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5-11 19:07
《(綜)我只想好好做人！》作者：不才如僕【完結+番外】
文案：
某天。
犯了錯的外星人於曼曼再次接受FBI特殊審查。
「聽說你集結一眾反派要消滅超級英雄？」
「你聽我說——」
「複聯大廈被炸掉半截。」
「呃……」
「你用魔法攻擊了復仇者和X戰警。」
「呃……」
「九頭蛇、霍格沃茲的巫師還有一堆哥譚反社會份子和你的關係不錯。」
「這個我要解釋一下！」
「向你的朋友們解釋去吧。」
聯邦調查局警員黑衣人J合上本子，露出閃耀的大白牙：「關於另一個身份——超級英雄為何和反派頭目是同一人。」
「我從沒有幹過壞事先生！QAQ」
「那請問建立反派聯盟的基金是怎麼來的？」
「這個……」
她一臉苦逼：「說起來你也許不信，是眾籌……」
一句話解釋：這是一個只想夾尾巴低頭做人的外星人被英雄和反派們一起疼♂愛的溫馨故事:）
-=閱讀指南=-
1.女主蘇蘇蘇。
2.天生魔法師。
3.技能……很神奇。
4.西皮未定，一切隨緣
5.文風輕鬆，腦洞大開
內容標籤： 英美劇 超級英雄 爽文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於曼曼 ┃ 配角：複聯、DC、叉男，奇異果，瑞德小天使等等 ┃ 其它：哎嘿嘿
悠于 2017-5-11 19:09
第1章 安家
傍晚，暮色深沉。
「啪嘰！」
「該死！」
於曼曼正在臥室學習鋪床單，被對方突然從窗戶翻進來的行為嚇了一跳，但她的關注點竟然在於——
「你踩到我的小熊了先生。」
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的男人從窗戶鑽進來，聞言訕訕一笑，用兩根手指拎起書桌上的玩具小熊放到一邊，折騰半天才順利站到於曼曼的面前。
他摘下墨鏡，露出有些蒼老的面孔。
「美國聯邦調查局，職責是監督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動，你可以叫我k。」k一本正經地從懷裡掏出卡通小本子，開始記錄，「名字？」
「於曼曼。」
k唰唰唰地寫下：「曼？有趣，像個男人名字。性別？」
「女。」
「星球。」
「翁達星。」
他的筆一頓，皺眉問：「你的魔力……」
於曼曼連忙搶答：「我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
「為什麼選擇來地球？」
「據先輩留下的資料，說這兒除科技之外沒有任何危害，人類柔弱卻和善，外星人都能和平相處。」
k的表情有些複雜，似是想笑又似是同情。
「嗯，看來你們的資料要更新了——很好，未來的時間你將不定時受到審核，一旦有違反條令就有被遣送回去的可能，身份證明由我們來補辦，不用擔心。對了，戴上這個。」
於曼曼接過一枚黑色的圓形手環，上面印著拉風的銀白色「斯塔克」標識。
「這是？」
「記錄能量的監測器，一旦超出額度，將會有特工立即前去逮捕你。標識忽略吧，只是某個企業的審美惡趣味。」
「我明白了，謝謝。」于曼曼小心翼翼地戴好，手腕上多了一個小圈，越發襯得皮膚白皙。
k戴上墨鏡後拍拍黑色西裝上不存在的灰塵，走到窗臺邊。
「還有，」他頭也不回地眺望窗外，聲音放得平緩溫和，「祝你在地球的生活愉快。」
於曼曼的心裡一動，眼眶微微濕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對面的特工k長腿一邁，輕鬆鑽過窗戶，然後……
「噗通！」
上一秒還無比拉風的特工像斷了線風箏一樣一頭栽在地上，看樣子摔得不輕，半晌都沒有動彈。街道上的狗聽到響動聲甩著舌頭狂奔過去，裝死的k一骨碌爬起來，一邊逃命一邊怒斥，嘶啞的叫駡聲響徹了整個居民區。
「滾開！你這蠢狗……嗷嗷我的屁股！！！」
於曼曼：「……」
從外星人變成地球人，換個星籍只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她一手扶在窗沿邊，望著天際被染得大片大片的瑰麗的雲霞，眼神迷蒙。道路上按喇叭的鳴笛一響，驚起排排的野雀掠過，撲棱棱的聲音帶走了她的思緒。
——時間回到兩天前。
「轟隆隆！」
伴隨雷電驚鳴，一場瓢潑大雨席捲了整個紐約。
路人扯緊濕了半截的風衣，腳步匆匆地撐傘快速往回趕。猛烈的風吹得商場上方的看板呼呼作響，彙集的雨水順著嶄新的牆面滑落，最後流入幽深的下水道。有些斑駁的牆角落滿了濕漉漉的苔蘚，空氣中彌漫著雨水的腥潮和綠葉的清新，還有種從下水道反芻已久的惡臭。
逐漸地，排水系統無法負荷的雨水開始在地面肆意漫延，飛馳的汽車掠過，濺起半人高的水花，引得零星的抱怨聲響起。
雨下得更大了。
一道孤零零的、看起來有些孱弱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安靜地待在黑暗的逼仄巷道。她看起來年紀輕輕，渾身被雨水淋得濕透，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怔怔盯著被雨水沖刷的陌生的新世界。
「媽媽！」
「你不要跟著我！」
高跟鞋的噔噔噔響聲越來越近，突然，一位身穿寬鬆長衫的金髮中年女人在雨中不顧形象地狼狽沖過。不到片刻時間，她又折了回來。
中年女人的眼眶深陷，皮膚蒼白，像個上了五六十歲的日夜操勞的家庭主婦，眼神卻晶亮有神，突兀的舉動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你叫什麼名字？」她緩緩蹲下去，目光愛憐地輕拂對方的黑髮。
女孩呆了呆，喃喃道：「human（人類）……」
「於曼？中國人嗎？」
「媽媽！」
巷道闖進一位年輕男生，焦急的面容清秀，棕色鬈髮稍長。他的白襯衫濕漉漉地貼著，骨架頎長卻清瘦，手裡緊握的雨傘被風刮得傘骨都斷了。
「斯賓塞。」
中年女人露出久違的喜悅笑容，渾身的酒精味很快被雨水沖散：「我找到你的姐姐了。」
「！」
「？」
……
於曼曼在地球徹底落戶安家。
果然這個星球和先輩記錄的一樣，所有生物都是如此的柔弱和善，外貌和他們的幾乎沒有差別。空氣清新、環境宜人、科技發達，還有隨處可見的溫暖的燈光，於曼曼滿足得要命。
她在漫長的黑濛濛的漫遊中選擇了這個星球，通過記憶晶片學習基礎知識，以便快速混入人類之中。可惜的是，飛行器沖過大氣層的時候被一枚導彈擊中，最後的保護裝置也在落地時砸得稀巴爛。
除了自己，她什麼也沒了。
於曼曼站在窗邊看了很長時間，直至夜色深沉，才拉好窗簾，關燈，合上門。
這間臥室原本是客房，現在正式成為了於曼曼的臥室，清醒過來的名為戴安娜的中年女人心情很好，給她換掉床墊，買了米白碎花的床單、帶鏡子的棕色衣櫃、書桌、椅子，以及一堆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空蕩蕩的小房間被收拾得乾淨漂亮。
於曼曼佇立在牆角，正對著模糊不清的鏡子。
許久，她慢慢地解開睡衣紐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胸前誘人的曲線，細長的手指輕按在胸腔中央。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一簇火焰隔著柔軟的白皙的皮膚在胸腔裡燃燒起來。星星點點的火光斑駁閃爍，如遊魚般靈活流轉，越來越盛、越來越盛，逐漸化成一個具體的形狀。
「曼曼，吃晚餐嗎？」
伴隨著從門那兒傳來的輕叩聲，亮起的火焰瞬間黯淡。
她匆忙穿好衣服，若無其事地快步走向門口。
「我來了！」
第2章 上學
戴安娜患有偏執型精神分裂症，妄想症嚴重，這是於曼曼在逐漸接觸之後才瞭解到的。
好的時候，她能用溫和的語調暢談十五世紀的文學，而大多數時的戴安娜酗酒、神經質、有時還會自殘。她唯一的兒子斯賓塞•瑞德，年僅十六歲就快讀完了大學，智商極高，性格卻懦弱自卑。
「喀啦！」
這是杯子被打碎的聲音。
於曼曼下意識地扔下書，快步跑到臥室，入目就是戴安娜捂著臉抑制不住地啜泣。她穿著絲綢的軟白色睡衣，瘦弱的身體窩在搖椅上，顫顫巍巍。對面的瑞德站得筆直，背影看起來有些孤獨。
「媽媽……」
「不要過來！」
於曼曼盯著母子倆，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方才還在激動抽噎的女人放緩情緒，破天荒地鎮定下來。她默不作聲地拿起笤帚清掃乾淨地板上的碎玻璃渣，不過是片刻的時間，戴安娜就陷入夢境中。
瑞德愣住了。
「噓。」
於曼曼輕手輕腳地從衣架上拿下一件外套，搭在面容憔悴的女人的身上。她拉住瑞德的胳膊，帶著他出了臥室的門。
「你的手受傷了。」
「我可以自己處理。」
「別亂動。」
經歷過慘痛教訓的於曼曼對傷口的處理非常謹慎，她拉著瑞德到洗手間，用生理鹽水清洗乾淨他被玻璃碎片劃傷的手背。緊接著，她低頭仔細地蘸乾淨，用鑷子把傷口裡的碎片清潔乾淨，最後纏上紗布。
傷口隱隱傳來刺痛，瑞德偶爾輕輕抖動一下，卻忍著抿唇不語。他的棕色發梢稍長，眼瞼低垂，專注地望著於曼曼的後腦勺。
「你是誰？」他突然問。
於曼曼的動作放緩，軟聲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年紀輕輕就有敏銳觀察力的瑞德沒有戳穿她手臂上一夜之間多出來的陌生手環。
於曼曼先他一步岔開話題：「吃晚餐了嗎？」
瑞德下意識回答：「沒有。」
……
桌上擺著切片的吐司麵包，甜甜的草莓果醬，一碟蔬菜沙拉，煎得香噴噴的火腿片，還有一盆香味濃鬱的奶油蘑菇湯。
瑞德驚訝地發現這是於曼曼下午看一檔烹飪節目上的菜。
「你嘗一嘗？」
被燙了一個水泡的手指還在隱隱作痛，於曼曼坐在瑞德對面，手搭在腿上，示意他開動。
吐司——剛好，火腿——剛好，沙拉——剛好，湯……
瑞德萬分肯定她把糖當做鹽了。
他沉默片刻，悶聲把一碗湯喝光。
於曼曼揚起唇。她笑起來的模樣很漂亮，烏黑的笑眼彎彎，露出整齊的貝齒，愉悅的情緒感染了瑞德。
「好喝嗎？」
「好喝。」
「再喝一碗吧？」
被糖精的恐懼支配的瑞德：「……」
當晚，除去某個做夢都在喝湯的可憐小傢夥，大家都睡得很好。
睡了一覺起來的戴安娜又恢復了正常，不過精神有些萎靡。她掩唇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走下樓，發現於曼曼正在認真地閱讀書籍。
桌上擺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和被抹了果醬的麵包。
「你在看什麼？」
「《大英百科全書》。」
戴安娜有些意外：「還在上學嗎？」
於曼曼深諳一個謊言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掩飾的道理，與其編造過去，還不如說什麼都不知道。
她老實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可憐的孩子。」戴安娜坐在椅子上，一臉憐惜，「看你的年齡應該上大學了吧。紐約大學的offer不好拿，趁著還小，先上兩年的社區大學，再考入正式的大學，好嗎？」
於曼曼眼睛一亮：「謝謝您，夫人。」
她再一次確定了觀念——地球人果然都很善良友好！
適應一個家庭的生活需要一段時間。於曼曼的資料在特工們的説明下很快完善，證件都被辦好，否則以戴安娜的精神狀態根本沒辦法順利領養。
她在建立學習系統的前提下申請社區大學，很快便接到了面試的通知。
這天，戴安娜的精神狀態依舊不太好，於曼曼只得通過地圖摸索著到達了學校。她繃直身體，緊張地坐在長椅上等待，雖然學生不多，於曼曼還是感到非常不適應，她很久沒有和這麼多人面對面地接觸了。
幾個穿著火辣的女生看了于曼曼一眼，毫無顧忌地嘲笑起來。
「瞧她的衣服……」
「鄉下的土老帽……」
於曼曼的身上沒有錢，而戴安娜這些天精神不振，沒想起要給她添置衣服，於是她一直穿著戴安娜的舊衣服。樣式保守，做工精良，但是穿在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身上就有點兒奇怪了。
她倒是沒什麼被羞辱的情緒，畢竟於曼曼很喜歡這件水藍色的長裙，上面的花紋也很美。
「于曼曼小姐？」秘書小姐的頭探了出來。
「好的！」
辦公室的門被合上，於曼曼更加緊張。一雙雙眼睛盯在她的身上，讓她坐臥不安。
簡單的瞭解之後，對方開口問：「關於常識性的問題都知道嗎？比如說，紐約有幾個區？」
……要命。
於曼曼呆了一下：「呃……五個？六個？」
兩個負責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看起來有些……微妙。
她對於具體的情況一知半解，更別說這麼細小的知識了，只能沮喪地說：「抱歉，我不知道，先生。」
看到坐在對面的女孩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黑色的眼睛霧濛濛的，手指絞在一起，他們不由心軟了。
其中一人翻閱了一下資料，說：「那麼能說一說都記得哪些州嗎？」
於曼曼暗中松了口氣：「我知道，有亞拉巴馬、阿拉斯加、亞利桑那……」
於曼曼的記性很好，她幾乎沒帶磕巴地說完了補充資料時記下的所有州的名稱，負責人的表情也緩和了很多。
「知道距離這兒最近的城市吧？」
「呃……」
她滿心懊惱這些天為什麼沒有多看看即時新聞，咬了咬唇說：「我還沒有瞭解，抱歉，先生。」
「剛從中國來的孩子，別太為難她了，慢慢學習吧。」右邊的中年男人微笑著伸出手，「說得很好，你通過了。距離這兒最近的一個市成立於一九四一年二月，因內亂原因從紐約的十四街區分開，就在距離你不到十英里的地方。那兒很危險，不要孤身一人去。」
他同於曼曼握了一下手。
「對了，那個城市的名字叫哥譚。」
第3章 尷尬
彼得•派克和斯賓塞•瑞德一樣，都是大多數學生們眼裡無聊又傻氣的書呆子。恰巧兩人的研究專案分在一起，還合起來寫了同一篇論文，比起泛泛之交稍微熟悉些。
「你的研究怎麼樣了？」
「快了。」
彼得還想說什麼，隔著鏡片，他看到學校大門對面甜品店的玻璃櫥窗外站著一名女生。黑髮披肩，身材窈窕，就是穿的毛呢外套款式過老，有些不合時宜。
瑞德立即看見了：「曼曼？」
街道那邊的於曼曼沒聽見他的呼聲，呆呆望著甜點師現做的奶油蛋糕，她的小嘴微張著，看起來有點傻氣。
「那是誰？」彼得問。
「我的表姐。」瑞德含糊地回答後，穿過街道，「或許她迷路……」
「小心！」
「吱呀——」
一記刺耳的摩托車刹車的聲音驚擾了於曼曼，她愕然地回頭，卻發現瑞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名身材強壯的年輕男生揪起了衣領。
「要不要我教你看路啊！蠢蛋！」
「放開他！」
「砰！」
一旁想幫忙的彼得被狠狠揍了一拳，痛苦地跪倒在地，眼鏡都被甩飛了。
於曼曼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灼熱的火光還在閃爍流動，但還沒有化成具體的形狀。
看來只能——
她的手輕輕動了一下，勉勉強強站起來的彼得忽然一頭撞到男生的胸膛，對方趔趄幾步，鬆開了手。
「你在找死！」
摩托車被對方推倒在一邊，男生滿腔怒火，氣勢洶洶地大跨步走過來，他越過瑞德，向彼得掄起拳頭。
「不不不……」
於曼曼的食指向右動了動。
文文弱弱的彼得•派克像是被誰推了一把，腳下一滑，右腳高高翹起，恰好踹中了命門。
「喔……」
圍觀的男人們都感同身受地縮了縮兩條腿，隨即又向倒在地上的大傢夥給予嘲笑的噓聲。
彼得還有點懵，過了幾秒，他像是才反應過來，抑制不住唇角高高揚起的弧度，漂亮的海藍色眼睛亮得驚人。
「嘿，瑞德，看到了嗎！我打敗了簡的男朋友！」
男生滿臉懊惱和羞憤，一時氣不過，隨手從摩托車上抓起扳手砸了過來！
「前面！」瑞德立即伸手去攔，於曼曼也手疾眼快地一揮，不料動作還沒完成，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面重重撞了一下，伴隨著女生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她踉蹌著沒站穩，一頭栽倒在大馬路上。
「是托尼•斯塔克！」
「噢我的上帝，斯塔克！」
「快讓他看到我！」
於曼曼的頭磕到地上，腦袋暈乎乎的，耳朵的嗡鳴聲和尖叫聲一波接著一波，就像電視臺的白噪音一樣讓人煩躁。
疼疼疼！
好吧，她不得不羞辱地承認，身為一個天生的魔法師，用慣了能量的她身體弱雞得要命，更別說現在身體連十分之一都沒有恢復。
「嘿，你們對這位可愛的小姐做了什麼？」
車門被打開，男人身穿筆挺的灰色西裝，露出做工精緻的條紋領帶。他的頭髮發梢翹起，顯得精神利索，和慵懶沙啞的聲音有些不搭調。
他摘下墨鏡，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在一眾人之間打了個轉，定格在於曼曼跌倒的地方。
於曼曼滿心以為這個叫做托尼•斯塔克的傢夥是個大好人，事實上，她已經伸出了手，卻看到對方走到她跟前後別過身，拽起身旁同樣跌在地上的金髮碧眼身材火辣的女生。
「你還好嗎？」他的笑容溫柔體貼，極具紳士風度。
一大群女生發出失望和嫉妒摻雜的歎息。
於曼曼頓時懵了：「……」
亂糟糟的人群當中，她聽到了瑞德重重倒吸冷氣的聲音和彼得懊惱的詢問。他們被淹沒在擁擠的人潮當中，打人的男生不知何時趁機溜走。
托尼挑了挑眉，相當紳士地鬆開，轉而朝女孩們瀟灑地揮手示意。
於曼曼氣惱地盯著罪魁禍首，手指劃拉了一下。
尷尬的一幕出現了——托尼走了兩步，西裝褲猝不及防地向下滑溜著掉落，幸好他手疾眼快，才避免被這麼多人看到內褲的爆炸性場面。
他的臉僵了僵。
表面上依舊瀟灑從容實則強裝鎮定的托尼提著褲子快步坐進車裡，沒了方才的帥氣滿滿。巡警趕來，把行人們都清到兩旁，道路總算暢通了。
於曼曼裝作和大家一樣驚訝的表情，偷瞄一眼手環，沒有異動後才松了口氣。
嗯，在地球生活還是低頭做人才對，剛才的舉動太莽撞了。她告誡自己應該學著用人類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而不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曼曼，你還好嗎？」
入目是瑞德有些蒼白的臉色，胳膊上的淤青無比刺目，彼得的眼鏡被踩壞了一個，一側的臉頰也高高腫了起來。
看到兩人可憐兮兮的模樣，於曼曼心疼得不行。她顧不上額頭的疼痛，把兩人拉起來：「走吧。」
醫院。
護士小姐看到面前的三個懨懨的倒楣蛋，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一個個消了毒，敷好傷口。於曼曼在她幫其他兩人處理傷口的時候出門交了錢，她摸了摸癟下去的錢包，猶豫片刻，把最後剩下的零錢全部拿出來。
當瑞德和彼得走出門之後，就看到於曼曼手忙腳亂地握著三個甜筒。
「快接著！」
電視上說的，甜食會讓人心情愉悅，這是她身為「姐姐」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你的錢？」
「社區大學有義工，賺了一些。」於曼曼沒說攢錢本來是要用來買新衣服的，她看著兩個未成年的男生悶悶舔著甜筒，就像每次路過的拐角處的寵物店裡的金毛一樣溫順乖巧，沒忍住挨個摸了摸腦袋。
果然一樣的順滑，觸感很好。
兩隻大型金毛犬投來疑惑的目光：「？」
「不，沒什麼。」她無辜地一笑，心滿意足地吃掉最後的半截甜筒。
同一時間。
紐約帝國大學校門口的人群被疏散後，又恢復了平靜。突然，一名身穿藍色的束腰長袍，顯得肩寬腰窄的英俊男人突兀地出現。他背後的紅色斗篷輕扇動著，仿佛有生命似的。
「奇怪……」他喃喃自語著來回尋找，「難道剛才的能量是錯覺？」
……
瑞德受傷的事情被兩個人一起瞞住。為了不讓戴安娜擔心，他們閉口不提之前發生的事情，相反，正因為如此，瑞德和她的關係似乎親近了一些。
於曼曼認為用來表達友善的最好方式就是照顧他們了。
——比如說，瑞德最愛喝的奶油蘑菇湯。
新學期的進程順利進行，她和大家一樣上公共課，補充最基礎的知識，儘管有一半的人都是來混日子，有時教授講課的聲音都要被喧鬧聲淹沒。
於曼曼的手很巧，在社團跟著做一些手工用品和道具服，賣出去的錢分成，她攢了點錢，想著為以後做打算。
「咚咚咚。」
「請進。」
瑞德一進門，看到於曼曼開著小燈在縫製著什麼。她的手指光潔靈巧，快速穿梭於黑色的布料中。
「補習嗎？」他舉起手中的書。
「抱歉，今晚可能沒有時間。」於曼曼一臉歉意，「萬聖節快到了，他們的表演服裝還沒有做好，所以……」
瑞德收回書，要轉身離開。
「瑞德！」
「有事嗎？」
「陪我說說話吧。」如果有機會的話，她總希望身邊有點兒聲音，而不是漫無邊際的長久孤寂。
瑞德愣了愣，還是坐到她的床邊。溫暖的燈光中，於曼曼埋頭縫製衣服，問：「那個男生還和你們較勁嗎？」
「沒有。」他隱瞞了對方再三威脅的言論。
「那就好。最近的生活呢？我是說學校？」
「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學位論文了。」
「什麼論文？」
「偏微方程最優控制問題解的正則性，通過之後就能拿到數學博士學位。」
於曼曼壓根聽不懂他說的這些專有名詞，只知道是她最頭痛的數學。她感慨一聲：「真是太厲害了。」
十六歲的年紀就能拿到博士學位，以後應該會大有作為吧。
瑞德拿著書，背挺得筆直，他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衣，外面套著米色的無袖套頭毛衫，細長的手指胡亂撥弄著書頁，聞言眼神飄忽不定。
「我……」
「喀啦！」
窗戶的玻璃突然被打破，碎裂的玻璃片飛濺，於曼曼的反應極快，遮起衣服幫瑞德擋住了碎渣。
待到外面不再有聲響後，她放下衣服，卻看到書桌上多了一塊石頭。
於曼曼謹慎地探出頭，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名年輕的男生坐在摩托車上，朝他們示威性地咧嘴，比起中指。
……找事啊。
悠于 2017-5-11 19:09
第4章 被抓
簡直是挑釁，在翁達星這麼做的人早就被碾成渣渣了！
於曼曼唰地站起身，表情嚴肅。
瑞德按住她的肩膀，說：「你……」
「不要阻攔我，我的決心已定。」於曼曼拉開瑞德的手，氣勢洶洶地下了樓梯，然後……拿起了電話。
快步跟下來的瑞德：「……」
「是時候讓員警來解決問題了。……瑞德，呃，警察局的電話號是多少？」
第一次挑釁，於曼曼很慫地選擇了報警，她不能插手，只好讓這兒的人內部解決。叫做費許的傢夥被巡邏的員警抓住，賠禮道歉之後，還罰了他一個月的社區服務。
當天晚上的驚嚇讓戴安娜受到刺激，打翻了房間裡的杯子，差點把自己弄傷。
於曼曼耗費所剩無幾的魔力讓戴安娜冷靜下來，逐漸陷入睡眠中。不過胸口的火焰原本要化成了形狀，她還在暗暗期待著會變成什麼，而現在火焰越來越微弱，隨時都快要撲滅，於曼曼的精神也有些不振。
翁達星的人最大的能力在心臟，也就是他們的生命源——安尼斯朵拉。魔法源無法自主變化，但是會跟隨所在的世界模仿形態，用最適合的魔法釋放方式同環境融合。以前的安尼斯朵拉是「災禍」，現在身處和平地方，應該會變得溫和一些。
於曼曼也是這麼期待著的。
待到魔法源和這個世界並融，說不定她能找到什麼辦法幫助戴安娜，最擔憂的事情也就能放下了。
天氣逐漸變冷，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於曼曼儼然成為了三好家長一樣的存在。做飯、做家務、買生活用品、照顧兩人，她很耐心地做著所有的事情，從不抱怨。
偶爾彼得也會來吃一頓飯，這時候於曼曼就會做雙份的奶油蘑菇湯。
從那之後，彼得每次來的時候已經用過晚餐，只會吃點甜點之類的東西。他還特別喜歡盯著瑞德喝湯，表情十分複詭異。
於曼曼表示不理解。
萬聖節。
這天晚上，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放上一顆被點亮的南瓜燈，一群身穿奇怪服裝的小孩子們拿著袋子挨家敲門要糖果，吵鬧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不給糖就搗蛋！」
於曼曼推開門，面對孩子們興奮的目光在口袋裡扒拉半天，掏出一把糖果，挨個分了出去。她不舍地望著一群孩子遠去，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甜味。
好想變成小孩子一起去要糖啊。qaq
「曼曼，彼得說他會遲一點。」
瑞德雙手抄在褲袋走到她的身後，穿著襯衫的他看起來身形單薄，棕褐色的發梢遮住了一邊的臉頰。瑞德的音色很特殊，說話溫聲溫氣，又有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清澈，聽起來非常舒服。
於曼曼做賊心虛地抽回手：「噢，我知道了。」
萬聖節的晚上，大多數學生都去派對狂歡，於曼曼和瑞德一樣瑞德不喜歡吵鬧，想待在家裡。不過據他說彼得最近似乎有點兒奇怪，不但摘下眼鏡，還把挑釁的費許狠狠揍了一頓。
——說起來好像有一兩周沒有看見彼得了？
書上說青少年事情容易出現叛逆的行為，還會有很多不願意告人的小秘密，於曼曼搖搖頭，決定準備點兒吃的。
戴安娜窩在皮質的單人沙發裡，光腳踩在紅絨地毯上。她的肩上披著一件針織衫，手捧《追憶似水年華》，正聚精會神地閱讀著。
「想吃點兒什麼？」於曼曼問。
「我不想吃東西，你和瑞德吃吧。」
於曼曼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長時間的少量進食難以維持身體熱量，到了寒冷的天氣更加難熬，得找個辦法才對。
她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倒在小鍋裡熱一下。櫃子裡的玻璃杯被取了出來放在桌上，於曼曼按下按鈕，餘光掃過，看到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又是那個男生？！
叫做費許的傢夥氣衝衝地大跨步越來越近，看樣子滿腔怒火。
於曼曼生怕他闖進門來嚇到戴安娜，快步跑出去。灌木叢上掛著一排排的彩燈，照得庭院五顏六色，她屏息感受著周圍的動靜，突然，兩棵松樹的後面傳來驚呼，很快被壓下去，依稀能辨出唔唔的悶聲呼喊。
「！」
她生怕是彼得遭了秧，快步趕過去，卻看到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瞬間向她投來兇神惡煞的目光，地上躺著不省人事的費許。
「你們……」
「這個看起來比較弱！就她了！」
於曼曼一手捂在胸口上，無奈她的火焰半死不活地撲騰著，根本用不了。她情急之下轉身就逃，沖到和瑞德家相反的方向。
兩個男人一驚，正要抓她，忽然沉默了。
只見於曼曼兩條細腿搗騰得飛快，速度卻很慢，八百米跑五分鐘也就是這種水準。兩人眼看著她跑了半天還沒到柵欄，相顧對視一眼，悠哉悠哉地抱肩等待。
於曼曼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十幾秒後發現沒人追上來，總算放下心。
「轟——」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來勢猛烈的力量掀翻，腳下踉蹌著一頭栽在地上。
於曼曼，撲街。
「這個看起來像體質不好的樣子，就用她來代替吧。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如果不是你耽擱太久，也不至於讓實驗體死掉。」
「嘿，我只是多喝了一杯伏特加！」
「別再多說了，小心阿賈克斯把你揍得半死。」
……
於曼曼暈暈乎乎地被抬到擔架上，兩人為了造假，還在她紅腫的額頭上纏了一圈圈的紗布。他們念叨著「x-計畫」之類的事情，輕鬆地把她放到後排，開車揚長而去。
耳旁傳來輕微的汽車的嗡鳴聲和掠過的風聲。
於曼曼腦袋昏沉，她克制著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無奈身體的力量根本不受控制。
私家車前排的兩人點燃香煙，說著粗俗的葷段子，提起某個曾經一起度過美好時光的妓.女紛紛笑得樂不可支。
他們沒有留意到後排的女孩緊捂胸口，面色蒼白，額頭的涔涔汗珠流淌下來。她顫抖著，胸腔逐漸變得透明，一簇火焰越來越盛、不停地重塑，最後化成金色的一寸長寬的牌狀物。
牌中央的圖案一直在變動，有六角星芒、有盤踞成一團的怪獸、有女人、也有奇怪的物品……金色的遊魚似的光線流轉，一遍遍變化，形狀越來越具體。
手腕上的黑色手環發出滴滴滴的響聲，銀白色的斯塔克標示變成了陰鬱的紅色。
「砰！」
手環裂開了！
「見鬼！」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提槍警惕回頭，什麼也沒發現。躺在後排的於曼曼依舊睡得沉靜，一動不動。
「神經過敏。」
唰地一聲，車停在原地。
從車窗的玻璃向外望去，眼前是一處戒備森嚴的基地，幾名扛槍的全副武裝的戰士面色嚴肅地走上前檢查他們的身份。
主駕駛上的男人嘲笑同伴道：「你是不是被韋德折騰瘋了？」
「噓。」他望著遠遠走來的一襲白大褂的身影，表情有些緊張，「阿賈克斯來了。」
同一時間。
斯賓塞•瑞德察覺到不對勁，走到廚房，看到擺在案板上一鍋有些涼了的牛奶。他的目光在玻璃杯、窗外之間流連，想到什麼，他的腳步一頓，飛快沖出去。
當他跑出門，恰好撞到了一臉凝重的彼得。
「我在灌木叢後發現了昏迷的費許。」
「曼曼不見了！」
兩人同時開口後，表情瞬間凝固。
第5章 爆發
於曼曼是在一陣喋喋不休中醒來的。
她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很快睜開，露出烏黑的渙散的眼瞳。光線逐漸聚焦，冰冷的白色燈光越來越盛，她不適地眯起眼睛，忽然有些慌亂。
等等，這裡是——
「我以為你會再睡幾天，最起碼睡到天亮。嘿，你叫什麼？從哪來的？我猜你是從韓國……不，日本……越南？總之是偷渡過來的對嗎？」
於曼曼試圖坐起身，才發現她的手腳都被緊緊捆住動彈不得，頭部也被儀器禁錮著。
她艱難地扭轉視線，看到一名身材健碩，身材頎長的男人也被綁在同樣的儀器上動彈不得。他擠了擠眼睛，表情輕鬆愉快。
「這是哪裡？」於曼曼問。
「奧斯維辛。」
奧斯維辛？
於曼曼沒聽過這個名字，只能問別的事情：「你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你醒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打斷了於曼曼的詢問。他棕色的頭髮剃得很短，眼神冷漠，就像盯著一塊案板上的肉。
於曼曼感受到了久違的頭皮發麻的戰慄感。
「嘿，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們很久都沒有聊天……唔唔……」
韋德的嘴被身後的助理塞住，對方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臉頰落下重重幾拳，儘管如此，他掙紮的動作依舊沒有放緩。
「該死的煩人精。」助理一臉不耐。
「不要理會，開始吧。」
「別亂動。」於曼曼一遍遍調整著呼吸，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知道黑衣人k嗎，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他會找到我的。」
「特工？變種人的事情和他們無關。注射了強化藥劑，你也能無視法律，屆時就知道他們只不過是強壯一點的——」
男人的拇指和食指來回撚動，笑得意味深長。
「螞蟻。」
於曼曼不知道什麼是變種人，她明白如果此刻不做點兒什麼，說不定會引起一場暴.亂。但是一旦沒控制住傷害到了他們……她會被趕出地球的吧。
腦海浮現漫無邊際的孤獨的星際，於曼曼打了個冷噤。她像漂流瓶似的終日遊蕩，現在總算靠了岸，怎麼能捨得被重新扔進大海。
就在猶豫的片刻，男人接過助手遞來的針筒，尖銳的針刺入她的胳膊，藍色的藥劑被一步步推入體內。
她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針筒變空。
韋德關注著他們的舉動，閒不住插嘴道：「這麼對待一位漂亮的小姐是不是太無禮了？」
「沒錯，你應該陪著她。」
助手毫不留情地把他推搡著扔進無氧室。
呼——
讓於曼曼體會最大痛楚用來激發她潛能的藥水在血液裡肆意流竄，不但沒有造成她的痛感，反而被盡數吸收。能量逐漸迸發，以她無法控制的速度吞噬、進化，擴散。
如果其餘人能看到的話，就會發現於曼曼的心臟處什麼也沒有，連接身體組織的是一團金色的火焰，最中間的火焰近乎純白，一張牌迅速幻化圖案，如萬花筒般簌簌掠過，最終定格。
【青眼白龍】
「離遠……一點……」
「什麼？」
「我說……」
她剩餘的話都被盡數吞沒。
一道刺芒沖天而起，伴隨響徹天際的嗡鳴聲，房頂突然被衝破！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黑色的圓點在上空折返，揮動著巨翼，最後，朝他們沖來！
「那是什麼鬼東西？！」
「我的天哪！」
怪獸的骨翼平展，遮住了城市的半邊天空。它的爪牙鋒利，青白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折射著森冷的光，長尾一甩，附近的塔頂被瞬間掃平。
「吼——」
像龍一樣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森冷的獠牙盡數暴露，腥膻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它過來了！快攻擊！」
「砰砰砰！」
此時沒有人來得及理會於曼曼，電路斷開，儀器被毀了大半，她輕易地翻身坐起來，發現名叫韋德的傢夥貌似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他的皮膚皸裂，有猙獰的黑斑逐漸吞噬了皮膚。
不管了，先救人！
「我來救你……啊啊！」
下一秒，於曼曼被攔腰摟住，臉頰撞到陌生的胸膛，眼前的場景飛速閃過，瞬間躍上高空。她懵了一下，抬起頭，卻看到被蒙住的紅色的頭套。
「你是誰？不對快放我下來！」
她還沒救出韋德，被放出來的怪獸還在肆虐！
陌生男人的手指一彈，甩出黏性極強的白絲，帶著於曼曼從一棟大樓遊蕩到另一棟。他壓低聲音：「不要亂動，小心掉下去。」
於曼曼向下俯瞰，基地所在的地方被毀得一片狼藉，能看到大群的人落荒而逃。她的嘴唇嗡動，胸口開始發燙，低吼的巨獸撲閃著骨翼，從尾端開始，實體幻化為斑駁的金色，不過幾秒的時間消失於空中。
似乎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從半空飛下來，她沒有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大廈擋住了。
「到了。」
於曼曼被輕輕放下，不遠處赫然就是她住的地方。
「快回去吧。」
「你是誰？」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說不上是誰。
「你的朋友。」
全身被蒙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聲音柔和，聽起來很年輕。他微微低下頭，幫於曼曼捋順淩亂的黑髮，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帶著薄繭的指腹，力道很輕。他縮回手，後退幾步，只聽嗖地一聲，神秘人頓時消失不見。
於曼曼覺得她要重新估量地球的生存環境了。
這些人，怎麼看也不像資料中普普通通的柔弱的人類。她是否有認知錯誤？
帶著滿腔疑問，於曼曼快步跑到家裡。這麼長時間沒回去，戴安娜他們該著急了吧！房屋的燈還亮著，她敲敲門，很快，門被打開。
瑞德年輕而瘦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起來似乎沒休息好。
他抿了抿唇：「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於曼曼心裡一暖，她望著瑞德，唇角翹起。
「抱歉，我遲到了。」
……
戴安娜母子報了警，這些天一直沒有休息好，聽到於曼曼半真半假地解釋後很快便神情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催促著讓瑞德快點兒回去休息，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臥室。
「吱呀——」
黑暗中，不速之客佇立在窗戶前。
於曼曼的臉色一變，頓時有些慌。
「你違反了星際條例，于曼曼小姐。」特工k摘下墨鏡，蒼老的面容沉靜，「我得將你送回去。」
第6章 跳舞
於曼曼合上門。
「先生，首先我對於今晚的失手感到很抱歉。」她像小孩子犯錯了似的靠在門邊，「但我想說，造成這一切並不是我有意為之。奧斯維辛裡的人們很危險，他們拿我做實驗，或許會研究出一些可怕的東西。」
特工k聽到「奧斯維辛」，心裡面開始嘀咕了——這女孩真不簡單，竟然會用納粹集中營的名字來比喻她受到的不公正的對待。若是被愛管閒事亞基倫帝國的外星佬們察覺，說不定會做出點兒什麼。
他揉了揉眉心，來回走動，突然停在原地。
「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我也不太明白，」於曼曼的手覆在胸口，一臉茫然，「安尼斯朵拉變成一張牌，召喚出了怪獸，這種魔力形式我從沒見過。」
「你能控制嗎。」
「可以的。」
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在安全的前提下。」
k長久做特工的敏感神經抽動了一下。他幾乎可以斷定於曼曼是在威脅他了。
「咳……」他握拳咳嗽一聲，「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不過於曼曼小姐，你的身份很特殊，請不要做危害地球的事情，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誡你。」
「我明白了，先生。」於曼曼乖巧地點頭。
「對了，手環無法檢測你的能量，暫且把這個拿上。」
「這是——」
她接過一顆芝麻大小的金屬塊，方才還龜縮的小傢夥甩起腳，嗖地鑽入皮膚。
於曼曼驚訝地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卻找不見了。
「納米機器人，方便攜帶，不易損壞，感受力更敏銳。」k咧嘴一笑，「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你了，再會。」
「等等先生……」
「咚！」
k帥氣落地，朝窗戶邊的於曼曼瀟灑揮手，表示一切正常。
其實她想說的是……
「嗷嗷嗷該死的狗！蠢貨！」
「汪汪汪！」
這個點數，鄰居家的德國牧羊犬正好在散步……
望著k落荒而逃的背影和身後死追不放的大型犬，於曼曼選擇沉默。
她停留片刻後拉上窗簾，房間漆黑一片。手按在胳膊上，輕輕抖動，鑽進去的納米機器人掉落出來，被於曼曼小心地抓住。
k不知道的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和他們的身體共融，更別說是金屬了。
「呼！」
胸口的火焰呼啦地燃燒起來，於曼曼觀察裡面的卡片，上面閃爍的芒紋一遍遍重複著，似乎有規律可尋。她定睛瞧了瞧，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難道——
在夜空中騰躍的巨獸和她印象中的某些畫面交織在一起。
於曼曼驚呆了。
等等，這個動漫她好像看過？
她回想起這些天百看不厭的電影電視劇動畫片，「青眼白龍」的稱呼一遍遍迴旋，還有卡片上一些似曾相識的圖案。
於曼曼差點淚流滿面。
完蛋。
她的魔法源竟然變成了……模仿影視裡魔法釋放能量的……垃圾桶……
萬念俱灰的于曼曼生平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來到地球的決定。
第二天，於曼曼在課後提前向社團的同學們打了個招呼，把做了大半的道具服裝起來，背著包穿過一條條街巷。她很有耐心地等待著紅綠燈，動作不慌不忙，像是要出去遊玩。
她回想著早晨查看的地圖，登上了巴士。
于曼曼敢肯定特工k隱瞞了一些事情，她現在開始懷疑對地球瞭解的真正情況，還有，那個叫做韋德的好心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希望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安全的、不會再有滅頂之災的地方。
相比星際漂流的黑暗孤獨，於曼曼更不願意面對可怕的戰爭，這也正是她為什麼要耗費這麼長時間前往地球的原因。
從巴士下來，穿過有些偏僻的冗長巷道，於曼曼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等等。
狹窄的巷道外視野一望無際，原本有大片的高聳的鋼鐵建築，如今都化為了廢墟，能被燒的東西悉數化成黑色的焦炭。
於曼曼有點懵。
她不是收回了青眼白龍了嗎？怎麼、怎麼全燒光了？
韋德不會也被燒死了吧！
一想到有條生命因為她的錯失而死亡，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於曼曼的心上，讓她難受不已。
她在廢墟上呆呆站了會兒，還是沒想明白為何會一夜之間什麼都沒了。
就在這時，從天際傳來清晰的直升機的嗡鳴聲，越來越近。於曼曼躲也來不及，又生怕被發現，情急之下立即從書包裡翻出道具服套到身上。
對對，還有面具！
「看，人在那兒！」
鋼鐵俠帶著美國隊長一起落地，看到偌大的荒地上站著孤零零的一道人影。「他」身穿黑色的套頭長袍，遮住了纖細的身體，臉頰被白色的鬼臉面具遮住，手肘上掛著一個黑色的書包。
神秘人士鎮定自若，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僅憑「他」露出來的一雙光潔細長的手根本看不出來男女。
「你是誰？」史蒂夫一手握緊盾牌，表情嚴肅。
於曼曼一言不發地把納米機器人取出來握在手心。
鋼鐵俠展開手掌，對準了「他」：「九頭蛇的爪牙，還是那邊的變種人？好吧，就算不說也無所謂，我們可以一起喝個下午茶。」
「我只是路過。」她刻意壓低聲音，讓他們分辨不出。
「不如掀開面具看一看，像我一樣？」鋼鐵俠的頭盔掀開，露出一張富有魅力的英俊臉龐，淺棕色的的漂亮的眼睛像極了誘人的槐蜜。
隔著面具，於曼曼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這不是把她擠到地上還落井下石的什麼托尼嗎？
「這位，嗯，這位人士，」美國隊長向前走了兩步，客氣的語氣卻讓她有種隨時會被攻擊的危險感，「請證明你的身份。」
於曼曼後退一步。
她是不可能揭開面具的。
「於曼曼」的身份要和外星人徹底脫離開來。既然想低頭做人，就得遵守規矩，不能有異常行為。
托尼合上頭盔，調侃地問：「這是要開戰，還是逃跑？」
「……」
當然是——
她的手指一動，兩人被甩了個踉蹌，於曼曼趁機跑向巷道！她拼盡全力狂奔，胸口開始發燙，一股洶湧的能量幾乎壓抑不住，直接沖了出來！
虛空彈出一張卡牌的金芒，越來越盛，流動的光點組成了人物的形狀。
這次會是什麼？
光芒只有於曼曼一人能看到，她眼看著形狀變得更加具體，依稀有個熟悉的人物在……跳舞？
噫！
光芒向她彈過來，於曼曼臉色一變，拼了命向一邊滾開，身後不明情況的兩人愣了愣，飛速掠過的金芒恰好撞到托尼的身上。
史蒂夫大聲問：「你怎麼樣？」
鋼鐵俠無力回答他。賈維斯溫和的提示音重複響起，他甚至來不及下命令，就不由自主地。
……跳了起來。
史蒂夫：「……」
於曼曼：「……」
鋼鐵俠的機械臂揮動著，動作敏捷，瀟灑地跳起了老年迪斯可……呃不，跳起了嗨舞。
傍晚，天色漸暗，土地平坦無垠，一手握著盾牌的美國隊長僵著臉看鋼鐵俠在荒地上有節奏地跳舞，震驚到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十幾秒的時間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鋼鐵俠的舞一停，木木地說：「該你……」
「好你贏了！」
一認輸，作為懲罰，於曼曼的胸口受到重重一擊。她跌坐在地上，重重咳嗽幾聲，捂著胸口用反派的經典姿勢狼狽地逃走。
鋼鐵俠總算脫離了控制。
兩人沒有追上去，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如果……如果我說是被控制了，你信嗎？」托尼的解釋聲聽起來生無可戀。
史蒂夫神情複雜。
「咳，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萬箭穿心的托尼：「……」
這邊，於曼曼穿過巷道的時候快速換掉衣服，掩飾好痕跡後放回納米機器人，搭上巴士回家。
她的胸口還隱隱作痛。
一進門，恰好看到瑞德和彼得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麼。兩個同樣身材頎長的男生坐在長椅上，面容清秀俊美，不過相對而言，瑞德看起來過於瘦削了。
「下午好。」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打了個招呼。
「曼曼？」瑞德站起身，「你沒有問題吧。」
「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她怏怏地坐在沙發上：「你們在聊什麼？」
「只是一些關於宴會的無聊事情。」
瑞德取出藥，遞給她一杯水。
「吃下吧。」
於曼曼打起精神，興沖沖地把藥扔到嘴裡，下一秒，她的小臉就苦巴巴地皺了起來。
「苦的……」
「……」
「……」
於曼曼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整杯水，可怕的苦澀感一直滯留在舌頭上。好在瑞德給她一塊糖，她才逐漸舒展了眉頭。
「你們要去參加宴會嗎？」
「呃，其實……」
「是不是有甜點和冷餐？還有甜甜的果汁？還需要舞伴嗎，像電視上一樣！」她的眼睛越來越亮。
瑞德咽下了剛才沒說出的話。
他溫聲回答：「你有時間嗎？」
此時。
房頂上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著套頭衫，臉被厚厚的口罩遮住，吊兒郎當地搖擺雙腿。
「她果然逃出來了，或許我能問一問她是否知道弗蘭西斯在哪裡。」他突然仰頭望著天空，「嘿，你們說實話，鐵罐跳舞是不是很糟糕？」
……
「阿嚏！」
複聯大廈。托尼打了個噴嚏，面色陰鬱地扔掉廢了的零件。
助理佩普瞪著高跟鞋進了門，像往常一樣盡職盡責地問：「週六晚上在紐約州立大學有一場宴會，正好用來挖掘那些精英畢業生……」
「不去。」托尼反常地打斷了她的話，「從今天開始，所有舞會都不參加。」
佩普哪知道上司又在發什麼瘋，莫名其妙地轉身離去。
托尼陰沉著臉又拋掉一個垃圾零件。
——今天依舊是黑色星期五。
悠于 2017-5-11 19:09
第7章 闖入
宴會。
悠揚的小提琴音樂響起，身穿晚禮服的賓客們端著酒杯，意氣風發地在偌大的廳堂裡來回走動攀談。訓練有素的侍者如游魚般穿梭于人群中，在空了的碟子放上擺盤精美的冷餐。
距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但早有人才被看中。他們談著條件，同時和生意上的同盟客套寒暄，表情得體從容。
「閣下是斯賓塞•瑞德？」
「是的。」
「十七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以後肯定大有作為。」頭髮被梳得光滑油亮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笑容和善，「以後有想過要去哪兒高就嗎？恕我直言，一番才華沒有施展之地就太可惜了。」
瑞德直白拒絕：「很抱歉，我想繼續讀書。」
「那以後……」
「我不會在武器製造公司工作，先生。」
男人勉強笑了一下，語氣古怪：「願你以後還能這樣乾脆拒絕別人。」
瑞德壓根沒有察覺，客氣地回答：「謝謝。」
「……」
小博士iq超出常人，eq卻是個問題，就連於曼曼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把瑞德拽到一邊，嚼著奶油慕斯蛋糕，含含糊糊地說：「你又得罪別人了。」
瑞德一臉茫然。
「你打算繼續讀書嗎？」於曼曼望著他。
「是的。」
「然後呢？」
瑞德猶豫了一下：「考入fbi。」
於曼曼吃蛋糕的動作僵住了。如果瑞德考入美國聯邦調查局，就會成為特工，萬一和k在同一組，發現了她的身份——
瑞德雖然在情感方面的捕捉遲鈍，依舊能察覺出來她的不對勁。
「曼曼？」
於曼曼看到他溫潤的眼眸裡透露出來的不確定，決定把這個念頭拋到一邊。法定年齡二十三歲才能加入fbi，現在著急真是太早了。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瑞德觸感極好的頭髮，頓了頓，又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那你應該鍛煉身體了，未來的fbi警員斯賓塞•瑞德。」
這樣的人想要做點什麼，哪能難得住他呢。
瑞德十分配合地微微低下頭，專注地看著她，聲音溫和得要命：「我會的。」
於曼曼還打算說點什麼，笑臉卻兀然僵硬。
不對……
渾身的汗毛豎立，一股令她頭皮發麻的驚悚的戰慄感一波接著一波，直沖頭頂，讓她的血液冰涼。
有人在盯著她！
於曼曼唰地回頭，只看到來來往往的賓客，令她毛骨悚然的目光瞬間消失不見。
「瑞德，我好像看到熟人了，先過去一趟。」
她表面上從容鎮定，放下盤子後，不動聲色地尋找著暗中的身影。
於曼曼敢肯定今晚待在大廳的絕不止她一個外星來客！
她遵循著第一感覺，從香檳的架子旁穿過，快步走向靠近陽臺的地方。客人逐漸變少，光線逐漸暗了下來。
一道黑色的身影停頓片刻，扭頭朝她笑了笑。
這是……
於曼曼沒有輕舉妄動。
「你是哪兒的？」
對方的聲音嘶啞：「翁達……」
「什麼……啊抱歉！」
於曼曼不小心一頭撞到陌生人的身上，她匆忙道歉後，再回頭，黑暗中已經沒有了人影。
「你還好嗎？」
男生的聲音溫和好聽，他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身材頎長，比于曼曼高了一頭。棕褐色的短髮被整齊地梳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越發襯得眉目深邃。
「我？……我沒事，謝謝。」於曼曼又瞟了一眼走廊，心不在焉地回答。
男生的手離開她光潔溫熱的肩膀，恰好看到她未施脂粉的俏臉，順勢搭訕道：「你也是學生吧。我叫哈利，你呢？」
「於曼曼。」
「我能邀請你喝一杯嗎？」
「？」
於曼曼愣了一下，抬頭，名為哈利的男生年輕英俊，看起來溫文爾雅。
「呃……」
於曼曼對於別人的善意總是難以拒絕。她猶豫片刻，還是跟著重新回到大廳。哈利遞給她一杯酒，笑容陽光。
「你是什麼系的？」
「我不是這兒的學生，我只是作為女伴到這兒。斯賓塞•瑞德，你認識嗎？」
「他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哈利不客氣地誇獎後，於曼曼與有榮焉地一臉驕傲地笑起來，她一笑，眼睛就成了彎彎的月牙，看著比奶油蛋糕還要甜。
哈利的神色一動，裝作不在意地問：「瑞德和你是——」
「我是他的姐姐。」
「真是意外，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有這麼可愛的姐姐。」
哈利望著於曼曼，帶著慣有的富有魅力的笑容，卻被搭在肩上的手打斷了。
「彼得？」
「嘿，哈利，還有曼曼。」
「你們是朋友嗎？」
哈利笑起來：「沒錯，非常好的朋友。」
原本還有點羅曼蒂克氛圍的交談被打斷，變成了好友之間的熱絡。于曼曼完全沒有察覺到哈利的心思，待到瑞德也到來後，她就開始晃晃悠悠地吃甜點。
一場宴會直到晚上。
瑞德帶著她回到家，戴安娜早已睡著了。
他們兩人互道晚安後，於曼曼輕手輕腳地進了浴室，先給k打了個電話。
「有什麼事情？」k應該在睡覺，聲音嘶啞，聽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先生，晚上好。我……我想問，最近有翁達星的人過來嗎？」
「一直都沒有，你是唯一的一個來訪者。」
奇怪了。
於曼曼說：「我好像看到了外星人。」
「不用大驚小怪，外星來客比你想像中多得多。」k打了個哈欠，無精打埰地繼續說，「放心，他們沒有惡意。」
「……我明白了，謝謝。」
於曼曼寒暄幾句後掛掉電話，還是難以釋懷。她打開花灑，脫掉從同學那兒借來的短裙，小心疊起來。
不論如何，有k的保證在，應該沒問題才對。
想著想著，於曼曼的心情又好起來。她站在花灑下面，淋浴著熱水，眼睛滲入了水，有點兒刺痛，於曼曼揉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面前多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她嚇呆了，沐浴露的瓶子啪嗒掉在地上。
「我以為你死了。」男人的發梢略長，遮住了臉頰，眼神鋒利如刀。他身穿緊身的戰衣，如獵豹般矯健有力，一隻手被猙獰的機械臂代替，看起來有些恐怖。
於曼曼快速拿起浴袍遮住身體。
她一臉羞憤地說：「你認錯人了！出去！」
「於曼曼，你要背叛組織？」這是一道殺氣滿滿的詢問。
他怎麼認識自己？什麼組織？
簡直莫名其妙！
於曼曼頓時覺得有一盆髒水倒在她的頭上，怎麼洗也洗不清了。這個男人一眼就來路不善，難道是要做壞事，還要拉她入夥？！
第8章 病情
現在的場景很詭異。
從花灑湧出的熱水嘩啦啦地砸在瓷磚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打了個轉淌入下水道。於曼曼渾身濕漉漉的，黑髮披散，她拿浴衣勉強遮住敏感部位，光潔柔軟的胳膊和小腿一覽無遺。
她的對面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陌生男人，眼神冷峻。
「……」
「……」
「我真的不認識你。」于曼曼苦巴巴地望著他，「組織是什麼？」
回答她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嚶！qaq
男人平舉著槍，仿佛下一刻灼熱的子彈就會從彈道裡彈出，直中她的眉心。
「別忘了目標。」他的聲音低沉到沙啞。
於曼曼還想多嘴問一句什麼目標，還沒張嘴就被對方冷硬兇悍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面前的地球人沒傷害她，打又打不得，她光著身體，隔著幾面牆還有戴安娜母子，只能委屈求全地默認了。
窗戶沒被合上，一陣涼風順著縫隙吹進來，於曼曼瑟縮著身體，把浴袍抱得更緊。
一把槍朝她甩過來。
她手忙腳亂地接住這個燙手山芋，再次抬眼的時候，奇怪的男人早已消失。窗戶大開著，清冷的風一陣陣刮進來，她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冷顫，快步跑到窗戶邊，外面黑茫茫一片，只留下幾個孤零零的路燈。
於曼曼合上窗戶，望著手裡的槍發呆。
——為什麼要給她槍？男人到底是誰？組織究竟是什麼？
從對方的眼神能看出，他認識於曼曼。但是於曼曼想破了頭也不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所以……槍該怎麼辦……
第二天，於曼曼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床頭上擺著的槍明晃晃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她的好心情頓時全無。
於曼曼思考幾秒，從床上翻身坐起。
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會尋求k的幫忙，萬一被對方坑了，她說的再多都成了狡辯。
她用報紙包好槍，拉開衣櫃，放到層層內衣的下麵。
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曼曼收拾好一切後，這才走到窗戶邊拉開百葉窗，明亮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咚！」
斯賓塞•瑞德像往常一樣快速地閱讀書籍，書桌上擺了厚厚一摞的法語版專業書，密密麻麻的字看著就頭疼，他卻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快速翻閱。一時間，只能看到他細長的手指翻過書頁的嘩嘩聲響。
當他聽到有重物墜落的響聲，書被扔到一邊，快步沖了出去。
「媽媽！」
瑞德一進門，就看到於曼曼跪坐在地上，把昏迷不醒的戴安娜抱在懷裡。戴安娜面色慘白，金髮黯淡無光，雙眼緊閉著。她的手腕被尖銳的剪刀割開，暗紅的鮮血淌了一地。
窗戶大開著，書桌上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白紙被風一吹，洋洋灑灑地飄到地板上，像極了一場雪。
「快叫救護車！」
……
戴安娜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在沒有傷到動脈，不過因為失血過多，還得要在醫院待一段時間。於曼曼忙得要命，每天來回跑，就是為了照顧戴安娜。
她甚至耽誤了學校的生活，就連上課也心不在焉。
放學後，她照例去醫院，卻發現戴安娜的床位空蕩蕩的，東西都被收拾乾淨了。
「你好，請問住在三號病床的病人……」
「是戴安娜女士嗎？斯賓塞•瑞德先生已經退了床位。」
瑞德他——
於曼曼匆忙回到家，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燈沒有開，依稀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沙發上久久不動。
「瑞德？」
那道身影顫了顫。
「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已經無法生活自理。」瑞德的腦袋低垂，散落的棕色鬈髮遮住了半張臉，「她需要正規治療。」
瑞德沉默片刻。
「我把她送到療養院了。」
「……」
「她的偏執型精神分裂症泛化，需要長期的治療來恢復。」瑞德喃喃自語，「我不是想丟掉她。」
最後一句話，他重複了好幾遍。
於曼曼聽著他壓抑情緒的語調，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她埋在瑞德的肩頭，手搭在他的背上，指腹能清楚地摸到肩胛骨。
真是太瘦了。
於曼曼的心一酸。她懂不得已別離的痛楚，對瑞德的心情感同身受。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熟悉的面孔，因為漫長的時空旅行而變得模糊。
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吧。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同瑞德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房間黑暗一片，清冷得像是毫無人跡。兩人擁抱的背影逐漸融為一體，仿佛漫漫黑夜裡依偎取暖的被拔光了刺的刺蝟。
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週末。
於曼曼坐在椅子上，望著對面的女人。
「他還好嗎？」戴安娜低低問。
「他很好，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讀書。」於曼曼頓了頓，「瑞德很想念你。」
戴安娜明顯被打理得很好，她看起來稍微精神了一些，聞言，淚花在眼眶翻湧，手指局促地絞在一起。
「曼曼，你是我的女兒嗎？」
「是的。」於曼曼望著她，輕輕點頭。
「親愛的，我好像虧欠了你們很多。我是指……有太多的聲音讓我無法保持神志，他們吵得我頭痛。」
「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戴安娜擦掉眼淚，又笑了起來：「照顧好瑞德，拜託你。」
「請放心。」於曼曼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戴安娜收留她的善舉，她會永遠銘記在心。
——于曼曼用翁達星的星籍發誓。
一出門，陽光有些刺眼，於曼曼一手遮在頭頂，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長裙被吹得微微搖曳，黑髮輕輕舞動。
已經初冬了啊。
「咚！」
於曼曼猝不及防地被一巴掌拍到地上。
「咦，我是不是力氣太大了？」死侍收回打招呼的手，蹲下去雙手托腮望著她，「你喜歡吃菠菜嗎？吃菠菜會讓身體變得強壯，當然還有另一種更奇妙的……」
「你是誰？」
於曼曼灰頭土臉地坐起身，看到一個全身被蒙住的男人。第一眼望去，她差點以為是把自己帶回家的神秘人，不過眼前的男人同樣是紅色，卻是另一種制服。他的背後插著兩把刀，腦袋微微偏到一邊，看起來……
像個大齡智障兒童。
她有種直覺，跟這個傢夥有關係的話會倒大黴的。
第9章 危險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聲音，於曼曼有點懵。
這傢夥是誰啊！
「我很想和你到床上談人生，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嘿，你知道弗蘭西斯在哪裡嗎？」
「我不認識。」
死侍揪住她軟綿綿的臉頰，向一邊扯起：「沒記性的小妞，就是那個穿著一身死人的白布，還和你玩病人play的光頭基佬。」
於曼曼：「？？？」
她的臉被扯得有點疼，連忙甩開，一邊揉被捏紅了的臉頰一邊茫然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誰？」
最近莫名其妙和她扯關係的人越來越多了！
死侍托著下巴，語調拖得長長：「能力一流的死侍。」說著他一手遮住嘴，神經兮兮地湊到於曼曼的耳邊補充：「尤其在床上。」
「……」
一般來說，把誇耀性功能時時刻刻掛在嘴上的雄性反而在某方面有著無法彌補的缺憾。於曼曼升起一點點同情，不過也只是一點而已。
「真奇怪，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哪裡的，或許漫威和dc不再是老大哥，那可就太糟糕了。瞧，經濟危機會導致娛樂產業火熱，平和的年代卻沒有人在乎超級英雄的電影。我的預算會一減再減嗎？噢別這樣，振作起來！我還想讓昆汀來導演，滿屏爆血漿才是我的風格。拍一個系列怎麼樣？《殺死弗蘭西斯》……不不，聽起來沒那麼拉風……」
於曼曼聽著聽著，突然覺得這人說起話來還是挺有趣的。
星際漫遊的時候帶上他應該是一個好決定。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決定先進行地球人的客套寒暄。
沒有被打斷，死侍難得有些不習慣。他聽到於曼曼這麼問，反倒懵了一下，頓時有種被喧賓奪主的寂寞。
「我叫於曼曼，你的名字是？呃，我的意思是，你有真名嗎？我不太習慣叫死侍，有點奇怪。」
死侍一臉惆悵：「韋德。」
於曼曼反應過來：「你——你是奧斯維辛的那個人！就躺在我旁邊！」
「……好吧小妞我得承認你比我還要奇怪，」死侍拋開剛才的話題，「知道弗蘭西斯在哪裡嗎？我的長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搖頭。
「看來我還得找找，待我找到他就把他的眼球擠爆，切成幾十塊扔到海裡喂鯊魚。」
死侍站起身，用一種奇怪的語調意味深長地說：「記得按照劇本上來，別這麼任性，我知道你是想搶我的人氣，不可能的！所有人都愛賤賤！」
於曼曼：「等等……」
「事情緊急，下次找你聊天！」他嗖地消失不見。
「……你的褲子開線了……」
這兒的人可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於曼曼望著他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睛——不對啊，地球人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
