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5-11 14:51
《(綜)我的日常不太對》作者：奶油酥炸蝦球【完結】
文案：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力大無窮一口氣跳50層樓不費勁怎麼辦，急，線上等#
唐辛以為自己只是來美帝留個學
卻發現突然身處巨型漫威片場，所有人都很入戲的樣子
「號外號外，斯塔克又撞塌一座大樓！」
「九旬老兵領著小姨子跑啦！」
「獨家揭秘蜘蛛人真實身份！竟是住在貝克街的神秘熱血偵探……」
美帝人民真會玩。
唐辛一臉冷漠。
這樣也就算了，安安靜靜吃著瓜欣賞真人大片總行了吧
為什麼走個路都能撿屍——
唐辛一手拎著幾百公斤重的紅色鎧甲
面對一眾沉默的超級英雄幹乾巴巴解釋：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試試多重……這是你們掉的嗎？」
下意識甩了甩手裡的東西。
「……」已經放棄掙扎的鐵罐兒。
食用指南
生命不息，蘇魂不止。一切都是為了作者不死的少女心。
女主金手指，全程無虐放心食用。
作者腦洞經不起嚴謹的考據，如果有bug歡迎提醒。
cp已定，1v1，HE~
內容標籤： 英美劇 超級英雄 穿越時空 女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唐辛 ┃ 配角：超級英雄 ┃ 其它：大盾，鐵罐兒，娜塔莎，複聯，夏洛克，汽車人，恐寵
悠于 2017-5-11 14:53
1、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自從搬進兩個月前沒來美國的時候就聯繫好的房子，唐辛就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花了三天時間才認全了自己的舍友。
每天早出晚歸衣衫不整的胡碴青年；拄著拐杖一直沉默眼神偶爾突然犀利的中年男人；還有整日躲在房間除了吃飯時間才露短短一分鐘面的眼鏡宅男……
這和當初房東說好的舍友全是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不一樣啊！
更不對勁的是每天晚上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以及再隔壁的房間裡都會發出可疑的聲響，有時是槍聲，有時是電鋸聲，甚至有高達變形的聲音……
要不是房租實在便宜，離自己的學校又近得令人感動，唐辛真想找房東理論一番然後搬離這個疑似恐怖分子窩點。
不過好在舍友們表面上的交際還是比較溫和的。
「早啊，唐。」
背著鼓鼓囊囊的舊登山包的胡碴青年露出個靦腆的笑抬頭跟唐辛打招呼，看樣子已經吃完了早餐正要出門。
「早，朗先生。要出去了嗎？」唐辛慢慢走下樓梯，眼神還有些朦朧，她看了看客廳牆壁的掛鐘——六點半。
要不是今天約了學姐拿資料她絕對會睡到八點。
「啊，今天想去看看女兒。」說到女兒，斯科特•朗的表情不由變得歡快起來，「昨天做了只可愛的兔子，我的小天使一定會喜歡的。」
唐辛迷糊的大腦反應了一會，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蓋著被子也能聽見的刺耳電流。
「……她會很開心的。」唐辛違心地搭話。
「嗯！」斯科特咧嘴笑了一下，整個人都仿佛冒起了粉紅氣泡，唐辛默默給他加了個女控的tag，然後就看他揮了揮手一步三蹦地出了門，走前還不忘提醒，「對啦我在餐桌上留了份早餐，好運的唐，它是你的啦。」
門外汽車馬達聲漸響漸遠，唐辛便愜意地打了個哈欠去享受她的幸運早餐，這麼愛女兒的人一定是個好人吧——如果忽略晚上奇怪的噪音的話。
早起吃早餐胃總是有點不舒服，唐辛慢慢嚼著烤得勻稱的切片麵包，漫不經心地想著待會見到神神叨叨的學姐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拿到資料完美脫身。
如果不是那些資料對於這次的論文來說十分關鍵，唐辛絕對不會冒著被迫來一次思想上的洗禮的風險主動去約學姐。
那可是在中學的時候就被全校學生當神婆供起來的抓馬女王，作為神婆重點研究物件的唐辛拒絕回想當初艱難的校園生活。
「這年頭拿個學分真不容易。」
唐辛喃喃自語著，順手把揉成一團的紙杯對準紙簍瞄了瞄——
「咚。」
正中靶心。
端起空了的白瓷盤轉身，卻對上了一雙深邃的棕色眼眸。
「呃，華生先生早啊。」秀技被人當場看到有點尷尬的唐辛抬手蹭了蹭鼻尖，朝著拄著拐杖的男人露出了個友善的微笑。
「早安。」華生點點頭，雖然笑著卻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自從昨天無意中看見華生先生窩在沙發裡捧著報紙看著窗臺上的麻雀發呆——樣子還挺萌的——唐辛總覺得這個男人也許並不像外表表現得這麼冷漠。
也許是剛經歷過什麼事故。
她淡淡掃過華生結繭的虎口，和手腕上細小的擦痕。
唐辛趕到約好的咖啡店的時候，學姐已經到了，隔著老遠就眼尖地發現了她，在角落的餐桌後面激動地揮起了手臂。
一年沒見面學姐仿佛更美了，精緻卷起的棕發柔順地落在肩頭，襯著巴掌大的小臉顯得人畜無害。
唐辛卻在一瞬間喚醒了久遠的記憶，差點沒忍住掉頭就走。
最後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她穩了穩心神，假裝鎮定地走了過去。
「學姐，好久不……」
「甜心你的靈魂之火越來越狂野了！抱抱！」沖過來就是一個胸窒。
……唐辛面癱臉。
學姐有話好說，我要不能呼吸了。
學姐□□完了唐辛的臉頰拉著她興奮地入座，擅自展開了關於她靈魂發展趨勢的討論，唐辛全程保持迷之微笑，飄忽地思考晚上吃什麼的問題。
「……下周我會組織一次網路靈能研究小組見面會！甜心你來嗎！你這麼特殊的體質大家都很感興趣噠！」興致勃勃的學姐。
「啊……煎小牛排配清炒西蘭花吧……」唐辛恍惚道。
「甜心你真棒！我也覺得不錯！」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唐辛一臉懵逼。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突然一陣忽如其來的心悸湧上來，激得她眼前一黑，仿佛渾身毛孔都張開來，忍不住伸手揪緊了胸前的衣服。
學姐不明所以，但看著唐辛一臉難受不由停下了話頭，緊張道：「甜心你怎麼了？」
唐辛說不出話，緩慢搖了搖頭，平復了半晌。
良久，她虛弱道：「學姐我突然不太舒服，咱們改天再聊可以嗎？我想回去先休息一下。」
「哎？」學姐遲疑了一下，一臉擔心又帶著點不解，「這是怎麼啦？靈魂之火明明很正常啊……」
唐辛果斷無視掉學姐話裡奇怪的資訊，繼續虛弱：「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今早吃的又有點多所以……等等那是什麼？」
唐辛正要順勢找藉口先行一步，卻無意中被窗外正發生的事情吸引住了全部心神。
她連偽裝出的蒼白神色都忘了維持，不由睜大眼睛看著不遠處蔚藍的空中小小的黑點——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
「什麼？」學姐聞言跟著轉頭看去，然後驚地叫了出來，「天哪那是黑洞嗎！」
沒錯，一個洞。
唐辛甚至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天上會平白出現一個洞，因為它擴張的速度已經非常恐怖，轉瞬間已經變成一片烏壓壓的黑雲籠罩在紐約上方，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洞口隱約可見的星點火光伴著細細的閃電交錯蔓延，仿佛隨時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噴湧而出。
風雨欲來。
所有人都開始察覺到這一異象，原本靜謐的咖啡廳瞬間嘈雜起來，到處都是驚呼聲，窗邊擠滿了拍照的人，店員急急忙忙地報警，卻發現電話已占線。
人們擠作一團觀察著這末日般的天象，然而在第一個人喊出「洞裡有東西出來！」時，原本還帶著些探究的氣氛轉眼變成了恐慌。
那些東西出來的速度太快了，唐辛毫不費力就看清了它們的樣子，接著頭皮一陣發麻，大腦空白了一瞬。
這東西……等等她是不是還在做夢？為什麼科幻電影裡的東西會出現在真實世界裡？
還沒等她想更多，人群開始爆發出一陣陣尖叫。
「天哪是外星人嗎！」
「是怪獸！！」
「我們會死嗎……」
「它們飛下來了！！Fuck……」
鋼鐵的鱗片，巨大的身軀，醜陋的面容，那是一群比科幻電影裡還要真實可怖的異星人——還是一群乘坐著飛行器的異星人！
唐辛眼睜睜看著那群怪物猙獰地笑著四散開來沖向紐約的街道，建築，以一種自我毀滅式的瘋狂開始大肆破壞，遠處隱約傳來淒厲的尖叫聲，令人不寒而慄。
不知為什麼，唐辛覺得這場景和那些怪物有點眼熟。
咖啡廳裡的人嚇壞了，四處衝撞，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是要跑出去暴露在危險的街道，還是待在咖啡廳裡等待可能的衝擊，周圍一片混亂。
唐辛心神一震，反應過來一把扯過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得激動大叫的學姐朝咖啡廳裡面的大理石吧台跑去——她已經看見一隻異星人駕著飛行器朝咖啡廳的玻璃俯衝了過來！
「嘩啦——」
幾乎是她按著學姐的頭蹲下的一瞬間，巨大的玻璃碎裂聲響起，唐辛感到一陣耳鳴，隨之而來的是幾聲刺耳的尖叫和驟然變大的森冷咆哮。
要死在這裡了嗎？
唐辛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場景荒謬得不真實，連恐懼都來不及產生，然而生存的本能讓她不甘把這當成做夢一樣死去。
但是，除了等死，現在還有什麼能做的？
沉默下來的學姐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就算是平時再大條的人，這種時刻也會害怕吧……唐辛攥著她的手緊了緊。
突然眼角晃過一個東西，唐辛一愣，把視線移回剛才無意中掃到的地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地下室的隔板！
那塊離他們藏身之處只有兩三米距離的不起眼的褐色木板一下子成了生命之門，唐辛相信只要下到地下室他們就會暫時安全了，她不覺得那些無腦打砸的外星怪物會有耐心連地下室也翻一遍。接下來只要撐一段時間等到救援部隊，她和學姐都能活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那種怪物以現在的武器和人力真的可以抵擋嗎……
唐辛眯了眯眼，決定暫時不去想到底會不會有救援這種喪氣的問題，當務之急是怎麼不引起注意跑到隔板那，帶著學姐一起。
2、美國隊長
唐辛湊近學姐耳邊，輕聲道：「看見前面的地下室隔板了嗎？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跑過去。」
學姐順著唐辛的視線看過去，急急地點頭。
唐辛深吸一口氣：「一。」
「二。」
「三……」
「轟！！」
身後怪物十分配合地把他們藏身的大理石吧台掀飛了。
「……」
好吧，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別的。
唐辛呆了一瞬，心想這下死定了，轉身卻將學姐一推，低聲喊:「你快躲進去，我引開它！」
學姐踉蹌了兩步沒說話，只是死命搖頭。
唐辛沒時間再多說，她已經感覺到身後刮起了一道鐵銹味的氣流，急忙一矮身順勢在地上滾了兩圈躲開了要命的一爪子。
一身鋼鐵盔甲的異星人一擊落空，瞬間惱怒起來。
它瞪著唐辛，咧開嘴露出一個冰冷的獰笑，邁步向狼狽爬起的女孩逼近。
「嘿，生氣了？過來啊，陪姐姐玩玩。」
唐辛背後冷汗已經打濕了衣服，卻還是故作淡定，勾著手指挑釁地笑，她小心翼翼地往後挪著步子，準備過一會找準時機撒腿就跑。
異星人雖然聽不懂唐辛在說什麼，但是她明晃晃在嘲笑的姿態瞬間激怒了它，它扯著污垢斑斑的脖子怒吼一聲，縱身向唐辛撲去——
「不要——」唐辛聽見學姐一聲尖叫。
她腿腳一動，已經向後方撤出了半個身子。
然而還沒等唐辛轉身狂奔，就見從玻璃門外呼嘯著拉煙帶火地沖進來一架小型戰鬥機。
它在地上摩擦著，帶出刺耳的滑動聲，餘勢兇猛地撞破玻璃和無數障礙物，順帶頂飛了剛剛跳起在半空中作進攻狀的異星人，緩緩停在了咖啡廳裡——看樣子應該報廢了。
「……」厲害了。
沒站穩摔倒在地的唐辛愣愣地看著那架救了她一命的戰鬥機，以及從裡面靈巧地跳出來的幾個人，覺得今天這大起大落太過驚悚，她的小心臟有點吃不消。
如果她還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定要好好吃一頓火鍋，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撫平人的心理創傷的話，那一定就是美食了。一頓不行，就兩頓！
不過——
為什麼那幾個人看起來這麼眼熟啊！？？
突然反應過來的唐辛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一身藍色緊身衣戴著奇怪頭罩拿著盾牌的男人，張口結舌。
不，不可能這種時候還有人有閒心不怕死玩這種cosplay吧！？
但是要怎麼解釋她會看見美國隊長！真人！
還有旁邊那倆是鷹眼——這傢伙還在往剛剛倒楣的異星人頭上補刀——和黑寡婦吧？
為什麼複聯裡的人物會以這種理所當然的姿態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啊！？
等等，要說起來，外星人入侵這種場景就已經很不科學了吧，現在想想，剛才那個突然出現的黑洞怎麼那麼像複聯裡的傳送門！？
唐辛越想越淩亂，眼神空洞一臉呆滯，像極了剛經歷死裡逃生被嚇壞了的小姑娘。
連美國隊長都忍不住過來俯身一臉關切地遞出手：「嘿，你沒事吧？快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被那雙澄澈如洗的藍眸注視著，唐辛回過神，依舊一臉魔幻。
「沒……」
剛張口說一個字，就被旁邊撲過來的人給堵了回去。
「甜心你沒事吧！？嚶嚶嚶嚇死我了！誰讓你逞英雄了……」
「學姐我沒事……」唐辛無奈地接住大哭的學姐，看著她雖然害怕但還是精氣滿滿的樣子，剛剛紛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不管發生了什麼，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避難所躲過這一陣襲擊。
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史蒂夫看著兩個緊緊相擁的女孩子，不禁微笑了一下，轉身離開，外面的戰場現在急需他的援助。
「等等！」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有些急促。
他不解地轉身，看向那個有著黑亮亮的眼眸的清秀少女，「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雖然這麼問，但他已經沒有時間為一個人耽誤了，再不出去戰鬥，不知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失去生命。
這樣想著，眼裡不由多了一絲焦急。
「請問……」唐辛還是想確認一下，「你是美國隊長嗎？」
史蒂夫愣了一下，笑了笑當做默認。
唐辛莫名放鬆下來。
「外面那個東西。」看他又要走，她急急地指了指屋外——那個黑洞還在不斷往外冒出大量異星人，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那個東西怎麼開的，應該就能怎麼關上。」
說完，不等對方做出反應，唐辛就低頭扯著學姐匆忙跑開，跟著倖存的人群往地下通道的方向去了。
「……」史蒂夫看著女孩跑遠的背影愣了一會神，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Cap？」黑寡婦注意到他的表情，走了過來，「你發現了什麼？」
美國隊長沉默了兩秒，然後呼出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他轉頭望向黑寡婦 ，語氣沉穩平淡。
「我們需要找到洛基。」
唐辛帶著學姐成功躲進了地下通道，在進入地下通道前她看到黑洞裡已經冒出了半個巨大的巨龍腦袋。
——希望他們來得及。
唐辛胡思亂想著。
說不定美國隊長能早點想到關鍵點，提前把傳送門關上，這樣高層議會就不會下達發射導彈的指令，鋼鐵俠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傳送門，說不定還能成功避免這次行動造成的創後應激心理障礙……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是沒用的。
最要緊的是——剛才一番驚嚇過後唐辛發現自己已經餓了……然而現在去哪找吃的啊，欲哭無淚〒_〒
好想吃火鍋……酸辣粉……麻辣小龍蝦……
唐辛靠在牆上，不想考慮自己魂遊天外還留著口水的樣子有多蠢，她只想放飛自我通過腦中模擬現實假裝自己吃到了大中華的傳統美食。
「甜心……」學姐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唐辛懶洋洋睜開了眼睛，眨了兩下，看向不知為什麼欲言又止的學姐：「怎麼了？」
「你……」學姐看起來十分糾結，「你你你你你。」
唐辛一腦袋黑線。「學姐你想說什麼。」
「你的靈魂之火變得好凶！還嚇唬我！」學姐委屈得快哭出來了，「甜心你討厭。」
「？？？」唐辛茫然地看著她。學姐你也穿越次元了嗎？
「嚶嚶嚶甜心你變了你不是當年的甜心了！我不承認！」
你不承認的到底是什麼啊……？突然間莫名其妙的。
唐辛無奈地起身去拉她：「我說……」
「嘎啦嘎啦。」有什麼奇怪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從身後傳來，唐辛回頭瞥了一眼。
視線瞬間凝固了。
……
一個人形的淺淺凹痕出現在原本平整的牆壁上，隨著她的起身龜裂蔓延的紋絡正稀稀落落地往下掉著水泥石屑。
WTF！？
唐辛見鬼一般張開了嘴巴，久久不能發聲。
這是豆腐渣吧？一靠就碎了這品質是怎麼撐到現在還沒塌方的！？
她茫然四顧，卻見周圍的人全都一臉驚恐地退離她八尺遠，來回掃視她和她身後的人形印記，人工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完美真空帶——除了還在癟嘴哭的學姐。
她抬手徒然地解釋：「不是這樣的……這牆有問題。」
「……」人們默默看著她不說話。
唐辛急了，抬手往牆上一敲，觸手綿軟。毫不費力地，原來就凹進去的人形胸口位置立馬開了個洞：「你們看！這牆就是個豆腐渣！肯定是當初建的時候偷工減料了。」唐辛憤憤不平。
人群默默退到了十尺開外。
……_(:з」∠)_唐辛不想說話。
「甜心你不愛我了嚶嚶嚶你還我軟萌好欺負的甜心——」
學姐你能不能關注下重點……！
「甄姬！」唐辛忍不住叫了學姐的真名。這種時候還要照顧智障兒童簡直心累。
「……」學姐嚇得立刻收了聲，一雙泛紅的杏眼盈盈帶淚地看向唐辛。
唐辛心軟了一瞬，然後又立刻強硬起來，拉著學姐縮進一個角落——所過之處人畜避讓_(:з」∠)_
「把你觀察到的都告訴我。」
唐辛認真地盯著她，攥緊了手指。
3、鋼鐵俠
學姐斷斷續續地把她從唐辛身上發現的變化描述給她聽，抽象名詞很多，唐辛並沒有完全理解。不過，不用聽學姐的解釋她大概也能猜出發生了什麼。
她盯著自己腳下，看著平整的地面——現在還是一切正常。但是她完全可以感覺到，只要她輕輕跺跺腳，那層堅硬如鐵的水泥地面就會像蛋糕一樣塌陷進去。
剛剛從異星人手下撿回一條命的後怕和疲憊都不見了，與之相反，唐辛覺得自己渾身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充盈，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緩慢的流動過程，手上的肌膚酥酥麻麻的，竟有一種狠狠砸向什麼來緩解這種麻癢的衝動。
唐辛用左手握緊自己的右拳，閉眼平復突然躁動起來的心緒。
慘了，是不是要變大力女水手了，她果然是做夢還沒醒吧。
「甜心……」學姐伸手覆在唐辛的手面上。
唐辛一顫，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躲開了學姐的觸碰。
「別碰我。」她垂著頭低聲道。
不受控制的步伐在地上留下了兩個淩亂的腳印，看著像水泥沒幹前有人在上面踩過。
唐辛腦中忍不住浮出一個名字——哥斯拉。
「你還好嗎？」學姐擔心道。
「不太好。」唐辛誠實地回答，她看著那兩個腳印抿了抿嘴唇，兩眼逐漸放空。
好想、好想破壞點什麼……
尤其是想到地面上還有那麼多到處肆虐的異星人，唐辛感到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躁動著，叫囂著要把那些不速之客全都揍回老家！
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唐辛現在有一種踩天踩地的迷之自信感。復仇者們都在上面竭盡全力維持防線，她更不能心安理得地帶著這亟需爆發的力量和其他人一起等待安全的消息。
要不，就去看看？
一想到能把那群有礙市容的傢伙按在地上使勁揍，唐辛就開始莫名地興奮，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心態已經有點不太對。
她按捺著迫切的心情待了一會，終於沒忍住。
「我上去看看，等我。」唐辛囑咐學姐。
「哎？」學姐長大了嘴巴，「你要去幹什麼？」
唐辛頭也不回，背影輕快俐落。
「我去去就回。」
「甜心！」學姐焦急地叫了一聲，看著少女就這麼跑了出去，徹底淩亂了。
她急的直剁腳，心裡暗罵這個熱血上頭的傢伙，剛擁有力量就克制不住自己。
還沒腹誹完，就見急匆匆跑出去的少女又急匆匆地跑回來了，仿佛剛才的消失只是她的錯覺。學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掛著剛擠的淚珠一臉懵逼。
「我忘了他們有槍。」
差點被流彈爆頭的少女一臉驚魂未定，剛剛湧起的的浮躁反而消散了，慫得理所當然地盤腿坐了下來。
「……」
「愣著幹什麼，坐下來休息休息吧，估計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唐辛不忘揮手招呼學姐。
她想著剛剛打了一個照面的從高處摔下來的疑似某神域二王子，露出了個輕快的笑容：「讓專業的玩去吧。」
「……」反應遲鈍的學姐默默抱膝坐下。
「對啦。」唐辛看著這個從高中開始就神神叨叨的學姐，第一次好奇道，「你老是念叨的靈魂之火，到底是什麼呀。」
從學姐能第一個發現她的異狀來看，這個一直被她掛在嘴邊的名詞似乎並不是聽上去那麼不靠譜。
一聽這話，學姐瞬間神情振奮：「甜心你終於感興趣啦！」
「……並沒有。」隱約有點後悔。
然而學姐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甜心你的靈魂之火是我見過的最美味的啦，雖然他現在有點凶……」怕怕的表情，「不過變得更強大也是好事啦，這樣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了點！小甜心以後不容易被人欺負了！」
_(:з」∠)_以前也沒人欺負她啊。
「不是每個人都有？」唐辛抓住自己想聽的重點詢問。
「嗯……」學姐想了一下，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下巴，「準確說是沒幾個人有，高中的時候只有甜心你一個！所以我才天天找你玩呀~」
「……」謝謝你哦，看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啊對了。」學姐仿佛想起了什麼，「剛才飛機裡那幾個人，全部都有哦。」
唐辛眨了眨眼，消化了下這一信息。
也就是說……正常人沒有是吧。
等等為什麼要把自己也吐槽進去！囧rz
「靈魂之火，是什麼樣子的？」唐辛隨口問道。
「哎，我想想啊。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學姐又細細打量了一下唐辛，「甜心你的，現在變成紫色的閃電了。」
閃電？唐辛一愣。
怎麼辦……體內有這種危險的形狀突然有點擔心_(:з」∠)_
「剛才那個藍色眼罩是個六角雪花！紅頭髮是紅色的皮鞭……媽呀好可怕，弓箭是個白色的雪人。」學姐興致勃勃地跟唐辛分享自己看見的小秘密。唐辛若有所思地暗自記下來。
不過這些東西聽起來就像精神病人的腦內小劇場，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吧。十分鐘前唐辛自己也不信。
但是換個角度想的話，沒人相信也就意味著很安全，不然就學姐這逮人就自來熟的性格，早被拉去切片了。
唐辛歎了口氣，覺得學姐能順利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不過……如果現在是異能人遍地的世界的話，以後就要小心了。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總覺得忽略了什麼事情的唐辛皺眉，細細回想剛才的細節，良久，猛地抬頭瞪著學姐。
「你不知道美國隊長！？」
她這才想起來，學姐剛剛描述人的詞語是藍色眼罩，紅頭髮以及弓箭，而不是直呼其名？
可問題是——複聯電影當初還是學姐帶她去看的！
「哎？」學姐嚇一跳，「那是誰。美國名人嗎？」
唐辛深吸一口氣。
「黑寡婦？」
「不要跟我說蜘蛛啦！」
「蜘蛛俠！」
「都說了不要說蜘蛛啦！QAQ」
「……」
唐辛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所以，現在不僅世界變成了電影裡的世界，連相關的記憶也只有她一個人記得了嗎——
突然壓力山大啊！orz
「甜心！」學姐突然叫她。
「什麼……」唐辛沉浸在巨大的衝擊裡，不想說話。
「我覺得……你最好出去看一下。」學姐精緻的臉龐第一次染上一抹凝重。
「……有一個靈魂之火正在消散。」
「？」
唐辛挨挨蹭蹭摸出了地下通道，警惕地往剛才差點被槍掃射到的地方多看了兩眼。
很好，安全。
街道現在意外的安靜，只有空中零星幾個打鬥的身影，隔的很遠連聲音都聽不到。
天空中的傳送門縮到只有碗口大小，看樣子馬上就能完全關閉了。
唐辛呼了口氣，定了定心，轉身向右側小跑過去。
紅色和金色相間的愛心——這騷包的靈魂之火一聽就是鋼鐵俠嘛。只是唐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導彈還是被發射了嗎，可是照唐辛對原劇情的記憶，托尼應該有驚無險才對。哪裡出了偏差？
帶著不解，唐辛輕易就找到了躺在大街中央的紅色鐵人。
「喂？鋼鐵俠？」
唐辛靠近鐵人身邊蹲下身來，試探著喊了兩聲。
沒有反應。
「托尼•斯塔克？」
唐辛有點慌，她伸手敲了敲他胸前的護甲——當然放輕了手勁。
「醒醒！喂！」
不會已經死了吧？唐辛緊張地盯著鋼鐵俠金色的面甲，或許可以先把這東西拆下來？
手隨心動，唐辛用指尖摸索著頭盔上的縫隙，費了點時間順利把面罩掀到了一邊，露出裡面仿若沉睡的立體面容，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托尼本人的唐辛不由被那長的驚人的睫毛吸引了一瞬。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鼻息，似乎有很微弱的氣流，還好，沒死！
然後她苦惱地看著鐵人，不知道要怎麼叫醒他。
打臉？掐人中？人工呼吸？
最後左思右想，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喂！給我醒醒！起床了！」
唐辛仗著剛剛覺醒的蠻力，兩手掐肩把鋼鐵俠提溜起來嘩啦啦晃著，場面暴力不忍直視。
「醒醒！你家賈維斯喊你回家吃飯了喂——」
「你在幹什麼？」遠處突然傳來幾聲驚呼。
唐辛受驚回頭，看見身後不遠處美國隊長，黑寡婦，綠巨人還有鷹眼匆匆趕來，停下腳步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唐辛條件反射地鬆手平舉，反應過來不好的時候就聽見哐當落地的巨響，伴隨著突然響起的呻/吟。
「天哪我的骨架要散了。」
她低頭，與一臉痛苦的鋼鐵俠對視了兩秒。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她十分無力道。
悠于 2017-5-11 14:54
4、洛基
空蕩蕩的街道上，唐辛，鋼鐵俠，美國隊長，黑寡婦，鷹眼，綠胖……大家圍成一圈，場面有點混亂。
鋼鐵俠：「誰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這個漂亮姑娘是誰？你們怎麼都在這？」
娜塔莎冷漠道：「在這之前你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死狗一樣躺在這裡？」
「哎？」托尼摸了摸鼻子，「我剛剛擋了一個大傢伙，正巧能源耗盡就掉下來啦……對了我是怎麼醒的？」
「你是剛才那個女孩。」美國隊長吃驚地看著唐辛，「謝謝你之前的提醒，不過我想失禮地問下你是怎麼知道傳送門的關閉方法的？」
唐辛死死盯著地上一串坑坑窪窪的腳印，破罐破摔地把雙手併攏往前一遞：「對不起我知道破壞公物不對，但我只是個窮學生，沒錢，你們把我抓起來吧……看在我自首的份上能少關幾天嗎？」
「？」
「？？？」
「好吧。」娜塔莎扶額，「我知道現在有點亂，我們從頭理一遍怎麼樣。」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等她發話。
「你們說，我先坐會。」托尼呲牙咧嘴大咧咧坐到地上，「剛才摔的有點狠……」
被其他人行注目禮的唐辛心虛地看天。
「對了，那些東西都幹掉了嗎？怎麼沒見索爾？」托尼左右張望，並沒有發現一隻活著的異星人。
「索爾帶著洛基回神域了——還有宇宙魔方。」美國隊長解釋道，臉上帶著一抹放鬆的笑意，「我們成功了，傳送門關閉後所有的奇瑞塔人都失去了生命能量。」
「謔，真是便宜那個鹿角小子了，我還沒來得及找他算帳。」托尼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忘嘴炮。
「你們還沒告訴我這個姑娘是誰。」他轉頭看向唐辛，輕佻地揚了揚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中國姑娘，對嗎甜心？」
「……」被學姐之外的人叫甜心莫名一個激靈的唐辛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
不過托尼能準確認出她是中國人這點讓她略微驚訝，尤其自從來美國之後她經常被大家誤認為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這讓她不自覺對鋼鐵俠提升了點初始好感度。
「我叫唐辛。」唐辛有點彆扭地做了個十分簡短的自我介紹——她覺得在一眾只在電影裡見過的超級英雄面前刷自己的名字實在是太怪啦。
「唐辛？」黑寡婦發音十分標準地重複了一遍，友善地伸手，「我是羅曼諾夫——我喜歡你的黑頭發，中國女孩都像你這麼漂亮嗎？」
被美麗幹練的女特工猝不及防撩一臉的唐辛瞬間不好意思了，雖然她知道女特工向自己示好肯定有她的目的。她看著黑寡婦伸出的手，猶豫道：「抱歉，那個……我怕傷到你。」
娜塔莎好奇地挑眉：「什麼意思？」
唐辛苦惱地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不由鎖定在坐在地上的鋼鐵俠身上。
「？」被盯著的鋼鐵俠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預感。
下一秒，價值五億美金重達幾百公斤的馬克七號戰衣就被唐辛掐住縫隙一隻手輕鬆拎了起來——連帶著裡面的托尼斯塔克。
「酷~」鷹眼吹了個口哨。
「……」托尼一臉懵逼。
唐辛只提起一瞬就立刻把鋼鐵俠輕輕放回原地，然後雙手合十誠懇道歉：「對不起斯塔克先生，我只是想直觀展示一下。」
托尼看著她還沒回過神，想著剛剛被拎小雞一樣拎起來的體驗，眨了眨眼睛：「哇哦。」他臉皮厚並不在意被人拎起來這件事，反而是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出手驚人，讓他不由自主瞄了眼浩克。
「你的身體被強化過還是……」娜塔莎面不改色，眼裡卻閃過一絲訝異，她聯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下意識和美國隊長對視了一眼。
「並沒有。」唐辛擺手，毫無隱瞞道，「我只是之前被外星人襲擊過，之後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很正常。」
「抱歉……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可以幫到我。」唐辛目光灼灼。
「哦這你就找對人了。」鋼鐵俠表示出十足的興趣，他積極地向唐辛推薦自己，「你覺得我怎麼樣？英俊多金有情調，和萬年老冰棍可不一樣。」
美國隊長無辜地眨了眨漂亮的藍眼睛。
「那才真是羊入虎口。」黑寡婦毫不留情地吐槽。
「我倒覺得你可以和我身後這個大傢伙交流一下。」鷹眼突然開口，歪頭向他們示意。
浩克看著突然轉頭望向自己的眾人，不悅地從鼻子裡哼了股氣。
娜塔莎回過頭聳肩。
「雖然是個好主意但我恐怕要等到班納博士出現了。」
她打量著唐辛略帶青澀的精緻臉龐，那雙黑亮的眼睛裡還能明顯看出毫無掩飾的迷茫，不禁微笑道：「唐辛？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去做個備案嗎。」
「咦？」唐辛立刻就想到了神盾局，忍不住有點期待，「去哪呀？」
娜塔莎愉悅地眯了眯眼。
「天上。」
三個小時後，在「天上」的龐然大物裡做完了生平最詳細的身份備案的唐辛重新著了陸。
她從鋼鐵俠臂彎裡跳下來，向順路送她回來的花花公子道謝：「謝謝你，斯塔克先生。」
要知道鋼鐵俠送她一趟簡直是冒著生命危險，她一路都在小心控制自己，生怕力量一個不穩兩人一起墜機。那明天的頭條就好看了。
「唔。」托尼斯塔克打開面罩，懶洋洋地笑著，目光落在唐辛身上，「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之前救了我一命。」
唐辛表情一僵，故作鎮定：「不我也沒做什麼。」啊啊結果還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友好的暴力舉措了，到底是誰這麼大嘴巴！
「別忘了明天到斯塔克大樓來，我約了班納博士九點鐘頂樓見。」托尼提醒道。
唐辛表示自己一定準時到。
「當然。」托尼臨走前誇張地張開手臂，「你要是想圖方便的話今晚就可以直接睡到我那去。」
「不了謝謝。」唐辛果斷拒絕。
送走了鋼鐵俠，唐辛轉身走進房子裡，東西一扔就攤在沙發上。
好累……今天一天發生的事簡直顛覆她整個的世界觀，唐辛覺得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
幸好她租的房子離市中心有點距離，幸運地躲過了一劫，不然晚上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有的話她一定會抓狂。
不過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晚上睡覺砸穿天花板怎麼辦？？
啊真是強者的苦惱……
唐辛見舍友們都不在的樣子，起身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美美地泡了一個熱水澡，隨著全身毛孔的舒張，唐辛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對了她之前說什麼來著，回來一定要吃火鍋！
被勾起了饞蟲，唐辛迫不及待地跳出浴缸，擦乾身上的水，把浴巾一裹就開心地出了浴室。
剛一踏進臥室，就聽見一個陌生磁性的聲音。
「晚上好。」
綠色眼珠的俊美男人站在窗臺前，看見她出來優雅又無害地對她勾起了一個矜持的笑容。
「！？」
唐辛不由自主裹緊浴巾，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說好的被帶回神域了呢！！戰犯這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地球真的好嗎！？
她盯著對方手中鑲嵌著華貴寶石的神杖，心裡瘋狂吐槽弟控雷神果然靠不住，連武器都讓人一塊偷來了。
「你不是回神域了嗎。」唐辛下意識詢問。
「看來你還記得我？」惡作劇之神笑容加深，他抬步靠近唐辛，看著猛地向後躲閃的少女無辜地眨眼，「因為有個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的人——」
「況且神域的牢房實在不堪一擊。」
有什麼好得意的啊！唐辛看著對方的笑容磨牙。
無論如何要見到的人怎麼想都不會是她吧！所以這傢伙是怎麼摸到這來的？
「你有什麼目的？」唐辛小心斟酌詞句，她實在不敢猜謊言之神的心思，只能暗暗提高警惕不要被他繞進去。
「你瞧，我跟索爾說你在這裡他還不信。」洛基帶著對自家兄弟的輕視聳肩道，「我只能親自來驗證。」
「驗證什麼？」唐辛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說得好像她和他們早就認識一樣，這傢伙果真能扯淡！
「你在裝傻嗎？」洛基笑起來，「難不成真的失去了記憶？得了吧。」
「要不要我幫你想起來？」他抬起神杖，似乎真的想給唐辛的胸口來上一下。
出乎意料的，對面的少女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整理了一下浴巾，淡定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啊，如果你覺得靠那個自欺欺人的幻象管用的話。儘管試試。」
洛基完美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重新打量了一下少女，表示驚奇：「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唐辛翻了死魚眼。
這話一點不假，她的直覺很確定地告訴她那個看起來像神杖的東西實際上一點威脅都沒有。
「哦？你的直覺還告訴你什麼？」洛基看起來興致勃勃。
「告訴我你這樣的弱雞我一拳就可以把你轟回老家。」唐辛一點也不淑女地舉起拳頭晃晃，猙獰地笑了下。
「……」
想起白天被綠巨人支配的恐懼，洛基完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好吧。」良久，他深深看了唐辛一眼，輕巧地躍上窗臺，留下一句話就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我很快會再回來的。」
「嗤。」唐辛表示不屑。
明明人還在阿斯加得的監獄裡，還在說什麼大話。
5、新技能解鎖
清晨，七點鐘。
唐辛睜開眼，靜靜地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身下是床鋪柔軟的觸感，外面很安靜，只有清脆的鳥雀叫聲偶爾響起。
很好，她還在床上，沒有砸穿地板，也沒有壓塌床墊，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正常地醒來了。
她輕呼一口氣，把頭側到了右邊，然後看見了床頭櫃上疑似鬧鐘屍體的東西，鐵質的外殼乾淨俐落扁成一坨，一點多餘的碎片都沒有。
「……」好吧，正不正常先放一邊。她仿佛已經看到本月支出那火箭般感人的漲勢圖了。
唐辛捂著頭擁被坐起，昨晚被某boss級的不速之客驚嚇到，胡思亂想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著。她依然不懂為什麼洛基要費那麼大勁專門跑到她這來就為了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她甚至羅列了無數可能，產生了n個把自己都雷的外焦裡嫩的腦洞，最後毅然放棄了。
她機智地決定今天見到鋼鐵俠之後打洛基的小報告，讓大家一起來頭疼→_→
唐辛急匆匆下樓的時候華生已經攤好報紙窩在了客廳的沙發裡，他看到朝氣勃勃的少女眼睛一亮，舉了舉茶杯：「早啊，唐。我聽說曼哈頓昨天有大新聞，你沒事吧？」
「我好著呐，謝謝……咦你昨天不在嗎？」唐辛打開冰箱拿了幾片麵包，打算在路上邊走邊吃——已經八點了，她很怕趕上早高峰堵車第一次約鋼鐵俠和綠胖就放對方鴿子。
「哦，我昨天正好有點事去了下城區的貝克街一趟……結果遇到了個怪人。」華生舉著杯子眼神放空，又想起那個前所未見的長臉奇葩，他昨天的心情並不比遭遇外星人襲擊的曼哈頓中心區人民好多少。
「哈哈是嗎。」唐辛檢查著東西，確認手機錢包身份證明都帶全了，快步往門口走去，手碰上門把手之前卻突然停住。
她倒退幾步，在沙發前站定，直勾勾地看著華生。
「……怎麼了？」被對方這樣面無表情瞪著的華生表示有點方。他茫然地低頭左右看了看自己——很正常啊。
「雖然不太可能，但我還是冒昧問一句。」唐辛語氣僵直，「您昨天碰到的怪人不叫夏洛克•福爾摩斯吧？」
華生大驚失色。
「你怎麼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接著一臉生無可戀，「你不會也是推理出來的吧？？」
想起昨天被從頭到腳扒光一般分析了一遍的喪病體驗，華生不由僵硬地抓了抓領口。
……
所以，她一直以為是路人甲的舍友，他真的就是福爾摩斯裡的約翰華生……
唐辛一把捂住臉，瞬間覺得就算知道劇情自己還是一條鹹魚——連住在英國的夏洛克都連人帶街一塊搬到美國來了，還有什麼原著資訊是能靠得住的？
這麼想想昨天小公舉跑來找自己玩也是可以理解了呢……(╯‵□′)╯︵┻━┻
「……唐？」華生納悶地看著仿佛胃疼的少女，明明被爆料的人是他，為什麼對方反而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_(:з」∠)_
唐辛抬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就算知道名字也一直沒往英劇裡的人物想過的約翰•真•華生，鄭重地伸手：「華生先生，久仰大名。」
華生：「？？？」
更方了。
舍友突然怪怪的……怎麼想都是昨天那個長臉怪人的錯_(:з」∠)_
斯塔克大樓，頂樓。
班納從一樓一路坐電梯上來，電梯門剛打開一條縫他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滋滋啦啦火花四濺的聲音。
他走出電梯，看見托尼斯塔克正帶著防護眼鏡，專心擺弄著一些細小的零件，聽見身邊的腳步聲頭也沒抬。
「哦你來了，想喝點什麼？吧台裡種類很全隨便你選。」
「或者你願意的話先來給我搭把手——」
班納湊過去看了一眼：「你在做什麼？」
「一些反人類的一次性測試裝置。」托尼隨口回答，手中不停，把一個材質不明的零件飛速打磨成型然後換另一個。
班納隨手翻了下桌上散落的資料資料，然後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邊喝邊看鋼鐵俠忙碌不停。
「你連續工作多長時間了？」
「不記得。」陷入工作狀態的托尼專注於手中的活計，完全不去考慮自己需不需要休息的問題。
班納啜了口咖啡沒說話，他一直明白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有著與他的不著調成正比的責任感，總是一個人考慮的很遠，他的救世心從不掛在嘴邊，而是化作行動力提前規劃好一切，在無數個夜以繼日裡反復調試不斷失敗，直至滿意，然後帶著炫耀的姿態重裝出現大開嘴炮佔據所有人的眼球。
只是那些或崇拜或嫉恨或追捧的人們，大概很少有人去想她們眼中光鮮的鋼鐵俠其實私下大部分時間都是這麼枯燥又忙碌。
「現在幾點了？」托尼想到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班納看了看表，剛想開口，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溫潤的男聲，「八點五十九分，先生。」優質管家賈維斯貼心服務道。
托尼深了個懶腰，隨手摘下眼鏡扔在檯子上：「看來我們的中國甜心要遲到了。」
「來杯威士卡怎麼樣？」他繞過檯子走到酒架前，拿下瓶酒來招呼班納。
博士理智地拒絕：「我還是喝咖啡就行了。」
「不用擔心，你要是變身的話我會把你扔到海裡去的——正好借此試試反浩克裝甲改良得怎麼樣了。」托尼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拔開瓶塞往玻璃杯裡倒酒。
「我怕你撐不到那個時候。」班納博士喝著咖啡平靜道。
「哈，我的中國姑娘會從天而降拯救我的。」托尼漫不經心晃著酒杯，想起昨天帶著唐辛降落在神盾局航母的甲板上——這姑娘跳下直升機的時候沒控制好，把整個航母都砸得歪斜了下，所有人都以為是敵人入侵，警報響徹天際，十個小隊如臨大敵地扛著槍出來，還有人對著耳機大喊：長官我們看不見敵機！他們用了隱形技術！
唐辛當時那複雜的表情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
……笑的他肚子疼了半天。
當賈維斯提醒窗外有情況時，他還在回味當時的場面，嘴角掛著不可抑制的弧度。
「什麼？」
「您最好看一下窗外。」賈維斯與真人別無二致的聲音仿佛帶著點異樣的味道。
托尼扭頭看向窗外。
下一秒他立刻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玻璃杯啪地倒在了鋥亮的桌子上，灑了滿桌的液體。
「老天！賈維斯快把玻璃降下來！」
他大聲吩咐著，越過吧台沖向巨大的落地窗。
貼著邊緣站在玻璃窗前的唐辛縮回敲窗的手，看著巨大的整面玻璃神奇地緩緩沉入地面，跨步邁入室內，抬手看了看表開心道：「九點整，先生們我沒有遲到吧。」
托尼臉色不太好，提高了聲音道：「哈？誰會在乎這個？不要告訴我你冒著把曼哈頓砸穿的危險站到紐約最高的建築上來就是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
他看了看外面，斯塔克大樓外牆平滑光整，並沒有太多可落腳的地方：「……你怎麼上來的？？」
他看向唐辛的眼光活像見了鬼。
聽出了托尼隱藏在毒舌下的關心，唐辛並沒有在意他尖銳的語氣，細長的手指尷尬地撓了撓臉頰：「咳，一著急就跳上來了。」
平生最討厭遲到的唐辛當時還差兩分鐘就到九點，心裡一急想著如果能直接跳上去就好了——下一刻身體就不受控制地自動調整到蓄勢狀態，接著就是無意識的跳躍降落跳躍降落……就這麼一直沖到了頂樓來。
中間的詳細操作過程唐辛表示完全想不起來，身體完全支配了意識想想也是蠻恐怖的。
「……exscuse me？跳？」
托尼掏了掏耳朵。
「看來你強化的不只是力氣方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冷靜旁觀的班納博士走過來，看著在托尼身邊微微底氣不足的女孩微笑道，眼裡有一種很有說服力的溫潤人心的力量，「不用擔心，我和托尼會盡力幫你控制那些副作用。」
好人啊！綠胖正常模式下果然很溫柔。被治癒了一把的唐辛對班納博士全心信任，感激地點頭：「謝謝你，博士。」
「還有斯塔克先生。」唐辛轉頭看向掛著黑眼圈的鋼鐵俠，由衷道，「對不起我剛剛太莽撞了，我只是不想在這麼重要的約定上遲到，尤其你們還是為了幫我。」
女孩透著真誠的黑眸在早晨柔和的太陽光的斜射下仿佛剔透的玻璃一樣發著光，讓人不由得就舒展了心情。
托尼無謂地聳肩，揉著脖子向工作臺走去。
「算了，有關你高明的新技能我們之後再研究。」
唐辛和班納博士跟著他走過去，看他從地上搬起了一個樣式奇怪的儀器，熟練地固定在工作臺上。
「——現在先來測試下這個。」
「這是什麼？」唐辛看著托尼幾乎看都不看地準確插好雜亂無章的電線，好奇地打量這個完全看不出功能作用的道具，心裡想的是測謊儀讀心器之類的東西。
「看看你能幹翻幾個浩克。」
托尼不正經道。
6、虛擬測試
唐辛聽著托尼的話囧了一下，而要被「幹翻」的當事人班納博士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他左右觀察著通了電之後開始閃爍晶瑩藍光的機器，隨手拿起根帶著圓形接頭的電線，摸了摸。
「我大概知道你要幹什麼了。」
托尼盯著投射出來的虛擬螢幕，手指一刻不停地點來點去，唐辛只能看見一串串意義不明的代碼飛快刷過，沒一會，就只剩下圖像和幾個不斷變化的資料。
「搞定。」托尼俐落地敲下最後一個按鍵，愉悅地翹起一邊嘴角。
「脫衣服吧。」
唐辛以為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啊？」
托尼轉頭打量了她兩眼，理解道：「哦我忘了中國姑娘大部分都很害羞？」他揚了揚手中一捆纜線，耐著性子解釋，「我要把這些都貼在你的主要關節和肌肉上，隔著衣服可得不到準確的資料甜心。」
「哎……」
唐辛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步驟，糾結地皺了臉。讓她在兩個昨天之前還是陌生人的男性面前脫衣服怎麼想都很有壓力啊！可是這是做測試，拒絕的話就顯得太任性了吧？
她眼裡帶著點掙扎，看著老神在在靠在檯子邊緣的托尼：「全部嗎？」
「哦留下貼身內衣就可以了。」托尼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唐辛頓了頓，閉了閉眼豁出去開始解扣子。
大不了就當去醫院做檢查了，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塊肉——
「噗嗤。」旁邊突然傳來憋笑聲。
唐辛抬頭，就見剛才還一臉淡定公事公辦的托尼斯塔克抽著肩膀一抖一抖，最後一把搭在班納博士肩上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看到沒她真的脫了，太好騙了哈哈哈怎麼這麼可愛……」
「哈哈哈哈哈你看她悲壯的表情，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這是要上戰場……」
唐辛：「………………」
她一臉冷漠地看向被鋼鐵俠靠著十分無奈的男人。
班納博士尷尬地咳了聲，避開少女有如實質的目光：「我覺得托尼應該是有準備測試用的緊身衣……」
「沒錯……」托尼摸了摸眼角，眼裡滿是惡作劇得逞之後明亮的光，他回頭看了唐辛一眼又忍不住回頭抖著肩膀笑。
唐辛爆了一頭的青筋，看著這個幼稚的億萬富豪手克制不住開始發癢——好想把這傢伙從全紐約最高的樓上扔下去！
班納博士眼尖地趕在唐辛發飆之前推了托尼一把，小聲道：「你再不收斂點我們就要等著看她能幹翻幾個鋼鐵俠了。」
托尼停住大笑，正經地乾咳了一聲。
他小心越過面色不虞的少女，俯身從架子裡抽出一疊帶著他標誌性大紅色的衣物，精准地拋到唐辛懷裡：「去裡面的換衣間換上這個。」
他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可以穿內衣 ~\(≧▽≦)/~」
唐辛差點糊他一臉。
唐辛花了十分鐘才穿好這件材質不明的緊身衣，它緊的就像專業游泳運動員穿的那種泳衣，只是把它提上十釐米就讓唐辛出了一頭汗，她小心控制著手勁生怕把面料扯破，不過好在它比看上去要結實的多。穿到最後她放下心來直接簡單粗暴往上一扯——搞定。
唐辛活動了兩下，覺得身上就像不著一物一樣輕盈，完全沒有想像中的緊縛感。雖然看起來有點羞恥。
她打開門走出去。
門外的景象跟她進來前比簡直翻了個個，短短十分鐘時間剛剛還散落著各種機器零件的大廳中央被空出了一大塊空間。
一個巨大的藍色正方體支架被架構到現實中來，仿佛能看到瑩瑩閃光的資料流程淌其中，托尼和班納正在裡面操作著各種不停展開縮小的面板。
唐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由恍惚了下，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能親身體驗到這種科幻般的場景，而這一切現在如此真實地呈現在她眼前，讓她莫名地隱隱顫抖。
托尼在她還在感慨高科技的魅力的時候第一時間發現了她，他吹了個口哨喚回了女孩的注意：「身材不錯啊甜心。」
唐辛一秒回神，摸了摸手臂不自然地走過去，小聲反抗：「不要叫我甜心。」
托尼大笑：「你這麼可愛，我可不想硬巴巴地喊名字。」
唐辛懶得跟他爭，她應接不暇地看著身邊不斷流淌的淺藍色物質，拿手去嘗試著碰觸，毫無懸念從指尖穿過。
「現在我要做什麼？」
「站著別動。」
托尼跳上臺階把剛才那把線扯了過來，扔在地上挑挑揀揀。
唐辛站定屏住呼吸。
托尼挑出幾根來起身，視線移到唐辛緊繃的表情上，笑了：「嗨，別那麼緊張，放輕鬆。」他熟練地捏住唐辛的手臂把圓形的貼片分散著貼上，唐辛新奇地看著那些本來毫無粘性的貼片像是跟衣料產生化學反應般牢牢吸合在一起。
不一會，唐辛身上就貼滿了電線，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開工拍特效電影了。
接著托尼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副小巧的眼鏡，仔細幫她固定在頭上。
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笑道：「加油，當個大型遊戲來玩就行了。」
唐辛有種不好的預感。
托尼收拾好東西拉著班納退到藍色邊緣線外面，把場地留給她，帶著十足期待的語氣：「賈維斯，開始吧。」
「好的。程式啟動。」
「一。」
「二……」
唐辛有點緊張地聽著賈維斯好聽的聲線，突然想到前幾天拉著學姐做的倒計時——之後的結果可不怎麼好。
她下意識回頭，看向托尼和班納。
博士安撫地沖她笑了笑，托尼靠在一邊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三。」
場地裡突然有了什麼動靜，唐辛看到班納博士微笑的表情一下子轉為驚訝。
她回過頭，下一秒，就被放大在眼前的綠巨人的怒吼噴了一臉。
「啊！」
她猛地向右一閃躲了過去。
班納博士看著虛擬場地裡被嚇了一跳狼狽逃竄的少女，一臉複雜：「……你居然真的放了浩克進去。」
「我可不開玩笑。」
托尼專心致志盯著數據，隨口胡扯。
唐辛現在有點明白托尼說的大型遊戲是什麼意思了，她渾身冒出冷汗來，緊張地盯著面前明顯喪失理智的大塊頭，它不是她所認識的班納博士，也不是戰場上暴怒殺敵的綠巨人，它現在只是一個保留了暴虐本能的機器，毫不猶豫就能把她撕碎。
她平復著紊亂的呼吸，盡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場外響起托尼的聲音，帶著一貫的不著調：「提示一下，你可以反擊。」
反擊？
唐辛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剛剛獲得的怪力，做正常人太久她根本就沒有運用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能力的自覺。
她攥緊了拳，想著直接砸到浩克身上會不會有效果。
她是這麼想的，然而——
在失去理性的綠巨人握緊雙拳沖她砸下來時，她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早于意識一步向後一撤踉蹌幾步躲了開來。
她從未接受過訓練。
就是那天冒死引來異星人腦袋裡盤算的也只是如何逃跑而已。唐辛大口喘著氣，雙腿不受控制有些發軟。
她潛意識裡仍然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早上起床背上背包就去上學，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的正常人。
空閒時找朋友聚聚會，平時無聊了來兩盤虛擬的線上對戰，最需要擔心的也不過是學分修不夠怎麼補救的問題，和大多留學生一樣充實又平淡。
但是現在不是了——
現在的世界已經脫離了她的認知，有超級英雄，有外星人，有福爾摩斯，甚至有一些她還沒接觸過的更可怕的存在。
還有洛基——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的房間裡，如果他有意，睡夢中就可以殺死她。不費吹灰之力。
眼前虛擬的敵人很可能明天就出現在她眼前。
她不能總想著逃。
唐辛咬牙，強迫自己對上「綠巨人」殘暴冷酷的雙眼，很顯然他對眼前這個小蟲子一再從他手底下逃開已經感到惱怒了，他大吼一聲，噴出的氣流仿佛能實質化。他轉身鼓起身上的肌肉，再一次抬高了手掌積聚力量。
動手，動手……
唐辛感到腦內有個聲音一直催促她。
「啪！」沉悶的肉體接觸聲響起，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
唐辛雙臂交叉著護在頭上，穩穩擋住了浩克的拳頭，不知是托尼沒有設定痛感還是怎麼，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好像只是接下了一本書或是什麼，輕鬆得讓她不敢置信。
這給了她很大的信心。
她順勢一把抓住浩克的手臂，往身前一拉——沒費什麼力氣就讓這個大塊頭失去了平衡，她另一隻手攥緊了拳頭，狠狠給他胸口來了一下。
「碰！」綠巨人像被炮彈擊中一般驟然砸在地上。
「幹得漂亮。」場外傳來托尼的口哨聲。
她還在緊張地觀察撲倒在地的浩克，防止他突然跳起，就聽托尼躍躍欲試的聲音再次響起。
「注意，升級版要來了！保持現在的狀態堅持一會。」
唐辛有點忐忑又期待。
趴在地上的浩克一動不動，不一會就化作藍色分子飛速重組。
沒幾秒鐘，重組完成，唐辛看著眼前的人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金紅相間的鎧甲，最新型的設計外殼線條流暢優美，胸前的反應堆冒著飽和的藍光——如果這就是托尼說的升級版的話。
「你的力量開始處於峰值了，來吧，讓我們看看你能撐——」
唐辛並沒有聽他說完，她幾步沖向前，在眼前這個「鋼鐵俠」還沒來得及舉起手來發射鐳射前抓住它頭部和腹部的縫隙，雙手一用力把它掀飛了出去。
然後淡定地拍了拍手掌。
托尼：「……」
班納：「……」
良久，鋼鐵俠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他轉頭看向班納，難以置信道：「她是不是恨我！？」
「咳……說不準。」班納博士忍笑。
悠于 2017-5-11 14:54
7、甜點的力量
很快，唐辛就完成測試退下場來。
她若無其事避開托尼寫滿控訴的漂亮眼睛，站在一邊任由班納博士幫忙拆掉身上的電線。這玩意完全沒它貼上去那麼好去除，唐辛看著博士先是拿著小瓶子往貼合處滴了幾滴不知名的液體，然後旋轉著用力把貼片拔下來。摘一個就要花一分鐘。
那邊托尼釋放電眼無效撇了撇嘴開始低頭分析資料，不過從語氣來判斷他的情緒還是比較高漲的。
「你的各方面數值簡直像過山車一樣，很不穩定。你現在還沒爆炸簡直是個奇跡。」
唐辛聽得頭皮一緊。她張了張嘴沒說話。
「一開始各方面資料都是長期不進行鍛煉的正常人水準……你都不去健身房的嗎？你那個身材保持得不容易啊。」托尼絮絮叨叨翻著介面。
唐辛翻了翻眼皮。
托尼敲了敲桌面，盯著螢幕繼續道：「在浩克剛出現的時候——我是指你還轉頭看著我和布魯斯——你的皮表指數已經自動開始光速攀升，不到0.1秒就到達一個恐怖的數值，誇張點說堅韌程度可以媲美振金。」
唐辛瞪大了眼睛：「我完全沒有感覺……」
「是的，你的身體自動幫你做好了防禦準備，甚至在你本人察覺到危險之前。」托尼抱著手臂，一手撐在下巴上，擺出思考的架勢。
「與此同時，你的手臂細胞開始處於一種極限的活躍狀態，我猜是為了可能的受創做準備，也可能是發起進攻的潛在信號，它們自我調動起的力量足夠你擊飛兩個浩克。」
唐辛聽得如魔似幻。不過按她的理解簡單總結就是——她可以揍飛兩個浩克。
「那相當於幾個鋼鐵俠呀？」唐辛單純表示好奇。
「等等。」托尼不滿了，他炸毛地為自己受到的不正確認知進行辯解，「如果你狹隘地從體型判斷覺得我比浩克好對付那就大錯特錯了……」
「咳。」唐辛目光移向一邊，不置可否。
超級英雄排名上清楚寫著呢，綠巨人前三，你連前二十都沒進……
班納博士直起身來，擦掉手套上多餘的電解液，微笑：「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單獨找一天來探討一下。」
「哦當然，為了防止你被擊飛時造成不必要的損傷，我早就買好了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托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可以旁觀嗎？不說話那種。」唐辛對結果感興趣極了。
「……男人間粗野的戰鬥不適合女士觀戰。」托尼生硬地移開視線，假裝專心致志分析資料。
唐辛撇嘴。班納博士聳肩，仿佛早預料到這種情況。
「不過你的力量分佈很不平均。」托尼很快就專注於手上的資料，他皺眉，「大概還是受你本人意識影響，你的力量時常處於紊亂狀態。就像剛剛學習走路的嬰兒，不知道怎樣運用自己的身體。」
他毫不客氣地總結：「身體素質強大，戰鬥意識零，對力量的掌控力零，警覺性零……神盾局五級以上的特工隨便抽個雜魚出來都有可能幹掉你。」
末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唐辛：「你可能不得不接受相關訓練了甜心。」
「比如？」唐辛思緒紛雜，對眼前這個看似不靠譜的花花公子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信任。
「比如……」托尼一臉人販子的假笑，「你聽說過復仇者聯盟嗎？」
唐辛聽到幾乎是意料中的名字，並沒有太大反應，她只是糾結真的要成為這個在電影裡狂拽酷炫賺足眼球和票房的超級英雄的一份子嗎？
她有這個能力嗎？
她對自己仍然有點不信任——即使她揍趴了浩克掀飛了鋼鐵俠。
但那畢竟是虛擬的。
測試中的她十分清楚這一點。
「托尼。」沒等唐辛開口，班納博士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看向鋼鐵俠，眼裡帶著點不贊同的意味，「她還只是個學生。」
「所以？」鋼鐵俠攤手。
「……你沒必要現在就給她套上這麼大的責任。」班納博士慢慢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托尼認真地盯著班納博士的雙眼，「況且你覺得以她現在的情況還能做一個每天只有無意義的課業和無聊舞會的學生嗎？」
他意有所指道： 「在那個勢力盯上她的時候你認為她有那個實力自保嗎。」
班納博士冷靜回望，提出自己的看法：「我們可以幫她訓練，但不一定是拉入團隊的方式。」
「啊哈得了吧。」托尼誇張地咧嘴，「我們不是慈善組織，你覺得培養一個超級英雄需要多大的成本？然後等她可以一拳打飛綠巨人的時候繼續回到校園當一個乖寶寶？」
他漸漸失去了耐性：「我們沒有時間了。」
「我們缺乏人手。曼哈頓遭遇外星人進攻時我們只有八個人可以撐起場面，其中一個還回了老家。我們死了三萬兩千多個平民。」
這是一個很沉重的數字。
「你覺得下次來的會是什麼樣的外星軍隊？你覺得還會是之前那些數量嗎？你覺得靠我們能撐多久？」
托尼質問的語氣並不算好，而班納博士也沉默下來。
唐辛懵逼地看著這兩人無視她這個當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來回看了兩圈不知該說什麼。
她是不是應該表個態？
她剛想開口，就見鋼鐵俠轉頭看向她，滿臉與平時風格不符的認真。
「唐辛，我們需要你。」
……哎呀搞這麼正式怪不好意思的。
她清咳一聲開口，誠懇道：「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當然。」托尼挑眉。
「有一點我覺得要提前說明一下——復仇者聯盟福利很好，各種津貼補助帶薪休假並且學生優惠免費提供一年份的JUNIOR』S BAKERY甜點。」
「我很榮幸能成為復仇者聯盟的一員。」唐辛沒花一秒時間就飛速改口。
布魯斯班納：「…………」
「我代表組織歡迎你。」托尼伸手，笑得像偷腥的貓一樣洋洋得意甩起了尾巴。
班納博士表示心好累簡直不想理這兩個人_(:з」∠)_
加入複聯的第一件事就是——認人。
除了已知的鋼鐵俠和綠巨人，托尼用圖文詳細介紹了目前擁有的幾個成員和組織現狀，以及他們的主要職責。
總結下來就是——打怪練級維護和平。
唐辛一一表示理解。
「當然，以你現在的水準還遠遠達不到參加任務的水準。」托尼毫不留情道，「我會聯繫其他人依次幫你進行相關訓練。做好心理準備，並不只是包括力量上的。你需要補上所有需要用到的知識以及技能……會很辛苦，但我相信你能堅持下去的。」
他曖昧地笑：「哭鼻子的時候記得來我懷裡。」
