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7-22 13:33
《(綜)當超級英雄變成火柴人》作者：卞九歡【完結+番外】
文案：
好好的超級英雄，怎麼說變火柴人就變火柴人了呢？
這是一個女主穿越進電影卻用對方腦袋尺寸判斷審美的故事……
注：女主神筆馬良，畫什麼都成真。
調戲第一步：先扯住對方領帶，再抬起對方的下巴……
阿黛爾：「(╯‵□′)╯︵┻━┻火柴人還有下巴？！」
調戲第二步：從對方的褲兜裡偷走車鑰匙，並且在他面前高傲地走過。
阿黛爾：「我特麼連他褲子在哪兒都看不見好伐！！褲兜是什麼鬼啊！」
你們這幫不穿衣服還要死保守的火柴人！老娘受夠了，老娘要回家！
——注——
1.身份：鋼鐵俠的養女，蜘蛛俠的小同桌，小綠魔的露水紅顏。
2.異能：畫過被氣哭的吧唧，畫過美隊撒酒瘋，給蝙蝠俠畫了一個蝴蝶翅膀……都成真了。
3.詭異：冰箱裡有被分屍的賤賤，沙發下面躺著深思中的福爾摩斯，衣櫃裡裝著正在伐木的狼叔。
內容標籤： 英美劇 無限流 甜文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黛爾 ┃ 配角： ┃ 其它：超級英雄，漫威
悠于 2017-7-22 13:38
第1章 變成火柴人
白色的字體在黑色的背景上浮現：
【耳邊的世界轟鳴一聲，寂靜從深處蔓延而來，在經歷了長久得幾近於可怕的安靜之後，細碎的聲音終於如老鼠打通洞穴一般，鑽進了這死寂的世界】
咦？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父母的爭吵聲從緊閉的門庭傳了進來，花瓶碎裂聲，巴掌聲，瓷碗碎裂聲，玻璃杯摔在地上破裂的聲音……】
天啊你不需要挨個給我數一遍啊！
阿黛爾閉著眼睛，依舊看得見出現在視線正中央的那行字。純黑色的背景色浮現著字幕一般的字體，她想不看到都難。
考試累成狗的阿黛爾只想在鬧鈴響起之前好好睡一覺。
然而那行字還在固執地繼續著：
【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吼聲，辱駡聲，廝打聲……】
固執的傢伙。
……
阿黛爾實在是不想看了。
於是，她竟然抵抗住了睡魔的入侵，睜開了眼睛。
映眼是一片耀眼的白，那種近乎于空虛的白令她有點方。
難道自己還在做夢？
就算是她睜開眼睛之後，她也只看到一片空白的世界，以及面前這坨碎碎念個沒完的「字幕」……
是的，她的眼睛前面出現了這行字幕，不管她把臉轉到哪裡，這行字幕都頑固地存在著，無法擺脫。
她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又閉上眼睛試了幾次，還是沒辦法擺脫那該死的字幕。
她只好掀起被子，站了起來。
她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覺得有哪裡不對。
她回頭看向自己的床。
黑白的，線條組成的，一張……
四格漫畫裡的床。
還特麼是個小學生畫風的簡單到死的床。
阿黛爾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見原先那雙漂亮白皙的十指，現在竟然變成了十根黑色的線條……真的是線條。她動了動手指，那黑色的線條像肉蟲子一般扭了扭。
幾近崩潰的阿黛爾站到了鏡子面前。
完全赤裸的身子——就算什麼都不穿也沒有關係，反正她變成了一個由線條組成的火柴人。
對，四格漫畫裡的那種，火柴人。
一個有點歪的腦袋，頂在幾根疏疏落落的線條上，上面只有一雙豆豆眼，一條線組成的鼻子，一根線拉成的嘴。
阿黛爾扯起嘴角，艱難地笑了一下，變成了一個最簡單的表情包：）
啊啊啊啊啊啊！
她雙手捂住臉尖叫了起來。
就算是很萌顏文字和火柴人，她本身一點都不想當火柴人啊！
這時候，那行字幕又出現了：
【時間；早晨6點鐘 日期：3918年9月19日】
阿黛爾試著伸出手，遮擋住那一行突兀的字體，然而她卻發現這行字仿佛是出現在她眼膜上的，顏色還會跟隨背景物品的顏色自動調節，如果她閉上眼睛，那行字就會變成白色。
阿黛爾歪了歪腦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圓形的腦袋並不是真正的emoji正圓，而是一個稍微有點偏的，且左邊還凹下去一塊的橢圓形。
嗯……是不是看腦袋的形狀就可以辨別出一個人呢？
門開了，一個火柴人走了進來，用嚴厲的聲音斥責著：「都六點半了，你怎麼還不起床！你看看你現在身上什麼都不穿的樣子，你已經十六歲了，就算是沒有媽教你，你也該有點廉恥心吧！」
阿黛爾頗為艱難地看著這個火柴人的臉。
聽聲音，是個三十歲以上的女人，感覺很凶的樣子。
然而，她的腦袋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圓形，而且臉上也只有那種千篇一律的豆豆眼呀。
嗯……豆豆眼上面的兩根眉毛揚了起來，大概是……生氣了，對對對，這個表情就是生氣。
見阿黛爾始終不回答，且一直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臉，火柴人終於生氣了，臉上的豆豆眼忽然變成了一個凶巴巴的倒三角，大叫道：「我讓你穿上衣服！一絲不掛地在家裡站著像個什麼樣子！不知廉恥的賤人！」
她說著，揚手就在阿黛爾臉上招呼了一巴掌：「主會懲罰你的！」
阿黛爾被打得踉蹌兩步，刺辣辣的疼痛從臉上傳來。
天啦擼，火柴人還會臉疼！
這時候，她抬起頭，終於在那個火柴人的頭上看見了一行字：
【吉娜•林德伯格 三十九歲 阿黛爾•林德伯格的後母】
阿黛爾揉了揉眼睛，又盯著那行字仔細地看著。
這個的意思是……個人身份資訊？
阿黛爾的眼睛繼續盯著她頭頂，看著下面浮現出來的一行字：
【為人狠毒，經常和丈夫打架，每天都會虐待繼女阿黛爾】
那女人用倒三角形狀的眼睛瞪了阿黛爾一眼，甩下一句「和你死了的媽一樣，是個噁心人的臭婊子」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那行字幕又開始不消停了：
【失去母親的痛苦再度翻湧上來，阿黛爾心中充滿悲憤、抑鬱和無可發洩的痛苦。難道失去了母親是她的錯嗎？難道不是因為繼母拿走了她的衣服，她才只能縮在這一無所有的屋子裡，用僅剩的被子遮蓋赤裸的身子嗎？】
阿黛爾：「……」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一點都不悲憤抑鬱痛苦好麼！
就算悲憤抑鬱痛苦，也是因為這操蛋的世界只有線條啊！
好不容易穿越了，說好的江山美人呢？說好的和超級英雄轟轟烈烈談一場戀愛呢？說好的、說好的一切呢？
這時候，那行字幕又浮現出來了：
【親愛的阿黛爾，小說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阿黛爾：……
那也不要用字幕來描述一切啊！
【親愛的阿黛爾，你有圖看已經不錯了，創造這個世界的作者同志，連火柴人都看不見呢。還有多少日日夜夜等著更新的讀者，更是連更新都看不到呢】
阿黛爾終於真正的悲憤抑鬱痛苦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瘋狂的世界了，於是直接忽略了字幕讓她穿上衣服的提示，走到了狹窄的窗子前。
嗯，如果能從窗戶裡爬出去，她就跳下去了此一生。
她要拼死一搏，回到原先那個色彩斑斕又美麗多姿的世界去體驗人生的幸福與美好。
……最重要的是，她才不要一輩子在一條杆子上套內褲呢！都變成線條了，還穿個蛋衣服喲！
她裸奔怎麼了，她還就裸奔了！
來啊！看啊！
反正就算脫光了也只有線條好吧！
然而，她剛將腦袋探到了窗前，就看見了天上一個帶著紅色披風內褲外穿的火柴人飛了過去。
媽媽啊這裡有超級英雄！
就算是火柴人版的超級英雄，那也是超級英雄啊！
哦天啊！她要去要個簽名再死！
反正是線條，就算摔下去也只能摔成一坨線條啊！
於是，阿黛爾不顧繼母對於穿衣服的憤怒建議，十分瀟灑地跑了出去。
字幕君大概為難了一下，過了好久才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厚重的塵土四濺飛揚，時不時用巨大的建築轟然倒塌，受到了驚嚇的平民正瘋狂逃竄——】
【一個渾身赤裸一絲不掛的少女出現在硝煙之中，雪白的胴體被炮火折射出來的強光照亮，纖細的腰肢仿佛隨時都會被強烈的炮火折斷……】
阿黛爾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黑線條。
(╯‵□′)╯︵┻━┻你倒是告訴我這哪裡雪白了？明明是黑糊糊一條一條的好不好！
【一聲巨響在耳畔響起，巨大的轟鳴聲瞬間淹沒了世界，被炸碎的鐵片以致命的速度疾馳而來，下一秒就會將那少女纖柔的身體切得粉碎】
阿黛爾忽然一愣，她雖然看見的都是線條，但是那一聲爆炸聲她可是真真切切聽見了，並被這樣近在咫尺的巨響嚇得不輕，然後她傻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一塊扭曲的黑色小方塊向她飛了過來。
嗯……這是，四邊形？
【巨大的水泥猛地壓了過來，陰影籠罩了少女的身體，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住。紅色的鎧甲向光而開，閃耀刺眼如同金鱗泛光，托尼•史塔克的身軀擋住了那倒下來的巨大水泥——】
這時候，阿黛爾面前出現了一坨紅色的方塊物體，看上去像個畫得糟糕的……小蛋糕。
托尼•史塔克轉過身來，歪了歪帶著盔甲的頭顱，發出了一聲十分欣賞的驚歎：「哇哦，今天算是賺了嘛。」
說罷，紳士地對著她十分歉意地鞠了一躬：「打擾到你洗澡實在是太抱歉了，小姐。」
阿黛爾：「……我沒在洗澡呀。」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說話方式宛如一個神經病。
托尼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打擾到你裸睡實在是太抱歉了。」他說著，從地上抓起一塊破碎的床單，將她整個裹了起來：「女孩子這樣出來可是十分危險的，尤其是遇到我這種流氓的時候。」
阿黛爾欣慰地看著他身上歪曲的紅色線條，那蛋糕一般的外形令他格外與眾不同。
看來這個世界對臉盲患者除了深深的惡意之外，還給穿越者留了一線生機嘛。
