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5-11 16:38
第77章 「美•F」（倒V）
簡注意到格蕾絲掛斷電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臥艸她好靈』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嘴賤。
「別告訴我那位『真』的靈媒又打電話來說她感應到了什麼。」
格蕾絲對簡些微炸毛的行為感到很無奈。「你並不能因為自己是偽裝的，就認為所有人都是。這個世界確實是有超能力存在的。」
派翠克•簡來了興致，他用一種『沒想到你們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居然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媒這種詭異生物？！果然我的夥伴都是笨蛋』的眼神，認真的把格蕾絲看了又看，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笑意。
「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相信。」
「怎麼？」格蕾絲皺眉。
「wu……」簡輕點著下唇，偏頭。「畢竟我每天都在跟你們證明我是怎麼做的，不是嗎？」
對！你每天都以欺騙我們，把我們腦子裡的想法統統挖出來示眾，看我們一臉懵逼為樂！這還不算你還到處狂拉仇恨值！知道加州司法部和警隊有私下討論過『最討厭的行動小組』的排名嗎？我們CBI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啊喂！連號稱什麼都喜歡插一腳的FBI都只是排名第三啊喂！(╯‵□′)╯︵┻━┻
槽點太多，居然不知道該從那裡下口。最後格蕾絲只能送給簡一個帶著惱意的白眼。
「好吧，她打電話來說聽見死者又在她耳邊嘀咕了什麼？」派翠克•簡用溫和的腔調調侃著。
里斯本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周、瑞斯比也等著格蕾絲說些什麼。
「她說她看到了殺死蒂芙尼的車。」格蕾絲一面對里斯本說，一面別有深意帶著一點『你看』的意味，看了眼簡。「水流進車窗，輪胎在水底，車擱淺在混凝土上。」
「混凝土？游泳池？」瑞斯比想了想說。
「不，她說比游泳池感覺更大。」格蕾絲。
「城外有個湖。」周寡淡的開口。
「好吧，聯繫搜查科和取證科，我們去那裡看看。」里斯本果斷下令。所有人一下子行動了起來，離開位置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簡看著異常迅速，連一絲懷疑都沒有就相信了克莉絲蒂娜話的大家，在沙發上呆了兩秒。將書往旁邊隨意一扔，跟上里斯本。
「你不確定一下就叫上搜查科和取證科？」依舊是平時的語氣，但怎麼都覺得裡面帶了一絲絲其他意味。就像原本整個家裡都只寵他，只重視他的時候，家裡居然來了一隻高貴典雅的布偶喵！
這種原本只屬於自己的梳子現在居然被另外一個傢伙在用。
派翠克•簡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居然有另外一個人的話讓自己的夥伴高度重視』而不是滋味。
「我覺得她猜的蠻對。」里斯本看他一眼後，按下想笑的情緒狀似無意的聳聳肩。
「￣︶￣……」派翠克•簡表示他暫時有5分鐘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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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小時的搜索，真的在湖底打撈出一輛銀色的汽車，周核實了車前板損壞與車輛撞倒行人的損壞程度相吻合，格蕾絲也查詢到車輛識別代碼和卡林丟失的那輛一致。
派翠克•簡從下車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站在一邊，雙手插在西裝上衣外兜裡，從家裡開車過來的克莉絲蒂娜站在不遠處，雖然時不時會看過來兩眼，卻也沒有上前。
簡慢吞吞的踱到里斯本身後，低聲。「我的建議是把克莉絲蒂娜•弗蘭帶回去問話。」
「為什麼。」里斯本頭也不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簡，她看著取證科對那輛車進行搜查，希望可以找到其他有力的線索。
「你不會真的相信她因為通靈的方式讓蒂芙尼的亡夫來警告她有危險？」簡一臉『得了吧』的表情。「現在她還找到了這輛車，你是相信她是一個擁有超能力的靈媒呢？還是更願意相信她其實和蒂芙尼的死有直接的關係？」
就像是忍了很久似的，里斯本一直控制在嚴肅正經那一檔的表情因為忍俊不已的笑意破功。她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派翠克•簡一眼，帶著『你真幼稚但我還是稍微安撫一下你吧』的情緒。
「她只是跟你一樣的神奇罷了。」里斯本看著周搜查完車廂內，開始準備搜查後備箱。「她很自信，猜測也很有根據。畢竟在這附近還能把車丟在哪兒呢？只是她比你更快的猜到了而已。」
「比我？」派翠克•簡流露出『抱歉，我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然後他停頓了兩秒，顯得有些不甘心的承認。「好吧，雖然她不如我，但這次還不賴。」
站在不遠處的克莉絲蒂娜雖然憑藉她的距離，是絕對聽不到簡和里斯本的對話內容的，但是同樣擅長觀察的她，依舊不難分辨出他們的談話應該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碧綠色的眼在滑過沖派翠克•簡笑著的里斯本後，停在她身邊的人身上。他剛才脫掉了外套，露出裡面的鐵灰色西裝背心和淺藍色襯衣。加州的天氣炎熱，就算是冬季中午的氣溫也完全只需要一件衣服就可以了，他解開了襯衣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衣袖隨意的卷到前肘部中間位置，只讓手腕到前手肘中部的一點點肌膚.赤.裸.在外。
明明西裝總是微皺，卻從來舉止有禮。明明玩世不恭，卻從來沒有露出過脖頸一下的肌膚。
優雅又微微頹廢，外表儒雅，說話卻戲謔嘲弄。明明氣質溫文卻時常如孩子般頑劣，還有不正經時，偶爾流露的哀傷。
克莉絲蒂娜收回視線，帶著笑意望向湖面。加州的陽光一如既往的燦爛，湖周圍半人高的雜草和蘆葦叢已經枯黃，倒影在湖面隱隱迢迢，和天空投映下來的藍色以及湖水本身的草綠夾雜在一起，變成一副被水沖洗過的畫，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克莉絲蒂娜在嘴裡咀嚼著這話，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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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談話還在繼續。
里斯本的笑意一直在胸口翻騰，實在忍不住帶到臉上，她覺得這樣的派翠克•簡太有趣了，不免忍不住又看了看身邊的人，引來他的皺眉，反問。
「什麼？」
「沒什麼。」里斯本不相信派翠克•簡會看不出自己在想什麼。他可是派翠克•簡。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簡嘴硬，眼神從里斯本的臉上調開，看向別處。
「你需要我說出來嗎？」里斯本回頭，張嘴——
——「我想不用了。」快速拒絕。
里斯本投給他『你看吧。』的一眼，但靜默兩秒後，忍不住再次轉頭。「你這次真的是比克莉絲蒂娜發現的慢？還是……」
「嗯哼，好吧，我承認我這次確實沒這麼快發現。」再次快速搶話，不讓里斯本說完。
但是里斯本少有的沒有因為被簡突然打斷話而生氣。她笑看身邊的人，那種調侃的眼神已經快要變成實質戳到他的臉上。
「承認吧簡。」里斯本說。「你不是發現不了，而是從克莉絲蒂娜出現開始，你的注意力就更多的在她身上了。」
派翠克•簡環視周圍，抬頭看了看垂在自己頭上距離不遠的竹子，跳起來試圖抓住了一片竹葉在手，仔細打量。
「她喜歡你。」里斯本懶得和身邊試圖裝傻的傢伙繞彎子。她的身邊不遠，只有CBI小組的其他幾名成員，正各自停在原地，低頭『非常忙碌』的工作著。
——如果不看他們隱在嘴角的笑意和高高豎起的耳朵的話。
派翠克•簡一副『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的表情。他把注意力從手上的竹葉上移開，看著里斯本。「什麼？」
「你猜。」里斯本難得的調侃。
「wu，你知道，我並不是真正的靈媒。」深藍色的眼微微彎起，顯得得溫暖有禮。但這並不能阻止里斯本接下來的話。
——「你也並不是完全的無動於衷。」
就像按下了一秒鐘的暫停鍵一般，簡停頓了有一秒的時間，似乎剛才的話因為接收信號不太好，他晚了有一秒鐘才聽到一般。然後慢吞吞的回答「……我想我不是很清楚你說這話是什麼意……。」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這次是里斯本快速打斷他的話。她看著他，臉上帶上了一絲認真。
「你有沒有考慮過迎接第二春？」
派翠克•簡這次停頓的時間比剛才更長，他的表情不再是信號不好，而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見。』
「考慮過沒？」里斯本追問，CBI其他小組成員依舊站在原地繼續『勤奮』的工作著。
派翠克•簡：懵逼.GPJ
「……我們最開始說的話題是什麼來著？」
恃才傲物聰明絕頂的加州首席犯罪顧問派翠克•簡蹩腳的試圖轉移話題。
第78章 「美•F」（倒V）
就像是已經受不了這個案件居然拖了這麼久還沒有破一樣，派翠克•簡開始變得少有的主動積極起來，平時的促狹戲謔拖拖拉拉一下子收斂，那股子因為認真而彰顯出來的，儒雅成熟男人氣場就格外撩人。
但依舊維持著我行我素的辦案風格。╮(╯▽╰)╭
首先，在把車打撈起來沒多久就擅自離開，然後是在里斯本一行人已經回到辦公室2小時後，才接到他的電話。
「簡？你跑哪兒去了？」里斯本覺得定位系統這種東西，是自家顧問出行必備之物品。回來就在他脖子上套一個！皿凸
「我在蒂芙尼的家裡，剛剛跟她的女兒談過，她同意宣佈遺囑的時候進行『降神會』。你們現在過來吧，……哦，順便把『真正的『靈媒也叫過來。『降神會』需要她主持。」
「等等……」里斯本原本還想說點什麼，電話已經在那頭急不可耐的被掛斷了。
她拿著電話有一瞬間的懵掉，然後是同樣拿著手機，在外敲響她辦公室門的克莉絲蒂娜。她沖里斯本示意了一下自己剛剛同樣才和安利結束通話的手機。
「剛才蒂芙尼的女兒拜託我今天晚上主持『降神會』。說是希望通過召喚亡靈來查清兇手。」她挑眉，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看樣子派翠克是想要向他們證明我就是個騙子。」
里斯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確實現在簡的做法很像是在為了揭穿克莉絲蒂娜不是『靈媒』，但她寧願相信他又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破案。
「走吧。」她拿起外套。「去看看簡到底想要做什麼。」
另一頭，掛斷電話的簡笑著對蒂芙尼的女兒安利說。「放心吧，我一定會在今天晚上證明克莉絲蒂娜就是一個騙人的騙子的。」
「萬一她真的把蒂芙尼的亡靈請來了呢。」安利的男友斯卡環住安利的肩膀給予她無聲的支持和安慰，一邊問派翠克•簡。
「不會的。」簡很酌定的回答。他看向安利。「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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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就像里斯本所想的一樣，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告破。其中唯一不開心的應該就是克莉絲蒂娜，因為派翠克•簡利用了她之前和蒂芙尼進行通靈時用的錄音帶。原本應該是真的降神會也因為簡的關係，變成了造假的噱頭。
為了製造出蒂芙尼真的出現的假像，他合成了蒂芙尼的聲音，把真正的兇手——安利的男友斯卡給詐了出來。
斯卡，里斯本還記得他。他就是之前去酒吧核實卡林是否真的有不在場證據時，那個負責護送醉酒客戶的服務員。
他和安利的交往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因為蒂芙尼認為他的職業並不光彩。當初安利的爸爸死後，給蒂芙尼還有安利他們留下了大量的遺產，這些只要妥善打理，下輩子的生活都不用去愁。
可是蒂芙尼是一個很沒有主見的女人。也許她在丈夫面前是個好妻子，兒女心中的慈母，溫柔，順從。但在失去丈夫後，作為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女和這個家庭，她也應該堅強自立起來。
可是蒂芙尼沒有。她一直沉浸在丈夫死去的無盡悲傷中，甚至在幾年的時間內尋找各種方法希望和丈夫進行通靈，最後是克莉絲蒂娜幫助了她，把她從幾乎抑鬱的情緒中解救出來。
但這並不代表一切都好起來了。
無數的所謂好友利用蒂芙尼的性格，開始不斷的邀請她參加各種的宴會和藝術鑒賞會，打著讓她心情舒暢，不希望她一直沉浸在哀傷的口號，騙取她的財務，離間她和兒女的關係，試圖讓她從思想上依靠自己。
他們成功了，蒂芙尼性格善良，待人和善，容易被人左右，一雙兒女相繼搬出房子不願意和她住在一起。甚至到後面發展到連電話都不會給對方打一個的程度。
可是安利依舊愛著自己的母親，她為她會被那些狐朋狗友欺騙而憂心，但是蒂芙尼早就已經不接她的電話，也不希望再見到她。
這些都被斯卡看在眼裡，他知道安利家很多的事情，包括卡林和她爸爸生前的事。他是真的愛著安利，也希望他們之間的愛情可以得到蒂芙尼的承認。所以，當他發現卡林被蒂芙尼辭退並到自己工作的酒吧買醉時，他想，也許我可以做點什麼。
「我原本，只是希望用卡林的車把蒂芙尼撞傷，這樣安利就有機會去照顧她，她們之間的關係就可以和好如初，可是……」斯卡懊惱的抓著頭髮，眼神惶恐不安。「……我沒想到後面會變成這樣。」
「做為父母，她不應該保護自己的兒女不受傷害才是嗎？」他抬頭，「我知道我的方式做錯了。但是我愛安利。」
派翠克•簡坐在一邊，他看著自己剛開始根本就沒有怎麼注意過的男孩。
「我想，我對我愛的人，用了錯誤的方式。」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忽的痙攣了一下。
派翠克•簡將手蜷縮回掌心，有一瞬的恍惚。
【簡。】某個聲音，帶著笑意從記憶宮殿裡，那個藏在最深處的房間傳來。穿過悠悠的走廊，聲音縹緲失真。
「我愛她，我不想傷害她。」斯卡說。
我愛她，我不想傷害她。
簡垂下眼。
回憶裡那個悠悠的走廊，燈光亮如白晝，一直搖晃的視角一直到停在最裡面的房間門口。
緊鎖的大門無聲打開，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墊再沒有其他邊角尖銳的傢俱。背對著自己的是個穿著上下兩件式病服的削瘦身影。削瘦到每當他擁抱她時，入手的都是膈人的骨頭，單薄到讓人想要掉淚。
她背著著自己，仰頭看著面前的那面牆。
——牆面上是用血畫出來的一個笑臉。
血從她手腕滴答下來，在腳邊變成一小灘。
【簡。】帶著笑意的，溫暖的嗓音。她微微側頭，耳尖從鴉黑般的長髮中露出一點，沒有血色。
第79章 「美•F」（倒V）
「你還好嗎？」克莉絲蒂娜看著從審訊室出來的簡，忍不住出聲詢問。
「wu？哦，很好。我很好。」簡笑了笑，和平時一樣的語調和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甚至在打算去茶水間給自己倒杯茶的時候，主動問克莉絲蒂娜需不需要也來一杯。
難得的沒有帶任何調侃的正經模樣，讓克莉絲蒂娜有些受寵若驚。
克莉絲蒂娜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和坐在沙發一角的派翠克•簡只有兩步的距離。她從低頭喝茶間瞄了斜對面的男人一眼，剛好看見他垂目喝茶時的淡然神情。那種帶著朦朧憂傷的儒雅，就像某種帶著粗略紙質感的素雅書簽，隨著時間的流逝，沉澱出的微黃古舊。又似褪去新玉邊角的澀意後，只留下了圓潤和長久摩挲後帶著暈色的老玉。
克斯利蒂娜的心裡湧起了一股酸澀，她坐在這裡，距離他只有兩步的微小距離，在旁人看來是多麼親近，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這個距離是男人對所有人劃出來的界限。
把他，和所有人劃開。
「已經太晚了。」過多無謂的糾纏就顯得太沒有品位了。她把茶杯隨手放在傍邊的辦公桌上，站起身，沖派翠克•簡微微笑著。一貫的談吐高雅。
——至少在最後，她還是從容的不是嗎？
「我送你。」派翠克•簡站起身，端著他心愛的茶杯。伸手示意了一下。
要是再粗魯點就好了。
克莉絲蒂娜在心裡暗歎。再言語激烈一些就顯得粗魯無禮，再禮貌一分就演變成清高不近人情。但是派翠克•簡的分寸把握得太好，哪怕他再多一點點的無禮呢？自己也就不會那麼在意了吧？
言語促狹卻舉止有禮，慵懶隨意卻又擁有原則。充滿希望卻又心靈破碎。這樣的男人，這種帶著優雅閒適的神態，以輕鬆的步伐背負著血海深仇，行走在黑暗裡的男人。就像黑夜中唯一閃耀清冷亮光的星一般。
就算是黑暗，也一眼可以看見他。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她走進去，和外面的派翠克•簡互相看著，笑而不語。
「那……再見。」她對他說。
「……再見。」他帶著一種讓她看不透的神色。轉身。
在她再一次暗歎之前——
——「或許你願意出去喝杯咖啡？」派翠克•簡轉身，極快的說，就像是如果不一口氣說完，自己一定不會再有勇氣說第二次一樣。
克莉絲蒂娜有一瞬的呆愣。她看著簡，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
「你知道。」派翠克•簡抿了抿唇。「你喝咖啡，而我可以喝茶。」
她張了張嘴，第一次的時候聲音沒有出來，但第二次就順利多了。
「……好。好的。」她的眼睛明亮又動人，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驚喜和不確定。「我很願意。」她笑著重複派翠克•簡的話。
「你喝茶，我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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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伯爵茶。」用餐巾紙隔著紙杯，馬坎將其中的一份飲品遞給我，並囑咐小心燙。
「謝謝。」我接過來，看到他手上的紙杯裝是和我一樣的印花圖案。「我記得你似乎更習慣喝咖啡？」不確定的問。
咖啡和茶，現在很多人都更喜歡前者，溫吞吞的茶似乎已經開始慢慢的被擠到二線。就連在英國，年輕的大家也更多的是習慣人手一杯咖啡。
「突然想嘗試一下茶。」馬坎笑著說。
他沒有說是因為我喜歡所以嘗試，但是這些隱藏在字面下的小心思卻依舊可以讓人察覺。這種連生活中的小細節都願意為了你改變，甚至遷就你的行為……真是忍。不。住。想。要。心。動。
啊……我果然是個渣吧？是個誰對我好就忍不住的渣！(╯‵□′)╯︵┻━┻
不愧是我大雙魚。╮(╯▽╰)╭
雙手握著杯身，厚實的紙質杯很好的隔絕了裡面滾燙的茶，杯身的溫度是剛好可以忍受的溫度。但他依舊用一張餐巾紙隔了一下。
「對了。我記得你主修的是歷史吧？」馬坎在我身側，我們一起慢慢步行一個街區去取車。
「嗯，對。」
「我聽說過幾個月大英博物館會出借部分藏品到加州歷史博物館，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
「真的嗎？」我有些驚喜。回來之後，一直都是在FBI、學校兩點一線，根本沒想到去博物館晃晃，或者找個和修復文物有關的兼職做做。這種明明自己主修的是藝術類，找的工作卻是完全和所學沒一絲關係的金融類。偶爾在空暇中想起時，總是難免唏噓和遺憾。
「他們要出借什麼？」最多出借我之前兼職過的埃及館，太過重要的文物應該不會出借，畢竟怕在運送的過程中出現問題。聽說大英博物館之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著名名畫《萊辛巴赫瀑布》失竊，後來是夏洛克找了回來，也是因為這樣，他又被媒體關上了萊辛巴赫英雄的稱呼，再後來……
飛躍而下的人，重物落地的悶響。
一瞬間的走神讓肩膀和行人不小心擦了一下，身邊的馬坎並沒有察覺，他還在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聽說會出借《女史箴圖》」
我張大嘴看著馬坎，不可置信。「……不會吧？」大英博物館要出借《女史箴圖》？！這麼大手比？！那可是鎮館之寶之一也，唔……好苦惱，自己居然不是傳說中可以飛天遁地的世界大盜，不然我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它交還國家！
「真的。」馬坎肯定的說。
「哇哦……」漸行漸遠的兩人慢慢的淹沒在人群裡，只有談話聲隱約傳來。「他們什麼時候出借來著？」
「呃……暫定的時間似乎是3個月後？」
「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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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拉門托喬治歐意式餐廳
「真的？！」克裡遞蒂娜笑意盈盈，適合情侶約會的小圓桌上亮著一盞小小的燈，用素色綢子做成的燈罩，讓燈光剛好維持在曖昧和溫馨之間。
周圍模糊不清的交談聲和淺笑不時傳來，夾雜著玻璃杯相碰時清脆的聲音，加上空氣中讓人微醺的酒香，把這一切都調在非常讓人心醉的浪漫格調上。
比如坐在派翠克•簡面前的美麗女人，明明沒喝酒，但臉上和眼角卻帶著紅暈，和迷蒙的笑。她一手撐在桌上，拖著下巴聽著簡說曾經因為搗亂，還被其他行動小組以『妨礙公務』丟進過監獄。
「你騙人。」克莉絲蒂娜笑著，看著對面同樣帶著燦爛笑意的男子。借著桌上暖黃色的柔光，讓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加讓人心動，和移不開眼。
「真的，我沒騙你。」派翠克•簡笑著，神色輕鬆又柔和，那雙同樣因為笑而彎著的眼睛裡，是清醒的深藍色。就像隱藏在醉人月光下，清冷的海面。
「抱歉，是因為我之前說了太多謊話，所以現在已經沒人相信我說的真話了嗎？」他調侃著自己。
「好吧。」克莉絲蒂娜做了個『誰知道呢？』的表情，問。「那你說說你是怎麼從監獄裡逃出來的吧？」
是的，派翠克•簡在被關進去的第二天，就自己逃了出來。
聽起來，這更像是某些電影裡的場景一般。
「抱歉，這是我們餐廳非常出名的飯後甜點提拉米蘇。請享用。」服務員從一邊過來，端上飯後甜點。
「呃……」克莉絲蒂娜看著服務員，在他放下甜點，手即將離開桌面的時候，輕輕握住了他的。「抱歉，……也許我不該多事，但你的媽媽剛剛傳信給我。」
簡看著，身子自然向後靠向椅背，臉帶笑意，沉默不語，他聽見克裡遞蒂娜說。
「珍？她叫珍妮斯是嗎？」她握著服務員的手，閉上眼似乎是在通過和他的肢體接觸感應到更多。
「……是的。」服務員表現得很驚訝和不可置信。他看著克裡遞蒂娜的眼神裡有一次懷疑，但更多的卻是希望相信的目光。
「我很遺憾她已經過世了……」她停頓了一下。「但她現在很快樂。她想要告訴你她深愛著你。還有……」
「你的舅舅，說，『轟鳴吧風暴』」克莉絲蒂娜看著服務員開始浮上淚意但忍不住裂開微笑的樣子，溫和的詢問。「是有什麼寓意嗎？」
「是的。」服務員驚訝著說，他帶著回憶的神情笑著。「我舅舅，他在五年前去世了，但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橄欖隊打球，隊名就叫赤色風暴。他們的口號就是『轟鳴吧風暴』」
「呃，我想這裡的甜點確實挺不錯的。」派翠克•簡拿著小叉微笑著面前的兩人說。然後沖服務員歉意的點頭。「請幫我再上一份蘇格蘭式調配茶。」回眸詢問般的看向克莉絲蒂娜，知道她並不需要後，服務員帶著一點點淚意沖克莉絲蒂娜點頭後離開。
從服務員身上收回視線後，克莉絲蒂娜看見了簡透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微微蹙眉後隨即笑著。「怎麼？」
「wu……」派翠克•簡垂眼帶著點無奈的輕微搖頭，隨後抬眼沖克莉絲蒂娜笑著。「別裝啦。」
「你可真固執。」克莉絲蒂娜看著面前的男人，「我沒在表演，為什麼你就不信呢？我就是有這種能力。」
「她母親想要我幫忙傳信，我就隨手幫助他，僅此而已。」她看著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淡笑。強調。
「經常如此。」
「好吧。」派翠克•簡笑著整理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餐巾，再抬頭，為自己剛才有些失禮的表情道歉。「抱歉。」
克莉絲蒂娜知道他雖然道歉，卻已經不相信自己真的具有這種能力。或者她可是試著說說之前在FBI遇見的那位顧問的事？
面前的男人具有這樣的能力，她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因為血腥約翰，而永遠埋沒自己的天分。
第80章 「美•F」（倒V）
正打算拿了外套準備下班的格蕾絲在聽見電腦的提示音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著電腦一天后精緻的臉上也只留下面無表情這一檔。
總算知道為什麼里斯本和周為什麼整天的表情都不會有什麼變化了，才進CBI兩年的格蕾絲感覺自己依舊預想到未來的自己。
果然無論什麼職業只要是工作久了，都會變成面癱。 _(:з」∠)_
同樣負責值晚班的瑞斯比看著格蕾絲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壞人沒完沒了是吧。」
「我恨網路。」格蕾絲有氣無力的說。真想快點到下個月啊，這樣就可以和並過來的行動小組裡的網路聯絡員分班了。
「要不我替你吧。」瑞斯比放下手上正在歸檔的罪案照片，起身。
「沒事。我設了關節詞提示。」也就是說，雞毛蒜皮的事電腦是不會出現提示的。
她點開相關的連結。一個視頻彈了出來，右上方的標示證明這是同步拍攝。
鏡頭先從一輛車後繞了出來，慢慢的，悄無聲息的過了馬路，目標是鏡頭裡的那棟別墅。
格蕾絲的神色開始變得嚴肅，她看到鏡頭裡已經開始無聲的準備撬開房門鎖。
「瑞斯比。」格蕾絲看著視頻，「……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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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甜品已經撤了下去，派翠克•簡和克莉絲蒂娜的面前各自放了茶和咖啡，小桌上的暖黃燈光讓兩人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璧人。
他們不知道因為說到什麼有趣的話題而互視笑著，只是比起女人笑意裡的絲絲情誼，男人雖然也一副儒雅溫文，笑意連連，眼睛裡卻有著快要承受不住的神色，他笑看著面前的女人，低了下頭。
「嗯，抱歉，我離開一下。」他把餐巾放在一邊，起身去找一邊的服務員，低聲詢問洗手間的位置。
克莉絲蒂娜笑著看他暫時離開，低頭喝了一口飲品。
守在洗手間門口的服務員在看見走近的派翠克•簡後，率先打開門，並隨手帶上。
簡走進去，反手鎖了.插.銷。呼了一口氣，困獸般來回走了幾步，依靠在牆邊雙手捂臉狠狠的搓了一把，他的臉上從進來開始，那層浮在表面的笑意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強迫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後的不堪承受。
擰開水龍頭，簡單的洗手後，胡亂扯了旁邊的手巾紙擦拭。簡摸到一直佩戴在無名指從來沒有取下的戒指，摩挲怔忡。
有一股情緒一直在身體裡抑鬱壓制著，只有非常平緩的吐氣吸氣，似乎才不會牽扯心裡因為思念而產生的痛楚。
那個記憶中柔軟帶著茉莉花香的身體，暖暖充滿笑意的語調，那麼清晰，連指腹見似乎都還留著余溫。
【簡。】
【誰都好。】
記憶裡的聲音。
【但不要一直都是一個人。】
派翠克•簡斂眼輕垂，睫毛輕微顫動。他深吸一口氣，抿唇轉身打開.插.銷。
等在那裡的克莉絲蒂娜依舊帶著笑意，她看著一邊的夜色，就算是和平時一般無二現在也覺得多了趣味。
派翠克•簡慢慢的走過來，沒有坐下。他站在桌邊，和她隔著兩步遠的距離。「嗨。」溫和的口吻。
在克莉絲蒂娜含笑的注視下，他拿起剛剛放在一邊的餐巾，雙手無意識的整理。「克莉絲蒂娜……」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解救了簡，在看到來電顯示後，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CBI警局的來電，他對克莉絲蒂娜歉意一笑，接起電話。
「格蕾絲？」
「簡。」電話那頭的格蕾絲語氣慎重。「你得來趟局裡。」
「快。」
格蕾絲看著視頻，鏡頭裡是剛剛用鮮血畫在牆上的悲傷笑臉。
——血腥約翰。
悠于 2017-5-11 16:39
第81章 「美•G」（倒V）
「啊欠！」我吸吸鼻子，扯了張紙。
「你真不去看醫生？」米勒很嫌棄的粘在他的辦公桌旁邊，堅決不接近我。
「只是有些流鼻涕而已。」我翁聲翁氣的回答。
米勒不說話，他只是默默的看了我腳邊已經快要滿出來的紙簍。然後故意又滑遠了一些。
「……」喂！
「史密斯。」泰勒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手上是一份用牛皮紙裝的文件。「把這個也一起歸檔了。」
「好的，我現在就送到卡薩拉門托。」史密斯示意了眼肯，他們打算一起開車過去。
「不用了。」泰勒制止。「他們估計沒時間看這些資料。」看著大家同樣疑惑的眼神，泰勒多說了兩句。
「血腥約翰又犯案了。」
血腥約翰，加州目前歷時最久，到現在還沒有被抓到的連環變態殺人兇手。最早的案件可以追尋到20年前，他的受害目標永遠都是女性，最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潛入她們的家裡，然後把她們從睡夢中叫醒，殺害。
殘忍的開膛破腹後，用受害人的血在牆上畫一個大大的悲傷的笑臉做為他的標誌。
CBI的首席顧問派翠克•簡，他的家人就是被血腥約翰殺害的。
當初因為靈媒的名人身份，他成為了有名的頭口秀節目嘉賓。中間有個保守節目環節，那就是他會從現場嘉賓中隨意的挑選一人，進行和他們想要通靈的亡者進行對話。
所有看過他節目的人，都相信他是真正的靈媒。也因為這樣他名聲大噪。由此被聘請為警方特別顧問，幫忙協助追查最惡名昭彰的血腥約翰。
可是派翠克•簡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也許是因為無數的追捧、鮮花、掌聲，還有旁人努力一輩子都不會達到的高處讓他的自信心膨脹。
在一期直播脫口秀的採訪中，狂妄自大的公然嘲笑了血腥約翰。
當天晚上他的妻女被發現慘死家中。
從那個時候開始派翠克•簡就消失了。直到5年前他再一次的以加州CBI特別犯罪顧問的身份站到人前。
所以如果說到血腥約翰，大家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通知負責該案的CBI，和他們有名的顧問：派翠克•簡。
「蘇，你要不去看看醫生？」八卦……科普完畢欲轉身就走的泰勒停頓了一下，看著我皺眉。
「只是有點流鼻涕。」我揮舞著手上的紙，看著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向後仰嫌棄的避開我。
「……」喂！QAQ
介於自己現在就是個行走中的傳染病毒，最後還是灰溜溜的先去醫院拿了感冒藥，又晃到商場：心情不好時就適合逛商場。
最後還真的在某家私人訂制袖扣的店裡給自己訂了幾幅，約定好一個星期後來取。
正裝是職場中的基本禮儀，在英國當助教的時候因為環境的原因，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英倫休閒款式。但回到加州開始工作後才發現泰勒他們都會穿正裝。就算裡面不是襯衣，外套也絕對是西裝。讓我不適應了好長一段時間。
老實說袖扣這種東西，我以前從來沒去注意過，誰家賣的襯衣還不帶扣子的？但是在尤金和夏洛克的薰陶下，也逐漸知道袖口它就是高級人士裝逼的利器之一。
被受聘為FBI特別顧問的高級人士表示：怎麼可以沒有基礎裝備袖扣？╭(╯^╰)╮
可惜大部分的女士袖扣都主要以蝴蝶、蜻蜓和飛鳥造型的為主，雖然也很漂亮，但女生總是希望自己的衣服和飾物都是獨一無二的最好。這次能在這間商場裡找到合適的一家，也蠻巧的。
交付定金後，我吸吸鼻子，決定還是回去吞了感冒藥睡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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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簡透過百葉窗，看見了坐在接待室的克莉絲蒂娜，忍不住停下原本想要進去的腳步。
在看見里斯本後，對她低聲說。「為什麼她在這裡？」
「她只是來幫忙。」里斯本不太明白簡的惱意從哪裡來的。她看著簡。「你知道，昨天你和她一起回來看了視頻後，她馬上就感覺出來視屏是才拍不久並死者靠近水邊。——她都說中了。」
簡看著里斯本，點頭。「好，我承認她說對了，然後呢？」
「多一個人破案不好嗎？」里斯本真的不明白簡在氣惱什麼。「再過半月不到還有會有一隊『FBI』併入我們，一起破案。難道你也這樣？」
「我希望你拒絕她的幫忙。」派翠克•簡直接了當的說。
昨天克莉絲蒂娜明確的向里斯本表達了對血腥約翰的興趣，她希望可以幫忙協助追查。
「理由？」里斯本看著簡。
「因為我不想跟她共事。她來，我走。」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以為你們昨天晚上才約會過。」里斯本看著簡。「她判斷能力非常好，而且也確實在之前的案件幫了我們很多。」
「她純粹是耍聰明，亂猜測。」
里斯本古怪的看簡一眼。「……那和你不是一路嘛。——只是不裝神弄鬼而已。」語帶調侃。
她看著簡確實滿臉抗拒。又問了一次。「到底為什麼，簡。」
簡看著里斯本，一字一句。
「血腥約翰。是我的。」
第82章 「美•G」（倒V）
回到家剛吞了感冒藥準備上.床.蒙頭大睡的時候，接到馬坎的電話。
「你感覺好點了嗎？」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周圍夾雜著警車鳴笛以及話機裡隱約傳來的聲音——犯罪現場。
「剛吃了藥。」我趟床上，望著天花板。
「那趕緊睡，嗯……要不我等下過來？」馬坎小心翼翼的說。
「不用啦。睡一覺估計就好了。」我翻了個身，蜷縮起來，閉著眼笑。藥效開始上頭，睡意開始慢慢浮上來。
「好吧。」語氣像是被拒絕了正透著委屈的某種小動物。
又說了兩句，幾乎是一掛斷電話就陷入昏睡中。
馬坎掛斷電話放好後，印有CBI字樣的大吉普駛了進來。馬坎的臉上還帶殘留著笑意，他看著拉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的人，難得的是永遠跟在隊伍最後的尾巴，居然是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的。
派翠克•簡，加州的名人。
馬坎重新帶上口罩，從旁邊走過來的協警手上接過單子，將初步檢查的結果填上去。從身邊快速經過的人疾走而過，馬坎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初步驗屍單的填寫上，只眼角瞄到一雙長腿。
他在最後簽字後，才慢悠悠抬頭看向已經進了屋內的人，和才跟上的周無聲的點了點頭。
每次血腥約翰犯案，取證後大家都會很有默契的給派翠克•簡一個在犯罪現場獨處的時間。——這麼多年，也像是個慣例。
已經使用過的手套和口罩用乾淨的證物袋裝好，帶鑒證科統一焚毀。現在他需要回去等待協警將屍體運回後，進行第二次細檢，上車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築，黑色的眼收回，波瀾不興的垂眼鑽進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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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房門虛掩，派翠克•簡慢慢的踱到門邊，手指輕微用力，門就無聲的打開。就像拉開帷幕一般，隨著門徐徐開啟，那個畫在床頭上方牆壁的悲傷笑臉慢慢的顯露出來。
如此富有戲劇性。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
鞋底的地毯是專程選的那種踩上去毫無聲息又柔軟的，深藍色的眼從書櫃上的書，一直劃到旁邊立靠在牆邊的吉他，還有書桌上擺放著的一些女生小玩意兒上。
最後才移到蓋了一層透明塑膠布的床上。房間的主人，瑪萊躺在上面，眼睛已經失去生機的半睜著。
簡掀開塑膠布的一角，原本想要將她的眼睛閉上，最後也只是動了動手指後沒碰。他不認識她，但他卻瞭解她。
她是個來自愛荷華的姑娘，喜歡吃黑巧克力和填字遊戲，擅長滑雪。羞澀，但是堅強，不近煙酒，父母早逝，大學畢業後，她想進入家庭法律做事，幫助和她一樣的寄養兒童，或者成為歌手，她還沒想好。
但這一切，已經沒有以後了。無論是成為律師，還是成為歌手。
這個善良的姑娘被永遠的停在了20歲。
就像……
門被輕輕叩響。里斯本站在門外，看著簡的背影。「……有什麼初步想法了嗎？」
派翠克•簡回過頭，臉上少有的毫無表情。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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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馬坎還是以『一臉小心翼翼但打死不後退』的架勢站在我門外。他手上提著從餐廳裡打包的時候，笑得靦腆。
「不來看看你實在不放心。」
我叼著溫度計，一面讓他進屋，一面慶倖還好我之前洗了個澡。一想法要是自己是滿身臭汗一頭油膩的來開門，別說接受追求了，以後看見他都要繞走好嘛？
電視隨意打開後就沒換頻道，有什麼看什麼。把馬坎帶來的時候騰出來裝餐盤裡，標準的兩人份。
馬坎扒在廚房門口。「呃……我也還沒吃所以就一起打包了。」
「……」只想要食物不想要主人的行為是不是很渣？「沒關係，有人陪著一起吃沒那麼冷清。想要喝點什麼？」我打開冰箱問。家裡有橙汁和可樂。
「水就好了。」就像是得到通行證一樣，馬坎一反剛才扒在門邊的受氣包形象，顛顛的進了廚房，殷勤的幫忙擺餐具。「我來我來，你坐著就好。」
好吧，確實渾身無力什麼都不想做。我坐在餐桌邊看著馬坎忙活，看了下現在的體溫：38.3。怪不得還是覺得頭很痛。
「還在發燒？」馬坎接過溫度計一看，擔憂的說。「等下吃完飯你就趕緊去睡，我會記得把餐具洗好再走的。」
「沒關係，放在那裡等我明天洗好了。」我有氣無力的說。
「我不請自來肯定要做點什麼，再說放在那裡會滋生細菌的。你放心，不會砸破你所有的碗筷的。」他自我調侃著。
我笑，剛想說什麼就被客廳電視機裡的聲音吸引——
【在追鋪稱為血腥約翰的禽獸的過程中……】
【不，他不是禽獸，傑姬。】溫和的嗓音，莫名有些耳熟。
我和馬坎先後離開位置，走到客廳，電視上真在直播一場談話節目，坐在主持人身邊的就是之前見過的那位靈媒——克莉絲蒂娜•弗蘭。他正在為被稱為血腥約翰的變態連環兇手申辯。
【他也是個人，他雖然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但他任然能夠得到救贖，如你我一樣。】
馬坎站在我身邊，不發一言。但是他放在沙發上的外套開始傳來手機的震動，引得他不得不去電話。
我的注意力依舊在電視上，那個靈媒沖著鏡頭，試圖和也許會看到的血腥約翰對話。鏡頭拉近，她的眼裡滿是善意。【血腥約翰，如果你正在收看節目，我希望你可以站出來尋求幫助，你仍然可以改變，你任然可以棄暗投明。】
「蘇。」馬坎拿著電話，正色。「抱歉，我想我得走了。」
「出了什麼事？」我看著他穿好外套。
「剛剛接到電話，血腥約翰又犯案了。」他才說完，我就轉頭看向電視裡的那個靈媒。
「不，不是她。」馬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說。「……是採訪她的主持人。」
電視上的主持人依舊鮮活，但現在她已經靜悄悄的死在了家裡。
「開車小心。」我站在門內，對馬坎說。
他點點頭，遲疑了一下。「蘇，你要明白，這世界上的壞人，並不是每一個都希望得到救贖。」
「？」
「最近不安全。你自己要小心。」馬坎抿了抿唇，說。
第83章 「美•G」（倒V）
「你瘋了嗎？！」派翠克•簡的表情少有的出現明顯的憤怒，他看著面前的克莉絲蒂娜，沒想到她居然做了這麼愚蠢的事。「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在挑釁誰嗎？」
「我當然知道。」克莉絲蒂娜看著他。
「不，你不知道。」簡伸手，掌心向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很明顯，你一無所知。」
同樣感到氣憤的里斯本坐在一邊，雙手交叉胸前，「我請你來，是想要告訴你：我對你深感失望。」血腥約翰再次犯案原本就已經讓加州司法部頂著非常大的外界輿論壓力，無論CBI有多麼輝煌的破案率也依舊掩蓋不了『血腥約翰』這件已經歷經20年都沒有破的凶案。
甚至現在已經有媒體公然在報紙上嘲諷當局，也許只有當血腥約翰自己患病或者意外死去，這一切才會結束。
可是就在這種已經非常時期，克莉絲蒂娜在談話節目中的言語，更是提醒了也許還沒有關注到這件案子的其他人。這樣的做法並不明智，因為曾經的事實告訴他們，這只會讓兇手更加的肆無忌憚和倡狂。
民眾也會認為，警方已經無能到需要通過這種打感情牌的方式，希望這個犯案20年都沒有被抓到過的兇手自己站出來。多麼滑稽可笑！
從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負責外交公關的妮娜，必須在中午之前召開記者招待會以期能夠將原本已經一落千丈的警方形象控制在可控範圍內。
——克莉絲蒂娜，這次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她坐在里斯本辦公室的沙發上，試圖希望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其他兩人，取得他們的理解。
簡已經受不了的忍不住背過身去。
「可能。但同時你也是在攬生意。」里斯本的話很直接，「這其實並沒什麼。畢竟你並沒有真正的和我們警方簽任何的協議。但你現在確實給我出了個難題。」
里斯本雖然極力想要忍住怒氣，但是她的表情都說明了她真的很怒。「我們沒有義務保護你，但……」
「我沒有請求保護，這完全沒必要。」克莉絲蒂娜打斷里斯本的話，她垂眼說著。
「沒有必要？！」簡忍不住氣笑了。他指著辦公室外，高聲。「那個昨天還和你面對面進行參訪的人現在正趟在太平間等待被法醫解剖，你現在說沒有必要？！」簡實在忍受不了了一般。他沖里斯本說。「雖然她已經瞎了，並且在重蹈我的覆轍，自以為是的在電視上發表所謂的正義言論，但她需要24小時的保護，派最好的警力。」
說完後，他打開里斯本辦公室的大門。
「派翠克。」克莉絲蒂娜叫住他，看著他的背影。「我不認為我會是血腥約翰的目標，你那個時候是在電視上撒謊所以才會發生不幸的事，但我說的是事實，他不會為此生氣。」
里斯本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到了現在她還在相信血腥約翰也許會有一絲的良知，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可以拯救他的人。
「或許他真的能聽進去。事實上我相信他會。」克莉絲蒂娜依舊在說。「人會改變，派翠克，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簡站在門口半響，他回頭看著克莉絲蒂娜，臉上蒙了一層寒霜。語氣譏諷惡毒。
「這話留著給太平間的那些人說吧。」
「看看她們還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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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從里斯本的辦公室裡出來，空氣中的窒息感卻一點都沒得到緩解。他沒有和之前一樣控制好情緒繼續進行追查，而是直徑經過CBI小組的辦公室後，通過緊急通道上了三樓，在哪裡，他用廢棄的茶水間給自己做了一個辦公室，也時常在那裡囫圇對付一晚。
用鑰匙打開，從裡面將門鎖上，雙手撐在靠放在窗邊的桌面上，垂眼發愣。空氣中可以看見細微的浮塵在陽光裡漂浮，派翠克•簡面前的桌子老舊卻結實，桌面因為桌漆斑落而顯得不平，他的視線從仔細打量上面的清晰紋理慢慢移到桌子的一角。
那裡放著某個男人曾經送他的禮物——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手指劃過邊緣，緩緩打開，露出靜靜躺在裡面，早就裝滿子彈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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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彌漫著一股緊張感，我端著茶杯靠在茶水間的一角，看著外邊不斷有人步伐匆忙，神色嚴肅的走過。重案組的成員更是隔著玻璃窗都可以看出他們的雞飛狗跳。
我把米勒的水杯接滿，幫他拿回去，放在桌子的一角。他一遍夾著聽筒一遍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史密斯和肯已經跟著泰勒出去了。
好一會兒，米勒才掛斷電話，算是暫告一段似的靠向椅背。
「怎麼？」從我到警局到剛才，米勒就沒閑下來過。
「還記得之前那個靈媒嗎？克莉絲蒂娜的。」米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今天被發現在家裡消失了。」他顯得有些神秘的故意壓低了聲音。「屋裡屋外最好的員警進行24小時的保護，但是今天早上警員進她臥室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不在了。」
「沒有人聽到任何呼救聲，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她……被抓走了？」我捂著茶杯。
「也許。」米勒聳聳肩。「不過我更覺得是因為她之前在談話節目中的言論，害死了主持人，現在害怕悄悄逃跑了也說不定。畢竟警方24小時的保護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希望如此。」
玻璃強被從外面敲響。我和米勒側目，馬坎站在外面，沖我笑著招手。我頂著米勒有些曖昧的眼神裡走出去。
「看氣色似乎好多了。」馬坎仔細看了看我後，笑著說。
「嗯，多虧了你的外送服務。」我打趣，這兩天馬坎總會在晚餐時間準時出現在我家門。「你這是要出去？」他的手上拿著車鑰匙和外套。
馬坎黑色的眼裡閃爍著光，他沖我點點頭。「對。又要出去。」
「好吧。回見。」
「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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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蒂娜在失蹤兩天后，在某個汽車旅館被找到。除了手上有針孔被抽血的痕跡，她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只是那個靈動愛笑的人，現在卻如人形木偶一般坐在審訊室裡，眼神空洞，毫無生機。
「這是怎麼回事？」里斯本透過雙向鏡低聲問著身邊的簡。克莉絲蒂娜現在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不正常。從發現她到現在，就像完全失去了意識和思考能力一般，對外界的感知完全消失。但檢查結果又顯示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簡沉默不語。半響後才推開通向審訊室的小門，關掉所有的燈光，在一片黑暗中坐了一分鐘後，『嘶』一聲，火材劃燃，點亮簡擺放在桌子中間的蠟燭。
他看著明明睜眼平視過來，卻雙眼空洞的克莉絲蒂娜，抿唇開口。
——「我呼逝去的靈魂。」
里斯本眼神一跳。簡依舊在繼續。
「請求他們的出現。請求……克莉絲蒂娜•弗蘭的出現。」
「你能聽見嗎？克莉絲蒂娜？」
空洞的眼就像在一瞬間注入了光，變得靈動起來，那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睛像是被剛剛喚醒一般聚焦，她看著面前的簡，臉上勾勒出笑。
——「我可以聽見，派翠克。」
里斯本雙眼微睜，她半張著嘴不可置信。
克莉絲蒂娜被人催眠了，她現在，以為自己是個死人。
「……克莉絲蒂娜。」簡停頓了一下。「你並沒有死，你還活著。」
她笑了笑，沒想到連到現在簡都還不相信。她看著面前的男人，那些原本隱藏的情意現在毫無掩飾的流露了出來。她是亡靈，失去了也許會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派翠克。」克莉絲蒂娜笑歎著。「沒想到你到現在都還不相信靈魂的存在。」
「克莉絲蒂娜。你沒死，你現在只是被催眠封閉了五感，現在你只需要注意聽我的聲音……」簡試圖用同樣的方式，解開克莉絲蒂娜的催眠。但——
「派翠克。」她打斷了他。「你還在否認。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派翠克。」她仔細的看著他，就像這是最後一次再見，她要把他印在腦海裡一般。「你最終會接受的派翠克，雖然這很難。」她歎了口氣，笑著。「但你無法，和死亡鬥爭。」
徹底的催眠。派翠克•簡坐在那裡，他試圖順著她的思維走。
「你怎麼死的？」
「我不記得了。」克莉絲蒂娜的表情柔和，帶著一種半夢半醒的神態。「但我發現死亡之後曾經覺得重要的事情，現在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就好像我的一生就是一場夢，而現在。夢醒了。」
「我無法回憶起發生了什麼。」
簡盯著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因為催眠而無意識的微微擴大。他一直自豪的事情之一，就是他無人可比的催眠。
他解不開。
「你看到了血腥約翰麼？」這是他問的最後一個問題。
克莉絲蒂娜靈動的眼神開始慢慢的變得晦澀，暗淡下去，就像她的靈魂真的慢慢的在抽離這具木偶般的身體。
「誰？」她的表情，最後維持在對這個名字完全陌生的疑惑中。
血腥約翰，洗掉了她對他的記憶。
第84章 「美•G」（倒V）
月末，因為馬上就要開學，需要整理一下11年級的教材和課本，所以關於放在三藩市警察局的私人用品我已經提前整理好，讓米勒幫忙給我帶到卡薩拉門托去。
對，就是米勒。
雖然馬坎貼心，對我好，又恰好是喜歡的類型，但最後還是只能做朋友。就像車厘子和櫻桃，雖然車厘子也很不錯，但心心念念的還是櫻桃。
好在比起我的渣屬性，馬坎人家風度多了，表示依舊願意和我做好朋友。雖然覺得會有些彆扭，但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如果我反而表現得彆扭是不是顯得矯情？
馬坎依舊表示作為朋友願意將我的東西順便帶到卡薩拉門托，但我還是覺得近端時間也應該刻意的保持一點距離？
畢竟人家才從追求者的角色被你拒絕淪為朋友，中間毫無一點空隙的繼續享受一些打著所謂朋友的便利，是不是很綠茶？
我大雙魚雖意志薄弱，但至少渣得有品。╭(╯^╰)╮
整理好課件後，袖扣店打電話來表示袖扣已經做好，問我今天有沒有空過去看看合不合適。
這必須有空啊。課件資料神馬的一歸檔，直接開車去了位於卡薩拉門托的松林商場。話說那裡距離加州調查局並不遠，也許回程的時候有時間可以繞過去看看。
東西非常和我心意，尤其是其中一副珍珠做成的袖扣，簡單大方，特別小資的調調。
又全部檢查一遍沒有問題後，我坐在店裡的休息區，捧著水杯等待店家幫忙裝好帶走。唔，剛剛進門的時候，有瞄到一樓大廳裡有家開放式的咖啡館似乎也有兼賣霜淇淋？不知道有沒有西番蓮口味。
一面想著，店家已經包裝好，裝在巴掌大的精美紙質袋裡雙手送了過來。「我們下個月會在第四大道開個小型的展覽會，您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她笑著對我說。
「好的。」對於這種精緻的小玩意兒我一直都很有興趣，也許看出來我確實感興趣，店家承諾到時候會給我提前發邀請函，如果在展覽會上看上自己喜歡的，可以憑藉邀請函享受一定的折扣。
「砰！砰！砰！」
槍聲和尖叫聲從樓下大廳傳來。原本還在走廊的人都第一時間滾牆角臥倒或者躲進最近的商店。
我也在反應過來後一把拽上店家就沖到櫃檯後，確定只有剛開始的三聲槍響後才敢稍微露出頭看向櫃檯外。在看見對面原本躲在牆角的人，已經試著探身湊近玻璃欄向下張望後。我才警惕的慢慢走出藏身的櫃檯，走出店門，試圖和其他人一樣靠近玻璃欄，警惕的探身向下張望。
期間店家一直跟在我身邊，一起小心磨蹭的出了店。
商場的造型是O型，剛才的槍聲也是從一樓傳來的。從上往下看，進門大廳的情景一覽無遺。
一樓有家開放式的咖啡廳，在留出足夠通道的情況下，最中間的空地放了一些簡易圓桌、椅子，逛街逛累了，點上一杯咖啡，就可以在那裡休息，或者在周圍工作的人，也喜歡在午休的時間到這裡來點杯咖啡休閒看報。
只是原本在那裡休憩的人群早就四散，只有店員躲在咖啡吧台處一動也不敢動，就怕自己突然的舉動刺激到那個站在圓桌前的金髮男人。
在他的面前，有個男人趟在地上，血緩緩的從他身下留出，彙聚成小灘。
無數的人在從不同的樓層往下望著，還有原本在一樓的人也慢慢的繞著牆角靠近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驚恐警惕，就怕他突然開槍胡亂掃射。
但他只是維持著雙手插兜的姿態站在哪裡，似乎在垂眼看著地上那個男人，在確定他真的斷氣後，他慢慢的將手從上衣口袋拿出來——手上是一把槍。
人群再次的被驚動騷亂。
「我的天。」我旁邊的店家拽著我向後退了一步，再確定那金髮男人沒有再次開槍的意圖後，又屏住呼吸的向下望著。
就像坐在鬥獸場邊，一邊因為太過血腥捂嘴說著上帝啊請寬恕他們吧，一邊看著在裡面生死相搏的角鬥士一般。
比起恐慌到令人感到窒息的周圍，男人顯得太過從容淡定的走回圓桌前坐下。他將搶隨意的放在一邊，雙.腳.交.疊.，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沖一直躲在旁邊的店員示意。
「勞駕，我要買單。」
溫和儒雅的腔調，沖店員說話時微微抬起讓我終於看清的側臉。
是那個靈媒。
派翠克•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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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鐘後，全副武裝的員警將派翠克•簡帶走。他顯得很安靜，除了說買單後就一直坐在那裡喝茶。沒有試圖逃跑，也沒有驚慌失措。
他就這樣異常安靜的坐在那裡，看上去就像是把握著茶具發呆……或者回憶？只是身上總給我一種寂靜到讓人感到悲傷的情緒。
他坐在那裡，就像原本早就應該死去的人在終於手刃仇人後，吐出了那口維持著生機的不甘和憤怒後，總算可以瞑目的木然。
在他被員警帶走後，我隨著人群向外走，在人群中看見馬坎穿著法醫服走了進去。
悠于 2017-5-11 16:40
第85章 「美•I」（倒V）
明天週一，學校開始恢復上課。我這期的課程也稍微有所調整，週一和週三，上下午各有一節課，分別是教10年級和11年級，原本週四下午的中文課調到週二下午上。這樣一來週四到週五兩天就可以整天待在警局了。
哦，如果出現兇殺案等，就算週六和周天都必須趕到犯罪現場。
米勒前兩天已經將我的東西全部搬到了卡薩拉門托，從明天開始FBI和CBI就合併成一個行動小組，協作破案了。
只是CBI這次出了非常大的簍子，因其顧問涉及謀殺案，負面影響嚴重，所以現在CBI全員被要求停職，手上所有案件轉交給剛剛並過來的FBI米勒他們。等派翠克•簡本週三的審訊結束後再說怎麼處理CBI探員的連帶問題。所以現在他們忙得已經連米勒都排出去出任務了。
摸摸沒有正常週末的孩紙們。
學校開學的準備全部處理完了後，差不多是下午2點，開車花了近2個半小時出達到加州調查局，中間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是因為對路不熟悉繞了點路，估計從我家到調查局，以後要是熟練了也只需要2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了，今天就是專程來熟悉一下新環境，並帶了點快要喝完的茶。
不過我沒想到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CBI他們。從我出現在門口原本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麼的他們就不約而同的住嘴，看向我。
「唔……看樣子我來的時間不是太好？」我站在門口。
「不，請進蘇。」里斯本沖我點了點頭，向長得精緻漂亮的格蕾絲和高大的瑞斯比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我後，指了指格蕾絲對面的位置。「這是你的座位。」
「好的。謝謝。」我把從家裡帶來的茉莉花茶裝進尤金送我的儲物罐裡。再把辦公桌擦拭一遍，將紙盒裡的私人辦公用品放好。
期間里斯本他們細小的交談聲從旁邊傳來。
——「……現在替簡和我們自己解圍才是當務之急。」
「我們具體怎麼做？」
「首先我們要證明提姆西•科特就是血腥約翰。」里斯本。
「這並不簡單，我們現在連警徽都沒有怎麼查？」瑞斯比問。「停職期間做這些是違規的不是嗎？」
「是，但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你們一起嗎？」
三人沉默一陣，達成共識。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簡說提姆西•科特有槍，可是證物科在收取證物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里斯本說。「所以現在我們重點是找到那把槍，不然簡幾天後的審判沒有一點希望。」
「證物科之前只有卡薩拉門托警局和法庭取證科靠近接觸過屍體。」周回答。「我已經問過馬坎，他悄悄告訴我，當時他去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槍。」
在沒有警徽的情況下，馬坎的做法是非常危險的，一旦被揭發，他自己也要受到連帶責任，因為這算是對他人洩漏了案情，是違規的。
馬坎幫了周很大一個忙。
「我們必須得調取監控查看是否真的有槍。」瑞斯比說。
「那個。」我忍不住出聲，四人同時回頭看著我。「如果你們說的是商場的事的話，我像我可以幫忙。」
頓了頓。「我當時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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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新辦公桌前，和里斯本他們圍成一個小圈。「當時地上確實是有把槍，旁邊擺放了一份報紙。」
「你可以出庭作證嗎？」周問。
「不行，FBI的顧問給CBI的顧問作證？會被法官駁回的。」里斯本反對，她問我。「蘇，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有誰靠近過死者。」
「有，在卡薩拉門托警局和法庭取證科到來前，咖啡店服務員和商場警衛有靠近過。」
「我想我們現在得去找他們談一下了。」他們互看一眼，說。
說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後，我就離開了。希望這些可以幫助到他們吧？畢竟在知道派翠克•簡的事情後，總希望這個男人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發動汽車，從調查局離開。
第86章 「美•I」（倒V）
里斯本看到獄警打開門，隨即簡出現在門口，在看見自己後輕鬆的挑眉，幾乎談得上是愉悅的走到自己面前坐下。
里斯本看著他，嚴肅正色「現在的問題很嚴肅。」
「對。」簡點點頭，「你來看我居然連塊小松餅都沒給我帶。」
「……」你正經兩分鐘會死啊？！(╯‵□′)╯︵┻━┻
「現場沒有槍。」里斯本把額頭上的青筋按下去，「提姆西•科特看上去像是無辜的。」
提姆西•科特，被簡射殺在商場的男人，他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商人，和善、謙遜、友好，他和她的妻子幸福美滿，在被派翠克•簡以『血腥約翰』的身份射殺前沒有任何劣跡可循。
「你也說了是『看上去像』而已。」簡輕描淡寫的說。
「他的妻子可以證明他是個好人。」里斯本強調。「而且他的家裡也沒有任何的贓物。」
「你們全面搜查了嗎？」簡思索著敲了敲桌子，問。
現在的情況，就是簡拿槍在商場裡射殺了一個無辜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死者是血腥約翰。
「沒有。」里斯本回答，「沒警徽，沒搜查令。」
「wu。看樣子我得出去才行。」簡點了點下唇，思索。
「出去？」里斯本瞪眼。「別忘了你的保釋金是100萬。」當初對方律師在向法官提出簡是極端分子要求保釋金高達百萬時，人家法官念著舊情還專門當庭詢問了簡需不需要反駁，誰知道這傢伙只是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就答應了。
派翠克•簡看了看好友，慢慢的笑。「……明天記得帶錢來。」
「什……？！」里斯本瞪大眼看著簡往門口走，100萬！不是1000塊啊大哥！
「哦。」簡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記得給我帶小松餅。藍莓味的。」
「……」連爾康手都喚不回瀟灑離去的派翠克•簡。窮員警里斯本無語的坐在那裡好久，才憤憤起身。
……去你的小松餅！皿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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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面無表情死魚眼的里斯本拎著裝了一塊小松餅的紙袋站在監獄大門口，看著派翠克•簡一面穿著西裝外套，一面笑嘻嘻的沖她走來。在他上車後，里斯本將紙袋丟給他。
「為什麼不是藍莓味的？」抱怨。
「你可以不吃。」面無表情的里斯本。沉默了一分鐘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身邊的人。「你那一百萬從那裡來的？」
派翠克•簡除了他幾百年沒回去住過的房子，和那輛銀色老爺車，和她拿一樣的微薄薪水，別說一百萬了，他能有1000塊在身上就很了不起了好嗎？！所以昨天晚上當她接到某個陌生電話，讓她在某個停車場去準備拿錢時。一路上腦子裡上演了N個風格不同的動作大片。
「哦。我只是在監獄裡幫忙做了一筆生意。」輕描淡寫的簡咬了一口松餅，望著窗外。「殺了一個人，我刺進了他的腎。」
「……騙人。」里斯本沉默了兩秒。
「對。」他看了眼里斯本，又重新望著窗外。「我在監獄裡打牌贏的。」
「打牌？一個晚上一百萬？」里斯本不可置信。
「其實是我出了老千。」依舊輕描淡寫狀的簡。
「……騙人。」又沉默了兩秒。
簡聳聳肩，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
「……你不會真的靠你自己贏了一百萬吧？」里斯本記得當年她曾經給過簡100塊，他就在人家賭場玩21點贏了人家20萬，被列為拒絕進入的黑名單。
「wu……我們還是先來說說提姆西•科特吧。」
「我現在更想知道這一百萬到底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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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簡當庭釋放，陪審團判其無罪的理由是什麼？！】
【血腥約翰被槍殺？！】
【他只是罪犯，卻不一定是血腥約翰，派翠克•簡應被判有罪！】
【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多年，終於為妻女報仇雪恨的男人有罪？！】
【派翠克•簡：我有權殺掉殺害我全家的人。】
今天的報紙頭條及其轟動，各種加粗黑體字吸引眼球。昨天關於派翠克•簡商場槍殺案已經進行審理，當庭無罪釋放。
雖然到最後都沒有證據證明提姆西•科特就是血腥約翰，但卻在他家裡的暗室裡找到了一個月前失蹤的某高中女生。她被提姆西•科特和他的妻子囚禁在家，要不是派翠克•簡發現了她，也許她會受到更多的虐待。
提姆西•科特的妻子被抓，當天晚上就磨尖了牙刷手柄，刺.進.自己的喉嚨。
提姆西•科特是不是血腥約翰，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證實。
我把報紙扔到副駕駛，抱著課件下車。
今天是週三，明天我將開始和泰勒他們一起和CBI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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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開車的過程中，看了旁邊好幾眼。從法庭出來後的簡一直沉默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她打破車內的沉默。「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唔？」簡轉頭。
「現在想要做點什麼？」
很多人在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的過程中，是非常積極和正面的。但真的達到目的後，卻會因為失去方向而迷茫頹廢。她擔心派翠克也出現這樣的情況。
「現在？」他笑了笑，「先去喝杯茶吧。」
里斯本笑著點點頭。「那麼以後呢？」
「派翠克，你已經完成了最初的計畫：報仇雪恨，感覺有什麼不同嗎？復仇的感覺……」
「……不。」他沉默了一下，笑意散去。「因為我還沒有完成。」
里斯本像是聽錯了一般。「等等……什麼還沒有完成。」
沉默。
「他是血腥約翰。但血腥約翰卻不是一個人。」派翠克•簡望著前方。
——
「等等。」
兩天前，松林商場一樓大廳。
派翠克•簡從位子上站起來，他喘息著，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制著，身體微微佝僂，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慢慢走近那個剛剛從自己桌位面前離開的男人。
「……等等。」他張張嘴，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是說……」
「你是來告別？道歉？」
男人轉身看著派翠克•簡，他笑著，充滿善意，眼神閃耀。「對，為我曾經給你造成的痛苦。」他可憐的看著簡，搖頭。隨即語氣輕鬆的說。「不過我想我現在已經放下了，畢竟有人教會了我這些。」他聳聳肩。「你知道：人會改變，……這不是不可能的。」
【人會改變，派翠克，這不是不可能的。】記憶中的克莉絲蒂娜如此說。
簡呼吸急促，面前的人閒適的站在他面前，雙手插兜，夾著的報紙裡還帶著一把槍。在犯下了那麼多兇殺案後，他說他覺得以前錯了，想要改變。可是那雙眼睛裡，卻只有殘酷的猙獰笑意。
他和他都知道，這些都是鬼話。
「我今天來道歉。」他笑著說。「是希望你能夠走出從前，重新找個人相愛，重新組建家庭，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等你死後。」派翠克•簡回答。
「好吧。」男人很無奈，他點點頭。「我們猜到你會是這種態度。反正我努力過了。……再見咯。」他再次轉身。
「你不能這麼走了。」派翠克•簡制止他。
「不能？」他笑著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自己夾在腋下的報紙。「我想你應該沒有什麼能力可以阻止我。」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血腥約翰。」派翠克•簡回答。「有很多人會去模仿他，也許你也只是其中的一個模仿者。」
「也對。」男人點點頭，在仔細看了簡半響後，向前探身低語。「你妻子剛剛沐浴過，身上散發著迷迭香。」他看著簡，語氣平靜緩和，就像只是在描述回憶中的某個普通片段。「你的女兒也剛剛洗過澡，是牛奶的氣味，應該是……某種兒童洗髮水？」他詢問簡。
【這兩個……我都很喜歡。】站在貨架前苦惱的人。
他微微探身，把下巴靠在她的頭頂，垂眼嘲笑。【你是小朋友嗎？還用兒童的？】
下巴下的腦袋惡狠狠的一哼，實際聽上去卻嬌嫩嫩的。【我原本就是小姑娘！兩個我都要。】很大手筆做壕狀將兩瓶都放進購物車。
【小朋友。】嗤笑。
【老年人！】白眼
男人看著似乎快要支撐不住，微微搖晃的派翠克•簡。撇嘴，轉身。
「等等。」
男人不耐的回過頭。那雙總是帶著促狹笑意的深藍色眼睛，現在滿是狠厲。
——
「砰！砰！砰！」
第87章 「美•I」（倒V）
「早。」簡躺臥在他的沙發上，在看見里斯本和泰勒快步走進來的時候，把書移開，微微側臉打了個招呼。悠閒又愜意的樣子，和外面繁忙疾步走過的其他人成為鮮明的對比。
「你遲到了。」里斯本皺眉，她在距離沙發兩步遠的位置停下，雙手抱胸。複職第一天，昨天才差點被判處一級謀殺罪的特別顧問，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心得有多大？
「wu……」派翠克•簡繼續保持他慵懶的姿態趟在沙發上，輕點下唇笑著著里斯本，眼頗顯得有些無辜的掃了眼格蕾絲對面還空著的辦公桌。然後沖她聳聳肩。
「我們的顧問，正在去犯罪現場的路上。」站在里斯本身邊的泰勒明白簡剛才那一眼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明明還有其他人遲到為什麼只說我？！』的意思。
暗哼，我家萌萌噠顧問和你這個惹禍精可不是一路的！……雖然確實也遲到了。
「嗨。泰勒。」派翠克•簡在里斯本的瞪功下勉強起身，站好後沖泰勒點頭微笑。
「嗨，簡。」皮笑肉不笑的泰勒。至於FBI的其他人，剛剛里斯本和泰勒去開會的時候，簡已經『友好的』一一打過招呼了。
格蕾絲和隔了走道斜對面坐著的瑞斯比交換了一個眼神，總忍不住想笑。剛才他調侃人家史密斯和肯的時候她可是全程目睹，最可憐的就是米勒，至少史密斯和肯因為之前接觸過簡，知道他的德行，新人米勒可是在剛剛簡的魔術中打.賭，被忽悠走了20元。
「毒理學會發生謀殺案，死者卡恩，生物學家，司法部直接要求我們接管。」里斯本站在那裡，大家都或坐或站的聽著里斯本下達任務，只有派翠克•簡，依靠在格蕾絲對面的那張辦公桌上，心不在焉的看著人家擺放在上面的小物件。
其中那個精緻漂亮的儲物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用手拿起裝飾成六瓣櫻花的盒子，笑意在聞到夾雜著茉莉香味的茶香後，微凝。
「……簡。簡！」
簡把儲物罐放好，回頭。
「走了。」里斯本沖他說，泰勒和史密斯已經率先走出辦公室，格蕾絲站在里斯本身邊，因為得到出外勤的機會而躍躍欲試著。
簡再看了眼那個有些令人在意的儲物罐後，無所謂的跟在她們身後，但還是忍不住低聲沖里斯本嘀咕。「他們要跟我們合作多久？」
里斯本白他一眼不說話。
「現在辦公室看起來好擁擠。」→CBI和FBI坐滿後還有三個空位的大辦公室：……
格蕾絲帶著笑意，選擇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圍觀群眾。
「你看，其實完全可以準備另外一件大辦公室去安放他們的。」這種『我家底盤居然闖進了一群喵，汪覺得不開森快把他們統統隔離起來』的即視感不要太強烈。
「我們現在是一個小隊。」里斯本把『一個小隊』咬得重音。
派翠克•簡哼哼。消停兩秒後，在一起下了電梯，走向露天停車場時，他又忍不住開口。「他們家的顧問還遲到了。」
金毛汪渾身不爽的圍在你身邊，嗚咽著強烈要求你必須順毛，不順毛本汪就不開森的場景到底是要怎樣？！
因為人少，所以只需要一輛車就可以了。里斯本在距離其他人可以聽見她說話前，面露輕鬆，咬牙低語。「警告你，等下給我低調！低調！對方的顧問可不像你。」
說完，也不等簡回答，快步走近寫有『CBI』字樣的大吉普車。坐上副駕駛關好車門後轉頭繼續瞪過來。
「……enm……可不像我嗎？」派翠克•簡點點下唇。愉悅的哼哼，眼睛裡滿是預備撩人前的躍躍欲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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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開車的是史密斯，里斯本坐在副駕駛，靠近後面車門坐的是格蕾絲和泰勒。至於簡，空下三排不坐，跑到最後面的第四排躺下假寐。
卡恩是毒理學研究會裡，『鱟試劑』的重要研究人員之一。鱟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物種，它甚至在恐龍出現前就已經存在。長相類似某種長了很多細小足部的甲殼動物的放大版，生活在海裡，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
鱟的血液是奇異的藍色，具有快速檢測各種細菌能力，所以『鱟試劑』在市場上非常有商業價值，主要用於檢查藥物和食品是否有細菌等安全問題。甚至今年來科學家和生物學家也在使用『鱟試劑』研究癌症。
車剛開進研究所的停車場，簡坐起來，看見窗外旁邊停著的車內前擋風玻璃上懸掛著一枚做成六瓣雪花樣的玻璃製品。輕微懸轉的時候，有晶瑩的光。
簡哼哼。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誰聽。「早上10點，嗯，遲到了一個小時。」
里斯本連白他一眼這個東西都懶得做了——頻率太高她有些擔心眼睛以後看上去都是一副藐視他們的鄙夷狀。
格蕾絲下車。也看到了旁邊的車，她看了簡一眼，一邊跟在里斯本泰勒他們身後，一邊問。「我記得你沒見過，但怎麼知道這一定是她的車？」
「這種隔著半米遠就可以看清楚的小資調調。」簡聳聳肩，「看看她桌上的擺設，和她車上如此一致，另外……」他看著已經快步越過里斯本和泰勒走到前方的史密斯，沖格蕾絲皺眉疑惑。「我長了一張讓人退避三舍的臉嗎？他幹嘛要跑那麼快，好像我會把他們家顧問給叼走似的？」
格蕾絲聳聳肩。但也忍不住出聲。「你還是溫和一點比較好。」
「……你們這樣說……」一直綴在最後的簡忽的向史密斯的方向小跑，在拐彎後協警和法醫聚集的地方，讓他知道面前全部用玻璃製成的全透明式辦公室就是罪案現場。
史密斯站在人群裡，背對著他，似乎正在被他擋住視線的某人說話。就像在交代叮囑什麼。
這種自家大人叮囑乖孩子不要跟調皮孩子一起玩的即視感……
派翠克•簡嘴角的笑擴大，他帶著愉悅的迫不及待想要搗亂的心情走近。
「……他雖然能力很強，但性格上……」史密斯正低頭說著。派翠克•簡挑眉。
「唔……擁有『一進門就會讓人看見後忍不住想要尖叫』的技能？」沙啞的嗓音帶著笑意卻故作一本正經，隔著史密斯傳來。
腳步微頓，簡停在五步外。里斯本他們剛推開玻璃門，就看見簡站在那裡沒動。
「沒錯，所以不要跟他太接近。」史密斯繼續囑咐著。
「他會在微波爐裡放眼球嗎？」純粹的好奇詢問。
「……什麼？」史密斯用『風太大我聽不太清』的詢問口吻。
「哦。我以前的朋友就是這樣的。」輕描淡寫又無辜的回答。接著問。「會在冰箱裡放人頭嗎？」
「……不，他討厭血腥。」史密斯的語氣莫名的虛弱。
「那，他會無聊的時候用槍在牆上畫笑臉嗎？或者，滿臉鮮血的拿著魚槍坐地鐵？」
「……其實。」史密斯回答得有些艱難。「派翠克•簡是個善良的好人。」
#我家顧問她的朋友都要上天#
「簡？」里斯本走上前，不明白他為什麼站在那裡，出聲詢問，同樣聽到的還有背對著他們的史密斯和早一步到達的顧問。
史密斯尋聲側身，露出一直被擋住的那人。
手指痙攣，在看清那人後無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喉頭乾裂到發痛，一絲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但靈魂已經嘶嚎著讓他感到目眩。他看著那個偏頭微笑的人，狼狽的躲避開和她的繼續對視。
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到震動耳膜。
「你好，簡先生。」她笑，眼角彎彎。
【你好，簡先生。】記憶裡的聲音，溫和的，帶著點點小小調侃的意味。
第88章 「美•I」（倒V）
「死亡時間大約是淩晨3點到5點，因為這裡的研究必須保證無菌狀態，所以每小時會自動進行消毒，沒有留下指紋。」
「那麼監控呢？」里斯本皺眉。
研究所負責人和另外一名研究人員互看了一眼後，回答。「昨天晚上監控系統出現了問題。」
好吧，現在是監控也沒有，指紋收集DNA也沒有。里斯本和泰勒互看一眼，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里斯本巡視了一下周圍後皺眉。史密斯和格蕾絲正在不遠處分別對其他研究員做筆錄，蘇靠在玻璃門邊，低頭刷手機——她已經聽泰勒說了，這是專門請來隻負責『飛天』案件的特別顧問。說穿了遇到其他案件完全就是個吉祥物般的存在。
至於真正的那位顧問，卻沒看到蹤影。
里斯本皺眉。對簡的又一次例行慣例的失蹤感到鬱悶。但也許他只是去收集一些他們沒有注意到的線索呢？這樣想著，也轉頭繼續對面前的人做筆錄。
派翠克•簡快速下樓，一直到和停車場只隔了一扇門的時候才驟然停住。修長的手指微觸門沿，卻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推開。
幾分鐘後呼吸才慢慢平緩下來，只是臉上的神色依舊殘留著一絲慌亂，他站在那裡無意識的盯著門沿許久，轉身欲上樓，一腳才放上臺階卻又停了下來。
想去，又不敢的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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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取證完後，里斯本一行人離開研究所，她一路試圖想要找到總是一出警局就屬於撒手丟的自家顧問，但越找越是眉頭緊皺。直到在警車旁看見他正站在那裡，斂眼低垂的把玩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簡。」
簡抬頭，里斯本在和他對視後忍不住疑惑。
尋聲望過來的人，明明臉上掛笑，卻眼神閃躲。和平時闖禍後帶笑眼神促狹的移開眼不同，那是一種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連笑意都帶著緊繃。
「蘇，你跟在車後面。」還是史密斯開車，上車前給自己開車來的顏蘇說。
「好噠。」
「怎麼了？」里斯本走近簡低聲問。他的表情讓作為朋友的她不得不在意。
「……沒事。」派翠克•簡露出沒事的笑，只是垂在身側的右手拇指，正不輕不重的用指腹不斷劃過食指指側。
「沒事？」里斯本皺眉。
簡沖她露出熟悉的促狹的笑意，低頭上了車。留下里斯本在後面追問。「……等等，你剛才是不是又做了什麼？……簡？！」最後一個字提高半個音。
