了故鄉,逃離了母親的身邊。所以若是你不想看到我的死亡,那麼我便在遠離你的地方死去。
希看到對方的神情一怔,隨後神威彎下腰來,將臉靠近了她。
「但是果然,不一樣啊。」
「哪裡不一樣了?」希仰頭問道。
「因為不是約定好了嗎?由我來結束你。所以你是生是死都是由我來決定的。」
「但是這並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
「你在說什麼呢?希」神威直起了身子,繞過她所在的地方向外面走去。「既然你的命是我的,那麼你不也就是我的嗎?所以當然是由我來決定的。」
希轉過頭,只看到門被合上,神威已經走了出去。她只得轉回頭歎了口氣,神威他遲早會回到家人的身邊,只要心意相通就可以了。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七團現在的狀況。
因為春雨和元老的背叛,他們儼然成了孤軍在奮戰。
若是在陸地上,不管來幾個都沒問題,但問題就是他們身在宇宙,若是飛船毀滅而逃離,便是在漆黑的銀河之中。
她無所謂,因為她可以飛,但是這麼一來的話,保全飛船上的夜兔便就成了極其困難的事,更何況還有鬼兵隊的人。
高杉晉助倒下對他們來說打擊可不小,除了死忠之外多少有人會動搖,大敵當前的動搖最為致命,所以惡戰開始的時候,她去了高杉那邊一趟。
面前只有炸開的飛船,然後在指揮下坐上飛船離開。
可是並非所有人。
希這邊救下的是高杉和一些鬼兵隊的成員,卻不包括河上萬齋、來島又子和武市變平太,阿伏兔和一些夜兔也在,神威卻暫時消失了。
據阿伏兔說,他和星海坊主碰上了,結果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但最終集合的地方,是烙陽。
其實希多少有些知道神威消失的理由,所以要找到他也並不難,只是循著以前她來過的道路,就在一處臺階之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哎呀,被找到了啊。」將臉埋在斗篷之下的少年上揚的語調傳來,可若是他不想被她找到,早在她來之前便會逃了吧。
希走到他的身後,雙手便環住了他肩膀抱住了他。
——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終焉即將到來的時候,身體就會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
「不去看看嗎?」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頭頂,視線卻看向了前方的遠處。
大概只有他一個人敢提起神威的過去,在他的面前說起江華。神威沒有回話,身子在最初被她抱住的時候一僵,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希也並非是真的想要答案,所以兩人就暫時維持住了這個動作。
直到周圍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升起的煙霧,和隨處可見的飛船。見此希鬆開了神威,和對方一起站起了身,快速的向著戰場而去。
他們見到的正好是從上方掉落下來的高杉,神威自然沒有猶豫的就酒了他,因為這麼一來,他的人人情便也就還清了。
而高杉也是時候醒來了。
希並未隨著神威離去,而是留在了上方他們所看不到的高處,她看著不斷聚集起來的飛船,和下方也不斷聚集起來的人。
最中心的地方站立的是四人,就像當初的攘夷戰場,再次並肩站在了一起。
希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微笑,而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那邊的人有瞬間的看過來,下一秒便是火炮帶起的煙霧,將她的身形隱去。
她不再停留,離開了原地。她覺得或許還有一個人,她需要去見一見。
呵,或許用怪物來稱呼會比較好吧。
能夠集起銀時他們三人的,也只有他。現在的話,他並非叫松陽,而是虛。
也是銀時他們所要終結的,最後的敵人。
神威和星海坊主,甚至與神樂的戰鬥她都沒有參與的資格,不過倒是有打斷的人。虛似乎想和星海坊主單獨一站,從而分開了他和神威。但直到星海坊主倒下,希都沒有從躲藏的地方出去,直到虛主動出聲。
「你看了很久了吧?不出來見一面嗎?」
希落到星海坊主身邊的時候迎來的是阿伏兔驚訝的眼神,他大概有些不解為什麼希剛才沒有出手。看著他的目光火焰便是自希的掌心而出,包裹住了星海坊主的身子。
「好久不見,希。」
對方的聲音拉回了希的視線,她回道「是啊,真的好久不見。」
現在的話,見過的虛的銀時他們大概也明白為什麼當初她會對他有這麼奇怪的態度了吧?只是...
「你以前跟我說過,我們很像吧?」
她靜靜的看著面前虛,這麼問道。
即便不再是松陽,但他卻繼承了松陽的記憶。
「現在的我,稍微有點瞭解你說這句話的意思了。」
「那麼...你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有一天我會變成這樣嗎?」
聽了她的問話虛本就揚起的嘴角弧度愈加的大了,他的瞳孔對著希的臉,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呢?希。你不是也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會變成這樣了嗎?」
「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太過於弱小,所以你才什麼都不說,只能防備我吧?」
希的眸子微眯,對於這段記憶又太多她不想想起的事,只是她不得不承認。
「的確,那是我最為弱小的時候了吧。只是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出我們是同一類人,也知道我擁有無限的生命。
「希,你知道嗎?死過之人的眼神,與沒有體驗過死亡之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死亡之後存活下來的人。」
他說著,腳步向前走來。
「人啊,沒有體驗過死亡的時候會感到恐懼,若是體驗過死亡便會珍惜生命,那個時候的你,處於的就是『想活下去』的狀態對吧?」
「那麼拼命的,想要活下去的姿態,現在回想起來真的讓人懷念啊。」
「然後現在的你,就是和我一樣,處於『期待著誰能夠殺了我』這個狀態。」
「那麼到現在的你...已經經歷過死亡幾次了呢?」
你死過幾次了呢?
希垂下了眸子,連帶著雙拳也握緊帶來些許刺痛的感覺。
「這種東西,大概因為太多次所以忘記了吧?」
所以我成為了和你一樣的怪物。
「那麼,我們來交換吧?」虛忽的攤開了手掌,這麼道。「我由你來結束,你也把性命交給我,怎麼樣?」
其實到現在她都不是很懂對方,他到底是想要被終結,還是想一直活下去呢?若是想要被終結,為什麼要這麼拼死的從星海坊主的手下活下來。
「的確,我能殺了你,但我不會和你打的。」
虛的臉上難得的的帶上了些許驚訝,即便沒有開口,卻也已經在問她為什麼。
「因為這裡,並非我的戰場。」
而且,他們會贏。
一定。
希抬起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其中帶來的從未有過的最大的疼痛感。
而且...將死之人,沒有戰鬥的必要。
——————————————————
——再稍微等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至少完成最後的約定】
第89章 第八十一訓
為了活下去,即便是成為怪物也是能接受的。
她以前,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真正成為怪物了之後,想法又開始改變了。
這說不定就是人,總是不能滿足與現狀,然後總是想要更好的結果。
若是能夠一直按照自己所想的下去該有多好?
若是....她的命能由她自己來決定該有多好?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虛說完這句話,也算是確定了希是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因為他自身力量的消耗,所以暫時撤離了。
希目送著虛的離去,迎來的便是神威。
少年看著倒在地上的星海坊主,眸子便的暗沉,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站起來」,緊接著,就是不顧阿伏兔的出聲阻止,憤怒攻擊過來的身影。他似乎沒有看到站在星海坊主身邊的希,亦或者他確定,她不會阻止他。
希的確不會阻止,只是他沖過來的步伐,被從天而降的銀時等人阻止了。
快了,再稍微堅持一下。若是這條命你要的話,便給你,若是你不要的話,便就這麼死去也罷。
所以稍微坦誠一點,你也忘不了過去。
「阿伏兔」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希偏過腦袋,看向了站在身側的阿伏兔。
「什麼?」
「神威以後,就交給你了。」她輕輕笑道。
而看到她這個表情的阿伏兔則是一頓,聲音似乎低沉了下去。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高杉那個傢伙讓你不要對他笑了。」阿伏兔別過了腦袋,沒有再看她「真的...讓人不爽啊。」
「是嗎?」而她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的。大概這也已經成了一個壞習慣了吧。
被包裹在火焰中的星海坊主看著她,發出了一個音節「你...」
「你們父子啊,真的都是...笨蛋。」希低頭看了星海坊主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火焰。「這樣的話,應該死不掉了吧?我想江華那邊...現在也還不會收你。」
希最後看了神威一眼,巨大的黑翼便自身後展開,黑髮黑眸變為銀髮碧瞳的瞬間便飛向了少年,掠過了到來的震驚中的銀時等人,拍上了神威的肩膀。
她說——「回去吧」
回去家人的身邊。
你還有歸處不是嗎?
黑色的羽毛自天際落下,少女的身形消失在羽毛落下的地方,然後這裡便有一場名為守護的戰鬥。
而希來到了江華的墓前,將黑色的羽翼收起,落在了地面之上。
她只是感到喉嚨有些癢,輕咳之後便扯上了疼痛,有鮮血自嘴角滑落了下來。她看著自己染血的掌心,然後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我這一次,遵守約定了吧?」她蹲下身,看著面前的墓碑輕笑。
「抱歉沒有帶一束花過來看你。」
她所見過的像花一樣的女人其實有三位,一個是愛麗斯,另一個是艾蓮娜,還有一個便是江華。
可是,三個的結果也變成一樣了。
她或許也打從心底希望有一天,有一個她的墓,而她安靜的躺在裡面,再也沒有夢。
「但是很快,便會有家人來見你了吧?」
其實在她看來,與其是江華將神威託付給了她,倒不如說是她霸佔了神威十年。
沒錯,現在已經是第十年了。
她看著神威成長,從孩子變成了現在的少年,現在離開,還有點捨不得呢。
可是她...都沒有看過從自己腹中誕生的孩子成長的樣子。若是可以的話...她也想再看一眼的。
這次死亡的話,她又會去哪裡呢?
希揚起頭,看向了陰沉的天際。
十分相像不是嗎?和那個時候。
依舊是戰場,遍地的爆炸聲,血腥味。想要知道戰鬥是否結束並不難,因為上空的飛船都開始撤離了,而她再次回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被春雨包圍住的銀時他們,以及躺在神樂膝蓋上似乎睡去的神威。
春雨的人這次倒不是來找茬的,從這次的戰鬥中,他們對武士有了尊敬,所以停戰。
「你就算要倒下...也只有在被打敗的那一刻,直到人數的時候才能倒下...」阿伏兔站在神威的面前,這麼說道。
然後少年伸出手,讓阿伏兔拉起了他。
「我不會再...輸了!」他這麼說的時候,多少也承認自己這一次是輸了吧。
他的話沒有錯,因為他或許真的不會再輸了,不管是敵人是別人,亦或者是她。
依舊是隨著阿伏兔離去,但這一次,已經不是逃避了。
——看著前方,然後去更遠的地方。
已經不會再有迷惘了。
少年並沒有看她,即便她就站在他看的的地方,這麼一來的話希也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她的命,看來他並不要。
接下來,率領在此的春雨成員的,將會是他。
繼續做海賊也沒關係,因為至少他是自由的。
希目送著對方的離去,感到有人靠近。他雙臂自身後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抱進了懷中。血腥的味道自身後傳來,即便不用回頭她也能知道那是誰,所以希只是伸手,覆上了她腰間的手掌,白色的火焰自掌心傳遞到了對方的身上。
「你就是呆在這個混小子身邊十年嗎?」他這麼開口,將腦袋埋進了她的脖子間。
「是啊,真的...是個混小子。」連一句再見,都不給她。
「既然他就這麼走了,而你也不跟去...那能不能,待在我的身邊呢?」他的詢問小心翼翼,只有環著她的手臂傳來的力量有力,根本不給她逃的機會。
希想回頭看他的表情,卻發現這個動作已經做不到。她感到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抽空,倒下的瞬間只能感到對方慌忙之間蹲下身,將她攬進了懷中。
...稍微有些冷呢
其實不管是氧氣瓶亦或者是點滴都早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但多少讓她最後一次睜開了眼睛。
她聽到了機器傳來的「滴滴」的聲音,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而全身包裹著繃帶的銀髮男人就坐在她身側,血色的瞳孔在她睜開眼的時候閃過些許微亮。
希動了動唇,想要開口——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面前傳來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極為明顯的哀求。
她所會開口說的,無非就是「謝謝」亦或者是「對不起」。
...他不要再聽了。
希的手有些涼,所以在對方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同時便能極為明顯的感到自對方傳來的溫度。
...可是他,握的讓她感到有些疼。
「對不起,沒能在你想活下去的時候保護好你。」
「但是現在的你,能再努力一次嗎?」
——「努力一次留下來。」
對方會這麼說,就是已經知道她和虛的對話了吧?
你也知道了,我是怪物。
所以你才不說「不要死」而是說「留下來」。
希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才對。
若我在這個世界能夠一直生存,然後壽終正寢的話,我也很樂意。
可是...
「銀,松陽是怪物。」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而我,是松陽以上的怪物。」
她所懷抱的力量比他強上許多,她的話比誰都更能終結對方。
這是她在見到虛的時候,清晰的察覺到的事實。
但還有一個,是在她以上的怪物,一直操控著她,讓她一直的迴圈著,無法終結。
「我也不會死...卻也不能留下。」
希看到面前血色的眸子似乎開始變的沉寂,她仰頭看著他的臉,怎麼都無法忽略迎面而來的悲傷。
她伸出手,輕輕碰上了他的臉頰。「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
「說不定——我還會回來。」
她的話讓對方猛地收縮的瞳孔,不可思議的開始閃耀起光芒。
就算這只是一個謊言。
即便...這樣,也不想這雙眸子毫無光澤。
至少懷抱希望吧。
因為還有必須要你去的戰場,那個人還需要你去終結。
....不能沒有你。
「那個時候還能再見嗎?」他問
「嗯」
「說好了嗎?」他再問。
「嗯,約定了。」希伸出了手,立起了小指。銀時的神色怔然,然後與她的指尖纏繞。
「說過了吧?」他緊緊繞住了她的小指,血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眸「我會等你,到死為止。」
「不...在這之前阿銀我是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的。」
「恩」希的嘴角帶著柔和的笑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她感到她滑落的手被握住,帶著極為溫暖的感覺。
其實她記的,那個時候她答應過他的事。
她也知道,他還記得的。
————————
——若我真的還能再來,便履行那個時候的諾言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成為你的妻子】
第90章 番外•阪田銀時
「銀時,美麗的時候都是不長久的」
這句話宛如夢魘,似乎紮根在了腦海之中。他時常夢見她的笑顏,而下一秒便是火光,亦或者是消失在雪中。
——那一天就像是曇花一現。
除了粉色的簪花真實的緊握在掌心之中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來證明,那一天到底是真是假。
無數次的詢問自己究竟是夢還是真實,若是真的...為什麼不來見他?
——他找不到答案。
他活了下來。
沒錯,苟延殘喘的,拖著那一絲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希望,建立了一個只有自己的萬事屋,榨幹著自己的價值,拼命的幫別人保護他們重要的東西。
正是因為失去過,所以知曉其痛苦。
正是因為失去過,所以他不希望別人的臉上露出和自己一樣的表情。
或許只是不想再看見自己的表情,不過是一種自我作祟的心理罷了。
無盡的等待,漸漸的在這條街上紮根,然後九年之後,有了新的萬事屋。
雖然不過是一群難弄的小鬼,卻其實也多少填補了他空洞的內心。
其實真的很開心。
而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記憶中長大的樣子。
依舊是十六七歲,她死去的...那個年齡。
算起來的,若那個時候他看到的孩童時期的她是真實,那麼現在也應該正是這個年齡。
多麼諷刺,幾乎在瞬間就能讓他回憶起曾經最想忘記的畫面。
比起他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她卻似乎並沒有看到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小本子,然後買著各種的東西。
而自己則小心的跟在她身後,視線沒有絲毫的離開,就怕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蹤影,腳步想上前卻總是先一步停住動作。
這到底算什麼?自己就像跟蹤狂一樣。不就像是,那只大猩猩一樣了嗎?
然後看著她坐上飛船離去,他都始終沒有勇氣,上去自若的打一個招呼。
他該說些什麼?
「你還活著嗎」亦或者是「好久不見」?
呵。
但比起這些,都沒有真正面對面時刹那的悸動。
的確這麼見面連他自己都措手不及,但好歹早就有了準備,所以他沒有驚訝的表情,看著被自己電驢壓壞的手機略有心虛。而她黑色的眸子是記憶中的柔和,沒有任何的責備,只有些許無奈,宛如自己肯定認不出她一般就跟他走了。
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不僅是你的容貌沒有任何的改變,你也已經將關心這麼明顯的寫在臉上了不是嗎?
我又怎麼會認錯?
即便掌心已經沒有了傷痕,即便你似乎沒有任何的成長。
不管你變成怎麼樣,只要站在我面前,我就能認出你。
「我叫鳳希,叫我希就好。」
只是你...把我捨棄掉了嗎?
所以我隨口就找了理由離開,努力仰頭看向天空,不讓眼眶酸澀的感覺愈重。
「呐,老頭,算我拜託你,你修的時間能長一點嗎?」
狡猾也好,他也就想這樣讓她呆在他的身邊。
....多一會也好。
多讓我看看你的臉,感受到你的溫度,讓我真實的感受到,你還活著的這件事。
即使不知道為變成這個樣子,但你還活著的這件事,足以讓我安心。
只是有什麼早已變了。
炸彈掉落在地面的時候,印刻在瞳孔的就是她無比淡然的臉龐。
為什麼不躲?
她的身影消失在炸彈聲和火光中的情節到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來。
不...這是他從她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一直都在無限做著的噩夢。
身體比大腦快了許多,就這麼縱身抱著她躲開了爆炸的範圍。
怎麼能再一次看到你消失在我面前的畫面。
怎麼允許它發生?
他從來都沒有掩藏過自己的心意,所以神樂他們看出來是必然,連樓下的那個婆婆都開始問他了啊。
「看不出來啊銀時,你喜歡小姑娘嗎?」
因為看起來太小了吧?
因為他們已經開始有差距了吧?
「才不是這樣,因為是她,所以喜歡。」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輕聲回應。
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不是嗎?所以他可以坦誠的承認,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她還會來看他,至少...她現在還在。
「你願意為我斟一杯酒嗎?」
——你願意只為了我一個人斟一杯酒嗎?
這說不定就是人,總是得不到滿足,總是期望著想要更好。
若是真的能像他所想的一樣該有多好。
想要伸出手,將她抱進懷中,想要鎖起來,關在屋子裡。
——想要一直在一起。
可是卻多出了一個讓她在意的混小子。
稍微有些不爽。
「反正她也只能用不長的壽命來陪你了。」
鳳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到了全身的冰涼,即便眼前的太陽灼熱,照耀著被開放的吉原,卻絲毫都沒有喜悅的感覺。
「能多告訴我一些嗎?她的事。」
我所沒有見到你的這九年,你又是怎麼樣的呢?
他從日輪的口中知道了。
知道了她是吉原的第二個主人,被鳳仙束縛不與他為敵的事。
知道了她很強,一直在春雨的事。
知道了...她保護著日輪的事。
沒變不是嗎?
——還是這麼溫柔。
變成貓的時候,可以理所當然的窩進對方的懷中,連討好這種事都覺得並不丟臉,在她的手掌觸碰他的腦袋之時,暖意便一直抵達到了心底。
在知道她有了新的家人的時候,有高興也有不爽。
至少這九年,她過的很不錯。
她死去的那天,他一直都記得,卻沒有想到,這也是她重生的日子。
「生日...快樂」
他無法否定她歸來的這一天不是嗎?
所以他接受了,所以我們都不要再裝了。
你也並不是對我沒有感情不是嗎?1
你也並未忘記我不是嗎?
即便所有的人忘了我,忘記了阪田銀時而只知道阪田金時的時候,只要知道你還記得我。
我就真的...滿足了。
——「我也會等,一直等下去」
等你回到我的身邊。
即便我們也變成了這樣的老頭老太婆,我也會留下抱你的雙臂,抱著你死去。
可是那終究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而已。
就像是那個時候看著你消失在火光之後一樣,現在的你就在我面前,卻無法阻止你的離去。
——你死過幾次了呢?
——這樣的事,你經歷了多少次呢?
對不起,沒能在你還想活下去的時候保護你。
對不起,沒能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他什麼都做不到。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說不定——我還會回來。」
其實我比誰都清楚,你在騙我。
可即便知道你說的這句話是一句謊言,但是卻仍有僥倖的心理。
因為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啊。
只能...這麼認為了啊。
為什麼我最後沒能說出來愛著你的這件事,為什麼最後依舊沒能抱住你,為什麼...
你就不能,再努力一次嗎?
努力一次留下。
——為了我。
阪田銀時伸出了手,探向了面前耀眼的陽光。
血色的雙瞳沉靜,銀髮早已在時間中化為了白色,馬上就會枯萎。
「呐呐,阪田爺爺,能再說一些嗎?你年輕時候的事。」
「是啊!聽爸爸說,阪田爺爺是地球的英雄呢!」
身旁的孩童嘰嘰喳喳,包圍著躺在長椅上的他。
——他阪田銀時,應該是在子孫的包圍下笑著死去的。
他笑了笑,一一看過周圍包圍他的孩童,即便不如他想的那般美好,卻也是在這些混小子的包圍下了吧?
「爺爺我年輕的時候啊,愛上了一個女人。」
「哎?是怎麼樣的女人?」
「像輝夜姬那樣的嗎?」
「有我媽媽漂亮嗎?」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開,倒是很給他面子。
而他伸出手揮了揮「混小子,我喜歡的女人你的媽媽怎麼比得上。」
「那是怎麼樣的女人?」
你看,還不服氣上了。
阪田銀時笑了笑,他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之中描繪了一遍每天都會描繪很多次的面孔。
結果...我老了,而你...在我的記憶中始終是那個樣子呢。
可是,我不會後悔。
「那只是個...騙走了我心的女人罷了。」
給了他最美好的美夢,然後連帶著美夢一起走了。
——再也沒有回來。
他似乎聽到了周圍的孩子發出了「切~」的一聲,而他則露出了平常最吊兒郎當的笑容。
「所以小鬼就是小鬼」
但終有一天,你們也會懂吧,我的這份感情。
啊啊,陽光太過於燦爛,所以開始變的虛幻了呢。
我似乎看到你向我走來,似乎比記憶中的樣子成熟了一些,卻也只是如此。
看來——我遵守了我的約定。
——在你回來之前,我都不會死的。
可是你依舊是那個樣子,而我早已變了.
變老了...變的像你說的那樣——稍微有些醜。
指尖觸碰帶來暖意,而周圍的混小子們早已看直了眼。
——我就說,很美吧?