英俊的史塔克先生摘下了他的頭盔，對著面前被搭救的女孩子露出風度翩翩的一個笑：「期待與你的再次相遇。」
【好聽的嗓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在這連天的炮火之中格外令人心安。被汗水沾濕的頭髮貼在臉頰上，將他襯得格外性感。】
阿黛爾沉默地盯著他的豆豆眼和正圓形的頭顱。
說好的一線生機呢？
第2章 變成火柴人
阿黛爾百無聊賴地坐在課桌前，耳邊是老師嘮嘮叨叨的講課聲，這聲音太多枯燥，令早上剛剛受了刺激的她昏昏欲睡。
正好是夏日，窗外是聒噪的蟬，屋子裡是聒噪的講課聲，如同拉鋸一般綿延不絕的聲音讓她很心煩。
她仔細打量了這教室，實在是除了線條以外看不出別的東西來。這裡的所有火柴人身上都沒有穿衣服，但是男生脖子上打著一個領帶，其餘地方則毫無遮掩的暴露著，卻被認為是最得體的西裝；而女生的脖子上帶著一個蝴蝶結，依照蝴蝶結的牌子不同可以看出其身份的差距。
越是帶有名牌領結或是蝴蝶結的年輕人，在學校裡就會受到更多的追捧，走出學校以後也會得到更多的尊重。
因為昂貴的領帶雖然不能遮蔽肉體（線條）卻可以代表禮儀，相反地，如果穿著松垮垮歪扭扭的運動服，則得不到多少尊重和追捧。
阿黛爾對這種奇怪的區分方式感到詫異，她盯著大家脖子上的領帶或是蝴蝶結看了良久，最後暗想，或許是因為領帶和蝴蝶結很小，不是……不是很容易畫歪？
於是，實在是無聊的阿黛爾拿起了自己的鉛筆，在作業本上隨手畫了一個蝴蝶結。
她畫完以後歪著頭打量了一下，覺得這個蝴蝶結看上去還不錯，整體形狀還算是一個比較接近幾何形狀的方正形狀，和旁邊女同學那個歪歪扭扭皺皺巴巴的蝴蝶結很不一樣。
阿黛爾低頭瞥了一眼字幕：
【滿室衣冠楚楚的人們坐在阿黛爾身邊，帶給她一種極度強烈地壓迫感：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精緻小巧的裙子，昂貴而又稀少的高跟鞋，可能噴一下就能頂她一整天飯錢的香水，這樣巨大的詫異讓阿黛爾感到痛苦，但是她又無能為力……】
……痛苦你妹啊！
誰特麼會嫉妒一幫線條火柴人身上的歪領帶蝴蝶結啊！
就算是嫉妒也是嫉妒這些傢伙有早飯吃，而她早晨只吃了一肚子灰還被那一坨鋼鐵俠笑話了好不好！
剛才說了，在這個世界裡，最高貴的是那些帶著蝴蝶結系著領帶的人，而在正式場合穿運動服就會顯得略有些low，畢竟這是一所貴族學校，至於當初就是靠著補助金進來的原主麼……
阿黛爾非常鬱悶地看著自己身上那男士款的襯衫和褲子，心想就算是哈利波特，他也沒穿著裙子去上學吧？原主被後媽折磨地也太慘了，就算是火柴人，也不能硬生生把人家逼成性別認知障礙啊！
終於熬到下課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的阿黛爾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搞點東西來吃，就算這裡的人都吃紙片也沒關係。
這時候，坐在她旁邊那個帶著粉紅色領結的女孩子轉過頭來了。
阿黛爾看向她頭頂緩緩浮現出來的的一行字：【埃莉卡•亞伯特十七歲女高中生】
【埃莉卡以得意地姿勢撐著微圓的臉，傲慢臉上露出一個虛假的同情的笑容來。她挑了挑眉毛，斜著眼睛打量著阿黛爾，用一種令人難堪的語氣說——】
「哈，原來你才是羅文的小女友啊。我還真小看了你呢，連迪卡斯公司的繼承人都能勾搭上，你還真是厲害。」
她說著，用那雙小蟲子一樣黑色線條的手勾了勾阿黛爾身上的男款T恤：「明明穿得這麼噁心人……」
阿黛爾徹底茫然了。
那個什麼什麼羅是誰？那個什麼什麼公司是幹什麼的？賣假藥的嗎？
阿黛爾覺得，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不是她能理解的，於是她看在對方是個長得實在是看不出來誰是誰的火柴人的份上，就不和她計較了。
火柴人嘛……
不過阿黛爾感到很驚奇的是，原主竟然也能有男朋友。
一個穿男款襯衫且腦袋歪歪的小火柴人都能找到男朋友！
她剛羡慕了不到零點零一秒鐘，就立刻想到——哦，沒准她找的男朋友也是一個歪腦袋穿女款襯衫的奇葩呢……
這時候，埃莉卡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伸手扯了扯阿黛爾，指向門口：「壞了，我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可憐的阿黛爾……」
【同情的語調裡明明帶著嘲諷，那故作哀婉的醜陋面容令阿黛爾感到一陣噁心。她越發地清楚，這裡的每個人都希望別人不得好死才會快樂，如果不是踩著別人的肩膀，他們就會失去生活的支撐。】
阿黛爾盯著埃莉卡看了一會兒……覺得她長得挺萌啊呀。
完全不覺得生氣啊……
這字幕是要引導情緒還是怎樣……
這時候，字幕君很善解人意地解釋了一句：
【你被綠了】
阿黛爾：被穿女士襯衫的歪腦袋火柴人男朋友嗎？
【被高大英俊的富二代男友。他現在正在門口和劈腿物件激吻】
阿黛爾轉頭看向門口，果然見一個隻系著領結和只系著蝴蝶結的火柴人正緊緊貼在一起接吻，他們身上的線條纏在一起，幾乎變成一團亂麻。
【依舊是熟悉的白襯衫，依舊是高大英俊的背影，然而羅文懷裡卻抱著別的女人，且他正用那雙有力的胳膊將對方緊緊圈住。昨天她還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女孩子，而如今，她就變成了被人拋棄的無用的垃圾。不會有人再愛她了，阿黛爾痛苦地想著……】
阿黛爾盯著那兩個火柴人瞅了半天，是在看不出來哪個是男的哪個是女的。
正在進行苦情戲演說的字幕停住了，轉變成浮現在兩個人頭頂的個人資訊。
【羅文•迪卡斯十七歲富二代】
【凱麗•蒂莫西十六歲舞會王后】
這時候，周圍的人一片起哄，許多人都目光投向了瑟瑟縮縮坐在牆角的阿黛爾身上。阿黛爾盡可能地弓著腰，想要歪著腦袋從牆後面讀出剩下的個人資訊來，然而那堵牆的位置十分不巧，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古怪的神情了。
在大家看來，那個女孩子歪著腦袋努力地去看外面的樣子很可憐，也很可笑。
明明男朋友就在自己面前出軌，她卻連站出來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真是蠢到家了。
至於阿黛爾，在一群一模一樣的豆豆眼圓腦袋的逼視下，很鬱悶地想著——
他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誰帥誰醜的呢？
她的目光從那群人臉上掃過去，覺得大家也就腦袋的圓形不一樣，有橢圓的，有扁圓的，還有像門口那兩個稍微接近正圓的……
【羅文原本向阿黛爾告白的時候，以為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畢竟他在那張照片上看見一個帶有古典韻味的絕色佳人，蒼白的面容和無助的眼神令人心顫。然而當他準備了鮮花，走近了美人的時候，卻從那張臉上看見了怯懦和可笑——她根本不是一個美人，只是個醜八怪罷了】
【羅文的告白雖然成功，但是這樣的女朋友和他的預期相差甚遠，他才不想要一個沒用又膽小的廢物做女友，所以他得趕緊讓這傢伙自己知難而退，他今天特意帶了學校最美的舞會皇后來見阿黛爾，就是為了讓她自己退出】
阿黛爾看了半天字幕，發現還是搞不懂啊搞不懂。
大家長得都一樣的話，這個世界難道不是應該跑步進入社會主義嗎？
怎麼還貧富差距呢？
大家都一樣啊！
線條有啥子好攀比的？
阿黛爾眼睜睜看著頭上頂著「羅文」兩個字的傢伙走到了自己面前，一臉不耐煩地說：「現在你也應該明白了吧？還用我來和你說分手麼？」
【他金色的頭髮垂在一邊，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色，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壓根就沒有把尊重她放在心上。】
阿黛爾更茫然了。
他們是怎麼看出來他……褲子有兜的？
畢竟……她連褲子都看不到啊喂！
羅文仿佛已經被她糾纏地不耐煩了，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喂，你有完沒完？」
阿黛爾正在沉思，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推的這一下，當即猛地向後跌去，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沒想到的是，跌入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
阿黛爾：天啦擼火柴人的懷抱竟然這麼軟！
她原先真以為是好幾條杆子啊！
身後傳來一個少年不甘的聲音：「欺負女孩子算是什麼本事？」
羅文顯然是學校一霸，此刻冷漠地挑了挑眉毛問：「你是誰？」
在阿黛爾的視角裡，只看見豆豆眼上那一橫動了動，那表情頗為滑稽，害得正在扮演苦情戲女主角的她差點沒笑噴了。
身後的少年顯然有點緊張，還是還是將正全身抖著強力忍住不笑的阿黛爾扶了起來，倔強地說：「彼得。彼得•派克。」
第3章 變成火柴人
【白皙地近乎於蒼白的肌膚，隱藏在疲倦的眼皮下完全被遮蓋了鋒芒的美麗湛藍色雙眼，帶著些拘謹的表情，組合在一起構成了彼得•派克這個人的外部特徵，怎麼看都屬於最容易受欺負的那一類書呆子，可憐的面容上帶著緊張和不適應】
彼得顯然不擅長和別人交談，此刻只是倔強地擋在了阿黛爾面前：「和阿黛爾在一起，又和別的女生調情，本來……本來就是你的不對，現在對女孩子動手，太過分了吧？」
【羅文現在在學校囂張慣了，他就是喜歡用身邊女孩子的數量來炫耀屬於自己的存在感，此刻見一個書呆子站出來為另一個書呆子說話，心中充滿了不屑，勾起嘴角冷笑道——】
「就憑你，也配管我的事情？」
阿黛爾看著他嘴角的那條線斜上來，極不均勻地分佈在臉上，總覺得是畫手畫他的時候手抖了，導致左邊的嘴角特別長，顯得十分不平衡。
她終於忍不住了，笑起來。
羅文被人笑話，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抬起拳頭就猛地向彼得打去：「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幾乎是閃電一般地，那看似遲鈍的少年靈活地避過了直擊他面龐的拳頭，而那一拳從他身後打過去，正打在阿黛爾臉上，劇痛瞬間襲來，溫熱的血液從她鼻腔裡緩緩流了出來。】