派翠克•簡依舊霸佔最後排的位置，他靠窗，連側頭都不用，只微微抬眼看向窗外，就可以看見停在身邊的車，看見裡面的人。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想要蜷縮起來，但它現在卻像是才感到後怕一般的顫抖著，無力著依舊微微彎曲，簡閉眼後仰，將臉和上面的神色藏到陰影裡，光落在他微微揚起的下巴和露出的頸項處，把他脆弱的要害暴露出來，就像失去力量無力掙扎般，引頸受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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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I小組成員都發現了簡的不對勁。
從研究所回到調查局，一直一言不發，沒有和平時一樣在看著身邊的人各種忙碌中，自己卻悠閒的泡杯茶拿本書，坐在他的沙發上顯得格外清閒的看。反而一回來後就往沙發上一躺，書蓋在臉上，一副我在睡覺請勿打擾的姿態。
和剛才出去時一副『我準備好撩人了』的興.致.勃.勃.完全不一樣。
在一個上午過去後，里斯本發現他似乎什麼都不做，打算在沙發上生根的架勢後，才不得不離開自己的辦公室，站在他面前。
「簡？」她試著喊了兩聲，什麼回應都沒有得到。
史密斯和肯去受害人卡恩家裡和他的家人溝通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周和瑞斯比也外出尋訪最近針對研究院，寄出了威脅信件的人。格蕾絲和米勒正在對卡恩的網路連絡人進行嫌疑人排查，並不斷接聽外出夥伴的電話，配合給他們提供嫌疑犯的相關資料。泰勒在辦公室，顏蘇在對面的茶水間。
可以說，現在沒有人會留意到他們的交談。里斯本在旁邊等了等，發現他依舊毫無反應後，正打算上前把遮擋住他臉的書拿走時，簡動了動。
他慢慢起身，將書放在一邊，向前俯身，雙手手肘放在腿上，十指交握。抿了抿嘴後，抬眼。「里斯本。」
里斯本等著他開口。但面前的人只是張了張嘴後，又斂眼低垂。
「什麼？」她不得不主動詢問。
「……我們必須得和他們合作？」派翠克•簡現在的神色正經，沒有調笑和其他任何表情，他問得很認真。
「簡——」里斯本都快要無奈了，雖然知道他一直對已經劃到自己一方的人有強烈的保護和護短意識，但她從來沒想到簡如此排外。平時的他並不會這樣，畢竟之前也不是沒跟其他小隊合作過，他最多就是開些讓人感到頭冒青筋的玩笑，卻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抗拒。
「我說過了，不是合作。」她放緩聲音，試圖講道理。「我們現在就是一個小隊。主動權依舊在CBI這方，我依舊主要行動小組，只是增加了成員而已。」
「……可是有兩個顧問。」他握著手，沉默了很久後說。
像是瞭解到了什麼，里斯本頓時感到哭笑不得。「你是擔心這個？放心吧，蘇只負責『飛天』而已，其餘的所有案件，我們需要的依舊是你，簡。」她肯定著簡在調查局的地位。
「沒有那個顧問會比你更出色，也不會有任何人會取代你的地位。」雖然你總是不著調，讓所有瞭解你的人在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趕緊避開，但是你依舊是最出色的。里斯本在心裡腹誹。
對於現在的情形，她心裡有一種『自家每天都在作妖的汪居然會有求安慰的一天？！鏟屎官表示很受寵若驚』的新奇。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簡十指交握著，放在最上方的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食指。他抬眼，正準備開口時，卻在看見里斯本身後不遠處後噤聲。
顏蘇站在正對著的玻璃門外，捧著茶杯和簡四目相對時，有種不小心聽到別人悄悄話的尷尬。她看著里斯本在注意到簡的神色後回頭，眼神閃爍的沖他們笑了笑。
「唔……如果我說我什麼都沒聽見，……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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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
里斯本看著顏蘇重新退回到茶水間後，她轉頭看向簡。
「……」
很好，派翠克•簡整個人已經完全僵硬了。
「簡？」里斯本不太敢確定的喚著，然後就看見某人跟驚了一下似的，突然跳了起來。他抿著唇無意識的向前兩步，又停下來看向里斯本，像是在求助一樣的望著。一副咬壞自家主人心愛之物，耷拉著搖尾巴想要上前求原諒又不太敢的樣子。
「……簡，你是不是以前認識蘇？」和平時那副永遠從容不迫，輕笑慵懶的樣子差得太多了。里斯本心裡一動忍不住問，話才出口，面前的男人就楞了一下，垂眼側首。
「……不認識。」停頓了一秒，他說。
「……從來。沒見過。」
悠于 2017-5-11 16:40
第89章 「美•I」（倒V）
就像恰好打開了某個開關，派翠克•簡又恢復到平時的模式。不過里斯本還是私下找到顏蘇聊了兩句，她不希望自己的隊伍裡有不和的情況出現，但顏蘇顯然並不在意。只是收斂了剛開始時對簡的好奇關注。
卡恩的調查稍微了一些眉目，因為從事的是『鱟試劑』的研究提取，所以對於鱟進行了打量的捕捉。近年來『鱟試劑』的需求量越來越大，甚至就算是驗證科、法證科，甚至緝毒科都多多少少需要用到『鱟試劑』。
這就導致了鱟被大量的捕殺瀕臨滅絕的情況發生。雖然卡恩所在的研究院都是捕抓到鱟後，從每隻身上分別提取，然後進行放生，就算是這樣也依舊不斷的收到動物保護協會的威脅性和抗議。
而就在卡恩被謀殺的前一個星期，他才在研究院不遠被人襲擊。
但這件事，研究院並沒有告訴警方。卡恩的家人也並不知道。
「這件事並不是多大不了的。」和卡恩一起負責『鱟試劑』研究的同時萊斯緊盯著手上的樣本，頭也不回的說。似乎自己一起共事了快十年同事的慘死還沒有手上的實驗重要。「每小時我們都在收到這些類似的信件。」
「我們需要詳細的資料記錄。」和語氣冷淡的萊斯相比，周更顯得毫無起伏，他站在里斯本旁邊，盯著萊斯，知道他把視線從顯微鏡下移開看向自己為止。
「如果你需要，莉莉可以帶你們去。」他看著周，伸出一根手指沖某人做了個過來的姿態。原本在一邊的女生帶著口罩走了過來，帶這樣也掩蓋不住紅腫的眼眶。
「嗨。」她帶著口罩沖里斯本他們打了個招呼，悶聲悶氣。「請跟我來吧。」
只是在經過依舊在實驗室裡四處看的簡時，頓了頓。
「不用管他，你帶我們去就好了。」里斯本沖莉莉語氣溫和的說。周在一邊，不發一言。
莉莉點點頭，又看了眼正附身仔細打量某實驗器材的簡後，打開玻璃門走了出去，顏蘇靠在外面的長廊牆邊，刷手機，看著他們出來時露出詢問的神色。
「我們需要去查下資料，蘇，你幫我看著簡一點。」里斯本沖顏蘇說，在得到她的點頭後，繼續跟在莉莉身後。
拐過長廊，距離一點距離後。周開口。「簡和蘇？」審訊高手周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簡和蘇之間的細微不對勁？只是一貫話少的他懶得開口而已。
里斯本聳聳肩，這次出外勤故意帶了他倆，就是希望可以借此機會讓他們緩和彼此的氣氛。就像之前已經說過的一樣，她不希望自己的隊伍裡有不和的情況發生。
只是，里斯本跟在莉莉身邊進入行政辦公室。
如果說對克莉絲蒂娜，簡是帶著一種輕鬆好玩的情緒總是想要上前撩人的話。
對蘇，就有種有意無意的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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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了好奇心的簡晃到實驗室門口，隔著玻璃門就看見蹲在牆角，跟朵種在那兒的小花似的雙手托著下巴的蘇。
他看了她一眼後快速的垂眼，但忍不住又看了過去。推開門，慢吞吞的踱到她面前。看著她托著下巴看著自己。
「……里斯本呢？」
「和那個眼睛紅紅的姑娘去行政辦公室了。」依舊托著下巴的蘇，微微養著下巴，眼睛向上看的時候，有種惡意賣萌的錯覺。看到這張臉就會讓人忍不住聲音放輕，對她比他人柔和。
簡垂眼看著面前托著下巴顯得特別小的蘇，半響後微微移開眼。「那你在這裡幹嘛？」
「看著你啊。」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什麼？」簡回頭。
「里斯本讓我看著你。」黑亮的眸子慢慢的浮上促狹的笑意。「……讓你別搗蛋。」
…………雖然里斯本很多時候都在用眼神詮釋著『別添亂、低調、不要亂來』等等意思，但從來還沒有說過『別搗蛋』這樣的話。
別搗蛋……感覺自己才6年級？
已經走在即將奔四道路上的派翠克•簡感到莫名的心塞。他忍不住沖她做了個無辜的表情。「……好吧。你不會一直跟著我吧？」苦惱。
面前的人做出一副思考狀，一本正經的回答。「除了男廁所以外。」
派翠克•簡看著她眼睛彎彎的樣子，心裡柔軟泛酸，他雙手插在西裝外套裡，微捏成拳，抑制住想要上前擁抱她的欲.望。
只是那雙總是微垂睫毛就顯得朦朧傷感的眼睛裡，滿是快要溢出來的微微泛著漣漪的深藍海面般，溫柔得讓人心碎。
第90章 「美•I」（倒V）
得到莉莉給的資料後，里斯本和周出來拐過長廊，看見的就是簡站在兩步遠的距離，沖蹲在地上做花朵造型的蘇微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里斯本突然想到了今天把蘇帶出來的時候，泰勒那副『不准你家顧問帶環我家孩紙』的表情。
現在她家顧問現在是在幹嘛？！又和平時一樣在四處撩人？！但看上去氣氛還不錯的樣子，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正這樣想著，簡和蘇已經一起轉頭望了過來。突然里斯本就不想過去，至少是現在不想過去。她看著走廊上一起望過來的兩人，有一種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錯覺。
簡的視線在里斯本的臉上停頓了兩秒，在一行人走出研究院的時候故意落後，和走在前面的周和蘇隔開距離，沖平時風風火火這次卻慢悠悠的里斯本皺眉。「什麼？」
「什麼什麼？」里斯本茫然的望過去。
「你剛才的表情。」簡才不相信里斯本說的，里斯本根本就不會撒謊，再說，他的視線從里斯本的臉上，移到前面正和周有說有笑的人身上，回轉繼續盯著里斯本。
「你說我的表情是怎樣的？」里斯本帶著促狹的看著簡。
男人看了她兩秒後，回頭繼續向前走。「……我怎麼看得出來。」
「哦~簡——」不敢相信派翠克•簡居然是這樣的回答，里斯本簡直感到好笑，她跟上去。「你看出來了吧？嗯？我表情是什麼？」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希望自己的表情被簡解讀。
「不，我看不出來。」和平時懶洋洋的步伐相比，顯得快了那麼一丟丟的人。
「說說看？說說看？」跟在後面追問帶著調侃語調的聲音。
「……」派翠克•簡：又有五分鐘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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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給的資料裡面，有個比較特別的人。科琳娜，當莉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里斯本以為只是重名而已，後來發現還真的是那個科琳娜。
科琳娜，24歲，精銳模特公司一線模特，半年前因為參加義大利的木蘭時裝秀爆紅，就連平時一向不關注這些的里斯本都隱隱約約的聽了一耳朵。
但就是這樣一個經常需要披著動物毛皮走秀的模特，誰會想她居然是一名動物保護組織的人。
所以到達科琳娜家裡時，她的語氣並談不上好。
「怎麼？模特就不可以是動物愛好者？」年輕漂亮的姑娘剛剛才從跑步機上下來，身上穿著熱褲和運動小背心，露出大片的.肌.膚。那股子屬於這個年紀的有些衝動但青春美好的氣息迎面而來。就像得意的還沒有受過任何挫折的青蔥小樹，帶著傲然和衝勁。
簡看了，忍不住看向蹲在人家門口和那只短腿柯基犬一起玩握爪子遊戲的蘇。眼神晦澀不明。
「科琳娜，我們這次來只是想要瞭解一下情況而已。」里斯本耐著性子說。
科琳娜盯著里斯本看了一會兒，移開眼憋嘴回答。「是我寫的，但我也只是寫寫而已。」然後又忍不住提高聲音。「不像他們！這樣殘忍的事都可以做。」她盯著里斯本。
「你們知道那些所謂的科學家是怎麼製造『鱟試劑』的嗎？！把它們抓住，活生生的用中間帶孔的鋼針從背脊刺進去，然後進行放血。這和活取熊膽有什麼區別？！」
科琳娜憤怒的聲音讓在門口笑嘻嘻和柯基一起玩的蘇都忍不住轉頭看過來，握著柯基的爪子，和柯基一起轉頭的動作，還有那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簡在和她對上時下意識的想要移開眼，但又故作自然的極快移回來，沖她笑了笑。她舉起柯基的小爪子沖他招手，露出一點點牙齒的笑可愛到不行。
「科琳娜，我們只是想要知道X日你的行程。」里斯本說。
「雖然我很想殺他，但卻沒有機會。」科琳娜喝了一小口水。「你們應該也看見了，門口不知道哪裡就藏著媒體和狗仔，別說殺人了，光是今天你們這樣進來，估計明天的報紙就有的寫。」她翻了個白眼。預測著明天的標題。「科琳娜捲入CBI兇殺案巴拉巴拉巴拉……」
「那對於『動物平等聯盟』這個組織瞭解多少？」周雙手抱胸的站在一邊問。
科琳娜楞了一下。「什麼？哦，並不瞭解，我只是一個動物愛好者而已，但對於這種有組織性的卻從來沒有參加過。」
「enm……」簡把視線從大門口收回來，雖然他確實一直在開小差卻不妨礙他對案件的把握程度。「我不認為你只瞭解這麼一點。」
「怎麼？你知道我瞭解了多少？」科琳娜靠在健身器材上，有些挑釁的回答，眼睛明亮。從這四人進門開始，她的視線大多數就不由自主的落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他身上。她現在依靠著器材，但跟他說話的時候卻微微向左側。
她的左臉最好看。
深藍色的眼在看了她一瞬後，移開看向客廳和廚房相連的那摒牆，那裡有個鑲嵌式的大型魚缸，只是常人都是希望魚缸明亮可以更加完美的展示自己養的各種色彩繽紛的熱帶魚，而科琳娜的魚缸卻昏暗了許多。
這種昏暗並不是因為長期沒有清潔換水造成的，而是沒有在裡面安裝專門的探燈。裡面是漂亮的深藍色，越接近魚缸底部顏色越深，看不清下面的生物，只依稀可以感覺到應該是章魚海星之類的。
「說起來，從剛才我就一直留意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看到一條熱帶魚。」簡踱到魚缸旁邊，輕輕敲了敲魚缸壁。在柯基出現前，蘇盯著那個魚缸看了半天。
蘇和短腿柯基一起好奇的看過來。科琳娜站直，看著他。雙手環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扭頭看向里斯本。「沒問題了的話可以請你們離開了嗎？」
「里斯本。」簡出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他不知道怎麼打開了安裝在魚缸裡的探燈，原本看似深淵的藍色海底就顯露出來，還有原本安靜趴在魚缸底部，現在因為燈光，而把自己的眼睛遮擋起來的小動物。連長在兩邊的耳朵也耷拉下來，試圖加入遮擋燈光的行列中，但它短小，縮成團球後居然因為失去重心在魚缸底部滾動了兩圈。
憨萌萌的。
「你幹什麼。」科琳娜尖叫著，沖過來關掉探燈，然後扒在魚缸壁沖裡面心肝寶貝的安撫著。中途不忘朝站在旁邊做無辜狀的簡丟眼刀。
「那是什麼？」抱著短腿柯基湊過來的蘇，眼睛亮亮的，和科琳娜一樣扒在魚缸邊，躍躍欲試的試圖找到探燈開關看個真切。
「章魚的某個種類？」簡讓開一點位置，看著她扒在上面眯眼仔細看那個現在只可以看見一點點輪廓的小動物。「不過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很名貴稀有吧？」他笑嘻嘻的，在科琳娜又一次瞪過來的時候，沖里斯本正經的說。「不知道加州水族館接到電話是直接飼養？還是放生？」
「好吧好吧。」科琳娜大叫著。要是剛才看簡的眼神是帶著一點點鉤子，現在就是帶狼牙棒。「我確實知道『動物平等聯盟』，有的時候我們會互相提供一點幫助。」
「什麼幫助？」周問，拿出筆和紙。
科琳娜翻了個白眼。「……前期他們狀告了幾家屠宰場和動物測試機構的時候，我動用了一點關係，讓他們比較方便的拿到了證據。但是。」她強調。「我只是普通的動物愛好者，和他們的理念差太多所以並沒有什麼交集。」
「他們的地址？」周冷言冷語。
科琳娜遲疑了一下，在看見簡試圖又打算去開探燈，而魚缸壁上還扒了個兩眼發光的蘇後，她快速的回答。「在薩克拉門托的一個倉庫裡，近河！」
周把位址記下來，看了看還扒在魚缸壁上很是依依不捨的蘇，簡站在一旁，似乎還想做點什麼後，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也忍不住微笑，露出右邊臉頰的一點點酒窩。
「多謝你的合作。」里斯本點了點頭，蘇戀戀不捨的抱著短腿柯基跟在周後面。
科琳娜瞪著依舊微笑沒動的簡，臉上寫滿了『你怎麼還不走？！』
「抱歉。」簡的笑帶著一點不好意思和靦腆的意味，儒雅出眾且不具攻擊性的外表總會讓他引得更多的好感，比如現在的科琳娜也從怒氣衝衝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這種小動物應該是深海的吧？這種環境一點都不適合飼養。你沒想過放生？」簡什麼書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前段時間無意中翻到的就是關於海洋生物方便的書籍，所以他知道這種稀少又罕見的動物到底有多難養。
科琳娜哼哼，一副中二少女的架勢。「你知道你們現在調查的那家號稱『我們只從每只鱟裡提取不危機生命的一點點血量』的研究院放生後的存活率是多少嗎？」科琳娜怪聲怪氣的學著。
「10%都不到。」科琳娜的語氣嘲諷。她用大拇指往後指了指。「那你又知道現在黑市已經把它抄到多少錢了嗎？他們抓住它大部分並不是想養，而是想試試它吃起來是什麼味道而已。」
她仰著下巴。「放生後生存的幾率連10%都不到，與其不知道在離開自己身邊後，也許發生各種無法預料的事故和意外而擔心，我為什麼不把它放在身邊保護？嘖，我又不是沒這個資本。」
派翠克•簡看著一臉中二傲嬌的科琳娜，眨眨眼。慢了半拍後才慢吞吞的轉頭看向房門大開等在那裡的周和里斯本。
視線下移，黑髮黒眼的姑娘正用和小孩說話的語氣跟那只短腿柯基嘀咕。
——「你要不要跟我走呀~你看你家主人都有那個小蠢萌啦~你跟我走我養你呀~」
他忍不住噴笑。轉頭，沖盯著他的臉看呆了的科琳娜笑著說。「確實如此。」
這種蠢萌蠢萌的小動物，也只有放在身邊才安心吧？
第91章 「美•I」（倒V）
就在周發動車準備開往薩克拉門托，里斯本正拿出手機準備叫上依舊在外的其他隊員一起前往，將科琳娜說的那個現依法帶回警局問話的時候，簡卻在坐在車上後懶洋洋的表示，兇手應該是給他們資料的莉莉。
「為什麼懷疑她？」里斯本問。現在我們正在開回研究院的路上。
「能夠知道研究院監控出問題的也就只有那幾個人而已吧？」簡手肘支撐著下巴，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漫不經心的說。「而且就算是監控出問題，卻不代表安保系統也出問題了。格蕾絲和米勒說並沒有查到任何的出入異常問題，要麼對方已經強悍到黑系統的手段比兩個專業人員都強，要麼就是內部人員。我猜是內部人員。」
「但也不代表會是莉莉，和卡恩公事的萊斯不是更可以嗎？他只是副手，卡恩現在死了，最終獲利的人只會是他。」
這就是常見的『誰獲利誰是兇手的可能性就越大』的理論，不過事實確實如此，畢竟沒有利益就沒有傷害（？！）╮(╯▽╰)╭
「表面上確實如此。」簡輕點下唇，又是平時的那副德行。
「萊斯不像是那種會為了這種事殺人的人。」我雙手扒在前面的椅背上，開口。
「哦？坐在前面的里斯本語氣有些驚訝，像是沒想到我會參與這些話題一般。同樣的，我也沒有看到坐在斜後面簡的表情。
「他對職位的關注度，還沒有對他手下顯微鏡的關注度高。」我下巴抵在椅背上，說話間隨著車的輕微顛簸而稍顯不連貫。但卻不妨礙我從車內的後視鏡裡看清里斯本有些驚訝的挑眉。
雖然我並不是專業人士，但跟在反社會人格某偵探旁邊也多少學到了一點點的皮毛。
「而且明明實驗室裡並沒有什麼需要帶口罩的地方，莉莉戴口罩的理由我只想到三點：一，感冒。二，花粉症。三，嗨了。」
一直專心開車的周也難得的抬眼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感冒？現在24度的加州？雖然有可能 ，但幾率也太小了。花粉症比較有可能，現在3、4月間正式各種花開的季節。至於是不是嗨了。」我聳聳肩。「這個只是以前見過和她症狀一樣的人。」
「等等。」身後的簡出聲。「你和吸、毒的人混在一起過？」一副『我沒聽錯吧』的語調。因為語氣和尤金那副『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兔紙』的語調太過類似，讓我忍不住扭頭看向他。
對上那雙感到震驚又不敢相信的深藍色眼睛時，我莫名感到心虛的眨了眨眼，忍不住沖他露出八顆牙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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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討好笑容。
簡愣了一下，接下來的話哽在喉頭，苦澀難咽。
好在里斯本的問話及時的打斷了這一瞬間的突兀停頓。派翠克•簡移開眼望向窗外，耳邊車內的談話依舊，但他卻突然沒了心情。
重新回到研究所後，莉莉看到去而複返的一行人明顯一愣，但隨即迎了上來。「請問是漏了什麼嗎？」
「莉莉。」里斯本回避她的問題，可有可無的點頭後狀似無意的反問。「你感冒了？」
莉莉一愣。「哦，是的。」
「X日晚上你在哪兒？」周沒給她任何的喘息機會，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提問。這種快速問話的方式可以打亂犯人原本的思路，趁著短暫的混亂窺探到一些其他東西。
面前的莉莉就明顯被問住了，雖然帶了口罩遮住口鼻，但眼神在那一瞬間透露的惶恐和無措舉止一下就讓她變得可疑起來。
她下意識的雙手交握，置於腹部。「我那天獨自在家，一個人住。」
「那就是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據了？」周緊逼。
她哽了一下，轉頭看向里斯本。「我以為你們要找的嫌疑人已經找到了。」
「可是我們發現似乎被誤導了。」里斯本冷靜的回答。
莉莉微微垂眼，睫毛低垂，配上微紅的眼圈顯得楚楚可憐。她沒有說話，固執又倔強的站在那裡。
「看來。」里斯本緩緩開口。「我們需要請你去警局詳細詢問一下。莉莉小姐。」
案件就這樣及其輕鬆的破了，回到調查局後，我捧著茶杯拖過玻璃看到周和瑞斯比將莉莉交給了州警。而派翠克•簡躺在斜對面的沙發上，看著那本還有一點就翻完的書，放在旁邊的茶杯嫋嫋水汽升起，合著周圍的電話聲和交談聲，有種莫名的舒心。
就如派翠克•簡說的一樣，莉莉就是兇手。『鱟試劑』因為被市場打量需求的原因，需求量巨大，莉莉染上毒癮後，原本優渥的工資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的日常需求，所以從幾個月前就偷偷的將鱟的血液帶出去賣到黑市。
「這些東西回到海裡，生存率不足10%，號稱的只抽取了不威脅生命的一小部分，但很多都已經過半。」莉莉坐在審訊室裡，忍住鼻酸流淚的生理反應，對負責做筆錄的史密斯說。「我只是在已經抽取了50%的基礎上多抽取了一些而已。」
「反正它們原本就是會死的不是嗎？」莉莉看著史密斯，尋求答案。眼淚從眼眶滑落，分不清是生理反應，還是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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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的豔陽終於隨著傍晚的來臨降了下去，一天結束，倦鳥歸巢，CBI們也因為解決了案件帶著格外輕鬆的神情一邊和周圍的同事道別，一邊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白天的嘈雜開始平復安靜，到最後的寂靜無聲。派翠克依舊趟在他的沙發上沒動，他打算把手上只剩最後幾頁翻完後，就回到自己位於樓上的辦公室去。
——和之前的每一夜一樣。
細微的腳步聲。
「咦？你還不回家？」
簡盯著文字眨了眨眼，然後才慢吞吞的移開，偏頭看向重新出現在門口的顏蘇，夕陽餘暉從他沙發背上的窗戶透進來，在他們倆之間隔了一道光，只是比起站在暖色餘暉裡的蘇，簡沒入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裡。
「嗨。」也許是趟了太久沒開口，簡的聲音帶著一絲剛醒時的沙啞，他趟在沙發上沒動，只偏頭往過來，深藍色的眼接近黑色，看不清他此時此刻的想法和思緒。
「我忘記拿車鑰匙了。」蘇笑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開左邊第一個抽屜拿出鑰匙，正準備出門時又遲疑的轉頭看向他。「……你車壞了？」
「不，沒有。」簡放下書，坐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五步遠距離，站在陽光下的她。
「……嗯，那你是？」她眨眨眼，陽光照射下的眼瞳呈現出棕色，像某種軟萌的小動物。
「我就在樓上。」簡指了指頭頂。
「哦……」面前的人躊蹴，似想要馬上轉身，但似乎又沒辦法放任不管一樣，她又一次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剛才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餅乾盒。「我想起來我這裡還有幾塊藍莓味味的小松餅。」她把餅乾盒遞過來。偏頭笑。
「嘗嘗？」
簡看著她，從她飽滿的額頭滑到溫和精緻的眉眼，每一分，每一寸，都帶著貪婪的仰望。最後又回到她的眼睛，可是在看見眼底的冰冷後，像是被灼傷了般移開了眼。
他伸出手，從另一端接過。「……謝謝。我很喜歡藍莓口味的小松餅。」
「我下星期再多帶些。」她笑嘻嘻的。
簡愣了一下。「下星期？」
「對。」蘇點點頭，「我週一到週三都有課。」
「……教，歷史嗎？」溫和的口吻裡有一絲乾澀。
「咦？你聽米勒他們說啦？」面前的人笑笑。「那，下周見。」
「……下周見。」
他坐在那裡，直到再看不見才緩緩垂眼看著手上的餅乾盒。
打開，烘焙的香味帶著一種莫名的暖意。撚起其中一塊含進嘴裡，是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男人坐在沙發上，陽光從他背後上方的窗戶投射進來，在距離他腳不遠的位置，留下一窗餘暉。他藏在陽光的背後，只留下一個模糊斑駁的影子。
他垂目凝視著那片光一陣後，才徐徐合上深藍色的眼，手捂上臉，背脊微弓，緩緩握掌成拳，手背上盡是暴突的青筋。
第92章 「美•J」（倒V）
困。死。了。
我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呵欠，慢吞吞的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淚水，一面看向不斷在屋裡進出的員警和法醫。
馬坎目前還暫時待在三藩市警局，加上剛好三藩市方面似乎也有什麼案件需要他，所以這次來的是個我不太熟悉的另外一名法醫，年紀看上去27、8的樣子，但聽剛才米勒科普那是司法部法醫部的第二號人物，聽說和馬坎很不對盤。
果然第一和第二，異性必定相親，同性一定相斥，這個小說定律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的。╮(╯▽╰)╭
看了看時間，淩晨5點不到，但加州的白晝較長，現在天已經是麻麻亮的狀態，就連警戒線外的媒體都出動了不少。我往媒體拍不到的方向又躲了躲，下一個呵欠接踵而至。
「嘿，蘇。」米勒的聲音伴隨著咪咪貓叫。
我抬眼，看見他正極力伸直了雙手抱著一隻看不清品種和模樣的貓，貓耷拉著四肢，拉長了聲音咪咪的叫著。
「那裡來的貓？」我耷拉著眼，困意和上前逗弄小動物之間，我更想待在一邊不動。
「受害人家的。」米勒把貓伸到某個協警面前，看著對方剪下貓的一片指甲，又用棉簽在貓的嘴裡刮了一圈，最後登記了套在貓脖子上的名字，將它放進剛剛開來的寵物收容所的車上，紮著手站我面前皺鼻子。「好臭。」
「嗯？」我已經是完全閉眼的狀態了。
「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米勒的聲音聽起來各種驚訝。
「我作息很正常。11點就睡了。」
「但是你看起來就像是兩個晚上都沒合眼了。」
……我一個大齡女青年可以和你這樣的小年輕相提並論嗎？！淩晨3點就接到電話趕過來，只睡了4個小時啊喂！想要掀起眼皮賞他一個白眼，但是眼睛閉上後就跟膠水黏住了一樣，拒絕執行命令。
「我要睡覺。」我閉著眼睛沖他嘀咕著，根據剛才他站的位置沖他伸出爾康手。「快帶我去車裡，我要睡著了。」
「哎哎哎哎。你擁有『說睡就可以睡』的技能嗎？等等等等，我還帶著手套呢！」米勒聽上去有些著急，但是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縹緲起來，就像放慢N個頻率後進行播放，變成拖得及長的不知名的噪音。
米勒應該會把我搬到車上去吧？
這是我睡著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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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蘇？！」米勒雙手架在蘇的腋下，他還帶著手套，沒法扶住她，正手忙腳亂著，簡的出現簡直就像是天使一般。
「簡。」準備走向另一邊的男人聽到他的叫喊偏頭，看清後快速走過來。
「怎麼了。」他很自然的將蘇接過去，小心的攬進懷裡，還得注意讓她別一直往地下滑。
「她說睡就睡了。」米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些丟臉又覺得無語的看著睡得就差流口水的蘇，沒注意抱著她的男人在聽了後原本的焦急和慌張已經散去，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和……寵溺。
「能麻煩你把她弄上車嗎？」米勒向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問。「屋子裡至少還有20多隻貓等著我去抓。」
死者生前養了30多隻貓……
「好的。」
「多謝。」米勒揮揮手，重新往屋子的方向走。
簡收回視線，垂眼。懷裡的人此刻乖巧安靜，呼吸長緩，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影出扇形的陰影，光潔的額頭在眉宇間彎出優美的弧線，再微微向上滑過鼻樑，直至嬌俏的鼻尖。他深深看著懷裡的人，忍不住收緊臂彎。試圖藏進懷裡，不讓他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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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驚醒的。
起身太猛差點從後座上滾下來，還好我英明神武、反應迅速、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撐住了前面椅背。
唔……起得太急頭有些發昏，眼前還發黑。我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是『CBI』小組的行動車，米勒果然是好孩子，還真的把我給扛上來了，點贊。(*￣︶￣)@
天已經大亮，但時間卻才早上9點，我從車上下來，依舊是案發現場。但除了依舊拉著警戒線的房子和收在外面的一輛州警車，之前的媒體，和各色車輛都沒了蹤影，街道又重新變得寬闊潔淨。
超級滿足的眯眼伸了個懶腰，拍拍感覺空腹的肚子，我四處望瞭望。
周圍沒一個熟悉的面孔，只有隔著幾米外一個小朋友在馬路邊玩著跳繩遊戲。只好摸出手機給米勒打個電話。
「蘇。」米勒。
「你們在哪兒呢。」我張望著。
「你等等。」電話裡沒了聲音，只有細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開門聲。
「蘇。」叫喊聲傳來，我轉頭，看見米勒站在不遠處某個房子外的草坪上沖我揮手。我掛掉電話，走過去，發現其實就是那個正在跳繩的小孩子正對著的房子。
「嗨。」在我走近之前，正跳繩的小姑娘停下來，沖我主動打招呼。露出一個沒了大牙的笑，帶著嬰兒肥的臉頰肉呼呼軟萌萌的，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樣子。
「嗨。」我和她隔著一步遠的位置蹲下。
「你也是員警嗎？」她偏頭問我，看著大約6、7歲，但已經表達能力清晰，且性格大方不怕生。
「呃，我是只是幫員警忙的良好市民。」她的鼻尖上冒了細汗，我忍不住伸手給她抹掉。
「哦……」她一副認真瞭解了的樣子，轉頭看向自己大門。「那你跟派翠克是一樣的。」
我隨著她看的方向轉頭，派翠克•簡正端著茶杯依靠在人家大門口，休閒自在笑看過來的樣子，似乎他才是房子的主人一般。
看我和小姑娘望過來後，才端著茶杯晃過來。沖我示意了一下。「茶？」
「不用了……」我木著臉仰望這個一副以男主人自居的男人，感慨果然天才們都有各自的怪癖。
夏洛克是喜歡將人體一部分放在家電裡，簡先生則專跑人家廚房泡茶。
和你們相比，我果然是三觀及正愛好和平的良好市民呢~(∼￣▽￣)∼
小姑娘叫愛瑪，有個溫柔和善做全職太太的媽媽，和從事金融行業的爸爸。她家和受害人豪德太太隔了兩戶人家，斜對而居，雖然大人們總是因為豪德太太家養了太多的貓而抱怨，但愛瑪卻非常喜歡。因為這樣，她每天都有機會可以和偷偷溜出來的貓咪一起玩。
「現在豪德太太不在了，那些貓咪怎麼辦呢？」愛瑪的小臉有些憂傷。「我很喜歡很喜歡豪德太太家的一隻貓咪，但是豪德太太不喜歡它們出來跟我們一起玩。也捨不得把它們買賣給別人，媽媽說，那都是豪德太太的家人。可是現在她去了天堂，它們怎麼辦呢？」
它們會被帶到寵物收容所一個月後沒人領養就會被安樂死。→如果是夏洛克在這兒，一定會用毫無起伏的聲音，站在小女孩面前下睨快速的說。
不過好在現在她面前的是派翠克•簡，不然真不知道愛瑪的心理陰暗面有多大。
豪德太太是這裡的老街坊，已經住了快40年，早年喪夫，獨自一人將兒子養大，自從幾年前兒子搬走後，老太太唯一的樂趣就是養貓。
原本家裡就已經有了幾隻老貓鄰居們也不會說什麼，但後來豪德太太卻在幾年之間把附近流浪貓都撿回來養。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眼神也不好，平日對貓的照顧和打理衛生就沒有以前那麼細緻。先是廚房裡擺出來的魚蝦肉食之類的被叼走吃掉，後來是竄到家裡想要將它們趕出去時打破東西。
以及到處可見的排泄物和惡臭，終於讓周圍的老街坊開始不滿，從上門好意提醒到警告，都沒用。豪德太太隨著年紀越大性格越古怪，近幾年連門都不出也不願意交際，變成了周遭小孩們的怪婆婆。
所以死在家裡幾日，要不是貓餓得不分晝夜的叫喚估計還不會有人發現。只是屍體已經被啃食了一部分，現場頗有些讓人不忍目睹。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會殺害這樣一個老太太。
愛瑪的外公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內喊愛瑪進屋，里斯本和周他們已經走了出來。我撐著雙膝站起來，等著他們走近。
作者有話要說：
「她說睡就睡了。」米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些丟臉又覺得無語的看著睡得就差流口水的蘇，沒注意抱著她的男人在聽了後原本的焦急和慌張已經散去，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和……寵溺。
……寵溺……朕終於用了這個詞……
這兩天估計會外出，存稿已準備，由我家劉豔軍（留言君）負責發送
悠于 2017-5-11 16:41
第93章 「美•J」（倒V）
才回到調查局，驗屍報告已經先一步的送了過來，這次負責留守的史密斯第一時間交給了里斯本，除了屍體身上多處被啃噬的痕跡外，致命傷是胸口被類似尖銳物刺入心臟致死，雖然沒有找到兇器，但依舊從傷口處檢查到了螢光劑、苯甲酸鈉還有一點漂白粉的痕跡。
應該是兇器上沾了這些物質。
同時，在廚房的某張油畫後找到了一個內鑲式的保險櫃，鎖芯有無數試圖強行打開的劃痕，上面佈滿腳印。
而在今天調查尋訪的過程中，住在豪德太太旁邊的鄰居肯尼，他是最近一所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同時也瞭解到豪德太太和她的兒子比伯不合，所以才沒有住在一起。
「我想我們需要把他倆帶回來問話。」里斯本把驗屍報告遞給身邊的泰勒，然後安排周和瑞斯比一隊，肯和史密斯一隊，去將人帶回來。
等周和瑞斯比走後，格蕾絲才望向米勒，迷惑。「肯尼只是博物館工作人員而已，有什麼可疑的。」
我同樣不解，望著米勒。
米勒看了看我們，用有些驚訝的表情。「你們不知道哪裡是什麼博物館嗎？」
同頻率搖頭。
「那是最大的屍體博物館。」他說。
螢光劑、苯甲酸鈉、漂白粉，是福馬林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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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成為FBI顧問，每天都在被刷新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我湊在格蕾絲傍邊，看著她點進屍體博物館的官方網頁後，裡面不斷有一些奇怪的照片出現。用福馬林泡著的，做成乾屍的，甚至還有掛在牆壁上的。
試想一下，在悠悠的長廊上，兩邊牆壁都掛滿了穿各種衣服的乾屍，當你通過的時候，它們用黑洞洞的眼睛看著你。
……看著你。
「真噁心。」
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我和格蕾絲一跳，我聯手上的茶杯都準備扔出去了。忍不住回頭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搓搓站在我們身後的派翠克•簡，鼓臉。
「不要突然嚇人啊。」
深藍色的眼在我臉上轉了一圈，又繞到格蕾絲臉上。他端著茶杯聳聳肩，坐到他的沙發上，雙腳.交疊，低頭喝茶時抬眼看著我們。慢悠悠的，帶著笑意的腔調。
「你們連不是人的東西都敢看，還害怕有人站在你們身後？」帶著笑意的腔調，淡淡的，卻總讓我感到莫名的心虛。
似乎……做了什麼錯事？
我看了一眼格蕾絲，捧著茶杯滾回自己座位。
可是，作為一個顧問，坐班的時候真的是好。無。聊。
我把下巴放桌子上，小幅度的左右搖擺，做兩眼無神狀。格蕾絲和米勒幾乎是前後腳的接到了外出夥伴的電話，開始查找他們需要的資料。
里斯本和泰勒在她們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裡，似乎整個小隊的閒人就只有我……和已經躺臥在沙發上看著其他書籍的派翠克•簡。
在過去找簡聊天和找他借一本書看的選擇題裡，最後我默默的摸出自己的手機，刷推特……
不過好在也就只無聊了半小時左右，外出執行任務的搭檔們幾乎是一起回來的，同時帶回了肯尼和比伯。
周和史密斯負責將他們分開審問，其餘人員在審問室旁邊的監控室旁聽。我跟在他們身後，兩件審訊室緊挨著，在看見里斯本、泰勒和簡進了肯尼的那間監控室後，果斷拐角和米勒、格蕾絲進了比伯的監控室。
比伯坐在哪裡，周背對著我們。我可以清楚的透過雙面鏡看見比伯顯得有些煩躁的不斷抖腿，身上的襯衣鄒巴巴的，就像它從來就沒有被正確對待過一般，永遠都是揉成一團塞進衣櫃的某個角落，然後需要穿的時候，再隨意的翻找出來直接穿上。
他把衣袖卷到肘部，隱約可以看見他身上有一些白色的油漆蹭在上面。
「周是把他從裝修中帶過來的嗎？」格蕾絲皺眉問。
米勒和我聳聳肩。
審訊室裡問話還在繼續。比伯顯然是那種脾氣特別不好容易暴躁的人，他現在就拍著桌子瞪著周，連眼眶似乎都憤怒到泛紅。
「沒錯！保險箱上的腳印是我踹的，那是因為她告訴我一分錢都沒有！」比伯看著周，臉上帶著不敢相信的荒唐。「你相信嗎？我，她唯一的獨子，想要找她借錢周轉，她卻告訴我沒有。沒有！？廚房裡堆滿了的貓糧全是超市里最好最貴的，光是餵養這群該死的貓，一天就要花上100美元！100美元！」
他恨恨的往身後大力一靠。「我每週拼死拼活的工作50個小時才可以解決基本的溫飽問題，而她，卻寧願把錢花在那些貓上。」
嘲諷的嗤笑。「可真是個好母親。」
「所以你這次就殺了她？」周接著他的話。
比伯看著周，面無表情良久後，他探身向前，壓低聲音，語氣緩而重。「聽著。」
「媽媽她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丈夫，是她把我一手帶大。我的性格非常的暴躁，易怒。這些我都很清楚，我會對著她大吼、砸東西、甚至企圖撬開她的保險櫃。」
「但我永遠不會傷害她。」
他盯著周，重複。「永遠不會。」
「wu……」
格蕾絲、米勒、我：「Σ( ° △ °\\|\\|\\|)︴？！」
派翠克•簡依靠在門邊，輕點下唇。
「……你敢不敢突然出現的時候吱一聲？」我看著他，面無表情，死魚眼。
他手指停頓在下唇，保持站姿不動，原本看著審訊室的眼移過來，似笑非笑。
「……吱——」
格蕾絲、米勒、我：懵逼臉.JPG
他越過我們，推開監控室和審訊室之間內聯的小門。沖聽到動靜轉過來的周和比伯笑著。「抱歉打斷一下。」
然後看向比伯。「比伯，你剛才說你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母親是嗎？」
比伯楞了一下，為簡的突然出現。他先看了眼周，發現他並沒有反對後才開口。「對。」
「enm……」簡仔細觀察了一下比伯，「快速回答，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你母親，你首先想到的是誰？」
比伯愣了一下，隨即聳肩。「……所有恨不得把她的貓宰了的人？」
派翠克•簡笑著點點頭，沖周拋下一句。「他說的是真話，可以放他走了。」然後關門，從我們身邊快速經過，出去。
周已經及其自然的遞給同樣顯得懵逼的比伯一張筆錄單，示意填好就可以走了。
「……」米勒眼神遊移了一下，慢慢轉向身邊一臉『我已經習慣了』的格蕾絲，問。「……這樣也可以？」
格蕾絲帶著一種迷之驕傲，微揚著嘴角拉開監控室的大門，回頭。「可以，因為他是派翠克•簡。」
因為他是派翠克•簡？我帶著一種懷念和感慨跟在她的身後走出去。
曾經也有另外一個人被冠以類似的一句話。
在兩年前。
第94章 「美•J」（倒V）
「簡！」里斯本有些氣急敗壞。「為什麼連肯尼都放走？！」
「因為我問他們是不是兇手，他們說了不是。」簡把書扔開，坐在沙發上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里斯本說。
「他們說不是？！」里斯本瞪眼。「我還說你是個好人呢！」
「wu……」派翠克•簡點點下唇，偏頭詢問里斯本。「在你眼裡我不是好人？這可真是讓我大受打擊。」
輕鬆調侃的語調，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好嗎？辦公室裡的大家應該都跟我一樣『忙碌著』聽取八卦。只是比起雙手放在鍵盤上，似乎正密切關注網路最新消息，一臉我好忙的格蕾絲和米勒，我的辦公桌上可是連顯示器都沒有。
……只好默默的端起茶杯做正在喝水狀。
「你不能每次都用你的手法去進行判斷。」里斯本試圖說服簡。
「可是我每次都對。」溫和的傲嬌著。
「……」明顯被哽了一下的里斯本，深吸一口氣。「驗屍報告已經證實了兇器上帶有福馬林的成分，就算比伯是無辜的，但肯尼卻絕對有重大嫌疑，他是屍體博物院的工作人員，又因為貓的原因和豪德太太多次發生爭吵，米勒剛剛已經調出來他曾經有三次打電話報警，這樣你也不認為他是兇手？！」
「嗯哼，但兇器呢？」簡依舊好聲好氣清風雲淡的，和看起來背景已經變成熊熊烈火狀的里斯本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我們正在審訊，你就叫史密斯放人。我需要理由，簡。」
「理由就是他們兩個都不是兇手。」
「……」里斯本： <(￣﹌ ￣)>
得，又回到爭論的原點了。
我緊抿著嘴，將臉用茶杯擋住，堅決不讓站在我右邊斜前方兩步遠位置的人，看見我忍不住想笑的臉。
說起來……里斯本和簡站在一起，還意外的讓我覺得相配。
那種焉兒壞故作無辜狀的金毛汪面前，有只總被它撩得炸毛的嬌小黑貓。
畫面超有愛的有木有！
這個設定一旦形成，再看他們倆就覺得現在爭執的樣子也變成了很有愛的鬥嘴，讓我忍不住憋笑又往茶杯後面躲了躲。
「豪德太太的死一定是跟貓有關。但卻不僅僅是這樣。」簡笑著。「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去一次犯罪現場。」
里斯本下顎微收，眼睛向上抬，用類似翻白眼的姿態瞪著面前的派翠克•簡。兩秒後，才雙手環胸悶悶的妥協。
這次外出的人員是里斯本和簡，格瑞斯和周。泰勒他們依舊繼續對屍體博物館工作員，肯尼這條線的追蹤。
里斯本卯著勁想要證明一次簡的理論是錯誤的，但尚未成功過。
我看著他們準備外出，端著茶杯進了茶水間，剛剛為了裝作喝茶的樣子已經喝幹了。瑞斯比跟在我身後，臉上和我一樣帶著一絲迷之微笑。
我心裡一動，感覺在這一刻我們想的一定是同一個話題。沖他眨眨眼，笑著低語。「瑞斯比，簡和你們在一起多久啦？」
「嗯？5年……快6年了吧。」瑞斯比。
「哦——？」我拖長聲音。
「怎麼？」
「你絕不覺得……」我繼續壓低聲音，一臉八卦狀。「他和里斯本蠻配的？」
瑞斯比看著我，就像找到了知己一般，眼睛亮亮的。「我一直認為他們會在一起。」
「對對對，看上去很配有木有。」知己啊。
——「我還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身後，清清冷冷的聲音差點唬得我把手上的茶杯丟出去，手忙腳亂的把手滑差點摔下去的茶杯抓回來，我從瑞斯比的臉上看到了心虛。
……估計我現在和他是一樣的表情。
慢慢慢的回頭，簡就站在茶水間的門口，他的身後兩步遠站著里斯本他們。他的手上端著茶杯，看樣子是想要將茶杯放到茶水間的時候，聽到了我和瑞斯比的小小八卦。
那張總是帶著慵懶笑意的臉突然沒了表情的時候，增加了駭人的氣勢。深藍色的眼淡淡的掃過瑞斯比，停在我的臉上，那雙深藍色的眼一時間看不出情緒，就像天空已狂風閃電，但海面依舊暗沉沉的，看不到內裡是否是暗波洶湧還是平靜如初。
茶杯輕輕的放在離他最近的小圓桌上，再不鹹不淡的看了我一眼後，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里斯本瞪了瑞斯比一眼，然後面向我時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的小小糾結。帶著一種『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兔紙？！』的情緒。
嘛……最近這句話出現的頻率很高嘛。我心虛的咬著杯沿移開眼。
只有格蕾絲投以擔心的眼神後離開。
至於一直抱胸站在一邊的周。他在一行人走後，靜靜的，用他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先看向瑞斯比。
「蠢。」吐出一個字
再看向我。
「笨。」再吐出一個字。
轉身離開。
我和瑞斯比默默的對視一眼後，緩慢的重新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茶水室門口。
「……」
「……」
好想做油畫的呐喊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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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里斯本偷偷瞄了眼簡的側臉，一時間沒說話。
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總笑嘻嘻英倫紳士的簡氣場壓制的時候，果然是活久見。
一路無話，周負責開車回到案發現場，簡依舊是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人，期間里斯本試圖從他那張表情淡淡的臉上看出點什麼，未果。
警戒線雖然還拉著，但守在犯罪現場的只有一個協警，他端著咖啡遠遠就看見了『CBI』的車，在里斯本他們下來時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並主動在走近警戒線的時候拉起來，方便他們通行。
「嗨。」他打了個招呼。
「嗨。」里斯本看了看周圍，環境優美寧靜的住宅社區，這個時間上班的都在公司，待在家裡的這個時間也早就吃了午餐洗好東西，估計連電視劇都已經看了兩節不止的樣子。「有什麼人試圖靠近這裡嗎？」她依舊例行慣事的問協警。
協警張嘴，還沒出聲，旁邊的簡插嘴。
「從午餐之後就消失到現在才回來沒多久，你問他有沒有人接近？那你還不如去問愛瑪，也許她知道的還多些。」冷淡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的掃過協警手上拿著的杯裝咖啡。「怎麼？現在所有人都開始學會了睜眼說瞎話嗎？」
里斯本一愣，再看協警。他閉嘴微睜著眼看著簡，在感受到里斯本的視線後，身體繼續僵持著，眼珠移過來。
一副心虛的表情。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里斯本看著已經直徑往屋裡走的簡，回頭對協警說。「如果有第二次，我會親自找你的上司好好談一談的。」
扭頭大步跟了上去。
屋裡帶著一種腐朽的味道，那是老人身上特有的氣味，夾雜著還沒散盡的腐爛味讓人忍不住皺鼻。里斯本進門後就皺了皺鼻子，她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現在正站在客廳正中間，對著那張躺椅思考著什麼的簡，奇怪他居然對這味道似乎一點都沒受影響的樣子。
客廳窗簾半垂，原本屋子就因為外面長得超過一人高的藤蔓植物擋住了部分採光。現在窗簾垂下，客廳裡就變得更加昏暗頹廢。加上房子裡的老人味，讓人在裡面待久了心情都感到壓抑起來。
里斯本也四處查看著，試圖找到一些之前沒發現的線索之類的。雖然CBI確實是因為有派翠克•簡這個首席顧問後，一躍成為加州破案率最高的小隊，但里斯本一直覺得，不能完全依靠簡來破案。
細微的聲音從窗簾後面傳來。周快速回身，朝著那個方向拔槍，里斯本和格蕾絲緊跟其後。簡回神，退到最後面，並找了一個方便查看四周動靜且容易逃跑的位置。
他的體力和智力，一直都呈現明顯的反比狀態。
「誰在哪兒？出來。」里斯本盯著那個角落，周和格蕾絲成為她的左右後備，並開始慢慢的上前，壓近。
「……咪……」細微的幼貓叫聲，然後是小女孩嬌嫩的故意壓低的噓聲。
「噓……麗麗。」
警報在這一刻解除，三人同時將槍口往下壓，暫時還沒收起來，因為必須進一步的正式沒了危險才行。
簡聽到那個聲音後，笑了。他走上前，越過里斯本她們，緩慢以不嚇到窗簾後的小人兒的動靜慢慢掀開。
愛瑪蹲坐在地上，她的懷裡，是一隻脖子上帶了粉色項圈的幼小貓仔。愛瑪抬眼，大大的眼睛軟軟的臉頰，配上她身上的白色公主裙，就像個小精靈一般。她沖簡眨眨眼，露出沒了大牙的笑。
「嗨，簡。」
簡看著她。露出從調查局出來後的第一個笑。「嗨，愛瑪。」
第95章 「美•J」（倒V）
愛瑪是從旁邊的植物牆的牆根爬過來的。粉紅色的娃娃鞋上沾了不少草屑，公主裙在爬行的時候也顯得髒兮兮的，但因為小姑娘實在長得可愛，那些小小的瑕疵也就變成了可愛的一部分。
里斯本看著簡抱著愛瑪，一面向她家的方向走時，一面細心的將她頭上、身上、和腳上的草屑一點點仔細清理乾淨，眉宇柔和，沒有一點不耐。一邊清理的時候，還一邊配合她的童言童語，聊著她一直抱在懷裡的小貓仔。
「她叫麗麗。」愛瑪把懷裡的小貓仔展示給簡看，只是貓咪不太配合的往愛瑪的懷裡蜷縮，臉埋在她用臂彎做成的窩裡，一副堅決不出來的模樣。
「是媽媽送給我的。」話才出口，愛瑪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住嘴。她眨巴著眼睛看著簡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奶聲奶氣的鄭重開口。「好吧，我自首簡。麗麗是我那天晚上偷偷從豪德夫人家抱出來的。她當時睡著了，不知道。媽媽發現我把她藏在了床上，就說太晚了，明天再去還給豪德夫人的。後來，豪德夫人晚上就去了天堂，我就求媽媽把麗麗留下來了。」
她怯怯的看著簡。「簡，我這麼可愛，你不會抓我的是不是？」
「唔……」派翠克•簡正經的思考了一下，「那我們得問問里斯本警官才信，我聽她的。」
走在簡身側聽到全部的里斯本迎來兩雙萌萌的眼神，一個是真萌，一個是惡意賣萌。
里斯本白了簡一眼，沖他懷裡的愛瑪放緩聲音和表情，想了想輕聲對她說。「愛瑪，雖然我們不抓你，但是你一定要找機會去給豪德夫人的兒子比伯叔叔說才可以，如果他同意了你就可以繼續樣麗麗，要是他不同意，你就得還給人家，好嗎？」
愛瑪點點頭，不放心的追問。「那，要是比伯叔叔不同意，我一定要還嗎？」她不舍的看著懷裡的小貓。大大的眼睛望著里斯本，小臉上保證著。「我會對麗麗很好很好很好的，只對她好。可以把她留下嗎？」
這種被萌物用『嗶嗶嗶萌死你不償命光線』不斷攻擊的即視感。里斯本感到即將血槽清空。她在旁邊簡好笑的眼神中，艱難的嚴肅開口。「愛瑪。」
「首先，偷偷進入人家家裡帶走別人的東西就已經可以被送進監獄了。如果明明知道錯了之後還不進行補救試圖僥倖逃脫懲罰的話，更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正直的里斯本警官。「因為我們愛瑪也許以前不知道這是錯誤的，所以我們原諒你。但比伯叔叔才是受害人的家屬，他的媽媽被殺害了，你還偷偷的拿了他媽媽的東西，就算他不知道，但這也是不對的。」
愛瑪似懂非懂的看著里斯本，偏頭想了一陣。「這就像阿奇偷偷拿了比利放在我課桌上的奶糖一樣嗎？」
「呃。」里斯本警官卡了一下，隨即點頭。「對。」
「原來我做了這麼惡劣的事。」愛瑪震驚了。
等等，一顆奶糖就讓你明白了嗎？其實我還可以再列舉一些法律條款述，數一下你犯了多少條法律，來說明一下事情的嚴重性，真的，一顆奶糖並不算什麼。木著臉的里斯本警官。
從犯罪現場到愛瑪家裡沒隔多遠，就在里斯本依舊震驚在一顆奶糖的威力時，愛瑪家已經到了。才踏入屋前臨著馬路的草坪，屋裡的人已經看到動靜，開門迎了出來。
「愛瑪。」一個大約50多歲的男性站在那裡，簡把她放下來，看著她飛撲過去。那是之前見過的愛瑪的外公。他的眼神裡帶著若有所思的憧憬和晦澀，里斯本看了一眼，調開頭。她想他是想起自己的女兒了。
簡的女兒，差不多就是這個年紀的時候，被血腥約翰殺害的。
「多謝你們。」愛瑪外公把簡他們迎進屋，正在廚房做小點心的愛瑪的媽媽和外婆聽到動靜，也洗乾淨手走了出來，隨即外婆又返回廚房，為他們準備茶水。愛瑪的媽媽顯得有些局促的在圍裙上擦了又擦。伸手將耳發勾至耳後。在愛瑪外婆把茶水端上來時主動幫忙，將杯子遞給里斯本他們。
「真是抱歉。」愛瑪的媽媽瑪利亞顯得很不好意思，眉宇柔和。「原本確實是想第二天去找豪德夫人說一下麗麗的事情的，但是當天晚上就……」她頓了頓，看了看里斯本他們，在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反感或不贊同的神色後，繼續開口。
「後來發現豪德夫人養的貓都被送到了寵物收容所所以就……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太好，要是到時候我去跟比伯說吧？」
「不不不，瑪利亞，不用你出面。我去說。」愛瑪外公在聽了後制止，連愛瑪外婆也一臉的不贊同。
簡端著茶杯，在三人的臉上各自觀察了兩秒。開口。「比伯和瑪利亞起過衝突？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你們兩的關係才變得惡劣起來？」他最後一句話是看著瑪利亞問的。
瑪利亞愣了一下，遲疑的點點頭，她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這個……其實只是很久以前的陳年往事了。」
「不，並不是他們告訴我的。」簡明白為什麼瑪利亞會看向自己的父母，出聲解釋。微笑著。「實不相瞞，其實我有比較……」他含蓄的笑。
「特別的能力。」
瑪利亞微楞，沒太明白簡的意思。
派翠克•簡做了個『好吧，我承認』的表情。
「我是個靈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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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靈媒。
里斯本他們心裡一愣，長久的相處讓他們太明白自己的朋友了。他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被人再一次的誤會是靈媒。
但現在，他卻主動的說自己是靈媒？
長久的默契讓他們不動聲色，他們相信，簡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自己現在只需要配合就好。所以在愛瑪外公外婆還有瑪利亞一行人投來詢問的神色時，里斯本他們配合的點點頭。
「我好像聽說過你。」愛瑪外公不太確定的開口。「很久以前……」
「是的。」簡開口。「就是我。另外……」他遲疑的看著愛瑪外公，一副不知當說不當說的神情。
可是這種明顯的欲言又止和『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這樣的話，實在太容易吊起人的好奇心。
「什麼？」愛瑪外公還沒開口，反而是旁邊的愛瑪外婆有些緊張的看著簡。她追問道。「你……有感應到什麼嗎？」
「很模糊……」簡偏頭感應，睜眼對外公伸出手。「如果不介意的話……？」
愛瑪外公遲疑了一下，沖他伸出手。簡從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拇指自然的搭在手腕外側。
「你遊走在生與死之間，是開拓者、先驅，你給無數人帶來生機和希望，愛戴和唾駡通行，讚美和誹謗纏身。」簡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話，重新睜開眼，掃了眼旁邊捂著嘴的愛瑪外婆和略有些驚訝的愛瑪外公，還有旁邊微微皺眉疑惑的瑪利亞。鬆手。
「……你都說中了。」愛瑪外婆放下手，震驚的看著簡說。
里斯本在旁邊一臉瞭解，內心面無表情的吐糟：真是再一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
「他確實最近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愛瑪外婆急急的開口，看向簡的眼神帶著一絲尋求幫助的意味。
「媽媽？」瑪利亞皺喚道。但愛瑪外婆並不在意。
「有些人……說他從事的是讓人可怕的事情，威脅著要是再不停止，就會讓他好看。」愛瑪外婆說。「可是他其實為醫學方面提供了很多研究方向，很多成果最初的理念也是從他這裡挖掘到的。我不希望他被這樣誤會。」
「恕我冒昧。」里斯本打斷愛瑪外婆的話，忍不住問愛瑪外公開口。「請問，您是從事哪方面工作？」
「您不知道嗎？」愛瑪外婆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昨天你們來找瑪利亞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呢。」
「他是最近博物館的館長。」
「最近的博物館……」里斯本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已經知道的那間博物館。
「是的，就是屍體博物館，他是那裡的館長。」
愛瑪外婆站在自己丈夫的身側，手放在他的肩上，語氣驕傲堅定的說。
第96章 「美•J」（倒V）
「抱歉，有些人並不太適應。」進博物館前，愛瑪外公先對簡他們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請放心，我們是員警。」里斯本沖愛瑪外公點了點頭，保證後踏了進去。
「……」
「……」
「……」
里斯本看著裡面已經超過有一百具的各色屍體和某個人體器官後，暗自咬著自己的舌頭。別說格蕾絲了，就連周也淡定的，面無表情的把原本進去的第一個位置默默的讓了出來。回頭靜靜看著自家BOSS。
簡已經和身為館長的愛瑪外公依舊談笑風生的走到前面去了，並在他的介紹下，俯身隔著瓶身，和在滿是福馬林的浸泡下的無數眼珠對視。在察覺到里斯本一行人沒跟上後，就著那個姿勢轉頭，微笑。
「咦？里斯本？」距離那張儒雅溫文的臉20公分的距離處，是無數沉浮的眼珠。
「……」
「……」
「……」
里斯本、周、格蕾絲的內心彈幕：#我家顧問是變態！我家顧問是變態！QAQ#
「我這裡每天的遊客數量其實很少，偶爾有也是我親自接待負責講解的。」愛瑪外公興.致.勃.勃的說，難得有個人沒有用驚恐/害怕等眼神看待這些藏品，他顯得格外興奮。
剛剛在路上已經知道自己的工作人員肯尼居然被當成了嫌疑犯，所以他也在幫忙進行解釋。「肯尼應該不會做那樣的事，因為他跟我一樣，都是對這個。」他顯得很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牆上掛著，正用俯視的姿態盯著他們一行人的屍體說。「更加感興趣。」
「以前瑪利亞也是這樣。」他顯得有些遺憾的說。「還是小姑娘十幾歲的時候也會時常到這裡來，對怎麼製作，怎麼保存都很感興趣。那個時候她媽媽還非常擔心瑪利亞會變成學校孩子裡的怪人。」他聳聳肩。「不過確實這種非常另類的愛好也給她帶來了麻煩，她初高中都沒什麼朋友。只跟比伯走得比較近。」
「那現在？」簡一面聽著，一面打量著牆上的無數屍體。乾癟的皮膚覆蓋在骨頭上，完全風乾脫水。里斯本三人走在後面，目不斜視。
「你知道，女孩長大了總是會變的。」愛瑪外公一點沒有因為自己的女兒長大了就不再喜歡這些東西，並且拒絕靠近而感到傷心，畢竟這種愛好真的非常另類和小眾。瑪利亞少女時代時性格太過內向孤僻，後來才慢慢開朗了一些。雖然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疏遠了曾經的玩伴比伯，而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
但剛開始的嘀咕也隨著比伯性格的改變而有了變化。
甚至慶倖著，還好當初瑪利亞疏遠了比伯。
這種想法肯定是自私的，但是對待自己的子女，永遠是希望她可以遠離所有的可能會存在的傷害的。
「這些，沒有因為他們曾經的家人，而惹麻煩嗎？」簡指指牆上的『藏品』，問。
「這個博物館的成立，原本就是用來供醫學院的學生做人體解剖和研究畸形人的地方。所以都是在生前簽有協議的。後來也發生過在死後家人反對，希望入土為安的一些糾紛。所以今年裡基本上就很少有新鮮和年輕的藏品進入了。」愛瑪外公帶著一種遺憾的口吻說著。原本慈愛的笑現在卻讓里斯本他們看了毛骨悚然。
……突然覺得神馬連環變態殺手都比不上現在的愛瑪外公呢~呵呵。
終於走完了那段兩面牆壁都掛滿屍體的走廊後，里斯本他們敢到松了一口氣。雖然新進入的館區依舊有人體的一部分，但至少已經比剛才那密密麻麻的好了太多。
只是在這個館區的中間，有個大型的充滿液體的玻璃棺，周圍攔著禁止靠進的警戒帶，玻璃棺裡面懸浮著某具屍體，呈現出類似巨人觀的狀態。
「我想瑪利亞就是因為這個才從此不願意靠近這裡的吧？」愛瑪爺爺站在邊緣處。說。
「哦？」簡詢問。
「這是十多年前發現的一具少女屍體，就在這裡的河岸邊。」愛瑪爺爺說。「當時瑪利亞也才十多歲，是她發現的。屍體已經因為高度泡水和腐爛呈現巨人觀狀態，估計是那次把她嚇著了。」
「卡卡？」簡仔細看了看旁邊對這具玻璃棺的介紹，念出上面的名字。
「是這個孩子的名字，她的身上有所有的東西，應該是意外落水。後來我們找到了她的媽媽。」愛瑪爺爺聳聳肩。「你知道，從小就不父不詳的單親家庭，成長的環境也非常糟糕。在知道把女兒屍體捐獻出來可以得到一筆錢後，她媽媽就二話不說的填寫了表格。」
「wu……」簡輕點下唇。點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沖愛瑪外公笑著。「對了，您覺得肯尼會不會是兇手？」
「他？」愛瑪外公搖頭。「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比起活人，我們更加親近這些一點。」
「那麼你呢？」簡追問？
「抱歉？」愛瑪外公疑惑。
「是你殺了豪德夫人嗎？」簡看著愛瑪外公的眼睛。「畢竟比伯也非常缺錢，如果是自己的母親死了，我相信他也會在同意書上簽字的。」
「什……」愛瑪外公楞了一下。
「就像你說的，這家博物館已經很多年沒有新鮮和年輕的『藏品』了。任何一個愛好者，都會對長時間沒有收集到新的藏品而不滿。」簡笑著，表情和剛才談笑時一模一樣。
——「你，會為了收集而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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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行人是被愛瑪外公轟出博物館的。
好在當初只有簡坐愛瑪外公的小車，周開著『CBI』的車跟在後面，到的博物館，要是一行人都坐的是愛瑪外公的車話，估計他們得步行一個小時才能回到愛瑪家的居住區取車。
里斯本第一次邁著輕快的步伐，享受著（？！）被人轟出來的滋味。打開車門，在周發動汽車中，高聲詢問。
「所以，兇手是他？」這個他，自然是指的愛瑪外公。
「周。」簡輕點著下唇暫時沒回里斯本，反而對開車的周說。「我們現在會愛瑪家，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道個歉不是？」
尼瑪需要道歉的人就在博物館裡待著的呀，去人家家裡是要怎樣？
自家顧問擁有『破案之前就不告訴你』的討打技能，也真是夠了。里斯本在座位上翻了個白眼，默許周將車重新開向愛瑪家的方向。
到了愛瑪家，簡掛著『我感到很抱歉』的面具沖愛瑪外婆和瑪利亞解釋著。他雙手交握顯得不安的互相摩挲著，眼睛微垂，嘴角輕抿，妥妥的『因為自己說話不小心惹惱別人，感到歉意的品格高尚的英倫紳士』形象。
里斯本、格蕾絲、周：￢_￢呵呵。我們不說話我們就靜靜看你裝逼。
「別擔心。」愛瑪外婆吃下了派翠克•簡有毒的安利，她笑得慈愛的看著簡。「等他回來，我會轉告你的歉意的，畢竟只是為了工作的正常詢問而已。」
「多謝你的大度。」簡笑著，靦腆又不好意思。
里斯本、格蕾絲、周：￢_￢
「對了，回去的時候帶點小餅乾吧。我和瑪利亞一起做的，這孩子，現在的手藝還沒我好呢。」愛瑪外婆笑看了身邊不說話只微笑的瑪利亞一眼，沖簡眨眨眼後，風風火火的去了廚房，打算一份手工小點心。只留下簡和瑪利亞。
「真抱歉。」簡再次對瑪利亞說。
「沒關係。」瑪利亞將耳發勾至耳後，微微一笑就露出一種很溫和的氣息。「爸爸性格很好，你不用擔心。」
「多謝。」簡躊躇了一下，在瑪利亞看出來露出詢問的眼神後，才開口。「雖然很失禮，但是我還是得問一句，請原諒，這個畢竟我是調查局的顧問。」簡解釋。
「你說。」瑪利亞抬頭看著簡。
「你的父母……是什麼時候來看你們的？」
「前兩天。」瑪利亞神色遊移了一下，微微抿著唇，她上前一小步，用自己母親不會聽到的音調對簡說。「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非常好的人，他們覺得和這件案子不會有任何的關係，請你一定相信我。」
簡安撫的點頭，沖她善意的笑著。「我明白，我現在問這些其實就是在儘量排除他們的嫌疑。所以也請你配合我。」他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指。「……畢竟，善意的隱瞞反而會在後面變成誤判的證據也說不定。」
在瑪利亞明顯一愣後，簡追問。「你還有什麼是之前忘記說的嗎？」
瑪利亞眼神閃爍，她看了看簡身後的里斯本他們，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嗯？」溫和的帶著一點引誘的語調。
「爸爸……」瑪利亞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他那天晚上有出去倒垃圾。花了大約十多分鐘時間。」說完，她急急抬頭解釋。「爸爸在愛瑪出聲後，就再也沒有在屋內吸過煙，所以我想，他應該是站在門口吸完煙後才進屋的。」
「多謝你。」簡沖她安撫的笑著。「你放心，就像剛才我說的一樣，我們只是為了找到可以證明你們清白的證據而已。因為……我們已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了。」簡低聲說。
「……」瑪利亞沒出聲詢問，她知道有些東西問了也不會有答案，或者這個答案原本就是她並不想知道的，所以只是看著簡，一言不發。
簡微笑著，沖她保證。
「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很快。」
悠于 2017-5-11 16:41
第97章 「美•J」（倒V）
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一定不會說我差點被茶水嗆到的事實。只是他在目不斜視的經過我走向米勒後，總覺得連風似乎都帶上了拒絕靠近的電流…… _(:з」∠)_
「米勒，幫我查查這個人。」簡單手虛撐在米勒的桌沿邊，手指修長，無名指上的婚戒莫名的讓人覺得在意。
在我暗搓搓的想要看仔細一點時，他淡淡的掃過來一眼，驚得我趕緊扭頭，挺直坐好。一直到他走開去了茶水間，才松了口氣似的垮下肩膀。
對面的格蕾絲投給我同情的一眼，不過現在她也忙著在電腦上各種十指如飛，根本就沒法分神說話。
我想了想，還是站起來溜到斜後方的瑞斯比位置上，戳戳他，決定先給當時八卦之一的里斯本道歉。
「進來。」里斯本看清兩人後暫時先放下筆，靠向椅背。
「嗨BOSS。」瑞斯比看起來要輕鬆一些。
「嗨……」跟在後面的舉起一隻爪子，心虛。
「BOSS，我想我們應該為今天在茶水間的行為……」瑞斯比還沒說完，就被里斯本打斷。
「這個月你和蘇一起值晚班。」里斯本嚴肅的說，但其實這個月也就只剩最後幾天了而已。但在瑞斯比和蘇露出驚喜的表情時，打斷他們。「我不追究不代表簡不追究。另外，我也不希望辦公室裡出現這樣的流言。」
站在面前的倆人狂點頭。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隨即推開。簡在看見瑞斯比和蘇後，淡淡的移開眼詢問。「需要我現在離開嗎？」雖然這樣說著，卻並沒有馬上離開。
「不，你也是當事人之一。」里斯本抬了抬下巴，讓簡進來。
他將門關上，轉身，依舊站在門邊的位置，看著瑞斯比和蘇。
「簡……」瑞斯比看了看一副『正在裝死中』的蘇，不得不再次開口，「我們為今天在茶水間的事感到很抱歉。」他對簡說，眼神真摯。「真的是，沒有絲毫的惡意的。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派翠克•簡點點頭，移眼看向從自己進來後就恨不得縮小至看不見的蘇。深藍色的眼睛沉沉，臉上淡淡的。
「……我也感到很抱歉。」蘇耷拉著腦袋，就像一隻犯了錯的折耳兔一般，她抬眼看了看里斯本，又望向一邊的簡，然後又沮喪的垂下去，從簡的位置，只可以看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簾，帶著一股惡意賣萌的可憐感。
垂在身側的拇指忍不住輕劃過食指指側。明明依舊憋著一股子氣，對著那張臉卻沒辦法出，這種暗自氣悶的憋屈感，真的是……
派翠克•簡暗歎，帶著一種『我輸了』的情緒。
……卻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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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飛天』小組並到『CBI』後，大家值晚班的幾率已經大大減少，加上蘇在警局的時間只有週四和週五，所以一個月估計也輪不到一次。
正確點說，這是併入『CBI』後第一次值夜班。
瑞斯比不知道跑到那個部門去晃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蘇一人，簡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依靠在門邊，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她微低著頭，手機裡的遊戲聲在空檔的辦公室顯得格外清晰。這裡和往常一樣的在人聲鼎沸後回歸寂靜。
他從很多年前，就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睡不著，必須置身在嘈雜的環境中才可以勉強淺眠。所以他很討厭安靜的環境。那不會讓他感到心靈的寧靜，那種環境只會讓他覺得窒息，就像頭上被套了被系住口子的塑膠袋一般。
真奇怪他現在居然只是看到個背影就覺得心安的心情。
派翠克•簡靠在那裡，他原本只是想要下來給自己倒杯茶的。現在他只想依靠在那裡，看著她纖細嬌小的背影。
視線從她微微有些毛躁的發頂，到彎卷在肩膀處的發梢，滑到她圓弧的肩頭，以及從黑髮間，露出的一點點小小耳朵尖。
他看著她，心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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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週六，沒破案也依舊需要加班加點。只是唯一的好處是非法定上班日按照三倍工資進行計算，並補助三餐和一定車旅費報銷。
所以等我第二天一到調查局的時候，局裡的人並不比往常少了多少。有時候想想犯罪份子也是滿熱愛工作的嘛，節假日都不休。O(∩_∩)O#
「簡。」米勒應該是查到了昨天簡交代的任務，他剛喊完，簡就已經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書很隨意的拋在了一邊。
兩步走都米勒的位置，看到上面的東西後，笑得頗有些得意。
「enm。」他點點下唇。「瑞斯比。」依舊盯著電腦螢幕喊著坐在米勒對面的瑞斯比。「我想里斯本應該有興趣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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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瑪利亞帶著愛瑪，還有愛瑪的父母都到了調查局。
在被單獨安排到審訊室後，簡不知道單獨和里斯本、泰勒說了什麼。反正泰勒馬上帶著史密斯和肯急速離開。而他和里斯本，則進了愛瑪外公和外婆在的審訊室。
這種時候，怎麼可以少了我們這樣的圍觀群眾。
簡帶著米勒剛列印出來的資料，進了瑪利亞和愛瑪所在的審訊室。小小的愛瑪坐在瑪利亞旁邊，晃動著小短腿。她正跟自己母親說著等下回去要帶麗麗去看醫生，因為最近麗麗都不願意吃東西。一定是生病了。
瑪利亞溫柔的看著她，笑著配合。直到簡進來，才柔順安靜的望了過來。
「嗨，簡。」愛瑪大聲的打招呼。
「……嗨，愛瑪。」簡把視線從瑪利亞身上收回。沖愛瑪笑著。他坐到桌子的對面，對愛瑪說。「愛瑪，我想要跟你媽媽談談，不知道你……」
「我明白。」小女孩懂事的點點頭。「你們要說悄悄話。」在媽媽的保護下滑下凳子，打開審訊室的門。里斯本站在外面接應，把她帶到辦公室去照顧。
「簡先生。」瑪利亞的笑在門關上後隱去，她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簡。「是……有什麼我必須要知道的嗎？」
「是的瑪利亞。」簡在她的臉上看了半響，顯得有些艱難的開口。「關於你的父親……」
「……是我父親？」簡沒說完，瑪利亞已經接著他的話尾問。
「嗯。」簡點點頭，視線停在瑪利亞的臉上。「他是無辜的。」
瑪利亞看著簡，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就像接受信號不好一般。兩秒鐘後，眼淚從眼眶中脫離，劃過臉頰，砸在桌面。
「我就知道……」她哽咽著，用手捂住臉。「我的父親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她的臉埋在手掌裡，肩膀因為哭泣而顫抖。讓監控室的我們看了，也覺得心痛。
這個女人，像菟絲花一樣嬌弱，似乎大力一點點，都會讓她受傷。
「是的，他是無辜的。」簡的聲音還在繼續，溫和，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因為犯案的人是你，卡卡。」
「……」
「……」
「……」
……咦咦咦咦咦咦！？
卡卡是個什麼鬼？！我扭頭看向身邊的米勒，他臉上那副『我說吧』的表情顯得特別得意，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只有我提前知道了的那種得意。
「到底是什麼？」我瞪著他，同樣瞪著他的還有周、瑞斯比和格蕾絲。
「你們聽簡說，聽他說。」米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但要是臉上沒有那麼得意的笑會更好一點。
說起來，愛瑪外公和愛瑪外婆，剛剛從旁邊的審訊室出來後被帶到了里斯本的辦公室？
瑪利亞只僵硬了一瞬，她慢慢的從手掌裡抬起臉，眼淚依舊不斷的從她的眼眶滑落，她睜大著眼，迷茫又不知所措。像一頭有著迷人眼睛的鹿一般，怯生生的。
「簡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卡卡？」瑪利亞偏頭，疑惑。
「……那是誰？」
第98章 「美•J」（倒V）
簡看著面前楚楚可憐的女人。看著她充滿眼淚顯得格外明亮又濕潤的眼睛，只是無論看起來多麼無害，眼底的冰冷殘酷依舊顯露了出來。
十五分鐘前——
——「抱歉把你們叫來。」簡一進門，先沖愛瑪外公伸出手，友善帶著一點歉意的說。「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們非常難受，我希望你們可以有心理準備。」
「等等。」愛瑪外公制止簡繼續說下去。「你不會是想說瑪利亞。」他搖頭。「她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我的女兒，我很清楚。」
「是的。我相信。」簡回答。
「如果那是你的女兒的話。」
「？！」
——簡回過神，將讓之前要求米勒打的檔放在桌上，輕輕推至她的面前。一面說著。
「人們都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會存在外形一模一樣的兩片樹葉的。就算是雙胞胎，也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被熟悉的人區分開來。」
他幫坐在面前的女人翻開文件。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也許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有著和你沒有一絲血緣關係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像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一般神奇。」
他抬眼，深藍色的眼睛盯著從文件被翻開後，就盯著上面，一言不發的女人。
「你說是嗎？……卡卡？」
瑪利亞……不，卡卡抬眼。我們都忍不住屏住呼吸，雖然明明知道她根本聽不見也看不見我們，但依舊不敢大聲喘氣。簡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還真是一隻貓引發的血案。」溫和的，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
「如果不是注意到一些細節，我想我也不會知道你殺死豪德夫人的真相。只以為你是過失殺人。」
「……我當時應該將那具屍體毀掉的。」卡卡將一直放在桌下的手放到了桌面上，十指交握。
簡看著她的手，十指纖纖，只右手帶婚戒的地方露出一點點舊日的傷痕。他盯著那裡，一面回答。
「當時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不是嗎？」
沉默。
卡卡緩緩吐出一口氣。「……是的。」她無意識的望著自己對面牆壁上的拐角。「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第二種方法。」
她轉眼看向簡。「我奇怪的是，這種就算說出真相都會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你是怎麼想到的。」