唐辛低頭掰了掰手指。
「……咳我是說加油你可以的？」
然後就是洛基的事情，唐辛把昨晚的經歷如實向鋼鐵俠闡述了一遍，托尼和唐辛一樣唾棄了雷神的不靠譜，然後表示會和其他人追查這件事。
他拿了個紐扣大小的胸針給唐辛，讓她在遇到難以處理的情況時按下按鈕。
「爭取撐到我們趕過去。」托尼眨眨眼，「當然我也不反對你用揍趴浩克的力量給他來一次難忘的體驗。」他看起來格外期待。
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唐辛就向他們告別了，並留下一管血液給班納博士進行進一步研究。
唐辛看著那倆人覺得在她走之後他們肯定會有一場激烈的研討會。
她想著班納博士的欲言又止，看過電影的她十分清楚綠巨人對自己那強悍力量的厭倦與無力，他是真心為與他擁有相似力量的自己考慮。
唐辛為他的擔憂在心裡默默表示感激。事實上她前一天還在為突然變的陌生的身體感到迷茫。她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捏著一顆不受自己掌控的炸彈，隨時都可能傷害到別人。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早日掌握這些目前還不真正屬於她的力量。
直接回到家中的唐辛在踏入空蕩蕩的客廳時就感到不太對勁。
她停下上樓的腳步，側耳凝聽片刻，看向沙發背面的角落。
那裡只有一面不是很大的落地窗，米黃色的曳地窗簾靜靜透著日光的暖色，看起來紋絲不動。
但唐辛認為自己的確聽到了什麼細碎的聲音。
她放輕腳步，慢慢接近那裡，手指輕輕握上窗簾的邊緣。
細碎的聲音消失了。
她猛地拉開簾子——
「哦不不不你什麼都看不見！」她聽見很小的呢喃聲，像是弱化了無數倍。但在已經強化的身體面前這種聲音依然清晰入耳。
唐辛低頭，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個聲源——
「……朗先生？」
看起來只有螞蟻大小的男人哀嚎一聲捂臉。
「不不不是我！」
「你真的不需要幫忙嗎？」接受了自己所處世界的唐辛已經十分淡定了。她好心地開口詢問。
「……請把我送回二樓浴室，謝謝。」破罐子破摔的斯科特•朗無力道。
8、天天搞事情
等斯科特朗換回自己的衣服一臉尷尬地從浴室裡出來時，唐辛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我發誓我幹的是正經工作！」斯科特慌忙澄清。
唐辛噗嗤一聲笑了，要是神盾局特工們遇到的都是這樣的對頭世界早就和平了：「我沒說不是呀。」
她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問道：「你剛才那身衣服呢？」
「啊？」斯科特很沒技術含量地裝傻，「就是普通的髒衣服啊，我把它丟髒衣簍裡了。」
「哦……」唐辛看著斯科特緊張得不自然的表情，心裡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斯科特汗都快下來了。
她做出一副二次元少女遇到同好的期待狀道：「原來你也喜歡玩cosplay呀。」
「是的！」斯科特大舒一口氣順勢介面，「其實我特別崇拜超級英雄哈哈哈哈剛才那是我做著玩的道具服！」
超級英雄後備成員唐辛微妙地囧了下。
「所以變小是你的超能力嗎？」
「那個……」斯科特磕絆了一下，努力想說得過去的理由，「其實……那個……是……的？」
「我不想被人發現所以懇求你幫我保密！」斯科特一臉快哭出來的誠懇。他現在只想把這個燙手的山芋趕緊原封不動送回去。
叫你手賤！叫你亂動按鈕！被舍友發現了還能不能好好合租了！內心的小人啪啪打臉。
「其實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唐辛一臉神秘豎起一根手指，放低了聲音。
「什麼？」斯科特連忙湊過頭去。心裡雀躍地想著最好保守的秘密就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的秘密。舍友主動共用情報簡直是小天使！
「你褲子拉鍊沒拉好。」
「……………………」
浴室的門啪地在眼前關上，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手忙腳亂的聲音。
唐辛心情大好，一路憋著狂笑回了自己房間。
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學姐的電話。
沒嘟兩聲就被飛速接起。
「喂……」
「甜心！！！！！！！！！」
唐辛默默拿遠了手機。
等那邊氣息不足聲音減弱她才慢條斯理湊回耳邊。「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資料還在你那邊忘記拿——」
「死沒良心的！！」學姐在電話那頭大喊，「我讓你去救個人你給我消失了兩天！！我擔心得要死你就只想著資料！！！」
「是一晚上加一上午……」唐辛試圖糾正她的不正確資訊。
「你閉嘴！！！！」
「對不起我錯了。」_(:з」∠)_
「早點認錯就好了嘛~」隔著手機唐辛都能看到對方一秒變得笑靨如花，「今天下午還約在上次那家咖啡廳呀~」
唐辛沉默了兩秒：「我覺得那家咖啡廳應該還是廢墟主題……你確定？」
「哦我忘了嘛！那你來定好啦！」
唐辛倒在床上翻了翻地圖正糾結，看到底下有甜品打折的廣告，突然想起了剛從便宜老闆手裡賺的一年份免費甜品，瞬間高興起來。
「那就JUNIOR』S BAKERY了！我請客，隨便吃。當補償你的心理損傷費。」她毫無壓力地借花獻佛。
「哦！！甜心我好愛你！！」學姐抱著電話猛親一頓。
看，女人就是這麼好糊弄的生物。
唐辛沐浴著透窗而過的正午陽光，饜足地眯眼，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然後。
下午三點，JUNIOR』S BAKERY店內。
唐辛木然地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看著對面胡吃海塞的學姐，深深感到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學姐，我還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她努力保持微笑。
學姐頭也不抬：「霍華德就是我跟你提的靈能研究小組的成員啦！我不是跟你說過嘛！」
「而且你讓我擔驚受怕那麼久！以為一頓甜品就能收買我了嗎！！做夢！」學姐義正言辭敲桌子，嘴角還沾著蛋糕上的奶油，「起碼兩頓！」
學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唐辛心裡苦。
旁邊一直努力把自己的眼睛變成發電機的金髮鍋蓋頭男人適時地開口，露出自認為迷人的笑容：「叫我華華就可以了。」
唐辛勉強………也笑不出來。
「哦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個科學家，不用太驚訝，其實我從加州理工大學出來後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你知道嗎我上過火星。噓，保持低調。雖然我敢打賭連鋼鐵俠也沒上過火星。不過人嘛，總有那麼一兩點不擅長的東西……對了你想看個魔術嗎？」
好……煩……
隨便來個人把他叉出去吧，她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電視劇真的一點也沒誇張這個死宅男的欠抽屬性……所以學姐你的靈異小組裡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
一星期後的party說什麼也要鴿子掉。唐辛從來沒這麼堅定過。
不過學姐倒是先跳出來護犢子了，她放下叉子眼一瞪，不滿道：「閉嘴，誰讓你泡妞了！我家甜心是我的你搞清楚！說好討論正事的呢？再唧唧歪歪就把你叉出去！」
霍華德一下子被震懾到，氣質立刻萎靡下去：「哦……」
唐辛一臉複雜，學姐啊，要不是人就是你帶過來的我真的會感謝你……
霍華德可憐巴巴看了一眼唐辛，不情願地重新組織語言。
「甜……咳，唐辛？是這樣的我和我的舍友最近在做一個實驗，有關……」
「砰！！！！」
「趴下！」
幾乎是爆炸聲響起的同一時間，唐辛本能地一手掀起面前的桌子轉了半圈豎起擋在三人身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在一秒內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的。旁邊濺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還有血液星星點點灑過來。
唐辛捂著嘴，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每次約學姐出來都會發生恐怖事件？？？
簡直有毒啊！
學姐看起來嚇呆了，蹲在地上看著滿地殘骸半晌喃喃道：「我的蛋糕……」
唐辛：……你走。
外面傳來熟悉的尖叫聲，仿佛歷史在重演。
很快，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壓住了全部的求救呐喊，像出洞的毒蛇般讓人聽了遍體升寒。
「蜘蛛俠呢？我知道他在這。」
唐辛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沒費什麼力氣就看到了店中央站著的——怪物？
那東西身材高大，一身怪異的網眼裝，脖子以上沒有鼻子沒有嘴，只有一雙殘暴乖戾的眼睛露出來，他舉著雙臂上鐵塊似的護手，惡狠狠地威脅：「給你十秒的時間，再不出來，就讓這裡所有人陪你一起下地獄——」
「一！」
隨著第一聲倒數，他舉起右手的鐵塊，毫不猶豫地朝天花板放了一炮。
巨大的水晶燈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所有人抱頭蹲在地上噤若寒蟬。
唐辛眼尖地看到飛濺起的玻璃碎片在那人身上的網眼服上劃了一道口子。
她目瞪口呆——這反派是傻的嗎？
感情這年頭反派出門搞破壞都不帶腦子的嗎！？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忌諱著他手裡看似殺傷力恐怖的武器——不能讓他放第二炮。
這麼想著，她注意到身邊的立鐘。
與此同時，角落裡傳來一道年輕的少年聲線。
「你在找我嗎？」
「蜘蛛俠！」
網眼怪人冷笑著看過去，手中的炮筒穩穩舉起：「你終於出來了。」
一道蛛絲急射過來，瞬間包住了他的右手。
「放下武器我們好好聊聊？」藍紅色的身影輕巧地跳上吧台，試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少年正在心裡暗暗焦急該如何把這傢伙引到沒有人的地方去。
然後他突然看到對面立鐘上面一個黑髮少女正攀著棱角往上爬。
他張大了嘴巴，下意識道：「嘿你在幹嘛？」
被封住右手的網眼怪人以為他在挑釁，憤怒地咆哮一聲，舉起左手：「我要讓你後悔出生——」
「哢嚓。」
網眼怪頓住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什麼裂開的聲音，身上一陣被碾過一樣的劇痛，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唐辛默默從腳下人的腰上跳下來，朝對面的小蜘蛛打了個招呼，語氣輕鬆自然，仿佛自己剛才只是蹦了個迪：「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就把這玩意帶走了？」她抬抬下巴示意地上那一攤。
「啊……呃？」蜘蛛俠仍然沉浸在剛才少女從立鐘上跳下那一幕沒有回過神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他死了嗎？」他乾巴巴道。
「應該沒有。」最多也就是半身不遂吧。
唐辛看蜘蛛俠半天沒說話自動當他默許了，她朝他微笑了下，一手拎起那一坨飛快地從剛才炸出來的那個洞裡鑽出去，繞到了一個死胡同。
她把東西往地上一扔，按開了胸前的胸針。
「……喂？斯塔克先生。」
「……不不不並沒有發生什麼緊急情況。」
「我只是想說……我不小心撿到了一個恐怖分子你要不要派人來接收一下？」
9、特別訓練
第二天下午，唐辛結束課程之後就跑到神盾局總部訓練室等待超級英雄們的課外輔導。
鋼鐵俠幫她註冊了個三級特工的後備人員身份暫時頂著，一般性質的訓練室基本可以隨便出入。
「我聽托尼說你昨天一屁股坐死一個變異人？」
正喝著自助茶水，一道極富魅力的女性聲線從背後響起，帶著顯而易見的調笑。
唐辛一口茶哽在喉嚨，半天才艱難地咽下去。她看著繞到身前坐下的黑寡婦，覺得那句話實在槽多無口不知從哪開始解釋。
「其實……並不是變異人？只是個穿著網眼裝的蛇精病。」
「而且我也不是坐死他的呀……等等他還沒有死吧？」
唐辛囧，突然有種拉鋼鐵俠出來單挑的衝動。
她在寡姐面前的形象都讓他給敗壞了！
她決定強行轉移話題：「我們今天從哪開始訓練呀？」說實話還是有點期待的。
娜塔莎了然地眨眨眼，唇角勾了個魅惑的弧度：「從教你怎麼不費絲毫武力就能讓鋼鐵俠爬不起來開始？」
等等，不是她的錯覺的話，是不是有點汙？
「我，我還是比較喜歡費武力……」唐辛瞪大了眼睛實誠道。
黑寡婦噗嗤一聲笑了，站起身來，歪頭看著滿臉寫著『我是個正經學生』的女孩。
「我這個年紀了可不敢跟你探討武力方面的問題。走吧，去二號訓練室。」
她意味深長道：「我來告訴你除了武力你還有很多方法可以達到目的。」
唐辛天真道：「除了色/誘我都行。」
娜塔莎似笑非笑看她兩眼，搖頭歎息：「孩子。」
二號訓練室有點愧對它那麼靠前的排名，狹小的空間，昏暗的光線，還有兩面巨大的鏡子，覆蓋了一前一後兩堵牆。唐辛大概知道這倆鏡子八成是雙面鏡。
她和黑寡婦面對面坐著，中間隔了張白色的木質桌子，桌上乾乾淨淨只有一盞橘色的小燈。
知道是來訓練的唐辛並沒有什麼緊張的情緒，她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對面娜塔莎身後的鏡子上。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在另一邊看著這裡？
娜塔莎隨意地把手放在桌面上，手指間把玩著一隻銀色的原子筆。
她微微前傾了身體沖唐辛微笑：「觀察到什麼了？」
「沒什麼。」唐辛如實回答，「就是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當然很有可能是看美劇的後遺症。
娜塔莎加深了笑意：「不錯的直覺，鏡子後面現在有至少兩個記錄員。所以……保持微笑。」
唐辛驚訝地看著她，有點摸不清套路：「記錄員？我的受訓過程也要記錄在案的嗎……」怎麼想都有點誇張啊……這麼嚴謹的神盾局怎麼就讓九頭蛇占了老窩呢_(:з」∠)_
娜塔莎一臉不在意：「只是一開始走走程式，當他們不存在就好。」
她一手托住腮，弧線漂亮的眼睛透著平易近人的善意。
「我們先隨便聊聊吧，作為以後短時間內唯二的女性複聯成員？」
「啊，好啊！」唐辛簡直受寵若驚。這麼一想好像真的是這樣……複聯裡的女性現在只有寡姐和她。寡姐！和她！
唐辛覺得渾身都要冒粉色泡泡了。
作為曾經差點被黑寡婦帥彎的隱性迷妹，能夠和總攻大人相提並論（並沒有）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你很愛吃甜品？我聽說托尼一年份的小蛋糕就把你給收買了。」娜塔莎看起來很新奇的樣子。
「咳也沒有……」唐辛紅著臉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主要是想像你們一樣用自己的能力幹點正經事。」她義正言辭。
「謝謝你的肯定。」娜塔莎愉悅地彎唇，看著唐辛年輕漂亮的面龐眨了下眼，「有男朋友了嗎親愛的？我猜你在校園裡一定很受歡迎。」
這話題拉的好遠……唐辛哈哈笑了兩聲，淡定回答：「並沒有，那種東西離我還很遙遠……」
男朋友能做的事她自己都能做到，要來何用？
新晉大力女水手唐辛一陣寂寞如雪。
「那你應該談一場。」娜塔莎誠懇建議，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由衷道，「談過之後你才會發現……男人比你想像的更一無是處。」
囧，寡姐果然真絕色。
怎麼辦……唐辛覺得待在黑寡婦身邊自己很可能要彎一輩子了。
真是痛並快樂著。
黑寡婦是把控氣氛的好手，在她主動示好拉近距離的情況下，唐辛很快就放開戒備，歡快地聊了起來，幾乎忘了這場談話還存在著幾個看不見的記錄員。
不知不覺就聊了兩個小時。
唐辛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哈哈哈他倆的切磋根本毫無懸念嘛，綠胖普通形態就能吊打鋼鐵俠了。」這句話說出了口。
等等，她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
唐辛僵了一瞬。
然而娜塔莎依然保持著閒聊的姿態，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不對！娜塔莎這種等級的特工絕對不可能遺漏任何一絲可疑的資訊。
……除非她一直在偽裝。
唐辛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其實黑寡婦的特訓其實從一開始就在進行中了——以她自己為教材。
反應過來的唐辛冷汗刷地下來了，開始拼命回想有沒有透露什麼絕對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資訊。
「發現了？」娜塔莎挑眉。
「發現了。」唐辛僵硬地點頭。
美麗的女特工綻開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那還不算太晚。」
看著對面女孩不自覺流露出的可憐兮兮的眼神，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能發現就算你合格了，今天的特訓到此結束。」
「記住今天的內容——保持最高的警惕，無論何時。」
唐辛默默點頭。
她感覺自己正漸漸走入現實。從一個到另一個。
十分鐘後，局長辦公室。
娜塔莎靠在帶著黑色眼罩的男人面前的辦公桌邊緣，順手拋下一份檔。
「怎麼樣，放心了嗎？」
「還沒有。」現任神盾局指揮官尼克•弗瑞如實道。
「關於她是不是掌握神盾局某些不對外公開的資訊我持保留態度。」
「不過——」他話峰一轉，拿過眼前的檔，「申請批准了。」
他提筆落字，與特工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畢竟還是個孩子，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
娜塔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不由笑了。
「放心，有人絕對比我上心。」
唐辛一路糾結地走回去，她在努力回想所有的談話細節。雖然她們展開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普通人的生活，她仍然不確定黑寡婦是不是抓住了某些特殊的點拼湊在一起得到驚人的資訊。
在反復確定了沒有透露涉及到超級英雄的資訊之後，她短暫地舒了口氣。
「真是厲害了。」
這些特工每天都要這樣殫精竭慮真的不會過勞死嗎？
唐辛表示由衷的敬佩。
很快就走到自己住的街區，隔著老遠唐辛就看到自家門口一高一矮兩個人在拉拉扯扯。
她疑惑地走近，看清了其中一個人的面孔。
「華生先生？」
「哦唐辛！」華生像看到救星一樣眼睛刷地亮起來，兩步走過來抓住唐辛的一隻胳膊，眼神格外慈祥可親。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下課？說好要帶你去博物館的。」
唐辛：「？？？」
華生先生你今天沒吃藥吧？
這時一直背對她的高個男人慢條斯理轉過身來，嘴角掛著習慣性的譏諷笑意。
「這就是你侄女？」
看到那熟悉的長臉唐辛腦袋一懵，任由對方從頭到腳把自己掃描了一遍。
「同住在一起不超過兩個星期，你甚至不知道她的具體下課時間。」偵探好看的眼睛眯了眯，「有趣，你親愛的侄女還跟某個政府部門有密切聯繫。」
唐辛想起手腕上忘了摘的制式磁卡，下意識往身後掩了掩。
「別遮了已經看見了。」偵探為她這徒勞的舉動撇了撇嘴。
「而且你確定要帶你『侄女』去博物館而不是拳擊俱樂部？以她的力氣你稍微下點注就可以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怎麼看出來的？」唐辛感覺真是日了狗。她就站在這一動不動這傢伙哪來這麼多言之鑿鑿的資訊！？
偵探露出個古怪的笑意：「其實並沒有看出來。但是我有看每日新聞？」
他拿起手機瞄了一眼，語速極快念道：「來自中國的神秘女孩一擊打敗在逃武裝罪犯驚雷炮拯救數十條生命後低調消失——」他抬頭看了一眼唐辛，做對比狀，「雖然照片有點模糊但從大致身形判斷基本吻合。」
他點了點頭，勾唇道：「幸會，英雄小姐。」
悠于 2017-5-11 14:56
10、成功套路
WTF！？
唐辛一臉驚恐：「我上新聞了！？」
她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很快就在新聞版面找到了相關消息。
——照片中的她正從網眼怪的背上下來，一隻腳落地一隻腳也跟著往下撤，然而被截到了動作中間的定格，看起來就好像她踏著腳下人擺了個豪放的女王架勢。
旁邊的華生好奇地湊過來也看了一眼，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天啊唐你居然會中國功夫！你藏的太深了吧！」
唐辛臉都要燒起來了。
媽媽好羞恥！！這是什麼鬼姿勢！為什麼娜塔莎今天連提都沒提？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怪不得她剛進來的時候表情那麼詭異！
不，不要慌……這種時候就要找專業背鍋俠托尼粑粑，嗯。
唐辛冷靜地想。
「姿勢不錯。」旁邊的偵探十分有閒心地評價了一句，聽不出真心還是假意。他悠閒地雙手插兜，把原本筆挺禁欲的西裝撐出幾分不羈的味道來。
唐辛卻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嘲諷，她頓了一下收起手機，抬頭沖偵探揚起一個半斤八兩的假笑：「彼此彼此，福爾摩斯先生。」
偵探一直隨意輕晃的身體停了一瞬，正兒八經地與唐辛對視一眼，眼中飛速閃過各種不明意味。
華生來回看了眼這倆人，感覺自己突然身在狀況之外：「呃，那個……」
等等他好像還沒有給唐辛介紹身邊這個奇葩偵探的身份？
「哦你知道我？看來你們的關係比我推測的要親密一點。」夏洛克•福爾摩斯顯得有點遺憾，眼裡卻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不不不。」唐辛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一些，「像您這麼有名的偵探我可是傾慕已久了。」
「哦是嗎。」夏洛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可是出於對我記憶力的自信我確定我並沒有上過任何一家媒體的新聞包括八卦雜誌欄目？……哦對了，我忘了你跟某部門關係匪淺。那麼是為了另一個福爾摩斯？」
……您的腦洞真大。本來就是隨口套路一把的唐辛對偵探的發散性思維表示目瞪口呆。
她面上不顯，不置可否地微笑：「您應該對自己更有自信一點。要知道您本身的價值並不比另一位福爾摩斯低分毫。」
光您的迷弟莫里亞蒂就帶動了多少反派事業的蓬勃發展啊。
這話似乎意外地取悅了腦回路與眾不同的偵探先生，他眼裡漾出顯而易見的愉悅來，微眯了雙眸側了側腦袋：「真意外居然能在這遇見品味相對正常的人類。你為什麼要委屈自己跟華生住在一起？」
華生：……Exscuse me？_(:з」∠)_
他緊接著道：「我現在缺一個大腦裝著正常填充物的助手，我認為……」
等等這話題展開的方向有點奇怪？
還沒聽他說完就感覺不對的唐辛反應極快地拖著華生的袖子就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我認為華生先生絕對合適！」
唐辛終於明白感情這是來抓壯丁的！怪不得華生剛才看救星一樣抓著自己不放，所以她剛剛為什麼要逞口舌之快跟他嗆聲，簡直是挖坑給自己跳啊！
不過好在華生在手，一切都好說。
被扯得一個踉蹌的華生：「等等……？」
唐辛擺出推銷員的標準架勢，一手緊抓人不放，一手平攤做輔助講解手勢指向一臉懵逼的華生。
「華生先生有倫敦大學醫學博士的學位，名副其實的高材生！畢業後在阿富汗當了兩年隨軍醫生，有豐富的醫學知識和臨床經驗，摸過的屍體比見過的人還多，特別適合驗屍打雜跑腿工作，為人正義有愛心，細心眼尖膽子大，吃苦耐勞任勞任怨。」
「雖然有點心理問題其實就是矯情，您帶著他跑兩步保證立馬活蹦亂跳……」
華生張大了嘴，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怎麼知道……」
「最重要的是！」唐辛加重語氣，劃著重號，「他現在待業在家——特！別！的！閑！」
「你不……」華生腦子快打結了，他盯著唐辛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等他明明是抓人來找藉口擺脫那個長臉偵探的為什麼找來的人反手就把他賣了？？？
唐辛看著他一臉你傻了嗎的憐憫：「我是您侄女啊，為了您的身心健康著想您還是跟著福爾摩斯先生多到處走動走動吧！別老宅在家裡，老得快。」
華生：「……」
說完她一臉鄭重地把人往偵探那俐落地一推，毫不客氣道：「就拜託您了福爾摩斯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房門啪地一聲在眼前關上，華生看少女就這麼乾脆俐落地脫了身居然產生了一種發自肺腑的敬佩之情。
「侄女？」
旁邊悠閒看戲的夏洛克瞥了一眼沉浸在巨大打擊中的華生，不厚道地落井下石。
華生：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貝克街……
夏洛克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轉身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招呼：「走吧。東城區有個有趣的案子，等回來有的是時間讓你思考你悲劇的人生。」
「……我還沒答應！？」
華生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明白過來被套路了，頓時一臉崩潰。
「真是兩個混蛋……」
他終於沒忍住，一邊罵一邊跑起來。
這邊唐辛一回房間就撥通了鋼鐵俠的電話，打算找托尼爸爸擺平照片的事，然而得到的事實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所以照片的事其實是你們默許的？」她想著照片裡那一言難盡的姿勢，越發羞恥地想捂臉，「為什麼啊……」
要照片的話早說啊，她絕對擺拍出百八十個不重樣的任君選擇……
可是新聞上那個……就跟夏洛克拿起皮鞭玩S/M一樣簡直沒眼看……
不對，想想那個畫面似乎還挺帶感？
唐辛一陣飄忽。
「……哎您剛剛說什麼來著？不，我絕對沒走神，真的……」
「……」
掛掉電話的唐辛俯身撲進柔軟的床鋪裡，她安靜地貼著還帶著濃郁太陽氣息的被面，心裡卻平靜不下來。
雖然報導是被那天在咖啡廳的當事人之一偷偷寄到報社的，但在新聞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賈維斯截獲了消息。鋼鐵俠並沒有阻止，反而採取了放任態度。
斯塔克先生說要逐漸把她推入大眾視線中……可是她有點想不通，她明明還是個剛獲得能力的半吊子，連後備成員都算不上，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若隱若現摸不到邊，鋼鐵俠又不肯全部告訴她，讓人有點不安……
算了，唐辛樂觀地想，大不了以後隨身帶個口罩，再有出頭的時候把口罩往頭上一套，任你180度拍照也拍不到確切的樣貌。
唐辛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一邊樂呵呵地腦洞，說不定自己以後也是有稱號的超級英雄了——人稱口罩俠……嗯，矬得很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唐辛就洗漱好吃好早餐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
今天是週六，從今天起的N個週末都被鋼鐵俠以急需「補課」的由頭安排滿了日程，她只能默默哀悼自己一去不復返的假期。
然而出了門，她驚訝地發現門口停了一輛造型搶眼的哈雷摩托車，靠坐在車身上的正是一身休閒打扮的美國隊長。
他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緊身T恤，健美的身材一覽無餘。看見她出來，便露出了標誌性的溫暖笑容。
「早，唐辛。」
「隊長？你怎麼……到這來了？」唐辛一邊疑惑一邊接住美國隊長遞來的頭盔不甚熟練地戴上，「我可以自己坐車去總部的……」
勞駕隊長親自來接唐辛表示有點惶恐。
史蒂夫抓著把手等身後的女孩坐穩，耐心地解釋：「因為今天的訓練場地不在總部，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體貼地提醒：「抓穩。」
下一秒，改裝過的最新款哈雷車風馳電掣地沖了出去。
「隊長你這車太棒了！」第一次坐哈雷——尤其還是美國隊長的哈雷，唐辛爽得飛起。渾身被風穿透的感覺太過癮了，堪比裸奔【
「我也這麼認為！」美國隊長不由在頭盔地下笑了起來，他同樣大聲道：「加速？」
「請務必！」唐辛興奮地大喊。
「現在怎麼樣？」
「還可以更快！」
「你感覺不舒服了嗎？」
「憋嗦話，加速！」
……
於是兩人愉悅地在人煙稀少的高速公路上玩起了速度與激情。
——以至於早早等在機場的托尼斯塔克見到兩人時神情古怪地瞪大了雙眼。
他反復掃過腦袋炸毛一臉饜足的唐辛，語氣狐疑。
「……你倆到底幹嘛去了？」
11、變形金剛？
「隊長開車太刺激啦！」
不愧是九十年老司機。
唐辛頂著一腦袋炸毛意猶未盡。不知道以後出任務能不能申請跟隊長一個車……想想就感覺全身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了！
鋼鐵俠冷漠：「……我開飛機也很刺激。」
美國隊長停車放下唐辛就把愛車吊到了飛機上，他弓身站在機艙門口調侃：「是嗎？敢不帶賈維斯嗎？」
托尼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立刻反唇相譏：「當然，就像美國隊長不帶盾牌也能在舞臺表演美國甜心一樣。」
史蒂夫：「……」
你們為何要互相傷害……囧rz。
圍觀的唐辛實在不懂這倆人。
「我們要去哪？」唐辛問著，跟著鋼鐵俠踏上機艙口的升降梯。
連飛機都動用了，複聯的教學專案很充實的樣子啊，不愧是托尼粑粑友情贊助。
「去亞馬遜叢林上空把你扔下去讓你單獨求生。」花花公子頭也不回，語氣正經。
「！？」唐辛被嚇到，腳下沒踩穩差點絆倒，「不要吧！我週一還有課呢，系裡有名的地獄惡犬啊先生，能換個專案嗎？QAQ」
托尼站上過道轉身看著她，神情憐愛，：「……不行甜心。」
喂你不要這麼認真的樣子啊？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快去坐好系上安全帶。」鋼鐵俠嚴肅道，眼睛裡卻隱著狡黠的笑意，「沒有賈維斯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能讓我先寫份遺囑嗎？」美國隊長無辜地眨眼。
「我也想先買份保險。」唐辛舉手從善如流道。
托尼懶得理他們，翻了個白眼：「哦你們要是敢趁我開飛機的時候打情罵俏就等著瞧吧。」
怎麼可能啊！
唐辛尷尬地看一眼隊長，沖托尼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前面有後視鏡我看到了。」
「對不起我錯了。」囧rz
事實證明鋼鐵俠不但發明創造是一把好手，開飛機的技術也十分高超。
從平穩起飛到現在，唐辛驚訝地發現很少有感覺到強烈震感的時候，好似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一樣穩妥，順利得有點出乎意料。
斯塔克先生如此萬能簡直棒棒噠。
剛在心裡誇完，某不甘寂寞的億萬富豪先生就來了個炫技般的花式「空中芭蕾」。
雪白色帶金紅斜線的小型客機在空中驚險地翻了兩圈，從雲層裡拖出一道絢麗的尾巴。
史蒂夫眼疾手快地撈住他差點飛向唐辛腦袋的盾牌。
「怎麼樣，刺激嗎！」
玩得興起的鋼鐵俠還想繼續，卻被受到驚嚇的唐辛一句話成功制止。
「先生你要是不想我失去控制砸穿飛機最好暫停這種危險的行為……？」
被突如其來的失重奪去注意力的唐辛並沒有注意到剛才更加驚險的那一幕。
跟大馬路上飆車不同，這種完全的失重感讓唐辛手忙腳亂，她還沒有自信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完美控制自己，生怕一個不小心帶著複聯兩大巨頭同歸於盡。
「哦真是太掃興了。」托尼不滿地大聲道，「回去就給你做緊急特訓，別想躲過去！」
「知道啦！」唐辛委屈地吸鼻子。她也很想玩空中過山車啊，奈何體質特殊，「特訓完我能申請再來坐一次花式飛機嗎！」
「嘿！你知道給你開飛機的是誰嗎？」托尼忍不住氣笑了，語氣誇張地反問，「你這麼勇敢你媽媽知道嗎？」
唐辛故作認真地想了一下，列舉道：「大名鼎鼎的鋼鐵俠，斯塔克集團Boss，億萬富翁？」
「賈維斯來開也行，我不挑！」唐辛一臉寬容。
「我挑一個，賈維斯來吧。」美國隊長適時地加一把火。
「我要把你們倆的座椅彈出去了！」
這段空中旅程只耗費了不到半個小時，托尼最後把飛機停在了一片巨大的草坪上。
唐辛跳到地上，忍不住回頭問鋼鐵俠。
「你把亞馬遜叢林鏟平了嗎先生？」
「好姑娘我要是你就不會跟老闆這麼抬杠。」
托尼從英挺的鼻樑上摘下太陽鏡，隨手插在領口，露出神采奕奕的棕色雙眸。
他抬手看了看表，示意唐辛和美國隊長在原地等一會，同時語氣雀躍地賣關子。
「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弄出了個什麼來，絕對的大傢伙，斯塔克今年標誌性的設計之一。」
「你的訓練以後就靠它了甜心。」
唐辛成功被吊起了好奇心，她碰碰身邊的美史蒂夫：「你也沒見過嗎，隊長？」
美國隊長聳肩：「托尼今天才告訴我，然後就讓我把你接去機場……發明家們都好製造驚喜這一口。」包括托尼他親爹霍華德•斯塔克。
過了不到兩分鐘，唐辛就耳尖地聽到遠處穿來一陣非自然產生的奇怪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
身體四倍強化過的美國隊長也有所察覺，他下意識警戒起來：「托尼，是你說的大傢伙嗎？」
「嗯？」鋼鐵俠眯著眼看向不遠處平靜的森林入口，喃喃道，「哦快點過來吧。」
很快，森林中間冒出一點銀色的尖，從塊頭看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大傢伙。
那點尖尖聳動著，似乎很緩慢地在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行進。
唐辛不自覺屏住呼吸等待著，探著頭努力想看到其他若隱若現的部位。
銀色的身形逐漸從森林的掩映裡顯現出來。
然而唐辛在看清的一瞬間就僵直了身體，揉了揉眼睛，差點克制不住叫出來。
變，變形金剛！？
雖然這個大塊頭不同於她在電影裡看到的任何一款造型，但無論從身體結構還是第一印象，都讓人不可抑制地聯想到變形金剛這一類別。
厲害了我的老闆！
鋼鐵俠造出了變形金剛？
唐辛再次被迫更新了世界觀。
她轉頭看向托尼一臉複雜。
「咳，你不會現在突然發現愛上我了吧？」托尼被女孩直勾勾地盯著並沒有半分不自在，厚著臉皮順嘴調戲。
「我是不介意給粉絲一個熱情的吻……哦！史蒂夫拿好你的盾！」鋼鐵俠近距離感受了一下振金的硬度，吃痛地叫起來。
「她還是個孩子。你能不能收斂一點？」史蒂夫皺起眉頭正義感十足地譴責花花公子。
神TM還是個孩子！？
托尼咬牙切齒：「你不知道她已經成年了嗎？」
史蒂夫一臉茫然。
「……是嗎？」
托尼簡直不想理他。
唐辛裝做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幾步跑向前拉近了和「變形金剛」間的距離。
她仰起頭仔細觀察著，眼中是滿滿的讚歎。
雖然不知道這種銀白色是什麼金屬的光澤，但那流線的身形，細密的關節構造，從頭到腳無一不透著精巧，讓人只能傾倒在高科技帶來的震撼裡。
不知道它是不是也能變形成各種神奇的姿態？
它走到她身前停下，頭上眼睛位置閃了兩下瑩藍色的光芒。
唐辛有種它也在觀察她的奇妙感覺。
「……嗨？」她抬起手試探性地揮了一下。
嘎達兩聲，它的手也緩慢抬到了半空中。
托尼看著唐辛一個人玩的歡快，輕笑一聲，從褲子口袋裡摸出耳機帶上。
「賈維斯，幫我連接大衛一號。」
大衛一號，鋼鐵俠為他第一個誤打誤撞開發出的巨型機器人取的代號。
雖然開始的設計思路並不是現在完成的樣子，但冥冥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他把它一步步塑造成這個與他想像的不同但也同樣強大的形象。
耳機裡很快傳來管家的回應。
「先生，情況不對。」
賈維斯聲音難得的凝重。
托尼挑眉：「怎麼了，電路燒了？」
「大衛一號的聯繫通道被強行切斷了。」
賈維斯遲疑，「……而且好像是來自它本人？」
托尼慵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猛地抬頭看向唐辛那邊。
唐辛看著仿佛要跟她一樣抬手打招呼的機器人，期待地露出了笑容。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不對。
機器人並沒有學她舉高手臂，它只是平平地抬起四十五度角，銀白的手指松松指向唐辛的方向，哢噠兩聲，翻起了可活動的蓋子。
——露出了裡面黑洞洞的槍口。
唐辛瞳孔猛地縮緊。
身後同時傳來鋼鐵俠急促的大喊。
「回來！唐辛！」
12、神秘物質
什麼鬼！？
當看到巨大機器人指尖槍口隱隱有火光冒出時，唐辛頭皮一麻，身體先意識一步向一邊跳開，擦著邊險險躲過了噴射而出的一串要命的子彈。
衣袖被子彈的火氣掃到，迅速融出了一個孔洞，邊緣焦黑，襯得露出的皮膚格外雪白。
她看了眼草坪上徐徐冒著煙的彈坑，背上起了一層後怕的冷汗。
「斯塔克先生你這訓練也太狠了吧！？」她難以置信地抗議。
一上來就用熱武器，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美國隊長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沖過來，一個迴旋盾就把試圖再次瞄準的手臂打得偏向一邊。
他擋到唐辛身前，一手護住她，大聲地質問鋼鐵俠：「托尼，你搞什麼鬼！？這東西失控了嗎？」
「出了點意外！」托尼臉色凝重，急匆匆往飛機上跑，「拖住它！我去拿盔甲，不用擔心我知道他的弱點在哪！」
「賈維斯繼續嘗試恢復控制！」
「你最好快點回來！」史蒂夫沖消失在機艙裡的身影喊了一聲，頭疼地看著眼前足足有三層樓高的龐然大物，心裡飛速考量最合適的攻入點。
他顧慮著身後的少女，斟酌道：「唐，一會我牽制住它，你找機會就跑到飛機那邊去。」
「我也可以幫忙的，隊長？」唐辛無法接受讓隊長一個人面對危險自己躲起來的提議。
史蒂夫不容抵抗地攔住她，緊繃的面容顯得有些疾言厲色：「這不是演習姑娘，訓練的事以後再說，現在……」
他匆匆止住話頭，猛地舉起盾牌護在兩人身前，擋住了又一波子彈。唐辛只聽一陣刺耳的鐵質撞擊聲，沉悶且力度十足，由此可見殺傷力。
「找機會跑！」留下一句話，美國隊長就沖上前，矯健地翻身攀住機器人的手臂，先手盾牌向看起來脆弱的關節狠狠砸下去。
不知鋼鐵俠用了什麼逆天的材質，隊長這一橫掃無數大Boss小怪堪稱鬼見愁的盾牌下去居然只在銀白色的外殼砸出一個淺淺的坑。
史蒂夫湛藍的雙眼閃過一絲驚訝，只一瞬就判斷出形勢，果斷地跳到地上，轉攻下盤。
他靈活地繞到這個大塊頭身後，鼓起雙肩的肌肉蓄足了力氣朝後膝關節來了一下。
機器人身子猛一歪，搖晃了兩下，可惜的是並沒有倒下。
他發出一陣莫名的電流聲，嘶嘶喇喇的節奏居然像是人在說話。
史蒂夫一擊成功正想乘機再來一次把它放倒，就聽一邊傳來唐辛焦急的大喊。
「隊長快躲開！」
他下意識一個打滾遠離了目標，抬頭就發現原來機器人後背的外殼翹了起來，伸出一組六個重型機槍，口徑朝下在他剛才在的地方激射一氣打爛了一片草坪。
史蒂夫不由得低聲咒駡了下不靠譜的鋼鐵俠，這些充滿殺傷力的設計沒讓敵人嘗到滋味，倒是一點不浪費地全給自己人吃了。
他正要兜個圈子再次接近，就見本來在一邊還算安分的少女突然做出了驚人舉動。
她幾步跳上機器人的手臂，兩腿交錯纏上剛剛被他攻擊過的關節。倒是有點像黑寡婦的鎖喉絕技——雖然相對笨拙了點。
他睜大了雙眼，難得失去了鎮定：「唐辛！你在幹什——」
「哢嚓。」
清脆俐落的一聲。
連美國隊長的盾都沒砸透的機器人左手軟軟地耷拉下來，看樣子再也不可能舉起來了，失去支撐的唐辛踉蹌兩下順勢蹦到了草地上。
史蒂夫看著搖搖晃晃站穩的女孩，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咳，我說過我能幫忙的。」唐辛摸了摸鼻尖，一副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的無辜表情。
其實這招她只跟娜塔莎學過一次，沒想到第一次硬著頭皮上居然成功了。
當然娜塔莎用的更多的是巧勁，而她則全憑蠻力。
「……」
美國隊長沉默了兩秒，果斷道。
「你負責右邊，我負責下盤。」
「其實……我有個更好的方法？」唐辛試探地舉手。
「隊長，你能把我送到天上去嗎？」
……
當鋼鐵俠全副武裝從飛機裡沖出來的時候，美國隊長正站在機器人面前沉思。
托尼並沒有注意到不對，他飛速落到機器人右側張開手掌醞釀著鐳射炮，語氣急促。
「他的主體程式在後背心上，你吸引它的注意我來撬開外殼。注意不要被胸前的迫擊炮擊中，它發動攻擊時眼睛會閃兩下藍光記得隨時觀察……」
「等等。」他突然停頓下，「唐辛呢？」
「還有你在發什麼呆？唐辛呢？」
他落到地上想要給不知道想什麼的隊長來一拳，被對方側頭靈活躲過了。
「嘿，你都沒發現你的大傢伙已經不動了嗎？」
「什麼？」
鋼鐵俠回頭，後知後覺發現機器人保持著進攻的定格姿勢，一動不動好像死機了一般。
「……沒電了？不可能我之前檢測過那個物質的能量幾乎是永動產生啊。」他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我想從內部破壞掉發動裝置應該等於你說的沒電。」
史蒂夫一臉嚴肅點頭。
與此同時，鋼鐵俠也眼尖地發現了機器人右肩上不明緣故出現的不大不小的豁口。
「……」
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猜想。
他轉頭印證似的看向史蒂夫，對方緩緩點了點頭。
鋼鐵俠面罩下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唐辛！？你在裡面嗎？出來！」托尼也不知道怎麼描述現在的心情，反正大抵跟夢見自己被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嬌小女性連人帶盔甲扛起來當風箏放差不多的感受——
「如果被掛在中間下不來就喊一聲，別害羞，你英俊瀟灑富有魅力的老闆最拿手的就是英雄救美……」
咚的一聲。
機器人平整的右腿猛然向外凸出一塊，緊接著又是兩聲，原本堅硬的合金金屬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大洞。
唐辛收回震得有些發麻的腳，緩緩走出來。
「叫什麼？」她斂著身上被刮的殘破不堪的衣服，順了順散落在臉頰的碎發，語氣說不上好，「給我找件衣服，隨便什麼都行。」
距離飛機不遠處就是托尼的閒置別墅，三人收拾了下東西就轉移到裡面作戰後休整。
唐辛在鋼鐵俠慷慨貢獻出的豪華衣櫃裡找到整整一排的女士裙裝。她挑選了半天，總算撿出一條勉強不那麼惹眼的抹肩小黑裙。
雖然照了照鏡子她還是覺得對她來說風格太過……性感了。
她略覺彆扭地走進客廳。
鋼鐵俠正在研究剛從機器人身上拆下來的零碎部件，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眼睛一亮。
「哦這身打扮太適合你了甜心，雖然我覺得那條紅色低胸魚尾裙更襯你的身材和膚色。」
「我只是個學生，先生。」唐辛冷靜拒絕推銷。
托尼輕佻地笑起來：「那有什麼，現在的學生有幾個恪守教條的？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單獨開個晚宴讓你穿個過癮。」
「雖然很榮幸但是我拒絕？」唐辛不為所動地繞過臨時架起的工作臺，坐到沙發上。
一直安靜的美國隊長體貼地遞過一杯現磨咖啡，善意地眨眼：「衣服很漂亮。」
唐辛接過來雙手捧住，眼睛眯成月牙笑起來：「謝謝。」
「我嚴重抗議差別對待。」旁邊的鋼鐵俠一邊拆卸著精密的機器人內部裝置，抽空不忘控訴。
「在您找到大衛一號發瘋的原因之前抗議無效。」唐辛找到桌上的糖罐，開始往咖啡裡拼命撒糖。美國隊長在一邊端著自己那杯眼睛都看直了。
托尼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撐桌有些無奈。他幾乎排查了所有原因，還是沒有確切的定論大衛一號是怎麼失控的。
讓他費解的是他當初因為機體還未完全完善，給大衛一號植入的只是簡單的一個AI程式，初步具備語言分析能力而已，這樣一個AI要脫離賈維斯的控制簡直就像普通人試圖對神盾局隱瞞行蹤，根本不可能做到。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反復在腦中篩選各個環節的內容，半晌，突然神色一動，想到了什麼，低頭看向靜靜躺在一堆雜物中間的深灰色碎片，上面隱約可見一些細密精緻的神秘花紋。
要說有什麼不在掌控範圍之內的東西，就只有它了。
他無意中檢測到的神秘物質，構造不明，但卻能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簡直就像——宇宙魔方？
托尼臉色一變，轉向美國隊長：「我們得設法聯繫到托爾。」
史蒂夫看他難得的嚴肅表情一愣：「怎麼了？」
托尼張口剛想說話，就被屋外傳來的一陣撞擊聲打斷了。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換上了盔甲，跟拿好盾牌的隊長對視一眼，一起走出別墅。
唐辛下意識跟著走了兩步，感覺到不對低頭，拽了拽身上行動不便的小黑裙，歎了口氣，決定先上樓換上之前還沒來得及扔的牛仔褲再說。
門外，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幾乎是剛一出門就愣在了原地。
托尼長大了嘴巴。
「……大衛二號？」
不可能！難道他是在夢裡造出來的！？
眼前比大衛一號整整高出半個身子的巨型機器人靜靜站在他們眼前，紅藍相間的盔甲覆蓋著極其精密的身體結構，比起大衛一號更具力量感。
他彎下了腰，看起來並沒有進攻的意圖。
「你們好，地球人。」
「我在這裡感受到了火種源的氣息，它在你們手裡嗎？」
悠于 2017-5-11 14:56
13、抓到苦力了
唐辛急匆匆換上撕了無數口子看起來十分個性的牛仔褲，把小黑裙的下擺簡單粗暴往褲腰裡一塞，就跑下樓去。
她腦補著門外可能發生的機器人暴動或者九頭蛇進攻之類的激烈場面，急切地拉開別墅大門。
出了門她就愣住了。
沒有打鬥，沒有火光，也沒有子彈滿天飛。
美國隊長和鋼鐵俠背對她站在別墅門前錯落的大理石石板小徑上，動作一致地仰著頭。
——他們面前佇立著的是唐辛再眼熟不過的賽博坦星球某領袖。
「擎……！」
……天柱！？
唐辛捂住自己的嘴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堵了回去。一雙烏黑的眸子裡寫滿了顯而易見的震驚，緊緊盯著真實出現在她眼前的汽車人。
之前還在吐槽大衛一號像極了變形金剛的造型，轉眼變形金剛的首領就出現在她眼前？
擎天柱迷妹唐辛快要不能呼吸。
擎天柱敏銳地捕捉到自己名字的前幾個字母發音，循聲看去，卻發現只是一個捂著嘴巴的黑髮女孩。他並沒有多想，機械的雙眼眨了一下，態度友好而自然。
「你好，女士。希望我沒有嚇到你。」
唐辛覺得腎上腺素有點升高，她放下擋在嘴前的手，努力掩飾住自己的激動，克制地微笑。
「沒有！怎麼會，我很喜歡您的身體。」
場面詭異地靜謐了一下。
……
臥槽，她剛才說了什麼？
被所有人行注目禮的唐辛眨了眨眼，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嚴重的措詞不當，臉騰地就紅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造型，我喜歡您的造型！」
唐辛窘得簡直想跺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怎麼辦啊啊啊，會被當癡漢的吧！？QAQ柱子哥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那種人……
「咳。」鋼鐵俠看著頭頂快冒煙的女孩，體貼地開口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什麼來著，火種源？」
「是的。」擎天柱收回視線，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到，繼續談論正事，「剛剛一段時間我感受到了強烈的能量波動，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只能大致確定能量是從這個方向發出的，而這裡只有你們一處住宅。」
唐辛神色一動，抬起頭來。
「你說的火種源具體是什麼？」美國隊長詢問。說到能量體他總不自覺聯想起宇宙魔方，而那東西帶來的後果，是紐約成千上萬生命的消亡。
他不禁嚴肅起來。
擎天柱沉默了一下，以一種歷盡滄桑最後歸於平淡的語氣向他們講述了自己家園覆滅的故事。而他現在唯一的執念，就是找回丟失的能量體，重建他們的星球。
他的態度十分平靜，但其他三人卻僅從字裡行間就能感受到那份沉重。
失去故鄉是所有人都難以承受的痛苦之一，而他帶著那一絲渺茫的希望不知在宇宙中流浪了多久，卻依然保留著領袖的沉穩與坦蕩。
令人肅然起敬。
鋼鐵俠皺著眉思索，挑出了其中一個重點：「你是說，火種源可以將一切電子設備轉化為機械生命體？」
擎天柱點頭表示肯定：「沒錯。」
「大衛一號。」
「那個碎片！」
唐辛和托尼幾乎異口同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托尼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好吧。看來以後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用。」
你也知道啊！！？
唐辛為鋼鐵俠一直在進化從未停下腳步的花樣作死能力深呼吸一口，極力平復自己想打人的心情。
「？」擎天柱疑惑地看著他們的反應，「果然你們知道什麼嗎？」
「呃嗯，我沒猜錯的話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事實上它剛剛還差點搞出大事情。」托尼一點也不臉紅道。
差點惹出大事情的不是你嗎！？
擎天柱看起來很愧疚的樣子，沉重道：「我為我們星球的東西帶來的麻煩向你們道歉。」
柱子哥你為何如此正直_(:з」∠)_
雖然只有一小塊碎片，汽車人領袖還是表現出了十足的感激，他小心翼翼地捏著那一片幾乎可以象徵著賽博坦星球的未來的火種源，鄭重地對三人道謝。
「汽車人承你們一份人情，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全力幫忙。」
托尼卻突然道：「你說還有很多碎片沒有找到，這代表你還要在地球待很長時間是嗎？」他看著擎天柱，棕色的雙眼透出意味不明的考量。
「是這樣。」擎天柱沉穩道，他有些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矮個地球人，耐心地等待下文。
「你就沒考慮過換一種更高效的方法嗎？」托尼繼續道，語氣輕快篤定。唐辛忍不住側目看他一眼，總覺得他在打什麼驚人的主意。
鋼鐵俠張揚地翹起嘴角，眼神誠懇：「比如和人類合作？」
強大的首領頓了下，掃視了三人一眼：「如果有可靠的夥伴，我們並不會拒絕。」
「所以你的意思是？」
托尼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他雙手插兜，筆挺的身姿平白透著一股自信。
「……你聽說過復仇者聯盟嗎？」
美國隊長：「……」
唐辛：「……」
老闆你這傳銷臺詞有點耳熟啊！？
接著唐辛幾乎全程保持一種「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厚臉皮程度也是無窮的」目瞪口呆狀態，圍觀了鋼鐵俠把變形金剛成功拉入複聯外援的全過程。
托尼大肆宣傳了復仇者聯盟在地球的地位以及存在的意義，還有加入複聯的各種福利和好處，把自己的組織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關鍵是他幾乎都是從實際出發，就連唐辛聽了都覺得自己居然是這個組織的一員簡直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擎天柱很認真地聽著，最後誠懇地表示能跟這樣的組織合作是他們的榮幸。
他們臨時敲定協議，複聯會利用自己擁有的資源幫助汽車人找尋火種源的線索，也會幫忙牽制霸天虎的騷擾，相對的，汽車人作為復仇者聯盟的特別外援，在危急時刻給人類提供必要的協助。
哦，還有一點，順便幫忙訓練一下某些力氣有點大•人力難以控制•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人玩殘的特殊新人成員。
唐辛：_(:з」∠)_
汽車人首領欣然答應。
雖然當他得知那個力氣有點大•人力難以控制•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人玩殘的特殊新人成員就是眼前看似柔柔弱弱一指頭就能彈飛的黑髮少女時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唐辛頂著打量的目光，朝他純良無害地笑。
商定好一切，擎天柱直起身來，脫離了一開始為了方便和他們平等對話彎下腰的姿態。
唐辛第一次近距離直觀感受到賽博坦領袖山一般不可逾越令人敬畏的氣息，被迫得屏息了一瞬。默默在心裡感歎，身高真的至關重要啊……她忍不住瞄了眼身邊的鋼鐵俠。
幾乎立刻就被抓包。
擎天柱打開通訊頻道，簡短地下達指令。
「汽車人，集結。」
一直在不遠處待命的汽車人們早就等的不耐煩，幾乎是聽到指令的第一時間就飛奔過來。
不到兩分鐘，斯塔克家的草坪上就站滿了形態各異個性十足的機器人。
「嘿，有沒有潤滑油給我解解渴？我的發動機快冒煙了。」
「閉嘴爵士，你就不能憋一會？」
「不能，前幾天淋到雨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聞到了能量塊的香味……」
……
別墅前面一下子熱鬧起來，擎天柱簡單做了下介紹並跟其他汽車人說明了合作內容，等後天他們就一起暫住到紐約去，而現在他們有別的任務。
爵士弄明白狀況之後不甘寂寞地跳出來，他閃著光學鏡頭質疑地掃著唐辛：「你是說，我們現在要幫忙訓練這個小丫頭？你真的不怕我們一個掌握不好把她壓成碳基片？」
「斯塔克說沒問題。」擎天柱自己也不太確定，他沉聲囑咐，「你們看情況控制一下。」
唐辛……唐辛圍笑臉看著他們。
14、義大利陀螺
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很放心地留唐辛一個人在一堆汽車人中間，拉著擎天柱到另一邊討論具體合作事宜，擎天柱看這倆人毫不在乎的表情遲疑了下，還是沒忍住反復叮囑了一下汽車人點到為止，不能做傷害碳基的事。
倒是托尼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唐辛的肩膀，給了她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大有神盾局在外星友人面前的臉面就靠你了的意思。
其實唐辛一開始是拒絕的，她想著大衛一號最後淒淒慘慘一堆爛鐵的下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勁不小心捏廢一兩個汽車人，削弱了人家本來就稀缺的戰鬥力，兩方老大面上都不好看。
她抱著虛心學習戰鬥技巧的態度，打算跟久經沙場的賽博坦老將們好好請教一下。最不濟把意識什麼的先培養一下，以後對敵的時候才好不那麼手忙腳亂。
然而現實總是不那麼美好。
爵士：」幹嘛我第一個？救護車你來不行嗎，萬一有個好歹你還能給這丫頭急救一下。我想去喝潤滑油啊你們這些爐渣！」
大黃蜂：「我能申請前排嗎QAQ我切磋好久沒贏過了。」
鐵皮：「閉嘴，一個個來，今天就先排三個吧。不准把人欺負哭。」
……
嗯，手突然有點癢。
唐辛保持甜美的微笑，捏著手腕轉了轉圈，禮貌道：「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爵士不情願地嘟囔了一句，走上前來。
大家圍坐成一圈，像開茶話會一樣把第一個上場的爵士和唐辛簇到草地中央，除了大黃蜂認認真真地坐著觀看，鐵皮和救護車早就已經聊起了最近新弄到手的武器的話題，對場上似乎毫無懸念的比拼並沒有放多少注意力。
爵士閃了兩下光學鏡頭，兩手撐在膝蓋上，俯身湊近與之相比過於嬌小的唐辛，低沉道：「丫頭，你想怎麼玩？」
「事先說好，我下手從來不知道輕重，你現在回家還來得及。」
唐辛突然開口：「爵士先生，你坐過摩天輪嗎？」
「？」爵士被她憑空飛來的一句弄得茫然了一下，下意識用晶片查了查資料，發現這玩意似乎只是地球的某種娛樂器材，而且深受年輕情侶們喜愛，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是小丫頭，你想去遊樂場……」
「哐！！」
！？
爵士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只感覺手上突然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扯了一下，然後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眼前已經是一片蔚藍明澈的天空，上面還祥和地飄著幾絲雲彩，顯得十分寧靜。
跟他內心的驚駭正好成反比。
他還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旁邊接著傳來少女認真的聲音。
「……它是這麼轉的。」
我知道它是怎麼轉的了！你直接告訴我不好嗎！？你這麼暴力你家長知道嗎！
爵士感覺自己身為汽車人前鋒戰士的自尊心裂成了一片一片，潤滑油也拯救不了了。
救護車和鐵皮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談話的聲音。
看著爵士四仰八叉的姿勢，場外幾人一陣謎一樣的沉默。
大黃蜂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轉身，往救護車身後蹭過去。
救護車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背後抖啊抖的小翅膀，扯回來：「小蜂你不能這樣！下一個就是你了給我回去坐好。這可是你要求第二個的！」
大黃蜂：QAQ
爵士一個翻身起來，語氣充滿被刷新世界觀的不可置信：「地球上的碳基力氣怎麼可能這麼大！？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概就是普通地球碳基。」唐辛認真地點頭。
看不起地球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行！再來！」爵士倔脾氣上來，一擼袖子擺了個標準掰手腕的姿勢，「我就不信了。」
「這不好吧？」唐辛為難，「大黃蜂還在排隊呢。」
大黃蜂拼命搖頭。
「別廢話！」
「哐！」
「……再來！！」
……
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所幸方圓幾百里只有斯塔克這一幢別墅，並沒有人來投訴這麼劇烈而且頻繁的巨大噪音。
晚上汽車人首領來招呼大家吃飯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家首席副官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深沉地望著天空。
他疑惑地走近，問道：「爵士你……」
「不要跟我說話。」爵士看著開始凝成墨一般深藍的夜幕，眼神放空，腦中閃過的是下午恥辱的一幕幕，「我想一個機靜靜……」
擎天柱：「……」
爵士最後還是沒抵擋過院子裡飄來的濃醇的汽油香味，吞咽了幾分鐘口水之後蹦起來回到眾機身邊，開始狼吞虎嚥。
所有跟食物過不去的假深沉都是爐渣！
咕咚咕咚灌下好幾口汽油，爵士一抹嘴巴，滿足地喟歎出聲：「就是這個味……」
他舉著油桶又喝了一通，「咚」地放在桌上，嘴角還掛著幾滴溢出來的液體，卻突然看到了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黑髮少女，正沖他露出眼熟的看了一下午的微笑。
「噗——」
唐辛嚇了一跳，反應迅速地側身，躲開了一片雨幕一樣的液體噴射。
「爵士先生你不用這麼報復我吧。」囧。
「咳、咳。」爵士心疼地看著灑了一地的珍貴汽油，瞥向身邊的少女，不自然地正起臉色，「這是意外……有事嗎？關於下午的比試……我承認你力氣比我大，我太小看地球人了。」
「我不是來說這個的。」唐辛看著光學鏡頭黯淡的汽車人，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輕聲道：」其實我是來道歉的。「
她從爵士跑出去說要靜一下就開始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糾結了半天還是覺得來道個歉比較好。
「哈？」
爵士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眼罩下的眼神光也呆滯住半天沒閃，唐辛組織著語言，努力表達自己的意思：「我下午本來是有點生氣啦，因為感覺自己作為地球人被嚴重鄙視了，心裡一急就貿然出手了，沒考慮輕重。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我只有蠻力這一個優勢，爵士先生和霸天虎作戰那麼多年，擁有的戰鬥技巧是我完全比不上的，下午你也是保留實力沒有跟我認真計較吧。」唐辛很明白，如果這些戰士認真戰鬥起來以她現在的水準根本不夠看。
她看著沒有反應的機器人真誠道：「摩天輪什麼的，其實我會的技巧就這幾個……真的，完全沒有不尊重的意思。」
爵士聽到這些完全出乎意料的話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開口，眼裡一片認真的神色：「賽博坦戰士從來不找藉口。輸了就是輸了。你那些想法完全沒有必要。」
「我是一個戰士，不是那些輸了就耍賴的爐渣。你贏的堂堂正正道個毛線的歉，看不起我嗎！？」
唐辛囧：「不完全沒有……」
「在我們星球切磋贏了的人可不是你這種婆婆媽媽的樣子。」爵士橫眉豎眼哼道，不過可以看出他心情明顯變得不錯，「明天，就讓你看看真正的賽博坦戰士是什麼樣的！」
唐辛跟著笑起來，眼睛彎了個溫暖的弧度，隱約可見夜晚的點點星光。她伸出手向前做了個擊掌的手勢：「我很期待！」
「哼。」
爵士伸出指頭來，隨意地與少女擊了一掌，嘴角的甲片彎了一下。
下一秒。
「哐！！」巨大的撞擊聲響起，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這邊。
唐辛張大嘴看著被一掌帶趴的爵士，半天沒回神。
「對、對不起！！順手了！！」QAQ打了一下午忘了控制力道。
爵士：「…………爐渣的！」簡直夠了！
晚上唐辛洗完澡吹完了頭髮，剛要睡覺，就聽見自己房門被人敲響。
她疑惑地套上外套翻身下床去開門，卻看見鋼鐵俠站在門外。
「怎麼了斯塔克先生？」她好奇道。
托尼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對她道：「收拾下東西甜心，我們明天一早就飛回紐約。」
說好後天走，突然提前回去，唐辛不免有些疑惑：「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有。」鋼鐵俠態度有些無所謂地挑眉，想了想道，「就是突然想起家裡一個實驗中的機器人身上也有個火種源碎片，早點拿出來給擎天柱比較好。」