只是這次稍微換一下,不是由我來看你的離去,至少讓你看著我死去。
其實我的願望很簡單。
只要有你。
只要...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夢】
悠于 2017-4-10 19:11
第91章 番外•神威
坐在視窗看著外面漆黑的銀河之時,突然就覺得一直這麼下去也不錯。就像這樣沒有盡頭,然後只看著前方,永遠不會回頭。
——也不會再回頭了。
柔和的笑顏在腦海之中毫無徵兆的閃現,神威猛的咬牙,閉上了眼睛。
即便多希望面前能夠一片黑暗,卻也無法阻止其中閃過的光亮,記憶就像是流水一般在腦海之中劃過,卻並非流向了別處,而是在腦海之中迴圈,迴圈,怎麼都阻止不了。
就像是已經刻烙在心頭,想要遺忘除去的話,只有用刀子削去曾經的印記,帶來的不過是更大的疼痛,只會越加刻苦銘心,想要遺忘談何容易。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其實什麼印象都沒有。
只是母親因為有她在似乎很開心,所以他不排斥她的存在。因為她看起來很弱,根本做不了什麼。
即便他知道她是那個「春雨」來的人,也沒什麼關係不是嗎?
所以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的羈絆也可以這麼的深刻。
真正開始接觸,便是他加入了七團之後。
在這個有著強烈的強者為尊的意識的七團,她的存在太過於奇怪。
「要和我打一場嗎?」
然後他就被對方完全的用力量壓制住了,那種感覺比鳳仙來的也要強烈。
她很強。
那種宛若俯視一切的目光,卻又比任何人都要溫柔。
然後在與他一戰之後,倒下了。
只是因為她的身體太弱。
【她和母親一樣,是需要保護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與其這麼死去,不如死在我手中怎麼樣?」
不過只是隨口說出的話,卻得到了你認真的回應。
你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答應了下來。
但是——
——他下不了手
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接受了她在他身邊的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接受了她幫他療傷的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接受了她阻止他亂來的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在她面前就會十分的順從。
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對方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停住手中的動作。
因為重要。
——若是最初就決定要離去的話,就不要到我的身邊來啊!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母親的離去,結果又再一次帶給他這樣的感覺嗎?
並非是他沒有力量,而是就算有力量也什麼都做不到,從心底升起的無力感,最後只能自暴自棄,從唇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然後再也不去看她。
他又再一次逃了。
就像當初從母親身邊逃離一般。
「副團長,希大人她...真的不回來了嗎?」剛踏出房間準備集合的時候,他便聽到了某個團員這麼問道。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重複幾次,然後不出其外的就傳來了阿伏兔的回答。
「是啊,我不是已經宣佈過了嗎?真的煩死了,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阿伏兔轉身對向詢問他的七團成員,語氣帶著不耐煩的說道。
他這麼說著,胡亂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又頓下。
「真是的,害得我要去做什麼都忘了。」
即便再怎麼說著「 啊啊去死吧混蛋!」「最好再也不要出現了!」這樣的話,卻又會比任何人都在意。
「阿伏兔,又在口是心非了啊。」他笑他,然後又會被堵回來。
「是啊是啊,比某個明明不想笑卻一直笑著的傢伙強。」
神威聞言依舊彎著眼眉,讓阿伏兔先一步移開了視線,然後才慢慢收回了自己臉上的笑容。
帶領七團向前的或許是他,但七團的中心卻是她。
對於這一點他並沒有覺得不好。
她曾說——「神威,只要做自己喜歡就好。」
他想做的事,她從來都不會反對,唯一不讓他殺夥伴的理由,也不過是因為阿伏兔。
她對於恩情分外的看重,所以才能任由鳳仙的安排。
「是啊,那個傢伙說著什麼『神威就交給你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啊!」阿伏兔跟他說這個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希啊,其實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不喜歡和上層交涉,並非是我不會而是我不想。
春雨的情況他看的很清楚,指揮的方面也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孩子,所以一直覺得我沒有看透過吧。
而他對她懷抱的感情?
其實他並不是很懂。
只是她在身邊的時候會有些安心,連帶著心都能平和下來,而她去地球好久都不回的時候,便會感到些許焦躁。
或許是將之定義為了自己的東西,卻也極為明白那絕對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東西。
——從見到那個銀髮的武士開始變清楚的意識到了。
你沒有發現在對向他的時候你的眼神會變,也沒有發現對方看你時眼中是毫不掩藏的眷戀。
——你有過去。
那些我所不知道的,更為遙遠的,或許令你刻苦銘心,卻又不願意想起的過去。
不管是那個銀髮的武士也好,晉助也罷,你也曾像這麼對我一般對待過他們嗎?
亦或者說,還要細心。
所以他們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所以對他們來說,你甚至比他們的性命還要重要。
他或許比不上他們吧,因為他不會因為她捨棄生命。
他早已決定,這條命決定用來的方式,只為了打敗那個男人。
——「回去吧」
呵。
你讓我回去哪裡?
你是真的想讓我回去,亦或者說只是以此來丟下我。
他只是承認他輸了,輸給了妹妹。
但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輸了。
即便血脈相連,但他們或許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大家圍坐在一起笑談的時候了。
——只是缺少了那麼一個人。
以前是母親。
現在是你。
現在我已經不奢望你能在我的身邊了。
我只求...你能在我所能觸碰到的地方。
——這便足夠了。
第92章 目標八十二
【你要最後去見一下,你留下來的東西嗎?】
點滴的聲音傳入耳伴異常明顯,藥水流入血液帶來涼意,鼻尖縈繞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胸口處傳來怎麼都無法忽略的疼痛。
意識漸漸的歸位,希慢慢的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
——醫院?
只是即便是醒來卻也依舊覺得極為困倦,就像是還想睡個回籠覺一般不想睜開眼睛。
那麼現在,她又是身在何處?
「哢——」是門打開的聲音,她轉過頭,便看到了來人。
棕色短髮的女子手中拿著一個花瓶,打開門走了進來,在見到她的瞬間聲音亮了幾分,帶著驚喜,甚至湧出了些許淚水。
「你醒過來了!小希」
熟悉的容顏讓她不自覺的一愣,旋即大量的記憶便瞬間湧入了腦海。腦袋劇烈的疼痛讓她一瞬間緩衝不過來,意識便逐漸的消散開去。
耳邊徒留的便是女子焦急的呼喚聲。
——她回來了。
這個世界,之後的時代。
還是她最初的身體,刀子穿過心臟卻沒有導致死亡,她從地獄的那端爬了回來。或許地獄這樣的地方,她從來就沒有去過。
然後便是醫生和護士的到來,伴隨著一套的檢查以及詢問,最終確定了她還能存活下去的事。
——只是,心臟的損壞極其嚴重,所以她存活的時間並不長。
即便天然呆如奈奈,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她,只是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所以也根部不需要任何人特地的告知。
坐在床邊的奈奈替她削著蘋果,臉上有因為她的醒來而露出的微笑,然後她病房的門猛地被打開,棕發的少年就這麼在她的視線之中,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急促,下一秒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倒在了地上。
似乎是因為跑得太急了。
「啊啦,阿綱你也太不小心了。」奈奈說著將削好的蘋果放在盤子裡,站起身去將對方扶了起來。
而棕發的少年抬頭,在看到坐在床上的她時明顯的有松了口氣的感覺,隨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摔著的額頭。
而後正好有醫師前來交涉,奈奈留下了一句「阿綱好好陪小希說說話哦」便離開了病房。
兩人的視線便就這麼對上了。
希的視線從對方出現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因為記憶太過於久遠以至於一直到看見才完整的描繪出了對方的樣子。
她有瞬間的恍惚,宛如看到了那個金髮對她永遠是柔和微笑的男人像她走來,也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脫口而出那個名字。
只是棕色的眼眸終究區分了開來,即便在看向她時是一樣的溫柔,沢田綱吉的目光之中,終究還是少了些什麼。
「對不起...是我的錯...」少年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低著頭,語氣之中是滿滿的自責。
他在向她道歉,因為那一天他丟下她先走了,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
起初的時候連醫生都說快不行了,他幾乎哭喊著說著「拜託了,救救她」,哭的泣不成聲。...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離開他們了。
看著這樣的沢田綱吉,希宛如看到了曾經那個懦弱的自己。
太過於弱小,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
他是...她的血脈。
「阿綱」她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就像喚過千百遍。
「你抬頭看著我。」希終於伸出手,想要觸碰對方,卻因為距離太遠而並碰不到。
但是下一秒少年主動伸出了手,包裹住了她的微涼的指尖。
「這並不是你的錯。」她感受著自手掌傳來的溫暖,對著他輕聲道。
不要這麼想,我不希望你以此來自責。是我那個時候不懂你所想的,所以在你逃避的時候也同樣選擇了逃避。
「阿綱討厭我嗎?」希忽的問道。
「不!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小希!」他抬頭,眼眶之中帶著淚水,卻極為急切的反駁了她的話。
是啊,現在的她其實比誰都清楚,沢田綱吉當初躲著她的理由,並非是因為討厭她。
他只是覺得,在她身邊的話會給她添麻煩。
只是因為這樣的傻理由罷了。
「那就好...我也絕對不會討厭阿綱,所以也請阿綱不要再躲著我好不好?」
「你...你有奈奈媽媽,還有我在。所以,不要別人還沒拒絕你的時候拒絕別人好不好?」
不要像我這樣。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像我一樣。
「嗯!」希感到對方握著她手掌的手指握緊了幾分,就像是在心底下了某個決定一般。
她松了口氣,略微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感到自己的手掌被誰放進了溫暖的被窩之中,小心翼翼的蓋好了。
這一覺她睡的極為安心,甚至在夢裡看到了他們小時候的事。
小的時候,他們出去玩。在人很多的草地上,面前是一條沖著兩人叫開的小狗。
其實小狗很小,會叫的原因也是因為太過於膽小。只是沢田綱吉比對方更加膽小,希甚至看到了他抖著的雙腿。
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擋在了她的面前,一邊帶著止不住害怕的眼淚,一邊用顫抖的聲音說著「小希別怕」
其實她一點都不怕,只是看著對方這麼努力的樣子,她配合的抓住了他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後。
那個時候,她是希望被保護的。
那個時候,他也希望保護她。
或許現在也是。
這具身體或許早已死去,也承受不住太大的力量。
所以或許就像上一個世界一樣,沒有多少時間。
只是她的願望很簡單,只要陪他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而且,這或許是她會在的最後一個世界了。
【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間吧】
那個人在她回來這個時間之前是這麼說的。
所以她也要做準備了。
——為了打敗他。
她到現在都沒有太大的自信,只能儘量的提升自己的力量,而在這個世界的力量,便是死氣之焰。
希即便有死氣之焰的力量,也會運用,但終究只是自己探索,用的最多的不過是晴屬性的火焰,唯有在這個世界,還能知道更多熟悉的火焰不同的用法。
沢田綱吉之後每一天都會到醫院來看她,只是因為白天他要上學所以晚上才能來,所以一般白天照顧她的,便是奈奈。
不過這一天,倒是來了一個讓稀有些意外的傢伙。
面前的少年有著一頭黑髮和一雙極為漂亮的丹鳳眼,在看到他的時候希微微一愣,因為這個人她認識。
可不是,並盛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誰不認識?那個時候即便是希,也不管隨便的就違紀。
「啊啦,這不是雲雀君嗎?」而奈奈則是笑著打了招呼,回頭對希道「雲雀君可是小希的救命恩人哦。」
最早發現希倒在血泊之中的是正巧路過的雲雀恭彌,那個時候也正好是希剛剛失去意識,所以犯人也還在。
結果就是,她被救了,而犯人也被捕了,聽說在被捕之前被打的挺慘的。
雖然早就聽說是被救了,但希也沒有想到會是對方,她看向對方灰藍的雙眸,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你救了我。」
說起來,他還會回來看她,也算是意外了吧。
「我只是在維持風紀罷了,不管是誰破壞都要咬殺。」少年這麼說著,視線靜靜的看著她,然後在奈奈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喂,小動物,你叫什麼名字?」
動物?狐狸的話,的確也算?
「澤田希」
「是嗎?我是雲雀恭彌。」
「我知道,委員長大人」她笑,帶上了些許調侃。
【喂,你...名字?】
【我是阿諾德】
她不禁想起曾經那個與其相似的男人,也有過和她這樣的對話。
只是他們的接觸始終不多,而希也因為覺得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而下意識躲著對方。
然後她看到對方扯出了笑意,似乎是在說她膽子很大。
兩人的對話沒有持續太久,雲雀是在綱吉來之前離開的,所以兩人並未碰面,就算碰面也不過是後者嚇的坐倒在地罷了。希想著輕輕笑了笑,也是決定若是有機會的話也要報答一下雲雀的恩情。
希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她回來的三個月之後。
其實她早已忘記了回去的路,但因為是有奈奈和綱吉的陪同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而且只要走過一遍她就會記住。
她踏進了那幢小小的房子,迎面而來的便是令人懷念的氣息。
希站在玄關處,看著裡面的一切微愣。
「歡迎回來,小希。」身旁的奈奈和綱吉幾乎同時的對她這麼說,看著兩人的笑顏希柔和的笑了。
「嗯」她輕輕點頭,對著兩人笑道。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第93章 目標八十三
澤田希受損的是心臟,所以她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甚至於不能做任何的劇烈運動。有的時候只是多走上幾步便會感到了些許吃力,比起她的上一個身體還要糟糕。
好歹她的上個身體是夜兔,本身有強悍的肉體,可是這一次她是人類,弱勢就極為明顯的展現出來了。
所以她休學了兩年。
這對希來說是好事,因為以前的那些所謂的同學,她早已叫不出名字,甚至連看到都不會覺得他們曾經認識過。
希並非是失憶,所以當時忘記大概會讓人感到奇怪,兩年之後忘記的話就是情有可原了。兩年的時間她誰也不見,將自己關在了屋子之中。之後希重新回到了學校,因為休學的緣故再次回到學校可能要留級,但是她只是做了一份高年級的試卷便順利的和沢田綱吉一起升到了同一個班。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兩年在家閑的慌,就看了教科書自學了。
在沢田綱吉看來她很厲害,所以稀有的時候也會幫他補補課,但因為怕她累到所以對方又不讓她經常這麼做。
不過因為身體的緣故即便重新回到學校她也並不經常去,甚至於她請假都不需要做太多的流程,只需要沢田綱吉帶一句話就可以了。
這樣就一直持續到了他們十四歲的時候。
劇情也意料之中的到來了。
Rebron來的那天希正好請假在家。
因為她起床的比較晚,所以下樓的時候綱吉已經不在家了,然後奈奈就很開心的跟她說了今天有新的家庭教師來了的事。
臨近傍晚綱吉回來的時候她便看到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同時帶來奈奈的介紹聲「這就是阿綱新的家庭教師哦。」
所以當下希也是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我是澤田希。」
「我是Rebron。」對方倒是站起了身同樣認真的自我介紹,兩雙同樣漆黑的眸子碰撞一瞬,又很快分開。
不過不知道這天發生了什麼,綱吉對於Rebron有些本能的害怕,然後就省去了希給他補課的部分,全權交給了他新來的家庭教師。
之後綱吉的生活便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而家裡也多出了很多人,略有些熱鬧。
生活其實沒多大改變,也就是希看書的時候會突然跑過兩個孩子,餐桌上不時的會出現一道看上去就很奇怪的料理,然後綱吉身邊多了許多的小夥伴,加一隻張口閉口「九袋面」和「妹妹大人」的銀髮少年。
不過大家對她都有一種下意識的保護,因為她看上去就是很柔弱,似乎風一吹就沒了的那種,而且對於Rebron對綱吉的教導以及發生的一些事件她都不會特意的去關注,所以就算是Rebron也把她歸納到了和奈奈一樣對待的人之中。
在家的時候藍波和一平有的時候會靠在她的身邊讓她講講故事什麼的,在她這裡也不會太過於鬧騰,而希也依舊保持著時不時去一趟學校的規律,總之能見到面的她都見到了,包括綱吉的師兄迪諾。
唔,怎麼說呢。因為這些事都是圍繞著綱吉轉的,對希來說還是沒有太大影響的,所以一些事她都是下意識忽略掉的。乃至於六道骸的事她都沒有參與,甚至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都並不知道。
會知道也是因為這件事後眾人都去了醫院,而雲雀因為傷的蠻重更是在那裡住了幾天,而希也去照顧了幾天。
其實希和雲雀的關係不錯。
大概是因為對方救過她,又因為對方同樣是少年的緣故她並沒有面對阿諾德一般的壓迫感,所以相處的倒是可以。一般她去學校的時候都會給對方帶上些吃的,有的時候時候是便當,有的時候就是自己做的小食。
雲雀住院,她便也就去看望對方了。對方並不是什麼受傷了覺得很丟臉所以不願意住院的類型,相反的是他極為享受在醫院的日子,加上不管是奈奈或者是她做的料理味道都極為不錯,他有的時候還會自己提出想吃什麼。
日子倒是愜意。
說起來綱吉的這麼多守護者之中,也就只有一個六道骸她並未見過,其他的都已經到齊了。
再之後的轉折,就是家光回來的時候。
希多少覺得有些微妙。
不過很快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化為了玩味,然後在對方回到家的時候她也會笑著說一句「家光爸爸」。
倒是對方顯得一頓,然後哈哈哈笑開打著馬虎就喝了酒睡著了,在客廳直打呼嚕,給綱吉留了一個不算好的印象。
其實...如果在不知道對方其實也算得上可靠的話,這一次家光給希留下的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太好的印象。
她知道家光調查過她,那個時候是覺得對方懷疑她,但是現在她知道並非是這樣。
血脈的感覺其實很微妙,所以當時的家光只是感到奇怪吧?明明撿到她的時候可以丟到福利院什麼的,但他們卻根本沒有想過這樣的事,而是當即就決定收養了她。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結下了因果了。
從一開始,就是她自己想多了。
也想錯了。
然後第二天早上,希就看到了掛在綱吉脖子上的半枚指環。
只要是與七顆寶石相關的東西都和她有極為深切的關聯,只是在分割成的三部分之中,彭格列指環與她的關係最深是肯定的。所以即便指環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但她看到的瞬間便確定了下來,當下她也是微微垂下了眸子。
現在只是半枚,所以波動並不大。
但是裡面,有著他的靈魂。
這就是彭格列指環的力量,是奶嘴以及馬雷都不會有的力量。
【指環刻著我們的時光】
所以指環爭奪的戰爭,希多少關注了一些。
她看著綱吉的眸子變成了橙金色,看著他使用著死氣的火焰以及相同的招式,多少覺得有些欣慰。
這是...傳承了他意志的孩子。
可能她同樣也為他的成長而感到高興吧,畢竟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指環合二為一,成為了完整的姿態,卻又並非是完整的姿態。稀有幾次想要觸碰,卻又怕因為自己的觸碰而吵醒其中沉睡的人。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也害怕面對。
這一場的戰鬥讓沢田綱吉又有了成長,羈絆也越加的牢固,現在的他,已經不像是曾經那般孤身一人了。終有一天,他身邊的還會增加,變成很多很多人。
其實沢田綱吉和Giotto並不像,真的不像。
即便同有大空的包容,有著相似的容貌。但是沢田綱吉少了Giotto有的那種優秀以及強烈的想要做某種事的動機。
現在是...平凡。
可是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
不過是因為時代。
那個時代造就了與人稱頌敬畏的彭格列一世,總有一天,沢田綱吉也會成為那般優秀的首領吧?
Rebron的教育方式雖然斯巴達,卻不得不說是極為適合沢田綱吉的。不過為了讓綱吉在逆境更好的成長,有的時候多少也會利用一下他人,自然也包括了希。
但是Rebron敢這麼做定然也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罷了,就算是希自己也並沒有覺得什麼。但是綱吉的反應,卻是讓人有些意外。
「我應該說過了!這種事情,請不要把小希拖進來!!」
即便再怎麼樣,綱吉在Rebron面前總是有著些許弱氣,但是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都認真到了極致,連Rebron都短暫的愣住了。
這是沢田綱吉第一次不在死氣的模式下卻有死氣模式的霸氣,也讓Rebron刷新了希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實不過只是在希的面前說了一句會將他培養成出色的黑手黨首領罷了。
不過想起來的話就算是家光,在他來之前也說過「如果可以的話,那個孩子也幫我照看一下吧」這樣的話。但是Rebron也知道,澤田希並非是澤田家光的女兒,沢田綱吉的親妹妹,所以他沒有想到她的分量會這麼重。
而且...身為彩虹之子的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不一般。
的確最初的時候的確為她外在所展現的迷惑,但越是相處就越能發現她看不清,就像是隔著一層霧,好像就只有一層,但你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總是像是隔著這一層而無法越過。
可是她...卻是用著真心在對待沢田綱吉的。那種純粹的目光,讓他將最後的那一絲戒備都完全的放下了。而且他自身,都對她有一種道不明的感覺,並非是排斥,而是想要去親近。或許這才是他最初會生出一些戒備的理由吧。
他有預感,終有一天,他也能夠撥開這層迷霧。
然後,便是十年之後。
——————————————
——要保護好。
作者有話要說:
【復蘇】
悠于 2017-4-10 19:12
第94章 目標八十四
被十年火炮砸中的時候,希多少是帶著自願的。
畢竟若是她不想,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是能束縛住她的。
然後她就這麼落在了有些陌生的街道上。
不過接她回去的,並非是澤田綱吉,而是雲雀恭彌。
落到街道上的時候周圍的人並不多,但也因為她的出現而嚇了一條,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因為她變小了,而是因為她是突然出現的。
當時希就有了猜測,然後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雖然似乎還是日本,但是她所在的地方卻和十年前大有不同了,她知道到十年後的澤田綱吉一定會來找她,但是一個人的感覺也並不怎麼好。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惡意,所以她沒有攻擊對方,而是轉過了身,看到了來人。
其實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有變化也有不變的地方,那雙狹長的灰藍色眸子對上她的眸子的時候,希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恭彌?」
「還真的過來了嗎?」而對方的嗓音略沉,然後便說了句「跟我來」就牽著她到了一座屋子之中,似乎是他現在住的地方。
熱茶擺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抬頭對泡茶的草壁說了一句謝謝,和換上了和服的雲雀坐在她的面前,有小鳥落在肩頭,叫聲清脆。
「這個時代的事,你知道多少?」對方開門見山,便問了這個問題。
「那麼這個時代,你們對我又瞭解多少?」希反問,捧住了溫熱的茶杯。
「我知道的並沒有澤田綱吉多。」他給了她答案。
聞言希垂下了眸子。
其實自己的性格自己最清楚,若是她在發現並沒有那個十年戰出現而是順著時間的軌跡下去了話,她一定,會將一切告訴澤田綱吉,然後輔佐他帶領整個彭格列吧?