回到家的於曼曼依舊滿腹疑惑。
這些天頻出的狀況讓她長久沒有思考過的大腦跟不上節奏。浴室裡的人是誰，宴會的人是誰，韋德是誰，他們都是怎麼消失的。她想盡了理由，也沒有找出合理的解釋。
於曼曼甩了甩腦袋，關上門換衣服。她從抽屜里拉出內衣，又看到被報紙裹著的槍。
……真是煩心。
她再次回頭，臥室裡多一位陌生的人。
準確來說，也算不上陌生，畢竟於曼曼以前遠遠的時候見過。
捕獵者。
這是一行臭名昭著的職業者。他們通常以珍稀生物為主要目標，通過誘騙威逼來捕捉，賣到別的星球。
「翁達……」
他的皮膚赤紅，嘴角誇張地咧起，黑洞洞的眼睛找不到焦距，卻讓於曼曼心生寒意。
這聲音和宴會時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恰好被哈利撞到，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的結局。
「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你一樣，偷渡者。不過沒有被發現。」男人笑得很得意。
捕獵者持有最大的能力恰恰對於翁達星來說是最致命的，於曼曼不用摸胸口也知道她的火焰已經被凍結成冰。
捕獵者說：「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
「……」
他的話看似含糊，于曼曼全懂得。她正要說什麼，背後傳來一陣敲門聲。
「曼曼？」
是瑞德！
「你不許動他！」於曼曼如炸了毛的貓低聲警告後，高聲沖著外面說，「我在換衣服，你先到客廳吧！」
聽到腳步聲逐漸下去，她才松了口氣。
「哼，和地球人相處的很好？不過說實話，這兒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氪星的遺孤，阿斯加德的神祇，擁有魔力的天然控制者，還有一群迷人的變種人……不過很可惜，他們太過顯眼，又沒有你的價值高。」
「氪星人也在這裡？」
「不僅生活了很多年，還混在人類當中，有一份可笑的工作。真是浪費天賦！」
看來地球遠比想像中的複雜，k到底隱瞞了多少情況於曼曼不得而知。她一邊從捕獵者的口中套出有用的資訊，在對方沒有看到的地方，於曼曼輕手輕腳地拿出槍，她雙手背後，小心翼翼地上了膛。
「哢噠。」
輕微的聲音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
捕獵者眯起如蛇瞳般的眼睛：「你在幹什麼？我的好寶貝。」
「幹掉你。」
「砰！」
於曼曼一槍打中他的肩膀，子彈的貫穿力極強，穿過他的胳膊彈到牆上，叮地一聲後滾落在地上。
下一秒，她就被一拳打中臉頰，如失了力似的滾落到一邊，腦袋砸到書桌的拐角。
門被猛地打開，瑞德顯然被這一幕驚到了：「曼曼！」
「不要傷害他！我跟你走！」
捕獵者對普通人類沒有任何興趣，聽到於曼曼屈服的懇求，他似笑非笑地蹲下去，揪住於曼曼的頭髮：「早點說不是更好……」
「砰！」
這一下打中了捕獵者的腳後跟。他突然迸發出一記撕心裂肺的慘叫，癱倒在地上抽搐不停，不過一會兒就陷入了昏迷。
原本瞄準心臟卻射到腳的瑞德：「……」
於曼曼劫後餘生地拍拍胸口：「太好了！」
「這是——」
「他的弱點在腳後跟。」
「阿喀琉斯之踵？」瑞德問。
自家的弟弟又在說著她不懂的話了……
於曼曼默默掩飾剛才本來要射腳卻射到肩膀的尷尬，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她看到瑞德的手上拿著剛剛掉落在地上的槍，走上前說：「把槍給我吧。」
瑞德默不作聲地凝望著她，讓於曼曼頓生心虛。
「其實……」
「你的額頭受傷了。」
瑞德細長的手指輕觸到於曼曼的傷口，她顫了一下，望著那雙棕褐色的眼眸有些說不出話來。
「瑞德……睡吧。」
於曼曼的聲音放緩，仿佛有股奇妙的能量穿透他的大腦。瑞德困惑地輕眨眼睛，隨即身體一軟，朝於曼曼倒了下去。
她接了個滿懷，一時沒有撐住，踉蹌著跌倒在地上。瑞德柔軟的棕色頭髮散落在她的脖頸和臉頰，平和的呼吸吹到皮膚上，讓於曼曼有些癢癢。
於曼曼的動作很輕，她把瑞德放在地上後，給特工k打了個電話。
「這裡有闖入者，請快帶著幫手過來！」
那頭的k表示很快就會過來。
她的目光所及處，槍還擺在地上。於曼曼心裡一沉，趕緊把槍收起來，掉落在地上的兩顆子彈也被她撿起來，用紙巾擦乾淨。
抹除血污後，彈殼上的圖案也露了出來。是一個造型獨特的骷髏頭，下麵則是如八爪魚般卷起的觸手，看起來很奇怪。
於曼曼皺起眉。
忽然，外面傳來直升機的嗡嗡聲響。於曼曼動作迅速地收好彈殼，不過幾秒的時間，k帶著幾人從窗戶翻進來。
這人可真是奇怪，擱著正門不走，偏要翻窗戶……
「噢，我們抓到了個大傢夥。」k摘下墨鏡，驚訝地瞪大眼睛，「他是怎麼進來的？」
相比他的震驚，一同鑽進來的戴著獨眼面罩的黑人對於曼曼似乎更有興趣。
他越過捕獵者的身體，伸出手，對於曼曼說：「很高興遇見你，我叫尼克•弗瑞。」
悠于 2017-5-11 19:10
第10章 邀請
於曼曼和名為尼克•弗瑞的男人握手。她的手柔軟潔白，和對方黑色的粗糙的大手形成鮮明對比，和她的人一樣看起來溫軟無害。
「我叫於曼曼。」她有些局促。
「我聽說過你的母星，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尼克的聲音粗獷，有著久居上位的威嚴。雖然只剩了一隻眼睛，卻仿佛能看穿人的內心。
於曼曼靜待著他的話。
「來地球的感覺怎麼樣？」
「很好，先生。這兒的人對我很和善。」
「我們對於地球的公民都很友好。」尼克頓了頓，「讀過憲法嗎？」
「讀過一點。」
「在我們看來，享受各項優待的同時，履行義務是每個人不可避免的責任。於曼曼，我們需要你做點兒什麼。」
於曼曼一愣。
「請問是——」
「幸好你沒有被抓去。」k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面色凝重，「最近的偷渡客越來越多，可不是個好事。」
她的注意力被轉移到這件事上：「先生，你是不是應該向我坦白一下地球的情況？」
「事實上你想知道的和我們有關。」尼克恰當地接過話。
「你們？」
「下周有時間嗎？我想邀請你去一個特殊的地方。請放心，我們是官方機構，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於曼曼望著他，一臉歉意地搖頭：「抱歉，我從離開母星之後，就發誓不會參與任何有戰爭性質的組織。當地球有危險的時候，我會作為外來公民盡自己的一份力，還請諒解。」
她怎麼能不清楚尼克的打算呢。
只不過，他們所在的地方太過遙遠，還有很多消息沒有傳過來。於曼曼經歷的事情比他們知道的嚴峻得多了。
兩人久久對視。
漫長的幾秒鐘，於曼曼真有種會被趕出地球的錯覺。她緊張得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卻沒有退讓的打算。
尼克緩緩開口：「這個邀請會一直保留。請不要先著急拒絕，太過平和的地方不是被吞沒就是消亡的前兆，家園的寧靜需要捍衛。」
「我明白。」她咬著唇，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我……我會考慮的。」
「謝謝。」
尼克畫風一轉：「不過純粹的參觀怎麼樣？你不是想見識一下地球的真正情況嗎，那兒可以回答你。」
她遲疑片刻還是答應了。
「好的先生。」
「他是怎麼回事？」k指著陷入沉眠中的瑞德。
「事實上我需要你們的幫忙，他不小心看到了一些畫面……」
「非常簡單。」
k走到瑞德的身邊，輕輕搖了搖，卻沒弄醒。他訝異地望向於曼曼，後者跟著蹲下身，冰涼的手覆在瑞德的眼睛上。
「醒來吧。」她說。
在其餘幾人的目光中，瑞德逐漸醒來。他微微皺起眉，聲音溫和：「你們是？」
「看這兒。」k戴上墨鏡，拿出一根電子筆一樣的東西，示意瑞德看著它。
於曼曼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下一秒，尼克及時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只聽「喀嚓」一聲，像相機拍照的閃光燈，刺目的白色燈光一閃而逝。
「以防萬一。」尼克收回手。
「剛才的光能讓他在這幾個小時的記憶已經被徹底清洗，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比如——斯賓塞•瑞德，剛才有逃犯闖入，將你和於曼曼打暈，幸好fbi來得及時才避免了危險。」
瑞德眨了眨迷茫的棕色眼眸，很快恢復了神志。
「曼曼？」
……
房間被捕獵者攪得亂七八糟，花費一筆費用才歸整到原來的模樣。瑞德的敏銳度比一般人強得多，儘管沒有了幾個小時的記憶，對於曼曼來說依然得小心對待。
她儘量不提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企圖把瑞德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彼得最近似乎很忙，來家裡的次數也變少了。清晨，他恰好在路過的途中撞到於曼曼，兩人並肩走到超市。她挑選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想了想，又多拿了幾塊牛排。
「瑞德需要補充營養，他太瘦了。」
「這傢夥真是撞大運了。」彼得豔羨地嘟噥著，「還好我有梅嬸。」
「你說什麼？」
「呃，我來結帳吧。」他不由分說地接過推車，排到付款的隊伍後面。
「我有錢！」於曼曼舉起她的錢包晃了晃。
「留著吧，買幾件新衣服，還有你愛吃的蛋糕。」
彼得對於於曼曼穿衣的品味還是有一點兒意見的。彼得看到學校的女生時，有時也會聯想到於曼曼穿著連他都忍不住想吐槽嫌棄的過時衣服。她對自己的穿著總是毫不在乎，看起來只需要點布料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于曼曼平時那麼照顧他，今年的耶誕節，他乾脆送一身裙子好了。
兩人從便利店出來，彼得一手拎著一大袋食品，跟隨於曼曼朝回家的方向走。
「對了，那個叫做哈利的男生呢？他是你們的朋友吧，下次可以邀請他一起過來共進晚餐。」對於曼曼懷有善意的人，她總會惦念著。
彼得聳聳肩說：「他是個好的朋友，但不適合做情人。」
於曼曼應了一聲，雖然她並不明白彼得這麼說的意義。一個轉身的功夫，她突然一不小心撞到了別人身上，幸好被彼得拉住才沒有跌倒。被撞到的是個一頭亂糟糟紅發的中年男人，他的脾氣可不好，一邊聽著於曼曼的好聲道歉，還是罵罵咧咧地不休。
對方嘴裡還囉嗦著什麼，她按住彼得的胳膊，秉著低頭做人的原則，暗暗記住男人的長相，軟聲道歉後離開了。
兩人走了幾步。
「啊，我忘了一樣東西。」彼得一拍腦門，立即把袋子交給她，「你等會兒。」
彼得折進一處巷道，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腳踢翻垃圾桶，渾身都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嘿。」他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幹什麼！」
「碰！」
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打中腹部，頓時捂著肚子哀嚎起來。彼得收回拳頭，甩了甩，若無其事地快步走出巷道。
於曼曼站在路燈旁邊，呆呆望著玻璃櫥窗裡的布朗尼蛋糕，看得入了神。她聽到腳步聲，後知後覺地回頭：「找到了嗎？」
彼得笑起來，露出整齊的牙齒，一雙如藍寶石般清澈的眼睛很是迷人。
「找到了。」
說好下午準備晚餐，於曼曼在家門口接過手提袋望著彼得遠去。他的脖頸上拴著照相機，聽說最近在做兼職，應該要到處亂跑。
人類沒有戰爭，生活的壓力依然很重啊。
她把東西都放好，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瑞德還沒有回來，她可以先看《海綿寶寶》，待到晚餐結束後，兩人可以一起看肥皂劇《摩登家庭》。
他們倆越來越像了，比如吃甜食，看肥皂劇，還有……呃，槍法就別提了。
於曼曼隨手換台，卻看到一則新聞。
似乎有哥譚的罪犯跑到了紐約市，綁架附近社區大學的學生，企圖製造一場大亂。現場錄製的視頻中有幾個女生被歹徒抓住，額頭被抵在槍口上，嚇得瑟瑟發抖。
於曼曼唰地站起身。
她們——不是社團裡的同學嗎！
……
複聯大廈。
尼克•弗瑞走進門，看到布魯斯•班納教授身穿白大褂，正在研究著什麼。他不時同抱肩站在一邊的托尼交談幾句，又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堆資料。
娜塔莎走過來，低聲詢問：「情況怎麼樣？」
「週末有人要來，或許以後會成為你們的同伴。」他說道。
「是你上次提到的——」
「同伴？」班納打斷了他們的交談，唯獨托尼頭也懶得回，低頭專注地撥弄零件。
「沒錯。」
尼克露出微笑：「或許她可以幫助你，班納。」
第11章 反派
螢幕上的畫面噪雜混亂，突然，一聲炸彈的爆響聲響徹天際，不到十幾米的一排店鋪被炸得粉碎，灰塵如狂嘯的巨獸，吞沒了整個鏡頭。
於曼曼無法坐視不理。
她忽然有些明白尼克•弗瑞的意思了。當真正生活在這個環境時，就很難把自己脫離開外。
可是……
好吧，如果能幫上點忙也是好的。
於曼曼嗒嗒嗒地上了樓，她從抽屜裡翻找片刻，抽出一襲黑色的長袍和面具。上次和兩個莫名其妙的傢夥撞上面，她偷溜了出來，卻忘了把這身衣服還回去。
「作案工具」被藏到衣櫃裡，快要接了灰。
她把東西藏到背包裡，快步下樓，前往事發地。
這是一處商業大樓，周圍被拉上了警戒線，全副武裝的員警持槍站在一旁，把不怕死的記者攔住拽到遠處。談判的專家正在和警長商討著事宜，狙擊手埋伏在對面的高樓、街角，無縫隙地包圍了整座大樓。
鼻息間充斥著火藥的刺鼻味道，灰塵被風吹得四散，稍不注意就被迷了眼睛。
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亂哄哄的人群當中。「他」帶著白色的無臉人面具，身穿套頭的黑袍，恰好附近的商業大廈裡正在舉行漫展，許多奇奇怪怪的人物都跑了出來，比起「他」反倒看著比較正常。環視一周，確定無法突破進去，才迅速地走到不顯眼的角落處。
於曼曼一手捂著胸口，無形的熾熱火焰逐漸吞沒了胸膛。她有種奇妙的預感，這一次的魔法應該能解決問題。
如果是沉睡魔咒就更好了。
「呼啦——」
只見卡片上的圖案越來越具體，逐漸勾勒出一個海螺的形狀。
——海螺？
於曼曼一愣，下意識地接住。
這是一個約有手掌大的紫色海螺，一端還吊著一根帶圓環的繩子。
她有些茫然。突然，海螺發出低沉的男士聲音：「有困難要不要問一問神奇海螺？」
於曼曼總覺得這個海螺看起來似曾熟悉，卻忘了是在哪裡看過。她秉著順意使用的原則，問：「我該如何進去？」說完後她的手試探性地拽動繩子。
繩子慢慢縮了回去。
緊接著，慢悠悠的男聲響起：「笑一下。」
於曼曼：「？」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隔著面具笑了一下。還以為接下來會發生大動作的於曼曼站在原地，鎮定地望向大樓。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
三分鐘……
「這有作用嗎？」她面無表情地問。
神奇海螺沉默無言。
半晌，於曼曼忽然反應過來，她拽住繩子拉了一下：「有作用嗎？」
「有的。」海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拖得長長，「愛笑的女孩運氣通常不會太差。」
「……」
她最近果然不應該看太多動畫片，真的。
於曼曼想讓海螺回去，無奈卡片上的火焰還沒有熄滅，海螺的紋路一圈圈環繞著，蕩漾起耀眼的光。
……好吧好吧。
她深呼吸一口氣，拉起神奇海螺的繩子：「再問你最後一次……」
刹那間，人群突然向後湧，於曼曼一個踉蹌，不小心撞到陌生的懷抱。她第一反應就是扶住了對方的肩膀，繩子脫離手指的束縛，慢慢縮了回去。
「你能帶我進去嗎？」海螺低沉的男性聲音響起。
於曼曼抬起頭，看到一張裝扮奇特的臉。大概是從哪個遊樂園還是漫展裡跑出來的小丑，墨綠色的頭髮淩亂不堪，塗抹的紅色嘴唇咧到了兩邊，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穿寬鬆戲服，朝於曼曼咧嘴笑起來。
「想進去？是個好想法。」
哎哎哎？
於曼曼不知道情況是好是壞，但這種預兆或許和第一個一樣，有奇異的收穫。她把海螺收在寬大的袖袍裡，默默跟著小丑先生拐了幾道彎，進入一處地下通道。
「你是從哪裡來的？……嘿，還真是個獨特的傢夥，如果等會的表現能和現在一樣。」
她一聲不吭地跟在身後。
「想知道我這臉上的疤哪兒來的嗎？」小丑一手抄在口袋裡，徑直向前走，也不管於曼曼能不能跟得上。他說話的聲音很大，根本不在意其他人是否聽到。
「……」
「我曾經是個雜技團的小丑，但因為性格問題受人歧視。他們嘲笑我、排擠我，最後……在一次表演結束後，一群傢夥上前把我揍了一頓，用裁紙刀在我的臉上劃下一道傷疤。他們說，『嘿，小丑，既然這麼愛笑，就讓你永遠保持這份快樂吧』。……我因為臉上的傷疤過於猙獰，被趕出了雜技團四處流浪。」
「如果我做出對這個城市有害的事情，那絕對不是我的錯。他們的公平有問題，我要得到自己應有的那份。」
於曼曼有所觸動，很想說句什麼，但因為神奇海螺的誤會，她沒辦法說出第二種聲音，只好繼續沉默了。
小丑突然停在一道倉庫的大門面前。
他扭頭，望著於曼曼說：「為什麼這麼嚴肅？」
隔著白色的面具，於曼曼眨了眨眼睛，就那麼和他對視。在小丑先生的角度看來，就是一個有些呆呆傻傻的無臉人，黑袍遮住了全身，臉頰也被面具擋住。
「你的衣服算是唯一的敗筆。」
他舔了舔紅彤彤的唇，總算把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出來。幽暗的燈光下，沾滿白.粉的掌心赫然是一枚未使用的小型手榴彈。
於曼曼：「！」
「轟——」
頃刻間，門被炸得粉碎。一群身穿黑色套頭衫，帶著純白面具的神秘人舉著槍沖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兩人。
小丑的視線在於曼曼和神秘人中間來回比對，自言自語道：「現在流行這樣的裝扮？」
於曼曼看到和視頻上一樣的裝束，頓時明白他們就是挾持同學的神秘組織了。
「你們是什麼人。」
一名大漢扣動槍栓，語氣危險。
她兩手交握著默默積蓄魔力，不動聲色地拉動神奇海螺的繩子。
——最壞的打算就是親自動手了。
慢悠悠的聲音響起：「我要見安納奇。」
他們持槍的動作一頓，紛紛對視兩眼，為首的男人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暫停。他打開通訊錄低聲說了幾句，不過一會兒，一名身穿深紅色套頭衫，帶著白色面具的男人走過來。他的身材頎長，腰間掛滿了炸彈，左腰腹的衣服上畫上醒目的白色圈a。
看起來應該是個像首領一樣的人物。
小丑看起來倒是非常愉快，像待在家中似的無比放鬆地倚在牆上。身邊的幾人警戒地舉槍對準他，小丑沾滿白.粉的手搓了搓，漫不經心地交代。
「快把媽媽給你的玩具槍拿下去，別傷到了自己。」
「放下槍。」安納奇總算開口了，他的聲音冷酷，發音清楚得讓人無法忽視，「我認識你，阿卡姆的瘋子。」
他轉身盯著於曼曼：「你是誰？」
於曼曼明白利害。她不能透露真相，否則不止她，被抓住的人也危險了。
她決定繼續拉動神奇海螺的繩子碰碰運氣。
「四條腿好，兩條腿壞。」海螺說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安納奇沉默片刻，說：「支持反烏托邦的傢夥，想加入陣營？」
於曼曼懵了一下。
誰要和他成為共盟！
此刻的情況有點難以控制，面對一群人的目光，於曼曼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就在此時，胸口的火焰逐漸熄滅，金芒雀躍跳動，開始轉化成另一種形狀。
太好了——
帶著面具的屬下快步跑到跟前，急匆匆地稟報：「有人闖進來了！」
「是那些傢夥嗎。」
安納奇毫無畏懼，向前走了幾步。
「轟！」
牆被瞬間打破，灰塵四散，露出兩張陌生的面孔。於曼曼眼尖地發現了熟人。
是那個叫做鋼鐵俠的傢夥。
進來的還有一名身穿漆黑蝙蝠衣的男人。他的臉被遮住了大半，只露出刀削般堅毅的下巴。
……真不湊巧。
同樣覺得不湊巧的還有鋼鐵俠。他不明白一個活在哥譚的乾巴巴的老蝙蝠為什麼跑到紐約市，這種越界的插手行為讓他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蝙蝠俠用冷漠的無視全程回應。
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他早就不客氣地動手了。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開他們。」蝙蝠俠的聲音低到嘶啞。
於曼曼松了口氣。
看來有人能解決了，正好。
於曼曼趁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趁亂偷偷地向後溜，突然，一把裁紙刀從她的臉頰旁邊掠過，紮在牆壁上。
「廁所不在後面。」小丑舔了舔唇，收回手。
糟了……
果然，托尼•斯塔克立即發現了讓他出糗的神秘傢夥。他被愚弄的惱怒升起，手掌瞄準了於曼曼，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動攻擊。
赤.裸裸的敵意讓於曼曼渾身汗毛豎立，胸口的金芒加快速度流轉，用幾乎看不清的痕跡轉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金芒從身體一躍而出，沖向鋼鐵俠。
托尼的身體僵了一下。
這時候，於曼曼才看清楚那道印痕。
是……
正在跳舞的人形……
啊哦。
第12章 牙痛
於曼曼仿佛從那張鋼鐵的外殼下看到一雙生無可戀的眼睛。
……咳。
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劫持的人質正在被鷹眼他們運輸出去，這會兒應該還在繼續。蝙蝠俠不願傷及無辜，伸手要攔住托尼，出乎意料的是，托尼在他之前就停了下來。
安納奇帶著白色的面具看不出表情，他靜靜觀察著事情動態，身後全副武裝的下屬們瞄準了其餘人，隨時準備動手。
「哢噠。」這是鋼鐵俠的腳步聲。
黑洞洞的槍口瞬間瞄準了他一人。
鋼鐵俠沉默片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伸出的手頓了頓，忽然像波浪似的起伏伸展。他的腳前後輕踮，打著節拍，轉了三百六十五度。
賈維斯接收到信號，瞬間完成了查找-播放歌曲的完整步驟。
寂靜的倉庫中，因為一首歌曲的響起，陷入了更加死寂的沉默。
「lighting！
法蘇天女
平靜的月光溫柔
絲滑
疼你
暖暖的感覺充滿心
……」
眾人：「……」
伴隨著輕快的歌曲，鋼鐵俠雙手托起，輕快地蹬腳舞動。
這畫面太美他們不敢看……
這種迷之尷尬的沉默讓所有人都像冬眠的百足蟲似的肢體僵硬，一時間氣氛倒是無比和諧。
於曼曼收回了魔力，卻來不及了。
她心下一苦。
被發現的話就是不死不休吧。恐怕那個叫做托尼的傢夥還以為她想當眾羞辱——
不管了，這時候還是逃命再說！
她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托尼的身上，一步、一步……默默地挪了出去。一拐彎，於曼曼正要撒歡地飛速向前跑，突然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
「噓。」
小丑豎起手指：「你會走錯路的。」
於曼曼被他拉著向前走了幾步，頓時有點懵。他們走了約莫有十幾米遠，小丑停下腳步。
「我以前在校隊曾是個優秀的投手。」
「？」
他掏出一枚炸彈，拉開消防栓，於曼曼只來得及抓住他的胳膊，猝不及防地看著炸彈準確砸到了出口。
「轟——」
轟鳴一聲接著一聲，朝他們逼近，整個大樓都在以急劇的速度倒塌，簌簌的灰塵從天花板往下掉落。
要了命了！
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刹那間，震驚的一幕發生了。轟鳴的爆炸聲驟然卡住，緊接著原本坍塌的大樓逐漸向後倒退，竟然逐漸開始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於曼曼驚訝地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地球上竟然有能夠控制時間的生物存在？
所有的事物都在扭轉，向後倒退，唯獨於曼曼和她緊握胳膊的小丑站在原地，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喔噢，真是……太有趣了。」小丑舔了一下唇，興味盎然的模樣仿佛在圍觀一場4d電影。
於曼曼生怕被扭轉時間的締造者發現不對勁，壓低聲音說：「走！」
這兒的時間還在倒流，他們兩人卻順利從進口處折返。
一出門，趁著還沒有人發現，於曼曼鬆開手，轉身迅速離開。
小丑沒有追上去。
「下次見面該說個什麼笑話好呢。」他目送於曼曼離去，聳肩道。
家中。
於曼曼精疲力盡地倒在沙發上，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疼痛不堪。
她打開電視機，果然，上面報導著最新新聞。人質被盡數救了出來，反社會的組織頭目被蝙蝠俠捉住關進了瘋人院，但還有兩名罪犯在逃。
不知道什麼時候拍到的正面圖，於曼曼和小丑的列印彩圖上了頭條，他倆正式成為全州通緝的嫌犯。
於曼曼瑟縮了一下，關掉電視。
正好，破罐子破摔，她也沒辦法在地球上待下去了。普通人有高科技武器完全可以接受，但非自然的力量也存在時，她感到了深深的危險。
於曼曼打通k的電話。
「有事情嗎？」
「我……」她的腦海浮現瑞德和戴安娜的身影，眼神遊移不定，囁嚅半晌後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想申請移民……」
電話那端傳來「咚」地一聲，k似乎從椅子上跌下去了，聽動靜應該摔得不輕。
「你說什麼？！」
「是這樣的，我……」
「你等會兒，我接個電話。」
電話占線約半分鐘左右，又重新接通。
「是這樣的，我沒有提交申請表的資格，你得去問尼克•弗瑞。」
那個戴眼罩的獨眼龍？
於曼曼溫軟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們不會是想把我扣留在這兒吧。」
「我們從來不會阻攔任何外星人的去留，放心。」k的解釋聽起來有些尷尬，「有情況向他說明。」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
她掛斷電話。
於曼曼有些疲憊。她以為接下來會是相對和平的時代，她可以在這兒生活，直至——
門被打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瑞德身穿單薄的白襯衫，外面套著咖色的無袖套頭毛衫，袖口被卷了起來。他把包掛在衣架上，提著一袋食物放到廚房。
「穿這麼少會感冒的，瑞德。」她歎了口氣，聲音放軟。
人類的身體太脆弱了，可要好好保護才行。瑞德可不像那些皮糙肉厚的傢夥，偶爾翻書的時候手指都能被書頁劃拉一道口子，更別提其他危險。
哪像她，身強體壯，別說金屬了，病毒也無法侵入。
……
然後就打臉了。
「難受……qaq」
「再等一會兒。」
「疼疼疼！」
瑞德掛掉牙科醫生的電話，安撫性地說：「克勞斯醫生說他今天上午有時間，我們現在就出發。」
趴倒在沙發上的於曼曼軟塌塌地縮成了一團，捂著腫起來的下巴，眼淚汪汪。
都怪她，以為在地球待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拼命地吃糖果巧克力蛋糕……
今天早晨一起來，刷牙的時候，塞牙就開始一抽一抽地疼痛，陣痛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在她吃早點的時候爆發了。
於是，身強體壯的于曼曼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疼痛。
天知道她被刀子劃上都沒這麼疼的！
面對這種情況瑞德非常鎮定，有條不紊地迅速預約好他的牙科醫生，帶於曼曼前往醫院。
於曼曼蔫嗒嗒地躺在後座，完全不想起來。
瑞德坐在駕駛座，聲音溫和：「別著急，十分鐘之後就到了。」
車快速卻平穩地行駛，從窗縫鑽進來的風吹到身上，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於曼曼望著專注開車的瑞德，心裡一酸，難以抑制的負罪感湧上心頭。她把頭埋到座椅墊上，悶悶的嘟噥聲傳了出來：「對不起。」
瑞德沒有問原因。
他棕色的發梢被風吹散，眼神溫潤。
不論做了什麼事情，是家人的話——
「沒關係。」
悠于 2017-5-11 19:10
第13章 複聯
這些天，於曼曼一直在家裡躺屍。
瑞德給她買了含氟牙膏，每天監督她仔細刷牙，含糖食物徹底遠離了視線。
真是……讓人生無可戀……
「咕嚕嚕……」
「不要咽進去。」
於曼曼委屈地點點頭，不情不願地吐出帶著橘子清香的漱口水。每天的快樂在於刷牙的時候，能聞到淡淡的甜味，她明白瑞德是想讓她多刷一會兒。
兩人窩在沙發上，瑞德閱讀著犯罪心理學的相關書籍，偶爾抬頭看一眼劇情。
雖然他早就能預測出後面的發展了。
「你在看什麼？」
於曼曼放下遙控器，湊到他跟前，卻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法文。
好吧，她學習英文都足夠勉強，更別提其它的符號了。語言不統一還真是個問題。
「一些考試要用的書。」
瑞德合上病例調查，上面寫著的冷靜到殘酷的用詞，肯定是於曼曼不想看到的。
於曼曼說：「我最近看了一本童話書，叫做《小王子》，很有趣，還有其他的介紹嗎？」
「那是安東莞•德•聖•埃克蘇佩里於一九四二年所著，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稱之為成人的童話。」瑞德語速極快地介紹，「如果你是指完整意義上的童話，有很多種選擇。」
比起於曼曼來說，瑞德更像無趣的大人啊。
她拋出一個問題：「那你呢？不喜歡童話嗎？」
「事實上，一些文書記錄和資料雖然看起來複雜，但卻發人深省。閱讀會讓人保持基本的思考，而不至於僵化。」
瑞德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奇妙的事情。他在知識方面的萬能體現在方方面面，比維琪百科更厲害，似乎沒什麼他不知道的。
「迪士尼的動畫多有趣，」於曼曼給他洗腦，「比如長髮公主……」
小博士科普的習慣又犯了：「事實上，不患有各種脫髮疾病的健康成年人頭髮每天生長0.3-0.4毫米，一個月大約生長一釐米左右，吉尼斯世界紀錄的最高保持者不過兩米。」
於曼曼傻眼了。
「可是童話會讓人保持想像力。」她義正言辭地說。
「科幻影視作品同樣能提高想像力，比如《星際旅行》、《神秘博士》，還有最近的《三體》。」
他說的這些，於曼曼一個都沒有聽過。
她喃喃道：「星際旅行才是最無聊的事情。」
漫長的、無邊際的黑夜，飄蕩在各處的殘骸垃圾，和奇形怪狀的星球，簡直能逼瘋人。
「瑞德，科技由人類創造，但還有更多的事情是我們從未瞭解過的。……對了，你瞧。」
溫暖的燈光中，她舉起右手，指尖搓動，突然，一簇明亮的火焰呼啦地躥起來，照亮了瑞德的臉頰。
透過火光，他們看見了彼此的眼睛，像是把日光藏到了最深處，夜晚的時候從眼瞳裡溜出來的火精靈，輕盈跳躍。
「瑞德。」於曼曼輕聲呼喚。
瑞德以眼神詢問。
她盯著那張年輕的、清俊的臉頰，感慨道：「你的黑眼圈更嚴重了，最近不要經常熬夜，噢，明天喝奶油蘑菇湯吧？煎牛排怎麼樣？」
「……」
瑞德原本想解釋黑眼圈不僅只有睡眠不足的原因，遺傳性體質和色素沉澱等方面都有可能導致這一情況的發生。不過當他聽到一個敏感詞時，記憶力絕佳的瑞德回想起被奶油蘑菇湯支配的恐懼，念頭立即縮了回去。
手機鈴聲響起。
於曼曼接起電話：「你是……啊，哈利。抱歉，我這週末沒有時間，過兩天可以嗎？好的……你也是，晚安。」
「哈利說要帶我出去逛，他可真是個好人！」她笑眯眯地說。
瑞德表示某些人的想法可不在美餐上。
「好啦，聽完睡前故事，早點睡覺吧。」於曼曼幫他把書摞起來，「或許明天早上黑眼圈就不見了。」
很快，雜物都被收拾乾淨。
兩人踏上樓梯，互道晚安，瑞德走了一半又停下腳步，迎著於曼曼疑惑的目光問：「曼曼，剛才的魔術技巧我沒有見過，你的手法——」
於曼曼愣了一下，一本正經地搖頭。
「不，是魔法。」
……
週末。
去神秘的大廈之前，於曼曼先給尼克•弗瑞打電話。
等了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一輛私家車停在門口。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紅發女郎，身材凹凸有致，一雙如翡翠般的眼眸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是個火辣的大美人。
「我叫娜塔莎，」她介紹自己，「同樣也是特工。」
「我叫於曼曼。」
娜塔莎的聲音略帶沙啞，聽起來撩人而性感：「早就聽過你的名字，果然是個很特別的人。」
「謝謝。」
同樣坐在副駕駛上的於曼曼身穿及腳踝的亞麻布長裙，挎著包，規規矩矩地坐著，聞言靦腆地笑起來。
車速很快，兩人聊了幾句，就折近了一棟大樓裡。設備豪華的車道寬敞無比，只有這一輛跑車飛速掠過，約莫半分鐘的時間，她們到達大樓的內部。
尼克•弗瑞的身材高大，雙手背著，看樣子已經恭候多時。
「這些天的生活怎麼樣？」他問。
「謝謝關照，先生，我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很好。」
「那為什麼會想離開地球？」
於曼曼的腳步一頓：「……是這樣的，我想k隱瞞了一些情況。我感覺到了危險。」
「如你所說，的確很危險，但可以保護你。」
偌大的地方空蕩無人，娜塔莎的身影消失不見。尼克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那只獨眼仿佛看穿了所有的秘密，讓於曼曼有種無處遁形的緊張。
「我知道你身體裡藏著的……」他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個東西。」
「！」
于曼曼迅速向後退了一步，火焰劇烈燃燒，隨時準備攻擊尼克。
「事實上你大可不必警惕，我瞭解你的程度遠比你想像中多得多。請放心，我對你沒有敵意，相反，我們會拼盡全力護住你的周全。」
「你……」
電子門突然打開，一行人快步走進來。
「對了，向你介紹，這是娜塔莎，你們已經見過面，這是布魯斯•班納……」
尼克•弗瑞的介紹逐漸變成了背景音，於曼曼的眼神落到某人的身上，頓時不自在起來。表面上淡定自若，內心的小人卻在瘋狂尖叫。
穿著背心頭髮有些淩亂的傢夥，不就是那個鐵罐托尼•斯塔克嗎！！！
站在一旁的美國隊長看到於曼曼，怔忪片刻，望向尼克，沒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他的眼睛裡有困惑一閃而逝，一旁的娜塔莎立即察覺到了。
「有問題嗎。」她問。
「不……只是和一位……可以稱之為舊識的人，長得有點相似。」但感覺是不一樣的。只是外貌有些相似，而那位——
突然，他們的面前有金色的火花四濺，一道圓形的漩渦流轉，接著擴大，一道身影從漩渦裡踏進來。
他身穿寶石藍的長衫，身材挺拔高大，身後披著紅色的斗篷。
漩渦很快關閉。
「對地球有威脅的人不能留在這裡。」他的態度堅決。
於曼曼一驚。
「弗瑞先生，這件事方面我比你更有經驗，所以……」
奇異博士的話說了半截，身後的斗篷出其不意地……把於曼曼的裙子撩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撲住裙擺，娜塔莎動作迅速地上前幫忙。諸位男士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方才還義正言辭的魔法師先生有點尷尬。
他抓住作怪的斗篷，後退幾步，和於曼曼保持足夠的距離：「總之，于曼曼小姐，你不能留在這裡。」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率先開口：「事實上，我無法同意你的觀點，斯特蘭奇法師。」
對方如他想像中的立即反駁。
「叫我斯特蘭奇博士，鐵罐。」
……火藥味更濃了。
第14章 竊取
天性傲慢、又在某方面領域取得絕佳成就的天才，彼此之間總是有幾分不順眼的。托尼•斯塔克對於這個就像照鏡子似的傢夥怎麼看怎麼不爽。
不過，要說進一步敵意的催化劑，是來源於最近一次暴.亂。
幾周前的一個下午，托尼接到緊急消息，臨時起意出去散個步，順便幹掉幾個不長眼的傢夥。他動作飛速地來到被包圍的商業大樓，恰好和老蝙蝠迎面撞上。
愉快的心情頓時被毀了一些。
按照領土法，布魯斯•韋恩已經構成了越矩行為，他真是太仁慈才沒有讓這只黑夜的蛾子接近紐約市的時候用一枚炮彈把他的馬氏管都轟成渣渣。
托尼•斯塔克在心裡計算著領空應該提高到多少米，有條不紊地跟著鷹眼他們穿進大廈內部，毀滅一波炸彈，成功解救了人質。
嗯，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非常好。
……在莫名其妙又見到那個詭異的傢夥，又重溫一遍陰影前。
如果說當著一堆蠢貨面前跳奇奇怪怪的舞已經讓鋼鐵俠處於暴走的邊緣，那麼時間被倒回，那個傲慢自大又自詡風流的二流醫生突然出現，又被圍觀到尷尬的一幕，讓他僅有的半點修養被拋到一邊。
「當然比不上你，舞場皇后。」斯特蘭奇攤手道。
幾周前，他也是這麼說的，托尼最後一根神經崩裂，兩人大打一架，同樣都吃了虧。
而現在，他又這麼開口。
托尼的笑得很假：「想活著出去嗎？法師？」
斯特蘭奇：「這種事可不由你決定。」
於曼曼：「……？」
情況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不論如何，托尼這次的友好行為改善了於曼曼之前對他的印象，再加上兩次讓他出糗，反倒是同情和因愧疚產生的善意站了上風。她默默地希望托尼能夠贏，哪怕本意就是要離開地球。
就算他的目的並非是於曼曼，但這種統一戰線的行為很加分。
「先生們，請給外來的翁達星小姐一個好印象，要知道地球人並不是好戰分子。」尼克不緊不慢地阻攔了他們。
「你應該知道她的危險性。」斯特蘭奇的目光轉向尼克。
「我不僅知道，還很瞭解，所以才要攔住你。」
「你知道什麼？」
「恕我暫時無可奉告。」
「我認為這場斯芬克斯謎語可以結束了。」
於曼曼還沒反應過來，斯特蘭奇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刹那間，其他人也將武器對準了他，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先生……啊！」
於曼曼話還沒說完，突然慌亂地躬身抱住裙擺不鬆手。
流氓斗篷不放棄地撩撥她的裙子，還順勢摸了一把小腿，把她往過來拉扯。
斯特蘭奇：「……」
眾人憤怒加鄙夷的眼神：「……」
這種時候，只要沉默就好了……
尼克•弗瑞打斷這場鬧劇：「于曼曼小姐的情況很特殊，我需要和她單獨談一下，具體的去留要經過慎重商議，否則一旦遣送她，其它星球的人會對此提出抗議。」
「比起民主制，我更喜歡獨.裁。」
托爾盯著他，面色不爽：「異邦人在你眼裡就不是同類了嗎？」
「……」
就在這時，一股可怕的能量從奇異博士的手裡竄出，瞬間鑽入於曼曼的身體。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股能量撕扯著她的身體，試圖把她甩入另一個世界。
時間凝固在這一秒鐘。能量肆意流轉，最終撞進心臟，火焰轟地燃燒起來，翻攪挪騰，仿佛有種原始的、蠢蠢欲動的能量在迸發——
不！
不要啊！
於曼曼突然甩開斯特蘭奇的手，踉蹌著跪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美隊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咳咳……」
她捂著胸口，儘量調整呼吸，面色蒼白地抬頭望著尼克：「這就是你說的安全的地球？」
斯特蘭奇看到她的神色痛苦，一臉歉意地舉手：「抱歉，剛才的力量沒有控制住，你還好嗎？」
「暫時沒死，謝謝。」
於曼曼借史蒂文的力量站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頭也不抬地說：「尼克•弗瑞先生，我下次再來找你辦理離開的程式。現在能離開了嗎？斯特蘭奇先生？」
一直好脾氣的人冷下臉來的樣子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她全程沒有給一絲好臉色，冷嘲熱諷地懟了幾句奇異博士，被娜塔莎送到門外。
「我自己可以回去。」於曼曼感謝地點頭。
「你剛才沒事吧？」
「可能傷到了身體，回去得好好休息幾天，不過不影響正常生活，請先回去吧。」
面對娜塔莎的善意，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哪像某個粗魯的地球生物，一言不合就要把她扔出去。
此時被提到的某只生物正和一群復仇者們大眼瞪小眼。
於曼曼告別娜塔莎，慢悠悠地往回走，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
她穿過幾條街道，忽然停住腳步。
火焰染上了一層半透明的流動的水霧一樣的東西，逐漸改變著形狀。
於曼曼閉住眼睛，腦海想像著具體地址所在的地方。
「唰——」
瞬間，空間扭轉，她被傳送到了公園的一處庇蔭下面。天氣正好，一堆小情侶熱吻得難以自拔，於曼曼像看電視似的默默圍觀一會兒，待到劇情要發展成少兒不宜，連忙轉移陣地。
這一次，她想像的是臥室。
突然，腦海裡噪雜的雪花紋迅速閃過，快得讓她幾乎抓不住。
「嗖——」
於曼曼的腳踩空，撲騰著「啪嘰」摔倒在地上。她狼狽地坐起來，卻看到對面有一位面容蒼老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的頭頂光滑，眼神溫和，有種能預知一切的了然，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信任他。
兩人靜靜凝視半晌。
「你還好嗎？」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巾遞給於曼曼。
於曼曼不確定他是否看到了，心情有些忐忑。
「我的眼神不好，沒有撞到你吧。」他問。
於曼曼愣了愣，提起的心臟頓時放鬆了半截。還好，沒看見就好了。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手臂上的灰塵，漂亮的黑色眼睛霧濛濛的，有尷尬一閃而逝：「謝謝。」
她一低頭，發梢順著耳鬢滑落，落在柔軟的頸窩。
老者靜靜看著她半晌，笑容幾不可見。
待到於曼曼擦拭完灰塵，想再次感謝的時候，卻發覺老者的輪椅已經走遠，消失於街角的一隅。
真是個奇怪的人類……
於曼曼收斂了表情，不在多想，她確認路標後，順著回家的方向走。
身體的魔法源依照環境變化，在接收到奇異博士攻擊的刺激，她不但沒有受傷，反而因禍得福，吸收了這部分能量，擁有可以使用的穿梭能力，雖然沒有對方的強勢，但足夠逃命用。
地球上的魔法師嗎。
她想起尼克•弗瑞的話，又有些不安。他們到底知道多少，是否有安全保障，都是個問題。
於曼曼頭痛地揉了揉腦袋，回到家，天色幾近傍晚。
她意外地發現瑞德竟然還沒有回家。
於曼曼耐心地等待，直到肥皂劇播完，撲朔的星星掛在天上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瑞德已經成年，去哪兒都是他的自由，但于曼曼依然不放心。
她打通電話。
只聽一陣熟悉的鈴聲從樓上傳來，於曼曼一愣，循著聲音跑上樓梯，推開瑞德臥室的門。
「瑞德！」
她的血液冰涼。
乾淨整潔的臥室仿佛無人居住，只有窗戶大開著，涼風一陣陣地吹拂，把藍色的窗簾吹得搖曳不停。
窗邊的書桌上擺著一本被隨意翻開的書籍，中間夾著一封信。
上面被塗了血紅的標識——
圈a！
第15章 眾籌
圈a的形狀，不就是那天綁架社團人員的頭目安納奇衣服上的嗎？難道他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了？！
於曼曼立即拆開信封。
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兩行英文，寫著時間、地點。並向……蜘蛛俠致意問候。
她頓時懵了——蜘蛛俠是誰？
於曼曼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坐在瑞德的床上思考。或許是綁架錯人了？還是瑞德的確認識這樣的人，不小心陷入危險？
……算了。
她收好信，決定親自去找瑞德。
那個傢夥可是個扔炸彈毫不留情的反社會份子，她不能就這麼坐等著。
「叮咚——叮咚——」
樓下突然傳來門鈴的響聲，於曼曼的身影一閃，下一秒就到了客廳。她透過貓眼，看到彼得•派克站在門外，表情嚴肅。
於曼曼打開門。
「曼曼，瑞德是不是不見了？」
「你知道嗎？」她連忙問。
「瑞德這段時間在和我研究一個項目，不小心被別人盯上了。事實上，他們需要的是另一個人的出面。」
「蜘蛛俠？」
彼得一怔：「你……」
「他們在房間裡留下了一封信。」於曼曼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他。
彼得的目光一掃而過，蔚藍的眼眸不復往日的溫和，變成了機警的清冷的藍。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手陡然握緊。
「抱歉。」
他望向於曼曼，滿懷愧疚：「曼曼，我認識蜘蛛俠，其實我……我是他的專用的照相師，這件事他得負全部責任。你放心，我……我們會把瑞德帶回來。」
於曼曼拽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兒？」
「我去告訴蜘蛛俠。一切都來得及，相信我。」他鄭重地握住於曼曼的手，「失去親人的痛苦，永遠不會發生第二次。」
「……」
於曼曼動了動嘴唇，說不出話來。他在前段時間失去了親人，於曼曼是知道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握住彼得•派克的手，緩緩點頭。
「等我們回來。」他說。
「好。」
彼得的身影一離開，於曼曼合上門，沖進去換上了藏匿已久的一身衣服。她有預感，自己總有一天還會用上，果然還沒過多久，匿名的身份就要被再次使用了。
她怎麼能放心彼得•派克一個人去。
於曼曼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總算確定，那天身穿紅衣服的男人就是他。
什麼專用照相師，應該都是給自己的掩護。
蜘蛛俠啊……
地球人給她的「驚喜」太多，她已經有些麻木。哪怕現在突然跳出來一大堆魔法師，甚至還有魔法師可以進修的學校，她也不會驚慌了。
什麼叫做處變不驚，這就是。
于曼曼戴好面具，胸口的火焰湧動，嗖地一下，消失於房間。
……
這是一處郊區的廢棄工廠，依稀能嗅到排水管傳來的奇怪味道，四周荒野叢生。每隔一個半小時，搭起的高橋上就會有鳴笛聲呼嘯而過。
一道紅色的身影靈敏地在建築物中間跳躍，最後停在門口。
幾名看守大門的武裝完備的男人用槍攔住他，簡單幾句交談後，他們拉開門，讓對方進去。
外面又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留意到這一切的黑衣人遠遠站著，隔著白色的面具觀察半晌後，她的身形一閃，進入了倉庫裡。
「……我想我之前說的夠明白了，成為合作夥伴。」
綠魔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略帶沙啞的詭異嗓音如魔鬼般讓人發怵。他的一旁坐著安納奇。安納奇像那天一樣身穿暗紅色衣服，腰間塞了一排炸彈，圈a的標識醒目無比。他帶著白色的面具，眼睛處兩個洞黑黢黢得看不清楚，正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什麼，似乎沒把蜘蛛俠和綠魔的對話當回事。
「我從不和你們這種人合作。」蜘蛛俠站得筆直。
「你的朋友呢？彼得•派克，還需要我提醒你嗎？嗯，我想想，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看起來似乎手指一掐就能擰斷她的腰？」
藏在炸藥箱身後的於曼曼只覺得腰間一陣涼颼颼。
蜘蛛俠握緊拳頭。
「放了他，我們還有得商量。」
安納奇頭也不抬，懶懶說道：「那就要小心動作了，不小心弄壞東西，他就能從上面掉下來，引爆身上的所有炸彈。」
「！」
這邊，於曼曼聽到他們的話，屏息凝神，唰地到了樓上。面前的畫面穩定，於曼曼和一名全副武裝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兩人同樣嚇了一跳，但於曼曼的速度更快，她的嘴唇飛速閃動，面前的男人困惑地晃了晃腦袋，一臉疲倦，隨即噗通倒在地上。
她轉過頭，看到瑞德被綁在椅子上。果然如安納奇所說，他的腿上放著一個鐵盒子，上面有燈在規律閃動，密密麻麻的線路穿過牆壁，預示著驚人的炸彈數量。
於曼曼頓時不敢亂動了。
下面隨時有可能打起來，彼得能保持冷靜，但那個綠色的怪物可就不一定。她必須做點什麼。
瑞德的神情有些疲憊，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於曼曼克制著想問他身體情況的焦急心情，壓低聲音：「我能幫到你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聽從我的指示。」
於曼曼點頭，半跪在他的身前，身體從未有過的高度戒備。她隨時準備解決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一邊聽著瑞德的話。
「藍色的線，小心點兒，把它拉起來……對，這條不要動，舉起盒子，一定要穩住，不能左右.傾斜……」
她小心地按照瑞德的叮囑，鼻尖都冒出了涔涔汗珠，額頭上的汗珠掉下來，順著臉頰滑落。
從瑞德的角度看，只有一張無臉人的傻乎乎的面具。
「……最後，按下按鈕。」
「是這個？你確定沒有錯？」無臉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有些怪異。
「是的。」
她再三深呼吸，握住瑞德的胳膊以防不測，緊接著，手指果斷地按下按鈕。
「哢噠。」
「……」
「……」
停了！
於曼曼差點抑制不住歡呼。瑞德簡直是個天才！這麼複雜的線路竟然也能破解！
瑞德溫聲說：「曼曼。」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到那雙了然的眼睛，下一秒就後悔了。
「砰！」
門突然被打開，蜘蛛俠走進來，卻看到被解救了的瑞德和身穿一身套頭的黑袍、戴著面具的陌生人，士兵倒在地上昏睡，發出有韻律的呼嚕聲。
蜘蛛俠和綠魔：「……？」
身後跟著來的安納奇動作一緩，隔著白色的面具，他年輕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又見面了。」
蜘蛛俠看到他倆戴著同樣的面具，又有些疑惑：「你們一夥的？」
綠魔：「我們是一夥的？」
於曼曼憤怒地壓低嗓門：「我們怎麼可能是一夥的！(╯‵□′)╯︵┻━┻」
什麼眼神！
不待他們反應，她朝著蜘蛛俠大吼：「走！」
她拽著瑞德，兩人瞬間消失。
忽然，她一個人的身影又出現，沖安納奇的下面狠狠飛踹一腳，立即消失不見。
這次沒時間，下次再算帳！
後者猝不及防地悶哼一聲，差點跌倒在地。
「大人！」
蜘蛛俠懵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動作迅速地沖出門外，身後綠魔緊追不放。
安納奇緩緩站直了身體。他戴著白色的面具，看不清表情，沉默的氛圍讓屬下惶恐地低著頭，呼吸都小心翼翼。
許久。
安納奇的聲音響起：「我會掀掉他的面具，在下次見面之時。」
此刻的於曼曼還不知道他們都把她當做「他」了。
她面對一個更嚴峻的問題——如何面對瑞德。
兩人面對面坐著，於曼曼心虛地垂著腦袋，儘量把自己縮在沙發裡。
她開始默默思考如何借到k的消除記憶器。
「如果你不說，我不會問的。」瑞德望著她，「有神秘人把我送回來，你看到我們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就消失不見。」
「……瑞德？」於曼曼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
「在彼得面前不要隨意使用能量，他有一種奇妙的原始的生理反應。如果你和他是同樣的變種人，最好隱瞞身份，否則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曼曼頓時感動得眼淚汪汪。
自家的小金毛怎麼這麼招人疼！
她還想說什麼，門鈴突然響起。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確定是彼得，於曼曼整理了表情，神色如常地打開門。
換回便裝的彼得站在門外，微笑靦腆。
「瑞德回來了嗎？」
……
一場有驚無險的綁架結束，世界和平。
於曼曼同往日一樣在學校上課，參加社團活動，回家同瑞德看肥皂劇、給戴安娜寄信。偶爾還會偷偷吃糖，跟哈利出去兜風。
之前的驚險時光仿佛都是錯覺，這種如蜜糖的生活讓她沉醉，幾乎忘掉自己要離開的雄心壯志。
——當然，同尼克•弗瑞的談話是怎麼也不會忘記的。
他們已經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了。
於曼曼窩在沙發裡看電視。
這些天瑞德非常忙碌，每天都遲遲回來。她看了一眼鐘錶，正打算打電話，手機鈴聲先她一步嗡嗡響起。
來電鈴聲卻不是瑞德，而是社團的珍妮佛。
「曼曼！」
「有事嗎？」
電話那端的珍妮佛的聲音聽起來極其興奮：「我想到掙錢的辦法了！你絕對想不到！這下我們就有資金做一場展覽了，還可以進行專業的服裝製作！」
於曼曼也被感染了愉悅的心情：「什麼辦法？」
「我們立了一個創意眾籌的項目，名為『去他的超級英雄』。」
「這也能掙錢嗎？」
「聽著，創意眾籌不在於是否能做到，而是它的創意。我們設定了具體目標：第一步，在複聯大廈對面建立反派大廈；第二步，集結眾反派人員，友好邀請哥譚有志人士加入，還有各組織成員；第三步，用資金籌備隊伍，統一目標消滅超級英雄！」
「小心被員警找上門。」
「得了吧，只是個點子而已，誰會當真，如果不是看到有個傢夥發起推舉新總統的創意，我們也想不到這些。對了，還有最棒的一點！還記得那個和小丑一起被通緝的神秘人嗎？我們以他為號召物件舉行創意眾籌，那些還在上學的傻瓜們笑得樂不可支！他們都說這個惡作劇有趣極了！」
於曼曼的笑臉僵住了。
「……等等，你用誰作為號召對象？」
悠于 2017-5-11 19:11
第16章 懵逼
於曼曼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用了她偽裝的形象。剛剛從一堆反社會份子的巢穴出來，萬一被盯上，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搞事情啊！
她被這起起伏伏的狀況搞得有些心累，只能好言相勸：「聽我說，那些傢夥非常危險，萬一惹到了誰，出事情怎麼辦？」
「得了吧，誰會相信我們真的能讓神秘人到現場？曼曼，你不要害怕，只一是個創意。」
「珍妮，現在的局勢很危險，厲害的大人物或許並不在意，那小人物呢。如果你們籌集到錢財，一切事項都會在網上公佈，哥譚市在白天都有搶劫發生，若是他們拿著武器過來不僅索要錢財，還傷害了大家，後果誰能承擔得了？」
於曼曼從沒有像此刻一樣的思路清晰。她的一番解釋讓電話那端的珍妮佛愣了愣，頓時有些後怕：「抱歉，曼曼，你說的沒錯，是我想得太不成熟了。不過你放心，明天我會和她們商量停止這個項目。」
於曼曼松了口氣。
她剛掛斷電話，房門開鎖的聲音響起。
瑞德把背包掛在衣架上，他穿過走廊，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於曼曼：「是這樣的，彼得說梅嬸邀請我們一起過耶誕節，要去嗎？」
「當然可以。」她的眼睛一亮，「我可以幫梅嬸一起做晚餐，還有你們最愛的奶油蘑菇湯？怎麼樣？」
瑞德：「……」
他恐怕這輩子都要對奶油蘑菇湯有陰影了……
晚餐結束，看完今天的肥皂劇，心情愉快的於曼曼抱著上次和哈利一起出去玩遊戲贏到的小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睡眼惺忪的於曼曼接起電話，懶懶問：「珍妮？」
「曼曼！你快看我們的眾籌項目！我的上帝！」
「怎麼了？」
「我說不清楚，你快點兒看一下！」珍妮佛的聲音顫抖，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於曼曼瞬間驚醒。
她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床上跳下飛快奔向瑞德的臥室。咚咚敲了兩下後直接推開：「瑞德幫我看一下……」
「……」
「呃……」
瑞德起床，還沒有換完衣服，他的上半身光著，一手拿著熨好的白色襯衫，呆呆望向門口的於曼曼。雖然瑞德不像電視上那些身材健碩的模特，但他的身材修長，比例完美，配上清俊的臉和有些懵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可愛。
於曼曼偷瞄一眼他線條完美的平坦的腰，忽然有些自卑地望向自己的小腹。
最近糖吃多了，她似乎有了小肚腩——
在她發呆的時候，瑞德快速換好了衣服。他像往日一樣身穿白色襯衫，外面套上了駝色的無袖套頭毛衫，棕褐色的頭髮有些淩亂，明顯是為了趕時間。
「有事情嗎？」瑞德問。
於曼曼忽然反應過來還有正經事：「對了，幫我看一下一個項目！」
她不怎麼會用這些高科技，具體操作還得依靠瑞德。
鍵盤上，細長的手指翻飛，快速點開了頁面。於曼曼湊上前仔細流覽，突然，她的臉由白變青，又變得慘白。
瑞德也沉默了。
珍妮佛她們之前為了吸引更多人投錢，設置為名額自動公佈，金額超過一千美元將會以綠名單的形式漂浮在頁面的最上方。
於曼曼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名字：安納奇、joker、死侍，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組織，如黑暗復仇者、地獄火俱樂部……
總資金的後面排了一長串的零，她看得頭暈眼花，一時間數不清楚。就在這時，又一筆钜款砸到頁面上方，直接頂到第一位——
九頭蛇是什麼鬼的組織！錢多得沒處花了嗎！
於曼曼徹底懵了。
她的腿有些軟，顫巍巍地扶住瑞德的肩膀，結結巴巴地問：「瑞德，你、你認識嗎……」
瑞德快速流覽了所有的名單，手指點在螢幕上方，語速極快：「安納奇是無政府武裝組織的頭目，多次在哥譚市周圍用炸彈製造混亂，小丑……你應該瞭解，同處於被通緝的狀態，阿卡姆瘋人院的常客。死侍沒有資訊。剩下的組織幾乎沒有對外公佈資訊，但能輕易投出巨額錢財，想必背景不一般。」
金額還在噌噌噌地向上竄。
於曼曼沉默片刻，表情複雜：「……這次真是……闖大禍了。」
她扭頭就跑，身後的瑞德站起身：「你要去找她們？」
「再慢就來不及了！」
別人她不知道，幾個碰過面的人類可不是好招惹的，萬一他們再像上次一樣埋伏炸彈……
她套上衣服，戴好面具，卻看到瑞德拿著一樣東西進來。
「你應該用的上。」
「什麼？」
「變聲器。」
……
看到這麼一筆钜款，社團的學生們被砸暈了腦袋，一時間暈頭轉向。有幾個神志不清的甚至還在喜滋滋地思考要如何花這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籌款。
他們坐在平時用來製作服裝的房間裡，不時看一眼螢幕上的錢數，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離得最近的幾個女孩嚇得跌倒在地，望著她失聲尖叫。
神秘人和網上通緝的面貌一模一樣，套頭的黑色長袍，有紅色印記的白面具，淡定地和她們對視。
「暫停項目，現在！」
「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來是否年輕，但話語中的警告意味十足：「你們惹大.麻煩了，女孩們，如果不就此收手，說不定會丟掉性命！」
她們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踉蹌著跑到電腦面前劈裡啪啦地操作。
戴著面具的於曼曼一手握著納米機器人，默默圍觀同伴們如熱鍋螞蟻般的驚慌失措。正好她借機嚇唬一下，好讓她們下次別再想這麼不著調的點子了。
眼看著她們即將暫停項目，事情還有好轉餘地的時候，房頂哐地一聲砸了個大洞，有人沖了進來，掉落的碎塊好巧不巧地砸中正在操作電腦的女生，連帶著電腦也被砸得黑了屏。
於曼曼：「……」
「落地——成功！」
死侍穿著一如既往的紅色制服，背後插著雙刀，一手握槍。看到於曼曼，他自來熟地摟住於曼曼的肩膀：「說實話你的這個主意真是不錯！真是精妙……絕什麼……*那句話怎麼說……別怪我，昨晚看了一整夜的脫衣秀，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金髮寶貝白花花的胸，老天，她們真是傑作！」
於曼曼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想捂住他的嘴，無奈死侍看起來將近一米九，她踮腳都費勁。
「不要說了！」
聽到她粗獷的聲音，死侍一愣，手唰地抽回來：「狗屎！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摟著一個男人的肩膀！你特麼是誰！」
於曼曼快要淚目了：「……」
好好的現場被攪得一團糟，她放棄繼續下去的決定，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一個的都不願意正常敲門是吧！(╯‵□′)╯︵┻━┻
於曼曼攔在瑟瑟發抖的同學們面前，不料沖進來的不是其他募捐團夥，而是……一堆攝像頭。
死侍一看到他們，不但沒有動手，還立即擺出一個風騷滿滿的姿勢，自認為帥氣地像007一樣吹了一下槍口。
沖進來的幾個不怕死的記者明顯在直播，他們激動地指著於曼曼，給鏡頭讓開位置：「果然是要和超級英雄作對！快！給主角一個特寫！」
網上直播的鏡頭頓時拉近，那張看起來有些傻氣的面具佔據了整個螢幕。
於曼曼差點哭出聲。
這下……
真的完蛋了……
「砰！」
一人從被捅破的大洞跳下，隨手一個飛刀摔毀了攝像機。他身穿青黑色的盔甲，頭部如骷髏頭般猙獰，前胸的白漆是交叉骨的形狀。
死侍望著某處：「明顯是跟著大製作沾了光，瞧他的破鐵殼子，敲碎了能賣不少錢！小妞們，給我也眾籌怎麼樣？或許我下次能換好一點的布料，比如露個胸什麼的？」
於曼曼胸口的火焰騰地燃燒起來，攔住對方的動作：「別傷害他們！」
交叉骨冷冷開口：「他在執行任務，讓我順路來給你一樣東西。」
於曼曼：「？」
同一時間。
復仇者大廈。
「你們最近有看到那個眾籌項目嗎？」班納教授問。
其他人表示不瞭解情況，唯有美隊和雷神托爾兩隻巨型活化石連什麼叫做眾籌也不知道，紛紛一臉茫然。
「已經成為了新聞頭條，別不當回事，看看他們的目標——在復仇者大廈對面建一棟反派大廈，集結眾反派，一舉消滅超級英雄。」
托尼挑選著香檳，漫不經心地應道：「被嚇壞了？一群小孩子的無聊把戲而已，如果他們不夠錢的話，或許我還可以資助。」
「不不，我想他們的錢已經夠實現一些目標了。」
「大塊頭，你對錢或許不瞭解——」
「如果，他們有上百億呢？」
托尼愣住了。
「賈維斯。」他呼喚一聲，牆上被投放虛擬螢幕，最新的新聞閃過，最後播放剛剛發生的一段因意外中斷的錄影的最後一幕。
娜塔莎唰地站起身：「九頭蛇？」
鷹眼也皺起眉：「韋德怎麼也在那裡。」