試驗中的機器人？
唐辛一愣，突然有些不好的聯想。她猶豫了一下，故作玩笑地開口：「那個機器人的代號是大衛二號嗎？」
「哦不，那是一個新機型，我管它叫奧創。」
唐辛：「……」
奧、創。
老闆我們能現在就回去嗎！？？？
你的作死能力快要突破天際了！！
15、奧創
奧創加上火種源會是什麼樣的威力？
雖然托尼說現在還只是半成品，但是她還是對明天的行動隱隱感到不安。
唐辛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睡去，結果夢裡遇到奧創帶著紅女巫快銀跑來襲擊神盾局，她無力地看著他們到處破壞，控制所有她認識的人轉過頭來對付她，鋼鐵俠，美國隊長，娜塔莎……一個接一個，最後忍無可忍她坐穿了神盾局。
沒錯，坐穿了。從頂樓墜到一樓，連帶著整個建築開始倒塌。
荒誕的令人立刻察覺這是一個夢。
她十分混亂地睜開眼，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到她眼皮上，有點溫暖。
她慢慢回籠了意識，側了側頭，然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廢墟裡，只有雪白的真絲被還好好地蓋在身體上。
「……」什麼情況。
唐辛謔地起身，看著身邊一地的木屑發了會呆。
她終於……把床給睡塌了？
從覺醒力量就一直等著這一天，帶著點玩遊戲達成了什麼成就的詭異心情，唐辛掙扎著起身，捂了捂有些昏沉的腦袋，開始在廢墟裡往外扒鞋。
得了，大清早的就又得好好洗個澡。身為中國人她表示完全學不來美國人早上洗澡的習慣，偶爾試著洗一次頭就會發暈。
不過現在身體強化過之後可能就沒以前的毛病了？
半小時後，唐辛神清氣爽地下樓，頂著黑眼圈，赤著腳，無所畏懼。
客廳裡已經在吃早餐的兩個男人看到她的扮相齊齊愣了兩秒鐘。
「嗨？」鋼鐵俠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遍，試探道，「我能問下你昨晚經歷了什麼嗎女士？」
唐辛誠實道：「我把你家床給睡塌了……從木料來看我可能暫時賠不起，你接受分期付款嗎先生？」
「哦。」鋼鐵俠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反而松了口氣的樣子，一秒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在你來之前我早就做好這種心理準備了，這些就當你的培訓消耗了。不用謝。」
「那太好啦。」唐辛毫無心理負擔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光著的腳在桌下一晃一晃，吃起了早餐。
烤的焦黃噴香的黃油麵包瞬間緩解了她緊繃了一整晚的心情，她滿足地翹起了嘴角。
對面的鋼鐵俠看著早起變得有點像貓一樣慵懶的少女，眨眼道：「你不會就打算這副打扮上飛機吧？」
「難道您這還有女士鞋嗎？」唐辛有點懷疑。一整個衣架的女士衣物還可以理解，連鞋都準備全，也有點太變態了吧……
「那有什麼？我可是鋼鐵俠。」托尼不以為意道。
……好吧。突然就可以理解了。
最後上飛機的時候唐辛被迫換了一整套的晚宴風正紅色及地長裙。
理由是鋼鐵俠聲稱別墅裡只準備了這一種顏色的鞋子。
唐辛：我信了你的邪？
反正她絕對不承認鏡子裡那個妖豔賤貨是她！
由於只是小型客機沒有太多空間，汽車人們商議後決定由體型較小的大黃蜂跟著他們先行一步回紐約拿到火種源，其他人在後面慢慢趕過來。
唐辛說什麼都不肯安分坐在飛機的座椅上了，她興奮地跑到大黃蜂變身的黃色科邁羅裡，滿足了自己親身體驗一把主角特權的小小私欲。
反正大黃蜂比飛機座椅的安全帶要可靠多啦。
體貼的大黃蜂打開收音機給她放了一路的種花家經典ktv保留曲目——《征服》。
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
輸贏的代價是爵士粉身碎骨~
頑強的我是這場戰役的俘虜~
就這樣被你征服~
……
唐辛快被萌哭了。
到紐約上空的時候托尼讓史蒂夫過來詢問唐辛是把她送回家還是跟他們一起去拿火種源。
唐辛毫不猶豫選擇一起去。如果那個機器人是奧創的話，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安心回家待著，自己好歹也算份力量，一有什麼不對先揍了再說。
撐起一整個複聯2的反派想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能解決……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明智的。
托尼帶他們來到自己隱藏的一個巨型實驗室，沒有一扇窗戶，室內卻恍如白晝。奧創的存放櫃就靜靜擺在空間中央，周圍連接著無數精密儀器，充滿了科幻感。
托尼謹慎地切斷電源，待一切都安靜下來，開啟了機器人的實驗槽。
「小心。」美國隊長叮囑道。
銀灰色的機器人沉睡般緊閉著雙眼，失去了低溫維持他周身騰起一陣白色的霧氣，掩映著結構精緻力量感十足的身軀顯示出些神秘感。唐辛緊緊盯著機器人，總覺得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蹦起來。
托尼掃視了兩眼自己親手設計的機器人，伸手按了兩下打開了它胸前的保護蓋。
火種源就靜靜躺在裡面一個特製的卡槽裡，隱約可見浮動的暗芒不時滑過，顯示著它仍在一刻不停提供著能量。
托尼細細觀察著四周的線路，確定沒有異常後伸出手去——
「啪。」
一隻鋼甲製成的堅硬手掌憑空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驀然扭頭。
沉睡的機器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無機質的眼珠閃爍著異常的紅光。他有些生疏地張了張嘴，低沉的聲音通過語音設備傳了出來，在偌大的房間顯得有些空蕩詭異。
「你一定要這麼做嗎。」
史蒂夫和唐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準備隨時沖上去。
托尼故作輕鬆地咧開嘴角，試圖安撫他：「乖孩子不要緊張，就是例行檢查而已，我保證你睡一覺就好了。」
機器人靜靜看著他，沒有繼續動作。
托尼一邊說著，另一隻手悄悄動了下，面上紋絲不動，找準時機刷地探向暴露出來的火種源。
「哐當！！」看出他意圖的機器人攥住他手腕的手一用力，把他整個摔到了旁邊的架子上，器材嘩啦摔了一地，裸漏出的電線在空中畫了幾道明亮的火花，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
「托尼！」唐辛忍不住叫出聲，沖過去把他從雜物裡撈出來，仔細察看，確定沒有受太大傷後舒了口氣。
「咳……你剛才叫我名字了。」鋼鐵俠一邊咳嗽一邊不忘嘴上揩油，「你是不是突然愛上我了。」
「……你繼續躺著吧。」唐辛翻了個白眼利索地鬆手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誇張的嚎叫。
史蒂夫第一時間就牽制住奧創，新生的機器人動作還有些遲鈍，但是由火種源支撐起的身體很快就適應了打鬥節奏，他不斷從網路裡汲取戰鬥相關的知識和技巧，漸漸摸索著和隊長打成了平手。
史蒂夫見狀果斷放猛了攻勢，一盾接一盾劈頭蓋臉地砸過去，機器人很快就捉襟見肘，身形狼狽起來。
它剛剛喚醒的電腦飛速運轉著，注意到一旁的唐辛，泥鰍一樣從隊長身邊逃開，撲向少女。
他一把拽過唐辛，一手掐上她纖細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人類慣用的手法，嗯？」
「你們最好找我說的做！」
美國隊長：「……」
鋼鐵俠：「……」
唐辛：「……」
機器人看見他們一動不動而且露出古怪的神情十分不滿，加大了手勁道：「你們是不是需要搞清楚形勢……」
「需要搞清楚形式的是你。」鋼鐵俠撐著架子站起來，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怎麼生了個這麼蠢的兒子。」
奧創聞言大怒：「我、不、是、你兒子！！」
他紅著眼，決定把手裡這個少女捏碎向他們示威。
一隻白皙的手掌突然搭在了它的手腕上，他看去，發現手中的少女正輕輕仰著頭看向他，眼裡醞釀著他看不懂的風暴。
「崽。」她開口吐出一個他無法理解的音節，一字一頓道：「阿爸對你很失望。」
哐當一聲沉悶的巨響。奧創清楚地捕捉到金屬斷裂的聲音，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仰面被放倒在地上。
唐辛練了一下午的義大利陀螺手再次用在奧創身上——這次她可一點力氣沒保留。
巨大的機器人被死死嵌進了實驗室的水泥地面裡，蛛網一樣的裂縫順著他的身體向周圍盤蜒了一米多長的距離，到處是翻開的碎石，顯示出剛才那一下的恐怖力度。
彼時少女紅衣烈烈，居高臨下地站在他身邊，漫不經心地拍著手中不存在的灰塵，順便理了理零亂的裙擺，就像剛參加完晚宴一樣態度稀疏平常。
他徒勞地瞪大了雙眼，發出咯咯的壞掉的聲響，對發生的一切感到不能理解。
人類……真是……可怕的東西…………
托尼走過去，輕易就從萬念俱灰的機器人胸膛中拿到了火種源。
他喃喃著：「還好沒釀成更大的錯誤。」
悠于 2017-5-11 14:57
16、歡迎派對•上
托尼站在奧創跟前沉默了一會，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得有點異常。
唐辛戳戳身旁的美國隊長小聲道：「他是不是痛失愛子受到打擊了？」
史蒂夫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能猜測科學家們對自己一手發明的東西終歸是有感情的：「……讓他一個人待會吧。」
唐辛默默點頭。
他們想出去給這位驕傲的超級英雄留點個人空間，就聽托尼自言自語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下次設定程式一定要加上托尼•斯塔克是最棒的我愛鋼鐵俠這一條……有這麼優秀的爸爸還造反真讓人不省心。」
唐辛：……我剛剛居然還擔心這個人我是不是傻？
他們帶著火種源回到停機坪，大黃蜂看見幾人眼睛一亮就滑過來。
他接過手指粗細的碎片心滿意足地捧在手裡，小翅膀幸福地撲騰了兩下，亮出大拇指向他們表示感謝。
「今夜你是否感受到愛~……」
唐辛看著萌萌的大黃蜂跟著傻樂。
這時鋼鐵俠突然湊過來一臉正經問道：「嘿甜心，你剛才對奧創說的那句中文是什麼意思？」
崽，阿爸對你很失望？
「……「唐辛笑臉一僵，大腦飛速轉了一圈，淡定道，「嗯……就是說你不要煩我我很生氣的意思。」
「哦？」鋼鐵俠挑眉，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冷不丁叫了聲，「賈維斯。」
唐辛轉身就撲過去捂他的嘴——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盡職盡責的管家沒花一秒鐘，就開始用優美流暢的聲調轉述自己查到的資料：「這句話最早出現在中國一部著名的電影裡，是一個爸爸對兒子的臺詞，大意就是父親對兒子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失望……」
賈維斯你咋這樣！
唐辛又一次感受到那日看到自己擺女王pose照片的羞恥，她張了張嘴，努力壓著臉上的熱氣解釋：「其實……現在只是一句調侃用語……」
旁邊兩人都忍俊不禁笑起來，鋼鐵俠意味深長地拍著她的肩，嘴角掛著十分討打的笑意：「甜心，性別搞錯了吧？我不介意你自稱媽媽……嗷！」
「不好意思，手滑。」唐辛惱羞成怒拎著鋼鐵俠搭在她肩上的手挽了個花。
不作不死你怎麼就學不乖！
「既然事情解決了我也就回家啦。」唐辛笑著跟史蒂夫揮手，「隊長明天見！」
「我送你回去吧。」史蒂夫打量著她一身輕飄飄的長裙，遲疑了下，「雖然坐摩托車可能有點不便……」
「我……」
「你是我的，我要你跟我走，你會無法拒絕~」大黃蜂突然蹭過來放了一段音樂，湛藍的大眼睛期待地盯著唐辛。
唐辛秒懂，驚喜地眨眼：」你要送我回去嗎，小蜂？「
「是的！球進了！！」一陣表示歡呼的音訊過後，大黃蜂俐落地重組變形，轉瞬間變回黃色科邁羅的形象，悠然地在唐心身邊滑動了兩下。
隊長不禁笑了，拍了拍車頂：「既然這樣女士就交給你了。」
科邁羅清脆地鳴笛。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唐辛毫不猶豫就鑽進了車裡，隨著車子的發動手伸出窗外揮了揮。
「別忘了明天晚上來參加汽車人歡迎會！」托尼在後面喊了一聲。
第二天，週一。
雖然經歷了機器人異變汽車人出場奧創造反等密集緊湊隨便拿出來一件都能在地球的和平進程上翻個花的一系列事件，唐辛還是得撐著著鬆懈下來有些疲倦的心情去上課。
今天講課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唐辛一向對他的課很是敬畏——尤其是在連語法都聽不懂的時候，有時候看著歐美學生興致勃勃跟老教授討論學術問題，唐辛只能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老教授人很好，據學長們說他的課及格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唐辛於是毅然決然地選了這門。
學分才是王道啊！
唐辛如往常一般正襟危坐打算開始聽天書，她擺好紙筆做好樣子，翻開了課本。
只看了一眼她就感覺不太對。
今天的內容……似乎有點簡單？
她皺眉凝視著課本上的文字，嘩嘩又往後翻了兩頁。
全部秒懂。
抬頭看向講臺，剛才課本上的內容像釘在腦海裡一樣反復刷了兩遍，自己找到角落歸了檔。
再去回想的時候它們又蹦出來，哪怕一個標點符號也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遺漏。
唐辛倒吸一口氣，驚愕地撫著頭撐在課桌上緩衝了一會。
能力全部強化？記憶力增強？
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講道理她只是見了次外星人，身體產生這麼多連鎖反應驚喜之後完全成惶恐了……誰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變化？
她突然想起了班納博士，決定下次見面一定要問問他研究她的血液有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
不過現在……
好奇心起的唐辛刷刷翻起了書，一頁一頁記下來，整本書背完了也完全沒有吃力的感覺。
麻麻這是要逆天啊！再也不用擔心考試了！
臺上老教授一如既往口吻輕鬆地講著超綱的教案，這次聽在唐辛耳朵裡就好像小學數學一樣毫不費力就理解透徹了。
眼前的世界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
教授開始寫板書，她一手托腮看著，頭一次沒有為晦澀的語法手忙腳亂。
慢慢的，視線恍惚起來。
她愣愣地盯著黑板上漂亮整齊的板書，感覺那些石灰寫成的字母不斷在眼前解構，重組……變成一種她從來沒見過的文字漂浮在空中，神秘且飽含力量，每個文字都像刻著威力巨大的言靈，引導著她往另一個世界去。
它們不斷交錯，放大又縮小，像是遵循著某種軌跡又似乎隨性而至，她的視線逐漸渙散，只能看著那些文字像穿梭在另一個空間一樣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甚至旋轉起來。她也跟著漸漸變得大汗淋漓，意識抽離了身體。
直到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洞，極致的黑籠罩了她，她不知道另一邊隱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下意識想拼命逃離。
她的意識跟那些東西糾纏著，耗盡了所有的力氣，頭也開始尖銳地疼起來。
「啊！！」她低啞地嘶喊一聲，終於擺脫了對方的糾纏，她低下頭後怕地喘著氣，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感覺，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唐辛使勁眨了眨眼，視線逐漸明晰，她還是身在明亮的教室裡，眼前是攤開的課本。
剛才的一切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她抬頭，卻發現教室裡所有人都不明狀況地回頭看她。包括一臉擔憂的老教授。
「你沒事吧，孩子？」蒼老的聲音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沖散了唐辛心裡最後一絲陰霾。
她想了一下，果斷道：「教授我要請假。」
當唐辛趕到斯塔克大廈的時候，鋼鐵俠麾下第一武將哈皮正在門口抄著手巡邏，口中的泡泡糖吹得啪啪作響。
「哈皮！」她攔下他，看著他一個泡泡糊了滿嘴，忍笑問道，「托……斯塔克先生在嗎？」
哈皮楞了一下，下意識問：「你誰啊？」
唐辛被問得噎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她認識哈皮不代表哈皮也認識她，她本來還以為托尼能把她這個複聯新晉成員給自家保衛部長科普一下，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我叫唐辛，是……」
「啊！甜心小姐！」哈皮猛一拍自己腦門像是才想起來的樣子，他把嘴上的泡泡糖一舔，態度立刻熟絡起來，「早說啊！」
唐辛：？？？
甜心小姐什麼鬼！！鋼鐵俠你出來我們談談！
哈皮自來熟地推著她往裡請，嘴裡滔滔不絕：「老闆說了你要是來的話直接去頂樓找他就好！對了他說今天晚上有個PAR，讓我看你沒打扮過來的話帶你去化妝部門收拾一下……不，整理一下哈哈哈，我們現在先去化妝部門吧？今天剛進了一批新款，保你喜歡……」
「等、等等？我覺得我還是直接去頂樓吧！」唐辛刹住腳步一頭黑線，你家老闆淨會作妖，你怎麼這麼耿直……
「不行！老闆說我要是完不成任務下次泡妞不帶我去了……不對！我們沒有要去泡妞！我剛才說錯了哈哈哈哈！」
唐辛：……看來你家老闆十樁好事八樁都是毀你手裡的。
「現在還沒到晚上啊，party不是晚上開嗎？我到時候再來化妝可以吧？」她耐著性子跟哈皮申請放寬時間。
可是保衛部長倔得很，說什麼都要堅決執行任務：「甜心小姐你不要為難我，這是命令！」
唐辛囧：「你……好吧。」毛線個鬼的命令哦！好氣！
17、歡迎派對•中
斯塔克大樓一層空間很大，到處可見穿梭在各個房間的工作人員，金髮碧眼的美女尤其多，她們妝容精緻，步伐自信，一舉一動楚楚動人。唐辛一路走一路肆無忌憚地欣賞「美景」，覺得鋼鐵俠實在太會享受了，她甚至暗暗猜測顏值是不是也是入職參考的標準之一。
哈皮熟門熟路地帶她上了電梯，按下三層的按鍵。
幾乎沒過幾秒，電梯門就叮的一聲打開，裡面充滿現代設計感的裝潢撲入唐辛眼簾。
整整一排帶著華麗化妝鏡的桌台有序地擺在吸頂燈下，黑色和金色為主色調的房間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奢華，牆上拼貼著許多黑白畫，大致一眼就能瞭解出設計師高檔中帶著點怪異的格調。
這似乎跟鋼鐵俠的品味有點出入。唐辛暗忖著。
他們走進去，房間內十分安靜，並沒有人的樣子。
哈皮左右扭著身子看了看，聳肩道：「那傢伙估計又偷懶啃餅乾去了，我們……」
「哎呀這是誰？漂亮的東方瓷娃娃。」
隨著一道沙啞中自帶三分風情的聲音，旁邊的暗金色簾幕被輕輕挑起。
唐辛轉頭，撞入一雙深邃上挑的嫵媚眼瞳中，那雙眼睛美得驚心動魄，唐辛愣了一會才從那種吸力中回過神來。
那是一個紅發張揚的女性，嘴角閒適地勾著優美的弧度，松松卷起的發卷襯在臉龐兩邊，看似隨意卻處處透著精緻。最漂亮的是她不同於主流審美的面孔，唐辛從未見過美得這麼狂野的女人，像一隻慵懶的豹子。
她笑著走出來，隨著簾子的完全掀開唐辛意外地發現對方居然穿了一身黑色底調繡著金色盤紋的中式旗袍，和耳朵上一晃一晃的流蘇耳墜相得益彰，愈發動人。
中國風愛好者嗎？唐辛猜測著。
「你好，我是唐辛，我來……」
「噓——」美人兩步走過來，塗著正紅色甲油的白皙手指搭在嘴邊，眼睛順勢眯起，「不要告訴我你是誰……」
「呃？」唐辛不明意圖地眨眼。這是什麼展開？
美人笑意加深，慢悠悠地從上到下把她掃視了一遍，唐辛莫名有種被扒光暴露在對方視線下的詭異感覺。
她不自在地往後移了移腦袋。
對方湊近她，呵氣如蘭道：「我覺得我們有緣，你覺得呢？」
「……」
唐辛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句明顯老套的搭訕詞，但是看著對方漂亮的臉蛋她又覺得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如此自然。
她剛想開口。
等等。
你能把摸上我臀部的手挪開嗎？？？
感受到某個部位溫熱的觸感唐辛驀地僵住了。
她這是……被一個剛見一面的女、性騷擾了……？？
「喂！亞特蘭斯你幹嘛呢，快鬆手！」旁邊的哈皮見狀急忙撲過來用碩大的身軀把兩人一下子隔了老遠，他怒視著叫亞特蘭斯的美人，「不要動手動腳的！這是老闆看上的妞。」
剛松了口氣的唐辛轉眼抽搐了嘴角。她覺得這位保鏢的思想很危險，非常需要糾正。
「並不是謝謝。」
哈皮並沒有理她的辯解，警惕地護在她身前：「我們化完妝就走，你別打別的注意。」
唐辛有些奇怪于哈皮的態度，按說對方也是大美女級別，跟他老闆一樣熱衷於泡妞的哈皮非但沒有沉迷美色，反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亞特蘭斯笑容不變，眼神裡卻帶了絲譏諷：「哦？我怎麼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換了口味？」
她轉頭看向唐辛，語氣低沉魅惑道：「這明明是我一直在等的東方瓷娃娃。」
唐辛很有壓力地忍住後退的衝動，就算是女性這麼一直強撩她也消受不來啊！尤其對方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真的好似看情人一樣看著她。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女人歡迎了？？
「我只是來化妝的……麻煩的話換套衣服就走也可以，不會打擾太長時間。」本來就沒打算打扮得多精緻的唐辛頂著有如實質的熱情目光決定力求從簡。
「交給我來，我一定會把你變成最華麗的公主，我的瓷娃娃~」美人無視了唐辛的要求揚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唐辛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哈皮仍不放心地在一旁看著，嘴裡絮絮叨叨：「你最好老實點不要搞小動作，我盯著呢。」他抱起手就往旁邊一杵，看樣子不打算挪地方了。
唐辛不由得更好奇了。
這個亞特蘭斯到底是什麼人？
重點是……她有點擔心對方還會幹出襲臀的事。看哈皮的樣子十分有這種可能。
她已經開始考慮控制多大的手勁才不會把人砸穿地板。
這次亞特蘭斯倒是很正常，滿面春風地幫她找來了衣服，唐辛接過來一看——旗袍。
「呃。」她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見，「有更低調一點的嗎……比如普通連衣裙之類的？」
她是抱著進行第二次測試的準備上去的，旗袍顯然不適合活動筋骨啊。
亞特蘭斯不贊同地看著她，細長的眉毛挑起來，語氣誠懇：「你不能拒絕一個藝術家對美的追求，我也不會容忍自己手下出現平庸的作品，放心交給我好嗎？我一定會讓你看到一個夢寐以求的自己。」
真是讓人無法拒絕……但是她夢寐以求的自己是李小龍啊這話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唐辛無奈地抱著衣服去了試衣間。
換好出來又被亞特蘭斯拉著好一通讚美，她給她選的這一身說實話很適合她的皮膚，瑩白的底色，上面點綴著繡制的錯落有致的藍色粉色小花朵，從胸前的位置向下蔓延著鋪散開，顯得整個人都粉嫩可口。
唐辛看著這麼美的衣服也不由得期待一整套妝容下來是什麼樣子。
她閉上眼睛任由亞特蘭斯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算了，大不了改天再測試……
全部弄完後唐辛對整體效果感到很滿意，鏡子裡的少女顯得比平時明媚了很多，又沒有太濃重的妝感，顯得十分清新自然。
最重要的是亞特蘭斯一直沒有再動手動腳，這讓她松了口氣。
她道過謝，就跟著剛睡了一小覺打著哈欠的哈皮回到了電梯。
臨走前那個妖嬈的美人還在意味深長地沖她飛吻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甜心。」
「你不用理他。」電梯門一關哈皮就撇嘴跟唐辛解釋，「那傢伙一直這麼神經兮兮的，要不是小辣椒和他關係好這種人早就被開出公司了……哪能隨便對女士毛手毛腳的，我都沒這待遇……」到最後頗有點幽怨的意味了。
「等等？」唐辛卻敏銳地抓到他話中的重點詞語，她加重語氣重複,「他？」
He，而不是She！？
「啊我沒跟你說嗎？」哈皮茫然地轉頭看著她，跟唐辛大眼瞪小眼了一會，才開口，「……那傢伙是個女裝癖。男的。」
……
唐辛呵呵笑了兩聲。
她現在回去揍那個人一頓還來得及嗎？
還有哈皮，這種事情下次敢不敢提前說！？
電梯門再次打開，唐辛怨氣十足地從裡面走出來，重重踏入頂樓的地盤，心裡還有剛剛被揩油的憤怒之火。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居然幾乎所有複聯成員都已經到了。
正在和鷹眼坐在沙發上聊著什麼的娜塔莎正對著電梯口，一眼就發現了她，短暫的驚訝過後勾起了一個讚賞的笑容。
「看我們的甜心，今天漂亮極了，托尼總算幹了件好事。」
鷹眼聞言轉頭看過來，哇哦一聲跟著笑起來。
「小甜心快過來玩，等你很久了。」
唐辛愣愣地走過去，不解地打量著四周：「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不是說晚上嗎？」
除了娜塔莎和巴頓，其他人都聚在窗前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沒有發現她的到來。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前面還站著一個人，但是擋住了大部分，唐辛並沒有看出來是誰。
「來杯香檳嗎？」娜塔莎慵懶地笑著，邊拿杯子邊跟她解釋，「今天有天外來客光臨，正好遇到了就一起過來了。」
「天外來客？」唐辛不解，伸手接過澄清的酒杯，「……謝謝。」
「喏。」娜塔莎用眼神示意窗邊那一窩人。
唐辛看過去，勉強看到了那人的全貌。
半長的金髮不羈地散落在肩頭，那人笑著談論著什麼，英俊的面容透著一股子爽朗，被陽光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莫名有種親切感。
唐辛了然，這不是雷神嘛。
然後她不期然想起了洛基，以及他那天似是而非的講話內容。
托爾到了地球，那洛基還好好地關在牢裡嗎？
唐辛出神猜測。
突然，窗那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唐辛和娜塔莎他們轉頭望去，就見地上一柄異常眼熟的錘子，已經沒了半個錘身進去。
唐辛不由感歎斯塔克大樓真是多災多難。
雷神怎麼連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穩？
她視線上移，卻發現那個原本在侃侃而談的金髮男人正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
她遲疑地左右看看，好像真的是看著她？
難道亞特蘭斯把她打扮的太漂亮了？唐辛若有所思。
面面相覷幾秒，唐辛就聽那人一聲大喊。
「斯露德！！」
她震住了，看著雷神面上閃過多種複雜的情緒，大概就好像……自己養了很長時間的狗走失多年終於找到了而且還拖家帶口連孫子都生了好幾隻……差不多？
呸，什麼爛比喻，唐辛被自己囧到。
雷神已經撥開身前的鋼鐵俠沖到了唐辛面前，張開胳膊就想抱。
「妹妹！！」
大兄弟你誰！？
今天被騷擾過有心理陰影的唐辛下意識一巴掌把人拍到了地上。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對。
她不是故意的啊！！
「你沒事吧……」唐辛一臉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雷神：好多年不見妹妹更暴力了，開心。
唐辛：？？？
18、歡迎派對•下
眾目睽睽下，金髮的雷神從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掙扎著爬起。
他直起身抹了把嘴，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一瞬不瞬地看著唐辛，眼裡閃動著感動的光芒：「你還是老樣子，妹妹。」
唐辛一臉懵逼，不知作何反應。
你認錯人了吧？？？
而且雷神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出來？電影不是這麼說的啊！
她求助似的望向其他人，結果發現大夥如出一轍地跟她一個表情，鷹眼激動地看戲甚至酒滴到身上也沒察覺。
唐辛：_(:з」∠)_
她看著面前金毛一樣求抱抱求虎摸的雷神，糾結了一下，認真道：「你好我叫唐辛，不叫斯露德，也不是你妹妹。」
她感到費解的同時，洛基上次來找她時說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
「我跟托爾說你在這裡，他還不信。」
兄弟倆同時認錯人？他們有個電影裡沒提過的妹妹長得跟她一模一樣？
反正唐辛是不信真的是她自己的。這又不是狗血劇。
說不定是世界大融合撞了臉……
哪知雷神一臉堅定，斬釘截鐵道：「不可能，你就是我妹妹，我不會認錯的！」
他突然激動起來，像被遺棄的狗狗一樣眼裡流露出可憐的神色，抬起手來扒住唐辛的肩膀：「洛基說你離家出走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損傷了記憶，難不成是真的？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唐辛看著眼前男人與印象中不同的脆弱神色，突然說不出話來。他那副堅定的樣子差點讓她錯以為自己真是他妹妹了，但是……她自己的記憶也不可能出錯啊？
「托爾，怎麼回事？」史蒂夫走過來，有點弄不清狀況，但他還是試圖安撫看起來精神不穩的同伴，「冷靜一下慢慢解釋。」
「都是我的錯……」托爾失神地喃喃著，握著唐辛肩膀的手緊了緊，「要不是我弄丟了湯姆，你也不會離家出走……」
湯姆又是誰……
唐辛正要開口，一旁的鋼鐵俠走上前來，架著托爾就往沙發走：「來來來兄弟喝杯香檳清醒一下，這是我剛招收的復仇者成員，你搭訕也別用這麼復古的招式？我教你兩招新鮮的怎麼樣。」
托爾被拉著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唐辛，不滿道：「嘿這真是我妹妹……」
接下來一段時間大家圍一圈坐在沙發上，聽托爾絮絮叨叨講自己妹妹的事情。
唐辛當故事聽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她基本已經認定自己跟別人撞臉了，雖然對方似乎是一位神話故事裡的神明。
最後娜塔莎撐著頭總結：「你是說你有個從小一起長起來的妹妹叫斯露德，跟甜心長得一模一樣……」
「不是一模一樣。」雷神認真地糾正，「她就是我妹妹。」
「閉嘴別打斷我。」娜塔莎一臉冷漠地瞟了一眼雷神，托爾頓時訕訕地咳了兩聲，她頓了一下接著道，「因為你弄丟了你妹妹的寵物湯姆所以她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你找了幾十年也沒有找到，直到今天意外發現唐辛。」
「就是這樣。」雷神看起來很懊惱的樣子，他望著唐辛，眼裡閃著複雜的情緒，「都是因為我……」
唐辛默默移開視線。臥槽好有壓力怎麼破。
「恕我直言。」女特工漫不經心地玩著頭髮，眼中卻藏著透徹的鋒芒，嘴角冷冷勾起，「你這個故事充滿了謊言與陰謀。」
「我沒說謊！」托爾一下蹦起來，對娜塔莎怒目而視，「你不信我！？我不可能在我妹妹的事情上說謊。」
「我也同意娜塔莎的話。」一直沉默的托尼開口，引得托爾差點炸毛，他接著道，「嗨你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我指的不是你……而是你口中的故事。」
托爾皺著眉質疑：「有區別嗎？」
鋼鐵俠挑眉，一臉你怎麼這麼蠢的表情：「當然有。」
「你不會說謊，但故事可以被人誤導。」
「尤其是，你身邊還有個洛基。」娜塔莎意有所指地接話，「你說斯露德離家出走的消息是洛基帶給你的，你能保證他沒有隱藏其他的真相嗎？」
托爾愣愣地張大嘴巴，半晌，堅定地搖頭：「別的我不敢確定……但是在斯露德的事情上，洛基不會跟我說謊。」
他如此肯定，讓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咽下了到嘴邊的猜測。
「就算唐辛真的是你妹妹，她現在失去了記憶也提供不了任何有價值的資訊。」托尼聳肩。
托爾沉默下來，他看向唐辛的目光一瞬間與柔和的夕陽同調，變得溫暖深邃起來：「那些都不重要，就算洛基說謊也好……我終於找到你了，斯露德，這就足夠了。」
唐辛怔住了。
「好了，既然是聚會，就放開點玩。」鷹眼端起酒杯來活躍氣氛，打破了突然一瞬的寂靜，「事情總會解決的，順其自然吧。」
「對！來乾杯。我還是第一次以復仇者的身份參加組內聚會，請大家眼熟我！接下來的時間就靠你們罩我了。」唐辛避開雷神的目光，笑著站起來故意裝老江湖的調調說俏皮話。
大家都善意地笑起來，托尼吹了個口哨仿佛這才注意到唐辛新鮮的打扮：「甜心這身從來沒見過啊，我沒猜錯的話是中國的旗袍？」
他又加了一句：「36D，終於正常顯示了。」
唐辛額頭暴起個十字，又想起了之前慘遭鹹豬手的事情，皮笑肉不笑：「托您員工的福。」
「呃？」托尼看著她暗怒的眼神無辜地歪了下頭，不解道，「你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是……等等。」
他頓住，突然問賈維斯：「今天化妝部值班的是誰？」
「亞特蘭斯•蘭迪爾•D，先生。」賈維斯秒答，即使是有點怪異的名字他念起來也自帶一種優美的韻律感。
鋼鐵俠噎住，仿佛知道自己手下這個奇葩員工的行事風格，有點心虛地看向唐辛：「好吧是我欠考慮，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唐辛並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被一個女裝癖摸了屁股，她咬著酒杯拒絕回答。
「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吧……」托尼小心翼翼觀察著少女的神色，總覺得她惡狠狠地咬著的不是酒杯，而是自己的脖子。
「什麼？」托爾坐不住了，他狐疑地看著托尼，「誰？對我妹妹怎麼了？」
唐辛：「不，沒什麼_(:з」∠)_」突然感覺真要說出來斯塔克大樓都會被拆了……
「嘿，你們是不是缺一段調節氣氛的霹靂舞？」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唐辛循聲望去，然後震驚地發現爵士站在窗外，還擺著嘻哈的pose伸手打招呼。
「爵士？這是怎麼上來的！？」她失聲詢問。她明明記得汽車人都不會飛啊，這可是斯塔克大廈的頂樓！
突然體會到當時鋼鐵俠和班納博士看見她站在窗外的心情了……不過汽車人總不會像她一樣突然開掛跳上來的吧？
「昨天臨時搭了個升降機。」鋼鐵俠輕描淡寫道，仿佛一晚上搭個能供汽車人龐大的身軀上下的升降機就如喝水一樣簡單。
「靈感來源於你那天的驚人出場。」他仍不忘調侃唐辛跳上頂樓的壯舉。
汽車人們一個接一個進入室內，鋼鐵俠不得不讓賈維斯打開了天棚，才避免了天花板被大個子們戳出洞來。
「你這次可幹了件大事。」娜塔莎看著新加入的夥伴不由由衷地贊了托尼一句。
「你們誰還能像我一樣每天像個中學校長殫精竭慮苦惱招生問題？」鋼鐵俠毫不臉紅接過誇獎，對於吸納新成員這件事上他簡直操碎了心……
除了已經見過面的唐辛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其他人都對汽車人們充滿了好奇。
尤其是托爾，他一臉驚歎地看著跳了幾步靈活舞步的爵士，搭話道：「嘿你們也是外星來的？你這舞跳得不錯啊，來咱倆比比力氣怎麼樣？」
爵士警惕拒絕：「不，我是技術人員，我不跟人比力氣。」上一次比力氣帶給他的心理陰影還沒有完全磨滅。
唐辛： →_→
托尼早就準備好了大桶大桶的高純度汽油，汽車人們人手五桶，和復仇者們乾杯狂歡。
鋼鐵俠驕傲宣佈：「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基地了，一切都在有序進行中。」
「為我們的復仇者基地乾杯。」
大夥舉杯歡呼。
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汽車人的活躍分子開始唱歌跳舞，唐辛看著耍寶的爵士和大黃蜂樂得不行。
漸漸地，眼皮有些沉重。今晚似乎喝的有點多，平常一杯就上頭，現在能力強化了似乎也沒好到哪去。
不過她有一點很值得一提，就是喝醉了從來不撒酒瘋，總是乖乖躺到床上去睡覺，比平時乖巧十倍。
她強撐了一會，終於抵不住強烈的睡意，身子一歪倒向了一邊。
迷糊中好像感到身下有溫熱的體溫，不知道是誰，但是很溫暖，帶著讓人安心的氣息。
「晚安。」她呢喃著吐出最後幾個字，陷入了沉睡。
悠于 2017-5-11 14:57
19、力量女神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唐辛身上的托爾在少女倒下的一瞬間就緊張地站了起來。
被少女扒著不放的黑寡婦看著她睡得香甜的沉靜臉蛋，難得柔和了眉眼，她摸了摸散落在手邊的順滑的黑髮，沖托爾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放鬆，她只是睡著了。」
托爾立刻閉上嘴巴，沉默地坐回沙發裡看著少女的睡顏發呆。
「斯露德以前也這樣，在仙宮聚會上總是忍不住偷酒喝，一喝就醉。我和洛基最後總能在角落裡找到她，睡成一團像小貓一樣……」
他笑著露出懷念的神色，為以前單純快樂的孩童生活。
雖然現在一切都變了。
娜塔莎一手搭在唐辛身上，一手拿著酒杯，不知在想什麼。她喝光了手中的香檳隨手把杯子放在桌上，平靜地開口。
「給你個忠告。」
托爾一愣，把目光從唐辛身上撤回，看向慵懶靠在沙發上的女特工。
「什麼？」
「不要試圖讓她恢復記憶。」
娜塔莎一手支頭，她眼中藏的是沒有人能看穿的深色，像洞察了所有真相卻懶於揭發，她慢慢補充道，「起碼是現在。」
托爾不解地皺眉：「為什麼？」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能讓自己的妹妹想起一切，她是他雷神的妹妹，力量女神斯露德。
而他一直在等她回家。
「甜心說洛基之前來找過她。」娜塔莎眼含嘲諷。
「我猜你這次來地球也是洛基攛掇的？」
「不其實我……」
雷神尷尬地想反駁，卻發現事實就是娜塔莎說的那樣。洛基說他看見妹妹了，就在曼哈頓，不管他有沒有說謊，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托爾也是不願意錯過的。
「好吧，的確是洛基告訴我的消息……但是這跟我妹妹恢復記憶有什麼關係？」他有點搞不清女特工的想法，但出於對對方智慧的肯定，他還是耐心地想要聽一下理由。
「因為洛基想讓她恢復記憶。」娜塔莎的邏輯方向其實很簡單，只要是洛基想達成的目的，不管是什麼一定有陰謀，或者是陰謀的一環。在沒搞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貿然行動一定有很大的風險。
「就沖他把唐辛消除記憶送到地球來這一點——」娜塔莎頓住，欣賞了一下雷神驟然變了的臉色，接著道，「他一定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你就是他達成目的的踏板。」
「不可能！洛基對斯露德……」托爾無法接受娜塔莎口中說出的這種可能，他神色震驚混亂，「我不相信洛基會對斯露德做出這種事情！」
娜塔莎露出嫌棄的表情：「哦在他進攻曼哈頓之前你也說不可能。」
托爾：「……」
他拍桌而起，神色憤怒：「不行，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他這一聲中氣十足響徹大廳，所有人都轉過頭來驚訝地看他。
「……」娜塔莎快受不了他了，「你想從謊言之神嘴裡問出什麼來？真相嗎？」想想就知道有多諷刺。
托爾語噎。
他無力地坐下，雙手抱頭：「不我還是不能相信……他對我做什麼我都能接受，但是斯露德她……」
娜塔莎靜靜等他平復著，眨了眨眼：「其實我有個問題，一開始就想問了。」
「你說？」托爾苦大仇深地抬頭。
「在北歐神話裡……斯露德不是雷神托爾的女兒嗎？」她慢吞吞問道。
「……」
「那種東西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唐辛是被渴醒的。
喝過酒之後總是容易口乾舌燥，她動了一下發澀的喉嚨，睜開眼來。
身下是柔軟陌生的觸感，她動了動手指，摸到了真絲一樣順滑的床單。
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轉頭，看著旁邊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遙遠的燈光如星辰一樣映進來，點綴在夜幕裡像幅安靜的油畫，莫名讓人感到放鬆。
她疑惑地坐起身來，在偌大整潔的房間裡四處打量。
「請問您需要幫助嗎？唐辛小姐。」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唐辛嚇了一跳，握緊了手下的床單：「賈維斯？」
「是的。」
「這是……哪兒？」她揉了揉僵硬的眉角，頭腦仍有些不清醒，酒精的影響還持續著，讓她昏昏欲睡。
她依稀記得自己稍微多喝了點就沒忍住睡了過去，這一覺醒來怎麼就跑到臥室裡來了？
等等。賈維斯在這……不會是……
「這是先生在頂樓的休息室。」賈維斯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這就尷尬了。
「咳。其他人呢？」唐辛忍住沒想多餘的事情，側耳聆聽，發現周遭靜悄悄的，並沒有記憶裡熱鬧嬉笑的聲音。她到底睡了多長時間？
「羅曼諾夫特工把您送到這來就回去了，其他人除了先生也都走了。」
唐辛默。
她糾結地想是要現在起身告辭回家，還是當做沒醒過來一樣繼續蒙頭大睡……
不過話說，賈維斯說鋼鐵俠還沒走，她占了他的休息室，那本人去哪了？
她不由得問出來，就聽賈維斯沉默一下，用著一種能明顯聽出不滿的語氣說道：「先生並沒有睡，他還在研究新開發的設備。」
所以這是不打算睡的節奏了？通宵喝酒慶祝之後再通宵工作？可以的，不愧是鋼鐵俠……唐辛由衷敬佩。
這些超級英雄是不是都不把自己的身體健康當回事？
管家先生接著話鋒一轉：「雖然作為管家很不應該，但是我不介意唐辛小姐您去把先生打暈拖到床上來睡覺。」
唐辛：……賈維斯你真幽默。
她坐了一會醒了醒神，決定下床出去倒杯水喝，順便找一下兢兢業業的鋼鐵俠先生。
開門的一瞬間，明亮的燈光順著門縫瀉了進來，打在適應了黑暗的唐辛眼裡有點刺眼，她眯了眯眼睛，走出去。
鋼鐵俠正在擺弄著手中的電線，幾乎是唐辛看到他的同時他也敏銳地抬起頭來，然後愣了一下。
「你怎麼出來了？」
唐辛歪頭：「來把你打暈拖到床上？」
「……」鋼鐵俠見鬼一樣看著她。
咳好吧，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她腳步輕巧地走過去，跳坐到沙發靠背上——剛好能夠到桌子上的玻璃杯。
「你確定要打暈過去的？不會覺得累嗎？」鋼鐵俠語氣揶揄。
手中的玻璃杯一滑差點掉到地上。
唐辛抓穩舒了口氣，皺著臉轉過頭去：「對不起我開玩笑的，都是賈維斯讓我這麼幹的。」
「唐辛小姐，謝謝您出賣我。」賈維斯淡定道。
「不客氣，應該的。」唐辛仰頭咕咚咕咚把杯裡的水一干而盡，舒爽地歎了口氣。
鋼鐵俠在一旁盯著她。
她放下水杯，也一臉純良地盯回去。
良久，鋼鐵俠先生忍不住先開口：「……你不回去睡覺？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不然長不高的。快去。」
唐辛悠悠地晃著腿，絲毫不受影響，無辜地看著對方：「我覺得霸佔主人的床讓主人沒地兒睡覺太不厚道，所以決定陪一起你熬夜工作~」
「你不用管我~繼續呀。」
少女瞪著漆黑透亮的眸子柔柔地笑著，表情卻顯得有些無賴，語氣更是無賴。
「……」這還讓人怎麼繼續。
托尼吐了口氣，決定妥協。
「好吧好吧，恭喜你榮升賈維斯同一等級管家婆。」
他摘下防護鏡丟到一邊，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帶著點熬夜過後的倦意：「我去下面一層的休息室，你在這睡吧，早餐時間我會讓賈維斯叫你的。」
「晚安。」
唐辛目的達成，笑得心滿意足道：「晚安。」
結果第二天因為早餐的小蛋糕太好吃了不由得多吃了兩個的唐辛忘了上課時間，想起來的時候還差十分鐘就要打上課鈴了。
她急匆匆地穿梭在紐約的大街上，看著表，有點後悔為什麼謝絕了鋼鐵俠載她一程的提議。
不過想想可能引起的緋聞，果然還是遲到更能讓她接受！
從家到學校和從斯塔克大樓到學校的路線截然不同，唐辛花了點時間找近路，然後發現了一條盡頭被擋死的小巷。
好的，翻過對面那堵牆就是熟悉的路線了。
左右看了下沒人，她愉悅地把包往肩上一甩，開始加速跑。
腳蹬在牆上一用力，手順勢搭在了牆頭，一個用力騰空翻了過去接著輕巧落地——完美。
「WTF你是誰！？」
唔？居然有人？
唐辛聞聲轉身，發現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淡金色半長髮帶著破舊毛線帽的胡渣青年。
他看起來落魄又狼狽，表情兇狠陰翳地看著唐辛，十分警惕。右手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在陽光照射下閃著陣陣寒光。
這架勢是要幹嘛？
唐辛視線下移，突然看到青年的牛仔褲上染著幾滴深色的血跡。看樣子剛沾上不久。
她眯起了眼。
「滾開！」青年看著少女不但不害怕反而大膽地站在原地打量自己，心裡一慌，兇狠地揮舞起手中的刀子威脅道。
唐辛向前一步。
金髮青年惡狠狠地罵了幾句，拿著刀子沖了上來。
唐辛剛想來個空手奪白刃，就見眼前的青年被一股外力猛地擊向了一邊，狠狠撞在牆上。
青年痛苦地呻/吟一聲，掙扎著，卻發現自己黏在了牆上怎麼都下不來。
「MD怎麼回事！？」
唐辛沒理他不堪入耳的罵聲，看向剛才的方向，只見牆頭上不知什麼時候蹲了一個人。
他見唐辛轉頭過來也回望過去，兩人打了個照面。
「是你？」
「蜘蛛俠？」
他們異口同聲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蜘蛛俠：……早知道是她我就不出手了。我還想看蹦迪。
唐辛：我已經進化了謝謝。
一手一個手榴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砰
20、蜘蛛俠
蜘蛛俠一愣之後俐落地從牆頭上跳下來，順手給牆上的人補了塊捂嘴「布」，隔絕了源源不斷冒出來的不和諧的詞彙。
「這是你的獵物？」
唐辛打量著像螞蚱一樣活蹦亂跳不停掙扎的金毛青年，發現那坨蛛絲黏性好得不科學，任憑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怎麼撕扯也紋絲不動。
突然也想撕撕看……感覺好像小時候玩的麵團哦。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蜘蛛俠的手腕。
「？」莫名感到一陣不自在的蜘蛛俠活動了一下頭部，跟少女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遠遠地道，「你快走吧，這個人我會處理。」
唐辛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看著金毛身上的血跡和地上的水果刀，問道：「他殺人了嗎？」
「……」
蜘蛛俠沉默了下，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接著飛快地道：「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知道蜘蛛俠面具下其實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唐辛敏感地發覺了他態度裡那一絲隱藏得很好的緊張。
她聳肩，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交給紐約人民的好鄰居來處理。
「等等！」
她剛轉身，蜘蛛俠突然叫住了她。
她不解地回頭，就發現小蜘蛛有些尷尬地撓著面罩，支支吾吾地問：「那個……有紙和筆嗎？」
「？」唐辛愣了一秒，反應過來他的意圖，「你要給員警留字條？」
蜘蛛俠誠實地點頭。
唐辛歎了口氣，轉身回去，走到金毛面前。
「撕拉——」一聲，金毛連人帶蛛絲被唐辛拽著領子扯了下來。
「你在幹嘛？！」蜘蛛俠驚呆了。
不，更讓他吃驚的是，自己可以承擔汽車重量的蛛絲就這麼輕易被扯了下來？？
他的蛛絲出問題了？
他不相信少女有那麼大的力氣，但是又突然想起那天被一下踢暈的驚雷炮，頓時猶疑起來。
金毛也愣住了，他瞬間就一陣狂喜，本來以為這下死定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妞反而幫了他一把。
他找到機會反手就朝唐辛頭上砸去。
唐辛眼都不眨地接住對現在的她來說可以算是軟綿綿的一拳，輕輕鬆松就把人扭成了麻花按在地上。
她看著金毛貼著地疼痛中帶著呆滯的側臉，帶著種悲憫的語氣：「誰給你的錯覺我會比蜘蛛俠好對付？」
這個金毛也是，奧創也是，一直不被人放在眼裡的唐辛表示有點淡淡的憂傷。
唐辛揪著金毛的兩隻袖子熟練地打了個死結——他現在看上去就像穿著特製服裝的精神病院病人，一動不能動，一臉生無可戀。她滿意地拍拍手，拎住後領拖著人在地上走了兩步。
她回頭看著呆在原地的小蜘蛛，招呼道：「正好最近的警局離這兒不遠，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反正已經遲到了，不如就送佛送到西，誰讓蜘蛛俠不愛在警局露面呢。她肉疼地想著自己的出勤率從今天開始就不再完美了。
被人第二次從眼前搶走怪的蜘蛛俠：「……」
「嘿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三兩下跳上牆頭，追上拖著人不緊不慢往巷子口走的少女，跟她保持同樣的速度搭話。
「你也是超能人嗎？那天你踹倒驚雷炮我還以為是個巧合，可是你居然可以撕掉我的蛛絲？我一直對我的蛛絲很自信的，你這太打擊人了。」
「我後來有看報紙，你用的真的是中國功夫嗎？還是說你天生就這麼大力氣？簡直跟金剛差不多……話說說到中國功夫我最喜歡的就是布魯斯李……」
唐辛停住。
小蜘蛛還在滔滔不絕說著，突然一道黑影沖自己撲來。他嚇了一跳，順手撈過來，卻被手上的重量拉的差點栽下牆頭，他驚險地晃了兩下才保持住平衡。
「……？」他看著手中被拽著衣服放棄掙扎的金毛，疑惑地望向收回做投擲動作的雙手的少女。
「金剛現在要去上課了，你還是自己去警局吧，再見。」唐辛一臉平靜道。雖然現在自己是大力女水手，但是少女的自尊心還是要維護的。嘴炮小蜘蛛自己玩蛋去吧！才不幫他跑腿。
「？？」蜘蛛俠看著少女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過說到上課……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也是有課的人！
「嗷！」完了完了要遲到了！都怪手上這傢伙！
兩個人開始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衝刺。
「今天來的有點晚啊。」
下午唐辛趕到神盾局二層的訓練室時，娜塔莎已經等在了裡面，她調笑著放下手中的杯子，從沙發裡站起身來。
「抱歉。」唐辛面帶愧色解釋道，「我留下看了會筆記。」
本來以為告別蜘蛛俠立刻趕去學校最多也就遲到二十分鐘，哪知好巧不巧趕上了民眾大遊/行，穿著各式服裝的紐約人民浩浩蕩蕩佔領了街頭，她被迫夾在人群中跟著聽了一路的口號。洗腦程度堪比江南皮革廠。
到教室的時候第二節課已經開始了大半，唐辛不得不頂著教授譴責的目光遛到後排。第一節課的筆記出奇的多，要不是仗著剛獲得的超級記憶力，她還要再抄上整整一節課的時間。
娜塔莎並不在意她小小的遲到，她神秘地對唐辛笑：「今天的課程你猜誰來上？」
「哎？不是你嗎？」唐辛茫然。如果不是娜塔莎的話她為什麼要專門在這等著她？
「今天我來控場，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意外。」娜塔莎眨眼。
唐辛更好奇了。
然後她就見到了訓練室裡面場地上拿著雷神之錘的托爾。
他看見她，爽朗地露齒一笑：「妹妹！你來了！」
唐辛：「……」
她想繼續反駁自己不是他的妹妹，但又覺得十分無力也沒有意義，最後忍了忍作罷。
娜塔莎站在她身邊笑道：「托爾就是你未來一段時間的導師了，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唐辛艱難地點頭。
托爾的教學內容意料之中地沒有花哨的理論和戰術分析，唯一要做的就是——對打。
這沒什麼，很正常，很托爾，但是……他為什麼要拿著雷神之錘跟她打？？
這和穿著滿級史詩裝備跟一身白板剛出新手村的萌新不要臉地切磋有什麼區別？
唐辛看著對面一拍胸膛大喊「來吧！」的托爾，神色糾結。
旁邊的娜塔莎看出了她的顧慮，安撫道：「放心，托爾有分寸。不要想太多。」
唐辛看著倆人，只能硬著頭皮上。
然後被「有分寸」的托爾一道閃電劈成了炸毛狀態。
「喂喂！這是作弊吧？」唐辛心疼地按住被靜電撐起來的頭髮，努力往下壓平，身上還劈裡啪啦閃著電光。
「哈哈哈，斯露得你最喜歡的閃電！懷念吧！」托爾滿臉寫著求誇獎求虎摸。
「我就不信揍不到你！」唐辛脾氣上來了，腳下一用力就沖了過去。
一連閃過三道閃電，終於摸到了托爾身前，唐辛剛露出即將得手的笑容，就被一錘子掄飛了出去。
唐辛：「？？？」
親哥哥？？
因為身體下意識地凝聚起力量來抵禦，唐辛並沒有感覺到多疼，她從地上翻身起來，反而被激起了一股鬥志。
她換著花樣變換著進攻路線，從一次次失敗中不斷總結出經驗，配合超級大腦的各種分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化著對自身能力的掌控力。
她掀過鋼鐵俠，掄過爵士，砸過奧創，但當對面是仿佛對她所有能力和戰鬥思維都瞭若指掌的雷神，曾經借著對方的輕視而產生的優勢被無限削弱。她開始試著學一些實打實的東西。
比如借著假動作從雷神背後偷襲他。
她成功得手了，雷神被她毫不藏拙的一拳擊飛了三米遠。但是揍完雷神的一瞬間她也愣在當場。
因為眼前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唐辛。
她不記得是怎麼做到的，只記得當時她下意識想用假動作騙過雷神的視線，然後眼前這個唐辛就憑空出現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一切。
「你想起這招來了？」雷神似乎很激動，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看似對出現了兩個唐辛這種事情毫不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與唐辛同樣處於狀況外的還有娜塔莎，她放下原本抱在胸前的手臂，驚愕地向前了幾步。
「洛基和斯露德一起玩的招兒，幻影分/身。」托爾興奮道。
「你看，我就說這是我妹妹！除了她和洛基沒人會這個。」
唐辛看著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另一個自己，發現對方想什麼做什麼都是完全由自己控制的。
她心念一動，「唐辛」轉瞬間消失。
「怎麼樣，想起什麼來了嗎？」托爾像大型犬一樣巴巴地湊過來，眼含期待。
「唔……」唐辛掀了掀眼皮，看著金髮雷神英俊的臉龐，半晌，「不太好。」
「？」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雷神猜不出是什麼意思。
他剛想開口詢問，就見眼前的少女眼睛一閉，乾脆地朝自己倒過來。
不太好，她要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兄控洛基一開始發明這招是為了耍托爾，兄控斯露德跟著洛基學這招是為了幫著洛基耍托爾。
托爾：茫然摸頭。
21、潛入
唐辛醒來覺得自己很虛弱，就像精神力被全部抽空，又一點一點地灌注進來，整個人飄飄忽忽，緊繃成一條線。
耳邊好像很寂靜，又好像有無數雜亂的聲音夾雜著誰的竊竊私語，讓人莫名地煩躁。
她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努力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慢慢的幻聽現象變弱了，心裡的不安也逐漸平復下來。
這是分/身之後的後遺症嗎？那代價未免有點大了。完全無法想像要是面對敵人用這招的後果。
她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了一會，感覺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於是動了動手腳，打算從床上下來。
「哦！你醒啦？」她剛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旁邊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炸雷般響起，止住了她所有動作。
唐辛還處於脆弱狀態的大腦被震得暈眩了一下，她閉眼深吸一口氣，等眼前的金星消退了，看向自己右邊。
隔著一道拉開的簾子，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單人床上，雷神托爾正躺在上面，看見她醒來仿佛卸下重擔一樣笑起來。
「餓了嗎！我找人送雞腿來。」他一手摸著肚子，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唐辛。
唐辛沒說話，她視線向下盯著雷神格外矚目的被綁著繃帶吊起來的一條腿，發起了呆。
那條繃帶腿悠閒地晃了下，仿佛並沒有多嚴重的傷勢，隨著主人疑惑的聲音：「你不想吃雞腿嗎？那雞排呢？」
她看向沒事人一樣的托爾，終於沒忍住開口：「你的腿……」
不是她砸的吧？唐辛一陣心虛。
托爾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右腿，一點沒有傷患自覺地又來回擺了兩下，毫不在意道：「放心，這點小傷晚上就好了！」
唐辛沉默，果然自己暈倒的時候力量失控了嗎。她頓時內疚起來。
托爾緊接著繼續問：「你餓了嗎？」
唐辛囧了下，看著雷神格外期盼的眼神，點頭：「餓了……」其實並沒有多餓，只是精神力虛弱了點。
雷神眼睛一亮，美滋滋地叫醫護人員，要求對方送兩百個雞腿來。
「你現在還比較虛弱，不能吃太多，先這些吧。」雷神體貼道，眼裡帶著一絲仿佛虧待了妹妹的愧疚。
唐辛：「……」無力望天。雖然她現在力大如牛，但也不是真的牛啊……
算了，反正雷神一個人就能全搞定。
娜塔莎到休息室的時候，一進門就撞上雷神發生了什麼大事天要塌了一樣的惶然表情。
「怎麼了？」她在屋內巡視了一眼，沒什麼異常，除了床角一大摞的速食盒子，和坐在床邊看起來很是無力的唐辛。
「娜塔莎！」托爾看見女特工，找到救星一樣急急道，「我妹妹不舒服，你快幫她看看！」
娜塔莎一聽這話立刻嚴肅起來，她走到唐辛身邊坐下，仔細觀察少女的臉色，表面看起來並沒有異樣。
「哪裡不舒服？後遺症嚴重嗎？」她關切地詢問。「要不要叫醫生？」
唐辛：「……」
托爾搶著回答：「她只吃了兩個雞腿！我再給她她居然說吃不下了……這太反常了！」
唐辛：「→_→」
娜塔莎頓了好一會，忍住想用大腿給對方鎖喉的衝動，轉頭看著雷神難以置信地揚高了聲調：「你居然給一個剛醒過來還很虛弱的病號吃雞腿？？」
被質問的雷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解道：「有問題嗎？我想著她現在也吃不下烤乳豬什麼的，特意選了清淡點的。」
他擔心地看著唐辛：「我妹妹從來沒吃這麼少過……肯定生病了。」
唐辛：「←_←」
娜塔莎握著唐辛的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斯露德真是離家出走的話，肯定也是因為哥哥太蠢了！
她不再理托爾，回過頭來看了兩眼唐辛，感受著手裡有些微涼的柔軟觸感，覺得這姑娘最近經歷的事件應該比她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還多，也不知能不能好好調節過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她語氣安穩淡定，輕易就給了心神恍惚的唐辛一股支撐的力量。
唐辛想了想，誠實道：「除了有點頭暈，其他還好。」
娜塔莎滿意地點頭，笑著順了順她耳邊的碎發：「放心，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
「只要訓練得當，你很快就能擁有一個強有力的新技能。」
唐辛不禁好奇：「這個要怎麼訓練？」聽托爾的說法，這個招式只有洛基和斯露德知道怎麼使用。洛基肯定排除在外，而斯露德現在又被托爾認定是她本人。唐辛想不出還有誰能幫得上忙。
精神方面的力量……唐辛暫時只能想到一個現在還不知道人在哪的紅女巫。
「你現在能想起來當時是怎麼做到的嗎？」娜塔莎不急著回答，反問唐辛。
唐辛皺著眉遲疑地搖頭：「具體不記得了，只是很自然地就……」就出現了另一個自己。
如果說有什麼奇怪的現象，就是當時的一瞬間唐辛覺得自己看見了一道橫著劃過的閃電狀光芒，一閃而逝。
但她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也不覺得這一資訊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沒關係。」娜塔莎並不在意的樣子，她安撫地笑道，「我們會幫你想起來的。」
因為精神力不穩定，力量可能隨時暴走，唐辛晚上被安排在神盾局的休息室暫時住下。本來叫囂著要陪妹妹一起的托爾被頭爆青筋的娜塔莎粗暴地架了出去，睡到了另一個房間。
她一個人在房間裡躺著刷手機，百無聊賴地看起了新聞，發現占篇幅最多的還是超級英雄。
什麼蜘蛛俠今早又抓到一個入室搶劫案的殺人犯；美國隊長攙扶老人過馬路被譽為三千年一遇第一暖男；鋼鐵俠高調宣佈復仇者聯盟加入新成員，向所有潛伏的惡勢力宣戰……
今天的紐約也生機勃勃十分充實啊。
她憋著笑截下三千年一遇的暖男美國隊長的新聞標題和配圖，決定下次見到隊長拿出來給本人看。
啊好期待隊長看到這個的表情。
她放好手機，心滿意足地抱著被子睡去。
半夜，唐辛被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她在一片漆黑中睜開眼睛，警惕地坐起身來，凝神傾聽。
似乎在走廊上有什麼東西在吧嗒吧嗒走動。
那聲音其實十分細小，放在正常人耳中就算相隔五米以內也不一定能聽見。但對於唐辛來說，這種聲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算得上噪音了。尤其那聲音之中還帶著種說不出的鬼祟。
她輕輕地掀起被子，赤腳下床，不露一絲聲響地靠近了門邊。
細碎的響聲悄悄溜過了唐辛所在的休息室，直直地往前去了。
她按下了門把手，開門出去。
「……」
走廊上空無一人。
她細細搜索著前後兩側的過道，並沒有可疑的人影出現。她疑惑地眨了眨眼，視線緩慢地掃過走廊，最後被靠牆的地上一個不合時宜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一台收音機。
神盾局的走廊上，放著一台收音機？
這熟悉的景象勾起了唐辛某些相關的記憶。
她盯著那台樣式新奇的收音機半晌，感到有趣地笑了，接著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捏著把手輕鬆提起來，放到眼前。
「你來神盾局要幹什麼呢，小偷先生？」
迷亂（冒著冷汗）：……
唐辛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收音機，等了一會也不見有動靜，打算放下手拎著去找值班人員。