阿黛爾先是被打蒙了，緊接著她茫然地伸手摸了摸流血的鼻子，震驚地發現：
火柴人的血竟然是紅色的！
而且摸上去，好像真的是液態的啊！
那一點紅在手指上忽然出現，仿佛是黑白世界裡打翻了顏料瓶，不規則的形狀顯得格外怪異。
彼得原先並不想把事情鬧大，然而見到羅文竟然對女孩子動手，當即血氣上湧，猛地沖上前去，抓住了羅文的領子將他整個提起來，對著他怒目而視：「你打女人算什麼東西！」
羅文拼命地掙扎著，然而他的雙腳已經離地，失去了支撐點，所有的掙扎都變成了徒勞。
彼得說著，猛地提起一拳，絲毫不顧可能會被處分的後果，狠狠揍在了羅文臉上。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攔的，倒是有幾個平時並不待見阿黛爾的人上去扶她，並為她擦臉上的血。
阿黛爾摸了摸自己鼻腔裡流出來的溫熱的液體，驚奇地發現二次元世界裡竟然真的存在液體。
她不僅摸了摸，看了看，還撚了撚。
嗯……這個動作，好像……有點噁心人？
原本挺同情她的幾個人見到她是這個反應，立刻遠離瘟疫一般離她遠遠地了，即便是火柴人的emoji臉上都能看出明顯的嫌棄。
派克狠狠地揍了羅文幾拳之後，將他的腦袋按在地上，不顧他的掙扎怒吼道：「道歉！」
羅文咬著牙，打死不肯道歉。
打到女生他也很抱歉，但是在所有人面前被這個書呆子按在地上，甚至還被逼迫著道歉——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丟這個人。道歉也許理所應當，但是他不能向這傢伙妥協。
凱麗本來是想找一個高大英俊又有魄力的男朋友的，然而如今自家男朋友正被人按在地上揍地毫無還手之力，她身為舞會皇后的臉已經丟盡了，見誰也拉不開派克，便將注意力移到了阿黛爾身上，忽然指著她桌子上的蝴蝶結大聲說：「她偷東西！」
【精緻而又鮮亮的禮服整整齊齊地疊著，就放在阿黛爾的桌子上，那精細的做工和阿黛爾身上寬大的男款襯衫形成鮮明的對比。不僅是那禮服精緻的做工，那牌子也貴得令人咋舌，根本不像是阿黛爾的東西。所有人的目光如同針刺一般落到阿黛爾身上，仿佛要將她逼到牆角一般，肆意地打量著她身上廉價的衣衫】
凱麗一把抓起那課桌上的蝴蝶結：「這是我丟了的東西，是你偷的吧？我早就說了，像你這種靠著貧困補助金的人根本就不該進這樣的學校，本來就是社會的渣滓，來了只會禍害我們……」
別人的目光越來越犀利。
【密集的人群，密集的眼神，可怕的場景，那如同面具一般層層堆積的臉，幾步逼得阿黛爾喘不過氣來】
阿黛爾困惑地看著桌子上的蝴蝶結。
哎？那不是她剛才畫的蝴蝶結嗎？什麼時候……成真的了？
原本只是處在紙上的一張扁平的平面，不知何時竟然從作業本上浮了出來，變成獨立於本子的一個物體。
難道……難道她是神筆馬良，畫什麼都會成真？
阿黛爾還處在震驚中，被彼得按住腦袋的羅文已經笑了起來：「哈哈，你為了一個偷東西的賊打我？你不怕被當成同夥麼？我沒記錯的話，你也和她一樣是靠著補助金進來的窮人吧？我早就說過，你們這幫渣滓根本就不該——」
他話還沒說完，彼得已經一拳打在了他臉上：「你以為你誣陷就可以逃脫了？你這種人才是渣滓！」
沒有偷東西的阿黛爾挺直了背，心想誰要偷你的蝴蝶結，你們這幫沒見過世面的火柴人。
她一字一句地逼問凱麗：「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偷的？」
凱麗得意地笑了起來：「我是沒證據，但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偷的？這麼貴的東西，你買得起嗎？」
字幕君及時地配合著：
【在一個群體中，正義本身是並不存在的，異類才是永遠無條件被排斥的東西。格格不入才是為弱者本身提供了被□□最主要的條件。】
阿黛爾氣急了，幾乎衝口而出：「那明明是我畫——」
「那是我送給她的禮物。」
【富有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一時間整間教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齊齊地將目光投向不知何時出現於門口的托尼•史塔克，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配上那身西裝，仿佛此刻手裡還缺一杯香檳才能襯托他紈絝的身份。】
托尼在校長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聳了聳肩，看著環視一周圍觀好戲的學生們，又瞥了一眼地上正狼狽打架的兩個人，道：「我送個禮物給我家小公主，有什麼不對麼？」
他說著，笑吟吟看向茫然站著的阿黛爾：「不過親愛的，玩扮裝也要有個限度，總是穿些奇怪的衣服可不是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滿室沉默。
【英俊而又張揚的面容，從容的表情，將他和滿室稚嫩的學生立刻拉開了差距】
阿黛爾更是茫然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只見了一面的傢伙在說什麼。
托尼伸手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派克，笑道：「我可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了呢。」
校長剛帶著貴賓來到學校，就撞上學生打架的一幕，剛想要責備這兩個打架的學生，就被托尼拍了肩膀：「我覺得打架打得漂亮的孩子，以後更有機會成為超級英雄。」
他說著，對著阿黛爾一招手：「來，爹地有話和你說。」
阿黛爾：「……」
他這就把自己當爹了？
這麼有自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要是沒記錯，她爹今天上午不是還和後媽打架呢嗎？
阿黛爾一點都不想管這個大叔喊爹，但是當著一群人的面，她要是現在否認托尼的話，幾乎是同時承認自己偷了那身衣服——去他的衣服，明明就是個破爛蝴蝶結，還有點歪。
她跟著托尼走了出去，在經過彼得身邊的時候，對著他深深望了一眼，輕聲道：「謝謝你，真的。」
彼得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想要保護的小丫頭有這麼大的後臺，被她這樣一說，很緊張地紅了臉：「沒……沒事的。應該的。」
阿黛爾說：「我叫阿黛爾，希望以後可以做好朋友。」
當然要和蜘蛛俠做好朋友啦！
而且他還那麼萌！那麼有正義感！
彼得顯然很少被女孩子關注，此刻十分害羞地伸手撓了撓頭：「好。」
【他的眼皮耷了下來，遮住了那雙琉璃一般美麗的藍眼睛，蒼白的肌膚更襯得臉上那一絲因害羞而起的紅暈十分醒目。只見他抬起手，仿佛想要學著大人那樣和阿黛爾握一下手表示結成聯盟，然而他很快發現這動作是傻氣的，於是伸出來的手半路又縮了回去，就好像是他只是想要伸伸手舒展一下筋骨一般，不知所措的樣子顯得笨拙而又可愛。】
這時候，已經走出門的托尼倒退回來，從門外探出半個身子來，揮了揮手催她道：「讓爹地等太久不是好孩子哦。」
阿黛爾看著他那副自得的樣子，最後還是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第4章 變成火柴人
「你要收養我？」
【托尼•史塔克翹著二郎腿坐在她面前，昂貴的西裝因為他隨意的姿勢而敞開，襯衫上沒有系領帶，而是隨意地敞開了幾顆扣子，隱約露出麥色的胸膛。他坐得隨意，手指交叉放在腿上，用一副自得的樣子望著她】
阿黛爾凝視火柴人版的霸道總裁半晌，無奈地說：「而且你是來通知我的，不是來告訴我的？」
托尼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仿佛為她出眾的理解能力感到高興。
緊接著，他又忽然皺起眉，挫敗地看著一臉絕望的阿黛爾：「寶貝兒好歹尖叫一聲歡呼一下嘛，畢竟爹地領養你還是很麻煩的……」他說著無奈地擺了擺手：「還被你的吸血鬼爹媽敲詐了一通。」
不可能吧。
哪兒有這麼好的事。
而且這傢伙今天早晨還叫她小姐，現在就叫她……寶貝兒了？
真把她當閨女了？
(╯‵□′)╯︵┻━┻誰要當超級英雄的閨女啊！誰知道哪天會沒聲沒息死在什麼地方！誰知道反派一生氣，會不會抓著他閨女威脅他！
比如，你是讓這些無辜的孩子死，還是讓你的寶貝養女去死？
再比如，我要你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全都報復在你女兒的身上。
再再比如，你的逞英雄害死了我無辜的兒子，那我也要你來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
再再再比如——
不能再比如了！堅決不當！就算是被後媽折磨死每天裸奔都不當！
【阿黛爾緊張地坐在椅子上，小小的腦袋深深地埋著，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擺，原本蒼白的臉頰上染上一層驚喜的紅暈，為自己被上帝選中而激動不已，她甚至不知道要對面前的人說什麼，她拼命地想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報答他。】
……
驚喜個蛋！都嚇尿了好麼！
阿黛爾發現字幕君根本不願意按照著她的意志來，每天都在那裡自顧自地表演苦情戲引導情緒。
【托尼自得地坐在沙發上，但是那副自信的樣子很快就消失了，他原本以為財富，美酒，華服會對她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然而沒想到她只是沉默地坐在對面，而且……一副抓狂的樣子？】
阿黛爾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去的。」
我還不想死啊喂！
托尼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欲迎還拒對其他人也許管用，爹地會生氣哦。」
(╯‵□′)╯︵┻━┻誰要和九頭蛇綠惡魔鬥智鬥勇啊！死在長得醜廢話多的反派手裡才不是她的人生夢想啊！