看到鏡頭上特寫的於曼曼的面具，托尼•斯塔克差點打翻了酒杯，美隊注意到他的動作，面帶尷尬，顯然也回憶起不太愉快的一幕。
他不知道的是，對於鋼鐵俠，已經不是一次了。
娜塔莎問：「事情似乎已經不受控制了，我們該怎麼辦？」
托爾舉起錘子：「執行英雄應盡的責任。嘿，快點兒！」
其餘幾人都站起了身。
唯獨被陰影籠罩的鋼鐵俠：「……」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第17章 封印
面前畫著十字交叉骨的男人臉上寫著大大的「壞人」，於曼曼默默後退，擋住了剩餘的學生。
胸前的火焰閃爍不停，瞬間轉化為一寸大的牌狀，上面印著繁複的魔法陣的形狀。
於曼曼祈禱這次能有讓她擺脫局面的有用東西，她的手一緊，只聽「嗖」地一聲，手裡多了一根魔杖。魔杖約有手肘長，頂端嵌著一顆紅寶石，兩側巴掌大的羽翼沖天而起。
這是什麼？
她愣了愣，不知道手裡的魔杖到底該如何使用。
「該死，我討厭你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別把它對著我。」
交叉骨的聲音聽起來嫌棄意味十足，他對於曼曼突然出現的東西一點兒都不驚訝，反倒從懷裡掏出……一盒巧克力。
「他說，保質期不長。」
於曼曼一臉懵逼：「？」
對方看她不接，不耐地塞到於曼曼懷裡，轉身飛快離開。死侍那傢夥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大概是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相機又被砸得稀巴爛，興味索然地離開了。
轉眼間，就剩下幾名昏迷不醒的學生，還有空蕩蕩敞開的大門。
「……」
於曼曼抱著一盒巧克力思考人生。
【對方用甜食達成友好關係，該如何回饋？】
她搖搖頭，忽然反應過來最重要的問題——眾籌還沒有截止！
眼下事情已經沒辦法控制，最好的方法是作為代表的她向英雄們投降，把這筆資金交給他們處理，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是於曼曼能夠干涉的了。
幾名學生早被嚇暈，她沒帶手機，只好從珍妮佛的口袋裡掏手機報警。
——奇怪，珍妮佛的手機放哪裡了？
復仇者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面。女孩子們皆是雙目緊閉，面色慘白，有幾個還衣冠不整。一名身穿黑袍的傢夥半蹲在其中一名女孩的面前，對她動手動腳，手在柔軟的身體上亂摸。
「放開她！」
美隊一個盾牌甩過去，差點砸中了於曼曼。她的身形一閃，瞬間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呃……你們誤會了，其實我是想……」
「吼！」
盾牌飛轉回來，托爾的錘子一揮不小心打中，盾牌一拐恰好砸到綠巨人邁進來的腳上。他低吼一聲，噴著粗氣，踏碎了半邊的牆壁。
有話好好說不要互相傷害啊！
「斯塔克，你還愣著幹什麼！」鷹眼瞥向鋼鐵俠，卻發現他站在原地，躊躇不前。
這邊，於曼曼大聲說道：「我向你們投降！」
「放下你的武器！」鷹眼的弓.弩對準了她。
「好！」
就在她要繳械的時候，一道泠泠的藍光閃過，朝於曼曼襲來！她下意識地舉起魔杖抵抗，就在此刻，腦海有奇妙的咒語閃過，她向前一指，語速極快地念出：「快變成你原來的樣子，庫洛牌！」
從魔杖頂端飛出的光芒一閃，瞬間落在托爾的身上。
他的身體僵了僵，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張牌，落入於曼曼的手中。
於曼曼和他們同樣一臉懵。
牌上是一張塗畫的人物圖。閉著眼睛的雷神托爾高舉戰錘，紅色的披風醒目，但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形象隱隱籠罩著一層黑色陰影，頭頂上有隱約的彎曲的角的輪廓。
最下面的名字「托爾」後的姓氏覆上了一層陰沉的青灰色，看不清接下來的字母。
「你對他做了什麼！」綠巨人低吼道。
於曼曼的腦海有一段解釋的文字閃過——她明白了。只需要念出牌上的名字，就可以把封印的人放出來。
可是不知為何，這張牌上的姓氏被糊住了。
她鎮定地說：「告訴我他姓什麼，我就可以放他出來。」
托爾的姓氏……
美隊不確定地說：「奧丁森？」
「準確來說奧丁森的意思是『奧丁之子』，不是他的姓。」黑寡婦補充。
「那他姓什麼？」
「誰知道。」
「奧丁？」
「那名呢？」
「所以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名字？」
「說過，他說他的名字是『托爾•奧丁之子』。」
「……」
於曼曼真不敢相信，能彼此交付姓名的同伴，竟然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全名是『托爾•奧丁之子』，沒錯，是這樣。」鷹眼說。
好吧——
於曼曼深吸口氣，對著牌說：「托爾•奧丁之子。」
房間裡安靜得嚇人。
她又重複了一遍，牌還是那張牌，對面的幾人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了。
「呃……」
於曼曼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看到他們逐漸逼近，她膽戰心驚，生怕被抓個現行。把地球弄得這麼亂，若是被黑衣人k知道，恐怕要讓她服上百年的勞役。
想想都可怕！
於曼曼握緊手裡的牌，知道一下子是解釋不清楚了。算了，還是先逃跑吧！
眼看她有逃跑的架勢，戰鬥經驗的眾人迅速反應，弓箭和盾牌同時向她襲來！
於曼曼立即離開。
「唰！」
離開的刹那，有重物砸到了她的背，下一秒，於曼曼還沒站穩，被重物的衝力打得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一陣頭暈眼花後，她滾到最後一層，只聽「哢吧」一聲……
胳膊，脫臼了。
於曼曼淚流滿面。
她躺在地上，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疼痛不堪。當瑞德聽到動靜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身穿黑色套頭長袍的於曼曼癱躺倒在地毯上，面具被掀到頭上，滿臉生無可戀。
「瑞德！救命！我的胳膊好像折了！」
瑞德：「……」
餐桌。
於曼曼的右手被厚厚的石膏裹住，只能用左手笨拙地吃飯。期間瑞德多次幫忙給她遞東西，才避免了尷尬的時刻。
她在心裡第一百次向戴安娜道歉。
這段時間，說是照顧瑞德，其實大多數時刻是瑞德在照顧她。身為一名姐姐，她實在太不稱職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於曼曼的身體顫了顫。
這些天，電話那端總沒有好消息，她突然開始害怕起通訊工具的發明瞭。
猶豫了一下，瑞德遞給她手機，於曼曼看到來電顯示，下意識地偷瞄一眼瑞德，小心地說：「我過去接一個電話。」
她走到廚房，接通電話：「請問……」
那端的黑衣人k乾咳一聲：「曼曼，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
「飛行器被盡數擊毀了，包括發射台。」
k看著被盡數損毀的一片地方，已經開始頭痛如何向其他外星人解釋了。
九頭蛇的冬日戰士僅憑一人在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就將這里弄得亂七八糟，復仇者們忙得焦頭爛額，沒來得及攔住他，聽說他們剛剛把阿斯加德的雷神給弄丟了，至今下落不明。
聯邦調查局一片哀嚎。
「！」
「重建大概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所以你只能暫時待在這裡。」
於曼曼對她是否能離開地球已經不抱希望。她的胳膊還在隱隱作痛，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空，歎息一聲：「好的，但我急切地需要和尼克•弗瑞先生談話。」
「當然可以，明天給你答覆。」
「謝謝。」
她滿懷心事，不知如何解決爛攤子，事情的糟糕程度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
於曼曼有預感，或許尼克•弗瑞知道很多她不曾瞭解的真相。
……
夜晚。
圓月朦朧，被蒙上了一層陰霾。別墅二樓臥室的窗戶緊閉，桌上放著一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盒子上還有一張牌。
原本舉著錘子的雷神的外貌逐漸變得模糊，露出了本來面目——
羊角，青色鎧甲，男人黑色的鬈髮披散，慵懶地倚在王座上。他一手握著權杖，即使緊閉著眼睛，唇角也帶著一絲譏嘲的弧度。
洛基。
第18章 寶石
於曼曼已經在名為神盾局的基地內部會客廳待了一段時間了。
茶几上擺著的一盤點心被吃得乾乾淨淨，無聊的脫口秀節目嘰嘰喳喳地吵鬧著，台下不時發出哄笑聲，舒適的環境讓人有種在家裡待著的錯覺。
熱可哥喝了大半，殘餘的熱氣氳氤，她用能動的左手撲在上面，把熱氣扇來扇去。
斯特蘭奇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於曼曼一人坐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打上了石膏，撲棱手的動作有些傻裡傻氣。他挑了挑眉，慣有的嘲弄蠢蠢欲動。
兩人四目相對。
於曼曼趕緊擺出一副臭臉：「這是私人領域，先生。」
斯特蘭奇一如既往地身穿樸素的深藍色長袍，背後的紅斗篷突然興奮起來，翹起一個角朝於曼曼打了個招呼。
她下意識地捂住雙腿，忽然發覺今天穿的是牛仔褲，根本不用擔心。
「……」
「……」
斯特蘭奇對於斗篷的掉價行為略顯尷尬。
除於曼曼所坐的沙發，還剩下兩具，應該是尼克事先準備好的。他坐在其中一具沙發上，兩人陷入沉默，嘻嘻哈哈的脫口秀聲音無法給在座的二人帶來任何歡樂。
於曼曼開始欣賞牆上掛著的……嗯，奇奇怪怪的照片……
她默默收回目光。
斯特蘭奇像在自己家中一樣隨意，他拿起遙控器，快速地換頻道，最後停留在音樂頻道上。
男人溫柔清澈的歌聲響起：「……你我會在陽光中相見/我將聽見你的聲音猶如天籟傳來/我要跑過去溫柔地擁你入懷……」
「《sealedwithakiss》，brianhyland於一九六二年所唱。」他看起來極為熟稔，一手撐著下巴聽歌。
於曼曼難得接話了：「事實上，我更喜歡翻唱的版本。」
斯特蘭奇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
「有趣，外星人也會欣賞這些歌曲嗎。」
「音樂能引起所有生物的共鳴，傲慢的傢夥。」
兩人的對話看似不友好，氣氛反倒緩和了一些。他們不再交談，而是專心致志地欣賞歌手溫柔的唱腔，不同於搖滾的狂躁喧囂，而是讓人身處寧靜。
尼克•弗瑞一進門，有些驚訝地看到他們和諧共處的場面。
「抱歉，我遲到了。」
尼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脫掉黑色皮質風衣搭在扶手上，行色匆匆的樣子看來是剛剛到達。
他開門見山：「讓你們一起過來的目的想必也知道了。于曼曼小姐身體裡的東西牽涉到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請不用驚訝，其實——她的身體裡藏著一枚無限寶石。」
於曼曼和斯特蘭奇同時一驚。
斯特蘭奇打節拍的手指一頓，擰眉問：「她的身體裡怎麼會有心靈寶石！是哪一枚？」
「應該是可以操控、修改一些物質的寶石。」尼克的話說得含糊不清。
「原來是那顆……」
於曼曼咽了咽有些乾澀的喉嚨，問：「你們為什麼知道這些？」
「事實上，我們的幾位英雄都是寶石的持有者。你面前的這位先生就持有時間寶石。」
時間寶石——
于曼曼望向他：「你能回到過去嗎？」
「當然可以，」斯特蘭奇懂她希冀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你能體驗過去、觀看過去，但無法改變。」
「……」
「于曼曼小姐，我得知消息，知道了你的家鄉的狀況。他們把你送出來，想必希望你能夠盡最大能力保護寶石。」
「是的先生。」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回想過去了。
無休止的戰亂、奴役，終於在有反擊的機會的時候，更大災難降臨，名為滅霸的混蛋毀滅了一切，只為在他的手套上鑲嵌一顆寶石。
於曼曼從來沒用過所謂的「無限寶石」，她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大家為了把她送出來，只為保護這顆小小的寶石，一定要比個人生命更重要。
現在，魔法源緊緊包裹著寶石，只要不用，就永遠不會被發現。她只求有生之年不讓它落入滅霸的手中，同時交付給可靠的人。
「我想找的是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先生，不會被戰爭波及。」
「你可以把寶石交付於我們。」斯特蘭奇說。
「寶石和我的魔法源融為一體，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心臟。除非我死亡，否則無人能從中拿走。」
斯特蘭奇雙手交握：「我無法理解這個危險的做法，若是你哪天被突然殺死，被不知情的傢夥拿走了寶石就糟糕了。」
尼克總算插話了。
他意味深長地說：「放在於曼曼小姐的身體裡比你想像中的更安全，斯特蘭奇先生。她或許會被傷害，但殺死于曼曼小姐，恐怕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
「生活在宇宙很久的種族都知道，翁達星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人形兵器。」
斯特蘭奇一愣，驚訝地望向於曼曼。
她一手托著馬克杯，白皙的臉頰軟嫩順滑，看起來溫軟無害，黑色的發梢垂落到一側，被紅色的軟布撩了起來……等等，為什麼斗篷又過去了！
「啊！」
於曼曼被斗篷嚇了一跳，猝不及防地打翻了杯子，咖啡漬盡數傾倒在身上。身為罪魁禍首的斗篷幫她接住，討好地幫忙擦了擦。
……這麼孱弱哪像個人形兵器啊。
面對於曼曼控訴的眼神，斯特蘭奇趕緊拽回斗篷，決定下次出門的時候再也不帶這個丟人的傢夥了。
真是。
尷尬極了。
……
於曼曼知道自己暫時應該不會有離開地球的想法了。
她坐在床邊眺望漆黑的夜色，有星星點點的閃爍。不知道過了數億年，哪一道光亮屬於家鄉。
……唉。
莫名其妙被封印的牌扣放在桌上，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只好讓牌就這麼留著。
風聲太緊，還是低頭做人吧。
於曼曼打開盒子吃了一塊巧克力，發現竟然出奇地合口味，香醇的巧克力入口即化，還有果汁的甜甜味道。奇怪，那個塗了白漆的傢夥口中的「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送給她一盒巧克力？
於曼曼秉著反正毒不死的想法吃了幾顆，逐漸地，她的臉頰醉得酡紅，有些熏熏然。
她暈暈乎乎地蓋上盒子，打算把剩下的留給瑞德。
頭好暈……
於曼曼換上睡衣，進了浴室。蓋上的盒子上一行燙金的德文，赫然寫著酒心巧克力的「朗姆酒」口味。
牌抖動了一下，被風一吹，瞬間翻了過來。
王座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那抹流動墨綠色恍若祖母綠寶石，幽暗詭譎，帶著一絲嘲諷似的促狹。
一隻手受傷，於曼曼沒辦法洗澡，只好勉強用濕毛巾擦拭身體。她的衣扣還沒扣上，一臉惆悵地戳了戳小腹，軟軟的肉被戳得陷進去，又隨著動作彈出來。
啊，果然胖了。
她沮喪地收回目光，用一隻手笨拙地系上紐扣，費了半天的勁還沒弄好。
於曼曼氣惱地打算就這麼出去，她剛轉過身，卻看到瑞德不請自來地站在門口，抿唇和她對視。
「……瑞德？」
同一時間。
複聯。
復仇者們一邊大海撈針地搜尋資訊，一邊思考如何同阿斯加德的神祇交代。
突然，賈維斯溫和的聲音響起：「托爾先生已經到達。」
托爾？
他們唰地站起身，托爾大大咧咧地走進門：「時間長不見，有沒有想我？」
眾人望著他，表情複雜。
「嘿！」他晃了晃手，「這個開場白難道不風趣嗎？」
「你是怎麼出來的？」班納問。
「和平常一樣。」托爾有些懵。
「那個人呢？」
「哪個人？……說真的，不過是一個月沒見，我竟然有些弄不懂你們了。」
一個月！
娜塔莎說：「一星期前的你不在地球，那……跟我們作戰，被封印的是誰？」
他們面面相覷，想到了同一個人。
托爾臉色一變，轉身離開。
「我去看看洛基還在不在！」
悠于 2017-5-11 19:11
第19章 召喚
於曼曼遲鈍地眨巴眨巴眼睛，鬆散的長髮披在肩膀，臉頰泛著粉嫩的醉暈。
「有事情嗎？」
微量酒精的作用下，她已然忘記憑藉瑞德的性格哪會不敲門就闖進來。
他倚在牆邊，側過臉上下打量著於曼曼。棕褐色的鬈髮被熱水的霧氣沾濕，仿佛那張臉也被層層霧靄所籠罩，看不清唇角是笑還是帶著惡意的嘲弄。
「你喝了酒？」他問。
「我沒有……」於曼曼揉了揉眉頭，感覺胸前涼颼颼的，忽然發覺紐扣還沒扣上。
她整了整衣襟，正要越過瑞德，對方的長臂撐在門框，攔住了她的去路。
於曼曼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看著我的眼睛。」他輕拂於曼曼的頭髮，嗓音低柔，一雙眼睛閃爍著迷蒙的光彩，如阿波羅凝視著月桂樹，綣繾醉人。
「……」
於曼曼的眼神迷離，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手裡有權杖逐漸實體化，抵在了她的胸口。
如寒冰般清冷的藍色沖進體內，她的呼吸暫窒，臉頰上的血色褪去，變得蒼白一片。
面前的瑞德逐漸變成了陌生的臉。
他身穿青色鎧甲，黑色的鬈髮散落在於曼曼的身上，一雙祖母綠的眼睛微微彎起。
於曼曼和他對視半晌，終於說話了。
「你是誰。」
「沒有受影響嗎？」洛基一怔，略帶惋惜地收回權杖，「不過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你是那個神秘人，事情或許變得更有趣吧。」
於曼曼心裡一緊，餘光不動聲色地瞟向桌上的牌，果然，沒了蹤影。
「……」
她胸口的火焰升騰，在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逐漸變幻。或許是最近用的太多的緣故，火焰撲朔不停，形狀一直沒有凝固。
洛基眯起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不對勁。
「狡猾的老鼠。」
「！」
他的權杖一甩，藍色的泠泠之光閃過，瞬間擊中於曼曼！
「砰！」
於曼曼的殘影一閃而逝，出現在書桌的旁邊。剛才被擊中的地方轟隆一聲，牆壁塌陷，瓷磚的碎片和石塊飛濺。
眼看房間被毀了一半，於曼曼連忙攔住他：「如果想打架的話，就和我出去！」
「你在擔心別人嗎？我想想……斯賓塞•瑞德？」
「你不能動他！」
她一緊張，方才還流動的金芒瞬間凝結，變化成一支金燦燦的笛子的形狀。
於曼曼的手裡頓時多了一支笛子。
長度約有一尺左右，笛子表面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尾端漆黑，做工十分精緻。
她握緊笛子，表面鎮定，內心卻在思考要怎麼用。
吹笛子？
拿它來打人？
「又是一些有趣的小東西嗎。」洛基舉起權杖，忌憚地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笛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以神秘人的身份出面，繼續眾籌項目，我以自己的名義發誓不會說出去。」
只能暫時穩住他了。
於曼曼一臉不情願：「……好吧。」
樓下。
瑞德聽到動靜，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放下書，快速走到客廳。果然，不過一會兒，巡邏的警車駛入庭院，兩名員警敲了敲門。
「請問需要幫助嗎？」
他打開門，表情平靜無波：「出了點裝修的小事故，我們馬上會解決。」
兩名員警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請在白天施工，不要影響到他人休息。」
「好的。」
門正要合上，忽然，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整棟樓都顫了顫。他們的神色一變，掏出槍，不顧瑞德阻攔沖了進去。
「哐！」
門先他們一步打開，身穿睡衣的女人倚在一邊，衣襟半露，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烏黑的眼睛無辜地盯著不速之客。
「你們是——」
血氣方剛的年輕員警頓時覺得有些燥熱，他乾咳一聲，問：「我們聽到了一聲巨響，請問需要幫助嗎？」
於曼曼晃了晃手裡的笛子：「抱歉，我在練曲子。」
年老的員警一臉狐疑：「你的一隻胳膊受傷了，不是嗎？」
呃……
「先生們，你們的做法屬於私闖民宅，如果在一分鐘內不離開，我會向法院提出申訴。」瑞德及時介面。
他們沒有證據，相顧無言，只好悻悻地離開。
於曼曼朝瑞德輕微地搖頭，示意不要過來。
她合上門。
「現在就開始，如何？」洛基坐在椅子上，姿態優雅，隨意翻閱她的書本，「很久沒有見到混亂的紐約了，真是讓人懷念。」
於曼曼的手指輕微一動，突然，她被一股猛烈的、鋪天蓋地的能量沖得跌跌撞撞，跪倒在地。
「別和我玩小把戲。」洛基走到她面前。
於曼曼狼狽地一手撐地坐起來。
洛基恰好看到她胸前若隱若現的誘人風光，動作僵了僵。
就在這時，笛子突然嗡嗡顫動，竟然發出了清脆的樂聲。曲子婉轉柔美，像在……召喚著什麼……
「吼——」
伴隨一道低吼聲，此起彼伏的怪獸叫聲籠罩了整個紐約城。
「嗷！」
外面發生了什麼！
於曼曼連忙站起，目瞪口呆地看到幾隻巨型怪物飛馳而過，在夜空盤旋。
就在這時，一道龐大的身影越來越近，以勢不可擋的架勢向他們沖過來！
於曼曼第一反應是去救瑞德。
「吼！」
黑夜中，怪獸披著黑色的朦朧的陰影，它的翅膀一閃，漆黑的液體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噴射而出，恰好落到洛基的身上。
鎧甲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洛基的權杖一揮，瞬間擊中怪獸，對方發出尖銳的淒厲叫聲，揮翅逃走。
他正要追於曼曼，眼神忽然出現短暫的迷茫，他不知道的是，由於毒液，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消除了一些記憶。
洛基甩了甩腦袋。
他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不明白為什麼會降落到這裡。
……
於曼曼已經帶著瑞德逃了出去。
笛子的音樂還在繼續，全城的怪獸傾巢而出，幾乎蔓延了整個天際。她的魔力流轉，趕緊收回笛子，動亂卻在持續。
「小心！」
「砰！」
「又見面了。」鋼鐵俠幫忙解決後懸浮在半空，不慌不忙地打了個招呼。
「嘿！幫個忙！照顧一下瑞德！」
她做的錯事，當然要負責。
於曼曼在趕來的其餘幾個超級英雄疑惑的目光中閉上眼睛，體內魔力流轉。她一手捂著胸口，澎湃的安撫之力迅速流出，籠罩了整座城市。魔力還在一步步擴散。
尖銳的鳴聲逐漸變慢，方才還狂躁不安的怪獸們都伏低腦袋，飛到這一片的空地上，緩緩落下來。
「我的上帝，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托尼詫異地道。
「準確來說，是一幫巫師弄出來的魔法生物，不知為什麼引起了躁動。」班納回答，「我曾經研究過一段時間，它們一般是不會攻擊人類的。」
「瞧我抓到了誰！」
托爾帶著緊緊扣住的洛基走到面前。
於曼曼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洛基，頓時心跳如鼓，生怕他說出來。
不料洛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隻不相干的螻蟻。
……奇怪了。
「剛剛接到消息，所謂的反派聯盟宣佈對這件事情負責。」娜塔莎走到身邊。
「肯定是戴著面具的傢夥做的。」托尼斷言。
「幸好于曼曼小姐幫助，否則今天可能還會引起一場動亂。」史蒂文對她點頭示意。
「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傢夥！」
「當然！」
于曼曼原本要坦白的想法泄了大半：「……」
瑞德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默默握住她的手，於曼曼一愣，這才很好地掩飾住不自然。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捂好馬甲。
一定！
第20章 頭目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一大堆奇形怪狀的魔法生物停在紐約市，紛紛閉眼憩息，有的甚至打起了呼嚕。
於曼曼和瑞德並排站著，她的精神有些疲累，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說真的，」托尼摘下頭盔，儘管鬍子有些淩亂，也無法遮掩他英俊十足的外貌和那雙洋溢著意氣風發的漂亮的棕色眼睛，「嘿，跟著我工作怎麼樣？你能得到安全保障，不用被一個二流醫生追得到處亂跑。」
「抱歉，我沒辦法戰鬥。」
於曼曼的言下之意是她不能動用力量，托尼卻誤會了。他打量她的身材，目光微妙地在胸前的迷人風光停頓片刻——嗯，果然是之前穿得太嚴實了，v領真是個天才性的發明。
察覺出來的瑞德脫下外套，幫於曼曼遮住，她詫異地看了一眼瑞德，收緊衣領。
托尼遺憾地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地說：「事實上我還缺一個秘書。」
「托尼。」娜塔莎不冷不熱地提醒，「小心小辣椒真的會爆炸。」
於曼曼搖頭：「我只想在這裡安靜的生活。」
「其實我們一直未能有效地解決班納博士發狂的問題，也許通過你的幫助可以做到。曼曼，我們同時需要外勤和後勤人員，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但這類技術性的難題能否幫忙？」
她為難地沉默了一會兒。
「好的，我可以幫你們。」
正好，作為這幾次動亂的賠償，她也就問心無愧了。
友好的協定達成，聯邦調查局的特殊後勤部由黑衣人k帶著幾十艘飛艇過來，把熟睡的動物們一隻只運回去。於曼曼和他打了個招呼，交談幾句。
他們兩人目送一群人遠去，瑞德忽然開口：「曼曼，你不是人類吧。」
「呃……」
於曼曼的手抄在口袋裡，她猶豫了一下，卻聽瑞德繼續說：「上次的突然事故，我的記憶被篡改了吧。手上殘留著火藥痕跡，地板上有彈痕，我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你剛才是否從k那裡拿了消除記憶器？」
「……」
她的手微妙地縮回去。
「可以隱瞞，但不要欺騙。」瑞德抿了抿唇，轉身離去。
於曼曼：「……瑞德！我錯了！請原諒我吧！我什麼都說好不好？哎呀你別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了！」
「啊！qaq」
她一頭栽倒在地上，軟趴趴地癱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不由淚目：「我錯了……」
停下腳步的瑞德：「……」
飛艇上。
「我們應該爭取到於曼曼。」黑寡婦娜塔莎抱肩坐在一邊，「我從特警處拿到了情報，要知道，或許她比在場的人都有戰爭存活的經驗。」
托尼挑了挑眉：「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經驗豐富』，間諜女士。」
娜塔莎對他的戲謔無動於衷：「翁達星被奴役的歷史長達數萬年。他們天生是人形兵器，一方面有大範圍魔力輸出，一方面又可以作為後勤安撫戰友情緒，治癒傷口。重要的是，一旦進入狂暴狀態，恐怕浩克也無法抵擋。正因如此他們才會長時間淪為戰爭機器。」
班納皺起眉頭：「長久被壓制，必定會反彈。」
「你沒有感受到嗎？由於漫長的星際旅行，她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戾氣。」
「把一個女孩子當做武器是非常粗魯的行為。」托尼玩著機械零件，聲音漫不經心，「看來，『復仇者』的名字非常適合她。」
剩餘幾人默契地交換眼神。
他們有預感，不久之後就會迎來新成員。
期待這一天早日到來！
*
於曼曼養好傷，卻沒彌補好和自家弟弟的親密關係。
具體表現在瑞德連她的奶油蘑菇湯都不喝了。
唉。
再者，煩心的事情不止一件。
她打開眾籌網頁的頁面，發現數額還在噌噌噌地向上漲，id名為「宇宙第一帥氣的死侍」在留言區留了一長串奇奇怪怪的話，似乎在抱怨什麼，看起來依舊很有趣。
她煩悶的心情突然被逗樂了。人類真是奇妙的存在。
於曼曼劃過一長串留言，最後兀然停住。
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了。用來——解決這個大.麻煩，不過需要瑞德的幫忙。
當天，眾籌專案上公佈了第一項活動。
他們將舉辦第一次會議，並在協商好的情況下，由安納奇負責場地，具體情況屆時會通知。
不料各方出奇地爽快，還沒有等待多長時間，一切準備就緒，贊助基金較多的組織紛紛表示會派代表出場。
於曼曼換上衣服，決心這次之後就把罪證都燒了。
瑞德盯著螢幕上：「對方應該有駭客的支持。場地方圓一公里以內的線路被佔用，監視器全部作廢，恐怕沒人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瑞德，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我不會受到傷害，但你不一樣。」她戴上面具，扣緊變聲器，「你放心，我會安全回來的。」
「小心。」
「好。」她笑了一下，隨即消失在空中。
這是一棟商業大樓，但已被武裝部隊完全佔領。於曼曼的到場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
隔著面具，她看到熟悉的面孔，魔法源蠢蠢欲動，讓於曼曼難以平靜。
……好多人。
外面不知埋伏著多少狙擊手，超級英雄時刻準備發起攻擊，他們卻在大樓裡悠然地舉辦一場盛會。提琴手瑟瑟發抖，但為了活命，優美的音樂聲一直沒有停過。
臺上的主持人滿頭冷汗，乾巴巴地說：「接下來，歡迎我們的……這位神秘的先生，上臺講話。」
於曼曼：「？」
等等，不對啊，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男人嗎？
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用的都是男性的聲音，再加上身體被蒙得嚴嚴實實，走路又刻意含胸，看起來的確像是個個頭矮小的男人。
於曼曼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正好，猜到她頭上的可能性變得更小了。
話筒被遞到面前，於曼曼清了清嗓子。
「先生們，謝謝大家賞光才得以擁有今夜的歡聚。我相信這是一個契機，也是我們走到一起的開始……」
她囉囉嗦嗦地說著一堆沒有意義的寒暄話，拖時間等待英雄們闖進來。屆時，她就可以迅速把爛攤子交付給大家，同時給予後援的支援。
同一時刻，外面。
如於曼曼所料，超級英雄們在飛艇上等待契機。
「九頭蛇會來人嗎？」
「或許吧。」
「要什麼時候進去？現在怎麼樣？」
美隊按住雷神的胳膊：「再等會兒。」
突然，半空出現一道金色的懸浮的圓，有人的腳從裡面邁出來。
是奇異博士。
不待他們出聲，他皺起眉頭：「我感受到了和我非常相似的能量，我得進去看一看。」
「等等！」
他們沒來得及阻攔，對方就消失不見。
「那個混蛋！」
「正好，進去吧。」
這邊，大樓突然開始震動，吊燈哐當地砸下來，唯有普通人發出了尖叫，來參加的反派同盟訓練有素，立即著手安排。
小丑先生不知何時走到於曼曼的身邊。他舔了舔唇，望著台下的人說：「心存僥倖嗎？能曝光在眾人面前，就不會害怕正面的戰爭。他們比你想像中狡猾多了。」
「……」
「轟！」
有人沖進來了！
狂亂的碎石撲面而來，於曼曼側身避過，卻看到小丑點燃炸彈把門炸得粉碎，白色的煙霧燃起。
「哈！」綠魔閃身進來，恰好和鋼鐵俠面對面撞上，兩人頓時打得難捨難分。
房屋倒塌了半截，露出明晃晃的天空，大廳一片烏煙瘴氣。
於曼曼正要上前幫忙，一道身影閃過，她差點被突兀出現的奇異博士抓到。若不是死侍帶著她快速掠過，落在武裝部隊的後面，或許就遭殃了。
「韋德！你在做什麼！」死侍臨陣倒戈讓神盾局的特工們有些懵。
「嘿，我只是不想讓剛投資的錢就打了水漂。」死侍小聲附在於曼曼耳邊，「聽說你的市價越來越高了，千萬別死！」
於曼曼：「……」
那邊，奇異博士不放棄地追過來，於曼曼動作迅速地躲開。不料眾反派看到他在追捕於曼曼，反倒集中火力攻擊奇異博士。
「砰！」上方傳來金屬被砸中的響聲，鋼鐵俠看到於曼曼分了心，大意被綠魔擊中，一個不穩跌落下來。
正好！
於曼曼胸口的魔法源湧動，開啟了長久未使用過的治癒能量，她的手一揮，能量沖向鋼鐵俠。
對方因為幾次陰影，看到她的動作以為是攻擊，拼命迅速躲開，於曼曼懵了一下，來不及阻止，無形的能量盡數散落在反派們的身上。
頓時，剛才鮮血淋漓的人們站了起來，他們一愣，紛紛望向於曼曼。
……啊哦。
「上啊！」
反派們士氣大振，仿若有了庇護神，不要命地廝殺起來，方才穩定的佔據突然倒戈，員警和特工節節敗退，就連復仇者們也忙得不可開交。
正派們的目的瞬間集中——幹掉那個神秘人！
反倒是殺氣騰騰的戰士們不用指揮，自主地護住於曼曼。安納奇從容地指揮，形成了嚴密的防護。
真是……要跪了……
於曼曼見機不對，慢慢往後挪，就在這時，奇異博士穿過層層防護，眼看要一手抓住她！
「砰砰砰！」
炙熱的槍彈從一側閃過，機械臂差點打中了奇異博士，逼得他攻勢暫緩。於曼曼瞬間被摟住，對方輕鬆一躍，沖出斷裂的大樓頂部，把她帶到開闊的天臺。
於曼曼這才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鬆散的頭髮遮住一側臉頰，眼神冰冷。猙獰的機械臂隨手一轟，精准地命中試圖攻擊的敵人身上，看起來絲毫不費勁。
「沒長進。」
他瞥了一眼於曼曼，語氣不容置喙：「離開這裡！」
咦咦咦？
奇異博士飛快追上來，陌生的男人迅速上前迎擊。於曼曼知道他擋不了太長時間，只能暫且放下疑惑，倒退一步——
就在這時，她的長袍被猛地拽了一下。於曼曼一腳踩空，大腦產生短暫空白，從大樓上掉了下去。
「啊啊！」
罪魁禍首的斗篷連忙沖到下麵要接住於曼曼。
於曼曼胸前的火焰跳動，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和白濛濛的霧氣凝結在一起。她拼命想著要去的地點，突然，她的身體閃動一下，半空出現一道虛擬的黑洞，於曼曼迅速墜入！
冬日戰士看到這一幕，眼神一滯，差點被奇異博士的魔法擊中。
斗篷茫然地在半空中抖了抖。
——不見了？
第21章 未來
眼前的視線驟然黑暗。
於曼曼仿佛掉入了一個無底窟，不停地向下墜落。無力的恐慌籠罩在心頭，她什麼也看不見，這種無止境的墜落嚇得於曼曼渾身僵硬。
她頓時明白瞬移出了事故——
完蛋！掉進時空裂縫裡面了！
「救命！放我出去！」
她像脫了水的魚拼命掙紮，臉上的面具被甩飛，不知道去了哪。
於曼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竭力控制自己，但那股久違的恐懼、驚慌徹底淹沒了理智，她合上眼睛，黑髮如勾纏的爪牙般四散。
「轟——」
以她的身體為中心，爆發出恐怖的龐大能量，淹沒了黑暗的空間。
時空裂縫突然張開，把於曼曼甩了出去。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疼痛不堪，骨頭仿佛散了架似的。天色灰暗，一場驟雨即來，悶得教人喘不過氣。
「嘶……」
於曼曼扶著牆壁站起來，腦海出現短暫的空白，停頓片刻才明白她大概是回到了現實世界。可是面前陌生的巷道是哪裡？
「抓住他們！」
「！」
她的神經緊繃，隨時準備出手，這時一個男人突然沖了過來。他的腳步匆忙，跑了沒幾步，只聽子彈的砰砰聲響起，他顫了顫，來不及反擊就撲倒在地。
後面有人緊追而上，是一身黑色制服的武裝者。看到於曼曼，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嘿，入口在你後面！快跟上！」
於曼曼愣了愣，對於他莫名其妙的招呼聲有些懵。她猶豫幾秒，眼看對方不耐煩，才跟著跑進了大廈。
一進去，於曼曼就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說了。和她一樣穿著黑袍的人們擁擠不堪，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帶著形形色.色的白面具，打扮和於曼曼非常相似。
這是……
她艱難地穿過人群，被護衛兵攔住，看到臺上站著一堆陌生而熟悉的人。
復仇者們、奇異博士、蝙蝠俠、素未謀面但是一眼就認出來的氪星人，剩下的於曼曼就不認識了。他們對面是坐在輪椅上的年邁的男人、身旁還站著一位陌生的老者，身後站著一群奇奇怪怪的變異人，看起來面色不善。同樣站在身邊的還有帶著面具的安納奇、身穿黑色西裝面容冷峻的哈利、還有一些她未曾見過的人類。
於曼曼有些糊塗了。
偌大的禮堂被黑色的絲綢鋪蓋，襯得他們的表情莊嚴肅穆，像是一場葬禮。
事實證明，她沒有猜錯，因為上面寫著一行加粗英文——紀念匿名者去世三周年。於曼曼曾經被通緝的那副畫像掛在巨幕上，看起來有些諷刺。
等等！
所謂的「匿名者」是她嗎？她的葬禮？
什麼鬼！她還活著呢！
於曼曼拽住身旁的人問：「今天是什麼時候？這是哪裡？」
一旁的男人摘下半邊面具，露出黝黑的臉，若不是有面具遮著，醒目的眼罩標誌恐怕能讓在場的人迅速抓住他。
「尼克先生？」
「噓，別被發現了。」他壓低聲音，看起來絲毫不驚訝，「總算找到你了。事實上，現在是你失蹤的三年後。」
「什麼？」於曼曼一臉震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時間恐怕來不及。總之，正是因為三年前的你消失，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於曼曼突然懂了：「我掉進時間裂縫來到三年後，正因為我的消失，三年裡沒有任何蹤跡，相當於死亡，所以也改變了未來是嗎？」
「沒錯。」
尼克贊許地點頭：「你的消失引起了一些人的憤怒，還有一些人借機造勢，他們以你的名義組織武裝、舉行追思會，並迅速成立了反派聯盟。這些年戰爭頻發，矛盾越來越大了。」
於曼曼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沒有成功阻止嗎？」
「阿基琉斯的憤怒啊。」他低低歎息道。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問，後面傳來陣陣喧鬧聲，如一滴油掉入沸水中，帶來了爆炸性的效應。
「他來了……」
「是他們沒錯……」
「快讓開……」
尼克突然按住她的腦袋，於曼曼迫不得已地低下頭，餘光瞟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瑞德和彼得？
「他們要幹什麼？」
「斯賓塞•瑞德成為一名fbi探員後，卻專心于捕捉英雄們的劣跡，一年前因為把蝙蝠俠逼得太緊，不得已將他撤職。他變了很多。」
「天呐……你們究竟做了什麼？」於曼曼心痛地瞪著尼克。
「那天因為時空裂縫，你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所有人都以為是奇異博士把你扔到別的空間了。你的『死亡』找不出理由，又沒有任何懲罰，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我幫忙掩飾了你的身份，沒人知道失蹤的就是你，但對唯一知情的瑞德來說可能是一種心理性的傷害。」
「那彼得•派克呢？他怎麼會……」
「兩年前，托尼鼓動他曝光身份，出發點是好的，然而民眾似乎不願意接受。他遭受了很多誹謗，親人也因此被殺害。」
「梅嬸？」
「是的。」
「那……那哈利呢？」
「他已故的父親是綠魔。」尼克的交待很短。
「……」
於曼曼很想沖上去，但理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沒有她的三年，大家都變了，她不能貿然行動。她的眼眶泛紅，儘量控制著情緒，接過尼克的面具戴上。
臺上的人已經明顯站成兩隊陣營，他們言語不多，卻顯得劍拔弩張。
忽然，屋頂傳來的鳥的清鳴聲打破了死寂。
一隻藍色的鳥盤旋而過，帶著信遞給美國隊長。他雙手接住，簡單道謝後，攤開信看了一遍。
「是那位動物學家，他不希望我們動手。」美隊說。
「我哪一天都不希望。」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聲音平穩。
「我們同樣如此。」美隊表情嚴肅，「教授。」
他們似乎達成了某項共識，兩方的人都向後退了幾步，讓安納奇上前念完了一段致悼詞。
台下靜得出奇，偌大的地方莊嚴肅穆，讓人心生寒意。
這些年來，彼得•派克不復當初的靦腆，他開玩笑的本事和好基友死侍一點兒也不差。然而此刻的他也不怎麼輕鬆，因為他知道瑞德的秘密——匿名者就是於曼曼。
他盯著掛著的畫像，低聲說：「我其實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她會傷心的。」
「我無法看著所謂的虛偽正義懸掛在道德的頭頂，她也總是這樣在我耳邊提醒，一遍又一遍，我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瑞德身材清瘦，站得筆直挺拔，「……戴安娜有偏執型人格分裂，這是種遺傳病，我想我大概不能倖免。」
「或許當初相遇是一種錯誤。」彼得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不。」
棕色的鬈髮遮住了瑞德一側的臉頰。他逐漸褪去青年的青澀，越發地像個成年人一樣沉著。
「那時候的我需要有什麼陪在身邊，一個人、一隻動物、還是一樣心理寄託哪怕是本書。但如果是她——那就更好了。」
「……」
彼得陷入了更寂靜的沉默。
台下。
於曼曼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小聲問：「尼克先生，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是你願意告訴我的。」
「我？」
他笑了一下：「曼曼，不要抗拒這一切。記住，你身體裡擁有現實寶石，你可以改變所有現實，若能借助時間的力量，過去和未來都可以改變。所以你只有一個，沒有任何的平行世界。你出現、消失，都會是徹徹底底的。」
「估計奇異博士已經發現不對勁，要把你揪回去了。」他附到於曼曼的耳邊，「最後，不要告訴他，我說你擁有的是靈魂寶石。他不知道所謂的反派頭目就是於曼曼。」
「！」
突然，大廳的門轟地一聲倒塌，幾人踏著漫漫灰塵走進來。為首的男人面色冰冷，恐怖的巨型機械臂尤為矚目。
於曼曼連忙問：「他到底是誰？」
尼克莞爾一笑：「你自己慢慢尋找吧。」
「你……啊啊！」
她的後背有金色的漩渦擴散，奇異博士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看准了於曼曼的方向，猛地一拽，把她從三年後的時空拽了回去。臺上的人瞬間變了臉色，扭頭望向她所在的地方，下一秒，他們向於曼曼沖來。
於曼曼被拽到現實世界。
頃刻間，因突發意外產生的三年後的時空坍塌，不復存在。
奇異博士剛把她拽回來，激烈的大戰還在繼續，仿佛剛才三年後的短暫旅行僅僅是一場幻覺。於曼曼趁他不留神，再次使用瞬移，嗖地消失不見。
奇異博士徒勞地抓了一下，差點罵了句髒話。
一場混亂的鬥爭總算結束，兩方都掛了彩。不過，因為這一戰，反派聯盟打響了名聲借機成立，他們甚至開始謀劃新的大廈該如何建立。
這一邊，於曼曼瞬間回到家中，拽下面具，給了瑞德一個大大的擁抱。
瑞德有些無措地舉起手，像投降的罪犯。
於曼曼回想起看到的三年後的瑞德，聲音有些哽咽：「瑞德……」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不、不是。」
她抽噎了幾下：「……耶誕節的時候給梅嬸烤個派怎麼樣？我們叫上哈利，好嗎？我想大家了。」
瑞德敏銳地察覺到不尋常。
他沒有多問，只是輕拍於曼曼的肩膀，聲音放得很輕。
「好。」
悠于 2017-5-11 19:11
第22章 禮物
耶誕節。
於曼曼帶著烤好的蘋果派，和瑞德兩人一前一後地到了梅嬸的家裡。今年過冬不太冷，于曼曼原本想湊活一下，結果一場大雪紛飛，瑞德提溜著被凍僵了的外星人買幾件羽絨服，總算裹得圓滾滾地來了。
彼得早有預感，當他打開門，看到於曼曼像受到驚嚇的河豚似的鼓起圓圓一團，臉埋在羽絨裡，只露出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時，還是不由噴笑出聲。
「有問題嗎？」於曼曼一轉腦袋，整個身體都跟著轉了過去。
瑞德端著蘋果派，誠實地搖了搖頭。
在審美這方面，對人形百科全書來說也是個大難題。或許他更欣賞維多利亞時代的盛服，而不是在大冬天光裸著雙腿到處亂晃，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是曼曼嗎？還有斯賓塞？」梅嬸高聲的呼喚穿過客廳，帶著融融的大麥香和烤鵝的鬆軟的肉撲鼻香氣。
於曼曼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能吃嗎？」
「當然能。」
他咧嘴笑起來。
梅嬸的廚藝精湛，儘管於曼曼再三要幫忙，她還是堅持讓年輕人在客廳休息，自己像只穿花蝴蝶遊刃有餘地來回于案板和平底鍋之間。
他們各自談論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情，兩位男生說得通俗易懂，於曼曼還是難以理解他們口中的細胞、基因都是什麼東西。
人類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就算大部分的人手無寸鐵之力，他們卻能在這個充滿危機的星球中活得愜意，並不弱於任何人。
最強大的未必能一直存在，就像翁達星球。即使他們能憑藉一人之力摧毀這裡的一個州，但終究因為束縛、不夠長久的智慧所牽絆。
「真羡慕你們。」於曼曼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憂傷情緒。
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多好啊。
「曼曼？」彼得愣了一下。
「不，沒什麼。」
她無精打埰地抿了一口檸檬水，自以為瑞德沒看見，飛快地拿了一塊波板糖含入口中，一手捂住鼓鼓的腮幫子繼續歎氣。
瑞德：「……」
捂住就看不見了嗎？這是什麼邏輯？
「叮咚——」
突然響起的門鈴打斷了剛才的談話。哈利一進門，抱了一下梅嬸，說些甜蜜的話後，從背後蒙住了於曼曼的眼睛。
於曼曼眨了眨眼睛，撲閃的睫毛濃密纖長，如螞蟻的腳到處亂爬，惹得哈利心癢癢的。他望著於曼曼一側臉頰，五官輪廓算不上深邃，也並*型的東方美人的長相，卻很想吻上去。
哈利越過沙發，頭湊到於曼曼的耳旁，聲音壓得很低：「想拆禮物嗎？」
「我有禮物可以收嗎！」
於曼曼唰地站起身，一臉驚喜，關注點明顯跑偏了：「我從來沒收過禮物！」
「……」
瑞德深以為這話如果被社區的人聽到，保不准會把他們告到法庭上，虐待兒童的罪名可要比傷人嚴重得多。
于曼曼拆開包裝精美的禮盒，揭開蓋子，赫然是一大盒比利時的榛子巧克力，左邊擺放著一朵藍色的人工培育玫瑰，花瓣嬌豔欲滴，仿佛是剛剛採摘下來，模樣很別致。
「每天攝入量不能超過五十克。」瑞德稱職地提醒。
她頓時蔫了。
……好吧，想想上次的牙痛，還有小腹上越來越多的肉，瑞德的話不無道理。
瑞德送她的是一全套大英百科全書。於曼曼知道這套書有多貴，她小心地擦了擦封面，像寶貝似的抱在懷裡，拆開了彼得的禮物。
「哇喔！」
於曼曼驚歎一聲。
方盒裡裝著一件酒紅色的綢緞質齊胸及膝短裙，面料柔軟，於曼曼稀罕地摸了半天，說：「花了很多錢吧？」
「我在報社兼職，有不少積蓄，我的禮物比起鏡頭便宜多了。」彼得拿著於曼曼送他的望遠鏡頭，朝她笑了一下。
於曼曼送給瑞德一套《星際迷航》限量版光碟，這是她拜託黑衣人k要到的。若是k拿不到，她就要向星際仲裁組織告發她差點被做實驗的真相。
k一口老血，差點要被這個外星人氣死。別無他法，只好鬱悶地照辦。
至於具體手段……嗯，不便向外透露。
於曼曼給哈利買了一條領帶，因為在她印象中，哈利似乎總去一些正式的場合。而最親愛的梅嬸，於曼曼給她織了一條觸感綿軟又好看保暖的長圍巾。圍在梅嬸的肩膀上，她笑得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於曼曼把那朵藍玫瑰掐枝，戴在梅嬸的耳鬢，她在失去伴侶後重新煥發著精神的光彩，像是一位新婚的嬌俏的小婦人。
「真美麗。」他們真心實意地讚美。
……
晚飯過後，彼得小聲對於曼曼說：「謝謝。」
她以為彼得在感謝她飯間大度讓出的一塊餡餅，大氣地揮手：「不用放在心上。」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談話以梅嬸烤好的蘋果派結束。
喧鬧過後，於曼曼穿戴好衣服，姐弟兩人同哈利一起出門，向彼得他們道別。於曼曼的羽絨服太厚了，她只顧著道別，沒看清臺階，腳一滑就從第一層滑了下去，一骨碌咚地摔在地上。
在眾人面前丟了臉，於曼曼面紅耳赤地試圖站起身，一個不防再次跌倒，好在羽絨服護著，倒也沒摔疼。瑞德連忙上前幫忙，卻被於曼曼不小心拽倒，兩人頓時摔作一團。
廢柴x2
撲街。
其餘幾人：「噗……」
她放棄掙紮，倒在地上看著大家的臉龐，忽然開始傻笑。
那場噩夢一樣的穿越，肯定是假的。
沒錯。
當天晚上，於曼曼精疲力盡地回到臥室，換好衣服後，突然發現桌上擺著幾樣禮物，包裝款式不同，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她愣了一下，一樣樣拆開看，眼前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閃過，她手疾眼快地抱住。
這是——
一隻像倉鼠似的肥嘟嘟的黑色小動物戴著一條項鍊，在她懷裡扒拉著撒嬌。
於曼曼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挑起項鍊，上面掛著一張小紙牌，字跡很清秀。
「我叫嗅嗅，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嗅嗅？是一種家養小動物嗎？到底是誰送來的呢？
第二天，於曼曼裹好羽絨服，懷裡的小傢夥特別黏她，甩都甩不開，於曼曼只好在內襯做了個兜，把它放在裡面。
她感受著酣睡著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小傢夥，乘車到達療養院。
再次見面，戴安娜的神色看起來不錯，於曼曼把瑞德和她的禮物遞給戴安娜，跟她聊了一會天。室內溫度剛好，陽光灑落在床腳，讓人心生暖意。
真是一對彆扭的母子，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於曼曼同她講了瑞德很多事情，戴安娜一直在笑，金色的短髮染上了層層光暈，她看起來正常多了。
一場短暫的聊天結束。
護士小姐提醒治療的主治醫生到了。於曼曼不舍地告別，抱著衣服出了門。
一轉身，她一頭撞到陌生的男性身上。
「啊，抱歉！」
對方穩穩扶住她，於曼曼一抬頭，看到一位約有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夾，如水獺般光滑的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棕褐色的眼睛迷人，舉止溫文有風度。
「你還好嗎？」
「沒事。」
身後的護士小姐聲音放得很軟，雙眼含情地走過來：「漢尼拔醫生，病人在等你。」
他向於曼曼抿唇微笑，跟著護士小姐進了門。
於曼曼怔忪片刻。
——那位醫生就是戴安娜的心理醫生吧。她乾脆等會兒，等醫生出來問問戴安娜的情況。
於曼曼抱著羽絨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隨手摸了一下，突然懵了。
她把全身摸了個遍，頓時更慌了。
嗅嗅呢！
第23章 選擇
嗅嗅不見了！
於曼曼坐在長椅上發呆片刻，猛地跳起來，路過的護士見怪不怪，看了她一眼後施施然離開。
她繞著剛才的路回到戴安娜的房間，猶豫再三，正要敲門，對方先她一步打開。
四目相對。
那雙棕褐色的眼眸平靜從容：「請問有事情嗎？」
「啊，我想問，你有沒有看到……」
於曼曼話說了半截，突然，身後傳來女人的驚聲尖叫：「有老鼠！」
一道黑色的身影刺啦地溜過走廊，向於曼曼撲來。她一把抱住，趕緊塞到自己的懷裡。
「對不起，這是我的寵物。」
緊跟著出來的護士有些不悅：「醫院裡不允許攜帶寵物，真是太過分了！」
「是我允許的，海蒂小姐。」
「漢尼拔醫生？」
「抱歉，是我擅自插手。」漢尼拔轉過身，迷人的眼眸噙著溫存的笑意，「每一隻動物都需要友好對待，尤其是像海蒂小姐這樣美麗的夜鶯。」
海蒂沒有察覺他溫和面具背後的冰冷，一副羞赧的模樣：「是這樣的，我上次同你說的……」
「好的。」
他接過話，抿唇微笑：「我會等你。」
海蒂多次邀請漢尼拔醫生共進晚餐，但每一次都被委婉拒絕。她喜不自勝，忘記了於曼曼的存在，紅著臉小跑出去，打算請個假好好打扮一番。
醫院裡有很多自詡姿色不俗的護士對那位風度翩翩有學識、又家境優渥的先生虎視眈眈，她可要先隱瞞實情，別被她們壞了好事。
這邊，於曼曼和漢尼拔醫生並肩出門，她有些羞愧地小聲道謝。
「你是戴安娜的親屬？」漢尼拔的肩膀很寬，身材頎長，一身西裝越發襯得英姿挺拔。
「是的。」
「她的情況好多了，預計再有一兩年的時間就能回到家裡休養。」
「那真是太好了！」
兩人走到門口，漢尼拔舉止得體地向她道別，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於曼曼捂緊了暖融融的羽絨服，快步前往車站，嗅嗅在內襯裡玩鬧似的撲騰，惹得她很想笑。
「啪嗒！」
有一樣東西從衣服裡掉出來，於曼曼撿起一看，竟然是一隻珍珠耳環。她驚咦一聲，忽然反應過來，揪出懷裡的嗅嗅。
小傢夥黑色的長毛皺巴巴一團，它似乎是被揪得疼了，開始掙紮起來，這時，只聽劈裡啪啦地咣當聲響，從它的身上抖下了一堆值錢的小玩意，有碎鑽耳環、銀項鍊、鑽戒、金幣……還有鑰匙？
嗅嗅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怯怯地打量著於曼曼。
於曼曼：「……」
真是惹大.麻煩了！
當瑞德回到家之後，就看到於曼曼表情嚴肅地教訓一直鼴鼠一樣的動物。一人一鼠，一個有板有眼，一個蔫嗒嗒地低頭認錯，看起來異常的有趣。
「以後再也不能偷東西了知道嗎？」
嗅嗅討好地蹭蹭她的手。
於曼曼的倏地縮回，被它無賴的動作弄得繃不住臉，噗呲笑出來。她把嗅嗅抱在懷裡揉了揉，朝瑞德招手：「快看，我們的家裡有新的成員了！」
像童話中的龍一樣愛金銀財寶的無底線容納的嗅嗅。
……
紐約一家療養院發生了集體失竊案，員警們焦頭爛額之際，有人匿名把財物都退了回去，甚至還多了一些不屬於這裡的首飾，總算破了一樁大案。不過他們並未因此而鬆懈下來，因為海蒂護士的失蹤案還沒有破解。
於曼曼同樣焦頭爛額。
嗅嗅作為一種家養（？）動物，平日溫順可愛，黏在於曼曼身上不願意下來，但有時也會有不聽話的時候。
她總不能把小傢夥拴在籠子裡，只能儘量限制它的行動，走哪兒帶到哪。
週末的傍晚，於曼曼站在櫥窗外看呆了。隔著一層玻璃，放在櫃檯上的芒果千層蛋糕被切開，露出香甜的綿白的奶油、鬆軟的蛋糕，當然還有被切塊的幾層芒果夾心。
看起來好甜啊……
「轟！」
突然，不遠處一棟酒店公寓一角被不明飛行物狠狠撞上，一瞬間黑煙騰騰。眾人驚魂未定之時，只見從煙霧裡飛出腳踩飛行器的綠魔，他哈哈大笑起來，飛行器劃過一道圓弧，向前方扔了一顆手榴彈。
「啊啊啊——」躲避不及的行人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有人淩空飛起，沖上前把手榴彈扔到天空上，下一秒，沉沉暮色中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佛整個城市都顫了顫。
那是……彼得嗎！
蜘蛛俠嗖地劃過，雙腳猛地蹬到綠魔的身上，後者被慣力甩飛，重重砸翻在地。他迅速沖上去，一拳掄到綠魔的小腹上，兩人打得不可開交。
於曼曼心裡一沉，她突然想到虛幻的未來。綠魔是哈利的父親，蜘蛛俠是彼得，如果其中一者受到傷害，哈利都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必須得阻止！
她趁著街道亂糟糟一片，迅速瞬移，回家換上衣服。
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情況變得更複雜了。原因無他，最噁心的蟲族外星人加入陣營，把這裡毀得亂七八糟。綠魔被打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同為綠色的綠巨人一腳踩死不少蟲子，看樣子正氣勢洶洶地向綠魔靠近。
「不要動他！」
於曼曼一聲爆呵，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胸前的火焰蠢蠢欲動，牌狀的魔法源在於曼曼劇烈的心境起伏中逐漸變化，最後如一道紫色閃電掠過。
她的手裡多了一把權杖，頂端鑲嵌著閃爍不停的紫色寶石。
蟲族可沒有因此停下動作，它們像問到了腥味似的，流下涎水，朝於曼曼蜂擁而至。她看到這麼多巨型蟲子蠕動，噁心得要命，下意識地揮動權杖——
「暴風雪！」
突然，從天上降下密密麻麻的鋒利冰錐，勢不可擋的氣勢嗵嗵嗵栽下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大範圍殺傷的冰錐除蟲族之外，並沒有砸到任何人的身上。只聽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方才還肆虐的蟲族們盡數被冰錐插穿，卡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她頓了頓，不受控制地舉起權杖。
一片殘酷的景象中，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神秘人獨身佇立於一堆蟲族的屍體中，他高舉著權杖，仿若宣告世人，聲音強勁有力。
「為了榮譽！」
街道寂靜無聲。
於曼曼尷尬地收回手，不明白剛才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舉動。她走到綠魔的身邊，權杖一指，綠魔的身體痊癒，不僅如此，他的身體在一步步進化，脫落了醜陋猙獰的外殼。
鷹眼放下弓.弩，有些吃驚：「諾曼•奧斯本？」
她望向超級英雄們，儘量表現得平淡無波：「我不會隨便浪費我的魔法的。治好他，不要殺了他。」
於曼曼說完便愣了愣，奇怪，第一句話是從哪來的？
「你究竟是誰！」托爾舉著錘子向她靠近，紅色的披風迎風飛揚。
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刻，美隊突然上前阻止。
「你走吧。」他盯著於曼曼，「下次見面，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開始對你的天真感到厭煩了。」於曼曼不受控制地說完後雙方都愣住了。她深以為自己被可怕的魔法控制，才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趁著對方沒留神，她嗖地消失。
唯有蜘蛛俠疑惑地望著她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
當天晚上，新聞頭條就是蟲族攻擊紐約市，反倒被神秘人所救的消息。於曼曼頭疼地看到她的照片被頂到熱門話題，一大堆粉絲去眾籌網頁下面留言，紛紛表示於曼曼模仿魔獸爭霸*師的咒語簡直太酷炫了。他們還給於曼曼起了個名字，叫做「匿名者」。
於曼曼不明白什麼叫做魔獸，她只知道無意間又擴大了影響力。
真是……糟糕透頂……
突然，一道資訊被置頂頭條。
是安納奇留的。他說，老地方，邀請於曼曼第二天前去審查反派大廈的建造情況，順便開一個小型會議。
所有的計畫就這麼大喇喇地擺在明面上，生怕別人不知道。
她還在頭疼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於曼曼接起電話，那端娜塔莎的聲音低沉沙啞，大意是有一樣緊急情況，希望於曼曼明日來到複聯大廈幫忙。
於曼曼：「……」
等等，到底要去哪？
這是道送命題！qaq
第24章 分裂
於曼曼抱著嗅嗅思考人生。
「你說，如果我現在買其他星球的單程票還來得及嗎？」懷裡的嗅嗅抓住戴安娜的珍珠項鍊蹭啊蹭，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
同時參加兩邊的會議，除非她能分裂出兩個人。若是拒絕安納奇的話，萬一他們招惹出事端就完蛋了，可是尼克那邊……她不得不去。
於曼曼樂觀地想，若是能把兩邊的時間調開，就皆大歡喜。
殘酷的現實證明，兩邊的邀約都是傍晚，卻是隔了幾十公里的地點。更何況那個叫做奇異博士的傢夥說不定也在，一旦察覺到異動，被揭穿的下場想都不敢想。
於曼曼打了個冷噤。
眼看時間快到，她還沒寫想好到底要拒絕誰。她捂住胸口的魔法源，不抱希望地說：「嘿，能給我一個解決的辦法嗎？」
每一次魔法源變幻出來的能力都是亂七八糟，但碰巧能解決情況。這一次是否也能像往常一樣呢。
於曼曼的話音剛落，牌狀物上的金芒隱隱流動，越來越盛。她的心口一陣悸動，突然，金芒驟然停止，一道簡筆的虎形符咒成型，一塊八角形的銀色的符咒掉落在她的手上，上面赫然畫著簡筆的虎符。
「這是……」
於曼曼舉起符咒，嗅嗅看到她手上銀閃閃的東西，眼睛一亮，猛地撲了上去。
「啪嗒！」
她為了躲嗅嗅，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於曼曼沒想到的是，符咒竟然被摔成了兩半！
嗅嗅一看犯了錯，裝作沒發生的樣子蜷縮成一團，黑溜溜的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於曼曼。
「你這個壞傢夥！」
於曼曼拿它沒辦法，懊惱地撿起一半的虎符，正在這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腦海有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湧出，連帶著她的靈魂和一些不該暴露的能量盡數瘋狂沖出來。
下一秒，她的對面就多了個穿著長相都一模一樣的於曼曼。準確來說，兩人並非一樣，對面的女孩面無表情，眼神冷漠，仿佛任何事都和她無關。
於曼曼望著她，僵硬得像塊木頭。
這枚虎符的能力她大概瞭解了——分裂。不是變出和她完全相同的人，而是把她的負面情緒分裂出來，比如，曾經在漫長戰爭中生存的、對生死麻木的於曼曼。
她經過許多年的星際漂流，以為已經完全忘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記憶。而現在，站在對面的人形兵器那熟悉的能量提醒她，最不願記起的黑暗舊日從未遺忘。
她經過長久的沉默，扯起唇角，跟自己打招呼，聲音乾澀。
「你好，於曼曼。」
近在咫尺的「於曼曼」表情漠然，像是出於一種懵懂，她伸手貼在於曼曼的臉頰，一字一頓地問：「你——在哭？」
……
複聯大廈。