突然，收音機嗡地一聲迅速變形，一根尖銳的爪子憑空出現迅猛地朝唐辛眼前刺來！
早有準備的唐辛另一手啪地攥住變身後的小機器人的爪子，想也沒想就用了狠勁把它整個甩著掄到了牆上！
「滋！！」小機器人發出故障刺耳的亂叫，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劈啪漏著電。
……哎呀，不小心就太大力了。
她苦惱地看著地上還在掙扎著亂動的機器人，不知道要不要找個掃帚來把東西規整一下先。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唐辛？」她聽見來人緊張地叫她的名字。
她回頭，看見寇森特工端著武器帶著十幾個人急匆匆趕過來。
「寇森先生？出事了嗎？」她對於這位美國隊長的迷弟特工還是見過幾面的，除了電視劇和電影裡的印象，這確實是一個風趣和藹的成熟男人，見面第一天就送了她一把小巧的消音手/槍，俏皮地說是對隊長新同事的關照。
寇森看光著腳站在走廊上的少女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不由舒了口氣，放下槍解釋道：「我接到消息說這一層的監控系統不明原因故障了，所以帶人來看看……沒發生什麼事吧？」
他眼尖地注意到地上那一堆不甘心還在試圖拼湊自己身體的機器人碎片，呼吸一窒：「……這是什麼？」
唐辛一腳踩住小機器人偷摸伸向自己掉在不遠處的腦袋的爪子，呵呵一笑：「我猜是監控系統故障的罪魁禍首。」
她轉而對一臉訝異的寇森道：「能幫忙通知一下擎天柱他們嗎？鋼鐵俠也行。就說，其他的火種源碎片有消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迷亂：……威震天大人救我！！
悠于 2017-5-11 14:58
22、傑瑞
淩晨一點。
當托尼•斯塔克趕到神盾局會議室時，裡面只有面色奇怪的寇森和蜷起雙腿坐在椅子上的唐辛。
少女還穿著神盾局特有的款式簡潔的白色睡衣，受力提起的褲腿下白皙的雙腳裸.露在外面，軟軟地踩在椅面邊緣，腳趾怕冷似的稍稍收緊，顯得十分圓潤可愛。那一頭折射著明晰燈光的黑亮髮絲鬆散地披在肩頭，襯著乾淨的素顏看起來溫柔又無害。
……跟她手中的動作形成鮮明對比。
唐辛聽到開門的聲音，停下掰著迷亂的頭撬開嘴觀察裡面的牙齒的行為，抬頭看去。
「早啊，斯塔克先生。」她禮貌地打招呼。手中的機器人立刻找時機撲騰著抗議，被她一巴掌拍在桌上砸了幾下又老實起來。
迷亂(奄奄一息）：……小爺我要被玩死了。
「你在幹什麼？」總覺得她剛才在幹什麼奇怪的事情，托尼一邊脫外套一邊走進室內，隨手松了松領口，「還有……之前不還叫托尼嗎？又沒不讓你叫。」
「……」唐辛總覺得一旁的寇森特工眼神立刻曖昧了幾個度。
她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這小傢伙太不老實了，我得盯緊一點。」
她看只有鋼鐵俠一個人過來，好奇道：「擎天柱他們呢？」
托尼轉到桌前坐下：「他們塊頭太大了進不來。在基地遠端也一樣。」他抬頭示意會議室中間的投影儀。
唐辛了然。
「監控什麼時候壞的？」他轉頭看向寇森。
正在想著什麼出神的特工先生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道：「在我們趕到的十分鐘前。不過這東西十分狡猾地做了偽裝，從監視畫面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不是我們在門上也做了傳感裝置知道唐辛出來過，否則不會發現畫面內容已經固定在了十分鐘以前。」
他遲疑地在唐辛和鋼鐵俠之間掃視了下：「說實話它的入侵技術十分超前……和你們新成員同一個來頭？」
托尼不置可否地聳肩，伸手按開了桌上的投影儀開關。
「這就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
他提起帶過來的樣式奇怪的盒子，打開，裡面一個有不明材質的圓柱形玻璃罩，他示意唐辛把手中的機器人放進去。
唐辛費了點力氣把迷亂硬塞了進去，蓋上蓋子，狂暴的小機器人在裡面亂砸了一通，發現並沒有對玻璃罩造成任何損傷，氣絕地撲通坐下。
唐辛不由得樂了出來。
托尼並沒有理機器人暴躁的行為，他調開身前的面板熟練地操作著，頭也不抬道：「女士該回去休息了，明天不是還有課嗎？」
「哎。」還在逗著迷亂的唐辛愣了一下，直起身來，「不需要我幫忙了嗎？」
「你今晚幫的忙夠多了，好姑娘。」托尼抽空對她眨了下眼，口吻輕鬆：「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好吧。」
唐辛想了想，確實也沒有什麼需要她插手的地方了，於是默默接下了鋼鐵俠的好意，打算回去補覺。
其實她從半夜被吵醒到現在還有點輕度的頭暈，現在放鬆下來瞬間就想睡了。
「那晚安啦。」她笑著跟寇森特工道別，對方溫和地頷首，她跳下椅子，腳步輕巧地向門口走去。
光滑的瓷磚地面帶著絲深夜的涼意從腳底沁入，她有點後悔為了不造成聲響沒有穿鞋出來。
「等等。」身後托尼突然叫住她。
她回頭，看見一坨東西撲面飛了過來，下意識伸手接住，打開一看——
一件看起來面料十分高檔，還帶著殘餘體溫的外套。
托尼收回手繼續專注地調試眼前的系統：「……走廊裡可沒有暖氣。」
寇森忍不住在旁邊笑。
第二天就恢復精神力滿格的唐辛，下課之後氣勢十足地一路沖進神盾局，出來的時候又是一副老年遲暮提不起步子來的病蔫樣。
今天……分了三次身……沒有一次超過十分鐘……身心俱疲……
她連眼皮都懶得抬，一路垂著頭往家的方向蹭，腳步緩慢遲鈍，行進路線歪歪扭扭。
路上遇到幾個中二小夥子一臉驚恐地報警說紐約街頭出現了僵屍，地球要亡了……唐辛懶得理他們，默默從包裡掏出托爾臨走前塞給她的雞腿，撕開包裝啃了起來，以此證明自己是個正常人。
「員警同志那個僵屍還在啃雞腿！我敢打賭她馬上就要吃人了！喂……」
啊……煩人。
唐辛翻著死魚眼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快到家的時候唐辛停住了腳步，她在原地站了一會，淡淡地開口。
「誰？出來。」
周圍十分安靜。
她吐了口氣，抬起手甩了甩，試著凝聚點力氣，覺得差不多夠用了便戒備地轉身——
「……？」
「汪。」
地上的小奶狗站在她身後三米遠的地方清脆地叫了聲，黑亮黑亮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唐辛……從特徵來看有點像薩摩。
唐辛一臉茫然。
她瞪著小狗沉默了半天。
所以……從剛才起就跟了她一路的可疑分子是一隻白色毛茸茸的看起來剛斷奶的小狗？？？
她一把捂住臉。
虧她還那麼煞有其事如臨大敵……還好剛才那一幕沒人看見，不然肯定會被嘲笑死！
小狗嗅著鼻子，往前蹭了一步，又坐下。
「汪。」
唐辛看著它渴望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麼：「你想吃這個？」
她晃了晃手裡啃了一半的雞腿。
小奶狗激動地吐出了舌頭：「汪！」
唐辛面無表情看著它，收回手：「不行，狗不能吃鹽多的東西。」
小狗神奇地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本來有一隻已經立起來的耳朵也耷拉了下來，一臉委屈。
唐辛出奇地看著這只小狗，慢慢蹲下身來。
「過來？」她平平伸出一隻手，向上擺了兩下。
小狗立刻得了指令一樣四爪笨拙地撲通幾下蹭到了唐辛手裡，自覺地拿腦袋使勁拱著。
唐辛不由黑線，又有點好笑：「你的撒嬌技能倒是滿點，自帶狗腿屬性？」
「嗷嗚。」小狗滿足地眯眼，長長的雪白睫毛看起來像是雙眼皮一樣，漂亮得很。
不知道為什麼，唐辛莫名覺得跟這只半路冒出來的小東西很親近，不由興起了養起來的念頭。
但是……這種狗一般都有主人的吧？說不定只是偷偷跑出來的，家裡人還在找。
唐辛苦惱地揉了兩下小狗的頭。
「要不……你先跟我回家，我放個失物招領告示？」
想了想覺得靠譜，唐辛站起身來拍著腿：「走了！帶你去我家吃大餐。」
小狗眼睛一亮，搖著尾巴撒開腿就跑，吐著舌頭直直地沖向唐辛家門口。到了門前扒著門扭過身來沖唐辛招呼似的叫兩聲。
被留在原地的唐辛一臉呆滯。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住那家？？這狗成精了吧！
她甩了甩頭，壓下心裡的怪異感過去開門。
到家收拾完東西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小狗已經自來熟地在床上翻滾著玩了。
唐辛無奈地看著床單上斑斑點點的灰色爪印，幾步沖過去拎著罪魁禍首的後頸提起來。
「你多大了？能洗澡了嗎？」唐辛惡狠狠地問一臉無辜的小傢伙。
「嗷。」小狗吸吸鼻子。
唐辛歎了口氣，抱著狗走到浴室，抽出條毛巾打濕來給它擦爪子。
「以後不洗乾淨不能上床，懂？」
「嗷。」
「怪了，你是真能聽懂還是順嘴回話？」
「嗷。」
唐辛迅速把四隻爪子都擦乾淨，抱起來把鼻子湊近後背的絨毛聞了聞。有股淡淡的異香。
「看來你之前的主人把你照顧的很好嘛。」她喃喃道，決定一會就去網上發佈消息。這狗的主人肯定急壞了。
雖然自己挺想養……算了，還是過幾天抽空去趟寵物店吧。
「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跟著我的這幾天就叫你——」唐辛努力想了一會，「傑瑞吧。」
她嚴肅地拍了拍狗頭，叮囑：「你要做一隻像傑瑞一樣聰明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手下的小身子僵硬了一瞬。
她低頭，看見傑瑞一臉狗腿地哈著氣，沒有一點異常，看起來十分歡快。
與此同時，某廢棄倉庫。
路障一路閃著警燈靜靜地駛入角落，迅速重組變形，他心情惡劣地拐進一面殘破的灰牆內，一屁.股坐在一摞磚塊上。
「迷亂被抓了，裡面有遮罩裝置，我得不到具體消息。」
角落裡，龐大的機器人動了動，一道低沉的聲音平靜無波地響起：「我看見了。」
接著，一陣雜亂的電流聲過後，憑空出現了一段類似錄音的語音。
路障聽了一會，驚訝道：「這是……」他開始興奮起來。「你竊聽了他們的內部消息？」
聲波沒有回答，繼續播放著錄音，直到裡面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聲音終止了所有對話。
「……聽得還愉快嗎，霸天虎們？」
23、平靜的上午
9月13號星期三
今天的紐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上午沒課，可以睡懶覺。
唐辛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直到她被傑瑞一屁.股坐醒，耷拉著眼皮坐起來，懷裡是一隻如願以償的白毛球在不停拱來拱去。
「……傑瑞，好狗是不可以打擾主人睡覺的。」唐辛努力撐著下沉的眼皮，試圖進行家庭教育。
傑瑞四爪朝天鹹魚一樣翻滾著，玩的不亦樂乎。尾巴尖時不時掃到唐辛手上，癢癢的。
「不要裝聽不見的樣子。」唐辛伸手按住狗頭。
傑瑞停下打滾，眨巴兩下覆著長睫毛的眼睛，伸出爪子輕輕地，輕輕地點在唐辛手背上。
「嗷~」
溝通無果，唐辛抓了抓翹起的頭髮，打了個哈欠無奈地決定不繼續睡了。
「狗是不是都需要晨間散步？」
她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傑瑞，自言自語。某只狗一聽這話瞬間豎起了耳朵，一個鹹魚翻身跳起來哈噠哈噠喘著氣猛搖尾巴。
「……」唐辛看了它半天，認命地歎了口氣，掀被子下床。
「等我十分鐘……我去洗漱。」
傑瑞立馬在床上正襟危坐。
唐辛回頭看它：「……你是建國以前的狗吧。」早早成精了！
「嗷~」
唐辛在洗漱間刷牙的時候聽到了某些奇怪的動靜，好像是敲窗的聲音，她含著牙刷出來，往外一看，差點把滿滿一嘴泡沫都噴出來。
「大黃蜂！？」
窗外揮手的大黃蜂：XD~
唐辛沒去想為什麼大清早的大黃蜂會出現在她家，她一個不小心咽下口中的泡沫，第一個念頭是——完了，草坪。
五分鐘後，沖出家門的唐辛看著門前的一片原本修剪精緻的草坪現在像經歷過颱風一樣和泥土碎石混雜在一起，像極了畫廊裡的抽象藝術品，整個人都呈現出呐喊狀。
大黃蜂跟著看向地上，意識到自己魯莽地做了錯事，頓時變回汽車形狀停在了水泥路上。
他悶悶地道歉：「對不起……QAQ」
唐辛瞬間就忘了草坪的事，驚訝地轉頭看向黃色的科邁羅：「……你的發聲系統好了？」
大黃蜂提起這個就高興：「嗯，托尼幫著救護車給我修好啦。」
唐辛看著黃色科邁羅悠閒地打了個轉，不由也跟著開心起來。
不過想到大黃蜂一大早就來找自己，她總怕出了什麼事。
她斟酌地問：「迷亂沒跑吧？」
「沒呀。托尼把他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黃蜂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雀躍，可以看出它對鋼鐵俠是很有好感的。
「那就好。」唐辛點頭，又有些疑惑，「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那個……」大黃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的樣子，他支吾了兩聲，飛快道，「托尼和擎天柱商量想在你這放一個汽車人以防有危險，我就主動申請過來了。」
「哎？」唐辛消化了兩秒，瞪大眼睛，「你是說，你要住到我這來？」
「嗯，托尼說神盾局已經被霸天虎盯上了，怕他們對你出手，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大黃蜂想了想主動道：「我可以變成車的樣子睡在車庫裡，不用擔心。」
唐辛哪裡會擔心，她簡直要開心死了好嘛！
所以說她現在不僅有車了，還是比一般的車多上無數個性能，能打能掐能賣萌的大黃蜂？
讚美鋼鐵俠！
「放心小蜂，我會保護好你的。」她認真道。
大黃蜂：「？」是不是反了？
跟著出來的傑瑞繞著科邁羅溜了兩圈，皺起鼻子嗅了嗅，直起身來啪嗒一下趴在了車門上，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大黃蜂你今天有任務嗎？」唐辛想了下，問道。
「我的任務就是跟在你身邊XD」
唐辛看了看傑瑞，又看了看大黃蜂，當即拍板：「那走，兜風去。」
家裡一下多了兩個新成員，雖然有一個可能是暫時的，唐辛決定好好放鬆一下增進彼此感情。
傑瑞熟練地跳進車裡，唐辛給它系好安全帶，自己坐在了主駕駛上。車擋板上掛著個墨鏡，唐辛拿下來想了想，順手給傑瑞帶上了。小狗一臉嚴肅。
「好，出發！」
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停在了曼哈頓西岸的沿河公園。
唐辛放鬆身心坐在矮欄杆邊的黑色長椅上，感受著涼爽清新的陣風牽動髮絲的感覺，眯眼望著寬闊蔚藍的河面，感到一陣愜意。
旁邊的草坪上許多年輕男女大膽地裸著後背曬太陽，她身前不遠處停著大黃蜂，傑瑞撒開了爪子一圈一圈地瘋跑，活像剛從精神病院放出來。
跑車美狗藍天白雲……美不勝收。
唐辛感覺好久沒這麼安詳過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每天忙著訓練，昨晚又發現了霸天虎的存在，整個人都沒有閑下來的時刻。偶爾出來放鬆一趟立刻就顯得格外可貴。
這種平靜的日子才是一個正常學生該有的生活嘛……
「站住！！！」遠遠地傳來一聲大吼。
「……」唐辛睜眼，面無表情循聲看去。
碼頭處，三個黑點越來越近地朝這邊跑來，一個在前兩個在後，沿著河邊石板路正進行激烈的追逐戰。
前面一個人是個有些噸位的胖子，跑起來虎虎生風跟體型完全不成正比，他咬著牙漲紅了臉悶著頭往前跑，本來就高的發跡線被風撲面一吹都快擼到頭頂了。兩條沙袋一樣的腿倒騰得跟輪子一樣，竟是跟後面人越拉越遠了。
後面那倆……
臥槽後面一高一矮那倆要不要這麼眼熟！？
唐辛臉都要木了。
呵呵。沒有霸天虎也能碰到福爾摩斯……她早該知道……
遠處呼哧帶喘快跑不動了的華生眼尖地瞄到椅子上的唐辛，眼裡爆出熱切的光芒，大叫一聲：「唐！！快攔住他！」
不愧是軍醫，眼睛為什麼這麼好使……
唐辛在心裡瘋狂吐槽著，站起身向前一步，看那胖子快經過大黃蜂身邊了，喊道：「小蜂！」
大黃蜂心領神會，控制右邊的前車門刷地打開。
「砰！」「啊！」「Shit……」
胖子被突然彈開的車門糊了一臉，結結實實地仰面砸倒在地上，面部後腦勺遭受雙重打擊，立時蜷成個球狀嗚呼哀哉起來。
後面夏洛克和華生也慢一步趕到了，停在胖子身邊扶著腿劇烈地喘著粗氣。
「幹得……漂亮……」華生掛著滿臉大汗欣慰道。「這傢伙太能跑了……我就沒見過這麼能跑的胖子……」
唐辛（冷漠）：……我也是沒見過大庭廣眾追著個胖子繞河跑的大偵探。
她氣定神閑走過去，手搭在車門上，探頭瞄了眼地上捂著臉哀嚎的胖子先生。轉頭問華生：「破案呢？」
或許是覺得少女一身清爽看戲似的看著他倆狼狽的樣子感到不舒服，夏洛克憋著咳嗽直起身來，伸手正了正領帶，一臉正經：「咳……顯而易見不是。案子完全沒有挑戰性不到五分鐘就被我看穿全過程了。還有，你這車是雪佛蘭科邁羅，按說沒有遠端控制車門的配置，你改裝過？」
唐辛看著偵探，兩秒，俯身從車裡拿出瓶水來遞給他：「喝點水緩緩吧，臉都憋紅了。」
「……」夏洛克定定地看著唐辛，接過水，深吸一口氣，「謝謝。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我還沒有到極限，我體內有充足的三磷酸腺苷還沒有消耗完……」
「嗯，你臉紅只是因為興奮使得茶酚胺類物質分泌增加導致毛細血管擴張，我知道。」唐辛理解地點頭，對大偵探的講話套路她還是瞭解一點的。
夏洛克生平難得被堵住話頭，他呆了一會，默默擰開瓶蓋，矜持地小口喝了起來。他的劉海因為汗濕軟軟地打著小卷搭在額前，看起來倒是比平時乖巧多了。當然只是表像。
華生張了張嘴來回看了他們兩眼，突然反應過來，抗議道：「唐，我好歹是你舍友，怎麼只有夏洛克有水？」
唐辛聳肩：「你當我扛著一箱水出來兜風嗎？這還是半路上買的一瓶。」
她攤手建議道：「你可以讓你親愛的搭檔分一半給你呀。」
這邊夏洛克已經飛快地把瓶子喝得見了底。
華生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道：「嘿夏洛克你怎麼這樣！」
偵探先生優雅地舒了口氣，活動兩下肩膀隨手把空瓶子往華生懷裡一揣，彎腰蹲在了胖子身邊。
胖子還在呻/吟，看來剛才那一下撞的不輕。夏洛克費了點勁才把他翻過來。
「讓我們來看看嫌疑犯先生是——」
一陣沉默。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本來隨性的譏諷笑意也定在嘴角。
「怎麼了？」華生看他反常的反應也忘了計較水的問題，湊過頭來。
「被誤導了。」夏洛克快速撥弄了幾下胖子的衣領袖口，面沉如水，聲音低沉。
華生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他看到我們就跑我們下意識以為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其實他只是個趁原主人不在家到別墅裡蹭吃蹭喝的混混。」
「我們找錯人了。」他語氣平靜。
「What！？」華生崩潰，他拽著領口鼓起臉頰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你是說……我們追了半條河沿跑得快斷氣才追上的其實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哦你非得重複一遍不可嗎。」夏洛克翻了翻眼皮。
「我只是餓極了而已！我沒幹其他壞事我發誓！」胖子捂著臉哭訴。
華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那現在怎麼辦？」
「回去繼續找。」夏洛克起身，吐了口氣，伸手理了理奔跑過後有些褶皺的西裝，「不過這次我們可以省點力氣了。」
唐辛樂呵呵地站在一邊全程看著他們搞烏龍，轉眼就發現兩人轉過頭來齊齊地盯著她——
……的車。
「喂你們要不要這麼自覺……」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喝我的水還蹭我的車！
24、自古反派
「上車吧。」
唐辛最後還是認命地歎口氣，坐到主駕駛招呼他們。
兩人十分敏捷地一邊一個鑽進後座，兩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壓得科邁羅上下顛了兩下，唐辛默默心疼自己的大黃蜂。
「去哪？」
「前面直走別墅區！」華生探頭過來指揮，「唐！就靠你了，快。」
唐辛裝著樣子掛檔發動汽車，平穩地沿著河岸行駛。
後座的夏洛克反而一副悠然自若的樣子，他左右打量著車廂，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道：「疑犯先生一定還躲在別墅區某處，不用急。我猜以他那個返祖現象嚴重的大腦想出來的地方八成就是自家地下車庫了。可憐的傢伙，肯定還等著接頭人給他遞暗信。」
「那你怎麼不早去地下車庫？」華生一點也不留情面地吐槽他的馬後炮。
夏洛克看著窗外，慢條斯理捏著袖口：「明天看樣子要下雨。」
唐辛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正了正面色，看了眼後視鏡：「所以你們確定一會不用我堵在外面以防會有另一場追逐戰？」
「你很好地安排了自己的合理存在，就這麼辦吧。」夏洛克看向後視鏡裡少女聚精會神盯著前方的樣子，自顧自點頭。
「其實他是想說好的，謝謝你。」華生翻了個白眼補充。
唐辛默默感慨華生也是不容易，身兼助手翻譯背鍋俠數職——還沒有工資。
她向後看了一眼，突然重重咳一聲。
伸向夏洛克後腦勺的安全帶金屬扣頓了一下，又默默縮回去了。
河岸的石板路上一直有男男女女遊玩著經過，唐辛不敢開太快，一路慢悠悠到了別墅區。
剛停下車還沒來得及熄火，那倆人就噌地竄了出去——包括一直不緊不慢號稱不用急的夏洛克。
唐辛囧囧地看著他們的身影逐漸跑不見，也下了車，靠在車上邊吹風邊等。傑瑞早就翻著小肚皮在座位上睡著了。
大黃蜂選了一首舒緩的曲子開始外放，優雅纏綿的女聲縈繞在唐辛耳邊，她不由得閉眼享受起來，嘴角微微翹起。
「當溫馨的想法浮于腦海中時
靈魂便沉醉於此
那感覺猶若在純淨的空氣中
傾聽百靈清脆甜美的歌聲
他所擁有我夢寐以求那溫柔和充滿陽光的笑容……」
沒幾分鐘，音樂聲就戛然而止，換成了某個廣播片段，裡面粗獷的男聲暴躁地大喊：「那個混蛋又來了！！」
唐辛睜眼，就看到熟悉的一幕在別墅區裡面上演。
「唐！！」華生氣喘吁吁地大喊。這次他們追的是一個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子，雖然看著老了點，但那一身衣服都繃不住的肌肉看著可比後面倆弱雞結實了不止一點半點。
唐辛表示不能理解！你跑什麼？你就不能正面肛嗎？後面那倆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地中海看到前面突然閃出個年輕的女孩擋在自己逃跑路線上，急了眼，想也不想就伸手推人，恨聲道：「滾開！」
唐辛順從地讓開。
「唐你在幹什麼？」華生看著她的動作急得汗都快下來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見側過身的少女伸手揪住了從身邊竄過的地中海的後領，生生把一個一米八的彪形大漢單手扯了回來，輕而易舉像是感覺不到重量一樣，然後動作極其乾淨俐落刷地把人甩向了他這邊。
華生感到不妙地瞪大了雙眼，果然躲避不及被砸了個正著，和身上的地中海雙雙仰倒在地上。
「咳……」他感覺自己快要吐血了。
「唐你是不是……」恨我……
「啊抱歉抱歉。」唐辛走過來一把提起地中海的衣領把人扔到一邊的夏洛克手上，把華生順手拉了起來。笑眯眯道，「沒事吧？」
「沒事……才怪。」華生撫著胸口緩了好半天，總算覺得自己不會突然厥過去了。
他隨即想起剛才的一幕，帶著點激動地看著唐辛：「所以真的是中國功夫嗎！我聽說過中國的太極可以幾兩幾斤——」
「四兩撥千斤。」唐辛友情提示。
「哦對！四兩撥千斤，你用的是這個嗎？太神奇了。」華生一臉漲知識地讚歎道。
唐辛模棱兩可：「差不多吧……」
解決完他倆的問題，唐辛看了看表就決定先告辭了，下午早早地就有課，她可不想又遲到。
蹭車無果的夏洛克不情願地叫了警車來。
唐辛坐上車跟他們揮手告別，大黃蜂迫不及待就沖了出去。
「嘿，你看什麼呢？」華生注意到夏洛克若有所思地望著科邁羅開走的方向，跟著望了眼，回過頭來揶揄道，「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
夏洛克並沒有理他沒營養的調侃，修長的手指捏了捏下巴，吐出句不明意味的話：「車不錯。」
「？」
華生茫然地眨眼，雖然他本來就沒指望情商為負的夏洛克一下子開竅……但是科邁羅什麼時候也能入挑剔的偵探的眼了？
他撇了撇嘴決定放棄研究非人類大腦的腦回路。
不對……他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他的舍友什麼時候有車了他怎麼不知道？？？
#我的身邊都是怪人#
下午，新晉有車一族唐辛開著大黃蜂到了學校。傑瑞說什麼也要跟來，唐辛沒辦法，只能把它托給大黃蜂照顧。
「不准尿在大黃蜂身上。」她臨走前嚴肅警告。
傑瑞蹭著椅背表示哥倆好。
雖然對傑瑞不放心，但是對大黃蜂還是放心的，唐辛把狗糧留在座位上就離開去了教室。
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她打算先拐去上個廁所再去教室。
走到半路，她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雖然不覺得校園裡會有多大幾率出現恐怖分子，她還是暗暗戒備起來。
走過一個拐角，唐辛在牆後面停了下來，靜靜等著身後人的出現。
果然，來人無所察覺地順著拐角繼續走——正好跟唐辛打了個照面。
「！！」
唐辛還沒什麼反應，那人反而嚇了一跳。
她有點驚訝地發現對方居然是一個娃娃臉穿著休閒服背著背包的學生，栗色的卷髮修剪得很整齊，一雙濡濕的藍眸受到驚嚇迅速變得更加剔透。
他一下漲紅了臉，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對、對不起！」他惶恐地道歉，眼神迅速低垂，看著腳下。
唐辛不著痕跡打量他兩眼，還算溫和地開口：「你跟著我做什麼？」
男生臉頰更紅，簡直要滴出水來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唐辛微笑道：「我不缺男朋友，不吃安利，不買保險。」
男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奇葩的對話，足足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臉色爆紅：「不，不是的……」
他猶豫一會，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唐辛的眼睛道：「我……我能請你幫個忙嗎？我們在做一個社會實踐活動，需要填個表格。」
他急急地補充：「不需要很長時間，五分鐘就好……」
唐辛看著對方手足無措的樣子，撲哧一聲笑開：「沒問題啊。」
「不過……要先等我去趟洗手間，可以嗎？」
娃娃臉男生大舒一口氣：「可以的！我……我就在這等你！」他單手拽著背包帶，站得直直的，看她回頭看立馬羞澀地假裝看旁邊的風景。
現在居然還有這麼純情的男生，簡直是稀缺物種啊。唐辛嘖嘖稱奇。
唐辛很快就回來，娃娃臉男生很乖巧地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等，她見狀不由笑道：「久等啦，我們去哪填？」
「跟我來吧。我們的展臺在花園那邊！」娃娃臉燦爛地一笑，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緊張，但是面容一下明亮了不少，充滿了青春活力。
唐辛點點頭跟著他往學校花園方向走，一路上娃娃臉不停試圖說著話，慢慢地放開了不少，沒那麼拘束了。
唐辛意外地發現這個男生居然很博學，學校幾個導師進行的研究專案他幾乎都瞭若指掌。談起相關話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顯得自信又開朗。這讓她不由得對他漸漸改觀。
「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嗎？」
娃娃臉想了一下，認真道：「不是的，我是去年入學的，不過經常被人誤認為高中生……」他忍不住靦腆地撓了撓頭。
囧，居然還是學長，果然人不可貌相……
走了幾分鐘的路程，遠遠地，唐辛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花園入口。角度問題她並不能看清車牌號。
周圍也沒有類似的展臺之類的地方，難不成填表要到車裡？
「還沒到嗎？」她下意識詢問。
身邊的男生突然停下腳步，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唐辛疑惑地轉頭，卻被迎面一股綠煙狠狠地嗆了一下。
猝不及防，她不小心就吸入了大半。
「這是……什麼？」她咳嗽半天，發現頭有點暈。眼前一陣模糊，她不知道是自己在搖晃還是世界在搖晃，有種就此睡過去的衝動。
「真是容易上當。」沒有了偽裝的怯懦與結巴，娃娃臉男生的聲音一下變得低沉成熟起來。他附在她耳邊，猶如毒蛇吐著信子，「幾句追捧的話就能把你迷得顛三倒四。」
「神盾局新進成員也不過如此。」
唐辛瞪大了眼睛，努力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影。
「你是……」
男生原本澄亮透澈的蔚藍色眸子此刻充滿說不出的邪性，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顯得格外陰沉冷酷，和剛才的舉止相比判若兩人。
他嘲諷地勾起嘴角。
「果然只有體表強大，從內部破壞神經的話……簡直不堪一擊。歡迎到九頭蛇來做客……新的實驗品小姐。」
他扣起耳機，簡短地吩咐：「過來把人抬進去。」
他隨後看著撐著膝蓋仍不肯倒下的唐辛，憐憫地搖了搖頭：「別試圖掙扎了，這是新研製的神經毒素，十秒就可以麻痹一頭大象，你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抬眼示意車上下來的幾名黑衣人把人直接弄上車。
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出乎意料地簡單，他興奮地舔著嘴唇，想起臨行前叮囑他做好萬全準備的長官，不由嗤笑對方的小題大做。
什麼力量危險的神盾局新成員，不過是個入世未深的小丫頭。
他看著唐辛直直望向他的黑不見底的眸子，平白感到一陣不舒服。
「不要怪我們盯上你，誰讓你的身體是斯塔拉克男爵想要的呢……可惜了，空有力量卻是個花瓶。」
他搖頭歎息著少女的單蠢無知。
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沒有他以為的虛弱，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嘲弄。
「謝謝你的情報……老師沒教過你身為反派不要說太多廢話嗎？」
悠于 2017-5-11 14:58
25、一鍋端
他猛地回神——
原本艱難支撐著身體的少女抬起頭來，面色如常。
根本沒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這不可能……你明明吸進去了！」他見鬼一樣不自覺後退一步，隨機反應過來，沖唐辛背後的兩人大喊，「按住她！」
唐辛手速極快，一把扯住後退的男人乾脆俐落地卸了他拿針筒的右手，男人痛苦地悶哼一聲，冷汗刷地下來。
兩個九頭蛇成員立刻沖上來試圖從背後壓制住少女——然而撲了個空。
女孩原本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不見一絲人影。
娃娃臉強忍住鑽心的疼痛聳拉著胳膊抬臉，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轉著圈察看周圍，終於確定目標確實是憑空消失了。
「情報裡可沒說她還有別的能力！」
他面色蒼白，恨恨地把耳機摔在地上，開始恐懼起沒完成任務回去可能會有的後果。
他在附近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陰沉著臉站了會，不甘心地招呼其他人上車回基地。
「咚」地一聲。
唐辛終於支撐不住一手拍在廁所隔間門上穩住脫力的身體。
她吃力地抬手看表——十五分鐘。
這已經是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了。
她現在不由得慶倖之前跟托爾練了那麼長時間的分/身技能，不然恐怕撐不到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九頭蛇居然這麼快就掌握了自己的資訊……神盾局果然已經快腐壞到根部了。
她強忍住一陣陣的眩暈，顫著手從包裡掏出手機。
「啪。」還沒舉起來，手機就滑落在地上。
她身子一軟坐了下去，陷入昏迷之中。
還好自己沒去隔間裡面，不然肯定要栽馬桶裡了……昏迷前她用最後一絲意識慶倖著。
斯塔克大樓。
托爾正坐在沙發上跟隊長鋼鐵俠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新的復仇者基地的事情。主要是他們說，他聽著，時不時給餐廳提點意見。
他突然感到一陣微妙的能力波動，下意識細細感受了一下，頓時一個激靈跳起來。
「怎麼了？」其他兩人被他嚇了一跳，齊齊抬頭看他。
托爾沉著臉握緊了手裡的錘子：「我妹妹有危險！」
說完他扭頭就要往外沖：「我要去找她！」
托尼反應迅速一把攔住他：「等等等等，你說唐辛有危險？你怎麼知道的？說清楚先。」
托爾一臉焦急：「她用精神力了！我感受到了。」
鋼鐵俠沒搞明白這其中的關係，他皺著眉：「用精神力不代表有危險？」
托爾一臉你怎麼這麼笨的表情，急促地解釋：「我知道我妹妹！她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會用精神力的，肯定是出事了！」
「……」鋼鐵俠竟無言以對。
雖然他覺得托爾不靠譜，但是保險起見還是認為有必要確認一下，他穩住托爾道：「你這麼沖出去知道去哪裡找人嗎？先冷靜一下，我問問大黃蜂。他今早就去唐辛那了。」
他說著吩咐賈維斯：「老賈，聯繫大黃蜂。」
賈維斯適時地開口：「剛收到大黃蜂的留言，他表示唐辛小姐之前聯繫他說學校裡有類似特工的人，讓他注意一下周圍。他剛剛發現了他們，已經跟了上去。說跟到他們老巢再聯繫您。」
「他還說現在聯繫不上唐辛小姐了，那些人要抓她的時候她消失了。讓您最好去學校找一下她，他給您留了傑瑞帶路。」
「傑瑞是誰？」托尼一臉懵逼。
「果然出事了！」托爾急得團團轉。
「對方是什麼人？」隊長皺著眉詢問。
賈維斯道：「目前連接不到大黃蜂，沒有具體的消息了。」
隊長沉思了一下，果斷道：「你們去找唐辛，我等大黃蜂一有消息就跟他接頭。」
他面色凝重，做最壞的猜測：「希望不是九頭蛇。」
十分鐘前。
掛掉唐辛的內線之後，大黃蜂就立刻開始認真執行命令。
他繞著校園從外向裡轉著圈巡邏，主駕駛上模擬出的金發藍眼小哥時不時沖路過的學生賣個萌眨個眼，從頭到腳力求偽裝得無懈可擊。
傑瑞煞有其事地坐在副駕駛，墨鏡穩穩地架在臉上，小腦袋忙個不停地來回轉動。
車開到花園前面的大樹後時，大黃蜂正好看見唐辛消失的一幕。他渾身一抖，急忙停了下來，看那群著裝奇怪的人在附近搜查了很久。他很肯定這就是唐辛說的可疑的特工了。
傑瑞一下撲到車前，扒著擋板往外看，威脅似的低吼了幾聲。
大黃蜂：怎麼辦，唐辛不見了。
傑瑞：我去找她！你跟著他們。
他們跨物種內部腦電波交流完，小狗從悄悄開了條縫的後車門鑽了出去，飛速地向某個方向跑走了。
大黃蜂安靜地在原地等那輛黑車開走，緩慢地啟動跟了上去。
黑車十分警惕，七拐八拐兜了好幾個圈子。
「後面有車跟著我們。」開車的九頭蛇成員陰沉道。
他旁邊的人向後看了一眼：「這輛破皮卡跟了半天了，甩掉他！」
「什麼皮卡？」後面的一個狐疑地看著同伴，「明明是一個麵包車啊。」
開車的人不耐煩道：「你們是不是眼睛有問題？不是輛黑卡宴嗎？」
「……」
他們沉默著對視幾眼，同時扭頭往後看——
遠處一輛灰撲撲的大卡車緩緩停在路邊，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可疑車輛。
三人同時罵了幾句。
原本閉目養神的娃娃臉陰沉著臉睜眼：「閉嘴，趕快回去。」
大黃蜂經驗十足一路變換著擬態，順利地就跟著黑車拐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停下。
他遠遠地望著，他們駛入一個柵欄圍起的廠房外面的停車場，幾個人陸續都下了車。
他們進了廠房裡面，久久沒有動靜。
大黃蜂想了想，解除了變形，向廠房走去。
過了大概半小時，幾個人出來了。娃娃臉並不在其中，而是換了另一個黒瘦的中年人，他們穿著統一的白大褂，匆匆鑽進黑車裡。
中年人嘭地關上車門就不耐煩地道：「原路返回，快。」
開車的人沉默著啟動了車子，倒退著回到柏油路上，他轉著方向盤往來時的方向開回去。
「頭兒，還去學校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中年人思考著什麼東西，漫不經心地回答。
開車人安靜地駕著車，開了一會感到不對勁，這速度有點慢啊。腳下用力踩了一下，車子還是按勻速前進。
「奇怪，這油門怎麼不好用了。」
他皺著眉踩到底——一點反應都沒有。
「頭兒這車好像壞了，我們回去換一輛吧。」
他來回試了試，發現連刹車居然也失靈了，頓時恐慌起來。
「怎麼壞了？」中年人沒好氣道。
開車的人幾乎是僵在座位上看著車往一個偏離控制的方向駛去，他嚇得冷汗都下來了，顫抖著張嘴：「頭、頭兒……這車好像……鬧鬼了……」
中年人眉毛都氣得豎起來了：「你在說什麼鬼話……唔！」
一個帶狀的東西從後面纏上了他，捂住他的嘴，把他的雙手也捆在了身側，不到一秒就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其他幾個人也一模一樣。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輛成精的車自動轉了個方向加速前進，沒一會就進入了市中心。
他們拼命掙扎著，卻被綁得結結實實，只能任憑車子把他們帶往另一個地方。
廣播突然沙沙地響了，傳來一陣歡快地笑鬧聲，在一片被動的靜謐中顯得格外詭異：「讓我們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另一邊，雷神和鋼鐵俠也趕到了學校。
「賈維斯，控制校內所有攝像頭。」托尼冷靜吩咐，他轉頭問雷神，「你有感應嗎？」
托爾茫然地搖頭：「現在一點都感應不到了……」他咬牙，「要是我妹妹出了什麼事，我要把他們都拉出來劈死！」
鋼鐵俠並沒有理他斬釘截鐵的報復宣言，他自顧自沉思著，一邊調出來學校的平面地圖研究。他看了半天沒有什麼有用的頭緒，想起了大黃蜂留言裡的資訊。
「傑瑞是誰？」他皺著眉，「賈維斯，查一下唐辛身邊的人裡有沒有叫傑瑞的。」
「傑瑞？」雷神一愣，想起了什麼一樣，「我好像記得！斯露德小時侯跟我們說過傑瑞是一隻耗子。」
鋼鐵俠：「……」這消息明顯一點用處都沒有好麼。
「先生，並沒有符合的人選。校園監控範圍內也沒有發現唐辛小姐。」賈維斯很快回饋道。
托尼先是一陣頭疼，而後突然靈光一閃：「……這反而好辦了，監控範圍內沒人我們就去監視不到的地方找，這範圍可一下縮小了不少。哦我真是個天才。」
他們決定先從女廁所找起。
這過程簡直無比尷尬，但是為了找人也顧不得那麼多。好在現在是上課時間，廁所幾乎沒人進出。
直到他們面前出現一隻白色的小狗。
「嗷嗷嗷啊！」小狗汪汪地叫著，腔調七拐八拐，像人在說話。它邊跑邊回頭們仿佛要他們跟著自己。
他們不由得停了下來。
「這狗怎麼帶著墨鏡？」鋼鐵俠被這奇葩的扮相吸引了注意力。但接著他就發現了更不對頭的地方。
「這墨鏡……有點眼熟啊。」
賈維斯提醒：「這是您忘在大黃蜂車裡的限量版墨鏡，如果沒猜錯這只狗應該就是大黃蜂說的傑瑞。」
「跟上他！」鋼鐵俠當即道。
很快他們就跟著小狗找到了倒在校園後面一個獨立洗手間裡的唐辛。
雷神懷抱著臉色蒼白的妹妹，出離了憤怒，他咬牙一字一頓道：「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大黃蜂：喂斯塔克先生嗎，我撿到幾個恐怖分子麻煩你再來接收一下XD~
26、第一次任務
新的復仇者基地短短時間就已經初具雛形，與之前的大廈不同，新基地擁有無比廣闊明亮的地下活動室，主要供汽車人們休息切磋，功能齊全滿足所有可能的需求。爵士他們早早就迫不及待搬進來，玩的不亦可乎。
其他人則在頂樓幾層處理各種事項。
會議室裡娜塔莎翹著腿翻看著文件，旁邊鋼鐵俠和班納博士在討論學術問題，美國隊長風塵僕僕開門進來。
他把盾往桌上一放，撐著手臂吐了口氣：「都解決了。」
娜塔莎看他一臉倦意中帶著放鬆的神情，挑眉道：「收拾乾淨了？」
「跑了幾個。」隊長想了想，並不急於一時，「整個分部基地都清掃了一遍，其他地方很快就能摸出來。」
他認真道：「反正那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堅信早晚有把毒瘤連根拔起的時候，從來沒動搖過。
「她還沒醒嗎？」他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笑容略淡，想到仍躺在床上的女孩，搖了搖頭：「從各方面檢查來看她都只是睡著了，但就是一直不醒。」
他們試了很多辦法，唐辛卻一直沉睡，托爾已經快急瘋了，整天消沉地守在她床邊。
「按之前的訓練來看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事情完全不在控制範圍內，娜塔莎一直有些煩躁，又止不住地擔憂。
史蒂夫皺眉沉默著，開口：「一定會好的，不用擔心。」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咚咚敲響，一個醫生模樣的工作人員探進頭來，眨眼道：「不好意思可能打擾了……但是，那女孩醒了。」
幾人立刻站起身來。
醫生頂著幾道強烈的目光感到一陣壓力，她接著道：「你們最好去看看？」
「我是說……她的情況有些不對。」
唐辛感覺自己在一片黑洞洞的廣闊空間漂浮著，沒有實體，漫無目的地到處遊蕩。她的身邊時不時閃過一些彩色漫畫似的巨幅畫面，還沒看清就消失不見。飄著飄著還有奇怪的人跟她打招呼，但是她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又都歸於平寂。
她無聊地飄來飄去，越來越不耐煩，這裡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甚至都沒有湯姆……哎不對，是傑瑞。眼前只有大片大片的黑色，黑到她以為自己已經瞎了。
她想大喊，卻發不出聲音，悶到快要爆炸了。
有人卻突然從背後推了她一把。
然後她就醒了。
剛醒過來的時候明亮的太陽光快要把眼睛刺瞎了，她眯著眼難受地歪頭，很長一段時間都記不起來自己是誰。
旁邊好像有人在驚喜地大叫。
她轉頭看去，是一張滿臉胡茬面露憔悴，卻依然掩飾不住英俊的面孔，她定定地看著他，想要從那張臉上找到什麼相關的記憶。他的嘴巴一開一合說著什麼，她卻不能及時反應過來。
她只是愣愣地看。
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就餓了。
她張了張嘴，發現嗓子乾澀得像火燎過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每發一個音都會磨下一層顆粒。
她艱難地，緩慢地開口。
「想吃雞腿。」
復仇者們趕到病房的時候，唐辛正在啃第二十個雞腿。
她小口小口地進食，速度卻異常迅猛，像某些小型的齧齒動物。
看到他們擠在房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她進食的動作一頓，放下手裡的雞腿，淡定地打招呼。
「早啊。」
「……」
娜塔莎一把推開其他人，走進病房，坐到床邊意味深長道：「親愛的，你的早安可晚了整整一星期。」
唐辛驚了一下：「我居然睡了那麼長時間嗎……」
「你管那叫睡？」托尼抱著胳膊一臉不滿，「你這簡直是休眠。我們還以為你打算就此過冬了。」
美國隊長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朝唐辛露出招牌式溫暖的笑容：「歡迎回來，唐。」
班納博士也欣慰地點頭：「醒過來就好。」
唐辛看著大家這麼關心自己，感動極了。她想了想，舉起手來招呼：「……吃雞腿嗎？」
「……」
娜塔莎有些明白醫生說的情況不對是指什麼了，她頓了下，開口問道：「你吃了幾個了？」她進門的時候已經瞥到床邊一堆空了的包裝紙。
「十……不，二十個……大概？」唐辛也被自己突然變誇張的食量嚇到了，但她止不住就是感覺餓，尤其想吃雞腿……莫不是跟托爾呆久了感染了某些奇怪的症狀？
「我知道了……」娜塔莎緩緩點頭。
唐辛看她複雜的表情，總覺得女特工似乎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對了。」她想起重要的事情來，「大黃蜂有通知你們九頭蛇的事情嗎？我當時也沒跟他說清楚，那些人……」
娜塔莎突然給了她一個擁抱。唐辛停住話頭，愣住了。她能嗅到鼻尖縈繞過來的特有的香氣，冷冽而獨特，就如黑寡婦本人。
女特工擁著她，用一種溫柔的聲線輕聲道：「你做得很好，親愛的。大黃蜂也是，多虧了你們，我們又清理了一個九頭蛇基地。」
「別擔心這些了，好好休息。」
唐辛眨眨眼，臉突然紅了起來。天啦嚕寡姐好溫柔……
「喂喂娜塔莎我都還沒抱。」旁邊鋼鐵俠立刻抗議。
娜塔莎鬆手，又恢復了面無表情：「排隊去吧。」
醒過來之後的身體恢復其實調整的很快，雖然一開始虛弱得下不了床，但是不到一天唐辛就覺得自己能跑能跳能腳踩九頭蛇了。
她在複健室做著擴胸運動，旁邊傑瑞繞著牆一圈一圈地瘋跑，簡直像在屋裡刮起了旋風。
聽說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傑瑞和托爾一起陪著她，晚上睡覺就蜷在床角，不吵不鬧，還會自己跑去上廁所。沒過幾天就俘獲了一眾護士姐姐的愛，狗零食堆了一牆角。
她歎了一口氣，蹲下身來，擺手：「傑瑞，過來。」
小白狗立刻炮彈一樣沖到她懷裡。
唐辛順手撓撓它極其自覺露出來的小肚子，看著小傢伙一臉滿足的樣子，苦惱道：「你這樣我都不捨得把你送走了怎麼辦。」
傑瑞翻身起來，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唐辛被看得心都軟成一灘。她想到到現在也沒有人來認領的網上的丟狗啟示，默默地決定要是再過一星期還沒有人找過來，傑瑞就是她的了。
她伸手摸摸小狗腦袋順著毛，笑道：「走，我們去找大黃蜂玩。」
見到大黃蜂的時候，他正呆呆地坐在地下大廳的角落裡看爵士打球，整個機顯得沒精打采的。
唐辛繞到他身後，輕咳一聲。
他渾身一顫，猛地站起來，遲疑一會回頭看見唐辛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兩隻清澈見底的藍眼睛閃了兩下，水汪汪的像要哭出來一樣。
唐辛被看得不自在了，她伸出手來，揮了揮。
「來，掰手腕。」
大黃蜂乖乖地伸出手來，被唐辛一把撂倒在地上。
唐辛忍不住彎著腰笑起來。
跟著傻樂的大黃蜂：XD~
沒過幾天，完全恢復的唐辛就接到自己加入復仇者聯盟以來的第一個任務。
她聽到娜塔莎的任務描述後忍不住一口水噴出來。
「色/誘——？」
娜塔莎敏捷地避開水霧，一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處變不驚狀態：「怕什麼，對方是女人。」
「這才奇怪好嗎！」唐辛囧囧有神地看著寡姐，她弱弱地申請，「我可以換個打砸燒搶之類的任務嗎？保證百分百完成！」
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當我們是恐怖組織嗎？」
她換上一副正經的神色解釋道：「放心，我保證這個任務對你來說小菜一碟。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唐辛忍不住在內心吐槽，怎麼可能這麼簡單！這可是色/誘啊！又不是路邊賣菜……
娜塔莎只是笑得深沉。
兩個小時後，唐辛被推到了鏡子前面，看著變裝後鏡子裡的人——
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半長的碎發細碎地落在額前，粉色的嘴唇閃著誘人的光澤，唇角天生自帶一抹譏誚的弧度。
……臥槽臥槽臥槽！
唐辛震驚地看著鏡子裡的誘受……不對，自己，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化妝術改變世界……
其實仔細看看還是自己的五官，但就是一些看似不大的微調，讓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教練我想學化妝！！
「所以我說，你只要微笑就好了。」娜塔莎站在她身後一臉讚歎的表情。
唐辛試著平復下淩亂的心情，朝鏡子裡的自己微笑了下……
「麻麻這個人是誰我想嫁給他。」她整個人都撲到了鏡子上，一臉陶醉，又有點想哭。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覺醒進度：30％~
27、危險的男人
唐辛裹好束胸，套上黑寡婦準備好的黑色小禮服，全身都閃著pikapika的光芒，鑽進大黃蜂偽裝的車裡。
一上車她就愣了一下。
「隊長？」
前面一副司機打扮的美國隊長抬手掀了掀帽檐，露出底下一抹湛藍的瞳色，他笑道：「我在外面接應你們。」
他溫和地鼓勵唐辛：「第一次任務加油，你沒問題的。」
外面娜塔莎也鑽進了後座，她整好裙子隨手撩了撩火紅的卷髮，魅惑地笑：「甜心今晚這樣子我都想吃了，不怕目標不上鉤。」
唐辛咳了一聲。
她調整好面部表情，抬眼勾著唇角沖娜塔莎笑，拉起娜塔莎一隻手隔著手套落下輕輕一吻，輕聲道：「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女士。」
吃過變聲糖的嗓音偏向少年的低沉磁性，一眼看去就是個真真正正風姿翩翩的美貌少年。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女特工明顯驚愕了一瞬，但很快，她就愉悅地笑起來：「真棒，我現在完全不擔心你能把斯科特小姐迷得團團轉了。」
美國隊長在前面看得目瞪口呆。
大黃蜂應景地開始放風一樣的少年。
他們來到了沿海一幢豪華別墅的停車場邊上，隊長謝絕了服務員的代駕，自己找了個方便進退的地方把車停下。
他不放心地叮囑唐辛：「看到娜塔莎出來就立刻撤離，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他們查不出來。看情況不對不用顧忌，敢攔你路的儘管放手揍……」
唐辛虛心聽講認真點頭。
娜塔莎受不了他的嘮叨，一把把唐辛撈出來挎好，調侃道：「史蒂夫你不放心乾脆代替甜心去當誘餌好了。以你的姿色也是沒有問題的。」
美國隊長認真思考著：「也不是不可以……」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再見，等我們出來。」
一進大廳，唐辛和娜塔莎的姐弟組合立刻吸引了無數目光。娜塔莎微笑著，嘴唇不動，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唐辛耳朵裡。
「目標在你九點鐘方向，一會我找機會潛到樓上，你爭取吸引二十分鐘注意。」
「好。」唐辛用餘光一瞥，就看到之前見過照片的斯科特小姐真人，她正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的方向。看來一會行動會異常順利。
很快娜塔莎就借著去洗手間的空消失在了走廊盡頭，唐辛一個人留在大廳長桌旁。她拿起一杯雞尾酒無所事事地晃著，眼睫低垂，隨意靠著桌沿的修長身姿看著慵懶又雅致。
斯科特小姐忍了一會終於按捺不住，假裝來拿點心站到了唐辛旁邊。
「嗨。」她矜持地沖唐辛打招呼，唇角揚著教科書般標準克制的微笑。然而眼裡熾熱的渴望卻暴露了她內心對這個陌生少年的極大興趣。
情報裡寫斯科特小姐對稚嫩美貌的少年格外偏愛，果然一點錯也沒有。唐辛漫不經心地想著，略顯冷淡地沖對方點頭。
越得不到的渴望！一定要欲擒故縱把她的注意力全吸引到自己身上！
唐辛表示第一個任務一定要全力以赴力求完美！
果然，被少年冷淡以待的斯科特小姐不僅沒有不悅，反而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想讓對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願望更強烈了。
「我第一次見你，你不常出席這種聚會嗎？」她特指曼哈頓上流圈子經常用來聯絡感情加深利益關係的各種大小宴會，而她是其中相當知名的交際花。
「嗯……」唐辛把酒杯放在桌上，她神情淡漠地掃了一眼斯科特小姐，裝逼如風背臺詞，「不過是一群孤獨者的自我麻痹。」
「噗嗤。」她清晰地聽到被碎發掩蓋的耳機裡傳來隊長憋不住的輕笑聲。
……隊長你這樣我很尷尬啊！
斯科特小姐滿眼桃心，看著少年微微開合的淺色唇瓣，有點被美色迷昏了頭，她點頭附和：「哦我也這麼認為……」
唐辛表示懷疑，你看起來根本就沒認真聽我說話嘛。
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了一會，唐辛有些對對方餓狼般饑渴的眼神感到惡寒了。
她輕輕轉著袖口，眼神轉了轉，瞄到不遠處的沙發，轉頭對斯科特小姐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雖然很淡：「介意陪我去沙發坐一會嗎？」
斯科特小姐被突如其來的美少年笑容閃得暈眩了下，貪婪地盯著少年的臉蛋點頭：「坐坐坐，走，我們去慢慢聊。」
他們走到角落的沙發處，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人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優雅地坐在靠內側的單人沙發裡，單腿翹起，手中把玩著一隻打火機，嘴裡還嚼著口香糖。
他察覺到動靜抬頭，顯出一張英俊不羈的面容，黑色的眼眸流露著三分風流三分邪性。
唐辛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旁邊的斯科特小姐已經自覺地開始打招呼：「哎，詹姆斯先生。您怎麼坐到這來了？不會是聚會太無聊了吧？」
名叫詹姆斯的男人輕佻地笑起來，口氣飄忽：「哪裡，我只是在等著跟像您這麼美麗的女士來一場不期而遇呀。」
「……」厲害了，這麼噁心的話張口就來。唐辛有種遇到對手的威脅感。
她剛在心裡吐槽完，轉眼就見男人眼神移到了這邊，一直冷淡無波的黑眸閃了閃，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這位是？」
「叫我辛巴就好。」唐辛一臉冷淡道。
那兩人齊齊安靜了一下。
接著斯科特小姐咯咯嬌笑起來，拉著唐辛坐下：「你可真幽默。這是假名吧？」
「不過沒關係，不管你用什麼名字都不重要。」斯科特小姐含情脈脈。「重要的是你人這麼閃耀，簡直就像星星一樣。」
唐辛冷汗都冒出來了，強忍不適道：「您謬贊了。」
娜塔莎你快出來啊啊啊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她感受到一道專注的目光，轉頭，發現詹姆斯一直盯著自己。被發現了也沒有轉移目光，反而揚起了嘴角：「真是有意思的……人。」
他沒等唐辛反應，就轉向斯科特小姐問道：「您這今晚是要展示一張珍貴的手稿是吧？」
唐辛一聽頭皮一緊——這是他們今晚的目標物品。
這個男人看出什麼來了嗎？
斯科特小姐已經歡快地答話：「是啊，這是家父的珍藏，前幾年被盜了最近才找回來，決定舉辦聚會慶祝一下。」
唐辛心裡翻白眼，這是生怕別人不來偷吧？
「當心不速之客。」詹姆斯若有所指道。唐辛忍不住多看他兩眼，她總覺得他的話意味深長，而且像是對她說的一樣。
她隱隱有些不安。
「哎，放心吧。」斯科特小姐不在意地擺手，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為了防止有不懷好意的人過來搞破壞，我們把防禦線臨時加固了。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紅外線嗎？」唐辛好奇道。
「哦天真的小甜心。」斯科特小姐一臉寵溺的笑意，她毫不隱瞞地漏底，「那都是上個世紀的手段啦，我們現在都用黃蜂人巡邏。」
「……」
……Excuse me！？
黃蜂人什麼時候成公開技術了！？
唐辛的笑容險些僵在臉上。
她記得黃蜂衣技術被九頭蛇高層拿走了，而現在斯科特家居然明目張膽用起了這個禁忌的科技成果……要說他們之間沒有地下關係她可不信。
那娜塔莎她——
下一秒，大廳響起一陣刺耳的警報，一個無機質的聲音開始循壞提醒：「有人侵入，有人侵入……」
唐辛刷地站起身。
「居然真的有人不自量力來挑釁。」斯科特小姐也氣憤地站起來，也不管身邊的美少年了，拎著長長的禮服裙就急匆匆往大廳裡面跑去。
沙發這邊只剩她和詹姆斯。
詹姆斯嚼著口香糖，一點也沒受外面嘈雜混亂的人群的影響，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
她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就很危險的男人，拿不准是要上樓找娜塔莎還是繼續等她。耳機裡適時地傳來隊長處變不驚的聲音：「不要擔心，娜塔莎有經驗。」
她稍稍安心，決定先出去看看情況。
剛一動身，一道手臂就攔在自己胸前擋住了去路。唐辛一個沒刹住差點撞上，想到自己的束胸一陣後怕。她不由得轉頭深吸一口氣：「您這是什麼意思。」
詹姆斯看著亂糟糟的大廳，湊到唐辛耳邊輕聲道：「看熱鬧就好，外面可不適合你攙合。」
唐辛感受著吹拂到耳畔的氣流，彆扭地別開腦袋，冷笑：「我要是攙合呢。」
「那就好玩了。」詹姆斯無所謂地笑，撤下了手臂。做了個請的手勢。
悠于 2017-5-11 14:59
28、螳螂捕蟬
唐辛定定看了詹姆斯一眼，記住了這個人的長相，轉身向大廳走去。
她低聲詢問耳機那頭的隊長：「需要我去接應嗎？」
「先不要動，娜塔莎沒那麼容易中圈套。在大廳看看情況再說。」隊長對老搭檔十分信任。
唐辛一路走一路暗中打量大廳的結構，來到長桌旁。桌上被慌亂的人群帶倒了不少酒杯，澄清的液體滴滴答答沿著桌沿往下流淌，沒有人關心桌上的狼藉，這裡多的是有頭有臉而且惜命的上流人士，他們有些已經開始緊張地叫保鏢進來保護周身安全。
警報依然響得很刺耳。然而一樓只有參加聚會的人在彼此竊竊私語，沒有其他引起恐慌的事件發生。
唐辛盯著樓梯口，等待著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娜塔莎。她向後瞥了一眼，大廳入口處已經圍了一排強壯的黑衣保鏢，有一個在旁邊對著耳機不停說著什麼。
保鏢的話倒是完全不構成威脅，她現在擔心的是娜塔莎那邊對上黃蜂人要怎麼辦，不知道以娜塔莎的許可權有沒有接觸過相關資料……
她按捺下擔憂安靜地等著。
差不多只過了兩分鐘，樓梯口突然滾下一個人影，直直地滾落到一樓的人群腳邊，有女士立刻被嚇的驚叫起來。
雖然只有一瞬間，唐辛還是憑藉強悍的動態視力準確地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褐發男人，他雙眼緊閉應該已經失去意識了。
她抬眼，看到一個矯捷的身影在二樓樓梯處一閃而過，看身形好像是個女人。但不是娜塔莎。
她皺起眉，直覺樓上應該發生了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這時隊長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絲急促：「唐辛，回來，娜塔莎從後面繞出來了。」
唐辛立刻掉頭就往出口走。
幾個黑衣保鏢在她離門口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就板著臉上前來攔住她，身軀並排擋得嚴嚴實實。
「對不起，現在不能出去。請你配合。」
唐辛停下腳步，抬臉沖他們燦爛一笑。
有幾個明顯晃了晃神。
「不好意思啊，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她說著，速度極快地伸手向前揪起其中一個人的衣襟掄起胳膊就往旁邊甩去，一排黑衣保鏢瞬間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倒了一地。
「攔住他！」地上的人掙扎著吼道。
唐辛回頭沖他咧嘴笑了一下，在他沒來得及反應前就伸手一把扯下他耳朵上的無線耳機，一邊戴在另一側空餘的耳朵裡一邊轉身向外跑。其他撲上來的保鏢還沒碰到衣角就發現人已經到了屋外。
「快追！別讓他跑了！」身後有人氣急敗壞地大喊。接著就是一片混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大聲的警告。
唐辛單手扣著順來的耳機，聽見那頭的聲音一刻不停地傳來：「誰跑了？快把人追回來，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離開！我派了狙擊手在門外埋伏，你們從裡面配合圍堵……」
嘖嘖，真狠，寧殺錯也不放過麼。
她隨手把耳機一扔，眼睛望向停車場找尋著來時坐的汽車。
「這邊！」右前方傳來隊長的聲音，唐辛看去，發現娜塔莎已經在車裡，坦然自若地朝她揮手——雖然髮型亂了點。
她終於松了口氣，愉悅地一個加速沖到車前伸手扒上了車頂，從大敞的車窗裡鑽了進去。
「玩的開心嗎？」娜塔莎單手理著淩亂的髮絲，轉過身從後車窗觀察追過來的保鏢。
「比我想像的無聊一點。」唐辛忙著關上兩邊的車窗，對另外兩人道：「大門外面有狙擊手，數量不知道，不過應該能輕易造出個馬蜂窩。」
隊長毫不意外，攥著方向盤笑道：「那你們可得坐穩了點。」
唐辛表示很期待，老司機又要開車啦！哦不對，開大黃蜂。
「小蜂你的外殼沒問題吧？」她又有點擔心，就算沒問題打在身上她也很心疼的。
大黃蜂自信滿滿：「不會比傑瑞磨牙還嚴重的。」
「……傑瑞在你身上磨牙了？」唐辛豎起眉毛，「我回去就收拾它。」
「……」
在家的傑瑞小小地打了個噴嚏，嘴裡叼的小熊玩偶啪嘰掉在地上。
後面追上來的保鏢只來得及吃到一嘴的汽車尾氣，就見眼前低調的黑色T型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擺了出去，直直地沖向大門。
唐辛一把抓住腦袋左側的把手穩住劇烈搖晃的身體，接著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沉悶擊打聲。
隊長沉著地控制著大黃蜂，連拐了幾道彎，像加了特技一樣靈活地躲過了大部分火力，大黃蜂一點也沒藏拙地提著速，旋風一樣刮過雕花鐵門門前的主路。
很快槍擊聲也聽不到了。
車速逐漸平穩，唐辛放下手來，吐出一口氣：「哇哦，這就結束了？」
「怎麼，嫌不夠刺激？」娜塔莎從胸口裡抽出一張羊皮紙，愜意地看著，「放心這只是個開始，以後有的你玩。」
唐辛看著那張泛黃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羊皮紙，湊過去瞄了眼：「這個就是任務目標？那個珍貴的手稿？」
「手稿只是個幌子。」娜塔莎嘩啦啦抖了抖手中的紙，舉起來眯眼觀察了下，「他們的真實目的是給九頭蛇傳遞情報……可惜現在到我們手裡了。」她轉過頭來沖唐辛狡黠地眨眼。
「果然是九頭蛇……」唐辛想起黃蜂人，喃喃著。
娜塔莎看她的反應，好奇地挑眉：「你發現了什麼？」
「我……」唐辛張口，正組織語言怎麼把自己知道的資訊合理地傳達出來。
耳邊嘭地一聲巨響。
「吱——」汽車猛烈地一震，刹車帶來的巨大慣性讓她狠狠撞上前面的椅背。雖然她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控制體重，大黃蜂還是被撞得抖了一下。
什麼情況？
唐辛穩住身子，抬頭看去。
透過前玻璃窗，她清楚地看見汽車前方不遠處正冒著爆炸後的火光和濃煙，渾濁的氣流扭曲了空氣緩緩上升。
剛剛有人點燃了路上的爆炸物來攔他們？可是耳機裡只說有狙擊手……
眼前的路被擋得嚴嚴實實，像一道火幕做的屏障，不知地上放了什麼可燃物，火苗直直地向上竄，不到幾秒就變成了龐然大物堵住了他們前進的可能。
而此時的路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影，他慢悠悠地踱著步，很快就來到他們車前。歪了歪頭，誇張地張開手臂。
「這人是誰？」美國隊長辨識了半天也沒在腦中搜索出相關資訊。九頭蛇？還是斯科特家的人？
唐辛卻在看清對方的一瞬間愣住了，她死死盯著那個一身西裝的男人，飛快地思考著：「詹姆斯？」
這人果然有問題!