簡抬眼，深藍色的眼睛裡晦暗不明。他沒有回答。
卡卡也並不是真的希望簡回答，似乎只是隨意的問問，在沒有得到答案後，開始說著自己的故事。
「我從小的生活環境就非常糟糕。」她看著自己的手。「媽媽高中的時候遭到了不幸的事情，連學業都沒法完成生下了我。哀怨著上天的不公，又不願意努力去改變，永遠想著一步登天在路上傍上個有錢人，或者買很多彩票幻想著可以中大獎。就這樣頹廢的活著。」
「十四年。我從四歲開始就自己做飯找東西吃，活得連狗都不如。直到我發現瑪利亞。」她自嘲般的笑了笑。
「瑪利亞，受到祝福的孩子。」
「原來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自己居然是如此幸福美好的活著。她有愛她的雙親，有溫暖的家庭，不用煩惱明天會不會餓死也不會時刻擔心會不會被人拉進小巷。她唯一煩惱的，就是因為性格太過靦腆交不到朋友，和成績不好。」
「……多麼幸福。」她想著，眼淚從面無表情的臉上滑下。「多麼……讓人憎恨。」
「既然那樣的『她』是她自己不想要的。我就幫幫她好了，讓她成為卡卡，而我……」她看著簡。「取代她成為爸爸媽媽的女兒，做個孝順聽話的孩子，遠離不好的朋友，做每個年齡該做的事。」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過度冷靜的詭異。
「你看。」她笑著，眼睛明亮狂亂。「我現在才是瑪利亞。」
「她？」她停頓了一下。
「……只是死在臭水溝，不被人期望的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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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器在愛瑪的臥室裡找到，是一隻普通的螢光筆。當晚在愛瑪將貓仔偷出來的時候，卡卡就趁夜去找了豪德太太，希望買下這只貓仔。畢竟她已經有那麼多貓了。
只是固執的老人不肯同意，百般請求後老人忍不住大喊每一隻貓都是不一樣的，我認得出來！就連你不是真正的瑪利亞，我都認得出來！
豪德夫人喊破了卡卡藏得最深的秘密。她的手上捏著從女兒臥室帶出來的螢光筆，輕易的把她送進了老人的胸口。乾淨利索。
案件破除，可是愛瑪在看到卡卡被帶出來時，還睜大眼什麼都不知道天真笑著時。大家卻在為了破案鬆口氣的同時，感到沉重。
愛瑪外公和外婆抖著手抱著愛瑪。這個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但是卻從她出生開始就一直疼著愛著的外甥女，她長得非常的像她的媽媽，可是她的媽媽，卻是殺害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兇手。
自己的女兒的屍體，居然在自己的博物館裡躺了十五年而不自知！
所以當破案後總會作為慶祝出現的甜甜圈，似乎也在這次失去了它的美味。
「我還是不明白。」瑞斯比拿著甜甜圈，只咬了一口就翻來覆去的看著。「卡卡，是怎麼做到蒙混過關的？」畢竟屍體要進行血樣檢查這個步驟。「還有她和瑪利亞長得一模一樣，難道就沒有被卡卡的媽媽在前來認屍的時候發現？」
「當初發現屍體的可是她。」格蕾絲同樣皺眉苦想。「也許換取血液比較容易？畢竟她當時的身份是屍體博物館館長的女兒，那個博物館又專門是針對醫學界開設，比平常人更容易進入一些地方吧？」
「至於你的說卡卡的母親。」米勒吞下口中的食物。「當初通知她的時候連出面都沒有，領到錢後就消失了。」
「但是……」瑞斯比還想問什麼，被史密斯打斷。
「不管怎麼說，反正她蒙混過關了，但現在案件被我們給破了。」
「好吧。」瑞斯比聳聳肩。他轉頭看向又躺在沙發上的簡。「簡，你是怎麼懷疑她的？」
派翠克•簡向後仰頭，坐起來。
看樣子要是不說清楚，大家要為了這件事煩他很久了。
「剛開始懷疑是因為第二次去案發現場時，遇到愛瑪，和她的對話覺得奇怪的。」
「奇怪？」格蕾絲當初也在場，她回想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疑點。「是什麼？」
「愛瑪的思維。」簡說。「她並不認為這樣闖入人家的家裡，拿走貓仔是錯誤的行為。而實際上，我們遇見的同齡孩子，會這樣教導嗎？」
眾人沉思。
「所以，一定是因為有人在生活中潛移默化，讓她覺得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的結果。而和她待在一起的，就是她的母親。」
「好吧，這也只能說明是溺愛，那第二點呢？」泰勒和里斯本靠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問。
「再來就是送愛瑪回家時，當時卡卡在和她的母親做點心，婚戒是提前脫下來的，她看到我們後，一直在不斷擦手，試圖掩蓋什麼。卻反而讓我注意到她的無名指上有個痕跡。很像是之前那裡有過一個紋身的樣子。」
「第三點呢？」肯追問。
「第三，是我說我是靈媒時，她的父母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她也一樣，但更多的是緊張。因為『只有死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理由才會在知道我是靈媒後緊張。至少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簡聳聳肩。「但其實一直到那時，我也只認為也許她是誤殺或者一時衝動。直到她有意無意想要把殺人這件事往她父親身上推的時候，我才覺得有些不對。」
簡笑了笑，「腦子裡，莫名的就多了一個看似荒唐的想法。但拋開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就算再荒唐，那也是事實。」
「所以簡讓我查臉書的時候，我還覺得很疑惑。」米勒介面。「不過，真的長得一模一樣也。」他摸摸下巴。
「如果是我的話也認不出來，所以也挺能夠理解他們被隱瞞了十五年都不知道的。」
「不。」簡垂眼，他的視線只集中在自己腳前一米的位置，右上方視線，隱約可見一點鞋尖。
「如果是我。就一定可以區分出來。」
「……無論有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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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湊到面前的手機，裡面的照片上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各占一半。【哼哼~猜不出來那個是我吧~】
深藍色的眼只左右看了一秒，又垂眼把注意集中在手中的書上了。輕描淡寫的。【左邊那個比較好看，所以右邊的是你。】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皿】反應兩秒才明白他是在變相的說自己醜。
他把她拉過來，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吻上她。
半響後。
臉頰通紅，氣喘吁吁的把自己推開，睜大濕漉漉的眼睛瞪著他。【其實你就是隨便猜的對不對？！】
他笑，重新貼上去，含糊著。【對，是猜的。】
就算猜一百次，也不會猜錯。
因為她是他的獨一無二。
第99章 「美•K」
內達華州山脈
5月在農曆上已經是進入立夏的季節，更不提加州這個冬季最低氣溫都是在十幾度的地方，一到夏天就恨不得待在空調房裡寧死不出。里斯本從車上跳下來時，中午的氣溫已經高到連看到的景物都因為從地表不斷散發的熱氣而變得微微扭曲。
「嗨。」早就等著接待里斯本一行人的當地警長帶著類似牛仔一樣的帽子，他微眯著眼看著里斯本他們走近後主動伸出手，「我是這裡的駐地警長，今天早上被其他人發現了屍體。」一面帶著里斯本他們往已經牽起警戒線的緩坡走去，一面對里斯本解釋。「這裡是小地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所以就打電話給你們了。」
里斯本點點頭，在走近之前告訴警長CBI的辦案規矩。「所有案件我們都是直接接管，不協助調查。」
沒錯，CBI就是那麼酷炫拽，也因為這點被其他同僚討厭著。……加上他們還有個狂拉仇恨的派翠克•簡。
警長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的態度。「都聽你的。」他幫忙掀起警戒線，方便里斯本通過。
屍體有被掩埋的痕跡，但因為埋得並不深，所以被食腐動物或者野狗什麼的刨了出來。因為天氣炎熱，現在已經高度腐爛。
里斯本站在邊緣處，看著法醫馬坎在初步檢查後，指揮協警將屍體收斂好準備帶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屍體搬走後，鑒證科上前，對坑底進行檢查和拍照，並將屍蛆放進證物袋裡，分辨出正確的死亡時間。
瑞斯比站在里斯本身後不遠，一臉噁心的看著，他沖身邊的周低聲說。「果然研究文員都是一群怪人。」被里斯本聽到，回以一個眼刀後閉嘴。但又稍微往後仰了一些。
屍體半掩在土裡時，味道還被掩蓋了很大一部分。現在一出土，露出身下因為腐爛潰敗而浸濕土地的某種身體粘液，和上面無數蠕動著的軟體時，加上那股突然濃烈的味道隨著熱浪撲過來，簡直不是受罪兩字可以形容的。
站在比較遠的位置，維持警戒的當地員警哪裡見過這些，只看了一眼又受到氣味的刺激直接吐了出來。然後原本就複雜的氣味裡又新添了噁心的酸味。
「……我現在連晚飯也可以省了。」瑞斯比翻著白眼望天，喃喃自語的說給身邊的搭檔周聽。
現在時間，上午11點。
「馬坎。」鑒證科一時間並沒有找到直接性的證據或者標記物，里斯本他們決定先詢問法醫看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馬坎回頭，屍體剛裝上車，他正將沾了奇怪東西的手套脫下，裝進乾淨的證物袋裡。然後摘下口罩，緊鎖的眉頭現在變成了皺鼻子。
剛剛是熱，現在是味道。
「致命傷是腦後的重力敲擊。」他對里斯本說。「從痕跡上看，大約是棍狀物之類的。至於身體上有沒有傷口，卻需要進行二次檢查後才知道。」他沖里斯本搖搖頭，表示很艱難。「屍體被其他動物刨出來，整個腹腔被刨開吃掉了裡面的內臟，身體殘缺不全，大腿上的肉幾乎全被啃了個乾淨，想要找到其他證據……老實說，真的很有限。」
「你也不行？」周雙手抱胸，說了從下車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馬坎攤攤手。「除非時間回到屍體被吃之前。」他看了眼那邊還在坑裡尋覓的鑒證科，又扭頭回來。「其實這些我不說你們都知道，鑒證科能不能找到其他有利的證據都不一定。」
馬坎說的是實話。這一點里斯本他們比他更清楚。屍體被動物吃掉了大半，也許證據早就被動物吃下肚也說不定。但總要盡最大的努力才行。
里斯本轉頭看了看CBI車停的方向，依舊沒看到另一輛車的蹤影，忍不住扭頭問瑞斯比。「簡呢？這個時候還沒到？」
明明是一起出發的，為了防止這種動不動自家顧問就跟脫韁的二哈一去不回的情況，她還專門讓蘇看著簡。現在好了，兩個顧問都不見了。
#我家顧問又把人家拐跑了……#
里斯本一想到回去後會看到泰勒斜過來的淡淡控訴臉，就覺得整個人生都快要不好了。她沖瑞斯比說。「給蘇打電話，問問他們到哪兒了。」
正準備離開的馬坎僵直了一下，他側身回頭看向里斯本。
「……蘇……和派翠克•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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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現在在……」我看了看環境，最後詢問的看著吧台後的老闆。
「蘇特芳坊。」他說了名字。
「蘇特芳坊。」我回答，「在剛才岔路口的另一條路旁邊。「……嗯，那我等著你們。」
掛斷電話後，我看向旁邊笑嘻嘻正和老闆討論著『怎樣做煎蛋才更好吃』的話題，這種被迫鏟屎的場景真是格外熟悉……_(:з」∠)_
「瑞斯比說他們十多分鐘就到。」我掛斷電話，對身邊的簡說，帶著即將看好戲的愉悅心情。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點破我的小心思。「別忘了，你可是跟我一起的，難道里斯本等下來只說我嗎？」
「但明明就是你在駕駛，我又不能搶你的方向盤。」╮(╯▽╰)╭所以，別掙扎了，肯定被罵的只有你，人家可是迫不得已的~
簡看著我，流露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兔紙的表情。「等等，我說到這裡來的時候你也並沒有反對吧？」
「可是我也沒有贊同呀~」
「……」簡帶著笑意斜睨我一眼，充分表達出『你贏了』的無奈。
我懷著勝利（？）的得意心態繼續吃面前的煎蛋。這是剛剛簡用人家廚房做的，確實比店家的要口感更好一些。
十五分鐘後，里斯本一行人趕到，我花式圍觀了里斯本瞪著簡流露的『你又瞎跑又瞎跑又瞎跑？！』的情緒，而簡則是帶著儒雅的正直（？！）微笑，送上剛剛新做的煎蛋。
……居然是撩人技能和哄人技能都加滿了的雙高人才。看著他在將里斯本的怒氣又一次哄滅後，特意看過來的帶著一種迷之驕傲狀的一眼。
我表示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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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周稍微吃了點東西以外，里斯本和瑞斯比幾乎只動了兩口就放下了叉子。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剛才的犯罪現場格外讓人倒胃口。泰勒留守調查局，一有近一步的發現馬上電話聯繫里斯本，他們現在也在等法醫的最新驗屍報告。
雖然現在線索非常有限，但依舊需要進行排查，針對近來進去這裡的所有陌生人。這種工作量大且繁瑣，很多時候就算花上幾天的時間也依舊從裡面刪選不到有用的，雖然里斯本已經要求當地警局從旁協助。卻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躲在一邊等結果了。
所以在將幾乎沒動的午餐打包的時候，里斯本也隨便詢問店家最近有沒有什麼陌生人來過，或者是一些比較讓人注意的事。
幫忙收拾桌子打包的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他聽了，看了看吧台裡坐在那裡顯得很無所事事的女人一眼。聳聳肩。
「這裡天天都會出現一些陌生人。」
他叫科特，吧台裡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姐姐安妮，這家店的老闆尼亞是他的姐夫。
「哦？」里斯本問。
「到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淘金者。」安妮剛才就聽見了里斯本的問話，她坐在櫃檯裡懶洋洋的說，一手撐著下巴，手上的貓眼戒指特別顯眼。
「這裡有一種比黃金還貴的礦石，很多人都願意到這裡來碰運氣。」她撩了撩頭髮，很有西域風情的味道。
「哦？那為什麼你們沒有試著去？」簡問。
「你知道。」安妮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配上長長的睫毛，只是簡單的抬眼也被她做出一種顧盼生姿的風流味道。簡直就像是個行走的雌性荷爾蒙一般。她望過來，看著簡的時候帶上了一點似笑非笑的神秘感。「我的祖母是吉普賽人，她曾經是非常厲害的占卜師。我具有她的一點點血統。「
安妮比了個一點點的姿勢。「我們是不可以隨意沾上因果的，雖然我有的時候會對一些超物質的東西得到一些模糊的感應，比如說這次的死人也是。」
「你是說你知道那裡有屍體？」里斯本皺眉。
「不不不。」安妮豎起食指左右搖晃，「只是一種天生的感應，比如說可以感到死亡的氣息或者看到他人的一些緣分之類的。」
「哦？這麼厲害。」簡配合的說。
「還好。」安妮矜持的笑了笑，歎氣。「要是我擁有祖母那樣的能力就好了。」
「我相信在坐各位確實有個人具有這樣的能力。」瑞斯比故作正經的點頭。但其實只有我們知道他說的絕對不是安妮。而是紳士儒雅的派翠克•簡。
第100章 「美•K」
「難道張神弄鬼是現在的潮流？」從店裡出來後，里斯本忍不住問，臉上是『我老了嗎？！』的表情。
「也許這樣說會讓自己人緣更好。」周冷冷的補充。
人緣更好？！唔……
我摸著下巴打量身邊的派翠克•簡，轉頭肯定的對周說。「這點一定是誤區。」
「……你想自己走路回去嗎？」身邊是依舊溫和的帶笑語調。
切，里斯本他們都來了，就算不坐你的車，難道9人座的大吉普還塞不下一個小小的我？！我斜睨他。
最後還是坐的簡的車，開了大概半小時左右，我們到了最近的小鎮。格蕾絲已經通過里斯本的手機，擴音播放讓我們瞭解了這個小鎮的情況。說起來，這裡就是因為淘金才開始慢慢被人所知。
它被稱為『黑金』，比黃金還貴了18倍的金屬。
這是某種恒星上的物質，每年都會有數千塊擦過大氣層，也有偶爾掉落下來的。密度很大，小小的一塊都非常的重。
因為這種物質非常古老且完整，加上磁性很強，有非常大的研究價值。現在已經變成了每克1000美元的叫價。無論是收藏家、科學家、研究院、博物館，都在收購。這就讓很多人趨之若慕的趕到了這個小鎮上。
「那個人也許也是某個想要一夜暴富的人。」警長帶著我們往警局裡走，一面說。「因為鎮裡的原住民少人，誰要是失蹤了基本上馬上就可以查出來。我們查了小鎮上所有的汽車旅館，並沒有那個人是突然消失的。」
「也就是說，要麼他是正準備走的時候被殺了。」瑞斯比想了想，說出他的想法。「也許他已經找到了『黑金』不想被別人知道所以趁夜離開，卻沒想到其實自己找到『黑金』的事已經被誰看見，所以殺了他。」
警長點點頭，他也贊成瑞斯比的推斷。轉頭看向里斯本，兩手拇指扣在腰間的警帶上。「需要我再查查這兩天有沒有突然退房的記錄嗎？」
「麻煩你。」里斯本想了想點頭。
簡站在一邊，對某張貼在警局牆壁上的海報很感興趣，那是一張正規研究院收購『黑金』的宣傳海報。上面留有連絡人名字和聯繫電話，他指著海報對警長說。「這個人現在也在這裡嗎？」
警長愣了一下，看見海報後了然的點頭。「是的，海森先生是某家研究院的研究員。每年總有三四個月會待在鎮上，方便有些人找到黑金後可以第一時間得到，並且做研究什麼的也很便利。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人更願意將找到的『黑金』賣給私人和黑市，因為價格更高。」
「wu……」簡點點下唇，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簡？」里斯本看著他的舉動，詢問。
簡做了一個暫時噤聲的手勢，然後在電話接通後。「嗨，是海森嗎？我想我找到了一些『黑金』，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是的，沒問題，我等著你。」
掛斷電話，派翠克•簡沖我們促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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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用雙手擋在眼簾上，抵擋炎熱的太陽。看了看身邊的人。「等一下人家來了你又拿不出『黑金』被打，我是覺得會站在一邊觀看的。」
不要期待我有里斯本那樣的身手，如果你是個戰五渣的話，我就是個細胞核！兩個體能廢材在一起這樣真的好嗎？！為什麼讓里斯本他們去差汽車旅館的事情了？為什麼不留個瑞斯比或者周？！等下你挨揍我一定會跑遠一點的！一定會！
簡但笑不語一副高深莫測世外高人狀。那種『只有我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的優越嘴臉非常的討人厭。
「說起來，你這種討打的性格，跟我某個朋友真的很像也。」反正人還沒來，閒聊也是可以的。
簡側目，視線停在我的臉上。「……和我很像？」
「對。」認真肯定點頭，都是那種超級會拉仇恨值，需要鏟屎官在後面幫忙擦.屁.股的貨。
簡剛想要開口說什麼，注意力就被急匆匆走來的某人吸引了，「海森？」
「是的，派翠克•簡？」風塵僕僕的中年男子，身上的襯衣有些微的汗漬，他扯了扯胸前的衣料，試圖製造一點涼爽。「這裡的天氣非常炎熱。不知道你剛才在電話裡說的『黑金』在身上嗎？我想要看看。」他顯得有些急迫。
「哦對。」簡恍然，拍了拍褲兜，又翻找了西裝外套，最後從背心口袋裡掏出一塊很小很小的黑色石頭，帶著格外興奮的語氣對海森說。「我在路上撿到的，運氣這個東西真是奇妙不是嗎，別人找半天甚至幾個月都沒有，但我一來就撿到了。這樣一塊，怎麼也值5000美金吧？」
海森沒說話，他將石頭拿著仔細翻看了一陣，甚至對著陽光眯眼觀察，最後失望的抵還給簡。「抱歉先生，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磁鐵。」
「什麼？！這不可能。」簡高聲叫喊著，將那粒磁鐵重新遞到他的面前。「我是在犯罪現場找到的，不可能是假的。」
「犯罪現場？」海森愣了一下，從剛見面他的注意就一直在黑金上，根本沒有打量我們，他看了看簡，又看了看我。「……你們，是來調查那具屍體的？」
「先別管什麼屍體不屍體了。」簡露出一副貪財的嘴臉，滿不在乎的隨意揮手，堅持將那塊磁鐵往海森面前遞。「你先幫我看看這個，再仔細看看，我在犯罪現場撿到的，不可能是磁鐵，你再看看。」
海森皺了皺眉，雖然很隱晦卻依舊在可以察覺的範圍內。他因為衣著沒有打理的原因而顯得比實際年紀要大和滄桑，但隨著他走近，開始和我們交談，卻可以明顯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善交際的人。他身上沒有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後歷練出來的油滑，依舊保留著一股子倔強頑固的書生意氣。
一種呆愣的乾淨。
「先生。」他脾氣很好的再次對簡解釋。「這確實只是一塊磁鐵，我研究這個，所以能夠很快的分辨出來。另外，既然這是在犯罪現場撿到的，無論是不是黑金，這也應該是證物的一部分吧？」
海森的臉上寫滿了『你這個黑警！』的字樣。
派翠克•簡拿著那塊石頭眨眨眼，看樣子就像是對這種特別正直且頑固的文人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假咳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沖海森友好的笑了笑，「您放心，這個其實是我們在距離犯罪現場很遠的位置撿到的，如果是證物的話，從來都會妥善保管，另外海森先生，聽說您在這個小鎮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麼最近有沒有遇到一些可疑或者讓你覺得不太對勁的人事物呢？」
海森又看了簡一眼後，認真想了想，回答我。「沒有，其實這個地方每天都有新的淘金者前來，每天也有人不斷的離開，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你不去尋找『黑金』嗎？」
「每天的上午我會和一些成員一起尋找，但是到了下午就會回到小鎮，你知道，這裡的信號並不是很穩定，所以我得保證如果有人想要買掉手上的黑石時，我能及時接到電話。」
「好的，海森先生，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要是下次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給你打電話諮詢嗎？」
「沒有問題。」海森看了看站在一邊四處張望的簡，回答。
等海森離開，我才斜眼看著身邊的傢伙。他依舊環視著四周，甚至到後面還吹起了口哨。
「沒有人跟你說過這樣的試探方式很惡劣嗎？」我瞪他，學里斯本的樣子。
「wu……」簡看我一眼，然後移開眼，露出好好先生的笑容試圖蒙混過關。「你知道，我並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性格，我原本以為……」
「你原本以為他也許就是那個兇手？因為死者去早過他因為出價太低沒賣，所以暗中跟蹤把人殺害了？」繼續瞪。
「唔……」他看著我，手指輕點下唇，然後笑。「全中。」
「簡，我明白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破案方式。」我試著跟他講道理。「想要通過略微刺激他們底線等方式獲得有利的情報，或者是知道他們正式的想法。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試著變得緩和一些。」
派翠克•簡臉上的笑意慢慢的隱去，只剩一點勉強掛在嘴邊，他的眼神微冷。「……那麼，你是看不起這種嘩眾取寵般的小丑手段了？」尖刻刺耳。
我為他顯得有些尖刻的語調感到微愣，畢竟從併入CBI後，派翠克•簡從來都沒有失過風度。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詫異，所以他幾乎是躲避似的移開眼，雙手插在兜裡，固執的站在原地不動一言不發。
——就想是等著我去哄他一般。
「……怎麼可以這樣形容自己。」莫名其妙的為他的自我嘲弄感到不是滋味，畢竟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早就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我抿了抿嘴，突然也感到很生氣。
「你要是這樣想自己我也沒辦法。」忍不住鼓臉看著其他地方。「但是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的言語不會給未來的你帶來麻煩。……你並不知道，有些人會因為他們對你的嫉妒和怨恨，在某個時機變成逼迫你不得不就範低頭的東西。」
……就像那個明明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壞事，只是總喜歡耍嘴皮子討人厭的傢伙一樣。
……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卻……
「我走了。」熱氣從眼底浮起來。
但只邁出了一步，手腕被人從身側抓住。用掙脫不開卻不會讓人覺得難受的力度。悶氣堅決不看他。
「……要不要吃薄荷巧克力霜淇淋？」低低的，帶著一點點的討好意味。
就像金毛閉著眼，固執的悶頭抵著你的膝蓋，不說話不搖尾巴，就這樣死死用額頭抵著，打死也要賴著你的樣子。
……真是蠢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蠢死了。
派翠克•簡：……聽到這個詞居然用在我的身上，我是感到很震驚的且內心是拒絕的。
↑英國折耳喵：呵呵，我不說話，我就看
悠于 2017-5-11 16:43
第101章 「美•K」
最後依舊沒買到薄荷巧克力霜淇淋，不過能吃到香草味的也很不錯就是了。
所以說，無論是『想吃什麼好吃的我做給你吃』『我帶你吃好吃的』『來吃這個』都是迅速恢復友誼的佳句。＜（＠￣︶￣＠）＞
原本我和簡都已經一人一霜淇淋，準備歡快的去找里斯本匯合時，卻接到里斯本的電話，說是格蕾絲和米勒已經通過鑒證科帶回去的東西查到了死者的真實身份。
現在正往回趕，讓我們也趕緊跟上。
「好吧。」簡掛掉電話沖我聳聳肩，「剛才和尼亞閒聊的時候知道這裡有一條近路，我們從那裡走開到里斯本前面去嚇他們一跳怎麼樣？」
「你開車，你做主。」
——一個小時後——
我和簡蹲在他車前右方的車軲轆面前，默默的看著已經爆胎完全扁下去的車胎，默默無語。
……說好的開到里斯本前面去的呢？
「……好吧，我想我們兩個得給車換上備胎。」我挽起袖子打算幫忙，兩個人動作要快些，現在都已經是下午4點了，我可不想太晚回家。
「wu……」簡依舊蹲在那裡一本正經的盯著車軲轆。
「快點把備胎拿出來呀。」我站起身，看著身邊還蹲著的貨。
他慢吞吞的抬眼，看著我。一本正經。
「……」某種久違的讓人感到特別熟悉的情緒湧了上來，我眯眼，帶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是真的』的心情。
「……你別告訴我你沒準備備胎。」= =
派翠克•簡認真的看著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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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裡果然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小路，聯手機信號都弱到爆。原本想要給里斯本打電話讓她過來接我們現在也沒辦法了，只好往回走，希望只需要走一截路就會有信號吧？
只是我們開車出來大約花了40多分鐘，要是走的話最快也要2個小時。
……真慶倖我穿的是平底鞋。
「看我發現了什麼？」簡從草叢裡突然冒出來，展示了一下手上拿著的，我眯眼看不清，跟著鑽.進快比我高的草叢裡。艱難的扒拉開，就看見地上藏在葉子下的紅色果實。
「野草莓？」
簡已經將他的西裝背心脫下來放地上，開始挑成熟的摘下來。我小心的繞過去，就蹲他身邊，守著吃~
派翠克•簡看看地上的那一小捧，再看看我，眨眨眼不說話。
我沖他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怕拍吃得很開心的肚子，慢悠悠的晃到草叢邊，在扒開草叢準備回到馬路上時回頭。「快點，再這樣走估計天黑我們都到不了。」然後在他繼續默默蹲哪兒看我的眼神中，鑽出草叢。
嘿嘿嘿，就是想要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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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在鑽進草叢後，只隱約可以看見一點點頭頂和細細細索索的草叢動靜，垂眼看著旁邊剩了一小捧的果實啞然失笑。
他撐起身，拍拍褲腳上的草屑。
「……真是的。」
怎麼辦……無論如何都覺得很可愛……
真不想……笑意微斂。
真不想看到她的身邊站著其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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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了快3個小時，等看到蘇特芳坊的時候我感覺腳都已經不是我的了。
手機已經恢復了信號，給里斯本打了電話後，簡請尼亞將我們送到了最近的汽車旅館，至於停在小路上的車，只有明天再讓當地的警長幫忙去把車拖回來進行修理了。
明明很餓，但卻感覺吃不進東西，真是奇怪。勉強塞了半飽後，我和簡各自回自己的房間，現在是晚上8點，天空是剛剛進入夜晚狀態的深藍色。
「到了。」我看看上面的門牌號，簡在我的隔壁。「好吧，晚安。」我半睜眼，感覺快要睡著了。
一想到一身臭汗還得洗澡什麼的，啊……真想癱在。床。上。不。動。
「晚安。」轉動門把，我轉身，沖簡說。明明是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8點，但因為是偏僻的小鎮，所以現在只有清風刮響樹梢的聲音，周遭的安靜讓人說話都忍不住輕聲。
他站在我面前，昏黃的廊燈從頭頂照下來，讓他的輪廓柔和內斂，而眉鼻間卻有一層深邃的陰影。
我看著他的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有那麼一瞬，我想摸摸他的睫毛。
「……晚安。」他深深的看著我，聲音輕柔低沉。那雙半隱在黑夜中的深藍眼睛微微閃爍著細細的星光。
他俯下身，我融進他的影子裡，在一瞬的黑暗中，臉頰邊有輕微的觸感。微離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邊。
「晚安。」他附身在我的耳邊再次低聲，隨即探身幫我將身後的房門打開，輕輕一撥，把我推了進去。
『哢嗒』。
門在身後從外面關上。我站在原地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才確定剛剛是被外面的男人親吻了臉頰。
那個被碰觸的地方就像熱源一般暈染開來，我倒退一步靠在門上，慢慢捂著滾燙的臉滑坐下去。
眨眨眼。再眨眨眼。
……很好，今晚是別想睡了。
第102章 「美•K」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晚安吻呢還是一個普通的晚安吻呢還是一個及、其、普通的晚安吻呢……
我一邊刷牙，一邊通過鏡子打量自己。真慶倖我沒有『一失眠必定黑眼圈』的定律。只是……湊近鏡子，手指在眼窩下面按了按。
忍不住歎氣。
果然過了二十五歲後女人的皮膚就開始走下坡了，只是各自速度的快慢問題而已。雖然平時一直有注意保養，外觀也屬於看上去年紀偏小的類型，但是和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比起來，皮膚雖然依舊白皙有彈性，卻失去了那股子嫩氣。
……突然好想下周給學生上課的時候加大作業量呢~ ￣︶￣#
我果然是個好老師。╮(╯▽╰)╭
洗漱之後穿戴好，最後確定沒有什麼東西遺落在房間後出門，一面下樓到汽車旅館下的餐廳一面準備打電話。在撥出去之前就看到簡坐在那裡。
汽車旅館的小餐廳也對外經營，賣些簡單的餐品之類的。這個時間其實還比較早，但小餐廳裡已經坐滿了一半的人，有些人甚至只是買幾個簡易三明治，讓店員打包好就裝進身後的背包裡急匆匆的出去。我這個時候才發現，幾乎大部分的人都穿著適合登山徒步的裝備，怪不得我會覺得派翠克•簡在人群裡格外顯眼，原來不是因為覺得他突然變帥了，而是因為他穿著西裝在裡面顯得太特別的原因。
所以在他第一時間望過來和我對視上後沖我笑了笑，舉手示意時，我一邊回以微笑，一邊安撫剛剛對視的一瞬間稍微快了那麼一丟丟的心跳。
只是一個晚安吻只是一個晚安吻只是一個及！其！普！通！的！晚！安！吻！
「我還以為我比你早。」在他對面坐下的時候忍不住呲牙，昨天走了快三個多小時，現在渾身上下的骨頭就像是生銹的零件一樣，關節磨合時格外酸痛。
呵呵，這種再次證明了我已經是個大齡女青年的事實。
……果然下周到學校應該給可愛青春的童鞋們多加點功課呢~￣︶￣##
簡的面前只有一杯茶，看樣子是連早餐都已經吃完了的節奏。他指了指我面前的早餐，左手撐在桌面，支撐著下巴笑看著我。「給你點的。我覺得還不錯。」
雞蛋、薄煎餅還有果汁。尤其是雞蛋讓我感到超級滿意，煎雞蛋我喜歡蛋黃剛剛到凝固的狀態，而不是那種嫩到剛凝形就上桌的那種。可惜除非交代服務生，不然大部分的店家都是幾乎完全生的煎蛋狀態，真幸運這家汽車餐廳的廚師和我的口味一樣~＜（＠￣︶￣＠）＞
餐廳裡的生意異常的好，不斷有人推門進來，也不斷的有人出去，很少有誰真的放慢腳步願意安靜的坐下來吃個早餐的，所以我和簡就像是處在按了快速鍵的場景裡的慢鏡頭似的，悠閒自在的有些招人恨。
「車估計需要今天下午才可以弄好，要不我們也跟著去碰碰運氣？」簡在我吃完早餐，捧著果汁喝的時候開口。
「去找黑金？」
「我運氣一向都挺好的。」他笑得一臉正直儒雅好好先生的樣子，但我看在眼裡怎麼都覺得跟正揣了一肚子壞主意，打算暗搓搓的對著誰惡作劇似的。
「好吧。」聳聳肩表示無所謂。「那是單獨找，還是加入別人？我看不一定有人願意和我們一起吧？」畢竟真正到這裡來淘金的人，大部分喜歡獨自尋找，就算有結伴而行的，要麼是熟人，要麼就是相處一段時間後覺得對方不錯而暫時在一起的。
誰也不希望在找到黑金的時候，被其他人從背後襲擊搶奪。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大家在選擇同伴的時候都非常的小心和謹慎。
我們這樣玩票性質的，估計很難有誰願意讓我們加入他們。
「放心，你下來前我已經聯繫好了。」他像是突然看見了誰，眼神越過我沖某人舉手示意了一下，微微笑著的樣子配上從落地窗外照進來的晨光，看起來迷人有儒雅，和他面前的茶一樣，讓人很想泡。
我隨著他的視線轉頭，看見的是某個從走廊上下來，單肩背著背包的年輕女人。她正含著橡皮筋，一邊下樓的時候，一邊舉手將金色的發束成馬尾，這樣的動作讓她原本就非常好的身材更加的吸引人，至少現在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或隱蔽或大方的掃了過去。從她漂亮的臉蛋，豐滿的嘴唇，到S型的身材和那雙大長腿，總之就是不斷的來回刷了好幾遍。
如果之前蘇特芳坊的安妮是充滿吉普賽風情，帶點經歷了世俗風塵味有故事的性感女人，那面前的這個就是渾身充滿了活力和正能量的蜜桃型美女，又性感又帥氣。
我眯眼看了看她只系了三顆的牛仔襯衣，然後在胸.下.三.寸左右隨意打了個結，露.出漂亮.緊.致.的小蠻腰，還有那雙裹在緊身牛仔褲裡的大長腿。慢慢的回頭眯眼看向簡。
「怎麼？」笑著看著那女人走近的簡在注意到我後，疑惑的笑問。
「……沒什麼。」我露出牙齒，笑給他看。
昨天的那個絕、逼、是、晚、安、吻、沒、錯、了！
╭(╯^╰)╮
第103章 「美•K」
簡第四次轉眼看身邊的人，只到他胸膛的高度，所以更多的是看見她的頭頂和剛剛因為天熱紮起的馬尾，還有她後頸微微汗濕微卷的細碎絨發。深藍色的眸子在那節白皙微汗的脖頸多停頓了一秒後移開，看見她拿著手上的探測棍大.力.的.插.進.了乾裂的地面。
「你在生氣？」他用肯定句。「為什麼？」
身側的人抬起頭，短小得跟個兔紙尾巴的馬尾微微擺動，她沖他呲牙笑。「沒有呀~我生神馬氣。」
「……」簡默默的看著她快速的收回笑臉，又一次面無表情的將探測棍.插.進.地.面.三.寸.有.餘，力道大到讓他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他默默的摸摸鼻子，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居然有一瞬被她太過俐落，帶著一點兇狠意味的動作唬到，一時間沒敢開口反駁。
「簡。」走在前面的女人停下腳步轉身，站在那裡抹掉額前的汗水，等著他倆走近。雖然還只是早上9點的太陽，但已經毒辣了起來，在她的頸項和袒.露.出.來的部分胸.上.照出香汗淋漓的味道。
那副性感辣妹的樣子映在那雙深藍色眼睛裡卻一點波瀾都沒有，絲毫不見剛剛在蘇身上的視線停留。
只是那副無論面對任何人都一副溫文儒雅的外表卻一點看不出區別對待的影子。
「嗨。」簡打著招呼，在瞄到身邊的人不由自主的鼓著腮幫子時，心裡一動，那股從心底深處騰空冒出來的笑意和滿足感怎麼都藏不住，惹得原本只帶了三分禮貌笑意的嘴角瞬間變得靈動鮮活了起來，而那張原本就迷人的外貌，現在就像荷爾蒙爆棚般讓本就對簡有些好感，在前方等待的性感女人一愣，被太陽曬得微紅的雙頰，此刻又添加了一絲羞澀。
秀色可餐這句話，原來並不單單只形容女人。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神色，似乎剛才的著迷只是陽光照射的錯眼而已。
「怎麼樣？有收穫嗎？」她說話的時候，先看向簡，再移向他身邊的蘇身上，不漏痕跡的打量一番後再移開眼，沖簡笑得自信又充滿魅力，妥妥的元氣美女。
「wu……」派翠克•簡把她剛才的舉止看在眼裡，卻裝作沒發現似的聳聳肩，顯得無奈。「你知道，我一直以為我的運氣蠻好的。」
「只是現在暫時還沒找到？」女人笑著接下他的話。
「我想是這樣。」簡又看了看身邊的蘇，不讓女人只和他的說話的情況冷落了身邊的她，轉頭就看見蘇正顯得無聊的用探測棍在地表上戳來戳去，原本只是無意的一眼在移回來的時候頓住，再轉頭定眼看向剛剛掃到的某個角落，不太確定的對身邊的蘇說。「……蘇，那是什麼？玻璃碎片？」
「唔？」還在暗自COS河豚的蘇抬眼，然後隨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蹲身拾起。
黑色的石子，菱角處陽光照射的時候隱有流光。
女人驚呼一聲，忍不住上前湊近，惹得蘇忍不住向後仰躲開她的太過靠近。
「這是……『黑金』？！」她的眼睛裡明亮有光，轉頭看著簡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真的就像你說的一樣，你的運氣真好，簡。」
「你找到『黑金』了！」她大聲的說，周圍離得不遠的人抬起頭看過來，有人投以羡慕的目光，有人神色不明。就像是會傳染一樣，原本一直埋頭搜索的人們紛紛直起了腰，望了過來，從天空上俯瞰，就像在沖著那塊石頭朝拜一般。
氣溫越來越高，從地表上升起的熱氣扭曲了空氣，讓這裡變成了一副略微扭曲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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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找到『黑金』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去，雖然明明距離找到的時間只過了區區半小時而已，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再次踏進蘇特芳坊時，姐姐安妮在看清簡和蘇的第一時間就嚷嚷著要看看『黑金』長神馬樣子。
「還以為可以到你這裡來躲清靜呢。」簡笑著搖頭，從西裝背心的口袋裡掏出那顆隨意放在裡面的黑色石頭。安妮接過去，像面對寶石一般對著光線瞧，研究了半天才遞給身邊一直在擦空玻璃杯的尼亞。
尼亞接過去，在手上試了試重量，又仔細看了看後，對簡說。「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磁鐵。」
簡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你說的『磁鐵』可是每克1200美元呢。」安妮從尼亞手上奪過來，又看了一會兒，才還給簡。她將垂在臉頰旁的發勾至耳後，然後撐著下巴沖簡眨眨眼。「聯繫了買家了嗎？我可知道好幾個比較慷慨大方的買主呢。」
簡接過石頭，在手上托了托，試試重量。然後他抬頭看著安妮。「你是說可以價值1200嗎？但我問了鎮上的海森，他說每克1000。」簡顯得有些猶豫。「我都打算賣了。」
「不不不。」安妮急忙向前附身，靠近吧台那頭的簡。「1000你還不如賣給我呢。」
「賣給你？」簡顯得有些懷疑的看著安妮。雖然安妮衣著光鮮，身上也有價值不菲的飾品，但氣質這種東西並不是可以用外表的華麗堆砌出來的。
「對。」安妮手撐著下巴微微向簡的方向微側，露出手上戴著的寶石戒指，「你知道，我之前有跟你說過我的祖母是吉普賽人，她在前不久給我留下了一些財產，雖然不是特別多，但也足以讓我在接下來的十年裡衣食無憂了。」尼亞看了一眼安妮一眼，低頭繼續沉默的擦著他的玻璃酒杯。
「唔……」簡點了點下唇，他每次思考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習慣性動作。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電話響起，是里斯本。
「嗨里斯本。」簡沖安妮無聲的做了個『稍等』的口型，走出蘇特芳坊，蘇跟在身後，避免漏掉里斯本的交代。
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後，簡開了免提。
「簡，我們找到了重要的線索，你的車修好了嗎？」里斯本在電話那頭詢問。
「應該沒問題了。」簡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然後微微偏頭。「找到了重要線索？是什麼？」
「我們已經查到了死者的身份，發現他的妻子有很大的問題。簡，這次就算沒有你我們也要破案了。」里斯本帶著小小的得意。
「wum……難道是因為這個妻子之前的幾任丈夫都不是自然死亡所以覺得她有問題？相信我里斯本，這個方向是錯誤的。」簡就像已經提前知道了一般開口。「我覺得我這裡才是重點，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里斯本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並沒有先回答簡的問題。「為什麼你會知道死者的妻子，在死者之前的幾任都存在死亡疑點？」里斯本拼命回想了很久，確定簡這次並沒有到犯罪現場看到屍體，從而也沒有機會通過死者的衣著或者其他的細節進行判斷。
「能夠到這裡來的，不是想要一夜暴富的投機者，就是來收犬黑金』試圖從中賺取巨大差價的奸商。」簡說著，「這裡只要是撿到了一小塊『黑金』就會以超出你想像的速度讓鎮上所有的人知道，所以我想他不可能是前者。」
「既然是有錢人……」派翠克•簡聳聳肩。「又有幾個不是換了幾任更加年輕貌美的妻子呢。而你又恰好提到他的妻子有問題，那麼就說明他的妻子肯定是個『黑寡婦』。」
「……好吧。」里斯本顯得不太情願的回答。「不得不說，你又猜對了。」
「說了這麼多，你要不要派人過來？因為我認為，真正的兇手應該是在這裡才對。」簡追問。
「我會讓周、瑞斯比和米勒過來的。」
「所以說你還是相信犯案的是他的妻子？」簡問里斯本。
「沒錯。她前兩任丈夫都是因為意外死亡的，雖然這次是被發現謀殺，但並不代表跟她沒有關係。」里斯本分析給簡聽。
「wum……不如我們來打賭吧。輸了的請客。」簡一臉促狹的笑。
「行。我會記得點最貴的餐廳的。」里斯本痛快的答應。
電話掛斷，派翠克•簡才看向已經半天沒跟自己說話站在一邊COS『沉默的河豚』的蘇，他眨了眨眼，裡面是滿滿的笑意，眼睛落在她微微鼓著的腮幫上，垂在身側的手微動，特別想要戳一戳她的臉頰。
但一想到自己真的上手，一定會換來大大的白眼後只好遺憾作罷，他輕咳一聲，正色，用誘騙小盆友般的語氣誘哄。
「……這次吃草莓霜淇淋好不好？」
第104章 「美•K」
……這種一個霜淇淋就想要把我哄好的設定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面無表情死魚眼的盯著剛剛獲得的草莓霜淇淋，內心除了點點點，就是點點點。偏偏旁邊還有個傢伙用跟和小盆友說話的方式說著「每天最多只可以吃一個，所以今天的量已經沒有了。」
「……」你以為我是只有5歲的夏洛克那貨嗎？！一個霜淇淋就想要把昨天晚上莫名其妙撩我的舉動這樣打發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晚餐再請你吃那家汽車旅館的煎蛋。」
「兩個。」
「……好，兩個。」
簡憋著笑意，看著身邊因為兩個煎蛋瞬間開心起來的兔紙，特別想要動手揉揉她的發、摟進懷裡抱抱她。胸口就像充滿了棉花糖一般，又軟又甜。
可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有些逾越的舉動後，也只好讓這些想法和情緒按捺在心，不敢再有太過親密的舉動。一想到這些，他垂下眼，裡面晦澀不明又柔軟甜美，就像正在發酵的果酒，無論加再多的霜糖，也無法改變彌漫在空氣裡酸澀難耐的味道。
所以在看見印有『CBI』字樣的車開近時，有種鬆口氣的感覺。這種理智上應該離遠一點，心裡卻捨不得的糾結感。
「嗨。」蘇舉著手上的霜淇淋，沖車上下來的一行人打招呼，最先走近的周看了看蘇一副蹦躂噠的小模樣，再看看旁邊似乎和平時笑得一般無二的簡。明明和平時一般無二的面無表情臉卻給人一種意味深長的味道在裡面。跟在他身後的瑞斯比帶著想要八卦什麼但又沒法說，不得不糾結的扭曲一張臉的表情。
至於米勒，他看看蘇眨巴一下眼睛，再看看簡，眨巴一下眼睛。什麼都不說就在一邊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現在我們需要先找誰？」周面無表情死魚眼的看著簡。
「唔……我想我們可以在去警局之前，先去一趟修理廠。」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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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修理廠，其實更像是個集小型副食品店和修理攤於一身的雜貨店。我跟在最後下車，周和瑞斯比跟保鏢似的一左一右的跟在簡身側，米勒和我一起。
從下車開始，修理店老闆就已經一面擦著手上的油漬，一面走了出來，他沖簡揚揚下巴算是打招呼。「嗨。」
「嗨，現在我可以把車開走了嗎？」簡笑眯眯的。
「沒問題。」老闆帶著簡去試駕，確定沒問題後再給錢。他站在簡的車邊，看著簡坐進去時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沖周和瑞斯比開口。「怎麼？昨天的那個案子有進展嗎？」
周從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看著簡試車，到將眼神放在老闆身上。「不，沒有進展，或許你可以給我們提供一點線索。」
「你知道。」修車店老闆聳聳肩，隨意的將手上原本拿著的毛巾扔到一邊。「我這裡的位置比較偏僻，會從這條路走的一般都是當地人，或者是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瞭解小鎮路徑的淘金者。他們的車不說看一眼就知道，但對於完全陌生的車卻可以一眼看出來。」
「那麼你看見了？」周依舊是那副死魚眼面無表情狀。
「不太確定，你知道我酒量並不是特別好，但安妮又是個非常漂亮迷人的女人。」老闆用一種『我們都是男人，你瞭解的』的曖昧口吻，故意壓低了點聲音說。原本想要得到對方回以同樣的神情時，卻在看見周依舊用一副冷冷的表情看著自己，不免有些訕訕。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動靜的時候就從沙發上撐起來看了看，發現並不是來修車什麼的，就又睡了下去，第二天一聽說你們來了就聯想到晚上的那輛車。」他做了個『就這些』的舉動。
「為什麼沒有把這個告訴當地警長？」瑞斯比問。
「夥計，這只是我喝醉酒迷迷糊糊看見的一個車尾而已，你讓我跟警長說？」他做了一個『別開玩笑了』的手勢。「我可不想被人當做是說三道四的人。」
簡取回了車，順便得到了這條看似是新線索但卻沒有什麼用的消息。
之後前往當地警察局，雖然這兩天都是我和簡待在一起，但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他洞察了什麼，又覺得誰是兇手。
回想起來，似乎我這兩天也就是獲得了『吃了兩個霜淇淋，在汽車旅館待了一晚上，吃到滿意的早餐和野外開礦？』的成就？
至於線索？嫌疑人？
我：╮(╯▽╰)╭
所以等簡到了警察局，在聽到他向警長要求提供可伶、安妮、尼亞還有科特的情況時，我和其他人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懵逼狀。
小鎮上只有三個主要路道安裝了監控，其餘很多地方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就算安裝了也並沒有任何的信號。但簡在要求警長調取監控後，以需要再拷貝一份資料的理由拿到了監控錄影。並要求開回汽車旅館。
「為什麼懷疑可伶？」安妮我到覺得可以猜到一些，突然去世的祖母的遺產，明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對『黑金』不感興趣，卻對它的黑.市價格相當瞭解。但是可伶不是今天早上才認識的嗎？
可伶，那個性感的元氣美女。
「這個嘛……」簡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卻故意賣關子不說，惹得車上的大家都集體送他個白眼，對於這幅『我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們』的德行，就算已經看到過很多次，依舊覺得很討打。
「好吧好吧，我們知道你是想要保持戲劇性然後在最後大揭秘是吧？」我斜眼看他。「我會記得露出『原來如此』的驚訝表情的。」
他回以儒雅的笑，不語。
真是的……如果夏洛克是傲嬌中二的小學生的話，面前的這個傢伙也就只是又熊又討打的初中生吧？
真想看看他們兩個人要是碰面會是什麼樣子。
可惜……
我垂眼，一時間對於面前這個男人流露出的類似的熟悉感，感到微微傷感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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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你在意的人，你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同，她是不是開心，是不是難過，你都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就像現在的簡，在蘇斂笑垂眼的時候就留意到了她的情緒。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掩住她的眼，微微顫動的樣子讓人想要對她輕聲誘哄，簡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不瞭解面前的人，對於她的過往，她之後經歷的一切。
……這一定就是報應。
……掙開她的手，把她從自己的世界硬生生推開的報應。
悠于 2017-5-11 16:44
第105章 「美•K」
到達汽車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這個時間因為室外溫度的原因是不會有人願意沒事待在屋外的，就算是淘金者也一樣。所以在簡給可伶打了電話後三分鐘，她就從二樓的汽車旅館的樓梯走了下來，只是原本欣喜的笑在看見多出來的人後收斂，疑惑的看向簡。
「可伶，我想和你談談。」簡笑著，他從警長那裡拿來的監控帶就放在手邊，說話的時候手指無意識的在上面敲動了幾下，引起了可伶的注意。
她的視線在簡的手指間停留了一會兒，才抬眼重新看向他，只是依舊沒坐下，站在桌邊。笑容從燦爛到現在只剩淡淡的禮貌。
「談什麼？」
「談談你和安妮的家族財產問題。」簡笑著說。在可伶準備開口前首先出聲制止。「我想你可以不用這麼快否認和安妮的血緣關係，雖然你們長得並不像，但從某些細節上依舊可以看出遺傳痕跡。」
可伶沒說話，她靜默的站了一會兒後，在簡的對面坐下。
簡的視線在她的臉部表情和雙手抱胸的姿勢上停了一會兒，才將虛掩在手下的監控帶往前推了一些。「這裡面，我同事通過一些方法，找到了一些對你不太有利的東西。」他一面說的時候，眼神一直在注意觀察可伶，試圖找到突破口。周坐在簡的旁邊，全程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絲毫沒有因為可伶是難得的大美女而表情鬆動。
瑞斯比、米勒和我坐在他們旁邊的一桌，因為對彼此的熟悉，已經很清楚現在周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在沖可伶施壓。
一個唱白臉，一個□□臉。
可伶盯著推倒自己眼下的監控帶看了一會兒，重新抬眼看向簡。之前早上的甜美性感，元氣美女都沒了蹤影，雖然她已經穿著早上的那身露出小蠻腰的牛仔襯衣和緊身牛仔褲。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冷硬的美。
「我相信你剛開始是希望不傷人的。只是你知道……」簡顯得有些無奈的偏偏頭。「你的姐姐並不是那麼聰明帶卻十分喜歡在很多事情上指手畫腳的人。」
可伶的緊抿的唇微松。
「再加上尼亞和科特也聽她的，所以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沒法收場的情況。」
汽車旅館的餐廳裡這個時間幾乎沒人，大家都選擇在這個時間待在房間裡洗澡或者看電視，所以就算是已經選了偏僻遠離吧台的位置，吧臺上方調的不大的電視聲依舊在這個沒人說話靜謐的空間裡，隱約的傳來。
「你不是主犯，並且在犯案時有試圖阻止的意圖，如果你可以提供更多的線索，我們CBI也可以和當地檢察官說情，要是表現良好，最多也就是兩三年。」周從可伶坐下後第一次開口。
雖然依舊冷言冷語，但負責唱黑臉的那個人可信度總是會比唱白臉的要高的。
可憐只猶豫了兩秒，開口。
「他叫布林，幾個星期前在約會網站上認識的。我聊到了一些現在正在做的事，他很感興趣，表示想要過來看看。」當人願意開口後，他/她的狀態就會放鬆下來，不再緊繃，雖然這個道理並沒有人教過我，但看了那麼久多少也可以通過犯人們的反應分辨一二。
所以我知道，現在可伶說的是真話。
「安妮和我是表姐妹，但並不親密。原本布林到達的時間就已經是接近晚上，所以我就帶他去了蘇特芳坊，沒想到……」
沒想到，見財起意。
通過可伶的述說我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可伶是個大美女，她的表姐也是。但比起可伶不錯的學歷和見識，安妮一直就待在這個小鎮，連高中都沒有讀完就開始出來做站.街.女.郎。用她的話來說，這種方式來錢快，也輕鬆。加上她長得漂亮，所以總是會比其他人多了更多的機會。
但再美的人，也有美人遲暮的時候，安妮現在已經快要40歲，雖然依舊貌美，但比起更加年輕且懂事會說話聰明的小姑娘來說，她已經老了。
雖然她現在依舊借自己男朋友尼亞的店做『生.意』，但會來這裡的人，都是做著想要一夜暴富的窮光蛋，就算偶爾有有錢的傷人來收原材料，也看不上安妮這樣的。
直到可伶帶了布林到店裡。
幾杯酒下肚，微醺的時候安妮就勾到了布林的大概情況，沒有人知道他到了這裡，連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原本只是想要從布林身上撈點好處的安妮，在布林不小心說漏自己隨身拿著的皮箱裡，有20萬美金的時候。
安妮覺得，機會來了。
尼亞和科特聽從了安妮的指揮殺了布林，可伶從最開始的制止到被他們的殘忍嚇住而不敢出聲。
再加上安妮在事後給了她3萬美金，並要求她將車開到隱蔽的小路扔掉後，已經成為同謀的可伶就更不敢再說什麼。
「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可伶眼睛和鼻子通紅，紮成馬尾的發有一縷散了下來，垂在臉頰邊，讓她看起來憔悴又可憐。
「我原本……」可伶哽咽著。「只是想要在這裡找到一些機遇而已。」
可伶被周他們帶回了『CBI』的車上，並現在去抓捕安妮他們。我坐簡的車，慢悠悠的跟在他們車後面，在目送他們進了蘇特芳坊後，才忍不住問身邊斜靠在駕駛座假寐的人。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是安妮他們的？」
他睜開一隻眼睛，慵懶的看我一眼後又慢慢的閉上，慢悠悠的回答。「第一次。」
「第一次？」我努力想了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忍不住問。「比如？」
派翠克•簡妥協般的睜開眼，身子微微斜坐在駕駛座上面對我。「還記得她自稱她的祖母有吉普賽的血統嗎？」
我點頭。
「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似是而非的內容的，尤其是當心裡藏了秘密沒法說但又覺得特別得意想要炫耀的時候。」
「你從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剛開始還不太敢確定，後來嘛，我故意跟他們說要是有路可以開到里斯本前面去，和他們開個玩笑的時候，她指了條小路給我。」簡左手悠閒的搭在方向牌邊緣，天氣太熱他已經脫掉了西裝背心，並將襯衣挽到肘部。「可是當時她的眼睛所看的方向，和指的方向卻不同。所以我想，她知道更近更隱蔽的小路，但因為處於某種原因不可以告訴我。」
「可是可伶……」之前問他為什麼懷疑可伶還沒說呢。
「因為她是唯一同意讓我們加入尋找黑金的人。」
「……啊？」我有些不敢相信是因為這個理由。
簡頭微仰，露出隱藏在下巴下的一點點喉結，微微閉眼讓陽光照到他的臉上，就像是在享受太陽的溫度一樣。「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答應陌生人導致自己的利益被瓜分。就算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也不會做。」
「除非是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
「唔……」我摸摸下巴點點頭，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就升起一種懷著惡感的捉弄感開口。「那你今天請我吃霜淇淋晚上又答應請我吃晚餐，……是想要得到什麼呢？」
那張沐浴在陽光裡的儒雅臉孔含著笑意，一點都沒有因為我的話有任何的變化，他慢慢的睜開眼，那雙深藍色如海洋般的眼裡，此刻卻像是緩緩推開窗戶，看見的陽光照耀著的明亮海面一般。
我學他促狹的笑著，挑眉。
無論如何，也要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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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簡看著她，周和瑞斯比他們已經將安妮帶出了蘇特芳坊，向他們的方向走來。但這些卻沒引起兩人的側目。
他看著她，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內心苦澀。
——我想要你。
第106章 「美•L」
修建整潔的草坪，從這一頭一路延綿至大約30米外的人工湖泊，這裡有四顆巨大的樹木，光是主樹杆就需要5人才可以合力圍住，樹的盡頭不遠，是個白色洛可哥風格的涼亭，正有不少的學生和附近社區的人在忙碌著。
今天是週三，學校和附近的幾個社區一起搞了個社會公益活動。從一大早，學生們就以涼亭為中心擺好了木凳，並給椅背套上白色的帶粉紅蝴蝶結的凳布。
現在是早上9點，再過半小時這裡將舉行一場特殊的音樂會，說特殊是因為演出方都是失去聽力的人們，而這次的演出目的主要是想向社會湊集募捐，湊得資金後可以將這筆錢用於失聰兒童的教育和醫學治療等方面的幫助。
現在大家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想要留下來聽的人群也已經靜靜待在一邊，等待會場佈置好後就可以隨意找位置坐下來。
巨大的樹冠鬱鬱蔥蔥，就算現在因為步入夏天而氣溫逐漸升高，但因為是相對涼爽的早晨，又有樹冠作為天然的遮擋物，所以並不炎熱，反而稍有微風，顯得涼爽愜意。
這裡是第三大道公園，巨大的樹木和延綿的草坪是人們喜歡到這裡來午餐的最大原因。甚至連遛狗也會把它們往這裡帶，因為有開闊的草坪能夠讓它們撒野和奔跑。
所以當看見一個人牽著N條狗經過的時候，也只是好奇的瞄了一眼後，就不再關注。只是幾分鐘後，距離不遠處的另外一邊草坪開始有絡繹不絕的狗叫聲，讓早晨寧靜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起來，我看到剛剛在幾分鐘前看見的遛狗人拉都拉不住狗狗們一直沖著灌木叢裡叫，想要撲過去，只到其中一隻掙脫了繩子撲進了灌木叢。
兩分鐘後，遛狗人被狗狗拋出來的東西驚叫，倉皇後退。
我眯眼，看見先前鑽進灌木叢裡的狗狗正奮力把什麼往外拖拽，那只手就這樣毫無預期的顯露在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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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拉門托加州調查局
自上周的『黑金』案件後，CBI們都難得的度過了一個悠閒的週末，雖然對於沒有讓簡自掏腰包請大家去最好的餐廳，但依舊享用了每次案件完美結束後的慶祝甜甜圈。
錢是里斯本和簡各掏一半，因為里斯本的感覺並沒有錯，死者的妻子最後被證實真的是個黑寡婦，前幾任的丈夫全部都因為身體莫名其妙的衰弱到最後死亡，雖也有前夫的子女表示了懷疑，但因為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而沒法給她定罪。
而這一次，里斯本在她的臥室裡找到了藉口失眠，找不同的醫生和診所開具的安.眠.藥.鎮.定.劑.等特殊藥品，而她也確實在最近開始陸續給自己現任丈夫的食物裡下藥。
雖然丈夫並沒有因為最近身體變差對妻子產生懷疑，因為這段時間他正在不斷的轉移財產，並在聯繫律師怎樣在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情況下和她順利離婚。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帶著大量現金在身上的原因，也是為什麼會涉足自己之前全然不瞭解的『黑金』行業。
只是中國古話說得得好，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天明。
他躲過了毫不自知的暗箭，卻沒逃掉突然起意的明槍。
這個帶著一點點詭異命運般的案件讓米勒和格蕾絲碰頭嘀咕了好幾天，從神學一路討論到命運軌跡，最後不知道怎的連塔羅牌星相學都跑了出來。╮(╯▽╰)╭
總結的結果就是：CBI這兩天真的蠻閑的。
但無論是不是很閑，派翠克•簡依舊躺在他的沙發上，只是這次手裡拿的不是書籍，而是從人家里斯本辦公室裡拿出來的當天報紙。
津津有味的連上面的廣告都看了一遍。
所以在里斯本接完電話，進了大辦公室後除了簡所有人的眼神都布林布林的看著她。
里斯本站在那裡一面被所有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用半秒鐘的時間思考了一下我家探員是不是應該去心理輔導科走一圈後，開始簡單闡述剛剛接到的案件。
「第三大道公園有人遛狗的時候發現了死屍，司法部要求我們接手。」
「真是太好了。」已經把視線集中在報紙上的簡，帶著一些漫不經心的意味慵懶的說。惹得站起身正準備跟著出門的格蕾絲皺眉不贊同的看過來。
「現在是有人被謀殺了。」格蕾絲是個善良，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著一些用科學沒法解釋的神秘事物的姑娘，她不喜歡簡剛才用這種完全不正經的語氣闡釋這件事，畢竟作為一名CBI，每次的案件都證明有人被謀殺。
「如果我們阻止不了兇殺案的發生話，那麼我希望過程可以有趣一點。」簡翻身而起，將報紙對折，扔到沙發上後沖格蕾絲溫和的笑著。「當然，我和你的初衷是一樣的，希望沒有任何一件兇殺案發生。雖然這會導致我們失業。」他補充著最後一句。
「史密斯開車，我、泰勒、肯還有格蕾絲。」里斯本點了這次出任務的人，周和瑞斯比相互看了看聳聳肩，重新坐回位置上，里斯本在經過簡的時候，瞪了他一眼。
簡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帶著一點點委屈的眨眨眼，然後他看向依舊注意著他們動向的周和瑞斯比，用有些驚訝含著告狀味道的語氣指控。「……她瞪我。」
不過這種想要尋求盟友認同的舉動並沒有什麼卵用，周和瑞斯比都用同樣的『所以呢？』的表情回看簡，表情同步到就像是用的同一個表情包。
『每天不被瞪渾身就不舒服』這一技能已經修到滿點的派翠克•簡眨眨眼，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同伴。
……唔，突然又有兩分鐘不想說話了呢~ ￣︶￣
跟在隊伍的最後，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加州的陽光，從派翠克•簡的真皮舊沙發上的木窗照了進來。被他隨手扔在上面的報紙正靜靜的趟在那裡，上面的頭條，赫然寫著大英倫敦博物館藏品丟失，其中包括了鎮館之寶之一的東晉顧愷之《女史箴圖》的唐代摹本。
比頭條小了一號字的副標上寫著——【敬請期待萊辛巴赫英雄的倫敦首秀！】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黑寡婦，最近還真的有這麼一位老奶奶可以被冠上這個稱呼，她除了第一任以外，利用藥物害死了自己的N任丈夫，最重要的是，她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兒~老了也是個非常好看的老太太，現在已經大約80歲了，卻依舊行走在不死老公不舒服斯基的道路上，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和第一任留下了不好的心裡創傷，所以才讓她變成這樣的，然而事實證明我總是想得太甜，╮(╯▽╰)╭
原因只是因為很簡單的『因為離婚了，所以沒有動手的機會』這麼簡單的答案。這位老奶奶可真是美版的陸小鳳裡的『公孫大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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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叮~！您好，您所召喚的萌寵正在上線中，請稍等……正在緩衝……請稍等……已緩衝50%，請耐心等待，謝謝您的配合與支持，我們將竭誠為您服務，再見。
第107章 「美•L」
藍天白雲，陽光從巨大的樹冠透過縫隙變成一束束光柱落至地面，讓站在樹冠下不知道說著什麼的兩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畫一樣。
尤其是當兩人都長得不錯，相視而笑時讓人遠遠看過去時就覺得……分、外、不、爽！
「屍體在你的腳下。」里斯本用毫無起伏的聲調面無表情的提醒自家顧問看腳下，而不是就差扯著脖子伸到一邊去了。她知道那是誰，人家馬坎法醫是完成了工作後，才過去和蘇說話的。你這個貨呢？你敢不敢看一眼你腳下的屍體？！是誰在剛才說的要是阻止不了凶案的發生，就希望過程可以有趣一點？！現在你特麼倒是看一眼啊？！皿
#今天也好想打死我家顧問……#
里斯本久違的感到心累，說起來自從把面前這『出不出門都時刻準備撩人』的貨丟給蘇看管後，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感到心塞了。現在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重新襲來，讓里斯本也忍不住跟著簡望了一眼站在樹下，正和馬坎說著什麼的蘇。
「……你趕緊看。」趕緊看了趕緊滾過去。當著其他部門的面，多少還是得給加州調查局首席顧問留點面子的。
加州調查局首席顧問把眼睛收回時，就像是正把眼神從泥沼裡□□那麼艱難，但總算是願意將注意力送給腳下的屍體了。
死者五官端正，雖因為被埋在土裡但修飾整潔的鬢角，特意去理髮店修建出形狀的鬍鬚都讓簡一眼看出了他應該頗有私產。
渾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四角褲，連鞋都沒留下。看上去就像普通的被人襲擊強取產物後殺人一樣。
「這種隨時可見的搶劫兇殺案也開始由CBI調查了嗎？」一直站在一邊的加州重案組組長雙手抱胸語氣不善的說。在CBI成立之前，加州80%的案子都是交給重案組來負責的，但是現在基本上他手上的案子都是CBI剩下的。
這種不被重視，低人一等的情形已經讓原本就性格暴躁的他更加刻薄。他就不明白了，司法部到底在想些什麼？！
寶寶心裡苦，寶寶不開森！
「wum……」派翠克•簡在旁邊看著屍體發出不贊同的怪音。這就像是原本就給已經很不爽的重案組組長頭上潑汽油。
「怎麼？」果然，對方充滿敵意的雙手抱胸看著簡。「難道你面前的這具屍體的靈魂，已經在你的耳邊已經說了案件經過了嗎？靈媒先生？」語氣誇張且很不友善。
「簡。」在簡張嘴準備出聲前，里斯本制止了自家顧問，然後再轉身對重案組組長用試圖緩和他情緒的語調。「尼克，我們都得聽司法部的，相信你剛才也應該接到電話了。」
沒錯，在CBI到達現場前，重案組已經先一步趕到了現場，但隨即接到司法部的電話要求將案件交給隨後趕到的CBI。
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雖然確實如里斯本所說這是司法部的要求，但並不妨礙所有被搶了案件的同僚都一致討厭CBI的事實。所以尼克現在站在一邊，對於里斯本的話並不做任何回答，只是憤憤的雙手抱胸看著簡，一副『我看你會說出些什麼』的表情。
原本站在一邊的泰勒、史密斯和肯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懂聲色的走到簡的身邊，看似是在聽簡的意見，實則是將簡和尼克隔開。
他們可記得自家顧問智商和嘴炮技能滿點，但卻是個戰五渣。
這種明明是脆皮卻時刻在拉仇恨，偏偏全隊還不得不保護他的情景也是挺醉的……要是這是組隊玩遊戲，我一定要先掛了這貨。←史密斯、肯、泰勒和里斯本的心聲。
「簡？」里斯本打算不再將經歷浪費在尼克的身上，正直有些倔強的她非常不耐煩處理這種糟心的人際關係。
「這是仇殺。」簡少有的沒有繞彎子說到。旁邊的尼克嗤笑。
「為什麼不是搶劫後殺人？」史密斯不動聲色的幫忙岔開話題。
簡帶著懶懶的笑意看了看都用這種方式試圖保護自己的夥伴，終於暫時放下他想要撩人的想法，回答史密斯的問題。
「他的身上雖然沒有紋身，但是從身材和健壯的肩膀上看卻可以知道他一定會一些拳腳，如果是被流浪漢襲擊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他的致命傷是在腦後，也許是被人從背後突然襲擊的。」泰勒介面，馬坎法醫剛剛已經進行了初步的驗屍，是被人從背後反復敲打致死，雖然正面看似乎並沒什麼傷口，但其實後腦已經跟一顆爛成水的番茄差不多了。
「是有可能，但他的膝蓋和眉角告訴我一定是有人正面對著他。」簡指了指死者的微微犯青破皮的膝蓋，和左邊眉角幾不可見的傷。「比如說。」他模擬著用手做出槍的姿勢隔空指著尼克，「我正面指著他，然後讓先讓他把外套脫下後跪著，打他一拳，再從背後襲擊。」他偏頭，笑得促狹。「是不是就順理成章了？」
「剛開始死者也一定以為是簡單的劫財所以才配合，所以不可能是認識的人犯案。」泰勒分析著。「那麼就是單方面認識他並對他仇視的人。」
里斯本忍不.住...呻.吟.「別告訴我現在趟在這裡的是某個公司的管理高層。」因為.裁.員.等等引起的糾紛實在是太多了，只要以遇到死者的身份是知.名.人.士.時，就總會有生前關係不錯的相.關.部.門.跳出來要求儘快破案並時刻彙報案情。
「比起這些他更像是從事某種不法之事的人。」簡輕點下唇看著屍體思考，但兩秒後就丟開聳聳肩。「不過我們得慶倖死的並不是好人不是嗎？或者就按照搶劫殺人定案好了。」他半開玩笑的說，然後在里斯本的瞪視下收斂笑容，正經點頭。「唔，抓出真凶一直都是我們CBI的職責。」
里斯本繼續瞪，用眼神告訴他可以滾到一邊兒自己玩去了。
簡聳聳肩，欲轉身的時候停頓，沖尼克笑著開口。「enm……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不該！你給勞資滾到一邊去！←里斯本、泰勒、史密斯、肯。
「其實我認為有的時候主動低頭並不是一件壞事。」
「什麼？」尼克眯眼看著簡，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說明什麼，但就是下意識的緊繃了身體——這種預備被強烈的言語攻擊的提前準備狀。
「廉價的洗髮水味道還有襯衣的褶皺，你不是因為婚.外.情.被妻子發現所以暫時住到汽車旅館去了嗎？」簡一副『我都看出來了，你就別假裝了』的哥兩好表情，完全沒在意尼克已經僵直掉繼續『好、心』的開口。「別再為了面子什麼的糾結要不要道歉的問題了，再糾結下去你的胃病估計都要犯了吧？對，就像現在一樣已經開始覺得有些隱隱作痛。」
簡在尼克回神之前先一步落跑。身後是因為僵直慢了半拍的尼克的咆哮。「什……混蛋！你給我過來！」
「嘿嘿！冷靜！尼克！尼克！」里斯本和其他人正安撫著快要噴火的尼克。
「勞資要崩了他！」
「冷靜！冷靜！」
導致這番人仰馬翻的派翠克•簡已經跑出這篇草坪，在小路上回頭沖尼克喊了聲毫無誠意的『抱歉』後，向樹下聽到動靜停止交談看過來的兩人跑去。
就像大型金毛犬在闖禍後奔回自己的安全區似的歡快。
第108章 「美•L」
……我面無表情死魚眼狀看著簡用一種歡快得快要離地的姿態跑過來，再看看他身後不遠正被里斯本等人攔著，沖簡咆哮的重案組組長尼克，默默的替他感到有些心疼。
突然也好想像里斯本一樣問『你又幹什麼了？』這句話。
「嗨，派翠克•簡。」簡跑近後看都沒看我一眼，首先笑得一臉燦爛的沖馬坎伸出手。
「……唔，我想我們已經一起辦案了2年了，簡先生。」馬坎首先看了看我後，自嘲的化解了這小小的尷尬，好脾氣的伸手回握，隨即被簡雙手都握上來的舉動弄得楞了一下。
「對，馬坎。我想起來了，加州首席法醫。」就像第一次認識一樣，他雙手握著馬坎的手，右手食指很自然的搭在馬坎手腕的脈搏處。
馬坎微微偏頭，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裡給我一種似笑非笑之感。「恕我冒昧，簡先生。」他開口，沉穩緩慢，帶著明明已經洞察面前人的舉動卻依舊有禮的風度。「你知道我也學過一點心理，所以……」他收口，垂眼，看著簡依舊穩穩輕撘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指。
「咦？」簡隨著他的視線低頭，一副很驚奇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手怎麼會撘在人家手腕的脈搏上，然後用『你怎麼可以這麼調皮』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後，很自然的和馬坎從握手的姿態分開。「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一臉無辜標準金毛汪笑容。
我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想要捂臉。
……實在是太不要臉，太尷尬了。
怎麼辦，好想打他……
「簡，那邊是什麼情況？」我不得不站出來打個小小的圓場，盡力把這股尷尬給驅散開，但有些傢伙，他、就、是、不、領、情。 皿
「哦，這是一個關於罪有應得的無聊故事。」依舊看都不看我一眼，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馬坎身上，突然開口。「馬坎法醫，對於學生時代的悲慘遭遇你是怎麼做到不報復那些人的？」
「！！！」
簡低呼，捂著手臂不可置信又有些委屈的看著我。「……」
「馬坎，那邊好像是在找你。」我指指原處某個穿法醫袍的人正沖我們揮手。不得不承認那人出現得實在太及時了。
馬坎隨我指的方向望過去，看清後轉頭對我說，「看樣子是處理好準備回局裡了。剛剛說的請一定幫忙啦~」
「沒問題，你放心。」我拍胸脯保證。
馬坎笑著，又沖簡道別後再離開。
我看著馬坎走過草坪，經過小道後和同事回合後，才轉頭瞪向身邊的傢伙。
他眨眨眼，用類似自言自語的語氣控訴著。「好吧，掐我之後，還瞪我。」
「你信不信我還會用踢的。」我斜眼看他。
簡先生看我半秒鐘，默默的退後一步後又小心翼翼的瞅著我。
……犯規！用這種金毛汪闖禍後朝自己奔來尋求保護但發現旁邊有不熟悉的汪，打算上前撩人家卻被自己拍了一爪子躲一邊用小眼睛瞅你的即視感……╰////╯
真是連生氣都讓人沒法好好生！
「上次就說過別動不動揭人家傷疤你忘記了？」我白他一眼。「還好人家馬坎脾氣好，要是換個人來分分鐘讓你變國寶。」
「enm……」派翠克•簡先生顯得有些不服氣的聳聳肩。「我只是對他如何克服年少時的心裡障礙感到有些好奇，出於學術探討的目的開口的。」
「……」瞪。
「好吧，下次我會記得道歉的。」派翠克•簡看我兩秒，笑嘻嘻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說的一臉真誠，但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不會真的去給人家道歉，這種直覺般的認知讓我禁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算了，反正我今天不上班，才懶得管你撩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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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身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米勒核實，第四大道和第五大道拐角處古董店的老闆，懷恩。初步檢測出來的死亡時間大約是昨晚11點至淩晨兩點，但奇怪的是從他店裡的監控和店員的口供裡知道，他是在下午6點離開的古董店，一直到7點關店前都沒有回來過。而他的家距離這裡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那麼他為什麼會在接近淩晨的時候出現在第三大道公園裡呢？
泰勒和史密斯負責前往古董店找店員詢問是否在近三月有發生過糾紛的情況存在，而肯開車帶著里斯本、格蕾絲和簡回警局，試圖找負責古董走私案的行動小組諮詢一下懷恩是不是存在案底的情況。
但就在和走私案行動小組碰頭並得到對方行動組長給的相關資料後，里斯本接到泰勒打來的電話。
「嗨，泰勒。」里斯本將資料交給格蕾絲。