唯一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就是得到了她的死訊。似乎比她想的還要早,就在她二十歲整的時候,然後進行了火化。
——是因為心臟衰竭。
雲雀將一個小小的白色盒子放在她的面前「若是你對這個時代已經有所瞭解,那麼我也就不多說了,一會便送你去沢田綱吉那邊吧。」
「嗯」希伸手拿起了盒子,她知道這或許是匣盒,卻發現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匣盒,周圍並沒有小孔。
很快她便明白了緣由。
她並不需要指環,因為指環和奶嘴都不過只是一個承載體,而事實上她自身也就是一個承載體若想要注入火焰,根本就不需要指環。
不過雲雀並非是將她送到了秘密基地,而是澤田綱吉來接她的,似乎有些緊張,像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眸子之中全然是自責。直到希握住了對方的手掌,將些許溫度傳遞了過去。
「對不起,小希。」少年低著頭,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僅從從聲音便能知道對方此時的想法。
「你又在說這個了嗎?」希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說過了吧?不是你錯。」
只是對方依舊低著頭,沒有再回話。
希隨著綱吉到了秘密基地住下,裡面倒是有著一個專屬她的房間,裡面放滿了書,這麼一來她也不會覺得無聊。一般的時候,也就是幫京子她們做些食物什麼的。彭格列指環繼承開始的時候,希正在廚房幫忙切菜,然後便有極其強烈的感覺自心底升起,她便順著這股力量來到了訓練室。
自靈魂傳來的戰慄,帶著濃度極強的火焰在沢田綱吉的手套上纏繞。對於希的到來最先發現的是Rebron,而他並未有任何的意外,因為該驚訝的時候,他都驚訝過了。
來到十年後,他也是知道了很多彭格列之後狀況的事,而他知道穩固澤田綱吉地位的人之中有澤田希的時候,便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直覺沒有錯。
但在知道她在二十歲去世的時候,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到真正發現的時候才更震撼。
那是澤田綱吉去澤田希所在的房間時發生的事。
那間房間在整個秘密基地可以說是防護最周全的地方了,只是澤田綱吉再次發揮了他廢柴的體制一跤摔倒的時候,因為想抓住什麼而不知道按下了在牆上的什麼裝飾,接著一間暗室就出現了眾人的面前。
裡面是一間不大卻顯得寬敞的房間,雖然這是暗室,卻有著極為明亮的白熾燈,所以裡面的一切都看得極為清晰。裡面堆著一些畫板畫卷,上面的畫極為精細美麗,落款的地方,都寫著澤田希的名字。
「這些都是小希畫的嗎?好厲害。」也無怪澤田綱吉會有感慨,因為希從未在他面前做過這些。
而畫卷上所畫的最多主題其實有一個,那便是澤田綱吉。
從十四歲的澤田綱吉開始,一直畫到了他二十歲的時候。
在看著那副自己二十歲的畫卷時澤田綱吉頓下,因為為什麼只到二十的緣由,他很清楚。他閉上眼睛轉過身,然後就對上了最裡面,用白布遮蓋起來的畫。
似乎同樣對這幅畫感到好奇,連Rebron也跳到了他的肩頭,等著他掀開白布。
白色的布自畫上滑落,裡面所展現的場景便讓在場的眾人都怔住了。
那是一副顯得有些老久的畫卷,但卻因為保存的極好所以畫卷極為清晰。
入眼便是大片的紅,豔紅的薔薇幾乎開滿了畫卷,但這些不過只是裝飾,裝飾著在薔薇之中,正親吻著它們的黑髮女子。
畫中女子的臉上帶著柔和的微笑,髮絲微揚,視線專注如水,一眼望去便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
更別說這個人....
「這個人...和小希長的好像。」澤田綱吉有些喃喃的說出了這句話,有一瞬間他覺得是二十歲的澤田希,但是這畫卷卻顯得老久了些。
與此同時,一旁的Rebron則是拉下了帽檐。
這幅畫卷極美,一筆一畫都極其精細,顯現的是作畫之人的情感——他對畫中之人的愛戀。
——Tiamo
畫卷角落的地方,有著作畫之人的落款,也有著他的名字。
——Giotto。
只要是身在彭格列,大概就不會有人不知道他吧。
還在看著澤田綱吉長大後樣子的希聞言轉過了頭,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也微微一愣,然後便是了然,想必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吧。
「這位,想必就是初代彭格列的妻子了吧。」Rebron的聲音響著,略有些沉。
澤田綱吉是初代的血脈,作為他妹妹的澤田希長得像初代的妻子,並不讓人感到意外,甚至周圍人聞言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可是Rebron知道,她並非是沢田綱吉的親妹妹。
「你到底是誰?」Rebron這麼問她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
希伸手撐住了腦袋,直視著Rebron那雙黝黑的雙眸。「那麼Rebron覺得,我是誰呢?」
她說著笑了笑「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Rebron對於初代彭格列一直有一種尊敬和崇拜,因為他創造了最為輝煌的彭格列,這並非只是說說。
而這位被稱頌的彭格列初代,只有著一位妻子,一個孩子,也足以見得這位的癡情。
所以Rebron不會為難希,他僅僅只是想知道答案罷了。
再之後,便是與白蘭的戰鬥。
其實Rebron並不想讓現在的澤田綱吉知道有關於希更多的事,但是很多事也是避免不了的。
「綱吉君,你知道嗎?在其他的世界,從未有過澤田希這個人喲~」白髮的少年用甜膩的口吻,彎著眼眉對沢田綱吉這麼說道。
希早就確定,這個世界,是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確有平行世界,但她所在的世界,卻從未改變過。
所以她也想過,其他的世界並沒有她,澤田綱吉也並非是她的血脈,現在這些猜想,在白蘭的話語中全部知曉答案了。
「若我用治好希醬這個條件來換取彭格列指環,你會同意嗎?」
「....你在騙人。」綱吉在白蘭這麼說的時候瞳孔猛地擴大,但很快他的超直感卻告訴了他白蘭說的並非是真話。
可是,若是真的話呢?
澤田綱吉想著握緊了拳,些許咬緊了牙關。
「哎呀,居然騙不了你呢。」白蘭說著似乎收斂了笑意,紫羅蘭的眸子看向了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就算是我,其實也想她活下去啊。」
從見到那不思議的白色火焰開始,就再也不想移開視線了。
終戰殘酷,只是白蘭想要得到並非只有尤尼一人,還有希。似乎是逃亡消耗的體力過多,希不可避免的發燒陷入了沉睡之中,不過她沒有絲毫擔心的感覺,因為白蘭沒有想要她性命的意思,所以戰鬥不會變。
只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73的召喚。
希與寶石定下的是靈魂的契約,能夠點亮全部寶石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所以受到召喚的不僅是尤尼,還有她。這讓所有人驚訝,而她本人卻因為在沉睡之中並不知道。若非如此,她恐怕也會拒絕召喚吧。
彭格列指環的枷鎖解除,出現的金髮的青年目光柔和,在澤田綱吉的目光之下低下頭,輕輕親吻在少女的額頭上,眷戀的卻帶著一絲悲傷。
「你...」跪在少女身側姿勢依舊保持著保護狀態的澤田綱吉微微瞪大了眼睛。
「那一天...在我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的妻子也離我而去了...」Giotto的聲音很輕,只讓沢田綱吉一人聽到。
我知道你並非死亡,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能夠擁抱你的手臂,只能這麼看著你,僅此而已。
Giotto抬起頭,橙金色的眸子看向了呆愣之中的澤田綱吉。
若是...你所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傳承我意志的孩子,那麼便是他了吧?
那麼——
「你可以答應我,保護好她嗎?」
————————————————
【受她陪伴的——我的血脈啊】
作者有話要說:
【拜託了】
第95章 目標八十五
希睜開眼睛,徒留的只有溫熱的氣息殘留在額頭。
她抬手覆上了額頭的位置,略微怔忪,良久之後便放下。
希的視線轉過四周,發現這是自己十年前的房間,便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也就是說,戰鬥已經結束,而他們也是勝利的吧?
希坐起了身想要下床,然後便看到了在床頭擺放著的白色匣盒,瞬間大量的記憶沖入大腦,讓她身子一晃,抓住了床沿才不至於摔倒。
那是十年後...不,是六年後的自己給她留下的記憶,並非是有關沢田綱吉,而是有關白蘭的記憶。
當她發現並沒有十年戰而是順著軌跡下去之後,希便去了義大利,本來只是打算義大利彭格列的本部,卻意外碰到了白蘭。
意外嗎?有意料之外,也有意料之內吧。
因為瑪雷指環,是她給白蘭的。
而這個白色的匣盒,並不是彭格列製造,而是白蘭做給她的。
野望是白蘭的,而這個世界促成野望的或許是她。
能讓奶嘴發出不可思議光芒的是尤尼,但能讓瑪雷指環和彭格列指環發出不可思議光芒的卻是她。
「要玩一個遊戲嗎?」她這麼問過白蘭,卻不過只是利用了他。
她的時間不多,但她想要綱吉成長到她所期望的強度,讓他能夠保護自己,也想讓他身邊的人強到能夠保護他。
或許是她活的時間太長,所以難免有了想要控制的想法,但她只是希望自己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遺憾。
因為這是最後了。
所以她想要為自己的那麼一點私心,不惜利用他人。
她知道結局是好的,不管是綱吉他們,亦或者是白蘭,都活著不是嗎?也有了好的結局不是嗎?
大腦的暈眩消失之後希睜開了眼睛,走下了樓,迎面而來的是帶著關心的眾人。她的燒剛退,所以奈奈做了些粥給她喝。綱吉似乎去上學了所以並不在家,看來她也是睡了極長的一覺。
然後她便披上了外套,捧著熱茶坐在門口曬著太陽。
「繼承儀式?」希轉過眼眸,看向了坐在她身旁喝著咖啡的嬰兒。
「沒錯,阿綱的。」
「既然阿綱他已經通過了指環的試煉,便早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了,現在的確只是缺一個儀式了。」希轉回了視線,看向了外面正在曬著被子的奈奈和幫忙著的碧洋琪等人。
「那麼,要去嗎?」Rebron這麼問道。
見證儀式,他的繼承。
「嘛,去看看也無妨。」她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笑開「可是阿綱的話,自身並不想繼承的吧?」
「也是啊。」
希和Rebron有約定,那就是將她的身份完全的隱瞞下來,所以即便是家光,他也沒有提起過她身份的這件事。
其實Rebron也說過Giotto出現親吻她的事,卻也能用因為她因為是初代的血脈所以長得像初代的妻子糊弄過去。希問過Rebron知道她並非澤田家血脈的人有幾個,而Rebron給出的回答是除去奈奈只有三個。
家光,Rebron和彭格列九代目。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希低聲呢喃,目光卻向遠處放空。
希第一次見到古裡炎真是他和綱吉一起渾身濕透回來的時候。就像是以前經常被欺負的綱吉一樣,對方的臉上都是傷,很是狼狽。
對方的傷口是她處理的,只是在處理的時候對方繃直了身子完全不動,就連氣息都止住了一般。然後她就看到對方的臉越來越紅,到最後直接倒了下去。
嗯...他是真的屏住了呼吸,所以臉紅是因為缺氧。
見此希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後者緩過來後也是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
即便多少有些在意,但希也沒有去參與的打算,因為太過於刻意的話也會被發現。
不過她依舊有著機會看到這一屆的西蒙家族的人,因為他們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幾乎全員都來了。
聽說是為了保護綱吉直到繼承式成功舉行。
「你怎麼看,對西蒙家族?」
「Rebron,你是希望我說真話,還是假話呢?」希環住了自己的膝蓋「你知道的吧?西蒙的淵源,從Giotto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所以...也稍微有些必須要解決的事啊。」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D。
距離繼承儀式還有一天的時候,山本重傷住院,情況很不妙,這也促成了綱吉決定參與繼承的導|火|索。
繼承式開始的那天希自然去了,只是她並不是光明正大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Rebron給她安排了特殊的位置。
畢竟若是知道她要去的話,綱吉肯定會反對。
繼承開始不過一瞬,結束也只有一瞬而已。
得到了初代西蒙之血的古裡炎真極強,大地的炎壓完全壓制住了他們,在彭格列指環被壓碎的瞬間希的身體便比大腦快了一步出現在了戰鬥的中心。
手掌立于之前時發出的火焰與大地的重力相抗,不多分毫也不少分毫,與其的力量完全的抵消了。但從她的出現到出手不過是一瞬,當眾人看清是她時眼中最先展現的都是驚訝,包括面前的古裡炎真。
「你是...」
「小...希?」
白色的火焰立浮與掌心,展現出的少女的姿態與平常的柔弱有所不同,黑的的眸子像是鍍上了一層冰,神色也略有漠然,帶著些許睥睨的感覺。
她的到來增加的其實是雙方的戒備。
而希在對方的攻擊停下後,沒有在意周圍的視線,則是取出了在口袋的信件。
那是古裡炎真寫給綱吉用來試探他的求救信,只是...
「這個...他並沒有看見。」她在古裡炎真微變的眸子下開口「風跟你們開了一個玩笑。」
「你騙人!」古裡炎真的眸子從不可思議到再次沉了下來不過一瞬,就快速的否決了她的話。
「你這麼認為嗎?」希的腳步略微上前了一步「但你...」
不是也願意相信的嗎?
「到此為止了」黑色的火焰懸浮到了上空,包裹著繃帶的復仇者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將希的話全然打斷。
但他們的打斷恰到好處,其實她也不過是,看到現在這般的慘像所以有了想要告訴他們真相的衝動罷了。
也是啊,光憑語言的話,她又能再說些什麼呢?
既然如此...
「戰鬥吧。」她閉上了眼睛,做下了決定。
「語言說不通的話,就用拳頭來說吧,與其相信眼睛,不如相信感覺怎麼樣?」希抬起頭,同時睜開了眼睛,墨黑的眸子看向古裡炎真,柔和卻悲傷。
「但是他們比起現在的我們,太弱了。」古裡炎真的視線掃過趴在地上的綱吉等人,這麼說道。
「是嗎?」希笑了,是真的笑,沒有任何的意味,只是笑的很開心。「他只是還在迷惘中,所以稍微給他一點時間可以嗎?」
「無妨,反正不管怎麼樣結果也不會改變。」留下這句話之後,古裡炎真便帶著西蒙眾人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也直到此時,一直在身側的復仇者才再次開了口,只見他們似乎落到了地上,單手至於胸前,向著她彎下了腰「非常抱歉,希特裡亞大人,只是這個約定...」
「我知道,打擾了你們的工作,要說抱歉的是我。」希看著古裡炎真他們消失的地方,然後轉過了身,看向了依舊愣愣看著她的沢田綱吉。
「那麼,我們就先告退了。」復仇者們消失在了空中,周圍的一切就變的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不過因為有九代目的命令而沒有動。
直到雙眼用繃帶綁住的雕金師出現,最先走近了希。
「還能見到您真的太好了,希特裡亞大人。」這位連彭格列九代目都要尊稱的老頭,在她的面前緩緩跪下了身子,用著極為尊敬的聲音道。
「塔爾波嗎?」希的視線看過他,隨後抬步,向著沢田綱吉所在的方向走去。然後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撿起了在沢田綱吉面前大空指環的碎片,輕輕握緊在了掌心。
「對不起」
指環的損壞,其中的靈魂也會感到疼痛吧?
「對不起」她不自覺的再次說了一遍,有些許淚光在眼中浮動起來。
但她終究沒有說出第三遍。
因為即便碎裂,但指環依舊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包裹起了她的手掌。
希只一愣,白色的火焰自掌心而出,瞬間包裹了了指環,與之呼應,發出了更為耀眼的光芒。
「討厭嗎?」她問,問的是面前的沢田綱吉。
「從鮮血帶來的原罪,你討厭嗎?」
這是...血脈所留下的淵源。
你的身體之中,也流有我的血。
「不討厭!」他出聲,極為急促。「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不要再露出那種悲傷的目光了。」
所以她才討厭,彭格列直傳的超直感啊...
希抬眸,看向了近在咫尺的沢田綱吉,隨後站起了身。
「塔爾波」她喚道。
「是」
「指環改造的事就交給你了。」希吩咐完,便將手中的指環小心的與其他碎裂的指環放在了一起。
「那個...初代和西蒙的事...」
「我已經說過了吧?戰鬥吧,這之後,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希沒有回頭,回答了沢田綱吉的問題。
「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你...會把身體還給小希嗎?」
「...啊,當然。」她本來就是,希望他將現在的她當成另一個人,而並非是澤田希。
現在看來,也算是成功的吧?
能夠短暫騙過他們超直感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吧?
「可是,沢田綱吉,你也應該知道,這個孩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所以你...能夠救她嗎?我希望她能夠活下去。」希看到對方的眸子認真,閃耀著比平時更加堅定的光芒,讓她忍不住動容。
「即便,她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可以嗎?」
「是!」
回答的毫不猶豫,正是昭示著他希望她活下去的願望,是多麼的強烈。
「既然這樣的話,你的這個願望,我接受了。」
————————————————
——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
【西蒙和彭格列要戰鬥了】
【你有怎麼樣的感想呢?】
————————————————
簡單說就是綱吉沒把兩者混為一談。
他以為澤田希被希特裡亞附體了就是這樣。
第96章 目標八十六
黑手黨有維持著秩序的復仇者。
他阻止了希說出真相,所以D從來都不擔心,她能夠參與什麼。
亦或者是,希特裡亞能參與什麼。
但這也恰恰是希所希望的。
這麼一來的話,D的計畫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那麼結局,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沢田綱吉只攜守護者和Rebron前往古裡炎真的所在是希允許的,其實將希特裡亞附身在澤田希身上的這個現象並非只有沢田綱吉一人這麼認為,因為她本身就做出了這樣的假像。
澤田希嬌弱,沒有任何的戰力,這一點早已深入人心。而知曉彭格列歷史的眾人,便就會知道希特裡亞是何人,自然對現在的她都是極為恭敬的。
畢竟,是先有澤田希,才有希特裡亞的不是嗎?
她先是沢田綱吉的妹妹,才在之後成為了Giotto的妻子。
希沒有多留,轉而去的是醫院,山本武所在的病房。之後便不出意外看到了前來的白蘭。
「喲~希醬。」對方用甜膩的聲音跟他打了招呼,然後上前兩步,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但是對方來得快去的也快,他僅僅是這麼做了,很快就放開了她。
「被尤尼喚醒了嗎?」而希本身也沒有拒絕這個擁抱,因為白蘭的神情已經不一樣了。
「...你這麼認為嗎?嘛,這麼認為也不錯吧。」白蘭紫羅蘭的眸子靜靜的看了她一會,而後就走向了山本武。
帶著平行世界的治療能力,將對方從生命垂危的邊緣拉了回來。
「謝謝」憑藉對方的智慧,一定知道她曾經利用過她,但現在他還是願意救治山本武,也可以說是退步了吧?
「既然希醬這麼感謝我的話,不如親我一口如何?」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帶著幾分玩世不恭。
希微微仰頭,看向對方的笑臉略有為難。
「嘛嘛,我只是開玩笑罷了,希醬是當真了嗎?」
「比起這個,希醬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了。」
「什麼問題?」希問。
白蘭收斂了表情,眸中波光顫動,他的聲音放低「如果,我在他之前先遇到你的話,你會喜歡上我嗎?」
「應該會的。」希的回答毫不猶豫,因為她很清楚,在遇到Giotto之前,她所期望的,只是有人能夠保護她罷了。
只要那個人對她好,她便會喜歡上他。
她就是這樣過分的人呢。
「那就好」白蘭忽的展開了大大的笑容「那就當希醬已經喜歡過我了吧。」
他說完轉過身,白色的羽翼展開,就帶著他離開了這裡。
喜歡嗎?
喜歡這種感情,或許終究還是淡了些。
希也同樣轉過身,回到了家裡。
與西蒙一戰綱吉得到的是新的夥伴,牢不可破的友情,隨之消散的,便是D。
「辛苦你們了」希捧住手中的熱茶,聲音卻是對著身後之人說道的。
被繃帶纏繞的復仇者,以及在他肩頭同樣被繃帶包裹著的小嬰兒。
「只是在初代遺留下來的記憶之中,也有希特裡亞大人的記憶在。」
「沒事」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不過綱吉回來的時候他在看到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希時也松了口氣,只是西蒙那邊的人,看向她的時候眼神多少有些微妙。
但他們是最不明真相的人,所以才是最相信她被附身的這件事的人吧。
她的指尖劃過杯口,隨後再次開口「對了,百慕達,你的願望或許快要實現了。」
聞言氣息一直很穩的嬰兒突然躁動了起來,他猛地看向了希,隨後自復仇者的肩頭飛下,落到了希的面前。「還請希特裡亞大人告訴我時間。」
「就是近幾日了,你不必著急。」她的話安撫了對方,其實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後,她也並非是沒有見過伽卡菲斯,只是僅僅一次罷了。
「然後,百慕達,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
希和Rebron並肩坐在太陽下喝茶是第二天上午。
這天的Rebron難得的的賴了一次床,弄得大家都有些擔心,不過很快他便醒來了,綱吉也去上學了。
「做夢了?」她輕聲問道。
希的問題讓對方偏過腦袋,黝黑的眸子看著她「說起來,其實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到現在都是迷呢。」
即便有了初代妻子的這個身份,但是歷史對她的來歷也都是記載的極為模糊。
「好奇?」
「只是你白色的火焰,稍微讓人有些在意。」Rebron拉下了帽檐,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是啊」畢竟她白色的火焰,也並不屬於這七種屬性的任何一種。
「那麼Rebron,你有想過,彩虹的詛咒有一天能夠解除嗎?」這次Rebron的反應比之前要大,因為他忽的響起了希的第一個問題。
——「做夢了?」
「你...」他的確是做夢了,夢到了自己變成彩虹之子之前,夢到了鐵帽子說要解開他們的詛咒。
「尤尼沒有死」希抬起頭,頗有些感慨。
其實沢田綱吉一直是幸福的,因為他沒有失去過任何的東西。
沒錯,任何都不曾失去過。
是他自己守護住了,亦或者是...