她想起他之前意味不明的那些話，感覺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更混亂了。不過有一點是清楚的，他知道會有什麼人從這經過，所以早早埋下了炸藥。他口中的不速之客，根本就是他自己！
但是他為什麼要攔下他們？為了羊皮紙？
「你認識？」娜塔莎放好羊皮紙，摸出把手/槍來俐落地上膛。
「剛剛宴會上的人，滿嘴跑火車。」
史蒂夫思索了一下，率先打開車門：「先下車。」
男人看見他們紛紛下車，滿意地笑了。「原諒我用這麼粗暴的方式跟你們打招呼。」他轉著眼珠，輕佻地掃過唐辛和另一邊的娜塔莎，視線在娜塔莎手中的槍上停留了一秒。
「不過你們就吃這套不是嗎？」
「閣下是？」娜塔莎一手搭在車窗上，支了個隨性的姿勢，仿佛真的只是在大街上打個招呼。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毫無芥蒂地笑著。
他純良地眨眼，看向唐辛：「雖然之前這位……小先生，從斯科特小姐口中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我還是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比較好？」
「你們可以叫我——莫里亞蒂。」
唐辛：？？？
臥槽居然又是個熟悉的反派？
……你不去找夏洛克的麻煩跑來截復仇者的車！？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詹姆斯•莫里亞蒂興致勃勃地舉手：「你們可能沒聽說過我，但是……我是個壞蛋。我覺得這麼自報家門你們應該會對我印象更深刻，對不對？」
「你想做什麼？」隊長對他那些花哨做派一點不感興趣，皺眉問道。
「想要你們剛得到的東西。我花了大價錢，你們別讓我這個可憐人破產呀？」莫里亞蒂誇張地扁嘴，黑亮的眼珠直直望向他們露出無辜的神情來。
娜塔莎輕笑一聲，依靠在車旁，語氣危險：「就靠前面那道火牆你就有膽來截胡了？聽我勸，破產總比沒命好。」
這時，唐辛發現前面的隊長身上多了幾個晃來晃去的紅點。
她來回看了一下，自己和娜塔莎身上也出現了紅點，她數了數每人不低於五個。
厲害了，這招真是玩不膩。
莫里亞蒂雙手插/進褲兜，聳肩：「現在你們可以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誰給你的勇氣？？？
29、滿載而歸
月黑風高。
三名復仇者聯盟成員被黑道巨頭莫里亞蒂打劫在了路上。
他們分別是——
史蒂夫•羅傑斯：又名美國隊長，二戰老兵，超級英雄，曼哈頓扛把子。注射過超級血清身體是四倍強化狀態，剛以一人之力搗毀九頭蛇分部基地。
娜塔莎•羅曼諾夫：黑寡婦，複聯一姐，前蘇聯間諜，心理學武術戰術武器專家，調戲過鋼鐵俠套路過洛基，一大腿能夾死一個外星人。
唐辛：複聯萌新，偽•力量女神，技能包括徒手拆奧創，徒手揍雷神，徒手抗鐵罐兒，徒手掄變形金剛，等。
……哦忘了還有個賽博坦來的變形金剛大黃蜂。
子彈裡來炮火裡去的幾人……被用狙擊/槍恐嚇了。
其他兩人淡定地任身上的紅點飄來飄去，沉默著沒有動，娜塔莎轉著手裡小巧如玩具一樣的手/槍似笑非笑。
唐辛忍不住用關懷智障的眼神看向莫里亞蒂。
你這麼作死夏洛克知道嗎？
「你們看起來……不願意配合的樣子？」莫里亞蒂來回打量著三人，苦惱地皺起眉毛，他轉了轉腦袋，「我開始感覺不太好了。」
「你們給我一種能徒手接子彈的錯覺。」他被自己逗樂了似的哈哈笑兩聲，眸色愈深。
唐辛默默給真相了的莫里亞蒂點了個贊，加了個蠟。不僅子彈呢，隊長的大盾火箭炮都能抗呢。心情好了還能把你扔天上和太陽肩並肩呢。
她看著渾身都是戲人生全靠演技的莫里亞蒂，開始思索他要九頭蛇的情報做什麼用處。
莫非想要聯手？
也不對，鼎鼎有名的犯罪顧問想要加盟，九頭蛇應該不會拒絕，花大力氣截合作方的情報怎麼也說不過去……
除非他們站到了對立面上，或者莫里亞蒂純粹是感到無聊了。如果放在這個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說起來，世界大融合之後這些反派之間的勾心鬥角也很有意思啊。
莫里亞蒂見他們半天沒動靜，遺憾地搖頭道：「看來你們認為我在開玩笑。」
唐辛盯著他的表情，發現他晃了兩下身子，一副感到無聊的樣子冷下了臉，仿佛厭倦了偽裝。然後歪頭做了個示意的動作。
槍聲乍起——
那一瞬間仿佛慢鏡頭。
史蒂夫下手果決，一把抄起車門內側的盾擋在了身前，幾發子彈無一例外被彈了開來。娜塔莎矯捷地翻身躲入車內，在槍聲停止的一刹那露頭想也沒想往草叢方向連開幾槍，隨之而來的是幾聲短促的慘叫聲。
唐辛及時躲到隊長身後，與此同時精神力全開，草叢裡狙擊手背後的地方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少年」身形。她一手一支槍輕鬆奪過，兩把合在手裡一揉，捏成鐵球扔在地上。然後沖呆滯在原地的狙擊手們略表歉意地眨眼，沒有一絲停頓地出拳全部打暈。
而此時隊長也舉著盾沖到了草叢，對複聯巨頭之一的老兵來說解決幾個品質一般的狙擊手簡直像切菜一樣簡單。
塵埃落定不過眨眼間。
……
莫里亞蒂早在美國隊長拿出盾牌來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不對，他趁復仇者們還在對付狙擊手的時候果斷選擇走為上策。
快隱入草叢之前，身後傳來一個調笑的聲音，輕柔婉轉，像道晚安一樣。伴隨著而來的卻是脖子上有如千鈞的扼力。
「自己導演的戲不看完就走可不好。」
他頓時一動也不能動。
縱橫黑暗多年的莫里亞蒂教授終於踢到了鐵板，被壓上車的時候他還是一臉殘念難以理解。
唐辛，第一次任務全勝而歸。不僅如此，還順帶繳獲了犯罪顧問莫里亞蒂一枚。
他們帶著戰利品一路凱旋。
復仇者基地，經歷了新世界的洗禮的莫里亞蒂看著在眼前變形成機器人的大黃蜂，臉幾乎都是木的。
唐辛覺得可正常啦，出來混總要還的不是。
而基地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的托爾在看到唐辛下車的一瞬間，眼睛一亮沖了過來。
「你怎麼又用精神力了？受傷了嗎？」他捏著唐辛的肩膀憂心忡忡地上下細細打量，一副怎麼也不放心的樣子。
唐辛茫然地任他翻過來覆過去地烤肉一樣來回折騰，忍不住道：「一點沒受傷啊……而且用精神力有什麼不對嗎？這招很有用的。」
托爾語塞，盯著她滿臉複雜，寫滿了「妹妹長大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身為哥哥我好失敗」「你怎麼不按套路來」之類顯而易見的情緒。
唐辛滿頭黑線。
但是被人關心的感覺總是不壞，她耐心地安撫對方：「放心吧，我以後會經常訓練的。不會再出現上次那樣暈倒的情況了，我現在就能堅持半小時以上了呀。」
「嗯……」托爾欲言又止，看著軟萌（？）的妹妹覺得又欣慰又操心，最後鄭重地點了點頭，「總之，我會保護你的。」
你的總之到底從哪蹦出來的……
卸完妝吃過飯後，唐辛留在了基地……寫作業。
剛做完間諜真刀實槍幹了兩架還抓回了一個分量不輕的犯罪分子就趴桌上乖乖趕實驗報告。唐辛覺得這反差也是沒誰了。然而就算現在的作業對她來說完全沒難度，該手動寫的還是得乖乖完成。
之前不知跑哪玩的傑瑞從門口溜了進來，悄沒聲息地一路小跑到唐辛腳邊，噌地一下蹦到她懷裡蜷成個球窩好。
唐辛見怪不怪它的突然襲擊了，單手放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擼著毛。右手刷刷寫個不停。
身後不遠處是倒騰五顏六色試管和器械的班納博士，他自從知道唐辛新開發的超級大腦，就特許她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待著，順便幫自己記錄下即時資料，連電腦都省了。
「507，259，15400，0.15幹顆粒直徑264。剛才多少來著？」
唐辛頭也不抬，邊寫邊道：「484，262，10000，0.38，278。」
「唔。」班納博士捂嘴若有所思，又拿起另一隻試管來忙碌。
他們專心致志地各忙各的，除了偶爾對一下數值，其他時間實驗室裡都是一片清淨，看起來很和諧。
但很快這份和諧就被一個高調張揚的聲音打破了。
「布魯斯你在嗎？找你有點事，哦你在太好了。」鋼鐵俠大咧咧地撞開門進來，腳步不停直直地向試驗台走去。
餘光瞄到旁邊桌上埋頭寫東西的少女時，他動作頓下來，有點不滿道：「布魯斯你又把甜心當免費勞力了？要我說你直接用賈維斯不行嗎？」
布魯斯聳肩沒搭話，倒是唐辛拿著筆轉身過來認真道：「賈維斯不需要訓練，先生，但我需要。博士是在幫我。」
鋼鐵俠表示不能理解，抱著手臂靠在一旁的檯子上。
「你再訓練老賈就要沒飯吃了。你現在不是能一分鐘記一本詞典了嗎？還在訓練什麼。」
「訓練精神力呀。」唐辛理所當然道，手中筆桿在指尖轉了幾圈，「為了避免上次那種橫屍女廁所的慘烈情況。」關於那個想想就尷尬，不過說起來鋼鐵俠和雷神居然挨個女廁找她，那畫面真是既讓人感動又一言難盡……唐辛發誓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要倒也要倒在風景優美的地方。
托尼想到不久前的經歷也覺得不堪回首，他差一點就要以『鋼鐵俠化身癡漢突闖大學校園女廁所』的負面形象登上新聞頭條了。
於是立馬覺得唐辛的精神力訓練確實迫在眉睫。
他已經忘了原來是來找布魯斯•班納討論最新的研究進展，腦子活泛地轉了一圈，瞬間有了個主意。
「我有個訓練精神力的好方法，想聽嗎？」他自信滿滿地勾起唇角。
「……」
鑒於鋼鐵俠的作死能力，唐辛其實不太想聽。
但是老大的面子怎麼也是要給幾分的，畢竟是要提供免費甜品的衣食父母，她猶豫了一下，點頭：「是什麼？」
「你看起來好像並不感興趣。」托尼看她這樣子，一臉「你不興奮激動地追著我問居然還猶豫」的不悅。
唐辛立馬雙手合十，雙眼pikapika冒著小星星，帶著崇拜的語氣：「尊敬的鋼鐵俠先生，您那聰慧無比時時閃著金光的大腦想出了什麼絕妙的好點子？請務必告訴我知道，不然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拜託拜託。」
「嗤。」傑瑞懶懶地打了個噴嚏。
托尼哼笑一聲，這才滿意了點，朝少女勾了勾食指。等她挨挨蹭蹭地靠過來，才帶著笑意道：「這個辦法就是……」
「睡覺。」
「……」唐辛一臉懵逼。
老闆你在玩我？
「明天來報導你就知道了。」托尼懶懶地伸個懶腰，挑著眉眨眼。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老闆好像要潛規則我怎麼辦，急，線上等。
30、第二人格
然而第二天唐辛並沒能準時去復仇者基地報導。事實上她連學校都沒去。
因為她……發燒了。
早上起床她就感覺不太對，腦袋昏昏沉沉，臉頰發熱身上怕冷，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唐辛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發燒了，想了想覺得不可能啊，她的體能都強到非人了怎麼可能還會發燒？？
她不信邪地拿體溫計測了測——39度6。
她瞪著玻璃裡的數值看了又看，確定自己沒眼花。摸了摸腦袋，和手心差不多溫度。
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吃藥，而是……班納博士我是不是要完全變態了？
抱著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不太好預感的忐忑，她裹著被子下床摸出手機，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才知道並不早了，已經下午兩點了。她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冷靜了一下，撥通了班納博士實驗室的電話。
「嘟——您所呼叫的用戶忙，請在嘟聲後留言……」
「……」唐辛默默放下手機，盯著看了半天，超級大腦此時也仿佛罷工了，腦中一片混沌。
「嗷。」傑瑞蹭到她腳邊，眼神濕漉漉地看著她，不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唐辛抱著被子略顯笨拙地蹲下身，臉上是一片不正常的紅暈。蹲下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就讓她眼前黑了好一會，緩過來就對上傑瑞好像能說話的眼睛，黑溜溜的像珍珠一樣。
她跟傑瑞對視了一會，突然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
「你這小狗蠻可愛的，來給姐姐親一口~」
「嗷……！？」傑瑞瞬間炸毛。
它望著眼前跟平常不太一樣的唐辛，黑漆漆的大眼珠裡全是驚恐。
「嗷嗷嗷嗷。」他仰頭叫喚了半天，見唐辛還是一副懵懂不清的樣子，緊張地後撤兩步，轉身就一溜煙跑走了。
「？」
唐辛歪頭看著傑瑞逃也似的竄了出去，又蹲了一會，站起身來，動作無比自然地開始換衣服。如果無視面部明顯不正常的潮紅，看起來就跟平常沒兩樣。
唐辛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可能是發燒的緣故，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她又清醒無比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意識處於一種奇怪的亢奮狀態。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裡一絲異光閃過。
她平靜地換衣服，選了一條平時不穿用來壓箱底的亮紅色一字肩連衣裙換上，又挑了根黑色的頸飾，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戴好。然後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開始化妝。
其實唐辛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一邊想著，我是誰？我在哪？我從哪來要到哪去？一邊慢條斯理地化好妝站起身來，開門下樓。
出了門，就看見變形狀態中的大黃蜂和傑瑞在面對面機狗交流。
「小蜂？」唐辛搖曳生姿——其實就是腳步虛浮，慢悠悠走出門。
下午的風有點涼意，只穿了件單薄裙裝的唐辛剛一出門就渾身一陣寒顫。她硬生生忍住了，表面看起來很平靜。
一機一狗看見她居然齊齊倒退一大步。
唐辛眯起眼睛，雙手扣在身前：「你們在幹什麼。」
大黃蜂刷刷地搖腦袋。傑瑞很慫地跑到他身後躲起來。
唐辛轉眼笑開，睜著水濛濛的眼睛抬手招呼：「小蜂，過來一下。」
大黃蜂瞅瞅傑瑞，猶豫了猶豫，還是本能地湊上前，溫順地俯下身子——剛好讓少女能夠到他的臉。
唐辛樂呵呵地一把抱住茫然的大黃蜂，吧唧一口就親到了機器人面甲上。
「小蜂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大黃蜂僵在了原地，藍色的眼神光一閃不閃，久久沒有動彈。
半晌，邁開步子，扭頭就跑。
唐辛眼睜睜看著龐大的機器人連變形都忘了變哐哐哐一路狂奔，撞毀了一路的障礙物，大地都仿佛在震顫。
「……」你給我回來。
跑了一圈回來的大黃蜂再出現已經是科邁羅模式了。他小心翼翼溜過來，一寸一寸地靠近唐辛，車前燈忽閃忽閃，看起來虛的不行。
唐辛扶著車門，晃晃悠悠一屁.股坐進去，頭枕著車窗邊緣慵懶地思考。
「嗯……去，基地。」要找到班納博士問問是怎麼回事……
大黃蜂直直地就沖了出去。
到了基地，這個原本還算明確的目標轉眼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邁著端莊的步伐一路走到一樓大廳，看見剛好從電梯裡出來的娜塔莎，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春水。
「甜心？今天怎麼這麼漂亮……」娜塔莎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飛撲過來的少女撲了滿懷。
女特工向來機敏睿智的大腦難得卡殼了一瞬。
「娜塔莎~~」唐辛像小動物一樣在熟悉的人懷裡蹭來蹭去，柔軟的臉頰貼著娜塔莎身上特殊材質製成的連體衣，因為感受到涼意而舒服地喟歎出聲。兩隻手臂死死地箍在女特工腰上，越纏越緊。
娜塔莎覺得自己腰都快被勒斷了，她吃痛地吸一口氣，用力掰著唐辛的肩膀拉開一段距離。
她定睛細細打量少女的神色，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變化，試探著問：「……你喝酒了？」
不對啊，照上次的經驗來看，女孩喝完酒就倒頭大睡，乖得很。現在這精神狀態明顯不正常。
唐辛只是眯著眼笑，滿面的紅暈控制不住地擴散到耳根，騰騰冒著熱氣，連眼白都有點紅光。
她掙扎著擺脫娜塔莎的鉗制，又一把抱了上去。說什麼也不鬆開。
娜塔莎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思索了一下，果斷拖著少女轉身吃力地把人帶著上電梯。眼裡一片殺意。
「別讓我知道是哪個傢伙給你吃了什麼奇怪的藥。」
班納博士今天並不在斯塔克大樓，娜塔莎在賈維斯的幫助下找到了一隻鼓搗養生倉的鋼鐵俠。
他拿著鉗子看著眼前連體嬰似的兩人，半天沒回神。
「你倆什麼情況！？」
娜塔莎看他一臉微妙的震驚沒好氣地跟他簡單解釋了一遍。她不停用手掰著唐辛力大無比的手臂，防止一不小心被對方腰斬。
「突然就這樣了？」鋼鐵俠放下手裡的東西，皺眉走過來。
黑髮的少女貪婪地把頭靠在娜塔莎脖頸裡，臉上籠著一層霧一樣的水紅色，一直蔓延到裸.露著的肩頸。略顯乾涸的玫瑰色唇瓣微微張開，帶著一臉滿足的樣子依賴地擁著女特工。
他觀察半晌，表情漸漸嚴肅起來，語氣凝重：「娜塔莎你先退開，她現在很危險。」
娜塔莎對上他有些如臨大敵的眼神，遲疑了一下，靈巧地利用柔術變換著骨骼，從少女手裡掙脫了出來。
唐辛看著空下來的雙手一愣，茫然地抬頭找尋熟悉的氣息，卻看到托尼站到了自己面前。
他定定地看她一會，深吸一口氣。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張開手臂，大義凜然道：「來，沖著我來吧。」
娜塔莎：「……」突然想一巴掌呼這人腦袋上。
唐辛反應遲鈍地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先是認出了他是托尼•斯塔克，斯塔克工業的boss，然後慢慢地把他和一個紅色鐵罐兒聯繫到了一起，腦中的畫面漸漸定了格。
她歪頭想了想，伸手……一把把他撥拉開，語氣冷漠。
「礙事。」
她找到不遠處娜塔莎的身影，歡快地笑開，撲過去：「娜塔莎！」
托尼踉蹌幾步站穩，對剛剛遭受的不公平對待簡直難以置信！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一直想說的實話！有你這麼對自己老闆的嗎？他扭頭看著蹭著娜塔莎格外親昵的唐辛，覺得自己身為boss的尊嚴蕩然無存，腦中拉起了警報。
他斬釘截鐵道：「她現在很不正常，我得馬上把托爾叫過來。」
娜塔莎：呵呵。
正在餐廳偷吃雞腿的托爾聽說妹妹有些異樣之後，嘴都沒擦立刻趕到了頂樓。
他一陣風沖進了大廳，找到了沙發上的幾人，急切道：「怎麼了？斯露德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又訓練過度了？」
接著他就看到整個人掛在娜塔莎身上不肯下來的唐辛，第一反應也是呆住了。
「幹嘛呢……這是。」
「你快看看這是什麼情況。」娜塔莎無奈地挪動了下雙手，緩解一陣陣的麻意。她快被勒得血液流通不暢了。
托爾來回看了兩眼，不明狀況。
直到唐辛感應到什麼一樣，懵懂地抬起頭來望向他，充滿霧氣的黑亮眸子突然閃亮了起來。
「哥哥。」她小聲地，甜甜地叫道。
托爾頓時有如雷劈！
「……」他震驚地看著迷迷瞪瞪的少女，嘴唇顫抖了半天，艱難道，「……你，你想起來了？」
「？」唐辛只是淺淺地笑，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一邊的鋼鐵俠狠狠皺了下眉頭，他俯身過來扶起唐辛，認真地盯著她，緩慢問道：「唐辛？」
「你認識我是誰嗎？」
唐辛看著眼前人認真的神色，眨了眨眼：「……鐵罐兒？」
「……」
托尼額角跳了跳，穩住情緒繼續問：「你是誰？」
「唐辛啊你是不是傻？」少女皺皺鼻子，忍不住一臉嫌棄。
這反應絕對不對！！原來軟軟的萌妹子呢！托尼被她接二連三的舉動弄得開始懷疑人生。
娜塔莎探究地觀察著少女，若有所思：「這簡直像突然冒出了第二人格……」
這時一直呆立著的雷神突然驚醒過來一樣，急急地道：「我想起來了。」
另外兩人一齊望向他。
他看著同伴，一臉這不可能的複雜神色：「上次斯露德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她渾身發熱像生病一樣，舉止也有些奇怪。」
「那時候她是因為吃了一種神域特產的紅果子，我們吃都沒事，只有她起了特殊反應。」
他倏然攥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喃喃道：「……但是這是地球，她怎麼能吃到神域的果子？而且那果子只有洛基的院子裡有——」他突然頓住。
「洛基越獄了？」娜塔莎首先想到這個可能。
知道自己弟弟能力的托爾一臉不確定。
這時，賈維斯的聲音突然響徹大廳，他聲線冷靜地拋下一枚重磅炸彈：「先生，詹姆斯•莫里亞蒂憑空消失了。」
悠于 2017-5-11 14:59
31、刷怪日常
由於新的復仇者基地還沒完工，各項設施並不是很完善，昨天的戰利品莫里亞蒂便先放到神盾局看押起來。尼克弗瑞欣然同意，表示會幫忙「照顧」一下順便套點九頭蛇的消息。
他們都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是各個方面堪稱頂尖水準的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實力與名字長度姑且成正比。
「憑空消失？他從神盾局越獄了？」托尼稍感詫異，覺得自己是不是小看了這個號稱犯罪顧問的普通人。一個武力方面的弱雞居然能從防護嚴密的神盾局越獄？
「不，據神盾局傳來的消息……是字面意義上的憑空消失。」
幾人都愣了一下。
賈維斯停頓一下繼續道：「尼克•弗瑞局長說，他還竊走了關於無限寶石的機密檔。關於這件事他想和您單獨談談。」
托尼立刻察覺不對，臉上的調笑神色消失了：「他怎麼知道無限寶石？」
娜塔莎飛快地把這幾個資訊整合到一起，突然腦中無比清明，她終於明白了之前一系列事情背後的真相，不禁冷笑一聲。
「我就說這犯罪顧問怎麼磕了藥一樣自己送上門來，原來又是洛基的偽裝。」
想來他在宴會上就認出了唐辛，趁亂動什麼手腳也完全說得通。
之後順理成章被他們帶到神盾局關押，也是方便實施自己的竊取計畫。
他們又一次被這個狡猾的謊言之神擺了一道。
「洛基！？」托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他真的逃出來了？不行我得回神域看看。」他轉身要走，卻又遲疑地停下來，轉頭望向昏昏欲睡的唐辛，握緊了拳。
「這麼說果然是他給斯露德……」
娜塔莎眼睫一掀，面無表情道：「我估計你回去也只能看到空蕩蕩的牢房了。在那之前還是先想辦法讓甜心恢復是最主要的。」
托尼捂著嘴思考了一下，冷靜地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他要玩什麼了。」
他麻利地轉身就走：「我去一趟神盾局，你們照顧好甜心。老賈，布魯斯回來的第一時間就通知我。」
走出大廳前，他探頭沖娜塔莎和雷神眨眼：「把人看好了，嗯？」
兩人目送他離開。
托爾歎口氣，有些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伸手順了順唐辛掉落在臉頰的碎發。少女臉頰熏紅，累了似的靠在娜塔莎身上半眯著眼，呼吸稍顯急促。他看著這樣的妹妹忍不住一陣心疼。
「如果真的是神域果子造成的精神紊亂，第二天就會恢復正常了。這個我不怎麼擔心。」
「但是洛基的目的我已經搞不懂了……以前的洛基絕對不會對斯露德出手。」
他眼中帶著一絲薄怒，為弟弟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反而希望斯露德暫時不要恢復記憶了。」
「如果斯露德知道這些事……她一定會很傷心。」
娜塔莎挑眉，突然對托爾口中的斯露德起了絲興趣，她隨口問道：「如果是以前的斯露德會怎麼做？」
「……」托爾面對娜塔莎興致勃勃的問話，想到以前的經歷，磕絆了一下，然後誠實道，「她會揍死洛基的。」反正吊在樹上打一頓肯定少不了。
托爾心有餘悸。
娜塔莎有些意外，然後饒有趣味地勾唇，低頭摸摸唐辛的臉蛋，語帶誘哄：「我很期待那個場面。」
唐辛一無所覺地蹭著溫暖的手指，眯眼微笑起來。
就如托爾所說，唐辛的反常狀態只持續到第二天就完全恢復正常了。她從班納博士的實驗室裡醒過來，身上連滿了檢測用的資料線，乍一睜眼還以為自己穿到了生化危機二。她手忙腳亂扯開線抄起手邊的高腳凳就打算殺出去看情況，正好撞上進門的班納博士，面面相覷之後，被弄清原因的對方哈哈笑了半天。
很久沒見過笑得那麼開心的班納博士，唐辛尷尬之下只能安慰自己也算是為成員和諧相處做出貢獻了……
她記不太清昨天發生了什麼，記憶停留在走進復仇者基地那一刻，感覺就像喝斷片兒一樣。她只能用高燒燒糊塗了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關於洛基的事情其他人並沒有跟唐辛多說，她只知道洛基越獄了，鋼鐵俠為這事要「出差」一星期。
「我昨天配了點醒神的藥劑給你喂下去了，可能今天有點後遺症，你注意一下就行，別的沒什麼大問題。」班納博士細細囑咐著，臉上還帶著殘留的笑意。
唐辛連忙點頭，差點說謝謝醫生。她現在感覺大好，完全沒有一點不適，還能一口氣跳一遍斯塔克大樓。
「今天還需要我幫忙記資料嗎？」她順口問道。
班納博士笑容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過了兩秒才開口：「今天不用了……事實上我最近要出去幾天。這一星期你都可以自由安排。」
「好的。」唐辛略顯遺憾地表示瞭解。
她開始思索幹點什麼來彌補訓練的空缺。
五天后。
自由安排的時間最後完全被動偏離了方向，這其中的過程唐辛不想說。
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每天晚上去超市買菜回來都會遇上某位元超級英雄。
她蹲在半高不矮的磚牆上，與黑夜同調的瞳孔映著清淡的月光觀察著地上幾乎算得上是單方面的「調戲」現場，手裡還拎著一袋算不上多新鮮的娃娃菜和長豆角。
穿著紅藍緊身衣的年輕英雄伸手射出一股白色的強韌絲線，勾住前面沒命逃跑的青年的後背，用力一甩把人像陀螺一樣抽到了半空中。
「辛蒂，接住！」他興致勃勃地喊道。
唐辛正剝著豆角一頭往下拉筋絡，看到人被扔到自己面前了，伸手輕巧地一撈捏住後衣領。以肩膀作軸手臂劃圓，稍一用力，就把人準確地拋到蜘蛛俠剛好彈開的巨大蛛網裡。悲催的青年帶著慣性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成功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繭，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挺屍。
這過程行雲流水一般流暢無比，仿佛配合過無數次，差點掌聲就可以完美落幕了。
唐辛看都沒看註定要變成蠶蛹的青年，嘩啦啦抖了抖包裝袋，糾正道：「叫我辛巴，謝謝。」
蜘蛛俠完全沒在意她第n次的申訴，凝神聽著耳機裡的最新求救資訊，跟著一躍跳上牆頭，手中蛛絲一拉就拽起了唐辛手裡的袋子，幾下竄到了十米開外。
「快！下一個地方是三百米外的便利店，有人搶劫。」
唐辛無力伸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菜被殘忍綁票，嘩嘩響著跟著蜘蛛俠一路消失在夜幕裡。
這傢伙已經是第三次用她可憐的菜們當人質強迫她合作行動了。做人不能有點新意嗎！
她帶著怨氣跳上旁邊的屋頂，被夜裡的風帶著陣陣涼意拂在臉上，瞬間消除了不少躁動。呼吸間全是清爽的氣息，她享受地深吸一口氣，慢悠悠地往前面人消失的方向趕。
在便利店門口又造了一個蠶蛹狀的街頭藝術，暫時沒有收到別的呼救資訊的蜘蛛俠拉著唐辛跑到天臺上吹風。
唐辛終於拿回了自己的菜，坐在二十米高的天臺邊緣開心地擇起了豆角。
「這東西好吃嗎？」幾乎沒有吃過豆角的蜘蛛俠好奇地湊過頭來問。
唐辛很享受拉扯豆角脈絡的爽快感，她一邊抽絲，心情還算好地回答身邊的人：「看你怎麼做了。我一般喜歡用來清炒澆上麻醬做涼菜，當然燉排骨也很好吃。還有做茄汁肉末加點豆角，豆角燜面，豆角蝦餅……都很不錯。」
蜘蛛俠本來是隨口一問，然後被少女隨口說的這麼多菜名震住了，他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豆角都能弄出這麼多種類，聽起來還都很好吃。他摸了摸肚子，有點羡慕道：「辛蒂你很會做菜嗎？」
「辛巴，謝謝。」唐辛晃著腿，把一把扯下來的絲絡仔細放在袋子裡，帶著點小得意道，「我從小就一個人做飯，跟著隔壁大廚學了好多乾貨。本來還打算靠著我大中華的美食來征服美帝人民呢。」雖然現在跑偏成大力出奇跡……
「想嘗嘗。」小蜘蛛可憐巴巴地望著豆角，仿佛盯著它就能盯出一盤菜來。
唐辛扭頭看他，隔著面罩都能感受到那份強烈的渴望，她不由想到電影裡梅的廚技，忍不住為蜘蛛俠同情了一秒。
「你……」她開口，想了想又停住。
「什麼？」蜘蛛俠依然盯著豆角神遊天外。
「沒什麼。」
她本來想問問蜘蛛俠要不要加入復仇者聯盟，福利多，有免費甜點，基地大廚的廚藝也棒的沒話說。轉念想了想，早晚他也會被鋼鐵俠拉進來的，她一個萌新還是不要跨級攬活了。
說起來這也是未來的同事啊……雖然是個話癆加逗比。
回去提醒一下托尼蜘蛛俠這號人吧。唐辛漫不經心地想著，覺得自己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紅領巾。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你聽說過復仇者聯盟嗎？
小蜘蛛：能吃嗎？
32、第三個舍友
這天晚上唐辛回到家就做了豆角燉排骨，她思考了一下，拿了一個方形的保鮮盒，存了一部分放進冰箱。之前小蜘蛛那望眼欲穿的可憐樣子著實驚到了她，她出於同情打算明天見面帶給他嘗嘗，讓他見識一下中華美食的力量……
當然產生的後續問題比如吃本土食物從此食不知味那她就不負責了。
吃過飯唐辛便窩在自己房間的懶人沙發裡，開始清算財務。
這個月換了兩把椅子，一個門把手，兩個臥室燈開關，一個鬧鐘，一個水龍頭……基本都是開頭幾天發生的慘劇，但是耐不住雜七雜八的數量眾多，眼看本月的預算要不夠了，特別是現在又加了一個傑瑞，光狗糧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還沒出國的時候唐辛就把自己在銀行的存款仔細劃分成了幾個階段，念大學的存款分下來每個月都是一筆固定的數值，剛好夠當月花銷。這個月不夠用她也不會提前把下個月的取出來，一般是找點兼職暫時撐過去。
她算了算剩下的錢大概還可以過一星期左右，鋼鐵俠說加入複聯有補助的，她也沒具體問過，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自力更生找個兼職。
明天還是去一趟中華街吧……她記得那兒有一個糕點師傅的店面缺人手來著。
「養你可不容易。」唐辛嚴肅地點著傑瑞毛茸茸的額頭。
傑瑞沒皮沒臉地蹭著她的手撒嬌。
做好計畫，她合上本子，打算去洗澡睡覺。
突然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耳朵驟然繃緊，她本能地整個人進入戒備狀態。
下一秒，轟地一聲巨響雷暴一樣在耳邊炸開，像一枚炸彈被空投到近在咫尺的地方。一陣尖銳的耳鳴，唐辛下意識彎腰護住頭，感覺整個腳下的地板都顫了幾顫。
接著整個世界又安靜下來，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發現臥室完好如故，並沒有受到破壞的跡象。除了被震落在地上的一個紙相框。
傑瑞早早拱著小屁.股鑽到了被子下面，兩個後爪還在不停撲騰。
唐辛撫著胸口平復了一下受驚的小心臟，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聽聲音的位置……
……好像是隔壁房間？
沒工夫換下一身睡衣，她套上外套拉開門沖了出去，匆匆往二樓走廊盡頭跑去。
最裡面的房間是三個舍友之一宅男的臥室，和她的臥室之間只隔著一個書房，平常沒人會到他那去，他在合租第一天就拿出張紙來，申明未經許可不得靠近他房間方圓兩米內……唐辛當時還默默吐槽了好久。
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宅男是那種躲在自己房間操縱電腦出入各大公司防火牆的駭客技術宅……
現在她嚴重懷疑他在研究違法武器_(:з」∠)_
遠遠地就看到宅男臥室的門向外凸了一塊，像被金剛狠狠砸了一拳。她有點慌，不知道裡面的人是不是還活著。
她幾步跑過去想敲門問問情況，然而剛一踏上臥室前的地板，就瞬間一陣失重。
腳下踏著的地板居然像被切開了一樣平平地落了下去！
「臥槽！？」
她眼疾手快地扒住漏出一個方形大洞的地板邊緣，驚險地穩住了身子。往下一看，脫落的那片地板已經哐當落到了正下方對著的儲藏室裡，砸倒了一片雜物。
唐辛簡直目瞪口呆！
她租的房子是特工之家嗎？？？
腦中一片奔騰而過的草泥馬，她轉頭看自己扒著的地板邊緣，斷口平滑有鋸齒痕跡，明顯是人為鋸開的。
宅男你這樣做房東知道嗎！？
這時，上方的門發出嘎啦嘎啦的摩擦聲，被艱難地打開。
還存活著的宅男光著腳一身焦黑地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門口被觸發的「陷阱」，還有吊在半空中的唐辛。
他驚訝地張口，打量幾眼：「……你在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才對吧！！唐辛覺得自己憋不住要打人了。
她支起手臂一個用力竄了上來，腳踩住完好的部分站起來，順了順淩亂的髮絲。瞪著宅男眼神質疑：「我才要問你在門口搞這麼大破壞經過房東同意了嗎？還有剛才的爆炸聲是什麼？」
她覺得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不然哪天睡夢中被炸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宅男看著她兇神惡煞的眼神下意識倒退了一步，臉上現出一抹慌張：「我會恢復好的……我做的東西沒有危險你不用擔心……」
唐辛為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折服了一秒，她快被氣笑了：「……你先看看你這一身黑炭還有門還有落下去的地板，再跟我說沒有危險？」
她一眼掃向臥室內，發現正對門口的牆壁上也是一片烏漆嘛黑，不敢想像剛剛經歷了什麼。
都說技術宅拯救世界……明明也可以毀滅世界好嘛。
宅男吱唔了兩聲，無措地揪著自己被燎起卷的半長棕發，努力解釋道：「真的只是聲音比較大……主要是用來恐嚇別人的道具，離反應源兩米遠就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門前這個我告訴過你們不要靠近兩米以內……」
他看著唐辛平靜中透著危險的黑眸，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對不起我不會再在房間裡研究帶危險性的東西了！」「地板我也會儘快恢復好的！」
宅男有著驚人的直覺，從小怕疼的他感覺自己要是不快點認錯馬上就要被揍了，急忙大聲保證。
唐辛冷笑：「我怎麼相信你？」
宅男撓著頭急得汗快下來了，他舉起手發誓：「這次其實是幫朋友試驗半成品……我以前研究的都是一點危險性都沒有的東西，真的。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唐辛見他一臉真誠，眼神中還有著涉世未深的天真，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她退了一步：「也不要再發出奇怪的聲音，能做到嗎？」
「哎……」宅男遲疑了一下。
唐辛隨手扯下搖搖欲墜的門把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捏成各種形狀。
「能能能能做到！QAQ」
麻麻這個人好可怕！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唐辛就從被窩裡爬出來，打著哈欠換衣服洗漱，打算去中華街找兼職。
出門前她特意看了旁邊的走廊一眼，驚訝地發現原本漏了個大洞的地方已經光整如新，門也恢復了正常，不知道宅男怎麼做到的。唐辛有點好奇，莫非他在房間裡藏了好幾扇新門以備不時之需？
想想不太可能……
宅男的世界她一點也不懂。
想著步行街也沒地方停車，唐辛就把大黃蜂留在了家裡，自己坐巴士去。
哪知走出一條街無意中一回頭，突然發現身後不遠處的垃圾桶後面露出半個白毛屁.股和一截緊張地卷成一個圈的毛絨尾巴。
唐辛：「……」
她止不住地冒著黑線，走過去把小白狗一把拎起來。傑瑞看著一邊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第一時間吐出粉嫩嫩的舌頭賣萌。
唐辛語氣溫柔：「你猜猜看中華街有沒有做狗肉火鍋的？」
傑瑞嚇得毛都炸了。
被纏得沒辦法的唐辛還是帶上了傑瑞，她覺得今天大概是沒戲了，哪有帶著狗去應聘的呀。簡直頭疼。
算了，好歹去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店，整理一下資料先。
下次出門一定要把房間鎖好！
得逞的傑瑞窩在主人臂窩裡一臉滿足。
中華街其實跟真實的中國現代街道相差很遠。一路的紅紅綠綠的花哨招牌，大部分全是繁體字，建築風格也多是古代建築殘留的飛簷鬥角制式，透出一股民國時期老上海的古舊氣息。開店的華人很多都是從廣東臺灣地區來的，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
唐辛一路逛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招工啟事，其實她的主要目的還是之前去過的那家糕點店，然而到了記憶中的位置卻發現原店鋪已經不在了，而是換成了兩扇古色古香的對開紅木雕花門。
她眼尖地看到旁邊牆上貼著一張色調古樸的告示。正好是招工的。
「經營愛與夢想的寵物店……？」她不自覺地輕聲念出來。感到有趣地笑了下，覺得這家店的主人還挺有格調，一個寵物店也裝修得這麼復古奢華，大門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
她順著優美的花體字一路向下看，意外地發現這家店的要求都很符合自己的情況。
不要求每天都到，按小時計算酬勞，每次上班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允許請假，法定節假日照常放假……天啦嚕這簡直是理想中的兼職好嗎！
唐辛懷疑店家根本不是為了做生意開的店。哪有這麼清閒的崗位要求？
繼續向下看，視線滑到時薪那一欄，唐辛整個人都呆住了。
「時薪……50美元！？」
這家寵物店是不是要逆天！
唐辛再沒猶豫，眼神堅定一切向錢看，伸手就推門走進了店裡。
33、D伯爵
一進門唐辛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異香籠罩了，那種香氣霸道地撲面而來，在鼻尖縈繞盤旋，有種說不上來的神秘感，溫軟綿長，還夾雜著一絲冷冽。
正對門的是一扇四面的屏風，半透明的絹布上繪著精細的花鳥魚蟲，看起來有一定的歷史。空氣中隱約可現嫋嫋的薄紗似的霧氣，透過屏風的鏤空縫隙環繞著佈滿整間屋子。
這是……寵物店？
唐辛被室內處處透著復古典雅的裝潢晃了下眼，隔著屏風她並不能看到整個房間的全貌。她站在門口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發現光是擺在外面的一些擺件就是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古董玩物。
這個從門頭來看並不大的寵物店，裡面居然如此奢華，令人恍如置身另一個時空。唐辛驚訝中不由感歎中華街簡直臥虎藏龍，就連一個寵物店都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
現在比起應聘，她對這家店產生的興趣要更濃厚一些。
從里間不時傳來鳥雀清脆的啼鳴，還有貓狗戲耍時的叫聲，聽起來種類繁多，這讓唐辛確定了這果然是一家寵物店。
她抱著傑瑞，帶著一種故宮一日遊的奇妙心情繞過了屏風，走到裡面。
各種精心打制的籠子錯落有致地圍在前廳，冒著煙霧的精美香爐，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宮燈，瓷器，擺飾，木椅……這些暫且不提，唐辛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坐在沙發上的人。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頭光滑油亮的烏黑齊耳短髮，以及露出來的尖細下巴，唐辛卻依然被吸引住了全部心神。
「哎呀，是客人嗎？」
細膩柔美的中性聲線讓唐辛耳朵一酥。
那人輕輕放下端在手裡的骨瓷茶杯，發出一聲鳥鳴般清脆的碰撞聲。他轉過臉來，狹長的鳳眸流光溢彩，溫和地鎖定住唐辛，慢慢綻開了一個充滿無限魅惑力的笑容。
他一身整潔的黑色改良唐裝，金絲繡成的奇特龍紋盤旋著從下擺延伸到胸口，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飛起來。
好漂亮的人……唐辛不由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著對方。對於眼前這個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雌雄莫辯的奇異氣質的人，她腦中突然閃過四個大字，絕世妖姬。
她從來沒見過有人的容貌可以如此輕易跨越性別的界限，讓人直觀感受到的所有資訊都匯成一個字——美。
「你好，我是來……」找兼職的。
一句話沒說完，對面人突然一副驚詫的樣子，捂嘴小小地驚呼了起來，纖細白皙的五指留著精心修剪的長指甲，格外引人注目。
唐辛茫然地看著美人仿佛發現了什麼珍奇的寶貝，急急走到她面前。
這人好高啊……唐辛發現自己居然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美人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映襯著本來就美不勝收的臉龐更加耀眼。他俯身，慈愛地看著唐辛……懷裡的傑瑞。
「真是稀客呀，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呢，小傢伙？」
傑瑞噴了兩口氣。
「……是嗎？」
「還真是辛苦呀。」
「……我明白了。」
唐辛：……等等你在跟誰說話？
她狐疑地來回掃視貌似在對話的一人一狗，覺得這發展有點不對。這麼個大美人……莫非有臆想症？
她警惕地退後一步，正好對方也結束了交流笑眯眯地直起身來。
「你是來應聘的呀。」不帶一絲疑問的肯定句。
唐辛：不要一副你真的是從傑瑞口中套出來資訊的樣子啊！我差點就信了！
一分鐘後。
唐辛坐在軟榻上，手裡端著自稱是D伯爵的美人倒給她的紅茶，進行著一點也不像面試的面試。
「……其實這份工作並不是很繁重，但是也是要對動物們充滿愛意，能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他們，會擔心他們是不是心情不好，有沒有適應新環境……我需要的是這樣的人。」D伯爵柔和地笑著，娓娓提出要求。
「這個我不太擔心，因為你看起來就是一個好孩子。」
很久沒被長輩誇過的好孩子•唐辛覺得哪裡怪怪的。
「工作的具體內容包括陪他們說話，聽他們抱怨，誇他們，有的可能會需要梳毛……不過主要還是精神上的照顧。能做到嗎？」
為什麼聽起來這麼不像正經寵物店……
雖然感覺槽點很多，但是一想到海報上50刀的時薪，唐辛覺得這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她鄭重點頭：「能。」
「嗯……」D伯爵掛著一成不變的笑意，看著她思考了一下，「你有什麼特長嗎？」
哎？唐辛眨了眨眼：「……力氣特別大算嗎」可以徒手碎大石那種。
D伯爵表情不變，耐心地等她繼續說。
「唔……」唐辛努力想了一下，猶疑道，「做飯很好吃？」
唐辛眼睜睜看著對方一直平靜無波的眼裡閃過一絲異彩，D伯爵像是來了精神，期待地問：「甜點會做嗎？」
看他好像對這方面感興趣，唐辛認真思考著組織語言：「呃，西式的甜點我做的不是很好，但是中式的比如椰絲糯米糕，南瓜餅，棗泥山藥糕，雪花糕，千層酥，蝴蝶酥……這些，還是比較拿手的。」她自信滿滿。
……等等你是不是擦了下口水。唐辛頓下，看向D伯爵迅速垂在身後的左袖口。
「好、好的！」D伯爵終於不再是一副雕塑般標準矜持的微笑，他激動地牽起一臉懵逼的唐辛的雙手握住，上下晃了兩下，「歡迎你成為我們店裡的一員。以後要好好工作認真做點心……照顧動物們呀。」
這是……過了的意思？
唐辛看著跟之前判若兩人的D伯爵，張大嘴巴。不過你的重點是不是跑偏了！別以為帶過去我就沒聽到中間那句做點心！
時薪50的工作這麼輕易就到手了……唐辛總覺得有點不真實。尤其好像還是因為自己會做甜點？？？
「那我……什麼時候來上班？」
D伯爵容光煥發，神采飛揚：「今天先留下來熟悉一下店裡，明天做好點心再過來正式上班吧~」
居然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唐辛囧囧有神地點頭。
看來從中華街回去的時候要記得買糕點原料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並不怎麼溫柔的開門聲。
「店長在嗎？我來買寵物！」人影還沒見到，聲音先傳了過來。聽起來大大咧咧，甚至有點粗魯。
唐辛轉頭，看見屏風後面走出一個矮胖的大叔，叼著煙筒，花色襯衣胡亂地塞在褲腰裡，脖子上的金鏈子亮得能晃瞎人眼。
胖大叔看見裡面的倆人，視線來回轉了轉，最後鎖定在D伯爵身上：「你就是D伯爵？」
伯爵重新掛上半溫不火的笑容，溫言軟語道：「歡迎光臨小店，有什麼需要嗎？」
他轉頭對不知要不要幫忙的唐辛道：「今天你先回去吧，明天如果可以的話下午三點過來，我教你怎麼照顧動物們。」
唐辛看著一旁有些不耐煩的胖大叔，點了點頭：「……明天我會按時到的。」
她抱著傑瑞跟D伯爵道別，轉身走出店門。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裡面的胖大叔在說蛇，蜥蜴之類的冷血動物。唐辛只能感歎現在的土豪口味都夠獨特的。
晚上回去後，唐辛用買回來的材料先做了幾個蝴蝶酥試吃，所幸手藝並沒有退步，口感還是跟以前一樣酥鬆香脆，非常可口。新老闆應該會喜歡吧……？
她又裝了幾個在袋子裡，和昨天做好的豆角排骨一起，拿著出了門。
小蜘蛛今天老早就蹲在天臺上凝神遠眺。還沒等唐辛走近就吸著鼻子轉頭：「……好香！你拿了什麼？」
唐辛被他雷達一樣的鼻子逗樂了，舉起了手中的袋子。
「豆角燉排骨……還有蝴蝶酥。不過你帶著面罩只能回去再吃了。」
她想了想叮囑道：「排骨最好放在鍋裡熱一下，嫌麻煩的話用微波爐也行。」
小蜘蛛受寵若驚地接過一兜子食物，咽著口水：「我現在就想嘗嘗……」
唐辛噗嗤笑道：「我反正不介意，你要是想摘面具的話。」
蜘蛛俠只得忍痛放棄。他把袋子仔細紮好口，用蛛絲粘在背後，像背包一樣。唐辛看他這形象忍不住捂嘴轉過頭憋笑。
其實和蜘蛛俠搭檔是件很愉快的事——如果忽略他老是拿菜挾持她這一點。
他機巧靈敏，總能準確做出最合適的反應，腦中還時不時冒出些古怪的點子，整得罪犯們叫苦連天。而唐辛力氣大，準頭好，他們搭配合作起來往往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辛蒂，左邊！」蜘蛛俠叫著，蛛絲蕩了幾下就扒上了右側的大樓，伸手拽著從窗戶裡探出來的槍桿，把人整個拉了出來。
「你不知道槍是很危險的東西嗎？」他嚴肅教育著，一個用力就把人從五樓上扔了下去。
歹徒簡直嚇尿了，覺得這個超級英雄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他大聲嚎叫著呈抛物線墜向大馬路，呼救聲響徹天際——然後就被人攔腰接住了。
預料中的血肉模糊並沒有出現，他驚魂未定地睜開眼，對上了一個笑吟吟的少女臉龐。
「你……」
「別看我，我害羞。」
唐辛說著，一拳就把手裡的人砸暈了過去。搞定。
她把人往地上一拖，看向輕飄飄落下來的蜘蛛俠：「我先去警局，你自己玩著。」
「哎？不用了。」小蜘蛛探了探頭，指向她背後的街道，「正好有輛警車過來了。」
唐辛轉頭，果然發現身後不遠處一輛黑白相間的警車閃著紅藍燈光開了過來。似乎是剛好巡邏到這個地方。
「來的很及時嘛。」不用專門跑一趟了，唐辛開心地覺得自己運氣真不錯。她高高地揚起手臂來揮了揮。
警車前燈閃了兩下，表示回應。
唐辛想著一會見到員警怎麼解釋自己手上拖著一個入室搶劫犯，等車快開到身前了，她發現有點不對勁。
那車並沒有減速，反而加大了油門，直直地向她……沖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唐辛：D伯爵到手，小蜘蛛到手，我就問問還有誰……想吃東西。
悠于 2017-5-11 15:04
34、路障
唐辛這才看清駕駛座上根本沒有人！警車發動機轟鳴著，以一種恐怖的加速度沖到了她身前，看架勢似乎要把她碾碎。
唐辛乍一面對這種場面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把手裡拎著的人拋到一邊，自己想躲的時候車已經離她不到十釐米。
忽然腰間一緊，下一秒，她就被迫騰空。蜘蛛俠一手抱著她，彈射出蛛絲劃了一個圓滑的弧度飛過了橘色的路燈，在空中滑翔起落。急速滑行帶來的夜風撲地打在面頰上，唐辛眯了眯眼，反射性地一手扒住蜘蛛俠的脖子，穩住了身體。
蜘蛛俠帶著人反復跳躍著一直蕩到了不遠處的樓頂，手臂一松把唐辛放了下來。
「好險啊！你還好吧？」小蜘蛛關切地問道。
唐辛站穩，甩了甩僵化的右手：「沒事……」她剛剛差點就想試試「螳臂當車」……忘了身邊還有個蜘蛛俠。不過幸好有他在，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承受住一輛汽車的全速衝撞。要是不幸掛彩了回去又要被托爾嘮叨了〒▽〒
「你看到了嗎？那車沒人駕駛！」蜘蛛俠蹲下身看著樓下焦躁地轉圈的警車，帶著點發現新大陸的驚奇。他觀察了一會，回頭沖唐辛歪了歪腦袋，示意道：「看著，我下去陪他玩玩。」
沒等唐辛回話，他就縱身一躍從樓頂跳了下去，像條鑽進水的魚一樣靈巧。唐辛伸手也沒拉住他，連忙趴在天臺邊緣向下看。
那不是普通的汽車，是霸天虎啊！
已經認出來那輛警車應該就是狂派裡的路障，唐辛有點擔心蜘蛛俠一個人能不能對付得了。她想跟著跳下去，但是望著十幾米的高度，心理本能地畏縮著，感覺一跳就要摔斷骨頭。她努力回想上次跳上斯塔克大樓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深呼吸了幾次還是沒敢跳。
她上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擁有自己不能完全掌握的能力簡直讓人心塞。
蜘蛛俠蕩了幾下，輕巧地落到車頂，倒掛著看向車窗裡面。
「嗨。有人嗎？」他眼睛轉著看來看去，還是一個人影都沒發現。不禁納悶這到底是鬧鬼還是無人駕駛的黑科技。
汽車發出一陣貌似憤怒的轟鳴聲，一個激烈的擺尾轉了一大圈，輪胎在地上摩擦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蜘蛛俠早有準備，兩手像吸盤一樣緊緊扒住車頂，紋絲不動。
警車沒能把人從身上甩下去，變得更加狂暴。它來回左右衝刺著，像碰碰車一樣無視周圍的設施開始大肆衝撞，連著撞斷兩根路燈柱。
蜘蛛俠俯身躲過砸下來的燈柱，看著周圍一片狼藉不禁有些抱怨：「嘿你也太調皮了吧，這樣不好！」
他找准機會撲倒旁邊的牆壁上，對準汽車的左側兩個輪胎biubiu兩下，一邊一坨白色蛛網牢牢地固定在了輪胎和地面之間。然後麻利地翻身到另一邊也來了兩下。汽車就這麼被高強度的蛛絲牽扯著輪胎束縛住，任它怎麼發動油門也無法掙脫。
蜘蛛俠站起身來滿意地拍手：「這下乖多了，我不想使用暴力的。不過我覺得是不是先戳破你輪胎比較保險？」
汽車沉默了一會，渾身突然顫動了起來。
唐辛見勢不好，趴在天臺大喊：「彼得退後！」他要變形了！
蜘蛛俠：「……」臥槽？
他被突然冒出來的名字震住了，惶然地回頭看樓上的少女，腦中一片空白。
唐辛立刻意識到自己嘴快把心裡的稱呼喊出來了。她一把捂住嘴，瞪圓了眼，不知作何反應。
天啦嚕不小心給人掉馬了怎麼破！
路障沒管他倆的小劇場，他飛快地轉動身上的無數零件，警車攢動著開始變換形體。由於受力面的改變蛛網對他的束縛力也減弱了不少，他猛地用力，帶著狂躁的氣息拔地而起。
「可惡的碳基，你說要對誰使用暴力？」
蜘蛛俠還沒來得及理清唐辛是怎麼知道他的真名這件事，轉眼又被面前巨大的機器人刷新了世界觀。
「你是剛才的警車……？」警車變成了機器人？這是地球吧？
他突然想起之前電視上有播過鋼鐵俠吸納了一批外星機器人加入自己的組織，眼前這個跟電視裡的機器人倒是有點像……但是他看起來明顯不友好啊！？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過肯定不是鋼鐵俠接納的那一批。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路障拖著巨大的身軀向前傾，閃電一般伸出手掌，一把抓起了對他來說過於渺小的蜘蛛俠。
「你猜我撕碎你需要幾秒？」他湊近撐著胳膊掙扎的蜘蛛俠，張口間噴出濃重的機油味。
唐辛看到蜘蛛俠被路障捏住，一瞬間從腳底開始發麻。
突然間靈台一清，之前拼命想也想不起來的控制身體的方法一下湧入腦海。她翻身站上天臺邊緣，低頭，像捕食的獵鷹一樣，在上空牢牢鎖定住路障的位置。
彼得派克臉色發白，隔著緊身衣就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骼在嘎吱作響。他的雙臂被對方緊緊攥在手裡，想發射蛛絲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鼓起全身的肌肉來對抗著恐怖的擠壓力，艱難道：「你……喜歡……蹦迪嗎？」
路障沒聽說過這個詞，身為專業的反派，他從來沒有意去瞭解過在他眼裡愚蠢的碳基們的消遣活動。
他不以為意道：「我更喜歡聽你絕望的慘叫聲。」
蜘蛛俠沒說話，他轉著眼珠看向路障頭頂。
歷史再一次重演，雖然這次的高度要比立鐘高了不知多少倍。
當然帶來的加速度也比上次要可觀多了。
唐辛能清楚地聽見路障脖子清脆的斷裂聲。她腳下用力，空中倒轉了三百六十度，另一隻腿也狠狠砸下去！
脖子遭受二連重擊的路障難以置信地撲倒在地，發出巨大的撞擊聲，遭受牽連的發聲器滋滋啦啦響起來。
恢復自由的蜘蛛俠一躍而起接住了跟著墜向地面的唐辛，跳到一邊。
「這落枕得有點厲害啊。」他看著脖子扭曲成一種誇張的角度的機器人，替對方肉疼地感歎道。同時再次刷新了對身邊少女的認知。
唐辛卻沒有感到輕鬆，她皺眉思考著路障跑來找她麻煩的目的。上次迷亂去神盾局盜竊資料可能是為了火種源的消息，畢竟汽車人大張旗鼓宣佈加入了復仇者聯盟，而複聯跟神盾局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迷亂現在還在神盾局被嚴密控制著，路障身為迷亂的搭檔不去神盾局反而沖著她來，這讓人有點費解。
難道自己身上有他們想要的資訊？她不由想起了電影裡路障追著山姆逼問的一幕。
她下意識想打給鋼鐵俠讓他再來接收一下這次的巨型「垃圾」，然後想起來對方似乎正在出差中，並不在紐約。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壓了下去，唐辛受驚抬頭，對上放大了的蜘蛛俠面罩。
「……？」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蜘蛛俠看起來有點不安，他覺得自己緊身衣下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種事情被人知道了，就好像失去了一層保護罩，連底氣都不足了起來。
他緊張地盯著唐辛，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什麼來。
他確定以彼得派克的身份從來沒有見過她。
唐辛頓覺腦殼疼。她發現自己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謊言來圓過去。
「我……」她糾結了半天，索性放飛了自我，「你知道復仇者聯盟嗎？」
哈利路亞……這句話還是問出來了！對不起老闆我搶你戲了！
蜘蛛俠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他反應了兩秒：「……知道？」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跳了起來。「難道你是裡面的成員！」照她的力量似乎完全說得過去？
這樣一想就恍然大悟了。那種組織知道自己的身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唐辛順勢點頭。心裡舒了一口氣。
「我只是無意中看到了資料。」
問題解決了她的態度也自然起來，伸手指著地上的路障解釋道：「這個是複聯新加入的汽車人的死對頭，不知道為什麼來找我麻煩。我現在得把他運回基地去。」
蜘蛛俠一肚子好奇，但他克制地沒有一股腦問出來，站在邊上看著唐辛打了個電話叫人來。
「你也是超級英雄？你見過鋼鐵俠本人嗎？他是不是真那麼厲害？」他忍了忍還是沒憋住，問起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唐辛往電線杆上一靠，眯眼勾起嘴角：「我是。見過。是不是真那麼厲害你以後自己接觸過不就知道了。」
自己接觸？
蜘蛛俠覺得這不太可能，但是轉念想到復仇者聯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資料，那是不是代表鋼鐵俠也知道自己這個人了？
他突然一陣迷之激動。
大黃蜂趕來的時候，唐辛正跟蜘蛛俠蹲在路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這場景有點怪異，尤其背景是小山一樣的路障。
「小蜂。」唐辛看見熟悉的車型，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揮了揮手。
大黃蜂解除變形，輕鬆扛起地上的霸天虎。
「明天見吧。」
唐辛像蜘蛛俠告別。對方瀟灑地比了個手勢。
回到基地，大黃蜂帶著路障去了地下，唐辛則往一樓電梯走去，打算跟大佬們彙報下情況。
走了一半就遇到全副武裝急匆匆往外趕的美國隊長。兩人打了個照面。
唐辛看他連面罩都帶上了，好奇地隨口問道：「隊長這麼晚還出任務嗎？」
「呃……」隊長頓下腳步，顯得有點不自然，「是的。你怎麼來了？」他完全沒想到居然這個時間還能遇到唐辛，想著剛才得到的消息心裡不由一緊。
「有事嗎？不是很重要的話就回去休息吧。」
唐辛眨了眨眼，總覺得對方有種催促自己趕緊離開的意思。這和平常總是溫和耐心的隊長不太一樣。
「其實我剛剛……」
「史蒂夫！」雷神的聲音遠遠傳過來，他一出電梯就往美國隊長這趕，由於隊長寬大的身軀完全遮擋住了唐辛，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
他疾步走來，焦急道：「你剛才的通知是什麼意思？托尼怎麼失聯了？」
「……」
唐辛驀地望向美國隊長的眼睛，有種不好的預感。
35、失聯
史蒂夫面對唐辛睜大的黑眸一時無語，他避開了她詢問的眼神，無奈地轉身看向托爾。
「有事上了飛機再說？」
雷神這時也看見了隊長身後的唐辛，他頓下腳步，立馬開始懊惱自己剛才的毫無顧忌。他努力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補救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跑過來，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托尼他盔甲出了點問題正在檢修呢……別擔心啊沒什麼事。」
他那副心虛的樣子美國隊長都沒眼看下去，他只得轉過臉來，儘量口氣平和地安撫唐辛道：「只是暫時聯繫不上，賈維斯正在想辦法回復通訊，並不一定有危險。不用太擔心。」
美國隊長的話比雷神有說服力多了，但他依然沒有告訴她所有的真相。唐辛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隱瞞。
「可是你們表現的比你說的情況要嚴重多了。」唐辛兀自鎮定地指出，心裡一陣陣的發慌。
想到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幫她融入這個世界的鋼鐵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她就覺得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隊長，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她眼裡帶了一絲懇求。
美國隊長對上唐辛的眼睛，不忍地別開視線。
他深吸一口氣，平緩道：「他被導彈擊中不知所蹤，九頭蛇可能還在搜尋他。我們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他。」
導彈。
唐辛指尖一抖，被這可以算得上噩耗的消息衝擊得思緒停止了一瞬。她感覺胸口被扼住了一樣，一股勁順著胃部頂到了食道口，難受的喘不過氣，更多的是焦急。
「對不起我耽誤時間了，我們快走吧。」她忍住眼裡洶湧而來的酸澀轉身就要跑向門口。
「等等。」史蒂夫從後面一把拉住她，語氣嚴肅，「我們是要到地面搜查的，不能帶你去。你留在這裡等消息！」告訴唐辛本來不應該她知道的消息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不能再讓她跟著一起去犯險，要知道這不是在紐約打擊罪犯一樣的小打小鬧，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上次的神經毒素事件他仍然心有餘悸。九頭蛇多得是對付一個空有力量戰鬥經驗卻少得可憐的學生的辦法。
「我可以幫上忙，我保證不亂來。」唐辛盯著隊長的眼睛認真道。
「你不知道這有多危險。」美國隊長口氣也不由嚴厲起來，他用一種唐辛從未見過的態度堅決地拒絕她的加入。「我們沒有空閒去照顧你。」
唐辛不為所動，她知道隊長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故意裝出的強硬。
她毫不退縮地對上他的眼睛，開口反問：「隊長，你每次出任務都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回來嗎？」
當然不能。
每次出任務他都做好了再也回不來的準備，但依然無懼死亡，為國捐軀是美國隊長認為的自己最好的歸宿。
史蒂夫沒有開口，不知道少女想說什麼。
唐辛平復著自己紛亂的心緒，努力向對方傳達自己的意志。
「從加入復仇者的那一天我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托尼他信任我。」
雖然她並不清楚原因，但鋼鐵俠曾經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對她說我們需要你。她一直記得當時的花花公子億萬富翁褪去了平常的嬉笑玩鬧，在眼神裡浮現的是一種她從來沒見過的坦蕩氣魄。她當時面上不顯，卻在心裡刷新了對鋼鐵俠的認知。
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理念可以毫不猶豫舍生赴死的人。
「危險不是你可以留下我的理由，隊長。我是復仇者的一員，我有義務和權利救助同伴。」唐辛一字一頓道，「我不怕死亡，我怕的是以後想起這次的放棄會後悔終生。」
史蒂夫看著她的眼神居然說不出話來。
她最後還是說服了史蒂夫，她相信想要拯救同伴的迫切心情沒有人會比美國隊長更明白。
托爾後知後覺地在旁邊大叫：「喂？我沒同意啊！太危險了斯露德你不能去！」
唐辛理都沒理他，轉身就跟著美國隊長沖了出去。
上飛機之後，唐辛發現娜塔莎已經在了。她戴著耳機操縱著手上的平板，腳邊是一個個的黑色行李袋。
她看見唐辛愣了一下，轉頭對著美國隊長責備道：「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連一個小女孩都搞不定？」
唐辛心虛地看向窗外。
駕駛飛機的是鋼鐵俠的摯友羅德上校，他表情擔憂，卻仍不忘開玩笑：「搞的定就不是美國隊長了，我打賭他寧願去砸十個九頭蛇基地。」
飛機平穩起飛一段時間後，娜塔莎開始分裝備，她一人給了一個黑色背包，裡面裝了夜視儀，探測儀，無線耳機，小刀，可擕式制氧機，繃帶，藥用品等東西。
唐辛接過來仔細辨認，一個一個弄懂具體功用。
隊長接過娜塔莎手中的平板，展開虛擬地圖開始劃分負責範圍。
「托尼最後發出信號大概是在這個位置。」他點著地圖中心一點，接著在周圍畫了個圓，「每人一個扇形，我去東邊，娜塔莎東南，托爾南，羅德東北，西邊靠海，順著海岸線到森林這一片，唐辛你負責。」
唐辛看著那一條直線，比其他人的範圍少了不止一倍，這次她沒有提出異議，平靜地接受了安排。
娜塔莎仍不放心地拉著她口頭類比可能遇到的情況，惡補了很多野外方面的知識。唐辛一一牢記在心裡。
飛機安靜地降落在一處茂密的叢林裡，唐辛剛下飛機有點摸不清方向，不得不向娜塔莎求助。
經驗十足的女特工連指南針都沒看，準確地指了一個方向：「直走一千米就能到達海岸線。」說罷遲疑地看著唐辛道，「你還是跟我一起吧？」
「不用，我可以的。」唐辛堅決拒絕拖後腿，她自己一個人也好過娜塔莎帶著她拖慢搜救速度。
她戴好耳機，和其他人確定好最遲接頭時間，轉身向自己負責的方向跑去。
她幾乎毫不費勁就一路加速來到了海邊。
美國隊長給她劃分的區域雖說也不小，但是偌大的海邊一眼就能從這頭望向那頭，比起其他人的密林不知輕鬆了多少倍。
唐辛望著空蕩蕩的沙土地，覺得這裡大概不會有能藏身的地方了。
她還是認真地帶上夜視儀，從頭到尾開始一寸寸查探。
說是海邊，其實並不是平緩的白浪沙灘，唐辛小心地平衡著身體踏上嶙峋的礁石，走到邊緣。向下望去，礁石群像峭壁一樣直直插入海水中，黑黝黝地看起來格外猙獰。
要是從這掉入海裡……
唐辛一巴掌拍上了腦門，在心裡呸了一聲。
她努力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可能，靜下心來一塊石頭一塊石頭踏過去。
她一路走到中間一塊相對平整的巨大礁石上，原來毫無動靜的生命探測儀突然閃起了綠點。
唐辛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上巴掌大小的高科技儀器，感覺心臟都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了。
她猛地抬頭張望，沒有敵人，也沒有動物。
那麼就是說……鋼鐵俠可能在這附近！
她捂住想要激動大喊的嘴巴，腦袋飛速轉著思考。沒幾秒，心裡就有了一個猜測。
她急匆匆跑到礁石邊緣向下看，卻只能看到烏漆嘛黑一團，犬牙交錯的礁石凸的凸凹的凹，根本就無法判斷有沒有洞穴存在。
唐辛想了一下，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背包裡，仔細封好。
她看著腳下十多米的高度，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唐辛整個人都沉入海水裡，她閉著眼屏住呼吸，劃動著手臂向上浮起來。還好以前學過一段時間的狗刨，不然她還真沒這勇氣貿然入水。
一冒出頭，呼吸都沒喘勻，她抹了把臉就迫不及待向上看去。
瑩瑩的月光照射下，峭壁中央一個小小的洞口清晰可見。
唐辛快要喜極而泣了。
她穩了穩心神，朝礁石遊去。
費了大概十分鐘，唐辛才扒到了洞口邊緣，海水浸過的石頭又濕又滑，一不小心就會跌回海裡從頭來過。她兩隻手攀了上去，一個用力把整個身體送上了平整的地面。
洞裡很黑，能見度不超過十釐米，她從包裡翻出夜視儀來戴上，一眼就看見了靠在裡面石壁上的的男人。
唐辛想說她能哭一會嗎。
她抖著手按開耳機，聲音都在發顫：「我找到他了！你們快來！在海邊的礁石洞穴！」
她一邊說著，一邊匆匆撲到托尼身邊，扶起他的臉仔細查看。複聯的夜視儀可比民用的黑科技多了，她連托尼的臉色都能分辨出來，稍微有點發白。
她拿過背包，找出應急燈打開放在地上，洞穴裡瞬間明亮起來。
她扯下夜視儀看向托尼，發現他胸口一片血跡，旁邊是用來掩飾血跡的外衣，隨著手臂的垂落團成一團掉在地上。
她腦袋有點發蒙，半響才想起來背包裡有繃帶和止血藥，急忙拿出來想給他敷上。慌亂之中藥粉都撒出來一半。
她氣惱地咬住嘴唇，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終於穩住了動作把粉末均勻地倒在托尼胸口上。
「嘶——好疼……」
突然響起的呻.吟聲嚇了唐辛一跳，她抬頭，正好對上鋼鐵俠吃力睜開的眼睛。
「……」
托尼半眯著眼簾，清醒了一下頭腦，認出了眼前的少女。
「唐辛？」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之前拼了半條命才爬進來的洞裡，面無表情地轉過臉：「你來幹什麼？」
唐辛看他到現在還有工夫生氣，紅著眼眶嘿嘿一笑：「來撿屍。」
鋼鐵俠瞪著她。可能是因為虛弱並沒有說話。