托尼很無奈地聳了聳肩：「來之前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不過之前我唯一想到的是，你不願意跟我走，就把你送到變種人學校去也沒關係，不過現在我可不這麼想了——剛才那個男生因為你打人了是吧？我看他打的那個人，還挺厲害？惹了麻煩還不能圓場的那種吊車尾的人，是你願意當的？」
阿黛爾：「……」
這麼狡猾而且三觀不正的人真的是超級英雄麼？
超級英雄不應該都是那種只會傻了吧唧救人的小正義麼？
托尼又說：「而且你剛才被人誣陷偷竊了吧，現在他們認為你沒有偷竊只是看著我的面子，如果你不願意被我收養，學校將你偷竊的事情告訴你父母，你想想你後媽會對你怎樣呢？」
他拿出一根雪茄，本來要點，忽然發現這裡還有孩子，於是只好再度收了回去，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來：「而且他們可從我這裡詐了一大筆錢，要是這筆到手的錢忽然沒了，你能想到自己的下場吧？」
他說著，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皺了眉道：「等一下，我怎麼有一種自己正在販賣人口的錯覺？」
阿黛爾無奈地歎了口氣。
敗給他了。
她只能說：「原因是什麼？我成績也不好，外表也沒什麼特別的，在學校還被人討厭，家裡的人又那麼有病，你是個無利不賺的商人，為什麼收養我？」
托尼：「首先，我一開始想要聘用你，可是你還這麼小。」他說著，做了一個手勢，比劃了一下阿黛爾的大小——豆丁一樣，一扣扣，小得連塞牙縫都不夠。
托尼擺出一副被逼無奈地樣子：「為了避免這麼好的資源被人搶走，當爹可比當老闆划算多了。」
他看著阿黛爾迷茫的樣子，不等她發問，在她之前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早上，你找我要簽名的事情？」
阿黛爾當然記得。
那是托尼在四邊形水泥板之下救了她一命之後。
阿黛爾裹著床單，顛顛地追了上去，就算對方只是個豆豆眼的火柴人也按耐不住，用著仰望男神的語氣說道：「史塔克先生，你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鋼鐵俠真人的簽名！
鬼知道可以賣到多少錢！
到時候她每天早上就可以不用挨餓了呢。
托尼轉過身來，看了看她根本找不到紙的廢墟，半開玩笑地說：「簽在哪裡，你鎖骨上還是胸口上？」
阿黛爾皺著眉看看他，又猛地嘩啦一下打開裹在身上的床單，低頭看著光溜溜的自己。
……他是怎麼從一堆線條中看出來鎖骨的？還胸口？難道脖子以下不全部變成一條傻啦吧唧的線了嗎？
托尼差點被她這個驚人之舉亮瞎眼，出於尊重，他紳士地轉過眸子，看向別處。
看這孩子的動作，她是在全身找一個……適合簽名的地方？
不得不說，小姑娘身材不錯，咳咳。
超級英雄無恥地想著。嗯，就是性格火辣了一點，這孩子還太小，這樣……不太合適。
反正阿黛爾自己是找不著鎖骨在哪兒，她就估摸著兩條線條彙聚的那地方應該是屁股，至於胸和肚子……
呵呵，忽略好了。反正肯定在那條和脖子融為一體的線上就對了。
她出於尊重，又將床單裹好自己身上那幾根線，省得晃瞎鋼鐵俠先生的眼。
阿黛爾伸出裹著床單的小胳膊說：「在床單上簽可以嗎？」
善解人意的鋼鐵俠理所應當地說：「沒問題。」他說完，一邊簽名還一邊囑咐：「你還太小，有些動作呢，不是很適合你……」
阿黛爾趁他看不見，翻了一個白眼。
線條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們的世界是有多保守啊！
這群沒見過世面的火柴人。
簽完之後，托尼忽然起了和她開玩笑的心，就輕輕對著她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頭盔來遞給她：「小美人也給我簽個名唄？」
這是他逗粉絲的最常用的方法之一，大多數鐵粉們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驚喜地尖叫，雖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回家就會立刻擦去馬克筆的痕跡，根本記不住對方是誰。
但是那又怎樣？這樣可以顯得他是一個尊重每個人的鋼鐵俠，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超級英雄。
然而，阿黛爾好像沒什麼強烈的反應，她只是隨意地拿過筆，在他頭盔上胡亂塗抹，簽了自己的名字。
————
坐在學校會議室的托尼將雙手搭成一個塔尖，放在下巴下面，仔細地觀察者對面女孩的反應：「這是你簽的對吧？」
他用下巴指了指放在兩個人中間桌面上的頭盔。
阿黛爾看著上面的那個名字，並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妥。
托尼伸手，將放在她面前的頭盔拿了回去，用手帕在上面擦了擦：「筆是我給你的，我當然知道那種筆在金屬上寫的字體非常容易擦去，但是奇怪的是——」
他沾了沾杯子裡的水，當著阿黛爾的面繼續擦：「你寫的名字，擦不掉了。」
阿黛爾茫然地看著他擦了半天頭盔，絲毫不能理解其中的精髓：「所以你是……想要我賠償？」
托尼說：「更有意思的是，我從上面取了一些材料，發現變成黑色的部分整個從我常用的金屬變成了另一種黑色的金屬，而且整個滲透進了頭盔之中。我想你大概只是一個能力特殊的變種人，可以將觸碰過的地方變成一些屬於你的金屬，這都沒什麼特別的。」
【漫不經心的神情收斂了，變成了一個極為嚴肅的神情。深邃的眼睛盯住面前的阿黛爾，銳利的目光令她無可遁形。那目光仿佛沉重的枷鎖，將她整個鎖在了椅子上面。】
托尼說：「最重要的是，當我想要將這個純度不夠的頭盔銷毀的時候，賈維斯——我的管家，竟然告訴我，我的許可權不夠。」
他說著，無奈地笑了：「你知道在自己家裡，銷毀自己創造的物品卻被自己編寫的管家告知許可權不夠是多打擊人的事情嗎？小姐？」
阿黛爾很是抱歉地撓了撓頭。
那她以後不能隨便給別人簽名了哦。
可憐的托尼。
對了，她應該有橡皮擦，沒准可以把字跡擦去呢？
托尼對著她笑了笑，繼續說道：「原因很簡單，他說這個頭盔是阿黛爾•林德伯格小姐的所屬物，因為她在上面簽上了名字。不光是賈維斯，我發現在一瞬間，我所有的檔上都清晰地寫明這個頭盔是你的所有物，這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情——我最好還是把我的財產繼承權定給你比較好，這樣遲早都是你的，省得你哪天不高興，在我的大樓上隨手簽個名，我可就傾家蕩產了。」
【緊接著，那個痞子氣的笑容消失了，那眼睛如同鷹隼，緊緊盯住了阿黛爾，他開口，用低沉的聲音逼問著——】
「所以，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呢，林德伯格小姐。」
第5章 變成火柴人
這可怎麼解釋呢。
阿黛爾歪著腦袋想了想，對自己的身份做出了一下幾個定義：
我是一個曾經不是火柴人的火柴人。
我是一個超級英雄的腦殘粉並且在粉鋼鐵俠的時候天天叫他老公。
但是我現在成了他閨女，而且我現在不僅不想當她閨女，連他媳婦也不想當。
我就是想活下去，然後找一個大家不那麼熟悉其真實面孔的人談戀愛，比如美國隊長那種不穿制服沒人認識的。
……我還是一個變成火柴人以後就很喜歡裸奔的……神經病？
於是，史塔克先生還沒開始盤問，阿黛爾已經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到哪裡去的困惑中。
【平時都是一副滿不在乎樣子的傢伙忽然變得嚴肅，氣氛驟然安靜而又肅殺。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現在坐到了視窗，逆光的位置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給人帶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阿黛爾托腮沉思良久，終於抬起頭，用迷茫的小眼神看著托尼，咕噥了一句：「我身份證件號是xxxxx45xxxx？」
托尼：「……」
阿黛爾很努力地想了想，又說：「學號7855？」
面前的托尼非常鬱悶地扶住了頭。
剩下的他不想聽下去了。
阿黛爾仿佛正在自己面前翻動著什麼，至少托尼可以看見她眼珠在快速轉動，仿佛正閱讀著面前不可見的記錄。托尼倚在沙發之中眯著眼打量她，暗想難不成這個小丫頭雖然成績並不好，其實卻是個有著記憶宮殿的小天才？
她在翻什麼？難道是他的記錄？或是什麼秘密？
這時候，他看見阿黛爾那蒼白的小臉忽然紅潤了起來，微微蹙起的眉毛舒展了，開心地對著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啊！我還是街角那家麵包店的三星會員呢！」
托尼：「……」
本鋼鐵俠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翻個購買記錄都要進記憶宮殿的「天才」。
他將全身的重量壓在沙發上，雙手抬起來，放在沙發背上，說：「你怎麼看待我？說實話。」
阿黛爾顯然心不在焉，咕噥一句：「超級英雄？鋼鐵俠？未來乾爹？」
托尼•史塔克加重了語調：「說實話。」
阿黛爾這下沒轍了，老老實實地交代：「火柴人。」
正以王者姿態坐在沙發上的托尼差點直接掉下來。
托尼伸手揉了揉略微發痛的眉心：「那你怎麼看你自己？」
他本來低著頭歎息，但是他又好奇這姑娘描述自己時的表情，於是就抬起頭去看，不抬頭也罷，一抬頭，見那孩子正解開襯衫的扣子指著自己，很認真地說：「從這兒到這兒全是一條線……我也看不出來脖子是那段兒……應該是這段兒？」
少女尚未發育完全的胸脯暴露了出來，在過分寬大的襯衫遮蓋下顯得尤外吸引人，她身上穿著不合尺碼的內衣，那小巧的胸脯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阿黛爾繼續說：「然後我還可以一隻手握住這條杆子，每天就把內衣往杆子上套……咦？你發什麼呆？難道你沒有杆子嗎？」
畢竟對方可是一個除了領結什麼都沒有的火柴人呀。
托尼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立刻從那肉體上轉開了目光，輕咳一聲：「你這孩子也太開放了，這什麼地方你就脫衣服，趕緊衣服穿上！」