「時間快到了。」斯特蘭奇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玩著手機，「期待真相嗎？」
「期待你的無聊的夢想落空的時候。」
托尼•斯塔克毫不客氣地嘲諷回去。他站在玻璃門旁邊，喝下一杯香檳，妥帖的西裝襯衣越發顯得他神采奕奕，和昨天在實驗室裡鬍子拉碴的技術宅完全不是一個人。
奇異博士對於曼曼起了疑，他聽到於曼曼要來複聯大廈，乾脆將計就計，等待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若於曼曼真是那個神秘人，肯定無法顧及兩邊，稍有馬腳他便能識破。
而現在，就是等待真相的時刻了。
「哢——」
門被打開，於曼曼跟著娜塔莎一起進來。她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表情蔫嗒嗒的。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是這樣的，關於班納的浩克狀態……」
娜塔莎把於曼曼帶到班納所在的地方，邊走邊交代情況。
同時，神盾的特工傳來消息，證實神秘人本人的確前往會議目的地，並已經和安納奇他們見面。
托尼走到沙發旁，一手撐在靠背上，嘲弄的語氣意有所指：「噢，我想某位狂妄自大的薩滿可預測錯了。」
「這麼得意，要跳一支舞慶祝嗎？」嘴炮奇異博士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無法反駁所以只會翻舊賬，嘖嘖，閣下和女人相處的時候可真為她們擔心。」
「應該擔心你自己才對斯塔克，床上不行，我身為醫生有辦法幫你重振雄風。」
……
於曼曼觀察了班納的情況，也不確定這種催眠式的休息方式對他會有多大的作用。但她曾經安撫過許多控制不了狂暴狀態的戰士，這一次也是輕車熟路，成功讓他從浩克狀態恢復。
他們再次討論了一會兒如何成功安撫暴怒狀態的浩克，得出結論是，於曼曼可能得每週抽出空來做實驗。
於曼曼答應了。
第六感告訴她，和這些人多接觸絕對沒錯。更何況，他們看起來非常和善，那位托尼•斯塔克先生還能站在她的角度，這讓於曼曼又羞又愧。
他們穿過走廊，回到會議室，就看到房間被毀得亂七八糟，房頂都被捅了個大洞。機器人動作迅速地開始修繕，身穿戰衣的托尼懶懶倚在吧台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頭盔被放在一旁。
斯特蘭奇依舊穩穩坐在沙發上，看起來非常從容。
兩人的淡定和絕佳的隔音讓於曼曼產生一種錯覺，仿佛這裡剛剛有猛烈的颶風掠過。
「無可救藥。」娜塔莎面無表情地評價。
於曼曼小心翼翼地說：「時間快到了，我……」
她的話說了半截，人工語音智慧賈維溫和的聲音響起：「先生，距東南方向五十米處有侵略者襲來，已派出護衛隊，請小心……」
「轟！」
透明玻璃瞬間全裂，向周圍四濺。於曼曼猝不及防地被甩飛，有人手疾眼快地把她拽到一邊，只聽一時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熾熱的能量卷起，向四周擴散。
護著她的身影穩如磐石。
爆炸聲漸歇，於曼曼擦掉臉上的塵土，抬起頭，看到美國隊長史蒂文用盾牌抵住她的頭頂，高大健碩的身體將她嚴實地遮蓋住。
他金色的頭髮沾染了灰土，英俊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狼狽，但身體沒有因此顫動一分。
「你還好嗎？」史蒂文問。
「謝謝，我沒事。」她被扶了起來，卻發現面前站著幾位似曾相識的人。
不，可以說，非常熟悉。
為首的人身穿黑袍，帶著白色面具，一手輕易打飛了鷹眼的弓箭。「他」的身後則是反派聯盟的成員，外面傳來慘烈的廝殺聲，情況聽起來不太妙。
於曼曼如當頭棒喝，頓時生無可戀。
不是說好晚上在家裡碰面嗎！怎麼帶頭殺進複聯大廈了！
悠于 2017-5-11 19:13
第25章 戰鬥
於曼曼的內心是崩潰的。
分裂出來的於曼曼來到複聯大廈，萬一被拆穿身份，她就完蛋了！更何況，她自己的能力當然清楚，一旦真正發動攻擊，破壞性要比想像中大得多，紐約的群眾都會因此而遭受不應有的苦難。
面對對方急匆匆走過來的架勢，她不由倒退幾步。
「等等，你們……」
「保護曼曼！」美隊把她擋在身後，其餘幾人聞聲自發地站在身邊，形成一道堅硬不可攻破的防守，唯有托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於曼曼：「……」
其實，她想說，不要輕易惹怒對方，最好能夠和平解決……
然而在眾英雄的觀念中，在場最弱的就是於曼曼了。儘管娜塔莎說過她並非軟弱之人，但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好欺負，哪有能打仗的樣子。
保護弱者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站在對面的「匿名者」個頭不高，有些纖瘦，但「他」的氣勢不俗，隔著面具的一雙眼睛靜靜盯著在場的人，最後落在於曼曼的身上。
「我找到你了。」
弱雞於曼曼一驚。
找到她？為什麼回來找她，不是說好……
於曼曼的眼神瞟向外面的天色，果然，最後一縷暮色褪去，沉沉的黑幕籠罩了整片大地。她們原本約好晚上見，天色已黑，對方感知到她的行蹤，快速趕過來了。
這種狀態時智商接近為零，幾乎只會聽命令，不懂變通，才能輕易地聽於曼曼的話。
自己利用自己的行為讓於曼曼的心情有些複雜。
因為她知道，一旦人形兵器狀態時目標被阻攔，就會——
「砰！」
托爾一錘甩出，轟鳴的雷點沖起，朝神匿名者的身上轟去。
對方動了。
身影嗖地消失，下一秒出現在托爾的面前，一拳打中他的腹部！托爾猝不及防，竟然被轟翻到牆上，重重砸在上面。好在他動作迅速，雙腿一蹬跳到一邊。
「你沒事吧。」鷹眼盯著匿名者，頭也沒回。
托爾強忍著疼痛，面色鐵青地搖頭：「沒事。」
身後於曼曼一看不對，立即對他實施治療術。柔和的白光飄散，瞬間治癒了他隱隱作痛的腹腔。
托爾驚訝地回頭：「幹得漂亮！」
大廈下方，安納奇帶領的武裝部隊戰績不俗，和一堆護衛隊的機器人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間炮火轟鳴，整個紐約市都感受到了震動。
匿名者一手抓住鷹眼的箭，反倒唰地扔回去，鋒利的箭刃差點射中了班納。他眼中的怒火翻湧，低吼一聲，衣服被變異的身體撐裂。
「別擋路！」
面具裡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不管不顧地向前走，一路橫衝直撞，把美隊的盾牌甩到鋼鐵俠的身上。
娜塔莎沖上前兩腿一絞，把匿名者掀翻在地。對方動作迅速地拉住她的腳踝，把娜塔莎拽到身邊，突然，美隊的盾牌狠狠砸上去，匿名者有些分神，娜塔莎看准目標，一手向「他」臉上的面具探過去！
「不要啊！」於曼曼眼看要被揭穿身份，失聲叫出來。
匿名者仿佛聽到了指令，不顧浩克憤怒的一拳，猛地把娜塔莎按倒在地，抓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卻按在……她的胸上。
於曼曼囧了。
「想佔便宜是要付出代價的。」娜塔莎沙啞的嗓音冷得滲人。
她一腳把匿名者踹倒，下一秒，娜塔莎被奇異博士拽出，盾牌同戰錘相砸，重擊伴隨的閃電直沖匿名者。對方沒動，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
帶著面具的匿名者站在原地，身上開始醞釀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仿佛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於曼曼臉色一變，再也無法坐視不管了。她越過鷹眼，朝匿名者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明白，再不融合，對面的傢夥就要爆炸了！屆時恐怕方圓一裡之內的所有東西都會被炸成廢墟！
「別亂動！」
斯特蘭奇手疾眼快地拽住於曼曼，突然，一道身影出現。
他身穿青色鎧甲，黑色的蜷曲長髮披散，一雙翡翠般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在匿名者和於曼曼的身影間流連：「這種熱鬧的場合怎麼能不請紛爭之神，我可是有金蘋果的。」
是洛基！
托爾眼神一冷，顧不得這邊，朝自家不省心的弟弟沖過去！
「阿斯加德的破監獄該換牆了。」鋼鐵俠嘲諷道。
於曼曼焦急地說：「放開我！我得過去！」
「你要去送死嗎！」
斗篷搖曳不定，一副不知道該幫誰的苦惱模樣。
她被惹急了，一口咬在斯特蘭奇的手上。身為醫生，斯特蘭奇對自己的手珍視無比，立即吃痛地鬆開。
於曼曼拔腿逃跑。
刹那間，空間的方向顛倒，像萬花筒似的旋轉。於曼曼猝不及防地被摔了回來，咕嚕咕嚕滾到一邊，一隻手及時把她撈起。
「嘿，又見面了。」死侍蹲在地上，朝她輕鬆地打招呼。
於曼曼攬住他的脖頸，把死侍拽到跟前小聲說：「把我扔到面具人的那邊。」
「這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呢當然如果你這麼說了我還是……」
死侍瞬間把於曼曼甩了出去！
她驚叫一聲，眼看其他人要衝上前救了她，匿名者先一步跳起，把於曼曼抱在懷裡！頃刻間，匿名者嗖地消失，兩人徹底融合，於曼曼落地的時候被死侍快速接住。
「刺激嗎？」他愉快地問。
回應他的是於曼曼吐出的一口鮮血，滴滴答答地滲入死侍的衣服。
在其他人眼中，匿名者打傷了於曼曼，還趁機逃跑。
「曼曼！」他們跑過來，把她從死侍手裡拽出。
於曼曼的胸腔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住，氣息微弱，但還堅持著認錯：「抱歉，其實我……」
「他竟然傷了你，還逃跑了！」
「斯特蘭奇已經追上去了。」
「狡猾的混蛋！」
於曼曼疼得要命，聽到他們的話仿佛胸口更痛了。
這種情況，她是要說清事實還是將錯就錯呢？
分裂出來的傢夥回到身體裡，那股爆炸性的能量差點噴湧而出，於曼曼竭力控制，消化了能量，被耗損的魔法源瞬間枯竭，火焰像風中蠟燭似的隨時都會被吹滅，一如她的生命。
她的道歉還沒說出口，就昏迷了過去。
帶著一幫人沖上來的交叉骨原本是來湊熱鬧，順便帶個話的。當他一上來，不省人事的於曼曼衣服上還沾滿了血液，這一幕瞬間刺激了他的暴脾氣，氣得交叉骨怒吼一聲。
「去死吧！」
打死了於曼曼，他怎麼給紅骷髏交代！
第26章 穿越
這一傷，於曼曼休息了小半年。
為此她不得不暫時休學，每天在家裡躺著養神。當然養出來的不僅僅是逐漸恢復的魔法源，還有多出來的十幾斤肉。
「賈維斯，我變輕了嗎？」於曼曼完成每週打卡複聯大廈，像往常一樣例行詢問人工智慧語音管家系統。
「增重1.12磅，于曼曼小姐。」
「啊……」
小笨手把她放下來，於曼曼沮喪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她是該減肥呢還是減肥呢？
「玩得愉快嗎。」
托尼•斯塔克走進門，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平日被梳理好的頭髮有些淩亂地散落，胡茬也沒了形狀，胸口的核反應爐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你們公司賣減肥藥嗎？」於曼曼一本正經地問。
托尼停下腳步，揶揄道：「減肥藥和軍火商可不太搭調，畢竟大肚腩能說明你的生意還沒有落寞到餓肚子的地步。」
「所以……」
「就算有也不一定適用於外星人。」他捏了一把於曼曼的臉，手感軟綿綿的，觸感極好，沒忍住又捏了一下。
於曼曼拽開他的手，默默揉了揉臉頰。
幾位復仇者中，大概托尼和於曼曼的關係是最好的，當然或許是他自作多情。托尼為此得意許久，尤其是面對某個讓他極其不順眼的二流法師時，於曼曼永遠會站在他這邊，從某方面來說難道不是證明瞭他的個人魅力嗎？
而於曼曼希望這輩子托尼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曼曼，傷口還好嗎？」
班納脫掉白大褂搭在扶椅後背，摘下了眼鏡，聲音溫和。
「還有些難受，但是好多了。」
於曼曼的面色蒼白，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實際誰都不知道的是，她在昨晚還參加了一場會議——關於反派聯盟大廈的建造情況。
事實上大樓就這麼開始動工，而且有極其正當的理由，托尼•斯塔克是如何建起的工業大樓，他們所擁有的證件同樣不缺。於曼曼小看了這群人的頭腦，他們比她想像中聰明得多，不僅能利用法律漏洞鑽空子，同時還能把一切事務擺到明面上，讓聯邦調查局的特工無可奈何。
除非直接用武力消滅，否則這棟大樓恐怕是要建起來了。
「你在看對面的樓？放心，他們不會再傷害到你，包括九頭蛇在內。」托尼聳聳肩，「恐怕他們是趕不到竣工的那天了。」
「……」
無間道於曼曼默默縮了縮腦袋，認為還是低頭做人比較好。
自從那一戰之後，她就回不了頭了。當時沒有及時解釋，還出了這麼大的麻煩，現在坦白，於曼曼沒有能說出口的膽量。
不過恰巧因為這件事，她總算知道那顆子彈上的符號代表什麼意思——九頭蛇，世界最大型的恐怖組織，就算是萬磁王兄弟會和食死徒也無法媲美這麼龐大的盤根錯節的可怕組織。
送她槍的男人叫做冬日戰士，和美隊史蒂文以前是關係很好的戰友。
至於為什麼要送她槍，還有那盒巧克力，至今還是個謎題。
「砰！」
門被猛地打開，果然，托爾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他匆匆忙忙地環視一圈，看到於曼曼，這才打了個招呼：「最近你要小心點，洛基不見了。」
於曼曼乖乖點頭。
托爾果真是遲鈍無比……
其實洛基三個月前就逃出來了，一直都在地球待著，身為他的哥哥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於曼曼對超級英雄們的未來產生了極大的擔憂。
上次相遇，洛基恐怕是記起了些什麼，讓他失憶的毒液功效消失。鑒於洛基知道她的底細，還時不時地找於曼曼「談心」，她只能裝聾作啞了。
「一起吃晚飯嗎？」托尼換上衣服問。
於曼曼長長歎氣。
「不用了，我減肥，六點之後不會進餐。」
「減肥？」托爾順手捏了一把她的臉，「在阿斯加德，你這樣的火柴棍可是不會有男人喜歡的。」
於曼曼：「……」
她發誓誰再掐她的臉她就生氣了！
於是，當天晚上，吃完飯回到家的於曼曼盯著體重秤許久，差點哭出聲來。
……肥胖是會呼吸的痛，沒錯。
*
燥熱的夏日中，有兩件大事。
一項是瑞德畢業典禮總算如約舉行了。
不過，於曼曼在參加之前，先要去一趟剪綵儀式。嗯，反派聯盟大廈，簡稱煩萌大廈……啊不，簡稱反盟大廈，正式竣工。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招搖地舉行儀式，場面轟動到幾乎所有知名的媒體都伺機等待。儘管媒體人們被堵在幾十米之外的位置，依然興奮不已。
於曼曼站在一群人的中間，內心是懵逼的。
她站在原地發呆，耳旁是小丑的長篇大論，用的措辭讓人心驚肉跳，於曼曼絲毫不懷疑誰打斷了他的即興演講，下一秒那個人就會被割喉殺死。
用小丑那把鋒利的裁紙刀。
身旁的禮儀小姐黑髮嫵媚，一雙含水的眼眸時不時地在她身上掠過，小動作挑逗意味十足。據安納奇所說，她的名字叫做貓女，是個厲害的格鬥家。
每個新加入的夥伴都讓於曼曼膽顫心驚。
總算，接下來的流程該她剪綵了。於曼曼心不在焉地剪掉之後，安納奇雙手抱肩，淡淡說道：「是不是缺點動靜？」
「什麼……」
「轟！」
大樓的頂端傳出劇烈轟鳴聲，只見加農炮的子彈嗖嗖嗖掠過，如一場流星雨般直沖對面的複聯大廈，藍色的天空被徹底照亮！
於曼曼驚呆了。不止是她，看到這一幕的媒體人們也一臉懵逼，震驚到講稿都忘光了。
他們在幹什麼！
「快停下！」她大吼道。
「馬上結束，放心。」
其他人淡定圍觀，仿佛在看一場3d電影。
儘管護衛隊出來的及時，又有預防機制和賈維斯的控制，複聯大廈還是猝不及防地被炸掉半截角，露出光禿禿的實驗室樓層。不待他們反應，改良版無後坐力炮嗵嗵地噴出，把躲避不及的機器人炸得稀巴爛。
過了大約十秒鐘左右，對鄰居的「賀禮」播放結束。
對面大樓安靜片刻，一直無人出來。
忽然，地面傳出轟隆隆的鳴聲，刺目的導彈從複聯大廈噴出，帶著雷電的閃光直沖這邊！
「轟！」
大樓頂端不偏不倚，被轟掉同樣方向的一個角，碎裂的石塊飛散，於曼曼下意識地護住了在場唯一一個女性。
她被碎落的石塊砸得疼了，卻一聲不吭，反倒被護住的貓女揚起唇。
「你沒事吧。」
「謝謝。」貓女別過頭，突兀地吻了一下她的面具。
於曼曼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對方大概把她當成男性了吧，經歷過黑寡婦的尷尬事件，她戴面具的時候對女性的接觸還是很謹慎的，所以於曼曼立即向後退了一步，保持兩人距離。
殊不知，這一幕早已被媒體的鏡頭哢嚓哢嚓記錄下來。
剛剛建成就鬧了這麼大的陣仗，恐怕這兩天的頭條都是他們了。於曼曼知道他們既然這麼做，肯定有能度過風險的方法，乾脆說了一聲後嗖地離開。
她已經管不了了。
於曼曼下了決定，按照他們的計畫，下一步就該和超級英雄們對著幹了，屆時她將裡應外合，把反派們盡數抓住，關進大牢。
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等待他們下一步動作。
於曼曼瞬移到安全的地點，手習慣性地掏出手機，下一秒，她的動作僵住了。
這是誰的！
拿錯了？
同一時刻，貓女動作輕快地拐了彎，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嘿。」
「你拿錯手機了。」於曼曼強裝淡定。
「啊，真不好意思，那大概需要你過來拿一下。」
「……」
於曼曼問：「你在哪？」
貓女報出她所在的地點。
這一次，於曼曼從未想到她會這麼倒楣的栽了。她正準備瞬移，猛地被誰拽了回來。
是奇異博士。
要命。
「果然在偷用我的能量，狡猾的傢夥。」斯特蘭奇面色不善，「你還能幸運多久？」
於曼曼第一反應就是逃跑，這時，周圍泛起金色的光，斯特蘭奇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發出哢哢的響聲，瞬間睜開，一股龐大的能量噴湧而出。於曼曼的魔法源立即凍結，連張嘴的時間都沒有。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把大力她甩了出去。
「等等我……」
……是於曼曼啊！
於曼曼被甩了出去，迅速墜入一道黑暗的隧道。似曾相識的感覺告訴她——又墜入時空裂縫了！敢不敢更倒楣！
魔法源還沒有恢復，又一茬沒一茬地燃燒著，她膽戰心驚地一遍遍催動，卻無濟於事。
完了。
再這麼下去，她很有可能陷入無盡的迴圈！
死亡的危險籠罩著於曼曼，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催動久違的能量，哪管下場如何，只知道拼了命的向外撞！
「砰！」
有一樣東西閃過，恰好撞到於曼曼的頭頂。要知道有時一隻鳥在空中飛過都能戳穿飛機的外殼，更別提在紊亂能量中的雜物了。
一時間，她的腦袋轟鳴，眼前霧濛濛一片，一頭栽了下去，恰好落入瞬間張開的豁口中。
……
同一時間，貓女看了看表，開始有些不耐了。
而在學校等待的瑞德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時間，彼得走過來問：「還沒到嗎？」
「再等會。」
這邊，剛剛把一隻麻煩送走的斯特蘭奇心情放鬆，跟著他的斗篷卻開始鬧彆扭，幾次差點把他絆倒。
斯特蘭奇：「……」
他就不應該帶這傢夥出來的！
天知道，這一場約，恐怕於曼曼是趕不到了。
二十世紀四五十年代，美國的經濟大蕭條帶來的慘澹日益消失，因為二戰的原因，一些組織逐漸崛起，人類所不知道的變種人隊伍逐漸擴散，同時間，經歷一場大變亂的巫師世界，正在同美國的麻雞們耐心交涉。
一場大雨淹沒了整座城市。
「快，把它打開！」
這是一處地下隱秘組織，站在偌大的房間只有寥寥幾人。士兵操著熟練的德語，用力卸開箱子，裡面赫然是一位身穿黑袍，頭戴面具的神秘人。
「這是。」冬日戰士的聲音低啞，面無表情地盯著箱子裡的人。
面容如紅色骷髏般的男人上前摘掉神秘人的面具，露出一張嬌俏美麗的臉。她嘴唇紅潤，神情平穩，仿佛剛剛睡著。
紅骷髏扯起一抹笑容。
「驚喜。」
第27章 洗腦
「滅霸來了……」
「安尼斯朵拉！那得有多少的軍隊？」
「快快，絕不能把那個東西落在他手裡！」
翁達星被奴役的歷史長達上千年。他們一族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卻被更為龐大的種族所奴役。原因無他，翁達星人有著最致命的缺陷——一絕對的力量面亦有負面影響，人形兵器時的他們無法控制力量，甚至沒有了理智，輕易就能被利用。
長時間的奴役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若不是氪星人的協助，恐怕翁達星人即將滅絕。
翁達星人的繁衍能力極弱，有時幾十年才會有一個新生兒，在戰爭的常年消耗中，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迅速被滅霸逼近的噩耗摧毀。
在此之前，滅霸為了收集寶石，已經毀滅了不少星球，縱然翁達星人再厲害，也只剩餘寥寥幾許，根本抵擋不了大軍。
「快點兒！」
伴隨窸窸窣窣的聲響，於曼曼懵懵懂懂地任由族人擺佈。她在戰爭中長大，從沒有過過一天正常生活，常識匱乏得厲害，前幾天教的字還沒有完全記住。
於曼曼是族群裡年齡最小的人，自然被照顧的地方多一些。
她腦海裡還在重複著新學的單詞應該怎麼寫，這時，族長出現，帶著於曼曼到了會堂。她一進門，看到房間裡站滿了族人，他們的表情肅穆，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於曼曼愣住了。
「族長，大家要幹什麼？」
「我想先問，你願意為星球犧牲嗎？」
「我願意為翁達犧牲一切。」於曼曼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接下來可能會很疼……可憐的孩子。」族長平日總是耷拉著的眼皮掀開，露出一雙帶著深深歉意和心疼的眼睛，「帕，琺，扶住她。」
在眾人的視線中，族長把鑲嵌著的緋紅色寶石從拐杖上硬生生掰下來。
「族長！為什麼不用……」
「滅霸收集了其他的寶石，這枚絕不能被發現。」族長佝僂的背挺得筆直，「放心，他要殺了我們，恐怕還需要費點力氣。」
「這是——」
「接下來會很疼，忍不了就叫出來吧。」
族長話音剛落，於曼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魔法源猛地被掏出來，陡然間，仿佛被撕裂胸膛的劇痛讓她失聲尖叫。於曼曼的胳膊被緊緊拽住，雙腿無力地跪在地上，疼得她大腦空白，冷汗涔涔，控制不住地哆嗦著嘴唇。
族人們不忍地低下頭。
族長一手舉起燃燒著的魔法源，一手拿著瑩潤的寶石，驅動能量，逐漸將兩者融為一體。而於曼曼已經被疼痛折磨得說不出話來，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恍惚中感受到胸膛重回溫熱的狀態，但似乎又有所不同。
於曼曼緩慢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被困在小型的飛行艙裡，空間不大，五臟俱全，儲備的東西應有盡有。她默默抬起頭，看到了浩瀚無垠的星辰，黑沉沉的宇宙中，無數顆行星閃爍不定。突然，飛行艙顫抖了一下，帶動著她踉蹌地撞在牆壁上後，又恢復了平穩。
「有人嗎？」
她的聲音一出，仿佛在整個宇宙回蕩一圈，安靜得滲人。
「我……在哪裡？」
突然，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紅色按鍵亮起，投射出虛擬的光。在於曼曼驚訝的目光中，族長蒼老的聲音徐徐講述了她所不知道的一切，他要於曼曼知道這場戰役有多麼殘酷，以及做出決定的真正原因。
原來……
於曼曼緩緩捂住胸口，合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一個人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面前有許多張畫面閃過，熟悉而陌生，於曼曼即將要想起的時候——
突然。
紛遝而至的回憶盡數被擠壓、排除，一步步消除得乾乾淨淨。即使在昏迷中，於曼曼也緊皺眉頭，為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而感到心慌。不過還好，立即有更多陌生的記憶填充了她的大腦。
九頭蛇身為地球最龐大的正義組織，為了人類而戰鬥，但總被大眾誤會。於曼曼曾經是一名亞裔，被神盾局的特工殺害了父母，她孤身一人前往報仇，差點沒了命，幸好有紅骷髏所救，才幸運地得以繼續生存。
據紅骷髏所說，她也是一名未經過培養的變種人。只不過，具體能力還是未知。
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對這些記憶非常模糊，但唯一一件事還記得。
她叫於曼曼。
「hailhydra！」
於曼曼精神百倍地高呼一聲，舉起槍瞄準靶子。
「我懷疑她的腦子出了問題。」交叉骨抱肩站在一邊，濃密的眉毛擰起，向平日看不慣的冬日戰士尋求認同。
巴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手臂抬高，目視前方。」
他低沉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訓練場裡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漠感。於曼曼繃緊神經，按照他的說法矯正動作。
「砰！」
一聲槍響後，於曼曼興沖沖地跑到跟前尋找彈洞。其餘兩人動也沒動，他們槍械經驗豐富，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沒打著。
交叉骨冷冷嗤笑。
對紅骷髏忠心耿耿的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紅骷髏對冬日戰士的重視。而如今接了個燙手山芋，完成度滿分的冬日戰士該如何收尾？他很期待。
于曼曼完全沒有察覺到來自對方的滿滿惡意。她失望地退回來，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繼續瞄準。
「背挺直。」巴基走到於曼曼的身後，越過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幫她矯正姿勢。
兩人身體挨在一起，於曼曼能嗅到一股未褪的血腥氣和淡淡火藥的氣味。她的後背貼到對方堅硬的胸膛上，不由緊張起來，因為巴基總給她一種錯覺，就像是一支預壓扳機的槍，隨時蓄勢待發準備奪取一條性命。
「目視前方，扣動扳機。」
「砰！」
一槍擊中十環！
於曼曼驚咦一聲，仔細感受剛才的動作的技巧，似乎有些抓到了訣竅。
「我好像明白了！」
她興奮地回頭望向巴基，黑色的眼眸靈動，抑制不住的喜悅毫不掩飾。兩人近距離對視，巴基在那對黑漆漆的眼瞳中看到自己死氣沉沉的臉，比冬日更冰冷。
他的眼皮稍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
「繼續。」
在這處秘密基地，於曼曼不知何年何月。紅骷髏把她交給名為「冬日戰士」的男人練習體術，這可讓於曼曼受了大苦。
別說做別的，她跑一千米都費勁，哪像基地裡的人，隨隨便便一個人出來，在武力方面都是一等的。
紅骷髏這些天不知道在研究什麼，一直悶頭待在實驗室。
偶爾見面，他對於曼曼的態度很好，會用溫和的語氣詢問她最近的情況，還有哪些需要的東西。
說實話，冬日戰士雖然又冰又冷，不善言辭，在教導人的方面從來不手軟。
就連於曼曼這樣的廢柴，經過他的指導，也能夠無礙一把普通的槍械了。
呃……雖然準頭不怎麼樣。
「曼，過來。」
紅骷髏朝她招手。
於曼曼小跑過去，乖乖站定。
「槍學的怎麼樣了？」
「大部分時候能打中。」於曼曼用了很謹慎的措辭。
聞聲，交叉骨的面部抽動了一下，若不是紅骷髏在場，恐怕他早就嘲笑出聲了。如果這種水準都能算得上「大部分」，不用他出手，甘迺迪早就死於亂槍之中。
「這些天身體有問題嗎？」
「啊，很好。」
「心臟處會不會疼痛？」
於曼曼有些驚訝：「是的……很難受，有時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紅骷髏露出笑容，他一咧嘴，紅色的骷髏面皮被扯起詭異的弧度，看起來極為可怖。
「這次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冬兵，你跟著過去。」
「任務？」
「你們兩人下去，冬兵留下。」
於曼曼乖乖點頭，出門的時候沒看清腳下的門檻，啪嘰地一頭摔倒在地，引得其他幾人回過頭。
「……」紅骷髏。
「……」巴基。
「呵……」交叉骨嘲笑一聲，輕鬆拽起於曼曼，把她提溜到外面扔下。
於曼曼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估計自己的屁股應該被摔青了。她忿忿瞪著交叉骨離去的背影，心想總有一天要他吃虧。
這個混蛋！
晚上的時候，於曼曼在洗澡的時候彆扭地湊到鏡子面前，果然，右側的臀部青了一塊。她洗的時候非常小心，淤青沒有再疼過，反而胸口處開始陣痛。
這種疼痛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於曼曼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能歸結於最近的訓練強度太大。
她穿好睡衣，關了燈，正要出去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了。
于曼曼向後退了幾步，重新望向被霧水蒸騰得模糊不清的鏡子。裡面的女生有些看不清模樣，但胸口的亮光卻越來越盛，穿透了薄薄的浴衣。
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卸下衣服，果然，那團如火焰般的亮光連皮膚也遮擋不了，溫暖的金色火焰跳動著。奇怪的是，她並沒有畏懼的情緒，反而為這奇妙的美麗而著迷。
難道——
難道，紅骷髏所說的變種人的異能要覺醒了嗎！
於曼曼眼睛一亮。
她試著用意念催動，想控制那團火焰，無奈火焰依然沒有動靜，反而越來越微弱了。
她正想出去找紅骷髏的時候，火焰驟然消失不見。
「？」
於曼曼不敢相信地摸了一遍又一遍，如她所見，什麼都沒了。
果然最近訓練太累，眼花了嗎？
她靜靜等待著，白皙的皮膚柔軟，和平常人沒什麼不同，火焰再也沒有亮起。這讓她的行為看起來像個傻子。
霧氣消散殆盡。
於曼曼總算死了心，失望地穿好衣服，乖乖回到房間睡覺。可能剛才真的是眼花了。算了，明天可是要出任務的，還是先養精蓄銳。
一想到出任務，她又有點雀躍。
有好長時間沒有出去了，外面的世界，應該很熱鬧吧。
同一時間。
紅骷髏最為器重的冬日戰士一言不發地站在身旁，等待他的囑咐。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當初發現她的時候，她的心臟像一團火焰在燃燒，渾身散發著奇特的能量。雖然我並非變種人，也能感受到這種來自空間的扭曲的能量。」
他背著手向前踱步，嘶啞的聲音充耳可聞：「神盾局那邊有聯繫外星來客的外聯部門，黑衣人，你應該知道。我從他們那裡拿到消息，她——或許是外星來客。果然，身體檢測報告出來，她的皮膚骨骼和正常人極其相似，但不是人類的身體。」
巴基紋絲不動，像一棟沉默的雕像，沒有一絲驚訝的情緒。
「至於是什麼物種，現在還不敢斷定。你帶她去參加那場集會，如果預料不錯的話，有一隻星際販子捕獵者也在那裡。」
「明白。」
……
二十世紀的美國依然繁華。
瑪麗蓮夢露的電影《七年之癢》站在地鐵站的經典鏡頭的大幅海報被貼在了每一個車站和路口，匆匆而過的人們提著包，趕往即將到來的班車。
於曼曼一路上東張西望。她身穿駝色風衣，圍巾遮住了襯衣，緊窄的牛仔褲勾勒的雙腿修長。
寬帽檐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頰，只能看到圓潤嬌俏的下巴，紅潤的唇微張著。
啊，那個看起來很好吃啊……
這個也是……
於曼曼路過甜品店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看了半天，忽然發覺巴基走遠了，連忙小跑著跟上去。
風一吹，她的長髮飄揚，寬簷帽差點被風掀起，很快又按了下去。
偌大的房子外面守衛森嚴，不過他們似乎認識，恭敬地點頭後退到兩邊。于曼曼跟著巴基進了門，穿過一條逼仄的幽暗長廊，最後掀開簾子。
眼前豁然開朗。
於曼曼一瞧，頓時驚呆了。有數十個透明的玻璃器皿裡裝著奇奇怪怪的生物，有的腦袋碩大，有的像是羊頭人，看起來奇形怪狀。一堆人來來回回地圍觀，不時談論價格，這裡似乎是一個販賣的集市中心，而被展示的怪物們就像牛羊一樣待宰。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有點不舒服。
「我要做什麼？」
於曼曼刻意忽視不適感，一手按在腰間的槍上，企圖轉移注意力。
巴基掃視一眼四周，說：「在這裡等著。」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對方一走，於曼曼更緊張了。她忐忑地來回張望，偌大的地方突然沒了自己的去處，像駕著孤舟在大海裡行駛，走哪兒都是掀起的風浪。
過了約莫有半小時左右，於曼曼已經把這些奇怪生物仔仔細細看了數十遍，巴基還沒來。她有些惆悵。
這時，有人從後面打招呼。
「你一個人？」
於曼曼愣了愣，回過頭，卻看到一雙讓她毛骨悚然的眼睛。她並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方詭異的笑容告訴她，有危險！
她立即拔出槍。
「別動！」
「好吧好吧，不要激動。」
陌生的男人皮膚赤紅，但和紅骷髏的感覺不同，他的紅色像是被灼燒的能燙傷人的紅，唇角咧起的弧度誇張。
「你是翁達星人，是不是？我猜猜……逃兵？還是被販賣？孤身一人可太危險了，我認識你的同類，需不需要他的聯繫方式？」
翁達星？
於曼曼不懂他在說什麼，她面色冰冷，說：「離我三米遠，先生，否則我就開槍了。」
男人笑了一下。
突然，胸口溫熱的火焰瞬間凍結，像一塊萬年不化的堅冰，冷得她心裡發顫。
於曼曼動作迅速，想要按動扳機，手卻被猛地握住，奪掉了她的槍。
「你！」
男人把槍抵在她的胸口，得意的笑容突然僵住。因為，他的脖頸已經被緊緊掐住。那只手極為有力，輕鬆地把他提起，身後的冬日戰士眼神如刀般冷冽，散落的頭髮遮住了一邊臉頰。
「拿好你的槍。」
於曼曼手忙腳亂地接住槍，面色慘白。
「殺了他。」
「什、什麼？」
消息已經得知，他的命，自然也不需要留下。
不知情的人在一旁叫嚷：「嘿，有事情就出去解決，不要……」
巴基冷冷轉過頭盯著他，恐怖的殺意嚇得對方立即噤聲。
於曼曼的雙手顫抖，連槍都拿不穩。
「我……我不能……」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砰！」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男人腦袋瞬間被子彈崩裂，軟塌塌地倒下去，血液和腦漿濺了於曼曼一臉。她僵著臉，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巴基鬆開手，被爆頭的屍體像垃圾似的扔到地上，頭也不回地率先離開。
從那天開始，兩人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了。準確來說，是於曼曼單方面地生氣了。她訓練的時候一句話都不願多說，能省則省，連巴基的臉也不想看到。
後者也從來沒想過和解。
沒有了話語的擾亂，訓練的進程反而增快了不少，於曼曼總算能拿穩槍了。雖然她並不想用，每次扣動扳機的時候，總能回憶起不太愉快的一幕。
這種沉默的氛圍讓偶爾來看熱鬧的交叉骨有些無趣。
於曼曼在夢中，偶爾還能夢到那張恐怖的臉，還有他說過的一個詞——翁達。
不知為何，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來具體是怎麼回事。
奇怪……
就這樣，第二年春天到了，兩人依然維持沉默的相處模式，比兩大陣營的冷戰要更冰冷。
冬日戰士要完成一次刺殺任務，過程接近十天，他簡單叮囑於曼曼事情後，獨身一人出發。
德國依然一片清冷，戰爭的創傷未曾消失。他的身形極快，不費吹灰之力拐進戒備森嚴的營地，殺掉一名上將。
和紅骷髏的計畫作對的人都是這個下場，現在只是殺雞儆猴。
他收回槍，正準備離開，桌上一盒未拆封的巧克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於曼曼每天堅持打靶訓練，腦海裡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她剛回過頭，對方就朝她扔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巧克力？
她表情嚴肅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一眼巴基。
「暫且原諒你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九頭蛇發生了一件大事：大本營差點被炸毀。說是差點，其實和完全損壞沒什麼區別。讓人鬱悶的是，並非仇敵所做，而是於曼曼嘴饞，偷喝了一□□叉骨的伏加特，醉酒時情緒劇烈波動，久違的魔法源蘇醒，帶動著釋放出被壓抑已久的未消化的能量，連她自己也難以控制。
像是一枚炸彈在這裡爆炸，結局是毀滅性的。什麼都沒了。
他們不得已暫且搬離這個地方。
對這件事最耿耿於懷的莫過於交叉骨了。他自從加入九頭蛇之後，就再也沒挪過地方，現在被炸得什麼也沒有，追究起原因來，也有他的份。
紅骷髏的想法誰也猜不透，他開始讓於曼曼出外勤，完成一些小打小鬧的搗亂活動。逐漸地，於曼曼的身體仿佛逐漸蘇醒，竟然能用意念控制一些東西。直到某天，她的身形一閃，從一個地方瞬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於曼曼有點懵。
她把事情都告訴了紅骷髏，後者簡短詢問幾句後，表情高深莫測。
事隔多天，於曼曼總算有了一個重大任務。
刺殺萬磁王。
她不知道萬磁王是誰，總之當交叉骨聽到之後，也掩飾不住訝異，她就明白這次大概是個高難度的任務了。
「如果死得不是太難看，我會把你的屍體埋到土裡。」交叉骨是這樣表達任務難度的。
於曼曼：「……」
不論如何，她相信紅骷髏的決斷能力。冬日戰士出使刺殺任務還沒回來，自然沒人教她怎麼做。於曼曼仔仔細細地把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後，敲定日期，早晨就出發了。
到了中午。
一道身影站在櫥窗面前，呆呆望著裡面的甜甜圈。
她好餓啊。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告訴她，現在應該減肥的。
她為什麼要減肥呢？
於曼曼也說不清楚。不過她手上的錢只夠坐車，買食物的話就回不去了。
大街上車水馬龍，一輛輛老式汽車飛馳而過，看板上的女人換了一個，聽說好像叫什麼黛麗赫本，笑起來的面容嬌美。
然而很明顯的是，比起美麗的妝容和服飾，於曼曼對甜甜圈更感興趣。
……
從英國而來的動物學家紐特犯了同樣的錯誤——他不小心丟了幾隻小東西，偏偏都是最機靈的。
他穿過街道，正在尋找嗅嗅的蹤跡，突然，一道不尋常的氣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生穿著束腰碎花長裙，肩上搭著一件毛衣外套。她呆呆望著櫥窗，模樣有些傻氣，清麗的面容未施粉黛。
沒有心跳。
能量場詭異。
氣息中帶著一絲嗅嗅的獨特味道。
難道，這是傳說中已經消失了的薩拉昂？這種動物會模仿人形，喜甜食，唯一親近的動物就是嗅嗅，可惜的是因為能力太過特殊，上百年的捕殺已經讓薩拉昂徹底消失。
紐特小心地走到她的身邊。
稍有異動，於曼曼立即回頭，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人。他身穿孔雀藍色粗呢大衣，襯得身材挺拔修長，褲腿被紮進棕色的筒靴。像鍍了一層日光的淡金色頭髮有些淩亂，手裡還拎著老式手提箱，看起來行色匆匆。
兩人四目相對，他微微露出笑容，眼神溫和，從略顯局促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
「有問題嗎？」於曼曼眨了眨眼睛。
「我叫紐特。」他介紹自己，「你呢？」
「於曼曼。」
雖然在大街上這麼和陌生人交談很奇怪，但面前的男人氣息讓人很舒服，良好的風度和英俊的外貌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信任他。
「很好聽的名字。」
他扣開手提箱，眼睛一直望著於曼曼。
「你想幹什麼？」她察覺到不對勁。
「請放心，我只是想打開箱子拿一樣東西……」
「咚！」
箱子內部有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表面凸出一塊又陷下去。於曼曼嚇了一跳，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你的箱子裡裝著什麼！」
對方突然抽出一根魔杖，魔力驟然向她飛來！
不好！
於曼曼飛速躲過，急中生智使用瞬移，瞬間消失了蹤影。
紐特的施咒落空，於曼曼的氣息也從此斷掉。他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地方，歎息一聲，敲了敲箱子：「好夥計，你把她嚇跑了。」
這邊，於曼曼一臉驚悚地逃過一劫。
她劫後餘生地拍拍胸口，冗長的腦回路讓她突然回想起要做的任務。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她還什麼也沒做，若是紅骷髏知道了，怕是要對她失望吧。
於曼曼茫然四顧，突然發現，她迷路了……
這是哪裡？
「……」
自詡九頭蛇未來的三把手的于曼曼小姐站在風中淩亂許久，在心裡默默高呼九頭蛇萬歲，最後用了最原始的辦法。
問路。
她一路走走停停，從正午到傍晚，最後，暮色沉沉，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一輛搖搖晃晃仿佛即將要散架的車穿過林間，慢悠悠地行駛了十幾分鐘後，停在公路邊。
「謝謝先生！」
「早點回去吧，外面太危險啦。」坐在駕駛座的男人約莫四五十歲左右，穿著粗布衫，身上帶著長時間浸泡在農場的土腥氣。他一笑，鬍子顫了顫，大嗓門熱情至極。
於曼曼合上門，朝他揮揮手。
「有時間我會去拜訪您的。」
「好好，就是我說的那個地址，離這裡不遠，隨時歡迎你過來。對了，來的時候不要穿裙子，會弄髒。」
「我明白了！」
她笑眯眯地目送車輛遠去，拍拍裙擺上的灰塵，穿過樹林，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一公里之外的城堡就是於曼曼最終的目標。
天色近暗，金色雲霞沾染上幾縷冷淡的青色，逐漸在黑暗中隱去。蔥蔥鬱鬱的樹林中傳來窸窣的響聲，偶有飛鳥被驚起，迅速掠過。
一道清瘦的身影慢慢行走，在林間穿梭。
清新的樹葉的氣息充盈於鼻息中，於曼曼淡定地行走著，最後停在樹林邊。
不遠處，一座修繕良好的城堡被護欄圍住，不遠處還有一座……風車？
於曼曼不太懂這些東西。或許她以前生活很單調，所以對這裡的許多東西都不瞭解，但有時又會有種奇妙的熟悉感，仿佛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突然，有種被盯上的怪異感讓於曼曼停在原地。
她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誰在那兒，出來！」
回應她的是山雀的叫聲。
奇怪……
於曼曼面色疑惑地兜了一圈，最後消失于叢林中。不過片刻，一道身影緊跟上來。他身穿長袍，皮膚赤紅，一雙眼睛機警地四處尋找。
「嘩啦。」
「我知道你在這裡。」捕獵者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眼睛眯起，「消息已經在我們之間流通了，你躲不過被賣掉的結局，快出來。」
「……」
於曼曼屏住呼吸，不敢亂動。她不確定誰的動作更快，萬一被抓住，那就完蛋了。
「你該不會以為只來了我一個吧。」
「！」
她的後背汗毛豎起，魔法源瞬間凍結！突然，一根鋼管猛地掠下，戳穿了捕獵者的身體。
於曼曼來不及思考，朝城堡的地方狂奔。
「嗖嗖嗖！」
鐵網騰空而起，迅速拆分，把幾個捕獵者一起絞殺！
「你沒事吧！」
於曼曼踉蹌了一下，被穩穩扶住。扶著她的男人樣貌年輕清俊，看起來溫文爾雅，他的表情停滯片刻，露出驚訝和困惑交織的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抬起頭，看到漫天的鋼鐵武器，浩浩蕩蕩的陣勢比電影還要嚇人。
萬磁王可真是個場面人……
不，等會。
萬磁王？
於曼曼頓時糾結了。
她要刺殺萬磁王，卻被萬磁王救了，這該怎麼辦？
悠于 2017-5-11 19:20
第28章 發現
讓於曼曼驚恐不已的捕獵者們，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被萬磁王盡數幹掉。
她瑟縮了了一下，開始思考交叉骨說的話——要怎麼死才能讓屍體完整一些。
嗯……
能把她埋在距離那家聖托斯克甜品店不遠處是最好的。
「你是外星來者吧。」
扶著於曼曼的年輕男人聲音溫和，他大概有二十多歲，海藍色的眼眸清澈，有著洞穿一切的了然：「近兩年因為安全防禦的漏洞，溜進來不少偷渡客，尤其是那些捕獵者。他們的行動倡狂，能夠不要命地來這裡圍剿你，恐怕你往後的日子免不了危險。」
於曼曼揪住他灰麻色的西裝外套，湊到身上嗅了嗅。
萬磁王一扭頭，就看到兩人曖昧的舉動：「……」
查理斯被她的動作弄得難得手足無措，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噴的香水是不是有問題。這時候的他突然懷念起亂糟糟的心靈感應的聲音，能讓他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最起碼身旁的艾瑞克的「查理斯你也有這一手」的震驚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身上好香……」
查理斯僵住了：「……」
艾瑞克：「！！！」
於曼曼不舍地鬆開手：「巧克力慕斯蛋糕的味道啊……你在哪裡買的？需要排隊嗎？貴不貴？」
被她的大喘氣弄懵了的兩人：「……」
「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艾瑞克雙手抱肩，恢復了冷凝的表情。
「事實上——」
於曼曼沒有留意到兩人微妙的眼神交換。
「事實上，我想加入你們。」
「查理斯？」
「抱歉，我什麼也聽不到。」他苦笑一聲。
於曼曼愣了愣：「聽到什麼？」
「沒什麼。」查理斯搖頭微笑，「你想加入，我們非常歡迎。」
「查理斯。」
這一次，萬磁王的嗓音壓得很低，打斷了夥伴接下來的話。他盯著於曼曼，表情冷漠，像在審訊犯人：「從哪裡來的？能力是什麼？為什麼會跑到這裡？」
於曼曼盡數交代了，當然，是在撒謊。
她面不改色地編出了一套謊言，儘管被盯著的感覺有些緊張，依然把事先準備好的措辭盡數說出。
四目相對，漫長的沉默過後。
艾瑞克扭頭離去，率先走在前面：「你會後悔的。」
誰會後悔？
於曼曼被他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點懵：「總之，謝謝你救了我！」
「我只是在清除侵犯領土的雜碎。」對方冷冷回答。
真是個彆扭的人。
她不再試圖強行交流，跟著名為查理斯的男人並肩向別墅裡走，小聲說道：「我叫於曼曼。你有什麼能力？也能控制東西嗎？」
「呃……」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以往都是直接展示的讀心能力，而現在於曼曼像是個絕緣體，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於曼曼露出同情的眼神：「我明白了。你是被抓過來的普通人類，是吧。他看起來可真凶啊，牙齒像鯊魚一樣……」
「……」
走在最前面的艾瑞克踉蹌了一下。
當天，於曼曼受到了變種人們的奇特方式的歡迎，前提是那個叫做魔形女的女人別再糊弄她，搞得她見誰都覺得這個人是偽裝貨。
不過看在吃到了巧克力慕斯蛋糕的份上，於曼曼決定不再多想。
她有個長期的計畫。
那就是潛伏許久後，得到他們的信任，趁著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一舉拿下。
在城堡的時間過得很快。這兒不像九頭蛇的營地，比起訓練身體，大家似乎都更注重如何「控制」自己。就像於曼曼的能力一樣，她聽從野獸的建議，做出一些調整，瞬移的穩定度要比原先好得多了。
當然對自身的鍛煉從沒有斷過，她可不想回去後接受冬日戰士冷冰冰的眼神。
就這樣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於曼曼逐漸有些迷惑了。
艾瑞克並沒有資料中所說的那麼兇殘冷酷，實際他冷硬的外表下依然是一個有原則的、並非是非不分的人。
她突然開始猶豫。
……好吧，偽裝再好的人，總會露出馬腳的。艾瑞克救了她，她不能恩將仇報，但一旦他出現傷害無辜者的行為，她絕對不會原諒！
*
二十一世紀。
複聯大廈還在進行重建工作，托尼•斯塔克站在虛擬圖的面前，專注地盯著零件的位置。他的手指時不時地飛快劃掉廢棄的零件，賈維斯及時補充最新構圖。
「他在幹什麼？」托爾無聊地問。
「研究如何不費力地炸掉對面那棟大廈，還有人。」班納聳聳肩。
突然，不速之客出現在室內。賈維斯溫和的聲音響起：「歡迎斯特蘭奇先生。」
「賈維斯，你的維琪百科應該補充了。下次記得加上博士的尾碼。」
「好的，斯特蘭奇先生。」
斯特蘭奇：「……」
果然什麼樣的人就能研究出什麼樣的人工智慧。
「我得說件事，我把那個匿名者扔進時空裂縫了。」
班納驚訝地問：「你抓到他了？」
「沒錯。」
「你看到他的模樣了？」托尼對這件事非常在意。
「……沒有。」斯特蘭奇搖頭，「他偷竊了我的能量，稍有不慎便會溜走，一抓到之後立即就把他扔了進去。」
果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匿名者。
從開始到消失，從來沒人見過他的模樣。
「聽聲音，他應該是個年輕的小鬼。」
「不，能做出這些事的還如此鎮定，恐怕已經上了年齡。」
他們對匿名者的身份進行猜測，但誰都沒有猜到隱瞞許久的神秘傢夥其實不久還見了面……
就在這時，奇異的能量穿過空間，劇烈的波動讓斯特蘭奇的臉色一變。
他清灰色的眼瞳瞬間冷凝：「……不對勁。」
「你發現了什麼？匿名者？」
他合上眼睛，薄削的唇抿得緊緊的。下一秒，斯特蘭奇臉色越發難看，忽然罵了句髒話。
「該死！沒錯！那個傢夥手上竟然有現實寶石！」
「！」
這邊，於曼曼走在擁擠的大街上。她穿過幾條巷道，試圖尋找巴基所在的地方。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時候的他應該——
一隻手突兀地把於曼曼拽了進去。
「啊……」
她的驚呼被對方的手掌緊捂住。覆在臉上的手指帶著股未褪的火藥味，指腹的繭又硬又粗糲，磨得她有些疼。
於曼曼乖乖不動。
「你被跟蹤了。」
「？」
此刻，偽裝成路過旅客的魔形女穿過街道，不動聲色地四處打探。遺憾的是，她已經失去了於曼曼的蹤跡。
艾瑞克讓她跟在後面，如今計畫泡了湯，她不由有些懊惱。
巴基冷靜地等待魔形女走掉，這才鬆開了手。
於曼曼松了口氣：「我被誰跟蹤了？竟然沒發現。」
「和你一起生活的變種人。」
她愣了愣。
「我以為……」
「你的動作太慢了。」
「啊，這正是我想說的事情。」於曼曼的手指無措地絞在一起，「艾瑞克救了我……我想說，他看起來並不像壞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能看得出來他為人很好。」
「無法完成，就回來。」
「不，這不是我的意思……」
「紅骷髏的指令，一個月之內，要麼死亡，要麼完成任務。」
「沒有別的選擇？」
「……」
於曼曼扯起唇，勉強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難掩失落地耷拉著腦袋，率先出了門。
於曼曼穿過擁擠的街道，街邊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很快飛馳而過。牆上掛著的大幅海報上的女人美麗嬌豔，造夢好萊塢還在事業的發展之中。
身後，魔形女眼尖地發現了於曼曼的蹤影。她放下報紙，快速地跟上去。
突然，於曼曼被臺階絆了一下，她踉蹌著向前走幾步，差點撞上路過的管道工。幸好她被好心的陌生人扶住，兩人快步往一邊走。
「謝謝你……啊！」
於曼曼一腳踏空，還沒來得及掙紮就撲通跌了進去。
下一秒，她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被打開的手提箱，裡面黑洞洞一片。
身旁的好心陌生人掀起帽子，淺金色的頭髮依舊淩亂。他動作迅速地合上手提箱，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轉身離去。
跟上來的魔形女又懵了。
人呢！
第29章 遇害
於曼曼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土地上？
一陣狂風刮過，耳畔傳來野獸壓著嗓子的低吼聲，隱約有股羽毛的浮躁氣息撲閃著。她趴在地上，摔得有些狠了，腦袋懵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突然，沙土窸窣的聲音響起，一隻小東西猛地撲倒在於曼曼的後背，把她當做了自己的窩一樣來回打滾。
「疼疼疼……」
於曼曼倒吸冷氣，拼了命把不長眼色的傢夥揪下來。
眼前突然多了一隻如同黑色鼴鼠般的肥碩的動物，它的鼻段稍長，沖於曼曼嗅了嗅，烏黑的眼睛像寶石一般神采奕奕。
「你是誰？」於曼曼抖了抖，猝不及防的是，從它的身上嘩啦啦掉下一堆金幣。
她的第一反應是——發財了！
於曼曼討好地捧起嗅嗅，方才還兇神惡煞的臉瞬間笑得動人，就連從梯子上爬下來的紐特也怔忪片刻。
在他的視線中，趴在地上的小姐有些灰頭土臉，寬簷帽都掉到了一邊，但一張白淨的臉上盈滿笑容，眼睛像月牙一般彎彎，望著嗅嗅的目光如戀人般甜蜜。她少了女孩子獨有的優雅矜持，反倒真實得可愛，讓人移不開眼。
身為動物學家，每一個珍惜動物的人都應該得到善意。
「於曼曼？」
「是你！」
于曼曼望向他，眼神頓時沒了剛才的溫柔，反倒浮起惱意：「果然是你幹的！」
她就說，走個路怎麼會跌進這麼深的地方！
巨獸的低吼聲又響起，於曼曼這才開始大量周圍的環境。她愣住了。
不遠處，為什麼會有一片綠意蔥蔥的草原？還有那個飛在天上的……
「哇哦！」
於曼曼驚歎一聲，直勾勾地仰望著天空中展翅飛翔的巨鳥，它的巨翼伸展，幾近遮住天空，藍色的羽毛蓬鬆，像無數根熠熠生輝的人工寶石羽毛。
「它可真漂亮！」
巨鳥仿佛聽到她的讚美，沖於曼曼發出清越的鳴聲，一個俯身滑過又飛上高空。
紐特一提起箱子裡的動物，神色溫柔得不像樣：「它們都是非常可愛的朋友。……對了，這個給你。」
「什麼？」
「你上次似乎很想吃櫥窗裡的奶油蛋糕。」
紐特把紙袋子遞給她，於曼曼眼睛亮晶晶的，鬆開嗅嗅，一手撐在地上準備起來，忽然，她的臉色一變，引得紐特也緊張萬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於曼曼眼眶淚水湧出，顫巍巍地說：「我……我的腰好像……扭了……」
紐特：「……」
此刻。
紐約街頭突然出現了一道奇怪的身影。
他身穿深藍色長袍，肩上的紅披風扯著他往街角一邊走，最後停駐在隱蔽的街道的一角，那兒躺著一個掉了漆的老式手提箱，大概是誰不小心遺忘了。
斯特蘭奇屏息感受匿名者的資訊，卻什麼也感知不到。果然預計錯誤，對方並不在這個時間段。
他面無表情地說：「你又在浪費我的時間。」
最近斗篷神經兮兮的，讓斯特蘭奇十分頭痛。他揉了揉眉頭，使用時間寶石，繼續尋找匿名者的資訊。
金色火光亮起，奇異博士的身影消失於其中。
箱子裡，於曼曼淚眼朦朧地大快朵頤，不時還抽抽鼻子。
身旁的紐特動作迅速地把魔藥的藥材整理好，最後用魔杖將它們盡數歸位。他扭頭望向於曼曼所在的方向，看到兩隻動物同樣坐在地上，嗅嗅玩著偷來的珠寶，乖乖張開嘴，舔掉於曼曼遞過來的手指上的奶油。
非常和諧。
他的心裡一動。
於曼曼吃完最後一口蛋糕，小心地扶著腰站起身：「謝謝你的款待，我得走了。」
「你出去會有危險。」
「再也沒有比走路跌進另一個世界更危險的事情。」她指著腰控訴，「還用我再提醒嗎？」
「抱歉，是我太過魯莽……」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再待下去，我的朋友們該著急了。」
紐特有些意外：「朋友？」
於曼曼嚴肅地點頭。
「他們對我非常好。」
「……好吧。是我擅作主張，或許對於你來說，融入人類世界的方式更適合生存。」
他的笑容溫和，一雙和淡金色頭髮同樣帶著暖意的眼瞳望著於曼曼：「如果有問題的話，隨時歡迎過來。」
於曼曼有些弄糊塗了。
——奇怪，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剛才是在邀請她嗎？
看他身穿的寶石藍粗呢長款風衣，旅者常穿的短靴，還有風塵僕僕的英俊臉龐，似乎經常在外面旅行。他或許是在邀請于曼曼一同出去遊歷吧。
於曼曼慎重地點頭：「好的。等我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你能帶著我一起旅行嗎？」
她還沒吃過英國的點心呢。
待在箱子裡，又不用費力氣，還有錢可以花，如此悠閒的旅行居家必備！
紐特揉了揉她淩亂的黑髮，笑著說：「好。」
奇怪……
於曼曼總覺得有些不對。紐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小貓小狗、虎頭鸚鵡之類的存在，怎麼看，都不像在看一個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
跟丟了的魔形女瑞雯回到別墅，表情有些難看。
「她大概是用瞬移走了。」
「不是提醒過她不能在公眾面前使用能力嗎，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艾瑞克皺了皺眉。
「你們在監視她？」
恰巧推門進來的查理斯聽到他們的對話，笑容頓時隱沒了：「我想我們之前有開過會。」
瑞雯心虛地別過頭。
「我們是為了你好。」
「瑞雯！」
查理斯的話還沒說完，於曼曼的呼聲從樓下傳來：「我回來了！」
聞聲出來的幾個變種人看到於曼曼這副模樣，瞬間笑噴了。緊跟出來的幾人也僵了僵。
查理斯苦笑著說：「這就是你們是所說的威脅？」
站在樓下的於曼曼灰頭土臉，一手扶著腰，動作古怪地往上挪。
「別笑了，誰來幫幫我，疼得慌……」
變種人們此刻的想法從未有過的一致——
這副又呆又衰的模樣，竟然有點可愛？
……
這是於曼曼在別墅裡第一次經歷的盛會。
聽說他們研製出了某樣非常厲害的東西，於曼曼聽不懂大家在說什麼，但有點心吃就很開心了。
瑞雯最近在和野獸談戀愛，兩人似有若無的沸騰的荷爾蒙，連她這個遲鈍的傢夥也反應過來。在慶祝的時候，於曼曼偷偷端了一盤點心，一個人爬到房頂。
涼風習習，她望著璀璨的星空，風吹得頭髮飄揚，露出光潔的臉頰。
於曼曼突然開始沉思。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呢？在這種時候，總會有種錯節的古怪感，好像……丟了點什麼……
身旁傳來異動，她回頭望去，看到查理斯也翻了上來。
兩人並肩坐著。
「查理斯。」
「你說。」
「我是不會把點心給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
查理斯輕笑一聲，無奈地說：「我已經很飽了。」
「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於曼曼以示自己大方又善良，遞給他一塊葡式蛋撻。
「不，不用了。」
「快拿好。」
於曼曼硬塞到查理斯的手上，末了，又添上一句：「謝謝你上次把我扶到房間。」
真是世態炎涼啊。
看到她受了傷，竟然沒人關心，還紛紛加以嘲笑。幸好還有查理斯幫她，才讓於曼曼輕鬆了一些。
查理斯一愣，看了一眼於曼曼，又看了一眼蛋撻，抿唇微笑：「不用謝。」
星星點點的光亮映照著這塊藍色的幕布，空氣中彌漫著松木的清香味，微風吹得於曼曼輕眯起眼睛，心情愜意至極。
她突然很想說點什麼。這種時候，聊聊八卦似乎是個很好的開頭。
「瑞雯好像談戀愛了。」
「誰？」
「瑞雯，和野獸。」
查理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外：「我以為她對艾瑞克有意思。」
「你真是個大傻瓜，她看野獸的表情就能識破。」
「我沒有注意過。」
或者說，他沒有聽到過瑞雯這方面的聲音。她對自己的感情遮掩得很深。他們在查理斯面前總得掩飾點什麼，就算是艾瑞克，也有很多不想讓夥伴知道的事情，但他有時無法控制。
他們對此也多多少少心懷芥蒂。
在於曼曼身邊，查理斯什麼也聽不到，反而讓他松了口氣。他的頭腦是從未有過的清淨和安靜，不用刻意，就能和普通人一樣只能依靠猜測來揣摩對方的想法——
於曼曼突然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轉過臉，湊到查理斯的面前。
兩人挨得極近，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吻上來。
查理斯平日沉靜的眼眸閃過一縷慌亂。他猝不及防地一手撐在地面，身體微微後仰，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於曼曼盯著他，表情淡定。許久，開口說道：「沒錯……那天我看到他們倆也是這樣的動作，野獸的臉比你的還要紅。」
「……」
「不不，現在的你比他的更紅。」
「……」
查理斯此刻突然想知道於曼曼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讓他無力的是，或許，除了一堆蛋糕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轟！」
忽然，外面傳來爆炸聲，艾瑞克率先沖出去，大吼道：「誰！」
外面一群人沖進來，他們全副武裝，動作迅速而敏捷，很快攻破了第一道防線。
因他們而燃起憤怒的艾瑞克高舉雙手，一瞬間，欄杆拔地而起，迅速沖向對面的不速之客！
「唰唰唰！」
頓時，哀嚎聲遍野。
於曼曼第一反應就是把查理斯擋在身後。
他是無辜的人，應該被保護才對。
「放心，有我在……」
面前有道銀光閃過。
「刺啦！」
「曼曼！」
於曼曼的眼睛陡然瞪大。
對面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她的全身如銀色的寶石般閃爍，看不清樣貌，一隻手捅進了於曼曼的胸口，鮮血四濺。
她笑得從容而優雅：「聽說你這裡有個好東西，不如借我用一用？」
第30章 受傷
一瞬間，喧鬧躁動的世界瞬間安靜，就連閃爍的星辰也變得晦暗不明。
於曼曼僵立在原地。
白皇后掏了掏她的胸膛，沾手粘膩，什麼也沒掏到，頓時察覺不對勁了。
她的鑽石狀態下，查理斯無法進行任何的精神攻擊，他的面色凝重，迅速控制向房頂沖上來的士兵。正在攀爬的士兵一頓，立即沖魔形女瑞雯叫道：「瑞雯，快到房頂上！」
魔形女一愣，望向上方。
這時，於曼曼一把抓住了白皇后的手。
「！」
她的眼睛死寂沉沉，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冷漠：「你想死嗎。」