唐辛剛剛一直壓抑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控制不住就感覺眼裡一顆顆往外掉豆。她仰著臉並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脆弱，語氣不穩道：「你答應我的一年份甜點還沒給夠呢，怎麼著也得把你帶回去換點福利，不然我這加入的多冤，還沒領工資老闆就掛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只想扯天扯地緩解突如其來的失態。
總感覺回去又要被嘲笑了。
突然肩膀一緊，她整個上半身都被帶的向前傾過去。
她下意識伸手支住身體，避免撞上身前人的傷口。
正發懵中，一片溫熱覆蓋在了她的面頰上，狹走了黑暗裡蒸騰的水汽。
「……還能再見到你太好了。」
36、九頭蛇
唐辛感覺從被碰觸的那一點開始，一股麻癢密密麻麻散佈開，一直沖到了頭頂，整張臉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騰騰地冒著熱氣。她本能性猛地一側頭，在剛一接觸的下一秒就躲了開來。那觸感十分清淺，像被葉片掃了一下輕柔又短暫。
從小到大沒跟男性這麼親近過，唐辛一瞬間幾乎嚇呆了，眼淚都忘了掉。差點沒忍住一巴掌糊過去。
一言不合就親上來是什麼毛病！
她壓下衝動，反復默念了好幾遍沒事不就是親個臉頰嗎，西方人都這德行……平復自己過快的心跳。
她猜測這應該是托尼經歷死裡逃生之後的小小放縱，就像渡過重大難關後大家總控制不住彼此擁抱一下。
……但是還是太過親昵了吧！
一陣海風路過著灌入洞穴，渾身濕透的唐辛被刺得一個激靈，她握了握冰涼的手指，臉上的熱氣也散去了一些。
「你感覺怎麼樣？」她看著一向張牙舞爪的鋼鐵俠現在只能虛弱地靠在牆上支撐著身體，之前的氣惱瞬間沒了，心裡揪了一下。
「感覺冷……」托尼半眯著眼睛，嘴唇是不正常的蒼白，他盯著唐辛不自覺透出擔憂來的眼睛，哆嗦著又補充了一句，「要親親才能好。」
唐辛：……冷死你算了！
她簡直要佩服自家老闆逆境中還不忘撩妹的專業精神了，小小翻了個白眼。拽過萬能的背包，抽出底下的毯子來，展開給對方蓋上。
托尼看著她的動作帶著點小得意地翹了翹唇角。
蓋到胸口上時，她的手突然頓了下。視線凝固在中間。
剛才匆忙中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她現在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大大的不對。
「……你的反應堆呢？」
佈滿血污的胸口中間一片血肉模糊，根本沒有鋼鐵俠一直賴以生存的弧形反應堆！
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慌扼住了她。
鋼鐵俠失去反應堆能活多久？她拼命回想身為普通人時的記憶，奈何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關的具體時間。
托尼卻反問：「你怎麼知道反應堆？」
唐辛見他還有精力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簡直要氣笑了。「你還能撐多久？」她直截了當地問。
托尼下意識想聳肩，無奈連這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鬼知道我睡了多久，嗨，這個不是問題。我只知道再不吃點東西我肯定就撐不到明天了。你帶巧克力了嗎？」
唐辛盯著他良久，見他不像是故作灑脫隱瞞真實情況的樣子，稍稍安心了點。
「只有壓縮餅乾，要嗎？」
托尼嫌棄地撇了撇嘴。
唐辛才不管他挑剔不挑剔，乾脆地翻出餅乾來，撕開銀色的真空包裝袋，掰下一小塊直接喂到他嘴裡。
托尼慢慢地嚼了幾下嚥下去，新奇地眨眼：「還不賴？以前怎麼沒覺得好吃。」他很上道地張嘴，「再來點。」
餓極了什麼都好吃。
唐辛一點一點地喂給他，淡淡地皺眉：「這東西不好消化，先少吃一點。隊長他們很快就來了。」
之前多少傷到了內臟，托尼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他靜靜地看著整理背包的唐辛。因為之前在海裡遊了一圈，她的衣服都擰成一團裹在身上，濕噠噠滴著水珠，顯得身影格外單薄。
他看了一會，開口道：「坐過來。」
唐辛訝異地回頭，看到托尼吃力地抬起手來，在身邊拍了拍。
「怎麼了？」她遲疑著沒有動。
托尼懶洋洋道：「我冷。」
唐辛：「不親。」冷漠。
托尼：「……」
他語塞了足足三秒，要不是傷口牽扯著，他就要大笑出聲了。這姑娘怎麼這麼可愛。
他無辜地咳了聲，誠懇道：「放心我不幹別的，我只是需要你坐過來，給你可憐的老闆送點溫暖。」
唐辛一臉不信，但還是彆彆扭扭坐過去了。
下一秒身上就被蓋上了溫暖的毛毯。
她驚訝地轉頭看鋼鐵俠，他因為扯到傷口痛得咧了下嘴，把手放回了毛毯下麵，對上唐辛的視線狡黠道：「這比親親要實用多了。」
唐辛有點想笑。
毛毯包裹住兩個人，很快就聚集起熱量，唐辛掖了掖邊緣，整個人都蜷起來躲進了裡面，只露出個腦袋。
兩人挨得很近坐著，彼此都沒有說話，唐辛聽著外面傳來的陣陣海浪聲，有點想睡。
突然耳機刺啦一聲，連通了線路。
「唐辛？」是隊長的聲音。
唐辛瞬間無比清醒，她一下坐起來扣住耳機：「我在。隊長你們到了嗎？」
隊長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忽大忽小，好像在快速移動中，她甚至能聽到劈裡啪啦的聲音。
他語氣急促：「聽著……附近有九頭蛇。」
唐辛身體一僵。
隊長飛快道：「待在原地不要動，不要發出聲音不要有光，照顧好托尼。」
「還有你自己。」
他最後留了一句：「我們解決完馬上過去。」接著斷了連接。
托尼哼了一聲睜開眼，無力地問道：「他們來了嗎？」
唐辛沒有說話，她耳朵十分敏銳地捕捉到頭頂不遠處有一些腳步聲。可以肯定不是隊長他們。
她轉過頭看著他，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只是笑了笑。
「他們不太能確定具體位置，我得出去接應一下。」
她起身，把毛毯給托尼裹好，順手關掉應急燈。洞裡頓時一片黑暗。
托尼不適地歪了歪腦袋，只聽到她淡淡的聲音道：「我很快就回來。」
接著一陣漸遠的腳步聲，一切歸於寂靜。
鋼鐵俠眯起眼來，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唐辛輕巧地沿著凸起的石壁一路攀爬上去，途中繞了一圈從另一邊扒上地面，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上面的情況。
月光映照下，她清楚地看見一小隊人沿著峭壁一點點搜尋著，手中不斷有光閃過，看樣子發現洞穴也只是時間問題。
唐辛緊緊抿唇，她不能冒險等待隊長他們的支援。
必須想辦法引開他們。
她抓起一塊石頭，用力朝海裡扔去。
「噗通」一聲，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清晰可聞。
唐辛看到那隊人立刻掉頭向這邊圍過來。
她在一陣刺眼的燈光照射中爬上了地面，看著一群端著槍的武裝分子，怯懦地倒退幾步，叫道：「對不起我是住在附近的住戶，剛下去遊了個泳，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大半夜跑到海裡游泳？
對面的人發出幾聲嗤笑。其中一個抬了抬手，示意把人抓回去。
唐辛在他們沒動之前就倒退幾步，手伸到兜裡，一邊害怕道：「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個月大的小狗，全家人都要靠我養，我還有三十年的貸款要還……」
她隨口胡扯著，單手抽出兜裡的東西，以一種十分迅疾的速度拔開保險銷，投擲，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
九頭蛇成員剛端起槍瞄準，就被平地而起的嗆人煙霧籠罩住了。白煙迅速擴散開來，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涕泗橫流，噴嚏不止。
唐辛轉頭就往森林方向跑去。
「抓住她！要活的！」她聽到身後有人咳嗽著大喊。
唐辛跑到森林裡就止住了腳步，她攀上一顆粗壯的大樹麻利地爬了上去，向來時的方向看去。
一個，兩個……她眯眼數著。
一共八個人，很好，一個不留全過來了。
唐辛摸出僅剩的一把手.槍，猶豫了一下，咬牙拉開保險栓。
她沒有時間去考慮要不要殺人這種心理上無解的問題，現實很殘酷，要麼開槍，要麼被抓。
她瞄準前面的人，穩住發抖的手，狠心扣下扳機。
砰地一聲，她清楚地看見四濺的血花。
像看慢動作，隨著那人的倒下，她心裡也跟著狠顫了一下。即使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唐辛還是一下刷白了臉，那種感覺好像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感到有點噁心，想大吐特吐一場。
但是她還不能。
她機械地舉起手臂，眼中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繼續瞄準，射擊。
九頭蛇成員開始憤怒地反擊，舉起槍就沖這邊一陣掃射。
唐辛翻身夠到上面的樹枝，一個借力跳到另一棵樹上，驚險地躲開了所有的子彈。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圍觀一場動作電影，雖然身在其中卻沒有一絲真實感。她幾乎是憑著本能做出所有反應。
終於手.槍裡的子彈用盡了，她扣了兩下扳機，只發出清脆的嘎達聲。
還剩兩個人。
她隨手扔掉沒用的手.槍，兩手抓住身側的樹枝用力把自己送到更高的枝杈上。
下面僅剩的兩個九頭蛇成員已經被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孩弄得快崩潰了，他們拿著槍的情況下居然損失了六個隊員！而對方像猴子一樣在樹上跳來跳去，讓他們連瞄準也十分困難。
其中一個人突然抬手制止了身邊想要追過去的隊友，嗓音沙啞道：「她往那邊去了，他在那裡。」
沒必要再去白白送死，那個女孩活不了太長時間。
唐辛連著跳過十幾棵樹，轉頭並沒有發現有人跟過來，她停了下來，皺眉想著要不要回去。
眼角無意中掃過地面，她突然發現落葉中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
看了看左右沒人，她跳下樹，過去扒開葉子。看清的一瞬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之前娜塔莎統一發的探測儀，圓形的像指南針一樣，只要有生命在附近就會閃光。
問題是，這是誰的？會什麼會掉在這裡？
她想要撿起來，卻感到身後一道疾風呼嘯而來，帶著十分危險的氣息，激得人寒毛乍起。
唐辛敏捷地轉身架起胳膊擋在身前，下一秒就感到一陣讓人牙酸的碰撞聲，好像打在了什麼極其堅硬的金屬上。
對方的速度很快，幾乎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另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迫抬頭，對上了一雙毫無感情冷酷如寒冬的眼睛。
悠于 2017-5-11 15:10
37、吧唧
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唐辛就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
黑色的面罩，淩亂的中分棕發，一雙死寂沉沉的眼睛，銀甲左臂。
冬兵。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美國隊長的摯友。經過九頭蛇的洗腦現在只是一個強大的人形殺戮機器，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那個瀟灑不羈的青年隨著記憶被冰封，他沒有感情，眼裡只有命令。
曾經他為了任務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鋼鐵俠的父母，現在輪到唐辛成為他的任務品。
她清晰地看出他眼中的殺意。
帶著黑色手套的五指無情地縮緊，唐辛仰著脖子，臉龐因為呼吸不暢漸漸漲紅。
冬兵在這裡，隊長知道嗎？
她伸手軟軟搭在扼住自己咽喉的手臂上，氣息不穩地喃喃道：「巴……基。」
失去記憶的冬日戰士面無表情，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異光。
他像看一件無生命的東西一樣看著手裡的女孩，毫不猶豫地掐著脖子把人向上提——
沒提起來。
他沉默著，一瞬不瞬地盯著唐辛，加重力氣再次嘗試——手裡的人死死地釘在地上，力大如冬日戰士也無法撼動分毫。
「……」
唐辛憋足了勁放飛體重，現在就是直升機也別想把她拉起來！
她趁冬兵還在懷疑人生，搭在對方手臂上的手指一下縮緊，冬兵立時反射性地抽搐了下肌肉，唐辛出腳如閃電，狠狠踹在對方肚子上！
冬兵始料未及被巨大的衝擊力踢飛了出去，一直撞到身後的樹幹上，發出沉悶厚重的響聲。
唐辛一手捂著脖子淺淺咳了幾聲，臉色很快恢復正常。
她後退幾步，驚訝地看見冬兵緩了一瞬就翻身而起。他剛剛在被踢中的前一秒及時用機械手臂護了一下肚子，所以那一腳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簡直是驚人的直覺和反應力。這些都是唐辛這個半吊子暫時無法相比擬的。
本來還想著把冬兵打暈了給隊長扛回去的唐辛瞬間猶豫了。她怕截胡不成反把自己賠進去。
怎麼辦，跑吧？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面對美國隊長都沒把握戰勝的對手，逃跑或許是最明智的選擇。九頭蛇可能還沒放棄抓她當實驗體的想法，要是真的被抓了，那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她一瞬間想了很多，甚至已經規劃好了逃跑路線。但是她看著對面高大淩冽的男人，又控制不住地挪不動腳步，她忍不住想——這是巴基啊，是對美國隊長來說最重要的朋友。要是能把他帶回去，是不是兩個人的人生都會有所不同？如果能消除巴基腦中的精神控制的話……
一瞬間的猶豫，已經足夠訓練有素的冬日戰士豹子一樣沖過來。他索性放棄了右手，直接換用機械手臂，出手迅疾地朝唐辛的太陽穴砸去。
唐辛從未面對過這麼刁鑽的角度，她堪堪支起手臂擋在耳邊，地一聲巨響，手臂被震得一陣發麻。
冬兵的出招又快又狠，招招致命，唐辛招架得手忙腳亂，這一刻她深刻地感受到出生入死的特工們實戰起來跟自己有多大的差距。
冬兵帶給她的心理壓力非比尋常，她對上對方冷酷的眼神不由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在他手裡，忍不住就想退縮。
唐辛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去斯塔克大樓做力量測驗，她第一次面對虛擬的浩克，也是下意識想逃開。當時她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剛跨越次元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為什麼經過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長進呢？她在心裡唾棄自己。
但是與此同時她也記起了當她不怯於面對強大的敵人，一拳就把浩克砸倒在地。
不就是個吧唧！有浩克可怕嗎！
唐辛覺得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被一股氣貫通了四肢百骸，心裡一下子湧起了無限底氣。
我可是掄過變形金剛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人掄！
她想著，以肩膀被擊中為代價，死死地攥住了巴基的機械手，他使勁抽了抽也沒抽回去。
「我……」
她張口，另一隻手握拳，以殘影都看不到的速度擊中了冬兵的頭部。
「……代表隊長歡迎你回來！」
冬兵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感覺不太真實的唐辛一下坐了下來平復劇烈的心跳，她喘著氣看著雙眼緊閉的特工，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
太好了沒有玩脫……還活著。她松了口氣。
就是不知道他能暈多久，必須趕快跟隊長他們接頭。
唐辛休息了幾秒，爬起來把巴基扛在肩上，往森林外面走去。
那兩個漏網之魚最好還在那裡……
實際上那兩個漏網之魚十分機智地摸到了鋼鐵俠藏身的礁石洞裡。
不幸被某重傷患者用臨時改造的電子槍乾脆俐落地解決掉了。
雖然鋼鐵俠失血過多頭腦有些不清醒，但還是不妨礙他從唐辛的言行中判斷出附近大概是九頭蛇找過來了。他一邊氣惱著傻姑娘貿貿然沖出去引開敵人的愚蠢舉動，一邊忍住疼痛扯過唐辛留下的背包，緩慢但冷靜地開始用僅有的一些東西進行簡單的改裝。
沒有了盔甲，鋼鐵俠還是鋼鐵俠，只要他還活著，就能隨時隨地武裝自己。
做好電.擊槍的下一秒就用在洞口冒出頭來的九頭蛇成員做了試驗品。
噗通兩聲入海的聲音。
「還不錯，就是樣子醜了點。」他看著手裡各種外漏的電線喃喃自語，嫌棄地把它扔到一邊，重新靠回牆壁。他很想出去找人，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他現在動下手指都困難了。
胸口的劇痛已經開始麻木，他甚至感覺到心臟處有什麼東西漸漸向裡壓迫，也可能只是幻覺。
眼前越來越模糊，他卻感到十分平靜。
只是……有一點點遺憾。
唐辛剛出森林，就看到平地上落了一架眼熟的小型戰鬥機。托爾抱著一個人剛鑽進登機口。她立刻推斷出那是托尼，他們找到他了。
旁邊的美國隊長眼尖地第一時間發現了唐辛。他匆匆趕過來，看到唐辛安然無恙明顯松了口氣，隨即用責備的口吻道：「你為什麼不聽從命令，士兵？」
「對不起長官。」唐辛麻利認錯。她這才發現耳機在之前的打鬥中早就不知所蹤了，估計隊長他們很是著急了一陣子。她在心裡愧疚了一下。
「這是誰？」史蒂夫被唐辛肩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從前面他只能看到那人的下.身，瞬間判斷出是制式服裝。
唐辛沒有說話，直截了當地把人往地上一扔，順手摘了他的面具。
美國隊長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人的機械手臂，他觀察了一會，視線順著向上，沒想到卻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頓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他第一次失態地呆愣當場。
他急急地俯下身，死死地盯住那張只有在做噩夢的時候才能見到的臉，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他顫著嘴唇，良久沒有說話。
唐辛覺得自己沒有立場開口說什麼，她在旁邊站了一會，轉身向飛機走去。
有什麼問題可以留待以後慢慢解決，起碼現在隊長肯定是開心的吧。
進了飛機，唐辛一眼看到簡陋的擔架上閉眼躺著的人。他的面色更加蒼白了，長睫毛下覆蓋的不僅是陰影，還有顯而易見的灰暗，樣子很嚇人。旁邊娜塔莎正給毛巾消毒，準備進行簡單的急救措施。
唐辛覺得這人跟她出去前差別太大了，她完全沒法接受。
托爾從駕駛室出來，看到愣愣的唐辛，沖了過來把人捏著肩膀轉向自己。
「沒事吧？對方有槍你還敢沖出去，就算是你也抗不過那麼多子彈啊！」托爾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自家妹妹雖然皮硬但那也是有極限的，他就怕她不注意玩過了頭。
唐辛被帶著轉了下身子，頭還是朝著擔架那邊，她現在完全聽不進去別的。
「……我走的時候他還不這樣啊。」
托爾順著唐辛的視線看向雙目緊閉的鋼鐵俠，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別怕，他命硬著呢。」
受著重傷還能造武器，也就是鋼鐵俠這個人。
唐辛掙開托爾的手，蹲到娜塔莎旁邊，看著女特工忙中有序的動作，忍不住問道：「有我可以幫忙的嗎？」
娜塔莎扒開藥瓶的蓋子彈了兩下，拿出針管來勻速抽取，頭也不回道：「嗯，有。」
她眯眼看著針管裡的液體，抽空對唐辛眨眨眼：「給我一個平常那樣有活力的甜心看看，這樣我一會幹活的時候會更有勁頭。」
唐辛吸了下鼻子，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38、讓我試試不用想標題名的爽感
美國隊長並沒有在外面耽擱太久，他很快就帶著巴基進入機艙。
娜塔莎看著被隊長放在地上的人隨意關注了一眼，本來在清理托尼胸口上的血污的手停住了。塵封在內心深處的晦澀記憶被這張熟悉的面孔叩開，紛湧而來佔據了腦海。
「……冬兵？」一向鎮定的女特工語氣有些不穩。
「什麼？」對沉睡了七十年的美國隊長來說，這個稱呼有些陌生，也無法和巴基聯繫到一起。
娜塔莎沒有回答，她定定看著地上仍在昏迷狀態的冬日戰士，放下手裡的東西，迅速找出麻醉劑來給對方灌了一針。
「你在幹什麼？」史蒂夫按住她的手，皺眉不解道。
娜塔莎抬頭看向他，表情認真不帶一絲玩笑：「如果你不想飛到一半被迫墜機，最好讓他一路睡到神盾局。」
史蒂夫疑惑更深，但他出於對同伴的信任，還是挪開了手。娜塔莎如臨大敵的表現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聯想到之前遭遇的九頭蛇部隊，他乍見到死而復生的摯友的激動被沖散了些，開始捕捉一些違和點。
唐辛明白此時的隊長還不知道自己朋友已經變成了九頭蛇的殺人武器，她看著他有些茫然的神色，忍不住開口。
「隊長，他之前想抓我。」
史蒂夫猛地抬頭，與唐辛對視著。
他知道她的話意味著什麼，但他不想去相信這個荒謬的可能性。
唐辛不忍見美國隊長剛與巴基重逢就要接受殘酷的事實，她踮腳拍了拍對方寬厚的肩膀，樂觀地安慰：「反正他現在成我們戰俘了，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從現在開始就要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啦。」
其實關於巴基的身份，以及他是否能被寬恕，永遠都是無解的爭論命題。唐辛不是當事人，沒有資格去說什麼，她把冬兵帶回來一是因為隊長，二來也是不能再讓冬兵回到九頭蛇被繼續操控著做出更多無可挽回的事。
「……」
美國隊長並不知道唐辛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瞭若指掌，他以為女孩只是單純對抓到了俘虜這件事發表看法。
不過道理是一樣的。
他沉下眼眸，暗下決心。不管發生過什麼，巴基現在在他身邊，他絕對不會讓九頭蛇再有機會做任何手腳！
飛機一路平穩飛回了紐約，冬兵一直沒醒，托尼的情況也穩定住沒有繼續惡化。
他們分成了兩撥，美國隊長帶著巴基去了神盾局，和娜塔莎一起，他要搞清楚這些年在巴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唐辛有預感一會兒肯定會有苦情大戲。
另一邊，羅德上校帶著托尼上了早就聯繫好的私人醫生的車，他還要儘快找出備用的反應堆。
唐辛和托爾在一旁看他們匆匆忙忙兵分兩路，有點拿不准自己要跟著哪一邊，但是她又覺得哪邊她都幫不上什麼忙。
兩人相對無言。
「不如我們去吃個雞腿？」深夜的寒風中，托爾提出了個務實的建議。
「……」唐辛表示拒絕。
她想起來之前被帶到基地的路障，便打算到汽車人那裡問問情況。畢竟是沖她來的，她認為有必要弄清楚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引起霸天虎注意的地方。
托爾聽聞居然有人/機居然試圖對唐辛下手，頓時怒了，雞腿也不打算吃了，二話不說抄起錘子就要跟唐辛一起去。
唐辛看他磨刀霍霍的樣子，提前為路障點了個蠟。
已經淩晨一點，復仇者基地仍然燈火通明。
她一路去了地下，本來還有點忐忑汽車人們會不會已經休息了，結果一進大廳就發現他們在玩籃球。
唐辛：……諸位好興致。
抱著特製的皮球的大黃蜂一個假動作轉身，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唐辛。
他立刻把手裡的球一扔，本來打算搶球的爵士撲空絆了一跤。
大黃蜂咣咣跑過來，挨到唐辛身邊，語氣歡快：「回家嗎？XD」
被坑了一把的爵士看著戰友裝乖巧賣萌的樣子不屑地呸了一聲。
唐辛聽見大黃蜂的問話頓時有點愧疚，要不是想著來問路障的事情她差點就忘了大黃蜂還在這裡等著她。
「先不急……之前送來的那個霸天虎呢？你們問出什麼來沒？」她看了看大廳，沒有找到擎天柱的身影。
大黃蜂頓了一下，眼神遊移：「他傷得太嚴重，救護車還沒把他弄醒……」
唐辛：「……」這就很尷尬了。
她認真反省：「我下次會注意力道的……」如果還有霸天虎敢沖她來的話。
路障不醒唐辛也沒必要留在基地了，她讓爵士幫忙跟擎天柱打個招呼，帶著大黃蜂回了家。
托爾則回到自己在基地的休息室，他在唐辛走前信誓旦旦地跟她說等路障醒了他第一時間再去揍一頓。
唐辛覺得救護車會哭的。
回到家，舍友們都已經休息了，房子黑洞洞的，唐辛小心地控制著不要發出太大的腳步聲。這麼寂靜的夜裡開個門的聲音都顯得格外響亮。
她一路摸黑走回自己房間，剛一關上房門，就被跳進懷裡的傑瑞舔了一臉口水。
「好了好了……別鬧……」唐辛無奈地後仰著腦袋躲開小狗猛烈的攻勢，艱難地往裡走。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唐辛感覺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立刻舒緩下來，她脫下身上的髒衣服摟著小狗懶懶地倒在床上。柔軟的大床太過舒適，她差點連澡都不想洗就這麼睡過去。
最後還是掙扎著爬起來去了浴室，收拾完之後滿足地窩進被子裡。傑瑞在枕頭邊圈了塊地臥下來，黑亮亮的眼珠轉來轉去瞅著唐辛。
唐辛閉眼躺著，沒一會翻了個身，沒忍住摸起手機。
她點開螢幕，黑暗中亮起的螢光有些刺眼。猶豫了一會戳進復仇者內線，點進一個可愛的機器人頭像開始打字。
[賈維斯，在嗎？]
對方很快回復。
[我在，甜心小姐。]後面一個可愛的笑臉
[如果您是想問先生的情況，他剛更換完供能部件，已經脫離了危險。]
他發來消息的同時，唐辛也在螢幕打上了：[托尼怎麼樣了？]
看到賈維斯的消息瞬間松了口氣，忍不住笑起來。
賈維斯體貼道：[不用擔心。]
唐辛覺得心裡舒坦多了，剛剛的鬱結一掃而光，她啪啪打字：[萬歲，請幫我告訴老闆為了員工的工資和福利他一定要保重身體好好養傷！]
賈維斯發了個捂臉呐喊的表情。
[那我就照實轉達了。]
唐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最後道：[晚安。]
過了好一會，賈維斯才發來消息。
[先生醒了，讓我跟您說晚安。順便明天記得帶著玫瑰花巧克力來看他——不要壓縮餅乾。]
唐辛並沒有回復，手機握在手上亮了一會又自動暗下去。
她已經閉眼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唐辛一直睡到中午，她懶洋洋地準備早餐加午餐的時候瞥到了冰箱裡幾塊剩下的蝴蝶酥。
……她今天是不是約了三點去寵物店來著。
還要帶點心！
砰地一下關上冰箱門，唐辛火急火燎開始做蝴蝶酥，把面放進烤箱裡之後又飛奔上樓去換衣服。
啊啊啊打工第一天就遲到老闆可不管她昨晚是不是跟恐怖分子火拼去了，妥妥的要玩完！
唐辛粗暴地把房門一關，隔絕了傑瑞纏人的撒嬌，下樓抓起點心盒就拔腿狂奔。
一路上還偷偷翻了好幾個圍牆。
事實上，她並不需要這麼趕。
D伯爵見到點心就已經找不著北了，根本不在意她有沒有遲到，在小心翼翼嘗了一塊後，更是誇張到就差淚流滿面了。
唐辛：……老闆這人設不太對？
喜極而泣的伯爵捏著手上的蝴蝶酥，像墜入愛河一樣表情夢幻一臉幸福。
「蝴蝶酥……太棒了啊啊。」
不管怎麼說，看他這樣子唐辛舒了口氣。陰險地決定每天一種點心換著花樣抓住老闆的胃，把這個難得一遇的理想兼職牢牢抓在手裡。
D伯爵吃了幾塊後，把剩下的仔仔細細包好，依依不捨地站起來對唐辛道：「那，我先帶你去熟悉一下店裡吧。」
「哎？」唐辛跟著起身，心裡有些疑惑。這裡不就是店裡了嗎？
可能是放寵物糧食的倉庫之類的？她想著。
D伯爵突然站定，轉身指著她身後道：「記得帶上你的小傢伙。」
小傢伙？
唐辛滿臉問號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身後，發現了一隻蹲在地上吐著舌頭喘氣的傑瑞。
唐辛：…………！！？？？
一臉懵逼不足以形容唐辛現在的心情。
她不是鎖好門窗了嗎！？這傢伙到底從哪跟過來的！！
傑瑞無辜地眨著眼，單純不做作地盯著自家主人，歡快地猛搖起了尾巴。
D伯爵看著一人一狗，淡淡地勾起了唇角。
「動物都是會偽裝的。」
他意味不明地說道，拉開了身後的雕花木門，露出一道深不見底的幽暗回廊，像是在中華街上生生劃開了另一個次元。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我的花呢？巧克力呢？？人呢？？？
39、斑斑
唐辛驚訝地看著眼前曲曲折折的中式回廊，第一反應是——中華街有這麼大的店面嗎？
回廊裡隱約有暗香浮動，沿走廊的地上間或擺著幾盞造型古樸的香爐，源源不斷吞吐著雲霧。愈深處光線愈暗，盡頭似乎並沒有牆，而是拐了個斜角，唐辛總覺得後面還有很長一段空間。
D伯爵在前面顧自走著，伸手推開了第一扇門。
唐辛跟過去，好奇地向裡望去，震驚地看到了一片樹林。灌木叢和喬木混雜在一起，蔥蔥郁鬱，枝繁葉茂。但她很快發現這些只是移植到室內的裝飾性植被，其間一些很漂亮的鳥類穿梭著，或停或飛，看起來生活的很愜意。見到有人來幾隻膽大的立刻撲騰著翅膀落到了他們腳邊。
唐辛伸手接住一隻沖她飛來的藍紅相間的小鳥，看它在自己手上心安理得梳起了羽毛，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店長你這店……厲害了啊！
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寵物店開得這麼拼，連生態環境都給動物搬過來……能回本嗎？？？
唐辛突然意識到這裡的水比想像中深多了。
傑瑞好奇地伸爪想摸摸小鳥的頭，被對方驚恐地後跳躲開，拍拍翅膀飛走了。
D伯爵在一旁悠悠然開口：「這些孩子好奇心重，害怕枯燥，你可以經常來陪他們玩玩。不來也沒關係，只要記得每天更換一次清水就好。」
唐辛猶帶著震撼，點頭表示明白。
D伯爵帶著她轉身去往下一扇門。
「嘻嘻。」
關門的前一秒，唐辛聽到了一聲細不可聞的嬉笑聲。她猛地抬眼，卻只看到枝頭幾隻目送他們離開的畫眉鳥。
幻聽？
可能是有鳥叫了一聲吧。她想著，伸手把門關緊，跟上了D伯爵。
第二扇門裡全是貓，各式各樣，種類繁多，波斯貓、暹羅貓、緬因貓、孟加拉貓……所有唐辛認識的不認識的品種應有盡有，房間內擺滿了各種貓爬架，沙發，像個小型的遊樂場。
貓們比較難伺候了，伯爵說每只都要撓撓脖子。唐辛看著一屋子的貓感到壓力山大。
第三扇門裡是猴子，唐辛進去的時候它們正在打群架，起因似乎是其中一隻猴子吃蘋果把果核吐到了另一隻頭上，另一隻不願意扇了它一巴掌，兩邊於是拉了七大姑八大姨開始火拼——伯爵是這麼說的。
唐辛囧囧有神地看著D伯爵進去一猴一個蘋果解決了紛爭，雲淡風輕地走出來。
「這裡你可以不用管，他們自己玩得很開心呢。」D伯爵笑眯眯道。
……確實好開心哦。
唐辛突然覺得時薪50這麼高是有理由的。
進的地方多了，唐辛一路上經歷了震驚，震驚，驚訝，習慣，麻木……一系列心理過程，最後平靜地接受了這家逆天的寵物店設定。
誰的一生還沒見過幾個土豪咋地！
土豪D伯爵在長廊拐角處站定，沒有帶著她繼續往裡走。
他柔柔地笑著，一金一紫的異色瞳在昏暗的回廊裡顯得格外妖異，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
「再往後就不能走了哦。工作場地到這裡為止，千萬不要走錯了。」他的聲音舒緩婉轉，很動聽，唐辛卻從中捕捉到一種警示的意味。
「不小心進錯的話，會迷路出不來的。」
唐辛看著眼前精緻如人偶的男人，發現很難從他眼裡發現任何可見的感情，他整個人都籠著一層隔絕俗世的紗，仿佛對所有東西都冷眼旁觀，兀自神秘。
她不由猜測裡面是不是養了什麼危險的違禁動物。
可是說起來危險，前面有個房間裡明明放了好幾隻老虎，還沒有任何圍欄！
她帶著絲好奇，點頭保證不亂跑。
D伯爵眼波流轉，笑意加深：「那麼，作為聽話的獎勵，這個屋子可以特許你進入。」
他站在拐角後第一扇門前，伸手輕輕推開。
唐辛帶著期待隨著越來越大的門縫向裡看去。不知是不是錯覺眼前似乎有聖光加持！
「喲。」巨大的歐式真皮沙發上，一個穿著夜店風緊身上衣皮短褲配透明外衫的俊俏少年懶懶地抬手打了個招呼。
唐辛：Excuse me？？
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眼神木然半天沒有說話。
然後，她轉身面對D伯爵，語氣誠懇。
「老闆，你直說吧，這裡是不是牛郎店。」
什麼危險違禁品種，她現在覺得後面一整條走廊門後都是各種美少年，專門為貴婦們排憂解難疏導身心那種……
她就說一個寵物店怎麼造得這麼風騷！
D伯爵：「……」額角跳了一下。
「他的穿衣風格一貫這個德行。」他感到頭疼地皺著眉，面對美少年語帶埋怨，「你可以叫他阿天。」
「他也是……員工嗎？」唐辛尷尬地猜測。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小心進錯到風俗場所了，不知道現在辭職還來不來得及。
「我不是牛郎哦。」美少年跳下沙發，湊到唐辛臉前，語調帶著絲絲魅惑，靡靡入耳，「……也不是員工。」
唐辛看著突然湊近的精緻面龐，不自在地向後退了一步。
還說不是，正經人哪有湊這麼近說話的！
阿天很有興致地繼續湊近，眯著眼呵氣如蘭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好聞……需要寵物嗎？我可以勉為其難跟著你。」
「不我沒有奇怪的癖好……」唐辛不斷後撤。感覺控制不住要打人了。
旁邊D伯爵若有所思地敲掌：「啊，說起來確實適合阿天呢……」
你們在說什麼鬼？
「嗷嗚！嗷嗚！」懷裡的傑瑞突然兇神惡煞地叫了起來，沖著阿天一陣警告性的咆哮。
「哎呀，不要這麼小氣嘛。」阿天笑眯眯的，嘴唇勾起優美的弧度，「好東西要一起分享，這是身為寵物的準則呀。」
傑瑞氣壞了，掙扎著擠出唐辛的懷抱，跳到地上。它跑到唐辛腳邊翹起一隻後爪，作勢就要撒尿。
「！！」
唐辛嚇得一把把它撈起來，頭上青筋止不住往外冒。
……傑瑞你熊的！這是能劃的地盤嗎！
阿天捂著肚子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
D伯爵捂嘴打趣著：「真是霸道的小傢伙。不過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阿天對你有好處的，你們可以各取所需呀~」
唐辛心想是不是自己太汙了所以聽著D伯爵的話也覺得汙。
她猶豫了猶豫，決定開誠佈公道：「店長，我覺得我還是不適合……」
話沒說完，旁邊冒了一陣白霧。唐辛下意識扭頭，看到原本阿天所在的地上憑空多出來一隻白毛狐狸。
……九條尾巴的。
他沖著自己悠然晃了晃蓬鬆的尾巴，口吐人言：「現在可以了嗎？」
唐辛：「……」
說吧……你們到底是哪個漫畫裡的。
已經把對方當做和漫威一樣是異次元的人，唐辛很淡定地聽完D伯爵的解釋，瞭解了阿天本體其實是一隻九尾妖狐。
那麼之前聽到的笑聲，可能也不是幻覺了？所以這家寵物店賣的寵物都是些什麼啊……
D伯爵突然來了一句：「能拜託你幫忙養阿天一段時間嗎？他現在是修煉的特殊時期，你身上的氣息對他很有好處。」
養一隻九尾狐狸？唐辛下意識想拒絕。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處盯著她，再來一隻傳說中的妖怪，妥妥要被重點關注了。
D伯爵仿佛看穿了她內心的顧慮，補充道：「阿天會根據人的想法來變換在對方眼中的樣子，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他加重籌碼：「這個可以算作工作範圍內，給你加薪一倍怎麼樣？」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唐辛毫無原則地立刻妥協。
傑瑞氣得哭天喊地。
唐辛在寵物店換水梳毛揉貓腦袋忙了兩個小時，就被通知可以下班了。
她完全不覺得累，還有點享受。當然也是對她而言，不是每個人都能輕鬆搬起加上水有百斤重的大理石水池來回十幾趟的。
她抱著傑瑞走出店門，肩上蹲著的是狐狸狀態的阿天。
D伯爵說阿天會根據對方心裡的渴求來變換形體，她有些好奇別人眼裡她肩膀上都趴了什麼東西。
要是對方想的是豬牛羊一類的，那她不是看起來很奇怪？
唐辛陷入深深的糾結中。
「哈哈哈，你真可愛。」耳邊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
此時中華街正是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唐辛嚇得低聲道：「你別說話呀。」也不怕被人聽見上交給國家。
「其他人聽不見我說話的。」狐狸慵懶道。唐辛能感受到軟軟的毛髮蹭到自己的耳朵上。
她放心了一瞬，又狐疑起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嘿嘿，我什麼都不知道。」阿天狡猾道。
唐辛翻了個白眼，腳步不停，一直走到車站。
她站在路邊等著巴士，感覺來往的人路過都會往自己肩上瞄一眼。有的還目不轉睛邊走邊看，頓覺這是個麻煩。
「你能固定成貓啊鳥啊之類普通的東西嗎？」她忍不住道。
阿天遺憾表示：「這個可不受我控制。」
唐辛一點也不信，然而拿他沒辦法。
「斑斑！」
這時她聽到有人在自己身後大叫了一聲，聽聲音是個小男孩。
「我的斑斑！」小男孩叫著跑到唐辛身前，仰頭看著她。
男孩一頭散亂的紅發，滿臉雀斑，穿著肥大的毛衣。肩上背了個大背包，看起來正在旅遊的樣子。他緊緊盯著唐辛的肩膀，眼神迫切。
唐辛立刻知道他是認錯寵物了，柔聲解釋道：「它叫阿天，是我的寵物。」
小男孩看著唐辛，猶豫了一下，沒有放棄：「他和我的斑斑長得一模一樣……」
說話間，突然從路對邊沖過來一隻大灰老鼠，有氣無力地停在他們腳邊。
「啊，斑斑！」小男孩驚喜地叫起來，捉起老鼠緊緊抱在懷裡。他高興了一陣，想起旁邊的唐辛，頓時不好意思地抬頭道：「對不起我剛剛認錯了，這個才是斑斑。」
唐辛視線落在他手裡有些脫毛的老鼠身上，停留了幾秒。
「沒關係，找到就好。」
悠于 2017-5-11 15:10
40、探視病號
「羅恩！快點。」一聲清脆的大喊。
唐辛循聲望去，不遠處一個頭髮蓬鬆的小女孩正拼命揮手，一臉顯而易見的焦急。她旁邊站著的是一個瘦小的男孩，黑色的亂髮，帶著個黑框眼鏡，看上去有些局促。他對上唐辛的視線後立馬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一邊。
「你好像很震驚呀。」旁邊響起狐狸的聲音，仿佛在看熱鬧。
唐辛收回視線，呵呵一笑。震驚？不就是hp嗎……她自己都跑到漫威打工了，在美國遇到英國的巫師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潛意識裡可不是這麼說的。」阿天閑閑地拆臺。
你閉嘴！
羅恩扯著嗓子應了同伴一聲，扭頭對唐辛羞澀地道了聲別，就抱著手裡的老鼠一路小跑到他們身邊。
幾個人拉拉扯扯著走遠。唐辛能聽到赫敏在壓低了聲音抱怨：「我早就說移形換影還不熟練，要用飛路粉。你們偏不聽我的……」
「我哪知道會偏這麼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羅恩你連字都不會看了嗎？看板上明明寫了紐約。」
「那是哪兒……」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馬上要趕不上比賽了……」
聽全程的唐辛黑線地表示這些小孩心可真大，不愧是巫師，迷路迷出了整整一個北大西洋還在記掛著比賽。
他們說的應該是魁地奇比賽吧，在哪舉行的來著……德國？
記不太清了……
想著古老的原著情節糾結了半天，巴士來了。唐辛還沉浸在記憶裡抬步上車，卻被司機攔在了半路。
「對不起……您不能上車。」司機用一種大清早就看見花園裡的豬在喝酒曬太陽的糾結神情瞅著唐辛，含糊道。
「哎？為什麼？」唐辛一時沒反應過來，莫非司機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可能坐塌整個巴士的潛在危險性？
「雖然他這麼美麗……」司機看起來更糾結了，眼神透著莫名的豔羨，嘴上卻很堅定道，「但是為了其他顧客，我不能讓您帶著臭鼬上車。」
唐辛：「……」
好吧，又是狐狸的鍋。
但是司機先生你居然渴望養臭鼬當寵物？？？
她無可奈何地退下來，巴士司機戀戀不捨地盯了一眼她的肩頭，發動汽車開走了。
「呼……讓我們來找找垃圾桶在哪吧。」唐辛面無表情四處張望。
「不要這樣嘛，主人~」肩上的狐狸很沒原則地賣萌，在唐辛臉上蹭了兩下。
想到他的化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唐辛排斥地別開臉。
「讓你不固定體型，現在只能走回去了。」
阿天甩甩尾巴，輕飄飄道：「好了，坐車有什麼好的，我可以帶你飛回去呀。」
唐辛扭頭看著他的小身板，挑眉：「你還會飛？」
阿天跳到地上，抖了抖毛髮，邁出兩步回眸：「乘風踏雲，不在話下。」
唐辛剛要說什麼，就見眼前一陣雲霧嫋嫋，煙消雲散時，原本的九尾狐已經變成了一身道袍銀色長髮的俊美青年，除了眉目間多出幾分風流，倒是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雙目含笑睨著目瞪口呆的唐辛，撣了撣袖口，得意地自誇：「不說一呼一息間十萬八千里遠，送你回家也不過眨眼間的事。如何？」
如何？
她怕被部隊當異形用高射炮射下來！
不過市區上空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她也想體驗一下禦風而行是什麼感覺，想了想便果斷地同意了。
唐辛拒絕了公主抱，被阿天攬住腰抓穩，幾乎是一瞬間就移到了半空中。
沒有明顯的失重感，自然得就像跨過了一道傳送門。唐辛感覺身邊縈繞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氣層，保護著他們不被呼嘯的風刺傷。沒有任何的動力裝置，他們就這麼浮在空中，舒適自在如同在家裡走了一圈。
和之前被蜘蛛俠帶到天上蕩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平穩地在雲端掠過，夜風透過保護層徐徐撲在臉上，每一根髮絲都被牽引著舒展開來。
「是不是感覺養我很不虧？」狐狸在耳邊語帶笑意。
「一直沒覺得虧啊，好歹是雙倍工資呢。」唐辛慢悠悠道。
伶牙俐齒的天狐一時語塞。
唐辛刻意讓阿天放慢了速度，延長這種難得的飛翔體驗。
飛到一半電話突然響起來。唐辛單手抱著一直消沉的傑瑞，以一種詭異的心情在空中接起了電話。
「喂？」
「甜心小姐，我是賈維斯。」
咦？
完全沒想到賈維斯會給自己打電話，唐辛愣了一秒。
「賈維斯？晚上好，有事嗎？」
「我猜您一定沒有看到昨晚的消息。」
唐辛繼續愣神：「昨晚什麼消息？」
昨晚她確定托尼沒事了就睡過去了，完全沒想到後面賈維斯還有資訊發過來。
她隱約聽到那頭有人在說了句什麼。然後賈維斯頓了一下，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是剛剛小呆把飯灑了，現在先生還餓著肚子。不過沒關係，餓一頓不會怎麼樣的。」
唐辛：「………………」
「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唐辛雖然嫌棄著賈維斯鉤直餌鹹的套路，但覺得確實應該去看看光榮負傷的老闆，順勢就問道，「你問問托尼想吃什麼，我一會做了帶過去。」
唐辛懷疑賈維斯根本沒問，他飛快回答：「糖醋排骨，宮保雞丁。」這是上次唐辛在復仇者基地一時興起做的兩道菜，一分鐘就被哄搶而光。大家吃過之後當時就決定讓托尼挖一個中國廚子過來專門做中餐。
不過這是養傷的人該吃的東西嗎？唐辛無視了賈維斯的要求，斬釘截鐵道：「那就清炒三鮮，雞蛋羹配雞絲粥吧。」
「……好的。」
賈維斯道過謝，就結束了通話。
唐辛只得中斷了這次的飛行體驗，讓阿天帶著她迅速飛回了家中。
到家阿天還在興致勃勃地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什麼人？我窺測不到他的內心呢。」
唐辛忙著洗菜準備材料，漫不經心地回答：「別人家的家養管家，顏好聲優，精通全球語言，各領域專家，會造機甲會賺錢，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小天使。」跟某個除了會飛就只會暗搓搓聽別人心裡想什麼的狐狸可不一樣。
阿天瞬間包子臉。
做飯花了一個多小時，裝盒打包好看表已經快八點了，也不知道自家老闆是不是真的沒吃東西一直等著她做的飯。
應該沒那麼耿直吧？
阿天看她著急走，得意地甩起了尾巴道：「需要只會飛的狐狸帶你去嗎？不過要先好好誇誇我。」
唐辛沉默著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你不知道我還有大黃蜂嗎？
留下某只心靈受創的狐狸，唐辛愉悅地坐上大黃蜂絕塵而去。我家小蜂不止會賣萌，速度也很快的好嗎~
大黃蜂熟門熟路地一路開到鋼鐵俠家的別墅門前，白天見識過寵物店的內裡乾坤，唐辛再見到托尼充滿高科技氣息的別墅已經能淡然面對了。
她提著食盒走入自動打開的大門，置身明亮如白晝的客廳中。
「甜心小姐，請上二樓。」賈維斯溫和提示。
唐辛越過造型古怪卻優美的客廳擺件，一路看著牆上的掛畫走上旋梯。
「Banksy？」
「是的。甜心小姐對繪畫也感興趣嗎？」
「還好，只是偶然瞭解過。」唐辛莞爾。熱衷於顛覆經典的英國塗鴉大師，他的畫掛在美國離經叛道的鋼鐵俠家裡倒是格外應景。
她邊走邊問：「他還吃得下嗎？我不小心準備的有點多。」
賈維斯毫不猶豫道：「完全不用擔心，先生剛剛還說他現在能吃下一整頭牛。」
餓成這樣了為什麼不叫外賣？？唐辛很想吐槽，但又覺得說出來好像自己很不情願過來一樣，又把話咽了回去。
二樓的空間看起來比一樓還大，唐辛被角落裡抱膝呆坐的小呆吸引了注意，忍不住逗弄了一下，才順著賈維斯的提示來到托尼的臥室。
「你是爬了個樓梯還是天梯？這麼長時間烏龜都能上來了。」
一進門，就聽到托尼忍不住的控訴，還有點委屈。聽聲音精氣神倒挺足。
唐辛看他這狀態就放心了，嘴角上翹了一下。
「烏龜可不會給你做飯。」
她淡定地走到床邊，在自動伸縮的桌子上開始擺盤。
陶瓷的小碗裝的明黃色的蛋羹，上面淋了紅棕色的醬油，撒了點細細的蔥花，亮晶晶的清炒三鮮，青翠的黃瓜配上瑩白的山藥和黑亮的木耳，看起來清新爽口。最後是煮的軟糯的雞絲白粥，清淡中透著股雞肉的鮮香，幾樣小菜看得人食欲大振。
托尼立刻被轉移了心神，雖然不是原本想要的糖醋排骨宮保雞丁，但這些看起來一樣好吃。尤其是那香氣還一直往鼻子裡鑽，托尼頓時覺得更餓了。
「甜心你真是天才，你怎麼讓這些東西看起來閃閃發光的？」
他轉動開關把床調到了一個舒適的角度，迫不及待地就要開動。
他接過唐辛遞來的餐具盒，喜氣洋洋地拿出裡面的餐具。到手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筷子。
鋼鐵俠視線都凝固了。
唐辛慢了半拍也跟著反應過來，小小驚呼一聲：「不好意思我忘了。」平常自己做菜用的都是筷子，下意識就裝上了。
「你廚房裡有備用的餐具嗎？我去拿。」她起身就要出門。
「沒有。」托尼抬頭飛快地回答，焦糖色的大眼誠懇地眨著。
……你這回答得有點快？
「沒關係。」托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手中的筷子往前一遞，唇角一勾無賴道，「你喂我吧。」
那理所當然順水推舟的語氣……要不是唐辛自己搞得烏龍她都懷疑他是預謀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賈維斯，讓小呆把餐具都扔出去。
41、拆穿
唐辛看著遞到手邊的筷子，沒有接。
她俯身拿過托尼另一隻手裡的餐具盒，摸索著邊緣一掀——露出了底下一層。
迎著托尼滿眼你又不按套路來的控訴目光，唐辛摸出裡面的不銹鋼勺子，舉起來晃了晃：「湊合用吧。」
「……」托尼無語地接過勺子，苦大仇深地看了一眼，「好吧好吧。你準備得很周全，很好，這餐盒設計的真不錯。」
唐辛微笑：「你喜歡就好。」
他在唐辛的注視下一手向前舀了一勺粥，一邊問道：「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
唐辛剛要說自己做菜的時候偷吃過了，就見鋼鐵俠眉頭突然狠狠一皺，倒吸一口氣。
「怎麼了？」唐辛關切地湊上前。
鋼鐵俠把勺子一放，一手捂住胸口：「我覺得傷口好像裂開了。」
舀了勺粥就裂開了？唐辛狐疑地看著他，但想到那天晚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又有些不放心：「叫賈維斯聯繫醫生嗎？」
「不不不。」托尼靠在床頭，喘了幾口氣，虛弱道，「只要不活動手臂就好了……我恐怕需要有個人喂我。」
「……」唐辛抽了抽嘴角。
托尼一臉無奈，眼神裡寫著麻煩你了不好意思，看起來十分誠懇。
唐辛與他對視三秒，還是妥協了，「我知道了。」
然後她出去把角落裡的小呆領了進來。
「小呆你主人需要你，快去。」唐辛溫柔地拍拍小呆的黑腦袋，指揮機器人抓起勺子去盛粥。
小呆興沖沖地搖動著機械手臂，鎖定住自己主人的臉瞄準投擲。
「小呆住手！」托尼眼看著機器人要把一勺粥糊自己臉上，一把把勺子搶過來。
唐辛讚歎地看著他鼓掌：「身手真好，不愧是鋼鐵俠。」
「……這還用說。」他若無其事地咳一聲，終於肯正經吃飯，幾口就把雞蛋羹吃了個乾淨。
唐辛憋著笑看著，突然想起了一句廣告詞：孩子肚子脹不吃飯怎麼辦？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勺子盛菜畢竟不方便，唐辛眼睜睜看著原本號稱不會用筷子的鋼鐵俠很溜地抄起筷子對尖碰了一下，準確地夾起一塊滑溜溜的山藥。
他抽空對唐辛讚不絕口：「這味道跟我之前吃的中餐一點都不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溫馨？」鋼鐵俠身為知名土豪，沒少吃過世界各地的美食，其中不乏中國有名的菜系，都是出自大廚之手。但那些精緻的甚至有些要費上大半天才能做一道的菜，卻並沒有比今晚這些簡單的食物帶給他的滿足感更多。
「因為是家常菜？」唐辛也不太確定他說的感覺是什麼，她想到了什麼，走了走神，「有家的感覺……吃起來會更滿足吧。」
托尼轉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唐辛抽回了思緒，輕咳一聲，催促道：「快吃，吃完我收拾好要回去了。」
托尼頓下了動作，像聽到了笑話一樣挑眉：「回去？你覺得我這麼晚把你叫過來會讓你一個人再趕回去嗎？」
「你為什麼不乾脆在這住一晚？我保證客房的視野跟我的臥室一樣好。」
唐辛被他嚇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托尼•斯塔克家裡住一晚的可能性，這也太怪了。
「……我覺得這不合適。」她委婉地拒絕。
「有什麼不合適？你在斯塔克大樓不也休息得好好的。」托尼不以為意，轉頭就喊小呆，「小呆，帶這位女士去對面的客房看看。」
「等等。」唐辛黑線地伸手，制止了小呆拉著自己衣角往外牽引的動作。
她轉頭看著托尼，目光裡帶著絲探尋：「你不覺得你今天有點怪嗎？」
「什麼？」鋼鐵俠被她直白的問話堵了一下，視線轉移了一瞬，又看回來，「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大概是因為今天斯塔克工業股票走勢有點下滑？」
唐辛索性坐到床邊，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夜晚的室內很安靜，只能聽見電子設備悄然運轉的聲音，唐辛不輕不重的話落在空氣中有一種被放大的效果。
現在托尼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打量著一臉認真的唐辛，好像重新認識了她，喃喃道：「看起來你根本就不像娜塔莎說的那樣遲鈍。」
「娜塔莎說我遲鈍？」唐辛愣了下，有點鬱悶，「我哪裡顯得遲鈍了？」感覺被娜塔莎嫌棄笨了，唐辛大受打擊。
托尼的注意力還在前一句話上，他動了動喉結，醞釀了一下情緒：「那麼……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他反問道。
臥室裡由於恒溫設定，一直保持著一種舒適溫度，托尼卻感到一陣燥熱，牽動著胸前的傷口也火辣辣地疼起來，他並沒有理會，只專心地看著唐辛。
「我以為你表現的很明顯了。」唐辛眯眼，往前湊近了一點，這個距離相較以前已經顯得很親昵，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開始蔓延。
她張口：「你是不是……」
鋼鐵俠久違地感到一絲緊張，他不自覺地盯著眼前不斷開合的玫瑰色嘴唇，側耳聆聽。
「……想蹭早飯？」
唐辛一臉篤定。
良久。
「賈維斯，送客。」
唐辛莫名其妙就被人趕了出來，站在別墅門口還在納悶這人怎麼突然就傲嬌了，看起來也不像被拆穿了目的惱羞成怒的樣子……
她想了想決定放棄研究老闆的心理，坐上大黃蜂拍了拍方向盤。
「回家吧，小蜂。」
餐盒也沒收回來，明天還要去買新的……唐辛歎氣。
第二天沒課，唐辛一大早就起來去超市買材料，打算煲湯。其實她本來想做紅棗銀耳蓮子羹的，益氣補血，美容養顏，很適合失血過多的鋼鐵俠，但是她老怕托尼一時興起讓賈維斯查查相關資料，再搜出什麼最適合女人經期時食用的資訊……那場面就很尷尬了。
保險點還是做個蓮藕花生豬腳湯好了。
她走在路上，懷裡一隻傑瑞，肩上一隻阿天。被迫帶了兩個大包袱，唐辛滿腹怨氣。
「你們兩個一會在超市外面老實待著，不准跟進來，再做小動作今天通通沒飯吃。」本來有一個老是偷偷摸摸跟蹤成癮的傑瑞就夠她心煩了，現在又多了只更棘手的狐狸，她有種衝動把這兩隻打包都扔去D伯爵店裡。
「現在世道危險不比從前，我不跟著你不放心呐。」阿天煞有其事道。
唐辛翻翻眼皮謝過他的好意。
超市離家不遠，她一路步行過去，半路上卻被不知何時拉起的警戒線堵住了去路。
旁邊聚集著一些圍觀的人群，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著，幾輛警車閃著燈停在路邊，旁邊是一輛車門大開的勞斯萊斯。
這是出事了？
唐辛習慣性地掃視一圈，在忙碌的員警中間發現了地上躺著的人。
那人看起來很胖，仰面躺倒在地，西裝外套被淩亂地壓在身下，最引人矚目的是他脖子上一條金光閃閃的鏈子，襯著高檔的西裝顯得很怪異。他周圍畫了一圈白線，有員警在戴著手套翻看他的口袋。
唐辛立時頓住了腳步，她一眼就認出來這個胖子就是上次去寵物店買寵物的那個暴發戶大叔。
之前見過的人突然被發現橫屍街頭，唐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她看著那邊半天沒動。
「哎呀，有熟悉的氣息。」阿天突然開口，「這不是店裡的小E嗎？」
唐辛被他弄得迷惑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
阿天甩了甩尾巴，伸出一隻爪子在空中點了點。唐辛順著看去，在不遠的路沿石的縫隙裡發現了一隻不起眼的蜥蜴。
它靜靜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仔細看很容易當成地面的一部分忽略掉。睜圓的金黃色豎瞳在偽裝出的灰色皮膚中格外顯眼。唐辛總覺得它在看向自己這邊。
她扭頭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這裡，便自然地慢慢移動過去，把傑瑞放下來做掩飾。伸手輕觸了下小蜥蜴。
「……你是伯爵家的嗎？」她記得之前胖大叔說是要買蜥蜴類的寵物的。
蜥蜴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唐辛指尖一顫，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指尖神經一直竄到腦海，淩亂地閃過一些片段。
她對這種手感和金瞳感到說不出的熟悉，還有一點莫名的懼意。
唐辛愣神了片刻，突然驚醒，再也想不起來剛才腦中出現的那些東西。
阿天突然語調古怪地開口：「你剛剛居然阻攔了我的意識，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唐辛眨眼，沒有說出剛才的不對勁。
她單手托起蜥蜴，看著他在自己手上慢慢變色，變的粉嫩起來。
「變得好快，顏色也很正。」唐辛不由贊了一聲。
「小E也算是珍貴品種，那個胖子眼光不錯。」阿天淡淡地說道，抬爪從唐辛手裡接過蜥蜴。
小蜥蜴靈敏地順著他的前肢一路攀爬，很快便沒入蓬鬆的尾巴裡躲了起來。
「回收成功~」
唐辛對他一副奸商的口吻感到十分無語。
「我們還是繞路吧，這裡看樣子過不去了。」她望瞭望路邊，這條路本來就窄，被那麼多車一堵可以說是水泄不通。
阿天卻突然懶洋洋道：「犯人還在那裡哦。」
唐辛下意識寒毛一豎。
「你聽到的？」她側頭，發現阿天定定地看著前面的人群。她跟著望去，在幾個拎菜的中年婦女間看見了一個背著的登山包的男人，他看著被員警包圍的胖子，表情平淡，時不時打量著周圍的地面。那人顯得如此淡定，完全看不出剛剛殺過人。
「你打算怎麼辦？」阿天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味。
這不是明知故問？
「本來打算繞路的，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坐視不理了。」沒有明知犯人在眼前，還袖手旁觀的道理。
唐辛抬步上前。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標準英語，低沉醇厚如大提琴音。
「為什麼每次見你你身邊總跟著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唐辛動作一僵，聽這聲音她就知道麻煩來了。
不知道在這位大偵探眼裡她肩膀上掛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被劇透一臉的唐辛決定給夏洛克也劇透一臉。
42、劇透一時爽
唐辛停下腳步回頭，禮貌地打招呼：「早，福爾摩斯先生。又來破案呀？」至於他說的不同尋常的東西，唐辛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夏洛克•福爾摩斯一身標準西裝搭配，雙手插兜優雅走過來，眼神在唐辛肩頭停留了很長時間。
但他什麼都沒多說，也沒有問你肩膀上怎麼趴著一隻什麼什麼巴拉巴拉，只是在路過唐辛身邊的時候抽出一隻手來，扔了個東西給她。
唐辛反射性地在空中一撈，攤開手掌來，發現是一支造型典雅的黑金鋼筆。
「？」
這啥意思？見面禮？
夏洛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只得無奈地跟上前面的人，追問著：「福爾摩斯先生你給我筆幹嘛？」而且這筆一看就造價昂貴純手工那種，她拿在手裡都得小心翼翼的。
「約翰沒跟你說他出去約會了嗎？」夏洛克直直地走向警戒線，口氣平淡，但可以明顯聽出來對於搭檔拋下他去約會這件事的不滿。
「沒有。」而且這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舍友而已。
夏洛克伸手拉起黃條來鑽了進去，他並沒有放下手，而是舉高了警戒條示意唐辛也跟進來。
唐辛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
她面對一眾員警的注目，在夏洛克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視線中慢慢走了進去。
夏洛克順手從旁邊一個員警手中抽走一本小本子扔到了唐辛懷裡。
唐辛接過來，看了一眼無辜被搶劫的警員。夏洛克你這樣會被打的我跟你講……
「福爾摩斯先生，我……」
「夏洛克，你帶個姑娘來幹嘛？」一個身材高大的金髮男人走過來，疑惑地打量著唐辛，「約翰呢？」
夏洛克抬了抬下巴，不耐道：「這是我的新助手。」
他頓了一下，對唐辛介紹：「這是雷歐，你大概知道一下就行了，不重要。」
雷歐不滿地喂了一聲。
「我還沒同意呢。」唐辛一臉冷漠。
雷歐便開始數落夏洛克：「你是不是又強買強賣了，這樣不好……」
這時耳邊傳來阿天訝異的聲音：「這什麼人啊，腦袋裡想的東西都刷屏了。」又多又雜，讀心術都不好用了。
唐辛沒忍住噗地笑出來。
「你看她其實是內心竊喜的。」夏洛克面對雷歐往唐辛那指了指，警官看了看他倆表情怪異沒有說話。
身邊警員們只對這個小插曲關注了一瞬，見怪不怪地繼續各忙各的。
「說說吧，大致情況。」夏洛克直入主題。
雷歐回神，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道：「我看看，受害者是有名的房地產商，年齡53歲，死亡時間大概是早上八點四十左右……」
夏洛克不耐煩地打斷他：「誰問這些顯而易見的資訊了。寵物呢？」
「什麼？」雷歐愣住了，「什麼寵物？」
夏洛克淡綠的眼睛四處搜尋著地面，不放過任何一處縫隙，語速飛快：「他有一隻很顯然被你們忽略的逃竄掉的寵物，個頭小，爬行類，冷血動物，肉食性，蛇，或者……」
「蜥蜴。」唐辛介面道。她正玩著夏洛克給她的那支筆，不愧是高級貨，寫在紙上手感順滑完全停不下來。
夏洛克視線落在她身上一瞬，轉眼對雷歐道：「我就說我有必要帶自己的助手，靠你們我的思維都得延滯好幾秒。」
雷歐早就習慣了他的出言不遜，他無奈道：「沒有發現任何符合你說的條件的寵物，附近我們都仔細找過了。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有寵物的？」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周圍，沒有回答。唐辛指了指旁邊車門大開的勞斯萊斯，好心道：「車門內側的儲物盒裡放著一小盒麵包蟲，我想應該不是死者準備給自己吃的。」
雷歐看過去，眯著眼費了好大勁才看見那個小盒子露出的邊緣。
「這麼遠你怎麼看清的！？」
唐辛聳肩。
她態度自然地掃視過不知為何在一旁沒有走的兇手，發現他還是看著地面，不知在找什麼。
「他在想什麼？」她很小聲地問。
阿天賊兮兮的：「想知道就誇我呀。」
嘖。
唐辛便不再理他，專心查看起死者身上暴露的細節。既然兇手到現在都沒走，說明他的真正目的並不只是殺人，她倒不擔心他突然跑掉。
不過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不走的話，待會也別想走了。
「旁邊那個路障是誰放的？」夏洛克很快注意到勞斯萊斯旁邊的施工用塑膠路障。
「那個……」雷歐也不知道，在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兇手放的。」唐辛看著那個異常乾淨的路障隨口劇透，「為了讓被害人下車方便自己動手。」這條路是單行道，中間放個路障車輛就完全無法通過，死者只能下車去把它挪開。
兩人齊齊看著她。唐辛低頭專心畫圓。
「不是為了財務，不是為了感情，他們關係並不親密只是偶爾見幾面的程度。」偵探先生自顧自分析著，不斷排除篩選著有用線索。
「他的頭腦並不清晰，所有行動都很明確地指向一個目的，甚至沒有經過周全的設計就迫不及待動了手。」
夏洛克突然身形一動，舉步向路邊草坪走去，唐辛看他蹲下身子捏起了什麼東西，好奇地跟過去。
他舉起手中沾著的粉末，兩指碾了碾，放在鼻尖聞了起來。
「一種特殊的香料。」
與此同時阿天也沒忍住開始在唐辛的耳邊絮絮叨叨說起了兇手腦中的案件全過程。
被劇透的唐辛帶著點惱意：「我差點就想到這點了！」她比夏洛克多了一個重要資訊在手，很容易就把線索串聯在一起。現在被狐狸提前一步全說出來了。
「你說什麼？」夏洛克轉頭盯著她。
「我說這是用來吸引蜥蜴的化學香料，兇手把被害人引下車，就是為了讓他的寵物能順著香味逃出來。」唐辛不懷好意地報社。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表情看不出什麼明顯的情緒，他隨即補充道：「他想要帶著寵物走，但是他並沒有得逞，因為受害人發現了他。他們都處於一種癲狂狀態。死者的瞳孔到現在都是緊縮的。」
「是什麼能令他們同時致幻？」他勾起一邊唇角，像是想到了什麼，向唐辛肩上看來。
唐辛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內心對於偵探的敏銳感到十分震驚。這才說了幾句話啊就發現阿天的不正常了？
好在夏洛克並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起身拍了拍手，看著草坪道：「他還沒拿到手。」
「什麼？」唐辛跟著站起來。她仔細觀察著草坪，發現了一些被反復踩踏過的痕跡。
「他還在這裡。」夏洛克斬釘截鐵下定論。他飛快地回頭打量每一個在場的圍觀者，很快就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我就說這些出門不帶腦子的人絕對想不到兇手逃離現場之後還會再跑回來。」
與此同時，背著登山包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們。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一下子變的狂熱，顫著嘴唇往前大踏了一步。
「雷歐，你可以抓人了。」夏洛克歪頭示意。
全程懵逼的雷歐雖然沒明白他們怎麼推斷出來的，但他可以看出男人狀態的不對勁。他抬手擺了擺，兩個警員便站上前去攔人。
出乎意料地，那人力氣驚人地大，兩下甩開了攔住自己的警員，直直地走過來。
唐辛立刻就發現他是沖著自己來的。他死死盯著自己的肩膀，激動得滿臉漲紅。
看來狐狸還自帶誘導破案效果……
所以這果然是一場由蜥蜴引發的慘劇？能為了一隻蜥蜴就殺人什麼的……D伯爵家的寵物好像都不太正常。
男人速度很快，轉眼就逼近了他們，他朝唐辛伸出手，低吼道：「把它給我！」
夏洛克反應迅速，一把抽出雷歐身上的槍，瞄準了男人的頭部，語氣平靜：「我警告你不要再往前一步。」
男人對眼前的槍視若無睹，他雙眼通紅，一臉癡慕迷戀，瞳孔裡倒映的滿滿的都是自己臆想的幻象。不知名的力量操縱著他，驅使著他，讓他漸漸淪陷，徹底瘋狂，不管不顧朝唐辛撲過來。
唐辛抱著傑瑞，還拿著紙和筆，實在騰不出手來給這人一個義大利陀螺。
但她還有腳啊，於是轉身一記重錘般的迴旋踢，順帶慣性甩飛了肩上的阿天。同時聽到一聲槍響。
男人短促地哼了一聲，不僅頭部遭受重創，腿上也帶著血窟窿踉蹌撲倒在地。
有點慘……
旁邊的警員立刻沖上來按住他用手銬銬了起來。
他們在他的背包裡搜出了一把手.槍，一個裝了樹枝的盒子和一根捕網。
「無聊。」夏洛克看起來完全沒得到破案的滿足感，他把槍扔回給雷歐，在對方譴責的目光中雙手重新插回褲兜裡。
犯人落網唐辛覺得自己功德圓滿了，她把鋼筆遞給夏洛克道：「我要去買菜了，再見。」
夏洛克給了她一個驚訝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居然浪費時間去做這麼無意義的事情。
「我以為約翰跑去約會已經是在浪費人生了……」
唐辛抽了抽嘴角，把筆往他口袋裡一插轉身就走，再待下去她就要打人了。
「等等。」夏洛克叫住她，懶洋洋地眯起眼，「你忘了把東西帶走。」
唐辛回頭，看見他腳邊阿天抖著身上的毛髮，正怨念地看著自己。
「啊，抱歉。」唐辛看著它一爪子的泥土，很沒誠意地道歉。眼裡透出點幸災樂禍來，這下這只狐狸不能跳到自己肩膀上了，老老實實跟著走吧。
她眼角瞄到夏洛克有意無意地把目光放在阿天身上，心裡也有點好奇，試探著道：「它很漂亮吧。」
夏洛克看了會，抬眼對上她的視線，色澤漂亮的瞳孔閃著奇異的光。
他牽動著唇角，若有所指：「……也很致命。」
唐辛：「……」你就不能把話挑明白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嗎！抓心撓肺想知道！
最後夏洛克還是沒有說，唐辛只能帶著這個世紀懸疑不甘不願地告辭。
而她也沒能去買菜。
路上接到娜塔莎一通內線電話，讓她儘快到復仇者基地集合。
信息量比較大，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點：一冬兵醒了，二神盾局有九頭蛇，三威震天被劫走了。
唐辛：……紐約藥丸。
悠于 2017-5-11 15:11
43、玩個錘子
唐辛如臨大敵趕到復仇者基地，一進頂樓，就看到美國隊長在玩拔錘子。肩背上鼓起的肌肉和引人矚目的碩大胸肌彰示著主人正在使出渾身的力氣對付手裡的東西。
她為這格格不入的畫風愣了一秒神。
「隊長？」
美國隊長抬眼看到唐辛，為自己青筋暴起的形象不自在了一瞬，肌肉自然地鬆弛下來。他握著手腕揉了揉，退回到沙發，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旁邊一直緊張注視著的托爾激動地開口。
「它剛剛動了一下！我看到了。」
唐辛黑線地走過去。所以我剛剛一路上都在擔心紐約藥丸，你們卻在這裡玩個錘子？
娜塔莎看到她來了還一臉興味地招呼她：「甜心來試試看啊，說不準你能拿起來。」
其他人聞言也帶著點期待和看好戲的意味看著她。
唐辛看了眼桌上的雷神之錘，望向托爾，托爾立刻介面道：「別讓她拿，她拿不起來又要揍我。」
……你不要敗壞我形象= =
唐辛現在已經能自然地無視掉托爾時不時把她和力量女神搞混的言論。她逕自坐到沙發扶手上拒絕參加：「肯定拿不起來啊，不是說只有仙宮主人才能被承認嗎。」哦幻視拿起來過，但是他有無限寶石啊。
「其實……」托爾欲言又止，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看向唐辛眼神糾結，「你小時候還是能拿起來的。大概是身為力量女神的天賦，但是自從你拿著雷神之錘去鑿冰撈魚吃之後，就再也拿不起來了……」
娜塔莎不客氣地噗嗤笑出聲來。
唐辛囧了一瞬。
力量女神原來這麼作死嗎……雷神之錘也挺委屈的。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備戰前的聚會？」唐辛覺得這氣氛太過和諧了，完全不像風雨欲來的樣子。