「但即便如此,其實Rebron對於詛咒解開並不抱太大的期望對吧?」
「.....」Rebron沉默,算是默認了下來。
「我和你的想法或許是一致的...希望啊綱他,再成長一點。所以Rebron按照自己想做的就好。」希站起了身,順便拿走了已經冷卻了的茶杯,留Rebron一個人坐在太陽之下。
之後Rebron便叫來了迪諾,開始部署代理之戰。
當然,真正微妙的時刻,其實是家光回來的時候。希依舊是笑,而對方的眸子之中卻帶上了嚴肅和尊敬。
戰爭剛開始的時候眾人倒是戰意十足...嗯,除了綱吉之外,畢竟雖然是心甘情願做Rebron的代理,但事實上現在他還並不瞭解詛咒的真正意義,加上敵人很強難免會有一種「我的天」的感覺。
期間希見到了尤尼,對方的表情很是生澀,就像在十年戰的那個時候一樣,輕輕叫了她一聲「希姐」。
看到尤尼的時候Rebron想到的或許是她的祖母,可是希想到的,是塞皮拉。
「你...看的到嗎?」她並沒有高出尤尼多少,所以她們對視並不吃力。
「你能看到我的未來嗎?」
對方被她的問題問的一愣,旋即她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似乎看到了,卻又似乎沒看到。」
「是嗎?」
塞皮拉當初,也沒有看透她的未來,但是她能看到她在這個世界的未來,這是毋庸置疑的。而她的結局,她自己也很清楚。
「在什麼時候?」希支起了下巴,再次問道。
「在代理戰爭結束的那一天。」尤尼的眸子染上了悲傷,她與希其實算是同族,加上大空的奶嘴,自然與她有著親近之感,她也並不想看著她死去吧。
「那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日子啊。」
兩人的對話雖在眾人面前,但聽懂的只有Rebron一人而已。
戰爭敲響,最初是熟悉之人。不過很快,他們就轉移了,因為有了新的敵人——復仇者。
「按照你們喜歡的做就好。」她是這麼對百慕達說的,所以對方並沒有留手。
不過也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原本為敵的眾人也開始團結了起來。
不過真正震撼的,是綱吉將所有人召集起來的時候。人幾乎擠滿了屋子裝不下,而在綱吉的屋子裡待著的都是核心人物,為了打敗百慕達...不,是為了救老師,即便沒有在死氣的模式下,也可以這樣了呢。
也...越來越像了。
打敗百慕達是在意料之中,也成功的讓伽卡菲斯出現了。
「別忘了,你可是下任彩虹之子的首選候補啊。」在綱吉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伽卡菲斯則是對他這麼說道。
「這種話...你還真敢說啊,伽卡菲斯」
希的聲音淡然,就這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而伽卡菲斯對於她的出現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好久不見了,希特裡亞」他看著她,即便看不到眼睛卻也能發現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原來的神情,他重新轉過頭看向沢田綱吉,道。
「這便是你不惜失去性命也要誕下的後代,我不得不承認,他很優秀。」
他說,這個世界他們這個種族還存活的,只有他和尤尼,以及...她。
「沒錯,其實要解除彩虹詛咒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由你來點亮全部的寶石。畢竟唯一能夠點亮全部寶石的,只有你一個人。」
他伸出了手掌攤開對象她。「可是希特裡亞,現在你又能在這個世界待多久呢?」
「伽卡菲斯,即便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也應該知道,若是我在離開之前取你的性命是不難的,所以你若是拖上我的後代,我便不會放過你。」
她的話讓周圍的人微愣,因為剛才伽卡菲斯早已展示過自己死氣之炎的力量,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得她比起伽卡菲斯還要強。
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的確塞皮拉曾將自己的使命的託付給了自己的後代,可是我並不希望我的後人染上我的使命。」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希抬起頭,直視像對方的眸子。
「我做的事,便不會沒有緣由,你知道,當初我救百慕達真正的原因嗎?」
伴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塔爾波也是自遠處走來了。從他的口中知道了替代奶嘴的工具以及方法,伽卡菲斯略微驚訝過後就看向了希。
「說起未來的話,我一直以為塞皮拉才是最厲害的,看來我錯了。」
「你並沒有錯,塞皮拉的力量,我不會有。」她仰頭看向了天空,輕笑「我只是...親眼看過而已。」
希轉過身,看向了沢田綱吉。此時對方的眸子微愣,似乎憑藉超直感知道了什麼,所以神色略有複雜。
她走近沢田綱吉,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我問你,你希望這一切的損失消失嗎?」
說到底,她也有縱容百慕達的意思,那麼這些傷害,便由她來消除吧。她用婉轉的方式讓沢田綱吉向她許了願望,就如同亞路嘉一樣,治療的時候希需要觸碰到對方,所以稍微費了些時間。
「你...要走了嗎?」在她的身後,是沢田綱吉極輕的聲音。
聞言希回過了頭,站起了身「你說過,只要這個孩子能夠活下去,即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沒關係吧?」
「那麼現在,我便把她帶走了。」
「等...」沢田綱吉伸出了手,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少女的身形在一瞬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有失去過嗎?
沒失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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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嗎?
作者有話要說:
【永別】
悠于 2017-4-10 19:15
第97章 番外•白蘭
「覺得無聊嗎?」
少女清亮的聲音響在耳側,伴隨著風吹起她的髮絲,在陽光下異常的耀眼。
白蘭看著她彎起眼眉,略帶著玩味的回答「是啊,很無聊呢。」
「那麼,要玩一個遊戲嗎?」她這麼說著,將名為瑪雷指環的東西遞交給了他,並告訴了他指環的力量。
其實比起這種東西,他更感興趣的其實是她,萬千世界之中僅此一個的...她。
但既然你想讓我玩遊戲,那麼我玩便是。
平行世界其他的他,都已經開始有掌控世界,毀滅世界這樣的想法。而這個世界的白蘭•傑索,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能夠遇到一個和自己有著相同感覺的人,很難不是嗎?所以他想過,若是能夠一直和她這樣下去也不錯。
白蘭將瑪雷指環收進懷中,站到了她的身側。
此時對方正在畫著一幅畫,畫中的少年有著一雙純良的棕色眼眸,其中帶著與她相似的溫柔。
「又在畫歐尼醬了~?」他將腦袋湊了過去,腦海之中浮現的畫面,卻是想要將她正在畫著的畫撕碎。
而她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回答。
哥哥?
不是哦。
其實這一點,白蘭很清楚。
可是,他也知道她對畫中的少年並非是愛戀。而是更為微妙,更深層及的感情。
——就像母親一樣。
白蘭伸出手臂,想要從其後環住她的身子,握住她拿著畫筆的手,卻被對方先一步發現,逃離了開去。
白蘭收回手,冰涼的色澤只在眸中劃過一瞬,又彎了起來。
「那麼希醬也為我畫一幅畫吧?」
「好」她應了下來,取下了畫板上畫好的畫放在一旁,重新換上了白布之後讓他坐到了柔軟的草地上。
白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視線看向了少女。
其實澤田希雖然長的很漂亮,卻也沒有到瞬間魅惑人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地步,這可能和她自身的收斂有關,想要發現她身上的魅力,只有在不斷接觸之後。
而他們的相遇同樣也不過只是個意外。
初來乍到的外國少女,拖著一個小小不大的箱子,因為是夏季穿著一條在膝蓋上方的鵝黃色短裙,露出的小腿白皙修長,有著最為完美的曲線。
只是她的臉上是病態,弱不禁風的似乎一碰就碎了。
這一看就是外來人的架勢,而且似乎並沒有人來接的她只孤身一人,那麼就很容易被一群不懷好意的混混堵上了。
似乎是察覺到前方站了人,一直看著手中路線圖的少女抬起了頭,看向了面前的幾個小混混微微歪頭,白蘭從她的眼中看出,她很清楚這些堵住她的人是不懷好意的,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驚慌,甚至平淡如水。
可能是考慮到她語言不通,那幾個混混做了幾個要錢的手勢,然後他就聽到了少女的聲音,一開口,就讓面前的幾個混混呆了一呆。
因為她有一口極為流利的義大利語,雖然有些奇怪的偏向古時候的義大利語,卻極為標準,就像是在義大利長大的一般。
她伸手,指了指路線圖上的某個位置,問道「你們能帶我去這個地方嗎?」
少女說完,便露出了一個極其柔和的微笑。不管是聲音也好,笑容也好,幾乎瞬間就將人化了。
只是這個世界,並非所有人都會因為吸引而做善事,也有可能,起邪念。那群混混之中,的確有人因為她的笑容想要幫助她,卻也有人的目光之中帶上了欲|望,然後伸出了手....
「這可不是我們義大利的待客之道喲~」他的身體早比大腦快上幾步,擋在她的面前拂去了對方伸過來的手,然後就意料之中發生了爭執。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所以那一次他也被打的挺慘的,等警衛趕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挨了一拳。
唔,他是不是應該再挨一拳,這樣的話兩邊就對稱了?
白蘭摸著自己的左臉頰,這麼想到。隨後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然後有微涼的手指戳上了他受傷的臉頰,讓他疼的發出了「嘶——」的一聲。然後那雙手整個覆了上來,因為涼,所以在傷口上很舒服。白蘭轉過身看向作俑者,對上了那雙如墨的黑色眸子。
「謝謝你救了我,我是澤田希,你的名字?」
「白蘭•傑索」
他們就這麼交換了名字,卻沒有交換其他的東西,她親自幫他處理過傷口便離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但是很快,他們就再次見面了。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少女來義大利是來上學的,而也恰好,和他在同一個班。
「又見面了。」他對她笑,多少有點意外。
而她也對他笑,卻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然後就成了好朋友,或許在外人的眼中是情侶,當然他也這麼希望。
只是她知曉他的全部秘密,他卻對她一無所知。
此時陽光正好,而她作畫也很快,僅一個小時就將他畫了出來。
——白髮的少年坐在青草之上,紫羅蘭的眸子微眯,卻有色彩,表情倒是帶著幾分愜意,眼下的倒皇冠妖冶,配合上了他嘴角的笑意。連陽光照射到他身上的畫面都極其的逼真,宛如相機拍下來的一般。
不...有人說,畫師在畫人像的時候,會帶上對那個人的看法,感情。
而她畫中的他,是與這個世界相連的。
他...與這個世界是相連的呢。
可是她卻將自己,規劃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為什麼?別的世界都沒有希醬呢?果然因為希醬是獨一無二的嗎?」
「或許只是因為平行世界的我,早在幾個世紀前,就沒有活下來吧。」她柔和的笑著,給了他這樣的答案。
直到他看到了那副彭格列初代畫的畫卷,他才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化為了塵土。
二十的整歲數,因為心臟衰竭,在義大利的醫院之中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而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因為是她本身,在拒絕著治療。
他查過她的過去,自然知道她心臟不好的緣由,歸咎到底的原因,是因為沢田綱吉。
她死去的那天他看著她替他畫的人像坐了一晚,最終決定將遊戲繼續下去。
因為這是你希望的,而且,我也無事可做不是嗎?
征服世界什麼的,聽起來至少很有趣啊。
白蘭對彭格列發動了攻擊,然後給了對方迂回喘息的機會,讓他們毀掉了彭格列指環。
他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對沢田綱吉的嫉妒,亦或者是對那個自己沒有見過,也見不到的那個男人的嫉妒。
——其實我比任何都清楚,你只是在利用我。
「自己的妹妹變成了祖母,有什麼感想呢?綱吉君?」他看著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那雙沉靜的眸子因為他的話波動了一瞬,隨後他看到對方將雙手交叉,棕色的眸子化為了橙金色,似乎有火焰在閃動。
真的,很耀眼。
若是,那個男人有和他相同的眸子的話,是不是就是因為這雙眸子吸引了你呢?
可是,裝的東西太多了。
你不過只是著雙眸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我的話...
「綱吉君,其實在別的世界同樣有你卻沒有希醬,也就是說,你的先祖,也不過是誰都可以的。」
「這還真是...可悲啊。」
沢田綱吉一直都安靜的聽著他的話,直到這時,他才開了口。
「我們一樣不是嗎?」
一樣可悲。
Giotto也好,沢田綱吉也好,他們的眸子之中承載了太多,所以不可能只留下她一個。
即便是同樣是大空,但白蘭沒有他們這般的巨大包容,也沒有在最合適的時間遇見她,自然也留不住。
而她的眸子之中,本就什麼都沒有留下。
「被尤尼喚醒了嗎?」
可能我...也和那個男人沒什麼差別吧?
因為別的時代沒有澤田希,沒有希特裡亞,所以Giotto可以依舊有後代,可以依舊有沢田綱吉。
若是這個時代沒有澤田希,那麼他白蘭,或許也可以守護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喜歡上,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
既然這樣的話,就真的只是「一樣」的。
那麼如果我在那個男人之前遇到你,你會喜歡我嗎?
——你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稍微有些開心。
那麼,就當做你已經喜歡過我了,在或許不知道哪個世界,哪個時間裡。
那個男人也沒能留住你,我又怎麼能留的住?
按照你喜歡的來吧,隱瞞住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也好,做尤尼的代理也好。
或許我可以代替你,看著沢田綱吉再成長一點。
也可以...看著你毫不回頭的離去。
然後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無聊,繼續活下去。
懷抱著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單相思。
作者有話要說:
【別喜歡上我】
【即便是在夢中也不行】
——來自巡音生祭歌曲《夢中人》
————————
其實我覺得白蘭輸給綱吉的時候是心服口服,所以完全沒道理還會進入自己編織的世界啊【攤手】
白花花沒有執著的理由就是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非希不可,眼中也能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其實自己和Giotto沒什麼兩樣,若是沒有希,他也同樣會為了他人而戰【攤手
心疼死了。
第98章 番外•沢田綱吉
澤田綱吉抬起頭,看著上方黑夜之中閃著細微光亮的繁星。
有微風吹來,輕輕揚起了他的髮絲,很舒服。
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般,極為平靜。
「果然在這裡嗎?」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沢田綱吉沒有回頭,甚至沒有改變自己的動作。
Rebron在他的身側坐下,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嬰兒大小,而是成了一個孩童。
「又在...想她嗎?」
還是像以前那樣,一語就道破了他所想的,沒有絲毫的保留。
只是此時的澤田綱吉早已不是那個十四歲還會抱著頭驚訝的少年,現在的他正是二十歲整。
二十歲的澤田綱吉是怎樣的呢?
稍微長高了一些,性子沉穩了一些,力量也比以前更強了,身邊也有越加多的忠心的夥伴。
只是那雙包容一切的眸子,卻絲毫沒有改變。
是啊,澤田綱吉,還是澤田綱吉。
「原本,小希是在這一年去世的吧?」他輕歎,沒有得到身旁之人的回應,而他本也就沒有想過得到回應。
二十歲,正是青春的打好時光,正是開始瞭解這個世界黑暗和精彩的時候,眼中所看到的,是小的時候所看不到的。
「阿綱,你是哥哥,所以要保護好小希哦。」
「嗯,我一定會保護好小希的!」
【一定會保護好的】
他這麼下過誓言。
但現實其實是相反的,不管是在他摔倒的時候對方幫他貼上創可貼的時候,還是在學校之中一直跟廢柴而被略微排擠的他站在一起的時候。
被保護著的人,是他。
一直都是他。
不過是因為男孩子成長期那無聊的自尊心,他開始逃避比他優秀的她,卻也因為那一次,他幾乎失去了她。
失去的痛苦,也是在這一刻清晰的察覺到了。
——不想失去,這不是他期望看到的結局。
「求求你們,救救她。」他哭喊,緊緊抓住醫生白色的衣袍,連奈奈都不知所措,只能在他和醫生分開後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
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人先離開。
對不起。
明明說好要保護你的,明明答應過的,但是他卻逃了。
——是他的錯。
她在被搶救的那段時間,他在學校過的更加渾渾噩噩,連常欺負他的那些同學也覺得無趣不來找他了。
醫生說她雖然活了下來卻陷入了沉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或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若真的變成了這樣,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而這件事,將會永遠是他的夢魘。
還好,她醒來了。
小希醒來的時候,奈奈在第一時間傳了消息到學校,幫他請了假。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醫院,對上了她那雙柔和的黑色雙眸。因為一個愣神,他摔倒在了地上。
似乎有什麼...在那一刻悄然的破碎了。
因為他無比清楚,比誰都要明白,小希在最初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小希溫柔,卻不是這麼如水。
小希不膽小,卻沒有這麼勇敢。
她也怕疼,就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樣。
她也會害怕,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樣。
小希對他好,只是在從他身上汲取什麼。
最初的時候他不明白,她能從他這個再廢柴不過的人身上渴求什麼,但是現在的他回想起來,卻再不明白不過。
她和他一樣,都在渴求著溫暖。其實她比他更加的沒有安全感,而那個時候,在她身邊的,只有他。所以他只要稍微那麼伸出手抓住她觸碰她的話,就能成為對方的依靠了。
所以他才比誰都更加清楚的知道。
小希還是小希。
卻早已變了。
是她。
也不是她。
她醒過來了。
她還在沉睡著。
她會對他笑,柔和如水的。
她會關心他,就像...母親一樣。
其實我希望你像那個時候一樣,希望我保護你,需要我,渴望我在你身邊。
可是親手摧毀這一願望的人,是他自己。
從她醒來的那天開始,就開始變了。
你開始打從心底的對我好,眼中不再有那幾乎抓不到卻真實存在的膽怯以及渴求。他只能保護著現在的她,而她早已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然後我依舊被你保護著,再也反不過來了。
沢田綱吉站起身,走回了屋子。
在客廳的中央,掛著一幅巨大的壁畫。
血紅色的薔薇,圍繞著那個她。
極為美麗,極為誘惑。
其實要瞞過奈奈並不難,至於其他的人,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因為她說了「這個孩子我就帶走了」這樣的話。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或許不願意承認。
若她是希特裡亞,那麼澤田希呢?
她在哪裡?
【在我的孩子出生那一天,我的妻子也離我而去了。】
【這便是你不惜捨棄生命也要生下的後代嗎?】
二十歲的沢田綱吉,比任何人都知曉真相。
澤田希為了沢田綱吉,成為了希特裡亞。
至少她是先是澤田希,之後才是希特裡亞。
所以...
沢田綱吉低下頭,輕輕撫上了手上的指環,質感冰涼,絲毫沒有因為他的體溫而變的滾燙。
「你能找到她嗎?」
你能找到她嗎?
她答應了他不會死,他知道這是真的,但是會有人在她身邊嗎?她是不是,一個人了呢?
「我沒有資格去她的身邊。」
「所以,若是你可以的話,便不要再鬆手了。」
二十歲的澤田綱吉依舊那麼幸福。
現在...
雙親...十分健康。
朋友...有很多了。
也有...一個很好的老師。
我啊...什麼都未曾失去過。
所以...不用擔心,我很好。
只是心中稍微缺了那麼一角,再也填不滿了。
在你給我的....這個理想的世界之中。
氤氳•終章
第99章 終章
觸感微涼。
從指尖開始蔓延向上,然後她便感到整個背部也傳來了涼意。
是她正躺在什麼之上,冰涼的很快就滲透到了全身。
她睜開眼,依舊是閉眼時的一片黑暗。但沒有任何的恐懼和不安,她感到自己很平靜,所以也沒有動。
然後就有光亮傳來,將她所在的地方照的明亮,有腳步聲自遠處傳來,然後在她面前站定。
男子血紅色的眸子對上了她,黑色的長袍落在她的身側,似乎傳遞過來了些許溫度。
「你醒了?」他揚起嘴角,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看著對方的表情微微愣了一愣,因為他的笑容柔和,完全沒有曾經看向她時的嘲諷,也不再讓她感到任何的恐怖。
她坐起身,從冰涼的玻璃面上。
身體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契合,那是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就像是....
她原本的身體。
「你是誰?」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問出這個問題。
以前的她對他是有敵意的,但是現在卻淡了很多。說不上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只是覺得,不為敵也沒有關係。
「我和你一樣,沒有名字。」
他在她的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單膝落與地面。
血紅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看向她,隨後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而你,是下一個我。」
她沒有甩去他的手,甚至沒有躲開他的目光,靜靜的等他說下去。
「這片天地,總有一個人存在,即便過了不知道多久,我依舊不知道守護這裡的意義,但若沒有下一個我,我便是永存。」
「所以我需要找下一個我,那個人...便是你。」
「你所去的世界,所參與的事,不過都只是我給予你的一場夢罷了。」
從來就沒有澤田希,沒有阪田希,沒有希特裡亞。
——沒有她。
她愛過。
她沒有愛過。
她存在過。
她沒有存在過。
「這樣的話,這場夢也並非是沒有意義的吧?」她問,聲音極為沉靜。
「沒錯」他輕輕垂下眸子,將在她臉頰的手劃下,握住了她的手掌。
「因為你需要接收力量。」
或許並不僅僅是這樣,她也需要成長。若是最初的那個她,恐怕很容易崩潰,什麼都接受不了,永遠都是那麼膽小。
有什麼開始湧入身體,帶著些許刺痛的觸感。
而立於面前之人,輕輕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帶著幾分解脫。
「只是之後,這寂寥的一生,需要你一個人來承受。」
她伸出手,接住了對面倒下之人。
為什麼不拒絕?
因為,拒絕了也沒有用。
現在她有一個願望。
那就是有一天...她能夠有一個她的墓,而她安靜的躺在裡面,再也沒有夢。
【便去找下一個你吧。】
這個願望,終有一天會實現。
這份孤寂,總是要傳遞下去。
一代又一代。
悠于 2017-4-10 19:25
氤氳•Giotto
第100章 番外•Giotto
時空浩大。
也擁有無數的分支。
可是你願相信,我只有一個嗎?
他沒有白蘭穿梭平行世界的能力,也不知道其他世界的他是如何。
或許有了其他心愛的人,與其他人誕下了孩子。
可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
只是因為其它世界的他沒有遇到她,所以走上了其它的軌跡,而這個世界的他遇見了她,便是最大的幸運。
那片薔薇,豔紅亮麗。
一眼望去便奪人眼球。
那朵薔薇,永遠綻放。
永遠也不會凋零枯萎。
一開始的時候,我知曉你的不安,所以用溫柔將你鎖在了身邊。
說他狡猾也好,至少他抓住了。
而我卻忘了,你本就抓不住。
即便棲息在這指環之中,只要你一靠近,我便能察覺的到,在第一時間蘇醒。
——只要你在。
不過這一等,便過了許久。
指環傳承,直到了十代。
原本他希望自己的後代再也不要接觸這個黑手黨的世界,因為他退位之後的彭格列早已經不一樣了,與他所期望的相悖,用鮮血鋪著後路,雖成為了龐大的存在,卻就像是他的罪孽。
可是這份罪孽,終究是他自己造成的。
所以後輩會被拖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他是在感受到她的氣息之時醒來的,熟悉的笑靨讓他許久沉寂的心再次飛速跳動了起來。她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那麼溫柔,那麼...年輕。
時光在她的身上絲毫留不下任何痕跡,改變的或許只有靈魂。
——你還記得我嗎?
他只能在夜晚的時候從指環之中脫出,落在她的床旁靜靜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記得我。
不然的話你變不會對那個孩子這麼好,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就像是...在補償誰一樣。
吉宗小的時候,和平常的孩子一樣會叫著要媽媽,也有人勸他再娶,給宗吉一個母親。
可若是...他會這麼做的話,她也不會為了生下孩子而死去了不是嗎?
從一開始認定了,就不會再改變了。不會背叛,即便孤身一人。不會忘記,即便是死去。
他也知道,吉宗想要的,是自己的母親,而並非是一個替代品。
「吉宗,你的母親,將她的生命給予了你。」他輕輕揉過自己孩子的腦袋,柔聲說道「所以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就在你的身邊。」
那個時候吉宗懵懂,雖不明白他話的意思卻也懂事的點了點頭。然後隨著他的成長,便漸漸的不再提起這件事了。
因為他長大了,因為他懂了。
因為他繼承了他的超直感。
「我是幸福的。」吉宗這麼對他說的時候帶著柔和的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所以父親也是幸福的。」
澤田吉宗懂了。
並非是知道了自己的母親用生命換取了他。
他只是懂了。
他的父親,比為沒有母親而傷心的他更加痛苦。
因為從未謀面,所以他僅僅只是渴望。
從未擁有過,就不會那麼痛苦了,甚至隨著成長而會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最多不過一個羡慕。
可是因為擁有過,所以不僅僅是渴望。
因為擁有過,所以刻苦銘心,所以痛苦。
即便沒有母親,澤田吉宗也有一個優秀的父親,他為他而感到驕傲。
所以...就算只有父親也沒有關係。
「你的母親,是我的光。」
他這麼說的時候澤田吉宗只是笑。
「那麼父親,一定也是母親的光。」
這句話,她的確也這麼對他說過。
他拯救了她嗎?