他可是來收養這女孩的，要是被別人看見他和一個動不動就脫衣服的女孩子面對面坐著，那別人要怎麼想他？
他是真的看這孩子可憐（有異能）才大發善心想要收養的！
阿黛爾心想你一個除了領帶光禿禿啥都沒有的人還好意思說我一個穿著襯衫的人？
這幫沒有見識過世面的火柴人！
【一向從容的托尼此刻稍顯局促，坐在她對面的時候顯然避開了她的目光，眼睛很不自然地看向別處——他是看慣了女人沒錯，但是這麼小的孩子他不應該看，也不能看。出於尷尬，一貫都是嘲笑別人的托尼清了清嗓子，之後又圍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說道——】
「我今天早晨因為某些原因，在災難現場吃了不少灰。現在……嗓子不好。」
【更別說笨笨那個蠢貨還搞砸了他用來潤嗓子的飲料，打翻了他工作臺上所有能和的東西。看來是時候把它捐給市立大學省得費心了。】
在托尼的再三催促下，阿黛爾乖巧地系好了扣子。
托尼扶著頭坐在沙發上，意識到事情有些複雜。
這不光是一個挺可愛挺聰明的女孩子，還是一個小小年紀就有著暴露癖的女孩子。看她身上的男款衣服大概是由於她有性別認知障礙，所以並不覺得在「同性」面前暴露身體是一件羞恥的事情。
……同性。
或許他家小姑娘以後會帶回來另一個小姑娘？
托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養閨女就跟養小狗一樣，喂點好吃的並且適時地遛一遛就可以了，看來還是沒有這麼輕鬆。
他一直用眼角的餘光對那孩子保持著注意，直到她穿好了衣服才轉過臉去看她，對她說道：「現在我送你回去收拾行李，今天開始就搬到我家裡來住，這幾天在家裡休息，我會給你辦理轉學手續……家裡你可以隨便玩，但是不要欺負賈維斯和笨笨……」
阿黛爾有點慌：「我……我能不能不和你一起住？」
萬一反派來炸了他的房子，那自己豈不是要淪為炮灰？
就算是火柴人，她也不想變成缺胳膊少腿的火柴人啊！
托尼皺了眉，失望地看著她：「怎麼，我看起來很像一個侵犯少女的變態流氓？」
阿黛爾：「……」
不是啊。
但是你的對手們都是可以炸飛少女的變態流氓啊！
而且阿黛爾莫名覺得，好像但凡是超級英雄身邊的女人都一定要倒楣？不管是情人還是年過六十的嬸嬸，總是上到老下到小都不會被導演放過？
女人不受傷，怎麼襯托男人的勇敢頑強救世精神？
作為一個小配角的阿黛爾，是絕對不相信自己能有每次都被救的主角光環的。她一點都不想當一個出現兩集就死在鋼鐵俠懷裡被他抱著痛哭的虐美人。
這時候，字幕君再一次活躍起來：
【阿黛爾目光迷離，忽然眼中忽然出現在那危險的炮火之中被心上人拯救的場景。他會踏著五彩祥雲而來，背負天下所有的期望，將她從危難之中救走。】
……
阿黛爾用半死不活的神情盯著那行試圖引導她情緒的字幕。
去你丫的五彩祥雲。
蘑菇雲還差不多。
她忽然想到，火柴人世界裡的孩子被炸爛以後是什麼樣子的呢？就是炸成一坨又碎又軟且伴著紅色液體的線條嗎？那炸爛了以後，醫生要怎麼分辨手指頭和胳膊呢？量粗細麼？
想想就很可怕。
她……她就是想活命而已。嗯。
托尼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竟然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不想去住也可以，這些事情對你來說太突然，你好好想想吧。」說著，很溫柔地在她頭上輕輕撫了一下，低聲許諾道：「相信我，會保護你的。」
阿黛爾整個人都愣住了。
【柔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富有磁性的低音裡帶著微微的沙啞，正盡可能地以柔和的方式安慰著面前不安的少女。阿黛爾的眼前忽然模糊了，她仿佛看到冰冷的金屬槍口上，綻放出一朵美麗的鮮花。】
阿黛爾第一次覺得，一直致力於煽動情緒的字幕君這次沒有那麼令人討厭了。
【她眼前忽然出現幻象——仿佛巨大的金屬廢墟之中，那冷厲的陰影之畔開放著那脆弱的花朵。那一刻她明白了，那是被金屬鎧甲包裹住外表的人所特有的柔軟的內心。那花朵之畔流淌著溫暖的芬芳，是如此地令人安心。】
【只因為那一瞬間的柔情流露，她甚至想要將在這金屬之上安眠。】
這時候，托尼在她身邊彎下腰，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道：「不逼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阿黛爾登時風中淩亂了。
天啊，一個火柴人，竟然這麼帥！
她打死都沒有想到一個火柴人竟然可以這麼有魅力。
於是，被感動地淚流滿面的阿黛爾死死抱住了托尼大腿，一邊抽鼻子一邊抹著眼淚嗚咽著說：「我去！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爹啊我當然去！」
嚶嚶嚶，被反派炸成煙花她都甘心了。
五彩祥雲啊嗚嗚嗚！
多次在災難現場安慰群眾的鋼鐵俠滿意地看著這一幕，揉了揉阿黛爾的頭髮：「真乖。」
果然真誠是沒用的，自古只有套路得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我是日更的。
而且我昨天才開文。
我文下一堆以為自己看了個坑的孩子們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穿越到未來以後回來催更的嗎！
悠于 2017-7-22 13:40
第6章 變成火柴人
「妮妮我不想轉學啦，我想和彼得一起上課。」阿黛爾一邊收拾書包一邊亂著頭髮下了樓，伸手撈起托尼面前的一片吐司叼在嘴裡，迷迷糊糊地隨便找了面玻璃牆站著梳頭發。
「……叫爹。你在那所學校不是被人欺負了麼？」托尼正在看早上的新聞，瞥了她一眼道。
「托尼我去上學啦！你不用給我辦轉學手續了！再見！」阿黛爾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他一片麵包，叼在嘴裡就往外跑。
「叫爹！誰允許你自己去上學的？你回來，我開車送你！」托尼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去看她，發現這小丫頭跑得像風一樣，早就直接竄沒影了。
這時候，已經跑到門口的阿黛爾背著小書包又探出腦袋來看了他一眼，揮手：
「托尼再見！記得吃早飯！」
「……叫爹！！！」
托尼回頭的時候，早就看不見那小丫頭的影子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當父母都是這麼麻煩的嗎？
這孩子就這麼跑了？路上不會走丟吧？不會被不良少年拐走吧？應該……不會遇到恐怖襲擊吧？
煩惱的鋼鐵俠先生站到窗戶前，看著那個小傢伙一蹦一跳離去的背影，感到一陣擔憂。
他正擔心，就見跑到門口的阿黛爾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還滑出去好遠，在地上賴了半天才掙扎著站起來，又去趕公車了。
托尼無奈地問：「賈維斯，她摔傷了嗎？」
賈維斯的聲音傳了過來：「先生，阿黛爾只是磨破皮，預計三到五天就可以痊癒。」
他皺著眉盯住大樓前的大理石地面：「笨笨，以後每天阿黛爾出門前，打掃乾淨門前的路面。她要是再摔跤，我就把你捐到市立大學去。」
機器手臂似乎受了傷害，無力地垂下手臂，有氣無力地坐著簡單的工作。
——
阿黛爾出門的時候本來是很早的，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作為一個資深路癡，她到了火柴人世界都能迷路。
她把巴士坐反了。
結果一坐，就差點坐到郊區去了。
醒悟到錯誤的阿黛爾背著書包跳下了車，正想狂奔到對面等另外一輛車，卻忽然看見一輛貼滿了廣告紙的巴士旁邊，一個小人正拼命地追著車。
【顏色暗淡且古舊的連帽衫顯得他整個人十分地呆板，身後那個方方正正的書包帶著點孩子氣的傻氣，褐色的頭髮被風吹亂，漂亮的藍眼睛裡寫滿了焦急，他急切地拍著公交的車窗，車子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樣子。】
阿黛爾認出來了，這是彼得•派克，可愛而又正義的小蜘蛛俠。
於是，穿著蝴蝶結（小裙子）的阿黛爾立刻跑過馬路，顛顛地跟著彼得一起追。
彼得一回頭，看見昨天被欺負的那個女孩子正氣喘吁吁地跟在他旁邊飛快地跑著，並且臉上擠出來一個可愛的笑容：「你好呀彼得。」
彼得一走神：「啊……阿黛爾你好……」
他和阿黛爾說話的時候正拍著車子的鐵包皮，一走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黏上了那輛校園巴士，整個人被扯著腳掌離地黏在了巴士上。
阿黛爾無語地看著黏在車廂外面的小蜘蛛，覺得這一幕非常尷尬。
嗯……公交走遠了……
彼得還黏在車上……
嗯……一個掛在車上的小傢伙……這場景有點像印度人扒火車……啊。
【被黏住的少年拼命地掙扎著，用盡了全力才掙脫了蛛絲的束縛，從公交上整個掉了下來，摔到了路上，身子在地上跟著滾了兩圈才狼狽停住。】
阿黛爾嚇壞了，趕緊沖上去把他扶起來，以免他死於路過汽車的碾壓。
彼得站起來之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無可奈何地攤開手：「他們永遠都是這樣。我大概太弱了，所以才被……被這樣對待。這次因為連累你也沒能趕上車，非常抱歉。」
阿黛爾學著托尼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十分鄭重其事地安慰道：「不弱的哦。那天多虧了彼得站出來呢。」
她說著，拉著彼得上了最近的一輛計程車，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所以說，我們彼得最棒啦！」
彼得立刻慌了起來：「我……我沒有錢……」
阿黛爾坐上去以後也傻了。
因為她也沒有錢啊。
然而司機已經聽了她的話，向著學校的方向開去了。
作為一個別著精緻蝴蝶結且看上去很像貴族小姐的姑娘，阿黛爾是堅決不會說她沒有錢這種事情的。她的書包裡只裝著今天早晨從賈維斯哪裡搞來的公交卡，而且還被賈維斯嫌棄了好久。
彼得顯然坐在她旁邊有點不好意思——兩個人一起坐車，讓女孩子付帳，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阿黛爾路上試著和彼得搭話：「嗨，我聽說你所有的課程成績都非常好，你好厲害啊。」