「里斯本，我們抓到了一個人。」泰勒回答，電話裡隱約有警笛和交通警特有的聲音。這引起了里斯本的注意。
「你們遇到車禍了？」
「不。」泰勒回答。「是有人跟蹤我們，但是被我們發現後逃跑時車被撞了。」
「沒受傷吧。」在得到泰勒沒有什麼大礙的回答後又放下心來，「好吧，趕緊把那人帶回來，我倒想看看是誰居然現在已經膽大到開始跟蹤CBI了。」
「……我想，在我們到達時，最好負責國.際.案.件.和國.家.安.全.局.的人也在場比較好。」泰勒的要求讓里斯本也嚴肅了起來。
這種情緒傳染給了辦公室裡的其他人，大家都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不由自主的望了過來，包括躺在沙發上看書的簡。
電話裡，泰勒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是英國人，自稱……是英格蘭場的警官。」
「里斯本，我們需要更高權.限的人出面。」
悠于 2017-5-11 16:44
第109章 「美•L」
第二天到辦公室後，我第一眼就看見原本長期空著的兩張辦公桌，現在有個人坐在那裡。因為背對著，只看見一頭灰白的短髮，還有坐得筆直的背脊。
和其他人打招呼時，剛好和尋聲望過來的他對視上，他臉上明顯一怔，隨即站起來沖我笑道，用熟絡的語氣。「真驚訝會在這裡遇見你，蘇。」
他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右手和桌腳拷在一起，雖然已經是儘量不影響行動的最舒適狀態，卻依舊不太方便。
「抱歉……你是？」我站在自己辦公桌旁邊，再次確定自己應該是沒見過他才對。
「你沒注意過我很正常。」他笑著。「我之前主要負責的是英格蘭場分局的工作，不過有幾次給雷斯特送資料的時候見過你幾次。當時你的頭髮更長一些。」他比劃了一下。「哦，我叫約翰，和你認識的那位元第一助手重名。」他聳聳肩。
「你好。呃……要來點小松餅嗎？」雖然不知道英格蘭場的警官為什麼會被CBI抓住，但既然人家都主動打招呼了，我表示一些善意又有什麼問題呢？再說如果是真的有什麼大的問題，早就讓他單獨待在審訊室或者交給協警了。根本就不會讓他坐在辦公室裡。
「好啊。」他笑著。「多謝你。」
約翰的事是我藉口去茶水間時，格蕾絲、瑞斯比和米勒一人一句說給我聽的。
他之前確實是英格蘭場的警官，但早在一年前就因傷離職了，原本在一個寧靜的小鎮開了家小餐廳過得也悠閒自在，直到半年前曾經的搭檔被走私文物的人殺害，所以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追凶之路。
「他說對方把他搭檔的死偽裝成了意外，所以在他向警方提出疑問，並認定是之前他和搭檔追蹤的某走私團夥的報復時，因為沒有證據而沒人相信且立案，最後決定自己追查真凶。」米勒告訴和我坐在茶水間的小圓桌邊，瑞斯比和格蕾絲一個靠著水槽，一個站在微波爐邊，呈不等邊三角形組成完美的八卦小分隊。
「他花了半年的時間追查，三個月前才從以前的線人嘴裡知道了懷恩和之前的古董走私案有關，就一路追了過來。但因為之前得到的線報說的是懷恩在紐約，找了很久才找到加州，只是運氣不好，原本想要今天早機會去找懷恩對質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被殺。後來想著要是跟蹤我們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線索，就被泰勒抓了。」瑞斯比聳聳肩。
格蕾絲沒說什麼，但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是同情約翰的，也許是出於大家同是員警的身份。
「對了，蘇。」米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看向我。眼睛布林布林。「夏洛克•福爾摩斯是誰？」
瑞斯比和格蕾絲的表情是一樣的好奇。
我一怔，突然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居然有種心驚感，然後另外一個突然加入的聲音，更是讓我心跳都快了一拍。
——「夏洛特？」
我轉頭，簡端著他的天青色茶杯站在那裡，臉上的笑意淺淺，幾不可聞。他看看大家，最後滑向我的臉上，就像是在觀察我因為這個名字會產生的情緒變化一般。他用緩慢的，加重發音的方式，又重複了一遍。
明明是問米勒，卻深深的看著我。
「是……叫夏洛特嗎？」
「是夏洛克啦，簡。」米勒笑嘻嘻的回復。
簡低頭笑笑，不再說話，只是端著茶杯走到飲水機面前接水。我看著他睫毛低垂的側臉，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哀傷在裡面。
夏洛特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嗎？
「簡，你還沒說那個人是誰呢？聽約翰提起的時候有種遺憾在裡面的樣子。」沒有人注意到簡的細微不同，他太會隱藏情緒了。所以米勒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後，又轉頭追問著。
「哦，是我以前在倫敦時的好朋友。」我看了眼簡，他接完水轉身，靠在那裡端著茶杯聽我們說話，面上依舊是平時的懶懶笑意。「他是個很出色的偵探。」
「他？」米勒看了看簡，在對上簡了然的笑後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我還以為是女孩子呢。」
我也禁不住笑，要不是米勒提醒，還真沒發覺。無論是『夏洛克』也好，『簡』也好，這都是女孩的名字嘛。
「不過聽約翰的語氣，夏洛克似乎已經……」瑞斯比比米勒知道得更多一點，因為當時米勒在監控室聽到一半的時候因為其他事情出去了，所以並不知道後面的事。
「是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又清晰，明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隔著杯璧傳來的溫度，但卻有種靈魂被抽離到一邊，旁觀的看著自己的錯覺感。
「他死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夏洛特是被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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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將茶杯穩穩的放在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辦公桌上，手指離開杯環的時候僵硬鏽澀。指腹貼在過燙的杯沿，現在才覺得刺癢發麻，像是被燙傷了一般。
他站在那裡，看著在綠色茶湯裡微微沉浮的茶包發愣。熱氣嫋嫋，熏熱眼睛。
【夏洛特死了。】空洞的大眼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某個虛空。記憶裡的人將雙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用一種空洞卻委屈的口吻。
【簡。】她喚他。
【夏洛特不存在了。】
平坦的小腹，蒼白的指尖。水滴滴落。
耳邊依舊是辦公室裡不斷傳來的嘈雜的，如海浪般的電話鈴聲。他抬眼，看著她捧著茶杯和格蕾絲他們一邊側頭說笑，一面走近。
視線從她的笑臉，緩緩滑落至平坦的腹。
我真是個冷血的怪物。
派翠克•簡這樣想著。
……冷血。又殘忍的怪物。
第110章 「美•M」
對於殺死懷恩的真凶到最後也沒有抓住，但從古董店裡搜出的證據和調查後發現，懷恩90%是因為走私古董集團的分賬不均而被殺死。
最後案件交給了負責文物走私的行動小組，而約翰也在里斯本的故意放水下，坐飛機回國，只要他保證不再追查這件案子。
因為他這半年所調查到的所有東西，已經全部通過調查局的文物走私小組聯繫到了英格蘭場，現在已經立案重新調查他搭檔的死因，並兩國合作展開追捕。
而CBI，則開始接手另外一起連環兇殺案。
幾乎是以一周為一個輪回的頻率，這個月已經有五名妙齡少女被人發現死在臭水溝的事，剛開始的案件發生在紐約，之後是三藩市，近兩起是加州，前三天發生的一起居然就在加州調查局的眼皮子底下——卡薩拉門托。
這種就像是有某種怪物在不斷逼近的感覺，讓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慌。現在幾乎是天一擦黑，街道上的妙齡女子就比往常少了大半，熱鬧總喜歡夜遊的年輕人也消停了下來。一種詭異的安靜籠罩在加州上空。
受害者年紀均在40歲以下，最小的一個上個月才過了16歲的生日。她們統一都是黑髮甜美的嬌小型姑娘，被人發現的時候渾身.裸.露.，遍體鱗傷。雙手雙腳被白膠帶捆綁成蜷縮狀，眼睛被黑布蒙住，黑髮披散。
媒體給他取了個『黑色清道夫』的名字，然後在報導這個名字的第二天，人們就又發現了一具新的屍體——黑髮嬌小的黑人姑娘。
在恐慌的同時，報導這篇文章的媒體也遭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人們相信，就是因為他們為了博取吸引人們的眼球打出了所謂『黑色清道夫』的名號，才導致了新的受害者的出現。
也有一些心理專家和犯罪專家表示，這是因為兇手對這個稱呼的高度認同和滿意，所以送給媒體的一份『禮物』。因為最新的一具屍體就是在該媒體的辦公大樓旁邊的小巷裡發現的。旁邊還少有的多了一個蝴蝶結。
我站在CBI專用車邊，看著法醫正在協警的幫助下將那具屍體從水溝裡抬出來。昨天晚上少有的下了一場薄雨，所以屍體上滿是泥濘，還看得出來身前是小卷長髮的黑髮已經和泥水凝結在一起，變成了一縷一縷從來沒洗過的骯髒布條。
就像一隻毫無價值的死狗。
我透過協警和法醫，依稀可見已經失去生命體任人擺佈的屍體，腦子裡出現這樣的認知。
員警已經封鎖了巷口的兩頭，用警車在兩邊一攔，蜂擁在巷口的媒體能拍到的就異常有限。只是就算已經出了因為媒體的國度報導和渲染而導致了新的受害者出現，輿論的譴責和批判依舊沒有讓他們消停，反而更加瘋狂的像聞見血味的獵狗一般緊追不止。
甚至……
我將視線從兩邊都放下的車窗，看向巷口不斷騷動的媒體上移開，抬頭看向巷口上方的兩樓之間，一點不意外的看見了從視窗探身出來，有半邊身子都懸在外面從高處向下俯拍的長.槍.短.炮。
他們說公眾有知情權，要及時、真實、客觀公正的為大眾傳播消息，就算這樣的做法也許會引來爭議，但他們在做的是宣章正義。我聊賴的看著上面的人隨著屍體的方向不斷調整焦距按下快門，就像是在拍紅地毯上的炙熱明星一般，視圖照出各種不同的角度和深度。
警覺感讓我察覺到似乎有個鏡頭是……對著我在拍？
和那個鏡頭對上眼才兩秒，突然有只手把他拉拽了進去。
「蘇？」史密斯離開人群聚集的地方向我走來，他隨著我看的方向抬頭，皺眉看著上面的景象，一邊問。「怎麼了？」
「哦……沒事。」我遲疑了一下。「大約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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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被突然拉拽進去的記者非常不滿的回頭，但在看見對方差點矗到臉上的警徽後，收斂起臉上的不滿和怒意，但依舊扯著脖子硬邦邦的說著。「我是這樓的記者，我這是在進行新聞報導，難道你們要阻礙大家知道真相的權利嗎？」
「先不說你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報記者經常做些挖人**，利用不正當手法獲取消息並爆點。只單單說你不拍屍體卻對著警方顧問拍照這件事，就已經觸犯了20條法律。」對方語氣快速面無表情但絕對語氣不屑的說。「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試圖利用蘇和死者的相似類型爆料，怪不得你前段時間的晉升受阻。」
記者眨眼，再眨眼。一種被瞬間看透的錯覺讓他背脊發涼。
……這年頭，警方已經比媒體消息更靈通了嗎？連最近自己晉升失敗的事情都知道。
對方劈裡啪啦說完後，俐落的轉身走掉，身材略微削瘦，但背脊筆直走路自有一股風度。配上冷淡無表情的臉，讓他看上去有股危險的禁欲感。
一直到對方消失不見，記者才記得低頭查看相機，看清後忍不住黑臉暗罵。
裝CF存儲卡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現在裡面已經空空如也。剛剛冒險拍的所有照片全沒了！
……這年頭的員警，除了有比媒體更加精准的消息網之外，還自帶神偷技能嗎？
記者站在那裡，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QAQ
不帶這麼玩兒的！
第111章 「美•M」
卡薩拉門托加州調查局 CBI大辦公室
「所有的受害者都是黑髮或者身體擁有黑色成分的極端分子，一般來說應該是曾經遭受過心理創傷，現在是在有目的和針對性的進行報復。兇手極度危險且大膽，我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里斯本站在白板面前，表情嚴峻。
白板上，是六名受害者在犯罪現場的照片，她們都被人捆綁著，以屈辱的姿態死去，從照片上看去，就像是在為某個事情而懺悔一般。
「簡，你有什麼看法。」里斯本將所有的案情和受害人特徵，包括上峰下達的要求給行動小組全體成員說了一遍後，問坐在沙發上雙.腳.交.疊，看著照片食指輕點下唇，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簡。
「他和這些人都不認識。」簡看著照片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他只是非常隨即的，在路上遇見了這些讓他感興趣的女性，然後在尾隨他們一段時間後動手。」
「他認為，她們是原罪。所以所有人都在死後被捆綁著，因為這些是為了贖罪向神獻上的祭品。」
「變、態。」格蕾絲忍不住低聲說，其他人的臉上也帶著一樣的想法。
簡的話還在繼續。「他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因為是將所有的黑暗和不光明淨化給了神明，這樣這些在他眼裡不純潔的靈魂，就可以在下一世變得乾淨。」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
「那麼我們需要開始調查一下這三名受害者最近有沒有被跟蹤的情況。」里斯本看了看白板上在加州範圍遇害的少女，「泰勒帶上史密斯和肯，周和瑞斯比一組，我和格蕾絲還有簡。」里斯本頓了頓。「蘇也和我一起。米勒留守，時刻將最新資料發給我們。」
話畢，所有人動了起來。我跟在簡身邊，隨著他們往電梯的方向走。
里斯本調查的剛好是那名才滿十六歲沒幾天的女孩家裡。這是一個四口之家，不幸遇害的是小女兒卡瑪，大女兒瑪雅今年十八歲，和自己妹妹的關係好極了，從照片上看，她們就像是一對孿生子一般。
兩夫妻依舊沒有從小女兒已經遇害的打擊中緩過勁來，他們做在客廳的沙發上在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依然忍不住掉淚，里斯本的問話進行得有些艱難。
我站在二樓小女兒的臥室門口，聽見已經壓抑了的哭泣聲依舊清晰的傳了過來，簡在受害人的房間內觀察，雖然打著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的旗號，但我卻覺得他是不敢下去面對那對夫婦。
因為聽說他的如果女兒還活著的話，應該是和被害人差不多的年紀。
這種傷痛，無論是哪種安慰都不可能釋懷的。只會隨著時間的流失，不斷的被掩蓋起來，變成一碰就痛的逆鱗。
旁邊的房間緊閉，應該是姐姐瑪雅的。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似乎剛才看見我們出現在她家時，憤怒的沖上樓大力甩上門的情景並不存在一般。
我看了看還呆在小女兒房間裡的簡，最後決定自己上前敲門。
原本以為會被當做沒聽見吃閉門羹對待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瑪雅慢慢的打開了門，雙眼紅腫，披散的發微微淩亂——看樣子是剛剛哭過，聽到敲門聲才慌亂的抹去眼淚。
「怎麼。」她的語氣哽咽，把偽裝出來的不耐煩變得可憐起來。
「瑪雅。」我試著開口。「我知道現在無論說任何安慰的話，卡瑪也會不來了。但是……也許你的一些細節，會幫助到我們把那個人給抓起來。」
「是.畜.生。」瑪雅把又湧出來的眼淚狠狠的擦掉。咬牙切齒的說。「那不是人，是畜生。」
我看著她。直到她稍微平靜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樣因為憤怒而發抖。
「那麼，你有什麼可以和我們說說的嗎？瑪雅。」我放輕音調。
——「為了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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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依靠在旁邊妹妹臥室的門框邊，和她們只有一步的距離。
他聽見蘇用輕柔的語氣在試圖安撫那個滿心怒氣的女孩，眼看著不遠處的地面，無意識的轉動自己無名指上從來沒有摘下過的婚戒。
藏在記憶深處的那道房門再次打開。女人走了進來。
她有美麗的面孔和一雙善意的眼睛。他靠在那裡，也如現在一般垂眼看著不遠處的地面，對她的走近和經過不聞不顧。耳邊，傳來她善意的話語。
「……，我是索菲。我來幫組你康復。」女人的語氣裡帶著微笑，有安撫人心的魔力。
「我知道你現在感到無力，你已經被控制。但是你現在可以選擇。」她輕輕的蓋上那雙手，其中一隻手腕至手肘都纏繞了繃帶——那是前不久自殘留下的傷。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現在的停頓，是因為女人正在觀察。觀察神情的變化，瞳孔的不同。然後女人繼續緩慢的開口。
「是讓惡魔把你打敗，還是進行反擊，你可以與之抗衡，不然只有死路一條。由你來選。
女人的聲音緩慢，有穿透性，就像他以前在做秀的時候一樣，用言語上的技巧挖掘人的內心，通過觀察臉上的微表情和眼神是否收縮來判斷。
他曾經得意於自己的善於觀察，甚至長期沉迷於這些帶來的功成名就，而現在對面牆上的血腥微笑好似嘲笑一般，突然讓他覺得頭痛噁心，他閉上眼，不想再看。
思緒拉回，近在咫尺的對話還在繼續，他聽見蘇在對那個女孩說。
——「由你來選。」
派翠克•簡閉上眼。交握的雙手青筋暴突。
第112章 「美•M」
「卡瑪很乖，性格好人緣也好。」瑪雅坐在自己臥室的床沿，低頭看著地板，因為回憶而嘴角輕勾。「她有些調皮，但卻善良。」
我站在門內，簡倚靠在門外牆壁，面對走廊，斜對著我們，剛好處在瑪雅看得到並覺得安全的位置。
「她不像我。我成績一直一般而且……」瑪雅沒說只是做了個『巴拉巴拉』的手勢。「但我為有這樣的妹妹自豪，她拉得一手好提琴，而且每週也會去做義工……」
「等等。」我打斷她。「提琴和義工？」
「對。」瑪雅抬頭，「她每週都會去。你認為她是因為做義工所以才出事的嗎？」她站了起來，表現得憤怒。「混蛋，我就知道不能同情那些流浪漢！」
「不不瑪雅。現在我們誰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因為義工所以被跟蹤。」我試圖安撫她，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只好看向一直站在外面一言不發的簡。
簡直起身，已經沒打算進來，他只是從正側著我們變成了微側。「也許真是那些人也說不定。」他看著瑪雅。
「？！」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樣說，但又擔心他這是有其他用意而不敢輕易打斷。
但這樣的回答，也確實吸引了原本什麼都聽不進去的瑪雅的注意力。她停止毫無頭緒般的暴走，看向簡，帶著不確定的詢問。
「畢竟我們並不能保證好心幫忙的物件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簡語氣淡淡的。「但這不能成為我們冷眼旁觀的理由。我想你的妹妹會去做義工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補充。「從她的房間佈置上看。」
瑪雅站了片刻，重新安靜的坐回床沿，眼睛愣愣的看著地面。
從死者家裡取證出來，我們瞭解到卡瑪週二、週四和週六都會去學習小提琴，周天的時候會去做義工。
而她被遇害的時間，就是週二晚上在回家的路上。
另外小隊取證回來後，我們發現幾名被害人並沒有任何社交重疊的可能性。
一個是在校大學生，聽室友說只是臨時起意想要去某個葡萄園安靜兩天的時候，被發現死在前往葡萄園附近的小路水溝邊，這還是原本等在園內一直到過了約定時間，擔心她的安慰的葡萄園主人出來找時發現的。
而另一個則是某公司的普通白領，第二天無故缺席才發現昨晚已經死在開車回家的路上了。而她的車就停在旁邊附近的加油站內。
「這個人最起碼跟蹤了受害人幾天的時間，TA每次選擇的犯案時間和地點都非常合適。」泰勒說。
「但我和米勒抽調了各處的監控，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格蕾絲和米勒對視一眼後說。
「那麼詢問了這幾個被害地點附近居民的口供呢？」里斯本看著周和肯。他們兩個負責收集犯罪現場附近的筆錄，這次被害人數眾多有不少協警、州警有幫忙進行筆錄和詢問，只是一些常規性的提問，相信不會出什麼紕漏，但比起專業的CBI，協警和州警肯定少了對一些細小事物的觀察能力和警覺性。
很多時候，行動小組會因為這些紕漏重新進行調查而耽誤破案時間，導致新的被害人的出現。這是讓人感到很無奈的事。
並不是所有的警務人員都是專業的重案人員，就像破案率最高的CBI裡也只有一個派翠克•簡一樣。
「我倒是有個想法。」泰勒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FBI在行動時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會……」
「抱歉我打斷一下。」簡突然出聲，這種突然打斷別人的行為幾乎不像是他會做的，但以我們對他的長期相處產生的信任，讓我們相信他一定是發現了我們沒有發現的問題，所以也並沒有在意，包括泰勒。
「從最開始的紐約、三藩市、加州的克拉小鎮、然後是卡薩拉門托。」簡走到里斯本身邊，將白板翻了一個面，用紅筆把這幾個犯案點圈起來，然後連成線扭頭看向我們。「……像不像是某種運輸線路。」
「你的意思是……犯案人是運輸車司機？」史密斯看著簡，其他人的臉上也帶著有可能的神色。
「但他挑選的物件全部都具有相同的特徵，根據常理來說，犯案人一般都是跟蹤受害人幾天，熟悉她們的生活軌跡後才動手。如果按照你的分析判斷，那麼他只能是在開車的路上發現後隨機挑選的？」泰勒提出疑問。
我在一邊看著，仔細聽他們提出的不同思考邏輯和想法。破案就是這樣，一言堂是最忌諱的事情，很多時候需要的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將各自的想法和不同的思路提出來，然後分2根甚至3根線分別進行追查，再在調查的過程中剔除掉不合理的線，慢慢向真相靠近。
這是常規的辦案手法，無論是英格蘭場還是之前的飛天小組，或者CBI，只是因為有了夏洛克和簡這樣逆天的傢伙存在，運用他們同樣驚人的觀察能力和洞察力，打破了這個常規，在破案的過程中的手法總是太過自我而讓其他一直用正常的方式破案的大家不滿。
專業的自己，被一點都不專業而且看上去還總是無厘頭的傢伙打亂了方式，並最後破案。這是任何一個警務人員都會感到惱怒的。
不僅僅是覺得被冒犯，還有原本看不起的人不斷破案時對自己逐漸產生的不自信和動搖。
這就是夏洛克的悲哀之處。
要是……
我看著坐在身邊嘴上說著討厭但卻對簡投以信任和接納的大家，再想到只有華生全身心信任著的夏洛克。
要是當年，夏洛克也被他們信任著就好了。
不用太多，只要那麼幾個。
那麼事情也就不會演變成最後的那個樣子吧？
悠于 2017-5-11 16:45
第113章 「美•M」
「請問，哪位是蘇•顏？」
尋聲望去，門外站了個沒見過的協警，手上拿著一信封。「有您的快遞。」
「多謝。」我接過來，看著他笑了笑走掉後，在低頭看向手裡的信封，裡面似乎裝了什麼.硬.物。
真奇怪，我明明沒有留過卡薩拉們托的地址，又怎麼會有包裹，瞄到簡端著茶杯走過來時恍然。
「簡。」
他轉頭，詢問的眼神。
「是不是你做的？」揮揮手上的信封，我眯眼做死魚眼狀看著他。「裡面是什麼？」
已經38歲即將奔四的派翠克•簡，就是個喜歡到處惹禍撩人的焉兒壞中學生╮(╯▽╰)╭
「什麼？」他的視線落到我手上揮動的信封上，懶懶的神情變得正經了一些。「我沒寄過任何東西。」
原本打算歡樂圍觀的瑞斯比米勒他們也正經了起來，幾乎每個月調查局都會受到不明身份的威脅信件或短信，甚至是偽裝成禮物的土.制.炸.彈。
我捏著興奮，看看他們的表情，突然覺得手上的東西有些燙手。
「……應該沒有這種超小型的炸彈吧？」我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不太確定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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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警徽，一顆普通的粉色玻璃珠子，還有一把故意做成古老造型上面有各種繁花暗紋的鑰匙。
不知道現在經過的人看到CBI們都一臉嚴肅的圍著桌子時，是不是都會認為正嚴肅的對案件進行沉思分析？
「什麼意思？」米勒想要去拿的時候被史密斯拍開手，接過周遞過來的證物袋裝進去。看這樣子是想要拿到驗證科去驗證是否有留下指紋等東西。
「信封上沒有回寄地址，看樣子是直接扔在信件室被協警拿過來的。」泰勒翻看了一下信封後遞給里斯本。
「監控也並沒有顯示任何人。」格蕾絲掛斷電話說。
「蘇，你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自己在這裡辦公？」瑞斯比問。
「應該沒有吧？」我認真的想了想，雖然無論是爸媽、尤金，還是學校裡的同事，但他們也只是知道我在FBI做顧問而已，後來和CBI並組搬到卡薩拉門托，想著並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是換了個辦公地點而已，也就沒有去說。
無論是帳單還是其他的生活帳單，都是現在的住址。唯一知道的除了現在在場的大家以外，也就只有馬坎了。
但如果是馬坎早就親自交到我手裡，根本就不會去專門放到信件室。
「簡，你怎麼看？」里斯本問一直站在一邊，食指輕點下唇只看著桌上的東西一言不發的簡。我也望過去想聽聽他的意見。
畢竟在這種時候突然收到不明來歷的東西，誰都會心裡犯嘀咕的。
派翠克•簡嗤笑，帶著一種『有意思』的意味。沖已經將東西裝好準備拿到鑒證科看能不能提取出指紋的史密斯說。「不用拿去增加鑒證科的無效勞動力了。」
然後他轉頭看向我。「這應該是你哪個喜歡故作神秘表現自己智商高人一等又愛玩這種偵探破案遊戲的朋友吧？你想想看，有認識這樣的人嗎？」
「有。」我肯定的點頭，伸出食指指著他。
「……喜歡故作神秘表現自己智商高人一等又愛玩這種偵探破案遊戲？」簡難得的笑得有些難看。
但每說一個字身邊的人就一副深有同感的深深點頭，讓他做出一副思考狀。
「wu……我平時是這樣？」他輕點著下唇。
點頭的眾人。
「沒有比你更喜歡做這種事的了。」里斯本吐槽，贏得大家一致點頭。
「惹禍精。」周冷言冷語的補刀。眾人再點頭。
「……你們還是把它送到驗證科去吧。」簡：￣︶￣#
我們看著簡一臉『這個鍋我不背』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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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後並不知道這個包裹的來歷，但既然並沒有什麼危險性也就隨它去了。畢竟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儘快把手上的這件案子偵破，所以我將這三樣東西放進了辦公室的抽屜裡，只是那把復古造型的鑰匙倒讓我把玩了一會兒，畢竟看造價就不便宜又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只是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就如簡初步判斷的一樣，周和瑞斯比經過再次詢問協警後，得到在加油站附近的警局網站回報，負責這條公路的公路員警利卡看見過某運輸貨車。但因為這條線路原本就是一條重要貨物運輸線，所以他也並沒有在意，只是在貨車經過的時候感慨了一下這麼晚居然也沒有休息之類的。
但只有這些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因為利卡提供的線索從時間點上和第四起案件的時間非常吻合，只是奇怪並沒有從監控上拍到貨車經過的畫面。
「那個位置的監控總是出問題。」當前來CBI辦公室的利卡，在聽到周的疑問後，聳聳肩。「你知道，就是總會跳畫面的那種。」
「那麼你還記得是那家公司的運輸車嗎？」周把這點記錄下來，進一步的問。
「並不太確定。」利卡思考了一下。「似乎就是那種經常見到的運輸牛肉的那種車而已，一般都是小農場主自己的車，並不會是什麼特別大的公司。」他對周解釋著。
「看樣子你對這方面還蠻瞭解。」周問。
「對，我以前在屠宰場做過一段時間來賺取大學學費。」利卡表現得很大方，並不因為自己曾經做過一些相對比較底下的工作而緘口不談，是個性格開朗大氣的人。
「好吧，要是你有想到其他的東西歡迎你隨時和我們聯繫。」周停下筆。
「隨便和誰聯繫都可以嗎？」利卡半開玩笑的說，「那我希望可以和這位女士聯繫。」
他指著我。
「……」我敢保證，周的眼神絕對第一時間有看向簡的方向，然後又及其快速的移了回來，面無表情且冷淡的看著利卡。
「你只能和我聯繫。」
「好吧。」利卡聳聳肩，只是站起來告別的時候，故意一邊戴上警官帽一邊沖我帥氣的眨了眨眼。
「……」這是.調.戲.吧？嗯？是.調.戲.吧？
我捧著茶杯遮擋辦公室裡，米勒和瑞斯比他們投過來的揶揄笑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情忍不住朝簡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他依舊舒適的躺在他的沙發上，悠閒的看書。除了他麥金色的發和一點點側顏，什麼都看不見。
難免有些訕訕的收回眼神，垂眼喝茶。
里斯本拿著文件從旁邊的辦公室走進來，在感受到什麼後先是疑惑的微微偏頭，隨即開始部署新的任務。
「周和瑞斯比你們一組去這個地方。」里斯本將資料遞過去。
「泰勒、史密斯、米勒和蘇一對。我、肯和簡，格蕾絲負責留守。」
交代完畢，馬上行動。做電梯下去的時候，我和簡剛好站在角落，期間忍不住借著假裝看顯示器的時候瞄了他一眼。但除了那張安靜的側臉，什麼都看不出來。
嘖！幹嘛要在意他。憤憤。
最近這段時間從紐約到加州，並符合作案時間的一共有三個人，我們現在前往的是其中一個貨車司機。他的車輛曾經在第三起命案發生時剛好在周圍出現過。
「對了泰勒。」這次坐的是史密斯的車，他負責開車，泰勒在副駕駛，米勒和我在後排。車才開出去不久，米勒就一副坐不住的樣子扒著前面的副駕駛。「今天你被簡打斷的想法是什麼？剛剛一直沒有空問。」
「嗯？那個嗎？」反正坐著也是坐著，所以泰勒也就權當是閒聊了。
「對，我想知道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我們會怎麼處理。」隨著開始出外勤後，米勒就越來越不想只是坐在辦公室裡對著電腦，雖然也很有趣，但是他更喜歡和大家一起出外勤的時候——這是某次閒聊的時候說到的。
所以現在他希望可以學習到更多東西，以後逐漸將工作重心轉移。
加上他性格好人也開朗大方，行動小組的大家都把他當做弟弟一樣的愛護。也願意把一些自己的經驗分享給他。
「如果是常規的辦案手法的話，這個時候我們會開始準備『誘餌』。」泰勒開口。
「兇手殺害的物件都有非常明確的外貌特徵，那麼我們會在這種時候安排警方的人進行『誘捕』。」
「感覺危險蠻大的。」米勒摸著下巴一副思索狀。
「是有一定風險。」泰勒停頓了一下。「……我們曾經就經歷過失敗，失去了一位很優秀的探員。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不要輕易嘗試這種方法，因為這中間的不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我們中間也沒有誰符合的吧？」米勒剛說完後收聲，猛的轉頭看向我。「……也就只有蘇符合而已。」
我一怔，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在巷口被那個媒體拍攝的情景。
或許……那個時候並不是看錯，是真的在拍我？
「蘇雖然在外形上符合，但沒有學過任何專業的應對方式，所以我原本是打算在協警和州警中挑選幾個的。」泰勒並不贊成米勒的想法。
但這不妨礙米勒的腦洞。他賊兮兮的用肩膀撞撞我，壓低聲音到只有我倆聽清的音量。
——「你說，簡會不會和我想到一樣的？所以才打斷泰勒的話？」
他從我眨眨眼。
「你腦洞開太大了。」我面無表情死魚眼的張手巴在他臉上，把他推開。
雖故作鎮定，但不可否認，我真的在聽到米勒這樣說後，有一絲自己都沒法說清的莫名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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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
里斯本喚了一聲上車後就點著下唇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簡。
「唔？」漫不經心的回應。
「你在想什麼？」
食指頓在唇間，然後繼續輕點著。
「……沒什麼。」
依舊漫不經心的。
第114章 「美•M」
貨車司機的筆錄聽上去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他雖然在案發後有出現在犯罪現場附近，但卻是從那裡的警局裡出來，因為他因為超速被開了一張罰單，但是他對這個處罰並不服氣，因為他宣稱自己是在限定的碼數內行駛，並如果有問題完全可以調取監控進行排查。
但並沒有什麼結果，所以我們的到來更像是在聽他一個人抱怨現在的法.制.部.門.是有多麼的漏洞，身為公路警居然將車大咧咧的停在馬路旁邊長時間消失，而自己卻要被莫名其面的處以這該死的根本就不合理的罰單。
一直到我們走出他的家門他都一直在背後嘀咕著。
剛取證出來泰勒就接到里斯本的電話，神色嚴峻難看。
她掛掉電話，抬頭看向我們，語氣苦澀。
「剛剛接到消息……發現了第六起。」
第六起受害者的年紀是目前最小的，只有十四歲。她的粉紅色自行車被人發現倒在路邊，屍體就在旁邊的水溝中。
依舊渾身.赤.裸.，雙.手.雙.腳.被.捆.綁，只是這次除了眼睛被蒙上外，嘴也被黑布蒙上。幫忙進行驗屍工作的馬坎的副手在揭開女孩扣上的布條時，禁不住退後差點呼出聲，被馬坎瞪了一眼後又憋了回去。
但這舉動還是被圍在警戒線外的媒體和原本軟到在地的母親發現，在媒體的騷亂中，母親推開了同樣悲傷的丈夫，沖過去趴在了女兒身邊，哭嚎在一瞬間像是因為看見了什麼而被掐住了喉嚨戛然而止，木然被協警架開時才又發出了更大的哀嚎，那聲音淒涼不似人類，更像是某種失去了幼崽的母獸一般。
——女孩的舌頭被硬生生的拔掉了。
連原本騷亂想要趁機拍到更多照片的媒體也下了一跳，被濃濃的悲傷感染，逐漸安靜了下來。
我站在一邊，看著癱倒在地，哀痛到連聲音都已經發不出只無聲的長大嘴哭喊的母親，禁不住後退一步，撞進身後人的懷裡。
「蘇？」
視線朦朧間，我看見握著我雙肩的米勒擔憂的神色。
「你還好嗎？蘇？」
「……還好。」我看著他，機械的回答。「我還好，米勒。」
是的，我還好。只是為什麼……我的手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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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起案件間接的證明了剛剛三人的不在場證據，洗掉了他們的嫌疑。
但我們同時也失去了線索。派翠克•簡第一次失手，分析錯誤。
他坐在他的沙發上，雙手肘部放在腿上，上身前傾，十指交握，眼微斂看著不遠處的地面，臉上難得的少了慵懶隨性。
其他人也各自沉默著，最後是泰勒打破僵局。
「用『誘餌』吧。」
簡猛的抬頭看過來，唇輕抿。
里斯本沉默了兩秒後點點頭。「警局裡確實有2個州警符合受害人的外形。」
「但我們需要重新部署一下。」泰勒說完，轉頭看向簡。「簡，你認為將人安排在那裡會比較好？」
我和大家一起望過去，簡的表情有一瞬的怔忡，隨即隱了下去。他轉頭仔細看了看已經標記著受害人位置的地方，分別在兩個地方點了點。
「就安排在這裡和這裡吧。」
里斯本和泰勒在商量後認同了簡提供的地點，開始安排人並進行部署。只是我們誰也不知道，這樣的部署是不是真的有效。
只能期望吧，我暗歎，望向窗外時，看見失去親人的夫妻正相符攙扶著，在協警的幫助下，走向電梯。
現在只能期望這個部署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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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斯本和泰勒通力合作下，當天傍晚就已經將一切準備好安排了下去。但可惜的是兇手就像是察覺了什麼一般連續3天都沒有再動手，蟄伏了起來。
加州依舊人人自危，活得小心而惶恐。
就算是再鐵打的人，連續幾天下來也已經開始受不了。就連周都掛著黑眼圈，就更不提快24小時都趴在電腦上的米勒和格蕾絲了。
「我感到噁心反胃。」米勒趴在茶水間裡的圓桌上，半睜著眼說。他的面前是超~濃的咖啡，剛剛我看到他直接倒了5包進去。
長時間的無法安睡確實會導致噁心反胃，我理解的點點頭，然後僵直。
咦？我有過長時間無法安睡的情況嗎？扣了口臉頰，疑惑。
格蕾絲似乎看起來還好，只是同樣看得出不太精神，這樣看來，整個行動組唯一只有我維持著吃好喝好的狀態，實在是太招人恨太不利於團結了。
「要不今天我也跟著出外勤吧？我開車，到了地方代替你們一會兒。你們也可以休息一下。」今天出外勤的是米勒，格蕾絲留守。
「真的嗎？！」米勒看上去感動得都快掉眼淚了一般，搖著尾巴抓住我的胳膊，臉往上蹭。「蘇你實在太好了。」
「把你的臉從我手背上挪開。」我面無表情死魚眼的看著米勒把他因為休息不好，現在已經變成大油田的臉往我手背上蹭，簡直不能再嫌棄的斜睨他。
米勒一邊嘿嘿嘿，一邊從一旁抽出紙巾特別狗腿的幫我擦著手背。
既然確定要跟著出外勤，那麼準備工作肯定是要做好的。比如說咖啡，還有簡易三明治。等我把這些東西弄好準備放辦公桌上時，簡看見後從原本經過辦公室變成退後一步，走了進來。
「你今天要跟著出外勤？」他很不贊同的看著我，就像只出去了五分鐘回來就發現我把整個真皮沙發給拆了似的。
我眨眼，再眨眼。在他譴責和帶著『你不乖』的眼神下思考了半秒，確定自己確實不是他家的兔紙……╮(╯▽╰)╭
「是呀~」
派翠克•簡淡淡的掃我一眼，出去了。剩我原本已經鼓著氣準備承受他的大招的時候，他出去了……出去了……
好洩氣。
「……」我摸不著頭腦的扣了扣臉頰，聳聳肩，決定不管他。
一個小時後，原本應該和里斯本一輛車的派翠克•簡正笑眯眯的坐我旁邊的副駕上，連安全帶都已經給自己系好了。
「車鑰匙明明在我這裡。」米勒指著已經率先坐進車裡的大金毛，看看我手上的鑰匙，再看看他。
「上去吧，誰讓他是簡呢。」經過我們的瑞斯比用特別理所當然的語氣拍拍米勒的背，把他拍得向前踉蹌了兩步。
派翠克•簡在瑞斯比的話語中，頗有些得意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挑眉。
「……」
所以說你到底是在得意什麼啊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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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其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根本就和大片裡上演的完全是兩回事，尤其是在蚊子眾多的夏天，圖涼快放下玻璃吧你會變成它們的美食，關上打開空調又悶得要死。
總之就是各種不舒服，而周他們居然就這樣過了好幾天，果然表面風光的CBI也並不是那麼盡如人意的。
米勒在後座抱著胳膊呼呼大睡，簡在旁邊開了車頂上的小燈，安靜的看書。似乎只有我顯得特別的不淡定。
但……監視真的真的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無聊的事。_(:з」∠)_
也許是被我不斷的看過去的眼神打攪到了，在我再一次的望向旁邊時他終於帶著一點點無可奈何的笑意放下書，回望。
「怎麼？」
「……沒什麼。」我看著他在暖黃的車燈下，顯得特別柔和的臉和深邃的眼眸，突然心裡一跳的想到了那個晚安吻的晚上。慢了半拍才回答。
「好吧。」他徹底的放下書，把它倒扣放到擋風玻璃前。身子往我的防線側了側，一副打算好好陪我聊天的模樣。
「……你在英國的時候，開心嗎？」他想了想，起了個話頭。因為後座的米勒睡著了，所以講聲音壓得比較低，但在背景是黑漆漆的樹林裡只有鳥鳴蟲叫的時候，卻帶著一股屬於黑夜的暗啞和曖昧。
……尤其是，這個和晚安吻那個晚上那麼相似的燈光。
「開心。」我很認真的想了想，回答。
簡用一種『還能好好聊天不？』的表情無語的看著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半捂著臉低聲笑著。
「……你，就不打算跟我說說那裡的風土人情？」他做了個手勢，像是在引導我該怎麼和人聊天一樣。「比如說，遇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或者……」
他抬眼，深藍色的眼眸在暖黃的燈光下自帶柔情的效果，但又顯得晦暗。
「或者。能讓你開心的人。」
我看著他，心裡生出某種想要做點什麼的衝動，但是卻怎麼也沒法把眼睛從他的臉上移開，感覺就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和他對視，就覺得……滿足？
「嘿。」車外突然的聲音就像是打破了某種魔咒一般。
我在他的臉上同樣的看到了突然被驚醒的表情，那一瞬都儘量若無其事的調開眼來偽裝自己的若無其事。
朝著我們慢慢走來的是某個人影，好在他帶了手電筒，所以近了也看清是之前曾經見過的那名協警，利卡。
他在走到車旁，俯身看了看車內後，沖我們笑著。
「我還以為今天這條路只有我一個人呢。」
第115章 「美•M」
「遇見你們實在太幸運了。」利卡笑著，用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馬路的方向，透過樹叢我們依稀可以看見有輛警車停在路邊。「不知道誰在馬路上扔了釘子，可以幫忙把我的車弄回去嗎？回去請你們喝咖啡。」
他笑著，只有手電筒的光線昏暗，讓他的面目表情看起來有些模糊，但卻讓牙齒看上去異常潔白，甚至有些森白。
「沒問題。」簡笑著說，為了方便查看，還稍微往我的方向探身往林子外張望，手自然的按住我原本垂放在座位上的右手，然後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利卡。「利卡，你看到那裡的反光了嗎？」
利卡和我隨著簡指的方向望過去，但這周圍唯一有光的地方，也就只有利卡手裡的手電筒，和車內的昏黃燈光而已了。
「沒有。」利卡仔細看了看回答。
「不不不，一定有。」簡似乎看見了什麼不由自主的往後仰，「你再仔細看看，在黑暗深處。」
利卡重新望了回去，他盯著簡指的方向，簡的話還在繼續。
「你看，在那個黑暗裡是不是看見了一點點星光一樣的東西？」他的聲音在黑暗裡變得誘惑和.暗.示，就像是在引導利卡的思維。
「似乎是有。」利卡遲疑的回答。
「是的，黑暗裡有東西在閃，對嗎？」簡語氣柔和安定，他一直附在我手上的手一直沒有離開，緊緊的捏拽著，並在他說話間不時的有頻率的掐我虎穴，就像是在讓我保持清醒一般。
——他在試圖催眠利卡。
我屏住呼吸，左手緊緊捏著方向盤，腳放到油門處，等待簡給個暗示就直接沖出去。但又不禁暗罵，這該死的手動擋。
利卡的表情在簡的言語中慢慢變得呆滯、恍惚。就在這個時候——
——「唔？有人來了？」突然醒來的米勒。
就像是某種咒語被打破了一般，利卡瞬間清醒，眼神從迷茫變得兇狠暴虐。
「開車！」我在簡的大吼中發動汽車，可是手忙腳亂的結果是車大力的撞到樹上，安全氣囊一瞬間噴了出來造在我臉上，最慘的是米勒和簡，他們兩個根本沒栓安全帶，現在一個從後座上滾了下來，一個撞上了擋風玻璃。
我簡直就是個豬隊友！
「蘇？蘇？！」
我側臉緊貼著氣囊，就著昏黃的車內頂燈很清楚的看見他在撞上擋風玻璃滾下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查看我。
臉上焦急緊張的神情，讓我有種想哭的情緒。
「我沒事。」我在他試圖想要把我從安全氣囊裡挖出來時開口，聲音暗啞得讓我自己都愣了一下。米勒在後座傳來輕微的.呻.吟.聲。
「米勒？沒事吧？」簡深深的望著我，在米勒出聲時才像是掩飾般的有些狼狽的調開眼，問後座的人。
「沒事，我的槍找不到了。」米勒回答，雖然才剛剛醒，但並不妨礙他理解此刻的現狀。車上三個人，就只有他配了槍。
「趕緊……」簡的話還沒說完，車外清晰的保險栓被拉開的聲音讓車內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住嘴。
——「我想你們現在應該不趕時間吧？」利卡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陰森森的，透著涼意。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清晰的看到簡的瞳孔在看到我身後後急速縮緊。某個金屬物像蛇一樣從我的肩背帶著某種邪惡的曖昧劃過，直到整個貼在我脖頸處為止。
「嗨。」利卡輕鬆的朝米勒打招呼。笑意妍妍。
「你醒啦？」
「剛好……趕上精彩時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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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不不不，慢點慢點……」利卡的聲音帶著非常愉悅的感覺。我幾乎可以說是頭皮發麻的從駕駛座下來，全程腳軟，看著簡和米勒已經下車站在車的那邊一邊時，居然還有心情在心裡想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晚上就應該請自己吃頓豪華大餐了。
「利卡……」簡試圖說點什麼，被利卡打斷。
「不不不簡先生。」他的槍依舊貼在我的頸項處，微微揮動的時候，槍口就對著我頸項上的下巴骨處，我忍不住想要躲遠一點，就怕他一不小心走火，頭蓋骨就要被打飛也說不定。
這樣說起來，以前曾經和夏洛克看到過某具屍體就是這種情景。
「看樣子這位黑頭發的小姐比您更加鎮定呢簡先生。您看您太緊張了。」利卡除了拿槍的手和我貼在一起外，並沒有其他身體部位的接觸，甚至可以說非常悠閒的單手插兜——他並不擔心我或者簡、米勒的逃跑，因為他有這個自信在我們跑掉前將我們擊斃。
「真難得。您居然沒有哭嚎哀求。」身後的熱源貼近，讓人覺得噁心的鼻息噴灑在耳廓。簡雙手背在身後，眼皮一跳，試圖上前。
「不不不。簡先生，請退回去。」利卡說著。「雖然您是可悲的受害者，可惜的是你已經看見了我，所以你們三個都得死，只是順序上，肯定是她先來。」
「為了避免你們的痛苦。」他從背後扔了某個白色的東西到簡和米勒的腳邊。「請自己捂上吧。」
是乙.醚。
米勒遲疑的看了看身邊的簡，在他點頭後慢慢的從地上把毛巾撿了起來。
「好了，就是這樣，捂著自己口鼻一分鐘，對於常人吸入乙.醚後的時間和用量我掌控得非常清楚，所以別試圖矇騙我。」利卡指揮著。
「……果然是惡魔。」簡似是低喃般說。
「什麼？」利卡。
簡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又充滿仇恨。「我說，她果然是惡魔，擁有……讓人墜落沉迷的可怕魔力。」我看著他，在說完這句話後，他深深的看著我，那雙眼睛裡有太多的情感，如果這是偽裝的話，我不得不說，派翠克•簡是比夏洛克更會演戲的傢伙。
「……我以為只有我這樣想。」利卡的聲音在我身後因為激動而變得.粗.重.興.奮。但又非常遺憾。「但很抱歉簡先生。……你知道，你的名聲非常響亮，我並不能確定你現在是不是在騙我。所以……只能說感到遺憾。」利卡像是在做一個非常困難的抉擇一般，他的語氣裡對簡滿是可惜和不舍，就像相愛的兩人相遇在完全錯誤的時間一樣。
「我理解你。」簡沖利卡點點頭，帶著心心相印的味道。「剛開始我並不知道你的想法，只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殺人而已，但是我現在明白了。」他把視線從利卡移向我。「……她確實具有某種凡人不具備的能力。」
深邃的眼睛凝視，裡面是快要溢出來的愛慕和晦暗。讓我產生他是深愛著我的，痛苦的愛著。
簡的話還在繼續。
「……你會憎恨所有靠近她的人，希望她只看著你，只對你笑。只希望這個世界有你……能讓她開心。」
心跳。
「你一看到她，就會忍不住想要靠近，離得再近一點。原本你以為只要在可以看見她的地方就足夠了，但是你會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貪婪。你想擁抱她，親吻她……想，把她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在只有我和你的地方靜靜擁抱到死都不放開。」
心跳聲。
他看著我。「她是惡魔。屬於你的惡魔。」
「是的是的。」利卡高聲的笑著。「這些都是惡魔，誘惑人心的女妖！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但是世人都不瞭解，他們甚至會受到誘惑而沉淪，但是我！」他激動的揮動.手.槍。
「我是不一樣的！我戰勝了這種誘惑，沒有受到蠱惑殺死了她，我勝利了！」
某種刺鼻的味道在我身後傳來。
「我真的很抱歉簡先生。」利卡的聲音裡充滿了歉意和沮喪。「我沒有想到您跟我是一樣的，要是早一點發現我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請您相信我。」
「但是，任何戰鬥都是有犧牲的簡先生。」他思維清醒但言語荒誕。「我希望您可以做出犧牲，您放心，您會進入天堂，成為最純潔的。而她。」手.槍.拍了拍我的臉。「只會去地獄而已。」
「……這真是太好了。」簡深深的看著我。
米勒已經在他們的交談中吸入了乙.醚而昏倒在地，簡彎腰從他的手中拿過毛巾，同時那股刺鼻的味道從背後捂住了我的。
笨蛋！我瞪眼，在逐漸迷糊的意識中看見簡自己用毛巾同樣捂住了口鼻。
你是笨蛋嗎？！派翠克•簡！？
「蘇？蘇？」
臉頰有木然的被輕拍的觸感，我迷瞪的半睜開眼，簡的臉放大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上不知道是沾了什麼，膩.滑.濕.潤。
「……」你是笨蛋嗎？我張嘴，無聲的說，眼皮一直一直想要閉上。
「好吧，反正你沒發出聲我就當沒看懂好了。」他的臉上顯得有些狼狽，但是笑起來的時候依舊非常迷人好看。混沌的聽覺裡，似乎有隱約的警笛聲和人聲。
「……」我張嘴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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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最想在臨死之前做一件什麼事嗎？
簡雙手扶著她的臉，就像她重新回到他懷裡一般。血漬沾到了她白瓷般的臉上，他用拇指輕輕擦拭。
「簡？！簡！」同伴們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卻充耳不聞。只專心的看著她。
「……我知道。」他的聲音暗啞，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因為我也是那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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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臨死之前只能做一件事。
那麼讓我吻你。
第116章 「美•M」
利卡被揍得很慘，肋骨斷了三根，握手的手指被人強行掰斷，被瑞斯比和周抓出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
一時間大家看簡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貨他居然會打架？說好的戰五渣呢？！
里斯本開始思考以後放金毛汪出去的時候，需不需要提醒一下被他撩得要打人的受害者們，注意被反擊的可能？
#我家顧問他除了智商情商滿點外，現在連武力值都爆表了嗎？！#
坐在救護車車後的簡在眾多集中在身上，就差實質的視線中抬頭，一邊因為指尖的疼痛抽氣，一邊看向大家，瞬間了然。
「你們不會以為是我把他打成那樣的吧？」他做出一副是我沒睡醒還是你們沒睡醒的鬼樣子。
不是你還有誰？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暴力汪←←眾人的眼神。
「……不是我。」簡忍不住做死魚眼狀。停頓兩秒後。「好吧，他的手指確實是我做的，但是其他的傷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果然是個暴力汪！←←想想被硬生生掰斷的手指，眾人後退一步，繼續斜睨他。
「……如果我說後來我被他打趴下，然後從旁邊跳出來某個看不樣子的傢伙把他給打倒在地，然後消失……以上，你們是不會信的了？」派翠克•簡繼續死魚眼。
眾人回以他同樣的眼神。
「……好吧，我想你們是不相信有蝙蝠俠或者無名英雄這種生物的存在的了。」￣︶￣#派翠克•簡表示有十分鐘不想說話。
「不行。」一直在幫簡查看他手指傷勢的醫生突然出聲，吸引里斯本他們的注意。
「怎麼？傷到骨頭了嗎？」里斯本忍不住詢問。當時她在接到簡的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對話時就明白了不對，雖然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但依舊慢了一步，好在的是並沒有人員傷亡。
除了兇手，受傷最嚴重的就是簡，他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被硬生生的撕扯下來，在打鬥的過程中又被利卡踩在腳下無情碾壓，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骨頭倒沒有傷到，但需要進行近一步的清理，車上之後簡單的急救設備。」
「……不會是，要把這些東西全部剔除下來吧。」簡看著醫生，再看看里斯本，總之就是不看自己已經痛到發抖發木的手。
「沒錯，必須要把上面的髒東西全部清洗掉，還有把剩下的指甲撕扯下來。」醫生帶著口罩，只露出眼睛看過來的樣子顯得有些冷漠。
瑞斯比和大家站在里斯本的身後，一邊聽著醫生說一邊忍不住吞口水，瞄了眼簡血肉模糊的左手後，又趕緊移開。
雖然已經見過不少噁心的死屍，但帶給自己更大衝擊力的永遠是身邊親密的親人和朋友。
「好吧。」簡看上去似乎開始犯困，他試圖用平時的口吻和醫生正常說話，但效果並不理想。「只要記得給我打足夠多的麻藥就好了。我超級怕痛的。」
沒錯，派翠克•簡先生，是個超級怕痛的戰五渣。
「你也吸入了乙.醚？」醫生在看到簡的神情後迅速反應過來，惱怒的將旁邊的小型供氧器扯過來，幫他帶上。過量攝入乙.醚會導致死亡的。
「放心放心，我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派翠克•簡努力讓自己清醒著。
「好吧，無論你們後面要做什麼，現在我得把他們三個帶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醫生對里斯本他們說。
里斯本點點頭，後退一步，讓醫生從裡面關上車門。目送它行駛到變成一個小點後，才回頭，笑得有些猙獰的看著組員們。
「現在，我們去看看利卡？」
沒錯，可憐的利卡在被抓並檢查只是肋骨斷裂沒傷及內臟後，只做了簡單的處理後丟到一邊，算算時間現在也應該被痛醒了才對。
「我們要安全的、將利卡護送到醫院。」里斯本咧牙笑著，牙齒白的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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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是趟下睡會兒。」
救護車上，坐在簡對面的醫生，將米勒和蘇的供氧設備和心跳檢查設備檢查確定沒問題後，抬頭看向他。
簡抬眼，慢了半秒才似乎明白醫生的意思。他笑了笑，「不用，我這樣就好。」
好吧。反正你等下自己也會趴下的。醫生聳聳肩。
半小時後，到達醫院。
救護車的門從裡打開，協助人員在上前幫忙準備將病人抬下來時，看見自家救助醫生以一種迷之傲嬌狀從裡面跳了下來，並帶著一種『我說吧？』的眼神回頭瞄了一眼車內，引得他們也忍不住探頭看向裡面。
車內的兩張移動病床上，左邊是某個白人青年，右邊躺著的是黑髮亞裔混血小美女，在她的病床邊有個金髮的男人趴睡在那裡，被簡單包紮過的左手真輕輕的握住她的左手，用一種微妙的呵護的姿態。
「需要幫忙嗎？」從駕駛座下來的救護人員，同樣帶著口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眾人身後，隔著口罩顯得特別面無表情且冷言冷語的腔調，戳醒了讓被某種粉紅色氣氛給鎮住的大家。回過神後忙急著把已經在車上昏睡的病人抬下來往急診室送。
某個年輕漂亮的協助人員剛好站在剛剛開口說話，從駕駛座下來的救護人員身邊，她瞄到身邊人在白大褂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蒼白修長的手指，升出一種他手的溫度一定比現在的鐵質病床還要冰冷的想法。
金色的眼忍不住瞄了瞄身邊明明夢著口鼻，卻給人禁.欲清冷質感的高大男人，只躊蹴了一秒。
「我似乎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她有些羞澀但大膽的問明明連樣貌都沒見到但就是覺得特別吸引她的男人。
男人眼眸輕移到她的臉上，這個時候她才看清男人有雙灰綠色的顯得冷漠和玻璃質的瞳孔。忍不住呼吸微微急促。
「我也從來沒見過你。」
女孩愣住，呆滯的看著男人轉身大步向外走，白大褂在他轉身的時候掀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就像穿在他身上的應該是風衣而不是醫生外套一般。
一直到那個渾身帶著禁欲味道的男人消失不見，姑娘才稍微回神。
——百試不爽的搭訕用語居然失靈了？！
這不科學！
QAQ。
悠于 2017-5-11 16:46
第117章 「英美」
最近加州警務人員80%人員的口頭禪都異常的統一。
用一種完全不帶惡意的幸災樂禍暗搓搓的和自己的八卦小分隊討論著，這種情景被另外毫不知情的20%看見後，好奇的詢問後也帶上了迷之微笑。
而這些只是因為那位讓人總是頭痛和呲牙的首席犯罪顧問，他被揍了也~哎嘿嘿嘿……眾警務人員：o(*////▽////*)q
就連清道夫案件的兇手利卡在上庭時，法官和對方律師都帶著一種莫名的眼神看向他，讓他生出一絲希望和期許。但結果是從上庭開始就對自己露出一臉善意微笑的法官，毫不留情的判定了死刑……_(:з」∠)_
利卡：不帶這麼玩兒的……QAQ
里斯本就在警局充斥著這種迷之愉悅的氛圍中，接到了某高層的電話，然後拐進旁邊的大辦公室。
蘇正準備去茶水間泡茶，她的手上除了自己的茶杯外，還有簡的專屬茶杯。在看見自己進門後停下腳步，詢問的望過來，黑眸在光線明亮的窗邊呈現溫暖的褐色。像琥珀。
里斯本笑了笑，表示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後，蘇才出了辦公室去了對面的開放式茶水間。
里斯本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原本躺在沙發上看書的簡。
「關於『飛天』……」里斯本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司法部對我們的效率有些微詞，因為是涉及到跨國案件，所以稍後會有一名特別顧問加入我們一起進行追查。」
「又一名顧問？」米勒看了看大家，然後開口。
他的意思里斯本明白，蘇原本就是因為『飛天』這個案件所以被聘請為FBI的特別顧問的，如果現在再來一位，勢必會出現一人走一人留的情況。
比起不知道會來個什麼樣的人，大家更希望是蘇留在這裡。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長久的合作讓里斯本很清楚組員們的想法，而且這中間還得考慮到原『飛天』小組成員的感受，畢竟蘇是當初由GBI出面進行聘請的，雖然現在併入了CBI，但自己並沒有資格，也不想是自己去取消蘇的顧問身份。
「那麼？」一向說話簡短的周。
「所以，我們只是又多了一名顧問而已。」里斯本在『只是多』上面加重了語氣。
「是誰？」瑞斯比問。
敲門聲打斷了里斯本張嘴原本想要說的話，大家的注意全部都集中在那個站在門口，手上提著某個木匣子的男人身上。
他身材修長，一身合身的西服配上微卷的黑髮，還有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笑，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從某研究院出來的學者一般。
「抱歉，我想你們說的顧問就是我。」他笑著，灰綠色的眼微微眯起。
原本躺在沙發上的簡視線在字裡行間一頓，微微移開書籍，看著那個男人走進來，將長形木盒往蘇的辦公桌一放，帶著一點普遍學者常有的社交障礙的害羞卻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大方的神情，朝里斯本伸出手。
「您好，我是參與『飛天』案件的特別顧問。」
派翠克•簡從沙發上慢慢坐起來，站起身，靜靜的看著那個有著修長背影的男人一一和所有人握手後，才慢慢的轉向自己。
卻沒有馬上伸出手，只是用一種審視的陽光看著自己。
簡和他對視，慢慢的勾出『有趣』的微笑。「enm……」
一種在對方的身上看到和自己極其相似的，心照不宣的……迷、之、討、厭、感。
喵：→ →
汪：← ←
「簡？」里斯本和大家一樣，視線在新來的顧問和簡之間來回。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未來很黑暗的莫名暴躁感，里斯本忍住想把面前兩貨一起踢出去的衝動，臉上的笑變得僵硬且咬牙切齒。
CBI行動小組組長里斯本一直擁有迷之直覺。
「呃……」里斯本看著兩人即將陷入地老天荒的對視中時，出聲。好在新來的顧問很給面子的重新轉過身。
「抱歉。」里斯本這才發現他和簡擁有同樣的身高。「剛剛在電話裡並沒有說您的名字，請問……」
「咦？」
男人原本掛在臉上的微笑在蘇的疑問音中瞬間面無表情，變臉的速度堪比自家的糟心顧問。里斯本看著這個莫名的熟悉感，有種頭爆青筋的錯覺。
#……好想把剛剛才見一次面的新顧問踢出去怎麼破？#
里斯本看著他有些心虛的遊移了一下眼神，但卻沒馬上轉身。
反而是簡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似的挑眉，沖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蘇微笑招手，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蘇，快來見見這位新來的『飛天』顧問。」
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語調。
#把這個傢伙也一起踢出去吧#
里斯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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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快來見見這位新來的『飛天』顧問。」
我端著茶杯，看了看簡，再看看那個固執的背對著我，帶著某種心虛又給我熟悉感的削瘦背影。
黑色的卷髮，露出的一點點蒼白的頸項，還有這挺拔和帶著一絲倨傲的站姿。
我眯眼。試著開口。
——「……夏洛克？」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轉過來，面無表情，眼神遊移的用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優美倫敦腔。
「嗨蘇，你的表現比華生好太多了。」
「……」
「……！！！！！！」
「唔。我想你還是放下手上的茶杯比較好。畢竟水溫在90度潑我臉上會造成二級燙傷。」夏洛克•福爾摩斯看我一眼，後退一步。
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沖我呲牙一笑。
——「或者你可以換成冷水？」一絲絲討好的意味。
「……」
你給勞資死過來！勞資保證打死你！ (╬￣皿￣)凸
第118章 番外
我從茶水間接水出來，就看著簡端著他的專屬茶杯站在辦公室門口，有些木然的看著自己的半舊沙發。
我望過去，夏洛克那貨坐在沙發的左手邊，雙腳蜷縮，雙手合十抵在下巴處——標準的『夏洛克式思考狀態』。
簡扭頭看著我，語氣幽幽。
——「他坐在我的沙發上。」
「……哦。」我：O-O
「占了我的位置。」指控臉。
「你不是一向都坐右邊嗎？看，一左一右，中間還可以再坐一個人。」我扭頭安撫的時候，看到里斯本原本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在看見我和簡連一秒的停頓都沒有，馬上又退了回去。
「……」等等！這種被迫鏟屎且要調節汪喵的事是從什麼時候落到我身上的？！里斯本？！
爾康手.JPG
「可是我想躺著。」簡木著臉，一臉『汪不高興，汪很暴躁』的模樣。微微皺眉的樣子讓我想要踮腳揉揉他的頭髮。
「其實有科學證明經常躺著對脊椎並不好，趁著這個機會，試著把自己的壞毛病敢一下？」乖。聽話，去旁邊咬木頭去。
派翠克•簡慢慢的轉過頭，特別幽怨的，長歎，默默的回了茶水間。
——寧願去茶水間都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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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時後
「為什麼他躺在那裡？」
我木然的站在2個小時前曾經站過的位置，只是身邊的人變成了正瞪著我一臉『你解釋你解釋你必須給我解釋』的生氣喵。
簡正懶懶的躺在他的沙發上，雙.腳.交.疊，悠哉的看著閒書——派翠克•簡日常圖。
「……其實吧，那是人家的沙發。」面無表情.JPG
「沒有沙發我無法思考。」只沉默了一秒後，繼續理直氣壯的喵瞪我。
「……其實吧，我一直想說你那樣長期蜷縮的狀態很不好。」乖。去撓你的木頭。我語重心長。這次側首時是和里斯本的辦公室對面坐的泰勒對視後愣住，隨即她，淡定的，退了回去……退了回去……退了回去……
「……」特麼你們給我出來，我、們、談、談、人、森！皿
「所以其實你可以去我的位置上坐著？」我試圖商量。
英國折耳喵扭頭看我，憤憤一哼，端著自己的茶杯回了茶水間。
——有喵的地方絕對不可以有汪！╭(╯^╰)╮
「……」
人森，如此艱難……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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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後
CBI成員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開始將之前的案件進行最後的歸檔工作，然後就看見派翠克•簡和夏洛克•福爾摩斯幾乎是目標一致的，準備走向沙發。
眾人：……= =
沙發：……O-O
喵：→ →
汪：← ←
……和其他辦公室的嘈雜人聲及不斷響起的電話鈴比起來。CBI的辦公室真是安靜得寂寞如雪。
所謂劍張跋扈，所謂無聲的較量，所謂……總之，還是不說話得好→表面一本正經實則按捺下小小激動暗搓搓看好戲的CBI眾人。
就算身高一樣，但不妨礙夏洛克依舊用他倨傲的姿態斜睨簡，打量一番後在簡端著茶杯盤的左手上，依稀看見食指和中指纏著繃帶，終於找到第一個吐槽點。
「雖然第一次見面時你的運動細胞不行，但看樣子恢復能力還不錯。」嘖！戰五渣。
簡微笑，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比起你一上來就打斷別人三根肋骨要好太多了。」呵。暴力狂。
信息量有些大感覺似乎知道了什麼真相？！→默默的圍觀群眾：CBI。
「哦，這樣說來你果然在一開始就認出是我了。」夏洛克指的是昨天剛出現在CBI辦公室門口，從他說話開始，簡站在一邊投來的似笑非笑的討厭神情。
被人看穿神馬的，真討厭！
「雖然光線不好，但從模糊的身高，還有你身上的薄荷香，我大概可以猜到。」簡用右手點了點下唇。「我想前幾天寄給蘇的信封也是你做的吧？」
夏洛克輕哼。雙手插兜，上下打量簡，眯眼。語氣快速面無表情的分析。「略微淩亂的發，皺巴巴的西裝還有定期需要換鞋底的舊鞋，但偏偏你又舉止有利且氣息乾淨，不是曾經有心理創傷就是因為某種罪惡感而產生的自我厭棄。」
深藍色的眼眸輕抬，依舊帶著淺淺的笑看了眼夏洛克，漫不經心的回道。「強調理性、嚴謹刻板和令人欽佩、冷靜沉著。您簡直是世界上一架用於推理和觀察的最完美無瑕的機器。可惜智商高超情商負值，不然你就幹不下裝作自己死亡的蠢事了。」
喵：→ →這個神經過敏喜歡玩弄心計的陰謀論變態。
汪：← ←這個對犯罪學有癮內心陰暗冷酷無情的混蛋。
喵/汪：「呵呵。」
CBI眾人：懵逼.JPG
然後帶著一模一樣的懵逼臉，一起微微移眼看向從剛剛開始就站在門邊的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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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門邊，裡面幾人一起望過來的視線覺得比自己在學校裡上課時面對眾多學生的視線都要有壓力。
最重要的是原本一左一右對視的喵汪同時轉頭望過來時……二人俱是身材修長，相貌出眾，一人英俊冷漠，一人秀逸和煦。就這樣如對照組似的望過來……_(:з」∠)_
我看看左邊：帶笑暖系金毛汪
再望望右邊：英國傲嬌高冷喵
「……」要不，你們出去打一架吧？啊？！打一架？！ T皿T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Q皿Q
第119章 「英美•A」
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想辦法暫時把汪和喵分開才行，感謝犯罪分子這兩天沒有什麼事情麻煩到CBI，不然我一想到時候有派翠克•簡這個撩人汪，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毒舌喵同時出現在一個鏡頭裡的犯罪現場，就覺得場景會非常非常的……好看和精彩。
也許在續派翠克•簡後，社區關係科的警員即將為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也準備一個獨立的文檔櫃？——方便裝以後接踵而來的各種花式投訴嘛╮(╯▽╰)╭
「去哪兒？」夏洛克雙手抱胸，依舊維持在『喵有些生氣』的那一檔上，微微瞪著副駕駛前方的玻璃窗，頭也不轉的問我。
真不知道他和簡為什麼互看對方不順眼，明明兩個人無論是從查案手法，對事物的觀察力等等都應該很合拍的說……
我在開車的空隙中瞄了現在顯得特別理直氣壯的他一眼，不敢相信他在裝死兩年後突然出現，居然就真的以為做出討好的笑臉就可以蒙混過關得到原諒？
……果然這輩子是沒機會看到福爾摩斯先生情商有所提升的時候了。
「你不會真的以為，因為我沒像華生一樣在你一出現的時候就出手打你，就代表原諒你了吧？」我打著方向盤，將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拉好手刹後轉頭看他。
夏洛克轉過頭，表情依舊面無表情且帶著一股子傲嬌狀，但眼神就是不由自主的遊移。抿著唇不說話，一副明明錯了但堅決不承認錯誤的喵樣。
「……我有帶禮物。」他掙扎著。
是啊是啊，就是那個昨天放在我桌上的長型木盒，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不會是某靈長類生物的大腿骨吧？唔……從木盒的長度和容納度看，真的很有可能。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用一根人.類.大.腿.骨.作為道歉的禮物，哈哈哈哈哈……一點都不好笑= =
「……」我做死魚眼狀看他兩秒，默默的拉開車門下車，然後重新俯身看著還呆愣愣坐在車裡做死不悔改狀的鴕鳥喵。
「還不下車請我吃好吃的？」
我身邊的高智商都是一群笨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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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挑了一家超貴的甜品店，但從福爾摩斯先生眼都不眨一下的神情來看，這對他來說應該就是毛毛雨而已。
嘛……有個號稱『大.英.國.政.府.』的哥哥就是好。
各自點好飲品並上桌後，我將面前的甜品擺好位置，看了看車水馬龍的落地窗外，把旁邊的抱枕拖過來抱住後，抬眼看向夏洛克：好了，我已經準備好聽故事了。
莫迪亞克絕對是可以和夏洛克匹敵的對手，他在搞出一系列的事後，利用英格蘭場除了雷斯特以外，其他人對夏洛克的不信任製造出綁架事件是夏洛克自己一個人自導自演而已。而當時，我們所有人，包括郝德森太太都命懸一線，要麼夏洛克死，我們活。要麼我們死，夏洛克活。
這盤幾乎沒有任何回轉餘地的死局。
但夏洛克就是有辦法將這種已經是死局的棋扭轉過來，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等等。」我放下果汁，皺眉想了想，總覺得他在剛剛依舊有所隱瞞，眯眼看他。「你剛才說有茉莉和十幾個流浪漢知道你假死的事吧？」
夏洛克眼神似乎想要向旁邊移動，但這次只是眨眨眼後，繼續堅定的、看著我。
「對。你問那些人知道，我說有茉莉和十幾個流浪漢。」他重複剛才的對話。
「……但你沒說『只有』這兩個字。」我向前探身，眯眯眼：= =
福爾摩斯先生只和我堅定對視了兩秒，然後灰綠色的眸子開始看向旁邊，到最後乾脆偏頭指著店內招牌上的某個甜品。「……這個看上去也不錯，來一份？」
我：→ →
夏洛爾：……O-O
「……尤金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
「……O-O是。」
……呵呵，果然鏟屎官就只是鏟屎的而已。
「你過來。」我露出久違的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沖他勾勾手指。
「過來讓我打死你。」￣︶￣#
「……要不我們再點一些甜點？」堅決不過來，試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的倫敦首席犯罪顧問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皺眉。
作者有話要說：
「……」我做死魚眼狀看他兩秒，默默的拉開車門下車，然後重新俯身看著還呆愣愣坐在車裡做死不悔改狀的鴕鳥喵。
↑啊……我好想好想把那張貓咪把臉埋在自己爪子裡死不認錯的圖片放上來讓你們看啊啊啊啊……然而我並沒有點亮這個技能╮(╯▽╰)╭
話說大家到底是怎麼把一些圖放到作者有話說裡的？（摸下巴)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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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邊的高智商都是一群笨蛋！大笨蛋！
折耳喵：……下面的傢伙比較笨！╰ ╯
金毛汪：樓上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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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有一周沒和大家見面的劉豔軍（留言君），我家鏟屎的現在外出不在，由我暫管存稿箱，謝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支持，我們明天見。
↑……不是交代了你要打滾賣萌求收藏求評論的嘛？！皿
劉豔軍：……= =嘖
↑……你過來。
抱歉，您剛才發送的消息遭到攔截已被遮罩，謝謝您的支持，我們將竭誠為他人服務。再見。
↑……(╬￣皿￣)凸
第120章 「英美•A」
原本一直眼神遊移的夏洛克在看到落地窗外的某處後，定眼凝視。
「怎麼了？」我隨著他看的方向望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之處。
我們所在的甜點店是在十字路口『十』的右下方，從我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位於左上方的一家銀行，門外停了一輛普通的廂式車。現在正是每天溫度最高的時候，除了偶爾經過的零星路人和車輛，幾乎所有人都待在有空調的咖啡廳或者其他小餐廳裡，銀行門口冷清得門可羅雀。
「那輛車已經停在那裡有五分鐘了。」夏洛克看著，語速隨著眼睛的打量不斷說明。「改裝車，貼了無法看見車內動靜的玻璃膜，而且……」他站起來，灰綠色的眼睛明亮愉悅，語調提高半個音階。「到現在為止銀行裡一人都沒有出來，連原本應該在門廳附近閑晃的警衛都不見了。」
「蘇。」灰綠色的眼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淺淺的冰綠。「加州真是個好地方。」
「……」我保持著『面無表情死魚眼.JPG』看著夏洛克歡快的將錢放在桌上，就差以蹦跳的方式往外走。
你敢不敢當著整個司法部和里斯本的面再說一遍？保證打不死你。
我跟在夏洛克，才從店內出來，無數警笛聲已經逐漸由遠至近，站在身邊的喵特別不滿的『嘖』了一聲，似乎在抱怨為什麼警務人員趕到的速度居然這麼快。
然後在州警和巡警將銀行團團包圍後，我看見了印有『CBI』字樣的車慢慢出現在了我的視線內。
【一想到時候有簡和夏洛克同時出現在一個鏡頭裡的犯罪現場，就覺得場景會非常非常的……好看和精彩……好看和精彩……好看和精彩……】
↑……感覺，臉有些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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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示了特別顧問證件後，拒絕我和夏洛克靠近的巡警才放行，我走近，看見里斯本、簡等一行人。
跟著身側的夏洛克暗哼，我瞄他一眼，有些後悔剛剛從甜點店出來的時候太急，沒有把手指餅乾帶走，不然這種時候至少可以堵上他的嘴五分鐘。
然而在阻止了暴躁喵後，喜歡撩人的汪卻依舊可以憑藉個人強大的吸引仇恨能力，扛起堪比整個行動小組的MT技能。
就算他原本只是個需要全隊保護的脆皮魔法師╮(╯▽╰)╭
「enm……」簡在看著面無表情的我和眼神布林布林的夏洛克靠近時發出單音。並沖著里斯本說，「讓具有反社會人群擔任犯罪顧問真的沒問題？」
「你少了三個字。」夏洛克回以冷冷的一眼，帶著迷之驕傲狀。「是高、功、能、反社會人群。」
#……所以說你到底在驕傲什麼啊喂？！#←眾人和我。