被于曼曼宛若無機質的黑色眼眸盯著，白皇后陡然一驚。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突然，於曼曼捏著她的手腕一用力，哢吧的脆響聲如鏡子碎裂，下一秒，白皇后就被她從房頂上甩了出去！
「咚！」
這一聲，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就連魔形女準備上去救人的動作也頓住了。
「曼曼……」
於曼曼攔住查理斯，表情木然地仰起頭，盯著他英俊的臉看了半天。她的胸部受到重創，傷口被大幅度撕裂，血液滲入布料，浸染了大片的亞麻裙，看起來異常慘烈。
然而，她的臉沒有因此而動容絲毫。
查理斯敏銳的感知力讓他立即明白，眼前的於曼曼恐怕和平常不同。她暴走的狀態就像野獸一樣，是不可控的。
他小心地說：「你受傷了，需要治療。」
「……」
此刻，還在戰鬥中的人們紛紛一致地抬頭望向聲源地所在的地方。於曼曼的後背留給他們，雖纖弱，卻站得挺拔。
「該死……」
白皇后疼得哆嗦了一下，恨恨罵道。
她的胳膊差點被掰斷，幸好及時恢復，否則這下損失真的要慘重了。
這是於曼曼人形兵器的狀態第一次展現在眾人面前。若說當初複製體的她是毫無殺氣的外露，而現在的她，肅殺、憤怒、暴虐的氣息毫不掩飾，距離最近的查理斯感受最深刻。
「我的……魔法源……」
「什麼？」
「我的……」
魔法源！
誰！都！不！能！動！
於曼曼猛然間轉身，一把掐住了突然出現的紅魔鬼的脖頸！她的手逐漸收緊，讓人牙酸的嘎巴嘎巴的響聲聽得頭皮發麻，被扼喉的痛苦加劇，紅魔鬼大張著嘴，發出嘶啞的單音節的呻.吟。
白皇后試圖用精神力攻擊於曼曼，令她震驚的是，刺探到的地方只有一片虛無。查理斯察覺她的動作，立即發起反擊，龐大的精神力洶湧地沖向白皇后，後者見機不對，迅速恢復成鑽石狀態，朝於曼曼奔來。
魔形女看到她的動作，立即緊跟上來。
武裝的士兵如被洪水追趕的螞蟻，一波接一波湧上來。地獄火的成員讓艾瑞克回憶起曾經被塞巴斯蒂安•肖控制的痛苦，越發憤怒，直接大開殺戒。野獸恢復原形，身影在人潮中穿梭，所到之處士兵皆被摔翻在地，一時間遍地哀嚎。
眼看白皇后要衝到頂端，於曼曼像拋保齡球似的，把昏迷了的紅魔鬼向她砸去！
後者快速接住，就被魔形女重重一擊，狼狽地跌倒在地。
眼看勝利在望，又一波變種人帶著軍隊沖向城堡！
艾瑞克銳利的眼睛遠遠眺望，逐漸地，他捏緊拳頭，冷笑一聲：「竟然找上門來了。」
帶頭的就是地獄火俱樂部的領頭人——
塞巴斯蒂安•肖！
艾瑞克磅礴的力量攜帶著所有能移動的東西，盡數刺向他的身體，後者笑了一下，輕鬆吸收他的能量，突然，如炸彈引爆般，把憤怒回饋給他們！
「轟——」
城堡逐漸開始被攻陷在，眾人打得不可開交。
瑞雯急聲問：「能控制他嗎！」
查理斯搖頭，一雙海藍色的溫和沉靜的眼眸瞬間冷凝，如西伯利亞的高空般寒冷：「他帶著的頭盔具有幹擾作用。我們得離開這兒，曼曼受了傷，有些神志不清，若他還有後援，恐怕就要出事了。」
帶著造型奇異的頭盔的塞巴斯蒂安•肖向前走了幾步，艾瑞克的憤怒無法抑制，爆發了極為恐怖的能量。
「不好！」
其餘人的臉色一變。
就在此時，於曼曼突然動了。
她的身影一閃，飛速沖到肖所在的地方。只見她纖細的身影飛快來回穿梭，幾個閃身就到了對方的面前。
兩人靜靜對視。
「我果然被騙了。」
肖整了整衣服，笑得非常從容：「那些該死的販子說你身上有某個東西，我竟然信以為真。被掏空心臟還沒死嗎？真是頑強。要不要加入我們的陣營，我會給你更好的待遇，作為補償，所有的捕獵者都會被殺淨。」
於曼曼突兀地問：「是你想要它。」
她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就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樣，雖無表露，卻殺氣騰騰。
肖感受到危險，神色一變，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轉化吸收了艾瑞克的能量，從身體迸發！
「快躲開！」
查理斯沖上前，卻被瑞雯緊緊拉住，厲聲呵斥道：「你不要命了！」
就在此刻，原本應該產生的劇烈爆炸驟然收縮，猛地被於曼曼吸收進去，就連艾瑞克也愣住了。她靜靜地看著肖，捂住猙獰的傷口，輕聲說：「給你。」
「轟！」
劇烈的、龐大的能量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炸開！一瞬間，四周肖的手下遭了秧，衝擊波直接將他們掀起，瓷磚、護欄全部毀壞，爆裂的石塊四濺，灰黑色的蘑菇雲沖天而起，公路上行駛的車輛紛紛停下來，圍觀這震驚的一幕。
許久，煙霧逐漸消散。
受傷嚴重的白皇后見勢不對，立即帶著昏迷的肖逃跑，蘇醒的紅魔鬼也瞬移跟上。剩下的變種人和士兵逃的逃散的散，只留下幾乎被炸成廢墟的城堡和受到波及的眾人。
「咳咳……」
艾瑞克踉蹌著站起身，突然，所有人的臉色變得沉重萬分。
於曼曼所在的地方空蕩蕩一片，空餘地上斑斑血跡。
剛才的爆炸聲勢轟動，恐怕她……
*
他們不知道，消失無影的同伴此刻早已被帶回了九頭蛇的大本營。
冬日戰士因為爆炸損壞了機械臂，好在是他身手敏捷，對戰爭有著可怕的敏銳，時機把握得準確無比，否則難以逃脫那場爆炸。
阿尼姆•左拉博士給他檢查損壞的機械臂，身後，完成刺殺任務的毒蛇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的動作。
九頭蛇內部最近似乎在籌備一個大動作。
來來往往的士兵幾乎把每個通道都把守得嚴嚴實實，他們全副武裝，隨時戒備。就在這時，通道裡傳來腳步聲，伴隨著紅骷髏的出現，所有士兵紛紛低頭不敢直視，他無視所有人，推門進去。
「怎麼樣？」
左拉博士點頭說：「需要修復的時間，大概一天左右。」
冬日戰士漠然地等待紅骷髏的指令。
作為戰爭清道夫的他做過各種各樣兇險的暗殺任務，就算沒有強悍的機械臂，僅憑剩下的一隻手也能從戰場殺出一條血路。
紅骷髏轉過話鋒：「於曼曼的身體能否修復？」
「當然。」
左拉博士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狂熱：「說起來，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我從沒見過沒有心臟的人！她的胸腔處什麼也沒有，但卻能穩定呼吸，我得好好研究！」
冬日戰士的殺意溢出，散落的碎發遮不住他冷冰冰的眼睛。
「她不是試驗品。」
「我當然知道！」
左拉博士的氣焰收斂了一些。他對巴基的能力似乎極為忌憚，不再提這件事情，而是對紅骷髏說：「我想，關於她的身體，你還需要看一下……」
於曼曼的身體被改造過，準確來說，是她身體裡一個小小的存在——納米機器人。
清洗記憶後，他們發現了納米機器人的存在。左拉博士順勢利用，應紅骷髏的要求，在裡面加入了具有遮罩靜電的材料，能幹擾任何有心靈感應的攻擊行為，讓他們無法感知。
這一次修復了傷口，再次除掉於曼曼被喚醒的記憶。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左拉博士偷偷留下了於曼曼的dna，打算留著做計畫備用。
修復期比想像更漫長。
端坐在房間裡的於曼曼面色慘白，她咳嗽一聲，胸腔緊跟著抽痛，讓於曼曼呼吸困難。
她只記得有人攻擊她，刺穿她的胸膛，再後來的事情就忘光了。聽說是冬日戰士把她救了回來，於曼曼很想和他道謝，卻因為對方最近任務頻繁，一直不見他的身影。
胸口處原本白皙的皮膚留下了猙獰的傷痕，於曼曼穿著睡裙，能看到一半的未褪的紅色傷痕，看起來極為可怖。
名為毒蛇的女人這些天偶爾會過來一趟。
她是個東歐的美人，同樣擅長刺殺任務，平日對他人極為冷漠，卻同於曼曼表現出稍許的親近。她對於曼曼的情況似乎很熟稔，如何遮掩傷疤，如何避免情況再次發生，都一一簡潔地交待。
有了她的教導，於曼曼才懂得如何用化妝品稍微遮掩。
由於刺激性的傷害特殊，她受創的那部分暫時無法恢復，不知會頂著可怕的傷口到什麼時候。
「……」
於曼曼心情低落，沒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
冬日戰士罕見地皺起眉。
原因無他，原本披肩的長髮被剪短，只能遮住耳後，光潔的脖頸暴露無遺，乍一看還有些像假小子。
「近戰能力太弱。」
「！」
於曼曼嚇了一跳，看到鏡子裡的男人，第一反應就是遮住傷口。
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看見她的動作……」
「加倍訓練。」
「好……」
他的衣服上還沾著別人的血跡，看樣子應該是才回來。
於曼曼應了一聲，忽然覺得很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擦眼淚：「我的傷口好醜……再也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了……」
「想多了。」
巴基冷淡地回應。
「哎？」
於曼曼傻愣愣地望著他，下一秒，一盒巧克力朝她扔過來，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
冬日戰士的背影遠去。
他還有未說出的話，和身影一同隱去。
——不醜。像蝴蝶一樣。
……
半年後。
別墅靠山的墓園。
一群人站在墓碑面前，身穿黑色服裝，默然地凝視著墓碑上的名字——
於曼曼。
時隔多日，他們必須得承認這一噩耗：她死了。
否則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蹤跡全無，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萬磁王艾瑞克冷冷道：「她因為我而犧牲，我要給她報仇。」
瑞雯面無表情地點頭：「我加入。」
這時候，他們都需要一場復仇來發洩被偷襲、同伴被殺害的暴怒。
查理斯抿唇不語。
年輕的教授沉浸在死別中，已無法像往日一樣堅定勸阻。
到底怎麼做才是正義？
這座空蕩蕩的墓穴或許無法給他答案。
悠于 2017-5-11 19:21
第31章 暴露
過了許久時間後，於曼曼隱隱約約察覺，她似乎是被軟禁了。
沒有任務的她每天都待在休息室和訓練場，偶爾會被帶去聽會議，這時的她一般都在發呆。
於曼曼有時會很想念那些變種人同伴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她曾多次詢問過紅骷髏，無奈對方要求她在體術過關的前提下才能出去，就連交叉骨也不願意透露一分，更別提冬日戰士。
「唉……」
她沮喪地瞄準目標，有些心不在焉，只聽「砰」地一聲，差點射中推門而入的左拉博士。左拉博士動作敏捷地跳到一邊，機械外殼發出摩擦的呲呲聲響，聽起來不太舒服。
和他這個人一樣。
於曼曼一直對他沒什麼好感，哪怕是喜歡嘲弄她的交叉骨也不足以讓她厭惡。唯有左拉博士，渾身上下透露著詭異的氣息，盯著於曼曼的眼神像在看一塊金燦燦的黃金。
即使*被他拋棄，把精神轉移到了機器的外殼，于曼曼依然能從他身上嗅到貪婪的味道。
「請問你有事情嗎？」
「我只是想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狀況，這些天怎麼樣？」
「很好，謝謝。」
於曼曼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左拉博士的臉皮很厚，他若無其事地又問了幾句，在於曼曼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笑吟吟地離開。
過了幾天後，出乎於曼曼的意外，紅骷髏再次交給她一個任務。
「既然你的身體已經痊癒，那我就不再隱瞞。現在外面已經大亂，萬磁王和教授為了報復，帶領一群變種人把地獄火俱樂部攪得天翻地覆，引起了民眾的恐慌，同時神盾局也插手了。」
「神盾局？」
於曼曼聽到敏感詞，一股莫名的仇恨湧上心頭。
她面無表情地說：「是時候報仇了嗎？」
「不不，僅憑你一人是敵不過他們的。」紅骷髏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儘量放得平緩，「曼曼，接下來一定要聽我的話。去紐約市中心，那兒會有一場戰鬥，屆時記得一定要救下神盾局的人。」
「我想不通……」
「你不需要思考，只要記得我說的。」
於曼曼抿了抿唇，低聲答應。
或許她不應該提出質疑才對，但是這種不安感一直縈繞著內心，讓於曼曼難以平靜。
「還有，你的面具。」
紅骷髏遞給她一張白色的面具，臉上有兩道彎彎的紅色痕跡，看起來似曾相識。
「我的？」
「是的。」
於曼曼撫摸著面具表面，雖然想不起來，但她有種感覺，這張面具應該陪伴著她度過了一段過往。
回去之後，於曼曼站在鏡子面前戴上了面具。
齊耳的短髮被收攏在後面，面具的大小正好，遮住了她的臉。於曼曼身穿黑色制服，這段時間沒怎麼吃飯，不僅身體消瘦了一些，連渾圓的胸部也跟著縮了水，扁平的身材看起來像個瘦削的男生。
她歪了歪腦袋，鏡子裡的人也跟著歪過頭。
於曼曼備好槍，裝好幾樣臨時武器，最後打量自己一番，轉身離去。
市中心。
肅殺的氛圍圍繞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地獄火組織受到重創，已無法阻止他們的復仇之路。然而，不可避免的內部分歧還是產生了。查理斯主張要韜光養晦，別再普通人面前引起恐慌，但艾瑞克的想法完全相反——他曾經見過那些巫師們是如何被詆毀排擠，自然明白一個道理。
區別於大眾的、有威脅性的人，始終不會被容納。
正因如此，還不如自立門戶，何必在乎那些比螻蟻還渺小的愚蠢者的想法。
「我們不能再製造恐慌了，艾瑞克。」
「於曼曼的死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別拿她作為藉口！」
查理斯盯著年輕的萬磁王，他們之間的隔閡不可避免地產生，這讓他有種無力感。
「總之你聽著，等會兒的談判，別輕舉妄動。」
艾瑞克冷著臉，一言不發。
這一次的談判，有軍方、政府、神盾局代表的中立，還有查理斯一行變種人。為了避免尷尬，他們都戴上了磁場幹擾的頭盔，具體製造是天才霍華德•斯塔克所為。
在神盾局的主張下，他們打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這件事。
「聽說你們在研究哨兵計畫。」萬磁王第一句話就讓他們鴉雀無聲。
他神色冷漠，低沉的聲音像冷硬的鋼鐵摩擦：「如果想和解，勸你們最好不要做一些小動作。」
「我想這件事需要解決。」尼克•弗瑞坐在會議桌的對面，雙手交合，「你們有什麼建議？」
霍華德•斯塔克聳聳肩。
「我只是個普通人，只能為你們提供一些武器。」
「那你呢？我應該稱呼你為x教授？」
身穿灰色西裝，黑色頭髮被梳到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查理斯一雙蔚藍的眼睛溫和平靜，帶著睿智的從容：「我們各退一步。」
艾瑞克面色不虞，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轟！」
外面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普通的官員被震得兩耳嗡鳴，面色蒼白，守護的士兵動作迅速地沖進來：「有人偷襲！」
「是誰！」
「轟！」
再次的爆炸幾乎掀翻了屋頂，一時間碎石四濺，艾瑞克的手一揮，鋼筋拔地而起，紛紛飛速旋轉，把四散的裂石甩了回去。
霍華德•斯塔克倒是不慌不忙。
他眯起眼睛望著外面：「這爆炸的威力和陣仗，恐怕是死對頭了。」
「九頭蛇？」
尼克•弗瑞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第三次的爆炸再次響起！
一時間，地面塌陷，大家紛紛帶著人逃了出去。尼克還沒來得及把霍華德帶出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摟住霍華德，嗖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霍華德！」
面前的場景迅速轉換，下一秒，霍華德•斯塔克就到了場地的外面。可以看到市中心被炸得到處都是殘骸，灰土揚天，隱約中能看到戰鬥的眾人。
於曼曼的心情很複雜。
按道理，她見到這些人應該會直接動手，但于曼曼根本沒有被害的記憶，反倒下意識地救出了名為霍華德•斯塔克的男人。
恍惚印象中，他應該是最弱的。
霍華德收回目光，相較起來，他對救命恩人更感興趣。
這是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青年？
他約莫中等身材，清瘦卻挺拔，齊耳的短髮整整齊齊地攏在後面，臉被面具遮得嚴嚴實實。
霍華德愣了一下，突然，尼克飛奔過來。
「霍華德！」
於曼曼的神經繃緊，觀察著他們的動作。就在這時一道光閃過，她敏捷地仰頭躲過，卻不方另一道冷光，臉上一涼，面具被劃破，碎成兩半掉到地上。
「誰！」
臉頰被劃傷的火辣辣的痛楚讓於曼曼倒吸一口涼氣，她顧不得傷口，一手高舉著槍，警惕地來回檢查。
尼克一愣。
「你……」
不遠處，萬磁王一眾人平息了混亂。他們穿過街道，卻看到和尼克他們並肩站著的。
……於曼曼。
為首的查理斯腳步一頓，偌大的地方頓時死寂一片。
於曼曼眼睛一亮，正要和他們打招呼，查理斯表情僵硬，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冷淡，亦或是憤怒。他們臉上沒有重逢的喜悅，反而有種被欺騙的深深質疑。
她乾巴巴地收回打招呼的手。
許久沉默後。
「我們以為你……死了。」查理斯淡淡開口。
「哎？」
萬磁王向前走了一步，陰雲隱隱籠罩著他的臉，平穩的聲音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這麼說，你是神盾局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間諜？」
於曼曼急了。
這不是侮辱人嗎！
「我怎麼可能是神盾局的人！」
「那麼告訴我，你到底屬於哪一方？」
「……」
她頓時被噎住了。
在敵人的大本營承認自己的身份，實在是太愚蠢了。她不能這麼說。
「其實……」
傷口火辣辣的痛楚讓於曼曼有些分神，她站在幾方人的中間，像是被丟掉的棄子，這種猜忌使她心情糟糕透了。
紅骷髏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做呢？
她知道她不應該質疑，但是此刻的她似乎陷入了陰謀之中，無法解釋，說不定還會丟掉性命。
嗡——
於曼曼的腦袋一疼，她幾乎能感覺到有某種微小的東西在四處攀爬，幹擾她的神志。
嗡——
腦海亂糟糟一片，她聽不清、看不見，只覺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緊接著仰頭倒了下去。有人沖上來把她扶起，於曼曼拼命地搖晃腦袋，卻疼得厲害，她抱緊頭，蜷縮成一團。
一道模糊的聲音越發清晰。
殺了他……
殺了……他……
於曼曼猛地睜開眼睛，殺機畢露。她撲倒扶著她的查理斯，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查理斯重重跌倒在地，後腦勺磕到地上，他悶哼一聲，第一反應是制止同伴的行為：「別動她！」
於曼曼一手舉槍抵在他的眉心，殺氣騰騰地盯著他，被劃傷的一側臉頰上血痕還未凝結，血液啪嗒掉在他的臉上。
查理斯望著她，動作緩慢地握住她的手。
「曼曼。」
「……」
「你被控制了，是嗎。」
於曼曼扣動扳機的動作一緩。被握住的手溫熱，真實的觸感讓她從混沌中清醒了一些。
她痛苦地深呼吸，下一秒，於曼曼的身影嗖地消失。
魔形女瑞雯迅速扶起查理斯。
「你怎麼樣？」
「她被控制了。」查理斯緩慢握緊手心，剛才的餘溫未褪，讓他怔忪片刻。
「我剛才……似乎能聽到她的想法了。」
「！」
同時間。
於曼曼的身形一閃，出現在無人的公園裡。她匆匆向前奔跑，腦海中破碎的記憶令她痛苦不堪，一時間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虛幻。
「噗通！」
「小心！」
紐特還在吸引隱形獸的注意力，突然，一道狼狽的身影飛快跑過，他還來不及提醒，對方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隱形獸迅速消失。
他顧不及追尋隱形獸，趕緊鑽進箱子裡。
紐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氣哭了的於曼曼。
「你能不能不要把箱子隨便敞開！」
「抱歉……」他就像用惡作劇弄哭了鄰座的女孩一樣手足無措。
於曼曼哭得更厲害了。
「怎麼辦……我的記憶好像有些不對勁……」
紐特：「？」
*
九頭蛇總部。
左拉博士被冬日戰士猛地摔倒在地，他像一隻玩具一樣脆弱不堪。對面的男人殺氣騰騰，散落的頭髮遮住了深邃的眼眸，但那雙冰冷的死寂的眼眸讓他恐懼萬分，顫抖著求饒：「我……我錯了！大人！」
站在一旁的紅骷髏抬起手，示意巴基停下。
半晌。
他粗啞的聲音低低響起，聽不出語氣起伏：「誰給你膽子，在她的記憶晶片上做手腳？」
第32章 番外
（無責任番外，僅供一笑~）
*主題
聖誕禮物之當你收到一隻於曼曼
&瑞德篇
聯邦調查組高級側寫員斯賓塞•瑞德第一次在警局裡度過耶誕節。
暴風雪下得太大，不適宜任何交通工具，尤其是飛機。他們剛破獲一場大案，卻因為天氣原因逗留在這裡，約會全都泡湯了。
瑞德在下西洋棋，明顯有些分心，連jj也看得出來。
「肯定在想他的姐姐。」霍奇搖搖頭，無奈微笑。
這場大雪估計得到半夜才能停，為了避免土撥鼠之日上演，他們都坐在警署裡養神。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有人提醒是瑞德的快遞。他放下棋子，快步走到門口，簽字之後收到了一個大約有半米高的箱子。沒有對方的地址，他愣了一下，俯下去撕開封條。
下一秒，瑞德啪地合上箱子，封條重新貼上。
「瑞德，是什麼？」摩根端著咖啡走過來，忽然挑了挑眉，調侃同伴，「喔噢，這麼大的聖誕禮物，是不是女朋友送給你的？」
「沒什麼。」
他鎮定自若地回答：「我想去休息室休息一會。」
說完，瑞德抱起算不上重的箱子，快步進了休息室，反鎖上門。
眾人：一眼就看出來小博士在撒謊=。=
房間裡。
瑞德小心地撕開封條，打開箱子，裡面的於曼曼露了出來。她抱著禮物盒蜷成一團，頭歪倒在一邊，睡得正香。
「……」
他解開外套，蓋在於曼曼的身上後蹲在一旁。
瑞德雙手扶在紙箱邊緣，盯著於曼曼看了很長時間，眼神滿是自己未能察覺的柔軟情愫。
「聖誕快樂。」他輕聲道。
箱子裡的於曼曼睡得正熟。
&小蜘蛛篇
彼得•派克是被梅嬸叫醒的。
淩晨三點多抓住罪犯的他睡眠嚴重不足。彼得套上t恤，揉了揉眼睛，無精打埰地下了樓。
「彼得，有你的快遞。」
快遞？
突然間的蜘蛛感應讓他意識到或許並非那麼簡單。
彼得接過箱子，謹慎地檢查一番後撕開封條，就在這時，準備已久的於曼曼坐在箱子裡歡呼一聲：「聖誕快樂！」
他呆在原地，臉唰地紅了。
「啪！」
箱子被大力合上，蜘蛛俠用了生平從未有過的快速飛奔到洗手間，完成洗漱-換衣服-梳髮型三件套。
端著長柄燉鍋的梅嬸聽到砰咚的響聲，心想這孩子不知道又在做什麼。
而此刻，坐在箱子裡的於曼曼有點懵——
她這是被拒絕了嗎？
不過一會兒，箱子再次被打開。
彼得撓了撓腦袋，結結巴巴地說：「抱歉……」
「你有糖果嗎？」於曼曼突兀地問。
他一愣，笑得靦腆。
糖果？
當然有。
就在箱子裡。
&妮妮篇
「先生，有您的聖誕禮物。」
托尼•斯塔克頭也不抬地隨口問：「誰送的。」
「于曼曼小姐。」
他的動作一頓。
半個人大的箱子，裡面能裝什麼東西，說實話他並不期待。畢竟放一堆糖果之類的東西可能性幾乎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話雖如此，口是心非的托尼依然拆開了箱子。
「猜想她應該送不了什麼，但一片心意值得鼓勵……」
斯塔克先生看到箱子裡裝的禮物，倏地住口。
於曼曼被弄醒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嘀咕著說：「奇怪，我不是在包禮物嗎，怎麼到這裡了……」
她從身底下往外掏巧克力，忽然，站在箱子外的男人俯下.身，一手撐在她的背後，龍舌蘭和煙草的熏香頃刻間縈繞。
「聖誕快樂，這份禮物很好。」
他輕笑起來，慵懶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於曼曼白皙的臉頰，她呆了呆，唰地紅了臉。
……聖誕禮物？
等等！
這得解釋一下！
&小綠魔篇
哈利看書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
他還在想於曼曼收到禮物會不會很高興，思緒完全被帶跑了。
「哈利，你的包裹。」
奧斯本淡淡的聲音響起，他聞言，快速跑出門，看到上面的字跡後，頓時心跳如鼓。
撕掉包裝，打開箱子。
小綠魔的手一顫，鎮定地站在原地。從他的角度，能看到睡著的於曼曼露出的美好風光。她的衣服滑落到一邊，光潔白皙的肩膀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於曼曼困倦地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忽然呆了呆：「哈利。」
「曼曼，你……」
「你的鼻子流血了。」
「……」
&死侍篇
死侍接到聖誕禮物還是頭一回。
如果說寄件人是于曼曼讓他心生期待，看到箱子裡睡熟的於曼曼，他難得震驚幾秒後，突然轉身連人帶箱子搬了進去。
驚醒的於曼曼：「？？？」
等等他要做什麼！
——此處強行省略一萬字——
*巴基篇
冬兵的目光被門口突兀出現的箱子吸引了。
他面色淡漠，毫不猶豫地一下扯開，露出端坐在裡面的於曼曼。
「聖誕快樂！」
於曼曼笑起來：「我沒有錢，只能把自己送給你啦！」
單純的翁達星人僅僅是想表達「禮輕情意重」的概念，然而，對面的男人明顯誤會了。
他的呼吸一窒。
兩人對視半晌，於曼曼有些尷尬地收回手。
「我真的沒錢啊……」她嘟噥道。
「好。」
「什麼？」
「……」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禮物收下了。」
*教授篇
最近精神力用得有些厲害，查理斯閉目養神，沒有和學校的變種人們一樣胡鬧。
突然，他感應到不尋常的波動，眉頭顫了顫，下一秒，房間裡出現的聲音讓他下意識地裝睡。
「睡著了嗎？」
於曼曼小心地走到面前，輕聲呼喚：「查理斯？」
——果然睡熟了。
她放心地開始觀察這張臉。要說溫文爾雅，查理斯大概是變種人學校裡最風度翩翩又好看的人了。瞧他緊閉的眼睛，睫毛濃密細長，還有讓於曼曼蠢蠢欲動的紅潤的唇。
不得不說，她第一次見到男人的唇色也有這麼誘人的時刻。不知道吻起來怎麼樣？
於曼曼仗著對方睡熟了，腦袋裡胡思亂想，查理斯的耳尖都紅了，實在無法裝睡，猛地睜開眼睛。
「曼曼？」
「耶誕節快樂。」
於曼曼學著瑞雯的模樣，笑嘻嘻地說：「我當禮物怎麼樣？」
回應她的不是查理斯像往日一樣強裝鎮定的可愛模樣。
他勾住於曼曼的脖頸，將她拉過來，於曼曼驚呼一聲，差點撞入他的懷抱。
兩人的唇近在咫尺。
於曼曼反倒臉紅了。
查理斯看著她的臉，微笑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
*紐特篇
魔法協會的傲羅送來禮物，讓紐特鑽研魔藥的動作停頓片刻。
他猜想應該是一些動物或是藥劑之類的東西，用魔杖一點，箱子被打開。
箱子裡的於曼曼被捆得嚴嚴實實，嘴被堵住，身上還貼了一張標記條：危險動物，請小心接納，務必不要放出。
紐特失笑。
箱子裡的於曼曼眼淚汪汪地和他對視。
「不亂跑了？」
「唔唔！」點頭。
「長記性了？」
「唔唔！」點頭。
「還鬧彆扭嗎？」
「唔唔！」點頭。
「？」
「唔唔！」委屈地拼命搖頭。
紐特小心地拽掉塞在嘴裡的布巾，望著她，忽然放軟了聲音。
「我錯了，不應該放你一個人出去。」
「qaq」
一小時後，神奇動物於曼曼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專心致志地吃著紐特準備的巧克力曲奇餅乾。
她沒留意到身旁的紐特一直在凝視著她的動作，唇角的溫存笑意未曾消失過。
第33章 記憶
「嘶……」
於曼曼吃痛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別過臉，避開紐特的手。
「如果不及時救治，你的臉會留下傷疤。」
「……」
紐特灰藍色的毛呢外套沾上了灰塵。他半蹲在地上，淺金色的頭髮一如既往的淩亂，唇抿得緊緊，眼睛專注地盯著於曼曼臉上的傷口。
他的手指修長，指腹繭子粗糙，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能看得出，即使經常在外奔波，他依然保持著極為良好的個人衛生習慣。
紐特輕輕沾了點黑色的藥膏，塗在於曼曼潔白的側臉。尖銳的刺痛感同時伴著一股酥酥麻麻的瘙癢，她沉著氣，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你是巫師對嗎？」
「可以這麼說。」
「那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想起點什麼？」於曼曼低低歎氣，「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好不容易想起了一點，又忘光了。」
「抱歉……我只會消除別人的記憶。」
紐特擦好最後的傷口，抬眼望向於曼曼。她纖長的睫毛低垂著，掩蓋住一雙烏黑的眼眸，看起來可憐兮兮。
「……」
「紐特？」
「嗯？」
「你是叫紐特對吧。」
兩人四目相對，於曼曼很想撓撓發癢的臉頰，又忍了忍：「你為什麼要救我？」
紐特：「因為世界上獨有你一個——」
「薩拉昂。」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臉紅就呆住了。
「……薩拉昂是什麼？」
接下來的半小時，於曼曼徹底洗刷了三觀，她從最開始的質疑，到最後逐漸真的開始相信有這麼一回事。畢竟各方面都對上了！
#上一刻還是個人的我現在變成了低級哺乳動物。
於曼曼整個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紐特這麼看著她，還質疑要她待在這裡。原來……竟然把她當成箱子裡的動物嗎？
所以她的父母也是動物啊……
呸呸！
于曼曼黑著臉拋掉亂七八糟的念頭，先把這些放到一邊。
管她是人是動物，都得繼續生活，哪怕是外星人也無法避免，這和種族沒什麼關係。
於曼曼打起精神，端坐在地上，認真地道：「我要回去了，我得問清楚一些事情。」
紐特側過臉望著她。
「你似乎不太.安全。」
「但是我必須得去。」她頓了頓，「就算死，也要清清楚楚地死。」
……
於曼曼從箱子裡爬出來，天色已經黑沉沉一片。公園裡寂靜無人，不遠處有寥寥燈光亮起，讓人心生溫暖。
她整了整衣服，拉住跟著一起出來的紐特：「作為補償，待我問清楚之後，幫你抓住那只隱形獸吧。」
紐特輕輕笑起來。
那雙淺色的眼瞳泛著融融暖意，映照著於曼曼的臉。
「好。」
「那我能不能帶走嗅嗅？」
「不能。」
「……」
讓紐特哭笑不得的是，於曼曼連著咕噥了很長時間的吝嗇鬼，嗅嗅也眼淚汪汪地揮手告別。當然，不知道是跟於曼曼告別，還是跟於曼曼從它身上抖下來的珠寶告別。
回到九頭蛇的營地，於曼曼被護衛兵自發地帶到了會議室，只有九頭蛇一個人在那裡。
房間幽暗，他背對著於曼曼，像一塊沉默的岩石。
「曼曼。」
他的詢問聲滄桑而沙啞。
「我在。」
「這次任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最後會失控？」
「我……我不知道……」房間裡壓迫的氣勢讓於曼曼緊張起來，「好像記憶出了點問題……」
紅骷髏打斷她的話：「什麼記憶？」
「我忘記了。」她小聲道。
會議室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許久，紅骷髏轉過頭，朝於曼曼招了招手。
她乖乖走過去。
紅骷髏乾枯粗糙的大手輕碰了一下她的傷口，放緩了聲音：「這是魔藥？誰給你療的傷？」
於曼曼不知怎麼了，第一反應就是隱瞞：「我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腦海混亂，突然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傷口就被處理了。」
紅骷髏相信了她的話。
「我想問的是，為什麼要我這麼做呢？」於曼曼抿了抿唇，頂著壓力問出口。
紅骷髏眯起了細長的眼睛。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卻讓人心生恐懼。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我完全服從，但是……這種混亂會幹擾到我的正常活動進行。」
「……」
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之前是我的決策失誤，沒有考慮到你會失控的情況。」紅骷髏笑了一下，「搗亂的人已經被我處理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於曼曼沒聽到想要的話，但她明白，紅骷髏有限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若是交叉骨他們敢這麼質問，恐怕早就被清除了，哪還能來懷疑紅骷髏的決定。
她懨懨應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出了門，一個沒留意，突然啪嘰地摔了個大馬趴。
門口咚地一聲，四周的士兵急忙舉槍沖來，卻看到於曼曼狼狽的模樣。
「啊痛痛痛！」
紅骷髏：「……」
他等會就讓護衛兵把門檻拆掉！
紐特的藥效果非常好，不過幾天的時間，於曼曼臉上的傷口完全癒合，淺淺的白色印記也消除了，唯有胸口的傷痕依然存在，就像一團綻放的火焰，從中心蔓延開來。
她穿好高領的黑色緊身制服，系好袖口，蓬鬆的頭髮鬆散，看起來像個假小子。
有時候，她會爬到房頂上望著星辰發呆，一看就是一晚上。
有時候於曼曼也說不清自己在看什麼，但她總覺得，某顆閃耀的星星上有著同樣熟悉的人。
——或許是她的家人吧。
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曼曼封存的記憶仿佛逐漸產生了裂縫，偶爾會掠過一些陌生的片段。比如一碗湯，聖誕禮物的盒子，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
她似乎看過不少的電視？還是漫畫？
坐在房頂上發呆的於曼曼沒有看到，許久未歸來的冬日戰士站在陰影處的角落，雙手抱肩倚在牆邊，望著她纖瘦的背影。
一個月後。
擁擠的街道。
徹底對於曼曼放鬆了的眾人不再時時刻刻地監察著她的舉動，偶爾她會出去買個抹茶小蛋糕，或是去看一場電影。
新上映的奧黛麗赫本的電影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是黑白的，于曼曼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個人出去晃晃悠悠地逛了很長時間。
就在此時，於曼曼不經意地走進一家商場。很快，她挑好衣服，進入試衣間。
她停下動作。
「呼……」
等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這一天！
她反鎖上門，把衣服掛好，嗖地消失了蹤影。
這些天於曼曼在市區聽到了不少消息。比如，教授和萬磁王決裂，兩人分道揚鑣，查理斯似乎還受了傷。
如果要說的話，她也該負責任。
當初話都沒說清楚，就這麼離開了，讓他們產生間隙。
聽到查理斯受傷的消息後，於曼曼再也坐不住了。她得去找他。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原先的別墅已經變成了正式的變種人的學院。外面的植株綠意蔥蔥，城堡高大挺拔，嶄新而整潔，不時有變種人的吵鬧聲響起。
於曼曼小心翼翼地躲過他們，瞬移到查理斯的辦公室。
不料，坐在沙發上的只有瑞雯一人。
她敏銳地望向於曼曼所在的方向，瞬間拉下臉：「是你！」
「我……我只是想來看一下查理斯他……」
「他的脊椎受了傷，下半身癱瘓，只能在輪椅上度日了。」
「！」
「這就是你期望的，不是嗎？」瑞雯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或是說，你不滿足於他只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還要奪走他的性命？」
於曼曼踉蹌著倒退，一時間說不出話。
「瑞雯！」
熟悉的聲音響起，查理斯責怪地看了她一眼，走進了門，身後還跟著艾瑞克。
「你們？」於曼曼傻眼了。
「不做得這麼徹底，怎麼能引出你，還有你背後的勢力。」
瑞雯上前牢牢摟住作勢要逃的於曼曼，似笑非笑地說：「嚇到了吧？這是你欠我的，要知道當初我還在你的墓前掉了幾滴鱷魚淚。」
「哎？」
「我一直不曾說過我的能力。」
「我已經知道了。」於曼曼尷尬地補充，「從他們口中聽說的，心靈感應，能控制別人神志。」
天知道她發現自己把變種人智腦一樣的首領當做被抓來的普通人類時是多麼尷尬的，得虧查理斯一直容她放肆。
「沒錯。那天，我發現你的大腦有些不對勁，可以說，有什麼東西幹擾著你的思考，就像艾瑞克的頭盔一樣。」
於曼曼愣住了：「可是，我能控制自己。」
「但不一定記得。」
查理斯緩緩說道：「準確來說，我懷疑你被九頭蛇洗腦了。」
「洗腦？！」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是九頭蛇陣營，突然，書桌旁劃過一道金色的圓圈，有刺芒飛散。
有人從裡面沖出，眼疾手快地要抓到於曼曼的身體。
魔形女身上的刺唰唰地飛出，同一時間，於曼曼動作迅速地避過對方的追捕，躲在查理斯和艾瑞克的身後。
奇異博士穿越了無數個時空之後，總算找到了匿名者所在的空間。他急匆匆地穿越而過，生怕又錯過了對方，不料一出來，迎接他的是幾名殺機重重的變種人。
萬磁王最為憤怒。
管對方是誰，敢在他的頭上動土，簡直不要命了！
一時間，只聽轟鳴聲不斷，房間被毀了個亂七八糟。聞聲趕來的變種人紛紛沖上樓支援，再加上查理斯的精神幹擾，奇異博士頓時有些手忙腳亂。
這種關鍵的時刻，於曼曼竟然開始發呆。
原因無他，面前的男人看起來竟然有些……眼熟？
她仿佛受到的召喚，心臟處越來越熱，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突然，意外發生了。
於曼曼的身後陡然擴大為一個黑色的洞，詭異的能量旋轉著，有人從裡面鑽出，一個手刀擊中她的脖頸。
……沒暈。
於曼曼吃痛地驚呼一聲，不僅沒暈倒，還轉身高聲問：「你……」
交叉骨不爽地捂住他的嘴，瞬間把她拽了進去。
其餘人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嗖！」
黑色的漩渦突然消失，野獸氣得低吼一聲，差點跺碎了地板。
還在打鬥的眾人猛然停下動作，怔忪片刻，房間裡逐漸氳氤著陰沉沉的氛圍。
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把曼曼偷走了！
那！個！混！蛋！是！誰！
悠于 2017-5-11 19:22
第34章 返回
於曼曼是被交叉骨拽回去的。
上一秒還在變種人的學院，隨即就回到了九頭蛇的大本營。
旋轉的黑色漩渦驟然收縮，化為米粒大的點，消失於半空。紅骷髏手持空間寶石，盯著於曼曼慢條斯理地問：「你在幹什麼？」
會議室裡只有寥寥幾人，沉悶的氣氛卻讓於曼曼喘不過來氣。
她下意識地望向冬日戰士，對方卻面無表情地站在紅骷髏身邊，低垂著眼瞼，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
交叉骨冷著臉揪著於曼曼的胳膊，把她拽到九頭蛇面前：「該怎麼處置？」
「我沒有想過要背叛！我只是想過去道歉……」
「道歉？他們有什麼資格？」
紅骷髏笑容輕蔑：「別忘了，他們只是連變異都不過關的殘次品。」
於曼曼驚住了。
「帶她去實驗室。」
「！」
她敏捷地避過交叉骨的手，正準備使用瞬移，脖頸猛然間被重重一擊。於曼曼的腦袋一暈，軟軟倒在地上，有些暈眩的視線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得筆直，她看到那雙熟悉的軍靴，說不清是失望更大，還是早知會如此的了然。
交叉骨意外地看了一眼巴基，後者把於曼曼抱了起來，大跨步邁向實驗室所在的地方。
於曼曼陷入半昏迷中，隱隱約約地聽到一句清晰的沙啞低語。
「……別背叛我們。」
隨即，她的胳膊傳來一陣刺痛，徹底昏死過去。
左拉博士因為上次的擅自插手已經受到了懲罰。
紅骷髏命令他消除了於曼曼被喚醒的一些記憶，然而，左拉博士不但消除了記憶，還在納米機器人上做手腳試圖控制她。但他低估了於曼曼的身體防禦機制，記憶的反噬讓于曼曼重新想起一些昔日的事情，但也失去了控制。
幸好記憶輸送反應及時，才沒有讓於曼曼徹底脫離。
若不是左拉博士的大腦有用，對研究克.隆和意識轉移方面有一手，紅骷髏早就下令要了他的命。
儘管如此，左拉博士的日子依然不好過。
紅骷髏老謀深算，非常厭惡不受控制的人，這也正是他為什麼喜歡用粗暴的洗腦方式來解決問題。對於像左拉博士這樣懷著不軌心思的人，他沒有多少耐心。
差點被殺了的左拉博士暫時收斂不該有的想法，戰戰兢兢地做著第二次的移植納米機器人的手術。
基地。
接到紅骷髏指示的巴基往通道外走。一路上，看到他的士兵們紛紛行禮，他就像沒看到似的，眼睛始終直視正前方，遠去的背影挺拔修長。
交叉骨半路跟了上去。
他置若罔聞地向基地外走，沉重的軍靴踩到地上卻完全沒有聲音。
「你剛才想幫她，我沒看錯吧。」
「……」
「如果她真的背叛紅骷髏，就算你護著，我也會一槍斃了她。」
「……」
走在前面的人兀然停下腳步，軍靴的後跟磕在水泥地上，在安靜的營地裡發出沉悶的響聲。
冬日戰士沒有回頭。
「我比你更清楚我應該做什麼。」他的聲音低沉得沙啞。
「是嗎。」
「……」
他聞言，沉默許久，繼續邁開腳步。
「嘖，你也有猶豫的一天。」交叉骨的嘲笑聲緊跟著他，「我真是期待你回來的反應。」
回應他的是冬日戰士消失在暮色中的身影。
……
從病床上醒來的於曼曼先是茫然了片刻。
她眨眨眼睛，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到了這裡。
記憶中，她在為九頭蛇做事的時候似乎被名為萬磁王的男人差點殺死，幸好隊友及時出現，把她帶了回來。
像是被注射了一管麻藥，於曼曼的神志遲鈍得厲害，幾乎無法動彈。
她呆呆望著亮起的白熾燈，有蠅蟲死在上面，幾顆黑色的小點弄髒了白色的燈管，看起來莫名噁心。
有人從一旁走過來，低頭望著她：「你醒來了。好點了嗎？」
這副機器外殼於曼曼熟悉無比——左拉博士，曾經給她療過傷。
然而，隱約的不適感從一開始就折磨著於曼曼的胃，一看到出現的男人，生理性的不適感擴大到所有神經，讓她幾欲作嘔。
「嘔……」
於曼曼沒控制住吐了他一身。
如果能用人類的外殼，絕對能看到左拉的臉黑了一層。倚在門框邊的毒蛇目睹這一幕，冰冷的俏臉上浮現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從醒過來之後，於曼曼就處於短暫的修養期。
她身為紅骷髏的手下之一，要能力沒能力，唯有救人的本事勉強能用。
於曼曼惆悵地歎了口氣，躺在房頂上養神。傍晚的陽光暖融融的，帶著松木和槐花的香味，冬天停了滿樹的烏鴉早已遠去，只留下冉冉新枝的大樹。
槐花隨風飄落，從外面的牆角翻進來，洋洋灑灑地吹得到處都是。
她的發梢落上了鵝黃色的花瓣，呼吸間都帶著槐花甜膩膩的味道。
於曼曼撿起一朵放在嘴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
門口傳來士兵的問候聲，她愣了愣，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穿過警衛處，隔著幾十米，仿佛也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男人敏銳地轉過頭，兩人四目相對。
啊，果然是九頭蛇第一男模……呸，第一殺手——冬日戰士。
於曼曼悻悻地收回目光。
她向來獨來獨往，從不和這些人打交道，當然人家未必能看得上她。僅憑她半吊子的射擊水準都足以被交叉骨輕視，更別提完成上百件刺殺任務的冬日戰士。
她沒看到的是，巴基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修養的日子很快過去。
於曼曼的胸口落下了傷，是被萬磁王傷害的。她發誓下次見面一定要讓那混蛋好看，順便腦補了一番腳踢拳打的景象。
精神勝利法永遠是應景的聊以慰藉的方式，尤其對於破了相的她來說。
「傷口好的怎麼樣了？」
「全部都好了。」於曼曼乖乖站在原地。
為了檢驗她是否痊癒，紅骷髏還讓她把自己還記得的事情盡數敘述了一遍。於曼曼不明白此番舉動的深意，但還是把能記起的全部說了出來，連內衣的型號和昨天吃的飯餐種類都一一說了過來。
紅骷髏僵著臉讓她閉嘴。
「我要交給你一件任務。」
他頓了頓：「暗殺萬磁王。」
「哎？」
於曼曼驚咦一聲。
「這次的任務必須成功，哪怕抱著必死的決心。」
「……」
「聽明白了嗎？」
於曼曼心情沉重地點頭。
上次的刺殺任務失敗，已經給九頭蛇造成了不良影響，這次說什麼她也得完成。
全力以赴。
回到房間，於曼曼想了想，從櫃子裡找出一些布料開始縫製。既然是暗殺的話，被萬磁王看到她的臉一定會被認出來，必須得找點遮掩。
恰好撞到於曼曼的交叉骨：「……」
「你要去參加萬聖節？」他問。
身穿一身黑袍，戴著白色面具，把渾身遮得不透風的於曼曼搖搖頭。
白色的面具晃了晃，看起來有些傻氣。
交叉骨不忍直視這個畫風和九頭蛇完全不同的蠢貨。
有些人被洗腦多少次，依然還是這副模樣，他總算相信「本性難移」的意思了。
交叉骨一巴掌拍到於曼曼的身上，一臉陰沉地說：「記得你效忠於誰嗎。」
「Hail Hydra！」
於曼曼高呼一聲。
交叉骨滿意地點頭：「我會給你收屍的。」
「QAQ」
就這樣，打扮怪異的於曼曼快速踏上了前往刺殺萬磁王的征途。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攻破防線，幾乎把沒用過的美人計也放入攻略範圍。
走到半路，於曼曼看到一家甜品店，櫥窗的擺設讓她看著有種迷之熟悉，似乎有誰曾經給她買過裡面的蛋糕。
是誰呢……
於曼曼呆呆站在原地，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背後有一道金色的圓圈逐漸擴散，有人動作緩慢地伸出了手，突然，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了進去！
「啊！」
於曼曼驚呼一聲，只覺眼前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從黑暗中跌了出來，瞬間跪倒在地。
面具不知何時被扯掉，拽她的手消失不見，仿佛只是錯覺。
但於曼曼明白，她肯定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面前是棟棟高聳入雲的大廈，不遠處的LED螢幕正在播放著長城的宣傳片，偶爾有車輛飛馳而過，不同於她看到的款式經典的老爺車，而是線條流暢的跑車。
於曼曼腦袋一懵。
這是哪裡？
她躲在逼仄的巷道裡，鎮定地思考半天後，決定先把黑袍脫掉。既然沒了面具，也沒有偽裝的意義了。
她先出去打探一下情況是怎麼樣的。
街道上出現了一道清瘦的身影。她身穿普通的緊身便裝，看起來像上個世紀的款式，齊耳的短髮越發襯得五官標緻，一雙眼睛如貓般機警。
於曼曼路過一家酒店，熟悉的名字讓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下意識走進去。
「小姐，請問您有邀請函嗎？」門童客氣地攔住。
「我……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
她結巴了一下。
「抱歉，您不能進去。」
不知為何，於曼曼總有種錯覺，有人在裡面等著她。
她不再同門衛爭辯，打算從一旁使用瞬移偷溜進去。突然，背後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詢問：「在做什麼？」
「韋、韋恩先生！」
於曼曼詫異地回頭，看到從跑車裡出來的年輕英俊的男人。他的身材修長，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帶被打得一絲不苟，看誰都是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敷衍模樣。
名為韋恩的年輕富豪走到于曼曼身邊，挽起她的胳膊，用獨特的慵懶語調說：「介意和我一起進去嗎？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是叫於曼曼吧。」
於曼曼僵在原地。
他怎麼認識自己！
同一時刻。
被時間亂流擊中的奇異博士跌跌撞撞地停下，發現只拽下了對方的一張面具。
至於人去了哪裡，他還得重新尋找。
「該死……」
好不容易抓住，現在又功虧一簣，天知道那個混蛋跑到別的時間點會幹出什麼事！
第35章 想起
被帶進門的於曼曼有些愣神。
她觀察著酒店輝煌的裝飾，以及先進的高科技設備，忽然產生一個念頭——難道，跑到別的時空了？
於曼曼小聲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布魯斯•韋恩敷衍地和一些政界人士打了個招呼，聞聲，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三十五。說真的，把宴會設在這個時候真是浪費時間。」
「不不，」她謹慎地尋找措辭，「我是說……史達林怎麼樣了？」
韋恩挑了挑眉。
「大概屍體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
「！」
於曼曼有些茫然地問：「奧黛麗赫本還活著嗎？」
「十幾年前過世，享年六十三歲。」韋恩挽著她避過侍從，聲音溫潤，調笑意味十足，「于曼曼小姐，你是不是睡過頭了？不得不說，這身衣服真讓人大吃一驚。」
周圍的人紛紛向於曼曼投來不經意的打量目光，讓她有些難堪地避了避。
韋恩比她更敏銳，紳士地替她擋住了那些窺探的視線。
「我想去個洗手間。」
「右手處拐彎。」
「謝謝你的幫忙。」於曼曼小聲地感謝。
布魯斯•韋恩的微笑迷人：「能為這麼美麗的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早就聽說神盾局又準備接納一位外星來者，叫做於曼曼，似乎能力不俗。他只在資料中見過這位元外星小姐，而現在親眼見到，本人倒是要比照片裡可愛多了。
這聲稱讚難得真心實意，然而對方卻不買帳。
於曼曼儘管有些遲鈍，也能聽出來這只不過是對方的客套話。比起那些身穿盛服、打扮得體的女賓們，她穿著奇奇怪怪的制服，頭髮被削掉半截，實在和美麗搭不上邊。
她快步走向洗手間所在的地方，突然，不遠處站在一起的幾個年輕男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其中一人，棕色的鬈髮稍長，遮住了一側清秀的臉頰，看起來莫名地熟悉。
於曼曼不由愣在原地。
她的腦海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
在雨夜中奔跑著的、狼狽的身影，認真給她教題的模樣，還有看書時飛快翻過的書頁。
像一扇大門被開啟，更多的記憶湧入腦海，於曼曼目光茫然，望著他們幾人發呆。突然，他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回頭。
剛才還站著一名短髮少女的地方空蕩蕩一片。
「我還以為曼曼過來了。」彼得皺了皺眉，「瑞德，要給她打個電話嗎？」
瑞德下意識拒絕。
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於曼曼去處內情的人。或許此刻她還在剪綵的地方沒有過來，貿然打電話實在太過危險。
「應該等會兒就到了。」
「好吧好吧。我以為她聽到有甜點會很高興……」
幾人的交談還在繼續。
這邊，於曼曼突然被拽到隱蔽的角落。她下意識地一拳揮上去，尼克•弗瑞措手不及，被重重打在臉上。
他苦笑一聲，揉了揉酸痛的臉頰：「于曼曼小姐，這個見面禮可真不錯。」
「你等等……」
於曼曼看到他的臉，腦袋瞬間卡殼了。記憶中的黑皮膚的男人似乎有兩種樣子，一種雙眼完好，穿著軍裝，一種是獨眼龍，穿著黑色皮夾克。
她有些迷惑。到底哪種才是真的？
尼克從懷裡掏出一樣銀色的像掃描器一樣的東西，放在她的頭頂。于曼曼清楚地感覺到有某樣東西掙紮一番，開始在她的身體裡遊走，很快，她的手指一痛，有個微型的納米機器人從她的皮膚爬出來。
她的大腦空白一片，一瞬間，恐懼和震驚盡數消失，什麼也不存在。
「看來以後得讓你鍛煉鍛煉反洗腦的能力。」
尼克捉住那只微型的納米機器人，動作迅速地折騰了一會兒，只聽嘀嘀的聲音突兀響起，很快又沒了聲音。他總算松了口氣。
「幸好那時候的技術還不夠成熟。」
他小心地把納米機器人重新放到於曼曼的手上，小傢夥下意識地潛入其中，重新回到她的身體。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像是被堵塞的地方找到了出口，被堵住的記憶刹那間噴湧而出，於曼曼的臉唰地白了一片，頭痛欲裂地弓下去捂住腦袋，幸好尼克扶住的及時，才避免她跌倒在地的危險。
一幕幕被壓下去的記憶重新彈起。
關於她的、關於他們的……
許久。
於曼曼低低喘氣，再次抬起頭。這一次，因為消化大量資訊的眼睛變得震驚無比。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尼克，不再像原先一樣懵懵懂懂。
於曼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被九頭蛇洗腦，替紅骷髏賣命，還揚言要去刺殺萬磁王！一次不夠還要兩次！
她回想起自己呼喊「hailhydra」時的愚蠢模樣，臉都要綠了。
太可怕了……
這個樣子如果被抓住。會死得不能再死吧！
就算是地球人沒有處置她，被星際聯邦仲裁發現她在地球上禍害，絕對會被驅逐出去！
一想到星際漂流，於曼曼頓時有些腿軟。
「尼克先生……」
「都想起來了嗎？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尼克笑容溫和，「這些事情必然發生，未嘗不是件好事。」
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了幾分。
於曼曼緊張地問：「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好在，我想我們的方向是一致的。于曼曼小姐，我需要你繼續回到過去。」
「？」
「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你不怕我攪亂現實嗎？」於曼曼抿了抿唇，「我知道我身上的寶石叫做現實寶石，如果發生事情，說不定會改變現在。」
尼克搖頭：「現實已經被改變了。」
「……」
他說的沒錯。
怪不得九頭蛇的人會找上門來，原來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於曼曼也能解釋為什麼會收到冬日戰士的槍了，還有交叉骨……
於曼曼突然開始絕望。
這下徹底成為了反派窩的一員，洗都洗不清了！她該怎麼辦？
「那你……」
尼克說：「利大於弊的事情都值得去嘗試，更何況，這次萬無一失。」
於曼曼安靜了一會兒。
既然尼克沒有懲罰她，還需要她幫忙，看來權衡的餘地還有一些。大腦難得清醒了片刻，她得為自己謀點福利。
「如果我幫你做到這件事，有什麼好處？」
「我會幫你掩蓋你所犯下的過錯，包括所謂的『匿名者』。」
於曼曼毫不猶豫地回答：「成交！」
只要不讓她被發現，別說去一次，再去幾次都好。待到她完成了尼克的事情，回到二十一世紀，就能安安心心地縮在家裡了。
什麼復仇者，什麼反派聯盟，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於曼曼發誓再也不攪混水。
她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心累過，可怕的是，比起現在亂糟糟的一堆事情，她竟然有點兒懷念起之前孤寂冷漠的太空漂流。
……一定是太久沒能安穩地睡個懶覺了。
「尼克先生，我還有幾樣事情需要你處理。」
「關於斯賓塞•瑞德？」
「是的，請幫我請個假，向他說明情況。」她望向門外，有些愧疚地道。
「好的。」
「啊對了！」
於曼曼拍了一下腦袋：「你知道有個叫做貓女的人嗎？她拿了我的手機，裡面有些私人資訊不能暴露，可是我現在……」
「放心，我會替你處理好。」
雖然說尼克是站在神盾局的角度，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利益，但於曼曼此刻還是非常感激他。
沒有後顧之憂，她也能解決那堆爛攤子去了。
「可是我要怎麼回去？」於曼曼想起奇異博士還有些頭痛，「還有斯特蘭奇……他已經抓了我好幾回了。」
尼克搖搖頭：「我會幫你回去。關於斯德蘭奇，我無法約束他。能躲就躲，完成任務之前千萬別被發現真實身份。若是被發現了就想辦法拖延時間。」
於曼曼：「……」
這話讓她有種迷之危機感。
被抓住的話，會死得很慘吧！
她囧著臉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尼克•弗瑞露出微笑，露出來的一隻眼睛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
「把美國隊長撈出來。」
「哈？」
於曼曼呆住了。
……
尼克•弗瑞果然說到做到。
估計奇異博士也沒料到神盾局的人會對他下手。他們竊取了一些時間寶石的能量，足夠做一次穿越旅行，於曼曼疑惑的事情更多了。
既然她在幾十年前見過尼克，估計那時候的尼克對她就上了心。
所以他這麼做，是謀劃了很長時間的成果嗎？
於曼曼無心再思考這些，她還在煩惱如何解決這些事情。如果能改變現在的話，還是把九頭蛇的關係處理好才對。她可不能再猶豫了。
關於如何撈出美國隊長……
她的心裡已經有些一些打算。
美國。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
剛剛經歷一場變種人騷亂的人類社會還處於驚慌之中。
變種人的徹底曝光揭露了世界的另一面，而一些掩藏已久的巫師們也蠢蠢欲動，畢竟誰也不想當一個永遠躲在地下道的過街老鼠。
這是一個陰雨天。
天空灰濛濛一片，空氣中彌漫著下水溝和附近麵包店新烤出來的全麥麵包的混雜的味道。不遠處飄散著工廠的濃煙，整個城市泛著青灰的銅色，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有一丁點人情味。
就在這時，市區裡一條逼仄的街道的半空突然出現一道漩渦，有人從裡面迅速地鑽出來。
「呼……」
這一次於曼曼重新回來，腦袋是從未有過的清醒。
她站在原地，逐漸有了想法。
一不做二不休，這次她真的得當一個無間道了。
洗腦？
那要看她配不配合了。
第36章 偽裝
從二十一世紀回到過去，尤其是在剛恢復記憶的情況下，於曼曼還有些暈頭轉向。
她清楚，以她現在的狀態絕不能回到九頭蛇陣營。
別說紅骷髏了，就連交叉骨也能看出她的不對勁。都是一群人精。
她得想個辦法速戰速決，先完成尼克交給她的任務。
——撈出美國隊長。
原來史蒂文的年齡比她想像中的大多了。
二戰的士兵，和紅骷髏戰鬥時墜入深海，被冷凍成冰。如果不撈出來的話，恐怕還在水裡面泡著。
於曼曼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先去找查理斯。
她的念頭一生，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就像接收到了遠端的信號，她的腦袋嗡鳴了一下，突然，不遠處一名拿著籃子的流浪兒突然轉身走過來，來到於曼曼的面前，笑容溫和從容：「曼曼？」
於曼曼嚇了一跳。
「你是誰？」
「噓，小聲點兒，不遠處還有人在監視你。不要驚慌，我是查理斯，只是暫時控制他的身體。」幼小的孩子提著手裡的籃子，仰頭望著她，裝作在兜賣凍得硬邦邦的糕點的樣子，「很奇妙，我剛才竟然能感知到你的情緒有非常明顯的波動。你的身體發生了什麼？」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於曼曼頓了頓，略顯尷尬地放低聲音道：「對不起。」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差點傷害到對她友好的人類，是於曼曼最不能原諒的。儘管對於她來說，面前的名為查理斯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失憶的那段時間對於她來說就像做了一場夢，一點兒都不真實，但她依然抱有最大的感激。
感謝他們的不殺之恩……
尤其是萬磁王的脾氣，竟然還能容忍她到現在，於曼曼深感榮幸。
「你不必道歉，我們也傷害了你。」
於曼曼真不想告訴他，如果不是尼克的相助，恐怕她現在依然抱著要去刺殺的心。
幸好查理斯只能感受到她一瞬間傳遞而來的腦電波，無法聽見她的想法。
「查理斯，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提供一個足夠保密的地方，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談一談。」
紅棕色頭髮的小孩一怔，隨即露出微笑。
「好的。」
即使用著不太得體的外殼，表情依然溫文爾雅，舉手投足傳遞著令人不由為之吸引的魅力。地球人果然是非常複雜的生物，不論是從外表，還是他們的性格。
不得不感歎造物者的神奇。
於曼曼聽從查理斯的指示，徑直穿過街道，在一個偏僻的拐角處，她瞬移離開，緊接著變成於曼曼的魔形女從街道走出來，模仿著她平時的模樣大街上到處晃悠，還進去買了個小蛋糕一邊走一邊吃。
偷偷跟在身後的九頭蛇特工監視著她的舉動，不時向總部稟告情況進展。
……
生怕被奇異博士發現異動的於曼曼不敢多次使用瞬移。她坐在封閉的密室裡，和查理斯他們暫時說明瞭一些情況。
當然實情自然是半遮半掩。
「……大致就是這樣了。」
「你的意思是，你本是隸屬神盾局，卻被九頭蛇抓住洗腦，前來刺殺我們？」
「是這樣。」
艾瑞克冷冷說道：「他們真是信任你。」
「……」
這可以算作嘲諷嗎？
一抬眼，看到輪廓鋒利而英俊，眼神冷冰冰的萬磁王，於曼曼頓時慫了。
好吧好吧，看在他們幫了她的份上，就不再計較這些事情了。
幾人經過短暫的商量，確定了幾件事情。為了幫助於曼曼把美國隊長撈出來，他們會幫於曼曼做後續動作，比如由瑞雯裝作她，路線由他們敲定，最後還有一項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幫於曼曼找到紐特。
能夠做到不興師動眾，不被背叛，還要快速撈出史蒂文，或許只有他能做到。
查理斯他們的情報網絡比於曼曼想像中的發達多了。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確定了紐特的具體位置。
當於曼曼溜到公園的時候，紐特還在四處尋找隱形獸的蹤跡。
她看到紐特熟稔地觀察著地上的腳印。他半蹲在地上，孔雀藍的毛呢大衣尾端耷拉在地上，但他卻沒時間管這些細枝末節，手指搓著粗糲的沙土。
「紐特？」
於曼曼小心地呼喚一聲。
紐特轉過身，看到她奇怪的裝束，難得的呆住了。
面前的于曼曼戴上了紅色的假髮，身穿米白色碎花長裙，寬簷帽蓋住她的頭髮，免得被風吹得四處飄散。濃密的妝容讓她看起來過於成熟，原本就漂亮的黑色眼眸又被畫上了微挑的眼線，紅唇誘人，少女的天真和被勾勒處的嫵媚出奇和諧。
正是今年流行的打扮和妝容，大街上到處都是這樣的少女，但于曼曼卻有些不同。