彼得不擅長和女孩子說話，有點緊張地點了點頭：「對。」
阿黛爾：「……」
還挺直白。
彼得伸手撓了撓頭：「是挺好的。」
阿黛爾：「……」
他傻得都有點萌了好嗎。
【窗外閃過高大的建築，顯然已經從郊區到了市區，華麗的建築巨大的陰影快速地掠過，嘈雜的聲音隔著玻璃傳了過來。】
很快，學校就到了，阿黛爾拉著彼得就下了車，對著司機一揮手：「記在托尼賬上吧！」
司機顯然很吃驚，氣得重重按了一下喇叭，對著打算逃跑的小姑娘大喊了一聲：「空口無憑，怎麼記？難道要我去學校舉報你們兩個嗎？」
阿黛爾只好又走回來，翻了翻書包裡掏出一個手機來遞給司機：「喏，用這個找托尼•史塔克換車費吧，他沒准還會給你簽名哦。」
司機吃驚地盯著那個價錢昂貴的手機，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小姑娘已經蹦蹦跳跳跑遠了。
他坐在車裡，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黑色的手機，發現這是市面上最貴的一款，而且看嶄新程度，好像是剛買的？
去用這個找托尼•史塔克換錢？他估計連史塔克大廈都進不去。
然而，正當司機打算把手機直接收為己用的時候，那個黑色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起來，他低頭一看，見上面的備註正是托尼•史塔克。
出於好奇，他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Sweety，賈維斯沒告訴你到了學校要給你爹打電話報平安？不說這個了，學校怎麼樣，被同學為難了嗎？」
他前面都是好話，說完以後見對方不回答，清了清嗓子，開口：「爹地呢，最近造一個零件怎麼都造不出來，所以你今天可不可以早點回來，幫我畫一個出來？」
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托尼心想。
這小丫頭可不能白養了。
然而，令呆在大廈頂樓的托尼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驚喜欲狂的……男人的聲音：「史塔克先生！天啊，真的……真的是你嗎？」
托尼本來正悠閒地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一聽見這個聲音猛地精神緊繃且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你是誰？」
「你為什麼綁架阿黛爾？」
「你在什麼地方，你要多少錢才肯放了他？」
他一邊說著，一般勒令賈維斯立刻查對方的地址所在，臉色鐵青地等著綁架犯的回答。
計程車司機連著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對方打斷，直到總裁先生神經緊張地叨叨完才小心翼翼地報上數字：「……二十美金？」
托尼：「……」
這搶劫犯也太沒追求了吧。
托尼：「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你能確保不傷害她麼？你知道下場吧？如果你敢動我女兒一根頭髮，我立刻就用原子彈轟了你家……」
計程車司機被一通威脅之後，瑟瑟縮縮地說：「那個，史塔克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
托尼吼道：「我有不讓你說嗎！」
司機：「是這樣的，今天早晨……史塔克小姐坐了我的計程車但是沒有帶錢，所以把這個手機押在我這裡了……」已經被霸道總裁的威脅嚇得瑟瑟發抖的司機先生：「我……我現在把這個手機給您送去吧，錢我不要了，不要了……」
……怪不得這麼沒追求。
這麼沒追求的人是當不成搶劫犯的，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終於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的托尼：「……啊。錢還是要給的。」
已經快要嚇哭的司機先生：「不不不，我不要了！真的！」
他說著，又嗚咽地補充了一句：「您不要用原子彈炸我家就好。」
托尼：「……哈哈……想必你一定能理解我只是一個過於無聊的大叔正在開一個拙劣的玩笑而已。再說了，你也知道的吧，原子彈很貴的。」
然而，這次的幽默絲毫沒有起到任何的調節氛圍的效果，最後只換來了對方抽泣著回答了一聲：「Yes sir。我知道……」
簡直就是宮廷太監回答暴君一般的語氣。
掛斷了電話的托尼憤憤地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咕噥道：
「阿黛爾這小崽子，等她回來看我不我捏死她。」
於是，賈維斯很認真地在行程上寫上了：
×年×月×日
行程：
在阿黛爾小姐回來之後捏死她。
第7章 變成火柴人
【如深色綠寶石一般漂亮的顏色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眼皮卻黯淡地垂著，給整個人添上了一絲漫不經心地氣質。他遠遠地站著，陽光照在他頭頂那稍微有些亂的稍顯稚氣的頭髮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哈利•奧斯本現在心情很不好。
他最好的朋友被人搶走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搶走他的人就是自己後桌，而且以前他們關係還不錯。
然而這兩個人就這麼開開心心地從他旁邊一邊聊天一邊走過去了？他就這麼被當成空氣晾在了原地？
說好的好兄弟好同學呢？
小奧斯本先生非常憤怒地大喊了一聲：「喂，彼得！」
彼得依舊興奮地在阿黛爾身邊揮舞著雙臂：「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麼嗎？蜘蛛絲的強韌程度甚至可以超過金屬材質，它甚至可以吊起——」
小奧斯本：「……彼得？」
阿黛爾：「哇！真的好神奇！」
彼得一聽見她感興趣，更激動地說了起來：「是不是？超——級有意思的，但是哈利他們都和我說這些是很無趣的。」然後，小奧斯本先生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在別的女生面前學起了他的樣子，用模仿的聲音說：「『誰關心這些？彼得？』他們都這樣和我說。」
哈利•奧斯本抓狂了。
好好好我聽你說還不行嗎！
你想說什麼我都聽著還不行了嗎！
阿黛爾說：「可是我覺得很有趣啊。你也很有趣，你說的這些都很有意思，全部都是我不知道的。」
於是彼得再一次激動地手舞足蹈起來：「那你知道蛛絲的粘度——」
哈利終於看不下去了，快走兩步沖過去，一頭撞在彼得身上，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嘿！見到你真是太巧了彼得！」
一點都不巧好嗎！
他都在後面吼了一路了。
而且最令他不爽的是，以前經常一起說話的阿黛爾，現在正用一種看校園惡霸的古怪神情，警惕地盯著他？
哈利皺了眉，也盯住阿黛爾：「你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女生了，哈？」
平日裡都穿男性襯衫的傢伙今天竟然穿了裙子？而且還一副根本不認識他的樣子？
當初一起作弊抄作業的情誼呢？
哈利•奧斯本現在都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好了。
他覺得阿黛爾搶走了他最好的兄弟。
他還覺得彼得搶走了他可愛的小同桌。
反正這兩個平時根本不說話的人黏在一起，徹底將他排除在外，這讓他很不爽。
阿黛爾充滿敵意地看著剛出現的這個火柴人。
和穿著運動衫的彼得不一樣，他帶著貴族式的領結，顯然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一出現就狠狠地撞了彼得一下，還攔著他故意說話，總之這一切都讓阿黛爾立刻判斷他不是什麼好鳥。
然而，不是什麼好鳥的腦袋上去浮現出了一行字：
【哈利•奧斯本 阿黛爾同桌 握有你考試作弊抄作業的把柄 大企業繼承人】
啊……
這時候的奧斯本同學被她犀利的目光盯得不太舒服，於是鬆開了手，頗氣憤地看了一眼正在傻呵呵笑著的彼得。
阿黛爾的神色立刻就緩和下來了。
奧斯本：「……」
合著還不讓他碰了咋的？
於是，他又伸出手去，哢嚓一下卡住彼得的脖子，質問：「你知道我像個傻子一樣在你們後面追了多久嗎？」
他回過頭去看阿黛爾，發現這丫頭又開始凶巴巴盯著他看。
……還真不讓他碰了咋的？
然而，阿黛爾只是盯住了面前又在搞事情的字幕君：
【穿著合身衛衣的哈利•奧斯本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搶先一步攬住彼得•派克略顯單薄的身子，英氣的眉毛擰了起來，用不甘地語氣問懷裡的人：「為什麼不等我？」】
……英氣的眉毛？
嗯，她好像記得奧斯本的眉毛是很漂亮。
於是，阿黛爾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火柴人臉上去。
……她還真看見兩條山楂條一樣方方正正的眉毛……
嗯……哪天給他重新畫一下？畫成霸道總裁的經典模式？
哈利•奧斯本被人看得不舒服，不滿地挑了挑眉。他怎麼覺得面前的女孩子正用一種賣菜大媽挑蔬菜的眼神瞅著他？
【他深綠色的眼睛盯住彼得，伸手掰過他的下巴，強迫著那湛藍色的眼睛與他對視，質問——】
「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鬼？」
阿黛爾差點沒直接噴鼻血。
她也想問啊，字幕君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哎呦老娘這一顆少女心啊……
【仿佛再大的驚動也不能將他的目光移開一般，哈利戀戀不捨地從彼得臉上轉移了目光，用震驚的目光看著阿黛爾——】
「嗯……阿黛爾？」
阿黛爾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啊？」