還是說反了過來。
是她給予了他溫暖?
——只是真的好愛你。
他提起了畫筆,想要描繪出她的樣子,想要給吉宗,他們的孩子看看,他的母親是多麼美麗的人。
但幾次提筆,卻還是放下了。
他已經沒有辦法在畫出一副她的畫像,就連他曾為她畫的畫像,也留在了義大利。
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只有她離去時的悲傷目光,漸漸劃下的淚水,和怎麼都握不住的手。
畫再多的畫像,又能如何呢?
即使畫的再像,也不過只是一副畫。
所以幾次提筆,他都只在畫卷上畫上了一朵薔薇。
豔紅的。
美麗的。
永恆的。
——薔薇。
每次吉宗都會將他畫的畫收好,然後在某天突然開口。「這是是父親畫的第一百零一朵薔薇呢,父親還真是喜歡薔薇啊。」
101朵薔薇,第101次想要描繪你。
他怔忪的看著面前完成的薔薇,略微苦澀的笑了笑。
時光真的是一種好東西,能讓人忘懷。
薔薇帶著些許模糊的質感,就像你在我腦海之中的影像一般。
並非是忘記了,甚至依舊刻苦銘心。
只是太久了,太久了...
我曾以為的永恆,終究並非是永恆。
他移動著步子坐到了木質的長椅上,看著吉宗將他畫好的畫卷收進屋子,看向了四周種植的薔薇。
最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在將死之前最後一次,清晰的在腦海描繪了她的姿態。
——絕對不會忘記。
——為你立誓。
他與指環定下的是靈魂的契約,所以死後他回到了指環之中,以靈魂的姿態,回到了她與指環簽下契約時的那個樣貌。
轉而指環兜兜轉轉回到了他的血脈,這位小小的彭格列十代目手中。
這是一個總是說著「我不想做什麼黑手黨」的孩子。
這是一個眼眉之間,似乎與他極為相似的孩子。
你會在他身邊就說明,這個孩子會繼承我的意志嗎?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這個孩子,才拼死的想要為我誕下後代嗎?
他低下頭,輕輕吻在沉睡中的她的額頭上。
因為是靈魂體,所以完全不擔心她會發現。
可是現在的他也僅僅只是靈魂,所以也已經沒有了可以擁抱她的身體。
那麼便讓我這麼看著你,只要這麼看著你就好。
他將指環的力量解開之後,便陷入了短暫的沉睡之中。
或許只是不願意再面對一次你的離去罷了。
但大地的力量將指環碾碎,讓他不得不醒來。
刹那的疼痛,也比不過眼前的你露出的表情,對我說著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
他想伸手抱住她,卻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只能傳遞著火焰,想要去溫暖。
其實復仇者取走鑰匙的時候,他便將他和她的回憶都一起放了進去。
所以澤田綱吉他們所見的,並非只有他和科紮特的過去。
回憶之中有她安靜靠在他懷中的畫面,以及她誕下孩子之後離去時的回憶。
所以終有一天澤田綱吉會知道真相,這不過只是必然。
【你能找到她嗎?】
澤田綱吉這麼問他。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她再次離開後的的整整六個年頭。和第一次所說「再見」不同,也和第二次說著「謝謝」不同,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留下。
她會繼續活著,或許就如同他一樣。
但或許不能如同他一般沉睡,而是清醒著。
這才是最為痛苦的。
沢田綱吉讓他自指環之中解脫,由他代替他來承擔與指環定下的契約,放他去找她。
能找到嗎?
為什麼不能?
她也一樣,與指環定下了靈魂的契約,他們本就是相連的。
現在,更甚。
「你去過的世界,所參與的事,不過都只是我給予你的一場夢罷了。」
他看到那個男人對她這麼說道,給予了她永恆的地獄。
他看到她漆黑的眸子失去了光澤,寂寥至極。
可是——
怎麼可能是夢呢?
「阿希」他輕聲開口,讓坐著似乎如同木偶般的女子背影微僵,然後慢慢的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之中似乎有所波動,隨後漸漸閉上。
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到了她的臉頰,真實的觸感讓她再次睜開了雙眼。
他輕輕環抱住呆愣之中的她,親吻上她的臉頰。
「這不是夢,我就在這裡不是嗎?」
她沒有開口,卻伸出了手,輕輕的抱住了他,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浸濕了她靠著他的地方。
「阿希」他輕輕叫著她的名字。
希特裡亞,是他給她的名字。
可他也是澤田家康,所以她也是澤田希。
「阿希」他再次喚道。
還記得你的火焰的力量是什麼嗎?
還記得你定下的靈魂的契約嗎?
「阿希」他伸手,手掌劃過她的髮絲,緊緊將她擁入了懷中。
他沒有抓住她。
他已經抓住她了。
【不要再鬆手了】
我們靈魂相連,所以只要你還存在,我便存在。
永恆的話,一個人未免太過於悲涼。
永恆的話,兩個人一起面對,或許就能互相扶持了。
「我愛你」
所以,我陪你。
金•番外•第一個願望
我有一個願望
便是有你在身邊
第1章 第一個願望
心臟的跳動一下又一下。
在胸腔之中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希抬手,撫上了心口的位置。
心臟衰竭而死的方式其實帶著些許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周圍的空氣都被奪去,而後便什麼感覺都察覺不到了。
她和Rebron定下了約定,在她死後不要告訴綱吉,然後將她的遺體偷偷的火化掉吧。最後化為塵埃消散,什麼痕跡就都找不到了。
只是此時心跳的感覺極為清晰,甚至有一種懷念到讓人落淚的感覺。
就像是...取回了什麼。
這具身體,大概是她自己的。
現在沒有鏡子在面前,所以她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是能夠清晰感覺到的,就是她的身體...十分健康。
沒有任何的疾病,任何的不適,所以感覺很舒服。
她抬起頭,看到了面前黑袍的男人,他血色的眸子看著希一動不動,隨後走上了前,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和我戰鬥,從我手中奪取自由了嗎?
不過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
「只是你,還少了一樣東西。少了一份,能與我抗衡的能力。」
希看著他沒有回答,她感到對方的雙手繞過他的髮絲,面頰貼近,帶著些許溫度。
「去奪取過來吧。」
聽著他的聲音希感到了肩膀被對方輕輕一推,身子向後倒去,剛剛踏足的地面便完全的消失不見,向下飛速墜了下去。
等眼前短暫的黑色消散過後,她看到的就是藍天和白雲,而她所在的,正是空中。
身後的黑翼便展開,希落到了地面,先是看向了四周。周圍的環境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倒不如說,像是Giotto的那個時代,又或者說....
希的目光微頓,她看到了面前小小的屋子。有豔紅的薔薇纏繞,綻放的極為美麗。
她踏步走入其中,神色淡然。然後在豔紅的花叢之中,看到了讓她一直都記著的人。
薔薇豔紅,也被修理的極為整齊。
她種過薔薇,並非只有一次。
希看到薔薇叢中的女子在陽光下神情恬然,穿著一身合身的長裙,只是在胸口的位置掛著一塊綢巾,手中拿著一個灑水壺。
似乎察覺到她的腳步聲,正在給薔薇澆水的女子動作一頓,隨後抬起了頭看向了希。
她的眼中沒有驚訝沒有恐慌,她對她笑,就像最初撿到她的時候一樣,笑容柔和而親切。
「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
——勒莉娜。
那個曾經給予她最痛苦的回憶的女人,給予了她Geass能力的魔女。
其實希想過。
若是,她在遇到勒莉娜之後遇到的不是銀時的話,或許她早就變了。會變成如何她不知道,但至少不是這樣。
只是為什麼現在她看到她,卻沒有絲毫的驚訝呢?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找我。」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勒莉娜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將手中的灑水壺放在了上面,輕聲回答著她。
「現在的你的話,應該能夠知道我的謊言了吧?」
——【最初,我就是希望你能代替我去死。】
若真的是這樣,她又何須收留她。
勒莉娜帶了她十年,十年之間希都沒有察覺到過對方的惡意。而若那個時候僅僅只是沒有察覺到的話,現在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就能完完全全的察覺到,對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對她笑。
「既然回來了,便將你渴望的東西帶走吧。」勒莉娜說著,將面前的綢巾緩緩解開。
紅色的印記就在她的胸前,十分奪目。
她的Code,就是在她的胸前,若是繼承的話,便也會在她的這個位置之上。
渴望?
或許曾經,希的確渴望過吧,渴望不朽,渴望永存。
但是現在,她一點不想。
只是——
這份力量,她終究是要帶走的。
她走上了前,將指尖放在了她的胸前。
其實印記刻到身上的時候有一種魂魄被鎖定的感覺,裹緊的觸感反而讓人覺得將要死去。只是希知道自己不會死的,所以承受,但下一秒帶來的,依舊是下墜的感覺。
傳承的完成讓她有些難受,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下方的高樓大廈,因為下墜的速度極快,所以很開她就看到了地面。
下方是人來人往,希下意識想要展開羽翼落地,卻猛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對方棕色的眸子之中帶著些許驚訝,卻在她看到他眼中色彩的這一瞬,對方已經向她而來。
希沒有張開羽翼,而是張開了雙臂。
下一秒,就落入了溫暖的懷抱之中。
「金」她叫出了他的名字,意外卻喜悅。雖然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卻很開心。
「嗯」對方應道,環著她的手臂略有些緊,隨後將她攔腰抱在懷中,帶著她消失在大街上。
畢竟她掉下來這一幕引起了周圍不少的視線。
然後兩人拐進了一條巷子之中,視線相對卻誰也沒有開口,而金似乎也沒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
「現在...是什麼時候?」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階段略有跳躍,所以她問了這個問題,可能唯一意外的就是他居然在街上,而不是在什麼深山老林之中。
「尼特羅老頭在與螞蟻王的戰鬥中死了,現在十二支正要去開會。」
希微愣,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是回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是說....
「小傑呢?」如果說最初見到小傑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由她腹中誕生的,那麼現在便不一樣了。
「嘛,大概在醫院裡吧。」
其實他如何,希已經忘了,金簡單的解釋之後她也是知道,對方在與尼飛彼多戰鬥時給自己定下了制約,現在可以說是非常不妙。
想要治好對方其實並不困難,因為希的念能力,就是實現願望。
「嘛,這種事不需要你來做。」金這麼說著,將視線放向了街道上「本來是打算現在過去的...也只能這樣了吧。」
他說完,就再次邁動步子,帶她去了一個小旅館,把她放在了房間裡。「最近就住這裡,可以吧?」
雖然這麼問著,但金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所以希也點了點頭。
待金離開之後,希就將自己放在了床上。
各種情緒撲面而來,壓的她有些疲憊。上方的燈帶著玻璃的質感,倒映出了她的姿態。
黑髮黑瞳二十多歲的女子,依舊是不變的容顏。
希抬起了手,輕輕碰上了胸前的印記。
她失去了掠奪的能力,換取了這個永存的印記。
願意接受這個力量,是因為知道這個力量是可以交付給別人的,所以若是她真的能打敗那個男人,那麼她在得到自由之後,這個也不會成為她的枷鎖。
只是她來這個世界的用意呢?
還沒有完嗎?
希閉上了雙眸,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她身側的金。共用了一床棉被,挨得有些近,可以說她幾乎都已經埋進了對方的懷中。
她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她對於對方的靠近都不會起任何的警惕,而且真的...安心的不可思議。
金睜眼的時候打了個哈欠,然後就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希只是搖了搖頭。
「先說好,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他的話語忽的變得有些侵略性,隨後卻坦然的起身,洗漱去了。
然後希也慢吞吞的起床,洗漱之後去外面找吃的。
聽金說,他之所以會在城市裡的原因,是因為獵人協會要選新的會長了。
因為尼特羅的犧牲,獵人協會缺少了一位會長,所以就展開了投票,來選出新的會長。而處理這一塊的,是十二支,金也是其中一員。
而作為獵人的希對於她所擁有的獵人執照本就不在意,所以也就沒有參與的意思。
不過她倒是在電視上,看到了金被打飛的那一幕。
嗯...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會覺得有些微妙。
對方似乎是為了小傑而來的。
說到這個,希也沒有去看望小傑,而且金也沒有讓她去的意思。因為後者的原因,所以她也選擇了等。
對於小傑的感情,希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對方或許就不在乎她到底存不存在吧,而她也覺得,自己沒有做他母親的這個資格。
只是機緣巧合罷了,讓她生下了他。
但是至少這個孩子還是她懷胎十月所生,說想不見到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當她感到強大的念力展開的瞬間,她便也去了選舉的地方。
不過希推開門的方式似乎有些錯了。
她是沒看到小傑的影子,只是裡面的金似乎正在幹架,還是不用念純武力的那一種。
周圍也盡是些嗷嗷大叫的聲音。
「希?你怎麼來了?」似乎對她的出現有些驚訝,金手中的動作一頓,然後將手中打昏的兩人隨手丟了出去,向她走來。
希也順著樓梯向下走去,她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視線,不過兩人都沒太大的自覺。
金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兩人正好相差一個臺階,使得希正好能夠略微俯視對方,看著金有些髒兮兮的面龐她從口袋取出了隨身帶著的手帕,就幫對方擦拭了起來。
「不是讓你等我的嗎?」金眯起了一隻眼倒是很配合希的動作,繼續問道。
「因為我想小傑應該在這裡就過來了。」
兩人靠的很近,金的手下意識就扶住了她的腰,顯得兩人略有些曖昧。
即便小傑不在,但希也猜得出他們大概是見過面了。
「怎麼樣?」見面有什麼感想嗎?希其實是在這麼問道。
「嘛」金只是上揚了嘴角,就讓希知道了答案。
「既然你來了也省的我再跑一趟,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金看著收回手帕的希這麼道。
「金你這個混蛋,不是答應了小傑要等他的嗎?」就在金說著要離開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似乎帶著些拼死的感覺。
「吵死了!不是見過了嗎?」面前的金轉過頭,就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吼了聲。
然後周圍就多了很多懟他的聲音。
其實希也沒有想到周圍的反應是這樣,而面前的金已經再次撩起了袖子似乎繼續剛才的事。
她算是明白了,金大概是又想跑路了。
「可是,不是金說想要一個孩子才有了小傑嗎?」
希的話出口,周圍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視線「唰唰唰」的都落到了金和她的身上,皆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聞言金的表情也是變得有些無奈,多少有些心虛在其中。
「我知道了!」他拉著希的手走到了下面,拿過筆和紙畫了一顆樹寫下了一行字「這樣就行了吧?反正我又沒說在這裡等他。」
....還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那個,這位小姐是小傑的母親嗎?」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希看到了笑的極為閃亮的金髮男人,和金同樣的棕色眸子卻有截然不同的色彩。
聞言金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靜,倒不是戒備什麼的,只是對對方打斷他們的談話覺得不爽而已。
希看著對方頓了兩秒,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愉悅的眯起了眼睛,笑容似乎更燦爛了一些。
金沒有說什麼,顯然是不在意希怎麼回答。
所以希對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是和對方帶著興致笑意截然不同的微笑,溫柔的似乎能將周圍的一切都軟化。
「你喜歡遊戲嗎?」
對方因為她的微笑和話語睜開了眼睛,而希黑色的眸子看著他,仿佛早已將他的想法看透。
「但是,現在我不太想玩遊戲。」
她說完,便轉頭看向了金,後者在同時伸出了手攔腰將她抱起,腳下浮起念的同時跳上了一旁的牆壁。
希下意識環住了他的脖子,就聽到對方道「希,你能聽聽我的願望嗎?」
「嗯」希的目光看向了他輕輕應道,淡淡的念力便包裹住了她的身子。
「我們到梅路艾姆那裡去吧。」
「好」她的話音落下,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徒留一群倒地的吃瓜群眾以及到現在都還處於驚訝中的十二支的另外十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支線,時間線是在正劇結局之前#
也就是離開小綱吉他們的那個時候。
第2章 第一個願望
落地不過一瞬,但伴隨著他們的落下,便有極其強烈的戾氣迎面而來。
「兄長大人,許久不見你似乎還是暴脾氣。」希的話語落下,這股戾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希特裡亞?」
面前的梅路艾姆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而在他身後是閉著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的小麥。希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是一處極其整潔的房間,似乎經常有人來打理的樣子。
看來他們這些日子過的也不錯,至少沒有再被抓起來亦或者是再被追殺了。
梅路艾姆的眸子在希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之後就看向了依舊打橫抱著她的金。
「你把希特裡亞也救了嗎?」
「也?」希抓住了這個關鍵字,仰頭就看向了金。
「一會和你解釋。」金先回答了她,然後才看向了梅路艾姆回答了他。
「並不是我救了她,而是她回來了。」
身為王女的希特裡亞已經死去,現在,是作為魔女的她。
但在他們的眼中,希應該是一個人類。
沒有尾巴也沒有耳朵,梅路艾姆應該也發現了這一點才對。
最後幾人都坐下,希大概也知道了梅裡埃姆的現狀。
當初她救梅裡埃姆的時候根本沒想之後會如何,或者說之後會如何都和她沒有關係,因為她都要離開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但她自己不上心,不代表別人不上心,所以這個爛攤子,是金收拾的。
總之後來他就直接去找了梅路艾姆,然後將他安置了下來,至於梅路艾姆為什麼會這麼順從...理由倒是很簡單。
最開始的理由大概是小麥,然後就是他們似乎打過一場,此後梅路艾姆就認同了金,至於最後那個理由,便是希特裡亞的犧牲。
畢竟希當初是為了讓他活下來而犧牲了自己,這條命,多少是要珍惜的。
而且他現在住的地方...是凱特所在的地方。
凱特從螞蟻女王腹中重生並改了性別,也算是他們的妹妹了,至少從梅路艾姆現在的表情來看,他並不排斥凱特的存在。
也真是得益於凱特,他現在和小麥才能這麼清閒的坐在這裡。
看著梅路艾姆和小麥現在的樣子,希多少也覺得當初的決定倒是沒有錯,至少現在的他沒有想要稱王征服世界的想法了。
而對於希的變化他也沒有不能接受的想法,雖然希微妙的發現了梅路艾姆對她的些許重視,似乎帶著只要她還活著怎麼樣都好的想法。
看來這段時間他也是改變了很多。
簡單的敘舊之後希和金便也就離開了,現在的希已經不再是王女,所以與梅路艾姆之間的聯繫不再那麼緊密了。不過對方的現狀讓她也很安心,他們的生活她也沒有過多介入的必要。
「不去見一下凱特他們嗎?」離開的時候希這麼問了一句,就看到金別開了頭回答「沒有必要。」
的確也不是很必要,畢竟他們來的時候是用了她的力量瞬移,其他沒有人會發現他們來過。
等等...
希頓住了腳步,忽的想到小傑當初一心想要找尼飛彼多就是為了凱特,知道凱特復活的話他應該會去找他。
所以...他也是為了不在凱特那裡撞見小傑嗎?
希抬頭看向了身旁的金,開口道「你和小傑約定的地方是哪?」
「世界樹上。」金毫不猶豫的就給了答案。
他們父子的話,是該好好說說話了。
其實希很羡慕金和小傑之間的關係,神威和神晃就完全和他們做了對比,或許之間相差的,就是一個母親而已。
希的目光轉回前方,請輕歎了口氣。接著她就感到腰際被攬住,然後整個被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看看吧...世界樹之上的風景。」說完,也不給希反應的時間,就加速離開了原地。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希的力量,一路上也不嫌累一直抱著她,不過因為速度很快所以周圍的人也沒看清他們的樣子。
這個世界本就神奇,所以金帶著希到了樹頂並告訴她這只是一顆幼樹的時候,希一點也不驚訝,她還記得金說過,他想要去暗黑大陸。
那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希不清楚,但是她唯一確定的事就是,金的話一定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
夜晚的時候兩人到了世界樹之下的小鎮上找了旅店住下,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希便沒有再隨金上去了,她也想把空間只留給他們兩個人。
「那麼,在這裡等我可以嗎?」金的掌心劃過她的臉頰,將她的髮絲理到了耳後。
其實金並不怕她會離開這裡,只是怕她出什麼意外。
「嗯」希點了點頭,現在的她,恐怕除了那個人之外,便也沒有誰能傷到她了。
目送著金的離去,希轉身走在了街道上,想要去找一家店消磨下時間。卻面就碰上了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的人。
「大姐姐!」刺蝟頭的小少年興奮的向她招著手,就這麼跑到了她的面前。
在他的身後,是銀髮的少年和有著黑色長髮少女打扮的人。
與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感覺不同,這一次希是真真實實的知道,這個孩子是從她腹中誕生的。
「叫我希就好。」她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伸手就拍上了他的腦袋。
這個動作突兀,但兩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一旁的奇犽眼中倒是劃過些許驚訝。
「嗯,希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昨天去世界之樹上看了一下。」希回答,反問道「你呢?」
「我的話是現在正要去世界樹上...對了,稀有在上面碰到什麼人嗎?」小傑的眸子閃亮,就這麼仰著頭看著她,希不自覺的就蹲下了身。
「金的話,正在等著你喲。」
「真的!」他說著,就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世界之樹,卻也絲毫不問為什麼希知道他問的是金。
既然碰了面,那麼希也就陪他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世界樹的底下,然後看著他和奇犽告別。
兩個孩子的眼中都有不舍,只是他們終究都有自己的道路,待得小傑前往世界樹的頂端,便只留下了他們三人。
「總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奇犽沒有看她,只是腳步頓了下來。
「而且小傑在面對你的時候,會有些不一樣。」
「你到底...」藍色的眸子看了過來,雖沒有敵意,卻也有探究的意思。
而希則是與對方的眸子對視了一陣,開口道「是你們救了他吧?謝謝。」
「不...這沒什麼,我們是朋友...不對!不要岔開話題啦!」銀髮的小少年略有炸毛,讓在他身旁的亞路嘉倒是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問的時候,如果是關係的話...這個孩子,的確我的肚子裡誕生的。」
「喂!真的假的?你不是螞蟻王女嗎?」
「現在呢?奇犽覺得我是什麼?」
她的話讓奇犽沉默了下來,的確希的身上沒有任何念的氣息,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念這種東西,一旦學會了,就會帶上氣息,即便使用絕,也是念能力的一種,所以也做不到這般完全的沒有痕跡。
她已經...不是王女了。
「但是...說是母親的話,我覺得沒有必要。」希將手背到了背後「我只在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抱過他幾天罷了。」
而且那個只是意外吧...
懷孕石為什麼會讓她懷孕什麼的...