不過，到底是哪點不同，他也說不上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擔憂地問：「是不是太誇張了？……果然，都說了讓她們給我簡單畫好……」
「不，這樣很好。」
紐特掩飾住剛才的不自然，站起身收好魔杖，提著棕色的行李箱到她的面前。
「有事情嗎？」
「我想請求你一件事，你可以拒絕，因為有一定風險。」於曼曼誠懇地道。
「我想……」紐特凝視著那雙烏黑的漂亮眼眸，忽然笑了一下，「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於曼曼深深懷疑，若不是紐特以為她是某種珍稀動物，怕是不會跟著去。所以她事先嚴肅地解釋：「我得說清楚，其實我不是動物，而是外星來客。」
紐特縱容地幫她拽好帽檐。
「嗯。」
「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
「……」
真是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於曼曼決定回來之後要和紐特好好談談外星人和動物的區別。雖然她不是人類，但也不能接受分分鐘變了一個種族。
翁達星人也是有尊嚴的！
「是這樣，你能不能聯繫深海裡的動物？能夠把東西撈出來。」
「什麼東西？」
於曼曼面色深沉：「人。」
「……」
簡單同紐特解釋緣由後，于曼曼原本想帶著他瞬移，不料紐特比她想像得要厲害的多。
事實證明，動物學家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來的。最起碼，紐特比她更懂得如何躲避檢查，並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所在的地點。
鑒於九頭蛇的偵查能力，於曼曼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個任務，不能耽擱。
一路奔波，總算及時趕到。
這是一片冰天雪地。寒風淩冽，像刀子一樣刮過，刺得人生疼。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中，時間也仿佛被凍結了。
裹得嚴嚴實實的於曼曼打了個噴嚏，她的鼻頭被凍得通紅，顫顫巍巍地問：「能能能行嗎？」
紐特反倒不受影響。
他幫於曼曼捂緊了衣服，說：「放心，它來了。」
悠于 2017-5-11 19:22
第37章 美隊
紐特要怎麼做，於曼曼猜不到。以她現在仿佛被凍成冰坨的大腦，別說思考了，能保持神志不縮成一團，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力。
「你要做什什麼？」
紐特從衣襟裡掏出一隻口哨，輕輕吹了一下。清脆的鳴聲悠揚，傳了很遠，回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
「抱歉，這兒的溫度太低，用來取暖的魔法沒辦法維持。」他看到於曼曼這副模樣，實在不忍心，「你躲到箱子裡面吧。」
「不不不……我得等等等著……」
「……」
於曼曼哆嗦得話都說不清楚，她身上披著紐特的舊大衣，拽得死緊，還是難以驅趕刺骨的寒冷。
果然，他們所有人都高估了她的禦寒能力。
紐特低低歎了口氣。
他走上前，掀開孔雀藍的毛呢外套，像容納一隻幼貓似的，在於曼曼驚訝的目光中把她裹在懷裡。他非常紳士地避過了一些敏感地點，只用胳膊蓋住，避免大衣滑落。
「在撈出來之前暫且這樣吧，抱歉，我太失禮了。」
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平穩而溫和，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於曼曼一開始有些尷尬，倒是聽到紐特的聲音之後反而變得淡定了。因為在對方眼裡，她只是一個瀕臨滅絕的動物而已。
紐特的眼睛望著遠方，兩側臉頰泛紅，不知是不自然的情緒還是寒風所致。
遠方傳來鳴嘯聲。
一道身影從海裡猛然躍起，它的尾巴一甩，濺起的水迅速在半空凝結，變成水珠掉落下來。幸好紐特保護即使，於曼曼的頭才沒遭殃。
「那是……」
於曼曼露出半截腦袋。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黑色的身體像海豹一樣光滑，頭部圓溜溜的，看起來有些傻氣。它的魚鰭啪嗒啪嗒地拍打著，魚鰓因興奮而迅速起伏。
「莫比海獸，它能潛行到深海處幫你打撈出東西。我曾經在一次旅行中救過它，就在幾百英里外的海域。」
「速度這麼快？」於曼曼不由驚歎道。
「沒錯。」
提起這些動物們，紐特的表情總是很驕傲。他俯身摸了摸海獸的腦袋，用一種奇怪的語言說話，準確來說，算不上語言，這是屬於動物們的獨特的交流方式，雖簡單，卻足夠表達很多東西。
短暫的交流結束，紐特再次摸了摸它的腦袋，莫比海獸親昵地蹭了蹭後，轉過身，再次沉入海水中。
從於曼曼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側臉。說實話，紐特算不上很好看，他沒有冬日戰士的陰沉式的英俊，也沒有查理斯的溫文爾雅，但卻讓人心生好感。
大概是那雙眼睛裡傳達的情緒太過溫柔甜蜜。
然而，於曼曼一想到他所有的情緒都是來自於動物們，不由囧了囧。
「大概需要十分鐘的時間。」紐特說。
「那就等著吧。」
於曼曼的心情有些忐忑。因為她突然想到，第一次在神盾局見面的時候，史蒂文曾經說過，他看於曼曼很眼熟。
所以這算是命運嗎？
她註定會把美國隊長撈出來，註定要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這也能解釋為何尼克對她幾乎縱容，若是他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她就能明白了。
因為尼克站在的不是個人的角度，而是大環境下的安寧。
躲在紐特的外套裡，或許相互取暖有著一種心理暗示，於曼曼不再哆嗦，等待著最後的消息。
偌大的冰雪平原寧靜得嚇人。
總算，潛入海裡的身影有了回應。它猛地從水裡躍起，把東西吐在地上。被凍成冰塊的美國隊長靜靜躺在裡面，盾牌被他舉在胸口，睡顏寧靜，仿佛沉浸在夢鄉中。
這可真是個漫長的夢，漫長到醒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還沒感慨完，就在這時，劇變突生！
原本堅固的冰迅速皸裂，只聽「砰」地一聲，覆蓋在美國隊長身上的堅硬的冰塊猛地爆裂。下一秒，整個人像核彈似的，立即爆炸！
於曼曼反應極快地帶著紐特逃跑。
「轟——」
黑色的煙雲吞沒了平原，很快又因為空氣的極度冰冷，碎渣紛紛掉落下來，飄散得到處都是。
於曼曼嚇呆了。
美國隊長自爆了？自爆了！
……
再一次回到X學院的時候，於曼曼面如土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的情緒劇烈波動，卻沒有發現查理斯的不自然。
查理斯坐在椅子上，腿上還蓋著一條毯子。他英俊的面容蒼白，海藍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層迷霧，冰冷、失意，從未有過的頹靡籠罩了他。唯有他的唇依然紅潤，看起來柔軟美好。
「曼曼，你還好嗎？」
於曼曼喃喃自語道：「不行，我得去找斯特蘭奇，他可以帶我回到過去，改變事實……」
「曼曼？」查理斯有些擔憂。
「是這樣的。」於曼曼回過神，嘴唇動了動，艱難解釋，「美國隊長……他……他爆炸了……」
兩人不但沒有震驚，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
「該死，他們比想像中狡猾得多。」萬磁王皺了皺眉，「瑞雯偷偷溜進九頭蛇陣營，發現那個叫做左拉的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所以史蒂文還活著？」於曼曼頓時得到了希望。
若是她真的不小心弄死了美隊，別說神盾局，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原諒！
「史蒂文？」
「呃，」於曼曼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美國隊長。」
向來敏感的神經被觸動，艾瑞克意有所指地說：「據瑞雯觀察，你似乎在九頭蛇混得不錯，待遇能趕得上冬日戰士。」
「我是清白的！」于曼曼立即向他發誓。
兩人對視半晌。
艾瑞克面無表情地說：「別想多了，我從沒懷疑過你能當雙面間諜。」
畢竟九頭蛇的人可沒這麼蠢。
於曼曼：「……」
她僵著臉問：「瑞雯在左拉那裡看到了什麼？」
「一群克.隆體，所以自爆的應該也是其中之一。或許只是為了神盾局的人撈出他的時候反倒被爆炸波及。」
「！」
「然而不止如此。」
「艾瑞克！」
「別試圖控制我的想法，查理斯。」
於曼曼這才察覺到查理斯的不對勁。她的心頓時咯噔一聲，嘴唇顫了顫問：「你……你的腿，出了問題嗎？」
「左拉應該留下了你的DNA。他派克.隆體的你過來刺殺查理斯，結果，她的子彈擊中了查理斯的脊骨。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但我想你有知情權，誰也不會喜歡這樣的隱瞞。」
最後一句話是伴查理斯說的。
於曼曼深切地明白，被擊中這兒會產生什麼後果。
「這和你無關，曼曼，只能怪左拉太過狡猾。」查理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緊抿著唇，半跪在地上，手輕輕放在查理斯的腿上，入手冰冷僵硬，像兩條木棍。她低下頭，額頭輕觸查理斯的膝蓋，就像羔羊一樣。
雖然查理斯的腰椎以下沒了感覺，但近在咫尺的於曼曼的意識如此強烈，讓他不得不感受到這股愧疚的情緒。
他把手放在於曼曼的頭頂，無聲地安撫她。
許久。
「……查理斯。請放心，我一定會改變這一切的。」
於曼曼的聲音有些模糊，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魔法源裡包裹著的現實寶石逐漸被喚醒，開始蠢蠢欲動，在金色的火焰裡閃爍著。
沒錯。
她要改變現實！
二十一世紀。
這個夏天對於斯賓塞•瑞德來說，或許是人生中第三個讓他心情糟糕的時刻。以至於燥熱的、明朗的天氣也無法給他增添一分輕鬆，他看不到熾熱的太陽，只能看到找不到的角落下濃重的陰影。
就在這個夏天，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於曼曼。
如果說醫院突然接到的電話幾近擊垮他的心臟，那麼，從聯邦調查局那兒得知的消息讓他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擊垮。
剛才還好端端地和他們聊天，等待曼曼到來。這時，療養院的電話帶來一個噩耗。
戴安娜突然發病，用不知從哪偷藏的刀子劃傷了大動脈。看護的人從監視器裡看到異常行為，迅速趕了過去，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接下來就是收拾戴安娜的遺物、從田納西州趕來的舅舅幫忙舉行葬禮，這段時間，黑色的夢境總是纏繞著他。
於曼曼消失了幾天，讓瑞德一直牽掛著。
在他打算要聯繫聯邦調查局的時候，黑衣人K突然出現，帶來另一個噩耗。
「有翁達星的人出現，帶於曼曼回去了。」他蒼老的面容帶著深深的遺憾，「事情緊急，她不知道怎樣來面對你，只好讓我來代她告別。抱歉，她還不知道戴安娜……」
「……」
過了很久，瑞德平靜地問：「她還回來嗎？」
「會回來。只不過，」K歎了口氣，「大概要幾十年。要知道一次星際漫遊需要不少的時間。」
「我知道了，謝謝告知。」
K輕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從墓園外走來一位年輕的男人。他棕褐色的頭髮被梳得整整齊齊，一雙褐色的眼睛平靜從容。
「斯賓塞•瑞德？」
「你是——」
「我是戴安娜的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他把一束雛菊放在墓碑前面，轉過身，「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你有時間嗎？」
第38章 馬甲
這時候，於曼曼才恍然察覺，二十一世紀的她恐怕已經和查理斯見過面了。
怪不那那次的瞬間轉移會出了問題。
坐在輪椅上的老者幹擾了她的腦電波，才導致她會從這段跑到無人的街道，害得她懷疑是否是自己的問題。
但既然如此，二十世紀是被改變過的，說明她的舉動並未成功。
現實寶石是什麼？
哪怕是你改變過的現實，在寶石的作用下，只要有條件，就能改變第二次。這正是它真正的可怕之處。沒辦法單獨使用，但只要和任何能量有組合的機會，都能發揮出巨大的效力。
這就是說明，她要改變已經被改變過一次的現實。
於曼曼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決定用一個粗暴的辦法。
——搶奪時間寶石。
尼克明知道過去是什麼，他之所以這麼放心地讓她拿著現實寶石到處跑，一定是早就猜到有這樣的事情。用左拉的複製體轉移於曼曼的視線，再讓她回來時看到這一切的結果。
他想做什麼，以於曼曼的思考程度，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的。
不過……
她還有一群值得信任的同伴。
和神盾局作對，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
而現在。
於曼曼避開了一眾人的視線。她不想讓查理斯他們摻和的太多，所以獨自找了一個足夠秘密的地方，用來等待奇異博士的出現。
房間裡。穿著一襲黑袍，戴著面具的於曼曼坐在椅子上。她一手捂著胸口，久違的魔法源跳動著，熊熊的火焰中牌上的流紋在來回流動。
她激發了竊取的時間寶石的能量，試圖讓對方更快發現她的蹤跡。
就這樣等待了許久。
總算如於曼曼期待般，面前的半空劃過一道金色的圓圈，火花四濺，突然，一條修長的腿邁了進來，棕色的短靴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灰塵。
從圓圈中鑽進來一位打扮如中世紀法師的人。他穿著寶石藍的長袍，背後的紅色披風興奮地來回抖動，不時翻騰一下。
於曼曼生怕它洩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料斗篷比她想像中的更靈敏，察覺到於曼曼的眼神，它立即癱軟下來，像一塊沒有生命的普通布料。
於曼曼：「……」
她已經無法用普通的評論來評價斗篷的行為了。
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情緒一閃而過，於曼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故意引我過來？」斯特蘭奇灰色的眼睛如獵鷹般機警，這種洞悉讓他毫不費力地就看穿了於曼曼的目的。
「……」
於曼曼抬起頭，隔著一張面具，她的聲線沒有絲毫起伏：「累嗎。」
戴著野獸製作的變聲器，她發出的聲音重回低沉的男性聲線，用平靜的語調這麼問起，就像在挑釁。
很顯然，奇異博士把她的話當做了一種挑釁。
「我知道你的手上有現實寶石。」斯特蘭奇向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如果以為能改變點什麼，那真是錯了。」
「我並非站在敵對的角度。」
「真有趣，反派的頭目突然說自己處於正義一方？」
於曼曼突然站起身。
「！」
「斯特蘭奇。」
她向前邁了一步，就在這時，牌裡的能量瞬間洶湧。
阿戈摩托之眼還沒有睜開。
那就說明——
於曼曼突然摘掉面具。
能清楚地看到，斯特蘭奇一瞬間的瞳孔急劇收縮。他向來一副淡漠到倨傲的英俊臉頰上罕見地露出猝不及防的震驚，只是這一瞬間。足夠了。
於曼曼猛地拽下了他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同時語速極快地念出：「快變成你原來的樣子庫洛牌！」
斯特蘭奇反應極快地回擊！
金色的火焰洶湧噴出，於曼曼被砰地擊中，後背撞在牆上，最後跌落在地面。
胸口火辣辣的痛楚讓她苦不堪言，然而，她卻沒能力為自己療傷。於曼曼調整呼吸半晌後，狼狽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房間中間，撿起地上的一張牌。
牌上是一張閉著眼睛的人物圖。身穿藍色的法師袍的男人站在正中央，身後的紅披風迎風招展，仿佛還在蠢蠢欲動。即使閉著眼睛，依然能從他的表情看出冰冷的憤怒。
最下面是一行名字：斯蒂芬•斯特蘭奇。
「抱歉，待我完成這一切之後會還給你的。」
於曼曼一臉歉意地把紙牌放進懷裡。
她一手握著阿戈摩托之眼，屏住呼吸，仔細感受著能量的湧動。突然，那只詭異的眼睛「哢嚓」一聲睜開，一道漩渦包圍了於曼曼的身體，她頓時被吞沒，消失不見。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於曼曼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秋日蕭瑟，梧桐的落葉鋪滿了大街，行人慢悠悠地散著步，鼻息盡是草葉的腐朽氣息，算不上好聞。
她躲在樹蔭後，攤開手，把納米機器人甩出來碾得粉碎。
這是反派聯盟建成以來最私密的一次談話。
站在臺上的匿名者沉默著，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
「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個人無法完成。」
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在空蕩蕩的大廳裡迴響：「我需要技術上的、人手上的支援。」
等待一下午的貓女翻開手機，發現裡面什麼資訊也沒有，她對於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傢夥還是有幾分不滿的。
然而，對方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走過來，一手撐在桌子上。
貓女心裡一動，望著匿名者怔忪片刻。
隔著面具，「他」低下頭，凝視著貓女的臉：「我需要你。」
偷空間寶石！
因為左拉博士的克.隆計畫，過去已經開始發生一起起混亂事件。若是她的複製體越來越多，出於對自身的瞭解，於曼曼明白，這將會是一場世紀性的災難。
如果用武力解決，恐怕損傷很大。
所以於曼曼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計畫。
這一次，她不僅要治療查理斯的傷勢，還要——
幹掉左拉！
第39章 混亂
九頭蛇陣營駐守森嚴，於曼曼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輕鬆地回去。因為，她不僅要面對士兵的層層審核，更重要的是，根據可靠消息，紅骷髏的得力助手都回來了。
於曼曼一想到冬日戰士那雙冷冰冰的眼睛，還有些發怵。
貓女在經歷過剛開始的震驚之後，反倒很快冷靜下來。
「按照原定計劃？」
於曼曼點了點頭。
「我送你進去，接下來，分辨寶石真假的任務得靠它。」
兩人的目光轉向懷裡的嗅嗅，它不停聳動著鼻子，看起來有些傻氣。
「我的任務是保證你們的周全。」於曼曼朝貓女點點頭，「放心，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只要有我在。」
貓女一雙漂亮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好奇地盯著於曼曼的面具，似乎想從中窺出點什麼不同。
「嘿，回去約會怎麼樣？」
於曼曼懵了一下：「……」
剛才說錯了什麼？
……
在二十一世紀做了簡單商定，而安納奇給了她最大的技術上的支援。毫無疑問，安納奇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比起所謂的天才絲毫不遜色，這也正是他在眾多變種人氾濫的哥譚市至今毫髮無損的真正原因。
他在於曼曼的簡單交代的背景中確切目標，完整了她的計畫。
「從反派聯盟成立到現在，你一直很少主動做些什麼。我知道，或許你只是被逼無奈，也許隔著面具的你是個真正的好人。」安納奇的語調從容不迫，「但是，這次的幫忙，不論是同伴還是你單方面和我們劃分界限，現在都把我們綁在了一起。我們付出是有回報的。」
「你說。」
「第一，以眾籌的名義收納新的夥伴。是時候為我們的俱樂部增加一些VIP成員了。」
於曼曼有些不安：「還有呢？」
「還有，未來的活動中，若是我們需要支援，你必須至少來三次。」
「三次太多了。」於曼曼搖了搖頭，「沒有我你們也能繼續。」
「但你是精神支柱，領頭羊。」安納奇抱肩，「兩次，不能再少。」
她沉默許久。
「好。」
和安納奇的協定暫且擱到一邊，能否做好改變過去的事情都還是未知數，若是真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紀，正好奇異博士也知道這一切，她總算可以攤牌了。
思緒重回。
于曼曼望向貓女：「準備好了？」
「來吧。」
「嗖！」
查理斯的精神控制能力讓於曼曼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左拉博士偷偷留取了美國隊長和她的基因，除此之外，冬日戰士、交叉骨和毒蛇他們也未能倖免。
而現在，他製造的克.隆體已然成為了隱患，威脅著人類的安全。
事實上空間寶石在九頭蛇的位置可不是個秘密。
只不過，紅骷髏一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使用過。比如說——打開蟲洞，讓某些噁心的外星生物沖進來。
或許他還在進行這一計畫，只不過還缺點兒動力。
「嗅嗅，在哪裡？」
查理斯控制著門口侍衛的神志，樓道上巡邏的是偽裝完美的魔形女，好讓於曼曼能夠繼續進行。
懷裡的嗅嗅東張西望，於曼曼不敢放開它，只能等待它向哪邊轉頭。然而，令她驚訝的是，嗅嗅並沒有對著他們一直猜測的地方，反而懶懶地縮回腦袋，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奇怪……
「這兒有東西。或許是它對能量寶石不感興趣？」
「也許是這裡的氛圍讓它不舒服。」
紐特說過嗅嗅能夠探測能量寶石，出於對他的信任，於曼曼才把小傢夥一起帶來。
貓女戴上手套，從腰間抽出小型撬棍等工具，仔細偵查半天後，停留在一處地方。
「我想這裡或許有個好東西。」
「你試一試。」
她在檢測儀器的右側牆壁下折騰半天，動作像貓一樣靈巧，看起來像是手指的舞蹈，而不是在偷東西。
「好了。」
在於曼曼驚訝的目光中，她打開機關，掏出一顆冰藍色的正正方方的寶石。
「不對……」
「有問題？」貓女挑眉問，「我可不懂這些東西。」
於曼曼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把它放回去，快！」
她的聲音又快又急，仿佛即將面臨滅頂之災。貓女一愣，動作迅速地把東西放回原位，抹掉所有的痕跡。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談話的聲響，於曼曼知道那是他們在提醒，一定是有人要來了！
似乎有人撞在了門上，發出沉悶的咚聲。
「處理好了嗎！」
「快了！」
門口處傳來開鎖的聲音。
眼看要進來了！
就在門打開的瞬間，於曼曼帶著她消失不見，徒留完好的實驗室。
「……」
左拉闖進門，狐疑地檢查一番情況後，這才放鬆了一些。他合上門，熟練地打開機關。
那顆冰藍色的寶石依然放在原地。
「還好……」
他的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克.隆真是一項迷人的技術。」
營地外。
經歷驚險一幕後，於曼曼瞬移到外面後，低聲說：「抱歉，事情比我想像中的複雜。我把你送回去吧。」
「不需要我了嗎？」
「那裡太危險，我必須得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你真是太小看冒險者的天性了。」貓女眯起眼睛，「誰活得更長還不一定。事成之前不要帶我回去，否則我寧願先死在你面前。」
兩人僵持許久。
於曼曼泄了氣：「好吧。」
她會帶貓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X學院。
事先為了避免貓女未來的記憶被看到，安納奇花時間給她弄來了一樣資訊遮罩器，如此一來就不會有危險了。有查理斯在，貓女肯定會被保護得很好。
於曼曼把她送到那裡之後，又跟紐特碰面，送回了嗅嗅。
嗅嗅再一次揮淚告別……向它身上被順走的珠寶。
「嘿。」
「？」
紐特躊躇了一下，說：「事實上，我在美國停留的時間太長了，魔法協會還沒有解除對我的禁令，我過幾天得返程回到英國。」
「你要回去了？」
於曼曼一臉不舍：「我還沒有跟著你去旅行。」
他抿了抿唇，淺棕色的眼睛露出溫和的暖意：「我把常住的地址給你吧，到時候，會有人幫你通知我。」
「好。」
她露出微笑，在紐特怔忪的視線中，忽然走上前抱住他，粗呢的藍色大衣上還帶著一股獨特的草葉的氣息。
從紐特的方向，只能看到她柔軟的頭髮。
他僵在原地，唰地紅了臉，雙手無措地張開。
「紐特。」
「我在。」他放低了聲音。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於曼曼鬆開手，一臉嚴肅，「但我真的不是動物。」
她糾結這件事已經好久了。
「……」
紐特楞了一下，挽起於曼曼耳畔的短髮，溫聲說：「事實上，人類本身也是高級的哺乳動物，萬物有靈，都是平等的。」
於曼曼還在思考如何解釋她並非屬於人類的範疇。
「但是，每個生命體都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紐特又補了一句。
對於珍惜生命的人，於曼曼總是容易被感動。
她揚起唇，烏黑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盈潤：「或許我會遲一些，總之，你欠我一次旅行。」
紐特抿唇微笑。
「……好。」
*
和紐特告別後，於曼曼再次回到九頭蛇的陣營。
一路上儘量躲閃，不和他們接觸。她徑直回到房間，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
上次的感覺沒錯。
左拉博士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甚至連紅骷髏都沒有察覺——那枚空間寶石，也是個複製品！
使用兩枚寶石的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微妙的差別。
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左拉博士偷藏了寶石，把所有人哄得團團轉。
真是個狡猾的傢夥！
於曼曼脫掉衣服，鬱悶地進浴室沖澡。
她得想想等會兒怎麼和紅骷髏交代。
沖了個戰鬥澡之後，她推開門，突然呆在原地。原因無他，原本被封在庫洛牌裡的奇異博士站在床邊，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于曼曼小姐。」
「你怎麼出來了？！」
「封印貌似不太好用。」他的語氣嘲弄，「現在我們能解釋這件事情了嗎？」
「……」
于曼曼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在奇異博士警惕的視線中，忽然，抱住他的腿。
「求你！別說出去！」
斯特蘭奇：「……」
這聲投降猝不及防，讓他有些懵。
「事實上，我得給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
突然，房門猛地被粗暴推開：「你什麼時候……」
交叉骨呆在原地。
他看到於曼曼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身上蓋了一層被，遮住了男人的身體，只能看到他淩亂的黑色短髮。於曼曼的浴袍滑下一截，露出白嫩的肩膀，或許因為是趴著的關係，胸部的弧線比平時要明顯得多，從這個角度看，誘人的風光半遮半掩。
身為男人的熱氣上湧，讓交叉骨有些尷尬地聳聳肩。
「好吧，不打擾你們了。」
「砰！」
門被重新關上。
交叉骨可沒再理會裡面的人怎麼樣。他有些感慨，果然冬日戰士那傢夥平時看著冷冰冰的，這方面需求還是有的。
只不過一回來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一拐彎，他恰好撞上了巴基。
「你怎麼在這？」
巴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轉身離去。
「那於曼曼壓在床上的男人是誰！」交叉骨比剛才更懵了。
冬日戰士的腳步陡然停住。
悠于 2017-5-11 19:23
第40章 結束
這邊。
於曼曼姿勢不雅的騎在斯特蘭奇的身上，她一手拽著薄薄的被子避免掉下來露出他的臉，但很明顯，現在的情況讓她更加尷尬。
「呃……」
「如果不是所在地方不對，這麼一位可愛的小姐對我投懷送抱，拒絕可真是個煞風景的事情。」
斯特蘭奇從容不迫地道：「所以你打算維持這個姿勢到什麼時候？我完全不介意。」
於曼曼一囧，迅速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快速整理好滑落的衣服。
「嘿，你知道左拉博士嗎？我就直接說了吧，他拿到我和美國隊長他們的DNA，製造了許多的克.隆體，妄圖對這個世界造成威脅。最關鍵的是他的手裡有空間寶石。」
斯特蘭奇挑眉：「你的手裡有現實寶石，還有我的時間寶石，小姐。」
「很抱歉，我暫時不能還給你。我必須確保你不會把我丟到別的時空。」
「學聰明瞭。」
「謝謝。」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於曼曼一驚：「糟了，一定是交叉骨反應過來了！」
「需要我幫忙嗎？」
斯特蘭奇朝她勾了勾手指。
「……」
「現在道歉還不算晚，匹諾曹小姐。」
她咬咬牙，掏出時間寶石：「我再一次對之前的行為說聲抱歉。」
「當然……」
「轟！」
外面猛地傳來爆炸的轟鳴，屋頂一陣震動，於曼曼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斯特蘭奇伸手要拿寶石，突然，又是一聲轟鳴，熱浪襲來，直接掀翻牆壁，一時間灰土四濺。
幸好他手疾眼快拉住於曼曼，才避免她被衝擊力掀翻。
「你還好嗎？」
「我……一切正常……」
於曼曼放慢了聲音。她的眼睛眯起，像流浪貓嗅到了闖入底盤的同類的氣味，烏黑的眼瞳機警而緊張。
「她們……」她舔了舔唇，神態不安。
「什麼？」
「……」
她的話語開始不自然地顫抖：「周圍——至少有數十個我的克.隆體！」
「！」
於曼曼把時間寶石扔給斯特蘭奇，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向外跑：「快快！再遲就來不及了！消滅她們！」
再不行動，這些地方就會被炸成一團糟！
沖出門，於曼曼的腳背硌得一痛，忽然察覺她沒穿鞋。她顧不及這些事情，只好踮著腳尖穿過走廊，嗖地瞬移不見。
雖然被襲擊，基地外面依然井然有序。由狙擊手組成最後一道防線，一時間炮火轟鳴聲不散，冬日戰士等人紛紛沖到最前線。尤其是冬日戰士，動手毫不留情。
克.隆的於曼曼要比正主厲害得多，竟然能和他們打成平手。速度極快，動作狠辣，完全不留手，也只有他能快速解決。
於曼曼看到冬日戰士似乎比平日的臉色更陰沉，猙獰的機械臂毫不猶豫地貫穿了複製體的胸口，心有戚戚然地瑟縮了一下。
嘶！看起來好疼的樣子！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子彈不分敵我的掃射，他們經驗豐富，自然不畏懼這些，一時間分不出勝負。體術辣雞的於曼曼迅速躲到一邊，突然，她看到萬磁王他們也出現了！
只見子彈驟然升起，隨即掉頭，以比剛才快級別的速度沖了下去！
這下他們可不是太輕鬆了。
交叉骨差點被子彈擊中，惱怒地罵道：「這個愚蠢的沙文豬！」
於曼曼則驚呼一聲：「小心背後！」
原因無他，身穿軍裝的美國隊長跳了下來，然而他們的手上都沒有那枚盾牌，所以可以放心，他們並不是本體。
冬日戰士看到似曾相識的身影，動作明顯地停頓片刻，差點被流彈擊中。
「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毒蛇收回鞭子，瞥了他一眼。
「……」
於曼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忽然回憶起曾經在神盾局聽到的話——美隊曾經和他是戰友。
天哪！
她竟然忘了這茬！
於曼曼這時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如果她被洗了腦，那麼是否可以說明，冬日戰士也被洗腦過？如此一來就可以解釋得清，為什麼他總會有規律地間歇性消失。
恐怕那時候都被叫去洗腦了吧。
突然，斯特蘭奇出現在身邊，面色不善地道：「你擁有現實寶石。」
「怎麼了？」
「除非帶著你穿越時空，否則無法改變現實。」
「那我們——」
「不，穿梭帶來的副作用太大，只能直接解決。」
「左拉到底把寶石藏在了哪裡？」
於曼曼焦慮地自言自語了一聲，下一秒，她猛然抬起頭，望著斯特蘭奇，眼睛亮得驚人：「我知道了！在他的身體裡！」
怪不得能隱瞞紅骷髏的視線，若是他有空間寶石的話，一切都好說了！
後者挑了挑眉。
實驗室。
外面槍林彈雨，室內卻死寂一片。
紅骷髏把玩著手裡的空間寶石，語焉不詳地平淡開口：「失控了？」
「是的。」
左拉低著頭，模樣鎮定。
「一共多少個克.隆體？」
「加上冷凍櫃的，共有三十七具。」
「外面依然焦頭爛額，左拉博士。」紅骷髏抬眼望向他，「你要怎麼解決？」
「……」
左拉忽然站起身：「事實上，我正有話要說。」
紅骷髏笑得冰冷：「誰給你說話的權利，馬丁•路德•金？」
「就是這副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讓人作嘔。」左拉氣極反笑，「一個既沒有超強體格，有沒有變異的普通人類，只不過比一般人聰明瞭一些，憑什麼帶領著九頭蛇，還在我頭上放肆？」
「有人天生高一等，你得承認。」
他的話音未落，左拉忽然招手，下一刻，美國隊長的盾牌抵在紅骷髏的脖頸處。
被冰凍許久的人總算放了出來，卻不復忠誠，反而高舉著正義的盾牌聽左拉指揮。
「非常感謝你讓我學會了洗腦的技術。」
「不不。」紅骷髏扯唇微笑，「有些狗就算叫囂得再厲害，也是條雜.種狗。」
「碰！」
門突然打開，於曼曼瞬間把美國隊長撲倒在地。奇異博士的手一甩，金色光暈閃過，左拉博士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到牆上。
他怒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試圖反擊。
被救了一命的紅骷髏有些意外。
他本來做好受傷的準備，他知道外面的士兵都埋伏著，不論如何總能活著贏了這次反叛。
而現在，毫髮無損。
看來於曼曼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忠誠。
「快離開這！」
於曼曼差點被美隊甩了出去，忙不迭大吼一聲。
紅骷髏的腳步一頓，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一消失，於曼曼從腰間抽出針劑打了進去。身下的史蒂文捏緊盾牌，不過片刻時間，露出一副惶惑不安的樣子。
他低沉的聲音如此清晰：「小姐，你是？」
於曼曼齊耳的短髮淩亂，被盾牌撞到的一側臉頰青了一塊，模樣狼狽至極。她急匆匆地說：「你被洗腦了，快，現在隨著我出去。」
「去哪兒？」
「巴基•巴恩斯！你的戰友！被洗腦了！」於曼曼壓低嗓門道。
左拉博士冷笑道：「原來你們才是……」
斯特蘭奇手中的火焰亮起，猛然戳穿了左拉的胸膛，阻斷他的廢話。
「你想殺死我？除非……除非……」
左拉博士的笑臉一僵。
「你有！你！」
斯特蘭奇抽回手，把真正的空間寶石放在衣兜裡。
「真是浪費我的手。」他拍了拍灰塵，「下次應該買個好一點的保險。」
於曼曼氣憤地朝著左拉博士的身體上前一腳，卻忘了自己沒穿鞋，倒吸一口冷氣後，抱著腳狂跳尖叫：「啊啊啊啊！QAQ」
其餘兩人：「……」
再次回到外面的時候，於曼曼是被奇異博士連提溜兼扶著帶到了外面，基地依然是一片狼藉。
「這些克.隆體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仿佛一道風吹過，有人停在於曼曼的身邊。他身穿黑色的皮夾克，銀色的頭髮淩亂地翹起，戴著護目鏡看不清楚眼睛，但能看出是個年輕英俊的男生。
「嘿，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快銀。」
他愉快地對於曼曼打了個招呼後，打開袋子，裡面裝著一堆……巧克力蛋糕？
於曼曼有些懵：「你要幹什麼？」
「你看。」
快銀的笑聲愉快。他從袋子裡拿出幾塊蛋糕，於曼曼恍然間感受到時間凝固的片刻，接下啦，她就看到每一個複製體的於曼曼手上都多了一塊蛋糕。
她們紛紛停下動作，呆呆望著掌心的蛋糕，表情一致。
「轟！」
同時間，蛋糕爆炸，熱浪卷起，奇異博士甩起披風，幫她遮住了爆炸的餘波。
轟鳴聲漸歇後，於曼曼小心地望去，只看到滿地灰塵。
大概是被炸得渣渣都不剩了吧。
她黑著臉：「誰想出來的這個主意？」
交叉骨抱肩，戰停之餘不忘調侃：「總算出來了？這個傢夥看著有些熟悉啊，怎麼，經歷剛才大戰有些腿軟？」
於曼曼突然接到一道帶著殺意的目光，瞬間慫了。她想起恢復記憶的美隊，趕緊說道：「那個，有個人要你認一下……」
她轉過身，忽然一愣。
等等。
美隊人呢！
第41章 現實
於曼曼小心地後退一步，又退了一步，差點撞到了斯特蘭奇的身上。
「噢！」
後者及時扶住她，揚眉道：「小心點兒，魯莽小姐。」
「……」
她可真討厭斯特蘭奇用這種方式來諷刺人。
於曼曼嘟噥一聲後，突然愣住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史蒂文他——
「轟！」
從實驗室的方向猛地噴湧而出龐大的能量，一時間碎石四濺，牆壁盡數被震塌，轟隆隆倒了一地。
於曼曼被冬日戰士手疾眼快地拽到一邊，才避免被磚石砸到的可能性。她一個不防撞在巴基的胸膛上，裹著硬邦邦的肌肉的布料可不太舒服，她就像撞到了牆壁，鼻子又酸又麻，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嘩啦啦流下來。
爆炸聲漸歇，毒蛇他們先一步沖進去，交叉骨則和萬磁王打了起來。
他經驗豐富，但明顯處於下風。
巴基神色冷凝，眼睛望向萬磁王所在的方向，於曼曼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阻攔了他的動作。
入手處並非是有韌性的肌肉，而是冰冷得滲人的機械臂，鋒利的金屬差點割傷她的手心。
「我有話要對你說。」
「等會。」
「不，就現在！」
「……」
於曼曼緊張地舔了舔唇，眼瞼微微顫抖：「你剛才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巴基。」
冬日戰士長久地、沉默地和她對視。
「你要背叛紅骷髏？」他低低地問。
于曼曼原本想說的話全部咽下去，倏地住口。巴基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一雙深邃的淺綠的眼眸像凍結了一層濃重的冰霧，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她一字一頓地道，「想起史蒂文了吧。」
「曼曼！」
她的話音剛落，臉頰掠過一道冷冽的風，下一秒，於曼曼的脖頸被人扶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到安全的地方。
只聽混凝土的爆裂聲如炸彈般砰地響起，她驚魂未定地望去，剛才所站的地方，被掃出一道猙獰的溝壑。
「謝謝。」
「小心點。」快銀聳聳肩道。
「我說過，再有第二次，」巴基面無表情地收回武器，「我會殺了你。」
他的語氣平淡，不像是在威脅人，卻讓人渾身血液冰涼。此刻，他面對於曼曼的時候，才是一名真正的冬日戰士，卻比冬日還要冷徹人心。
於曼曼沉默片刻，忽然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
再次進入實驗室的時候，紅骷髏背著手站在正中央。他淡淡地望著被再次冰凍的美隊，說：「於曼曼，過來。」
奇怪，斯特蘭奇呢？
於曼曼磨磨蹭蹭地走到紅骷髏身後，站定。
對方低啞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望向紅骷髏。
如針芒般刺人的緊張感令她如鯁在喉，半晌，低聲、卻堅定地開口。
「Hail Hydra。」
「……」
讓她感到不舒服的壓力陡然消失。
紅骷髏慢條斯理地說：「很好。非常好。記住你的任務，於曼曼。」
「我記得！」
他走到於曼曼身邊：「按照自己想做的來，不用顧忌。」
「……好。」
于曼曼的余光瞟向美隊所在的地方：「其實，把他放出來未必不是好事。」
「別多嘴。」紅骷髏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自由和權利。」
於曼曼乖乖閉嘴。
果然，事關權力和歸屬的問題，上至統治者下至每個被洗腦或是忠心耿耿追隨紅骷髏的人，都屬於逆鱗一般的存在。這也正是他們為何能在眾多英雄的反擊下還能一直延續的原因。
若不是間諜問題，九頭蛇是不會有內亂問題的吧。
紅骷髏養的都是不會反撲他的狼崽。
於曼曼縮了縮脖頸。若是紅骷髏知道剛才的爆炸是她製造的，這會兒可就不是摸頭髮的動作了。
沒錯，她剛才跟查理斯溝通過，讓叫做快銀的男生把貓女偷帶過來，竊取了實驗室的一些藥劑。介於他們和神盾局之間微妙的對立，於曼曼沒能指望老謀深算的狡猾尼克能給幫助。
緊接著，偷盜的行為一結束，貓女會在臨走之前按動炸彈的機關。
這麼一說，看來他們得到了藥劑。
雖然史蒂文被重新冰凍，沒被救出去，於曼曼的心情還是放鬆了一些。她一直懸在心頭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兩件，若是查理斯的身體能夠重新恢復，她就能夠放手做最後的事情了——
天降橫禍就是這麼發生的。
房頂搖晃了一下，刹那間，轟隆墜地！於曼曼下意識地使用瞬移逃跑，最後一眼依稀看到紅骷髏猝不及防地被重重砸倒在地。
嘶，一定很疼吧……
於曼曼：「……」
等紅骷髏醒了，想起她忘恩負義的行為，一定會殺了她的！QAQ
她不敢回去，膽戰心驚地瞬移到X學院。果然，斯特蘭奇也在那裡。
「你怎麼回事！」於曼曼問，「史蒂文他……」
「既然原有的軌道正確，就不需要改變。你管得太多了，這是地球人之間的事情。」
「可是……」
「于曼曼小姐，介於你已經觸犯了外星人聯邦仲裁的多項法律，遭受的將是被驅逐到銀河系外的懲罰。我友好建議，還是不要多管閒事。」
翁達星于曼曼小姐表示今天三番兩次地被人威脅，讓她有些不爽。
「我大概是要多管閒事了。」
「比如這個？」他揚揚手上的針管，「我已經清除了那個女人的記憶，把她送回二十一世紀。你也該回去了。」
于曼曼倒退一步，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口傳來查理斯溫和的聲音：「你們回來了。」
「查理斯！」
「他們的外援不會有任何用處。」
於曼曼踉蹌著差點跌倒，她一手扶在輪椅上，又匆忙站起身。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很好地掩飾了微怔的表情，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收回。
她生怕出問題，讓貓女在約定好的地方留下另一部分藥劑，事實證明留一手是絕對有用的。
「現實一定會被改變。」
「有我在，絕對不會。」
兩人目光微妙交換。
「你想做什麼？」斯特蘭奇挑了挑眉，「這次你逃不了了。」
她想做的是——
就算無法改變過去，也會改變現在。
於曼曼突然松了口氣。
就如斯特蘭奇所說，尼克•弗瑞同樣也掌握了過去的資訊，他既然這麼做，那就是胸有成竹，若是貿然改變，說不定會引起蝴蝶效應，搞砸一些事情，她不願大家為她的冒失買單。
所以，與其和一群老狐狸硬碰硬，還不如做點別的。
她轉身，半蹲在地上，握住查理斯的手：「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不論如何，好好活下去。」
「走了。」
「替我向艾瑞克他們說聲再見！」
於曼曼鬆開手，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凝視著她的面容，抿唇微笑：「但願這一天不會太遠。」
她忽然有些哀傷。
「我也希望。保重。」
半空中浮現了一道金色的圓暈，裡面是黑黢黢的扭曲的時間能量。於曼曼最後看了一眼黑髮碧眼的查理斯，他年輕英俊的臉上還沒有因時光而留下皺紋，黑色的頭髮被打理得整整齊齊，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如水般包容的蔚藍色眼眸靜靜和她對視。
於曼曼做了個口型，跟著奇異博士轉身離去，返回二十一世紀。
身後的查理斯握緊手裡的藥劑。
短暫的時光之旅之後，眼前的黑色逐漸重回光明。突然，斯特蘭奇仿佛受到了一縷讓他大腦刺痛的幹擾，他一分神，於曼曼就遭了秧。
「咚！」
於曼曼突然從時光隧道的漩渦裡掉了下去，她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在半空中。
「啊啊啊——」
她的身體撞在房頂上，鋪著一層稻草的農場的屋頂給她緩衝的力量，好讓於曼曼避免了骨折的悲劇。
她栽倒在地，正好壓在一個人身上。
身下的人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聲。
周圍還在緊張對峙的BAU成員一愣，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們此刻是個好時機。他們有素地沖上前，把人質從罪犯的手中解除。
于曼曼壓在罪犯的身上，呆呆和近在咫尺的年輕警員對視。
他穿著白襯衫，外面套上了印有FBI的黑色防彈背心，身材頎長瘦削。許久不見，他的棕褐色的發梢略長，深邃的眼睛看起來黑眼圈更嚴重了。
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既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也沒有走開。
於曼曼眼淚汪汪地呼喚：「瑞德！」
她一開口，其他幾名警員都驚訝地望向BAU高級側寫師斯賓塞•瑞德。
「……」
瑞德抿了抿唇，收回視線。他沒有像於曼曼想像中一樣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反而轉身離開。
「等等，你要去哪兒！」於曼曼急了，連忙追上去。
此刻的於曼曼還不知道，她偏離了既定的時間目標，已經身在遲到的宴會兩年後的世界了。
由於黑衣人K說她已經離開地球的謊言，在瑞德眼中，她儼然成為不告而別的逃兵。
……
同一時刻。
經歷過長久睡眠的克.隆體總算緩緩蘇醒。
這是一位年輕的少女，身體赤.裸著，黑髮披散，胸口被印上了「三十七」的數位。
「她」躺在隱蔽的密室裡，先是迷茫片刻，又勾起冷笑。
「真得感謝我的技術。」
竟然是左拉博士！
第42章 抱大腿
「瑞德！瑞德！」
於曼曼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快步跑上前，還沒跑幾步，她的腳一痛，遍佈在地上指甲大小的碎石塊凹凸不平，硌得腳底板生疼。
她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聽到異動的斯賓塞•瑞德停下腳步，從背後望去，只能看到他越發頎長的背影，棕色的鬈髮有些淩亂，在黃昏的光影中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光。
於曼曼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瑞德好像長個子了？
「瑞德，是我的錯，沒趕得上參加宴會，我保證下次絕對——」
「對於你來說，這兩年只有宴會一件事值得在意嗎。」
等等，兩年？！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瑞德溫潤的年輕的聲音低低響起：「戴安娜過世了。」
「！」
她噌地站起身，面色煞白。
「……」他抿唇不語。
腳底的疼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於曼曼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深深呼吸後，勉強鎮定下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瑞德回答得很平淡：「兩年前。就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
她忽然踮起腳，緊緊抱住瑞德，頭埋在他的胸前一遍遍地哽咽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人面對兩次離別，實在是太殘忍了。
身後的bau警員們逐個走了出來，他們看到兩人擁抱著的模樣，不由怔忪了一下。
摩根說：「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姐姐』回來了。」
其餘人默然不語。
……
被石子傷到的腳底很快發炎了，腫得厲害。於曼曼說不上是地球的原因，還是她的能力變弱，竟然能讓小小的石子傷害了她。
要知道以前就算身體被捅個大洞，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她抱著軟軟的枕頭，下巴抵在枕頭上，眼看著瑞德把碎石塊全部挑出來。腳底又痛又癢，她潔白圓潤的腳趾不時抖動一下，又被瑞德按住。他拿著鑷子的手很穩，動作熟練而迅速。很快，於曼曼的腳底的傷口被消炎，裹上了棉布。
「儘量不要走動，別沾水。」
於曼曼突然想起剛開始見面，她也是這樣幫瑞德處理了手上的傷口。
「瑞德。」
「嗯。」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瑞德收拾醫藥用品的動作一頓，抬頭。
「你別緊張，我只是有事要處理，我保證下午會回來。」
瑞德默不作聲地收拾好東西後，提著醫藥箱坐在床上幫她把垂落的碎發挽到耳後，替她掖好被子。於曼曼有些奇怪，因為她似乎感受到瑞德指腹一層薄繭，要知道瑞德平時最厭惡的就是鍛煉。
「為什麼想剪短髮。」他突然問了一聲。
「嗯……就是不想留了吧。」
「長頭髮好看。」
於曼曼愣了一下。
她望著瑞德清輪廓分明的俊美側臉，不由揚唇微笑：「瑞德。」
後者抬起頭，下一秒就被於曼曼再次抱住。
她的聲音溫柔：「還沒有祝賀你，終於考上了fbi，恭喜。」
這一次瑞德不再像之前一樣沉默。他放下醫藥箱，緊緊回擁住於曼曼，他的身體過於清瘦，擁抱的力量勒得她的肋骨都有些疼痛。
這時候，於曼曼突然感受到了獨屬於人類的心跳聲，隔著胸腔震顫。
一下又一下。
*
第二天，於曼曼還沒有親自去神盾局找斯特蘭奇算帳，有人比她先一步找過來。
「你是誰？」
從窗戶翻進來的年輕男人皮膚黝黑，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戴著一副老式的方形墨鏡。他拍了拍衣袖的塵土，摘掉墨鏡，露出一雙神采奕奕的黑色眼睛。樣貌說不上英俊，但看起來非常有活力，他一笑，露出一口整齊大白牙。
「美國聯邦調查局，職責是監督外星人在地球上的活動，你可以叫我j。」
於曼曼一臉驚訝：「不是k嗎？」
「你認識他？」名為j的新晉警員一愣，露出緬懷的表情，「他到了退休的年齡，自行決定清除記憶，過正常人的生活去了。」
「我到底錯過了多少……」
她懊惱地歎了口氣。
「現在繼續人口普查，可以嗎，這位小姐？」
「好的。」
j從口袋裡掏出小本子，拔開筆套：「姓名？」
「於曼曼。」
「星籍？」
「翁達星。」
「目的？」
「避難。」
「嗯，很好。」他寫上最後一筆，瀟灑地套上筆套，「在地球生活得怎麼樣？」
「還不錯。」於曼曼敷衍地回答。
「正好，那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等等，j先生，你怎麼過來的？」
j意外地望向她：「摩托車。」
「那你——」
坐在摩托車後座的於曼曼有些後悔。她本想讓j順路把她帶到神盾局，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一個好選擇。
「唰！」
摩托車猛地拐彎，輪胎摩擦在地上的刺耳聲音瞬間被風聲壓住，於曼曼緊緊閉著眼睛，死命抱住他的腰，咬牙忍住蹦出口的尖叫。
她整個人都要廢了啊救命！
身為fbi一員的黑衣人j完全忘了身後的外星小姐，他戴著墨鏡，加快油門，朝著神盾局所在的方向飛馳而去。
時間來得及的話，還能趕上今晚的《權遊》播出。
被帶到神盾局的於曼曼有些虛脫。
她拒絕黑衣人j的好心幫助，一瘸一拐地跳著走。除了一開始詢問身份後，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到了熟悉的地方。
尼克•弗瑞就站在辦公室中間，他帶著獨眼罩，望向於曼曼。
「好久不見。」於曼曼倚在牆邊，緩解了雙腳的酸脹，「果然不愧是神盾局的一把手，弗瑞先生。」
「好久不見。」
「斯特蘭奇在哪裡，我要見他。」
「他消失了。」
「他把我帶到了兩年後，你是知道的。現在我需要他把我送回去。」
「恐怕你不可以。」
「為什麼！」
「頻繁穿梭會擾亂時空秩序。」
於曼曼破天荒地沒了微笑：「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
「尼克•弗瑞先生！」她忽然抬高了音調，「請不要一次次地試探我的底線！」
尼克•弗瑞遺憾地搖頭：「抱歉，我一直都站在地球的立場。」
「……」
於曼曼氣壞了，扶著牆一瘸一拐地往出走，一個不防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她踉蹌著快步出了門，下一秒，徹底消失在神盾局。
尼克老謀深算，也沒有料到於曼曼竟然去找托尼•斯塔克。
「于曼曼小姐，歡迎回來。」
「於曼曼？」
難得坐在沙發上拄著下巴養神的托尼突然睜開眼睛。他抬眼望去，看到兩年未見的於曼曼站在茶几旁，她的頭髮被剪短了半截，臉頰因為氣惱漲得通紅，腳上似乎受了傷，穿著淺底鞋，能看到腳背上被綁著的繃帶。
接到消息的班納快步過來，身後還跟著黑寡婦娜塔莎。
「你失蹤了兩年。」托尼站起身，理了理淩亂的黑髮，「尼克的謊言太蹩腳，一聽就是在騙人，害得我們找了很長時間。」
「斯特蘭奇欺騙了我……」於曼曼一臉沮喪。
「果然和那個二流醫生有關。」
「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誰知道呢。紐約的聖殿也不是他在守護，可能死了吧。」托尼無謂地聳肩。
「托尼。」班納無奈搖頭。
「事實上，他把我害慘了。不論如何我都要找出他在哪裡。」
於曼曼抿了抿唇：「如果有消息的話，能先告訴我嗎？」
她明白，娜塔莎始終是站在神盾局一方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選擇中立，只有斯塔克從不受約束。
「沒問題。」
「你的腳是怎麼回事？」班納問。
「……」
於曼曼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說：「他差點把我扔到了時空裂縫！我莫名其妙到了兩年後，親人去世，還受了傷……」
她越說越難受，抽噎地擦起眼淚。
「我還被揍了好幾次，胸口留了疤，特別醜……」她含糊不清的解釋讓他們華麗麗的誤會了。
娜塔莎：我從沒想過他是那種人。
班納：我真是看錯他了。
托尼：他果然是那種人！
復仇者眾人從沒覺得斯特蘭奇這麼混蛋過。尤其是身為女性的娜塔莎，當她看到於曼曼的未癒合的傷口之後，回想到自己肚臍上留下的疤痕，臉色也冷了下來。
「我們會幫你的。」
「別擔心。」
於曼曼被娜塔莎抱在懷裡，有些心虛。她突然想到，不知匿名者的身份被拆穿了嗎？再加上現在不大不小的謊言，若是被他們知道的話，她恐怕是第一個死掉的。
……不管了。
若是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還會這麼做的。待到找到之後，她會說出真相，絕不讓斯特蘭奇蒙受冤屈。
儘管她對那位傲慢的法師沒什麼好印象。
因為哪怕再早一點，說不定就能挽回戴安娜的性命。
於曼曼的腦海浮現很多張人的臉，有查理斯、艾瑞克、巴基、還有和她有約的紐特。
消失多年的她，還欠他們一句道歉。
於曼曼突然覺得頭更痛了。
欠債累累啊！都是人情債！
悠于 2017-5-11 19:23
第43章 替代
僅靠復仇者們是不行的。
華爾街的投資市場永恆不變的一個道理——除非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或是有足夠打算，否則千萬不要把一筐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先生們女士們。」
於曼曼點點頭，看起來有些可笑的無臉人面具戴在她的臉上，莫名有種肅殺的氣氛。
她望向在做的所有人，冷漠的男性聲音回蕩在整個會議廳：「我現在需要你們的説明來找到一個人。只需要他的蹤跡，別採取任何行動。」
兩年不見，坐在會議廳的人比當初多了一些，人員也有調換。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安納奇並非靜止不動，他尋找了替代品，用來偶爾出面，好讓別人意識到匿名者依然活動在這個組織當中。
如此一來，除了知情者之外，誰也沒把反派頭目同於曼曼聯繫在一起。
因為這件事情，她又被敲詐了一筆。
「想找他的話，為何不去破壞紐約的聖殿。」
有人的話一出，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他是一名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滿臉橫肉，但眼睛卻泛著精明的光。
身旁的安納奇說：「他叫金並，一名擁有龐大地下勢力的頭目。」
於曼曼的眉毛抖了一下。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傢夥也會願意加入。
「斯特蘭奇一直守護著聖殿，除此之外，還有倫敦、中國香港，為了避免侵擾。只要有大規模的破壞性行動，就算他躲得再遠也必須回來。」
「你們要怎麼做？」
「製造混亂。」
他們回答意味深長。
今年是個多事年。繼有外星生物入侵，把紐約攪了個亂七八糟之後，民眾對於動亂的場面極為驚懼。然而，當他們以為能夠過度過一個平安的感恩節時，現實又重重打了一巴掌。
接二連三的動盪弄得人心惶惶，抱怨聲簡直要掀翻了白宮的房頂。
於曼曼坐在家裡看新聞，有些心不在焉。
再這麼下去的話，恐怕會越鬧越大，不知道尼克作何感想。
剛想到這一出，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赫然是尼克•弗瑞。
「你好，有事情嗎？」於曼曼鎮定地打招呼。
「于曼曼小姐，請不要太過分了。」尼克•弗瑞望著螢幕上的新聞，頓時有些煩惱。大概他也沒料想到於曼曼會鐵了心。
「是誰更過分？」
「我幫你掩飾了身份。」
「你可以現在就說出去，我無所謂。」於曼曼的話把他噎住了。
突然，尼克接到最新消息：「聖殿被炸掉了半截，斯塔克先生他們拒絕幫助！」
尼克：「……」
他切斷通訊，重新對於曼曼說：「我們需要談話。」
「抱歉，」於曼曼假笑了一下，「我有事情要處理，兩天后再見吧。」
電話被不留情地掛斷。
尼克•弗瑞深以為，他這麼多年的坑人經驗，今天總算是栽了一回。
身邊的特工等待指示。
他揉了揉太陽穴，說：「告訴斯塔克，我要去一趟複聯大廈。」
……
於曼曼沒有騙尼克，她真的有事情。如果尼克有心要查她的通行記錄，就能瞭解到她即將要出一趟門。
在和其餘人暫時聯繫不到的情況下，她得先去找查理斯。
當年那一劑藥劑到底有沒有起到作用，於曼曼也不敢肯定，她必須找到查理斯，才能明白自己究竟能改變多少。
于曼曼像個傻子一樣在腦海不停呼喚查理斯，卻沒有任何消息。
她歎了口氣，決定去x學院的地址那兒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瑞德，抱歉，我明天還得出去一趟。」
「好。」
瑞德合上書：「我明天也要去和萊克特醫生聊天，最近有一樁案件比較棘手。」
「戴安娜的心理醫生？」
於曼曼想到什麼，忽然愣住了：「嗅嗅呢？」
「我以為你已經把它忘記了。」
瑞德說：「從你離開之後，嗅嗅也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
「天哪……」
這個兩年後的世界真是太糟糕了。
於曼曼半蹲下去，握住瑞德的手，和他近距離對視：「我發誓我會把它找回來的。」
瑞德嗯了一聲。
這些天的瑞德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於曼曼卻說不上是哪裡。她只能當做是兩年未見，還有些生疏，再加上瑞德經歷了這麼多，恐怕不是當初的那個瑞德了。
這麼一想，於曼曼還有些遺憾。
她喜歡那個軟軟的、看起來好欺負的瑞德。但人總不能不成長。
「曼曼。」
於曼曼上了一半臺階，停在原地，遙遙望向坐在沙發裡的青年。他捧著一本厚厚的黑皮書，手指細長，棕色的鬈髮稍長。昏黃的燈光中，看不清他的眼神。
「有事嗎？」
長久的沉默後。
「沒事，只是想道一句晚安。」
心裡還放著事情的於曼曼忽略了他語言中的情緒不穩。她揚起唇，溫聲回答：「晚安。」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後，客廳安靜得嚇人。
瑞德一手拄著額頭，一大堆回憶紛遝而至，他想起漢尼拔的話，耳旁傳來一道似有似無的聲音，惹得大腦隱隱作痛。他重重吸了口氣，頭埋在膝蓋上，像只被刺傷了的小獸。
「救命……」
從他的口中溢出一聲近乎痛苦呻.吟般的呼救，低到除了自己，誰也沒聽到。
於曼曼也沒聽到。
……
第二天，於曼曼趁著天色還早，一邊糾正路線，一邊趕往x學院所在的地址。
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學院是否還在。
她戴著帽子，遮住半張臉，快步趕往目的地。就在乘車的時候，有人突然在背後搭訕：「你是于曼曼小姐？」
「我……」
於曼曼看到「她」的臉的瞬間，腦袋一痛，於曼曼茫然地甩了甩頭，視卻越發的恍惚，就像三天三夜沒睡覺，劇烈的睡意襲來，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讓她控制不住地軟軟癱倒在地。
陌生的男人收回一塊指甲大的磁石樣的東西，迅速接住她。
「老闆。」他用耳麥低聲報告，「目標人已經抓到了。」
「非常好，帶她回來吧。」
通訊電話的另一頭，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不過二十歲。她烏黑的長髮垂落在肩頭，凝神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清純的五官，因為一雙帶著譏誚冷意的眼睛，反而變得有了些許的惡意。
「果然誰都沒有發現那枚晶片。」她扯唇冷笑，對著鏡子裡的人自言自語，「於曼曼，再一次落到我的手上，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胸膛裡的能量源再一次湧動，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左拉博士越發興奮。
她收斂了表情。
鏡子裡的「於曼曼」一副蠢萌蠢萌的模樣，烏黑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她一開口，音色柔軟悅耳。