哈利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張手帕來遞給阿黛爾：「你鼻子流血了。」
阿黛爾趕忙接過來擦臉，極為尷尬地試著堵住鼻子。
哈利：「……手帕送你了。」
阿黛爾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玩意是一張手帕，不是手帕紙。
也就是說，她把奧斯本大人的貼身手帕卷成團，塞進了鼻子裡。
orz好失敗的火柴人生。
彼得走上去扶住她，一邊走一邊扭頭對著哈利說道：「你沒來的那天，羅文把阿黛爾打傷了，所以鼻子才會一直流血的。」
阿黛爾：……嗯，其實那天的傷已經好了……
哈利陰沉著臉，悶聲道：「我去弄死他。」
彼得：「我把他打住院了，今天沒有來上學。」
哈利那一張死水一般的臉終於有了波動，詫異道：「……你？」
【英氣的眉毛因震驚而抬起，深邃的綠眼睛映著清晨的陽光，透明如同暗色琉璃。】
彼得又說：「史塔克先生為我承擔了所有的醫療費，他還說如果羅文再欠揍，他就出十倍的錢雇人揍扁他。」彼得一邊說，一邊很不好意思地低頭靦腆地笑著：「史塔克先生人真的很好，我以後也想成為和他一樣的超級英雄。」
哈利看著皮膚蒼白且分外靦腆的彼得，十分不滿地挑了挑眉。
阿黛爾：……
天啊山楂條。
動了！
哈利本來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阿黛爾想看看她鼻子好些了沒有，誰知道一看當即愣住了，他沉默半晌之後，無奈地伸手扶額：「阿黛爾，你這樣一直流著鼻血用這麼奇怪的目光看我，別人會覺得是我打了你。」
阿黛爾立刻收回了目光。
……他們是怎麼從豆豆眼裡看出奇怪來的？
哈利在兩個人身後走著，恍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地被排擠在外了，於是快走兩步跟上去，伸手掐了一把彼得的胳膊：「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變了很多？」他說著，又掐了一把彼得的腰：「兩天不見，怎麼肌肉就這麼好了？」
搞事情的字幕君：
【哈利•奧斯本皺著眉走了上來，伸出手在彼得腰上輕輕摸了一下，彼得的臉立刻漲得緋紅，別開了眼睛，躲避著他的視線——】
「一直就有。」
阿黛爾：……夠了我不想看了你不要搞事情了。
【於是，哈利追了上來，再一次攬住來的彼得的鼻子，極為親近地蹭著他，在他耳邊問——】
「我怎麼不知道？
阿黛爾：「……」
(╯‵□′)╯︵┻━┻你不搞事情人家明明就很正常好嗎！
【仿佛是不甘心一般，那雙暗沉的綠色眸子閃躲了一下，走上前來，在彼得手中搶走了阿黛爾，回過頭壞笑著說道——】
「不要累到我們徹夜學習的派克先生了。」
【白皙幾近於蒼白的臉猛地紅了起來，彼得——】
(╯‵□′)╯︵┻━┻你夠了！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哈利停下了腳步，用傷心失望的神情看著阿黛爾：「你就這麼討厭我？」
阿黛爾：「……啊？」
哈利失落地說：「彼得扶了你一路都沒事，怎麼我一碰你你就流鼻血？你再這樣下去會失血而死的你知不知道？」
被冤枉的阿黛爾難過得血流滿面。
小奧斯本強行拽過她的胳膊，將她往教學樓裡帶：「走，帶你去用涼水沖一下。」
阿黛爾此刻還在糾結：「你進女廁所不太好吧……」
嗯，要是讓諾曼•奧斯本先生知道自家的兒子因為進女廁而受了處分，那得多難過啊？
戾氣從他身上漫了出來：「那就讓她們都滾出去。」
噗。
阿黛爾的鼻血再一次噴出來了。
這霸道總裁的語氣是要搞哪樣啊！
哈利絕望地看著再一次噴血的阿黛爾，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的邊緣，怒道：「好好好，讓彼得扶，我不碰了行吧！」
路過的舞會皇后站在他們旁邊，本來想引起哈利的注意，卻發現那傢伙的注意力全在對面嘩啦啦流血的阿黛爾身上，因而不滿地哼了一聲。
凱麗起手機，哢嚓一聲將兩個人的樣子照了下來，手指一動，發到網上。
「呵呵，又偷別人東西挨打了吧。」
她嘴角勾起一個惡毒的笑來。
作者有話要說：
——————
關於時間線的問題：
時間線的順序，是按照，作者的心情，以及作者的心情，和作者的心情~
關於女主的問題：
她的異能就是簡化世界，但是世界是正常的。她看大家是火柴人，大家看她，是有各種器官的……orz。以後知道就不會再那麼浪了。
異能哪兒來的呢？
……作者給的。
關於筆的問題：
關鍵不在於什麼筆，在於是不是女主手裡的筆。
本歡的碎碎念：
我是我編輯的好孩子我是我編輯的好孩子我是我編輯的好孩子我愛我編輯我愛我編輯我聽我編輯的話日更日更日更日更。
完。
第8章 變成火柴人
賈維斯標準的英語在安靜的工作臺前響起：
「先生，我在網上發現了一張照片，不知道您是否要看。」
集中全身注意力於零件的托尼皺眉：「不看。」
「以後這種無聊的事情不要告訴我。」
賈維斯沉默了一陣之後，又問：「您真的不看嗎？」
托尼不耐煩地說：「你沒看見這個零件無論如何都設計不出來用什麼材質嗎？」
他又埋首於工作臺半晌之後，忽然想起來賈維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將同一個問題問他兩遍，於是最後還是抬起頭，一攤手：「調出來我看。」
於是，賈維斯十分自覺地將那張阿黛爾血流滿面的照片調了出來，順便附上了facebook上的一行字：「呵呵，又偷別人東西挨打了吧。」
托尼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看完之後整個人就炸了，差點伸手掀了工作臺：「怎麼都被打成這樣了都沒人告訴我？」
賈維斯坦誠地提醒：「先生，從照片上看，阿黛爾小姐只是單純流鼻血而已，並非挨打。」
托尼怒道：「你難道沒看見她都一臉血了嗎！」
賈維斯理智地選擇了在暴怒的父親面前保持安靜。
托尼一副戰鬥狀態：「準備盔甲。」
賈維斯：「先生，是否真的要穿戰袍去學校？」
托尼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去是講理而不是去打架的，於是披上西道裝：「幫我啟動車子，我現在就去他們學校。」然後，對著賈維斯加重語氣道：「開車去，不帶武器。」
——————
與此同時，學校老師辦公室。
莫里斯先生無奈的說：「哈利，我們接到舉報，你在教學樓的一樓女廁所霸佔了近一個小時的洗手池？」
哈利•奧斯本強調：「只是外面的洗手間而已。」
莫斯本示意他平靜：「但是我有必要告訴你，這種時候把受傷的學生送到醫務室要比涼水沖一個小時更管用。」
他無奈地對著面前的少年揮揮手：「好了好了回去吧，以後不要這麼做了。」
哈利正要轉身出門，眼前的大門卻猛地被一個人重重踢開，虧得他閃躲及時才沒有被那驟然撞開的門撞碎頭骨，只見托尼•史塔克幾乎是暴怒著沖進了門，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將他拎起來，重重地將他撞到牆上，怒道：「你把阿黛爾打流血了？」
哈利整個人都被這一下子撞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拎起領子，逼視著怒道：「哈利•奧斯本是吧？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你們紈絝公子隨意欺壓女孩子的地方嗎？你欺負一個小女生算什麼本事？」
旁邊的莫里斯先生帶著厚厚的鏡片，光頭上立刻滲出一層汗來，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史塔克先生……」
托尼一拳狠狠打在他頭部旁邊的牆上：「你以為你是誰？她是你能動的人嗎！」
莫里斯先生急得都結巴了：「史塔克先生，哈、哈利只是帶著流鼻血的阿黛爾去沖一下涼水而已……而且我已經告訴他了，下次這種情況要送到醫務室……」
「哈？」
暴怒的史塔克先生僵了一下，氣焰矮下去三分，又逼視著哈利：「是這樣？」
哈利冷笑：「呵，如果不是您打算怎麼樣，一拳打碎我的腦袋嗎？」
托尼：「……」
這麼說來，他好像是聽見賈維斯說了一句？阿黛爾只是單純流鼻血？
他算是領悟到為人父母的艱辛了。
原本正拎著小奧斯本的托尼閃電一般地撤回了手，略有些尷尬地整了整領子：「……你知道的吧，為人父母。」
哈利摔到地上，扶著地面咳嗽了兩聲，扶著牆站起來道：「嗯，我明白。」
鋼鐵俠先生還在想要怎麼為自己的衝動解釋，聽見這句話以後愣了一下。
哈利整了整自己的領子，無奈地聳聳肩：「都是這樣的吧？無論是平時多麼冷靜的人，一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傷，大概都會失去理智呢。若是我父親看到那樣一張照片，只怕現在就拿著刀來殺人了。」
他說罷，風度翩翩地對著托尼鞠了一躬：「抱歉，身為好朋友沒有照顧好她。」
然後，托尼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帥斃了的小子大踏步瀟灑走出了門。
……
他怎麼覺得自己的氣勢，在被對方原諒的一瞬間輸地一塌塗地？而且對方還只是一個高中生？
托尼看著一邊縮在辦公桌前被嚇傻了的莫里斯先生，無奈地聳了聳肩：「……我還是第一天當父親。」
莫里斯先生目瞪口呆地點了點頭，完全沒覺得這句話裡有哪裡不對。
托尼：「……能理解吧？看到那樣一張照片？兒子也就算了，還偏偏是女孩兒……」
莫里斯先生愕然睜大了眼，遲鈍地點了點頭：「當然。」
於是，道了歉的托尼走出去，在臨出門的時候聽見裡面嘩啦一聲，一轉頭就看見牆上因為過於激烈的撞擊而導致脫落的大塊牆皮。
首富先生：「……我會賠償。再見。」
被嚇得直哆嗦的莫里斯先生送走了托尼史塔克，這才松了口氣，暗想著，難道傳聞中史塔克先生有私生子的事情是真的？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想，就忽然見門再次開了，剛才還無比兇暴的史塔克先生對著他露出一個僵硬的笑：「知道那張照片的始作俑者是誰嗎，莫里斯先生？」
——————
哈利走回教室的時候，並不知道他身後沾了大塊的白灰，以至於彼得一直抬頭看著他，等他坐下之後才問：「你和別人打架了？」
他看了一眼正堵著鼻子翻書的阿黛爾，沒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彼得搖了搖頭。