「不過總比因為罪惡感而具有自虐傾向的顧問要好吧？」夏洛克沖簡呲牙一笑。
「你也少了幾個字。」簡好心情的提醒，學著他的語調，「是極、其、具有自虐傾向，且在精神病醫院待過的顧問。」
#……你特麼又是在自傲個神馬鬼嗯？！蛇精病醫院是個神馬鬼嗯嗯嗯？！！#←我和眾人。
「你們兩個……」里斯本在協警負責人及州警負責人投以這樣『← ←』的眼神下閉眼強忍怒氣，把頭上的青筋按回去後重新睜開，露出暴走女王的猙獰笑意。「要是不趕緊破案，我把你們兩都丟去洗廁所。」
「整個調查局的。」補充強調。
同時露出嫌棄表情的汪和喵。
但瞬間消停，不愧是號稱加州調查局的女王大人。（￣▽￣）ｄ
最先趕到的州警負責人已經剛剛和裡面的搶匪談話完畢，對方要求所有警務人員後撤並讓出一條路，且準備一輛裝滿汽油的防彈車。
「哈，他怎麼不要一架直升機。」現場已經由CBI接管，州警負責人在重新播放剛才錄下來的，和搶匪的對話時，忍不住嘲諷。
簡和夏洛克神同步的給了他一個挑眉和白眼。惹來他的一愣。「……怎麼？」
「說起來每次都跑得超快的第7頻道居然這次到現在還沒到？」簡輕點下唇，以手搭棚眯眼望瞭望碧藍的天空。而夏洛克則是將剛剛的錄音帶重新回倒，再聽一次。
加州的第他頻道可是有屬於自己的直升機進行空中直播的，他們總是比同僚更快的提前趕到，拍到更好，更精彩的□□。
這也是為什麼在同行的收視率中他們總是領先的關鍵。然而現在並不是他們一家獨大了，已經有好幾家媒體為了搶到頭條而擁有了自己的直升機，所以有的時候你總會在某些被警方團團包圍著不法分子的上空不遠處，看到非.軍.用.的直升機。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隨著機翼的聲音，一架直升機正越飛越近。
「里斯本。」簡對里斯本說，「想辦法通知上面的直升機，別讓他降到這棟大樓上。」
里斯本沖站在身邊的周看了一眼，自然馬上去辦，並不問原有，只有州警負責人忍不住開口。「這種時候，還管直升機停在哪裡幹嘛……」
嗤笑讓州警負責人一下子住嘴，有些惱怒的看向正聽著重播的夏洛克。
「這就是你們『CBI』的辦事態度嗎？果然如聽說的一樣。」他沖里斯本說。
「夏洛克。」我出聲，引得夏洛克的住嘴同時，簡也不鹹不淡的望了一眼過來。神色意味不明。
「抱歉。這位是英國的特派顧問。」里斯本沖州警負責人歉意的點了點頭，言下之意就是：此人是.大.英.政.府.特.調，我管不了。要不您試試？
州警負責人只好哼了一聲，作罷。
周在這個時候掛掉電話，沖簡說，「已經讓他們把直升機停在對面的大廈上了。」
「enm……現在我想裡面的搶匪會給我們打第二個電話。」簡笑著說，話音剛落，電話鈴響起。
「喂。」這次是簡接了起來。
「我們要的車呢？」電話裡的聲音顯得有些奇跡般壞，完全沒有剛剛在錄音裡聽到的淡定自若。「難道你們不在乎裡面人質的安危？再過……」
沒等綁匪說完，簡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掛斷了。
掛斷了？！
除了夏洛克挑眉般的看了他一眼，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的瞪著他，尤其是州警負責人，他就像看見了某個奇怪生物一樣震驚。
「……你把綁匪的電話……掛斷了？！」最後『了』字的時候，因為語氣上揚到直接破音，這說明了他現在有多麼的憤怒。
「放心，他還會打過來的。」簡笑著，一點不在乎大家強大的瞪視。
就像是為了應徵簡的說法一樣，電話鈴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還是簡接的電話。
「你！居！然！敢！掛！我！的！電！話！？」電話那頭咬牙切齒不敢置信。「你信不信……」
「啪！」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派翠克•簡再一次的，掛斷了綁匪的電話。並抬起頭看了看我們後，微笑。
「放心，他們還會打過來的。」
夏洛克在旁邊哼哼。
派翠克•簡：＜（￣︶￣）＞
眾人和我：（￣口￣）
州警負責人：Σ(っ °Д °;)っ
加州豔陽下，我和大家同時感到了某種秋風掃落葉般的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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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准再掛我電話。」再次打過來的綁匪帶著氣過之後的無力感。
「好的。」簡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好聲好氣的態度哽得對方又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不過我們首先要確定人質的安全後才可以安排。」
電話那頭沉默無音，幾秒種後聲音重新傳來對方聲色厲荏的語氣。「警告你們別耍任何的花樣，十五分鐘後如果還看不到我們想要的，每一分鐘我們將射殺一名人質！啪！」
這次的電話終於是由綁匪掛斷的。
眾人看著電話靜默兩秒，抬頭望向簡。
「什麼？」簡看看眾人，拒絕的搖頭。「剩下的事就不是我的了。」
、
#不是你是誰的？你個四處撩人的貨！#←眾人和我
「以為接下來就看他的了。」簡笑著指了指旁邊。
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偉大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已經帶好小型跟聽器並掛好顧問證往銀行門口的方向走去了！
#等等！他是什麼時候滾過去的？！#←眾人和我
在看到大家投來的『為什麼你沒有看住這只喵讓他亂跑』的眼神中，我：「……∑( T △ T|||)︴」
【我是加州調查局特別顧問夏洛克•福爾摩斯。】錄音裡傳來夏洛克的聲音，他站在空無一人的銀行門口，沖著裡面用他面無表情的腔調說著，並慢慢的向裡面移動。【你們需要的車因為現在路段的原因沒法直接停在外面，我是來和你們商量是否可以把車停在距離這裡五米處的位置的？】
【當然我現在要保證人質的安全，才可以滿足你們的條件。】
【另外，我沒有帶槍。】
他身後的無數將.手.槍.對著銀行門口的警務人員們同時捏了一把汗，食指慢慢的放到扳機處，只要對方一有異動就馬上.開.槍！
空氣中的氛圍，緊繃在弦！
悠于 2017-5-11 16:47
第121章 「英美•A」
「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我移到簡的身邊，低聲問。
簡看我一眼，慵懶帶笑。把一半的注意力集中在錄音上，一半用於引導我。「如果你是綁匪，你認為在搶劫後怎樣的逃脫方法是最好的？」
「快？」我試著開口。沒見所有的銀行搶劫喊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快快快』嘛。
「但現在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簡推翻快的前提。
「那把自己和人質對調，然後綁在一起走出來的時候視機逃跑？」看樣子圍在錄音旁邊的其他人也很好奇，瑞斯比沒忍住，插嘴提出一個想法，被搭檔周在旁邊靜靜的潑了一盆冷水。
——「這種想法只能在電影裡實現。」
「好吧，到底是什麼？」里斯本沒有耐心在這種原本就已經很緊張的氛圍下，還陪著簡玩猜猜猜的遊戲。她想要知道答案。
周想了想，看向簡。「……直升機？」
「賓果~」簡笑著看向周。「答對了。」
「開什麼玩笑……誰會給他們準備直升機……」話說到一半的州警負責人突然想到剛剛差點就停在出事大樓頂樓的第7頻道直升機，臉黑了一半，不敢置信的說。「不可能吧？」
「明明可以選擇快速撤離，但搶匪卻沒有在乎時間，說明他們早就想好了更好，更安全，更大膽的逃跑路線。而且這個路線……」簡得意的笑了笑。「還是普通人不會輕易想到的。」
唔，所以說你不是普通人咯？這樣拐著彎誇自己真的大丈夫？我斜眼看他。
簡回我儒雅一笑。
錄音裡傳來『刺啦』聲，吸引大家的注意。
【不准再往前走！退後！】綁匪的聲音。
沒有回應，但應該是照做了。但是作為這裡唯一……我看看身邊的簡，好吧，唯二瞭解夏洛克那副德行的人來說，他會怎麼聽話照做？
【兩個人？不應該是三個搶匪嗎？】冷言冷語，面無表情。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槍上膛的聲音伴隨著不敢大聲的驚呼，有些甚至是不由自主的發音後馬上憋了回去，就怕引起搶匪的怒火和注意，自己變成了槍下亡魂。【車到底準備好了沒有？！現在馬上就到規定的時間了！……我不介意第一個拿你開刀。】搶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滲人。
【雖然你帶著面具但是從你的站姿和不斷往你的右手邊方向來看，我應該有個真正的背後策劃人才對，畢竟以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到150的智商，不可能想到這種膽大且充滿戲劇化的點子。】夏洛克•福爾摩斯繼續用他好聽但毫無起伏的腔調，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類似自言自語般，【唔……這種賣弄般的戲劇化手法，果然是我喜歡的類型。】
站在錄音旁邊聽到這裡的大家，忍不住斜眼看著身邊的簡：這傢伙也是個喜歡在破案過程中愛賣弄自己的貨。
對話依舊在繼續。
【但可惜明明開頭還比較有意思，誰知道後面居然這麼沒有新意，早知道就不進來了。】夏洛克無聊的抱怨。
【……你是員警吧？】
#嗯，這樣的問題我們也很想問呢#圍在錄音旁邊的大家心有戚戚焉的沉重點頭。
為什麼我們家的顧問都是一群奇葩……你們真的是正義的小夥伴嘛？！QVQ
我在簡站在一邊『噗呲』笑得眼睛都完全眯起來的時候，撲上去.握.住.小型話筒。「夏洛克•福爾摩斯，你給我安分一點。」咬牙切齒。
【……】靜默
【好吧。】類似自言自語妥協，緊接著——
【你不會再說什麼『過來保證打死我』的話了吧？】
頂著眾人『有內情』看過來的眼神，和簡臉上淡淡的笑意，我忍不住磨磨後槽牙，聲音從牙齒縫中擠出來。「你要是再給我出么蛾子我現在就打死你。」
不屑的嘖聲。只是聲音都可以讓人在心裡勾勒出一隻倨傲的折耳喵，一副傲嬌狀的搖著尾巴。
「唔……其實我已經大概可以猜出裡面的情況了。」簡站在一邊，出聲。
【……】話筒那邊明明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但就是給人一種喵正回瞪過來的感覺。
「如果你覺得沒有辦法……」簡還沒說話，就被夏洛克的哼哼打斷。
【你和他都只是副手而已，雖然你們已經儘量的通過面具等情況來試圖掩飾，但是很多事情的真相並不是光靠一個面具就可以完全掩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簡的出聲，激起了夏洛克的好勝心，總之他開始劈裡啪啦的爆真相。
被這種簡單直白到讓人不敢直視的激將法命中，您真的是偉大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還是因為，刺激你的……是你看不順眼的汪君？
我斜眼看向簡，他回我一個大大的笑。
【你們在出來前特意換了模糊眾人視線的衣服，但是鞋卻並沒有換，因為那是特質的鞋。你雖然儘量沒動但剛剛微微側身的時候依舊顯露了一點原本想要掩蓋的右腳不便，而這個人也跟你一樣，所以你們是同時擁有同樣基因缺陷的兩兄弟。】毫無起伏，冷言冷語。
【那麼……在這個銀行裡的內應，我猜也是同樣擁有基因缺陷的某人吧？】
——【比如說……】
【彭！彭！彭！】
槍響從銀行裡和錄音中幾乎同時傳來，一起響起的還有眾人的尖叫。原本守在銀行外面的行動組開始向裡面沖去，同時有人從銀行裡跌跌撞撞的跑出來，被旁邊的協警從兩邊接送開，為已經開始往銀行裡壓緊的特警隊空出位置，
「夏洛克？！」我抓著話筒。
【……我沒事。】嘈雜的尖叫聲中是夏洛克毫無起伏的音調，另外一個聲音從話筒裡略小但清晰的傳了過來。
【長官，我是卡薩市的探員，嘶——我現在在休假，真是夠嗆。】
吸鼻的聲音讓我身邊的簡『enm……』了一聲，同時也應該引起了夏洛克的注意。【你感冒了？】
【對，熱傷風。嘶——我幫忙把他們給扶出去。】他們應該指的是被搶聲嚇軟腿的其他人質。
【……等等。】腳步聲，然後是夏洛克的低語。【儘量呼吸……試著握緊我的手……對，告訴我，還有個兇手是誰？】
我從大家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驚訝，裡面剛剛應該被這位探員當場擊斃的搶匪其中一個居然還有氣。州警負責人沖旁邊的協警大喊，「快讓救護人員進去！」
輕微衣袂悉索的聲音，應該是夏洛克從蹲下的姿態重新站了起來，他的語氣冰冷。【你才是主謀】
細微的金屬聲，現在的大廳內出了兩名搶匪的屍體，已經沒有第三個活人。暴露了的探員打算殺掉夏洛克。
【別掙扎了。】夏洛克語氣輕鬆，伴隨著腳步聲，似乎根本沒講探員指著自己的槍放在眼裡，聽動靜已經是在往大門的方向走，並慢悠悠的對背對著的人說。【外面現在都是員警，你要是殺了我根本沒有方法解釋。所以還是自首吧。】
「……」
臥！擦！年度大反轉啊！我從大家的臉上都看見了震驚。
探員開槍打死了搶匪，但其實探員才是主謀？！果然電影來自於生活。
我看向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震驚和詫異，只帶著有趣的笑意，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早知道啦？」
「enm……應該說是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就什麼時候知道的。」簡聳聳肩。「差不多吧。」
嗤笑聲從錄音裡傳來，顯然是夏洛克聽到了。
【好吧，雖然沒有戰鬥力，但至少你的智商彌補了那麼一點點的缺陷。】隨著這句話，夏洛克慢慢的出現在銀行的門口，和距離十米左右的夏洛克遙遙相望。
「wu……雖然你情商沒有，但你的智商剛好也彌補了那麼一點點的缺失呢。」簡笑望，回以同樣的毒舌。
「……」
眾人：O-O
里斯本： <(￣﹌ ￣)>
好吧，只要你們兩個可以破案，逗貓惹狗神馬的我們就暫時忽略不計了吧……
……這樣說來，感覺加州調查局的未來真是讓人堪憂啊……QWQ
廣大的加州警務人員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第122章 「英美•B」
自從簡和夏洛克兩人用及短的時間告破銀行搶劫案後，兩人終於可以隔著一個空位的距離坐在沙發上了。
一個在最左邊雙腳蜷縮雙手合十抵下巴處發呆。
一個坐最右邊雙.腿.交.疊坐在那裡悠閒喝茶。
……說起來，兩人不說話安靜坐在那裡的時候還是很有畫面感的嘛，就是一旦開口就……
比如說現在。
帶著一些輕佻的笑意從門邊傳來，是剛剛從審訊室裡出來的某站街女，她在經過玻璃門時原本無意的一眼又讓她退了回來。只堪堪遮住臀部的銀色亮片連衣裙配上她麥金色的發，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條身材姣好的美人蛇般依靠在玻璃門邊。
在夏洛克的毫無反應，和簡從低頭喝茶的空隙中微掀眼皮時，露出自己最美的笑。
「嗨~帥哥們，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咖啡廳~」
這就是邀請了。
嗯，快把這兩隻現在正COS乖巧狀的妖孽帶回妖界吧，真噠，我們會當做沒看見噠。我端著茶杯站在美女蛇身後面無表情，內心極其贊成她的行為。不過在此之前……
「抱歉，麻煩讓一下。」你趴在門邊做挺胸跨臀我沒意見，但敢不敢留點正常通行的空間？
「哦。」她淡淡的回眸，眼神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之後，撩了下大卷髮，略微站好後，在我進去時，又一種每個字都帶上轉音的腔調。「抱歉，擋著您的路了。亞裔小妹妹~~」
頓住，回首。在我開口之前……
——「臉上沒一個地方是真的。胸和屁股也是。」夏洛克冷冷的語氣，他依舊保持著標準的思考姿態，只是眼眸微抬，看向玻璃門前的那名站街女。
「wu……似乎還取掉了最末的兩根肋骨？」簡右手握著茶杯放在膝蓋上，左手手肘靠在沙發扶手處，懶洋洋的支撐著下巴，補充。
「腳跟被磨破皮，站在那裡一分鐘內暗地裡已經4次不斷把承重力在左右腳來回換，所以鞋並不是她的，不是順手牽羊拿了同居女友的鞋就是去商鋪裝作買鞋的時候穿了別人店裡的鞋。嗯，應該說偷？」面無表情死魚眼喵。
「手上的手鏈價值不菲不應該是屬於她的東西，如果不是某個一夜男友贈送那麼就是在主人醒之前偷拿，不過手腕內側有一個夜店的印章，我更偏向於是趁著別人喝醉在廁所吐神志不清的時候，從人家手上取下來的。慣偷，還有.毒.癮.。」儒雅溫文微笑汪。
最後一句話讓夏洛克看了旁邊的簡一眼。「……居然沒被騙。」
「嗯哼，我忘記給你說我之前的一份職業就是一名非常成功的騙子。」簡聳聳肩，補充。「專業的。另外她剛剛從審訊室裡被關了一夜因為24小時沒有新的證據才被釋放，所以應該不會出現因為站太久導致需要來回換左右腳的情況。下次你可以找個更不易讓我識破的誤導。」簡笑眯眯的回望解釋。惹來夏洛克的挑眉。
「我下次會記得的。」
簡點點頭，繼續。「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針眼顯示是個吸毒人員，但既然在坐了一天后還是來回換角，說明針眼應該是在腳趾甲裡。」
原本在門框邊擺出妖嬈姿態的女郎已經隨著夏洛克和簡的一人一句僵硬在那裡，在她準備溜走之前……
——「抓住她。」夏洛克沖外面走來的兩人之一喊道。「你要的證據我們幫你找到了。」
外面緝毒科的同事一愣，但很快就上前抓住女郎的手臂。在女郎的「嘿！？」聲中將她反手壓制牆壁。
明顯是女郎的保釋律師的人一愣，皺眉上前，表情嚴肅，語氣激烈。「你們沒有證據必須在24小時內釋放我的當事人，現在剛剛出審訊室就打算暴力執法嗎？很好，您現在的舉動已經讓州政府在不遠的將來讓我的當事人得到一大筆錢了。」
緝毒科的探員看了看夏洛克和簡，意思再明白不過。
「wu……如果說證據的話。」簡指了指女郎腳上恨天高般的高跟鞋。「你應該檢查一下她的高跟鞋後跟。「另外的嘛……」在探員蹲身脫下女郎腳下的高跟鞋，並找到方法旋轉開，露出了裡面裝成小袋的白色粉末時。簡沖夏洛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衣裙下擺。」夏洛克在律師和探員已經懵逼，女郎傻掉的表情中面無表情的說。「那一圈都是鑽石。」
現在不僅僅是緝毒科了，連最近負責珠寶搶劫案的行動組也來了，原本應該瀟灑走掉的女郎現在連調查局的大門都沒出，就又灰溜溜的又進了審訊室。
只是這次已經不是24小時的問題了，等待她的將是送她去監獄的協警。
「……所以說，已經沒我什麼事了？」瑞斯比站在他的位置邊眨眨眼，類似自言自語般的說。
剛剛在女郎語帶歧視的出口時，我就看見瑞斯比已經從位置上率先站起來。侮辱警務人員，可判處斷至一周長至兩年的有期徒刑。
我和大家一樣的，默默的看向沙發上，憑藉三言兩語一唱一和就將人家送進監獄的兩人，又恢復成最先的狀態後，又默默的移開眼。
……嗯，再次兩個大殺器有了新的認知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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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被帶回審訊室被緝毒科和犯罪科混合雙打的女郎：這日子沒法兒過了！QAQ
第123章 「英美•B」
暴雨之後感覺加州的溫度有高了一倍，我把車停好，喝掉最後一口水後隨手扔在副駕駛上，一邊帶上顧問證拉開車門往警戒線裡走。
這條公路位於加州和內華達州交界，接到報警後兩邊的探員都已經趕到了現場，目前正在看該案到底是屬於加州還是內華達。
「嗨蘇。」米勒看到我後打招呼，前兩天泰勒接到電話，她、史密斯和肯在飛天行動小組成立之前，曾經負責的某凶案現在有了進展，作為當時負責案件的探員之一，暫時被調去處理拿那起凶案了，估計會耽誤一個月的時間。
所以今天的外勤任務，除了唯一留守調查局的格蕾絲，算是全員出動。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用手做棚，看了看距離不遠正和內達華洲的負責人協商的里斯本，除了他們以外，兩方的法醫、協警、巡警都已經趕到現場待命，現在只看案件最後歸屬那邊後，才開始取證。
所以那具看起來有些噁心的屍體，就這樣大咧咧的默默的呈大字型橫躺在馬路上……
「希望可以歸內達華洲。」瑞斯比把身體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和站在一起的我們嘀咕。
「為什麼？」難得出一次外勤的米勒肯定是希望案件屬於加州的。
「牽扯上黑幫的案件都比較麻煩。」瑞斯比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剛剛我和周有看到死者肩膀上的紋身，雖然沒看到全貌，但那是非常有名的某黑幫圖騰。」
「不會是黑手黨吧？」米勒原本只是調侃，但在看見周正靜靜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後笑容收斂，猶豫的小聲說。「……還真是啊？」
「所以一點都不想是我們接手。」瑞斯比用無比沉重的語氣。「最重要的是一想到我們家顧問都是那副德行。」
我們互看一眼，在腦子裡腦補了一下原本就脾氣火爆的黑手黨拿著重型武器，惱羞成怒的跟在自家兩顧問背後的情景。同時很沉重的，心有戚戚焉的長~歎了口氣。
「我個人認為自己還是很著調的。」帶笑的自我調侃語調從圈外冒了出來，嚇了我們一跳。
順著聲音望過去，不是派翠克•簡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有誰？！
夏洛克在聽見簡單獨的撇開自己後，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依舊帶著一股『本喵才不理會你們這些魚唇的凡人』的迷之傲嬌感。
……真是讓人手癢到很想一巴掌糊到他臉上。
「還沒有商量出結果嗎？」我兩隻手都搭在額前眯眼看著不遠處的里斯本，天氣實在太熱了，尤其是現在還是溫度最高的下午2、3點，要不是今天下午的課因為高中籃球聯賽的原因取消並接到了米勒的短信，不然我現在應該是悠哉的躺在我住宅的布藝沙發上，吹著空調吃著西瓜的……
啊……真是熱死了，感覺現在馬路表面的溫度一定可以煎熟雞蛋。因為是從學校直接趕過來的，所以身上穿的根本不是平時去調查局時的半正裝打扮，而是特別少女心爆棚的白T恤配大擺及膝牛仔裙，尤其是白T恤上的圖案是一牙紅豔豔的卡通造型西瓜……
嘛……誰規定的三十歲大齡女青年不可以擁有少女心的？最重要的是我自帶減齡利器的童顏~哈哈哈哈哈……
「你這樣穿好幼稚。」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我感覺有些痛……
回首，用最淩厲的眼神瞪過去，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人家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擁有這個世界上外界感應度為負值的情商，沒眼力到從來不明白什麼叫做『看、臉、色、』。
……我感到我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人森已經不能好了……_(:з」∠)_
「很可愛。」 簡笑眯眯的對我說。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兒多……我QVQ的看著簡，瞬間得到治癒，決定今天晚上回去就多做點藍莓味的小松餅報答他。
夏洛克嘖了一聲，沒再說話，但是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顯示了他的本意。
……果然還是應該打死吧？ <(￣︶￣)>╬
「哦，商量的結果出來了。」瑞斯比的話讓我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望了過去。里斯本正在往我們走來。「內達華內達華~」他碎碎念著。
「我想你是不能如願了。」簡在看向里斯本後，轉頭對瑞斯比說，而夏洛克已經大步的邁向那具靜靜的趟在那裡很久都沒人理會的屍體。
一具因溺水而亡，現在卻躺在馬路上的屍體。
第124章 「英美•B」
馬坎初步檢查的結果確實是溺水而亡，雖然在這條公路不遠確實有一條河流，但長期的水流量都在非常少前提下的河道，怎麼可能突然把溺水的屍體沖到距離這麼遠的馬路上？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會是有人故布疑陣，想要學習那什麼什麼飛天吧？」米勒和我站在一邊半開玩笑的說。
「誰知道呢。」瑞斯比聳聳肩。
一直仔細看著簡和夏洛克檢查屍體的周，話語依舊簡短。「前兩天這裡下了幾場暴雨。」
我看看瑞斯比和米勒恍然的表情，依舊感到不解。「然後？」
「厄爾尼諾現象。」結束檢查的夏洛克從蹲在屍體旁邊的姿態站了起來，將他的簡易放大鏡放進上衣口袋，一面面無表情的快速闡述。「雖然這裡是沙漠地區，一直乾旱少雨，所以盛行的是下層氣流，等出現厄爾尼諾現象的時候，下沉氣流減弱，演變成上層氣流，降水異常就會發洪水。」
「……」作為歷史系的老師，我表情真噠不太懂你們在說什麼。面無表情死魚眼.JPG看著夏洛克。換來他『你真笨』的嫌棄一瞥。
我開始眯著眼挽並不存在的袖子。
「簡單來說，就是這裡的地表非常的硬，雨水沒有辦法滲透到地表所以演變成洪災。」簡一邊回答，一邊將西裝外套脫下來，只著襯衣和西裝背心，隨性慵懶。
而夏洛克依舊跟感受不到這裡炎熱的天氣一般，西裝筆挺，只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整潔筆直到可以馬上登臺走秀一般。
要不是他們之間還躺著一具屍體，真想用拍攝犯罪現場的相機給他們來兩張，相信肯定有很多高級男士服裝定製品牌爭先恐後的打電話。
太有范兒了好嗎？
然而面前這兩隻只適合看顏值，不適合說話。╮(╯▽╰)╭
「已經查到死者的身份了。」里斯本在掛斷電話後，對大家說。「『小丑幫』的凱文，曾經的二把手，兩年前和湯普森家族叫囂，並綁架了老湯普森的小女兒，遭到報復後這幾年一直消無聲息，直到今天。」視線落在地上因為豔陽的直曬和周圍溫度的原因，慢慢脫水變成皺巴巴如老太婆皮膚的屍體。
然後轉頭示意早就等在一邊的馬坎，可以將屍體帶回去進行二次屍檢了。
馬坎點點頭，根本不需要身為加州調查局首席法醫的他親自動手，直接有旁邊的助理法醫和協警上前，他只需要注意在搬動屍體時不要出現意外就行了。
「嗨，蘇。」他沖我笑著。
「嗨。」我雙手搭棚抬頭沖他眯眼笑。沒注意一邊的簡正頗有興致的輕點下唇笑看著，而夏洛克則是從不經意的一眼後又急速的移回馬坎身上，眯眼將人家上下打量幾遍。
「我們以前見過？」
馬坎張嘴正想要對我說點什麼，被旁邊兩步跨到我面前，擋住我對自己說話的夏洛克驚住收了回去。
「……」我站在夏洛克身後，默默的伸手擰著他的胳膊肉，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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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動，掙脫背後搗亂的手，夏洛克連頭都沒回，依舊盯著面前和自己一樣高的男人。
溫和的氣息，還有微笑時帶著一點點文人氣的靦腆，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
他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黑暗、隱藏、悲痛、血腥、殘暴、期望和……憧憬？
「呃，我想應該沒有？」馬坎笑著。並沒有因為夏洛克突然冒出來擋在蘇的面前，打斷自己的話而生氣，依舊斯文有禮。
夏洛克又看了看他，然後瞄了眼旁邊不遠依舊一臉笑意看著這邊的派翠克•簡，暗哼。
……怪不得覺得在哪裡見過。
果然總是一臉笑眯眯的傢伙都有相似的讓人討厭的感覺。
然而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時，被旁邊的短暫驚呼打斷，吸引他和簡的目標一起朝屍體的方嚮往了過去。
——已經放進裝屍袋裡的屍體，開始從腹腔裡留出摻雜著血水的液體。
「糟糕。」馬坎沉聲，快速上前用手將屍體腹部的傷口按住，轉頭皺眉看向身邊因為犯了錯而呆滯在一邊的助理法醫。「還不快找膠布來。」
雖然並沒有流出太多，但清楚狀況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甚至還未離開的內達華州負責人都帶著擔憂，實則有些幸災樂禍的神色走到里斯本身邊。
「哦……這可真是糟糕。」他的臉色一點都不糟糕的沖里斯本說。「看這個位置，應該是胃被擊穿了吧？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但是估計體內所有器官都受到了污染，二次屍檢出來的內容估計……」他故意沒說完，嘖嘖搖頭。
「這點就不勞您費心了。」出了意外後馬坎直接接手剩餘的工作，一直到內達華的負責人說完才剛好完成，站起身面對他，雖然依舊帶著笑意，但深邃如黑曜石般的黑眸裡卻只有冰冷。「作為加州首席法醫，我會親自將報告，完美的交給我的上司的。」
「……因為婚外情被妻子發現趕出去睡沙發？這是美國的傳統？」夏洛克依舊站在蘇的面前，看了內達華負責人一眼後，沖簡疑惑的詢問。
「wu……其實我看到更多的是被趕出去睡汽車旅館。」簡點點下唇，當著負責人已經青掉的臉回夏洛克的話。「不過我想這是因為他抱著他妻子苦苦哀求之後爭取來的。」
「……」夏洛克點點頭。
「另外。」簡對夏洛克認真的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妻子的閨蜜下手的。」
內達華負責人的臉已經黑掉了。
「我想。」站在一邊一直沒開口的里斯本現在才慢悠悠的對身邊的負責人說。「相信在我們擁有絕佳洞察力和觀察能力的法醫和顧問的努力下……這個案件我們會儘快告破的。」里斯本把『洞察力』和『觀察力』咬得很重，並沖面前的人露出剛剛和他類似的假惺惺的笑容。
「多謝您的關心。」
她面朝內達華的負責人，右手伸到背後，沖自己的團隊豎起了大拇指。
有的時候，自己糟心顧問其實還是蠻有用的嘛~
嘴炮技能滿點。
＜（￣︶￣）＞
悠于 2017-5-11 16:47
第125章 「英美•B」
半小時後里斯本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把朝那兩貨豎大拇指的自己給狠搖一百遍啊一百遍。
尼瑪放以前是只需要看著那只撒手丟的汪就可以了，現在是連帶著三個顧問同時不見了啊喂！皿
#我家顧問今天也消失在了犯罪現場#
里斯本維持著面無表情.JPG開始拿出手機……打給被拐跑（？）的蘇。
「他們兩個傢伙現在在哪兒？」電話接通後的第一句話。
周和瑞斯比他們看著里斯本的表情從面無表情變成『<(￣﹌ ￣)>』這一檔，都互相試了個眼色後，開始有規律的撤退。
#我家BOSS今天也很生氣#
也不知道電話裡是說了什麼。總之CBI們看見自家BOSS的表情又從『<(￣﹌ ￣)>』變成了『O-O』這樣。
唔……突然好好奇簡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眾CBI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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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某賭城
一踏進這裡門外的炎熱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不知道從哪裡吹出來的風，穿梭在各個桌面之間，端著雞尾酒的美豔女郎，以及不斷從各桌爆發出來的哄笑和驚呼。讓整個賭場變得熱鬧非凡的同時，也讓原本已經輸錢的人忍不住再試一次手氣。
人總是有這種僥倖的心態。
「看上去好像挺容易的？」周圍不斷的中獎後悅耳的聲音，還有賭桌上不斷的歡呼聲，連我看著都心癢癢的想要去試試手氣。
夏洛克睨我一眼沒說話，只是只一眼就完全表達了他的意思：「笨。」
「……」我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簡，帶著『你看他！』的指控臉。
「wu……」簡首次沒有幫我反擊，只是摸摸鼻樑，好笑的跟我解釋著。「那些都是騙人的。你會發現賭場裡都是這樣的設計，沒有時鐘和窗戶就不會感到時間的流逝，然後旁邊不斷有年輕的姑娘不停的為他們倒廉價的酒，並製造氧氣讓你保持清醒。耳邊鈴聲和笛聲一直響著，讓你以為一直有人在贏。但的確一直有人在贏。」他笑著，帶著一絲深意。
隨著他的話音，我們已經站在某個賭桌面前，背對著我們的是正玩得酣暢的男子，他的一左一右都有著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正因為他剛剛的贏錢而獻上香吻，得到男子的大笑和塞到胸口裡的籌碼。
「凱文。」夏洛克站在他身後，突然毫無起伏的喊道。
男人一震，極快的回頭。在看見夏洛克後，又裝作不經意的望向起他身側的其他方向，就像剛剛的回頭是因為聽見遠處有人在叫自己一般，只是和夏洛克的那聲『凱文』碰巧的重複了而已。
他朝某處伸手示意了一下，一面收拾桌上的籌碼，一面對依舊依靠在桌面的兩個美女調笑著，「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來找你們吧，現在我可要走了。」
美女們依依不捨的撒嬌，在又各自得到兩枚數額客觀的籌碼後，才巧笑嫣然的離去，走之前還沖夏洛克和依舊站在我身邊的簡挺胸飛吻，……完。全。不。看。我。一。眼。
夏洛爾閃身攔住男人的去路，他朝我們看了一眼，應該是暗示簡將男人的後路阻擋住，然而在夏洛克微微眯眼的瞪視中，簡笑著把我拉到身後，帶著我蹭蹭蹭的離開他一米遠的距離。
偉大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然而就算微微發愣，也並不代表福爾摩斯先生想要留下的人可以輕易的走掉。在男人往後退的一瞬間，夏洛克已經極快的抓住他的一隻手反手一拎，永遠面無表情的臉在一瞬間變成了憤怒和暴躁。他沖被按在賭桌上叫出聲的男人大叫。
——「混蛋！你居然趕出老千！？」
「哇哦。」簡輕點下唇，興.致.勃.勃.的看著夏洛克華麗又特別戲劇性的表演，側首沖我挑眉。「演技不錯。」
呵呵。我面無表情死魚眼的回望他。
您的演技可比他還要好呢。派翠克•簡先生。
第126章 「英美•B」
被反手按在賭桌上的男人一臉懵逼，劇情反轉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明明受害人是自己，但在保全人員在跑近之前，自己卻成了被控制起來的物件，而上一刻還各種冷豔高貴看自己的時候都是用一副倨傲的『魚唇的人類』造型的男人，現在卻兩眼通紅，一副憤怒的想要衝過保全把自己狠狠教訓一頓不可的模樣。到最後連他自己都開始在反思，也許自己真的在某個時候出過老千？
但怎麼想都記不起自己有跟這樣一號人物有過交集啊？！
#寶寶心裡委屈，但是寶寶說不出來#
「先生，請冷靜。」看起來就是賭場主管的人安撫著夏洛克，再轉身沖男人冷冷的開口。「也請這位先生一起來吧。」
「我……」男人連拒絕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被早就站在自己兩邊的保全人員架起來『請』到某個包廂。
我和簡自然跟在夏洛克身後。
任何賭場對於自己的地盤混進了一個老千，並到最後要離開的時候自己都沒發現，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因為你並不知道他曾經在你的賭場裡到底進去過多少次，得到過多收錢財。
然後對於這種人賭場都會黑著臉恭敬的送上一筆不菲的錢財，並從此以後把他列入自己賭場的黑名單中，原因是因為你雖然知道他出老千，但並沒有在賭桌上發現他是如何做到的，所以只能將人『請』走。
而對於在賭桌上發現的嘛……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簡故意帶著我站在一邊，在賭場安保人員的可控範圍內，又不會在萬一打起來的時候受到波及。他笑嘻嘻的低聲在我耳邊科普著，雖聲音壓得極低，卻依舊讓賭場主管的臉慢慢的黑了下來。
而夏洛克在包廂門關上後，又變成了平時的面無表情，他沖賭場主管出示了.警.官.證，「FBI，我們需要有個安靜的環境。」
主管楞了一下，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夏洛克，「那麼剛才……」
「哦，只是隨便喊喊，不然我想我們沒這麼簡單快速的離開現場並擁有這麼好的詢問環境。」面無表情死魚眼.JPG。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的言行引起了賭場其他客人的側目而覺得尷尬或對賭場主管表示歉意，依舊是那副『本喵在此，爾等退下』的神情。
等所有人黑著臉退出去，包廂裡只剩我們四人後，注意力才又在次的集中在那個男人身上。
只是剛開始因為出老千被帶進來時蜷縮在椅子上的神情，隨著夏洛克說自己是FBI後，慢慢又變得鎮定甚至在我們看過去後，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吊兒郎當的坐在哪裡，手肘支撐在桌邊，斜眼看過來。
「我可沒犯事，警官先生。再說現在的警官都可以在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前，用這種方法進行詢問了嗎？我想我應該找我的律師？」
「抱歉打斷一下。」簡笑眯眯的開口，引起男人的注意。「在說這些之前你還是看看你西裝口袋吧。」夏洛克輕微的掀了掀眼皮。
男人一愣，從上衣口袋裡摸出兩張撲克牌，花色和剛才賭桌上的一模一樣。他燙手般的趕緊扔到旁邊的位置，瞪眼，再慢慢看向夏洛克和簡。「……你們陷害我。」
「我可從頭到尾沒靠近過你。」簡撇開關係，看了眼沒說話的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
「所以，你是想要以出老千的身份走出去，還是以和警方合作的關係走出去。」夏洛克依舊冷冷的問。
「好吧好吧。」男人做出投降的姿勢，有些沮喪的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看了看夏洛克，再望瞭望簡。
「那麼，是凱文把我供出來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不是他供出來的，你們又怎麼會找到我。好吧，我們確實是想要對這個賭場進行搶劫，但現在不是還沒做就被你們抓住了嗎？著算是搶劫未遂吧？啊？」他詢問著看過來。
「……」我默默無語的在旁邊看著夏洛克和簡兩人一唱一和的將人家一點點帶進坑裡，最過分的是全程從挖坑到埋都是那人自己動的手，而他們兩個只是在各種引導。
直到挖出所有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男人叫安斯，曾經也是『小丑幫』的成員之一，但因為兩年前協助凱文綁架了當地的老牌黑幫家族湯普森的小女兒.而.惹.上.了.大.麻.煩。
雖然最後放了那個年輕的姑娘，但卻因為這件事老湯普森放話一定要讓凱文好看。
小丑幫在當時雖然名頭響亮，但真正的實力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雄厚，這也是凱文想要綁架湯普森家族的人來豎威的原因。
只是結果是他自己反倒被趕出了小丑幫，原因就是那個時候的他們並不想招惹上最強勁的湯普森家族。
凱文感到很憤怒，覺得被背叛了，走的時候並不太愉快。
這兩年來他東躲西藏，生活窘迫。一直都是安斯在救濟他，因為當初明明是兩人都參加了綁架，但凱文非常有義氣的一個人扛了下來，安斯很感激。
但脫離了幫派並不代表你就有機會，或者說願意學好。因為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周圍的人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你曾經是什麼德行。
沒有誰會為了自身的安全去相信你也許會改邪歸正、重頭再來。
所以他們打算，搶劫賭場。
這家賭場也是湯普森家族下的產業，凱文一直覺得如果不是他們太過咄咄逼人，自己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景，作為老搭檔，他們決定最後幹一票，然後去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一個去搞槍，一個負責踩地盤。也就是說，安斯根本不知道凱文在兩天前離開後發生了什麼，因為之前也經常有這種出去就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情況，所以這次就算警方找上門，安斯也只是認為凱文在搞槍的時候被抓住並供出了自己而已。
他並不知道唯一的好友已經死了。
在得到想要的線索後，我們太過俐落的離開讓安斯詫異極了。他看著我們，忍不住喊道。「嘿！你們不準備抓我回去嗎？」
夏洛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遲疑了一會兒。
「你朋友死了。」他說。「我們是來調查他的死因的。」
門開了又關，在門即將完全關上的時候我回首，看見裡面的安斯的神情從怔忡到慢慢的變成悲哀。
——一如當年的華生在給躺在冰冷地面的夏洛克確定把不到脈搏時，流露出的神情一致。
我看著面前大步向前除了那件風衣以外，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一如既往般的倨傲背景，微笑。
「怎麼？」簡轉頭看我。
我笑著搖搖頭。「沒什麼……」
「……只是覺得……」我看看他，又看看已經躥到前面才發現我們還沒跟上後，雙手插兜一臉不耐煩，嫌棄我們兩人走得太慢的模樣回頭等在那裡的夏洛克。
……只是覺得，現在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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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簡在等我系好安全帶後開始開往某個方向。而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做什麼。這兩人跟點了心有靈犀技能似的，明明對視的時候一個總哼哼，一個總微笑微笑，偏偏要去的地方，下一步要做的事連說話都不用就可以直接達成共識。
「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個賭場，又怎麼知道安斯跟凱文有關係，現在又到底是要去哪裡？」實在忍受不了兩人奇怪的默契程度，我只好開口詢問，扭頭看看正開車的簡後，又從車內的後視鏡裡望向做在後座正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夏洛克。
「觀察，蘇。」夏洛克看也不看我，說。「仔細的觀察會讓你發現很多早就戳在眼前的真相。」
「……我相信你並沒有暗喻我是睜眼瞎。」我透過後視鏡死魚眼的看向他。要是他敢點頭，我就讓簡把他扔下去。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只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後，又默默的望向窗外了。
「簡？」切，這車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最聰明。╮(╯▽╰)╭
簡瞄了我一眼，一面打方向盤，一面說。「凱文腳上的鞋是安全鞋，這種鞋一般是需要進行高空維修電纜搶修的時候才用，說明他如果不是從事這樣的工作，就是一種偽裝，需要安裝點什麼。」
「而這家賭場是附近唯一一家每天有著打量資金流動，且馬路對面有高壓電線。」
州法規定，在從事高空作業好其他風險工作時，必須穿安全鞋。
「所以其實你們只是碰運氣才去的這家賭場？」我問。
「超過50%的合理推論就不是碰運氣。」夏洛克開口。
「那你們又是怎麼確定安斯就是你們要找的人的？他也穿了特殊的安全鞋？」我試圖回想安斯的穿著，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穿著有什麼不同之處。
「因為他所坐的位置剛好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倉庫和每天出入財務的動靜。」夏洛克開口。「雖然還有其餘5個位置也可以觀察到，但這些人裡面只有他非常頻繁的抬頭看向除了底牌的其他方向。」
一個在賭場裡的人，他的注意力不在底牌上，而在其他地方，這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可疑。
我看看簡，再看看夏洛克，也許是太過頻繁的在他倆身上來回，導致他們幾乎是同時露出一些不一樣的神情。
夏洛克表現的是有些威脅的眯眼。
而簡則是在抽空看了我一眼後顯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挑眉。
「……收起你那些奇怪的想法。」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眯眼對我說。
「什麼？我什麼都沒想。」我回以面無表情死魚眼。
「蘇……」簡笑歎著，卻並沒有說什麼，然而他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其實。我只是腦子裡突然閃現了某個念頭罷了。
夏洛克和簡，完全可以組成一對超高智商的CP嘛~反正華生已經拋棄你結婚了……
╮(╯▽╰)╭
第127章 「英美•B」
湯普森莊園
如果半小時前派翠克•簡和夏洛克•福爾摩斯告訴我，他們要到內搭化州最大的黑幫頭領的老巢來的話，我一定緊抱著里斯本不鬆手！
混蛋！就算他們都沒有和電影裡一樣穿跟制服一般的黑西裝黑墨鏡裝備，但胳膊上的彩色刺青，還有個別臉上留下的猙獰疤痕，都給人一種，這裡每個人都很不好惹的味道。
夏洛克就算非常能打，但帶著我和簡這兩個戰五渣，估計也只有被暴虐的份兒吧？
……現在出去，還來不來得及？QAQ
然而事實證明已經來不及了。
偏廳內，某個已經開始衰老但身上那股氣勢依舊很足的老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和他外貌有些相似的中年人，他看了看夏洛克和簡後掃過我，最後還是將視線停在了夏洛克和簡之間，在主人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開口。
「聽說你們找我？關於有人想要搶劫我名下的賭城？」
這個乾瘦高大的老人，如果走在路上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會有人相信他就是內搭化州最讓人頭痛的黑幫頭領，老湯普森。雖然早就在幾年前已經將家族企業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坐在他左手邊的中年男子，但在遇到一些大事的時候，家族依舊是以他為主的。
比如說現在。
「對於幫助過我們家族的任何人，我們都不會吝嗇。」老湯普森沖右手邊的中年人點了點頭，中年人站起來，將三個信封交給我們後，依舊面無表情的回到座位上。
「好了，我想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剩下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老人撐著膝蓋準備起身。
「是因為已經殺死了準備搶你名下賭城的凱文，所以剩下的事並不重要了？」簡開口。
「什麼？！」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有駭人的光，兇惡的直射向簡。「你說是誰？」
「wu……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是凱文。」簡仔細看了看老人和身邊兩個中年人的反應後確定。
「那個混蛋現在在哪兒？」老湯普森重新坐下，沖簡和夏洛克勾出一個笑，帶著殘酷的意味。「我已經找他很久了。」
「他死了。」夏洛克開口。「淹死的。」
老湯普森錯愕，再看向簡試圖求證。簡聳聳肩，「你知道，前兩天的暴雨。」
就像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死法一般，老人顯得有些愣愣的開口。「……這該死的天氣。」
從湯普森莊園出來後，我們決定先找個汽車餐廳先吃點東西，畢竟現在差不多是吃晚餐的時候了。
「那老湯普森現在是洗清嫌疑了？」我問。
「enm……」簡哼哼，沒說話，笑而不語的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上的夏洛克。
「他沒有嫌疑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夏洛克勾起一個笑，一面說一面摸口袋。「剛才我在離開的時候從……」聲音戛然而止，他抬眼看向簡，通過後視鏡和簡對上眼。「……你幫蘇開門的時候？」詢問，同時也是肯定自己的判斷。
「嗯哼。」簡在開車的空閒中看他一眼後繼續看著前方，聳聳肩，表示夏洛克猜得正確。
「……好吧，你們在說什麼。」雖然很不想問這句會顯得我很蠢的話，但身邊兩個人總讓我覺得我們不是在說一個國家的語言。
「他偷了我的鑰匙！」英國折耳喵對我露出指控臉，瞪眼。
指控對象：派翠克•簡。
「簡？」我轉頭看向簡。
「明明是他先從老湯普森那裡偷來的，我只是好奇而已。」金毛汪反駁。
「……」這種小學生告狀中學生搶了自己剛剛從幼稚園搶來的棒棒糖的即視感……
……你們可真成熟。= =
「……為什麼要拿人家的鑰匙。」我一點都不想捲入你們兩個『你壞！你更壞！你最壞！』這樣的幼稚指控裡，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把讓你們兩個那麼在意的鑰匙是幹嘛的。
「他在第一次站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手先是捂了下右邊口袋才撐著膝蓋。說明口袋裡的東西很重要。外觀上又看不出來，除了鑰匙之類的我想不到其他。」夏洛克依舊顯得氣鼓鼓的看車車窗外。
「而且他在一開始說已經知道賭城的事情時，四肢放鬆。眼神專注卻不緊張，甚至有些不以為然和隱藏在表情下的嘲諷，說明他要麼早就知道賭城會被搶劫這件事，要麼就是剛剛聽說，但並不認為搶劫會成功，對於搶匪不經意流落出的輕蔑。」簡接著說。
「給我們的信封裡應該是數額不菲的支票，意思就是告訴我們這件事到此結束，且不希望我們多事的查下去。」夏洛克。並肯定。「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收.買.警.務.人.員。」
「現在我們可以歸結出三點。一，賭城的金庫鑰匙一直在老湯普森的身上，所以在聽到有人想要搶劫時才表現得有恃無恐。」簡笑著。
「二，他急著離開且並不想和我們繼續討論這件事，說明他在接待更加重要的人。」夏洛克手撐著下巴，表情淡淡。
「三，接待的人和金庫裡放的東西有關係。」簡補充。
「所以，他在做一筆不可以讓外人知道的交易。」異口同聲，兩人通過後視鏡對上視線，又各自哼哼著分開。
我：「……」
……我說……你們兩個組CP吧？啊？！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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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計畫下一步要做什麼前，決定先在公路邊的汽車餐廳吃點東西後，再前行。
夏洛克童鞋依舊保持著他辦案時不進食的習慣，我沖簡聳聳肩，還是給他點了一份甜點和飲品。
至於我嘛……看了看餐單上芒果班戟的配圖，暗搓搓的點了一份。
——「請換成香蕉的，謝謝。」簡笑眯眯的對餐廳服務員說。
……難道我暴露了自己吃芒果會過敏這件事？！Σ( ° △ °\|\|\|)︴唔……完全沒有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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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旁邊的人故作鎮定，實則正苦想自己是什麼時候暴露了不可以吃芒果這件事的時候，簡在對面審視的眼神中，笑看了眼身邊的蘇後，這才慢吞吞的轉眼和坐在對面的夏洛克對視，坦然的神情讓夏洛克微微眯起眼。
——很多時候，聰明人之間並不需要更多的話來對質已經擺在明面上的事實。
而且他從沒有想過會在蘇這位英國好友的面前，可以隱藏到一點都不暴露的程度。
同樣敏銳的觀察能力及洞察力，不相上下的智力，這段時間在不斷接觸和相互試探中，已經非常清楚的明白了對方是在智力上唯一和自己抗衡的物件。
同樣的，也導致了自己在某些思維和想法上，在對方的眼裡完全就是一覽無遺。
他們都可以從相互間的言行，舉止，衣著等等，看透對方的過往和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就像是在和人生道路中走向了不同岔口的自己對視一般。
派翠克•簡端起桌上的茶杯，收回視線，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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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叉子戳了戳自己面前的香蕉班戟，再看看簡的芒果班戟，焉焉。
餐廳的牛排很嫩很美味，沙拉很新鮮，飯後甜點也口感超級棒，但是心裡那股好想吃好想吃最後就是沒有吃到嘴裡的遺憾，依舊就像是一股怨念一樣的徘徊著。
……明明平時見著也還好，但被簡攔了一下就變成了特別特別想吃……唔……我一定不是因為想要衝他撒嬌才這樣的……_(:з」∠)_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跟里斯本回合？」我放下叉子，問夏洛克和簡。
「不，我們有其他的事要做。」夏洛克開口，和我剛才一樣瞪眼戳著自己盤子裡的甜點。眼也不抬的說。
「什麼？」我警覺。「你們不會是想自己找出兇手吧？」這麼危險的事我堅決不參與！不參與！我要回去找里斯本！
夏洛克向我投以淡淡的一瞥，繼續戳著自己面前已經面無全非的甜點。
「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簡對我說。
「……等等。」我眯眼看著汪喵二人組。「告訴我現在沒有人正追在我們身後，打算把我們抓回去。」
回答我的是派翠克•簡一臉無辜的笑，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面無表情但眼神遊移的臉。
「……」
汽車餐廳大門上的門鈴非常應景的響起，我尋聲望去，新走進來的是六、七名帶著墨鏡，短袖也掩蓋不住衣服下微微鼓起健碩肌肉的壯漢。他們在餐廳裡巡視了一圈後，視線在我們身上定格後走來。
「不是『抓』。」夏洛爾和簡同樣看見了正向我們走來的幾人，他依舊用他面無表情的臉校正我的錯誤形容。「是『追』。就像簡說的一樣，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
「現在，我們才是捕獵者。」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沖我呲牙一笑。
「……」= =
你有見過被獵物重重包圍的捕獵者嗎？你們兩個得意洋洋的貨！
皿
第128章 「英美•B」
結果就是我們又被帶回了在賭場時的那件包廂。
黑布被揭開的時候，有一瞬間對光線的不適應，眨了好幾次才讓眼睛適應。
然而看清後我寧願還是閉上好了。
我、夏洛克和簡站在背對著門的地方，兩邊的壯漢在幫忙揭開黑布條後就退到了門邊。面對著的賭桌盡頭，老湯普森坐在主位，之前見過的兩個中年人坐在他右手邊的下方，在他的左手邊，是某個叼著雪茄咧嘴笑看過來的男子，他的身邊依偎著某個金髮美女，正從他懷裡抬眼望來，眉眼輕勾，魅惑動人。
我眨眨眼，看看坐在那裡的男子，再看看他懷裡的姑娘。慢慢收回眼神。
「鑰匙呢。」老湯普森冷著一張臉，雖然剛剛在莊園的時候他也沒沖我們露出笑臉迎人的樣子，但至少表情放鬆，和現在沉下臉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夏洛克非常乾脆的看向簡，動作迅速到簡直就是賣隊友的最佳代言人。
「wu……」簡看看夏洛克，慢吞吞的從口袋裡掏出鑰匙，笑指著旁邊的夏洛克。「其實我就是幫他保管而已。」
我艱難的閉了閉眼。要不是時機不對我真的很想一人給他們一個暴擊。
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還在玩？！皿
鑰匙被旁邊的大漢收走，交換到老湯普森的手上，他仔細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頭也不抬的沖我們揮揮手，輕描淡寫的吩咐到，「一人留下一隻手。」
「你不想知道當初你女兒是因為什麼原因被綁架的嗎？」夏洛克開口。
「還有到底是誰害死她的？」簡接著說。
老湯普森原本想要和旁邊坐著的人交談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慢慢的轉過頭，臉色陰沉，他伸出手，隔空點了點夏洛克和簡。「聽著，如果你們是試圖用我可憐的女兒的名義來逃脫偷竊的懲罰的話，那麼你們死定了。明白嗎？死定了。」
他強調。
「騙你我們並沒有任何的好處。」簡聳聳肩。「這個事情我們也是在追查凱文死因的過程中非常偶然的發現的。」
「那麼是誰？」老湯普森將鑰匙放在賭桌上，雙手在它的上方合十，終於坐正了姿勢，重新正視簡和夏洛克。
「說之前，難道不應該先談談條件？」夏洛克雙手插兜，依舊是那副討厭的模樣。
「條件？」老湯普森從夏洛克看到簡，最後視線停在我的身上。「我可以不動小姑娘，但你們兩個……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enm……不得不說，我的運氣一向不錯。」簡輕點下唇，笑嘻嘻的開口。他似有似無的看了眼身邊從進門後就站得特別有氣質，特別筆直的夏洛克，像是感到有趣一般對老湯普森提出建議。「很感謝您可以讓我們無辜的同伴不牽連進去，至於我們兩個……」
「不如我們來賭一把？」
就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事情，老湯普森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句簡的話。「賭一把？」他大笑，勉強停下來後搖頭。「年輕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做什麼起家的嗎？你？和我賭？」老湯普森又笑。「我想到時候不止是一隻手，連命……」他收斂微笑，表情再次變得陰森，看著我們。
一字一句。
「也會搭進去。」
「我知道。」簡笑著。「您年輕時候就是靠賭起家的。不過我也說過了……」
他的語氣輕緩，依舊和平時一樣不急不慢，溫和帶笑。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真有意思。」一直坐在一邊沒說話的男人開口，他笑眯眯的看過來，帶著和簡在某方面很類似的趣味看了看我們後，扭頭沖老湯普森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倒很想看看這場有趣的賭博。」他用帶著濃濃義大利口音的英語說。
「您都不介意耽誤時間了我就更不會了。」老湯普森在面對他時表情溫和了許多，看樣子對方是他也不能輕易招惹的對象。然後再轉頭看向簡和夏洛克，「那麼，你們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跟我賭的？」
「門外那輛雪佛蘭老爺車算是我的全部家當了。」簡指了指門外，「應該價值100萬吧？」
老湯普森看向夏洛克，得到他面無表情的回答。「我前段時間才從我哥哥的帳戶里弄了100萬。」
「英鎊。」他強調。
「好吧。」老湯普森滿意的點點頭，「那就100萬，玩同花順。」他看了看坐在自己左手邊，突然笑得有些僵硬的男人。「您看？」
「沒問題。」男人咬著雪茄，露出森白的牙齒。
「我非常樂意看見您把他們兩個給宰了。」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我依舊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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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公平，老湯普森讓一直依偎在男人懷裡的女郎來充當臨時荷官。
我坐在距離賭桌兩步遠的地方，身後已經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而那個男人就叼著雪茄坐在我的右手邊。
現在賭桌上，出了女郎外，就只有老湯普森、簡和夏洛克。
「說實話，你們的決定很不明智。」趁著女郎洗牌的時候，老湯普森沖簡和夏洛克搖搖頭，表示遺憾。「我想我最多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結束這場完全沒有懸念的遊戲。」
回答他的是簡的笑而不語，和夏洛克的面無表情。
女郎已經洗好牌。發牌。
「你對這個遊戲規則清楚嗎？」旁邊的男人沖我搭話。他雙腳相疊，右手拿著雪茄，明明一副倜儻的表情被他做出來卻多了一絲倨傲的紳士味。我看看他，再看看他濃密的黑髮。不說話。
但顯然對方並不會因為你不說話就打消念頭，尤其是你想要交談的物件和你的地位並不平等的時候，就不用去遵守所謂的禮儀和尊重。
「顧名思義拿到同花順是最大的牌，接下來就是四張一樣加一章單排，再來就是三個一樣加兩對，以此類推。比如像你現在朋友拿到手上的牌看上去就不太好。」他虛點了點桌上已經發到第三張的牌。
簡的面前：方片7、紅桃7、方片9
夏洛克：黑桃6、紅桃9、黑桃7
而老湯普森則是：黑桃8、黑桃9和黑桃10
「你看，從明面上看似乎都差不多對不對？」男人興致勃勃的說。「簡已經沒有可能拿到4個7了，現在只能賭他下面的那張牌是7，再拿到剩下的唯一個草花9。但這個距離非常小，從概率學上說只有2%的機會。而夏洛克的牌嘛……」他嘖嘖。
「爛牌，輸定了。」肯定的結論，絲毫沒察覺夏洛克掃過來的冷冷一眼。
我看看夏洛克，再看看他。
「不過老湯普森就不一樣了。」他繼續指點江山科普著。「牌面上看很有可能會做成同花順。但關鍵是現在要發的牌。」
簡的面前：草花9
夏洛克：草花7
而老湯普森則是：黑桃Q
身邊的人嘖嘖，沖我矜持一笑。「你看吧。」
夏洛克、簡認輸，這局各輸了30萬。
老湯普森大笑著，卻故作無奈的聳肩。「嘿，年輕人，很多時候真的應該拼一把的。」他拿起自己的底牌：草花8。根本就是同花順！
「賭場上，最重要的兩點。一，沉住氣。」老湯普森指點著簡和夏洛克。
「那麼第二點呢？」坐在我身邊的男人開口調侃。「老湯普森，你只說第一點，第二點呢？」
「等發生了之後再說。」他們完全不把簡和夏洛克放在眼裡似的大笑著。目中無人到了極致，老湯普森我是不敢瞪的，只好偷偷的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瞪了眼身邊的男人。
然而對方只是搖晃了一下腳尖，笑而不語。
「……」
重新洗牌，第二局開始。
這次夏洛克和簡的牌面看上去不錯。
簡：紅桃Q、紅桃J、紅桃8
夏洛克：方塊Q、紅桃K、方片9
老湯普森：方片J、草花J、草花7
牌面現在最大的是簡，其次老湯普森，最後是夏洛克。
下一張牌很重要。
發牌。
簡：黑桃Q
夏洛克：草花9
老湯普森：方片A
現在從簡開始。他和夏洛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湯普森的牌面上，他依舊帶著平時的笑，只是放在牌面上的右手拇指正輕微快節奏的擊打桌面。想了想後沖老湯普森笑著說，「現在賭注已經快到100萬了。」
「沒錯。」老湯普森笑著，因為衰老而耷拉的眼角讓人不太容易看清他的神色，時常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現在他看了看面無表情但卻從剛才就微微皺眉盯著自己牌面的夏洛克。等著他說話。
夏洛克看看簡的牌面，再看看老湯普森的，蓋牌。「我不跟。」
等夏洛克說完，老湯普森微微一笑後，視線對上簡。
「那我再跟10萬，看你的底牌。」簡自信的說。
在看見老湯普森的笑意消失後，簡露出一些得意的神色，他接著說。「賭桌上確實應該像您說的一樣沉住氣，但很多時候，膽大也是關鍵。」
簡慢慢的掀開自己的底牌，一張黑桃8。現在他的手上就是一對Q，一對J。他抬眼看向對面面無表情的老湯普森。「我賭你手上那張牌不可能是黑桃J。就像那位先生說的一樣，這是2%的幾率。」
老湯普森看看自己的牌面：方片J、草花J、草花7、方片A。
慢悠悠的撚起手上的底牌，抬眼看向笑容有些僵硬的簡。
「年輕人，現在我要教你的第二點，就是永遠不要讓你的對手看出來你的真實想法。」
牌面翻開：黑桃J！
悠于 2017-5-11 16:48
第129章 「英美•B」
現在的情形非常不好，簡只剩了20萬的籌碼，夏洛克30萬，老湯普森是唯一的贏家。
女郎現在在重新洗牌，老湯普森趁著這個時機看了看簡，又望瞭望夏洛克，在發現兩個人臉上都沒了那股剛剛上桌前的銳氣後，笑歎。「有的時候擁有衝勁，是好事，但不看前路就這樣橫衝直撞只會把自己送下懸崖而已。」
女郎已經將牌洗好，正在整理。
「沒關係。」夏洛克已經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反正用的不是我的錢。」
我看看他，好險忍住才沒轉頭看向坐在我身邊人的臉色。只憑藉感覺覺得他重新將雪茄咬在了嘴裡，把玩著火機，不斷打開，關閉，打開……
火機金屬蓋的『咯噠』聲在安靜的包廂裡顯得特別清楚，但除了稍微讓夏洛克微微一瞥和讓女郎發牌頓了一下外，簡依舊僵硬著笑容緊盯著牌面，根本沒有心情去管除了面前賭桌上外，其餘的一切。
唯一顯得氣定神閑的老湯普森沖坐在我身邊的男人歉意一笑，帶著一點得意和炫耀意味的說，「抱歉讓您久等了，不過相信馬上就要結束了。老實說……」他轉頭重新看著桌面，搖搖頭，「輸贏到現在基本上根本就沒有一點懸念了。」
簡沒有說話，只是輕抿了嘴角，看了看女郎發到自己手上的底牌，重新蓋上後，望向夏洛克和老湯普森，似乎想要從他們倒扣在桌上的牌背印花上看出點什麼。但並沒有用。
女郎再開始發牌。
現在簡手上是：黑桃K、黑桃J、黑桃Q
夏洛克：紅桃K、草花A、方片K
老湯普森：紅桃A、紅桃J、紅桃8
我看了兩局，加上身邊人的科普，現在隱約知道該怎麼去看，目前牌面簡有可能會是同花順，但還有一張牌的發牌率，加上原本的底牌，如果底牌花色不同的話，這牌早就已經廢了。他的表情僵硬且透著緊張，仔細一看似乎還可以隱隱看到鬢角有細微的……汗水？
夏洛克如果想要贏，必須下張牌拿到唯一的一張草花K才會比老湯普森的同花大，不然兩個人都會輸在這裡。
但是……我看了眼身邊依舊在把玩著火機，顯得特別氣定神閑的人。他在察覺到我看向他時回以了一個善意的笑。
我轉頭，再看向桌面。十指還是忍不住緊握。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發牌。
簡：黑桃10
夏洛克：黑桃A
老湯普森：紅桃Q
老湯普森在看見發給夏洛克的牌是黑桃A的時候，笑了笑，他看向簡，「這可真有意思……」
簡現在的牌面是黑桃K、黑桃J、黑桃Q、黑桃10，現在就看他底牌是什麼，如果是黑桃9，那麼就是最大的同花順。
「雖然你的牌面很大，但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老湯普森故意放緩了語調，一面盯著簡，一面對他施壓，他在看見簡的鬢角有汗水流下時，輕蔑一笑。「年輕人，你的底牌不可能是黑桃。」他指了指簡的鬢角。
「我必須得承認你很聰明，對我剛剛說的兩個要點馬上就可以學以致用，但畢竟是臨時磨刀，真是可惜。」說完，他轉頭看向夏洛克。看了看他的牌面，又盯著夏洛克面無表情的臉看了一會兒。歎息。
「至於你……我還真看不透。不過……」他笑。「無論輸贏，至少我現在已經穩賺不賠了，全下，我要看你們的底牌。」
他將自己面前的籌碼全部往中間一推，做工精緻的籌碼嘩啦傾瀉在賭桌上，卻引得夏洛爾輕微皺眉，和簡咬肌一抽。
老湯普森將自己的底牌往桌子上一甩：紅桃9 。
紅桃A、紅桃J、紅桃8、紅桃Q、紅桃9。同花
「好了。現在該你們了。」他依靠在椅背，左手向後微舉，自然有人第一時間上前將煙草幫他夾上，並點燃。
簡看了看夏洛克，扯出一個苦笑。
夏洛克對於簡的表情，只回以了倨傲的一瞥，翻開底牌：紅桃K、草花A、方片K、黑桃A、草花K，剛好是壓老湯普森同花一頭的葫蘆。
老湯普森咬著煙，隔著嫋嫋白霧眯眼看著夏洛克攤開的底牌，歎氣看向夏洛克。「你的運氣還真不錯。」
誰會想到夏洛克的底牌剛好就是那張2%才可以拿到的草花K呢。
「但奇跡並不會產生第二次。」老湯普森看向遲遲沒有翻開底牌的簡，「你的底牌不可能是黑桃A，所以，開牌吧。」
「你放心，我們動手都非常的利索。」
簡將底牌又看了看，抬眼看向老湯普森，「您猜對了，我真沒可能會拿到黑桃A，但是……」
他慢慢將底牌掀開，輕輕放置桌面，看著老湯普森的笑容一點點的從臉上隱去。
黑桃9。
「雖然不是最大的同花順，但……」他聳肩。
黑桃K、黑桃J、黑桃Q、黑桃10、黑桃9。僅次於最大牌面的牌。
「……它還是同花順。」簡笑眯眯的。
「就像您說的一樣，賭場上最重要的兩點：第一，沉住氣。」老湯普森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第二，就是永遠不要讓你的對手看出來你的真實想法。」
包廂裡有近一分鐘的沉默，這種安靜到似乎隨時會爆發點什麼的氛圍特別讓人心驚。就像你身邊坐著的人，下一刻就會變身吸血鬼沖你撲過來一般。
老湯普森的收下雖然都帶著墨鏡，但感覺似乎就等著他一句話，就會掏出槍將簡和夏洛克當場斃命一般。
「算了。」老湯普森擺擺手，他一開口就解開了空氣中幾乎快要凝固的氛圍。「我可不是輸不起的人。錢你們拿去，但只有一個要求，出了這個門，不許說這件事。」他強調著。
「多謝。」簡笑著。夏洛克已經像是坐不住似的跳了起來直徑往門口走。我和簡跟在身後。
「等等。」老湯普森從背後喊住我們，在回頭後才開口，「你們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女兒的真正死因。」
兩年前凱文堅稱自己是將老湯普森的女兒給放了，但老湯普森卻說要為了死去的女兒報仇，這中間到底誰在說謊早就在當時越演越烈的混亂中分不清。
加上小丑幫不想惹下更大的麻煩將凱文驅逐出去，所以就更不知道真相。
老湯普森一直認定自己的小女兒就是被凱文殺死的，偏偏這個卑鄙小人卻在殺人後又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講她給放了，這樣的人簡直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自己女兒的死因可能真的另有隱情。不免讓他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判斷是不是真的出錯了？
「我們也是到你的莊園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簡開口。隔空指了指跟在老人身邊的中年人。「您的小兒子。我想他也許只是無意的，但……」簡聳聳肩。
「胡說八道！」年輕一點的中年人漲紅了臉，憤怒到跳腳，但卻在自己父親慢慢起身回頭看向自己後，忍不住畏縮退後。「父親……我不可能……」
「你當時應該是除了你大哥以外最有希望成為自己家族掌舵人的吧？中間過程一定是為了無聊的家族利益之類的，但一定是你和凱文合謀想要做出自己妹妹被綁架的騙局。然而在最後卻被她識破所以不得不殺掉她？」夏洛克雙手插兜，站在那裡，「或者說剛開始只是想威脅，但發生了意外？」
「任何一個第二都想要取代第一。」簡笑著，「所以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凱文願意和你合作的原因，……估計也是他死的原因。」
「我是為了給妹妹報仇！」中年人大吼著。
「enm……還真是你殺了凱文啊……」簡輕點下唇。
中年人這才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似的住嘴，噤若寒蟬的看向老湯普森。「父親……」
老湯普森做了個制止的動作，臉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墨來，他用最後的一絲禮貌壓抑著怒火沖我們和坐在一邊的男人開口。「抱歉，我想我今天需要處理一點家務事，交易暫時取消好嗎？」
「沒有問題。」男人微笑著站起來，矜持的微微點頭，伸手牽過自己的女伴，跟在我們身後走了出去。
哀嚎和哭求隨著包廂門的關上再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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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一行人回到加州調查局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9點，最重要的是，當走近辦公室的時候居然燈火通明沒一個人離開，而在周他們眼巴巴的透過落地玻璃望過來的時候，女王里斯本正黑臉站在那裡，雙手抱胸。
「……哎呀。」我看著里斯本，停下腳步。迎著左邊簡似笑非笑的臉，和右邊夏洛克『→ →』的表情，突然想上廁所這句話就怎麼就說不出口了……_(:з」∠)_
進門，和簡、夏洛克一起排排站在里斯本面前，不過和一個笑眯眯試圖蒙混過關的汪，和一臉『本喵怎麼可能會認錯？魚唇的人類』嘴臉的喵相比，我做懺悔狀低頭，對手指。
「……蘇一定是被你們兩個拐帶的。」
因為這句話，我頂著簡和夏洛克這樣『→ →』的神情被里斯本放飛自由︿(￣︶￣)︿
嘛……我確實是被他們兩個拐帶的呀~~
大約被教育了十分鐘左右才被釋放，但在知道殺死凱文的兇手有可能已經死掉或者秘密消失後，又被里斯本重新拎回來再教育十分鐘。然後總算宣佈可以下班。
時間已經是9點半。和大家歡快的下班相比，里斯本捧著腦袋一面往外走一面想著怎麼打結案報告的樣子，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喜感。
果然汪和喵湊在一起就是一場堪稱世界大戰的混亂狀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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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看了看手裡一直不斷震動的電話，隨便進了一間審訊室，關上門，接聽。
【夏洛克。】電話那頭略帶詠歎調的叫法讓他忍不住跳眉。夏洛克不說話，聽。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倫敦？】
「我想我不說你都應該知道吧？麥洛夫。難道是內華達州的雨水不小心流進了你的耳朵裡，所以現在思考問題上出現了問題？」
【別總是和我頂嘴，我的弟弟。】麥洛夫已經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調。【今天要不是我讓凱琳幫你作弊，我想你根本連包廂的門都出不了，最重要的一點事，你剛才差點破壞了我要執行的任務。】
夏洛克在電話這邊露出個不以為然的神情，心不在焉的透過拉下的百葉窗縫隙看向外面。
——這間審訊室，剛好對著CBI的大辦公室。他看見等在空無一人辦公室裡的蘇正坐在那張半舊的真皮沙發上，然後又跟個跳豆似的換了幾個姿勢，直到躺在那裡才終於消停下來。
走廊上方的燈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落在那雙總是看上去冰冷機制的灰綠色瞳孔裡，就像是在裡面染上了一層暖色調一般。
夏洛克看著閉著眼睛趟在外面沙發上，呼吸逐漸平緩的人。一面漫不經心的和自己的哥哥強嘴。
「就算沒有你，我想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你說這句話是因為當時和你一樣在牌桌上的派翠克•簡？我一出來就已經查到了他的資料，沒想到我的弟弟有一天居然會依靠別人才可以脫險？你確定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嘲笑的語氣在溫和語調的掩蓋下，更顯得特別刺耳。
「這是作為同伴間的相互信任。」夏洛克說著，讓電話那頭有兩秒鐘的沉默。
【……唔，我想我一定是淋太多內搭化州的雨所以耳朵有點進水。同伴？我以為你認可的人也就只有華生和蘇而已。】麥洛夫淘淘耳朵。
「我認可他們認可的人。」依舊是冷冷的語氣，面無表情的神情。
【你還是這麼幼稚，我的弟弟。不過先不說這些了，倫敦現在需要你……】
「我想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夏洛克挑眉，顯得有些挑釁的說。「而且我現在不是因為殺了人在流放中嗎？所以我想近段時間我還是不在倫敦比較好。」
【我沒有把你流放到美國。】麥洛夫忍不住在電話那頭眯眼，【那個人已經死了，蘇不會受到任何的威脅，而且她身邊還有個派翠克•簡。唔……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到英國來定居。】麥洛夫翻開著剛剛凱琳找到的屬於派翠克•簡的資料，很感興趣的說。
「他？」夏洛克一想到那個只有智力和自己匹敵的戰五渣，就忍不住語露不屑，一副本喵最厲害，本喵最賽高的倨傲神情。
【夏洛克。】太熟悉自己糟心弟弟尿性的麥洛夫在察覺到夏洛克想要掛電話的前一秒，忍不住加重語調。【你『拿』了大英博物院的《女史箴圖》作為道歉的禮物就不說了，剛才你還用我的錢差點輸光也不說了，但是你現在必須馬上回到倫敦……啪！】
號稱大英政府的麥洛夫•福爾摩斯先生少有的呆滯了一秒，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眨眨眼。
他，居然被掛了電話？
唔……果然還是覺得自己的弟弟很。吐。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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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掛掉電話後，隨手將那個號碼拖進黑名單後，才重新看向剛才的方向。
明顯剛剛從茶水間出來的派翠克•簡，站在距離一步遠的位置垂眼看著在沙發上淺睡的蘇。
灰綠色的眼睛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靜靜的看著他們。他看見簡將茶杯輕輕放在一邊，小心的蹲在沙發面前，看著蘇的睡顏，慢慢的伸出手，隔著一點點距離，描繪她的輪廓。
——【你看。】不久之前的那個人，用空洞死寂的雙目想是在看玩具一般的看著自己。【我掌握了瑪麗的秘密，就掌握了華生，而掌握了華生，我就掌握了你——夏洛克】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重合的點，夏洛克。】
【我的手上掌握了很多人的秘密，甚至是……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的，不願想起的秘密。】
【哦？你知道我在說誰不是嗎？】
【我真沒想到。】他閉上眼，手指在空中翻動，就像他的面前有個巨大的資料庫，他正在查找自己想要的文件一般。【她會是那麼多人的制約點。……這正是有趣。】
【尤金•馬歇爾、夏洛克•福爾摩斯、派翠克•簡，還有……】輕笑。他睜開眼看著自己，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別好玩的事。【夏洛克，連變態連環殺人兇手都對她很感興趣呢……】
【你看，你保護不了華生，也保護不了蘇。】男人歎息的攤手。
【夏洛克。你誰也保護不了。】
灰綠色的眼瞳孔緊縮，從記憶中回神。他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裡，隔著百葉窗看著明明隔得那麼近，卻又那麼遠的兩人。
一人清醒著。
一人卻毫不知情的沉睡。
第130章 「英美•C」
簡在端著茶杯進辦公室的時候，瞄到了蘇辦公桌上的那個長型木盒。他看了看坐在自己沙發左手邊位置正在筆記本上敲打十指如飛的夏洛克，再轉身看向同樣剛從茶水間出來的蘇。
「那個盒子……你一直沒有拆開過？」他指指蘇桌子上的盒子問。
蘇隨著簡指的方向望過去，在看到是夏洛克送給自己的禮物後，皺皺鼻子。「誰知道裡面是什麼呢。」
嫌棄的表情，就像裡面裝了跟人類大腿骨似的。