「準備好迎接我了嗎？超級英雄們。」
第44章 真假
剛剛解決完一群異星來客的復仇者們有些疲憊。
好在損傷不大，處理後事就是神盾局們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娜塔莎的右胳膊不小心被劃傷，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她的表情未變，隨意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在這時，白色的融融的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愣。
「你的傷似乎很嚴重。」一道身影從林間穿過，越來越近。她穿著駝色的及膝長款風衣，淺灰的針織衫毛衣被塞在高腰的緊身牛仔褲裡，短髮及耳，看起來精神俐落。
「曼曼？」
「我本來想去找你們，發現你們都不在，就來幫忙。你們還好吧。」
「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托爾拍了拍戰錘，「時間長不見，你的精神不錯？」
於曼曼笑眯眯地回答：「是啊，因為有好消息了。」
——好消息？
回到復仇者大廈的眾人迅速換好衣服，於曼曼不時剝個桔子，鎮定地坐在沙發上，和平常沒什麼不同。
娜塔莎身為女人的直覺，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她站在落地窗的一邊，側臉望向於曼曼，後者似乎察覺到了，投給她一道茫然的目光：「娜塔莎？」
那張光潔的小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傻傻的。
「……」
或許只是她想多了。
娜塔莎坐在一邊，於曼曼突然給她塞了一個剝好的桔子：「嘗一嘗？」
她的動作一頓，接過桔子。
於曼曼揚起唇，眼睛亮晶晶的。她忽然跪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娜塔莎紅色的頭髮。她的發質很好，根根柔韌有光澤，手感綿滑。
「真好看，我也想染這樣的顏色。」
「黑色就很好。」她淡淡道。
因為難得和別人有這樣近距離接觸的娜塔莎暫時放鬆了警惕，她甚至沒有留意到，於曼曼不著痕跡地順走了一根頭髮，若無其事地收到了口袋裡。
緊跟著進來的幾位男士停下腳步，像史蒂文那樣的老古董也不由面帶窘色。
在他們的視線中，紅發、嬌豔卻冷若冰霜的娜塔莎一手拿著未吃完的桔子，跪坐在沙發上的於曼曼笑眼彎彎，露出整齊的牙齒，有種純天然的嬌俏，正凝神望著她。
兩人挨得極近，仿佛於曼曼下一秒就能吻上。
托尼感慨道：「真是人間美景。」
他說出了在場幾位男人的心聲。
……
由托尼的消息得知，斯特蘭奇似乎有出現過，不久之後又失蹤了。他們也在積極尋找消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尼克也失去了斯特蘭奇的行蹤。
「地球讓那種人來保護，早就滅亡了。」
這是斯塔克先生不屑一顧的評價。
於曼曼搖搖頭，說：「我決定不再尋找他的蹤跡了，或許是時候讓我重新開始。」
「你打算做什麼？」
「好好享受人類的生活。」
「這個想法很有趣，」托尼聳聳肩，「正好，今晚的宴會要參加嗎？雇傭的甜點師還不賴。」
於曼曼笑起來：「當然可以！」
當天晚上，挽著托尼胳膊的於曼曼可以算得上豔光四射。她穿著收腰的露背黑色長裙，披著毛茸茸的披風，沒有帶一樣首飾。讓人驚豔的是，她的後背的弧線極好，挺翹的臀部，性感的腰窩，還有光滑的、白皙的後背，硬生生帶了幾分情.欲的色彩。
唯一可惜的是，那雙平日靈動可愛的眼睛似乎心不在焉，破壞了一些美感，但不妨她一時成為了小範圍的焦點。
托尼接過兩杯香檳，遞給於曼曼一杯。他拽了拽領口，喝了一口，戲謔地調侃。
「你看起來可真像瑪蒂爾達。」
於曼曼反常地喝盡了香檳。
她的眼睛含著醉意，笑得沒有溫度：「那你你是里昂？年齡差不多。」
「不不，我可比他要年輕多了。」
托尼•斯塔克身穿西裝，看起來衣冠楚楚。他黑色的頭髮打了摩絲，被梳在腦後，下巴的鬍子修剪得整整齊齊。唯有一雙像槐蜜一樣甜蜜的眼睛，笑起來異常吸引人。
他望著於曼曼的臉，忽然有些莫名的躁動。
時間長沒見，似乎胸部的溝壑又深了一些？
……嗯，就像斯塔克的股票一樣漲勢喜人。
「今晚有什麼活動？要不要再喝幾杯？」於曼曼盯著他，笑容泛著幾不可見的冷淡。
這麼主動的態度，反而讓托尼生了幾分拒絕的心理。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再當他望向這張嬌豔臉的時候，燥熱的心臟恢復了平穩。
或許是對小女孩不感興趣吧。
他想。
「還是早點睡覺吧，瑪蒂爾達。」
於曼曼沒有再搭話。
這些天，於曼曼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她偶爾會出現在復仇者大廈，參觀一下托尼和班納的研究進展工作，托爾成為阿斯加德的王之後，事務繁忙，只有需要他戰鬥的時候才會回來。
他們有心要將於曼曼也加入進去，看她的意思，似乎沒想要拒絕。
「這是什麼東西？」
於曼曼一副好奇的模樣，隔著虛空摸了摸金色的光球。她的手指一觸到虛擬的線路，對方像水紋似的顫了顫。
人工語音智慧賈維斯溫和的聲音響起：「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小姐？」
「哇哦，這真是神奇！」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一切的發生，指著另一團問：「那這個呢？」
旁邊一團更龐大的暗紅色光暈浮動著。
托尼抱著肩，驕傲地介紹：「奧創。」
*
和於曼曼一別，就是將近大半個世紀的時間。
紐特從剛開始那個不受歡迎甚至有些被排擠的動物學家，在一次次幫了大忙後，他發表的論文逐漸受到魔法協會的重視。
這些年，雖然伏地魔早已被消滅，食死徒的蹤跡偶有出現。幾次叛徒的風波都被平息，所有人都被捲入政治鬥爭的中心，唯有紐特依然滿世界地尋找神奇動物，繼續完成他的記錄。
箱子裡的動物換了一批，比原來更多，護樹羅鍋的孩子們也越來越多，差點把食草為生的其他動物眼睛戳瞎。
這種甜蜜又有負擔的複雜感覺，也只有紐特一人能體會。
兩年前的他還在東非大裂谷，在那裡放生時突然接到消息，有傲羅說發現了於曼曼的蹤跡。
紐特送去了嗅嗅，但於曼曼始終沒有回信。
再過一段時間後，他前往紐約，就看到把珠寶店破壞得亂七八糟的嗅嗅。
於曼曼再次消失。
兩年後的現在，紐特接到邀請函，讓他來做一次關於珍稀動物的演講報告。時隔兩年，他再一次踏上紐約的土地，嗅嗅卻比他想像中的更興奮。
「先生，你的箱子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安檢突然攔住他，一臉嚴肅地要求打開箱子。
「沒什麼東西，剛才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
「抱歉，請再打開一遍。」
紐特的手指敲了一下箱子背面後，緩緩打開箱子，裡面放著基本的衣物，其他就沒有了。
「可以了嗎？」
「謝謝您的配合。」
他合上箱子，在對方歉意的目光中離去。到達安全的地方，紐特突然打開箱子，露出一條縫，嗅嗅毛茸茸的腦袋鑽出來，左右來回亂轉。
「你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嗅嗅出乎意料地從箱子鑽出，黑色的身影嗖地消失在街巷！
紐特一個不防沒抓住，歎了口氣，無奈地抽出魔杖。
趁著周圍沒有人，他的魔杖一點，人也跟著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
於曼曼陷入沉沉的昏迷當中，隱隱約約有了意識。
她仿佛看到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在面前走來走去，手裡拿著銀色的鋒利的器具，在她的身上比劃。
很快，在腹部的位置，像馬克筆一樣濕潤的、帶著粗糙質感的筆尖畫了一道線，依稀在胸口的位置——
於曼曼猛地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目光所及處，是一片沉沉的暗黑色。
四肢都被捆得死緊，根本動彈不得。於曼曼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被打了麻藥，神經麻木遲鈍到了極點，她用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被綁架了。
「咳咳……」
她的嗓子有些癢，咳嗽幾聲，後知後覺地看到周圍一片狼藉。
儀器、床位、一大堆設備都被毀得亂七八糟，就像經歷了一場狂暴的颶風。
奇怪……
她怎麼也說不上來，為何只是一個說話的機會就昏倒在地。
於曼曼開始試著運用身體裡的能量，幸好，魔法源溫暖地亮起，給她增加了幾分希望。
不論如何她得快點逃出去！
就在這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那兒傳來，似乎有什麼扒拉著。
「……」
她的神經繃緊，停下動作，緊張地屏住呼吸。
第45章 拆穿
下一刻，門被推開。
不算刺目的光從門外照進來。站在門口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他穿著黑色的毛呢長款風衣，淡金色的短髮一如既往地有些淩亂，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他提著手提箱，一手捧著護樹羅鍋，愣在原地。
從一堆雜亂的物品中沖上來的嗅嗅在於曼曼身上胡亂蹭著，惹得她癢癢得要命。
兩人互望半晌。
「……紐特？」她有些不確定。
「是我。」
於曼曼有些驚訝：「這麼多年你怎麼一直沒變過。」
「我的話，大概是一些藥劑的作用。每天東跑西跑，還是維持著年輕的身體比較好。」
兩人又沉默片刻。
「抱歉，我又遲到了。」
「這是女士的專利。」
紐特站在門口，望著她，抿唇微笑。
……
看樣子這裡應該發生了一場大爆炸。
於曼曼被紐特救出來之後，去旅館好好洗漱乾淨。霧濛濛的水汽中，她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白嫩的皮膚上赫然是幾道黑色的虛線一樣的痕跡，恰好圍繞在胸口。
她忽然反應過來，或許這場爆炸來源於她自己。
恐怕是他們想對魔法源動手腳，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動手術，結果沒料到她自己的身體反應機制進行了及時的有力反擊。
「真是糟糕……」
「曼曼？」
門外的紐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訝。
她趕快換好衣服，走出浴室門，看到紐特坐在沙發上，懷裡的嗅嗅睡得正香。他指向電視，就在這時，電視機上播出的新聞聲正好提到一場晚宴。她一邊擦頭髮，走到電視面前，頓時懵了。
——什麼鬼！
電視上斯塔克工業的大老闆托尼•斯塔克挽著女伴，而他身旁的女人，赫然就是於曼曼！
「這是昨晚的新聞，你應該不在那裡吧。」
「等等，我有些亂，電視上的人是誰？」
不久之前的回憶突然浮現。
於曼曼驚呆了。
「難道是左拉的克.隆體？！」
他不是死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於曼曼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忽然做了一個決定：「我想，我暫時先不出面了。」
既然暫時沒被發現，就證明這個冒牌貨或許是高仿品。
能真正讓她證實的就是——
今天，超級英雄們依然很忙。讓他們最不爽的大概就是正在吃午飯的時候被打斷，不但把複聯大廈毀得亂七八糟，還攪壞了好心情。
為首的人身穿黑色的長袍，帶著一副白色面具。
赫然是匿名者。
「又看到你了。」
於曼曼第一眼就發現了另一位於曼曼。那位的「她」站在托尼身旁，表情緊張，簡直偽裝得……特麼像極了。
原諒這是她第一次說髒話。
被別人冒充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尤其是，根本不知道對方會借著她的名義做什麼。
她直勾勾地盯著冒牌貨，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瑟縮了一下。
「……」
好氣噢。
於曼曼冷靜下來。
她靜靜感受著空氣中魔力的流動，突然，來自於魔法源的微微顫動反而讓她淡定下來。
能做到模仿，甚至有魔法源的模仿，目前也只有左拉博士一個人了吧。
果然，下一秒，仿佛感到了共鳴，對方的魔法源也開始微微顫抖。
於曼曼眯起眼睛。
魔法源的共鳴在同樣的環境下功能是完全相同的。這麼說，對方和她的能力一樣才對。
於曼曼做了一個舉動。這是她從來到地球之後，生平第一次主動揍人。
「咚！」
她的身影一閃，一腳踹飛了冒牌貨。這一下力氣之大，美隊接住的時候胳膊都有些發麻，更別提身體較弱的複製體於曼曼了。
許久沒接受過真實的痛楚，「她」慘叫一聲，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混戰開始了。
大概誰都沒想到，她是因為打了「自己」，被同伴們當做敵人一樣對待。
新加入的綠巨人一拳揍了上去，差點打到於曼曼。經過在九頭蛇那兒的鍛煉，她的體術雖然算不上強，但比起一般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了問題，打不回去，躲還是能躲的。
「真是見鬼了！那混蛋總是不肯放過曼曼！」
於曼曼聽到托尼的話，突然有些囧。她想起之前被虎符分裂出的另一個耿直人格於曼曼也是這麼跑過來的。
……這下真的是洗不清了。
她稍一分神，對方就差點揍到了她。娜塔莎沖上前一個絞腿，於曼曼不防被摔倒在地，她不好對娜塔莎動手，不料對方比她還快，猛地掀掉了她的面具！
時間凝固在這一刻。
這場面，像極了話劇《欽差大臣》的結局。所有人戲劇性地停在原地，呆呆望著於曼曼，甚至忘了呼吸。唯有佔據複製體的左拉博士搶佔先機，大叫道：「你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超級英雄們不但沒有松了口氣，反而心情更沉重。
若是於曼曼真的是那個反派頭目，他們絕對無法接受。但該死的是，比起站在身旁看起來十分正常的於曼曼，被揭掉面具的，狼狽地躺在地上的於曼曼，仿佛更加鮮活。
這種糾結的心情讓他們無法開口。
反派聯盟的成員們則是徹底懵逼了。
——等等，他們的頭目，竟然是個看起來沒成年的小女孩？！
于曼曼原本陷入尷尬的沉默中，她聽到對方倒打一耙，立即燃起了憤怒：「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你究竟想幹什麼？大家快看清楚，我怎麼可能會和壞人攪在一起！」
她的身形一閃，直接把對方按在牆上，一拳揍到她的臉上，打得對方的臉都歪到了一邊。
「無恥的騙子！」
吃痛的左拉博士也不再偽裝了。他呵呵冷笑兩聲，說：「你就算殺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還會在別的身體上繼續生存。這一切都得感謝你的弟弟。」
「你把瑞德怎麼了！」
「這時候的他大概在重啟所有的克.隆身體，多虧他的幫助，我才能這麼快完成這些實驗，他可真是個天才，做警員太屈才了。」
「！」
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惡意：「來不及了，再過一分鐘，複製體都會被解凍，他們只會聽我的話。」
「賈維斯已經開始全球定位。」托尼走了過來，想起昨晚的宴會的心猿意馬，頓時噁心得要命，「千萬別告訴我她是誰。」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於曼曼很想補一句，是「他」不是「她」。
「我聯繫了神盾的特工，他們的動作會快點兒。」娜塔莎說。
站在遠處的安納奇忽然轉頭：「分頭去找。」
大家……
「你知道複製體都有誰嗎？你們所有人都逃不掉。」
「他在哪！」於曼曼急了。
「要知道，這些年他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身為姐姐的你有注意到過他的異常嗎？嗯？精神分裂的FBI？」
「砰！」娜塔莎拽著複製體的頭髮狠狠把她的腦袋砸到牆上，左拉博士瞬間被砸蒙圈了。
娜塔莎側過臉：「他們不好動手，我來。」
於曼曼緩過神，搖了搖頭。
「我來。」
此刻。
站在實驗室裡的斯賓塞•瑞德表情冷淡。他面無表情地完成最後一個步驟，手放在控制器上不動。
對面的數十個冷凍倉裡躺著不同的人，他們紛紛閉上了眼睛，安寧地睡著。
瑞德忽然想到那天同漢尼拔醫生說過的話。
「我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像母親一樣最後精神分裂。」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漢尼拔微笑著道，「你會做出威脅別人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
當時他是這麼回答的。
BAU的同伴們都擔心他的精神問題。半年前，他被強迫性地注射了毒.品，就算現在已經戒掉，後遺症還是留了下來。
很多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哪怕是明顯察覺到於曼曼的不對勁，他也無法阻止自己停下來。
就像現在。
【你會做出威脅別人的事情嗎？】
瑞德的手指按在按鈕上，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突然，他縮回手，抱頭蹲在地上。
——他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
複聯大廈。
過了幾分鐘後，世界依舊和平。
左拉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不敢再威脅人了。他多少年沒有感受痛楚，要比一般人敏感得多，偏偏於曼曼用勁特別狠，又不至於讓他暈過去，這手段左拉很熟悉。
仿佛重新回到九頭蛇的陰影籠罩著他。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會相信他會做這種事情。」於曼曼鬆開手，任由他癱在地上，「他可是斯賓塞•瑞德。」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從半空鑽了出來。
他的身體露出半截，見機不對迅速躲開。奇異博士還沒反應過來，就受到眾人下意識地攻擊，害得他差點橫死當場。
「真是愚蠢極了，你們看清楚！」
他鬱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我跑到了別的世界，差點找不回來，這該死的精神幹擾。」
於曼曼一呆。
「是時候回去了。」奇異博士望向于曼曼，「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太好了！」
眼前的局面已經讓於曼曼待不下去。
她無時不刻想回到兩年前，回歸正軌，好讓她能像平常一樣好好休息。
如果回到兩年前的話，戴安娜還沒死，左拉博士也沒有蘇醒，她的身份也沒有被戳破。如此一來，她就能好好做個人類了！
「你要去哪裡？」托尼問。
「回到過去。」
「廢話太多。」斯特蘭奇直接拉住她的胳膊，斗篷興奮地抱住於曼曼，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等等！」
於曼曼問娜塔莎：「你有槍嗎？」
娜塔莎直接遞給她。
拉開消防栓，瞄準。
「不不不——」
「砰！」
子彈正中眉心。
左拉的噁心之處在於，就算他死了，也是披著於曼曼殼子再噁心一把。
「Honey，你真的要跟他走？」托尼挑了挑眉，「我暫且原諒你的行為。但如果是他脅迫你，我隨時可以提供營救。」
「不，謝謝。」
於曼曼露出真誠的笑容。
「我們馬上就會見面了。」
在一個更好的時間點。
金色的漩渦猛地卷住了兩人，於曼曼最後看了一眼他們，由於現實寶石的影響，她在回去的瞬間，眼前的世界猛然消失，盡數地，崩塌不見。
這不該發生的兩年後，就全部都留在回憶中吧。
「喔噢！」
於曼曼踉蹌了一下，被斯特蘭奇扶住。
天氣燥熱，兩旁的大樹枝葉茂盛，正是仲夏。熟悉的巷道裡一個人都沒有，於曼曼反應過來，這兒正是斯特蘭奇抓住她，讓她陷入一場無休止穿越的伊始的地點。
「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抓住你的下一秒。」
「你聽著，我認罪，我什麼都認，但是你現在得給我點時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能相信你？」
「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
兩人無聲對視，她的表情認真得要命，讓斯特蘭奇說不出拒絕的話。
「給你一天的時間。」
「謝謝你！」
於曼曼沖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後，扯掉黑色長袍，留下有些怔忪的斯特蘭奇，嗖地消失不見。
儘管於曼曼現在很想沖過去緊緊抱住瑞德，但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救戴安娜！
悠于 2017-5-11 19:24
第46章 相親
據瑞德的話來看，戴安娜是今天下午突然出事。
於曼曼內心祈禱著能快點兒，好讓她能趕得上——
「哐當！」
門被突然砸開，她沖進去，就看到戴安娜坐在床邊，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她金色的頭髮像黃金一樣燦爛，表情柔和。若不是如鬼般蒼白的皮膚，和手裡拿著的鋒利的裁紙刀，誰都不能相信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戴安娜……」
「曼曼？」
戴安娜的眼神有些恍惚。
於曼曼抿了抿唇，輕聲說：「你看，今天的天氣真好。」
「不，很不好。」戴安娜一副愁雲慘澹的模樣，擰眉眺望窗外，「烏雲密佈，眼看要下雨了……我的上帝，瑞德今天沒帶雨傘，他會淋雨，那些壞孩子會嘲笑他！」
不知何時，於曼曼坐到她的身邊。
她一邊輕撫戴安娜的肩膀，奪掉她手裡的裁紙刀：「我給他送了傘，你放心。」
「噢，那真是太好了，謝謝。」
戴安娜笑得很安心。
兩人緊緊相擁著，於曼曼嗅到戴安娜身上淡淡薰衣草的清香，還帶著一股陽光的味道，不知為何，她在放下心防的同時，又累得要命。
於曼曼剛要說話，卻發現戴安娜已經睡熟了。她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瘦弱，呼吸聲很輕，仿佛隨時都能停止。
於曼曼突然很想哭。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是第一次體會到。真是……太好了！
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檢查房屋的護士站在門口，語氣嚴肅。
「呃……」
同護士小姐尷尬地解釋清楚後，於曼曼再三叮囑要有人看著。要知道病人自殺，對於院長和護士們來說都是個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他們慎重地安頓好戴安娜，並決定這些天要連天連夜地輪流值班看守，待到戴安娜的情況好了一些再說。
於曼曼總算放下心，她出了門，從口袋裡拿出那枚裁紙刀，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這件事，還得拜託別人吧。
她掏了掏口袋，一愣。
——手機還在貓女那裡呢！
在地球待得久了，於曼曼也不再像當初那樣循規蹈矩。她趁店主和顧客沒留意，從試衣間順了一套無臉人的衣服，把錢留在那裡。
穿這種衣服的時候，最好還是隱蔽一點兒。畢竟現在她的身份還沒有戳破。
於曼曼快速到達現場。果然，貓女一臉百無聊賴的模樣，抱肩靠在牆上。她的眼神敏銳，第一眼就看到了於曼曼：「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幸好變聲器還在。
她像平常一樣，冷靜地道：「給我。」
貓女拎起手機：「過來拿。」
她走到面前，還以為對方會耍什麼花招。不料貓女一點異動都無，她只是用一雙漂亮的、像慵懶的貓瞳一樣天真而挑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於曼曼。
「晚上有時間嗎？」
於曼曼確定她沒有看過手機裡的內容。想必女人之間更懂哪些底線不能逾越。
她接過手機。
對於貓女若有若無的挑逗行為，於曼曼猶豫片刻，腦子一抽，說了一句非常錯誤的話：「其實……我喜歡男人，抱歉。」
這是實話，她的確對女人不感興趣啊。
貓女的笑容僵了僵：「你沒有開玩笑？」
「我很認真。你很漂亮，非常有魅力，但是在我眼中，安納奇小丑他們更有魅力。」
接到消息，恰好要找貓女的安納奇好巧不巧聽到這句話。隔著十幾米，也能感覺到他帶著白色面具背後的臉的表情該有多麼複雜。
貓女知趣地聳聳肩，後退幾步：「我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於曼曼：「其實……」
安納奇：「我想我暫時對男人不感興趣。」
「……」
幾分鐘後，換成便裝的於曼曼一臉衰樣，悻悻地走在大街上。從剛才安納奇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估計最近一段時間，她都得被當做心懷不軌的基佬了。
簡直心力憔悴。
想到什麼，她立即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
「班納教授？你好，我想和你談件事情……嗯，是的，你有認識可靠的精神疾病方面的醫師嗎？或是好一點的療養院？我有件事情像麻煩你，關於戴安娜，你知道的……好，非常感謝！」
班納是個脾氣溫和的大好人，他沒有猶豫，很快答應了。據說他認識一些關於精神理療方面的醫師，方法要比現在的醫院好得多。
於曼曼收好手機。
不論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家療養院，她不能讓戴安娜再繼續待下去了。
……等等。
還有瑞德他們的宴會！
*
紐約希爾頓酒店。
「奇怪，曼曼怎麼還沒來？」
「瑞德，打電話嗎？」
他們兩人正在低聲交談，突然，對面走來一位白白胖胖的男人。不過是二十歲出頭，他的臉上已經有了商人的市儈，細長的眼睛眯縫著，露出嘲弄的笑意。
「嘿！這不是我們的天才嗎？怎麼，還沒有找好工作？」
瑞德皺了皺眉，彼得抵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說：「別理那個蠢貨。」
靠著當初抄襲彼得的創意成功做出一項研究，最後被某個軍火商看中，早早輟學去賺錢。這種不入流的方法，他們一點兒都瞧不上。
「我可是聽到你們的聲音了！不是看不起我嗎，我告訴你們……」
「瑞德！派克！」
他們聽到熟悉的聲音，又驚又喜。於曼曼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朝著他們微笑，儘管她穿著一身休閒裝，頭髮淩亂，和宴會格格不入。
「你是哪來的鄉巴佬？誰讓你進來的！」被打斷的男人一臉不耐。
「咚！」
於曼曼直接一拳打中他的鼻樑。對方嗷地一聲捂住鼻子，痛苦地彎下腰，混亂引起周圍的喧嘩聲一片。
「抱歉。」於曼曼無辜地攤手，「如果你們以後會變成這副鬼樣子，還是幹點兒別的吧。」
他們愣了愣，相視而笑。
從酒店出來，三個人卻是無比的輕鬆。然而這樣的愉悅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彼得一拍腦袋，苦逼地說：「那我們的研究資金該怎麼辦？」
「你們缺錢？」於曼曼一臉驚訝。
「事實上，預算大概至少十萬美元。我們有一項研究的內容，需要大量的實驗支援，而現在器材還缺一半。」
於曼曼淡定地說：「放心，我知道從誰身上好拿錢。」
「誰？」
瑞德：「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彼得：「……」
三人突然沒了話。
他們默默走了一會兒，於曼曼腳步一頓，她讓瑞德和彼得在原地等著，快步跑到冰激淩店裡，買了三個雙球蛋筒冰激淩。
於曼曼像在給幼稚園小孩分食似的一個一個遞過去，手握蛋筒的兩個青年呆了呆。
她舔了一口，眼睛都眯了起來，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彼得鬱悶地說：「你沒穿我送給你的裙子。」
「啊，對不起，我有事情耽擱了，我保證下次絕對穿上。」
瑞德看到她吃蛋筒的模樣，偷偷學著於曼曼舔了一下冰冰涼涼的冰激淩，味蕾瞬間感受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三人安靜下來，慢悠悠地吃著甜筒，在林蔭下麵走著。
「瑞德，你想當FBI是吧。」
「是的。」
「彼得，你想學攝像是嗎？」
「嗯。」
於曼曼吃完了甜筒的手在兩隻大型金毛的腦袋上順毛，然後搭在他們兩人頎長的肩上。
「加油。」
溫暖的陽光穿過新葉，斑駁的樹影留在地面。他們的腳步踩過，被微風吹拂著，剛才的陽光似乎也隨著他們遠去，被帶到了很遠的地方。
……
於曼曼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當然，她也沒有能力做到能改變什麼。
但她想盡最大努力保護好一切。
就比如……
「帕德森醫生說你最近攝入過多甜食，所以，近期之內不許吃蛋糕。」瑞德把一堆紙杯蛋糕打包，提了出去。
於曼曼眼巴巴地看著他遠去，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
好吧！
她承認她無能！連吃蛋糕的自由都沒有！
不過……瑞德現在這樣的狀態，應該沒問題了吧。
她趴在沙發上，看著瑞德收拾好東西，又忍不住傻笑起來。
真好。
一個月後。
于曼曼姐弟兩人去看望了戴安娜，在新療養院的她精神看起來不錯，聽說最近的生活被照顧得很好。
她趁著瑞德不注意，塞了滿嘴的小甜餅，嘴鼓得像只金魚，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來回張望。
瑞德：「……」
算了，她開心就好。
奇異博士從那天之後，不知為何暫時擱置了打算，決定先讓於曼曼留在這裡，前提是不要太過分。
得到消息的於曼曼如釋重負，總算能安心待在這裡了。
這些天，於曼曼一直在積極聯繫，很可惜的是，她依然沒有查理斯的蹤跡，又不便向其他人詢問，只好暫時憋在肚子裡。她想好了，待到下個週末，就去一趟倫敦。
紐特幫了她這麼多次，一直都沒有好好道過謝。
他們回到家裡，卻發現黑衣人K站在庭院的門口，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老遠就打招呼。
「K！」
於曼曼激動地給了他一個熊抱。
K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受到如此的禮遇還是非常高興的。身為黑衣人，他除了工作同伴，很少會有人和他這麼親密的接觸。
更何況他的確挺喜歡於曼曼的性格。
「你來這兒有事情嗎？」
「我有工作，順便來這裡和你說件事情。」
於曼曼表示洗耳恭聽。
「是這樣的。瞭解到你的情況後，人種保護協會為了避免翁達星滅絕，給你……咳，」K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希望你早日留下後代。」
「啊？」於曼曼一臉懵。
「鑒於翁達星的情況特殊，普通種族身體不適合那個那個……交.媾，嗯。你知道地球上有氪星的遺孤吧。」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明天穿得好點兒，我會把時間地址發給你。相信我，克拉克性格溫和，身體強壯，相貌英俊，是個黃金單身漢。你會愛上他的。」
第47章 約會
于曼曼完全確定，那些人瘋了！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戀愛和婚姻的問題，但現在，她徹底變成了一頭種豬，被趕鴨子上架去參加什麼約會，只為了生下新的翁達星人。
……不，鑒於血統不會純正，她生下的將是一個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小混血。
「我不可能會去。」她的回答擲地有聲。
「于曼曼小姐，」K掏出紙巾擦了擦被汗浸濕的臉頰，他眯縫著眼睛抬頭看了一眼刺目的陽光，又皺著眉戴上墨鏡，「該死，今天真是太熱了……我得和你說清楚，你的身份記錄還有出行證明都作為資料被留在了那裡，所以……」
「噢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離開地球。」
「事實上……」K把紙巾攥起來，朝於曼曼笑了笑：「相信我，若是你們互相不同意，他們也無法勉強，最重要的是那些老傢夥們非常好說話，你將會得到非常多的優待。」
「比如？」
「你現在沒有背後的依仗吧。」
於曼曼的心裡一動。
「以後萬一捅了什麼亂子，介於你和他們站在同一陣營，你將會受到一批非常護短的老古董的保護。」
「！」
她想到這幾次被尼克坑到，自己不得不妥協的時刻，被K的條件說得躍躍欲試。
「你答應了？」
「可以考慮。」
「非常好。」
K拍了拍於曼曼的肩膀：「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對吧。」
於曼曼撲哧笑出聲：「你說了什麼？抱歉，我的記性不太好。」
停好車的瑞德走過來，他正好算准了時間，過來的時候，兩人的交談接近收尾。
「年輕人，精神不錯！」K對著瑞德點點頭，「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次見。」
於曼曼望著他騎上摩托車，動作瀟灑自在如風，看起來帥氣極了。他加快油門，唰地飛馳而過，像子彈從槍膛射出。下一秒，他在拐彎的時候一個不防，不小心撞到鄰居的籬笆，惹得狗吠聲不停。
「該死！你這個小混蛋！閉嘴！」
於曼曼：「……」
K這個人，真是讓人猜不透啊……
第二天，於曼曼接短訊，上面是時間和地點，最後還有一個惡俗的桃心形狀。她默默合上手機，卻聽到樓下傳來瑞德的聲音：「曼曼，有人來找你。」
「誰？」
於曼曼的餘音剛落，門被推開，兩位不同風情尤物站在門口，挑剔地打量著她的穿著。
從於曼曼及肩的黑髮、未施粉黛的臉、印著派大星的卡通睡裙，直到她光裸著的踩在地板上的腳。
「啊，」娜塔莎抱肩倚在牆上，紅色的頭髮性感撩人，「看起來今天的任務艱巨？」
「嗯哼，誰說不是呢。」
於曼曼懵了。
「你們要幹什麼？」
「事實上，半小時之前我們也有些驚訝。但是拯救翁達星的血緣聽起來很重要的樣子，但是改變一下你糟糕的審美似乎更重要。」
佩普莞爾一笑：「別逗她。」
於曼曼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把這件事情當做一項重要任務來做，竟然還鄭重其事地交代給了娜塔莎。至於佩普為什麼會過來，原因在於某位久經情場的花花公子聽到這個消息後，生怕娜塔莎把可愛的外星小姐打扮得過於性感撩人，當天晚上就被對方強行來點兒什麼。
在他眼中，於曼曼比平常人弱得多，雖然延續血脈很重要，但個人的意願更重要。
「替我向斯塔克先生說聲謝謝。」於曼曼忙中偷閒道。
「你相信他的話？我會為了任務不擇手段地把你打扮得像個應召女郎？」
「不不，娜塔莎你誤會了……」
「我可是不會輕易接受你的道歉的。」娜塔莎說著，塞給她一件齊胸短裙，「試試這個。」
於曼曼：「……」
她舉著手裡的一小塊布料，深深懷疑是不是誰把泳裝混進了這裡面。
混亂的打扮時間過後。
試衣間的門被打開，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於曼曼走了出來。她身穿及膝的無袖A字收腰短裙，毫無贅肉的曲線優美的小腿都被露出來，領口緊閉著，胸前的曲線若隱若現，卻被遮得嚴嚴實實，只能依稀從那修長的脖頸窺探幾分。
「太保守了。」
「娜塔莎？」
「我覺得還得加上這個。」娜塔莎走上前，把她的長髮弄散，給她戴上耳釘。沒耳洞給她帶來了一點兒困惱，不過僅僅是一點。
「別亂動，會掉。」
「好。」
娜塔莎給她弄好後，於曼曼摸了摸耳朵上的黑色碎鑽，有些不適應：「結束了吧……」
「還有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等會兒就知道了。」
……
克拉克從小生活在地球上，他明白自己並非父母親生，但卻對他們視如己出的無私行為而感到非常感激。他像個普通人一樣，穿著筆挺的西裝，在報社裡工作，偶爾會拯救一下處於為難之中的人們。
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不過，聽到所謂的人種保護協會為他安排了一次約會，他在好笑之餘，還是有些尷尬。他也和地球上的年輕女孩談過戀愛，有過約會，但從來沒想過會和另一個外星種族結合。這聽起來有點兒奇怪。
克拉克坐在咖啡廳裡。
他的頭髮被打理得光滑而整齊，深邃的眼眸、筆挺的鼻樑是如此優美，惹得旁座的女賓時不時偷瞄幾眼，服務員過一會兒就來詢問他是否要加冰水。
他思考著報社裡的事情，就在這時，有人越過排排座位，停留在他的面前。
嗅覺極佳的克拉克聞到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像木樨花盛開時的清甜。他抬起頭，對面的女孩約莫二十歲左右，她的黑髮隨意披散著，耳畔的碎發被編成了俏皮的小辮子，紮在耳後。她穿著藍色的短裙，神態看起來有些局促，卻揚唇微笑。
她一笑，眉眼都舒展開來。
「請問，你是克拉克先生嗎？」
「我是，你是于曼曼小姐吧。」
「幸好沒找錯人。」於曼曼小聲嘟囔一聲。
克拉克聽到她的自言自語，不由莞爾。他站起身，幫於曼曼拉開椅子，把她的包放在一邊。
「我以為會遇到一位……嗯，你知道的，不是那麼像地球人的外星小姐。」
于曼曼難得幽默了一次：「你放心，我的皮膚就是這個顏色，和他們的身體構造沒什麼不同，也沒有很噁心的能力。」
坐在對面的氪星人輕笑起來。
他們點了幾樣食物和飲品，於曼曼顧及著面子，沒捨得點太多甜點。吃小蛋糕的時候，她舀下一小口，含在嘴裡，幸福的表情比蛋糕還要甜美。
克拉克看著她吃東西的動作，覺得很有趣。
地球人和地球人一個話題，他們自然能聊得更多，尤其對於於曼曼來說，氪星人當年也幫過他們不少的忙，如果必須選擇，她很樂意和一位氪星人相處。
結果是，這次緣由尷尬的見面，竟然比他們想像中愉快得多。
這邊的相處愉快，另一邊可就沒那麼高興了。
哈利•奧斯本冷著俊臉，悶聲在前面走了幾步，沒得到想要的回應，突然扭頭攔在瑞德和彼得的面前。
「我們是朋友嗎？」
瑞德冷靜地回答：「準確來說，是熟悉的人。」
「……」
被噎到的哈利越發不爽：「嘿！昨天你們沒有等我就直接離開，現在你要說，曼曼去約會了？」
「這是她的自由，你沒有任何理由去約束她。」
「Shit！」
哈利越想越不爽，乾脆轉身離開。
「你要去哪兒？」彼得愣了一下。
「去死！」
說是這麼說，哈利還只是個年輕的男生而已。待到於曼曼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屋裡面亮起的燈，就知道瑞德已經回來了。
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她的腳有點痛，乾脆脫下鞋，拎在手裡，赤著腳在草坪上慢慢走。
「今天玩得開心嗎？」
於曼曼一呆，循聲望去，哈利坐在橡樹下麵，一腿膝蓋弓起，手搭在膝蓋上。他的手裡還夾著一支煙，修長的手指頹廢地垂著，那雙眼睛正定定望著她。
她實誠地回答：「還不錯。」
哈利：「我更寧願你說非常糟糕。」
「你怎麼了？」
於曼曼走過去，坐在他的面前：「別抽煙了，小心點著草叢。」
「你竟然化妝了。」哈利語氣懊惱。
「嗯？我只不過……」
「噓。」
哈利一手拿著煙，另一隻手覆在她的臉頰。他的指腹粗糙，碰到於曼曼光滑的臉，不由心裡一動。
他一接近，淡淡的煙草味縈繞住於曼曼。
「別說你想吻我。」
「如果是呢。」哈利正要湊近，卻被躲開。
於曼曼拉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像在給家裡的嗅嗅順毛，軟聲道：「哈利，你還小。」
「……」
大型犬科動物表示要炸毛了。
第48章 重逢
「你懂我剛才的話嗎？」
「什麼？」
「這件事……真是……」
哈利望著她的臉，突然被氣笑了。他抬下巴示意：「你到底吃了多少蛋糕，嘴邊的奶油都沒有擦乾淨。」
「哪兒？」
「右邊。」
「是這裡嗎？」
「不，再往上一點兒。」
「這兒？」
「我來幫你。」
輕撫著她的下頜的手遊移了幾釐米，指尖停留在於曼曼紅潤的唇瓣上，輕輕摩挲。
像是有螞蟻在上面爬來爬去，惹得於曼曼有些癢癢。她想躲開，卻被哈利按住肩膀：「別動。」
她抬頭，看到一雙深邃的、專注的眼眸。
從這個角度看，哈利的鼻樑挺拔，臉型的輪廓年輕而美好。兩人的動作凝固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開始以緩慢卻無法拒絕的速度向於曼曼傾身吻了下來。
「等等。」
於曼曼鎮定地示意他暫停，對方抓住了她的手，繼續進行未完成的動作。
「哈利，哈利。」
「噓。」
「哈利，著火了。」
「……」
那天晚上是以消防車的鳴笛聲結束的。亮起的火光和喧鬧聲引來了周圍的鄰居，也讓他們好好出了一次風頭。
不得不說，於曼曼還是有些慶倖。
她可不是生活白癡，哈利所表達的心意她瞭解，只不過於曼曼從沒有想過會和一個人類以伴侶的身份生活在一起。他們太脆弱，呃，當然，除了像那些變種人和托尼•斯塔克那樣的有錢人之外。她的身邊有危險，不敢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更別提身邊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的壽命要比普通的人類漫長得多，她不願意在餘生中送走一個又一個愛人，留下自己一個人獨活。
拒絕一個人很難，於曼曼明白哈利只不過是年輕氣盛，覺得一樣事情有趣，始終得不到的怨念作祟罷了。
而現在，她只需要含蓄地表示自己的意願之後，讓哈利逐漸降了熱情。
這是她身為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
「嘩啦啦——」
淋浴的花灑聲蓋過了所有的聲響。於曼曼拿起沐浴露，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胸口處未癒合的傷口，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熱水淌了下來，落在於曼曼的臉頰上，有些進了眼睛，她吃痛地揉了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窗戶處站著一位許久不見的來客。
冬日戰士。
於曼曼在原地愣了兩秒，自暴自棄地拽起浴巾遮住了風光：「下次進來的時候能不能挑個好時間？」
「紅骷髏要你做一件事情。」他無視了於曼曼的話。
她系浴巾的動作一頓，心上湧起不好的預感：「什麼？」
「間諜得知消息，復仇者裡有人身上擁有現實寶石。你只需要確定到底是在誰的身上。」
「……」
於曼曼瞬間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巨大惡意。
「這個任務是不是太重了？」
回應她的是巴基冷冰冰的眼神。
「呃……」
巴基默不作聲地轉身離去，他的手剛碰到窗戶，於曼曼突然出聲道：「你不打算道歉嗎？」
他沒有出聲，卻停下動作。
「那天你差點殺死了我，你忘記了，我還記得。」久違的鬱悶在心頭浮起，於曼曼惡向膽邊生，理直氣壯地瞪著他，「如果我沒有躲開怎麼辦？」
她把憋了許久的鬱悶之氣吐了出來，頓時神清氣爽。原以為會不理睬她直接離開的冬日戰士回過頭。
於曼曼立即慫了。
他要幹嘛？滅口？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長久，待到她過了一百年後再好好去這傢夥的墳頭抱怨，看他還敢不敢威脅別人。
巴基的腳步很輕。
他的身材算得上健碩，硬邦邦的肌肉於曼曼也體會過了，但他走路的時候，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就像一直在暗處窺伺的敏捷的獵豹，隨時等待著一撲而上咬斷獵物的喉嚨。
被盯著的於曼曼瑟瑟發抖：「這個……」
他黑色的軍靴停在濕漉漉的地板磚上。
於曼曼硬生生擠出笑臉，向他表達自己的友好。
「你失蹤了六十年。」
「？」
「扯平了。」
「……」
於曼曼愣了愣，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心裡暖融融的。
被別人惦記著的感覺可真好。
散亂的發梢遮住了他的眼睛，那雙清冷的綠色眼眸眨了一下。
「別背叛紅骷髏。」他再一次重複。
這是冬日戰士第三次對於曼曼說這句話，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曼曼望著他的眼睛，正打算開口。
「你……」
回答她的是巴基離開的背影。
*
身為九頭蛇頂尖的暗殺高手，巴基竟然和美國隊長曾經是隊友。相比於史蒂夫的高大形象，他做的可不算光榮，那些齷齪的、骯髒的不能擺在檯面上的任務，都是由他來完成。
——這是尼克•弗瑞告訴她的。
於曼曼突然記起她竟然忘記了左拉博士的克.隆體還在休眠期，她猶豫許久，還是決定暫時拋開個人問題，同尼克詳細地交代一番。
她毫不掩飾地問了其他人的情況，同時也得知了巴基的真實身份。
當初因為個人立場的原因，查理斯還是和艾瑞克做出決裂，他們各自有了陣營，如今，雖然X學院依然興盛，教授卻很少出面了。
哪怕是變種人們也很少見到。
於曼曼難過的是，查理斯在恢復一段時間之後，身體受到重創，導致二次損傷。從那之後，他還是坐上了輪椅。
歷史依然是歷史，哪怕她改變了，還是按照原來的軌道運行。
「你們為什麼不救他？還有巴基？」
「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成功做到，我無法插手。」尼克雙手交握，「你得付出一些或許沒辦法承受的代價。」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只是個幕後的退役老兵，還需要由英雄們決定。」
於曼曼緊抿著唇：「如果我打算做點兒什麼，你會攔著我嗎？」
「視情況而定，小姐。」
那天的巴基表現得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說，他一開始的警告，於曼曼還沒有放在心上，直至現在，她有些醒悟，開始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
——不要背叛紅骷髏。
他的話，到底在提醒著什麼？
於曼曼明白，就算她揪住巴基，對方也絕不會多說一句，說不定被惹怒，還會反過來揍了她。
於曼曼：「……」
好吧，這件事還得從頭商議。
尼克表示也聯繫不到查理斯，於曼曼也不確定他是真不知道還是不願意給，總之，求人不如求己，免得又被尼克坑。
她得另想辦法。
夜晚。
於曼曼坐在屋頂上，雙手托腮望著夜空發呆。
今晚的夜色很好，遼闊的黑色的幕布一望無際，上面星星點點地點綴著光亮，仿佛把整個城市都包圍了。
——到底哪顆星才是她真正的家園呢？
於曼曼想。
只是，平靜的生活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選擇趟渾水還是好好做個普通的人類，比她選擇小蛋糕還是冰激淩要難得多，畢竟兩者不能同時得到。
懷裡的嗅嗅吹著習習涼風，慵懶地仰躺在於曼曼的懷裡。它的小爪一動一動的把玩著手裡的珠寶，一動，就有不少金幣嘩啦啦掉了下來，被於曼曼撿起重新放到它的肚皮上。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於曼曼撓了撓嗅嗅軟軟的肚皮，嗅嗅舒服地眯起眼睛，哼唧了一聲，似乎在表示認同。
她抱住嗅嗅，臉貼在小傢夥軟軟的毛上，溫熱的身體還帶著呼吸的起伏，逐漸地，她也跟著放鬆下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於曼曼自言自語道，「彼得那句話是這麼說的吧。」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半空掠過，落到對面的房屋屋頂上。他似乎在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忽然轉過頭，朝於曼曼打招呼：「嘿！我們是不是很長時間沒見了？要不要單獨約個地點，一起……Shit！」
明亮的火光閃過，瞬間擊中死侍的身體。他跌倒在地上，不過幾秒功夫，若無其事地跳起來。
「你沒事吧！」於曼曼嚇了一跳。
「謝謝你的關心但我必須得走了，要知道蛾子就喜歡攆著光跑，或許是我太優秀，讓他心生嫉妒……該死！就不能讓我把這句臺詞說完嗎！」
他懊惱地罵了一聲，對於曼曼瀟灑揮手，嗖地消失在原地。
好快！
於曼曼一臉驚訝。
下一秒，在她的視線中，奇異博士身影一閃，快速追了上去。
「呃……」
於曼曼瞬間放棄了要幫助死侍的念頭。
嗯，他看起來很厲害，應該沒什麼問題。
……吧。
今天的天氣一如既往地很好啊。
悠于 2017-5-11 19:25
第49章 叛徒
英國，倫敦。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街道上穿梭。她穿得很隨意，T恤加牛仔褲，頭髮被皮筋簡單地紮起來，剩下的碎發依然散落在肩頭。
烏雲密佈，說不定再過幾分鐘就要下雨。
於曼曼念叨著紙條上的地址，在轉角的路燈處跑上前，看到一高一低同行的兩位男士的背影。一位身穿深灰色風衣，身材頎長，走路邁得步伐很大，顯得兩腿修長。另一位稍矮了一些，但腳步穩健，不時在交談著什麼。
一看就是本地人！
她的眼睛一亮，連忙小跑上前。
「先生！先生，請問一下這條路……」
於曼曼呆了呆。
被她攔住的男人神情冷淡，緊抿的薄唇看起來有些刻薄的冷冰冰，他灰色的眼瞳機警而敏銳，不著痕跡地把於曼曼從上至下打量了個遍。
「你怎麼在這！你你你難道在跟蹤我嗎？」她有些結巴。
誰能料到斯特蘭奇竟然也在英國！
萬一被他知道她想做什麼，又得弄些亂子了！
「夏洛克？」一旁的同伴約翰•華生雙手抱肩，疑惑的目光望向大偵探先生。
「你在找人？」
他自顧自地從於曼曼的手裡接過那張紙條，看了一眼，又放在她的手上。
「離這兒不遠再向前走約五十米右轉，一個紅綠燈之後就會看到一家普通的雜貨鋪，櫥窗上掛著一條襪子的裝飾物所以非常容易辨認。」他的語速極快，讓于曼曼根本插不上話，「恐怕你得快一點，再過五分鐘左右這兒說不定會下一場大雨，我沒有多餘的雨傘借給你。」
於曼曼：「……啊？」
「需要我給你指路嗎？」
「不不不，我記住你的話了！謝謝！」她一臉驚恐，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生怕被追上去，連忙朝夏洛克所說的地方小跑著過去。
「夏洛克，你認識她？」
華生可不相信恰巧被打斷推理思路的夏洛克能那麼好心地給一位女生指路。
「我以為幾年的室友生活已經能讓你瞭解我一些，很可惜，這兒是個障礙。」夏洛克指了指他的腦袋。
華生：「……」
好吧他就沒期待過從那張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
夏洛克繼續向前走，他的步伐很快，華生不得不迅速跟上，暫時把疑惑壓在心底。大偵探先生就剛才的案件細節做出縝密分析，他的邏輯推敲毫無縫隙，讓華生歎為觀止。
推理結束，他們恰好走到一家咖啡店的門口，滴滴點點的細雨已經從天上掉了下來。
夏洛克推開門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她沒有脈搏。」
「什麼？！」
華生嚇了一跳。
「別這麼大驚小怪。」夏洛克若無其事地坐在座椅上，拿起菜單，「我確認了兩次，她的確沒有脈搏。」
「……」
華生深以為，自己應該去看看耳科了。
……
街道的另一邊。
於曼曼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只是遇見一個長得很像的人。
若真的是斯特蘭奇，哪有這麼好心地給她指路，不質問她來英國的目的都是好的了！
她按照對方的指示拐過彎，突然看到一個奇怪的小傢夥。它像個老頭子，渾身白毛披地，東瞅西望地來回亂看。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它轉身呲溜就跑，於曼曼下意識地追了上去。
「別跑！」
這小傢夥一看就不是普通動物，說不定紐特就在這裡！
眼看對方要不見，她的身形一閃，下一秒就伸手抓了上去，不料對方直接消失不見。
「小心！」
熟悉的聲音響起，於曼曼來不及打招呼，咕咚一聲掉了下去，重重栽在地上。
該死……
她吃痛地捂住腰，哎呦哎呦地叫喚著坐起身。剛才摔得狠了，後背疼得要命，於曼曼眼淚花直往外冒。
「你沒事吧！」有人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動作迅速地扶起於曼曼，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轉頭，看到紐特的臉。一如既往的淡金色鬈髮，鼻尖和臉頰上有幾顆可愛的小雀斑，眼神溫和，甚至有點兒舉足無措。
於曼曼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見面真是有點兒尷尬……」
紐特望著她，忽然跟著笑了。
「好久不見。」
「抱歉，我遲到了。」
「是我應該先道歉才對。」紐特的雙手交叉相握，抿了抿唇，「原來你不是動物，是我弄錯了。」
說起這個，於曼曼想到當初因為紐特的話而懷疑人生，不由有些囧。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是人類。」
「翁達星？」
「你怎麼知道的？」
「這麼長時間，有心無心，總能得到一點兒消息。」
於曼曼尷尬地撓了撓腦袋：「當初是我記憶混亂，嗯……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騙你。」
「都是獨一無二，不是嗎。」
是啊，獨一無二。
她揚起唇，說：「你說過，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
這些年，紐特一直沉浸於動物學的研究，儘管他經歷過數次動盪，依然像當初的紐特一樣，於曼曼甚至懷疑他是否也是穿越而來，否則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會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她吃了紐特的甜甜圈，又喝了一大杯熱可哥，飽腹之後才遲鈍地想起自己要做什麼。
「是這樣的，」於曼曼清了清嗓子，「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請說。」
「你還有這樣的箱子嗎？」她比劃了一下，「能裝進很多東西的，還有人？」
「恕我冒昧，你要做什麼？」
「我……」
於曼曼思考著措辭，沉吟片刻總算開口：「救人。」
*
從紅骷髏的話就能明白，神盾局大概是混進了九頭蛇的間諜。
否則擁有現實寶石這麼機密的消息怎麼可能會被知道。
她生出一個想法，並很快決定實施。瑞德這些天在準備FBI的考試，儘管他已經完全沒有問題，於曼曼還是有些擔心他在體力方面會不會吃虧。
不過據K所說，他很看好瑞德的潛力。
於曼曼把瑞德的安全交付給了神盾局，尼克並沒有問太多，他只是讓於曼曼小心一點。
恐怕尼克知道她要做什麼。
眼前的基地處於極隱蔽的叢林後面，若不是交叉骨帶著於曼曼，說什麼她也找不到這個地方。於曼曼提著一個女士手提箱，身穿風衣，戴著墨鏡，一副外出旅行的打扮。
交叉骨半路被截住，一臉不爽，率先走在前面。
於曼曼慢了幾步，被攔在門口。
「請檢查一下你的箱子。」
她面無表情地望向出聲的士兵：「在檢查我之前，你應該先檢查一下你的大腦。」
交叉骨聽到於曼曼的話，竟然笑出聲。
他轉身，搭在於曼曼的肩膀，帶著她一邊走一邊說：「脾氣見長，槍法怎麼樣？」
「擊中你的腦門應該沒問題。」
「希望你這些年學的不止是吹牛皮。」
兩人通過層層的嚴密防守。
幾十年過去，九頭蛇的戒備更加森嚴，但也多了不少生面孔。
「換人了？」
交叉骨冷冷地勾起唇：「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用血清。」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血腥味，還有火藥的刺鼻味道，這種長時間幹著殺人越貨生意的人物，殺伐之氣和他身上的氣味一樣，怎麼洗都洗不清。
於曼曼忽然問：「冬兵呢？」
「凍著。」
「什麼意思？」她愣了一下。
「他犯了一次錯，為了避免危險發生，只有需要他完成任務的時候才會被放出來，其餘時間都在冰裡凍著。」
「你的意思是，讓他一個活人被凍住，沒有神志？」
「準確來說是這樣。」
交叉骨說這些的時候，神色沒有絲毫動容，習以為常的模樣就像在說某個人去睡覺了一樣。
於曼曼停下腳步。
「他在哪兒？」
「你們之間果然有點什麼。」他斷定的語調像在宣佈冠軍的名字，「你可以看看你的小情人，只不過別亂碰。」
於曼曼懶得解釋：「我知道。」
交叉骨帶著她走到一處隱蔽的密室，有兩人看守著。他們打開門，表情恭敬，兩人走了進去。
一進門，於曼曼就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她的手抄在口袋裡，望向冷凍冰櫃裡一具被凍得硬邦邦的身體。他的渾身泛著冰藍色，眉毛、嘴唇、手指都結上了冰碴，即使被以這種羞辱的方式凍住，他依然緊抿著唇，神色冷淡而高傲。
「打算凍到什麼時候？」於曼曼抬眼望向交叉骨。
「下一次能用到他的時候。」
想了想，他補上一句：「大概。」
————————————————————
關於某個懲罰的事情，要追溯到二十世紀的六十年代。
冬日戰士奉命追殺變種人。他的手段乾脆殘忍，在那段時間捕殺了不少的變種人，一時間聞風喪膽，成為許多變種人的噩夢。
然而，就算是他，也會有栽了的時候。
當交叉骨接到命令還有些不敢置信。他快速趕到，只看見魔形女遠去的身影。而地上躺著鮮血淋漓的冬日戰士呼吸粗重，奄奄一息，他從沒那麼狼狽過，一瞬間，交叉骨因為他真的死了。
交叉骨走上前，冷冷開口。
「他變成了於曼曼的樣子，對不對。」
「……」
長久的沉默後。
他抱著肩，強忍住一槍崩了這個他以為永遠不會擁有弱點的、紅骷髏最忠誠的走狗，也是他最敬重的對手的衝動。
交叉骨的話是一字一字從齒間迸出來的。
「你真讓我感到羞恥，冬兵。」
第50章 救人
「紅骷髏快回來了，走吧。」
於曼曼猶豫了一下。
她的目光還停留在巴基的身上，握著手提箱的手緊了緊。
「能讓我單獨和他待一會兒嗎？」
「……」
「就一分鐘的時間。」
「快點。」交叉骨不耐囑咐道。他走出門，幫於曼曼合上，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於曼曼很蠢地輕聲叫道：「醒醒！巴基！」
果然，意料之中，被凍住的男人靜靜躺在裡面，沒有回應，就像一座冰雪的雕塑。
她的手指輕輕觸到冬兵的臉，如針紮般的刺痛感讓於曼曼猛地抬起手。她的動作停了停，小聲嘟囔著抱怨：「真是個壞脾氣的傢夥，睡著了也一樣。」
大門傳來咚咚的敲打聲，那是交叉骨等得不耐煩的信號。
於曼曼看了一眼巴基，轉身離開，出去的時候，她關掉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濛濛的沉寂中。
交叉骨的手肘突然撐住門，他越過於曼曼的頭頂，目光敏銳地望向室內。
「你在看什麼？」於曼曼裝作茫然的模樣。
「我以為你會把他帶走，真是遺憾。」
他聳聳肩，合上門。
於曼曼保持微笑，背後卻出了一身冷汗。她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是哆啦a夢嗎？」
交叉骨：「哆啦a夢是誰？」
「呃……」
於曼曼頓了頓，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說：「是個非常厲害的，嗯，機器人。」
「就像那個鐵罐子的人工智慧？」
「不不，比賈維斯厲害多了。」
「嘖，」交叉骨有些不爽，「你倒是和他們像一夥的。」
於曼曼被噎了一下。
當個好人真是不容易。
他們到達會議室，交叉骨沒有進門。他示意於曼曼進去，在門口等待著。
於曼曼拎緊了箱子，步伐緩慢地踏進門。紅骷髏坐在座椅上，動作從容，手裡把玩著一塊晶藍的塊狀寶石。
於曼曼的眼皮一跳。
「坐下。」
她依言坐好。
「你手裡的箱子是做什麼用的？」
「我想裡面有一樣東西，你應該會感興趣。」
紅骷髏抬眼望向她。
沒錯。於曼曼的計畫是等會兒趁紅骷髏看箱子的時候，突然把他推進去，把他關在裡面。
要知道，紅骷髏雖然老謀深算，但他的身體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甚至連這兒的一個特種兵都不如。接著，關在行李箱的紅骷髏成為談判的條件，依照交叉骨的衷心程度，必定不會讓紅骷髏被帶走。
接下來就是談條件的時候了。
於曼曼在他的目光中，扳動箱子的鎖扣，把箱子放在了紅骷髏的面前。
「這裡面的東西可能會出乎你的意料，所以……」
她打開箱子，示意紅骷髏往裡面看。
「曼曼，事情有變化。」
紅骷髏合上箱子，雙手交握：「或許你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
「什麼？」
她懵了一下。
怎麼沒按照劇本來！這讓她怎麼接？
「之前的一場戰役中，我的身體被空間寶石拋到到別的空間。」
「！」
「雖然左拉沒做成什麼事，但他給我留下這具身體。」
於曼曼聽到熟悉的名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還活著？」
如果沒錯的話，現在的左拉應該連人帶意識都被毀得一乾二淨了才對。
果然。
「他已經死亡，但我要說的是別的事情。」紅骷髏的聲音放得很緩和，「我手裡的寶石是假的。」
於曼曼反應很快，露出震驚的表情。
「怎麼可能！寶石不是能用嗎？」
「事實上這個東西只可以用幾次。」
紅骷髏在手裡把玩著，語氣卻變得不對了。
「知道現實寶石在誰的手裡嗎？」
「誰？」於曼曼的身體繃緊。
「我還不確定，但目前，最大的可能還是斯特蘭奇，因為他穿越到了二十世紀，改變了一些事情。」
她的額頭冷汗涔涔。
「別擔心。」紅骷髏握緊手裡的寶石，慢條斯理地開口，「如果不是事先檢查過你的身體，我幾乎要懷疑到你的頭上。」
「檢查身體？」
「我對你很放心。」
紅骷髏頓了頓，又問：「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可以使用能量嗎？」
於曼曼為難地搖搖頭：「不太對勁。」
或者說，自從回到二十一世紀之後，她的魔法源就很少用過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壓制著似的，讓她使不上勁。
「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紅骷髏笑了一下：「身體裡放了兩塊晶片，當然不會舒服。」
「！」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信任你嗎？」
於曼曼被他盯著，手提箱都在微微發顫。她強裝鎮定，問：「是因為我的忠心？」
紅骷髏忽然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嘶啞，像在拉風箱時的嘎達嘎達的鐵爐摩擦的響聲，聽起來讓人有些不舒服。