「所以他只要知道,他的父親是金就足夠了。」
「然後,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太好了。」
銀髮的小少年似乎臉一紅,別開了眼去。
與奇犽的告別也就在之後,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計畫,而希答應了金,所以會呆在這個小鎮。
等夜晚再次到來的時候,她也就回到了定好的旅店睡了下來。
似乎又有了懶床的習慣,第二天即便陽光照射了進來,她也沒有起床,直到感到身旁的床一重,有誰坐了上來。
「回來了嗎?」甚至沒有去看是誰,希就迷迷糊糊的開了口,有手掌撩開了她額前的髮絲,然後對方「嗯」了一聲。
「和小傑聊得還愉快嗎?」
「嘛,還好吧」
希仰頭看著坐在她身側的人,歪了歪頭。
「說起來小傑不愧是金的兒子呢,不僅長得很像,成長方面也很快呢。」倒是傳承了他的優點比較多。
聽她這麼說,金忽的就頓住了動作,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稀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就見金似乎斟酌著什麼,然後呼了口氣。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金壓低了一些自己的身子,臉正對向希。「小傑他...並不是由懷孕石誕生的。」
希看著對方棕色的眸子有些呆愣,一時之間便保持住了這個動作。
「那個...總之那天我們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因為吸收了力量所以處於飽和狀態嗎?然後...嗯..總之...」似乎是因為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讓他開始有些結巴了起來。
也就是說...
「總之小傑是你的孩子,你就是小傑的母親,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
希依舊保持著看著他的姿勢,然後感到金的手掌便劃過了她的臉頰,靠近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希覺得金的目光已經變成了坦然,然後便有什麼落在了唇上,帶著些許溫熱,臉頰上有些紮紮的觸感,有些癢,一直到了心底。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我不會放你走了。」
「留下來吧,希。」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小傑並不來自于赫懷孕石,所以曾經金一開始就知道會懷孕的不是自己所以很坦。
這也就是番外才會知道的真相了。
力量飽和的偷腥,加上兩周的時間希自然不會知道發生過什麼= =
嗯,這腥偷的好。
悠于 2017-4-10 19:26
第3章 第一個願望
金有想要做的事,那麼計畫便會是在之前做準備。
所以他從很久以前就布下了網,想要把她留下來,卻始終不確定能不能成功。
從始至終,唯一抓不准的,就是她。
會要她,當時並非全是因為欲望,而是因為看到她因為力量過多而痛苦消化的樣子,所以他用了這個方式,帶走了她體內的一部分多出來的力量。
傳遞的方式本就需要靠近,之後的確也是因為欲望。
可是他也知道,她有過喜歡的人。
那個時候的她還忘不了對方,對於這方面的事,她也絕對不是隨便的人,所以他當時只告訴了她他喜歡她的事,卻沒有說這件事,而是用了懷孕石當了幌子。
至少用時間,先讓她能夠喜歡上他。
可是至始至終,陷入其中的似乎都只有他一個人。
「留下來吧。」
他是真的這麼希望,然後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要你答應下來,只要你答應下來,我便能不惜一切代價,為了這件事做一切的努力。
可是對於這個回答,希依舊沒有給對方確切的回答。只是抬起手,捧住了對方的臉頰,然後略是用力,就將對方的腦袋帶了下來,碰上了自己的額頭。
氣息相近,到最後交融。
現在的她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另一種則是與「那個人」戰鬥致死。
因為她是魔女,不老不死,所以恐怕也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了,即便是消亡不再重生,那麼也會只在這個世界。
她從來沒有想過勝利了會如何,或許那個答案,是她最不想知道的。
但是...既然是最後了,那麼接受便好。
喜歡嗎?
當然喜歡著。
她不否認自己是一個貪心的人,更何況金是第一個知曉她秘密的人。
所以她自然喜歡著他。
這樣就好。
在這個世界,只要金在,那麼她便會在他的身旁,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之後的金,所要前往的地方,便是暗黑大陸。那個地方希瞭解的不多,也不需要瞭解的太多。因為她的能力,足以讓她保護自己甚至是想要保護的人,力量的使用不過全憑她自己決定。
不過在出發之前,金卻帶著希再次去了貪婪之島一次,似乎是取什麼東西。但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希看到了和金一起完成貪婪之島的夥伴。
幾人看她的目光都帶這些驚異,這種沉默一直到希向後小小的挪了挪,靠在了金的身後一些。
「那個,你真的是小傑的母親嗎?金當初是怎麼把你騙到手的?」開口的人雙手撐在了面前,眼中還帶著不可思議。「這不科學,為什麼我還是單身。」
「篤恩」站在他身側的金髮正太叫了他一聲,讓他稍微收斂一些驚訝,隨後向著希就自我介紹了起來。
「你好,我是李斯特,初次見面,那個...真的讓我們有些驚訝。」
希只是點了點頭,指尖攥緊了金的衣角。她本就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接觸,更何況一見面就這麼熱情的。
發現了這一點的金自然也就順著她,給她準備了一間小房間和幾本書之後就自己去應付他們了。
小屋極為簡潔,有陽光照射進來極為暖和,她就坐在木質的凳子上,翻開了手中的書。
但這樣美好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似乎有什麼擋住了太陽的溫暖,帶這些陰冷,包裹住了其中。
希忽的站起了身,九條尾巴和耳朵已經浮現在了表面,帶著戾氣的念力發散開來,就是對面面前毫無徵兆出現的男人而去。
周圍似乎展開了一個結界,將他們的力量完全與外界隔開,而對於她的力量,對方承受的異常輕鬆,然後希就聽到他的聲音。
「看來你已經得到了能與我比肩力量,應該也已經做好與我戰鬥的準備了吧?」
「不...」希開口,聲音不大,卻肯定的回絕了對方的話「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這樣的準備。」
自始至終,都只不過是是在按照他所想讓她走的軌跡在運行著,從來都不是她自願的。
而且,這種戰鬥的理由?結果會是如何?
她甚至已經隱隱的察覺到,對方所要做的是什麼。等待她的,或許不過是另一個地獄。
聽到她的回答男人一愣,然後就笑出了聲。
「你果然....」
話音戛然而止,他頓住了話,然後抬眸,靜靜的鎖定了她。
「知道嗎?你讓我最不爽的地方,就是你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有極其珍視你的人存在。」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真正的絕望。」
的確,希沒有失去過,在每一個世界她所最珍重的人都活的很好,就算是Giotto,也依舊傳承在指環之中。
「這個世界,你最重要的人,應該那個男人和那個孩子吧?」男人勾起了嘴角,帶著詢問的開口。
「我去殺了他們怎麼樣?」
「若你能做到,便去吧。他們不會死的,絕對。」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語氣之中是毫不動搖,給了他這個答案。
她相信金的力量,也相信男人做不到這一點。金和小傑作為這個世界重要的存在人物,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被抹殺的?世界之中,恐怕也是有著秩序存在的。
「你果然,變聰明了。」
「但你是不是你已經忘了,你得到的是什麼力量。」
他的指尖向前,指向了她的胸前的印記。
——不老不死。
其實或許李斯特他們所驚訝的並非只有她是小傑的母親,還有她的容貌。現在的她不過二十出頭的樣貌,而小傑已經十二三歲,再怎麼樣,他們也相信金不會對小女孩下手。
以前的她雖然在一個世界待的時間不久卻也還能成長,但現在的她,維持著這個容貌,或許再也不會改變。
「你以為,他們能夠永遠的陪著你嗎?」
希沒有回答,只是眸子靜靜的看著對方。其實決定不過是他,他想要她如何,她便只能如何,所以他說的這些話在她看來,毫無意義。
為什麼要問?這和你無關。
為什麼要問?答案也不過是毫無意義的罷了。
希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對方做出抉擇。
「罷了,便等你在這個世界結束吧,你...真正絕望的時候。」
聞言希驚訝的抬起頭,卻只看到了對方轉過身去。
「這次是真的,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
周圍的結界破碎開來,伴隨著對方的離去,壓迫的感覺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然後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行人,最前方的是金,在他身後的則是他的夥伴。
相比較金,其他幾人臉上皆有些震驚,然後希就看到金走進了屋子,關上門將他們都隔在了外面。
希看著他的面龐,便知道剛才她和男人的對話或許他都聽到了,不僅是他,還有現在站在屋子外的人。
這似乎是男人特意這麼做的,讓希看不到他們,卻能讓他們看到希和男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金走近了她,希的手臂便主動環住了對方的腰際,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中,所想的卻是為什麼男人這一次放過了她。
金也同樣攬住了她,手掌劃過了她的髮絲。
「力量...指的是什麼?」
「不老不死」希知道金問的是什麼,便也回答了。「我已經不會死了,這具身體不會死去的,但我恐怕,也永遠是這個樣子了。」
「這樣也就是說...不會再走了吧?」
「誰知道呢?」希笑了笑,沒想到對方執著的依舊是這個問題。
「那我就這麼認為了。」金略微鬆開了她一些,好讓自己看到她的臉,接著手掌撫上了她胸前的印記。
其實從希這一次回到這裡的第一時間金就發現了這個印記,卻不知道這之後所帶來的是什麼。
只要她不死,那麼她在這個世界就不會結束。
可是——她已經不會死了。
金棕色的眸子看著少女,發現對方的神情恬然。他知道她一定也疑惑,為什麼男人放過了她,但她或許想不到答案。
那是一個簡單的再簡單不過的答案。
這個答案,足以讓那個男人在這個時候放手,也算是成全了她。
金看的出來,她對男人有些許戒備,些許恐懼,卻沒有正面的情緒存在。
她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金重新將少女攬進了懷中,靠近了她的耳伴。
「希,和我一起去暗黑大陸吧。」既然對方成全,那麼他也要抓住機會才是。
「嗯」少女順從的回應,將下巴擱到了他的肩膀上,溫熱的身體貼著他的,沒有一絲間隙。
——去哪裡都可以,我願意陪你去往任何地方。
...用我永遠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東•富力士至今還活著,所以金也有可能可以永生,畢竟獵人世界無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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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封面已出,定制有意群裡私戳,群號:156940507,四月初確定名額,大概只定制一次。
一套上下冊,大概七八十左右一套。
銀時•番外•第一種告白
如果我大聲的說出口
你願意留下嗎?
第1章 第一種告白
降落到地面的時候,希感到的就是一陣暈眩。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讓她有些幹嘔,最渴望的,是馬上就睡去。
此時周圍是一片黑暗的街道,她也知道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間段是最為危險,所以她強撐著沒有睡去,身子靠著牆向前,想著至少要找一處安全的地方。
「嗒——」是腳步在靜寂中發出的細微聲響,似乎有人在向這邊靠近,只是有些雜亂不穩。
她握緊了拳,看著遠處的人慢慢的走近,然後就慢慢鬆開了拳頭。
遠處的男人有著一頭雜亂的銀毛,似乎是剛剛喝過酒,連希都從空氣之中聞到了清酒的香氣。他顯然是喝醉了,所以腳步極為不穩,甚至有些踉蹌。
「...銀?」她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讓他的腳步頓了下來,然後就是全身的放鬆連帶著精神,她似乎看到對方張著嘴似乎在說些什麼,但她聽不清了,直直向前栽下,昏睡了過去。
看來她又前往下一個世界了,但是那個男人明明說過,那是最後了才對...
而且...這個世界....
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醒過來的時候卻感到清明了很多,大腦也不再那麼暈眩了。
她睜眼看著上方的天花板,榻榻米的特徵明顯,隨後就是身側的門被拉開,帶著眼鏡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你醒了嗎?」新八的手中拿著盤子,裡面又一杯溫水。希慢慢的坐起,然後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杯子。
「呀,銀桑帶你回來的時候真的讓人嚇了一跳了呢,不過小姐也還算好運,是被銀桑發現了呢。請問你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希的指尖微顫,她轉過頭看向了新八,發現對方的目光之中對她是完全的陌生,忽的就有一種涼意竄起,甚至將手中的茶杯都凍住。
「那個,小姐你叫什麼名字?」遲遲得不到她的回答,新八推了推眼鏡,再次問道。
「希...我叫希。」她轉回了頭,看向手中的杯子,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並非是他們忘了她。
而是或許這本就是沒有她的世界。
那個沒有她存在過的,真實的銀魂世界,或者說是——平行世界。
略有些諷刺,在家教的世界她沒有前往平行世界,卻在這個世界做到了。
不過...也好。
「謝謝你救了我,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嗎?」希看著面前挖著鼻孔的銀髮男人這麼問道,對方滿臉展現的就是懶散,沒個正經的樣子。
「啊...那就隨便來十個芭菲好了。」
「我也要一箱醋昆布阿魯!」
「不,神樂,這和你沒關係。」
其實他們想要的東西若是以前的希,非常簡單就能做到,可是現在她也發現,她身上身無分文。
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現在的姿態大概是二十多歲的女子,身體的契合度極高,也讓她有些親切。而她的身上僅著衛衣和長褲,是極為平常普通的裝扮。
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即便現在無法實現,但她也並非是沒有辦法,所以先應下來總是沒有錯的。
「但是現在不是午飯的時間嗎?你們不做飯嗎?」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但問題一出,萬事屋的人臉色就全變了。
「那個,我可以去你們的廚房看看嗎?」
然後希就在廚房看到了....兩筐滿滿的雞蛋。
....
「就是這樣阿魯,我們吃雞蛋已經快吃吐了」
「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是吧?新八唧。」而銀時還在死鴨子嘴硬。
後來希也是知道,這些雞蛋倒不是他們買的,而是新八的姐姐志村妙買的,據說因為雞蛋打折,就買了十框來著,然後新八帶了兩筐放在這裡。
至於為什麼現在還是兩筐,自然是因為喜歡做雞蛋的志村妙會把做好的雞蛋帶過來給他們吃啊,減少的自然不會是這裡的雞蛋。
嗯...很棒。
「要不是萬事屋現在沒生意,我們早就去買別的食材了。」
所以昨天晚上喝醉的到底是誰啊...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幫你們做這頓飯吧。」其實銀時他們怕的不過是志村妙做的雞蛋,所以多少有了陰影,雞蛋的做法有很多,做一桌也不成問題,加上他們這裡也還有一些米,所以很快全蛋盛宴就完成了,然後在完成的一瞬間,也全沒了。
因為希完全忘了這三個人的尿性,她做完一道就被消滅一道。明明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不是這樣的...稀有些頭疼,卻也無奈。
她會在完成之前試味,所以基本上也算是吃飽了。
「哇,希姐你做的蛋真好吃,晚飯的時候還能再做給我們吃嗎?」一頓下來,她也在此從神樂的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
「糖水雞蛋多做一些啊!」
「我什麼都好!」
另外兩人也是附和,希自然無法拒絕。但現在首要的問題還是另一個,就是工作。
身無分文自然不行,那麼工作就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了。很順利的,她找到了一份極為便利的工作,就是在甜品店裡收銀。
因為多少對物價有所瞭解,所以對方開的工資在她看來也是合理,時間段也是從早上的八點到下午五點,唯一的要求就只是工作的時候要穿上女僕服罷了。
當天她就熟悉了一下機器,然後在晚飯的時候回到萬事屋再次做了一桌全蛋盛宴。
「話說回來,希桑住在哪裡?」晚飯過後喝口熱茶,也是扯扯閒話。
「現在...還沒有住的地方。」希的話出口,就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新八意外的眼神,但很快他就收住了。
「誒!這樣的話,要去我家住一晚嗎?」
其實很神奇,現在算起來的話是對方剛剛認識她,就隨便就能帶她回去嗎?
「你小子帶她回去是想幹什麼壞事嗎?」銀時依舊是靠著沙發扣著鼻子的姿勢,懶散的問道。
「我是這種人嗎?!」
「全身上下都這麼寫著啊阿八。」幫腔的是神樂。
「小姐喲,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裡住一晚吧,阿銀我給你睡我的床啊。」
「銀桑,你的話才更像想要不軌的人吧?」
希就這麼看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敲定了下來她住在萬事屋裡。
她躺在榻榻米之上,看著天花板怔忪,最後輕輕歎息,閉上了眼睛。
之後就變的有些一發不可收拾,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到了最後,她給萬事屋做了一個月的飯,也在萬事屋住了一個月。
當然一個月後她也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當天她就拿著一箱醋昆布回到了萬事屋。
「做飯算是報答留宿的話,這個便是感謝你們救我。」
「十個芭菲的話一天之內吃完對身體不好,所以可以分開幾天請可以嗎?新八的話想要什麼可以跟我說。」
「呀呀,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啦。」阪田銀時雖然這麼說著,卻也是對能吃到芭菲很開心的。
然後幾人浩浩蕩蕩的出去吃了一頓,將她一半的工資都花完了。
不過說起來這一個月裡都沒有什麼大事,所以阪田銀時也沒怎麼受傷。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渾身是血的阪田銀時就回來了。
說起來,他前幾天還收了個小弟來的?
希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並不難,似乎是這條街的內部爭鬥問題,所以導致住在樓下的登勢婆婆被人下了毒手,現在正在搶救之中。
這麼一搶救,就是兩天。
希去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銀時被人揪著領子質問「你要逃跑嗎?」的畫面。
鬧得有些不歡。
「在迷惘嗎?」
在銀時說出「一個次郎長就讓我這樣了」的時候,希出聲問道。
「你的劍,只要不帶上迷惘,便所向披靡。」
他的強大,希很清楚。
「什麼啊...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一樣。」
希愣住,阪田銀時血色的眸子看著她,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在。
「銀桑!」最先出聲的是新八,而阪田銀時只是推開了拉著他領子的人離去了。
擦肩而過只是一瞬,希對向留下幾人遞過來的關心的眼神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說的沒有錯。
她瞭解銀時。
她不瞭解阪田銀時。
「放心吧,登勢婆婆不會死的。」她也不會讓她死的。
白色的火焰纏繞上登勢的身子是在深夜的時候,晴屬性的治癒多少還是有些作用,雖然知道登勢本就不會死,她卻還是來了。
而阪田銀時,最終還是贏了。
希用餘下的錢租下了一個房間,搬出了萬事屋。她本就沒有什麼留在萬事屋,離開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那個...那個時候似乎對你說了過分的話,抱歉。」事後的阪田銀時會後悔,這一點希已經猜到了。
「沒關係,我沒有放在心上。」她回過頭,看向站在身後的銀髮男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因為你不是他,所以...沒關係。
「希望你的劍,能一直所向披靡。」
第2章 第一種告白
希站在櫃檯前,看著面前彎腰看著蛋糕櫃的銀髮男人,此時絮絮叨叨的聲音正從他的口中發出。
「草莓的這個蛋糕看起來很好吃啊,啊這個看起來也不錯啊!啊啊啊啊,到底選哪個好啊。」
希一邊聽著他絮絮叨叨,一邊將視線看向了在他身邊穿著一身蛋糕服的紫發女子,似乎是阪田銀時認識的人,因為她似乎一直在吸引他的注意來著。
只是阪田銀時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櫃子裡的蛋糕,隨後神神秘秘的湊近了希「呐,我說希啊,現在的蛋糕可以買一送一嗎?看我們也這麼久的交情了不是。」
「可以。」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結果這只銀毛就開始有些得寸進尺。
「那個,既然這樣的話,蛋糕也給我打折怎麼嗎?來個五折之類的。」
希的眉間微挑,看向對方不再說話。
「好吧好吧,我要這個和這個。」阪田銀時指了指自己想要的蛋糕,希便取出幫他打包了起來。
「那個阪田先生...那位是你的朋友嗎?」看著阪田銀時從她手中取中蛋糕卻絲毫沒有要管那位開始湊近阪田銀時的女子,希忍不住提醒。
然後她就看到,阪田銀時伸出雙手,戳碎了撲向他的紫發女子的眼鏡,看向她極為淡定的問了句「啊?你說誰?」
.....
看起來是喜歡他的女人沒有錯。
「對了,明天是你的休息日是吧?」
「...嗯」
「那麼最後那個芭菲就拜託了。」銀髮的男人帶著蛋糕走出了店,順便不忘對她揮揮手。
十個芭菲已經請了九個,的確還差最後一個,對方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不會忘記了吧?
只是第二天兩人在約定的地方見面之後,希就察覺到一直有人在跟著他們,最主要的是那人的視線在希身上時有些怨念的感覺。
然後兩人在芭菲店裡坐下,阪田銀時開始點餐。
嗯...他不僅點了一個芭菲,還點了其他吃的東西,倒是變成一桌。
希的性子本就比較軟,而且這也是最後一次的芭菲,她也就沒有計較。她自己也點了一塊蛋糕和一杯飲品,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比較安靜。
「我說你,最近還是住在自己租的房子裡嗎?」
「是啊,所以還請阪田先生手下留情,我還要留著工資付房租呢。」
「那個...阿銀我說啊,現在外面的房租很貴的吧?反正我萬事屋裡還有位置,不如住過來,我給你房租減半怎麼樣?」
希抬眸看向對方,對方的神情懶散,但是在心裡大概早已經轉了幾個彎。
其實那一個月似乎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有些深刻,導致她搬出去的時候其實神樂也抱過她的大腿讓她不要走什麼的。
「還有啊,女孩子一個人住在外面終究還是不安全的吧?阿銀我可是可以當免費保膘的哦。」
「不用了。」她輕笑,語氣之中卻是沒有絲毫的讓步。
「不會吧,你就這麼記仇嗎?阿銀我也道過歉了啊。」
此時的芭菲也已經上來,阪田銀時用勺子舀起一口塞進嘴裡繼續道。
「話說起來,最初的時候你就好像認識我啊,阿銀我以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嗎?」
他指的,大概是最初在黑夜之中見面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即便對方喝醉了,大概也聽到了那個字。
可是他應該也只是在懷疑階段,畢竟他的記憶之中,絕對不會有她。
直接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如果那個時候的話,我只是認錯人了。」
「是嗎?」
她沒有說謊,所以對方不能從她的話中找到漏洞。
「是啊,你看看你也沒什麼親人在這邊吧?所以你就搬回來住吧。」
「什麼!已經同居了嗎?!」
希還沒回話,倒是一旁拿著食物走過來的服務員極為響亮的出聲,等兩人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穿著女僕裝的紫發女子...嗯,就是昨天那位。
看樣子跟蹤他們的也是她了。
「銀桑,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人嗎?但是女僕裝的話,猿醬我也能啊,怎麼樣的都可以的!」
不是妹子,你的重點似乎抓錯了...
不過對方也沒能說下去,下一秒就被阪田銀時丟了出去。
沒錯...丟了出去...
「這樣沒關係嗎?」望著對方在被丟出哭泣的樣子希歪了歪頭問道。
「啊沒關係,她本來就是個抖M。」
「不是喜歡的人嗎?」
「哈?阿銀我可是喜歡結野主播這樣的女人啊。」
希撐住下巴,看著對方輕笑。其實多少有些新奇,畢竟是她第一次從對方的口中知道了對方喜歡怎麼樣的女人的事。
住在這條街這麼長時間之後,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口中的結野主播是誰,印象之中是笑得很溫柔的女人呢。
芭菲在阪田銀時的面前飛速的消失,吃完之後兩人就告別,到最後希也沒有答應對方提的建議。
既然已經沒有關係,那麼為什麼還要再去靠近呢?