娜塔莎拿起桌上的水果遞給她，微笑道：「放心，離開戰還有一段時間。」
唐辛接過來捧在手裡，有些不解。發現了神盾局有九頭蛇，以及威震天被霸天虎救走，怎麼想都是很緊急的情況。大家卻都表現得很淡然。
娜塔莎簡單給她解釋了一遍。
唐辛理了理，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經過。
隊長他們帶巴基去神盾局做檢測，結果碰巧撞上一名工作人員想要做手腳，被隊長和娜塔莎他們發現了神盾局裡的不對勁。他們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名正言順把巴基轉移回復仇者基地，現在由班納博士接手幫忙看顧。
而威震天那邊則是美國政府方面的疏忽，被霸天虎趁夜鑽了空子把整個機從胡佛大壩解救了出來。據說是有內應幫忙破壞了防衛系統，由於政府那邊咬死了保密，不肯承認威震天被劫走，復仇者們也不好插手。要不是賈維斯偷偷截取了情報，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擎天柱他們先一步去打探情況了，畢竟是他們星球內部的紛爭。
「政府那些人自以為在威震天身體裡植入了控制程式可以萬無一失，但是賽博坦的科技水準遠遠不是他們發現的那麼簡單。」娜塔莎為某些官員的天真嘲諷地揚起嘴角，「他們遲早要吃到大苦頭。」
到最後還是要靠復仇者和汽車人來收拾殘局。
美國隊長介面道：「威震天方面暫時由擎天柱他們來控制，我們現在主要解決神盾局的問題。」
唐辛看向他，發現他從身邊拿起一台輕薄的儀器，看了半天。
他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娜塔莎你來，這個我搞不懂。」美國隊長仍處於瘋狂汲取現代知識的階段，不過以他的大腦玩轉這些精密儀器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娜塔莎自然地接過來，一陣敲擊之後，直接在空中展開了一塊虛擬螢幕。
唐辛以為要進行圖文解說走進神盾局內部不得不說的秘密，結果沒過幾秒種，螢幕裡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一身家居服，纏著繃帶躺在床上，慵懶地抬手打招呼。
「嗨。」
他眼神滑過螢幕這頭的眾人，路過唐辛的時候沒有一絲停頓就略了過去。
「看起來你們都在了。我聽說有新夥伴？」
史蒂夫：「他要一會才到，班納博士還在例行檢查。」
他打量著鋼鐵俠的臉色，關切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托尼帶著一貫的隨性表情應了一聲，揚眉笑：「伙食好，恢復得不錯。」
唐辛第一時間想起了她的餐盒……
「老賈正在監控神盾局那邊，今天一天可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托尼調整了下姿勢，舉起手邊的咖啡杯——裡面裝的是清水。
美國隊長表情凝重，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想不到神盾局會被滲透得如此嚴重。他現在不知道裡面還能信任誰。
「我會找機會去試探一下弗瑞。」
鋼鐵俠沉思了一下：「那傢伙我倒覺得沒問題。」他看向娜塔莎，「身為我們當中特工等級最高的黑寡婦女士，你有接觸過尼克•弗瑞『背後』的那些人嗎？」
娜塔莎神色不動，抬手扣在下巴上思索著：「如果是根據我的情報，幾乎沒見過任何相關的書面材料。這是更高等級的機密。」
她抬手打了個響指，乾脆道：「賈維斯借我，我今晚去『查資料』。」
托尼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樂意效勞。」賈維斯溫和道。
「如果是九頭蛇在搞鬼……」唐辛突然開口，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想著腦中的可能性，不確定道：「我們上次截獲九頭蛇情報的任務，是不是對方圈套中的一環？」
「你是說神盾局內部有人接應洛基實施行動？」娜塔莎迅速反應過來。這麼說起來……他們並不是被洛基中途算計，而是從一開始接到任務起就在一步步按照對方的計畫演練，直到把他們以為是莫里亞蒂的洛基順利送入神盾局。
托爾聽到自己弟弟立刻反應劇烈：「他還勾搭上了九頭蛇？！」
「不。」娜塔莎冷笑，「他只是利用了九頭蛇。」
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她無從得知，但可以確定洛基達到自己的目的後立刻翻臉毀約，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估計九頭蛇那邊也吃了一次大大的悶虧。
狗咬狗的戲碼，一點兒也不值得同情。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神盾局內部還有他們撬不動的硬牆。」托尼想得很開，煞有其事地點頭，「好事。」
迂回行事代表著無法肆無忌憚，雖然暫時分辨不出現任成員的真偽，至少他們清理起來不是孤軍奮戰。
托爾坐回沙發，左右看著。「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神盾局的事情按說不用他來管，但是自己妹妹在這邊，他肯定是要確保她的安全的。
美國隊長：「暫時按兵不動。我們還需要他們確認自己是安全的，直到拿到必要的情報。」
他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唐辛身上：「唐辛，我需要你幫忙做一件重要的事。」
「哎？」意外被拜託的唐辛為隊長認真的表情驚了一下，她想不出除了手撕神盾局之外自己還能發揮什麼重要作用。
其實她剛剛在想一個十分靠譜的可能性——如果能讓她帶著阿天在神盾局總部晃一圈，是不是分分鐘就把九頭蛇臥底給揪出來了？就找那些表面正經心裡一直刷屏嗨爪的傢伙。
但是她要怎麼跟他們說啊……〒▽〒
正巧此時，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班納博士抬步走進來。
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你們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了麼？」他淡淡地笑著打招呼，額外關照了一下螢幕裡的鋼鐵俠。
「養傷期間不能喝咖啡。」
「嘿我這可是水。」托尼連忙自證清白，「不讓喝就算了還不能看著杯子過癮嗎？」
「……」班納博士也沒見過這種自欺欺人的解饞方式，無奈地聳肩。你開心就好。
唐辛忍不住一直盯著他身後的人，眼都快看直了。
「那邊那個姑娘不能矜持一點嗎？誰家的？」螢幕裡托尼喝著水，跟著打量據說是新成員的傢伙。
看起來和美國隊長（表面）年紀差不多的青年，褐色的半長髮，面色略微蒼白，但仍掩蓋不住深邃英挺的五官。尤其是一雙淺色澄澈的眼眸，看起來像嬰兒一樣懵懂無害。基本可以總結為四個字——少女殺手。
唐辛卻覺得，冬兵這表情不對啊！這純良的眼神，跟之前殺氣騰騰要置她于死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好嗎！
就算解除精神控制了，這反應也不正常啊……
她正懵逼，身邊美國隊長已經開口，對還沒見過的人做介紹：「這是巴基。我的……朋友。我正考慮他加入復仇者的可能性。」
「不過他現在情況有點特殊。」他不由望向唐辛，斟酌道，「由於之前頭部受創，解除了九頭蛇控制的同時，也暫時失去記憶了。」當然是不是永久性地解除控制還在確認當中。
唐辛：……我的鍋！〒▽〒
44、行動
唐辛看著眼前記憶全無的巴基，他站在明亮的大廳裡，沉默地打量眼前陌生的環境，眼裡透著對未知事物的茫然。她的專注目光令他轉過視線來對上她的眼睛。那雙淺色眼瞳沒了之前見過的寒冰，清澈到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一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望向隊長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
史蒂夫見到唐辛眼裡的無措，搖了搖頭，口吻堅定，帶著絲包容的溫暖：「你沒做錯什麼，沒有人會責怪你。」在那種情況下，她能保護好自己並且把人帶回來已經足夠令所有人吃驚了。
「詹姆斯•坎布南•巴恩斯？」托尼突然開口。從空中響起的聲音讓巴基好奇地抬起頭，看向和其他人不一樣只有投影的人。鋼鐵俠看著他那純潔無暇的眼神，神色古怪了好一會，被咖啡杯遮擋後的面容只露出雙充滿審視的眼睛。
「史蒂夫我發現我太小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老古董，沒想到你連冬兵都敢招進來。你確定他不會突然反水？」
巴基並不確定他口中的人說的是自己，但螢幕裡的人明晃晃沖自己而來的質疑情緒準確地傳達給了他。他不自在地垂下眼簾，看著面前的一小片地面發呆。
美國隊長眼神複雜地看著巴基，久別重逢的情感固然強烈，但他始終沒忘保持頭腦的理智：「在班納博士確認之前我不會讓他加入，這其實並不是主要問題。我只是覺得讓巴基在我們眼下，好過在其他不可控制的地方。」
「哦關於這個雖然我有不同想法，但我們還是改天再談。」托尼挑了挑眉，無意於在今天和美國隊長糾結冬兵的問題，他看著眼前另一塊螢幕裡賈維斯傳送來的資料，開始向眾人分析目前搜集到的神盾局內部的漏洞和疑似九頭蛇的人員分佈。
他們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
唐辛對他們所說的神盾局內部情況不甚瞭解，自覺在分析情報上幫不上什麼忙。她忍不住扭頭看著氣息乾淨像羔羊一樣無害的巴基。心裡一陣驚奇，還有點擔心。她會不會直接把人給打傻了？
她摸了摸手裡紅彤彤的蘋果，悄悄遞過去，小聲道：「吃嗎？」不自覺帶了點關懷傻子的語氣。
巴基抬眼看向遞到跟前的蘋果，頓了頓，順著白皙的手臂視線上移，對上唐辛的面容。對方不帶一絲惡意的澄澈目光，讓他感到略微的放鬆。
他遲疑了一下，伸手覆上了水果冰涼的表皮。不經意間觸碰到的女孩的手掌卻帶著截然不同的暖意，順著那一小塊皮膚烘然擴散過來。
「咳！」前方傳來一陣重重的咳聲。
唐辛轉頭，看到斯塔克大老板正嚴肅地盯著這邊，眼神掃過他們手中的蘋果，帶著教導主任抓風紀紀律的氣勢訓話。
「開會的時候不要吃喝玩樂的。當這是茶話會嗎？」
「……」
唐辛忍不住吐槽，之前是誰一直說我們不要這麼嚴肅嘛來嘗嘗這個新口味的披薩隊長來我們喝兩杯托爾你雞腿分我一個……的。這種人居然在義正言辭指責他們吃喝玩樂，好氣哦。
大概鋼鐵俠每個月也總有那麼幾天……
她想著，縮回手指來，把蘋果留在了巴基手上，乖巧地看著螢幕裡的托尼：「對不起老闆。你繼續。」
旁邊娜塔莎的笑聲清晰可聞。
托尼瞪了她好一會，轉頭接著剛才的話題討論。
同樣對資料不感興趣的托爾摸到唐辛身邊來坐下，他張望了一會，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跟唐辛說著自己的發現：「托尼鐵定是好幾天沒穿盔甲憋壞了，我就是這樣，一天不拿錘子就渾身難受，逮誰就想揍。」他安撫地拍著妹妹的肩膀，讓她不要往心裡去。
唐辛深以為然，覺得雷神的分析難得靠譜了點。要知道鋼鐵俠對盔甲的依賴症可是支撐起了一整部電影，現在因為養傷不能穿肯定是心情暴躁的。這麼一想她之前被他請出家門也可以理解了哎。
「……」螢幕那頭的托尼恨不得鑽出來掀托爾一桌子。
他們很快敲定了初步方案，隊長和娜塔莎決定分頭行動，一邊去試探弗瑞，一邊去找高層相關資料。
斷開了與托尼的視頻連接，他們就打算動身去神盾局。
唐辛仍沒忘隊長說要交給她的重要任務，她眼含期待地看向他，就等他一聲令下她就可以沖出去手撕九頭蛇腳踩霸天虎。
史蒂夫對上唐辛殷切的目光，湛藍的眼睛映出女孩的身影，他看了眼巴基，抬手按上唐辛的肩頭：「巴基就交給你了。」
「哎？」唐辛傻眼。
美國隊長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的這個決定，經過最近的任務他對唐辛的能力已經比較信任。
「我們當中能夠最低風險壓制住……冬兵的人，只有你。」雖然他希望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唐辛看著隊長神色認真不像作假，只能默默咽下其他的話，鄭重點頭。
「我需要做什麼？」
「隨便你。」史蒂夫沖她露出了美國隊長標誌性的溫暖笑容，「如果是你的話，不管做什麼巴基應該都會很快開朗起來。」
哎哎哎隊長居然在誇她……唐辛難得不好意思了。
她摸了摸鼻尖，淺淺地笑開：「那就交給我吧。」
她都養了大黃蜂傑瑞九尾狐……多一隻吧唧算什麼！這好歹還是正常的地球人。
美國隊長並不知道唐辛已經默默打算把巴基當寵物來養，要是知道的話他肯定拉著自家基友果斷遠離賊窩。
唐辛目送隊長和娜塔莎他們走進電梯，轉過眼來看著巴基。
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握著手裡的蘋果，低垂的眼睫染上了太陽的金色，不知在想什麼。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輕咳一聲開口：「巴基你好，我是辛巴。」她說著伸出一隻手來，向前遞到巴基眼前。
巴基怔怔地抬頭，跟唐辛對視了一眼，又看向自己面前的纖細手掌，似乎在思索著對方動作的含義。
「握手，握手~」唐辛耐心地誘導著，手指在空中晃了兩下。
「……」巴基緩緩伸出手來，試探著握上去。觸感軟軟的，很舒服。
「對了，好棒！」唐辛反手抓住巴基的手指上下搖了兩下，彼此算是認識了。
女孩燦爛的笑容映在明亮的日光中，顯得十分有感染力。巴基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不由自主跟著彎了下唇角。那一瞬間的柔和讓他整個人都閃閃發光起來。
唐辛看著他，有點養成進度百分之一的詭異成就感。
這時旁邊的托爾擠過來，粗暴地拍開他們的手：「握一下差不多得了，別老抓著我妹妹不放。想吃錘嗎？」他瞪了一眼巴基。
巴基看著橫眉豎目的托爾，眼神茫然而無辜。
唐辛扶額。
她瞥到腳邊一直窩著睡覺的傑瑞，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下午，她裝了滿滿一盒金絲玉米酥給D伯爵帶了過來。炸得金黃酥脆的點心乍一開盒就飄了滿屋的香氣。
D伯爵邊吃邊流淚，點頭許可了她往店裡又拉了個勞動力的行為。
唐辛拉住身邊穿著衝鋒衣戴著棒球帽架著墨鏡掛著口罩全副武裝的巴基，感激地讚美：「老闆你真是個好人。」
「好說。」D伯爵吸鼻子，「以後要天天帶點心來呀~」
唐辛堅信著勞動人民最光榮，帶巴基在寵物店打起了工。跟動物們多打交道的話，心性也會變得溫柔吧~
伯爵家的動物不太正常這點先不管= =
原本唐辛一下午要搬十幾次水槽，有了巴基之後時間直接對半砍。巴基學東西很快，什麼事情只要教一遍他就能迅速掌握，甚至舉一反三。
唐辛放下一趟水槽過來，就看見他已經在揮著機械手臂用一根樹杈分開了兩隻打架的猴子。
「不准打架。」他義正言辭地教育著兩隻抱頭蹲在地上的猴子，表情嚴肅地低頭看著它們。周身不自覺端起了身為軍人時的氣勢，兩隻猴子都噤若寒蟬。
「吱。」左邊的猴子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挪動屁.股轉了個方向，搭在頭上的手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一點都不敢放肆。
一直拿這些猴子沒什麼辦法的唐辛這才發現這些傢伙吃硬不吃軟的本質。頓時覺得吧唧簡直棒棒噠。
「巴基。」她叫著他的名字，他轉過頭來看向她，表情顯而易見地柔和下來。
唐辛握拳：「接下來……要去揉貓了。」任重而道遠！
巴基點頭，把樹枝往林子裡一扔，和唐辛一起去下一個房間。兩隻猴子重獲自由，喜大普奔揮淚抱在一起。
「揉貓……需要什麼技巧嗎？」路上巴基虛心地請教。
「嗯……」唐辛想了想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最主要的是控制力氣不要揉死。」
「我知道了……」
45、進化
唐辛和巴基揉貓的過程是肅穆而莊重的。
他們對頭而坐，流水線一樣抓起一隻揉夠一分鐘，接著放到一邊繼續下一隻。沒享受夠的貓咪們被放下之後往往不願離開，在兩人腿上後背上慵懶地蹭來蹭去撒著嬌。一隻英國短毛甚至攀到了巴基的頭上，眯眼縮著爪子臥在上面舒服地打起了盹。巴基頭上頂一隻，肩膀上掛三隻，表情嚴肅，小心保持著頭部的穩定，手下動作一刻不停。
唐辛麻利地撓著手裡的布偶貓的脖子，她現在已經摸清了用多大力度能讓貓咪們舒服地打呼嚕，而不是大叫一聲反手給她一爪子。她一開始還覺得很奇怪，她明明是用揉傑瑞的力度來揉的，怎麼放到貓身上就讓他們叫得那麼慘……果然貓比狗要嬌貴一些嗎。
她抽空關注著巴基那邊的進度，巴基技巧越來越嫺熟了，而且唐辛總覺得他把貓正反翻面的手法特別像甩餅。
「巴基，這只插隊了。」唐辛充分發揮了過目不忘的能力，眼尖地揪出了巴基手下某只企圖蒙混過關再蹭一次按摩的扁臉波斯貓。
巴基頓了頓手指，以責備的目光看了波斯貓一眼，放下它抱起了另一隻。波斯貓氣得不行，往巴基腿上撓了一爪子跑走了。它不敢撓唐辛，指甲會劈叉的。巴基沒什麼反應，貓爪子的力道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他們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唐辛一隻接一隻地揉過去，眼神漸漸機械化。當她再次抓起身側排隊的貓咪的時候，感覺手感有些不對。乍一看是一隻白色毛髮沒見過的貓咪品種，再一看，這「貓」怎麼看起來格外地眼熟……
「阿天！？」唐辛反應過來，瞪著腿上攤著肚皮不要臉地砸吧嘴的狐狸。
阿天雙爪伸直愜意道：「不要停，繼續啊~」
唐辛面無表情拎著他的後頸提起來，作勢要扔。阿天扒住她的手大喊：「伯爵要你出去一趟。」
完了不甘心地耍賴：「再揉一會唄。」
巴基頭也沒抬表情淡然。失去記憶後他也能看到阿天的本體，並且很快接受了九條尾巴的狐狸能說話這一設定。
唐辛無視了他的要求，有些意外地看他：「什麼事啊？」
「傑瑞來了。」阿天甩著尾巴漫不經心道。
「傑瑞不是天天來嗎。」唐辛已經習慣了家裡某只狗的神出鬼沒，沒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大概伯爵找她有其他事？
她想了想，站起身來，沒打擾單手把貓在空中翻花的巴基，自己出了門。
阿天翻身輕巧地跳到她肩上，不懷好意地道：「紐約大型犬出行是不是有限制啊？」
「哎？不清楚啊。」唐辛逕自走著，不知道他突然冒出這句有什麼含義，「你問這個幹嘛？」
「嘿嘿。」阿天笑而不答。
唐辛推開連接回廊與前廳的木門，一眼看見D伯爵背對著她站在店中央，黑色唐裝繡著暗紫的牡丹，襯得背影纖細修長。
她走出來，反手關上門隨口問道：「伯爵？找我有什麼……」
……事。
她看著伯爵聞聲側過身來，露出了身前巨大的白色身影，驀地停下腳步，餘下的話語湮沒在口中。
狼？
不對，是比狼還要漂亮一些，威風凜凜的犬科動物。眼神也沒有那麼赤.裸的凶性，反而奇異地顯得智慧又不失氣勢。它站在伯爵身邊看起來格外高大，皮毛如雪一般不摻任何雜質，就像剛剛精心打理過，在燈光的映射下閃著粼粼銀光。
唐辛讚歎著它的美麗，又覺得心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尤其是與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睛對視之後，像是有一根線在大腦中突然繃緊，牽出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卡在某個縫隙裡無法窺得全貌。
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唐辛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煩躁。
晃神間，眼前的動物迅疾地越過D伯爵，直直地向她撲過來！
唐辛被它的速度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腿防衛，哪知那動物一看她的動作就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半途中，眼神裡透出顯而易見的委屈來，就地……打起了滾？
唐辛覺得這傢伙順勢撒嬌的動作簡直眼熟到不行。
她抬頭望向伯爵，面露疑惑。
D伯爵笑眯眯地，看向地上白犬的眼神帶著慈愛，投下一枚重磅炸彈：「傑瑞終於進化了呢。」
「……」唐辛花了兩秒鐘來消化D伯爵話中的含義，然後瞪圓了眼睛後撤一步。
唐辛：……你不要驢我！？這又不是數碼寶貝！進化個錘子！
她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身前的白色大犬，這貨哪裡還有剛才睥睨高傲的氣勢，整張臉都透出無賴討好的蠢相，越看越像家裡的某只。
打了激素也不會長這麼快啊！
「傑瑞……？」她糾結地試探。
「嗷——」跟原來奶聲奶氣的回應完全不同，一聽就是屬於大狗的渾厚叫聲。順便歡快地搖起了粗壯的尾巴。
唐辛一臉玄幻。
本來以為家裡相對而言最正常的寵物，現在也玩起了進化……這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
不管這件事多不科學，唐辛最後也不得不接受了傑瑞變成大狗這一事實。
她頭疼的是要怎麼跟基地其他人解釋。
不過想了想又覺得多此一舉。
……算了，反正大家都不是正常人。
「你怎麼突然就進化了？」唐辛撫著手下比之以前硬實了不少的皮毛，感覺還是很順滑，忍不住多摸了幾遍。
傑瑞拱著大腦袋，鼻頭濕漉漉的，眼裡滿滿的依賴。它靜靜看著唐辛，一聲不吭，卻讓她覺得它其實有很多話想表達。
「這就是天性。」D伯爵在一旁旁觀，唇角微微勾著，整個人卻顯得游離世外，淡漠冷情。
「有些動物至死都朝拜著心中唯一的太陽，不會去管值不值得，也不在乎付出多大代價。」
唐辛不是很明白D伯爵話中的深意，只是覺得聽起來沉重。她心頭一緊，望向D伯爵。
「它這不是正常進化嗎？」
D伯爵聞言一秒變臉，笑靨如花捂嘴：「啊沒有，傑瑞的進化很成功，不用擔心。他現在各方面都是最佳狀態，能幫你不少忙呢。」
唐辛失笑，她垂眼看著變大了依然顯得傻乎乎的傑瑞，沒什麼多餘的想法：「我能要它幫什麼忙？它給我吃好喝好開開心心撒嬌就夠了。」
而且就它這鬧騰的脾氣，不給她找麻煩就萬幸了。
D伯爵笑容加深，眼裡終於帶了點暖意：「你說得對。」
做完今天的工作，唐辛打算帶著巴基回去。
他卻沉默了一下，遲疑地問自己能不能就留在店裡。
「哎？」唐辛沒想到巴基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但她立刻就想到，巴基在復仇者大廈，似乎是被限制行動的，他在那裡面對的只有監控和空蕩的牆壁。雖然他一直沒說，但是唐辛能感覺出來他在動物們身邊心情是放鬆的，即使一直沒有多餘的表情。
她很想答應，但這事她做不了主。只能斟酌道：「我會跟隊長申請的，這幾天你先住在基地，我每天下午帶你過來。行嗎？」
巴基並沒有為她的婉拒感到不滿，他輕輕彎起嘴角，看著唐辛溫順地點頭。
唐辛差點忍不住想摸頭說好乖好乖。
他們一路走回去。
肩上蹲著阿天，旁邊跟著進化後的傑瑞，唐辛徹底不指望能坐上車了，她索性當做是飯前散步。
雖然路程有點遠。
離基地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唐辛順道在路旁的甜品店買了兩杯熱可哥，和巴基人手一杯邊走邊喝。
「這家的可哥奶味特別濃郁，是我特別喜歡的口味。」唐辛吸著吸管，滿足地跟巴基安利著。
巴基其實不太喜歡喝很甜的東西，但他看唐辛眯著眼十分享受的樣子，也跟著嘗了一口。
太甜了。
甜膩的味道刺激著味蕾，讓巴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默默吐出吸管，卻沒有說什麼，神色如常拿在手上。
唐辛念叨了一會那家店其他招牌的甜食，說明天帶他嘗嘗另外一種。轉頭一看發現巴基並沒有繼續喝，腦中一閃轉過念頭來。
「你是不是……」不喜歡甜食？
話沒說完，她突然覺得手裡一輕。
她猛地轉過頭來，發現紙杯還好好地端在手裡，但是重量分明減輕到幾乎沒有！
她打開蓋子，驚訝地發現裡面原本應該還剩一大半的可哥蹤影全無，只剩一點液體殘留在紙杯底部，隨著慣性流到縫隙裡消失不見。
唐辛停下腳步，表情如同見了鬼。
「怎麼了？」巴基跟著停下來，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她紙杯裡的異狀。
他沒想太多，幾乎下意識地進入戒備狀態。
唐辛盯著紙杯，想著各種科學可以解釋的以及不可以解釋的可能性。
不到幾秒她就發現杯子又出現了變化。
這次是杯壁上多出了幾個大字——[不好喝]
「……」
唐辛怒了。
喝了我的可哥還敢說不好喝！？
腳邊的傑瑞突然像嗅到了什麼，抽動了幾下鼻子，然後神情一振，大聲叫著沖進了旁邊的巷子裡。
「傑瑞？」
唐辛望著沒入巷口的白色身影，沒有猶豫，跟著追過去。
剛一鑽進巷子，唐辛就看見自家寵物咬著一個打扮奇葩的穿著紅黑連體服的怪人，死活不鬆口。
而那人掙扎著，抱著垃圾桶咬牙切齒。
「……湯姆你這只蠢狗，把你的狗嘴從我貌美如花的屁.股上鬆開。我就這地方沒整過了。」
唐辛張嘴呆滯地看著眼前拉拉扯扯的一人一狗。
直到她感到耳邊一陣微弱的氣流掠過。
這次她清楚地捕捉到了。
唐辛憑著感覺伸手往旁邊一撈，竟然真的撞到了一個溫熱的實體上面。她沒有一絲停頓，揪住那人的衣物一個狠勁就把人拽到了自己眼前。
「抓到你了。」
……還我可哥！
悠于 2017-5-11 15:11
46、
唐辛拽著衣服把人狠狠拉到了自己面前，對上了一雙受到驚嚇的眼睛，銀灰色頭髮的少年下意識掙了掙，沒掙開，在唐辛手裡像只驚惶的兔子。
「你居然能抓到我！？」
唐辛打量著頭頂護目鏡一身黑皮衣的銀髮少年，覺得這扮相即視感不能更強，再聯想到此人的能力……
「皮特羅•馬克西莫夫？」
少年眼睛更大，眼裡浮上了真正的驚訝：「你……」
「後生仔，她抓你就跟抓沒了玻璃罩的娃娃機裡的娃娃，投幣都不需要。」紅黑連身衣的怪人硬生生把自己的屁股從傑瑞嘴裡拔.出來，嗷嗷叫著左一蹦右一跳湊過來。
唐辛聞言轉頭看這個似乎很瞭解自己的能力的人，覺得異常眼熟。
他一邊躲著傑瑞的撲擊，一邊親親熱熱地跟她打招呼。
「哦小甜心，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
聽起來是很正常的寒暄。但那視線停留的位置怎麼看都是在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特殊部位。
即使隔著眼罩，唐辛也能感覺到那不懷好意的猥瑣目光。
她陰沉下臉，一把把想趁機逃脫的快銀一用力抵在巷子的牆上，眼睛沒有從連體服怪人身上移開。
「你是誰？」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她不知被認錯了多少次，先是洛基，再是托爾，現在又來了個看起來就賤兮兮的奇葩……莫非又把她當成了力量女神？
旁邊一個聲音搶著回答。
「他是死侍！剛剛喝你飲料在杯子上寫字的都是他，他說認識你要跟你開個玩笑，我就是無辜跑腿的……你能先把我放開嗎？」快銀半張臉貼著牆，艱難卻飛快地把同伴的底抖摟了出來，他也看出了唐辛應該是不認識死侍的，很識時務地把鍋甩了個乾淨。
他剛剛不死心地發動了能力試了試，發現無論如何都逃不開少女的鉗制，那種壓倒性的巨力太恐怖，除非他不要衣服裸奔出去，否則只能乖乖受制。
少年腦補了一下光著上身飛奔的場景，惡寒地決定還是被人壓著吧……
死侍？
唐辛並沒有在記憶裡找到相關的資訊。
「……」死侍在聽到唐辛那句問話時就顯而易見愣了一下，也沒管快銀的一秒叛變，他靜立幾秒，突然蹦起來狠狠罵了一句髒話，在唐辛懵逼的視線中抱著頭轉了幾圈，然後猛地靠近她。
「不是吧？不會吧？不可能吧？別跟我說是老套的失憶梗！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說好要做彼此劇透的天使呢！」
誰跟你做彼此的天使。
唐辛不由自主在眼神裡顯出嫌棄來，而身後的巴基已經上前一步，隱藏在衣袖下的鋼鐵手臂穩穩地擋在唐辛身前，隔開了死侍的接近。
他盯著對方，眼神危險，蓄勢待發。
死侍並不在意巴基的敵意，他歪頭，突然語出驚人。
「你當初不是說喜歡鋼鐵俠嗎？這個小寶貝是誰？女人變心真快呀。」說著謔謔笑了兩聲。
「……」臥槽？這信息量有點大。
連巴基也忍不住回頭看了唐辛一眼。
「所以你也認識力量女神是嗎？」
唐辛沒有繼續糾結，打開天窗說亮話，與此同時忍不住在腦袋裡刷屏：力量女神喜歡鋼鐵俠？？？EXM？
「不認識。」死侍乾脆地回答。
唐辛剛想開口，就見他捂著頭做沉痛狀：「失憶的小天使已經不是我的小天使了，這個世界太無趣了乾脆毀掉算了。」
……你這中二臺詞來的也是猝不及防。
傑瑞趁機撲過來再次咬住了他的屁股。一人一狗又開始拉鋸戰。
「其實……」快銀忍不住插了一嘴，語氣中帶著少年的朝氣，「我們發現了有人跟蹤你們。」
他對上唐辛猛然轉過來的眼睛，補充道：「不過我們已經好心幫你們解決了。」
所以……
他瞄了瞄唐辛一刻沒有放鬆的手，露了個討好又俏皮的笑容。
「……」唐辛看了灰發少年一會，放開了手退後幾步。
她一開始也沒真的把快銀當作敵人。
「謝了，跟蹤的人呢？」
快銀吐了一口氣，靈活地活動著肩膀，得意道：「被我扔到垃圾箱裡啦，喏。」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向死侍一開始抱著的鏽跡斑斑的深綠色垃圾箱。
聽起來挺慘的。
唐辛繞開了跑圈的死侍和傑瑞走到垃圾箱跟前，手指搭上蓋子邊緣，頓了頓掀開。
一個男人被歪歪扭扭被塞在裡面。看穿著打扮只是一個普通的街頭青年。
唐辛在他側頭露出的耳朵裡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無線耳機，只比耳洞大一點，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她伸手想拿，卻被緊跟身邊的巴基一把攥住手腕。
巴基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輕輕搖了搖頭，他失去了記憶，卻仍然有著殘留的警惕意識。
唐辛發現巴基摘下手套，露出銀白的機械左手，然後用這只手拿過了無線耳機，攥在手心。
「回基地。」他轉頭對唐辛輕聲道。
唐辛遲疑了一下，卻想到娜塔莎和隊長他們都在出任務，班納博士也暫時去了華盛頓，基地裡現在只剩下除了掄錘子就是啃雞腿的托爾。
她思考了一下果斷道：「我們去另一個地方。」
說著一把拎起垃圾箱裡的人，輕鬆扛在肩上。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呀？」上方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唐辛抬頭，發現本來還在躲避傑瑞的死侍不知什麼時候大大咧咧蹲在了牆頭上，雙臂搭在膝蓋上閑閑地晃著。而傑瑞正扒在一旁呼哧呼哧喘粗氣。
唐辛誠實道：「對不起，我不信任你。」
即使他真的可能是力量女神的朋友，但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真讓我傷心，我還以為我們是能互相數對方臉上長了幾顆痣的過命交情。」死侍維持著蹲坑的姿勢，語氣略微遺憾，隔著面罩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
唐辛平靜地看著他。
「那我只能說你找錯人了。」
她帶著巴基轉身往巷子口走去，半路想到了什麼停下，回頭。看到死侍靜靜地目送著她離開，他旁邊快銀表情複雜地呲牙咧嘴。
「還有……」她眼裡閃過一絲異光，「我的寵物叫傑瑞，不叫湯姆。」
……怎麼辦，好像終於找到傑瑞的真正主人了。
等到唐辛的身影從眼前徹底消失，死侍突然跳起來原地蹦了幾下。
「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啊舒服多了。」
已經習慣同伴突如其來的神經質的快銀撇了撇嘴，想了想問道：「飲料好喝嗎？」
「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母牛體.液！正點！」
「……」快銀嫌棄地撇開頭，一點食欲也沒有了，「那我們走吧，快帶我找姐姐去。」
「不急。」死侍跳下牆頭，把垃圾箱當滑板玩了一會，落在地上。
「我們去其他地方找點樂子先。你喜歡吃烤章魚嗎？」
唐辛與趕來的大黃蜂碰了頭。
她把肩上的人粗暴地塞進後座，與巴基分別坐到了主副駕駛上。
大黃蜂掐著超速線疾馳在紐約的街道上，泥鰍一樣在車流中穿梭。
路上她低頭發著短信。
[賈維斯，你那有關於【死侍】的資料嗎？一個穿著紅黑色連體服的怪人。]
[請稍等：）]
[如果是人類的資料的話，並沒有找到符合的資訊。]賈維斯很快給出了回復。
唐辛忍不住皺眉。這麼個性的人物的話沒道理找不到相關資料啊。
[不過……模糊搜索條件下，有人在大約二十年前見過大致符合外形條件的人。]
那聲音明明聽起來很年輕？唐辛愣了一下，覺得大概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賈維斯沒有再找到有參考價值的資訊，她只能把這件事先放到一邊。
大黃蜂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他悠悠開進自動開啟的鐵門，停在了熟悉的豪宅前。
唐辛扛著後座上的人，從大門進去，一直來到地下室。
鋼鐵俠已經在裡面等著。
他掃過唐辛身後的男人，挑著眉毛道：「你居然把冬兵帶到了我家？我還以為只有你一個人。」
「他現在是巴基，不是冬兵。」唐辛忍不住糾正，又覺得確實不太好，「抱歉老闆，不過巴基的機械手臂可以遮罩電子設備，我們得靠這個來避免被反追蹤。」
她把肩上的人扔到檯子上，看向靠坐在特殊椅子上的鋼鐵俠，有些擔心他的傷勢。
「你這樣沒問題嗎？不如直接讓賈維斯……」
「我胸膛開著個洞做盔甲的時候你還在做高中作業呢，甜心。」托尼打斷她，滿不在乎地起身。
他走到檯子前，無視了一邊的巴基，逕自把手臂往唐辛肩上一搭，懶洋洋地笑。
「嗯……可能還是有些虛弱，你得撐著我點。」
47、
唐辛沒有異議地任托尼靠在自己肩上，順手體貼地扶了一下他的腰。
隔著單薄的衣料，她感到手下屬於腰腹的肌肉緊繃了一瞬，托尼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唐辛側了側頭拉開了突然間過近的距離，很自然地調整了下姿勢。
「來吧，你的主場。」
關於破譯解碼之類的東西唐辛一竅不通，十分自覺地把自己定位成鋼鐵俠暫時的全自動智慧拐杖。
托尼看著一臉認真的唐辛，忍不住揚起唇角。
他剛想說點什麼，被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截住了話頭。
「其實我可以扶著你的，鋼鐵俠先生。」
巴基看著相對于唐辛來說更顯重量的鋼鐵俠，眼神單純提議道。
「……」托尼想把這個煞風景的大個子丟出去。
他很快找到理由嫌棄地拒絕：「我可是傷患，你那一身鐵疙瘩會硌疼我的。」
說著飛了個警告的眼神過去，被巴基一臉無辜過濾掉。
托尼覺得這傢伙簡直是扮豬吃老虎。
他想了想，從檯子底下抽出幾個零件扔給巴基，見對方俐落地接下來低頭查看，帶著點挑釁的意味笑道。
「幫個忙，把這個組裝起來，我五分鐘之後要用到……嗯最晚十分鐘。當然你要是做不到的話就算了，帶著大黃蜂去買個披薩怎麼樣？」
唐辛一頭黑線，你這麼調皮真的好嗎。
「托尼，他失去記憶了……」
托尼轉過頭來一臉理所當然：「所以我在合理地分配任務啊，免得他幹站在一邊幫不上忙脆弱的小心靈受到傷害，相信我他會很高興能……」
話沒說完，一個完整的部件被銀色的手掌攥著倏地橫在了他眼前，零件彼此嚴絲合縫完美契合，像剛從機器流水線上下來。
這速度要逆天啦！
唐辛被驚到了，看了看被飛速組裝好的部件，又看了看巴基，再看了看鋼鐵俠。
……怎麼辦有點想笑。
托尼盯著眼前的部件頓了一會，慢慢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補充出來。
「……很高興能幫我遞個扳手之類的。對吧？」
巴基聳肩：「如果你願意的話。」
儘管鋼鐵俠不怎麼情願，他還是要承認有了巴基幫忙之後佈置儀器的速度快多了。他很快就拋開情感因素，專心致志地和巴基配合著搭建好了所需的工作臺。
托尼哼著小曲按下電源。
鋪天蓋地的藍色虛擬螢幕流淌在他們周身，展示著密密麻麻的資訊資料，靜態和動態交織在一起，就這麼輕易地把一些可以稱得上機密的情報都擺在了他們眼前。
唐辛雖然看不懂資料，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角落裡一個詳細的軌跡圖。
「他在我們從基地出來的時候就開始跟蹤了？」
而她和巴基居然都沒有察覺到！想想就一陣後怕。
「他的目標是巴基……還是我？」
托尼按著她的肩膀，俯身把無線耳機放到了一個圓形檯子上，立刻有機械旋轉著從底部升起，把那個小小的設備層層包裹起來，無聲地運轉。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調整好懸在上空的白色橫杆，平平地拉到躺在檯子上的人的頭部：「老賈，掃描。」
藍色的光線直射而下，勾勒出底下人的輪廓，勻速掃過。
與此同時，唐辛捕捉到一陣微弱的電流聲，很快被賈維斯同步放大在他們耳邊。
【出了什麼事，回答。】一個有些失真的聲音，夾雜著沙沙的響聲。看起來似乎用了變聲器。
「……sir，剛剛差點被發現，他們有遮罩裝置，我在垃圾箱躲了一會。」半真半假的資訊聽起來更有可信度。
唐辛聽著這個陌生的男性聲音驚訝地轉頭看向鋼鐵俠，得到了對方一個我就是這麼厲害的眼神。
她被可愛到了，贊同地翹起嘴角露出笑意來。
托尼繼續開口，由賈維斯轉化為模擬出的跟蹤者的聲音跟耳機那頭的人對話。
「還要繼續嗎？我怕他們已經提高警惕了。」
【沒用的東西……去老地方接收血清。】
【明晚八點之前，務必重啟冬兵，晚了一秒你知道下場。】
唐辛和托尼一起望向沒什麼表情的巴基，他還拿著螺絲和改錐，抬頭對上他們的視線之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睫毛影影綽綽地投落在面頰上，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英俊青年。
而暗影處卻有無數人想要把他變回那個惡魔一樣的殺人武器。
「……明白。」
托尼沒有再看他，開口結束了通話。
「所以……老地方是哪？」唐辛也收回了視線，面對鋼鐵俠問了一個務實的問題。
托尼胸有成竹地哼了聲，仿佛這個問題完全不值一提分分鐘搞定。
「分析一下這個八爪魚最近幾天的行動路線就可以了，簡單。」
八爪魚……唐辛沉思了一下，覺得還挺形象。
賈維斯很快就給出了從無線耳機裡分析出的移動資料，托尼看著面前的螢幕飛速思考著，隨即打了個響指自信地勾唇。
「就在你打工那條街的酒樓後巷。八爪魚經費堪憂啊，居然真的這麼多天只用同一只耳機。」不然可畫不出這麼完整的軌跡圖。
唐辛唔了一聲開始思索是哪家酒樓，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哪打工？」
「……」說漏嘴的鋼鐵俠。
他只頓了一下，就立刻理直氣壯起來反問：「我還沒問你，是我給的福利太少所以你才會跑到那種奇怪的寵物店打工？」
「這是我.的自由吧先生。」唐辛不為所動，用譴責的目光看著他，「你讓賈維斯偷偷定位我了？」
「我只是出於安全考慮……好的讓我們回到正題。」托尼明智地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清咳一聲讓賈維斯調出實景地圖。
唐辛瞪了他的側臉一會，跟著看向螢幕。眼熟的場景映入眼簾。
「居然是這兒？」
「你熟悉？」托尼積極地搭話。
唐辛點頭：「就在寵物店對面。」沒想到她平時跟九頭蛇的接頭地點居然只有一街之隔，簡直細思極恐。
托尼看了看表，思索道：「我們要在十分鐘內趕過去，否則會被他們發現不對。」而從他的別墅到中華街就算是大黃蜂也至少要半個小時。
他皺眉思索著附近有什麼可以調動的人手。
「拿到血清就可以了嗎？」唐辛看出他正苦惱的問題，眼中若有所思。
「這就足夠了。」托尼抱著手臂目不轉睛看著面板，「問題是我們沒有人趕得及過去。」
「交給我。」
托尼聞言驚訝地看向唐辛，少女活動了下脖子，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你？」
「一會扶好我。」唐辛說著，突然瞥到鋼鐵俠胸前的繃帶，她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把視線移向巴基，「……巴基。」
巴基心領神會地點頭：「放心。」
托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滿地控訴：「甜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虛弱到連個姑娘都扶不住了嗎？」
唐辛給了他一個憐惜的眼神……在這之前你能先把搭在我肩膀上支撐的手臂放下去嗎？
她不再耽擱時間，閉上眼睛凝神，精神力瞬間全開！
從來沒有試過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使用幻影，當唐辛淩空落到中華街的酒樓房頂時，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夜晚的涼風兜起衣擺，與鋼鐵俠家中截然不同的涼意鑽進領口，腳下不遠處是猶自熱鬧的夜市和人群。唐辛第一時間矮下身子，貼著房頂翻過仿古制式的磚瓦，腳下瓦片吱嘎作響，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飛簷走壁的古代大俠。
然而這是美國。
後巷裡出現的帶著口罩五官立體的歐美面孔拉回了她飄忽的思緒。
那個人穿著厚厚的風衣，手裡提著一個樣式普通的公事包，他走到酒樓專用的垃圾桶旁邊，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唐辛等了兩分鐘，那人平靜地左右張望著，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的神色。
又過了幾分鐘，他見依然沒有人過來，不帶一絲遲疑地轉身就走。
就是現在——
唐辛輕巧落地，瞬間出現在那人身後，男人聽到身後細微的響聲警惕地回頭，還沒看清對方的面容就被有如千斤重的一拳頭掄飛了出去，手裡的公事包脫手掉落。
唐辛伸手一撈趕在公事包掉到地上前接住了它，顛了顛重量。
很沉，應該沒錯。
出於謹慎，她走到被揍暈的男人面前蹲下，忍著心理的不適把他衣服裡裡外外翻了一遍，確定了沒有其他可疑的物品。
頭隱隱有些發暈，唐辛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她抱著公事包閉眼，一陣風刮過的工夫，身影便完全消失。
與此同時，在鋼鐵俠別墅的唐辛睜開了眼，她大喘了一口氣，身子晃了晃，臉色還算正常。
巴基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卻和托尼的手碰在一起，他倆對視一眼。
「……在大廳的沙發上。」唐辛放穩了呼吸開口道。
托尼沖巴基揚眉：「你去吧，我扶著她。」
巴基沒有多說什麼，確定托尼能支撐住兩個人的重量後轉身上樓。
「嘿，你感覺怎麼樣？」托尼仔細觀察著唐辛的神色，心裡掠過她上次暈倒在地的一幕，皺起了眉。
唐辛摸了摸額頭，語氣輕鬆：「挺好的呀，感覺自己能上天。」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眼前一糊，像隔了一層毛玻璃。她甩了甩頭，卻感覺頭也跟著暈了起來。
……要糟。
唐辛忍著洶湧而來的暈眩，終於沒撐住坐倒在地，連帶著把托尼也拉了下來。
「唐辛？」托尼沒管胸口一陣陣的鈍痛，扶起少女的臉來喚了兩聲。
她的瞳孔肉眼可見地開始放大，臉色也變得蒼白，像是潛藏的後遺症後知後覺爆發出來。他開口喊道：「老賈聯繫布魯斯！」
「……嗯？」唐辛能聽見耳邊的問話，下意識地回答。
但她很快無暇顧及，因為眼前像過電影一樣閃過了許多奇怪的畫面。
有晚霞，有大樹，有漫天的冰雪，還有奇裝異服的少年。
她眼神失焦，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問身邊的托尼。
「……仙宮，是不是很美？」
48、關於強吻
「仙宮？嘿你還清醒嗎？」托尼按捺下急躁，抱著唐辛的頭對上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像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倒映進去的景象，他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唐辛，看著我。」
「看著我。」
他不斷重複著，一手摸著她的額頭，觸手冰涼。
托尼看著眼前的人，她似乎連坐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四肢軟軟地搭在地上，只能靠背後的鋼架支撐著身形。原本白皙瑩潤的皮膚失去了健康的色澤，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氣，她略帶痛苦地囈語著，吃力地撐著眼皮。他能看出她在極力穩住自己的能力不發生暴動。
這姑娘之前做個噩夢就能把床睡塌，而現在即便如此痛苦也好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托尼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今晚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在她說交給我的時候阻止她。
精神力的運用從來都是危險而禁忌的，你不會知道哪一次的後遺症可能就會造成永久的損傷。
「Stupid！」他低頭狠狠罵了句。
「先生，班納博士現在在華盛頓，無法立刻趕過來。」賈維斯遲疑道。
托尼手下一緊忍不住又爆了粗，嘴唇緊抿成一條線，他俯身用力，把唐辛打橫抱起。起身的瞬間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他面上不顯，腳步平穩地走向休息間。
「那就叫托爾來。」
「好的。」
把唐辛輕輕放到床上，伸手調整了靠背高度，托尼低頭看到自己胸前已經有血跡滲透出來。他吐出一口氣，在床邊坐下，看向依舊處於混亂中的少女。
她嘴唇一開一合，吐出一些難以聽清的字眼，額上開始有冷汗一絲絲冒出。
「Death，P……」
他試著引導她擺脫魔障。
「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托尼湊近唐辛的臉龐，一手幫她順著耳邊的碎發，低沉下來的聲音穩穩地透出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聽著，不要忘記你是誰，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無需理會。試著克服它，這對你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嗯？」
「不要怕，我就在這裡……」
托尼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耐心，慢慢安撫著精神極度紊亂的唐辛。
她一開始排斥地皺眉，托尼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重複著，讓她適應自己的聲音。
唐辛喘著氣漸漸安靜下來，不再開口胡言亂語，雖然眼神還是一片朦朧。
托尼見狀心中一喜，他穩了穩心神，繼續開口：「看，你做到了。」
「來，看著我。」
唐辛轉動著眼珠，目光往鋼鐵俠的方向移了一點。
「好姑娘，看這，還記得我嗎？哦你肯定記得，畢竟我還要給你發一年份的甜品，你喜歡的Junior』sBakery ，對嗎？」他忍著疼痛維持著輕鬆的語氣，「咱們把一年份改成兩年份怎麼樣？要不十年份？」
然後他驚喜地發現唐辛的視線完全落在了自己臉上，原本暗淡的瞳孔光澤一點點亮起來。
托尼不由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是好事但我還是得說你這甜品控真要不得……」
唐辛靜靜看著他，眸色愈深。
他漸漸打住話頭，出神地看著那雙眼睛，發現它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黑眸，卻在眨眼間綻放出了萬千華彩，他如同不小心撞進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並窺得了宇宙間鮮為人知的神域仙境，為這美不勝收的美景甘願沉浸無法自拔。
托尼感到臉頰被柔軟的掌心輕輕覆蓋上，與那片星空的距離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拉近。
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可能也不想動彈。
他定定地與唐辛對視著，無聲地開口，嘴唇卻突然被柔軟濕熱的氣息攝住，清晰的細緻紋絡透過唇瓣間的摩擦傳遞到大腦，獨特的清新香氣侵佔了鼻息，他震驚地睜大雙眼。
呼吸交融間，輕柔甜膩的聲音飄忽入耳，拂動著空氣中的躁動粒子，形成耳鳴般的震動效果。
「找到你了……」
他狠狠一顫。
……
突然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是某個神話中的神明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唐辛呆坐在柔軟整潔的大床上，背靠著蓬鬆的靠枕，看著自己搭在被罩上的雙手精神恍惚。
自從醒了之後她就維持這個狀態開始思考人生。
她記得昨晚自己爆了個seed透支了下精神力，回來後就被迫進入了某個詭異的回憶錄。
她記不清所有的片段，只能隱約想起幾幀定格的畫面，像卡成PPT的電影一樣。
唐辛試過把這些畫面儘量串聯起來，但殘留的資訊太少，能確定的只有仙宮，銀色的大樹，還有……洛基。
少年時代的洛基提醒了她這絕對不是自己看過的任何一部電影裡的畫面。
還有很多隻可能是力量女神親眼看到的場景。
她慢慢想著目前為止的一切跡象，托爾，傑瑞，死侍……如果說之前她還能刻意回避這些擺在面前的證據，試圖維持自己身為一個地球人的身份。在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幻象後，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被迫畫上了中止符。
她忍不住去想一個哲學問題：如果她是斯露德，那唐辛是誰？
「甜心小姐，需要我叫先生嗎？」賈維斯的聲音響起，提醒著發了很長一會呆的唐辛。
她一秒回神，卻在賈維斯說先生的時候回憶起了另外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唐辛霍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斯露德……昨晚……似乎……強吻了鋼鐵俠…………
「啊……」
唐辛腦中閃過清晰的一幕幕，與之對應的還有那記憶猶新的觸感。
糾纏的呼吸，溫暖的嘴唇，還有近在咫尺的仿佛拌入焦糖的深邃雙眼……
她怔怔地張嘴，猛地翻身面朝下撲倒在枕頭裡，舉起拳頭把床墊錘得哐哐響。
——太羞恥了啊啊啊啊！
這讓她以後怎麼做人！怎麼面對老闆！還好不好意思要工資了！
「甜心小姐，如果您是擔心昨晚的……」
「昨晚發生什麼了我不知道！」唐辛悶頭叫著不肯起來。
賈維斯若有所悟：「這種行為就是中國說的提起褲子不認帳吧。」
「誰脫褲子了！」
「斯露德！」門口傳來熟悉的大喊。
唐辛抬頭，眼眸濕潤，臉上還帶著羞憤的紅暈。她看到托爾左手拎錘右手提袋，風塵僕僕的，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餓了嗎！」更熟悉的托爾式問候。
「……」
唐辛看著他，腦中閃過一兩張殘缺的映射，記不清細節，但是有種莫名的溫馨感。
她其實一直對這個自稱是自己哥哥的傢伙愛搭不理，然而現在她知道了他可能真的是她哥哥……
她起身，擁著被子跟雷神對視了一會。
「……雞腿嗎。」
托爾低頭看袋子：「嗯……還有羊腿。」
「吃！吃完趕緊跑！」
「啊？」雷神被她火急火燎的神態弄得摸不著頭腦。
「往哪兒跑？」另一道身影跟著雷神出現在門口，他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不緊不慢地打量著想要翻身下床的唐辛。
什麼叫呆立風中凍成狗，唐辛如今深有體會。
她現在最怕面對的就是鋼鐵俠，而他大大咧咧地靠在門口，就這麼目不轉睛盯著她。
唐辛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已經紅成了姨媽色，森森地往外滲著血。
「老闆，我可以解釋……」她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一樣從嗓子裡艱難擠出。
鋼鐵俠換了個姿勢側頭，目光灼灼意味深長：「有什麼需要解釋的事嗎？」
「……」唐辛張了張嘴，注意到雷神在一旁來回打量他倆的怪異眼光，硬生生改口，「不，沒什麼。」
「我是說不跑，我們坐車走。」
說完她就想往自己腦門上來一下。
「其實我是擔心娜塔莎那邊怎麼樣了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托尼忍著笑若無其事地走進房間，沒有繼續逗弄她，他往舒適的沙發裡一靠，招呼雷神也過來。
「說起來你不用這麼急，史蒂夫傳來消息說神盾局裡的『大鬼』被捉住了，有個神秘人入侵了神盾局某基地把躲在裡面的高層宰了個乾淨。」
「蝦米們很快就能清理出來。」他順手拿過雷神手裡的袋子看了看，誇張地咧了咧嘴。
「神秘人？」唐辛慢慢地下床，走到玻璃桌旁，坐到托爾身邊。托爾立刻抽了個碩大的羊腿舉到她眼前。「……謝謝。」
托尼讓賈維斯投射出3D影像來，一張塗鴉紙浮現在空中。
「做好事不留名，您親愛的小甜甜。」唐辛看著對話方塊中的字念出來。
更醒目的是紙上畫的歪歪扭扭的紅黑色的卡通小人，潦草的筆觸配上不找邊際的大膽塗色，有一種詭異的萌感。
唐辛只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死侍！」
悠于 2017-5-11 15:12
49、你們這些人能不能有點新意
「死侍？你之前讓老賈查的人？」
托尼略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想從袋子裡拿一個雞腿，被雷神一巴掌拍開。
「嘿這好像是我付的錢——」
雷神不情願地挑了個小個的給他。
「嗯……這個人我應該認識。」唐辛看著那張塗鴉紙，絞盡腦汁回想著相關畫面，卻收穫甚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那個人一向肆意妄為。」
「不過是個好人……大概。」
托尼看著她的側臉：「這是你想起來的？」
唐辛還是不太敢跟鋼鐵俠對視，她低頭啃羊腿，含糊道：「其實並沒有想起來什麼，更多的是直覺。」
反應最大的是托爾，他一口肉沒咬穩掉到了雪白的地毯上：「你恢復記憶了！？」
他語氣激動：「你想起我了嗎？」
「呃……」唐辛看著金髮的雷神，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有幾個場景。」
「是什麼！」托爾眼含期待，嘴唇顫抖。
「幾歲的時候打架我把你褲子扒下來當戰旗……？」唐辛望天。
「……」
「……還有我趁你喝酒喝嗨了幫你紮了滿頭的羊角辮？」
「你當著我和洛基的面在冰上用【嗶——】畫地圖……唔。」她被托爾一把捂住嘴。
年輕的雷神滿臉漲紅，表情羞憤：「斯露德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鋼鐵俠在旁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甜心繼續！托爾你快鬆手。」
唐辛唔唔了幾聲，等托爾鬆手喘了口氣：「……我就記得這些。」
托爾一臉『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種形象』的怨念表情深受打擊。
不過他很快又振奮起來：「不要緊，想起來就好，你遲早會恢復全部記憶的。」
他表情複雜，眼中劃過一抹沉重：「……然後告訴我洛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唐辛倒是沒什麼感覺，拍了拍他的肩，把到嘴邊的「一大波黑歷史等著你哦」咽了下去。
她差不多也想開了，不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如果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她不懼於去接受自己的過去。
何況這哥哥還挺可愛的。
這大概是對她前二十多年沒有家人的補償吧。
托尼咳了一聲止住笑，揉了揉胸口，笑得太劇烈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那個死侍……你有聯繫他的方法嗎？」
「沒有。」唐辛掰著手裡的骨頭答著，反應過來他的意圖，「你想拉他入夥？」
鋼鐵俠不置可否：「能神不知鬼不覺滅掉九頭蛇潛藏多年的高層臥底，這種人可不多得。」
唐辛憑直覺覺得這個想法不太可能成為現實，死侍太過捉摸不定，而且不會安分呆在一個組織乖乖扮演拯救世界的英雄角色。
她咽下嘴裡的肉，老實道：「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托尼嗯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追問。他自顧自思考著是不是有這個必要，畢竟在他看來那個神秘人殺人的手法過於殘暴，理智告訴他他們可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托尼？」
「什麼？」他放下抵著下巴的手，應聲回頭，卻發現唐辛正死死盯著他的胸口。
他跟著低頭，發現衣服上又有血跡斑斑點點地透出來。
「哦，這是新陳代謝旺盛的象徵，說明我身體倍兒棒很健康……」他滿嘴歪理，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
唐辛覺得心頭有一股氣。
為什麼鋼鐵俠總是這樣，不管受了多大的傷，在面對朋友的時候永遠都是嬉皮笑臉，把所有的痛苦壓在自己心裡獨自承受。
她放下骨頭拿起紙巾擦了擦手：「所以你是想我把你公主抱回房間休息？」
托尼雙手高舉投降：「我覺得我不想玩這種特殊play……」
雷神：「這種事用不著你，我來就好。」說著就起身要把鋼鐵俠扛起來。
托尼靈巧地閃身躲過他那雙油手，甘拜下風：「好好好，我這就回去，乖乖上床，再讓老賈給我哼首搖籃曲……可以了吧？」他真是怕了這兄妹倆。
唐辛和托爾對視了一眼，她歪頭：「先換繃帶。」
「好，沒問題，都聽你的。」鋼鐵俠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乖過。
督促著托尼換完繃帶躺下休息，唐辛才知道這傢伙居然一晚上沒睡覺在鼓搗昨晚拿回來的血清，每天該更換的藥也沒按時跟上，簡直是專業作死。
她走出臥室悄悄帶上房門，身邊是高大的雷神。
他倆在門口沉默地站了一會，彼此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托尼我昨晚不會這麼輕易擺脫那些幻影……」唐辛輕聲道。她不記得具體的內容，但那種沉穩飽含力量的聲音卻烙在了她的心底，她一直跟隨著那道聲音才不至於迷失在混亂的識海中。
雷神對於鋼鐵俠一直是敬佩中帶著對朋友的重視，同時感激他對於自己妹妹的及時引導：「……他是個好人。」
唐辛贊同地點頭：「嗯。」
猝不及防被發了好人卡的鋼鐵俠：「哈啾！」
唐辛跟著雷神往客房走，打算繼續去啃骨頭。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來：「對了，巴基呢？」
雷神腳步不停，隨口答道：「托尼叫人來把他送回基地了，和你們昨天拿的那什麼血清一起。剛走沒多久。」
「哦……」唐辛眨眼。
她想了一會，還是停了下來，拉住雷神：「我回基地一趟。」
「哎？」托爾奇怪地看她，皺眉道，「你還沒吃飽呢。」
唐辛黑線，你這關心的重點不太對啊。
「沒關係，我拿著路上吃。」
托爾毫不猶豫：「那我跟你一起。」
他倆帶著伙食出了鋼鐵俠的別墅。
唐辛剛鑽進大黃蜂，就看到趴在後座睡得肚皮朝天格外香甜的傑瑞。
——昨天急著處理九頭蛇的事一直把它給忘了！
她頓時有些愧疚，想著回去多煮兩個豬蹄給它。
而托爾看到變得身形巨大的傑瑞則一臉驚喜地喊：「湯姆！」
「你怎麼找到它的？」他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唐辛。
「呃……」唐辛心情複雜，「其實是它找到了我。」
「太好了！」托爾高興得一巴掌拍在傑瑞的胸膛上。白色大狗嗷嗚一聲就翻身蹦了起來，它對上熟悉的面孔，眨巴兩下黑色大眼，溫順地湊上去蹭了蹭托爾的手。
唐辛忍不住笑了一下，轉頭對大黃蜂道：「小蜂，回基地。」
她在基地頂層的實驗室找到了巴基。
班納博士剛給他注射完一管鎮定類的藥劑，他穿著寬鬆的棉質衣服，安靜地坐在沙發裡。
巴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唐辛注意到他的眼睛由於剛滴過藥水，還有些渙散。
唐辛走到他身前，抬手晃了晃：「能看清嗎？」
巴基眨眼，如實道：「有些模糊。」
「嗯，班納博士說大概還有十分鐘就好啦。」唐辛說著坐到他旁邊，從桌上拿了一個蘋果塞到他手裡，自己也拿著一個啃起來。
「我……是不是很危險？」巴基攥著手裡的蘋果，忍不住輕聲問著，還不能聚焦的視線鬆散地落在前方的地面。
「……」唐辛嚼著口中的蘋果咽下去，想了想，「是啊。」
巴基收緊了手。
「但是更危險的是那些人永無止境的野心。」唐辛掃視著巴基的側臉，翹起了嘴角，「所以你一定要爭氣，不要再次讓那些人得逞。」
巴基轉頭，努力想看清她的臉，眼前仍是一片模糊產生的光暈。
他聽見她帶著有些狡黠的語氣，毫不客氣地道：「大不了我再揍你一次把你揍醒，你沒忘了有多疼吧？」
他想起剛醒時頭痛欲裂的體驗，笑了：「嗯，很疼。」
唐辛啃完兩個蘋果，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看向巴基：「怎麼樣？恢復正常了嗎？」
巴基跟著站起來，環顧四周，沖唐辛點了點頭。
「那走吧，打工去。」唐辛就是為這個來的。
她清楚地看見巴基眼睛亮了一瞬。
幾天後唐辛成功向隊長申請到了巴基在寵物店暫住的許可。她本來以為隊長不會同意，但娜塔莎聽說是D伯爵的寵物店之後，意味深長地跟隊長保證巴基在那裡比在基地還要安全。
隊長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娜塔莎敢這麼信誓旦旦總有她的道理，他最後還是默許了這一申請。
唐辛帶著巴基從基地往寵物店出發，這也是最後一次她來帶他，以後就可以直接在寵物店見面了。
「我都忘了問你你昨天怎麼給大咪接生的啊？我就出去換了個水她就生了兩個崽了！」走在路上她忍不住問。大咪是寵物店的一隻老虎，昨天喜得一對龍鳳胎。唐辛當時都驚呆了，後來有客人來她也忘了這茬。
巴基雲淡風輕，仿佛給老虎接生只是小意思：「我就當貓揉了揉。」
唐辛想起他甩餅一樣的手法，一臉讚歎：「厲害了……」
他們交流著手感心得，不知不覺快到中華街了。
而唐辛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摸出來一看，一個久違的名字。
「喂，學姐，找我什麼事？」自從上次炸了蛋糕店唐辛再也沒敢約過她，那些資料也沒拿到，不過最後托萬能的鋼鐵俠的福，她得到了一些更珍貴的資料資料。
「甜心……」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知為什麼帶著一絲顫抖，「我……我被靈魂之火包圍了……」
「什麼？」唐辛一時沒明白過來，但她敏銳地察覺到對面人恐懼的情緒，「你在哪？」
手機裡傳來一陣摩擦聲，接著對面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久違了，可否有時間見個面？在我殺掉這個女人之前——」
50、誘餌
「……」唐辛立刻聽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
她跟巴基對視一眼，伸手不動聲色地按開了胸前一直佩戴的胸針。
「那麼你這次的目的還是我？」
「哇哦，你聽起來可真冷靜，還是，你本來就這麼冷血？」
唐辛捏緊了拳頭，聲音平穩：「你怎麼還是這麼多廢話。」
「對於你上次的教導我可從不敢忘，所以很抱歉我這次先動了手。怎麼樣，這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你可不要急著否認，我怕我的槍不小心走火。」對面以一種不緊不慢故意激怒人的腔調說著，仿佛在享受著戲耍的快感。
唐辛可以清晰地聽見電話裡傳來的嗚咽聲，貓一樣孱弱。她之前還擔心過學姐會因為那種奇怪能力被不懷好意的人抓去切片，而現在，她落到了九頭蛇手裡，卻是因為自己。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人潮竄湧的紐約街頭如往常一樣，臨近中華街愈發熱鬧：「你想怎麼樣？」
「跟著我的人走過來。」對面的人意猶未盡地收起了調笑，恢復正經的語氣裡盡是冷然，「我知道你那變影子的小把戲極限是三十分鐘，所以你只要跟著你前面的人走上半個鐘頭證明你沒耍花樣就可以成功見到我了。到時候我會把你親愛的學姐安全送回家。」
他居然知道她的極限。
唐辛的打算被拆穿，抿了抿嘴唇冷笑：「我怎麼知道我去了之後你能信守承諾放人？」
巴基默默地看著她，比了個手勢，唐辛搖了搖頭。
「這確實不好保證。」男人略帶遺憾道。
「但是你不來她可就死定了。」
唐辛止不住有些煩躁：「你的人在哪？」
「看你左前方二十英尺，路燈下麵看報紙的棕發青年。」
唐辛按提示望去，正好看到一個拿著報紙帶著棒球帽的青年從自己這裡收回視線，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專心致志地繼續看著。
「哦哦，我是不是忘了說，請帶著冬兵一起來。」他加重了語氣。
唐辛差點想摔手機。
「只有我，你不要得寸進尺。」
對面嗤笑一聲：「不好意思，我有給你選擇的餘地了嗎？」
掛掉電話，手機外殼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巴基看著那道裂縫，視線轉移到唐辛的臉上。
「走吧，我跟你一起。」
唐辛覺得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內心的糾結憋成一個快要爆裂的氣球，一觸即炸。
她放下按著額角的手，盯著巴基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巴基抿唇笑了笑：「我也是。」
前面的棕發青年合起了報紙，隨手往兜裡一揣，張望著開始過馬路。
唐辛和巴基在後面保持距離遠遠跟著。
他們走過兩條街，坐上了巴士，穿過綠樹成蔭的城市公園，之後的期間巴士的所有窗戶都降下了黑色簾幕。
「這些人都是九頭蛇。」漆黑的環境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唐辛挨個看過車廂內的所有乘客，為八爪魚這次萬全的準備鼓了下掌。
「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我……」沉默了一路，巴基忍不住開口。
「噓——」唐辛打開手機玩起了連連看，「你想挨揍嗎？」
「……」
一直通完連連看第十關，巴士終於吱呀一聲停了下來。接著唐辛聽到巨大的機械運轉的聲音，哐當一聲巨響好似鐵門落了地。
巴士車門噴著氣打開，所有的「乘客」都呆在座位上沒有動，也沒有人發出一絲動靜。
唐辛按滅手機螢幕，從座位上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捏著手腕看向靠窗坐著的巴基。
「Let』s go。」
巴基按著靠背從狹窄的座椅中走出，沉穩道：「Let it go。」
哎呀你很調皮呀。
唐辛從車門處落地，發現他們身處一個密閉的重工業風工廠中，周圍空蕩蕩的只能看見藏汙納垢的牆縫和地面上顏色不明的潑墨抽象畫，臨時安置的探照燈從四面八方打過來。
她只環顧了一眼，就聽見左側一道經過空曠封閉的室內無限放大的聲音。
「歡迎來做客。」
回音在四周繞了小幾圈才漸漸消散，靜謐的空間裡便只剩下噠噠的腳步聲。
唐辛側頭，看見一張熟悉的娃娃臉，他似笑非笑地站在一個跟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木椅旁，木椅上坐著的是五花大綁的學姐，旁邊兩個身穿制服的人正拿著槍對準她的頭。
「請讓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亞歷山大•費爾蘭多，九頭蛇前15924分隊隊長，現在拜您所賜成為了新一代試驗品。」
他呲啦撕下自己右臂袖子，原本被唐辛卸掉的手臂處居然露出了一條和巴基的機械手十分相似的銀白手臂，他含笑抬起手來欣賞了一眼，握了握拳，語氣得意中帶著一絲陰沉補充：「——成功的。」
唐辛邊四處張望著隨意往前走了幾步站定，暗自記下了所有武裝人員的數量和站位元，視線挪回壓力山大同志的臉上：「哦，不用客氣，助人為快樂之本。」
亞歷山大表情扭曲了一瞬，原本英俊的五官因為暗藏的恨意變得冰冷可怖。但他很快恢復，笑著看了一眼唐辛的胸前，抬手淩空點了點。
「胸針很漂亮。」
唐辛心裡一緊。
亞歷山大沒有等她回話，態度悠然踱步站到學姐身前，雙手插兜。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人身上一直帶著遮罩裝置，你的信號從一開始就沒有發送出去，別指望那些根本不會來的救援了。」