「這麼多年，唯有你的性格讓我喜歡，我不介意把你留得長一些，只要你不背叛。」他摸了摸於曼曼的腦袋，眼神意味深長，「我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某樣東西，只要稍不對勁，就會『嘭』地一聲，接下來就是一場慘烈的爆炸。」
紅骷髏嘴唇輕碰，發出的響聲，仿佛擊中了於曼曼的心臟。
她顫了一下。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紅骷髏眯起眼睛：「嗯？」
「因為我對九頭蛇忠心耿耿。」
他一怔，又扯唇微笑：「這句話留著自爆的時候再說。」
「轟——」
基地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聲！
就在這時房頂猛然間塌陷，很快，牆壁瞬間崩塌，灰土四濺。於曼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交叉骨動作迅速地帶走了紅骷髏，沖著她大吼：「敵襲！」
於曼曼一驚，唰地站起身，拿起箱子消失在房屋中。
九頭蛇不知是哪裡惹到了萬磁王兄弟會，竟然有一大波變種人轟轟烈烈地沖了過來，撕破層層防守，直擊九頭蛇陣營！
外面打得天昏地暗，於曼曼卻做了個逃兵。
她毀壞線路，飛快地沖了進去，把凍住了冬兵裝在行李箱裡。
不管了！
哪怕是死，她也得做好這件事情！
於曼曼的定位是複聯大廈。
不知為何，她對這群人有著超乎尋常的信心。她第一眼率先看到的是斯特蘭奇，連忙沖向前：「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的身體時間暫停嗎？」
「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裡有紅骷髏用來控制的晶片，會爆炸。」
他們一驚。
「箱子裡面是被凍住的冬日戰士，剩下的就全靠你們了！」
斯特蘭奇握住阿戈摩托之眼，難得沒有出聲諷刺她：「你做的夠好了，現在，合上眼睛。」
……
接下來的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刹那發生的事情。待到於曼曼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面前站著班納博士，還有一些不認識的身穿白大褂的人。
「怎麼樣？」
「紅骷髏的確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晶片，不過，比我們想像中的要難移植多了，它已經長在了你的身體裡。」
「這……」
「不過你放心，我們會一直穩定這股能量。」班納拉起她的胳膊，示意上面的手環，「儘量不要使用魔法源，一旦手環發出警告聲，要立即過來。」
「我明白了。」
她從床上下來：「巴基呢？」
「他的解凍還需要一段時間。」
大家的氣氛還算輕鬆，很快，於曼曼明白他們為什麼如此。原因無他，萬磁王兄弟會此次就是為了冬兵而來。線路被毀壞，由於行李箱隔絕空間的問題，他們無法查詢到巴基的座標，還以為是萬磁王搞的鬼。
九頭蛇一眾氣炸了。
老巢被毀得亂七八糟，冬日戰士還不知生死，簡直在挑戰他們的忍耐極限！
於曼曼：「……」
這算是誤打誤撞？
「為了避免起疑，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不過放心，我們會隨時隨地保護斯賓塞•瑞德的安全。」
「謝謝。」
她遲疑了一下：「你們會保證巴基的安全，對吧。」
美隊這時候完全能肯定了：「你當初救過我。」
「呃……」
「關於你的身份問題，我們可能得花段時間聽你講講。」托尼聳聳肩道。
於曼曼心裡默默壓下一句話。如果真的道出所有真相，恐怕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托尼吧。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異常平靜。
平靜得讓於曼曼都有些不習慣了。
反派聯盟這段時間銷聲匿跡，不知道在弄些什麼，反倒是眾籌的項目一直沒有停止，竟然作為一個正當項目正常運營，於曼曼也是一臉懵逼。
她想聯繫萬磁王，但介於之前差點暴露了馬甲，於曼曼決定還是小心行事，暫時避避風頭。
那個氪星人克拉克時不時地會邀請她看電影，兩人約會成為了一件平常的事情，讓哈利不得不接受。
呃，如果冷戰也算是一種接受的話。
「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於曼曼舔著甜筒問。
「我想過平常人的生活。」
「我也是。」
或許和克拉克一起生活是個很好的選擇。他們有同樣漫長的壽命，都是外星來客，同樣都渴望正常人的生活。
聞言，克拉克的腳步一頓。
他高大的身體幫於曼曼遮住了刺目的陽光。他低下頭，海藍色的眼睛溫和，像汪洋的大海：「曼曼。」
「嗯？」她仰頭，紅潤的嘴唇上還沾著甜甜的冰激淩。
克拉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倏地收回去。他望著於曼曼的柔軟的唇，神色一動：「我可以吻你嗎？」
「哎？」
她呆了一下。
就在這時，克拉克忽然把於曼曼摟在懷裡。他抬頭，柔和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於曼曼順著他的目光回頭，就看到一位似曾相識的身影。
只不過，這次的他戴著鴨舌帽，身穿便裝，下頜的鬍子都沒刮，就像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樣，但那雙冰綠色的眼瞳冷得寒徹人心。
於曼曼有些懵。
巴基被解凍成功了？
第51章 尷尬
暖風吹拂著，怎麼看都是一派祥和。
於曼曼卻有些瘮得慌。
手裡的甜筒吃了一半，她窩在克拉克的懷裡瑟瑟發抖，奶油滴落在手上，從手背淌了下去都沒有察覺。
於曼曼有種錯覺，只要她說錯一句話，冬日戰士就會把她大卸八塊，掛在大樓上示眾。
「你是誰？」
克拉克的聲音溫和，眼神敏銳，憑藉著男性的直覺，他對面前的男人懷滿了敵意。
他看都沒看克拉克一眼，語氣冷得能凍死人：「於曼曼，過來。」
「……」
這時候裝作沒聽到可以嗎？
於曼曼裝傻充愣，結結巴巴地說：「呃，我好像不認識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終，微弱得快要聽不見，雙腿都在發顫。手上的奶油滑落到地上，滲入水泥地板，很快留下白膩膩的痕跡。
從巴基的角度能看到於曼曼身穿薄荷綠的無袖連衣短裙，露出半截小腿嫩生生的，看起來觸感極好。她白皙的雙臂緊貼在氪星人的胸膛上，嗓音軟濡，臉頰有意無意地依偎在克拉克的胸前。
他低垂著眼瞼，壓低鴨舌帽，克制著一股來源於心底的莫名憤怒。
一覺醒來，巴基恢復了記憶，自然想起許多的事情。
參加二戰，和史蒂夫並肩作戰，最後被紅骷髏捕獲，還成為他最忠實的走狗。
他還是沒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紅骷髏設了一個大陷阱。他一直知道於曼曼身體裡是現實寶石，洞悉她莽撞的性格，所以這次是順路把他還了回去。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復仇者們收留這個曾經傷害過他們無數個同伴的「兇手」時，他們該如何對待？
即使有史蒂夫護著他，巴基依然不願意待在復仇者大廈，神盾局任何一個地方。
這是紅骷髏對背叛者的懲罰，他和於曼曼都是。
而現在。
「這段時間不要和神盾局的人扯上關係。」
「為什麼？」於曼曼愣了愣。
「不要多問。」
他的腳步頓了頓，轉身離去，挺拔的身軀像久經戰場的軍官一樣筆挺。
那天回去，於曼曼和尼克在電話裡進行了短暫交流。果然，她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神盾局的上層人員對於她的動機產生了質疑，這讓於曼曼有些難過。
「弗瑞先生，我想，如果有合適的人選的話，這枚現實寶石想交給你們。」於曼曼歎了口氣，「我有些累，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還能維持多久。總之我絕不希望紅骷髏拿到這枚寶石。」
那端尼克的回答溫和：「我們會幫你選出一個好的人選，在此之前，還需要你繼續保護。」
「我明白了，謝謝。」
她掛斷電話，一臉惆悵。
瑞德還在準備FBI的考試，她不能連累他，能否拿到職位是一回事，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
於曼曼決定是時候該解決這些事情了。
她聯繫好安納奇，說要開一場會議。這一次，她就算不坦白，也要徹底抽身出去，承諾什麼的都顧不得了。
手機被放在桌子上，於曼曼拿起許久未看的《大英百科全書》，隨手翻閱起來。傍晚的涼風吹拂進來，窗簾一陣搖曳，她黑色的長髮也被吹得四散。檯燈的昏黃燈光照在光滑的書頁上，墨黑的字跡有些熏熏然，籠罩著朦朧的暖光。
她回想起這些天的事情，開始發起了呆。
窗外的夜色沉靜，星星點點的光火越來越亮。
社區大學的生活被迫中斷，于曼曼根本什麼也沒學上。她除了一些基本的公共課之外，選專業也沒來得及，而現在，她不得不中斷學業，避免給學校帶來麻煩。
很快，退學手續全部辦好，於曼曼遺憾地表示她的學生生涯就此結束。
社團的夥伴們因為之前的行為被迫解散。他們被罰了半年的社區勞動，和於曼曼見面的機會變得很少，她幾乎都要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了。
為了給她送行，她們一起約飯，最後喝得酩酊大醉。
於曼曼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她不敢喝得太多，不料一出門卻發現已經下起了雨。於曼曼把她們挨個送到的士上，最後冒著雨回家。
路上的行人不多，她淋著雨，神志逐漸清醒了一些。淅淅瀝瀝的雨水飛濺，逐漸地，冷風吹過，於曼曼有些發冷地抱緊了肩膀。
她開始後悔自己傻氣的行為。
從逼仄的巷道穿過的時候，於曼曼突然發現，這就是她當初降落在地球的地方，也是戴安娜撿到她的地方。有人靠在牆邊，他低垂著臉頰，散亂的頭髮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弧度優美的下頜，整個人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巴基？」
「別叫這個名字。」
于曼曼向前走了兩步。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好讓自己在這場大雨裡看清楚男人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裡？」
「……」
「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
「巴……巴恩斯？」
於曼曼餘音未落，突然被有力的臂膀按在牆壁上，那雙晦暗的冷綠的眼睛直勾勾地近距離盯著她，兩人鼻尖幾乎要挨在一起。她的後背撞在了潮濕的陰冷的牆壁上，肩胛骨痛得要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沒有家。」
巴基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斷裂的大提琴的弦。他又重複了一遍：「沒有。」
於曼曼抬眼，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沒在複聯對不對？那你……」她抿了抿唇，泄了氣似的低聲道，「抱歉，是我做事不經大腦，連累了你。」
巴基的手冰冷得不像個活人，於曼曼回想起他被凍在冰裡的場面，內心的愧疚無以復加。
下一秒，她突然嚇呆了。
冰涼的、侵略氣息十足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奪取了她的呼吸。他一手按住於曼曼的腦袋，動作野蠻得要命，不管不顧地咬破了她的唇，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來回湧動，她處於弱勢，不得不被迫著仰起頭，這場面就像一場毫無懸念的廝殺。
黑夜中，大雨聲洗刷了一切的痕跡，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在黑暗冰冷的雨夜中，呼出的氣息如此燥熱曖昧。
於曼曼猛地推開他。
兩人站在原地，無聲對視著。
於曼曼擦掉嘴唇的血跡，連帶著他的野蠻和無禮也一併抹去。剛才的事情把她嚇壞了，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生吃活剝，被吞入腹中。
「別、別說你喜歡我。」於曼曼結結巴巴道。
她從沒想過要和人類有結果，更何況是巴基。
她不敢相信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
向來沉默寡言的冬日戰士安靜片刻，頭也不回地轉身，和往日一樣選擇離開。不過，這一次就算他的表情冰冷，也無法掩飾背影的落荒而逃的意味。
悠于 2017-5-11 19:25
第52章 暖暖
於曼曼的心情有些鬱悶。
不在於她最近已經夠糟的境況，而是她被咬破的嘴唇。
下唇的唇瓣上留下深紅的印記，快要結了疤，她不論說話還是吃飯都得小心翼翼，避免再次裂開。
糟糕的是，這讓人無法忽視的疤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發生的事情。
這樣的解決方式本不是於曼曼想要的，但她現在處於非常尷尬的境地，不是和巴基談論這些的時候，只能暫時擱置。
於曼曼換好衣服，戴上面具，把變聲器藏到足夠安全的地方。她整理好衣裝，把嗅嗅藏在箱子裡，放上戴安娜的首飾，好讓它能夠安靜地待在房間。
「現在，我得做個大事件，保佑我能夠成功。」
於曼曼摸了摸面具光滑的表面，舒了口氣：「希望能趕得上今晚的晚餐。」
頃刻間，她的身影消失於臥室中。
反派聯盟的會議依然在反派大廈。不僅是眾籌的基金，他們似乎在做著別的生意，甩手掌櫃的於曼曼什麼也不知道，所以，當她看到出現的人還有些懵。
「洛基？」
「我們新加入的成員，你答應過的。」安納奇添了一句。
「……」
她是想過會有一些反社會份子加入，但可不是這樣的麻煩！
於曼曼敢肯定，托爾那傢夥絕對沒有察覺到洛基的消失。想到這她不由囧了囧。
能把阿斯加德的王玩得團團轉的也只有洛基了吧。
「好久不見。」
坐在長椅上的男人身穿青色盔甲，他黑色的長髮散落在金屬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色，就像他狹長的眼睛中暗含的情緒一樣神秘莫測。
於曼曼不情不願地說：「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的日子過得不太好，」洛基雙手交握，手指修長，似笑非笑的表情意有所指，「需要幫助嗎？」
「沒你想像得那麼糟。」她反駁道。
洛基不可置否地應了一聲。
偌大的會議室被分為了幾個部分，各自為陣營，多了很多於曼曼沒見過的人。她敢確定，就算反派聯盟沒有她的存在，依然能夠安穩地運行，成為新世界的……呃，毒瘤。
這顆毒瘤可是她親自種出來的，想想還讓人心裡發怵。
隔著面具，於曼曼一臉惆悵。
當初怎麼能放任他們做眾籌的項目呢！
她思考著等會要說的話，就在這時，目光突然和一道視線撞上。男人約莫有七十左右的年齡，頭髮花白，但卻精神矍鑠，眼神鋒利得像刀刃一樣。他所坐的位置，身旁一個人都沒有。
於曼曼呆了呆。
「那是萬磁王。」安納奇說。
哦。
……等等。
萬磁王？！
於曼曼差點跳了起來。
她控制著情緒，幸好有面具的遮擋，不至於瞬間就露了餡。她差點壓抑不住衝動，想沖上去詢問他們這些年的生活，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情。
於曼曼有些心不在焉，當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時，她愣了一下，才扶著桌子緩緩站起身。
萬磁王的眼神冷峻，安靜地看著她。
「呃……」
於曼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支持，我非常感激你們諸位做出的貢獻，但我有句話要說，很抱歉，我要退出聯盟了。」
「嘩——」
爭議聲驟然響起。
於曼曼停頓片刻，說：「我很想過平靜的生活，雖然知道這麼說很虛偽，但是……」
「轟！」
劇烈的嗡鳴聲帶著地面都開始震顫，東南角的房頂被撞裂，一時間灰土飛濺，好在萬磁王的反應夠快，他輕鬆抬手，混泥土的鋼筋頂住巨大的爆破力量，硬生生撐了回去。
於曼曼一個不防摔在安納奇的身上，對方反應的速度極快，拽住她的胳膊，好讓她穩下來。
安納奇詭異地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幾秒，把於曼曼放開。
「怎麼了？」於曼曼尷尬地站穩。
「你的身體軟得像個女人一樣。」
「……」
於曼曼懵了一下，哈哈乾笑幾聲：「你真幽默。」
他們的簡單對話結束，不速之客氣勢洶洶地從破裂的豁口處沖了進來，他們面面相覷，於曼曼心裡哀歎一聲。
……糟了。
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對門的鄰居復仇者們。
他們蓄勢待發，估計對這一幕早就等待已久。
「我看到了熟人。」托爾緊盯著自家不省心的弟弟，一副氣惱的模樣，「你竟然又逃了出來。」
「這不是正好證明你的無能嗎。」洛基悠然坐在長椅上，紋絲未動。
短暫的安靜後。
戰鬥打響！
於曼曼差點被打中，她不得不飛快躲閃，然而對方對她一直窮追不捨，綠巨人幾次差點踩中了她的頭頂，嚇得於曼曼一身冷汗。
沉寂許久的魔法源竟然開始緩緩轉動，就在這時，光芒閃過，牌上有了新的形狀！
於曼曼拼命祈禱她能有讓大家全部安靜下來的技能就好了。
牌上的金芒流動，逐漸組成了衣服的樣子。
——這是什麼鬼？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這時，所有人突然停下動作，混亂的場面突兀地安靜下來。
【場面：戰鬥時刻。著裝打分——】
娜塔莎的身體陡然亮起，頭頂叮叮噹當的聲音響起，浮現了一個分值：53324，S！
於曼曼徹底懵了。
緊接著，雷神、鷹眼……他們的身體一個接一個亮起，頭頂都被打出分值，最低的是綠巨人，他只有A的成績，而鋼鐵俠是唯一一個SS，源於他帥氣拉風的戰衣。
所以這是什麼？評定所有人的穿衣契合度？
光芒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從反派們身上亮起，不出意外，他們也是S左右的成績，唯有到於曼曼身上的時候，分值滾動的動作非常緩慢，在「551」的分數上就停了下來。
【這是戰鬥時應該穿的服裝嗎？真想送給你『最糟糕搭配師』的稱號！】
下一秒，凝固的時間瞬間恢復，作為懲罰的於曼曼被詭異的能量擊中，一下子重重砸在座椅上。
她吃痛呻.吟一聲，突然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恢復了！
抬眼望去，果然，變聲器不知道為什麼從身上掉了下去！
要命！
因為剛才的痛呼，於曼曼唇瓣的傷疤迸裂，在她沒注意的時候，血跡順著下巴流下來，在眾目睽睽中，從白色的面具邊緣滴下來一滴血液，墜落在地上。
這一幕戳痛了反派們敏感的神經。
竟然敢傷了他們的人？
……呵呵。
下地獄吧！(╯‵□′)╯︵┻━┻
第53章 掉馬
竟然打起來了！
於曼曼坐在原地，目瞪口呆地圍觀著這混亂的一幕。
她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
更關鍵的是，他們竟然因為她而打起來了！可是她的本意是要離開反派聯盟！
於曼曼仿佛看到驅逐出境的法令在向自己招手。
……簡直生無可戀。
她咽了咽口水，試圖若無其事地上去偷偷把變聲器拿回來，不料天降橫禍，打鬥中的綠巨人憤怒低吼一聲，一腳踩了上去，恰好命中變聲器所在的地方。
於曼曼仿佛聽到了一聲哢吧的響聲。不止是她的變聲器，還有她面臨崩潰的內心。
偌大的會議室被毀得就像核彈爆破的現場，牆壁四處塌陷，不時傳來受傷的慘嚎聲，打鬥的招式眼花繚亂，她幾乎分不清面前的人誰是誰。只能從躺在地上的人來分辨哪方處於劣勢。
於曼曼揉了揉太陽穴，一直被壓抑著的欲望蠢蠢欲動。
不行，她得忍耐。
忍耐。
再忍耐。
……
忍無可忍了啊！！
「嘭！」
在眾人震驚的視線中，儼然化身為人形兵器的於曼曼一拳就打飛了綠巨人！她接住美隊的盾牌，狠狠砸向鷹眼的□□，轉身之際嗖地消失，下一秒，一腳蹬到鋼鐵俠的腹部！
黑寡婦沖上前，一腿掃過，即使在失去神志的時候，于曼曼依然記得冬兵教給她的招式——
反手握住，使勁一推！
若不是托爾抓住的及時，恐怕娜塔莎得一頭撞到玻璃上。
「呼……」
她停下動作，瘦削的身體站在眾人的中間，氣勢強大，就像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一時間會議廳重新安靜下來。
「……」
從暴走的狀態恢復，神志回爐的於曼曼沉默了一會兒。
她剛才又做了什麼？
被鎮住的其餘人都在盯著她的舉動，就連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他們對匿名者的認知，從一個沉默寡言的莫名其妙的加入者，轉變成一個隱藏著實力的高深莫測的傢夥。
於曼曼還不知情，以為他們在準備弄死她。
她想舉起手投降。
「嘀嘀嘀！」
安靜的空間裡猛地響起的聲音讓他們的動作都停頓下來。
「嘀嘀嘀嘀嘀嘀！」
糟了……
於曼曼一手按住手腕，然而恢復神智的她在體術方面只是個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辣雞，手環不但沒被捏碎，反而更歡快地響起來。
「……」
「嘀嘀嘀！」
於曼曼：「……QAQ」
她的內心有一萬個翁達星小人在拼命尖叫狂奔！天哪天哪天哪！
緊急時刻，手環的警告聲突兀地消失。
於曼曼還在抓心撓肺地想如何掩飾過去，她和眾人冷靜地對視片刻，托爾冷不丁插了一句：「難道是午睡鈴聲？我還以為是炸彈要爆炸了。」
呃……
面對他腦回路異于常人的表現，於曼曼懵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理智告訴她，不宜久待，她得先離開這個地方。
於曼曼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喚起空間的能量，使用瞬……
「於曼曼！」
一聲暴喝嚇得她踉蹌了一下，踩到長袍的衣擺，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叛徒！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交叉骨陰沉沉的怒吼聲遍佈了每個角落。他單槍匹馬地闖入會議室，神色肅殺，環視一圈後，目光對準了於曼曼所在的方向。
其餘人一臉茫然。
什麼鬼！那不是匿名者嗎？於曼曼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她膽戰心驚地向一旁挪了一步。
洛基察覺到視線的阻礙，好心地挪到一邊，把於曼曼的蹤跡徹底暴露在交叉骨的面前。
「……」
小氣又討厭的阿斯加德神祇！
於曼曼裝死打算逃脫，突然，她的身體僵了僵。
為什麼瞬移不起作用了？
別啊！
什麼叫做萬念俱灰，翁達星人於曼曼在段段時間內體會了好幾次。她故作鎮定地望向交叉骨，剛要矢口否認，金魚一樣的記性讓她瞬間回想起變聲器早就被踩得渣渣都不剩。
……嗯。
於曼曼努力地思考自己成功存活的可能性。
別說人種保護協會了，一旦被識破，她就真的沒辦法在地球上好好做人了！
眼看交叉骨即將沖過來，於曼曼心裡一緊，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魔法源上。
她只求能夠用什麼奇妙的能量打破這個僵局——
魔法源的火焰開始跳動，緊接著，迅速地幻化出新的形狀。約有一寸大小的牌上金芒流動，最後組成了……一個……跳舞的……人……
不不不不不不不！！！
於曼曼驚恐地試圖讓魔法源的能量停下來，但由於她的驟然發力，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金芒沖天而起，朝著不知情的人們散落下去。
率先倒楣的就是交叉骨。
他原本氣勢洶洶的動作突然僵了僵，下一秒，竟然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天哪……
驚悚而又莫名搞笑的一幕出現了。在場的人，不論正派還是反派，相攜著開始跳舞，舞種多樣、舞態奇異到令人咋舌，不知情的人來看，恐怕以為誤闖了一場舞會。
於曼曼仿佛感受到上百條能殺死她的視線。
什麼洗白、解釋她都顧不得了，趁著現在來還得及，她選擇了……溜！
扔下一堆爛攤子的於曼曼溜之大吉。
不過半分鐘的功夫，湊熱鬧的死侍興沖沖地闖進門，抬眼望去，跳舞的場面和諧，他一呆，舉著雙刀破天荒地茫然了片刻。
「……我似乎錯過了什麼？」
另一邊。
從現場逃出來的於曼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能使用空間能量了。
她迷茫地站了會兒，決定一件事情。
……
「瑞德，我要去外星度假。」
「去哪兒？」
「不管什麼，獵戶、人馬……總之是個安靜的地方。」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有半年到一年。」於曼曼抱了抱他，一臉愧疚，「很抱歉我這麼做，但是沒辦法了，我的身份快要被識破……」
瑞德歎了口氣。
「早知道這一天必定會到來。」
「時間倉促，我已經向人種保護協會提交了申請，他們說再過半天就能給我辦好流程。你放心，只是暫時的避難。」
「好。」他頓了頓，又添上一句，「路上安全。」
於曼曼再次抱住他。
「對不起。」
再次到達外星人飛行器發射基地，於曼曼拿著通行證翹首以待。飛行通知沒等來，反倒等來了不速之客。
斯特蘭奇。
「就打算這麼走？」他抱肩問。
「呃……你知道的。」於曼曼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時候遠遠避開是最好的選擇。」
已經暴露得這麼明顯，不用她坦白，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雙面間諜。
她會死的很慘。
「逃避？」
於曼曼下意識地反駁：「不，你誤會了……」
「轟隆隆！」
伴隨著爆炸的轟鳴，地面顫了顫，於曼曼一個不穩差點跌倒，幸好被斗篷及時扶住。儘管如此，衝擊波帶來的熱浪席捲了整個地方，她差點有被燒著的錯覺。
待到灰塵消散，於曼曼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場景，提著的包忽然啪嗒掉在地上。
她詭異地沉默片刻後，差點哭出聲來。
「……」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方圓一公里以內的發射台和飛行器，一瞬間全部炸沒了！
全部！
第54章 保護
於曼曼呆在原地。
一陣風蕭瑟地吹過，她的眼神迷茫，半晌，夢遊般喃喃道：「我的飛行器呢？」
斯特蘭奇：「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於曼曼淚流滿面：「誰幹的！我要和他拼命！」
「我沒看錯的話，可能是九頭蛇。」
於曼曼瞬間慫了。
她就知道交叉骨不會放過她，藥丸！
於曼曼生怕被發現，縮頭縮腦地躲到斯特蘭奇的身後，斗篷體貼地把她緊緊裹住，這樣一來就沒人能看清她的臉了。
「他們已經走了。」斯特蘭奇嗤笑一聲。
「……啊。」
她尷尬地放開斗篷，斗篷卻不願意，死死抱著於曼曼不鬆手。斯特蘭奇黑著臉使勁拽回斗篷，才讓她勉強逃了出來。
發生如此丟人的事情，斯特蘭奇乾脆轉移了話題：「友好建議，這段時間最好什麼都不要做。若是不想被發現。」
於曼曼抬眼，疑惑地望向他：「你為什麼沒有戳穿我？」
斯特蘭奇微微勾起唇。
「我只是想看這出鬧劇會變成什麼樣子。當然你得祈禱不會威脅到地球的安全，否則可就不是被發現那麼簡單了。」
「……」
旅行沒能成功，於曼曼悻悻地背著包回去，走了半路，突然，一輛摩托車嗖地停在於曼曼面前。
黑衣人K坐在摩托車上，瀟灑地摘下墨鏡：「跟我走。」
「去哪兒？」
「你不是要去別的星球旅行嗎。」
她的心裡一動：「你有辦法？」
「不是我，是人種保護協會。」K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這場景讓於曼曼有種似曾相識的迷惑。
很快，她便明白這場景為什麼會迷之熟悉了。
「啊啊啊啊——」
於曼曼尖叫一聲，抱緊K不撒手。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她依稀能看到兩旁的綠化叢變成了兩條綠色的長線，仿佛萬花筒似的讓她眩暈。
她總算想起來了……
當初穿到兩年後的世界，那個新來的黑衣人J也是這麼開車的。QAQ
一場驚魂的急速賓士過後。
於曼曼搖搖晃晃地從車上下來，簡直心力憔悴。
K一副驚訝的模樣：「你怎麼了？」
她舉著手搖了搖。
「K。」
「？」
「以後招了新警員，給他換個好點兒的車。」於曼曼真誠地道。
*
人種保護協會是這麼決定的。
介於前一個小時發生的意外事故，他們給於曼曼調來了新的飛行器以供她使用。於曼曼激動地挨個給幾個長得奇奇怪怪的外星老頭擁抱，最小的一位波茲塔星人直接被她捧起來，兩人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她拿著調度單填寫，K站在一旁給她翻譯。
「姓名……年齡……生育能力？」
於曼曼納悶地嘀咕一聲，拋開雜亂的想法繼續填寫：「人種……呃，配偶？」
「這是必填項目，于曼曼小姐。」
「可是我沒有配偶啊。」
「難道不是克拉克先生嗎？」
於曼曼被逗笑了：「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甚至算不上男女朋友關係。」
K愣了一下，聳聳肩道：「好了你不用填了。」
「為什麼？」
「調度的理由是度蜜月，很顯然，你們並不符合這個理由。」
「……」
於曼曼這下徹底傻眼了。希望落空，她第一反應是緊緊抱住單子不放，生怕被K奪走：「別的理由不行嗎！」
K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一副「你說呢」的意味，表明事情根本無法扭轉。
她就說為什麼這些人這麼好心。
原來……
於曼曼抱著單子，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們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你打算怎麼辦？」
「求婚去！」
……
氪星人克拉克在地球上的生活非常平靜。他每□□九晚五地和大多數人一樣在工作崗位上盡職盡責，回到家，躺到床上，結束一天屬於正常人的生活。
當然，偶爾出現的意外問題並不算在這裡面。
他隱藏著不同於人的一切，試圖讓自己變得合群一些。除去超級英雄的光環以外，他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前提是不暴露的話。
「咚咚咚！」
克拉克放下書刊。敏銳的聽覺告訴他，敲門的人大概是——
「曼曼。」
克拉克推開門，氣喘吁吁的於曼曼雙手撐著膝蓋，她的耳鬢的碎發濕漉漉的，臉頰通紅，眼睛卻閃亮得像星星一樣。
看起來非常可愛，可愛到讓他忍不住想抱在懷裡。
「晚上好，很抱歉我現在來打擾你。」於曼曼擦掉額頭的汗珠，總算站起身來。
克拉克的手指一動，打消了剛才的念頭。性格溫和而克制的他選擇紳士地伸出手：「你還好嗎？不如先進屋吧。」
於曼曼隨著他進了房間，坐下，克拉克給她熱了一杯暖融融的牛奶。
她端著玻璃杯，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對方只穿著一身浴袍，胸前流暢而性感的線條在浴袍的遮擋下若隱若現，平日梳得整整齊齊的黑髮散落，反倒添了幾分吸引人的魅力。
「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鼓著勇氣來到這裡，於曼曼反倒升起幾分無措。面對克拉克溫潤的目光，她先是漫無邊際地扯起一些囉囉嗦嗦的話題，克拉克沒有半點不耐，他的唇角噙著笑容，一直凝視著她。
於曼曼喝掉半杯牛奶，這才吞吞吐吐地說：「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情？」
「你想出去旅行嗎？」她放下玻璃杯，一本正經地端坐著，「比如說附近的星球？」
「可以考慮。」他說。
於曼曼沉默片刻。
「好吧，我要跟你說事情的真相。我想去附近的星球度假，但是飛行器出了問題，如果我想走的話必須得簽一份調度令，理由是度蜜月。」
還沒等克拉克接話，她懇求地繼續說：「非常抱歉，我發誓只有這一次。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就當做外出旅行遊玩了！或者屆時到了別的星球，我會說我們感情破裂，讓你提前返回，可以嗎？」
「……」
克拉克望著她，一言不發。
突兀陷入的沉默成功澆熄了於曼曼的衝動。
她抿了抿唇，略顯尷尬地說：「呃，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就當做沒聽見吧。」
想想也是，誰能答應這麼無理的要求。他們兩人現在只不過是比朋友好一些的關係，這麼請求的確是太不負責任。
「曼曼。」
於曼曼弱弱地說：「你怎麼罵我都可以，是我的錯。」
「不，我是想說，你有考慮過再進一步嗎？」
「哎？」
悠于 2017-5-11 19:26
第55章 煩惱
於曼曼一愣，瞬間面紅耳赤。
「不不，我想你誤會了。」
「你現在有心儀的物件嗎？」
「呃……」
於曼曼的眼睛裡有迷茫掠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試一下？」克拉克的聲音溫柔，讓她無法拒絕。
「……」
手環突然響起嘀嘀嘀的刺耳警報聲。
該死！
於曼曼總算明白，只要她的情緒起伏波動劇烈，警報聲就會響起！
「那是什麼……」
「抱歉我有事情先走一步，你不用送我了！」
逃兵于曼曼一如既往地選擇逃避的方式，灰頭土臉地從克拉克的房子沖了出去。她的步伐難得的快，不過一會兒，就消失在黑夜中。
克拉克站在窗邊，久久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
「儘管不願意承認，」他微微抿唇微笑，那抹湛藍卻沒有絲毫笑意，「這次旅行可能永遠不會到來了。」
……
這邊，於曼曼正在大街上狂奔。
她揮汗如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腕嘀嘀嘀的響聲一路不停。
「別再響了！」
她懊惱地拍了一下手環。
「嘀嘀嘀！」
於曼曼突然停下腳步。她雙手撐著膝蓋，累得不停深呼吸，最後，乾脆癱坐在地上不動。她蜷起雙腿，頭埋在膝蓋上，沮喪地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告訴克拉克。
剛才在詢問是否有心儀物件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的腦海……
似乎有閃過一張人臉。
*
「蜜月之旅」告吹，於曼曼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儘管沒有暴露她的身份，但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比如說，被戳穿。
在這種緊急的時刻，K因為年齡問題要退休了，於曼曼在驚訝和憂傷之余，只好祝他以後的生活能夠幸福。
「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K？」
K的面容蒼老，聲音溫和，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個FBI：「謝謝你。但是以後見面別和我打招呼了，還記得記憶消除器嗎，我會忘記一切。」
於曼曼難過地應了一聲，最終還是露出微笑：「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夠幸福。」
「你也是。」
她張開雙臂，K和她擁抱著，突然，微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其實我們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關於你的過去，還有未來。手環你放心，只是簡單的感應工具。」
於曼曼一臉震驚，還沒來得及開口，K又繼續說道：「看超級英雄們被耍得團團轉也很有趣不是嗎？」
「啊？」
「我開玩笑的。」K哈哈笑了起來，「早就看不慣所謂的神盾局代表正義的行為了。堂而皇之的大義滅親，也只有他們做得出來。曼曼，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和克拉克約會嗎？」
「為什麼？」於曼曼問道。
「因為地球人太狡猾，你們太容易被傷害了。」
「……」
他們安靜了片刻。
「有機會就徹底遠離這些紛爭吧，我比你的感受更深——關於體制下的自由。」
K鬆開手，於曼曼和他面對面，試圖從那雙眼睛裡看出點什麼：「我可以相信誰？」
「總之，不是神盾局，不是我們。」
這一次的告別匆忙，K比於曼曼想像中的更渴望快速忘記這段改變了他一生的特殊記憶。他就像一隻被放逐的飛鳥，儘管忘記了如何飛翔，但還是盡力撲騰著翅膀，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於曼曼想，或許K的話是對的。
自從她捲入這些事情之後，就沒有安寧的日子。不論是以前無休止的戰爭、漫長的星際旅行，還是現在來回的折騰，她都是被迫的。
或許對別人來說，寶石代表著希望，代表榮耀。
但對於曼曼而言，卻像一個時時刻刻提醒著過去和責任的枷鎖。
她想自私一些，想真正過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要背負著使命戰戰兢兢度過一生的遺孤。
「你好。」
於曼曼正要往外走，一隻手突兀地攔在她的面前。
她抬眼望去，看到一名年輕的黑人青年。他身穿黑色皮夾克，手裡拿著墨鏡，他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讓於曼曼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新晉FBI警員J，如果幸運的話，接來下的幾十年將由我來代替K接任外星人聯繫的職責。」
於曼曼真不想說她已經和這個傢夥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在未來。
果然一切都是沒有變化的。
「你好。」於曼曼同他握手。
「我想我們得有個小小的交流。」他抬手示意。
辦公室。
於曼曼坐在扶手椅上，隔著寬大的黑棕色實木的辦公桌，對面的年輕警員仔仔細細地審視材料，最後，他拿出筆記本。
「名字？」
「於曼曼。」
「性別？」
她一怔，在對方的目光中老老實實回答：「女。」
「星球？」
「翁達星。」
「很好。」
黑衣人J唰唰唰地寫下筆錄後。他放下筆，拿起剛才的資料，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的問題需要你如實回答。于曼曼小姐，聽說你集結一眾反派要消滅超級英雄？」
瞬間被戳穿身份，於曼曼嚇得一個激靈：「你聽我說……」
「複聯大廈被炸掉半截，那天你在場是吧，聽說是剪綵？」
「呃……」
「你還用魔法攻擊了我們的超級英雄。」說到這，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嗯，非常有趣的魔法。」
「呃……」
「對了，九頭蛇、還有霍格沃茲的巫師——就是那個曾經在幾十年前給紐約造成大混亂的麻煩份子，噢，還有一堆哥譚的反社會傢夥和你關係不錯。」
於曼曼忙不迭地急急道：「這個我得解釋一下！」
「沒必要了。」
「為什麼？QAQ」
「向你的朋友們解釋去吧。」J合上本子，聳了聳肩，「他們一定很感興趣，關於反派頭目和同伴為何是一個人。」
「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啊！」
「那建立反派聯盟的基金呢？」
於曼曼一臉苦逼：「說起來你也許不信，是眾籌……」
「……」
「……」
兩人大眼瞪小眼後，J扯唇一笑，一副「別鬧了」的樣子：「這種蹩腳的理由誰會信？」
於曼曼差點抱頭痛哭：「……」
她也很無奈啊！
可這就是真相啊！
「瞞不了多久了，你還是想好後事，不，後路吧。」J一手拄著下巴，望著她苦逼的模樣差點笑出來，「知道K為什麼提前退休了一年嗎？」
「為什麼？」
於曼曼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做出了一筆巨大功績。」
J的微笑意味深長。
*
於曼曼被坑了。
被徹徹底底的坑了。
她總算明白K為什麼說不要相信神盾局，也不要相信他。當然不能相信了！
簡單來說，是K和他的頂頭boss如實交了一份調查報告，其中包括一些於曼曼想掩飾的事情。尼克弗瑞是知道的，但不代表神盾局的上層，以及其他的復仇者們知道這件事情。
接下來徹底亂了。
K因此而升職加薪，但他選擇退出這場風波，借機提前退休，而神盾局的某些高層人員們則對於曼曼的危險性提出了質疑，人種保護協會也插了一手。
身處漩渦中心的當事人于曼曼小姐現在才知情。
逃也逃不了，待在這兒又沒未來，於曼曼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甚至把主意打到了現實寶石上——
不行。
於曼曼很快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再怎麼悲催，也不能用現實寶石來改變個人的處境，這樣的行為太不負責任。
……好吧。
於曼曼坐在公園很長時間，總算決定了一件事。
她要去自首，向大家道歉。
耀眼的陽光略微刺目，仲秋的溫度依然足夠溫暖。公園種植的大片銀杏樹下落滿了漂亮的樹葉，唯有不遠處的幾株蘋果海棠依然風姿翩翩。
於曼曼站起身，拍拍不存在的塵土，以一種大義凜然的姿態向復仇者大廈的方向走去。
下一秒她就遭了秧。
敏感的感官很快讓於曼曼意識到有天敵在場。她的心一緊，下意識地使用瞬移，讓她驚恐的一幕發生了。
不但是魔法源，空間能量也被死死禁錮著，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
後頸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感，於曼曼渾身癱軟，沒有了力氣，意識模糊地軟軟倒下去。
神志消失之前，她看到一張捕獵者的臉。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猩紅的臉頰被劃傷了一道痕跡，顯得觸目驚心。
「這回你逃不了了。」他冷冰冰地勾起唇。
……
復仇者大廈。
眾人依然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尤其是黑著臉的托尼•斯塔克。
他不敢相信那個讓他當眾出糗幾次的匿名者竟然是於曼曼。
WTF？
這就是鋼鐵俠目前心裡的真實寫照。
幾人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又略顯不自在的別過頭。回想起那天光輝而又獨特的幾分鐘，他們都恨不得刪除記憶，選擇遺忘。
因為這件事，不僅同伴之間沒臉見面，反派和英雄們也打不起來了。
每當他們一見面，腦海第一瞬間浮現的不是戰略，而是對方的翩翩舞姿。
大家都是一個想法——
這仗沒法打下去了！(╯‵□′)╯︵┻━┻
「不行，我得讓她過來。」
斯塔克先生表示他需要足夠有誠意的解釋。
「賈維斯，搜索於曼曼的地址。」
「先生，」賈維斯的回答溫和，「于曼曼小姐可能被拐賣了。」
「好的……什麼！！！」
第56章 獲救
當於曼曼醒來的時候，她的頭依舊痛得厲害，眼前黑濛濛一片，看不清情況。
「有人嗎？」
單是發出幾個單詞的音節，她就已經累得精疲力竭。
偌大的地方空蕩蕩的，說出的話還帶著回音。於曼曼被緊緊鎖鏈緊緊拴著，她用不了魔法源，只要稍微動用點能量，身體就疼得要命。
糟了……
肯定是那些捕獵者要把她賣掉！
於曼曼心裡一酸。現在眾叛親離，大家恐怕恨她都來不及，誰還願意來救她。
單憑她一人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嘎吱。」
門突然被打開，一道亮光照進來，恰好落在於曼曼的臉上。她皺了皺眉，循聲望去，有人從大門處走了進來。
「你醒了。」
「你們要幹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捕獵者拉起鎖鏈，把於曼曼帶了出去。鎖鏈束縛的很緊，她的手很痛，但又沒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乖乖就擒。
穿過悠長幽暗的走廊，最終到達一個地方。於曼曼被推搡著，重新關進了牢籠裡，她的手扶著冰冷的欄杆，向外望去，只能看到厚重的簾幕。
於曼曼不知道面對她的將是怎樣的結果。
「嘩——」
厚重的簾幕被拽到了兩邊，刺目的光芒伴隨著噪雜的吵鬧聲沖了進來，她一手遮住眼睛，就聽到冷冰冰的介紹。
「翁達星，女性，成熟期，未受孕，絕版。」
這一幕似曾相識，只不過，這次的於曼曼從牢籠外真正成為了困獸。
她的內心很複雜。
周圍的人紛紛穿著黑袍，或是戴上了面具，用來遮掩他們的臉。於曼曼被一道道窺伺的目光盯著，不舒服極了，只好惡狠狠地瞪向他們。
「噢可真是個可愛的小傢夥，瞧她的眼睛！是在表達善意嗎？」
「……」
於曼曼差點淚流滿面。
圍在她面前的人有不少，他們紛紛就像打量著一樣珍稀的野獸似的，上下細細觀察。這時，有一道瘦削的身影停在於曼曼的面前，他提著一樣東西，外面蒙上了黑色的綢布，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這個我要了。」他指了指於曼曼。
這誰啊。
於曼曼望著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一旁的介紹人走過來，把牢籠蒙上，有人運送著於曼曼到了新的地方。她蜷縮著，靜靜觀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有人進來，有盒子打開的聲音。
「先生，請小心一點。」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好的。」
房間門被關上，又重新恢復了寂靜。靴子踩在地上的響動越來越近，最後到了於曼曼的身邊。她屏住呼吸，緊張得渾身僵硬，等待對方的動作。
蓋在牢籠上的布巾被掀掉，對面的男人已經摘掉了面具。
於曼曼瞪大眼睛：「紐特？」
「噓。」
他向外看了一眼，又轉過頭，蹲在於曼曼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的雙手緊握著欄杆，壓低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在販賣一些珍稀動物，我混入裡面，拿到一張邀請函，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真巧。」
於曼曼有些窘迫。
前面還在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並不是動物，而現在，和她同樣被關在牢籠裡面的外星人們，和那些走獸又有什麼區別。
紐特突然歎了口氣。
「你太容易被拐走了。」
「這不是我的錯。QAQ」
他拿起被黑色綢布遮住的箱子，打開後從裡面取出一隻綠色的小傢夥。它不過巴掌大，身上還長著綠油油的葉子，抱著紐特的手順勢爬到鎖子上，哢吧一聲，鎖被輕易打開。
「哇喔！真是不可思議！」於曼曼眼睛一亮。
這些動物總是能給她帶來很多驚喜！
「它叫護樹羅鍋。」紐特摸了摸小傢夥，把它重新放進箱子裡，「曼曼，快進來，我帶著你出去。」
「感覺我真的變成了一隻動物。」於曼曼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紐特輕聲道：「你如果是動物就好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他抿了抿唇，張開箱子讓於曼曼溜了進去，最後再合上。
……
這邊，賈維斯通過公園的監視器多方面比對尋找到於曼曼的蹤跡，在人工智慧的科學定義中，於曼曼丟失的情景和拐賣沒什麼區別。事實說明，賈維斯用的措辭是正確的。
他們必須得承認，於曼曼的確是被拐賣了。
……嗯。
誰也不能把一位被稱作人形兵器的外星生物課拐賣這個詞聯繫在一起。
但現在，他們得在找於曼曼算帳之前，先把這個招惹麻煩體質的傢夥趕緊帶回來，真的被送出地球就完蛋了。
所有臨時飛行的飛船都被強迫暫停，開始檢查裡面的乘客人員，可疑的販賣點都被派出了神盾局的特工們仔細搜查，超級英雄們也在積極搜尋。
總算在拉斯維加斯的一處地下拍賣場所，他們確定了目標。
門被猛地踹開，所有人驚慌失措地向外望去，只見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你們的負責人是誰？」
「是我！」
有人冷汗涔涔地小跑到面前：「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美隊緊握盾牌，表情嚴肅地道：「一天前，有捕獵者向你販賣了一個翁達星人對不對？」
「您可能看錯了，我們這兒沒有什麼翁達星人……」
「不不，這種方法是錯誤的示範。」鋼鐵俠打斷了負責人的話，向前邁了幾步，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猛地揪起負責人的衣領，隔著一層金屬面具直勾勾地盯著他，「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說出她所在的地方，否則不僅是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會被銷毀，你的性命也要玩完！」
「你你你們不能這麼對我！這違背了外星人居住條令！」
面對負責人理直氣壯的嗆聲，鋼鐵俠嗤笑了一下，氣定神閑地開口：「我如果想殺你，誰能攔得住？」
負責人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和剛才虛張聲勢的害怕不同，他的身體顫抖著，差點從地球人的殼子裡掉了出來。
「好吧，我跟你說！」
鷹眼抵了一下黑寡婦的肩膀：「他這下是不是跟你學的？」
「我可不贊同他的方式。」娜塔莎挑了挑眉，「不過偶爾用用也不錯。」
就在這時，有人從門口跑過來：「他們逃走了！」
「誰？！」
「有人帶著翁達星人於曼曼逃走了！」
復仇者們：「！」
這一場拍賣會可以稱得上是近幾十年來最混亂的一次，不僅被攪得亂七八糟，還有許多非法盈利的項目被重查，害得一群地球人和外星人共同商討關於身份認證的問題。
好的消息是，從這次開始，踏入地球的戶口審核將會變得異常嚴格，像捕獵者那樣的存在，一旦發覺當場擊斃，不留一點機會。
但他們依然一籌莫展。
因為，於曼曼真的被弄丟了……
把整個地球都翻了幾遍，甚至連死對頭九頭蛇陣營也沒放過，他們依然沒找到於曼曼的蹤跡。
真是嗶了哈士奇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時候的於曼曼還待在某個動物學家的行李箱裡，一邊喝熱可哥一邊吃紙杯蛋糕，高興得差點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好在她不是真的記性差，在吃過一碟曲奇餅乾後，於曼曼總算反應過來。
「……糟了，我這麼長時間沒回去，瑞德一定著急了！」
她完全沒想到有一群人才是更著急的。
「你要回去嗎？」
「呃，是的，謝謝你的招待。」
於曼曼接過紐特遞給她的紙巾擦擦嘴巴，她摸摸護樹羅鍋的腦袋，站起身，拍拍褲腿上的灰土。
「我要走了。」
紐特放下製作好的魔藥，倒在容器裡攪拌後，走到於曼曼的身邊：「我送你上去吧。」
兩人一出去，入目所及處是旅館的掛滿海報的牆壁，窗外的傍晚的陽光傾瀉，灑在鋪著海藍色床單的床上。
於曼曼忽然問道：「我是不是有和你說過，有時間一起去旅行？」
「嗯。」
「待我完成一件事情之後，還請你不要嫌棄，帶著我去別的地方逛一逛。」於曼曼合上箱子，望著他笑起來，「我很喜歡這裡面的生活。」
紐特淡金色的鬈髮有些亂糟糟的，他還穿著襯衫和長褲，看起來風塵僕僕，但揚起唇的模樣非常美好，讓人移不開眼。
「希望這一天不再遠。」
於曼曼告別紐特，從旅館出了門。她穿過幾條街巷，時刻警惕著會不會有捕獵者沖出來。
一拐彎，她突然看到街對面鬧哄哄的，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果然，大廈上方經歷了一場戰鬥，有後勤人員正在補救。而超級英雄們則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中走出來，打算回去。
於曼曼很不巧地和娜塔莎的目光撞上。
啊哦。
「那是於曼曼？」
「在哪兒？」
「曼曼？！」
于曼曼倒退一步，驚慌失色地扭頭就逃。身後傳來同伴們的大呼：「停下來，不要逃！」
她跑得更快了。
完蛋！他們一定會宰了她！
於曼曼忘記了自己原本還打算要道歉來著，她只顧得上拼命奔跑，出於安全的原則，甚至不敢用瞬移來逃跑。
「別跑！」
這時，有勇敢的吃瓜群眾順腿絆了一下，下一秒，於曼曼踉蹌著，揮舞著手摔倒。
差點和地面進行親密接觸的前一刻，有人及時扶住了她。
「謝謝！」
於曼曼淚流滿面地感謝，她一抬頭，不由一愣。
「你……」
第57章 感情
於曼曼趕緊站起身來。
身旁的冬日戰士，不，不能這麼稱呼他了，應該稱之為巴基，或是巴恩斯。他的手臂恢復的原來的模樣，但皮膚觸碰到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滲人的機械臂的冰涼觸感。
「曼曼！你被誰帶走了？」
「帶走？」
「好不容易找到那家地下交易所，卻發現你不見了。是不是欠我們一句解釋？」
面對他們的目光，於曼曼有些愧疚。
「我被紐特救了，忘了跟你們報平安，對不起。」
她原以為大家經歷了一場騙局，絕不可能輕易原諒她，但他們竟然還在到處地尋找，這讓於曼曼的心頓時暖融融的。
不過，面對托尼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尷尬。
兩人相顧無言，她一臉心虛，恨不得把頭埋在縫裡不出來。
「真是……」
托尼又是窘迫又是好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栽到你手裡了。」
一個外星人同時成為反派頭目和超級英雄，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他們等待著的並非是於曼曼的解釋，而是她的態度——是否真誠。
如果真的當做同伴，也不是不能原諒。
壓著於曼曼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擱了下來。但還有另一件事情一直困擾著她。
巴基。
那次碰面，巴基沒有多說便很快地消失。這段時間，他雖然停留在了神盾局，但總是神出鬼沒，像一道幽靈。
於曼曼很難猜透他的想法，於是她決定裝聾作啞，繼續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瑞德順利加入了FBI，他融入了新的環境，看起來更加神采飛揚，而戴安娜也因為有效的及時治療，身體恢復了大半，現在的她很少有發病的時候了。
於曼曼徹底退出了反派聯盟，她不想再做一個雙面間諜。
這一次，誰也沒能攔住她。
「艾瑞克，我想見他。」
於曼曼擋在萬磁王的面前。他滿頭白髮，身體清瘦，卻有著足以毀滅一個城市的力量。
對於萬磁王來說，他們的再次見面已經是幾十年後了，於曼曼卻還是沒變。
「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
於曼曼望著他：「查理斯告訴你的對不對？否則你怎麼可能會到這裡。」
「……」
萬磁王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麼多年，怎麼還是一副討人厭的樣子，一點兒也沒變。」
於曼曼忍不住笑起來。
「大概是我們的磁場相斥。」
查理斯住的地方是一處鄉下農場，距離市中心不算遠。于曼曼跟隨著艾瑞克的步伐到了那裡，一進門，她就看到一位老者坐在輪椅上，捧著一本書安靜閱讀。
他聽到響動聲，這才把書放在桌子上：「你們來了。」
「查理斯。」
於曼曼走到他的身邊。她蹲下去，雙手放在查理斯腿上的毛毯，儘管現在算不上冷，柔軟的毛毯依然帶著幾分冰冷的氣息。
「我以為你們不會想再看見我了。」她突然生出幾分委屈。
「你想多了，只是和你見面，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查理斯的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好久不見。」
萬磁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你的……你的腿還是沒有好嗎。」
「這件事和你無關。註定會傷到的地方是避不開的，時間無法被改變。」
「……」
於曼曼安靜片刻，沮喪地道：「我以為會改變點什麼。」
「不，事實上，你的出現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兩人的目光久久對視，半晌，查理斯微笑著搖搖頭：「你能陪我們在這裡待會兒，就是最好的事情。」
就這樣，於曼曼陪著他們度過了一個短暫的下午。她詢問起大家的下落，原來在她消失的幾十年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好在他們經歷了重重磨難，總算能夠安定下來。
於曼曼始終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每一次困境，總能迎來勝利的曙光。
*
週末。
於曼曼陪著瑞德一起去療養院，戴安娜已經能夠控制情緒了，母子兩人的對話很平淡，但單從他們的表情能看出，一些不愉快的、難以釋懷的過去已經被逐漸放淡了。
兩人出門後。
「瑞德。」
「怎麼了？」
「我想去度假。」
瑞德一愣，望向她：「你要去哪裡？」
「英國，大概，或許還會到別的地方。」於曼曼不確定地回答。
基於和克拉克的相處失敗，人種保護協會開始為她謀劃新的物件，於曼曼避之不及，正好想到紐特，就決定收拾好包袱去英國旅行。
地球上的物種真是太多了，她還有很多沒看的地方，當然不能就這麼放棄。
什麼約會，見鬼去吧！
「曼曼。」
「嗯？」
「有人在等著你。」
於曼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巴基一人站在樹底下。他的雙手抄在口袋，路燈映照下的側影修長，站在那裡就像一塊不會動的木頭。
「你先進去吧。」於曼曼朝瑞德點點頭，轉身走向巴基所在的地方。
腳步停下，對面的男人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淺綠的眼眸低垂著，鼻樑挺拔，胡茬都沒刮，淩亂的碎發遮住了額頭。
「你找我有事嗎？」
時隔許久，於曼曼對那一幕還是難以釋懷。她略顯尷尬地壓低了聲音，像在說什麼見不得光的話：「如果沒事，那我就進去了。」
「抱歉。」
「什麼？」於曼曼有些懵。
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否則為什麼會聽到巴基的道歉。印象中，這個男人就算死，也不會低下頭。
他沒有應聲。
「……」
許久的沉默後。
「我或許會待在神盾局裡幫他們做事情。」
「嗯。」
兩人在原地站著，又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巴基突然從衣服裡掏出一小盒巧克力，面無表情地說：「路上順便帶回來的。」
「……啊。」
於曼曼接過巧克力，果然是她喜歡吃的費列羅的榛子口味。她抬起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巴基已經走遠了。
他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一樣，永遠安靜無聲。
於曼曼還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但昔日的冬日戰士選擇沉默。於曼曼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有點別的感受。
他們彼此都明白，責任和個人之間，他們都會選擇前者。一旦處於不同的利益地位，對於兩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巴基很好，但不適合她。
於曼曼正在脫離這種生活，而巴基將永遠背負著過去的枷鎖。
她突然感到很難過。
這個男人活得是最辛苦的。他看錯了人，於曼曼並非他想像中的勇敢，她就算曾經真的有過那麼一點心動，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巴基在用沉默維持著最後一層偽裝，她要做的就是不戳破。
「你還好嗎，曼曼。」瑞德走上前。
「我很好。」
於曼曼揚起唇，笑眯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相攜著走進門。
「瑞德，今晚晚餐吃得豐盛一點吧。」
「好。」
「把那瓶香檳開了怎麼樣？」
「好。」
「噢，我要給你做奶油蘑菇湯，你最喜歡吃這個了！」
「……好。」
最後一聲的回答一言難盡。
門被關上，室內燈火通明，溫暖的燈光映照在窗簾上，越發顯得色彩朦朧。
一道人影久久站在隱蔽的角落，原來是巴基。他並沒有走遠，只是靜靜地站在黑暗處，倚在樹幹上，凝視著窗簾背後偶爾走過的於曼曼的身影。他像每次一樣安靜地看著於曼曼的舉動，這時，內心的憤怒、寒冷、狂躁都會跟著平靜下來。
他站了很長時間。
……
於曼曼並不知情。事實上由於酒精的作用，她睡得很安穩。在臨行之前出了個小差錯，瑞德的胃似乎不太舒服，於曼曼趕緊給他拿藥吃了下去。
「下次少喝點酒吧，真是讓人擔心。」于曼曼放下水杯。
瑞德：「……」
他要怎麼說，其實是奶油蘑菇湯讓他感到反胃，才會導致現在的不舒服。
小小的慌亂之後差點要遲到，於曼曼提著行李箱，跟瑞德告別。兩人相擁之後，她替瑞德整了整衣領，說：「照顧好自己，有事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好。路上小心。」
這下真的是要做一次遠途旅行了，不是為了掩飾，也不是匆忙打算，當於曼曼真的踏上倫敦的土地時，她才總算松了口氣。
好在這回沒出差錯。
於曼曼心情愉快地拉著箱子往外走，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快速奔跑的人影。男人身穿黑色風衣，身材頎長高挑，約有一米九左右，他跑的速度很快，長腿像獵豹一樣有力，風吹得衣擺翻飛，黑色的鬈髮也跟著步伐跳躍。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在一旁，待到對方走遠了，她才反應過來這傢夥應該不是斯特蘭奇，而是上次給她指路的男人。
「曼曼？」
於曼曼瞬間炸毛，刺溜地差點跳起來。
「你……紐特？嚇死我了。」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
「怎麼了？」
「沒什麼。」於曼曼扶好寬簷帽，吐了吐舌頭，「還以為見到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