不過比較意外的是,她再回去的時候被那位紫發的女子攔住了。
「總之,我是不會認輸的!」
前面對方說了一堆什麼希是沒有仔細聽,但這句話她聽到了,當下便是笑道。
「那麼,要加油啊。」
對方因為她的話愣住,而希也繞過了她繼續往前走去,對方沒有跟上來,大概也不會再跟上來了。
難得的的休息天,在和阪田銀時去了一趟甜品店之後就已經是下午了。距離太陽下山還早,所以天倒是亮的很。
漫步在街道上也別有一番感覺,不知不覺她就踏出了歌舞伎町,打算走的遠一點。而她的這個決定,卻讓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人。
為什麼會回到銀魂的世界,還是平行世界的銀魂世界,這一點希從來都是抱有疑問的,所以在看到那個人時,她的血液似乎有一瞬間的凍僵,然後便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那是...玩玩全全的松陽的面容。
現在的時間...他不應該在這裡才對。
「這裡沒有別人了,你可以出來了。」
希跟上對方之後就發現他開始往偏僻的地方走,她自然也是知道對方也已經發現她了,所以希大大方方了走了出去,與他面對面的站著。
男人穿著寬鬆的衣袍,有斗笠戴在頭上。待他拿下之後,希就看到了對方沖她笑著的臉。
這個世界的松陽,應該不認識她才對。可是對方的笑容之後,卻似乎完全看透了她。
「滿意嗎?」
「嗯?」希微微眯起眸子,有些不明白對方的話。
「對我所選的戰場,還滿意嗎?」
希忽的頓住,下一秒龐大的力量便自體內爆發開來,而承受著她的力量,對方卻一臉的輕鬆自在。
他並非是松陽,也不是虛,而是...他。
一直讓她體驗著死亡,穿過一個又一個世界的男人。
「你為什麼...」
「因為我,是這個世界的松陽啊。」
所以她才會來到這個平行世界,最更本就是因為他在這裡。
「不用緊張,我會按照原來的劇本上演罷了。」
似乎早已看穿她的所想,男人攤開了手掌解釋道。
「按照原定的劇本也就是說...你會和他們戰鬥嗎?」
「沒錯」
「也會按照原定的劇本,讓他們活下來嗎?」
「這個...誰知道呢?」
他是遠在松陽之上,甚至遠在她之上的怪物。
若是交戰,銀時他們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
「反正你重要的人也並不在這裡,這個世界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希咬緊了下唇。
等等...
他說,這裡是戰場。
「那麼,在這個世界,由我來殺了你也沒關吧?」
聞言男人笑開,回應道「當然,我非常歡迎。」
——「若是,你做得到的話。」
他的話音落下,並不比希力量小的壓迫感就降了下來,有一瞬間讓希感到了窒息。
然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希盯著他消失的地方握緊了雙拳。
不能做到又如何?
即便不能做到,也要做到。
非做到不可啊!
即便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她也不會就這麼看著他們死去啊。
而且,現在的她,並非是對他完全沒有辦法的。不再像以前那樣,根本就反抗不了半分。
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只是在回去的時候,路過了一條路。
那裡機器的聲音有著分外明顯的特徵,不時的有亮光閃起。
「是源外嗎?」她走進熟悉髒亂的倉庫之中,對著正在敲敲打打的老頭開口道。
「我想請你,幫我打造兩把武器。」
悠于 2017-4-10 19:28
第3章 第一種告白
源外將雙槍遞交給希的時候,正好是她在這個世界待滿兩個月的時候。
至於這次為什麼會做的這麼快,一個是因為他本就有這樣的能力。
在另一個世界源外也坦白過是因為銀時的拜託才一直拖著想讓她多來地球所以故意做慢了,這一次自然做的就快了。
另一個則是因為,既然對方已經做過成品,對於材質希也有所瞭解,便給了他建議,自然也就加快了對方的進度。
在這個世界希已經無法再得到更強的力量,所以只能從武器方面下手,之後的事,就是等了。
若是對方想要躲開她,那麼她還沒這個自信將對方挖出來。所以希依舊在蛋糕店裡工作,以及儘量和萬事屋保持距離。
時間對她來說概念感早已不強,以至於究竟過了多久她也沒有去探究過。
不過不管她有多想躲著萬事屋,但還是依舊總時不時的會碰上他們,也不是什麼巧合...而是對方總是會來找她。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說阪田金時。
阪田銀時不在的那段時間希的確因為不用見到他而感到輕鬆了很多,後來源外製造出了阪田金時,他替代了銀時的位置,將所有人的記憶都篡改掉了。
而本就和阪田銀時不一樣不喜歡吃甜食的阪田金時自然不會再來。
或者說,在希直觀了斷的和他說了「不要再來了」這樣的話之後,對方就察覺到了自己無法改變希記憶的這件事。
但希完全沒有要介入阻止的意思,他也就不再接觸她了。
就算比起武力值,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是她的對手。
不得不說的是阪田金時比銀時會做人,很快便受到了整條街一致的好評,幾乎是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
直到阪田銀時回來的時候,先到她的蛋糕店裡買了蛋糕。
「喲,好久不見了,希。」對方依舊熟絡的和她打著招呼,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就連買蛋糕都沒有再和她討價還價。
倒是希拿了他想要的蛋糕之後又取出了一塊,在對方不明所以的表情下開口:「歡迎回來的禮物。」
「呀,你這麼熱情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對方能多拿到一個蛋糕自然是很開心「不知道新八唧和神樂怎麼樣了,肯定很想銀桑我吧哈哈哈哈。」
希看著銀時的眸子如水沉靜,卻沒有回答他「新八和神樂到底想不想他的這個問題」,然後在銀時離開回萬事屋的時候輕聲說了句。
「戰鬥...要加油。」
所以當希看到如同喪家犬一般和機器人小玉以及定春一起找到她家裡來的阪田銀時時,一點都沒有意外。
「你...沒有忘記我嗎?」阪田銀時血色的眸子看著她,難得沒有了平時的懶散。
「如果我忘記了,你還能這麼坐在這裡嗎?」
希將熱茶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在對面坐下。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小玉下意識的就問了。
阪田金時能夠篡改人的記憶,就算是神樂也同樣被改了記憶,也就是說事實上金時連天人的記憶也可以篡改的,所以希的記憶沒有被改變,怎麼看都是讓人極其意外的。
「那麼你們覺得為什麼會這樣呢?」希反問,有些想聽聽他們的看法。
「我倒是聽說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很喜歡的話,是絕對不會忘記他的。」似乎在大腦搜索了一會,小玉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呀,這麼說來的話....難不成你暗戀阿銀我嗎?」所以對方的性子就是嚴肅不過三秒的那種,希看著阪田銀時湊過身來,揮了揮手掌「不過喜歡阿銀我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了,畢竟阿銀我可是很受歡迎的。」
「...原來阪田先生是這麼自戀的人嗎?」
她不否認對對方的特別,但並非是真的將他當成她所熟識的阪田銀時,只是因為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有了縱容。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幾乎躲著和對方相處,因為縱容和照顧即便再細微也會被發現,更何況對方是阪田銀時。
現在看來的話,還是稍微被察覺到了。
希說著將阪田銀時推開,再次看向了小玉。「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若是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不管對方變成什麼樣子都能認出來呢?」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也有這個可能,畢竟人類是十分神奇的生物」
「是嗎?」
希撐住了自己的下巴,低頭看向了下方,就聽到了阪田銀時的下一句話。
「那麼你願意祝我一臂之力嗎?」
希抬眸,對上了對方血色的眸子輕聲回應「有一件事你弄錯了,阪田先生。」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她的拒絕沒有迂回的地步「然後你也應該察覺到了吧?既然對方無法篡改我的記憶也就是說...我至少並非是人類。」
所以這條街到底如何也和她沒有關係。
希傳達的就是這個資訊,她沒有説明對方的意思,因為對方即便沒有她也能很好的解決,而她加入的話,才會節外生枝。
「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阿銀也不勉強你,但是....看在以前阿銀我收留你的份上也收留我一次唄。」
不過即便希這麼說了,阪田銀時還是厚著臉皮在她租的房子裡住了一晚。
想要解決阪田金時的事並不難,因為他們有著實質的不同,從根本上來說,他們就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個體。而且阪田銀時的身邊,有著無數支持他的人在。
「阪田先生總是這樣,為了他人的事而這麼拼命嗎?」結束了事件之後不久,阪田銀時便又來到了她的蛋糕店裡買蛋糕,看著對方專注挑選著蛋糕的臉龐希忽的出聲問道。
「哈?」似乎對她突然的出聲有些不解,阪田銀時的眸子沒有再看蛋糕,而是抬起了頭,對上了少女漆黑的雙眸。
「我果然還是,無法理解啊。」
她沒有忘記對方縱身跳下樓去救那個紫發女子的事,那種不要命的做法,大概也就他一個人會做了吧。
不...是整個萬事屋。
他的身邊,總是會聚集起這樣的傢伙們呢。
「什麼啊?這才不是什麼‘別人的事’啊。」對此,對方給出的答案,也僅此而已。
「但是,說不定阪田先生就是因為這樣,才有這麼多支持你的人在吧?」希笑開,神色柔和。
阪田銀時略有呆愣,開口道「說起來你說過你不是人類吧?那麼你....」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怪物吧」
不是天人,而是怪物。
是人類,也不是人類。
「怪物什麼的...阿銀我身邊總是會有這樣的怪力女我已經習慣了啊,阿銀我可是已經把你當朋友了啊,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麼麻煩的話,也歡迎你來找阿銀我啊。」
「那還真是謝謝了...說起來,又有什麼工作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外面遊蕩了有一會了。
「是啊,還不是吉原那邊的事,說什麼要我找一個男人。」
「日輪...拜託的?」
「沒錯」阪田銀時應著,繼續低頭看蛋糕去了。
其實即便是這個世界,不管是桂也好,月詠也好,一些圍繞在阪田銀時身邊的人希都是見過的,也讓對方對她有些許印象,至於會這樣的緣因,除了有的時候她無聊出去逛的時候碰到萬事屋的人之外,還有她自己的原因。
在這個世界她保持了過段時間就去吉原的習慣,這個世界的吉原也早被解放,她去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第一次在那裡碰到去喝杯小酒的阪田銀時時,就被對方調侃了「呀,阿銀我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啊。」這樣的話。
不過那次之後,希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吉原了,現在她已經並非吉原的主人,沒有經常去的必要,所以對於那邊的事,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阪田銀時這麼一說,她便也就知道他指的是誰了。
鈴蘭....
【我也會等,一直等下去。】
【到我死為止】
毫無徵兆的,熟悉的聲音響徹在耳際,讓她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她記得那晚的月亮極為明亮,耀眼的連淚水都照亮了。
她也記得那個懷抱溫暖,一遍又一遍對她立著誓言。
「啊決定了!阿銀我就要這個....喂?」
阪田銀時抬起頭,如眼所見的是少女沉寂的黑色雙眸,似乎有些閃耀,卻並非是瞳孔,而是那浸透出來的淚水。
他剛想再看的仔細一點,卻又好像那淚水根本沒有存在過。
「阪田先生,有喜歡過什麼人嗎?」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面前的銀毛似乎後退了一步。
「喂,阿銀我說你不會是真的暗戀我吧?」
「不,只是覺得阪田先生或許不適合談戀愛呢。」
他的身邊有很多人,有想要保護的很多人,能夠為了很多人拼命。
——永遠不可能隻身一人。
「喂,你是在咒阿銀我嗎?」
「抱歉」希輕笑了聲,抬起頭的時候彎起了眼眉。
可是能有這麼多人在身邊,也不錯吧?
這樣就好.....
希轉過身,將剛才對方所指的蛋糕拿了出來,直到包裝好遞給對方,她都沒有去看對方的臉。
「所以阿銀我有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啊,其實說真的暗戀阿銀我也不是丟人的事,大方承認不就好了嗎?」
「那麼若是有一天,我跟阪田先生為敵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並非是,有了相同的敵人之後便會成為盟友。
敵人的敵人,也能成為敵人。
或許真的有一天,我們會為敵吧?
「喂,這次又在開什麼玩笑?」
「誰知道呢...」希笑,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她會與這個世界的松陽戰鬥,不死不休。
但她也並不想讓這個世界的軌跡被她所破壞。
不管是阪田銀時和高杉的戰鬥也好,和神威的戰鬥也好,都是必不可少的。
但在這之後,她所不得不做的,大概就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阻止他們和松陽見面,然後由她自己來解決。
我知曉松陽對你們來說的重要性,所以....
怨恨我也好,即便這樣,我也要保護,這個世界...對我沒有記憶的你們。
第4章 第一種告白
那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她踏足攘夷之戰戰場的時候發生的事。
那個叫做井上芽也的女子曾經問過她——「銀時他們對你來說,是什麼?」
那個時候,她的回答呢?
——「是家人」
可是這個回答,在那個銀毛說出「希做我的妻子不就好了」這句話的時候,稍微就變得更加親密了一些。
她是真的想要,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但或許終究只能是想罷了。
【若是還能再見的話,便履行諾言吧】
她也做過這樣的誓言,可是再次的見到,已經並非‘他’了。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能得到好的結局吧。
在得知將軍暗殺的計畫開始的時候,希便辭去了工作。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很清楚自己所能繼續待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了神威。
因為若是想要更好的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虛」,最快捷的道路是春雨,即便是銀時,在烙陽的時候也沒能碰上他。
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正是因為阿伏兔提前的告知,讓她知道在這個階段之中,他們是在地球的。
不過這次迎接她的不再是另一世界恭敬的稱呼,即便有著熟悉的面孔,卻也是將傘尖對準了她所在的位置。希就這麼站在夜兔的包圍之中,看向了最前方。
橘發的少年帶著她熟悉的微笑,站在她的面前帶著幾分興趣的看著她。
「你是...人類?」然後橘發少年頭頂的呆毛微動,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啊,我到底是人類...亦或者是夜兔?」希抬眼看著對方,這麼回答道。
她的身上多少還帶著只有夜兔才有的特徵,但她現在也的的確確只是一個人類。不然的話這個世界的神威也不會問她這個問題了吧?
正是因為她是突然出現在人群之中的,所以七團的才會對她這麼戒備。
然後面前的橘發少年,毫不留情的一拳揮了過來。
對戰是認同的最好方法,希自然應了,然後兩人便是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場。
她面對的是神威毫不留情的帶著殺意的攻擊,在她的那個世界裡,神威之後便很少真的帶著殺意和她對戰了。所以這一次,希略有些感慨。帶著殺意的攻擊,和不帶殺意的攻擊,終究是有區別的。
在儘量不破壞四周東西的情況下,希還是穩贏了對方。力量的差距明顯,即便這個神威是真的玩命的在和她打,但是希也同樣料到了對方一定會自己住手。
因為....
「你很強,但是跟你打沒有什麼意思。」
她用上了穩壓對方的力量,卻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帶上殺氣,反而或許帶上了幾分退讓,這樣的戰鬥,神威不會感興趣。
「要加入七團是嗎?我准許了。」少年這麼說道,便率先一步離開了。
「希...是吧?跟我來吧。」引路人是阿伏兔,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他就帶著她前往了給她安排的地方。對最不希望族人再減少的阿伏兔來說,希雖然可疑卻意外的覺得她不會對他們不利,加上她在跟神威打的時候明顯的如同長輩一般退讓的態度倒是讓他覺得新奇的同時竟也有了幾分好感。
即便知道這次的行動不過也是將七團當做了棄子,但希也沒有現在就說的打算,她充其量不過是個新人,指手畫腳的事還不需要她來做。
而既然加入了七團,那麼見到高杉晉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當然對方也不會特地的去在意她一個小人物,倒是真正和阪田銀時等人站到對立面的時候,她看到了萬事屋的人一臉驚訝的表情。
「為什麼?」眾人的表情無不是在問著這個問題。
「我說過了吧,總有一天,我們會為敵的吧?」這是希第一次,夾雜著真正的戰意,將刀刃物件了阪田銀時。
銀髮的男人有短暫的呆愣,然後身體反條件的抽出了刀刃,擋住了少女的攻擊「喂!結果阿銀我的身邊沒一個女人是正常的嗎?全是猩猩養大的嗎?」
不需要幾句話,對方就能露出原本的性子來。
她很瞭解阪田銀時,所以唯有動手,讓對方知道她也是下了決心與之為敵的。
以至於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當時用的是劍。
而她的劍術,是松陽教的。
他們現在的戰鬥沒有任何的意義,而且她也沒有忘,在這裡的不過只是一個陷阱罷了。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見到了,之後銀時和高杉的戰鬥。
兩把劍交相輝映間誰都沒有留手,打的很是慘烈。雙方不過都是在發洩而已,為了當初沒有能保護好師父。
希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兩隻野獸護砍。倒下,然後再爬起來。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們就是這樣了啊,絕對不願意在對方的面前低下頭。
「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們?!銀時!」嘶吼的聲音才是最為響亮的,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發洩。
他們之間所需要的,大概就是一個調和的存在吧?
希環住了自己的膝蓋,發出了一聲歎息,直到銳利的柱杖沖著一瞬間緬懷而失去戒備的高杉晉助時,她才出了手。
柱杖幾乎是瞬間在希的掌心被碾成了灰,渾身是血的銀時和高杉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會發生什麼。
「你...」
而希的眸子只是看向了帶著斗笠的朧,沒有去看身後的兩人。
「沒有人跟你說過,打斷別人的戰鬥是很失禮的嗎?朧。」
「你...果然在這裡呢。」而朧也同樣看著她,吐出了這句話。
「看來那個傢伙已經跟你提起過我了嗎?對你還真是足夠信任呢。」他現在所效忠的是虛,也就是‘他’。
「你想要效忠的人,明明已經是‘別的人’了。」
松陽始與他,也終於他。有的時候希也無法理解,朧的執念到底在哪裡。
「為了流盡不死之血去死嗎?」
她看到朧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波動,但很快他們之間的對話就被打斷了。
「呀,看來是被擺了一道呢。」神威和神樂同時落地,分別到了高杉和銀時的身邊。
幾乎是在同時,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開始向他們展開了攻擊。
希取出了雙槍,分別置於雙側。而還沒等她說什麼,神威便就道「那麼這裡就交給你了啊,希。」
「這個時候不應該並肩作戰嗎?團長。」
「但是我可是很信任你啊。」
兩人對視一秒,希便歎了口氣「走吧,你們也是。」
視線轉到神樂那邊,然後在他們出聲前發出了第一枚子彈。
死氣之炎的力量很強,僅僅是一發就能掃掉幾乎一半的敵人,這麼一來就完全堵住了他們想要拒絕的話。
「希姐...會回來我們這邊的吧!」少女在離去之前喊出聲,雖然並沒有得到回應。
一場宛若鬧劇的戰鬥結束,七團和鬼兵隊早已被孤立開來。高杉晉助依舊陷入了沉睡之中,但身上的傷就不顯得那麼嚴重了。
「希果然很厲害呢。」與神威等人坐在一起休息並討論接下來的去向之時,神威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啊謝謝,可是現在還是先想想接下來的動向吧。」希自動過濾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倒是看到了一旁阿伏兔無奈的表情。
為了讓他們順利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希自然也沒有告訴他們春雨的陷阱,只是轉移的時候搭了把手,成功的讓阿伏兔和高杉等人落到了烙陽星上。
在這個星球之上,她還記得星海坊主會和虛有一場戰鬥,原本會讓虛變得稍微虛弱,但是若是‘他’的話,肯定不會這樣。
但這也是個機會。
——她本來是這麼想的。
「既然你這麼想要和我戰鬥的,我便給你這個機會。」男人帶著她熟悉的微笑,就這麼出人意料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在她所認為對方不可能出現的時候。
是了,既然她能夠改變劇情,那麼對方又何嘗做不到呢,畢竟對方,能力和力量都是在她之上的。
「你若是想要一個單獨決鬥的戰場,我便在那裡等你。」男人伸手指向了視野之內的最高處,向她發出了邀請,也成全了她不想拖其他人入局的這個想法。
希什麼都沒有做,目送著對方的離去,因為在她的身後,已經蘇醒的高杉,也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因為傷勢的減輕,他醒來的比原來要早了很多。正是這一次希選擇呆在他們身邊,所以才讓「虛」和高杉這麼快便見了面。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所在,那麼他便一定會去。
可是...不能讓他們去,他們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不過只是單方面的淩虐罷了,所以她才想要阻止。
希轉過身,擋住想要前進的高杉的腳步。
「那是我的獵物,可以請你們不要插手嗎?」
「你的獵物?別讓人發笑了。」對方冰冷的語調沒有絲毫的感情。
她知道的,對松陽更為上心的他們,是不可能聽她的話的。既然這樣的話,只有刀劍相向這一個選項了。
她看著對方祖母綠的眸子略有感慨,這個男人,也只有在面對松陽的事時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即便她替他擋下了那一劍,在對方對她也算是欠了一個人情的情況下,也能毫不猶豫的抽出腰間的刀刃。
高杉晉助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比誰都緬懷過去。
但他也同樣是一個毫不留情的人,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一般是一頭野獸。
他們誰也不會退讓的吧?既然如此...