「enm……」簡點點下唇，看了看將茶杯放在夏洛克手邊位置後，端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杯茶回到自己位置的蘇，再看看充耳不聞正看著電腦不知道在流覽什麼的夏洛克。
……就這樣放在那裡，真的沒問題？
簡聳聳肩，剛坐到沙發的右手邊，里斯本就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手上拿著手機。在就像安裝了雷達感應器瞬間抬頭的，夏洛克的注視下開口。
「簡，有個案件需要你走一趟。」
里斯本看看簡，再看看他旁邊隔著一個空位正布林布林望過來的夏洛克。
「……有人指定要你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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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儘快的趕到位於加州洛克那多的生化研究室，加州調查局直接派遣了直升機讓里斯本帶著簡、夏洛克、我和馬坎一行人率先送到了目的地。周、瑞斯比和格蕾絲開車前往，米勒留守。
「記住，低調、低調、再低調。」里斯本從下了直升機到快要走近已經迎出來的研究室負責人和安保負責人時，反復給簡和夏洛克強調再強調。然而汪喵有沒有聽進出，或者說聽進去要不要按照鏟屎官的要求做，這完全就是兩回事了。╮(╯▽╰)╭
所以面對簡的一臉無辜狀和夏洛克的面無表情.JPG，里斯本只有「……」
馬坎跟在我身後，忍不住暗笑著，在我回頭做出『= =』表情的時候，聳聳肩。他作為首席法醫和我們一起前來，是為了可以在條件有限的犯罪現場裡及時的提供一些基礎資料，這些專業的東西，當然是交給專業的人，至於其他法醫，肯定是跟著周他們前來了。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自我介紹是一邊疾步向研究院走，一邊做的。
研究院負責人表示，因為這個研究所裡的東西涉及到國家安全等方面，所以在抓到兇手後，下一步怎麼做將由他們上報後才可以決定。
也就是說，CBI只是請來破案的，兇手交給他們處理。
里斯本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看，沒有誰願意白白打工的，但這又是司法部下達的要求，也只要捏著鼻子做。
研究院的位置比較偏僻，來的時候我有稍微往下看，以研究院為中心，500米內都沒任何的住房，就算有小鎮，也屬於相當偏僻和鄉下的。
「這裡只有一個出口，我們在發現出事後第一時間封鎖了出口，而且今天早上還沒有人外出過，所以可以保證兇手應該還在研究室內。」負責人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安保主管，一面將我們帶進滿是用玻璃材質作為牆壁的實驗室內。
隨著走近，我看見已經呈封閉狀態的實驗室裡，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已經躺在裡面，面目烏青，嘴唇泛白。
「她就是受害人。」負責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們。「萊寶博士，R病毒的研究人之一。」
「那我……」馬凱提著他的簡易法醫箱開口。
「抱歉現在沒辦法讓你們進去，因為這個房間裡現在已經全部是病毒，必須通過12個小時的紫外線後才可以將病毒完全殺死，那個時候才可以將屍體從裡面抬出來。」負責人說。
「也就是說。」簡開口。「我們現在只能隔著玻璃查看，並抓到兇手？」
「是的。」負責人點頭。「而且必須在24小時之內。」
「24小時？」里斯本詢問。
「因為他們在明天的這個時間要接待重要的人物。」夏洛克面無表情的上前靠近玻璃，一面仔細觀察，一面替負責人回答。「這就是為什麼外面多了那麼多警衛，並安保主管也一直在觀察所有經過的研究員的原因。」
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安保主管微微一愣，然後沖夏洛克點頭。「是的，你擁有很敏銳的觀察力。」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夏洛克頭也不回的，但我的位置剛好可以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他犯了一個代表『無聊』的白眼。「寸頭、膚色、站姿、走路時顯示的右腳舊傷，以及你的身形。」他微頓，回頭。「海軍陸戰隊？」
「……沒錯。」從外表上看就屬於沉穩類型的安保主管愣愣的點了點頭。
「所以。」負責人開口，確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他身上後，看著里斯本強調。「請你們務必在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找出兇手。」
「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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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奇明天到底是哪個大人物會來這裡。」因為沒辦法對犯罪現場進行檢驗，所以馬坎暫時淪落成我和一樣的閒散人員。
此刻真坐在正對著實驗室的走廊上，一人拿著一根剛剛從我旁邊的販賣機裡買的巧克力棒，排排坐在那裡看著夏洛克和簡，依舊里斯本在裡面各種查看。
「那個安保主管應該有上校頭銜。」馬坎和我一樣，望著裡面忙碌的三人說，反襯得我倆就像是在偷懶一般。
「哦？」我咬著巧克力棒，轉頭看他。
「如果像福爾摩斯先生說的那樣的話。」馬坎聳聳肩。「你知道，我總是會參加各種類型的會議、聽證會、學習會巴拉巴拉巴拉……」
沒錯，馬坎除了是加州首席法醫以外，人家還是血跡形態分析專家和犯罪學家，每個月都會參加各種會議，甚至倆個月就要出國學習和各國精英進行交流和演講等。
這樣讓他總會接觸到不同層級的人，瞭解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對了，上次抄給你的食譜，你學會做了嗎？」我突然想起來，問。
「唔……不會。」馬坎沮喪的搖搖頭，「你知道嗎？鹽放數顆？數顆是多少顆？還有什麼香草適量，適量是個什麼感念？」馬坎露出『這是什麼鬼？！』的神情，惹得我忍不住笑。
「好吧，重點是做出來的牛排到底有幫助到你追求到那位女士嗎？」這才是我想知道的重點。
當初在搬到卡薩拉門托之前拒絕了馬坎一直讓我過意不去，並不知道該怎樣去和他正常的向朋友一般的相處。後來機緣巧合下看見了他和某個鑒證科的姑娘走得比較近，剛好他又找我請教曾經我做的牛排做法，讓我知道了他想要和那個姑娘有產期發展的想法，這些都讓我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和曾經疑似交往過的對象再成為朋友，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更別提該要如何像以前一樣了。
感謝這裡是分手後還可以做朋友的西方國家。
「唔……她前段時間調到了紐約。」馬坎聳聳肩。「而我的生活重心卻在加州。」
「這個……」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所以我想我還是應該找一個願意一直待在加州的姑娘？」馬坎自我調笑的說，輕鬆的語調證明他並不需要任何安慰。
也許是因為只是喜歡而已，所以可以很輕鬆的放手，並在以後再見面也可以是朋友吧？
我咬著巧克力棒和馬坎笑嘻嘻的把話題扯到其他地方去，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這種感情方式。
也許這是因為我骨子裡還是一個傳統又固執的人，無法做到這種在表達了喜歡和愛後，分開以後再見面還可是是朋友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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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綠色的眼在聽見實驗室外隱約的談笑聲時，微微從正觀察的事物中移開，轉向聲音的方向。
玻璃外，走廊的盡頭，蘇和那個法醫正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她像個小孩子似的一面說話的同時，雙腳還微微前後擺動。
幼稚鬼。
他在心裡嗤鼻，隨即斜睨著身邊和自己一樣正在專心查看某物的人，沉默不語，直到對方察覺抬頭看過來。
「怎麼？」
笨蛋。
夏洛克倨傲的保持著標準站姿，只眼球下移看著依舊彎腰側頭看過來的簡，充分的用眼神和姿態表現了對他的睥睨。
「這個案件有我一個就夠了。」
這裡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你要做的事情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派翠克•簡沉默的斂眼垂目，兩人的沉默讓實驗室外的談笑似乎變得更清楚了一些。夏洛克看著男人的側臉，淺色的睫毛微動，讓天生微微下垂的眼角多了無法言語的，只能在心裡暗自翻騰的痛楚般。
——「唔，我想這個案件只有你一個人是不行的。」派翠克•簡一如既往的帶笑嗓音，慵懶，隨性。
第131章 「英美•C」
因為沒法接近屍體，所以無法像之前的任何一樁案件一樣近距離的進行觀察，甚至是屍體身上殘留的氣味等等來進行判斷，她在生前遇見了誰，或者經過了哪些地方。
雖然研究院負責人揣測也許這只是萊寶博士自己的疏忽導致自己中毒身亡，但卻並被同樣身為實驗室技術人員之一的坎恩博士反駁。
近一年的時間，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了這個實驗打轉，沒有誰會比萊寶博士更明白這個實驗的危險性了。
負責人的質疑是對萊寶博士，甚至是整個參加這項實驗的所有技術人員的侮辱。
「好吧，也許我們可以通過監控來知道一切？」在負責人和研究人員已經開始言語稍顯尖銳的時候，里斯本出聲化解這即將失控的場面，她看向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安保主管。
「這裡除了進門時的三道關口有監控以外，其餘的地方並沒有安裝監控。」負責人壓下氣對里斯本說，並解釋。「這裡所有的研究都是不可以洩漏的。」
「嗯哼。」簡輕哼。「不可以洩漏的生化試驗。」
「抱歉？」負責人側頭看向簡，然後又重新望向里斯本。「我想你們的司法部在你帶隊前來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一起對國家安全有重大影響的案件。如果你的隊員沒辦法將精力完全集中在尋找兇手這件事上，我想我應該叫更加專業有效率的行動小組前來？」
「我們就是最專業和有效率的行動小組。」里斯本毫不示弱的看著負責人。「我會約束我隊員的言行，但也請您明白，怎麼破案由我們說了算。」
結果就是技術人員沒有和負責人吵起來，反而是里斯本和他針尖對了麥芒。在安保主管將負責人勸走後，上一秒還一臉強勢的里斯本一下子黑了臉。
「wu……現在讓我們專業的有效率的開始破案？」簡看著里斯本黑掉的臉，一臉無辜的眨眨眼說。
回復他的是里斯本的回瞪。「我再說一次：低調！低調！」
簡聳聳肩。旁邊一直站著沒說話的夏洛克向他投以毫無感情的一瞥，似乎在嘲笑金毛汪的四處撩人行為。而得到的是地方回以的一笑。
「我需要找人來看著你們……」里斯本將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近乎自言自語的說。然後她沖不遠處和馬坎站在一起的蘇喊到。「蘇。你……」
「好吧，我知道，我應該老實的跟著你，我明白。」在里斯本出口前，派翠克•簡做出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微微低頭一副『我感到有些抱歉』的對里斯本說。
「……你和夏洛克一組。」里斯本看了眼簡，在蘇和馬坎走近後對蘇說，然後望向馬坎。「馬坎，你和我們一起。」
現在要做的，就是分別對A區和B區的所有研究員進行逐步問話和懸疑排除。如果一起行動會耽誤時間，不如直接分成兩組來提高效率。
只是分開行動前，夏洛克沉默投向簡的那一眼，被簡狀似無意的閃躲了開。依舊帶著那副慵懶的神情，跟在里斯本的身後慢慢走向左邊。
夏洛克收回眼，看向身邊的蘇。「走吧。」
向右邊大步走去。
馬坎站在原地，看看夏洛克和蘇的背景，再看看簡和里斯本，黑眸斂眼低垂，再又看了眼夏洛克和蘇後，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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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能夠有資格進入萊寶博士實驗室的人，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30人而已，所以兩邊分開調查，只花了20分鐘左右的時間，只留了最後有嫌疑的5人，並將他們聚集在同一個會議室裡。
夏洛克和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但如果仔細觀察，又會發現他們的區別。
簡更多的是用尖銳的問題刺破他人的偽裝，在他們流露出正式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時進行判斷。而夏洛克，更像是將人放在顯微鏡下進行研究和解剖。一個善於論證，一個攻於心計。
卻起到一樣的作用：讓所有人在他們的面前無所遁形，恨不得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
好在的是，這次汪喵對上的是更加醉心於科技和研究，對其他倒顯得並不在意，甚至談得上遲鈍的科研人員。
所以嘴炮毒舌神馬的，在遇上天然呆後也只有認輸，完全沒有優勢。╮(╯▽╰)╭
「其實我認為這種判斷的方式還是存在紕漏的。」嫌疑人之一的霍普推了推眼鏡，文質彬彬的對夏洛克和簡說。「我大概知道你們是通過什麼來進行判斷的，讀碩士學位的時候為了放鬆也去聽了幾堂關於微表情研究的公開課。但我通過資料分析這只有54.76%的正確率，也就是說如果完全憑藉這種方式來確定嫌疑犯的話，並不科學且具有很大的風險。」
「當然不可能只憑藉這一點來確定，不在場證據、犯罪現場可能留下的DNA和行為心理分析，相結合才會進行最後的鎖定。」正埋首填寫表格的柯爾伯抬頭，一臉正經的進行分析和補充。
「所以說，我一直就說應該在研究室內也設立監控。」柯米加入討論，並補充，「我就是因為明明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但因為沒有監控，且當時也沒有人看見我。所以……」他聳聳肩。
「我也是……」珞紗怯怯的舉手表示和柯米的情況一樣。
「這些提問也很白癡。」唯一沒有出聲的研究員也抬起頭加入討論，「90%都是可以通過人為的修改而導致最後結果的偏差，所以我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原本應該是嚴肅的，安靜的嫌疑犯各自埋首做測試的現場，變成了『由微表情判斷犯罪嫌疑人的可執行性及如何優化其缺點』的論證會。
除了聽得津津有味似乎也想要上前插一腳的簡，和麵無表情無動於衷的夏洛克，里斯本、我和馬坎只有「……」回以這樣的表情。
「……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一句。」里斯本保持著這樣「= =」的表情，呆滯的說。「這裡依舊是審訊室？」
「wu？」簡回頭，笑。「這不是已經變相的證明了其實他們都是無辜的嗎？」他指指依舊在辯論，已經開始為了自己的觀點站起身一腳踩凳子上，一手沖對方拍桌子的人，趣味盎然。
而夏洛克在旁邊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里斯本和我：→ →
這不是你們抓來的嫌疑人嗎？現在又說人家都是無辜的，那現在你們要幹嘛？嗯？想幹嘛？嗯嗯嗯？！
#鏟屎官果然只是鏟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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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里斯本堅定的用「→ →」看著簡和夏洛克的時候，安保主管從外面沖了進來，門從外面打開的時候因為太過大力而直接撞到牆上又反彈了過來。
我們看著他顯得慌張的臉，聽見他說。「剛剛在茶水間的臺上，……發現了R病毒的試劑管。
「這不可能。」柯爾伯雙手撐在桌面，站了起來。「剛才大家都看見了，我和霍普將剩下的試劑已經裝進了特殊的保險箱裡，鑰匙只有我和霍普有，而且我們從離開實驗室後，就被你們帶到了這裡，根本沒有第三個人擁有鑰匙。」
「現在的重點應該不是這個吧。」霍普跌坐回椅背，「如果真的有另外一隻試劑管被人拿了出來……那麼我們整個研究室的人……」他環視了一周。
「都將在6個小時內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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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還不知道內情的研究員相比，現在快速從走廊通過的我們和慢節奏的大家步伐很不一致。
進入最開始的研究室，從上鎖的隔離真菌室裡拿出剛才安放在裡面的保險箱。霍普將他打開，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將眼睛集中在同一個位置——
——「嘣！」
我忍不住抓住身邊簡的胳膊，和大家一起回頭，原來是身後不遠的試驗臺上的玻璃管不小心掉了下來，應該是原本橫著放在桌沿，被我們剛剛進來時不知道被誰撞到了桌角，所以才滾動著掉到了地上。
在知道是什麼後，我們幾乎是統一的回頭看向保險箱。
放置在零下40度的保險箱內的R病毒試劑管，從原本的5支，現在只有4支在裡面。
「哦……這可怎麼辦。」珞紗站在柯米身邊，看著冒著寒氣的保險箱自語。「6個小時的時間根本沒辦法把我們的實驗做完。」
她的搭檔柯米聳聳肩，想是想到什麼似的對她說。
「不過我們有時間完成下一個階段。」
里斯本/我：→ →
嗯……我現在完~全不懷疑他們會是兇手了。
_(:з」∠)_
第132章 「英美•C」
「沒有解毒劑嗎？」站在最週邊的夏洛克開口詢問。
「不行的，之前已經給你們解釋過了，R病毒必須是在吸入之前提前注射解毒劑才有效。」柯爾伯開口，因為確認自己已經只剩幾個小時的生命後，顯得有些不耐煩，畢竟這在之前他已經給在場的人解釋過一遍了。
「現在在研究院裡的所有人都不允許外出。」從保險箱打開後就一直沉默的負責人開口，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轉頭看著身邊的安保主管。「又要麻煩你了夥計。」
安保主管聳聳肩，故作輕鬆的說。「反正就只有這麼一次了不是嗎？」
在將唯一的出口封鎖後，負責人將所有的研究員全部召集在了大廳裡，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家，除了個別像珞紗和柯米這樣的已經在知道後急忙趕回研究室打算將手裡的研究爭取進行到下一個步驟後，並交給後來的人外，更多的是彌漫在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對死亡的恐懼裡。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用手機或者電腦進行視頻，給自己的親人朋友告別，我透過玻璃材質的牆，甚至看見有人在跟視頻裡自己的狗道別。
而在我身邊不遠，里斯本正雙手抱胸，一臉嚴肅的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簡和夏洛克，馬坎在里斯本的身後，同樣帶著質疑和不確定。
「你們老實跟我說。」里斯本的視線在他倆身上來回，試圖化身X光線，隨帶將兩人的五臟六腑也看個清楚的節奏。「到底，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簡疑惑。「你是指什麼？」
夏洛克面無表情疑似發呆待啟中……
「6小時！」里斯本儘量將聲音壓低，但語氣裡的情緒依舊很重，原本就習慣性皺起的眉頭現在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不，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沒有意義。」簡眨眼否認，我也眯眼試圖看出他是不是有在撒謊，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
「那麼用你的女兒發誓。」
里斯本的話讓氣氛變得凝固，站在里斯本身後側的馬坎愣了愣，現在沒想到會突然提及簡的**，他摸摸鼻子，狀似走開了兩步。而站在簡身邊一直待機狀態的夏洛克微微斜移，將眼神停在簡的臉上。
很顯然，這句話一出口的瞬間，在看到簡毫無防備被這句話刺得一窒的里斯本，也流露出了後悔的神色。她剛才應該是太過氣急敗壞才什麼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的。
「我絕對不會。」簡看著里斯本，「你知道的。」他側身，視線在和我對上我後眼神閃爍，轉身疾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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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覺得無聊的時候時間總會顯得漫長，但現在卻恨不得它可以再漫長一些，再長一些。
然而等到夜幕降臨，據說的六小時已經只剩餘只有一小時的時候，老實說，連我都已經開始相信這也許……是真的？
但總存著一絲僥倖。
「夏洛克。」我喊住從幾個小時前就一直在看研究員做實驗的夏洛克，現在更是坐在空閒的位置上，透過顯微鏡不知道在觀察什麼物質的細胞或者切片之類的。
旁邊是沉默的忙碌著的珞紗和柯米。
走上前，一面低聲，一面盯著他。「你告訴我，你和簡，是不是在玩把戲？」
「就像簡說的一樣，這並不有趣。」他不緊不慢的說，注意力依舊集中在他顯微鏡下，並一邊伸手調整聚焦器。
「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
夏洛克微微離開顯微鏡，側身看我。「哦唔……」垂眼的樣子看上去像只明明打破了東西心虛又不死不想認錯的貓。
「所以，這只是你們的把戲吧？」我問，盯著他的眼睛——夏洛克•福爾摩斯只要心虛的時候，在親密的人面前總是會忍不住眼神遊移，無法對視。
……可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我看著那雙和我對視的灰綠色眼睛，禁不住後退一步，看著他張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蘇，我並不是那麼無所不能。」夏洛克靜靜的垂下眼，那副總是倨傲的模樣因為現在微微低頭垂下眼，在西裝顏色的反襯下顯得脖頸的顏色蒼白又脆弱。就像被雨淋濕的貓仔。
「……對不起。」夏洛克抬起頭，在拋開他驕傲的神色後，現在臉上的平靜和直視讓他變得沉靜如畫。
「……什麼？」
「原諒我。」夏洛克看著我。「原諒我帶給你的一切傷害，蘇。」
從高空一躍而下的人，晃過腦海的深藍色眼睛。
「不不不不不。夏洛克。」我伸手制止他，側頭閉眼後回望，「你一定是在跟簡玩把戲，我肯定。就像以前一樣。」
夏洛克•福爾摩斯少有的沒有露出他的招牌式表情，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開口。「這次不是，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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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你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後一刻的時候，你會想些什麼呢？
和電影裡一樣生前的一切如快進般的劃過？但我所有的記憶也只有短短的5年而已，沒有童年，也沒有青年。
我想我現在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給尤金還有傑瑞爸媽打個電話，順便看看總是喜歡黏在我身邊的那只布偶貓。
「……雖然你又毒舌又混蛋還總是捉弄我和華生。」我抬眼，重新看向夏洛克。「當然華生比我受的折磨要多的多的多。」我聳聳肩。
夏洛克•福爾摩斯看著我。
「尤其是你剛剛出現在調查局的時候，我承認我很想把你從頂樓重新再丟下去一次。」
「嗯，多謝你的不殺之恩。」他依舊用他毫無起伏的音調說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
「但是。」我微微張開手，看他，「我也記得我還沒有表達過重新再見到你後的喜悅之情。」
「……我欠你一個擁抱。」
他看著我，那張臉上慢慢的流露出笑意。
在距離兩年後重逢的擁抱，依舊帶著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清冽。
「夏洛克。」我拍拍他的背脊，已經隔著衣服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還是得提醒一句：如果你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沒說話，只是悶笑著輕輕的拍拍我的頭。
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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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
我回頭，是馬坎。他從走廊的另外一邊走過來。
「馬坎，你看到簡了嗎？」
原本想要說什麼的馬坎微微沉靜的看了看我，說。「不是跟里斯本在一起？」
「沒有。」我從夏洛克那裡離開後就找到了里斯本，但沒見到簡的人影。「這樣的話，馬坎我先……」
「蘇。」
想要離開的時候被馬坎拉住了肩膀，在我回望的時候很快的鬆手，他抿了抿唇。「……蘇，我們都只有40分鐘的時間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度過這個時間嗎？」
「……抱歉，馬坎。」我看著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在處理感情的事情上這麼冷靜且直言過。「我想你一定有想要和他或者她待在一起的人，所以……」我一面沖他笑，一面向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所以，我也有想要這個時候，和他待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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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簡斜靠在半開放式的茶水間，他的手上依舊是一杯清茶。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用最後的時間和自己覺得重要的人進行最後的告別和視頻。沒有人會出現在茶水間。
除了他要等的……
腳步聲讓他微微掀了掀眼皮，在露出勝利又得意的笑之前——
——「簡。」
因為奔跑而微喘的聲音，還有那透著『終於找到了』的喜悅。派翠克•簡眨眨眼，慢慢頭看向出現在自己面前，距離自己僅僅三步遠的人。他怔忡的將茶杯隨意放在背靠著的茶水臺上。
忍不住深處期許。
「唔？」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面前的姑娘躊躇著，她看了看手上的表，像是在查看剩餘的時間一般。忽的抬頭帶著一臉的『英勇就義』的神情。跨了過來。
在她靠近自己，並雙手捧著他的臉踮腳的時候，派翠克•簡依舊依靠在那裡，只是微微低頭，配合她莽撞又顯得怯意害羞的輕吻。
柔軟，冰涼。一觸即分。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輕吻。
派翠克•簡低頭看著她，視線從她紅透的耳根，到亮晶晶的眼睛，再到淺色的唇，最後再回到她的眼睛裡，深深的看著她。
「唔，我想，應該在生命結束之前，把自己特別想做的事情給做了才好。」她故作鎮定，但眼神遊移的說。
「……哦。」派翠克•簡暗啞著聲音。
像是承受不了自己的眼神一般，她低頭重新看了看表，用他可以聽清的聲音說。「唔，還有半個小時我要給傑瑞爸媽打電話，還要給尤金打電話。」
「哦。」派翠克•簡回答著，原本虛勾著茶杯把手的手輕輕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重新抬頭的時候，吻上去。
細緻，珍惜，溫柔的吻。
曾經在某本書上看見過這樣一句話：生命中總有一次機會，是上天註定的。
他遇到了，卻也親手丟下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奢求可以走進有她的人生，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作為一個陌生人微笑旁觀，並看著她走向沒有自己的，全新的人生。
可是現在她告訴自己，吻他，是生命結束前最想要做的事情之一。
放在茶水台邊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背，將她溫柔的，更深的帶進懷裡。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上帝的話……
他閉上眼，淺色的睫毛掩蓋住滿眸的哀思。
一如當年在親手剝奪她的全部關於自己的記憶後，在她即將陷入沉睡之前。最後一次一般，溫柔、珍惜的輕吻懷裡的人。
悠于 2017-5-11 16:50
第133章 「英美•C」
「……所以說。」我感到現在說話有些艱難，盯著夏洛克簡直連眼神都不敢往旁邊瞄一下的。
「這，其實還是你們耍的把戲？」
「解毒劑只有在提前打下後才有效果，除了最先有預謀的想要殺死萊寶博士的兇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提前打下瞭解毒劑。」夏洛克得意的眉飛色舞，「而我和簡故意用殺害萊寶博士的那只空掉的R病毒試劑管，放在公共茶水間，在引得負責人和安保主管打開保險箱時，我再打破一個燒杯，而簡就趁著你們注意力轉移的一瞬間從保險箱裡拿出一支來，這樣就可以讓所有人以為我們必死無疑。」
「而這種病毒剛好又是必須將屍體整個焚燒，經過高溫才可以殺死，所以剛剛把我們聚集到大廳的時候，我只要一說時間一到就會有無人機對這裡進行無差別炮彈投擲，這樣就可以讓唯一沒有中毒的兇手伺機逃跑。」和我一樣最後知道真相的眾人之一：研究院負責人面無表情.JPG。
「沒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得意中，並沖我眨眼。「並讓我聽到了最想聽的話。」
已經和家人、親戚、所有好友交代了遺言，對著視頻哭成狗準備英勇就義的眾人：「……」
「……我剛剛給我出軌前女友打電話說，就算從來一次知道她依舊會劈腿，我依舊會選擇和她在一起……」莫名虛弱的某研究員木著臉兩眼放空的對身邊的夥伴說。
「……我剛剛才跟我媽說我床下設置了一個機關，我所有珍藏的，不可以被我媽看見的雜誌都在裡面……」同樣放空靈魂的夥伴。
「……唔……似乎你比我慘點？」同伴想了想，在對比了身邊『生無可戀』狀的好友後，稍微臉上好看了一些。沉默兩秒後。
——「可是我有向她坦白其實我跟她閨蜜……」瞬間同樣『生無可戀』的研究員。
「夏洛克。」我木著臉，感到腦子似乎都要沸騰了。「你完全就是個混蛋……完全就是。」Q皿Q
我不活了！啊……顧問的工作其實可以辭去了吧啊？！啊？！！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很幼稚的沖我呲牙一笑，並用他平時的快速語調反駁。「唔……雖然確實蠻混蛋的，但至少我們破案了？最重要的是，這次的經歷讓你明白了生命中哪些事和人對你來說才是重要的，而且，你也並沒有……」
戛然而止。
似乎剛剛並沒有注意到什麼的灰綠色的眼現在頓在我的表情上，快速打量後，猛的抬頭看向距離不遠一直沒說話的簡。再猛的一回來。
「啊唔……」他遊移著眼神。
「……閉嘴。」只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這貨是看出來什麼了。忍不住一手捂著臉，瞪著他，從剛開始就一直熱到現在的耳朵，現在更像是要燒起來了。
「我什麼都沒說。」他快速的回答。眼神遊移著，不看我。
「但是你看出來了。」
「……啊唔……」繼續發出怪音眼神遊移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捂臉陰測測的笑。
「我剛剛有說過你要是敢耍我的話，你就死定了吧？」
「……什麼？簡？你找我？！」他像是聽到什麼似的望過去，然後急急的走開。
「……」
夏洛克•福爾摩斯！你給勞資滾回來！皿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Q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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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蘇簡直就是以屁滾尿流的姿勢滾上了前來接大夥兒的，周開來的車。好在跟在後面的是法醫部的，不然多一個馬坎還真坐不下。
雖然現在已經晚上9點都還沒吃晚餐，但案件可以順利的解決也是一件讓人感到輕鬆的事，至少這次算是國家安全局欠了加州調查局一個人情，只是臨走之前，研究院負責人和安保主管的臉色跟現在的夜幕一樣黑。
然而這種表情畢竟是每次案件開始、結束時的保守節目，所以就算知道自己被簡和夏洛克戲耍後，黑了臉的里斯本，現在也在大家一人一句的調笑中輕鬆了起來。並決定聽瑞斯比的意見，在前面不遠的小酒館吃點東西，喝喝小酒之類的。
和車前排的歡悅氣氛相比，最後一排就顯得沉默得有些怪異了。夏洛克坐在中間，他的兩邊分別坐著派翠克•簡和顏蘇。
左手邊的簡從上車後就一直閉目假寐，反而是右手邊的蘇，就像是凳子會咬人似的坐立不安。
夏洛克冷眼旁觀，沒說話。
直到到了瑞斯比說的那個酒館，一行人陸續下車後，他才故意放緩腳步留到最後等著磨蹭的蘇。
「幹嘛？」她瞪過來，像只就除了會蹬腿這個技能外連咬人都不會的兔子。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的話。」夏洛克斂眼看她，面向她站，背對著眾人。「我們可以試試看，要是我試圖吻你他會不會沖過來。」
「別、別開玩笑了。你們從衣著就可以把人家分析得體無完膚的傢伙，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假裝就看不出來？」蘇反駁，雖然因為自己擋著光的原因讓她隱在自己的陰影裡，但那副結結巴巴虛張聲勢的樣子，不需要光也知道她的耳朵一定爆紅著。
「還有，都跟你說不準說了。」
嗯，還有這弱到爆的威脅。他靜靜的想。
「夏洛克？簡？快點。」已經走到小酒館門口的瑞斯比回頭，看著他們喊了一嗓子。而簡，綴在最後的位置，在進門前，停頓，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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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不要試？」夏洛克依舊斂眼看她，就像是在問要不要和英式紅茶一樣。
「不要。」抬頭沖自己呲牙的小動物。
「……算了。」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時間，福爾摩斯先生決定按照自己的思維模式做，畢竟敏銳的感知告訴自己，某人正停駐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俯身，側頭，在蘇想要推開之前輕輕拉住她的手肘……
頓住。斜眼看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沖瞪大眼的蘇得意的挑眉。
人？他不懂。
人性？他也不懂。
夏洛克挑眉看著正拉著蘇的手向小酒館走去的男人，昏黃的燈光映照，把兩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漸漸的融為一體。
從肢體的輕微不同，可不可以看出真假？
他和他100%可以，但看穿和行為是兩回事。
所謂肢體行動在理智之前，就是這個意思吧？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得意的挑跳眉，跟在兩人的身後，依舊帶著他面無表情且顯得倨傲的模樣。
——兩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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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調查局 CBI辦公室
米勒接到里斯本的電話後，正準備穿上外套下班，被走到門口處的高大男人引起了注意，轉身看向他。只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男人巡視的目光停在蘇辦公桌上的櫻花儲物罐上，他微微抬眼沖米勒點點頭。「抱歉，我是來找蘇的。」他指了指蘇的辦公桌。「她家裡沒人，所以以為她還在加班。」
「蘇出外勤了，需要我告知嗎？」米勒問。
「不用，只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而已。」男人微微一笑，沖淡了剛開始的那股上位者的威壓。顯得更加成熟具有魅力。「我明天再來，請暫時不要告訴他。」
男人對米勒做了個保密的眼神，走掉。
米勒看著他的背影聳聳肩，拿上車鑰匙去露天停車，直到進了電梯才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眼熟。
「啊……」像是靈光一閃般，米勒盯著電梯裡的指示燈，喃喃自語。
「……尤金•馬歇爾？」
第134章 「英美•D」
男人依靠在小巷入口處抽煙，不時舉手的時候露出短袖下的紋身和堅實的臂膀。對於剛剛過來的兩個站街女郎充耳不聞，直到對方罵罵咧咧的走開後，才將抽得只剩一點點的煙蒂扔到腳邊，踩滅。
正從煙盒裡拿出新的一根，叼在嘴裡打算點上時，捧手打火的無意間抬眼，剛好看到從斜對面酒吧裡出來的豐滿女人。
和走在她前面不遠的高挑女人比起來，她穿得一點都不暴露，只是那條套在身上的裙子讓她多了些禁欲的味道，男人咬著煙盯著她的背影和脖子上的圍巾看了一路，直到豐滿女人和高挑女子一前一後的走到十字路口同時拐彎後，才查看了一下四周，將剛剛點燃的香煙往地上一扔，帶上衛衣帽子，微微勾著背雙手插兜的跟了上去。
也許是差距了後面有人在跟蹤自己，豐滿女人原本顯得悠閒輕鬆的步調急切了起來。她和前面的高挑女子根本並不是一路的，現在又在對方明顯到了住所，準備開門進去後，只好拐進旁邊的小巷，試圖甩掉身後的跟蹤狂。
男人笑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的意味跟了進去。
真是個傻丫頭，居然不知道往大街上走，偏偏進了小巷。難道是想走近路趕緊到家？可惜今晚是沒法如願了。
他想著，視線盯著前面因為邁步急切所以越加.擺.動.得.厲.害.的.臀.部，心裡那股邪火燒的更旺。再次查看了四周，他帶著獰笑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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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早……」比起米勒元氣滿滿的招呼，我就跟沒睡醒似的。
不過也確實是沒睡醒。
昨天回到家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一大早又接到米勒的電話被告知不用去辦公室，直接到犯罪現場後，更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這讓我這個每天一定要睡夠8小時，不然就跟沒充滿電似的人要怎麼辦？
……果然夜生活神馬的，並不適合我這種提前進入退休狀態的老年人。
半神遊狀態一面走一面將顧問證帶好，快到警戒線時已經有人先一步的幫忙掀開方便我通行，轉頭，忍不住臉熱的想要移開眼。
「早。」含笑慵懶。
「唔……早。」扣扣臉頰，回應。
這種朋友至上，戀人未滿的狀態實在是太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把控了……
「早，簡。」從後面跟上的元氣滿滿的米勒。他和格蕾絲是每人一個案件的輪流出外勤，所以臉上的表情和現在的犯罪現場完全不符合。
「早。」因為米勒的打岔，加上邊走邊說很快的和早就等在那裡的里斯本一行人回合。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剛好從屍體旁邊爬起來，將自己的簡易放大鏡用一種很帥的方式收好。用他面無表情的臉從我滑到簡，再滑到米勒身上。轉頭看向里斯本——
——「他們遲到了。」
「嚴格上來說，現在還沒到工作的時間。」簡看了看手上的手錶，盯著它半秒，「wu……現在開始才算遲到。」他抬頭，笑眯眯。
里斯本的表情是『我不想理你們這兩隻一碰面必掐的貨』，側身看著向周圍取證回來的周和瑞斯比。
「有人昨天晚上曾經在藍星酒吧附近看見過死者。大約是晚上9點左右。」周看了看筆記本，回答。
「和馬坎法醫給出的死亡時間相差一個小時。」里斯本說。
「從藍星酒吧到這裡如果是步行的話，時間上差不多。」瑞斯比補充。
「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里斯本想了想後，看向夏洛克和簡。
「我差點遲到。」簡聳聳肩，在里斯本的白眼裡看向夏洛克。示意他先說，自己先滾一邊去觀察去了。
「兇手身高和死者應該是差不多的，5.2到5.5英尺。學過自由搏擊，且受了傷。」夏洛克回答。
「會不會是幫派械鬥的犧牲品？」瑞斯比提出疑問，「這裡是『三角』和『黑星』兩個幫派勢力的交接點，我剛剛有問負責這片區的協警，這裡經常會發生械鬥。」
「現場並沒有大規模的打鬥痕跡。」周雙手環胸，反駁自己的搭檔。
「enm……」簡看著屍體發出奇怪的氣音，抬頭認真的問，「說真的，我認為這種癮君子且具有強烈的反社會人群，就這樣死了也許並不是什麼壞事。」無意的移開眼時瞄到夏洛克，重申。「……絕大部分。」
夏洛克面無表情的挑眉。
「簡——？」里斯本拖長音調警告他，周圍除了cbi們以外，還有其他部門的人。
派翠克•簡聳聳肩。但還是伸出一根指頭示意『再補充一句』。「哦，我認為死者沒有可能死於幫派械鬥。而應該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
「附議。」夏洛克看了眼簡，淡淡的介面。
「什麼意思？」米勒和我一樣一臉懵逼，他玩笑著說。「不會是死者原本想要搶劫別人，反而被殺了？這可真好笑……」調侃的話在簡和夏洛克的注視下慢慢小了下去，他憋了兩秒，不敢相信的出聲。「……真的？」
同樣不敢相信的還有里斯本他們。都望著簡和夏洛克。
「不得不說米勒。」簡慢悠悠的開口。「你具有非常敏銳的洞察力。」
「……其實我只是開個玩笑。」每次開玩笑都會言中的米勒面無表情.jpg
在大家的身後，法醫剛剛取證完畢從屍體的身邊推開，讓等在身側的協警幫忙將屍體蒙上黑布，裝進裝屍帶中。
屍體的樣貌隨著法醫挪開位置而露出全貌，我和大家一起望去。
在地上，一個穿著短袖的男人呈大字型仰天倒在地上，他的臉上已經被人揍得面目全非，身上被捅了至少有十幾刀，最恐怖的是，他的下身，兩腿之間的東西，已經被人割下。
「wu……看樣子這年頭連反社會人士.也.不.太.安.全.了。」簡用類似自言自語的調侃語氣說著。旁邊是夏洛克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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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傑克，三藩市人士。之前因為搶劫、販毒、還有跟蹤等罪名被抓捕，現在是保釋期間，我剛剛聯繫到了他的保釋官，估計等下就可以來局裡。」瑞斯比一邊說，一邊將傑克的檔案和照片遞給里斯本，看著她將照片貼到白板上。
「從酒吧到犯案點沒有任何的監控和錄影，那一節一直魚龍混雜，牽扯好幾個幫派的利益衝突，所以那裡是真空區。而且就算是有人看見什麼，估計為了自保也不會主動站出來說什麼的。」周看著里斯本將從藍星酒吧到犯案地點的路線簡單的畫了出來，並用紅色的麥克筆在藍心酒吧和犯罪現場各種圈了個紅色的小圈。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對藍心酒吧的人進行二次口供？」里斯本看著周，問。
「酒吧到犯罪現場有沒有住戶？」
「有藍星跳.脫.衣.舞.女.郎.的時間表嗎？」
簡和夏洛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口後各自楞了一下，看向對方時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的挑眉，然後又同時移開眼。
已經被訓練出來的格蕾絲和米勒分別轉到面向自己的電腦，敲打鍵盤後各自給了答案。
「隔著酒吧兩條街後就是住戶。」米勒回答。
「上下班時間分別是8點—11點，12點—淩晨三點。」格蕾絲看了看酒吧網站上的時間，皺眉回頭看向大家，「馬坎法醫給出的傑克死亡時間剛好是在10點到11點。從時間上並不符合。」
「wu……」簡點著下唇，而夏洛克已經開始不發一言的站起來，一面穿西裝外套，一面看向我，一副本喵要出去，還不趕緊帶路的架勢。
「好吧，瑞斯比留下來等傑克的假釋官，周和米勒跟著我再去一次藍星酒吧，蘇。」里斯本看向我，正經的表情變成這一檔：==。「……你看著簡和夏洛克。」
我：「……」
里斯本轉向汪喵。「這個月我已經收到社區關係科一個檔箱的投訴信件了，全部都是你們兩個的，我對你們的要求就是：從今天開始，這個月我不想收到哪怕一份投訴信件。」
除了當事人，cbi的大家都一臉正經的默默圍觀著……ovo/owo
回答她的是簡無辜的表情，還有夏洛克喪失面部神經的臉。
「……可是這個月才過去7天。」
突然出聲的夏洛克一臉嚴肅。
我：「……==」
cbi：「……ovo/owo」
里斯本像是被這句話給劈到了一般，她呆滯的看著夏洛克兩秒後才深呼吸一口氣，從嘴角扯出一個虛假的笑。
「真高興你們還記得這個月才、過、去、了、7、天、而、已！」陰測測的，咬牙切齒狀。
在夏洛克張嘴還想要說什麼時頓住，他默默的轉頭看向我，又默默的低頭看向我一腳踩在他的腳上，閉嘴。
「……我會看好他們兩個的。」我沖里斯本討好的笑。右腳踩著夏洛克的腳，左手拎著簡的胳膊肉。
「我什麼都沒說。」汪指控臉，表示自己被喵連坐了似的。
我瞪他，你現在是沒說什麼，因為你正準備說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一個蠢汪，一個呆喵。
呵呵，你們還真是配一臉呢~
面無表情.jpg
第135章 「英美•D」
自從對夏洛克和簡這對『汪喵二人組』點了跟隨技能後，我儘量克制自己別去問『現在去哪裡』或『你們是怎麼知道/看出來的』這樣讓自己顯得智商很低的話。╮(╯▽╰)╭
但在看見看見兩人就像是用密語約好了一般，從下車後就開始從藍星酒吧外往犯罪現場一路溜達，只除了在兩個十字路口停頓觀察了一陣，在覺得某一個路口更加有可能後順著街邊拐過。一直到我們三人重新站在才離開沒幾個小時的犯罪現場。
「3個地點。」夏洛克轉身看著簡，眼睛微眯，帶著小孩子攀比玩具時的意味。
「wu……好吧。」簡聳聳肩。「我只注意到兩個地點。」
兩人同時偏頭回望靜靜看著我，似乎在問跟著誰走一般，我看看右邊的汪，再看看左邊的喵，笑。「或者你們兩個一路？」
看看可不可以發展出不一樣的友誼？紅紅火火轟轟……
最後的結果是等里斯本帶著周和米勒從藍星酒吧出來後，里斯本和簡，周和夏洛克，我和米勒進行兩人一隊的調查。
「你說他真的是被女生打死的嗎？」米勒和我一路，想了很久後忍不住問。
「你忘記前段時間重案組偵破的那個案件了嗎？」前段時間隔壁的重案組偵破了一件女友殺死男友，並將其大腿肉割下來烹調的案件。被抓回來的時候我們都有看見，那只是一個只有1米六，體型嬌小，從外表上看蠻文靜的女生。
而她的男友，身高1米八且是健身教練。
「好吧。」米勒聳聳肩，半開玩笑的說。「畢竟現在都流行女漢子嘛。」
在敲門等待屋主來開門的間隔，我斜眼看他。死孩子，女漢子是這種設定嗎？！
米勒學著簡眨眼，扮無辜。
門就在我剛剛回送他一個白眼的時候從裡面打開。瞪著朦朧惺忪的眼，還有臉頰上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被枕頭壓著留下的褶皺，姑娘站在那裡，大咧咧的。
「幹嘛？！」明顯因為沒睡醒而產生的起床氣。
「cbi。」米勒出示警徽，「這裡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我們需要對周圍的居民做一個筆錄和詢問。」
「今天早上不是已經有員警來詢問過了嗎？」姑娘很不耐煩的抓抓原本就已經是雞窩的頭髮，有些微的金粉隨著她撓頭的動作從頭髮間落了下來。「我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幾個簡單的問題需要您回答一下……」米勒說，一邊翻開筆錄，按照上面的問題進行詢問，「請問你昨天回來的時間……」
【觀察。】毫無起伏的聲線。
【任何偽裝都不會是百分百，只看你能不能抓到那個零星的真實瞬間。】溫和帶笑的聲音。
【仔細看。】
「抱歉女士。」我打斷她正分外不耐煩但依舊環胸倚靠在門邊，皺眉回答米勒的問題。「剛剛說你昨天並沒有去過藍星酒吧？」
姑娘微微翻著白眼看向我，面露譏諷。「我一直以為我說的是英文，需要我放慢語速嗎？沒——有——」說完，看了看我和米勒，「這樣清楚了？」
「唔，如果是這樣。」我點點下唇，偏頭沖米勒示意。「我們需要請您去局裡詳細問話。」轉頭，沖她露出八顆牙齒的笑。「用妨礙司法的名義。」
「什麼、什麼妨礙司法，你信不信我找律師投訴你們！」她原本雙手環抱倚靠在門邊，現在因為激動而放在了身體兩側，並站直，下意識做出想要退後的動作。
「可是你撒謊。」我看了看她的頭髮和臉說。「你說你昨天沒有去過藍星酒吧，但你的頭上卻有他們昨天歡慶時噴灑的金粉，甚至你額頭上，還有為了方便戴假髮，而用發網固定真發時留下的痕跡。」
姑娘抿著唇，瞪眼不說話。
「我們剛剛得到藍星酒吧的監視錄影帶，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在之後發現你的話……」米勒補充。
「好吧好吧。」姑娘做出『投降』的姿勢。「我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並不想為了這種事進警察局。」
「或者我可以根據你接下來的話，決定你需不需要到警察局？」米勒重新打開筆錄本，從姑娘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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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重新關上，米勒和我壓制著激動的心情一直到距離一定位置後，才看著對方興奮的大笑。
「哇哦。」米勒出了一口氣，眼睛亮亮的，「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簡和夏洛克的情況下，就我們兩個合力問到了有價值的線索。你看到我剛才說的嗎？」他轉頭望著我，然後正經著臉，複製自己剛剛的話。「『很感謝你的配合，如果有進一步的問題我們會再詢問你的，謝謝。』是不是很像周和瑞斯比他們問話時候的結束語？」
「不是像，而是原本就是。」我笑著點頭。
「嘿！你剛剛的動作，也很像簡呢。」米勒面朝著我，腳步輕快的後退著走，將手指放在下唇處輕點。「簡直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什麼的……「我可沒故意學他。」我反駁。臉微微發熱。
「是是是……是無意識的對吧。」米勒無所謂的揮揮手，終於好好走路，他翻開著手上的筆錄本興奮的說，「這次一定是只有我們找到了線索。」並沒有注意到我突然感到像燒起來似的臉。
……真是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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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了我們以外，其實大家都各有收穫。
里斯本和簡從兩個站街女郎的嘴裡知道了在死者受害前沒多久，她們才湊上前去搭訕過，只是對方一直沒理所以就訕訕離開了，時間剛好是傑克受害的時間內。
而夏洛克和周則是找到了某個宣稱自己昨天晚上也恰好被跟蹤，只是剛好自己是走在最前面的，所以幸運的逃過了一劫，時間和站街女郎說最後看見傑克的一致，但因為自己感到很害怕所以根本沒有回頭查看，只趕緊回屋後就鎖門，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可以確定的是，跟蹤自己的人在確定沒戲後，改變目標跟著自己身後的女郎進了小巷，也就是今天的案發現場附近。
只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居然死的是跟蹤者。
她也因為害怕惹上麻煩所以沒有對今天早上對這個片區進行詢問的巡警說實話，但可惜的是被夏洛克看了出來。
回到警局時，剛好遇見同樣從外面回來的馬坎。
「嘿馬坎。」我主動沖他打招呼。
「蘇，嘿大家。」他將白大褂脫下掛在手腕上，胳膊下麵夾著兩本書。「看樣子是剛剛從案發現場回來？」
我聳聳肩。
「好吧，希望我的助手已經將驗屍報告交給你們了。」馬坎顯得很疲憊的捏了捏鼻樑，「你知道，這種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的高峰會……」聳肩。
我笑笑，沒說話，剛好電梯門打開，一同出去的時候遇上了做完筆錄，正送假釋官的瑞斯比。
「boss。」瑞斯比打招呼。
「怎麼樣？」里斯本伸手，接過瑞斯比遞過來的筆錄一面翻開，一面往辦公室的方向走。馬坎跟我們一起，他的私人辦公室和我們是同一層。
「各種前科。」瑞斯比聳聳肩回答。「傑克•安德的假釋官說之所以他會被放出來，是因為有人匿名將他保釋了出來，但並沒有查到是誰。」
「匿名？他的父母？」里斯本問。
「他的父母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唯一的姐姐也跟他斷絕了關係，假釋官當初在傑克放出來的時候就打了電話給他的姐姐，被告知永遠都不想知道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就掛斷了電話。」
「wu……真是讓人感到遺憾的家庭狀況。」簡發表言論。
「沒辦法查到是誰幫忙交的保釋金？」里斯本皺眉。我們已經回到了大辦公室，里斯本站在白板前，看著格蕾絲。
「已經查過了，只查到是一個叫賽克•洛根的人，現在的家住地在弗吉尼亞州，剛剛聯繫了當地的員警，在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他。」
「這個叫賽克•洛根的和傑克之間有什麼關聯嗎？」里斯本問。
「有。」格蕾絲回答，在看了我們後，說。「而且他和我們也有點牽連。」
「什麼意思？」周回答。
「我剛剛查到了賽克•洛根的家庭記錄，他之前是住在加尼福尼亞州，十三年前搬去弗吉尼亞州，原本是想要重新開始生活，但他的兒子卻沾染上了毒癮，並在三年後死在戒毒中心，妻子也因為一直活在曾經的陰影裡，於去年因為抑鬱症自殺身亡。」
「你說的有牽連，是和我們之前的某個案件？」簡對格蕾絲提出疑問。
「是的。」
「他的兒子就是之前薔薇高中殺人案時，那個有社交障礙，被□□後退學的男孩——德瑞克•洛根。」
「而傑克？」瑞斯比問。
「傑克•安德，高中時就是在弗吉尼亞州的某公立高中就讀，他在高三的時候被退學。」格蕾絲停頓了一下，又說。「原因是他將某個同學在之前高中的不幸遭遇張貼到整個學校。」
「德瑞克•洛根？」米勒肯定的說。
「是的，德瑞克•洛根。」格蕾絲說。
「我想。」里斯本開口。「我們現在需要知道德瑞克•洛根的爸爸，賽克•洛根現在到底在哪裡。」
第136章 「英美•D」
案件到目前似乎已經基本明瞭。
這就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案，但問題是，我們需要進一步的證據證明那個殺死傑克的人就是德瑞克•洛根的父親，賽克。
瑞斯比已經在里斯本的吩咐下，第二次去催弗吉尼亞州的探員儘快確認賽克是否還在弗吉尼亞州，以方便下麵的安排。
「如果真的是賽克。那麼薇拉•布洛克得慶倖自己被送進了監獄。」周說。
誰也不會想到，當初的惡作劇，居然是當初的高中明星學生、舞會王后薇拉•布洛克做下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在向洛根表示好感的時候，被人家冷淡拒絕而惱羞成怒，想要給他留下一個教訓。
就是因為這個虛榮的心態，和傲慢的舉動，毀了一個年輕的男孩。
唔……還好我和尤金在事情發生之前已經轉學了。
「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之前曾經和洛根有過過節的人清理一遍？」瑞斯比問。
里斯本想了想，對周說，「周，你和瑞斯比去地方監察廳找加布•奈藍，問問他當年關於洛根的事。越詳細越好。」
「那薇拉•布洛克呢？」米勒積極的問，並表示「我想我可以跟著你們去。」
「米勒和格蕾絲留下查詢賽克的資料，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漏掉的，或者說和傑克的情況一樣，原本是在弗吉尼亞州，但現在是在加尼福尼亞的。」里斯本對米勒和格蕾絲回答。「我和簡去監獄詢問薇拉。蘇和夏洛克你們……」
「我和你們一起。」夏洛克開口。
「好吧，那蘇也一起好了。」里斯本想了想說。
「我也去？」我眨眼。
「對。」里斯本看我一眼，點頭。
「這個……」我眨眼有些猶豫的看著她。
「怎麼了。」
「唔……其實，我聽說自己以前也是薔薇牧場高中的。」我舉手，沖里斯本笑得一臉乖巧。
「聽說？」里斯本皺眉。
「咦？上次你說去參加高中同學會？」米勒是這裡面唯一一個知道我當初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卻在到了地方後，又轉身走掉的。但他並不知道我是哪所高中。
「因為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里斯本皺眉。
我看了看大家，除了簡是低頭看著地面，而夏洛克一臉的深沉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是的。」
「我沒有26歲前的記憶。」攤手。笑。
「那麼，作為有可能涉及案件的人員，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回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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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獄警將薇拉帶出來的時候，里斯本看了看一路沉默到現在的簡和夏洛克，太過安靜的狀態讓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兩人的不對勁。
雖然蘇因為曾經發生車禍並不記得當初的所有事情，但作為曾經就讀薔薇牧場高中，並和洛根曾經一個班的情況下，是不可以再參與這件案件的。
斜對面的監獄門從裡面打開，薇拉穿著藍色的囚衣走了進來，在桌子的對面坐下後，目光一一從里斯本等人臉上滑過，露出帶著譏諷和敵意的笑。
「真沒想到，居然會是你們。」她靠向椅背，雙手抱胸懶散的將注意力放在里斯本身上。「有什麼事嗎？警官？」
探監室內，簡和夏洛克相鄰而坐，只是比起里斯本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認真的看著薇拉外，他們兩個明顯的心不在焉。
一個雙腿交疊，視線直直的落在桌沿的某個點上，抱肩輕點下唇。而旁邊的一直拿著自己的手機快速的在上面發著資訊。
「我怎麼會知道他曾經和誰交好。」在聽到里斯本詢問的對象後，薇拉微微一愣後回答。「他就是個怪胎，在學校裡永遠都是靠牆走，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不屑交談的模樣。」
嗤笑聲在原本就安靜顯得空曠的探監室內顯得格外清晰，里斯本和薇拉同時望向發出聲音的夏洛克，而對方卻依舊將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自己的手機上。
「抱歉？」薇拉很不高興的盯著夏洛克，在對方依舊沒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感到惱怒，她轉頭盯著里斯本，「如果你們只是想來問這些，我想我已經說完了。」
她雙手大力的放到桌上，預站起來前——
——「從你剛剛的話裡面就知道其實你非常的關注你嘴裡的那個怪人，不是嗎？」夏洛克依舊手也不停的在手機上發著短信，顯得很不專心的對薇拉說。
「哈！我……」薇拉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夏洛克打斷。
「你是想說你一個明星學生、舞會皇后，高中時期的女王為什麼要關注那個怪人？」夏洛克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看著手機螢幕微微一笑後，才將手機收好，抬頭看向薇拉。「事實不是很明顯嗎？因為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引起你的注意，並在試圖讓對方臣服于你時遭到拒絕，惱羞成怒，最後才有了那個惡作劇？」
薇拉惱怒的盯著夏洛克，過了很久才一臉嘲諷的看著里斯本。「說起來，我還真想到有個人曾經入過那個怪胎的眼，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本事找到了。畢竟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十四年沒見，不過你們倒是可以找找她的好友試試看。」
「誰？」里斯本問。
「尤金•馬歇爾。」薇拉重新雙手抱胸的坐在那裡，面帶譏諷的看著她，「馬歇爾財團的掌門人，全美最大商業巨頭之一。」她用『你敢去嗎？』的挑釁眼神看著里斯本。
「當初我們曾經高中同班兩年，他青梅竹馬的小女朋友曾經是和洛根唯一談得來的人。」
簡輕點下唇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依舊望著桌沿的某點，沉默不語。
「女朋友？」夏洛克皺著鼻子，用很嫌棄的表情看著薇拉，表達他的不相信。
「對。」薇拉看著里斯本。
「她叫蘇。」
「顏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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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和尤金的再次見面居然是這種情況。
馬歇爾童鞋在看向我時直接是用眼角掃的。原本就從身高上就充分的表達了睨視，再加上裡面包含深意時……我就只好從他討好的嘿嘿笑。
不過！你也有錯！居然瞞著我和夏洛克那只喵串謀！
「你居然搬到cbi來工作。」在瑞斯比的筆錄本上簽字後，他和我站在辦公室的走廊上，低壓聲音但明顯咬牙切齒的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和夏洛克偏了我兩年的事我還沒找你呢，像我只是換了個辦公地點這種小事就顯得太無關緊要了吧？」我雙手抱肩斜睨他。
「這怎麼可能是小事。」尤金難得的氣急敗環。
我眯眼看他，審視。「……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
回答太快。
……尤金大騙子！我→→
「……真的沒有。」尤金•馬歇爾看了看我後，正色說。
「算了。」我扭頭，「反正你也不止瞞了我這一件事情而已。勉強算打平好了。」
尤金抿唇沒說話，但應該是默認的意思。只是安靜不到兩秒依舊顯得不甘心的開口。「但是你為什麼到調查局工作的事沒有提前告訴我。」指控的語氣，和問『為什麼要和那個和我吵過架的人一起玩』一模一樣。
……果然是和夏洛克一個屬性的喵。
「對我來說只是換了一個辦公地點而已啊，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攤手，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尤金一定要在這種小事上和我較真。
「抱歉。」一直等在辦公室裡的瑞斯比一直看著我倆沒進來，只好出門打斷我和尤金顯得太過幼稚的對話。「馬歇爾先生可以過來辨認一下照片嗎？」
瑞斯比將之前薔薇牧場高中的畢業照翻了出來，只是上面並沒有我和尤金，我們只在前面的學生簡歷裡。
「為什麼我沒有高中的年檢照片語錄？」我跟著尤金一起過去，看著照片。
「你的在我那裡。」尤金一面翻，一面回答我。「反正你在高中的時候也沒交到什麼朋友，也沒什麼重要的回憶。」
「……這還得謝謝您呢~」呲牙，就算已經忘記，但一想到曾經的高中居然淒涼到連個可以一起八卦逛街說些女生間的小秘密的女性朋友都沒有，就像糊旁邊的罪魁禍首一臉。
「瑞斯比。」打開的辦公室門被隨意的敲了敲，馬坎走進來，拿著驗屍報告和簽字單。「來，簽個字。」
「嗨，馬坎。」我沖他打招呼。
「嗨蘇。」馬坎將視線從尤金身上移回來後，沖我笑著點了點頭。
似乎在這裡，每個第一次見到尤金的人，都會露出和馬坎差不多的神色。
唔……我家竹馬是大大的名人。
瑞斯比在交接單上簽好字後，遞給馬坎，並順便接過他手上的驗屍報告。聽著馬坎說。
「這個女生可真不得了，居然可以將人徒手擊打至死。」
「女生？」瑞斯比頭也不抬的說。「不是女生，是男的。」
「嗯？」馬坎楞了一下，「男的？可是他的身上有屬於被高跟鞋踩出來的傷口。而且割掉生殖器官的手法，原本就是屬於因為對男性的憎惡才產生的報復動作，我原本的猜測是兇手也許曾經被男性欺淩過，才會產生的報復情緒。」
「是男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我們之前偵破的某個案件裡受害人的父親。」瑞斯比將驗屍報告關上，抬頭沖馬坎聳肩。「一個為了給曾經被同學欺負的兒子報仇的老爸。」
瑞斯比的話，除了讓馬坎驚訝的看著他外，連尤金都被吸引著抬頭。在和馬坎四目相對後，微微皺眉。
「好吧。看樣子我需要回去補習一下關於犯罪心理的功課？」馬坎自嘲著，沖我和尤金的方向點了點頭後，雙手插在白大褂裡慢慢走掉。
「尤金？」我看著一直盯著人家馬坎背影的尤金。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回答。「那個就是你曾經提過的追求你的法醫？」
我點頭。
「……有種在哪裡見過的熟悉感。」美國短耳喵眯眼，皺鼻子做嫌棄狀。「總之我不喜歡他。」
「……你喜歡他才會有問題吧？」我：→→
回答我的是不屑的嗤笑。
……唔，果然是和夏洛克一樣的生物種類。
「boss」瑞斯比朝著我的身後喊到，我回頭，是里斯本帶著夏洛克和簡回來了。
原本只是無意的一瞥，但在看清某人後，尤金慢慢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色鐵青，眼神森然。
「還真的是你。」他看著他，一字一句。
「派翠克•簡。」
悠于 2017-5-11 16:50
第137章 「英美•D」
卡薩拉門托加州調查局
「好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審訊室內，我看著對面排排坐的三人，從最左邊依舊看起來氣鼓鼓的尤金，掃到中間面無表情放空思維裝死中的夏洛克，再到最右邊沉默不說話的簡。
這種『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暴躁感真是越來越強烈了呢~（￣︶￣）#
「……我以前是靈媒。」簡進門後第一次說話。
尤金哼哼，眼睛右斜，似乎連眼角都不想看到簡的餘光的神情。
夏洛克？夏洛克持續待機狀態中……
「so？」我眯眼。
「……你知道，馬歇爾家族在全國都排得上名號，而尤金又是唯一的繼承人，利用這點很容易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報酬。」簡笑笑，視線依舊集中在審訊桌上的某個點上。
皺眉，對簡用這種語氣述說自己。
尤金沒說話，只是臉上的神色確實比剛才的憤憤要好了很多，但依舊固執的將頭扭向一邊。
夏洛克只微微動了動眼珠子，然後繼續待機。
我盯著簡看了半響，但對方死不抬頭我也沒辦法，只好扭頭看向尤金。「尤金？」真的是這樣？雖然我從進入cbi後就知道加州調查局的首席顧問派翠克•簡是個怎樣讓人頭痛的角色，也看到過他捉弄別人讓人惱羞成怒，甚至恨不得直接拔槍把他給突突了，但我總覺得，如果是單純的因為簡曾經以靈媒的身份，欺騙過尤金卻讓我非常懷疑。
尤金和夏洛克一樣，都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就算年少無知，這句話也絕對不可能用在他們的身上。
「好吧。」我放棄的靠向椅背，雙手抱肩，看著面前的三人，自嘲輕諷，「雖然明明知道你們絕對沒有跟我說實話，但既然這樣……」無所謂的聳聳肩。「算了，我不問了。」
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準備往外走時重新頓住，回頭。「但是你們三個給我記住，從今天開始，要是你們誰再敢騙我，就算是以該死的『為我好』的名義，我都不會再原諒你們。」
我從他們的臉上一一看過。
「明白嗎？絕對，不會再原諒你們。」
火大的打開審訊室的門走出去，直接經過辦公室去坐電梯。
按了按鈕，看著數位一點點向上的時候，我依舊生氣的雙手抱肩。
媽噠，勞資要去吃個霜淇淋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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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蘇走出去後，審訊室裡一陣安靜，夏洛克就像是現在才被啟動似的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灰綠色的眼珠遊移了一下，難得人性化了一次主動站起身。「我先出去。」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關上。
尤金盯著門沿的某個點，胸膛微微起伏，他閉了閉眼站起來，在走到審訊室門邊拉開門把之前——
——「我依舊無法原諒你。」尤金頭也不回的說。
「但就算重來一次，她卻還是愛上了你。」那樣的神情，他曾經見到過，所以現在並不陌生。只是給她帶來溫暖的，卻是曾經那個同樣給她帶來過上海的混蛋。他們曾經因為蘇而認識、相交、甚至互相看不順眼對方佔據了蘇生命中的重要位置，卻又欣賞對方的智慧和異常合拍的思維。成為蘇口中『別捏的小盆友』。
可是這些都在事情發生後改變，因為背後那個男人當年因為被各種讚美和崇拜的眼神仰望而滋生了自大和狂傲，炫耀力量的結果導致被人報復。
尤金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從英國趕回來時看見的蘇，也永遠無法原諒身後的人。
但。
「……派翠克•簡。」尤金低頭盯著自己握著門把的手。「血腥約翰確實已經死了，但你能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因為你的幼稚和孽根性讓她再受傷害？」
門再次打開，關閉。
簡凝固在那個點上的視線在門關上後才僵硬的微移了一下，他慢慢閉上眼，頹廢的靠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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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
抬頭，馬坎正從街對面走過來。
出了調查局門口往左走兩步就是一個十字路口，除了有中餐館、便利店和快餐廳外，臨街經營的霜淇淋汽車速食也很受大家歡迎，坐在這裡消費的有半數都是屬於調查局的一員，第一次帶夏洛克來的時候他還面無表情的吐槽過，如果有恐怖分子，這裡會是他們的首選。╮(╯▽╰)╭
「嘿馬坎。」我戳了戳面前的霜淇淋盒，看著他買了個香草蛋捲後，坐到我面前。也不急著吃，反倒是仔細打量了我一番，調侃。
「唔……真難得，你居然看上去有些生氣？」他不太確定的問。
「為什麼說難得？」我放下勺子，問。剛剛吃得太急，現在頭有些痛。和馬坎聊聊天緩緩也好。
「你知道。」他咬了口霜淇淋。「我跟你……」他指指我和他，「你從來沒有表現過太激烈的情緒。」
「因為我原本就是個脾氣很好的姑娘。」我抬頭做驕傲狀。
「拜託。」馬坎失笑，吐槽。「你明明是個超級挑剔的姑娘好嗎。」
「我？」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挑剔？」我不要太好打發了好不好，哪裡挑剔了？人家說沒追到的時候就是千好萬好，追到之後就那裡都不好。其實我看沒追到也是一樣的吧？
比如現在坐在我面前正吐槽我的被拒絕的前追求者。╭(╯^╰)╮
「還記得第一次我請你去餐廳吃飯的事嗎？」馬坎問。「當時因為飲品裡增加了西芹，你堅持說『因為這是菜不應該作為飲品的一部分，不然就太奇怪了』這樣的理由，到最後都一口沒喝？」
「西芹原本就應該是菜，作為飲品不是很奇怪嗎？而且……」我攤手。「我只是暫時不能接受這個設定而已。」
「好吧。」馬坎做投降狀。「我想你自己從小到大暫時不能接受，這時間也不算短。」他無所謂的聳聳肩，「也許你在60歲後會接受這個設定？」
「……→→」這就是來自前任追求者的報復？我斜睨他。
「可是你卻可以接受胡蘿蔔和番茄被作為飲品這件事。」補刀。
「……」我不說話，我就靜靜的看著你→→
「唔……好吧。」馬坎在和我對視後默默的移開眼。
霜淇淋已經快要完全化掉了，我重新用勺子戳了戳，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馬坎。「……我真的很挑剔？」
馬坎咬著蛋捲，一邊咀嚼一邊把視線從街對面移回來到我身上，看了會兒後，向前微微傾身，收起剛剛的調侃，微微正色的看著我，笑。
「那你先回答我，為什麼我和簡兩個人，你卻最後選擇了他？」
咦？！
我眨眼，「……我，和簡。」借著低頭戳霜淇淋避開和他的對視。「沒有啊。」
「蘇，對於是不是情敵這種事情，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類，都是非常敏銳的。」馬坎笑著，又重新靠回椅背，悠閒的雙.腳.交.疊。「你可能沒聽說過，但要是你留意過的話，就會發現調查局裡一直有說我和簡是親戚的說詞，這種言論搞得我剛剛到調查局工作的時候很是吃了點苦頭。」馬坎笑著搖搖頭，回想從前覺得很好笑。
我仔細的打量馬坎，發現他和簡真的無論是在外貌，還是行為舉止，甚至是氣質上，都非常的類似。但……
「我覺得你們兩個並不一樣。好吧，只有一點點的相似。」我在馬坎的挑眉中改口，隨即皺眉。「但這和我挑不挑剔有什麼直接關係？」
馬坎笑著，正準備開口說什麼——
——「抱歉。」身側沙啞的女聲。
我回頭，是某個帶著墨鏡並用頭巾將一頭金髮遮住，用於遮擋太陽的女人。她微微附身沖我笑著，手上是一張20元面額的紙鈔。
「我想要買霜淇淋，但……」她聳聳肩，「他們已經沒有零錢了，不知道你有沒有零錢可以和我換一下呢？」
「哦，那我找找看。」我看看對面的馬坎，他正將最後一點蛋捲扔進嘴裡，一面看著我身邊站著的女人，視線從她的頭頂，緩緩滑到袒露，露出一點事業線的胸口，再到細腰，再停到豐滿誘人的臀部和大腿上。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翻個白眼，一面找零錢，數一數，還真的剛好20，整理好後遞給她，抬頭笑。「剛好有20元，您今天真幸運。」
「多謝，您今天也很幸運……」她的眼睛藏在墨鏡後，但依舊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視線停在我的臉上，微微勾唇一笑的時候，塗得太厚的底妝在法令紋的位置裂開。
「蘇！」馬坎眯眼，正欲起身的同時，某個硬物抵著我的腰腹。
我一愣，觸覺從被抵住的腰腹處開始變得麻木，就像被打了麻藥後，藥效開始起作用了一般。
「別動哦。」女人微微側頭沖馬坎一笑後，又轉頭重現看著我，「我可不希望蘇小姐受傷。」
「畢竟……你是我送給我兒子的禮物。」
沙啞的女聲，變成了粗狂的男性聲音。
賽克•洛根！
第138章 「英美•D」
……現在連吃個霜淇淋都已經不安全了嗎？！
我在賽克•洛根的要求下，緩慢的從位置上站起來，對面的馬坎也一樣，誰也不敢冒險，要是突然的動作驚得他開槍，那就呵呵噠了。
說起來……我吞吞口水。
如果子彈從現在後腰被頂的那個位置射進後是會直接打穿肺和肝臟吧？擊穿肺部後的存活率只在心臟和頭部之下，搶救不及時幾分鐘內就會因為無法呼吸導致心跳停止而死亡。
瑪蛋……我這是什麼運氣。
「你想要什麼？」馬坎試著開口，語速放慢且溫和，「當初害你兒子的人現在已經都受到了懲罰，你不用再做這樣的事情。」
不僅是我認出了穿著女裝的人是賽克•洛根，連馬坎也認了出來。甚至可以說，在他剛剛打量他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這並沒有來得及阻止他。
「不不不，我現在並不是為了報復誰。」洛根離我很近，幾乎已經是完全貼著我的狀態，他的□□隱藏在搭在他臂彎除的衣服下，加上女性的打扮，就算現在和我親密的靠在一起，也並沒有引起旁人更多的注意。
「我現在只是想為我的兒子把他喜歡的禮物給送過去。」冷靜的聲音，偏偏說出來的話卻顯示是個蛇精病。
「我不認識你兒子。」我反駁。
「蘇。」馬坎試圖制止我，卻依舊晚了一步。隨著我的話音一落，腰腹間被抵著往肉裡狠狠一壓，槍口膈得發痛，完全和剛才的力道不同。
「怎麼？連你也覺得他是個怪胎？」低下來的聲音裡帶著不穩定的情緒，似乎在下一刻的某一個時間就被挨上一槍。
「她失憶了。」馬坎快速的說，緊張的看著洛根，手掌緩慢向下壓，試圖用動作舒緩他激動起來的情緒。「她不記得和你兒子的所有事情。所以……」馬坎站在那裡，小心的觀察他，「請原諒她剛才的話。」
洛根的注意力被馬坎的動作牽引。一時間抓著我左肩的手也慢慢的稍微鬆開，卻無法掙脫。
「你……」洛根的話被旁邊的刺耳尖叫聲打斷，從街對面走過來原本想要買個霜淇淋的女郎正捂著嘴尖叫，並倉皇的一面注意洛根有沒有將搶舉起來瞄準自己，一面向後退。
「槍！她的手上有槍！」
她的聲音尖利到破音。
場面，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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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片混亂，cbi對面的重案組組長正和里斯本待在一起，除了他們以外，司法部外交部、公共安全科、甚至包括司法部副部長——里斯本的直系上級都在，辦公室裡占滿了全副武裝且申請嚴肅的人。
尤金一臉鐵青，他的身邊是司法部副部長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從肢體語言和神情上看，應該是在寬慰他。
寬慰？
簡微微皺眉，環視眾人，里斯本身邊的白板上已經不是之前的關於這次兇殺案的照片，而是調查局附近的路線圖。上面用紅色的麥克筆在調查局出門後左轉的街道大大的畫了個圈，鮮紅的顏色讓簡覺得觸目驚心。
他忍不住抓住旁邊米勒的手臂，厲聲又彷徨。