這反派被揍過一次就進化得如此迅速簡直值得發朵小紅花。
唐辛面無表情：「那你很棒棒哦。」
亞歷山大：？
她不想再進行無意義的廢話，直截了當開口：「該放人了吧。」
「哦當然。」亞歷山大爽快道。他沖身邊人揚了揚手，兩個持槍的嘍囉一邊一個架起學姐，連人帶椅子把她送到巴士上。
唐辛任由他們經過自己身邊。
亞歷山大笑得讓人捉摸不透，他把視線放到巴基身上，彬彬有禮打招呼。
「說起來您還是我的長官，冬日戰士。」
巴基始終保持戒備狀態，一點也沒有跟他搭話的興致。
亞歷山大並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無視，慢慢走過來，一手開始解扣得整整齊齊的西裝紐扣，脫下外套隨手扔到一邊的地上。
唐辛嫌惡地拉著巴基後退：「巴基你可不能學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好好說話脫什麼衣服呀。」
巴基從善如流地點頭。
亞歷山大的笑容僵在臉上，索性也不再掛著友善的偽裝，他冷冷地看了唐辛一眼，目光沉沉對上巴基，抬起手來招了招：「來吧，冬兵，跟我打一場！」
他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抹狂熱：「我們來看看，誰才是最成功的改造人！」
唐辛冷漠抱胸：「巴基不屑於跟你打並向你扔了一隻史蒂夫。」
巴基側目：「史蒂夫？」
亞歷山大氣急敗壞：「你給我閉嘴！」
正要再說些什麼拖延下時間，唐辛突然覺得雙腿發軟，她下意識攥了攥拳，卻發現聚不起力氣來。
她驚訝地低頭看向雙手，發現指尖在輕微地顫抖。
不僅如此，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她猛地抬頭看向亞歷山大。
「你做了什麼？」
亞歷山大看她這副樣子，收起了猙獰的面孔，一秒變臉愉悅地挑眉：「啊，終於起作用了。」
「這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專門針對你研製的神經毒素，我可是下了血本。」
巴基終於正視了對面的人，眼神逐漸冰冷。
「不錯的眼神，士兵。」亞歷山大滿意地緊盯著巴基，口中引誘著，「來，跟我打，打過我你們還有一絲希望。」
巴基站在唐辛身邊沒有動。
亞歷山大無奈地笑著，伸出機械手臂看也不看往唐辛方向開了一槍。
「鐺」一聲脆響，巴基張開左手，被子彈融出一個孔洞的手套露出明亮的銀白色，彈頭帶著餘熱叮噹落地。
「來吧？」亞歷山大攤手。
巴基把手套一扯，帶著一身冰寒煞氣迎了上去。
亞歷山大得償所願，滿臉興奮地抬起新得的機械臂，兩人像照鏡子一樣左手對右拳，打得不可開交。
唐辛很快就發現亞歷山大的機械臂似乎是改良過的，可以隨意發射子彈，還可以變形出小刀，經常出其不意干擾巴基的判斷。
巴基很快就被鋒利的刀刃劃出了傷口。
「你大爺！」
唐辛握拳向前一步，然而力不從心晃了兩下。
旁邊立刻有人來制住唐辛。
唐辛此時正覺得胸口有把火燒得正旺，被人一拉扯更覺添柴加火暴躁難忍。
她狠狠甩開身旁按住她手腕的手，暴戾地抬頭：「別、碰、我！」
那人被那雙眼睛死死盯住，竟覺得遍體生寒，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旁邊的人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他才回神，定了定心，再次伸手。
「轟！！」
一瞬間的地動山搖。
所有人都抱頭躲避突如其來的爆破。
唐辛移開擋在眼前的手掌，發現對面的牆壁赫然被轟開了一個大洞，碎裂的石塊堆了一地，明豔的陽光爭先恐後不容分說地擠進昏暗的空間，空氣中滿布的灰塵在光線的照射下流光飛舞著熠熠生輝。
來人落到地上，踢開腳邊的碎石，背光而來振振有辭：「不好意思，這坨垃圾我剛剛買下來了，現在主人要來清場了，都配合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兩邊的人都在一邊嘴炮一邊拖延時間——
亞歷山大：這藥怎麼還沒出效果，好急！
唐辛：老闆怎麼還沒來，對面的智障煩死個人！
51、團滅
隨著牆上洞口的出現，新鮮的氣流一湧而入，中和了原本渾濁的空氣。唐辛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感覺到體內的細胞正瘋狂地自我修復，胸口的灼熱感一掃而光。
亞歷山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強勢出現的紅色鐵人，一臉你在驢我的表情瞪大了眼：「我明明遮罩了信號你怎麼找過來的！？」
巴基趁他愣神的一瞬間一拳直擊面門把人擊飛了三米。
鋼鐵俠面朝著踉蹌爬起來的亞歷山大，抬手往旁邊轟了幾炮掃清周圍的九頭蛇，嘲諷的聲音透過面罩清晰傳出穩穩地拉著仇恨。
「跟某個小黑作坊不同，我們可是正規組織，配備警犬的那種。對吧甜心？」
……不不不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配警犬了？？
唐辛正納悶，就見從洞口處閃電般竄出一個銀色的龐大身影，撲倒一個九頭蛇成員咬著對方握槍的手一個發狠就把人甩了出去，完了還意猶未盡地咆哮一聲，凜凜生威。
「……」
傑瑞。
唐辛總覺得這傢伙把平時跟蹤自己去打工的本領全用出來了。
她握了握拳，感覺力氣恢復的差不多了，而身邊兩個九頭蛇還在如臨大敵拿槍指著鋼鐵俠，頓時一邊一個按著後腦勺把人哐地砸進地裡。
她還拍著手，四周的武裝士兵見勢不好，舉著槍瞄準過來，還沒開火就被鋼鐵俠幾炮轟了回去。
「嘿，往哪看呢？」
唐辛計算著距離，打算趁鋼鐵俠吸引火力的時候分.身過去來個內外夾擊，忽然聽得耳邊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她扭頭，身邊的巴士緩緩啟動著往前滑出了一段距離。
學姐還在上面。
心念轉瞬間，唐辛一把拉住打開的車門邊框，雙手扒住用力，她都能聽見鋼鐵吱呀變形的聲音。
巴士輪子在地上徒勞地空轉摩擦著，幾乎要冒出火星來。
轟鳴聲更盛，震耳欲聾。
唐辛咬著牙一點一點把車拉回來，幾乎是同時分出一個幻影出現在車內，搬起學姐帶著椅子把人扔出了車外，車內劈裡啪啦一陣子彈橫飛，無一例外全都穿過人影鑲嵌進車壁內。
學姐甫一落地，唐辛抓準時機空出手來，啪地拍上車底，用盡全身力氣往前一掀——
「走你！」
龐大的巴士就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旋轉著翻滾了出去！
地上的九頭蛇們簡直看呆了，愣愣地目送巴士以一種不科學的疾速骨碌著撞到牆上，轟地擠壓變了形，扳機都忘了按。
鋼鐵俠心情複雜，隨手往巴士那邊補了一炮。
「……給個機會？」
唐辛哼笑著，拎起椅子背把學姐扔向了鐵人，揚聲道：「保護好她！」
鋼鐵俠穩穩接住椅子，她看向不遠處差不多還剩十幾個的九頭蛇士兵，凝神：「我要開大了。」
這大概是唐辛分出幻影最多的一次。
同一時間，每一個九頭蛇身後都出現了一個身影，她抓著衣服隨意瞄了瞄把人唰地拋向空中，十幾個人在空中成功對接，撞成了一團球，槍械像彩帶一樣點綴在周圍做抛物線運動。
唐辛趁機喊道：「托尼！」
鋼鐵俠心領神會，快狠准地抓住那一瞬間，抬手一個能量炮過去，切了一次完美的水果。
「All Combo！」
唐辛頓時有一種人頭都是隊友的惆悵感。
惆悵不到一秒，她轉眼注意到巴基那邊已經把亞歷山大的娃娃臉揍成了豬頭。而亞歷山大掙扎著，一隻手悄悄摸到口袋裡。
「巴基左手！」唐辛有種不好的預感，大聲提醒。
巴基反應迅速，一腳踢過去，清脆的一聲骨裂，口袋裡的東西也隨之滑出來。
托尼把學姐隨手放在地上，走過去拾起那個按鈕狀的東西，幾下分解成了碎片。
「這是你埋的那些炸藥的引爆裝置？」鋼鐵俠態度隨意得像是在說這是不是你今天買的菜，「我好像忘了說我處理掉那些才過來的？」
簡直惡意滿滿。
亞歷山大萬念俱灰，轉著眼珠盯向唐辛，輕聲道：「Hail Hydra。」
唐辛眼睜睜看著那人瞪著眼睛斷了氣，到死都惡狠狠地望向自己的方向，心裡感到一陣不舒服。
突然眼前映入一片亮紅。
鋼鐵俠背對著她隔開了那道視線，指了指一邊：「你朋友是不是快吐了，快去。」
唐辛回神，哦了一聲，轉身去給學姐解黑色的捆綁帶。
學姐嘴上貼著黑色膠帶，眼紅得像兔子，掬著淚光看著唐辛。
「沒事了。」唐辛柔聲安撫著，低頭查看捆得緊緊的皮帶。找了半天沒找到介面出，唐辛索性用力一扯，韌性極佳的綁帶七零八落地掉到了地上。
撕下嘴上的膠帶，學姐大喘了幾口氣，還帶著悶悶的鼻音。
唐辛看著那一大片出血點還有她身上的擦傷，止不住的憤怒混雜著愧疚堵在心口。
這對學姐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
學姐喘足了氣，抬頭看著唐辛，欲言又止：「甜心…… 」
唐辛這才想起剛剛自己手掀巴士大變活人還夥同鋼鐵俠拿下了一個ace的壯舉全被學姐看到了。
她定了定神，抬頭開口。
「沒錯我加入了一個稍微有點奇怪的志願者組織……」
「我們三天后還有個聚會這次你該參加了吧……」
「……」
唐辛：……你這心也太大了吧！？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上學姐可憐巴巴的雙眼，艱難點頭：「……好。」
學姐吸了吸鼻子滿足地笑了。
「什麼聚會？我也要去。」耳聽八方的鋼鐵俠遠遠地插嘴。
「你還不能喝酒吧。」唐辛面無表情。
學姐有些猶豫，認真看了鋼鐵俠一眼。
「你的小心心挺好看的……但是你太老了，我們只要28歲以下的。」
「……」
鋼鐵俠後退一步。
仿佛看到某人被鈦合金巨箭射中膝蓋。唐辛不忍心看他，扭過頭捂嘴狂抽肩膀。
三天后。
唐辛換了一身中規中矩的連衣裙，裡面偷偷套了條運動褲，舉止得體坐到了某出租別墅臨時改裝的宴會廳裡。
她根本沒想到學姐說的小型聚會會有這麼多人……
本來以為頂多六七個，實際情況卻是在場的年輕男女們三三兩兩坐滿了客廳，外面還散落了幾個，算起來足有二十多人。
學姐還在外面準備燒烤，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帶著大大黑框眼鏡的金髮妹子，灰色眼珠略帶怯意，從鼻尖擴散到臉頰的雀斑添了幾分可愛。
妹子咳了一聲伸手，努力結識新朋友：「你好，奧德拉•海德森。」
唐辛回握，輕輕笑了笑：「唐辛。」
妹子的手又軟又小，捏在手裡輕無一物，唐辛不敢用力，很快縮回手來。
奧德拉好奇地看著她，身體向唐辛稍微傾斜了下，小聲道：「我能預測到第二天中獎號碼的第一個數字……你呢？」
唐辛：？？？
她突然明白了學姐說的特殊靈能小組是什麼意思。
所以說這裡的人全都身帶特異功能！？先不吐槽預測第二天第一個中獎號碼有什麼用……
奧德拉還在眼含期待地看著她，唐辛乾笑一聲，腦中飛速思考。
「……胸口碎大石？」
奧德拉聞言一臉驚訝，嘴巴驚歎地張開成小o型：「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唐辛謙虛地擺手。
這時奧德拉看到了什麼人，眼睛一亮對著唐辛斜後方揮手，清脆地叫著：「彼得，這裡！」
唐辛跟著看過去，發現身側一個棕發靦腆的男孩正繞過大廳的長桌，聽見奧德拉的呼聲便撓了撓頭向這裡走來。
他眼神明亮，表情柔和，看起來很好脾氣的樣子。
——直到他順眼看了一下奧德拉身邊的唐辛。
唐辛發現男孩倏地停下了腳步，張大嘴看著自己如同見了鬼，眼中飛快閃過各種情緒。
「辛蒂！？」
叫她辛蒂？
聯想到奧德拉剛剛喊的彼得，唐辛瞬間了然。
「嗨，彼、得。」
向來習慣隱藏自己身份的蜘蛛俠居然被拉了過來，唐辛有點好奇他對外的特異功能是什麼。
奧德拉咦了一聲，來回看了他們兩眼：「你們居然認識嗎？」
「是呀，之前合作過幾個社會實踐項目。」唐辛說著大實話。
彼得驚疑不定地過來，坐到他們對面，想了想又挪到唐辛身邊坐下。
「你是不是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蜘蛛俠略顯緊張，不著痕跡四處張望，小小聲向唐辛詢問。
「噗。」唐辛喝著果汁，努力咽下口中岌岌可危的液體，「安心，我就是普通來參加個聚會。」
「是嗎。」彼得呼了一口氣，說不清是放心還是失落。
奧德拉看著他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抿嘴笑：「你們的能力還挺搭的，都跟石頭過不去。」
「？」唐辛用眼神詢問蜘蛛俠。
「呃……」彼得尷尬地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燈。
奧德拉體貼地替他回答：「他能徒手把幾塊小石頭粘成一個大的！很神奇的。」
……你們這靈能小組聽起來真是一點危險性都沒有。
唐辛張口想趁機嘴炮一下，剛吐出一個字，身後就傳來一陣爆破般的巨響。
第一個念頭：臥槽又來？
接著手速快過大腦一把按住奧德拉的頭把人帶到地上，另一手掀起沙發來嚴嚴實實擋在身前。
彼得也刷地拽下桌布往幾人身上一披，大喊：「趴下！」
……
一陣謎一樣的靜謐。
唐辛立刻覺得不太對，她趴了一會，沒有聽見一點動靜，於是慢慢鬆開護住奧德拉的手，遲疑地探頭出去。
完好無損的大廳，桌上的燭臺還在噗噗冒著焰火，微波爐裡烤雞自顧自轉著，所有人都保持著手裡的姿勢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五顏六色的彩條在空中徐徐飄落。
唐辛看到其中幾人手裡還拿著碗口粗的炮筒。
這時彼得跟著冒出頭來，環顧了下周圍也明白過來。
「……」
這場面有點尷尬。
「哈哈哈哈哈！」一片詭異的沉默中餐桌前原本在抹蛋糕的金髮青年毫不客氣地噴笑出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拍電影嗎？哈哈哈哈哈哈。」
「笨蛋你重點不對吧！你看見了嗎她剛剛一手掀翻了沙發……」
「哦拜託，安德魯還能單手提一輛哈雷車呢，我們這哪個不是身懷絕活。」
唐辛不想說話。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悠于 2017-5-11 15:12
52、最窮超英
唐辛默默站起來，理了理裙擺，遮住剛剛不小心露出來的運動短褲褲腿。
彼得尷尬地咳了聲，把糊在身上的桌布扯下來手忙腳亂地理著。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奧德拉暈暈乎乎從地上爬起來，眯著眼一手捏著滑落到下巴的眼鏡重新推回到鼻樑上。接著這妹子就看著一地的狼籍還有翻了個個的沙發驚呆了。
「嘿！新來的嗎？」之前的金髮青年收起大笑，揚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唐辛。
唐辛平復了一下心情，若無其事地笑：「是呀，不好意思虛驚一場，你們繼續，我們收拾一下這裡。」
說完並沒有等對面人回應，她踩著沙發底座把三人座的布藝沙發翻回來，蹲下身開始撿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隔絕了一眾如炬的視線。
彼得鋪開桌布給她當垃圾袋。
「這怪不得我們，任誰天天跟子彈火藥打交道也這反應。」小蜘蛛自我安慰地小聲嘀咕。
唐辛語氣嚴肅：「還是訓練的少了，要是隊長他們肯定能第一時間聽出來是真的炸彈還是……禮花炮。」說出來簡直羞恥，她決定帶著這件事進棺材。
「我早看出來你是訓練狂……」彼得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然後突然抬頭，「……等等，隊長是美國隊長？」
「怎麼，你也是美國隊長迷弟嗎？」唐辛雙手一攏舉起一堆碎片扔到桌布上，她倒不用擔心玻璃扎手的問題，就是果汁黏糊糊的。
「我……」
「天哪唐，你這樣會受傷的。」旁邊的奧德拉被唐辛狂放不羈的清掃方式嚇到了，抬手攔住她一臉天然的擔心，「等等我去給你找工具。」
說著就轉身跑進了別墅走廊，唐辛捧著一堆碎片也來不及制止她，眼睜睜看著妹子跑遠。
「她就是這麼熱心腸，雖然有時候熱心過頭了。」彼得見怪不怪地對唐辛聳肩。
唐辛收回視線看向面容清秀的小蜘蛛：「你們是同學？」
「對……」小蜘蛛用一種很有故事的語氣表情複雜道，「我上次……跟一個大塊頭惡作劇被她看到了，結果就被硬拉了過來。」
唐辛了然：「你混的也不容易。」
「你呢？」彼得探尋地望著她，玩笑道，「我一開始還緊張這裡是不是混進了恐怖分子。」
唐辛：「……聚會主人豁出命去邀請我我也沒辦法。」
彼得：？？？
年輕人玩得開，不一會幾個小夥子也熱心地過來幫忙，沙發這一片很快變得熱鬧起來。
其實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好奇新成員的能力。
「胸口碎大石是什麼？」得到了答案的小夥子們面面相覷。
唐辛面不改色：「一種失傳已久的中國功夫。」
眾人不明覺厲。
「那其實不算特異功能吧。」剛才的金髮青年拋著撿起的水果，生冷不忌地咬了一口，笑得張揚。
唐辛看著他，不置可否地扯著嘴角。
金髮青年嚼著水果，翹著嘴角突然開口：「要不要去玩飛鏢？」
旁邊立刻有人哄笑。
其中一個人錘了他肩膀一下：「丹尼你又要用能力欺負人！」
丹尼立刻跟那人推搡著鬧成一團。
唐辛扭頭問偷吃橘子的小蜘蛛：「他什麼能力？」
「唔。」小蜘蛛咽下嘴裡的東西，眨了眨眼，「射飛鏢百發百中？」
「所以他為什麼還要找人炫技，下馬威嗎？」唐辛撇嘴嫌棄。
他難道不是想泡妞嗎？
彼得看著一臉不覺的唐辛欲言又止，還是忍住沒有說。
大家本來就想著搞點什麼活動炒熱一下聚會氣氛，一群人笑鬧著還是聚到了飛鏢盤附近的吧台區。
他們決定弄個小比賽，現場人自由組隊計算得點。並沒有什麼嚴謹的專業規則，就是簡單粗暴算加法。
「每人十次！得點最高的一隊有獎品！」丹尼大聲帶動著眾人的情緒，從兜裡摸出一張支票放在吧臺上，財大氣粗道，「一萬美金。」
現場立刻沸騰了。
唐辛在一片歡呼聲中懵逼地看向小蜘蛛：「你們聚會一般都是這種調調？」
彼得從那張支票上艱難地轉移了視線：「之前沒玩過這麼大的……」他眼帶小星星期待地看著唐辛，「你玩飛鏢怎麼樣，我記得你扔人準頭很好的。」
那能一樣嗎……
不過想到蜘蛛俠最窮超級英雄的辛酸身份，唐辛覺得有必要幫朋友一把。
「我這二十多年過來房間裡最不缺的就是飛鏢盤。」
彼得眼睛一亮。
「那我們……」
「我跟你一隊吧？」一道高調的聲音不容分說打斷了小蜘蛛的話。
他倆轉頭，看到丹尼從人群中擠出來，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向唐辛發出了邀請。
周圍的人立刻一陣噓聲。
「喂丹尼你這是作弊！那一萬美金又要回到你手裡了！」有人起哄。
還有人不以為然：「這是組隊計算的好不好，隊友零分的話一樣沒戲。人家樂意泡妞扔錢你管那麼多。」
「你是不是傻，十個六十分就是六百分，你有把握扔到二百五嗎？」
「二百五有什麼難的……」
唐辛不太理解丹尼為什麼要專門來邀請自己組隊，不過圍觀群眾口中的泡妞扔錢讓她感覺不舒服了，於是禮貌謝絕：「對不起，我有隊了。」
她朝彼得扔去一個眼色，彼得立刻配合地舉手：「是我……」
她聽見周圍幾道撲哧的笑聲。
丹尼並沒有看彼得，加深笑容道：「沒有正式開始現在還可以反悔，我有把握讓你拔得頭籌，不考慮一下？」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唐辛想都不想，開玩笑，她和小蜘蛛聯手還需要靠別人？
丹尼遺憾地挑起了眉毛，點頭致意，轉身回到了吧台前。他是大熱門，不到一秒就被人搶去當了隊友。
「謝啦。」彼得湊近唐辛，眼神亮晶晶的，有點不好意思的同時又躍躍欲試著。
比賽很快開始。
唐辛跟彼得坐在週邊，毫無壓力地看著一個個二百多三百多甚至還有零分的出現，提前幹起了杯，咕咚咕咚喝著橙汁。
「我覺得這個氣氛我們起碼要來杯威士卡。」小蜘蛛咂巴著橙汁感覺不過癮。
「想什麼呢，孩子。」唐辛盯著被人擁著站到飛鏢盤前的丹尼，他抽空還沖這個方向笑了笑，表情憐愛很欠揍。
「低於五百分就揍你。」唐辛吐出吸管沉聲道。
彼得受驚嗆了一下。
丹尼每一鏢都沖著分值最高的三倍區去的，十鏢無一落空，總分是滿分六百。
他的隊友沒那麼逆天，不過分數也不低，四百八。
他們這隊分數遙遙領先，穩占目前的第一名。
這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冠軍了，除了唐辛和彼得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接著彼得一蹦三跳地上場了，有一萬美金的誘惑擺在眼前，窮學生蜘蛛俠決定拼了。
雖然開頭的時候他沒忍住調皮了一下，飛鏢斜斜地戳在了五分的分值區裡。大家哈哈大笑著開始喝倒彩。
笑聲未停，下一鏢就刷地紮進了60分，讓所有的噪音戛然而止。
接下來就是接二連三的六十、六十、六十……三鏢齊發的六十……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玩花樣的小蜘蛛，丹尼沒忍住站了起來。
加上開始的五分，總分五百四十五。
也就是說唐辛至少要拿到五百四十分。
有了彼得出人意表在前，本來認為沒可能的人現在也不確定起來。
跟退場的小蜘蛛擊了一掌，唐辛接過一把十根飛鏢站到了飛鏢盤正前方。
她自然地側了側身子，神情專注地看著鏢盤，抬起手臂瞄準，小臂向前輕輕一送，飛鏢在空中劃了個小抛物線，穩穩地落在鏢靶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令人舒適的美感，仿佛訓練過無數次。
「God，六十……」有人在小聲念叨。
唐辛動作不停，幾乎連瞄準都不用，憑著多年的手感一個接一個地投擲出去，鏢靶上的飛鏢一個接一個被釘落。她沒有玩花樣，穩穩地疊加著六十。
最後只剩兩支鏢的時候，場面已經很安靜，唐辛拿起其中一支，泰然自若地出手。
飛鏢劃過空氣，唐辛突然皺眉，她發現飛鏢在空中硬生生改變了軌跡，像是被人強行按了下頭，最後跑偏落到了靶心下面的三分值區。
周圍一片驚呼聲，大家看熱鬧的興致空前高漲。
唐辛十分確定有人在搞鬼，她環視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人神態異樣。
最後一支鏢了。
唐辛對小蜘蛛的伙食費勢在必得。或許放在以前她沒辦法，但是現在……
她哼了一聲，手下加了三分力氣，飛鏢以一種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破開空氣直直撲進了鏢靶的懷抱，鏢身整個死死釘進了牆壁裡，只剩尾翼餘勢未盡地不斷顫動。
「第一名！」
彼得眼疾手快拿過了支票，笑得一臉羞澀，還專門跑去跟丹尼說謝謝。
丹尼整個人都不好了。
唐辛並沒有管周圍異樣的眼光，拉著彼得就往客廳走，一路走到走廊口。
「哎哎去哪？」彼得被拖著胳膊另一隻手捏著支票邊看邊走，「話說這個怎麼分？」
唐辛側頭，沒理支票的事：「你沒發現嗎？」她也是剛剛才想起一件事。
「什麼？」彼得終於察覺同伴表情不太對。
唐辛淡淡皺著眉：「奧德拉到現在都沒回來。」
53、閣樓
彼得一聽立刻緊張地瞪大眼。
但他又想起了剛剛弄的烏龍，不確定道：「會不會是到別的地方玩了？」普通人的世界似乎沒那麼多突發的危險。
唐辛也只是出於謹慎，她望著猶疑的小蜘蛛，當機立斷道：「以防萬一吧，找找再說。」
小蜘蛛沒有異議地點頭。
他遠遠地望見吧台有人跟過來，反手扯著唐辛就竄進走廊。
走廊裡並沒有那麼亮的燈光，像是突然踏進了另一個世界，光線有些昏黃，映著牆上老舊的掛畫顯得很有年代感。
「這別墅看起來很老了。」唐辛嘀咕著四處打量，感覺這裡跟大廳完全是兩個風格。牆角破碎的牆紙後面還有斑斑點點的黴垢。
小蜘蛛煞有其事地嗯了一聲：「這場景很符合恐怖片的氣氛，有爆米花嗎。」
「沒有，快找人。」唐辛看了下兩側，「雜物間在哪？」
「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彼得攤手。
只能挨個房間找了。
走廊的構造比較奇怪，從大廳進入這裡之後橫著向兩邊延伸開來，左右各有一處樓梯通往二樓，唐辛對這雞肋的工程有些不太理解，走廊又不是特別長，有必要在兩邊分別建樓梯嗎？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的時候。
「分頭找？」唐辛側目看向小蜘蛛。
「不行。」小蜘蛛表情嚴肅義正嚴辭，「恐怖片裡主角們找死都是從分頭行動開始的，我們不能重蹈覆轍。」
唐辛無法反駁：「你說的好有道理。」但還是很想吐槽！
她抬腿往右邊走去：「左還是右？好的右。」
小蜘蛛亦步亦趨跟上來，靈活地轉動腦袋看著兩邊的壁畫，嘴裡不停說著：「你說這些油畫裡的人眼睛會不會動？等我們走過去攝影機來個特寫眼珠刷地就跟過來了！或者被人為地摳了兩個洞，後面正有人透過畫布往外看我們……」
「你不要煽動恐怖情緒。」唐辛腳步不停，推開手邊一道門，沒鎖。
「你會害怕嗎？你害怕我就不說了。」小蜘蛛跟著探頭往房間裡張望，只看到一片漆黑，「哇哦，你能看清嗎？我沒問題，裡面沒人……如果排除牆壁裡被砌進去人的可能性的話。」
唐辛看了兩眼就關上了門：「四面牆壁的破損程度是一樣的傢俱也沒有太大移動的痕跡，所以應該沒有被砌進去人。」
彼得語塞：「……你這麼正經回答我我不知道要怎麼接。」
「那就閉嘴。」唐辛翻了個白眼，一直聽他絮絮叨叨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不行我有點緊張，你不讓我說話我的大腦也會跟著停止思考的。」彼得繼續跟在唐辛身邊往下一扇門前進，時不時回頭看有沒有人突然出現在身後。
「根本沒看出來你緊張。」唐辛掀唇吐槽。
「奧德拉？奧德拉你在嗎？聽到請回答——」小蜘蛛揚聲喊了一嗓子，並沒有任何回應。
「我是真的有點緊張了。」他苦惱地皺眉，腦中做著各種猜測，「會不會是在我們玩飛鏢的時候已經出去了，我們沒有注意到？」
「她沒有出來過。」唐辛斬釘截鐵。她清楚地記著房間裡的每一個變化，而且她坐的方向斜前方有一面鏡子，正好對著走廊口，有人出來的話她絕對會注意到。
這麼想起來在那個位置擺一面鏡子也挺奇怪的。
「好吧，聽你的。」小蜘蛛聳肩，先唐辛一步打開了第二扇狹小的木門，這裡應該就是雜物間了，逼仄的空間被各種清掃工具塞得滿滿當當。
「嗯，這裡面似乎也塞不下一整個人。」彼得把門重新關上。
唐辛隱約看到掃帚上纏繞著幾根很長的頭髮。
「上樓嗎？」彼得轉頭詢問她的意見。
唐辛對上彼得的視線點了點頭。
樓梯口黑洞洞的，上面似乎根本沒有開燈。
「其實我們要不要先去拿個照明裝置……」小蜘蛛吞著口水，跨步邁上鋪著厚重地毯的臺階，「雖然能看見但是這環境不利於健康思考。」
「你剛剛思考的也沒多健康。」唐辛跟在他後面，看著沿樓梯掛的一幅幅油畫。這似乎是家族群像，長相相似的男人，不斷變化的是各種時代的服飾。
就是沒看到現代的服飾。
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中間有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折，形成了一個正方形的狹小過道，正對樓梯的牆壁上還有一扇上下開合的窗戶，窗戶前的木質小幾上擺著一個高頸花瓶，裡面是一支乾枯了的玫瑰花。
唐辛透過小窗往外看，只能看見別墅後面隱沒在黑夜裡的森林。
「就這種環境……沒記錯的話我們還要在這住一晚？」她十分懷疑學姐的品味。
小蜘蛛邊上樓邊正經道：「我決定野營，你呢？」
「不然去通宵釣魚吧。」唐辛也不打算睡在別墅裡了，她想了想問道，「你的蛛絲在水裡有粘性嗎？」
「我怎麼沒想過這種作弊釣法！」彼得一拍大腿。
唐辛總覺得他又找到了奇怪的賺外快方式……
二樓的走廊沒有燈光照明也沒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伸手不見五指。唐辛站上來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記錯了，奧德拉其實已經跑出去了。不然這種環境除非專門試膽誰會上來作死。
「嗯，沒關係不就是燈泡壞了嗎，沒什麼好擔心的，起碼兩邊沒掛壁畫了全是門。」彼得念念叨叨隨手打開一道門，看了一眼就關上，「沒人，下一個。」
他們一邊一個連開了五道門，都沒有任何發現，關上第五扇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絲細微的響動。
「嘎吱。」像踩木地板的聲音。
「這別墅不就兩層？」唐辛停下動作，凝神傾聽。
「呃……閣樓？」小蜘蛛向上看去，天花板完整地形成一體，除了電燈的介面處沒發現有其他的縫隙。
唐辛立刻打開剛剛關上的第五扇門。
「這裡的天花板有個方形痕跡。」
小蜘蛛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隱隱約約的接縫處，頓時驚了：「你怎麼注意到的？」
「我現在就是細節控。」唐辛仰頭看著那處痕跡，「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打開？」
「問得好。」
彼得輕鬆走進房間，一擼袖子揚起了手掌，一道蛛絲穩狠准地粘到了天花板中間。他嘿地一用力就把活動的木板拉得吱呀翻轉了下來。
嘩啦啦的，一串繩子串起的梯子墜落到地面，在空中嘎吱作響地蕩來蕩去。
「這房間裡應該有開關的……」唐辛喃喃著。然而蜘蛛俠在手，直接暴力拆卸了。
小蜘蛛拉了拉繩梯，表情複雜：「奧德拉真的會跑到這種奇怪的地方嗎？」
「上去看看吧。」反正都找到這了，也不能掉頭回去，「就當鬼屋探險了。」
唐辛決定一馬當先，她俐落地抓著梯子幾下竄上去，邊爬邊說：「這繩子要是斷了你記得幫我粘一下。」
彼得很上道：「我可以幫你織個蹦床。」
「真乖。」
她說著，從開口處探上頭去，只看了一眼就呆立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怎麼了？」彼得急忙問。
唐辛覺得自己有點眼花，不然怎麼會看到……奧德拉被卷在一堆頭髮裡？！
「你……是不是還有同行……」唐辛被這副詭異的場景震到了，腦中閃過無數日本鬼片。
「什麼同行？你看見了什麼？」
唐辛沒有回答，她感覺脖子後有涼涼的氣流掃過。
她頓了一下，猛地向上一竄順勢滾到了奧德拉身邊，看向剛才的位置。
然後她看到了一張足以引起任何人生理不適的面孔。
令人頭皮發麻到她不想用任何詞語去形容。
那東西淒厲地叫了一聲朝她撲過來，唐辛一腦袋懵逼，條件反射地用了全身力氣抬腿一踹——
那東西像被狠狠抽出去的高爾夫球一樣砸穿了幾層木板一直飛出了別墅。
「什麼聲音？怎麼了？」蜘蛛俠也爬了上來，只來得及看到被砸了個透氣的洞口，以及洞口外正好能看見的月牙。
唐辛喘勻了氣，動了動喉頭：「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他們撕開那堆頭髮，把奧德拉放了下來，這姑娘一臉蒼白，但是沒受什麼傷，只是暫時昏厥了過去。
小蜘蛛輕手輕腳用蛛絲把她吊下了閣樓，自己也跟著一躍而下。
唐辛落地的時候腳還有點軟，腦中迴圈著剛才看到的恐怖畫面，覺得自己最近幾天都要做噩夢了。
她抱著奧德拉下樓，站在樓梯口突然停住，自言自語：「我知道為什麼要建兩個樓梯了。」
彼得湊過來好奇問：「為什麼？」
唐辛一臉正經：「遛怪用的。」
當然只是玩笑。
他們走出一樓走廊，打算去報個警把這姑娘送回家，順便讓員警查一下這棟別墅還有沒有其他年代久遠的受害者存在。
剛走進客廳他倆就愣住了。
所有人都不見了。
54、惡作劇
空蕩蕩的大廳，彩條落了一地，飛鏢還插在鏢盤上，幾杯喝了一半的果汁，種種細節展示了剛才這裡有多熱鬧。而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顯出一種詭異的蕭條冷清。
唐辛在一瞬間被各種不太好的猜測淹沒，大腦空白了一秒。
接著小蜘蛛啊了一聲，把她的神志拉了回來：「他們好像跑到外面烤肉去了！」
「……」
唐辛感覺所有的緊張情緒像撒了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癟了下來。
她看向窗外，果然能看到遠處隱約的人影。
剛剛才見過那種東西根本控制不住聯想到奇怪的方向啊！簡直心累……
沒有跟怪正面肛的小蜘蛛不明所以，反而站在旁觀者清的角度冷靜得多。
「我們去招呼他們趕緊報警回家。」彼得順手捏過盤子裡幾顆花生，扔進嘴裡往外走。
吃著烤肉嬉笑成一團的年輕人們看到抱著奧德拉出來的唐辛和彼得，大驚失色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圍了過來。
「她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甜心！」學姐跑到唐辛身邊，看到暈過去的奧德拉捂住嘴，「怎麼現在就睡了？還沒吃烤肉呢。」
唐辛：……你閉嘴不要說話。
她把奧德拉放到鋪在地上的餐布上，旁邊立刻有一個灰色頭髮的妹子靠過來，細聲道：「讓我來，我能讓自然昏迷的人十分鐘之內醒過來。」
唐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讓開了位置。灰發妹子坐到奧德拉身邊把手放到了她頭上，一動不動地閉上了眼睛。
唐辛剛想開口讓他們別玩了去報警，就聽身邊有人帶著點激動地問：「她是不是真的碰上這裡的女鬼了。」
她倏地側目，定定地看向說話的男生。
「你們知道這裡有女鬼？」
「是啊，我們就是知道這個別墅鬧鬼才來的！」褐發男生眼睛閃閃發光，對上唐辛的視線不自覺有些怯意，「你看到了嗎？那女鬼什麼樣的？」
「……」唐辛覺得這些人作死的能力快趕上自家老闆了。
「不是你們想知道的樣子。」唐辛口氣平淡，壓下心裡的火氣，「報警吧，那房子裡可能還有別的受害人。」
「員警不會來的。」有人嘀咕。
褐發男生對唐辛解釋道：「這裡的歷任前主人不知道報了多少次警了，員警每次來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東西，久而久之這裡就成黑名單了，你打過去多半會得到讓你好好睡一覺的回復。」
唐辛皺眉，覺得有哪裡跟她得到的資訊有出入：「這裡沒死過人？」
不然員警不可能這麼不重視，但是她剛剛遇到的那只，分明兇猛異常，而且明顯把奧德拉當作了儲備糧的樣子。
「沒有啊，據說住在這的人頂多是做一晚上噩夢，最嚴重的也就是夢遊自己從樓梯滾下去跌斷了手。」
唐辛跟小蜘蛛互相看了兩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怕什麼。」人群中看起來最強壯的卷髮肌肉男一邊撕咬著烤肉，含糊不清哼道，「我們都不是普通人。」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
唐辛看著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男女，默默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已經跟同齡人有代溝了。
其中幾個人立刻勾肩搭背扔下烤肉到別墅裡「探險」去了，唐辛感到槽多無口，不過因為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她不知道踢到哪去了，她也不是很擔心他們會遇到危險，頂多被頭髮嗝應一下。
「哈哈哈哈別怕，來吃串烤肉！奧德拉十分鐘後准醒。」一個爽朗的短髮女生不由分說塞了她一個鐵釺子，上面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塊飄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然而唐辛現在一點食欲也沒有，她閉眼都是那個經典女鬼形象。
「抱歉我還不餓。」她把烤肉轉手遞給小蜘蛛，轉頭看向仍然閉眼的灰發妹子。
「她現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的。」短髮女生坐到唐辛身邊，開口解釋，同時打量著她，「我是蕾拉，你飛鏢扔得不錯。」
唐辛看了她一眼：「謝謝。」
「其實我們這群人是分了派別的。」蕾拉突然開口，對上唐辛不解的眼神笑道，「女生大多是心靈系的能力，男生則是力量強化方面的比較多，他們一般都不太瞧得起我們，以為力量代表一切。」
她聳肩：「那些蠢蛋還把我們當作後備醫療組，大腦簡直灌了水。」
「……」力量強化系唐辛不知道怎麼接話。
「對了你是什麼能力來著？和丹尼差不多的百發百中？」蕾拉興致勃勃地問。
小蜘蛛咽著烤肉插話：「她是胸口碎大石。」
唐辛給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飛了一個眼刀，得到一個無辜的眼神。
「你是……力量系？」蕾拉驚訝了一瞬，不知為何很快又高興地笑了，「真不錯，起碼不會被欺負。」
唐辛眼神複雜。為什麼你說的好像你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一樣……
蕾拉接著道：「像我的能力就比較雞肋，不過聊勝於無。」
「我能知道之前見過的人現在所處的地點，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學生來說最刺激的地點也就是校長辦公室了。」
唐辛默默覺得這能力明明很有用……
「你們到這來就是為了試膽？」唐辛忍不住問。
蕾拉轉著眼睛，又咬了一塊青椒。
「是男生們想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女鬼，我們沒什麼意見，有地方聚會就行，反正他們玩他們的。」
唐辛有點不懂這些人的想法。
這時一直安靜的灰發妹子突然悶悶地哼了一聲，茫然地睜開眼。
「怎麼了西西？還不到十分鐘啊。」蕾拉立刻湊過來。
灰發妹子霧濛濛地看著身前的幾人，轉而看向自己手下的奧德拉：「我……我叫不醒她。她隔絕了我的意識？」
「還是送醫院吧。」唐辛建議。她覺得再呆在這裡實在太不明智了，不管怎麼說先把奧德拉送回去。
幾個女孩面面相覷，忽然一陣狂風卷過，跟著烏壓壓一群烏鴉不知道從哪出現，吱哇亂叫著嘈嘈嚷嚷從他們頭頂上貼著邊飛過。
女生們驚叫起來，抱著頭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唐辛被小蜘蛛拉著躲過這一波行動怪異的烏鴉群，耳邊只能聽到混亂交織在一起的振翅聲，因為距離過近顯得震耳欲聾。
彼得趴在她耳邊喊：「辛蒂我覺得我們走錯片場了！我現在有點懷念手持炸彈的恐怖分子……」
「我也是！給我來隊九頭蛇我能玩一年！」
「九頭蛇是什麼？？」
「哦你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烏鴉群飛了將近一分鐘才漸漸消失在森林深處，大家驚魂未定地爬起，七嘴八舌討論起剛剛的異象。
直到一聲驚叫劃破夜空。
「奧德拉不見了！」叫西西的灰發女孩驚恐地轉頭求救，她身邊的餐布上空空如也，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剛才那群烏鴉。」聽起來似乎不太現實，但這是唐辛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了。
她當即站起身來，打算去森林裡烏鴉消失的方向找人。
「你們趕緊報警讓員警來支援，我先去試試能不能追上。」
蕾拉一把拉住她，焦急的同時不認同她冒險的做法：「太危險了！」
唐辛為她的好意笑了一下，按住她的手輕輕推開：「放心，不會有事的。」
蕾拉看著她篤定的自信笑容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跟你一起。」彼得湊過來舉手。
唐辛看著他想了想，覺得學姐這邊留一個人她才比較放心。
「你還是留下來保護她們吧，我怕一會又出突發情況。」
「好吧……」彼得回頭看了看幾乎只剩下女生的草坪，給了唐辛一個小裝置認真道，「有事就按開按鈕，我會找到你的。」
唐辛接過來握在手心，安撫地笑：「有事的應該是別人。」
唐辛一路沒留餘力飛快地穿梭在森林裡，她在森林外面就確定好了方向，現在只需要直直地前進，直到追上烏鴉群，她不敢停留，怕一停就迷失了方向感。
很快她就被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擋住了去路。
她停下腳步，地下的落葉被帶起了一陣旋風。
月牙掛在枝杈橫生的樹梢，打下微弱的光暈，經過湖面波紋的折射星星點點地明亮起來。
如果不是急著追人唐辛會覺得這畫面很美。
她後退幾步打算助跑跳過這片湖，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踩踏落葉的嘎吱聲。
她轉身渾身進入戒備狀態，卻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奧德拉？」
金髮的女孩失去了原本的黑框眼鏡，含笑站在樹林間，灰色的眼珠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奇異的光芒。
唐辛覺得她的神情十分陌生，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你是誰？」
「之前的那些是不是很眼熟？」
「奧德拉」輕聲開口，響起的卻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
唐辛呼吸一窒，看著眼前的人像是被干擾的電波一樣身影閃爍了一瞬，接著變成另一副她十分眼熟的男人的樣子。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卻無端讓人覺得十分危險，像蟄伏的毒蛇，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竄過來給人致命一擊。
唐辛看著黑髮的男人，腦中閃過的是一些短暫的片段。
她瞬間明白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事件都是眼前人的惡作劇，就為了報復她小時候用鬼故事嚇得他很長一段時間不敢一個人睡覺。
「洛基你這個小氣鬼。」
作者有話要說：
洛基：這些都是你以前講給我的，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悠于 2017-5-11 15:13
55、真與假
唐辛說著，之前的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也在腦袋裡得到了解答。
比如一路上都沒有掙扎痕跡的別墅二樓，還有那個褐發男生說之前住在這裡的人大多只是做噩夢，以及為什麼純歐美風格的別墅裡會出現一個日本女鬼。
洛基聞言眼光閃爍了一下，露出個驚訝的表情，看不出真假。
「你想起來了？」
唐辛沒有否認，她想試試能不能從洛基口中套點話，於是順勢冷下了表情道：「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算算帳，關於你動的那些手腳——」
洛基沒有接話，他站定在原地，笑著歪頭，帶著點包容的意味。
「不你沒有想起來。」
她就說了一句話這傢伙就看出來了！？
黑髮的謊言之神氣定神閑踱了兩步，視線一刻不離唐辛：「……否則你不會還是這種反應。」
唐辛直視著他：「這麼說你承認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她捏了捏手腕，語帶威脅，「不管怎麼樣揍你一頓總沒錯吧。」想起之前的「女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把眼前人掄圓投海的麒麟臂！
洛基抬起雙手眼神無辜，綠色的漂亮眼珠掬著月光水潤無邪，看起來十分具有欺騙性。
「不不，我大老遠趕過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揍我一頓的。」
唐辛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你說不是？？」這傢伙所作所為就差在臉上寫幾個大字快來揍我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畢竟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你不會認真計較的對吧。」洛基淺淺地笑著，尾音輕揚仿佛很開心，「我可是很想你啊，斯露德。」
唐辛不為所動：「說得好像上次翻窗戶的不是你一樣。」
「上次你記憶全無，可不算久別重逢。」洛基狡辯。
他左手隨意地抬起，一柄權杖憑空出現在他手中，尾端輕巧地點在落葉從中。
唐辛緊張了一瞬，這次這杆權杖可不像上次的幻影一樣，她能隱約感受到強大的力量蘊含其中，靜靜立在那裡就充滿了威脅感。
「這就是你想要的久別重逢？」她提高了警惕，分出心神注意著權杖的任何一絲細微變化。
洛基看出了唐辛的戒備，停下了靠近的腳步，真誠道：「放心，我不會對你出手的。」
他端詳著手中的權杖，語氣迷戀：「我只是習慣了手中握著點什麼的安定感，這讓我覺得不是那麼孤獨。」
唐辛看著這個花言巧語的男人，他跟記憶中眼神狡黠明亮的黑髮少年相去甚遠，渾身罩著厚厚的盔甲讓人捉摸不定，不敢信任。
她突然有些想知道那些殘缺的記憶裡，從少年蛻變成青年的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在洛基的計畫裡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洛基摩娑著手裡的杖身感受厚實冰冷的手感，話鋒一轉：「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
唐辛眼看著權杖翻著冰冷光澤的尖端調轉了方向指向自己，一直緊繃的精神提到頂點！
幻影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了洛基身後，在他做出進攻的動作前扯住他的後領腳底一旋把人整個扔了出去。
撲通一聲。
神域二王子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砸進平靜的湖水中，水花四濺，驚飛了一群棲息在樹林間的鳥。
唐辛順手接住半途掉落的權杖，翻來覆去看了兩眼，對冒出頭來的洛基不客氣地笑了下。
「這個我就接手了……」
話音未落，她看到洛基唇角揚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接著大腦嗡地一下，仿佛被上百個鈴鐺在耳邊炸響。
有一股力量順著握住權杖的手鑽進皮膚，帶著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也跟著飛了出去，直直地落入湖中。
什麼情況？之前娜塔莎拿的時候沒有事的啊？！
她大為不解，接著被撲面而來的湖水灌了滿頭滿腦，再也沒空想別的事情。她噗嚕嚕地吐了一串泡泡，掙扎著想要浮上去。
唐辛此時才有了十足的危機感。
她從小打過籃球踢過足球，飛鏢更是一把好手，運動方面幾乎玩了個遍，就是沒學過游泳……
她憑本能探著頭想要往上劃，卻有一股力量束縛著她令她前進不能，水底完全沒有著力點，力量的爆發反而讓她下沉得更快。
入秋的湖水已然變得刺骨，唐辛感到渾身被冰寒沁透，大腦快要停止思考。
時間一長，肺部就火辣辣地疼起來。
她掙扎漸弱，任由自己緩緩下沉。
接著她就被一雙手攔腰撈起，從鋪天蓋地的湖水中脫離出來。
剛一露頭，唐辛就睜開雙眼，伸手狠狠扼住那人的喉嚨，大口喘著氣，眼神刀一樣劃在男人不斷滑落水珠的臉上。
兩人大半身子都還浸在湖裡，在月色下僵持著。
洛基仰著脖子笑著，一點也不在意那只對他造成生命威脅的手掌，笑容肆意卻未達眼底。
「冷嗎？絕望嗎？是不是感覺快死了？」
他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來，帶著一絲壓抑。
「我被你們拋棄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唐辛忍著怒氣脫口而出：「是你拋棄了我們！就為了你幼稚的野心。」
洛基看著她，輕顫的睫毛上沾了水珠顯得濡濕。
「你是這樣以為的嗎……」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唐辛反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頭無端發堵。
唐辛輕聲道：「你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洛基。」
她說著，扣住他在水下悄悄握緊的拳頭，一把拉出來舉在兩人中間，指尖用力強迫他張開手掌。
唐辛看去，視線凝固在月光下顯得蒼白的掌心裡那個亮晶晶的東西上。
一顆糖。
唐辛記得這是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的那種包裹著透明水晶糖紙的水果糖，五顏六色的各種口味，其中她最喜歡的是黃色的檸檬味。
她一瞬間頭疼欲裂。
「因為只有謊言才能幫我達到目的。」
洛基眼底一片冰冷。
……
所以和中二少年講什麼道理，揍一頓再說。
唐辛坐在湖邊，表情陰沉思考人生。
她萬萬沒想到這次權杖是真的了，人卻是變出來的幻影，在她跟水裡那個洛基糾纏的時候本體早就帶著權杖跑了。
而她現在還不確定這傢伙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還被迷惑了一瞬間……
「咚！」
細小的石子帶著怒氣呼嘯著砸穿湖面，帶起了一陣動盪。
下次再見到一定先把他揍到媽不認識！
唐辛回到別墅的時候，男生們剛剛從二樓的角落裡找到了真正的奧德拉，她一走過去就對上了他們複雜的眼神。
彼得驚喜地跑過來，看起來松了一大口氣，他小聲道：「我差點就要去找你了，還好你沒事。」
蕾拉在旁邊緊張地問：「所以你追到了嗎？那個奧德拉到底是誰？」
唐辛頂著一眾詢問的目光，面無表情：「……女鬼。」
這種詭異的氣氛不管他們怎麼想，唐辛是沒有心情再繼續參加聚會了，而且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問過彼得之後，他們決定先回去。
學姐難得沒有鬧，而是皺著眉盯著她看起來不□□心。
「甜心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她抱了抱唐辛，歎口氣，「有些事情不知道就不知道了，開心最重要。」
唐辛有些不太適應一秒轉為tvb模式的學姐，回抱完之後模棱兩可地答應了。
學姐的畫風她到現在都看不很懂。
小蜘蛛和她一起回到市內就回家了，而唐辛轉了兩圈，最後跑到復仇者基地頂樓上坐在天臺邊緣吹夜風。
裙擺忽忽閃閃，露出了底下的運動短褲，她晃著腿摸出手機來流覽頁面。
最後戳進了內線聊天頻道。
[娜塔莎！我想你了！]
對面十分鐘沒有回信，直到唐辛看完兩個版面的新聞，手機才嗡地一聲提醒她有新消息。
女王大人：[剛去幫某個蠢貨斷子絕孫了……你失戀了？]
[……]
[什麼你居然看不出我一直暗戀你嗎，好傷心TAT]
女王大人：[乖，等我先出個櫃。]
唐辛嘿嘿笑著，腳下晃得猛了點在牆壁上踢出一個淺坑。她心虛地左右看了兩眼，確定沒人後繼續樂呵呵發消息。
[你現在忙嗎∼]
某個廢舊廠房裡，紅發女人瞥了眼腳邊橫七豎八的「屍體」，雲淡風輕打字。
女王大人：[不忙。]
[我想問你個事情……]
唐辛猶豫了一會，鄭重地繼續戳螢幕。
[你知道霍格沃茨嗎？]
對面沉默了十幾秒。
[你剛滿十一歲？]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那種複雜怪異的語氣。
[你居然知道！！！]
[雖然算得上機密但我有別的管道。所以你打聽巫師界是要幹什麼？]
[我想找人學個東西……]
她想了想補充道：[一種叫大腦封閉術的技能。]
女王大人：[……]
[等我回去再說。]
56、巫師
頂樓公共休息室，唐辛癱在沙發上邊喝果汁邊看電影，牆上裝飾性的錶盤滴答滴答輕微作響，她隨著節奏在心裡默默數著數，數到三千多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電子門滑開的聲音。
她朝後仰頭看去，娜塔莎風風火火走進來，映在眼中的人影因為倒立顯得格外高大。
她居高臨下停在唐辛腦袋前，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把她拍直了頭。
「說說吧，怎麼回事？」混著環繞音響裡的電影配樂，娜塔莎的聲音清晰入耳。
「娜塔莎∼∼∼」唐辛在女特工面前就忍不住放飛自我，張開手要抱抱。
「我被洛基算計了……」
她看著娜塔莎施施然入座，簡單把之前的事順了一遍給她聽，然後期期艾艾等在一旁聽訓。
娜塔莎並沒有感到多意外，武力值逆天心理防線單純的唐辛要是能在耍心眼上玩過洛基她才覺得不科學：「洛基是運用心理暗示的一把好手。」她漫不經心回想著之前短暫的交鋒，一手撐在頭側，眼神透過唐辛看著深處的什麼東西。
「表情，語言，肢體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可以利用得爐火純青。你在潛意識接收的一切都可能成為炸彈。」
「你覺得他在示弱了，說不定他只是在引信上點了個火苗。」
唐辛深表認同。
娜塔莎看著她笑了，話鋒一轉：「不過知道嗎？洛基的剋星是你。」
「哎？」唐辛被娜塔莎的話驚到了，有些不明所以。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站不住腳。」娜塔莎殺伐果斷道，眼神危險蠱惑著唐辛，「所以下次不要給他說話的機會，拎起來打一頓他就老實了。」
唐辛覺得正合她心意：「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娜塔莎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唐辛看著眼前的虛擬螢幕裡快到尾聲的電影，把喝見了底的果汁放回桌上。
「其實……真正讓我覺得不太對頭的是那根權杖。」
她對上娜塔莎挑眉不解的眼神，回想著之前被不知名力量衝擊的那一瞬間得到的資訊。
「洛基可能不知道，我在那時候看到了一些東西。」
「我覺得……他在試圖慢慢控制我。」
以她的能力，如果有一天突然被洛基得逞，那麼給復仇者造成的損傷可能比她想像的要可怕得多。
娜塔莎坐直了身子，半晌沒說話。
「……這就是你要學大腦封閉術的原因？」
唐辛點頭，她看到娜塔莎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怕我變成另一個冬兵。」
她無法看透並阻止洛基實施他的計畫，但她可以把自己變得堅不可摧，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到利用自己的機會。
唐辛能感覺到女特工一刻沒停地在思考，她的指尖有序地敲打在沙發靠背上，像是一種特意放出的信號。
「所以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接觸到權杖……」
娜塔莎眼神冷了下來，扯起唇角。
「但是他不該還做了多餘的事情，現在我知道他的弱點了。」
「……」
唐辛震驚地眨了眨眼，表示完全沒跟上寡姐的思路。這都沒見過面就掌握了對方的弱點……也太可怕了點？不愧是婦聯大總攻！
她張了張嘴，抱緊大腿打蛇隨棍上：「姐，你說怎麼打！指哪打哪！」
娜塔莎伸手揉了揉狗頭，柔和了表情。
「這個另說。不過巫師界的事我怕暫時沒有辦法，他們封閉得很緊，聯繫到也不一定會答應。這些先不考慮，巫師的技能你確定能學會？」
唐辛皺著臉：「我也知道不太現實……」她只是覺得神域的魔法說不定和地球的魔法會有共通處，掌握了方法學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娜塔莎沉思了片刻，按了按唐辛的頭頂：「我會想想辦法。這幾天你也別閑著了，跟我出任務去。」
「好的大王！」XD
娜塔莎彎起嘴角：「叫我……」
「好的女王大人！」
唐辛一回到自己房間就被已經變成龐然大物的傑瑞糊了滿臉。
「傑瑞你給我……下來！」
她覺得這狗腦袋有問題，誰家的狗迎接主人是跳起來四個爪子纏到頭上用肚皮迎接的？？
而且這傢伙力氣賊大，不愧是仙宮狗，她居然被衝擊得後退了一步。
扯下傑瑞，唐辛還沒喘口氣，就對上了阿天……妖嬈躺在她床上的人型狀態。
「……」
感覺這家沒法呆了。
阿天抽了抽鼻子，眯起了眼。
「有怪味……」
「狐狸騷味吧。」唐辛揉了揉頭髮，打算去洗個澡。今天在大自然裡沐浴了一遭渾身都散發著泥土的芬芳。
「我說正經的，你今天跟什麼人接觸過嗎？」阿天表情探詢地翻身趴在床上，仰起臉來看她。
「多了，各種美味的靈魂之火……」唐辛知道他大概說的是洛基，不過她沒打算說給他聽，不客氣地拉過學姐的腦洞劇場來打太極。
「原來叫洛基嗎。」阿天一臉恍然。
「……」
唐辛覺得她有必要嚴肅譴責並抗議一下這只狐狸不分場合的讀心術。
還沒張口，背後她的房門被咚咚敲響。
唐辛發自內心地詫異了一瞬，她的房門自從搬進來之後還沒被敲過。
她轉身開門，隨著門縫擴大，她居然看到了……宅男？
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你……又把屋炸了？」
「不，沒有！」宅男被她當頭一句弄得臉紅了紅，差點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他支吾兩聲，看起來十分糾結，最後小心翼翼地說了幾個字。
「……對角巷？」
唐辛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隨即反應過來，並且差點為宅男緊張兮兮對暗號的舉動大笑出聲。
簡直是天冷有人送暖爐。
她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巴掌拍上宅男的肩膀拎小雞似的拖進房間，另一手砰地關門，接著把人按在門板上。
宅男被她一氣呵成的一連串動作嚇呆了，回神的時候眼前已經被唐辛整個人擋得嚴嚴實實，他倒吸一口氣，發出殘喘的怪異聲音，雙手顫顫巍巍擋在胸前。
「我我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所以你其實是個巫師？」唐辛雙眼探照燈一樣來回掃視著他，手下用力。
「我……我媽媽是巫師，我從霍格沃茨畢業後拿到了特許自己搬來了麻瓜界……」宅男沒用唐辛費力套話就誠實地吐露了自己的資訊。
唐辛注意到特許兩個字，她不動聲色，口氣溫和地問：「那麼是什麼讓你今晚跑來試探我？」
宅男猶豫著，又仔細看了唐辛兩眼，語氣有些迷惑。
「我只是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魔法印記的氣息……其實對普通巫師來說它可能無法察覺，但是我對這個很敏感的，所以你一回來我就注意到了……」
他說完又遲疑地問：「你應該知道自己身上有這個東西吧？」
唐辛定定地看著他，大腦飛速運轉，不一會就敲定了主意。
她對著宅男友善地笑了，撤下按住他肩膀的手，友好地拍了拍。
「其實我正要為這件事聯繫鄧布利多校長。」
她一臉沉重：「巫師界恐怕很快要有危險了，有一個不亞於伏地魔的恐怖分子要利用我實現他統治地球巫師界的野心。」
宅男先是被唐辛口無遮攔的伏地魔幾個字嚇得一抖，然後又被她口中暗示的資訊震住了。
唐辛沒有給他思考的空間，又拍上他的肩把人拍的歪了一下。
「巫師，我需要你的説明，以追捕潛逃在地球的仙宮巫師的名義。你得幫我和你們巫師界搭上線，不然你們都會有危險。」
宅男從來沒想過這種關乎巫師界存亡的重大問題會落在自己身上，頓時嚇得都結巴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你到底是誰……」
唐辛一臉你懂得，誨莫若深道：「你也看出來那個魔法印記的強大了，那人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也就是和你們通常說的梅林差不多的空間領域。」
她說著，分出一個幻影一人一邊按住宅男的肩膀，在他震驚的視線裡異口同聲。
「拯救世界就靠你了，少年！」
「……」
宅男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暈暈乎乎，顫著嘴唇：「那……我試著給校長寫……封信？」
唐辛達成目的眉開眼笑，雙手拉起宅男的手用中央慰問的方式大力晃了兩下。
「同志辛苦了！」
忽悠著宅男回了房間，唐辛關上門，幾乎要為自己的機智大力鼓掌了。
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阿天神情怪異，冷靜地插了一嘴。
「你就想去霍格沃茨？」
唐辛不甚在意道：「這不是重點，只要能學到大腦封閉術在哪都行。」
「你早說啊。」阿天翹起二郎腿躺在床上撇嘴。
唐辛忍不住側目，看著仿佛知道些什麼的狐狸。
「……什麼意思？」
阿天閑閑地抖著腿，聊天一樣侃著。
「霍格沃茨那個禁林裡好多動物都是從伯爵那進的貨呢，他跟那個校長關係好著呢。」
唐辛頓時定在原地震驚到難以言語。
阿天接著道：「你要是想去讓伯爵打個招呼就行了，嘖嘖。」
唐辛良久沒有動彈，然後轉身就走。
「你幹嘛去？」
「做點心。」
57、甜甜圈
古今中外所有不可思議之物棲息之地——中華街。
中華街所有不可思議之物棲息地——D伯爵寵物店，今天從內而外都散發著烘焙店特有的甜膩香氣。
「荷花酥、桂花糕、杏仁豆腐、蜜汁玫瑰芋頭、桂花山藥藕……」
低回婉轉的悅耳女音和著嫋嫋的檀香在濃香醉人的空氣中飄飄蕩蕩。
叮咚清脆的瓷盤碰撞聲，唐辛放下最後一碟，大功告成狀合掌：「最後特別定制超級甜的蜂蜜紅豆沙！」
雕工精緻的紅木幾上被各式餐盤佈滿，風格隨意一看就是臨時拼湊的餐盤並沒有影響其中精緻糕點的誘人程度，唐辛清楚地聽到某人咕咚咽口水的聲音。
D伯爵僵坐在沙發裡，背脊挺得直直的，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鼻埠間全是濃郁的糕點味道，勾動著味蕾不斷分泌唾液，肚子咕地一聲就叫了。
他拼命抑制住撲到桌子上打滾的衝動，維持搖搖欲墜的理智。
「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唐辛把碩大的食盒踢到一邊，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是哪的話，我是能奸你還是能盜你啊，來來，嘗嘗這個紅豆沙，趁著上面的冰碴還沒化∼」
D伯爵被迫端住被塞到懷裡的水晶碗，然後不由自主死死地攥住，右手不受控制地拿起小勺往嘴裡送。
「不行，你先說為什麼突然給我做這麼多……好、好好吃！！！」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嘣地就斷了。
「是吧∼多吃點！還有這個桂花糕。」
「這個也好吃！！」
……
唐辛笑眯眯地看他吃，邊看邊說：「好吃吧？好吃就帶我去霍格沃茨吧。」
D伯爵差點被碎屑嗆到，瞪大了眼睛。
「……你想去霍格沃茨？」
唐辛看他表情不對，以為這件事情很難辦，剛想開口表示自己不做出格的事，就見對方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唐辛一聽這有戲啊！眼睛一亮湊過去：「可以嗎！」
D伯爵專心于點心上，漫不經心地抽空回答：「反正你不是他們認知裡的純麻瓜，應該沒問題，我問問小鄧……你去幹嘛呀？」
小鄧……
「……星際巫師友好交流？」唐辛想了想。
「……？」D伯爵嘴裡塞得鼓鼓的，懵逼轉頭看她，看了兩秒，「說人話。」
唐辛誠實回答：「我想學大腦封閉術。」
「因為阿天？」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這點……
唐辛：「我被人算計了，需要想辦法抵抗精神入侵。」說完又加了一句，「不然以後就不能給你做點心了。」
D伯爵塞著桂花糕，被甜點佔據了所有空間的大腦危機感頓生。
「你放心，小鄧特別擅長這個！我今晚就跟他說一聲。」
他又撈起一塊蜜汁藕補充道：「正好你幫我送一批『貨』過去。」
唐辛簡直想振臂高呼D伯爵威武！
因為D伯爵手裡有到禁林的門鑰匙，從美國到英國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唐辛便也不急，表示等到他們約定好的送貨時間再走。
這樣想想的話完全可以每天來回兩趟嘛，連課也不用耽誤！她本來還想讓娜塔莎幫著偽造個骨折證明去學校請病假來著……
唐辛把點心留給伯爵，心裡一陣感受到人間真情的暖意，跑去跟巴基擼了會貓，沒什麼事情了就提前下了班。
她順路買了杯奶茶，耳朵裡塞著耳機愜意地走出兩條街。
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今天傑瑞阿天那倆貨不在完全可以坐巴士啊！
我為什麼要哼著曲兒蹦著蹦自己走回去！我是不是傻！
唐辛舉著奶茶在一陣舒緩的音樂聲中心塞了一秒。
突然一陣騷動，然後一聲突兀的鳴槍聲打破了所有思緒，短促的尖叫聲伴隨而來，掀起了四周驚恐的氛圍彌漫擴散。
轉頭望去，唐辛這才發現身後是一家銀行，透過明亮的玻璃門可以清楚看到一群頭戴黑色面罩的人端著各式槍械迅速佔領了室內四角。
……紐約人民的生活真是充實。
她一邊感慨著，拉下了背上的雙肩包，翻了幾下找出一個白色口罩，飛速戴到了臉上。
把背包重新背回去，唐辛舉步走向了銀行，推門進去。
門口的劫匪望著風呢，看見一個姑娘抱著奶茶聽著歌就進來了，一瞬間有點懷疑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們在搶銀行啊姑娘！是不是瞎！
劫匪覺得自己身為劫匪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端起槍：「抱頭蹲下！」
唐辛摘下一個耳機，看了一眼舉到自己眼前的槍口，面露難色：「可是，我拿著奶茶呢，沒法抱頭呀。」
劫匪被一口氣噎在嗓子裡，整個人都不太好。
……這年頭智障就不要來逛街了好不好，很影響打劫心情的！
他帶著頭罩無法用面部表情來表達自己日狗的心情，只有一雙眼睛寫滿了你特麼是不是在逗我，憤怒地吼：「那就把奶茶扔了！」
其他的劫匪都分了一絲注意到這邊來。
唐辛環視一圈，慢騰騰地應：「哦……」
然後手裡的紙杯帶著剩餘的半杯奶茶應劫匪的強烈要求……扔到了他頭上。
看起來輕飄飄的奶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加速度在空中倏地滑過，獲得了與加速度相應的衝擊力，與劫匪的頭部發生了劇烈的碰撞反應。
劫匪應聲倒地，身下是大片潑散開的奶花，就像倒在了一片花叢中。
剩餘劫匪看到這一幕齊齊愣了一秒，終於意識到了危機，紛紛調轉槍口指向唐辛。
然而下一秒就同時遭到腦後重擊，哼都沒哼姿勢統一撲倒在地。
本來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看到眼前陡然放大的劫匪腦袋嚇得驚叫起來。
除了櫃檯裡站起身悄悄按下緊急按鈕的銀行職員沒人看見剛剛同時出現在劫匪身後模樣一致的分.身。
唐辛扯了扯口罩，深藏功與名轉身就走，卻注意到門外一輛卡車上同樣頭戴面罩的劫匪見勢不妙發動起車子要落跑。
她一手推門，剛要凝神分出另一個幻影，就聽砰地一聲巨響——
卡車頂被砸得下陷變形，某知名紅色鐵罐兒從天而降以經典姿勢落地，伸手就把那只漏網之魚從車窗揪了出來。
「你運氣可真不好，因為接到警報的是我而不是那群慢的像蝸牛一樣的員警。」
劫匪看著近在眼前的面甲震驚過後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兒，同夥被一個不起眼的姑娘滅了不說，連鋼鐵俠也過來摻一腳……搶個銀行而已為何如此艱難！
唐辛聽到耳邊立刻有人激動地大喊鋼鐵俠，甚至有人不顧滿地的劫匪已經掏出了紙和筆打算要簽名。
為此她只能想起一句：相信品牌的力量……
她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那邊鋼鐵俠已經注意到了她，俐落地弄暈了手裡的人，落到了她面前。
唐辛仰頭看著此時此刻格外高大的托尼斯塔克，話在嘴邊轉了兩圈，隔著口罩傳出：「……哈哈哈你也是路過呀。」真巧！
鋼鐵俠在她身前一步遠站定，看不見面容只能聽見熟悉的聲音。
「我是來找你的。」
唐辛有些驚訝，想著是不是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緊張了一瞬，突然覺得身後有動靜，敏捷地一下閃到旁邊。
……然後鋼鐵俠就被粉絲一擁而上圍住了，各種聲音喊著求籤名求合影求抱抱，其中甚至有個頭發花白帶墨鏡的老大爺！
唐辛看得目瞪口呆，終於近距離直觀感受到了鋼鐵俠的群眾魅力。
「謝謝，只簽一張我還有事——」鋼鐵俠揚聲道。
唐辛聽到自己耳機裡的音樂聲戛然而止，某人的聲音霸佔了線路傳了進來。
「我以你的名義在旁邊的甜品店訂了盒甜甜圈，快去，我在外面等你。」
「……」
唐辛看這趨勢懷疑他根本等不到自己出來，她以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歎了口氣，還是轉身往甜品店去了。
提著紙盒剛一出店門，她就被騰空而起的鋼鐵俠一個俯衝攔腰帶到了空中，好多人都覺得眼前一花，再看過去就只能看到鋼鐵俠飛遠的身影了，而此時烏拉作響的警車也終於趕到了現場。
時隔這麼久再次登上鋼鐵俠牌客機，唐辛已經沒了上次那種擔心力量失控的戰戰兢兢，反而覺得空中飆車異常過癮，還不用限速！
她想讓托尼再加把速，又想著他來找她可能是因為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於是假公濟私道：「快快！再快點！時間不等人！」
托尼登時不樂意了：「你就這麼趕著去英國？需不需要我友情提醒一下帶著你飛的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鋼鐵俠——」
唐辛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理解錯了某些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英國……」
她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好像自己要故意瞞著他一樣。
「我是說……我想著晚點跟你商量來的，這不還沒來得及……」
唐辛開始反省自己不該忘了向老闆彙報行程，前二十幾年習慣了自己做決定，她覺得對的就逕自去做了，忽略了她現在身在一個特殊的團體，托尼肯定因為這不高興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再扯藉口，很乾脆地低頭認錯：「對不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鋼鐵俠平靜的聲音讓唐辛變得有些忐忑。
她心虛的厲害，然後就聽他接著道：「除非給個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