希伸出了手,想要制服對方,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罷了。她看到高杉抽出了刀刃向她而來,而她自己也下一秒就能上前迎去。
——但她頓下了腳步。
突然出現的刀刃精准的壓下了高杉沖她而來的刀,而希看去的瞬間,也就此愣住。
擋在她面前的男人回過頭,祖母綠的眸子微亮,面部的表情柔和,就這麼看向了她。
——那是只有熟識她的高杉晉助臉上才會有的表情。
「兩個...晉助大人?!」周圍傳來的驚訝的聲音昭示著她並沒有看錯,就連這個世界的高杉都有片刻的停頓。
然後希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對她伸出了手,道「看來是我的運氣比較好,那麼...跟我回去吧,希。」
第5章 第一種告白
希忽然想起來,曾經在松下私塾的時候,一次劍術課上她和高杉晉助被分到了同一組。
因為這件事銀時把不爽的情緒都發洩在了與他同組的桂身上,不過桂本身的實力也不輸他,結果那節劍術課對他們來說倒是收穫頗大。
而希這邊,因為第一次和高杉搭檔所以多少有些緊張,但打著打著她也就發現,對方根本就和銀時一個樣,完完全全的在任由她砍。
「我絕對不會把刀對向你的。」
「若是我們為敵呢?」
「也絕對不會」
那時的少年面龐還很稚嫩,神色卻極為認真。
所以希也笑。
——「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和你們為敵的。」
•
希看著面前的男人以及他伸出的手掌沒有動,即便是不可思議,希也弄清了此時在面前的狀況。
這個人,是高杉晉助無疑,也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高杉晉助。
「...為什麼?」她看著對方向她伸來的手呢喃出聲,幾乎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裝成晉助大人的樣子。」周圍反應過來的人群開始發出聲音,而面前的高杉只是轉過身,說了一句「閉嘴」
氣勢上早已壓了過去,讓那些人瞬間便住了嘴。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那是屬於他高杉晉助獨一無二的氣勢,誰都模仿不來。
這個人...就是晉助大人。
「喂高杉!好歹給個解釋啊!」緊隨而來的是有著一頭黑色長髮的男子,就像是小時候那般熟絡的喊著高杉的名字,然後看向了呆住的鬼兵隊眾人以及站在最前方握緊武器的這個世界的高杉晉助。
「那個...我知道你們很驚訝,這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們來自另一個世界...」
「沒有和他們解釋的必要」高杉打斷了桂的話,將視線放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身上,眸子似乎微眯了些。
「是什麼事,要你必須敵對不可?」即便他沒有看向希,但希也知道這句話問的是她。
「不管是為了什麼都好吧?這和你們無關。」
「無關?你確定嗎?」祖母綠的眸子鎖向了她。
希張了張嘴,最終咬住了下唇。
「不管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可以請你們回去嗎?」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這趟混水你們也不該踏的。
「不要這麼說嘛,我們可是好不容易到了這裡來找你玩了啊,希。」
清亮的少年身出現在頭頂,橘發的少年帶著微笑,從上方的岩石上跳了下來,落到了她的面前。
「團長?」還與高杉在一起的阿伏兔也帶上了幾分驚訝,聽到他的聲音神威倒是回過頭,對他招了招手「喲,阿伏兔,還活著啊。」
「什麼叫我還活著啊!混蛋!」
「嘛嘛」神威說著回過了頭,繼續看向了希。
「不高興嗎?」
看著神威希也多少生出了幾分驚訝,漸漸握緊了自己的雙拳。
「能夠追到這裡也就是說...神威,你把我當成了母親了嗎?」她的話說出口,就察覺到了阿伏兔猛然瞪大的雙眼,因為他清楚,對神威來說,最為禁忌的話題就是他的母親。
而希也是想用這一點,讓神威不再管她。
「那麼希,你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嗎?」
可是他沒有看到神威變臉,而是聽到了少年的反問。
其實就連希都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說,所以愣住的人是她。
「但是說起來還真是過分呢,明明先離開的是希呢。」少年說著彎起了眼眉,伸手豎起了食指「但是我發現果然還是希在身邊的時候比較有趣。」
「所以,我們來接你回去。」
稀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神威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或許這本該就是他和銀時戰鬥過後的改變,只是她沒有機會見證而已。
「希,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嗎?」這一次開口的是桂,他似乎輕輕歎了口氣,這麼問道。
——要一直在一起。
「這種事,我已經忘了。」希的聲音淡然,否決了對方的話。
可即便她這麼回答,他們恐怕也知道她是在撒謊。
她也很困擾啊,偏偏這種事記得這麼清楚。
「轟——」是距離的聲響傳來的聲音,希猛地抬頭,就看到了遠處升起的煙霧,是戰鬥開始的預兆,而那個位置...
黑色的羽翼瞬間自身後展開,純黑升起的同時又將她的髮絲染得雪白。
而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幾人幾乎是在瞬間出聲「等等!希!」
「已經說過了吧,不管你們是怎麼到這個世界來的,可以請你你們回去嗎?」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們,這麼說道。
她有自信若是她要走,那麼憑藉在這裡的人是抓不住她的。
「那麼你要去哪裡?」有低沉的聲音自身後而來,讓她的動作猛的僵硬在了原地。
「要逃的話,你就儘管飛走好了。」聲音似乎開始慢慢變近,昭示著對方正在走近。
她早就猜到,既然高杉他們會在這裡,那麼這個笨蛋一定也在。
「飛走的話,我也會去抓回來。」
希轉過了頭,對上那張熟悉的臉龐,那雙熟悉到刻苦銘心的血色雙眸。她看到他唇瓣輕啟,幾乎帶著幾分霸道的這麼說道,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可是——
「為什麼要來?知道我還活著不就好了嗎?忘記掉不就好了嗎?」她的眸子平靜,看著身後的銀髮男人,同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你在說什麼啊?阿銀我的女人,當然要自己抓起來的啊!」
他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後腦,慢慢的走上前,似乎有些無奈。
「喂喂,果然女人的枕邊話是不能相信的嗎?可是我記得清楚的很啊!你答應我了吧,約定好了吧!」
「不是已經答應了阿銀我,等全部都結束之後,成為我的妻子嗎?!」
希被對方的話震的後退了兩步,羽翼下一秒就能展開飛起,逃離這個地方。
「跟我說你很害怕啊!告訴我你也不想離開啊!要離開的話至少提前跟我說啊,去怎麼的樣的地方阿銀我都奉陪,即便是地獄也陪你去!」
銀時的手掌猛伸向前方,血紅的眸子緊緊的鎖定了她,讓她再動不了半分。
「所以阿銀我拜託你了....求你了。」
他的聲音漸漸的微弱下去,卻讓希聽的極為清晰。
「不要留我一個人。」
是什麼樣的心情...才讓你說出這樣帶著哀求的話。
他有這麼多的夥伴,有那麼多人能站在他身後支援著他。
他的決定——
是從他們和她之間,選擇了她....
「要我們忘了你什麼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啊!」嘶吼的聲音宛如野獸,鎖定了獵物之後便決不讓它逃脫。
希只能看著對方向她而來,然後抓住了她的手臂,再接著,她就順著對方的力道而去了。被阪田銀時擁入懷中的時候迎面撲來的是不可思議的溫暖,銀時的手臂環著她很緊,似乎再也不會放開了。
——他成功的抓住了將要落荒而逃的她,帶著讓人幾乎落淚的觸感。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怕哭的醜的話就來我的懷裡,最多我抱住你不看就是了。」
「所以,不要再對著我露出那種醜死人的笑容了....也不要再對我說謝謝了」
——謝謝和對不起,真是最讓人討厭的話語啊。
「但是,不管你變得再怎麼醜阿銀我都不會嫌棄的,就算你變成像登勢那樣的婆婆阿銀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希的手抬起,抓住了他背後的衣服,不自覺的回道:「你這麼說登勢婆婆會哭的哦。」
「誰管啊。」
「...笨蛋」
「是啊,阿銀我就是這樣的笨蛋啊,改不了了啊。」
有淡淡的鹹味落入了口中,希幾乎躲避般的將腦袋埋進了對方的懷中。似乎在一瞬間泄了氣,展露了自己全部的軟弱。
——最重要的東西要敬而遠之。
正是因為重要,所以才要離開。
她是這麼想的。
「你只要看著就好了,你想做的事,我們來替你完成。」
希從銀時的懷中抬起頭,感到對方鬆開了她,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刀刃。
「是啊,不管你是真的記得亦或者只是謊言都沒關係,我們記得就足夠了」桂也輕笑,看著銀時走到了他和高杉的中間,便也握緊了手中的刀刃。
「這一次,不再是由你來決定!」
她看到他們站到了她的前方,面對向了這個世界的他們自身,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她護在了身後。
就像是小的時候,他們用同樣不大的身軀,擋在她面前一樣。
「希,再次失去你的代價,我們已經承擔不起了。」
所以他們依舊會站在她的身前。
——就算就算敵人是他們自己,他們也會毫不留情的出手。
悠于 2017-4-10 19:28
第6章 第一種告白
是極為寬敞的房間。
兩個世界的人坐成了兩邊,倒是可以很好的區分開來,只是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明明人多,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聲音。
不過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的,比如說這個世界的高杉晉助,還處於和銀時他們鬧彆扭的時候,所以不在這個房間之內,倒是希所熟識的高杉晉助,很是淡然的坐在了一邊。
如此一來,就顯現出來兩個世界相同的之間的不同。
至於為什麼會像現在這樣,還得從那個時候說起。
那些話...那些赤|裸|裸表達著自己心意的話,希是第一次從對方的口中那麼直白的聽到。
讓她沒有絲毫可以躲的地方,最後捨不得放開的,就變成自己了。
「喂喂!所以這是什麼情況!我就說吧!希你果然是暗戀阿銀我吧!」直到另一道聲音出現,希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已經站滿了人,包括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他們。
站在對面的銀毛等著死魚眼看著這一幕,不過眸子之中似乎帶上了些許了然。
「暗戀你個鬼啊!希她最多因為你跟我長的太像了所以忍不住對你心軟了而已,你別自己蹬鼻子上眼!」
然後...兩邊就開啟互相嘲諷模式了嗎?
狀況完全在意料之外,讓她的大腦短暫的一片的空白。直到三人站到她的面前,面對想這個世界的自己時,她都還處於呆愣之中。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她都處於神遊的狀態,再到這一刻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
從那個世界來的人,不多也絕對不算少。
銀時、高杉、桂和插一腳的阪本辰馬,萬事屋的人到齊不用說,還有就是神威和阿伏兔。
不過在對面的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大概就是,神威此時正一本正經的和神樂搶著食物。
沒錯,一本正經。
完全沒有曾經在吉原對戰時的那種戰意,就算他本就沒有殺神樂的打算卻在此時的對面的眾人看來兩人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偏偏就是如此。
其實這個世界神威和星海坊主對上的時間要早了很多,而參與的不僅是這個世界的銀時和神樂,還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銀時和神樂。
本抱著以找希為主的他們因為是神威所以才決定先解決一下這邊的事,一個是因為不管那個世界神威都是那個神威,是她的哥哥,而另一個則是在這個基礎上,也知道神威對希來說同樣重要。
所以他們到達希所在的地點比起桂和高杉的腳步稍微緩慢了些,卻也算是趕上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總之就是戰火的停歇,以及此時表面的平靜。
因此現在躲在角落聽著的不僅有高杉,還有這個世界的神威。
鬼兵隊的其他人比如河上萬齋他們倒是和阿伏兔一起大方的坐在了大廳之中。
「所以我們也說了吧,你們此時的戰鬥在我們那裡,已經成了過去式了,而我們對你們現在的戰鬥也沒有興趣,目的只有一個。」
這個目的是誰,眾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希卻沒有表態,也就說明了她並不想和他們回去原來的世界。
可是周圍聚攏過來的視線太過於熱烈,以至於她想繼續安靜的坐下去都不可能。
其實到現在她都還有些心情微妙,說是微妙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心動嗎?當然心動,若是能回去的話她也想。
可是她還不能回去。
「抱歉銀,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們是怎麼到這個世界的,請你們回去吧。」她深吸了口氣怎麼說道,省去了她後面所想要接的「不用管我」
「但是我們也說過,這次不是你來決定的。」
希抬起頭,對上既然的表情都是毫不退讓,雖然不意外卻依舊還是震住了。
「不過這次你這麼堅持的理由,能和我們說一下嗎?」
聽到他們的問題希沉默,甚至重新低下了頭。
似乎過了很久她才發出了一聲歎息。
「告訴你們也罷。」
她知道想要知道這一點的不僅是她所熟識的阪田銀時他們,還有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畢竟她對他們的重視,這其實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
「這個理由是因為松陽你們都已經知道,我就單刀直槍的說了,這個世界的松陽,並不是松陽。」
「松陽是怪物,我也說過,我是他以上的怪物。但是這個松陽,卻是我以上的怪物,或者說是一直以來,掌握我靈魂的人,從別的世界來的存在。」
希微微握緊了拳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可是對你們來說的話,不管松陽也好,虛也好都沒有關係,那個怪物應該由你們來阻止...你們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唯有這個不行,那個存在,只有我來...」
「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攬下全部嗎?」她的話被打斷,沒有絲毫的意外。
「還需要別人保護的你,在那邊想什麼保護別人的事呢?」
到了現在,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不明白了。
她這麼做自然不可能是為了自己,正是因為知道阪田銀時他們會因為松陽的事義無反顧,所以她是在不惜與他們為敵也要保護他們。
「原來高杉同學還會說這樣的話真是讓人意外啊。」希垂下眸子的同時,銀時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就是純粹的想找高杉的茬,即使對方是在安慰希的時候。
所以...然後就是兩人吵了起來,桂和阪本辰馬也不知道為什麼加入了,之後場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變得喧鬧了起來。
「還真是...討厭的一幕啊。」另一邊的阪田銀時則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嘴角微微上揚了些。
...已經有多久,他們沒有像這樣互相拌嘴了呢?
在這個世界,或許沒有誰會比他看的更明白。他知道這個世界就算到最後也是勝利,他們的關係或許也不會在恢復到這樣,但那邊卻可以,決定性的因素就是有了一個調和的存在。
還真是讓人羡慕又嫉妒的存在啊。
「所以這種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哎?」希看著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的銀時有些意外,或者說她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然後銀時就伸出了手,將她的腦袋往自己的懷中一帶,讓她不再動。
「所以快睡吧,別的事到時候再說。」他攔腰抱起了她,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動作雖有些突兀,但他的意思還真的就這麼簡單,只是讓她休息一下。
她已經...多久沒有睡好了呢?
希閉上了眼睛,在對方的懷中感到異常的安心,幾乎在瞬間就睡了過去。
大廳之中伴隨著他們的離去有一瞬間的安靜,但緊接著開口的,卻是星海坊主。
這個世界的變數讓他不僅沒有失去另一隻手臂伸直都沒有和神威或者是虛對上,但是並非沒有人和他說過另一個世界的結果。
「不過非要說起來的話,意外的還是那個小鬼...」他的目光轉向了依舊一本正經和神樂搶著食物的神威,他很清楚,依照神威的那個性子,管他這個世界的星海坊主還是哪個世界的星海坊主,只要見到就會上,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
更重要是的...看上去自家的閨女簡直又被帶壞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海坊主想著又將視線轉向了自己身邊的正版閨女,此時神樂也大口大口的吃著食物,表情同樣一臉不爽。
「嗯?說我嗎?」不過一直不參與的神威倒是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倒是笑眯眯的看向了神晃。
「是啊,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這麼沉得住氣。」
「說實話我也想動手的」對於這一點,神威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只是這次畢竟有首要任務。」
「那個女人嗎?」這才是神晃最為驚訝的地方,他沒有想到的,就是還有女人能走進神威的世界。
而一旁的阿伏兔睜著死魚眼,最後還是選擇沒有將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說出來。畢竟神威的母親,對他來說就是已經禁忌。
「的確...若是她不在的話,或許會有點寂寞呢。」神威睜開了一直眯著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幾人。
「她可是那種即便是把她殺了,她也會逃到下一個世界的這麼狡猾的人呢。」
「結果你的性子還是沒變嗎...因為殺不掉吧。」神威有劣性,雖不是一開始就有,但一旦激發出來之後就改不了了。
「或許是這樣沒錯,現在的我啊,只要能將她鎖在我的世界,就足夠了。」他說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所以抱歉,她註定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是來自神威的宣告,卻代表了這次前來的所有人。
若是說對希這段時間的存在還無感覺,那是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等人說不出口的。
但具體是怎麼樣的感覺,或許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神威所說的那樣,她並非是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的人。
第7章 第一種告白
這個星球的戰鬥,像是突然沉寂下來了一般,連帶著所謂的虛和天道眾似乎都撤離了一般,讓他們能夠在現在所在的地方這麼安靜平和的度過了這段時間。
其實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第一次碰到希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對自己的不一般。從第一聲帶著安心的「銀」開始,希看他的眼神就是不一樣的。
像是對自己的,又像是對別人的。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軟的有些過頭的女人,那是自性格最深處所帶出來的,退讓和善良。而在面對他的時候更是縱容,所以那個時候他會懷疑對方認識他不是沒有理由的,但是他本身的記憶明確的告訴了他他從來沒有見過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她的關注比自己知道的要高。
目光要多停留一點,甚至時不時刻意的去晃蕩一圈。
「喂,我說你,有欺負過希嗎?」阪田銀時聞言抬起頭,看到的是自另一個世界來的自己。
最初在見到他們的時候說不驚訝自然是不可能的,卻也有茅塞頓開,一切的不合理到了現在都變的極其合理,他的感覺也不是錯誤的。
希對阪田銀時非常在意。
可是從另一個世界的阪田銀時出現到他所見到的那一幕開始起他就知道,阪田銀時更在意希。
畢竟連「就算是地獄也陪你去」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啊...那得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他張了張口,本想說「我怎麼可能欺負女人」這樣的話,卻又住了口。
「所以,是欺負過了嗎?」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他甚至看到對方抽出腰間的刀這個動作。
——「什麼啊,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
只是這句話,這是這麼一句話,這句他曾經對希說過的話就足夠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將這個鍋背下來了。因為現在來看的話,對方何止是瞭解,或許應該說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阪田銀時這個存在的性格了吧?
所以他真的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呢。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自然是知道,其實兩個世界所發生的事一樣,他們所經歷的事也可以說是差不多,唯一的變數只是多了一個她。
但一個她卻也改變了很多。
所以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有一點嫉妒。
他嫉妒另一個世界有一個能夠平衡他們之間的存在,也嫉妒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擁有這麼好的一個女人。
這麼想著的時候,阪田銀時麻利的躲開了身子,耳邊傳來的就是木刀砸在身旁極重的聲音。
「喂喂,我說你要不要這樣,好歹我們也是同一人啊。」阪田銀時等著死魚眼看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不過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下一個攻擊又招呼了過來。
自己自然是最瞭解自己的,其實他完全理解另一個自己的心情,所以剛才的話不過是習慣性的吐槽,此時他也是抽出了自己的刀,和對方打在了一起。
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打一架而已。
最後即便知道是單純的浪費力氣也打到精疲力盡,一起躺在了地上。他們沒有更多的交流,因為都心知肚明。
「我會幫你守護住的。」他開口,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好心不收你報酬哦。」
我已經是這麼失敗的人了,但你還有可以守護的人在。
我會幫你守護住,也請你守護住。
無論如何,都請你守護住。
然後他聽到對方輕笑了一聲「是嗎?那還真是幫了大忙,我過來的時候可沒有帶錢。」
阪田銀時閉上了眼睛,聽到身旁的人離去的腳步,良久之後他才睜眼起身,向著屋內走去。
「喂銀醬,什麼時候拐一個和希姐一樣的女人回來啊,你的身邊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阿魯。」
「銀時,比起另一個世界的你你真是太失敗了啊,作為你的摯友,我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們都吵死了啊。」
他揚起了嘴角,走向了自己的同伴身邊。
•
希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
銀時並不在身邊,所以她是自己出去的。
然後...就收到了一堆人的問好。
眾人的反應有些過於熱情,雖然不至於意外卻還是讓稀有點不適,所以她極快的找到了銀時他們,安安分分的坐下了。至於此時的銀時他們,自然是在討論下一步的計畫。
從話語之中來看他們還是不想就這麼放棄虛,不管怎麼說他都算是奪走松陽這個人格的人。
但嚴格的來說又不是,可以說他不過是帶著松陽的臉而已。
在另一個世界,銀時他們一定要打敗虛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想要毀滅世界。但這個世界的虛,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打算,他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有希。
希只是聽著,對於幾人給出的提案是表示否決的,但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到留在真正決戰的時候他們便會知道的。
而這一刻的到來並沒有讓她等上太久的時間。
——對方是主動找上來的。
對於他這樣的行為希並不驚訝,倒是周圍的一圈人在看到他的出現時皆是站起了身。
對方就這麼頂著松陽的臉,堂而皇之的站立在空中,甚至還帶著柔和的微笑。
「見到他們的感覺如何?」他跳過了眾人,直接和她對起話來。
「難道不是你所想看到的場景嗎?」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
的確,所謂銀魂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思議,但撕裂空間這種事,只有他一個人才能做到。
所以銀時他們會在這裡,反而有他的幫助。
「似乎被發現了呢,我還以為你多少會感動呢。」
希看著他不再回話,一時之間周圍沉默下來,但對方沒有再率先開口的意思,倒是很耐心的等著希再次開口。
其實對方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單純的為了幫她加大決心而已。
對於自己和他的這場避免不了的戰鬥,老實說希並沒有一定要要贏的打算,甚至也思考過若是敗落而亡的話,是不是可以真正的解脫。她的這點小心思,怕時候早就被對方看穿了吧。
所以希沉默了一下,再次抬起了頭。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看到對方似乎愣住,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良久之後笑出了聲。
「我叫什麼無所謂,你也可以繼續叫我虛。」
虛,本就是虛無之意。
他的意思就是說,他和她一樣,都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希就確定對方的打算了。
「所以這是...繼承嗎?」
「沒錯」
希看到對方的神情變的柔和的下來,他並不意外希會順勢猜到這一層,或者說這本就是時間問題。
繼承。
繼承他此時的狀態,也是希現在重複的,以致未來要重複的....不死。
而希別無選擇,她只有戰。因為阪田銀時他們在這裡,他們回過來多少有些腦熱,完全沒有想過怎麼回去的問題,但每個世界都有這個世界的法則,相同的兩個人是無法共存的。
而只要面前的這個人想,或許阪田銀時或者是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都會被毀滅。
即使這只是她的猜想,但後果同樣也不會是她所想要的任何一種。
「所以你們明白了吧,這是我的戰鬥,也只能是我的戰鬥。」希轉過了身,看向了身後的一干人。
這是一場他們所沒有辦法干涉參與的戰鬥。
他們的這些交流,足夠告訴身後的這些了。
眾人皆是沉默,他們明白,卻也依舊不會有讓她一個人應戰的想法。
但差距也是決定性的,希的實力他們知道,而她的那句「他是在我之上的怪物」所能說明的就更多了。
這場戰鬥,或許真的只能一對一。
「拜託了,讓我去吧。」希提出了乞求。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這句話,絕對沒有任何的謊言。
他們也知道,所以還是沒有開口。
至於這個世界的阪田銀時他們,所清楚的不過是自己抓不住虛的這一事實而已。對方穿梭的是空間,而非這個世界。
沉默相當於默認,希轉過頭,看向了虛。後者展開手臂,在身旁拉開了一道虛空。
對方是在邀請她去只有他們兩個的地方交戰,這樣已經是很好的開頭了。
黑色的羽翼自身後展開,希慢慢浮到了半空。
然後有熾熱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臂,略微用力,就將她的上半身拉扯了下來。
對方的唇瓣貼近她的,緊接著將她緊緊的抱緊了懷中。
「你曾經說過,能滿足我一個願望,那麼現在的你,能聽我這個願望嗎?」在對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念力便瞬間自希的體內湧出,將對方的請求成立。
「一定要回來。」
希將下巴支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答。
「好」
她的念能力或許靠譜,但也許也並不靠譜,至少,她想這麼答應對方。
希輕輕推開了對方,不再回頭的向上飛去,與虛一起進入了虛空之中。
墨色的瞳孔看向對面的敵人時,已是一片的堅決。
我一定會回去。
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定會回來的!
結局就是回來了!
其實獵人和銀時都會有一小部分圓滿的後續,就不放在這裡了準備放在定制裡到時候放群裡做福利吧。
啊終於搞定了,打這張的時候還有點小感動了終於能交稿去排版了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