「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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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沒有高大的樓房，無法安排狙擊手。」重案組組長尼克雙手抱胸看著地圖說。
「咖啡廳二樓呢？」里斯本問。
「全部都是落地窗，一上去就會被歹徒發現。」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逃跑。」突然開口的夏洛克引起眾人的注意。
「什麼？」尤金問，他看向夏洛克，雖狀似鎮定，但緊皺的眉頭已經出賣了他。「夏洛克，說清楚一點。」
「十字路口，距離調查局不到200米，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見他挾持人質逃跑，雖然位置上確實一時間無法安排狙擊手從高處狙擊，但這也只是戰略佈局的問題，也就是說遲早都可以解決。如果想要逃跑，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但他沒有。」
「你的意思。」因為努力壓制著什麼而顯得暗啞的嗓音，是簡。「你是說，他根本就是已經存了死志。」
肯定句。
夏洛克看著簡，只沉默了一秒。
「你很清楚，不是嗎。」
你很清楚的看得出來兇手的意圖不是嗎？只是現在的你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罷了。
夏洛克轉頭看向那個被紅色麥克筆圈起的位置，灰綠色的眼停在那裡，微微眯起。
關心則亂什麼的……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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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很快就被包圍，沒個路口都設置了最起碼兩部警車，呈『八』字將路段封鎖。十字路口的簡易座椅上，只坐著蘇、馬坎和女裝打扮的洛根。
頭頂已經有媒體直升機在盤旋進行實況轉播，甚至在里斯本身後不遠的警戒線外，也有媒體聞風而來。
「狙擊手現在能就位了嗎？」里斯本皺眉看著坐在圓桌邊的三人，洛根將自己藏在蘇的身後，馬坎的雙手和桌角綁在一起，他們的身後是汽車餐廳。
「已經從旁邊的小巷繞進去了。」尼克剛剛放下對講機，但緊皺的眉頭已經沒有鬆開，他是老探員，很清楚狙擊位置並不十分理想，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提前告知里斯本。「里斯本，我想那個位置不會在狙擊手的視線內。」
里斯本看著坐在那裡的三人，一時間沒說話。她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不試試就放棄不是她的性格，而且現在的人質一名是調查局的首席法醫，一名是cbi的特別顧問。無論是誰有失，後果都會不容想像。
「尼克。」里斯本正色的看著重案組組長。「讓狙擊手一定、一定盡力，他們兩個我們都損失不起。」
尼克的腮幫動了動，正色點頭，「我現在親自過去。」
「多謝。」里斯本說。
尼克回以一笑，無所謂的擺擺手。這並不是醜不醜聞的問題，這是歹徒在向整個調查局挑釁、示威！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等著被整個加州警務人員全面追殺吧，混蛋。
尼克咧著嘴，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大步朝小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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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下一步計畫是什麼？」尤金皺著眉，視線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蘇的方向，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司法部副部長很清楚他是在問自己，心裡不禁想要哀嚎，什麼人不好綁，居然挑上了尤金•馬歇爾的密友，還挑在他到調查局的這一天。
……果然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馬歇爾先生，請放心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的警員，你知道，cbi是我們整個加州破案率最高的行動小組。」所以，我們去旁邊找個陰涼的地方待著吧啊？明明就已經是高溫了，作為肥胖人士站在這裡更是酷刑好不好？！
「他們都是在兇殺案發生後開始的調查。」尤金•馬歇爾童鞋顯然不贊成副部長剛剛的話。
「……」作為商業巨頭，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注意到我們警務人員的分類的？尤其還格外清楚cbi的案件分類？話說連很多慣犯都還不太清楚吧？
果然這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需要具備的基本要素嗎？皿
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副部長正詞窮的時候，驚呼和騷動聲出現得太及時，讓他覺得松了口氣，但隨著大家的視線望去時，那口氣又瞬間提了上來，差點噎死。
「……他怎麼……里斯本！？」副部長氣急敗壞的喊著，但又不敢太過大聲，就怕因為自己的分貝過高刺激到暴徒。
「簡！回來！」
在里斯本同樣氣急敗環的聲音下，調查局首席顧問派翠克•簡穿過了警戒線，舉著雙手向坐在霜淇淋汽車速食旁的洛根走了過去。
「停下。」在距離5步遠的位置時，洛根沖派翠克•簡喊到，但他放在桌下指著蘇的手依舊沒有轉移槍口，還是抵在蘇的腰背上。
「我並沒有帶武器。」簡依舊舉著雙手說。他仔細的看著洛根的神情，試探道。「我可以放下手嗎？這樣舉著太累。」
「不。」洛根拒絕，「如果你覺得累，可以退回去。我不會開槍。」
「……好吧，」簡聳聳肩。「那我只好舉著了。」
「我不要錢，也不需要任何東西。」洛根說，他的外貌依舊是一副女人，只有聲音在一出口時暴露了他的真實性別。
「或者你想要找個人聊聊天？」簡不緊不慢的說，「比如聊聊你的兒子，德瑞克•洛根。」
「是的。」洛根看著簡，「我確實想要找人聊聊洛根，但對象卻不是你，是她。」他偏偏頭，朝蘇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唔……介意多一個旁聽者嗎？」簡笑著說，神情自然，言語輕鬆，就像是在問『介意拼桌嗎』這樣的問題。
「可以。」洛根看了看他後，說，「但我不希望你離我太近。」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可以坐到你視線範圍內的這張桌子？」簡指了指旁邊的鄰座，剛好在蘇的右手邊。「順便也請讓我放下雙手吧，我想我再多堅持一秒就要斷掉了。」他苦著臉再次對洛根說。
「當然。」
「他在幹什麼？」里斯本皺眉，看著簡在洛根的密切注視下，坐到了右手邊的鄰座位置，甚至為了示意友好，還主動將椅子往後移了一點後，再坐下。
夏洛克站在旁邊，沒說話，但眼睛卻在簡和洛根的距離，包括汽車的距離上不斷移動，露出一個了然的笑。
他大步轉身，望剛才尼克離開的方向而去。
「boss。」周將對講機遞給里斯本，裡面傳來尼克的聲音。
「里斯本，這該死的汽車擋住了視線，我現在根本沒有把握會在不誤傷人質的情況下開槍。」尼克暗罵了幾聲『f』開頭的片語。
「你的視線範圍內看到簡了嗎？」里斯本問。
「如果你是問他是不是在我的狙擊範圍內，是的。」尼克故作幽默的說，之前重案組和cbi因為案件發生過好幾次衝突。
這個衝突指的是尼克和簡。
尼克每次都會大喊著要把簡給突突了作為衝突的結束語。
「那他剛才的位置在不在你的視線範圍內？」里斯本心裡一動，似乎抓到了點什麼，但並不敢完全確定。她總覺得，簡剛才的一退，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剛剛並不在。」尼克同樣明白了里斯本的意思。
——派翠克•簡，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德瑞克雖然比較不愛說話，但他善良，真誠。」洛根正在跟蘇說著他的兒子，臉上帶著回憶時特有的美好微笑。「對了，他最喜歡的就是研究鳥類，甚至有年還撿到了一隻受傷的鴿子。你有印象嗎？」他問蘇。
「……不，我不記得。」蘇想了想，還是縮著脖子老實回答。
「德瑞克平時喜歡做些什麼呢？」馬坎趕緊插嘴，他似乎很清楚洛根會因為這句不記得而生氣，因為剛才在蘇說了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情緒產生了明顯的波動。
「看書。」洛根因為馬坎的打岔暫時先將蘇放在一邊，回答馬坎。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不死心的轉頭問蘇。「你真的不記得了？」
「抱歉。」旁邊的簡看上去似乎有些難受，他打斷洛根的話。「……德瑞克他是不是還喜歡去湖邊？」
「對，你怎麼知道？」洛根顯得很驚訝的看向簡。
簡沒有馬上回答，他閉上眼，似乎在努力想要看清什麼。「獅子座？不……是星空？德瑞克在……一片星空下？」
「是的，他臥室的頭頂就有一片星空。」洛根顯得很興奮，終於不再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終於有人可以跟他說說自己的兒子。
「唔……」簡像是神經被刺中了似的，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臉一下子變得刷白，汗水從額間滲出。
「你看到了什麼？」洛根忍不住向簡傾身，他想起來了，之前有聽說過cbi有個顧問曾經是靈媒，注意力的分散讓他一直藏在桌子下緊緊貼著蘇的□□暫時離開了一些。
「黑暗。」簡忍著巨大的痛楚感應著，細密的汗水變成一滴滴的，從額前滑落到鬢角，再從鬢角滑落只下巴處，滴落。
「什麼？」洛根忍不住探頭，但他依舊記得用左手按住蘇的肩膀。
「不行……」簡睜開眼大口喘氣。「沒有他的貼身物品，沒辦法感覺到更多。」
「我有！」洛根急忙將脖子上的某個吊墜扯出來，剛準備起身，一頓後慢慢的坐了回去。他臉上帶著興奮和期望，眼睛明亮到像是餓到極致的人看見了食物一般。「……你過來。」
槍口移開，對著簡。像個冷靜的瘋子。
「別用槍指著我。」簡想要站起來，第一次沒成功，跌了回去。似乎剛才的通靈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一般。
「快。」洛根吼著，他突然的情緒激動不僅是讓坐在他身邊的人感到恐懼，連隔著一定距離一直在密切關注他的cbi們也捏了一把冷汗。
「好的好的……」簡做了個懇求的姿勢，重新艱難的左手撐著椅背，慢慢的站起來。虛脫的挪向洛根，在接近的時候，對著指著自己的槍口不適的偏頭，不敢對視。「你能把槍口挪開嗎？我……」膽怯懦弱。
洛根嗤笑，微微調轉槍口，準備重新指向旁邊的蘇。
事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簡抄起桌上早就化成水的霜淇淋潑在洛根的臉上，在他下意識閉眼的瞬間將蘇撲倒，藏在自己身體下方。
——「砰！砰！砰！砰！！」
四槍。
連貫的穿透速食汽車，擊中洛根。血飛濺到旁邊的馬坎眼睛裡，他下意識的眨了眨，在血順著他的眼睛留下來的同時，視網膜內的洛根也跟著倒地。倒在他的腳邊瞪大眼抽搐。
「尼克！」早就守在一邊的警務人員在槍聲停止的那一刻快速壓上去。里斯本惱怒的沖對講機大吼，一邊跟在特警身後跑去。
「……不是我。」尼克的聲音顯得生無可戀。「是你們家的另外一個顧問開的槍。」
——夏洛克•福爾摩斯。
好吧。里斯本現在來不及頭冒青筋，剛才的距離太近了，誰也不知道簡他們有沒有被誤傷到。
「簡？！簡！」里斯本沖過去，找到依舊把蘇護在身下的簡，「在確定沒有看見血漬等等痕跡後，這才望向旁邊剛才距離更近的馬坎法醫。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椅子，雖然是雙手被捆綁在桌角，依舊查看著倒在他腳下的洛根。「快！快把我解開！」
協警找到剪刀將他鬆開，馬坎撲到洛根的旁邊，但血依舊從指縫間不斷的湧出，洛根的嘴裡噴出一口血，混合著類似肉塊的東西。馬坎頓住，視線集中在他被打穿的內臟位置，一時之間，已經看過無聲屍體的他，居然因為明顯的感到生命的急速流逝而不知所措。
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洛根一把抓住了馬坎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他的喉頭謔謔，卻無法發出完整的強調，只是那雙一直帶著瘋狂神色的眼睛在這一刻就像是看見了自己最像見的人一般，發著期許的光。
有經驗的警務人員都知道，這是臨死之前出現的幻象。
他應該是看見了自己最想見的人。
馬坎盯著那雙眼睛，看著它慢慢的失去光澤、木然、空洞下去。最後變成真正的渾濁晶體。
就像曾經見過的很多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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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有可能激怒犯人的情況下冒然上前！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舉動，讓公關科費了多大的勁才在媒體面前說成是早就商量好的？！」快要用眼神將簡燒死的里斯本，雙手抱肩，憤怒到連頭髮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像火焰一般倒立起來。
「wu……他們總是有辦法自圓其說的。」簡點了點下唇裝作思考兩秒後，抬頭沖里斯本笑，然後在里斯本的瞪視下聳肩，重新低頭輕點下唇做懺悔狀。
「至於你！」里斯本扭頭盯著簡旁邊的夏洛克，和總笑嘻嘻的簡相比，夏洛克面無表情往那裡一站連眼珠子都不轉動的樣子，特別像某種明明犯了錯還一副大義凜然狀，似乎在說『好吧，我聽著，但我是不會承認錯誤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喵形象。
就像現在，他明明站在里斯本面前，但就是給人一種『此人靈魂已出竅，待機中。』的即視感。
「你居然不顧人質安危直接開槍！哦，還得加上一條襲警的罪名！」
嗯，里斯本的眼神已經快要變成實質的鐳射眼了。
「20釐米。」突然開口的夏洛克。
「什麼？」里斯本問。
「我開槍之前，已經通過簡起身時，在椅背上敲的摩爾斯電碼知道了位置和間距，再通過物理學和配合、狙、擊、槍、的彈藥穿透進行換算，所以我開了四槍。」他在里斯本瞪大眼的時候回頭看向簡，帶著一點點嫌棄。「還好我最後發現你打的是美式摩爾斯電碼，不然要是我理解成了國際摩爾斯電碼的話，這會存在大約10釐米的誤差。」
簡聳聳肩。「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前兩天無聊看的是《地面報務員》」
「你們兩個……」里斯本閉著眼，頭上的青筋暴突。「給我馬上從我辦公室裡消失！」
「快！」好想把他們兩個給突突了。皿
#今天也不想看見我家顧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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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今天晚上不要沾水，免得傷口化膿。」救護醫生一邊收拾救護箱，一面對我說。「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要是發現凝巴了，就用再用棉簽抹一次這個。」他把某個裝著紅色藥水的小瓶子放我旁邊，隨便還有醫用棉簽。「不過就不用裹紗布了，透氣會好得更快一點。」
「那明天就可以洗澡了？」我問。加州現在的天氣，每天不洗澡簡直就覺得渾身黏黏的，非常不舒服，一天還可以忍受，兩天真的是……
醫生看我兩眼，聳肩。「如果你真的要洗的話，記得一定要纏上保鮮膜，並且洗完後將傷口處弄幹，重新上藥。」
「多謝，我會盯著她的。」尤金在我回答之前對醫生說，並掃了我一眼，帶著責備。
好吧，我閉嘴。
醫生打開審訊室的門離開時，剛好從外面傳來里斯本的大吼。我和尤金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無奈和白眼。
緊接著，是從外面進來的夏洛克和簡。只是原本應該馬上離開的醫生在看到夏洛克後微頓，仔細看了看他後出聲詢問。
「我有在哪裡見過你嗎？」就算帶著醫用口罩，帶從緊皺的眉頭也可以看出他的困擾。
「嗯——不。」夏洛克回答，沖醫生呲牙一笑。「我想我們沒見過。從來。」
「是嗎？」眯眼盯——
「是噠。」(ˉ▽￣∼)
……夏洛克，你連我平時跟尤金撒謊的語氣都已經學會了嗎？→→
雖然醫生的眼睛裡是百分百的不相信，但在夏洛克完全矢口否認的情況下，也只有帶著疑惑關上門出去。
審訊室裡，只剩我們四人，一時間無人說話，夏洛克隨即從(ˉ▽￣∼)狀態，切換成(；。。)待機狀。簡直就是恨不得給自己掛個在閃耀的指示燈，施明『本機暫停運行、本機暫停運行』。
……真想讓人一巴掌呼過去試試看他會有什麼反應。皿
「……那我先走了。」沉默了一會兒，尤金開口，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時停頓了一下。
「……不要讓她受傷。」
開門，關上。
「他什麼意思。」夏洛克皺眉。把視線從門回到我臉上。
「意思就是這個。」我示意了一下被簡撲倒時摔倒地上擦傷的手，手指指向他，再移到簡的身上，停住。
「不要讓我受傷，明白嗎？」仰著下巴做傲視狀。
「你以為誰都擁有你這種自帶吸引變態殺人狂的氣質嗎？」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吐槽到。
被我瞪了一眼後，瞬間從╮(╯▽╰)╭變成(；。。)。
白他一眼，重新看向簡。
他看著我，慢慢點頭。
「明白。」
「不會……讓你受傷。」
再。
第139章 「英美•E」
【十個小人出外用膳；
一個噎死還剩九個。
九個小人熬夜到很晚；
一個睡過頭還剩八個。
八個小人在到丹文遊玩；
一個說要留在那兒還剩七個。
七個小人在砍柴；
一個把自己砍成兩半還剩六個。
……】
稚嫩的童聲用天真無邪帶著點特意表現的味道唱著童謠，從收音機歡快的傳來，偶爾會因為信號不好而滋滋呀呀的變音，之後又恢復成天真的模樣。
聲音在廚房回蕩，然後繞到只有電視機裡的燈光的客廳，再慢悠悠的，似有似無的傳遞到樓上，穿過走廊，進入某間房門大開的臥室，再順著空氣流動，滲出半開的窗戶。
【六個小人玩蜂窩；
一隻黃蜂叮住一個還剩五個。
五個小人進入法院；
一個被留下還剩四個。
四個小人到海邊；
一條紅鯡魚吞下一個還剩三個。
三個小人走進動物園裡；
一隻大熊抓走一個還剩兩個。
兩個小人坐在太陽下；
一個熱死只剩一個。
一個小人覺得好寂寞；
他上吊後一個也不剩。】
深夜，寧靜的街道上只有街燈亮著，房屋陷在夜幕中。
電腦顯示幕前，在接收到對方穿過來的資料，點擊『確認列印』後，在印表機沙沙的機械工作聲中，滑鼠滾動，將照片放大。
眼睛快速的將電腦顯示幕前的簡介一覽而過，只思考了兩秒，他在鍵盤上敲下『ok』，確定發送後退出，關閉電腦。
印表機已經將所需要的東西列印了出來，最上方的是一張彩色噴繪出來的女人照片，照片上的她正打算過馬路。
視線在她臉上又定眼看了看，確定就算後面不用拿著照片也可以精確的辨認出這個人後，才收進旁邊空著的的牛皮袋裡，並隨手將印表機擦拭了一遍，以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廚房裡的收音機依舊在播放著那首童謠，在安靜的夜裡鬼魅的縹緲著。
一個也不剩、一個也不剩、一個也不剩……
但幾乎算得上是噪音的迴圈重複卻似乎對男人沒有一丁點兒的影響，甚至眉眼舒緩的將電腦和牛皮紙袋到背包裡，在確定並沒有什麼遺漏後緩慢無聲的打開書房的門。謹慎的跨出去，從二樓樓梯走下，跨過躺在樓梯末端的障礙物，在走到客廳某處的時候頓住，微微退回半步，打量了一下架上的那個小巧花瓶，欣賞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帶著一點點遺憾的走過。
——不可以帶走和工作有關的任何東西。
真可惜，他想著。
到了玄關，先將客廳唯一亮著的一盞燈關掉後，他才打開大門，並禮貌小心的帶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然後微微壓低自己的鴨舌帽，沒有從草坪中穿過，而是規矩的走在大門通向接到的水泥路上——雖然從草坪邁過會更加快捷的到達自己停車的位置，但一向謹慎的他依舊選擇了最不會留下痕跡的路線。
只是快了37秒而已。
他想著，拉開車門。
汽車以最低的聲音發動離去，融入黑暗不見。
空蕩的街頭，寧靜的街道上只有街燈亮著，房屋陷在夜幕中。沒有人知道其中一間房子的主人已經全部死去，只有童謠隱約飄出。
一個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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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誰？」夏洛克站在我身邊，視線盯著大辦公室裡正跟周他們笑吟吟交談的三人。
「唔？哦，也是cbi小組的成員，泰勒、肯、還有史密斯。」我回頭，一一指給夏洛克認識。「你來之前剛好他們去調查以前的一件陳年舊案了，不過看樣子應該解決了才對。」正準備端著餅乾直接過去，想了想頓住，把裝滿餅乾的盤子遞過去。「餅乾？」
英國折耳喵只是眼瞼微垂的瞄了一眼後，帶著一股子嫌棄的拈了一塊叼嘴裡，然後再拈一塊在手上。
「……」真是永遠都不會誠實以對的死傲嬌。(￣︶￣)#
「餅乾。」屁顛顛的將盤子放在史密斯的辦公桌邊緣，方便大家一面聽泰勒說這次案件的經過，一面吃餅乾。夏洛克跟在我的身後晃進來，和簡隔著一個人的位置站在一起。
「這麼說，這次是真的證據確鑿了？」米勒問。
「對，好不容易才將重要證人帶回來，這幾天還不能鬆懈，一定要等到他安全的走進法庭後，我們才真的算完成了工作。」泰勒笑著說。
泰勒、肯和史密斯之前是在fbi的國際犯罪裡負責墨西哥方面的販毒集團。這個集團的首領是個家族企業，姓布萊克。
無論再如何恨得牙癢癢，對方都可以做到從各種突擊檢查中全身而退，這讓大家從很久以前就覺得肯定有內鬼，卻又在幾次排查的過程中一無所獲。
終於後來因為內鬼和他的妻子離婚，因為財產分割的問題讓知道內情的妻子一怒之下把他告發了。
但他也在及短的時間內察覺到不對，收拾東西逃跑，一直了無音訊，直到最近才從線人口裡聽說似乎在墨西哥見過很像內鬼的人。
泰勒作為當初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之一，第一時間就帶著肯和史密斯前往，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他抓住並帶了回來。
布萊克家族絕對不希望這個人活著出現在兩天后的法庭上，所以現在的每時每刻，他們都會想辦法把他殺死在法院外。
泰勒這次回來和里斯本打個招呼，馬上就要去跟另外一對保護證人的同僚交班。她在看向夏洛克的時候稍微楞了一下，「這位是？」
「哦。飛天的顧問。」里斯本對泰勒說。「你們走的這個月變化可真是翻天覆地、精彩萬分。」她做了個『你懂的』眼神，介紹到，「夏洛克•福爾摩斯。蘇格蘭場的首席犯罪顧問。」
夏洛克禮貌的沖泰勒他們點了點頭，原本只是無意的看了我一眼後又回過來，微微疑惑後，然後沖泰勒他們伸出手。「你好。」
沒錯，我贊許點頭。這才是正常的友好式初次見面交際方式。
「恕我冒昧。」泰勒回握後放手，在夏洛克分別和肯、史密斯握手後不太確定的說。「我想知道，麥洛夫•福爾摩斯，和您……？」
「哦，他是我血緣上的哥哥。」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正經的回答。
但這句血緣上的……怎麼都讓人覺得怪異。
「夏洛克。」我雙手抱肩，看也不看他的喊到。啊……為什麼華生不在？這種事不是一向都是他在做嗎？
「……好吧，他是我哥哥。」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重新的描述了自己的哥哥一遍，但顯然不甘心的補充到。「如果他有什麼冒犯到您的地方，我很樂意傳達您的『問候』。」呲牙笑。
「夏洛克——」面無表情再喊一聲。遠在他方的華生鏟屎官，此刻我分外的想念你……==
夏洛克直接把自己切換成待機狀態。但你就是覺得他似乎是在內心鼓著臉拒絕說話的彆扭喵形象。
簡在旁邊很開心的看著，要是有尾巴的話現在一定是很歡愉的慢慢擺動著。
「啊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確實想要對他表示感謝。」泰勒遲疑的說。
夏洛克面無表情的『嗤』一聲。
「夏。洛。克。」
「……」面無表情.jpg
泰勒眨眨眼，決定還是看著我說算了。「當初會知道蘇你跟飛天的案件有關，就是福爾摩斯先生告知的，而且也是他說服了英方，讓我們得到了『飛天』在英時的部分資料。」
「他不用說服英方，因為他自己就是大英政府，所以你們沒有得到的資料並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他不想給你們。」以拆自己哥哥的台為己任的夏洛克童靴。
「夏。洛。克。」
「……」再次閉嘴的福爾摩斯先生。
啊……好想把這貨直接打包會英國算了。
無意的瞄了眼旁邊，瞬間感覺頭上的青筋又蹦了一根出來。
嗯，打包的時候要記得把金毛汪也一起打包得了。
皿。
「so。」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開口的里斯本吸引了泰勒的注意，在她回望過來時，里斯本才直直的望著前方，對泰勒說。
「你們走的這個月的變化可真是翻天覆地、精彩萬分。筆墨無法形容。」
想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泰勒拍拍里斯本的肩膀，笑歎。「好吧，我覺得我現在的回歸一定讓你覺得驚喜萬分。」
「你現在就回來吧。」里斯本投以『我一刻也不想單獨面對他們』的眼神。
這種善意的吐槽讓大家都笑了。
「好吧好吧，再堅持兩天。」泰勒抱著里斯本的肩膀，和她一起親昵的左右搖晃著說。
「兩天后我就回來了。」
然而她並沒有在兩天后出現。
第140章 「英美•E」
【加州最高法院發生命案，證人和fbi探員當場身亡，而距離布萊克家族的審訊只有開庭半小時內，我們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
「嘭！」肯一拳擊打在桌子上，他抵著頭站在哪裡，眼神憤恨的盯著桌面，側面的咬肌一直痙攣般的抽動著。
護送證人的四名fbi探員裡，泰勒和史密斯赫然在列，那一槍是從史密斯的胸膛穿過，擊打進泰勒的頭骨。
除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的史密斯，其餘四人包括證人之內，已經全部身亡。而醫院也給出了結果，史密斯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像是假的一般。我甚至想著也許會有誰突然在某個時候跳出來對我們說「哈！騙你們的~」
但他們的屍體，現在就躺在距離不遠的法醫部準備解剖。
里斯本將電視關掉，她瞪著黑黑的螢幕發愣了幾秒，然後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著大家，「必須把那個混蛋給抓出來。」
「里斯本。」就在里斯本準備佈置工作的時候，胖胖的副部長敲響原本就打開的辦公室的門，他的身後跟著另外兩個人。
「這是fbi的探員，他們會協助進行調查。」副部長讓了讓，將兩人讓進來。
「長官……」里斯本在副部長介紹兩人的時候就皺眉，肯更是渾身僵硬捏緊了拳頭，好在周和瑞斯比在看見後，巧妙的上前半步擋住了他，避免因為他現在的情緒被副部長看見，也做好如果當他因為憤怒而想那兩個傢伙撲過去的時候，可以及時攔下。
「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麼。」副部長閉著眼睛沖里斯本做了個制止的動作，然後慢慢張眼，總是笑呵呵的臉上現在表情嚴肅認真。「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案子，歸他們。犯人，歸我們。」
一向喜歡在所有重案破除後在媒體見面會亮相的副部長，第一次主動的讓出了功勞。也就是說當這個案件告破後，出面領功的是gbi，而不是加州調查局。這一讓，可以說是將自己也許能憑藉此案轉正的案件，給讓了出去。
「長官。」如果剛剛還是帶著質疑和憤怒的話，現在就是動容。但原本就不太會說漂亮話的里斯本只是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感激之詞都沒說出來，只是慎重的點了點頭，保證。「你放心，我們會全力偵破此案。」
「去吧。」副部長看了看里斯本，再環視了我們大家。
「去把那個混蛋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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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的位置是旁邊一棟大樓，因為20層樓的公司破產將那一層的辦公點全部空了出來，兇手應該就是通過那個位置進行射擊的。
命案發生後已經有特警隊第一時間通過分析分別趕往了最適合狙擊的位置，最後在20樓發現了一具屍體——某個仲介商。
除了這具屍體，以及落地窗上的洞，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
但這並不能難倒夏洛克和簡兩人。他們居然從地下因為灰塵留下的鞋印以及死者右手上殘留的味道，得出這是個身高大約六尺三，並患有濕疹之前應該在三藩市待過一段時間的退伍軍人。
「為什麼說在三藩市待過。」我跟在他們身後，問簡。
「濕疹的反應形成週期需要半個月以上才會反應出來，而加州目前空氣濕度最大的就是三藩市。」簡開口說，「而且我想過不了多久也許三藩市也會被人發現有謀殺案等的發生。」
「你們的意思是，他是職業的？」我想了想簡說的三藩市也許也會有凶案，問。
「對。」夏洛克回答。「不過在我面前，也只是業餘的罷了。」
「……」我：==
里斯本正好在這個時候來電，我快速的接起來，「里斯本？」
「有什麼進展？「鐵門關閉的聲音，看樣子她剛剛去找了目前唯一被警方監視的布萊克家族成員，剛一出來就打電話過來了。
「有，身高六尺二，退伍軍人，患有濕疹，並之前半月應該在三藩市待過大約半月以上的時間。」我把剛剛簡和夏洛克說的東西概括彙報給她。
「好的，我會把這些發給米勒和格蕾絲，看看他們可不可以從監控裡調出點什麼。」里斯本說完掛斷電話。
回到調查局後，剛好馬坎的驗屍報告也幾乎是同時送了過來，雖然並不能從中看出點什麼，但州法規定，所有非自然、或突然死亡的人必須進行解剖確認死因病不存在謀殺的可能性後，才可以入土為安。
而馬坎現在要抓緊的是新送來的那具屍體。
「boss。」格蕾絲看著電腦喊著大家。「找到了。」
所有人圍了上去，這是那棟大樓的監控錄影，時間是上午8時，從大廳的旋轉門走出仲介商和另外一個男人。
身高六尺二左右，但因為帶著墨鏡一時間無法分辨長相。
「用面部識別？」米勒在格蕾絲的旁邊，在電腦領域裡，他們兩個才是高手。
「沒用。」夏洛克冷冷的開口。
「為什麼？」肯沉聲。
「因為對方應該做了偽裝。」簡替夏洛克跟肯解釋。「他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走進來是因為，他自信就算用面部識別也無法將他從檔案裡找出來。」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簡和夏洛克對自己的判斷自信，米勒和格蕾絲也同樣自信於自己的專業。畢竟至少到目前為止，電腦技術的失誤依舊比人為失誤更低。
「好吧。」簡點點頭，「哦給點提示。」他想是想到什麼似的對米勒和格蕾絲說。「最好是多列印幾張各種變裝後的照片出來，在後面的追捕中應該能夠用上，」
「把咬肌、臉頰、還有太陽穴的面部進行調整。」夏洛克開口。「胖和瘦都行，這個可以問問法醫部，他也許會注射鹽水改變面目特徵。」
米勒和格蕾絲連連點頭。
整個加州調查局都在各種忙碌著，大家都憋著一股火要把那個殘害同僚的傢伙給抓出來，你會透過玻璃看見隔壁的重案組在將資料傳給下屬，並在白板上演繹，揣測兇手的逃跑路線等等，而里斯本坐在私人辦公室裡，就沒有放下過桌上的座機，一直是習慣性的皺眉交代著什麼，一邊停下來聆聽一會兒，再重新開口進行辯駁。
周、瑞斯比和肯他們，一直在不斷的進出，將資料送到各個行動小組手裡，或者又從其他行動小組得到兇手可能會採取的下一步路線，送回來帖到白板上。
而我坐在沙發上，看看左邊的簡，還有右邊的夏洛克，相比起來我們三人還真是閑得要命。
「……茶？」坐了會兒，實在坐不住的我看看兩邊，問。
「多謝。」左邊的簡回以微笑。
「……」
好吧，反正給福爾摩斯帶過來就是了。
我起身去茶水間。
「嘿蘇。」馬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頭，看見他拿著檔和某個包裹得很好的小禮盒。「剛剛去信件室，看見是你的，就隨手拿過來了。」他把那個巴掌大的包裹遞給我。沖里斯本的辦公室努努嘴，「我還得把新的驗屍報告交給里斯本。」
「多謝。」我接過來。回答我的是他無聲的聳肩。
挑選好茶包，接了熱水，我先將簡和夏洛克的一手一個杯子送到他們手上，然後再返回茶水間將自己的那杯放一邊，先把這個包裹給拆開。
包裝紙是淡雅的素綠色，上面的圖案是茉莉花和枝條勾勒而成，裡面是個普通的木質小盒，長度有我手掌的三分之二左右，打開一看，裡面是個精緻的水晶球，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
猶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猶如純潔至美的精靈
在那無望的憂愁的折磨中
在那喧鬧的浮華生活的困擾中
我的耳邊長久地響著你那溫柔的聲音
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那可愛的倩影】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普希金的詩？我翻到卡片的背面，什麼都沒有，沒有署名沒有任何提示，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
至於那個只有乒乓球大小的水晶球裡面，居然是一隻蝴蝶棲息在一小節嫩枝上。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標本，直到蝴蝶真的輕微蒲扇了一下翅膀，才驚得我差點把它從手上丟出去。
可是檢查了半天也只在底部有個小指那麼大的孔，根本就沒法讓已經羽化的蝴蝶出來。我想應該是在蝴蝶還是蠶繭的時候就從那個孔裡塞了進去，等羽化後蝴蝶自然就沒法出來，只能等著被人餵食，成為漂亮的被人把玩在手的美麗事物。
不過這種東西，還有不少人表示喜歡。雖然依舊有動物保護協會跳出來反對這種行為，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去旁邊的露天涼臺找東西打破，把蝴蝶給放出來算了。
不過找工具倒是話了點時間，好在最後好不容易的找到了某個小型小錘。
等把敲碎的玻璃渣和盒子全部扔進分開回收的垃圾後回到辦公室，簡和夏洛克正對里斯本說著他們的計畫。
「新的證人？」里斯本皺眉，雙手環肩。「什麼意思。」
「你看，我們現在是追在這個兇手的後面跑對吧。」簡笑著。「但這種方式你不覺得很愚蠢且效率很低嗎？」
正在做很愚蠢且效率低這件事的大家：==
「所以，我想我們可以讓兇手主動來找我們。」
「你是說想要再找個證人出來，吸引兇手的注意力？」周問。「可是我們沒有真的，所以就假裝？」
「我可以。」肯積極的說。
「不不不，你之前跟著泰勒他們，肯定是已經見過的了，我想我們得找新的，沒有被兇手或者布萊克見過的新面孔。」簡笑著。
「誰？」里斯本問。
派翠克•簡慢慢轉頭，看著從剛剛開始就面無表情待機狀態的夏洛克。
「……夏洛克？」里斯本挑眉。
「不是警方的一員，英國人，兇手或者布萊克都沒見過，而且最重要的是聰明，在行動過程中絕對不會拖後腿。」簡就像是在介紹肉質上層的牛肉一般凱凱而談，眉飛色舞。
「可是……」還有些猶豫的里斯本。
「相信我，他會是最好的選擇。」奸商派翠克•簡斬釘截鐵的說。
我默默的端著茶杯站在門口。面無表情死魚眼.jpg
#呵呵，我只離開了5分鐘而已#
(╯‵□′)╯︵┻━┻
悠于 2017-5-11 16:51
第141章 「英美•E」
最後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榮升為新的證人，並在半個小時後通過調查局的外交公關向外界宣佈，但在媒體的一再追問下拒絕回答有關證人的所有資訊，並勸說媒體停止對警局的蹲守，避免之前的事件再次發生。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畢竟美國的媒體一向以『民眾有權利知道真相』為理由大肆報導名人的一些痛腳和不願意曝光的**等，但根據州法，只要媒體並沒有構成誹謗，所報導的內容是真實的，加上媒體在長久的和法庭打交道的過程中，甚至比大部分的法學院學生更知道如何規避風險，這就讓作為被曝光的名人們無法向法庭提出**訴訟，就算提出也往往是以失敗告終。而這一次，簡和夏洛克就是要利用這一點。
首先他故意在外交公關向外界宣佈有新的證人這件事後，在晚餐前出去晃蕩，還真的有媒體在認出他是bi的犯罪顧問後進行採訪，和希望挖出點什麼，但都沒有成功。
知道簡在一家餐廳大搖大擺的點了超級豪華的一餐，吃到差不多示意服務員準備結帳的時候，才被告知已經有人幫忙付了錢，而這時某媒體的外景主持人，一個穿著火辣的金髮美女上前，這才從派翠克•簡的口中正式了外交部早前的發言並不是故弄玄虛，並看在她幫忙買單的份上，透露了今晚晚點的時候，會由bi秘密護送證人前往酒店進行24小時保護，直到明天法庭開審的時候，並確保這次絕對不會再出現像上次一樣的失誤，因為特警會在這之前將所有的制高點全部進行巡查和控制，避免殺手的再次出現。
「除非他敢到酒店來，不過如果是這樣估計他沒辦法活著離開酒店。」簡表現得像是在金髮美女的殷勤下，和淺醉中有些肆無忌憚的和坐在對面的人調笑。
在觀察到對方神色中微微一閃而過的鄙夷後，他微微傾身向前，聲音壓低顯得曖昧。「如果你願意……」他用深藍色的眼睛凝望著她。「我們可以花一晚上的時間讓我詳細的告訴你一些更加細節的部分。」
「我想不用了。」金髮主持人站起身，也是是因為視角的不同，她從上往下睨視著簡時，有著鄙視和不屑。
「老實說，您真是辜負了您的相貌。」她再看了他一眼，轉身走掉，一直坐在旁桌的攝影師一看，也急忙拿上攝像機跟上。
「wu……原來現在的媒體也並不是完全的無可救藥的無賴和惡棍嘛……」派翠克•簡點點下唇，自言自語的說。
「早知道我應該再點貴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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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再點貴一點，而不是便宜一些？」我問。
「也許我再點貴一些就會讓她憤怒的走掉，然後換另外一個真正貪婪的，以挖掘別人**為樂的媒體人？」簡聳聳肩。「騙子的良心就是行騙的時候少騙那麼幾個好人。」
「……難道就不能做這樣的事嗎？」我木著眼問。
「wu……雖然很想回答你能，但事實告訴我們很多時候這樣做效果更佳顯著。」簡笑著，「就比如上次夏洛克告訴你為了通過那道用他自己的力量絕對進不去的門時，他選擇想裡面的那個人求婚一樣。」
「我以為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理解。」夏洛克聽了，皺鼻回頭看見簡。
「我理解。」簡認真的點頭，「但是嘛……」他看看我後，再望向夏洛克。「我現在必須得說我不贊成你這種做法。雖然如果是我在那種情況下，也許會用同樣的方法也說不定。」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盯著派翠克•簡看了至少有5秒，才慢慢的轉回頭去嘀咕。「……人性。」
「……」我『==』的看著簡，對方回以我一個金毛汪的蠢蠢一笑。
……還是把這兩貨各自扔回給他們的鏟屎官吧？感覺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想要拿把槍把他們給突突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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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晚上10點，我們一行人跟著周他們按照之前的計畫『秘密』前往早就預定的酒店，只是我們並『不知道』身後悄悄的跟著一輛某媒體的外景車。
為了避免殺手試圖故布疑陣，試圖分散注意力和警力，所以我們是全隊一起前往，只是真正和『證人』待在一個房間的，只有里斯本、瑞斯比、周、肯四人。而我和簡，分別跟著米勒和格蕾絲，查看酒店的攝像頭。
一個下午的時間早夠簡和夏洛克這個反社會人士開動自己的大腦設想了不下餘十個『假如我是殺手』將如何潛入的方法。
在重案組和bi們一邊慶倖兩人沒有合夥犯罪的同時，一邊確定了各自的警力分配和偽裝情況。
無論殺手要如出現，首先製造混亂是必須的。
那麼又有什麼比偽裝成前來幫忙的火警和協助人員更適合的呢？
「等等。其餘到場的都是真的火警和協助人員？」我在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不僅忍不住看向身邊正仔細觀看著攝像頭的簡。
他和夏洛克，總有辦法在明明穿著一樣的人裡，找出那個要找的物件。
「對。」簡瞄了我一眼，隨帶的看了眼我面前的顯示幕後，重新將視線回到自己面前的顯示幕上。「現在我們要儘快找出那個人，才可以避免你現在擔心的事情發生。」
好吧。簡說得是正確的。
我只好再瞄了眼某個顯示幕裡出現的馬坎後，重新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穿著同樣制服的人身上。
好在的是，馬坎明顯只是屬於一直站在酒店門外，接應協助人員送下來的因為吸入大量煙霧或者因為恐慌不小心扭傷腳的傷患，並對他們的傷勢進行分析後確定是否需要送進醫院，還是只需要氧氣的程度而已。
「等等。」簡將視線定在某個顯示幕上，示意格蕾絲，「能不能把鏡頭推進一點。」
格蕾絲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將鏡頭稍微切近，並將鄰近的幾個監控全部重點設定為監視器的那個人，他穿著和其他協助人員一樣的衣服，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里斯本，人現在已經到了18樓，從應急通道上來，正拐到19樓的樓梯處。」簡拿著對講機，對火警警報響後就慢慢從房間出來，開始往下撤的bi們說。為了避免傷亡，他們故意在警報響了後的五分鐘後才開始動，這樣也可以和酒店裡的大部分顧客岔開。
bi現在的位置，在21樓。
我、米勒和格蕾絲就緊張的看著顯示幕，鏡頭裡，夏洛克和所有證人一樣被圍在中間，但因為身高的原因，依舊讓他醒目。
「……果然。」我喃喃自語著，雖然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口，但顯然簡已經明白了我想說什麼，在我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他投過來冰冷的一眼。
樓道間厭惡最重的就是20樓，能見度非常低，但對於訓練有素的殺手來說，在隱約可見的情況下一槍爆頭並沒有想像說的困難。
加上夏洛克的身高，可以說那是個太過明顯的目標。如果目標矮得多，那麼一定會增加殺手的困難度，同時也會讓大家有更多的反擊機會？
「到20樓了。」里斯本的聲音傳來，我們很清楚的透過監控可以看見他們已經繃緊，但剛才明明在19樓的時候還看見的人，在達到煙霧彙集的地方時卻一時間沒了蹤影。
「等等，我找到不他在哪裡了。」簡的聲音依舊沉穩，只是前傾的身體和捏著對話機不放的手卻顯示了他同樣緊張。「退回21樓。20樓的能見度讓我沒辦法幫你們找到人在哪裡。」
「不行。」夏洛克那獨特的嗓音傳來。「有80%的可能他已經守在前往21樓的通道上了。這裡他最多可以想到5個線路來狙擊我，其中有兩個不可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所以我想他一定會選擇另外3個。」
「茶水間、雜物室和假裝遇到殺手被打傷的協助人員？」簡看著煙霧繚繞的顯示器接上夏洛克未說完的話。
「我選。」夏洛克說，伴隨著槍上膛的聲音。
「等等！我記得我沒給你槍。」里斯本顯得有些極其敗壞但在這種情況下又不能輕舉妄動，只好壓著嗓子質問夏洛克。
「哦，我找米勒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超級淡定的說。
「嘿！我根本就沒有借——」我身邊的米勒聽了瞪大眼，一邊反駁，一邊摸向腰間，聲音戛然而止。
「好吧，米勒，麻煩把你的槍借我一下，謝謝。」夏洛克想是現在才想到似的說。
「……我現在說不借還來得及嗎？」米勒面無表情.jpg的問。
「從現實來看確實是來不及了。」福爾摩斯先生冷冷的，毫無起伏的回答。
細微的呼救聲從前方的通道傳來。雖然看不到夏洛克的樣子，但他的語氣卻帶著濃濃的得意和炫耀。
「看，。」他毫無起伏的說。
我：「……」
你智商最高你最棒你最厲害好了吧你個死傲嬌！
皿
第142章 「英美•E」
20樓發生短暫的交火，殺手被肯當場擊斃外，並無其他傷亡，只是就算手刃仇人，泰勒和另外兩名死去的探員也回不來了，史密斯猶如醫生的說法一樣，被確定為腦死亡。
曾經一起同生共死的好友意外去世，加上開槍打死兇手這一點，肯需要接受一個月的由警局安排的心理治療，他在答應的同時也已經向副部長提交了半年的假期，等參加完泰勒他們的葬禮，就打算出去走走，暫時不想待在加州。
等肯離開後，bi的日常似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依舊忙碌的處理著各種案件，但無論是誰，都暫時沒有去動史密斯和肯，甚至是泰勒的辦公桌上的東西。似乎只要這樣保持著，他們就還會在下一刻出現在門口一般。
簡在那次案件後也顯得有些奇怪，但詢問他後又矢口否認，只是那股明明因為某件事暗自運氣，但就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了想要幫他把氣放出來，夏洛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依舊選擇待機狀態什麼都沒說。
哼，一定是大齡男青年即將奔四，傳說中的男性中年期即將提前到來的原因。╭(╯^╰)╮
直到因為我的車被送去檢修，坐他的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才又憋不住搗亂。
「別鬧。」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抓住我真禍禍的戳在他腰間的手。
「我就想看看用這種方式能不能幫你把一直憋在心裡的那股氣給放出來。」我木著眼看他慢慢減速，將車停在我家門口。
——正常行駛中我還真不敢這麼做，畢竟萬一我一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笑穴導致車禍怎麼辦？肯定得是在確保安全，車正要挺穩的時候再下手呀~╮(╯▽╰)╭
他把車熄火，這才側身轉頭看我，臉色沉沉，和平時未語先笑的懶洋洋模樣差了太多，頗帶著一股『我們必須好好談談』的神色。
「好吧，你到底這兩天在醞釀什麼？」看他的樣子似乎感覺錯在我？可是我還真不知道做過什麼，畢竟平時負責闖禍撩人的一直是他和夏洛克的日常不是嗎？
「……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簡看著我，故作輕鬆的說。對，就是故作輕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一面說一面將自己的眼睛蒙上，語氣顯得興致勃勃。「你現在下車給我打電話，然後我蒙著眼睛聽你的指揮開車，我打賭絕對不會撞上任何東西。」
「幹嘛要玩這種遊戲，很無聊。」我皺眉抱肩，疑惑的吸吸鼻子。「你今天和夏洛克偷偷跑出去喝酒了？」
不，夏洛克先生是煙鬼，幾乎從來不喝酒。
而且也沒有酒味啊。
「來吧，我的技術很好的，甚至你不用告訴我該不該轉彎，只通過你的語氣我就知道我走的路有沒有出錯。」他已經將眼睛蒙好，沖我像平時那樣得意的一笑。「之前我也玩過蒙著眼睛，只輕輕將手搭在旁邊副駕駛人的肩膀上，不用說話，只根據他傳遞的肢體語言就知道自己有沒有出錯。」
「我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我有些生氣，「更不想你做。」
他的笑容慢慢隱去，明明蒙著眼卻給我似乎在凝視我般的錯覺，認真的對我說，「現在，你能夠知道你無意的表達出想要替代夏洛克成為證人時，我的心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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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靜謐。
我愣愣的看著依舊蒙著眼但臉上已經沒有笑容的派翠克•簡，反應了好久才想到自己似乎在之前有隱晦的表達過要是證人是我的話，就不會像個子高的夏洛克那樣，成為太過明顯的擊打目標。
可是那只是一種很稀鬆平常的脫口而出吧？就像看電視時看到裡面的人在遇到什麼事的處理方式上，坐在沙發上的你會懶洋洋的來一句『要是我遇見這樣的事的話……』毫無意義的對白而已吧？
「那只是……」我真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一直在暗自憋氣，這種因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而被人惦記的感覺，一下子讓剛剛湧起的氣憤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只剩了類似哭笑不得下暗藏的絲絲甜意。
「那只是類似無心的一句話？」簡介面，「可是對於在乎你的我來說，那句話會讓我認為如果在下一次，遇到類似的事情的時候，你一定會同意，並主動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我才沒有那麼笨。」我好笑的說。「好了，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了，其實只是當時情況下的脫口而出罷了，畢竟真要做的話，我並沒有夏洛克他們更有經驗，甚至會真正變成大家要保護的物件，而拖後腿。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保證著。
「……你就是有那麼笨。」簡沉默了一會兒，再出口時聲音帶著晦澀不明的意味。他蒙著眼睛，讓我看不見他的神色是不是和他的語氣一樣。
「答應我。」在我想要幫他扯下蒙住他眼睛的手巾時，他隔空抓住我的手，對我說。
「千萬。」
「千萬不要在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做任何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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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肯定要吻上去呀~
君不見男女之間吵架的時候，男的只要壁咚、床咚、地毯咚等就可以解決戰鬥嘛……╮/(/╯/▽/╰/)/╭
同理，我只需要車咚就可以解決面前大齡男青年的各種多餘擔心了。就像只是一句玩笑的『不要你了哦』就各自糾結嗚咽的大金毛，真是讓人想要好好的抱抱他，親親他。
……然而在實際操作中，十有、八、九都會被重新正常的大金毛給反撲就是了……
和好後又膩膩歪歪一陣才依依不捨的道別，關上門。在汽車重新發動離去的聲音中，哼著歌正準備洗個澡就滾上床睡覺。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起。
「喂？」我瞄了眼螢幕，真難得是馬坎的第一秘書打給我的。估計是有什麼事情尤金忙不過來想要讓她轉告我吧。
「蘇小姐……」秘書強自鎮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
2分鐘後，我顫動著掛掉電話，回播簡的電話。
「喂。」溫和的聲音在第一時間接聽後響起。
「簡……」我緊緊的捏著電話。也許是因為我的聲音瀉落了情緒，讓他也變得語氣慎重了起來
「蘇，別擔心，我一分鐘後到，你現在站到馬路上，別待在房間裡。」
「不、不是簡。」到現在，這個男人都以為是我遇見了危險，房間裡進了人。
「是尤金。」我深呼一口氣，但語氣依舊忍不住哽咽。
「尤金失蹤了。」
第143章 「英美•E」
等和簡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cbi已經到了，顯然在給我打電話前秘書已經先報了警，雖然路上簡已經叫我不要著急，但依舊車還沒停穩就拉開車門沖了出去。
周正在跟秘書談話取證，里斯本正皺著眉一臉不耐的打電話，顯然又是某個高層要求她儘快破案，要是放往常我還有心情在心裡調侃兩句，現在卻無比感謝電話那頭的人。
無論他/她是出於利益還是、政、治、因、素。
「蘇。」秘書在看見我後忍不住沖我伸出手，她是尤金的第一秘書，在尤金身邊時間最長。
「怎麼回事？」我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安撫，但也急切的問著。
「不知道，只是車急刹了一下，司機說大約是撞到某個東西，下車查看後沒了動靜，等到我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再醒來，我和司機都沒事，就是總裁不見了蹤影。」我和她交握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是她的原因還是我的。
「綁架案會在24小時內打電話過來，且90%都不會傷及人質的姓名。」周將筆記本一關，對我和秘書說。
「烈亞。」是尤金的律師本尼，烈亞是秘書的名字。
「本尼。」烈亞像是看到救星般，她將剛才對我說的話對本尼又說了一遍。我趁著這個空檔看到夏洛克和簡正站在一邊低聲說著什麼。忙走了過去。
「怎麼樣？」看看夏洛克，又看看簡。「看出點什麼嗎？」從來沒有那一刻，我希望從他們的嘴裡得到一些肯定的回答。
「尤金現在暫時沒事。」夏洛克對我說。「鑒證科已經排查過了，無論是車內還會路面，都沒有疑似血跡的東西。」
「暫時？」我抓住他說的兩個字。
「蘇。」簡將我攬進懷裡，給予我安慰。輕聲細語。「你要相信我們，有我們在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就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夏洛克看著我，點點頭。
可是就算有他們兩人的保證，我的心裡，依舊存在著莫名的恐慌。
這種忐忑就像某件事在即將發生前的動物本能一般。
……希望是我感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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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馬歇爾遭到綁架的事情必須在媒體發現並報導前解決，不然這不僅僅是一宗轟動性新聞，更會導致馬歇爾家族的股份暴跌導致經濟動盪。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馬歇爾這幾個字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姓氏那麼簡單。
它是全球前30強的企業，現在執行eco又是唯一的馬歇爾家繼承人被綁架，想想後果都覺得可怕。
所以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尤金的雙親無法冒然從瑞士回國，但也秘密的在準備動身，只是想要瞞住媒體的眼睛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們委託本尼全權處理並配合警方，無論如何，必須將尤金安全的帶回來。
【蘇】尤金媽媽透過視頻電話喊我，雖然她極力想要在人前維持平時的優雅，但顫抖的聲音和微紅的眼睛依舊洩漏了她的情緒。【在我們趕回來之前，也請你……】後面的話因為太過哽咽而沒法說完。
「我知道的米奇阿姨。」我對她說，並從馬歇爾叔叔點了點頭。
「兩位元，我想我現在還是需要把情況給你們說一下。」里斯本在我和他們說完話後開口。
我起身，把空間留給他們，朝站在視頻電話背後的簡走去。
他看見我過來，將茶杯放在一邊，並沖我伸出手。我握住，在他身邊坐下，不安讓我忍不住握住他的胳膊，抬頭期許的看著他。「……你說尤金應該沒事吧？畢竟綁票什麼的只是要錢。」
「是的，所以你放心。」他親吻我的額角，攬著我的肩膀，像是覺得我冷似的摩擦，希望給我溫暖。
這種舉動也確實讓我好受了一些。但也並沒有維持太久。
距離尤金失蹤的時間已經過了10個小時，我們卻依舊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
而曾經的案件告訴我們，超過12個小時，就算接到綁匪的電話，受害人的生存幾率也只剩3層不到。
時間在流逝，我盯著那個已經安裝好監聽跟蹤器的本尼的電話，但它卻像是沒了電忘記充話費似的從來沒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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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默著，連空氣都像是在慢慢凝固，夏洛克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雙手合十，指尖抵在下巴處，這是他平時在思考時的標準動作。
格蕾絲和米勒一直帶著監聽耳麥，瑞斯比因為長久的站立開始交換左右腳但就是坐不下來，他的動靜讓他身邊的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里斯本和本尼和烈亞坐在一起，和我一樣一直盯著手機。
電話鈴就在這種即將連空氣都凝固的時刻突然響起。所有人在嚇了一跳的情況下，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後，強制鎮定下來。
「喂。」本尼接通電話，身為律師，他知道那個聲音代表了沉穩可靠，但聲線的不穩依舊讓他微微露怯。
【嗨，本尼律師。】變裝過的機械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我知道你的身邊一定有員警，但沒有關係，因為我要的只是錢而已。】ta顯得很無所謂的說，但明明是安撫的語氣卻讓夏洛克和簡同時皺眉凝神。
「我要求馬歇爾先生說話。」本尼在旁邊里斯本的無聲指示下，急忙開口。
【這個要求很合理。】ta笑了笑，說。然後電話的聲音變得刺啦，之後是木棍重擊到*上的悶響和男人的悶哼。
我禁不住抓住身邊的簡，那個悶哼像是，但又不敢完全確定。
【唔……需要再聽一下嗎？我想我並不介意。】ta一面說著，一面是電話那頭傳來的木棍無聊的輕敲在地面的聲音。
「不不不。」本尼急著阻止，呼吸忍不住急促。「……你說的你要求。」
【我想想……】ta像是在電話那頭偏頭想了想，【原本只是想要你們知道他沒事所以就打過來了，至於要求……等我想好了再打過來吧。】
里斯本扭頭看向米勒和格蕾絲，他們正在追查信號，但從手勢看依舊還需要一點點時間，里斯本趕緊讓本尼再試著拖延。
只是對方並沒有給機會，本尼只來得及說了個『等』字，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如何？！」里斯本扭頭看向米勒和格蕾絲。
「不行，綁匪用了好幾個干擾器，我和米勒追查到了5個地點。」格蕾絲皺眉回答。
「馬上排人去這5個地方。」里斯本扭頭交代周和瑞斯比。
「可是這5個地點也許只是障眼法。」米勒並不認為有必要出動警務。
「必須試一試。」里斯本制止米勒的話，在看向夏洛克和簡的時候掃到簡身邊的我，不禁猶豫了一下，語氣放緩。「蘇，其實你……」
「不。」我看著里斯本，有些木愣，「我現在得在這裡。」
「……好吧。」里斯本並沒有強求。她重新看向夏洛克和簡。「你們有什麼想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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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夏洛克和簡互視一眼後回答。
「暫時……還沒有。」
他說著，灰綠色的眼卻和簡一樣有著凝重。
沒有綁匪在知道被員警竊聽後還依舊肆無忌憚，主動權現在在ta的手裡，ta專門挑這個時間打過來，就像是在瓦解蠶食他們的意志一般。
而索要贖金，更像是某種掩人耳目的噱頭。
ta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第144章 「英美•E」
敲門的聲音。我回頭，看到馬坎站在門邊看著我，看上去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進來。「蘇，……你還好嗎？」
「……看上去似乎並不太好。」我張了張嘴，那句『還好』實在吐不出來，只好沖他苦笑。
他站在門邊躊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嘿！我當時是除了巡警之外最早趕到現場的，並沒有任何的血跡……哦，你已經知道了。」說道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昨晚我們曾經見過，只是那個時候我實在沒有心情和他打招呼，他也忙著將證據帶回鑒證科。
「其實我只是想說，尤金•馬歇爾現在一定不會有事的。」馬坎端著茶杯，試圖安慰我。
「謝謝。」點點頭，低頭捧著杯沿無意識的劃了個圈。
「哦，對了，上次我幫你送過來的包裹是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我突然抬頭看向他，有什麼在心裡一閃而過。馬坎似乎被我的反應嚇到。眨了眨眼後才繼續開口。
「包裹。就是上次我幫你帶過來的？在茶水間？」他試探的說。
對了！那個沒有署名的包裹！
我從位置上一躍而起，直接沖向辦公室，裡面的大家顯然被我急急忙忙的樣子嚇了一跳。
「蘇？」里斯本試探的喊我。
「里斯本。前段時間我……我有收到一個沒有署名的包裹。」我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簡站起來，半抱著我讓我坐在他的位置上，從我背後將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給我力量和安撫。「但是我那個時候並沒有在意，所以就隨手扔掉了。」
為什麼要毫不在意的扔掉？！也許那個是有什麼玄機的東西？現在沒有實物，該怎麼讓夏洛克和簡從上面找到證據，追查到線索？！我覺得我真是蠢死了。
「不著急蘇，你慢慢想想，那裡面是什麼。」簡在我背後說。我的對面是里斯本，夏洛克在我的右手邊。還有圍成一個圈看著我的大家。
「是個大約這麼大的水晶球。」我比了個乒乓球大小，裡面是一枝嫩葉，還有一隻看上去才羽化出來沒多久的蝴蝶。下面壓的卡片上是普希金的詩，什麼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我試圖回憶。
「致凱恩。」周回答。「是普希金的致凱恩」
格蕾絲在周說了名字的時候旋轉位置，她的背後就是她的辦公桌，迅速的從網路上找到了致凱恩的全部，並放大讓開位置，讓所有人都可以看見。
「對，就是這首。」我看了一眼，指了指，「但它只有前面的兩小段。」
「你在哪裡拿到的包裹。」夏洛克問，雖然是詢問，但眼神早就已經越過我看向站在門口沒有離去的馬坎。
「或者說……」他看著馬坎。「……是誰給你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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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坐在這裡。」馬坎顯得很無語，但坐在他桌對面的夏洛克卻依舊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他。
語氣快速毫無表情的反駁。「我倒認為這是早晚的事。」
「抱歉？」馬坎疑惑的偏頭，用我不太確定你剛才的說法的表情。
「畢竟連環殺手大多是20-30多歲的異性戀者，而且一般都有不愉快的童年經歷。這些是典型的連環殺手的心理特徵。」
馬坎用『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傢伙還真敢說』的表情看著夏洛克，閉了閉眼後重新看著夏洛克，似乎在用自己最後的一點禮節。
「先生，作為一個犯罪學家，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剛剛說的行為特徵，首先在當下全球有60%的人都有這些經歷，其次，我相信以你，和簡。」他看向旁邊一直沒說話，雙腿交疊，手指輕點下唇明顯在觀察自己的派翠克•簡後，又轉回夏洛克身上，「你們兩人的經驗，所遇到的案件裡絕對每10件裡就有20%的占比是屬於從小生活幸福的人犯罪。」
他看看簡，試圖得到認同，但簡並沒有說話。馬坎放棄般的抿了抿唇，又看向夏洛克，做了個類似投降的動作。放緩聲音，讓自己顯得更有誠意。「而且，如果我真的是兇手，我為什麼要提醒蘇包裹的事情？」馬坎攤手，視線在夏洛克和簡的身上來回。
「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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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的大門打開，簡和夏洛克從裡面出來，旁邊是只慢了一步從監控室出來的里斯本、周、瑞斯比他們。
「我說過這是浪費時間。」在里斯本開口詢問之前，瑞斯比先對簡和夏洛克開口。馬坎作為調查局的首席法醫，除了經常和他們打交道以外，本身也是一個不錯的人。
「我不會做任何浪費時間的事情。」提出這次審訊的夏洛克顯得漫不經心的開口，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一面走向辦公室的方向，並沒有注意到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又讓人被堵了一下。
瑞斯比半張著嘴顯得不可置信般的看著夏洛克走遠後，才回過頭看向大家希望從同伴的臉上看出認同，但卻什麼都沒看出來，只好望向簡，「拜託簡，馬坎之前還為了你的案子提供過幫助呢。」
瑞斯比指的是簡殺了血腥約翰的事。
「我們並沒有說懷疑他。」周開口。
「但你們也沒說不懷疑。」瑞斯比少的反應迅速的辯駁。
「好了，我們只是希望從他的口裡找到新的線索，並沒有完全懷疑他。」里斯本開口，轉頭看向簡，「簡。你說。」
簡點著下唇，像是在為什麼事情困擾著，聽到里斯本的話後才微抬眼皮。「我沒有看出他在撒謊。」
「看。」瑞斯比像是得到了證明似的，沖周展示著。回答他的只是一個無所謂的聳肩。
簡並沒有去關注這些，他在意的是蘇說的那首詩。
總覺得……曾經在那裡看到過似的。
但在找打頭緒之前，神色緊張的格蕾絲已經快步的朝他們走來。「b，你得看看這個。」
格蕾絲把她的手機遞給里斯本。上面是她剛剛收到的短信。
——【身陷樹林難回家，人數需要6或8，快到樹林來等待，慢了唯恐命留下】
「……什麼東西。」里斯本瞪著眼看著。
「我和米勒剛剛已經試過了，追查不到對方的手機。」格蕾絲看著里斯本。真準備再說什麼，手機再次震動。
——【體型嬌小又火辣，嗓門巨大人人怕，給個忠告別留下，不然註定長遺恨】
「什麼意思？」里斯本和格蕾絲大眼瞪小眼。
簡看了眼，神色凝重。「里斯本。」
「什麼？」
「馬上疏散所有人。」簡開始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他需要去找蘇。
「什麼？！」里斯本沖他的背影喊著。
簡回頭。「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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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和無數的警務人員有效且快速的撤離調查局，簡和夏洛克不斷的在人群裡巡視。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夏洛克念叨著，終於不耐煩的丟下一句『我去停車場看看』直徑走掉，剩簡、周還有瑞斯比依舊觀察著人群，試圖從裡面找出那個有90%的可能性還留在現場的兇手。
而里斯本正等在副部長身邊，等著他跟手機那頭的跟司法部解釋清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副部長終於掛掉了電話，顯得很無奈的看著里斯本。「綁架案現在還沒有進展又是恐怖預言？！拜託，等下我們會不會再收到世界末日的預言？！」他抱怨著，為這兩天的事情焦頭難額。
「抱歉長官，我們會儘快找出來的。」里斯本道歉的話被副部長制止。
「里斯本，這個可笑的恐怖預言交給重案組就行了，現在你們行動小組的重要任務就是將那個……」他說到這裡，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綁架馬歇爾先生的混蛋給我揪出來，我不想再每隔一個小時就打電話給司法部解釋進展，天知道我已經想不藉口了。」
「是。長官。」里斯本正色對副部長說。
「b。」格蕾絲收到新的短信，快步朝里斯本走來，同時被吸引注意的還有簡和夏洛克。「新的短信。」
——【漫漫征途苦又長，勇士翻山又越嶺，鬥了惡犬鬥惡龍，解救公主大團圓】
「什麼？」副部長皺著鼻子，「什麼勇士、惡龍、公主的，什麼個東西？」
「……蘇呢。」簡在掃視了一遍後心率加速，厲聲問跟在自己身邊的周和瑞斯比。
「好像剛剛米勒跟她說了什麼，我看到他們去了停車場的方向？」瑞斯比看著臉色變得慘白的簡，也開始意識到不好。
勇士翻山又越嶺，鬥了惡犬鬥惡龍，解救公主大團圓
「糟了。」簡準備往停車場的方向跑。
「等等簡！那邊拆彈專家還沒有去排查過！」里斯本喊著。
話音未落。
「轟！」
巨響，被熱浪瞬間掀到半空的汽車，還有警報聲。
爆炸發生在咫尺之間。
停車場的方向。
悠于 2017-5-11 16:51
第145章 「英美•E」
3分鐘前
米勒從聽到簡嚷了句『炸彈』後，就從離開辦公室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話，沉默不語的跟在蘇的身後下樓，一直到站到安全區為止。
斂眼微微垂頭，似乎眼前的紛亂並沒有被他看在眼裡，顯得毫不關心的漠然。和平時大相徑庭的神情讓站在他旁邊的蘇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最後開口問。「米勒，你怎麼了？」
一個激靈。
米勒從一種莫名其妙的狀態回神，看向旁邊蘇，他眨了眨眼，是走神被人喚回神後的茫然，遲疑了一下，才決定對蘇說，「……蘇，我有些難受，你能陪我去停車場的位置拿下車上的胃藥嗎？」
技術工作人員，總是會有胃病、頸椎病這樣的毛病的。
「怎麼了？要不我去就行，你在這裡等我？」蘇上前，微微扶住他右手前手臂的位置。
「不，你估計不好找，我和你一起吧，不過得麻煩你扶著我一點。」米勒的臉色是有些不太好看，平時靈動的眼眸，現在卻顯得有些呆滯，估計是因為痛楚的原因。
「好吧。我跟他們……」還未說出口的話被米勒反手抓住手腕，打斷。
「別讓他們擔心蘇。」米勒看著她，「我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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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到停車場的時候剛好看見米勒關上印有『bi』字樣的9人車的副駕駛座位。微微挑眉後走過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米勒現在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灰綠色的眼上下掃視一番，在米勒靠近之前右腳微向後撤半步。
警備。
「沒什麼，我胃痛，想找點胃藥。」米勒看著夏洛克，笑了笑，只是平時總帶著一點或調皮或靈動的笑意，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皮笑肉不笑的。
「……找到了嗎。」夏洛克•福爾摩斯輕扯嘴角，雙手背到身後，帶著一種『我已經看穿你了』的洞悉感，他和米勒現在相隔一輛車的距離，一個車頭，一個車尾。通道只有一人的距離，車頭緊貼著牆面，如果米勒要繞到駕駛位，必須經過夏洛克。
勝負。毫無懸念。
然而電擊從背後悄無聲息的襲來。
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因為電擊而顫抖，在麻痹無法動彈的一刻，是從背後捂上來的手卷，刺鼻的味道。
——「真是的。」
身後的聲音斯文帶笑。米勒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副駕駛旁邊呆滯的看著。
「為什麼就自信到一點都不警惕後背呢？」
意識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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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局一片混亂，救護車、消防車、還有聞訊而來的各家媒體。有幾個傷得比較重的警務人員已經極快的被救出送往醫院搶救，而其他受傷較輕的人員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甚至是自己包紮後，有開始投入到搜尋的工作中。
另一方面，手上有重大案件的行動小組馬上臨時徵用旁邊附近的市政府辦公大樓，繼續進行工作，但因為時間倉促，撤出時只帶了一部分的資料，還有一些依舊留在調查局裡，現在爆炸後，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問題。
「怎麼樣？」里斯本顧不上去安撫從開始就一直在旁邊走來走去的簡，她首先要求格蕾絲連結網路並進入資料庫檢查之前找到的證物是不是還在。
州法規定，當警務人員在遇到緊急而特殊的情況時導致實物證據被毀，那麼電子檔將在法庭中起到和實物證據一樣的效果。
現在就是州法說的特殊情況，但前提是電子證物還在。
「……在。」格蕾絲查看一邊後回答，但皺眉。「但剛剛簡和夏洛克在審訊室的錄影並沒有來得及拷貝，所以應該沒有。」
里斯本還想要說點什麼，但電話這個時候想了起來。是周。
「周。」里斯本接通。
「b，剛剛停車場的工作人員說，在爆炸前一分鐘，他看見米勒看了bi的車出去。」周的聲音和平時一樣的毫無起伏，但卻帶上了之前沒有的慎重。「藉口是副駕駛的蘇不舒服，要馬上離開。」
「蘇？」
亂轉的簡聽了，大步走到里斯本的身邊看著她。里斯本看了他一眼，將手機按成免提，方便所有人聽到。
「對，他說蘇當時坐在副駕駛，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所以就讓米勒離開，隨即爆炸就出現了。」周回答，電話裡頭不時傳來嘈雜的聲音。「後面不知道有沒有坐人，但我懷疑夏洛克也許也在車上。」
「該死。」簡忍不住轉身暗罵。
「周，你現在馬上去找副部長簽發緊急通緝令，我這裡叫格蕾絲追查各個路口的監控。」里斯本掛了電話，格蕾絲馬上開始查到，而她看向現在顯得煩躁不安的簡。
「簡。」里斯本看著簡。「你現在必須平靜下來，因為能不能九下他們，就看你的了。另外，我想我們得想辦法通知蘇的家人，他們有權知道這件事，哦，還有英方。」里斯本覺得頭都快炸掉了。她轉頭看向格蕾絲，「格蕾絲，你查一下蘇家人的電話號碼，顧問協議裡應該有。」
「沒問題」格蕾絲回答，「但蘇是屬於bi，bi方面需要查詢估計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里斯本這才想到當初雖然兩組合並，但部門依舊是沒有調換的。現在需要查詢，必須通過對方的部門批准後才可以進入檔案。
「該死……」里斯本暗罵。
「……不用查。」簡的聲音吸引里斯本和格蕾絲的注意。
「什麼？」里斯本問。
「……我有他們的電話。」簡垂著眼說。「蘇的，父母的電話。」
「等等。」里斯本閉了閉眼睛，她知道簡和蘇類似戀人的關係，但是有蘇父母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簡在第一次看見蘇時的樣子，還有之前的種種，曾經因為一些其他事情被打斷的疑惑現在全部湧了出來。
里斯本再一次的問了簡同樣的話。
「簡。」她看著他，「你和蘇……以前是不是認識。」
格蕾絲雙手懸空在鍵盤上，同樣看著簡。
靜謐空曠的辦公室裡。
「是的。認識。」派翠克•簡微微抬頭，看向里斯本和格蕾絲，慢慢扯出一個笑，苦澀難耐。
「她是我的妻子。」
第146章 「英美•E」
「你從來沒有說過。」
在走廊裡疾走的里斯本在被簡的話驚嚇到後，沉默半天忍不住帶著指責的味道對身邊的簡說。「我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
里斯本很生氣，長久以來，他們和簡的關係已經不是簡單的探員和顧問了。當年的簡因為被血腥約翰報復，可以說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的親人都離開了他。她一直以為，他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家人。
但是沒有想到，派翠克•簡，這個大混蛋居然隱瞞了這麼大的一件事一直沒有對他們說！而且看情形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故，他會保守這個秘密一直到帶進棺材。
一種被自己一直當成朋友和家人的傢伙，居然欺騙了她。這種心情，真是讓人感到憤怒。
「連你的檔案裡都是記錄著妻女身亡，哈！」里斯本憤怒著，看著電梯緩緩打開，疾步走進去深呼吸兩次，重重的按下1，但還是沒忍住。「真不知道你身上還有什麼是真的。」
「我不得不這麼做。」電梯門關閉。簡轉身正色看著里斯本。「我很抱歉隱瞞了這件事，但就像你想的一樣，這個秘密我會一直帶進棺材裡。」
簡看著里斯本，呼吸急促，眼睛充斥著血絲。
「……因為我的自大……我害得她……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從來沒有遇見過我。」他退到一邊，有些頹然的靠在牆上。
里斯本的憤怒因為簡的神情瞬間熄滅，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簡低頭，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微垂著眼看著電梯，「當初一直抓不到血腥約翰，我們不能讓他知道他殺的人並不是我真正的妻女，所以我們一致決定守口如瓶，尤金……尤金剛好也有方法把它掩蓋，而這一切都只是想要給血腥約翰假像罷了。」
「那麼死的人到底是誰。」電梯已經到了一樓，緩緩打開，但兩人並沒有下去。里斯本沉默了一下問，她開口，就已經代表了原諒了簡。
「母親的名字是真的，只有身份是假的。」簡閉著眼，仰靠著說。「那是蘇……在臉書上認識的人，當時有個很風靡的活動，『尋找世界上另外一個自己』。」
「這麼說。她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里斯本驚異的問。
「你不是遇見過類似的情況嗎？」簡看也不看她，「之前的卡卡和瑪利亞。」
——【我奇怪的是，這種就算說出真相都會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你是怎麼想到的。】
里斯本瞪大眼，她想起在審訊室裡，偽裝成瑪利亞的卡卡十五年都沒有人識破的時候，問簡的一句話。
就算說出真相都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是因為曾經親身經歷過，才會相信。
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里斯本看向簡，不可置信的聽著。「可是，為什麼蘇……」里斯本說到一半住口，雖然已經想到，卻又覺得也許是自己想錯了。」她看著簡，希望聽到反駁的回答。
不過並沒有。
「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催眠了她。」
「……簡。」里斯本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歎氣。「如果是我，我會希望再給不遇見你。」
她走出電梯，走向調查局的方向。
睫毛微顫，微微張開，露出深藍色的眼眸。
「……我也是這樣希望的。」
他笑著。慘澹。
我希望她的人生會是全新的，會遇見一個好人，可以一輩子幸福、平順，也許在我垂垂老矣，即將死去的時候，我會遠遠的看她一眼。
只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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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副部長皺著眉頭，從尤金•馬歇爾遭到綁架開始，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我們覺得這些都只是兇手故布迷陣。」里斯本試圖用之前簡跟她解釋的話，重新解釋給副部長聽。
顯然他並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無論是先前的綁架，還是現在的炸毀加州調查局，都是故——布——迷——陣？！他為的就是轉移別人的視線，從我們的眼皮子地下，綁架走你們的顧問？而原本你讓我下發通緝令通緝的cbi探員米勒其實也是被迫的？並不是真正的兇手？！是這個意思沒錯吧？！」副部長越說越來氣。
「長官。」里斯本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知道這聽起來似乎有點荒唐……」
「是原本就很荒唐！」
「好吧，是很荒唐，但這確實就是如此。」里斯本看著副部長，但顯然對方並不想相信。
「容我插一句嘴。」站在旁邊的簡開口，在得到兩人的注意後道歉，「我得說，這件事估計跟我有很大的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副部長說到一半想是想到什麼似的瞪眼看著簡，「……你不要說又是你之前得罪的某個變態連環殺人兇手，天呐簡……」他忍不住扶額、呻、吟、「走了一個血腥約翰現在又來個喜歡說童話寓言故事的兇手嗎？難道這是現在的流行趨勢？！」
「等等！」簡看著里斯本。「童話寓言？」
「簡？」里斯本疑惑，副部長也嘀咕著『這個世界已經遍地都是瘋子果然單身不生小孩才是正確的選擇。』這樣的抱怨。
「里斯本，格蕾絲之前收到的短信你手機上有嗎？」簡焦急的說。
「有。」里斯本把手機上的短信翻出來，遞給他。
【身陷樹林難回家，人數需要6或8，快到樹林來等待，慢了唯恐命留下】
「這句話描述的是尤金被綁架。」簡分析著。
【體型嬌小又火辣，嗓門巨大人人怕，給個忠告別留下，不然註定長遺恨】
「第二句就是炸彈。」
【漫漫征途苦又長，勇士翻山又越嶺，鬥了惡犬鬥惡龍，解救公主大團圓】
「第三就是暗指蘇他們。」
「然後呢？」副部長圍在一邊，皺著眉問。
「但每個暗示裡面還有一層暗示。」簡將這些短信默記，交換給里斯本。「第一句裡的人數需要6和8，說明被綁架的不僅僅是尤金一個人，應該是6到8個才對。而尤金被綁架的地方就是樹林，但偏偏又說快到樹林來等待。」簡點點下唇。
「然後呢？」副部長看著他。
「第二句只是單純的寓言，但也是因為他需要這個機會作為掩護逃跑。第三句……」
「第三句是說讓我們去救人質？」副部長插嘴。
「不。他認為他才是勇士。」簡垂眼，「而我們是惡犬惡龍，他是救出了公主的那個人。」
周和瑞斯比剛好走近，里斯本看著正走近的他倆，突然心裡一動，她看向簡，試探的開口。
「不會是……」
簡抬眼。給她確定的答案。
——「是的。」
兇手，已經浮出水面。
第147章 「英美•E」
「……蘇？蘇？」
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忽大忽小，意識恢復的時候伴隨的是噁心想吐和劇烈的頭痛。這個症狀，和當初吸了乙、醚、是一樣的症狀。
「蘇？！」驚喜的聲音，還有被人扶起攬在懷的小心。
「馬坎？」我感覺腦子裡的神經就像是在跳踢踏舞一樣，一抽一抽的痛。我記得看見的人是……？！
「馬坎！米勒……」
「小聲。」他將手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並謹慎的看了看周圍。
這裡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潮濕陰暗，只能借著應急燈的螢光面前看出周圍的大概。
「你看。」馬坎示意我看向房間的角落，我眯眼，有個紅色的指示燈正在微微閃動，那是真在工作的攝像頭。
「怎麼回事？」我看著那個紅點，壓低聲音問身邊的馬坎。
「他似乎想要看我們做什麼。」馬坎同樣小聲的說，「我醒來的時間只比你早了一點點，剛剛去查看了一下房間，是鎖上的。
在眼睛適應後，也隱約可以模糊的看清房間的輪廓。雖然我依舊不相信兇手既然是米勒，但現在最關鍵的是想辦法出去。「馬坎，你身上的東西還在嗎？」我一面問，一面摸摸自己的包，無論是鑰匙還是手機統統都已經不見了。
「和你一樣，什麼都沒有。」馬坎苦笑著。他站起來環視了一周後，看了看除了門以外，唯一的出口就是只能允許小孩通過的通風口。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助跑，可惜差了一點，並沒有像預期那樣抓住上面的鐵欄。
「嘿，果然還是不行。」他拍拍手，看著上面的鐵欄說。
「那個窗口太小了。沒辦法出去的。」我走近，和他一起向上打量。
「我是出不去，但是應該你可以，只是會受點傷罷了。」馬坎的臉隱在昏暗裡，但聲音很溫暖。他苦惱的抓了抓頭髮重新抬頭看向現在也許是唯一的出口，「要不你踩在我肩膀上上去？看看能不能把鐵欄弄下來鑽出去？一個人困在這裡，總比兩個人都困在這裡要強。」
「別傻了。」我用大拇指指了指旁邊的監控，「你認為米勒會只看著我們這樣逃出去而不什麼都不做？再說就算我出去了，就我一個，估計也跑不掉，和你待在一起還安全一些。」
馬坎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直接依著牆邊坐下。他側頭，看著依舊緊閉的大門，「那我們現在只有就這樣被關在這裡了？既然這樣，幹嘛不直接把我們綁起來得了，現在丟在這個房間裡，還按個攝像，也不知道是想幹嘛。」
他小小的抱怨著。
「也許就像你剛剛說的一樣。」我心一動，有種奇怪的想法。「也許他就是想看看我們能不能逃出去一樣。」
「不會吧……」馬坎笑著調侃，「現實版的逃生遊戲？」
「也許就是呢？」我去拉他，「快起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也許這個房間裡留有線索也說不定。」
房間除了正中間擺著一張木桌外，就是依靠在角落的兩把折疊椅子了。我和馬坎醒來的地方鋪了一層稻草。
我找了桌子，因為看不清楚所以只能附著身子，在距離桌面很近的位置，一面眯著眼看，一面用手摸索。但除了已經斑駁脫落的表漆和劃痕外，並沒有找到類似鑰匙的其他東西。甚至包括桌角和桌子下方我的一一摸索了。
這種一面在心裡叨嘮著千萬別讓我摸到毛茸茸的東西，一面心驚膽戰還不敢遺落一點點的地方，這種經歷真是不想再經歷一次。
「馬坎。你有找到什麼嗎？」我一無所獲的站在空地，問還蹲在那裡折騰那兩把椅子的身影，老實說他隱在黑暗中時，看上去和簡非常相似，加上一樣的身高，類似的性格和幾分像的容貌。這些在現在這種讓人覺得莫名恐懼的環境中，讓我覺得安心，忍不住又像他走了幾步，期間還不斷回頭，就怕後面突然出現個誰一棍子揮過來。
「沒有。」他終於放棄般的撐著膝蓋站起來，拍拍手一面回身問我，「你呢？」
「什麼都沒有。」比起去翻找依靠在牆角也許有老鼠藏在哪裡的椅子，我寧願去摸有可能藏有蜘蛛的桌子。但是……「那椅子後面沒什麼吧？」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某種毛茸茸的會嘰嘰叫的生物？」
「老鼠嗎？」馬坎好笑的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放心吧，這個房間沒有這種東西，老師也好，蜘蛛也好。」
「哼！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會藏在某個角落正偷偷的觀察你？」我憤憤的將頭髮稍微整理一下，雖然嫌棄他的手在摸了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一定佈滿細菌和灰塵的椅子，又摸我的頭，但確實這樣隨意的舉動讓我覺得心安了不少。所以我也只是沖他翻翻白眼而已，
「好吧。也許我們現在該試著敲敲牆面，看看有沒有那塊磚是空心的？而鑰匙剛好就藏在裡面？」馬坎開著玩笑。
「或者我們也可以看看這個桌子是不是同樣暗藏玄機？」我翻白眼，沒好氣的敲了敲桌子。
但就是這樣隨意的一敲，讓我們愣了一下。
我站的位置，剛好是桌子的一角，剛剛隨意敲了兩下的聲音明顯是不同的，我和馬坎互看一眼，同時對著桌子又敲了敲。
馬坎的那邊，是實心的。
而我這邊，確實空心。
「……他不會像讓我空手劈桌子吧。」馬坎苦笑著，「我可是技術性人員。」
「嗯哼，我是顧問。」
所以如果要論廢材的程度的話，肯定是我比你更渣。「快，試著能不能踩破？」我又敲了敲桌面，在確定位置後，沖馬坎招手。
「好吧好吧。」馬坎無奈的爬上桌。並一邊抱怨著。「所以為什麼總說胖的人會比瘦的人存活幾率更高呢？」
「別貧，快。」我拍桌。
馬坎跳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後來我們是直接用旁邊的椅子往上面砸，才終於砸了個能讓我伸手進去的洞。
「要不我再砸開一點？」氣喘吁吁的馬坎明顯看出了我的猶豫，問。
「不用，我想這種完全密封的狀態肯定不會有毛茸茸的老鼠或者同樣毛絨絨的蜘蛛什麼的。」
然而其實心裡還是很害怕，好在試探的伸進去後發現著只是一個正方形的空間，鑰匙，就在裡面。
「找到了。」我把鑰匙拿出來，遞給馬坎，然後又將手伸進去。
「怎麼？」馬坎問。
「剛剛好像在裡面摸到了一張紙條。」我一面回答他，一面隨著剛剛碰到紙條的方向摸去，然後扯出來。
可惜在這種光線下，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只好先讓馬坎揣好，出去再看。
鑰匙□□室內的鎖芯，向左轉兩圈，『咯噠』一聲。
門開了，但我們面對的是漆黑向下的樓梯，有細微的風透過黑暗吹到我面上，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的同時，抓緊身邊的馬坎。
瞪著似乎會通向地獄的通道，咽了咽口水，「我們要下去嗎？」
馬坎的聲音苦笑著。
「……我們現在有第二條路？」
沒有。
第148章 「英美•E」
黑漆漆的樓道，偶爾摸到旁邊的牆面時會感到冰冷的濕滑感。我可以想像得到上面一定充滿了青苔和其他的……軟體小動物？
「為什麼不在裡面放把火柴。」我抱怨著，緊緊跟在馬坎身後，雙手抓著他的胳膊摸索著向下。
「也許這裡是不可以點火的地方？」馬坎玩笑著說。
我哼哼。心裡又跟著臺階默數到5，忍不住開口，「為什麼都已經超過20了還沒到。」
「冷靜、冷靜。」馬坎舉起左手握住我死死抓著他左胳膊上的雙手，握住。溫暖的掌心成為黑暗裡唯一的寄託。「我暫時把我的左手借給你。」他玩笑著說。
我默不出聲的緊緊伸手握住，貼著他慢慢走。
「嘿！這像不像高中的時候背著家長偷偷從二樓的臥室翻出去約會，然後又偷偷溜回來時的情景？」他說笑著。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作為父母連一盞燈都不留是不是太過分了？」我隨著他說。
「唔……也許他們就是希望偷偷約會的孩子回來的時候摔個狗□□，然後從此以後都不敢再幹同樣的事了？」
「這對父母真可惡。」我笑了笑。腳在地面上試探了一下，前面已經沒有了臺階，我們達到了地面。
「這道階梯可真長。」大約下了30多步接近40步的樣子，完全像不到加州哪裡會存在這樣的地方。
多虧馬坎，我想他應該是察覺到我很害怕，所以才在剛剛的過程中開玩笑試圖分散我的注意力。
「似乎有道門。」我雙手抓著他的左手，感覺到他在用右手摸索周圍。憑藉他的摸索，我可以知道下完階梯後，大約有1個半平方米的空間，我們現在正站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空間裡，在我們的面前，是另外一扇門。
馬坎握到了把手，輕輕一扭。
門開了。
在門開的瞬間，某個嗚嗚嗚聲伴隨著劇烈的掙扎傳了過來。和之前我們待的能見度極低的房間相比。這件房更加明亮一些。也讓我們看清在房間的正中間，有個少女，真被綁在椅子上，她隨著我們開門，露出驚恐的眼神，瞪大眼沖我們不斷『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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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拉門托bi臨時辦公室
除了bi全員以外，在場的人還包括重案組全員、副部長、外交公關、以及協警負責人和州警負責人。
「馬坎•蘭伯特，加州首席法醫、血跡形態分析專家、犯罪學家。四年前受聘進入加州調查局，之前兩年跟隨bi進行國際犯罪調查。現在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是這次襲擊事件的重要嫌疑犯，並涉嫌綁架尤金•馬歇爾、bi探員米勒以及顧問顏蘇和夏洛克•福爾摩斯。」
里斯本一面說，一面將在場所有人的面部表情一一盡收眼底。不意外的看見了有些人臉上的不可置信、憤怒和恥辱。她忍不住看了眼臉已經完全黑掉的副部長，很清楚就算這件暗案子最後以所有人被解救的大團圓模式結束，也不代表媒體和司法部會輕易饒了調查局這次這麼大的醜聞。
警務人員才是兇手，這是多麼大的新聞。里斯本已經預想到也許這會變成加州近10年最大的新聞也說不定。
除非這個案件可以將傷亡降到最小，也許還有可能讓媒體稍微放加州調查局一碼，否則就等著被各種口誅筆伐吧。
「此人非常清楚我們的辦案手法、偵查方式，甚至是……」里斯本停頓了一下，「甚至是擁有極高的警務網許可權，雖然在察覺的時候我們已經強行將他的許可權關閉，但事實是他已經掌握了所有他想要掌握的東西。」
「現在，在他手上的人質大約有6-8人，而我們已知的只有3人而已，所以首先，我們要找出最近一個月內失蹤並沒有找到的人員，二、防止他有可能會掏出加州，重案組請協助我們進行對驗證科人員的取證，我們必須要知道，在這段時間，他到底做過什麼、去過哪些地方、甚至用信用卡購買過什麼東西，都是我們全部需要排查的。」
「各位同僚。」里斯本看了看大家。「這次行動危險且艱巨，但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儘快破案。」
「在此案沒有偵破之前，所有警務人員的假期全部取消，直到破案為止。」
交代完畢後，負責個個事物的人開始有效忙碌起來，首先是排查所有離開加州的車輛，並增加公路警的巡視，所有大型車輛，或者可疑車輛全部有資格馬上叫停，一旦拒絕直接鳴槍示警。
而副部長在跟司法部及尤金•馬歇爾的家人溝通後，將在10分鐘後出面對所有媒體發佈聲明，通過媒體將馬坎的照片和其他被綁架人的照片公佈出去，將他們形象化，希望通過懸賞的方式得到有利的線索。
里斯本交代完後，還是走向簡，「簡，也許你現在應該……」
「不。」簡低垂著眼，不斷的研究著剛剛從馬坎辦公室裡拿出來的東西，希望可以通過這些分析出有用的線索。他頭也不抬的拒絕里斯本想要讓他休息的建議。「我不可能休息里斯本，你明白的。」
「b。」周從外面走進來，「剛剛接到失蹤案，因為太巧，所以我就拿過來了。」周把檔案交給里斯本，雙手叉腰，一面口述，「簡娜特，17歲，前幾天跟家人說要進行徒步兩天的旅行後失聯，最重要的是，她是阿羅約太平洋學院的12年級生。」
聽到學校的名字讓里斯本不禁抬頭看向周，「她是蘇的學生？」
「我詢問過了，她選修了蘇的某一課程。」周看看簡，「所以我就拿過來了。」
「……第5個。」簡平靜的說。
「馬上交給重案組，讓他們去查女孩是在哪裡失蹤的，然後對那個區進行重點排查。格蕾絲，查到馬坎的資料了嗎？」里斯本交代完周，在周拿過資料向重案組走去後，問一直在電腦上查詢的格蕾絲。
「沒有。」格蕾絲皺眉。「他的資料看上去似乎從小到大的都無懈可擊，但奇怪的是我發現他21年前的都無跡可尋，就像是捏造的一般。而且他的所有證件，」格蕾絲點開，「都到10年前，再之前的照片等，卻全部沒有。」
「10年前？」簡呐呐。
「簡？」里斯本回望。
簡慢慢抬頭看向她，「……10年前，我和血腥約翰的開端就是在10年前。」
「不可能。」里斯本突然想到當初簡有說過血腥約翰也許並不是一個人也說不定，因為簡的話她不禁心亂跳起來，只是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越來越覺得有可能。
「這個時間線。」簡的呼吸微微不穩，他忍不住伸手微微支撐在桌面，垂頭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對里斯本說。「這個時間線太巧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也許。
「b。」瑞斯比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墜著兩人。他看了看簡後，一面讓側身讓開位置，一面對里斯本說。
「……蘇的父母來了。」
深藍色的瞳孔急縮。
派翠克•簡僵硬在那裡，沒有在第一時間抬頭。
悠于 2017-5-11 16:51
第149章 「英美•E」
馬坎才把繩子給簡娜特解開，小姑娘『哇』的一聲，一把就沖我撲過來了。
「簡娜特，我們得趕緊逃出去，別擔心，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我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毛。
「她是你的學生？」馬坎這個時候才問我，剛剛嘴裡的布一解開，小姑娘第一句話就是『老師』。
「嗯，她選了我的中文課。」簡娜特現在稍微有點緩了下來，只是還一直抽抽。
「那簡娜特，你有看清綁你人的樣子嗎？」馬坎問。
「不，我沒有看見。」簡娜特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我懷裡退出來，但手已經緊緊的抓著我，依偎在我身邊，對馬坎說。「我跟在三藩市的網友約好了同時徒步前往聖安德莉亞斯斷層，但在快要達到前聽見了身後有動靜，正準備回頭，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來就在這裡。」
「這麼說，這裡是在聖安德莉亞斯斷層附近？」我看向馬坎。
「有可能。」馬坎點點頭，「但現在說這些並沒有用，我們先找到出口才是正經的。」
我和簡娜特點點頭。
「我來看看這邊的門是不是又需要鑰匙。」馬坎率先走到這個房間的另外一扇門邊，轉動到一半的時候稍微頓住，他蹲下身似乎是在查看把手，並頭也不回的沖我喊到，「蘇，你來看看這個。」
我正準備蹲下身幫簡娜特解開綁在她腳上的繩子，聽了馬坎的話簡娜特沖我笑笑，小聲的說，「老師，我自己來。你先過去看看吧。」
「那好吧。」我拍拍手，朝馬坎走去。「是有什麼發現嗎？」
「唔，你來摸摸把手上，是不是有什麼字母之類的。」馬坎讓開一點對我說。
我剛噴到把手——
——「咯噠」。某種保險栓被打開的聲音。
我驚駭的回頭，看向簡娜特站的方向，和她四目相接，她剛剛解開腳上的繩子，邁了一步。
簡娜特看著我，又看了眼腳上的某個東西，慢慢抬頭，嘴角抽動，似乎想要露出個笑。「老師……」
「轟！」
馬坎將我攬在懷裡，一手試著扭動門把，在熱氣火浪噴過來的時候，我們撞開了門，跌進另外一件房間。
「簡娜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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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本和cbi的大家透過落地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見在對面辦公室裡的簡和蘇的父母正說著什麼。只是比起曾經見過的尤金的激動而言，蘇的父母雖然也同樣為了女兒現在的被綁架而擔憂，但在看見簡後，震驚驚訝之餘也只是不知該說什麼好的無聲站了良久，最後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總是錯了也要辯三分的簡，卻顯得因為愧疚和不安微微局促著。直到現在才看上去稍微好了一點。
「boss。」周再一次確定所撥打的電話打不通後掛掉，對里斯本說，「肯的電話一直不通。」
「也許是他現在在休假所以關機了？」瑞斯比說出想法，畢竟很多人在度假的時候都會因為不想接到任何關於工作的電話，而選擇暫時關機一段時間，重要的事情通過查看郵件一樣可以知道。
「他不會。」周因為以前曾經和泰勒一行人合作過，所以對肯的瞭解要比其他人更多。加上簡說過消失的人數大約會在6到8人之間，現在所有消失的人都和蘇有關，如果現在肯再被綁架，也是能夠說得過去的一件事。
「你認為他被馬坎？」里斯本看出了周的想法。
「對，我希望可以讓協警幫忙查看一下。」周看著里斯本。剛剛里斯本已經說過所有警務人員在這個案件告破之前取消所有人的假期，同樣的，肯也不例外。
但從剛剛開始周就一直沒有打同過肯的電話，這是自從給他舉辦了小型的歡送會後，第一次試圖和他聯繫。
「馬上去安排，如果肯也失蹤的話，他的時間肯定比所有人都長。」里斯本也想到了其中的重要環節。同時，簡和蘇的父母交談完畢獨自走了出來，剛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如果肯也被確實失蹤的話，那麼現在人數就是預言短信上的人數，6個。」
「但8又是什麼意思？」瑞斯比問。
「只是為了押韻？」
「不會。」簡沉默了一下，「一定是我忽略了什麼。」
輕輕的敲門聲，簡等人尋聲望去，站在門口的是某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協警。他雖然用的是詢問的口吻，但看向的卻時間。「抱歉，我想您應該就是簡先生了？」
「是的。」簡上前，「您是？」
「我是凱萊女子監獄的。」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簡，「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瑪利亞的女囚？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里斯本等人上前，剛好看見字條上的東西：8。
「她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單獨見您一面。」他抿了抿嘴，「因為之前她幫過我一次，說是只要我幫她帶這句話就兩清了，至於您要不要去……」他聳聳肩，轉身離開。
里斯本瞪著眼看著字條，又看了看簡，「簡？」
「……里斯本，幫我安排一下。」簡轉頭，神色平靜的將紙條裝進口袋，「按照她說的，單獨、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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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娜特？簡娜特？！」爆炸後產生的耳鳴，還有大量的硝煙味混雜著肉類被燒焦後的味道。我手腳並用的爬過去，只看見地上半邊身子已經不見的焦屍。
「蘇！別看！邊看……」馬坎從背後抱住我，遮住我的眼睛，但我該看見的也都已經看見了。
「為什麼……」我抓住他捂著我眼睛的手腕，巨大的悲慟讓我忍不住躬身將自己團成一團，然而身後屬於馬坎的溫暖成為了我現在唯一的避風港，「為什麼米勒要做這種事？！她才17歲。為什麼？！」
「蘇。別哭，別哭。」馬坎把著我的肩膀將我轉了個身，讓我埋在他的懷裡哭泣，他一直不停的對我說會沒事的、我在身邊、別怕。這些話就像飄行在海上抓住的唯一的浮木一樣。讓人想要更加的抱緊他，只信任他。
我在他懷裡大哭著，感覺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像他一樣給我帶來溫暖和依戀了。
第150章 「英美•E」
女人安靜的坐在桌邊，在知道有人即將來探監之間，就專門打理過的長髮柔順披散乖巧的披散在身後，有幾縷自然垂落在臉頰邊，讓她原本就斯文嬌弱的臉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之色。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雙手放在桌沿自然成拳，微微相抵，眼睛安靜的垂著，似乎在仔細而專注的關注桌上的紋理一般，就連耳邊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和門『哢噠』打開後，男人走近，制止坐在自己對面的桌沿都沒有讓她側目。
而來人也安靜著，並沒有催促她，依舊氣定神閑的坐靠在桌沿邊，看著她，似乎來看她就是此行的最終目的一般。
靜謐的審訊室，就像在進行著一場誰先打破沉默誰就先認輸了的比賽一般。
「這些紋路可真是有趣。」瑪利亞，不，應該是卡卡依舊將視線集中在審訊桌的紋理上，似自言自語一般，又像是說給旁邊的人聽。「這些年輪，大圈套著小圈，看似沒有關聯，卻有代表著這棵樹成長的軌跡。無論是少了那一環都不可以。」
「就像我們一般，你說這就是無法逃脫的命運嗎？」卡卡微微抬眼，終於看向對面，斜坐在桌面的簡，「……真沒想到，原來我們還有這樣的牽連。」
「……派翠克•簡。」
又是一陣沉默，讓在一邊監聽的里斯本都忍不住懷疑監聽器是不是壞了。雖然私下單獨見面確實是破壞規矩的事情，但在簡的一再要求下，里斯本也只好同意，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監聽，因為現在的派翠克•簡就算看似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但總給她一種平靜下的瘋狂。
為了儘快找到蘇，他會做出任何事。
里斯本相信在自己的直覺，如果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有可能的瘋狂的話，至少她希望自己可以看住他，別讓他瘋得讓大家無法收場。
「我沒有想到你和馬坎還有關係。」一直沉默的簡終於開口，只從語氣判斷，似乎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就是這種平靜，最讓人覺得可怕。
「你找我是想告訴我點什麼？」悉索的聲音，應該是簡將那張紙條推到了卡卡的面前。「……8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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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看著推倒自己眼下的字條，微微一笑，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嬌弱的臉孔因為現在的笑容顯得燦爛純潔，就像現在他們並不是在冷冰冰的特質審訊室裡，而是在郊外的樹蔭下一般閒適的沖簡笑。她看著簡，很仔細的打量，眼睛一寸一寸的在他的臉上留戀，像在看情人一般。
簡回望著她，對於她膩人的，帶著無限情誼般的眼神似乎毫無察覺一般的看著她，依舊是那副儒雅、溫文的模樣。
「……我以為你會想問問我是怎麼跟馬坎認識的。」卡卡托著下巴看著他，語氣甜甜，特別有聊天的性質。
「我只關心這個數字。」簡微微向她傾身，在距離她一臂的距離時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要是你能知道他在哪兒更好。」
卡卡的眼在簡的臉上流連，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簡剛剛說的話，眼神帶著一種微醺。她微微啟齒。
「……吻我。」
監聽器那頭的里斯本瞪大眼，眼睛尷尬的移動，手放在耳麥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摘下來。
「……」簡看著她，眼神冰冷。但將他神色盡收眼底的卡卡卻像是毫無所覺般的甜甜一笑，她依舊雙手托著下巴仰望著他，眼神迷離又朦朧，似乎清醒的知道面前的是誰，又似乎在隔著這張臉看向誰。
「你吻我，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她低聲輕喃著，正準備再加點什麼籌碼讓對方心甘情願的輕吻自己時，陰影罩了下來，還有落在自己唇間冰冷但柔軟的唇。
里斯本遊移著眼，因為監聽器這個時候的沉默而不知所措，卻也只能硬著頭皮。
唇分。在卡卡捂著嘴忍不住吃吃笑的時候，簡的聲音溫和卻又毫無感情。
「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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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的大門打開，簡從裡面疾步而出，里斯本從旁邊的辦公室出來快步跟上他。
卡卡什麼都沒說，只在簡話音剛落的時候，輕笑著，半天才想是拒絕交談般的哼著歌。他們被耍了！里斯本憤怒著。
「我們會接著審訊她，知道她開口的。」她憋了一會兒，開口。希望這樣說可以安慰到簡。
「她已經說了。」簡大步的走向辦公室，在擺滿了馬坎辦公室裡的用品裡一段翻找，直到找到他放在辦公室裡的某張風景照位置。
「這是？」里斯本快步走近，探頭一看。
那是一張從高空俯視向下拍攝而成的照片：沙漠中的一灘猶如碧綠寶石般的湖泊，最特別的一點在於這個湖泊彎彎猶如月亮。
「這有什麼關聯？」
簡沒有回答她，只是將這張照片快速遞給格蕾絲，讓她趕緊查找這是哪裡，自己則迅速的在白板上寫下東西——
【十個小人出外用膳；
一個噎死還剩九個。
九個小人熬夜到很晚；
一個睡過頭還剩八個。
八個小人在到丹文遊玩；
一個說要留在那兒還剩七個。
七個小人在砍柴；
一個把自己砍成兩半還剩六個。
六個小人玩蜂窩；
一隻黃蜂叮住一個還剩五個。
五個小人進入法院；
一個被留下還剩四個。
四個小人到海邊；
一條紅鯡魚吞下一個還剩三個。
三個小人走進動物園裡；
一隻大熊抓走一個還剩兩個。
兩個小人坐在太陽下；
一個熱死只剩一個。
一個小人覺得好寂寞；
他上吊後一個也不剩。】
】
里斯本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剛剛卡卡哼的童謠，《十個小人》。
「查到了。」格蕾絲回頭，這是中國的沙漠第一泉，敦煌的月牙泉，是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除了這個。」格蕾絲回頭下滑滑鼠，在某張照片上停下，這張照片吸引了周和瑞斯比的注意力，那是雕刻在岩壁上的美麗佛像，在空中婀娜著，「最出名的就是佛教壁畫或石刻中的空中飛舞的神，也被稱作……『飛天』」
飛天。
里斯本一時間沒說話，和大家一樣的看著簡。半響才試探的開口。「……簡？」
「格蕾絲，把所知的飛天檔案調出來。」簡沒空回答里斯本的話，他看著自己寫在白板上的兒歌，將每一個人的死法圈出來。
「調出來了。」格蕾絲回頭。
「第一起？」簡快速問。
「英國倫敦大橋。」
倫敦大橋……簡將『四個小人到海邊；一條紅鯡魚吞下一個還剩三個。』這句圈出，寫上1。
「第二起是……大英倫敦博物館，鋪滿了花。」格蕾絲查看，然後回頭告訴簡。
簡圈出『六個小人玩蜂窩；一隻黃蜂叮住一個還剩五個。』
「再來……就是近期發生在加州的，死在自己家地下室，被挖了心。」
「這個沒有。」看到簡的手法，大家也明白了，飛天的殺人手法是按照這首兒歌來的。
「等等。」格蕾絲出聲，又查看了一下後回答夥伴，「傑克的驗屍報告顯示他除了留下心外，內臟只有腸子在裡面，並且都是斷掉的。」
「那麼就是撐死的？」瑞斯比開口，簡圈出『十個小人出外用膳；一個噎死還剩九個。』這句話。
「還有7種死法。」周開口。
「不。」簡反駁。「只有6種。」然後將『五個小人進入法院；一個被留下還剩四個。』圈了出來。
「什麼意……」里斯本說到一半的時候睜大眼看著簡。「……泰勒？」
「殺手被當場擊殺後，瑞斯比有負責最後給布萊克家族的人進行審問，當時他們招供確實是有安排殺手將證人殺死，也給了一個人的錢。」簡看著她，淡淡的強調。
「只給了一個人的錢。」
也就是說，殺手當初只需要殺死證人就可以了，但卻連泰勒和史密斯一起槍殺。
「證人是第一個死亡的。」周開口確定。他是負責那起案子時負責調查監控的。但兇手隨即槍擊了泰勒和史密斯，之後再是另外兩名。「按照擊打順序，泰勒和史密斯應該是最後兩名中槍的才對。」
因為他們兩人站的位置距離□□更遠，不應該是證人後的首選，雖然有過疑惑，但當初卻並沒有因為這點不對而產生疑惑。
「你的意思是，有人另外出了錢，讓殺手同時做兩筆生意？」瑞斯比問。「而那個人，就是馬坎？」
「肯當初是因為臨時有事才和人替換的，不然他也應該在護送證人之列。」簡開口。
沒錯，大家沒說話，這是肯後來說出來的事實。
「那麼……」周開口，打破此刻的沉默。「還剩餘6種死法。」他和其他人一起，看向簡。
簡回頭，看著白板念出那句預言短信。
「……人數需要6和8。」
「6種死法，8個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用力，語氣卻依舊溫和平靜。「這是因為勇士會鬥倒惡犬和惡龍，成為最後拯救公主的人。」
深藍色的眼狠厲駭人。
「他在重塑蘇。」
重塑她，讓她從今以後只看得見他，只聽得見他，只以他為天。
第151章 「英美•E」
哭過之後是深深的疲憊和困意，我並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觀察到時間的參照物，時間的流速被打亂加上剛剛目睹認識的人的生死，讓我恨不得乾脆就這樣倒在地上，什麼都不去想，就這樣死去算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也被馬坎拉拽著，幾乎是完全拖著我在前行。這算是目前唯一的願意堅持下去的原因吧？
直到細小的聲音從我們再一次打開的房間裡傳來，稚氣的，帶著童音。
坐在地上正和自己面前的小熊說著什麼的女孩回頭，下意識的避開馬坎，在看向我時，先是疑惑，然後慢慢睜大眼沖我笑著。
「嗨蘇。」她露出少了一顆門牙的笑。「很高興再次遇見你。」
我木然的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艱難乾澀的扯出一個笑。「嗨愛瑪……」那句很高興怎麼都說不出口，微微向後靠近某個溫暖的胸膛，讓我明白這個地方並不是只是我一個人。
我看向身邊的馬坎，無力的笑。
還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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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是什麼意思？」里斯本開口。
「……蘇曾經被我催眠過一次。」簡坐在椅子上，兩隻手肘放在腿上，身體前傾，雙手交握，有些頹然。「原本，我們的計畫是清除她只關於我的記憶，但結果……」他抿了抿唇。
「結果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格蕾絲不可置信的問，她、周和瑞斯比是現在才知道蘇竟然就是簡的妻子的人。
「……是的。」
「關於你的混蛋行為我們後面再討論，先說蘇現在的情況。」周冷冷的開口。
簡聽了周的話，只是淡淡苦笑，「簡單來說蘇的催眠是永久性的，也是我……唯一一次強迫進行的催眠。」記憶裡的畫面讓他閉了閉眼，沉默了半響才可以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述說，帶內心的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許是因為蘇潛意識裡恨上了這種行為，所以她現在不會再被任何人催眠，如果想要對她的思維，或者說，想要改變她的想法。只有一點點的試探著打碎她建立起來的防禦，然後重新塑造她。」
「……他在馴養她。」干涉難耐的出口。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里斯本開口。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簡挺直背，靠向椅背。「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綁架的人全部都是和蘇有關的人。」
「同事、好友、甚至是……」簡看向對面蘇的爸媽待的辦公室。「親人。」
「我可以預想得到他會先從學生下手，那是他綁架的人裡面對蘇來說最陌生也最容易捨棄的。再來，也許是肯、米勒、最後才是夏洛克和尤金。」簡仰望著頭，顯得無能為力般的輕笑，「如果是我，也許我還會——」聲音戛然而止。
「簡？」
派翠克•簡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微睜大眼，呢喃。「如果是我……」
「簡？」
他來不及回答里斯本，大步的向外疾走，趕在獄警將卡卡帶走之前，大力的再一次重新推開審訊室。坐在裡面的卡卡先是被這個力道嚇到，但在看清是簡後，又瞬間放鬆微笑了起來。
「愛瑪在他手上。」簡在卡卡開口前說到，清楚的看見她瞪大眼和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
「如果你不行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回去。」簡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手機扔到桌上，雙手撐在桌面，傾身向前，直直的盯著她。「你現在必須馬上告訴我他到底在哪兒，這樣你的女兒才有可能獲救。」
「不。」卡卡將雙手平放在桌上，試圖在用桌面的冰涼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你的詭計，就像他跟我說過的一樣，你總是喜歡用這種手段。」卡卡露出一個笑，但因為情緒不穩而不由自主亂轉的眼珠出賣了她。「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手法。我很清楚。」
她指著簡說。
派翠克•簡凝視著她，良久，隨後趕來的里斯本等走到了他的身後。
「你說的對。」簡平靜的看著卡卡，並沒有因為其他同伴的推門而入而錯眼。「他知道我的手法，但他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了知道答案可以做到哪一步？」
他轉身，在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將里斯本.的.手.槍.從她的腰側極快的抽出，旋身隔著審訊桌抵住卡卡的額頭。
「簡！？」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在反應過來後，里斯本的槍已經被奪走。
「現在。」派翠克•簡平靜的看著卡卡，拉開保險栓。
「你可以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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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緊張到讓人連呼吸都不敢放重的地步。
「簡，你先把槍放下。」里斯本輕聲，根本不敢上前冒然搶槍。
「你不敢。」卡卡眼神閃爍了一陣，隨即強制鎮定。
「你就不能閉嘴？」里斯本簡直快要.呻.吟.出.聲.了，現在這樣的對話，簡直就是在挑戰簡敢不敢開槍似的。難道她還以為面前這個看似冷.靜的男人還是清醒理智的？
慵懶帶著閒適的輕笑，男人拿著槍的手連抖都沒抖一下。他看著卡卡，深藍色的眼睛溫和，安詳，和現在的舉動一點都不相符。
「只要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別說剛才的吻，就算你讓我現在.上.了.你都行。」第一次，cbi聽見從簡嘴裡說出的最……的話。「同樣的，我也不介意開槍。」他一字一字。
「你說，還是不說。」
第152章 「英美•E」
「愛瑪。」我有些吃力的抱起小姑娘，親昵的幫她將因為房間的悶熱而汗濕的發勾勒到耳後。「你是怎麼來的這裡？」
「醒來的時候就在了。」愛瑪抱著自己的小熊，小聲的說，有些怯怯的。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就這樣抱著小姑娘絕對不鬆手。「我和馬坎叔叔就是專門來救你出去的，小公主。」故作輕鬆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她笑嘻嘻的把臉藏在小熊後，隨即又慢慢探出頭，先看看我身後的馬坎，又看向我，把大半張臉都藏在小熊後，悶悶的說，「那麼簡呢？」
「什麼？」我一愣。
「簡來不來？」愛瑪的聲音因為藏在小熊後而顯得悶悶的，但語氣裡和眼睛裡的期盼卻一點沒少的傳遞了出來。
「派翠克•簡來不來？」
「他會來吧？」
……簡？我眨眨眼。發現自己除了醒來後想到過他，並擔心尤金和夏洛克外。之後居然再也沒想到過。
……有什麼……不太對勁。
「小愛瑪放心，馬坎叔叔一樣會救你們的，唔——？」馬坎站在我身後側說，他的手很自然的撫在我的左肩上，以一種很親昵的姿勢。
我似乎現在才發現這樣的舉止似乎有些不妥般的向前走了一步，自然的脫離他手的範圍，回頭看著他，笑。「走吧，勇士。」
馬坎因為我的話重新微微笑了起來，依舊是那副斯文親切的模樣。「好的。」
「……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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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也沒有從卡卡嘴裡問出東西，馬坎根本就不可能告訴她，簡看著已經崩潰的卡卡胸膛微微急促的起伏，眼神終於也繃不住平靜的掩蓋微微閃爍。
有什麼是自己忽略的，有什麼……
他把槍遞給里斯本，低低極快的說了聲抱歉後，重新疾步走向辦公室，腦子裡不斷的過濾掉馬坎辦公室裡的東西。
他根本不擔心自己是飛天的事被他們看破，因為他自信於自己的偽裝，同時也清楚以夏洛克和自己的自負，在真正暴露之前自己和夏洛克絕對不會因為蘇而踏入他的辦公室，因為他們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一個有著童年陰影疑似有變態犯罪傾向，但現在卻是警務人員的人。
他利用了他們的自負，故意的在恰好的時間暴露自己曾經的不幸和讓自己和夏洛克產生恰到好處的疑慮：因為擔心蘇所以想要看清對方的疑慮。
簡開始看著牆上掛著的加州地圖，就算是經過精心策劃，但馬坎在最後的行事上依舊顯得有些匆忙，說明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的發生稍微打亂了他的部署，不然他蟄伏的時間應該更久，至少綁架的人裡面不應該少了自己、和蘇的父母才對。
但現在的結果證明了他沒有時間和精力行事，那麼同樣的，他一定還在加州範圍內，現在的問題是他會在哪裡。
深藍色的眼睛不斷在加州的地圖上巡視，根本無法顧及到剛剛跟進來的里斯本他們。
周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他走遠了幾步接聽。
幾乎是同一時間，格蕾絲的電腦發出了滴滴聲，那是她之前設置的只要電腦捕捉到某些犯罪的關鍵字便會響起的聲音，不過在血腥約翰的案件結束後依舊很久都沒響起過了，所以現在突然出聲，讓格蕾絲先是微微一愣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電腦發出的，疑惑的快步走了過去。
「boss。」周掛斷電話，走回來看著里斯本，「現在可以確定肯也失蹤了。」
協警按照周說的地址找到了肯的住所，房間大門虛掩，裡面沒有任何打鬥的很久，就是沒有人在屋內，看上去就像主人只是突然出去買個東西就會回來一般。
但擺在餐桌上已經腐爛的食物卻可以真實主人至少已經離開了有超過36小時以上。
「馬上對附近的居民進行筆錄，並調取監控。」里斯本極快的下達命令。
簡對這些完全充耳不聞，他現在在模擬馬坎的思路，直到眼神在加州地圖的某個點上停頓。
「boss。」格蕾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著電腦皺眉喊到。「找到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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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娜特——！！！】
爆炸聲，伴隨著蘇的悲鳴。傑瑞媽媽忍不住捂著嘴倒在自己丈夫的懷裡，不忍再看。自己的女兒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而自己卻只能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視頻悲痛。傑瑞爸爸拍著自己妻子的背，然而其實自己也要緊牙關想要殺了裡面那個混蛋。
簡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男人將蘇攬在懷裡低聲輕哄，光線的原因並不能看清他的樣貌，但半隱藏在黑暗裡的男人的側面輪廓卻給人異常的熟悉之感。
他看著，試圖調整呼吸，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
冷靜。對，冷靜下來。
只有冷靜下來自己才可以清晰的判斷，才可以……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指甲陷入掌心、掐進肌理，慢慢有一絲鮮血滲出。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總是溫和懶洋洋的深藍色眼裡，此刻滿是暴戾。
「格蕾絲，可以追查到位址嗎？」里斯本同樣的憤怒。
「不行，無法查詢到。」格蕾絲一面這樣說，但依舊不停的在電腦上敲擊運算，試圖找到方法。這應該是米勒想盡辦法才傳送出來的視頻，如果自己還沒有辦法破解，那麼就枉費他的努力了。
「……格蕾絲，將網路搜尋地點集中在聖安德莉亞斯斷層。」派翠克•簡的聲音佈滿寒霜。
格蕾絲電腦上的線圖馬上變成了聖安德莉亞斯斷層範圍。一通運算後，有細微的波動線在電腦右邊的監控裡顯現。
「捕捉到了。」格蕾絲興奮的回頭。「在聖安德莉亞斯斷層。」
「馬上叫重案組和特警隊跟上，我們需要乘坐直升機前往！」里斯本厲聲對瑞斯比說，並快速朝門外走。
「簡。」
簡腳步微頓，回首，看向蘇的父親。
「……這一次，也請你把她安全的帶回來。」傑瑞爸媽相擁著看向他。「……拜託了。」
派翠克•簡定定的看著他們，不發一言的旋身而走。
悠于 2017-5-11 16:52
第153章 「英美•E」
依舊是黑暗的房間，我現在抱著愛瑪在行動上更加的不便利，雖然馬坎有提出讓他來抱，好讓我休息一下，但愛瑪小姑娘就是死死勒著我的脖子不鬆手。
只好作罷。
這裡似乎有無數的廢棄房間，每一個房間都有兩扇門相互連通，猶如某些科幻電影裡的已經廢棄的地下研究所，你不會知道這裡藏著什麼，只能時刻緊繃著神經警惕著也許從某個自己沒有留意的角落，或者自己鬆懈的一瞬間就從某處撲出來的東西。
但神經的時刻緊繃卻讓我感到異常的頭痛欲裂。疲憊，和因為高度緊張導致的饑餓，都讓我想要就這樣就地躺下算了。
但也只能想想，一面前行。
在馬坎即將打開某間房間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並貼近門邊，仔細的聽取裡面的動靜。我隨著他的舉動也同樣放緩了呼吸，並對愛瑪示意了一個無聲的『噓」,得到小姑娘很乖巧可愛的將眼緊閉，並將臉埋進小熊的懷抱裡藏起來的可愛舉動。
可惜我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
馬坎左右看了看，在看見某根依靠在門邊的木棍後，拿在手上掂了掂，示意我退後，才極其緩慢的扭開把手，微微的將門推開一點點的縫隙。
裡面的痛苦呻.吟.更加清晰的傳來，同時是愛瑪更加緊的勒緊我的脖子，也不知道是她的汗，還是我的，*卻冷冰冰的從脖頸間傳來。
我又退了一小步，方便馬坎一腳踢開虛掩的門。
因為裡面處了有□□聲外，明顯還有另外一個人存在的聲音！
「嘣！」的一聲，馬坎一腳踢開房門沖了進去，木棍打擊在*上的悶哼，和粗重但是怪異的喊叫，以及被綁縛的人的急切『唔唔』聲。
我沖進去，因為光線的問題被進門前的某物一絆，踉蹌了兩步差點跌倒，站穩後才看清房間內的某個角落，馬坎正用力的用木棍擊打著捲曲在地因為痛楚而抽搐的某個人影，看不清是誰，但很清楚那人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徒勞的蜷縮在哪裡雙手抱頭。
然後馬坎卻沒有停手，依舊不停的舉起！揮下！
再舉起！再揮下！毫不猶豫的，帶著不知道是誰發出的粗重呼吸。似興奮，似痛楚。
我不知道是因為被木根擊打在*上的古怪聲音，還是那個蜷縮在哪裡的不似人發出的聲音嚇到，總之等我將愛瑪放在地上，試圖去解開房間裡，被綁縛在桌子上的男人時，半天都沒有辦法解開。
但這並不妨礙我看清那個男人是誰——肯。
被綁在這裡的是肯！
「肯……你等等，我馬上把你放開。」我抖著手，帶著哭音。
「唔！唔唔唔！」肯沖我瞪大眼，看著我，因為嘴上被特質的皮質繩索捆綁而無法出聲。並且那個東西似乎也沒有辦法馬上解開。我只好先試著解開他身上的麻繩。
「唔——！」
「蘇！躲開！」馬坎的聲音傳來，我驚駭的回頭，看見的是滿頭滿臉都是血的米勒沖了過來，他越過我，一把夾起不斷尖叫的愛瑪試圖沖出房間。
「愛瑪！」我大叫著，準備追上剛剛消失在門口的米勒，腳下又被某物一絆。
——「咯噠。」
清脆的，熟悉到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
我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馬坎從我背後撲了上來，然後是再一次的爆炸、熱浪已經火苗從房間裡竄出。
——肯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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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視頻裡的幾近崩潰的蘇的聲音，還有絕無生還可能性的肯。週一拳錘在直升機的機壁，發出一聲悶響。
「……混。蛋。」總是冷言冷語的周紅了眼眶，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看著夥伴失去的無能為力。
格蕾絲忍不住微微向後仰，直到背狠狠的貼緊椅背，似乎是想要離放在自己膝蓋上的視頻遠一點，再遠一點。
但那股透過視頻依舊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感覺，根本沒有因為這點距離而減弱。
格蕾絲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用痛楚來證明自己現在還是安全的。
可是，裡面的蘇，並不知道帶來這一切災難的惡魔就在自己的身邊。而現在，他正將蘇再一次的攬在懷裡，輕聲低語著這個世界上自己會是唯一的對她好的男人，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他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
唯一的。
重塑……
格蕾絲加重了呼吸，瞪大眼看著馬坎在溫和的安慰似乎即將崩潰的蘇。
一如簡說的一樣，他在不斷的打碎蘇原本的所有感官，重塑她。
「還有什麼時候到。」坐在直升機副駕駛的簡及其冷靜的問。
「20分鐘。」
還有20分鐘，簡微微移開眼，看向下方，臉側的肌肉微微抽動。
……還有20分鐘。
第154章 「英美•E」
我沒有跪在地上，不斷的大口喘氣，但是那種像是很久沒有睡過的混沌感讓我一時間無法分辨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不是真實的。
也許這只是一個可怕的夢？我木然的想著。只要醒過來就好了？
醒過來，還是會看見調查局的大家，他們會沖我微笑，就如從前的每一天一樣？
是了，現在經歷的，一定是一場夢而已。一定是。
「……蘇……蘇！」
似近非遠的聲音，然後是大力的搖晃。
我像是才看見馬坎跪在我的面前，他抓著我的肩膀，看著我。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這個原本昏暗的房間裡更像是吸進了無盡黑色的寶石，裡面是旋轉著漩渦，擁有著看久了就會把人的靈魂拖進他的眼睛裡的魔力。
「蘇，快起來，我帶你去救愛瑪。」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緩慢的語氣像是在等我反應過來。
「……愛瑪？」我有些遲鈍的喃喃。
「是的，愛瑪。」馬坎看著我，將我淩亂的發勾至耳後，手指在耳廓後的耳垂處停頓了一下，留下一陣酥麻後緩緩收回。期間他的視線一直停在我的臉上，似乎在觀察我的神色和反應。「她被米勒搶走了，我們去救她回來好不好？」
「米勒……」我半垂著眼。
……是了，剛剛那個跌撞跑向我的，依稀就是米勒，只是因為滿臉的鮮血讓我一時之間無法將他分辨出來。
「對，這一切都是米勒做的，現在我來把這些都結束掉好不好？」馬坎的手停在我的脖頸處，拇指沿著下顎線微微滑動，慢慢的停在下巴處，輕抬。讓我看向他。
……他有一張讓我感到熟悉，親昵的面孔。
似乎信任他，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
困意……我耷拉了一下眼。
「好嗎？」馬坎的聲音是現在我混沌思維裡，唯一的清醒。「你要我結束這一切嗎？」
逐漸靠近的熱源，和鼻息，似有似無的停在我的臉前，在很近的位置。
「……」要嗎？我很想睡，很想……
「……要嗎？蘇？」放在我下巴上的拇指曖昧的一劃，帶著一股顫慄。我感到我被他微微大力的喘息著攬進懷裡，克制不住般的揉弄，鼻息在我另一側的耳廓間，以及耳垂上……輕微的，撕咬感。
說要就好了。
我合上眼，微微張嘴。說要……
【蘇】某個聲音像是刺破迷霧而來。
我睜大眼。
【蘇。】某個和馬坎很像，卻絕對不是的聲音！
我像是突然醒來一般推開馬坎，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劇烈的頭痛像是腦子被兩種聲音在裡面衝擊、翻滾一般。忍不住向後跌退，直至撞到牆壁。
「蘇？」馬坎的聲音。
「我沒事。」我伸出右手，掌心向外，一面彎腰深呼吸平復想要吐的*，一面阻止馬坎的靠近。
頭好痛。
超級痛。
「我們……」我雙手撐著膝蓋，感到那股噁心感稍微平復後，才慢慢開口。「我們去找愛瑪吧……隨便，我想問問為什麼米勒要這樣做。」
「……好的。」馬坎站在我的面前，在我現在的視線範圍內，只能看見他的鞋面和一小節腿，但他的聲音卻清晰依舊溫和的傳來。
「……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溫和的聲音，還有他鞋面上，疑似血跡和肉塊的東西。
我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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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又只剩了我和馬坎前行，但總覺得現在的周圍，比剛才更加令人害怕。
明明馬坎還在我身邊，只是這一次，他顯得比較沉默的走在前面，和他現在的面孔一樣，隱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和思緒。
「馬坎，現在我們去哪裡找？」我有些怯怯的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樣的語氣對馬坎說話，也許是因為剛剛再一次的經歷，讓我對這裡的恐懼又上了一成。
「……我想米勒也許會走這邊也說不定。」馬坎只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溫和的嗓音透過黑暗傳來，像是這潮濕陰暗的環境中唯一的一股清流。天生透著讓人想要親近的意味。
我想？
某種想法一閃而過，卻快到讓我沒有抓住。我腳步微停的跟上。
只能讓一人通過的走廊盡頭，是虛掩的大門，馬坎微頓，因為能見度很低的關係，他伸手摸到我的唇上，輕點。
噓聲的意思。
他的手上，一直拎著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丟棄的木棍。
我打了個冷戰，實在不想再聽見剛剛木棍擊打在*上的聲音，但卻又無法開口朝馬坎說明。
——拿著散發著血腥味木棍的馬坎，讓人不敢沖他說出反對的話。
然而這一次馬坎沖進去似乎並沒有那麼順利。某個黑影在他沖進門後從旁邊撲了出來！廝打，含糊的怒吼，像是在想要說明什麼，卻含在喉頭含糊不清。
幼小的尖叫讓我回神，我朝著那個發出方向的地方撲了過去，勉強看到一個小人兒的輪廓。
「愛瑪？！」
「蘇！」小女孩尖叫著撲過來，房間的另一邊是廝打的兩人。然而瘦小些的那個似乎很快就敗下陣來，我抱著愛瑪，很清楚的知道現在騎在上方的是馬坎，只是眼前的勝利卻並沒有讓我升起多少喜悅。
某種恐懼從剛才就圍繞著我。像是這裡的環境一般，陰冷黏滑。
「……」嘶啞的聲音被馬坎的擊打阻斷，但明顯是米勒想要說些什麼，但他的聲音。
「蘇！蘇！我好害怕……」愛瑪緊緊的勒著我的脖子。「我們快走！我們快走！」
快走！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到另外一個出口。
「蘇！」馬坎聽到動靜，回首剛想起身，卻被米勒抓住了腿，然後是難耐的嘶吼。
——米勒的聲帶！？
後退兩步。
「蘇？！」馬坎驚怒的聲音。
我再不猶豫，抱著愛瑪在模糊的黑暗裡急奔！
仔細觀察，你會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一條無形的線牽連而成的，就像隱藏在珍珠項鍊下的那根線。毫無表情的悅耳嗓音。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算是再荒唐也會是真相。溫和儒雅帶著點懶洋洋的意味。
我狂奔，踹開某扇門，從另外一扇門跑出去，像無頭的蒼蠅。
【馬坎法醫，對於學生時代的悲慘遭遇你是怎麼做到不報復那些人的？】簡帶著調笑意味的問話。
混蛋！我怎麼就……
我大喘氣，卻不敢停下來。
【我們以前見過？】夏洛克皺眉思索。
【……有種在哪裡見過的熟悉感。】尤金眯眼，皺鼻子做嫌棄狀。【總之我不喜歡他。】
【小餅乾的回禮。】飛天的現場外，馬坎遞過來的一次性手套。
【嘿蘇。剛剛去信件室，看見是你的，就隨手拿過來了。】
一樣的詩歌……說是從信件室拿來卻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的包裹。
我終於跑不動的在某間房間停了下來，但依舊記得確定兩邊的門已經關好。抱著愛瑪四處張望，直到看到房間上方的透氣通道。
「嘿愛瑪。」我把她放在桌上，勉強笑著。「我們來玩個遊戲？」
「不蘇，我不想玩遊戲。」愛瑪抱著小熊，怯怯的說。
「愛瑪，你知道有壞人在追我們。」我狠下心抓著她的肩膀對她說，在看到她點了點頭後繼續。「所以你需要逃出去，這樣我們才可以得救，可以嗎？」
「我害怕蘇。」愛瑪無聲的哭泣，聲音顫抖。
「我也害怕愛瑪。」我對她說，「但是你相信我，會有人來救你的好嗎？」
「蘇……沒有別的選擇嗎？」愛瑪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下來。
「沒有。」我對她說。
「沒有愛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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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愛瑪托舉著送進了通風管道，並將通道重新關上後，才從桌上跳下來，刺痛從左腳傳來，居然扭傷了腳。
「嘶……」我撐著桌面站起身。
某種預兆讓我忍不住僵直，不敢回頭。
風帶著陰冷的氣息從背後而來。呼吸微微急促而沉重，我斜移眼珠，但脖子卻像是固化在那裡了一般，無法回頭，無法動彈。
有人在我背後。
第155章 「英美•E」
「蘇，你走得好快，我差點就跟不上了。」身後的聲音依舊斯文帶笑，卻忍不住讓我瞪大眼咬緊牙關，寒意從頸項處入侵，沿著背脊擴散，直至將我全部籠罩。
放在桌面的手想要試著蜷縮握緊，卻軟軟的根本用不上力。
左腳踝的疼痛跟針刺一般，合著寒意，連心臟都縮緊。
「蘇？」也許是我許久都沒有轉身，身後的人再次出聲輕喚，並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啊！」我頭皮發麻的尖叫著回身閉眼打去，卻被按住慣向桌面。「嘭」的一聲，痛楚撞得我一陣眼花，但身上的重量和離得及近的鼻息卻更讓我不想重新睜眼。
「……」沉重的，有些淩亂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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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終於到了目的地，但入口卻是從裡面被鎖上的，厚度超過一寸的鐵板，在沒有特殊爆破工具的前提下根本就別想從外部硬性打開。
而視頻裡的情況，也同樣緊張到再沒有時間拖延的地步。
炎熱荒涼的沙地，從視頻裡傳來的對話，以及現在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打開的地下大門。
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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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交握被綁在一起，為了不讓麻繩磨傷手腕還在內側墊了塊布巾。我坐在桌子邊，被迫看著馬坎正打算變的魔術。
桌子上，三個杯子反扣，只有一個杯子裡是沒有紙條的，而另外兩個杯子，分別寫了尤金和夏洛克的名字。
「現在你可要仔細哦~」馬坎站在桌子的對面，擺放在旁邊的手電筒，光線直直的照在三個倒扣的杯子上，強烈的光線甚至讓杯底輪廓的一角產生了亮如白晝的反光，馬坎的上半身隱在黑暗裡，手電筒的光只照亮了他的腰腹部。
而我，卻因為坐姿的關係，任何一點細小的面部表情都會被對面隱藏在黑暗裡的他，一覽無遺。
白皙修長的手我我面前緩慢的翻轉了一下，袖口早就在很早以前就規整的挽到了肘部，露出同樣光潔的前手臂。只是在他的手臂內側，卻有點點血跡。
也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落點，他翻轉手看了看，在看見那滴已經乾涸的血漬後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抱歉，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會在我們兩個人出去的時候清洗乾淨的。」
我們兩個人？
我儘量保持神色不動，依舊垂眼盯著某個倒扣的杯子。
「好了，我們重新開始吧。」馬坎心情很好的對我說，語氣裡帶著一點點不好意思的意味。「我練習了好久，之前一直想要給你看的。可惜……」微微失落。
「不過好在你現在也可以看見了。」微微提高的音調。
我不說話，放在桌下的手試著動了動——
——伸過來的手，和從黑暗裡慢慢顯現，暴露在光下的馬坎的臉。他用手捏著我的下巴微微抬高，拇指在我下唇摩挲著，力道重而緩慢，帶著一些其他的意味。
「別亂動哦~」那張出色的臉因為傾身向前的關係，手電筒的光從下照到他的臉上，讓他溫和的笑變得怪異而扭曲。「……畢竟這是從重案組和特警隊那裡學到的，沒有幾個人……可以在不經過特殊訓練的情況下解開。」
「好了。」他收回手，重新站直，隱回黑暗裡。「我們現在開始玩遊戲吧~」
修長白皙的雙手重新緩慢的翻轉，以證明手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再來是將每個倒扣的杯子揭開給我看，確保有個杯子裡確實是空的。
「現在……開始。」
雙手揮動，杯子不斷變換位置。然後驟停。
「好了。」馬坎笑著拍手。
「現在，你猜猜看？」
猜？
我看桌上的三個杯子，遲遲不敢確定。
我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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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失，明明是三個再普通不過的杯子，現在卻要決定我兩個好友的命運，而聽馬坎的語氣，也不過是誰先死和後死上的差別而已。
我必須爭取時間！
「來，猜猜看。」馬坎誘哄的語氣。
「……左邊那個。」他的臉隱藏在黑暗裡，我無法從他的表情上來進行判斷。但就算他顯露了出來，我也看不透就是了。
「左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磕磕杯底，輕鬆愜意，似乎真的只是在玩一個稀鬆平常的遊戲，而不是會決定人的生死一般。
「你確定？」逗弄的語氣讓我感動莫名的煩躁。
「確定，你揭開吧。」忍住想要瞪他的衝動，我盯著他的手。
那雙手像是故意想要製造懸念一般，緩慢的拿住杯身……
——「等等。」我忽的抬頭看向他。「我來揭。」
和黑暗融入一體的他看不清模樣，但明顯看著我沉默了幾秒，才聳聳肩，鬆開手示意了一個『請』的姿勢。「好吧……你知道，我總是會對你妥協的。」
總？熟稔的語氣，就像是在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一般。
然而我現在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其他，只能儘量的爭取時間，儘量。
慢慢從椅子上站起，我用手肘支撐著桌面，雙手握著杯子朝向我的面輕輕打開……
「……沒有。」我雙手撐在桌面，慢慢移動至桌沿。司試圖鎮定的坐下。
「沒有？」好笑又縱容，像看穿了把戲又忍俊不已沒有馬上揭穿一般。
「沒有。」我坐回去，雙手合十，握緊。力圖鎮定。
無奈的帶笑歎息，然後是伴隨著將另外兩個倒扣的被子打開，馬坎的話。「蘇，你要知道，東西是我放的。」
中間的杯子裡有個紙團，而最右邊的，卻沒有。
「所以……我很清楚它會在哪裡。」
食指輕輕的點了點桌上唯一的紙團，馬坎顯得有些無奈的說。「別鬧了蘇，你知道，你不能總是耍賴。」
又一個『總』字。又是這種熟稔的語調。
【不過我也因為這些事情成為了現在的我，全新的。】記憶力的聲音，【只是當時確實沒那麼好過。臉上被燒傷，動了幾次手術。】
【我們高二就轉學了。】尤金。【你在學校沒幾個談得來的，尤其是女生。至少我沒見過你跟那個女生特別好，男生……以前跟一叫洛根？還是雷根的稍微能說上幾句話。】
【我剛剛查到了賽克•洛根的家庭記錄，他之前是住在加尼福尼亞州，十三年前搬去弗吉尼亞州，原本是想要重新開始生活，但他的兒子卻沾染上了毒癮，並在三年後死在戒毒中心，妻子也因為一直活在曾經的陰影裡，於去年因為抑鬱症自殺身亡。】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我高三。
【他的兒子就是之前薔薇高中殺人案時，那個有社交障礙，被淩.辱.後退學的男孩——德瑞克•洛根。】
【你想要什麼？】被賽克•洛根劫持時，【當初害你兒子的人現在已經都受到了懲罰，你不用再做這樣的事情。】
我緊緊的閉眼。
【她失憶了。】當初馬坎對賽克•洛根急喊。
還有最後……賽克•洛根臨死前死死抓住馬坎衣領將他拉近時的神情。
——「好了蘇。」現實的聲音從站在桌對面，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口中傳來。
「把你手上的字條拿出來吧。」他的語氣，想是在對霸佔了自己床的貓說。
我看著桌上唯一的，在手電筒的照耀下泛白的字條。在他再一次張口欲言前——
——「不。」
我抬頭，看向他。
「我說不，洛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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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
安靜到甚至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看著站在黑暗裡的男人，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從容和不動聲色。然而除了一個輪廓，我根本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和神色。
「……多麼久遠的名字。」他喟歎，胸膛微微起伏，深吸了一口氣後，雙手撐在桌面，俯身向我，重新回到燈光之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沉如墨，讓人除了他展現出來的讓人看見的斯文笑意以外，再感受不到其他情緒。
他深深的看著我，帶著一點點類似驚喜的神情，眼神微微閃爍。
「你怎麼猜到的？蘇？」
我雙手在桌下相互緊握，用痛楚刺激自己清醒鎮定。「我是個特別懶的人。」我看著他，平靜，緩慢的說。「只要我身邊有人比我聰明去思考，我就不會試著自己去動腦。」
「是的。」馬坎……不，洛根，德瑞克•洛根點點頭表示贊成，帶著一種回憶從前的笑意。「你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過，這也是你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尤金跟我說我在高中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好友。」我只在他語落之後停頓了一秒。
「是的是的。」洛根連連點頭，笑著。「你確實沒什麼女性朋友，畢竟……」他聳聳肩。「你除了身邊有個在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尤金•馬歇爾以外，你還很受其他男孩子的喜歡。當然了，這點你一定不知道，因為尤金•馬歇爾總會先一步把你櫃子裡他們偷偷塞給你的情書和其他東西清理掉。」
洛根帶著懷念的笑意。「你知道，我至少看見過他三次做這樣的事。真是有趣。」
「那麼你呢？」
「什麼？」
「我聽尤金說，我跟你的關係還不錯？」我看著他。
「對。」洛根的臉上染上一層溫暖之色，讓一直圍繞著他的陰冷增添了一絲暖意，得到舒緩。
「……你曾經是我整個高中時期唯一的……」他深深的凝視著我，總是深邃讓他看不透的眼睛裡現在卻充滿了感情。「所以……我為你獻上了禮物。」
溫和的笑。
「……禮物？」我微微向後仰，心裡莫名的因為這句話而隱隱不安。
「對。在倫敦的時候。」他笑著。
「你喜歡嗎？」
——飛天。
第156章 「英美•E」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洛根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並沒有再急著要求我拿出手上藏著的紙條。
「我早就應該猜到的。」我看著他，「只是你從一開始給的暗示就太零碎，也太隱晦，所以我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
洛根點點頭，「因為你原本就不是那種總把人往壞處想的人呀。所以……」他停頓了一下，「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喜歡你的原因之一。」
「……『飛天』真的是你？」就算已經可以完全確認，但我還是想再問問他。
「是我。」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他曾經殺害的那些少女只是隨手摘下的花一般。
我閉了閉眼，面前的人是個清醒的瘋子。
夏洛克曾經說過，飛天不可能只有我們看見的這幾起，因為兇手一直在練習，誰也不知道有多少屬於他沒有揭露出來的部分，也許幾具，也許十幾具。
「……多少。」我張了張嘴，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垂眼看著紙條，就怕自己抬頭忍不住會表現出憤恨。
「什麼？」他像是剛剛反應過來般哦了一聲，「你是說送給你之前？唔……大約十幾個吧。」無所謂的聳肩，「不過那都是失敗品，你並不需要知道。」
失敗品……果然就如夏洛克和簡說的一樣，飛天的兇手是個瘋子。
……真是個噁心的怪物。
「好了……」
——「我們……為什麼會在高中的時候關係不錯？」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想要言歸正傳似的，我急忙開口，打斷他的話。
時間，時間！
洛根像是非常清楚我的把戲一般，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深邃的眼珠裡是我不懂的神色，「我很高興你問了我們的曾經，但關於這一部分我希望是在更好的環境下慢慢的跟你說，而不是在這裡。」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撚起桌上的那張紙條。慢慢打開。
「亦如你所想的，這兩張紙條上的人都會死，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而且……」他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米勒的生命力比我想像的要頑強，雖然我已經打斷了他的兩條腿，但留著也是個隱患，我必須把這些妨礙我們的人都解決掉後，才能夠將餘下的時間交給你。」
紙條攤開，他看了眼上面的字跡，然後抬眼看向我。
「……尤金•馬歇爾。」他微微偏頭，笑。
「真高興你抽到了另外一張。」
一直抓在手裡的紙條已經充滿汗漬。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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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撲出來的黑影，直接將洛根大力撲到一邊的黑暗裡。
扭打的兩人，拳拳到肉的聲音，還有憤怒的低吼。
我從椅子上急忙站起來，帶到椅子差點跌倒的時候被人大力抓出肩膀，拉扯住。汗漬混合著薄荷香。
「夏洛克……」我抬頭，被他按著臉試圖將我退到一邊。
「躲到一邊去。」他的西裝外套早沒了蹤影，總是潔白整潔的襯衣也滿是污漬，就像鹹菜幹似的。明明一身狼狽但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冷冷的面無表情狀。「我得親手教訓……」
「嘭！嘭嘭！」
槍擊。身邊的人第一時間就是一腳踢向我身邊的椅子，然後迅速的翻倒桌子作為掩蔽物，在手電筒翻滾到地上，房間重新變得晦暗不明的時候，拉拽著我試圖往另外一扇門跑去。
「嘭！」重新的一聲槍擊，伴隨著悶哼。
尤金！
「蘇。」黑暗裡，洛根的聲音因為氣喘吁吁而顯得不穩。手電筒落在一邊，磕破了鏡子，但裡面的燈泡卻已經在工作著，只是比起剛才的強光，現在暗淡了許多。
「你要是現在敢出去，尤金•馬歇爾立馬就死。」
「……走。」尤金的聲音。然後是沉重的擊打和壓抑的悶哼。
「等等！」在我出聲的一刻，拉著我右胳膊的手力度加大，試圖是想要阻止我卻沒有來得及一般。
「我沒有走，你別傷害他。」我沖房間的另外一側喊著。回答我的只有尤金微微洩漏出來的痛楚呻.吟。他一定是中彈了。
洛根咳了兩聲，微微平復了一下，我接著細微的光看到他抬起頭看向我的方向。手直直的舉著，應該是槍。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洛根微微擺動了一下手。「請你離蘇遠一點，我和你，需要交換一下位置。」
「你認為現在你的計畫還可以成功？」冰冷的語氣，抓在我胳膊上的手鬆開，握住我的手。
我微愣，但隨即捏緊他塞過來的東西，鋒利的邊緣瞬間劃傷我的手，但現在必須忍著。
「快。」洛根並沒有和夏洛克做任何口舌之爭的舉動，他只是再一次的動了動手上的槍。
「……只要我站在蘇的身邊，在這種情況下你就不敢開槍。」
「是的。」洛根大大方方的承認，「但尤金可在我的射程範圍內，要是你現在過來幫他止血，也許他還可以多活那麼幾小時也說不定。」
「夏洛克。」我低聲。
黑暗裡我看不清身邊人的臉，但不外乎就是現在的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皺鼻，然後乖乖聽話——因為他已經放開我的手，慢慢和洛根交換位置。
「等等。」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洛根出聲制止。夏洛克削瘦的身影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照射下，顯得不那麼真實。
「怎麼？」他微微側首，露出一點蒼白的皮膚。
「你離手電筒太近了。」洛根笑了笑。「畢竟我必須防止你在我離開尤金一段距離後，又和蘇離得比較遠的時候，你突然踩破手電燈泡試圖搶槍——畢竟現在，我.的.手.槍.裡，只剩兩發子彈了。」
「……我一直以為加州調查局只有派翠克•簡一個聰明人。」夏洛克沉默了一秒，說。
「嗯哼。」洛根聳肩，「並不是所有的聰明人都喜歡像你和派翠克•簡那樣喜歡炫耀的。」
夏洛克在洛根的要求下，交換了位子，他現在站在我的身邊。身後就是已經被夏洛克打開的大門。
「果然那邊是通向出口的方向。」夏洛克蹲在地上一面給尤金緊急處理，一面側頭看了一眼，燈光將他的影子放大在牆上，但尤金卻在黑暗裡，讓我看不清傷勢。
「夏洛克，尤金……」
「死不了，咳……」尤金虛榮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德瑞克•洛根？沒想到居然是你……」尤金的聲音虛弱無力，但語氣裡的氣勢卻依舊沒變。
「是啊，我想很多人都不會想到的。」洛根依舊用槍指著夏洛克，他現在暴露在光源下，是非常明顯的靶子。
「……你以為，你變得和簡一樣，蘇就會喜歡你？」嘲諷的語調。「真是可笑。」
「閉嘴。」身邊的人沉聲，但握槍的手卻依舊沉穩。
「……血腥約翰和你有什麼關係？」夏洛克突然的問話讓我身邊的人一愣。
「……什麼？」洛根忍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又極快的轉向夏洛克。「你什麼意思。」
「血腥約翰和你有關係吧？」夏洛克抬頭望過來，眼眸在這種情況下看上去就像是沉沉的黑，透著已經知曉一切的洞悉。
「……」洛根手依舊穩健，但卻抿了抿唇。
夏洛克的話已經在繼續。「你失蹤宣佈死亡的時間，和血腥約翰找簡麻煩的時間居然異常的吻合。」
「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這麼多的巧合。如果當這些巧合真的產生的時候，只能證明一點——這是人為的。」
「夏洛克。」尤金虛弱但充滿警告的聲音。卻得到夏洛克的一個白眼。
「你不會想這種時候還可以隱藏下去吧？除非面前的這個傢伙突然被一槍爆頭還差不多。」
——「你說的對。」
溫和的卻透著冷意的嗓音至背後傳來。
「嘭！」
溫熱的血液噴灑至我臉上，我側頭，看見的是洛根頹然倒地。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