這節課過於無聊，一向不喜歡好好學習的奧斯本先生百無聊賴地回過頭，盯著他的好兄弟彼得看。
如果沒記錯的話，彼得這傢伙學習的樣子頗為好笑，他身子坐得筆直，手裡很緊張地握著筆，帶著呆板眼鏡的眼睛專注地盯著前面的黑板，然後隨時記下老師說的重點——那副過於認真的模樣簡直像一個傻氣的小學生。
於是，百無聊賴的小奧斯本決定回過頭，看一看他那副傻樣子取樂。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回過頭，發現彼得正皺著眉，鬆散地坐在座位上，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胡亂塗著，好像正在畫著什麼紅藍相間的東西。
由於平日裡關係很好，哈利並沒有覺得他的筆記本上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甚至忘了偷看別人的本子應該先得到允許，於是趁著前面的老師不注意，一抬手就搶手了彼得手裡的本，笑道：「我瞅瞅。」
彼得大驚失色，立刻伸手過來搶；哈利正閑得無聊，拿了著那個本子笑嘻嘻地對他比了一個口型：「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然而，一向好拋棄的彼得仿佛被他惹怒了，藍色的眼睛瞪了起來，整張臉都是緊張的神情，咬牙小聲道：「還給我！」
哈利這才發現，今天彼得竟然沒有戴他那個呆板的厚鏡片。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坐在他旁邊的阿黛爾伸出手，奪走了那個本子，看也不看直接丟還給彼得。
哈利這下就不高興了。
這兩個人又把他排除在外，更何況就在剛才他還差點被她爹打爆腦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和阿黛爾發脾氣，就聽見講臺上的老師怒道：「哈利•奧斯本，彼得•派克，還有阿黛爾•林德伯格，你們三個在鬧什麼！」
三個人齊齊愣住了，彼得藏本子的動作一僵。
老師又怒道：「外面站著去！」
三個熊孩子耷拉著腦袋，喪氣地走到了教室外面罰站。
和垂頭喪氣的阿黛爾和彼得不同，哈利抱著肩膀，極為不甘願地走到了外面，他一到外面就對著彼得說：「現在好了？你高興了？」
彼得是靦腆慣了，此刻也有點生氣：「你搶我的東西，為什麼現在還怪我？」
哈利仗著平時和他關係好，此刻並不把剛才的過分舉止當一回事，反而氣哼哼往牆上一靠，道：「我看一眼不行？你們倆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阿黛爾把我排在外面就算了，你也把我排在外面？」
孩子氣的固執，高中生特有的中二氣息。
阿黛爾在旁邊很好心地提醒：「我沒看的哦。」
哈利生了氣，抱著肩往中間一站。他個子本來就最高，這站直乾脆比身邊的兩個人都高出來一截兒。
彼得猶豫著，看了看正在和自己的手玩得高興的阿黛爾，又看了看正在生他氣的哈利，無奈道：「那好，我給你們看了，你們不要告訴別人……」
他說著，打算把身後的那個本子拿出來。
阿黛爾心想這可不好，這樣一來是要壞事的，於是迅速地一把奪了彼得手裡的筆記本，將她手裡的本子換了過去。
彼得在兩個面前將本子攤開，一下子就愣住了。
虎虎生風的鎧甲，正在城市的上空閃耀著光芒。
哈利：「……這是？」
阿黛爾在旁邊瞥了一眼：「哦，鋼鐵俠，彼得畫的。」
彼得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立刻道：「對，這是我心中的……超級英雄。很崇拜史塔克先生。」
哈利愕然站在中間愣了半晌之後，看著那幅未完成的畫，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生氣了：「就是這個，你就算搞得大家出來罰站都不給我看？」
彼得結巴了一下：「那個……史塔克先生在我心中的位置比較……特殊……」
哈利：「彼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彼得心虛地看著阿黛爾，見她正將那個本子背在身後藏著。
哈利盯著他那副可疑的神情，終於說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gay？」
這時候，從教學辦公室走出來的鋼鐵俠先生發現，自家小閨女正跟兩個男生並肩站在教室外面罰站。他本來想解釋一下自己只是來學校瞭解情況，卻發現三個孩子齊齊地用難以描述的神情看著他。
托尼：「看我幹什麼，我不是來給你辦轉學手續的。」
標準教科書般的自戀模式再度開啟「……過度迷戀超級英雄對學習是不利的。」
他坦然地大踏步走了出去，強忍住被難以描述的目光追隨了整整一路的異樣感。
托尼走到教學樓外面才放鬆下來，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太帥了還是不太好，容易帶壞下一代。」
第9章 變成火柴人
阿黛爾從學校回來之後，一邊把書包咣當一聲扔給一邊的笨笨，一邊雀躍著撲到了托尼的工作臺前，高興地喊著：「托尼！賈維斯說你要掐死我！」
托尼：「……」
從這孩子的語氣聽起來，她還……挺高興的？
托尼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半帶威脅性地問：「賈維斯，我說過嗎？」
賈維斯標準的發音堪稱完美：「沒有的，先生。您只是說要捏死阿黛爾小姐。」
托尼痛苦地扶住了頭，對賈維斯的坦誠感到無奈。
阿黛爾顯然不把她即將被親爹捏死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路哼著歌跑進了她樓上的房間。
已經忙了一整天，陷入半焦躁狀態中的托尼從工作臺上拿起設計圖紙，在下面毫無頭緒地走了兩圈之後，對著樓上喊了一聲：「Sweety？」
上面小丫頭哼歌的聲音依舊。
托尼看了一眼困擾他一整天的圖紙，對著那個該死的零件咬了咬牙，只得繼續喊道：「honey？」
這時候，樓梯上響起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只見那丫頭又換回了男款T恤和短褲，頭上還帶著一頂有點過分寬大的棒球帽，蹦蹦跳跳地走沖了下來。
那帽子顯然比她腦袋大得多，往腦袋上一扣就直接蓋住了她半個頭，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上面還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餿味，托尼不由得皺了眉，捏住鼻子聞：「darling你這是哪兒來的？」
阿黛爾頗為驕傲地整了整她的帽子，自豪地說：「我從學校垃圾桶裡找到的！是今天必須要用的道具之一！」
托尼：「……親愛的我把整個紐約的帽子都買給你，你現在坐下來幫我畫個零件可以麼？」他一邊說，一邊將那張圖紙塞進阿黛爾手裡，將她推到工作臺前坐下：「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確定材質，但是由於精准度的問題，賈維斯一連合成失敗了三百個，你能試試嗎？」
阿黛爾失望地抬起頭，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看著托尼：「可是我今天要去看彼得打架的，去晚了就看不到了。」說著，這個穿著男款襯衫戴著棒球帽的小丫頭開始在工作臺前頗為激動地喊了起來：「the human spider！the human spider！」
托尼：……人形蜘蛛什麼鬼啊！
見他許久不說話，阿黛爾也不鬧了，只抬起腦袋，用可憐巴巴的大眼睛望著他，小聲說：「爹地我和彼得約好了的……」
其實沒有，只是她想去看而已。
「違約是很過分的事情，遲到也是不禮貌的，對吧？」
托尼：「……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個零件。」
阿黛爾立刻拿著圖紙跳了起來：「那我路上給你畫！畫好了給你帶回來！」
說著，她即刻帶好帽子，把托尼的寶貴圖紙往兜裡一塞就跑了出去：「我很快就回來的！」
托尼無奈地站在工作臺前，問道：「你怎麼去？」
阿黛爾本來正高興地向前跑著，聽到這句話猛地一頓，差點直接栽到地上。她只能回過頭，問道：「賈維斯可以給我一張地鐵卡嗎？」
托尼抓起桌子上的鑰匙，直接拋給阿黛爾：「讓賈維斯送你去。」
阿黛爾茫然地接過鑰匙：「啊？」
賈維斯怎麼送她去？
難不成賈維斯確有其人嗎？
托尼見今天是拿不到零件了，遂再度坐回工作臺前：「雖然防衛系統還沒有完善，但是賈維斯自動駕駛能力還是很棒的，你去開車，告訴它目的地就可以。」
賈維斯用溫柔而又標準的語氣說道：「很高興接送您，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嗯……很高興讓你送我，賈維斯。不過我姓林德伯格。」
雖然對賈維斯的智慧程度早有耳聞，但是當阿黛爾坐上那輛無論如何看都很正常的勞斯萊斯的時候，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一個人坐在副駕駛上乖乖系好了安全帶，而車子則自動啟動，平穩地駕駛著。
阿黛爾坐在空蕩蕩的車子裡，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飛速掠過的條狀大樓，總覺得有一種見了鬼的錯覺。
【美麗的夕陽餘暉照耀在紐約巨大的高樓上，溫柔地覆蓋了嘈雜的城市。前方的路上深夜將至，不久後，鋪天蓋地的黑暗覆蓋了過來，給華燈初上的不夜城帶來了一絲夜的溫柔。】
阿黛爾準時抵達了格鬥場，從車子裡翻出來一遝現金來，帶著錢推開車門就要去看那一場表演。
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坐回車裡，對賈維斯說道：「不可以告訴托尼哦，賈維斯。」
「那是不可能的，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我姓林德伯格。再見。」
她說完，將帽檐壓低，高興地跑了出去。
【還未進場，格鬥場中的喧囂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已經充斥了阿黛爾的耳朵，等她真正走進了那燈光昏暗的所在的時候，巨大的響聲將她整個人震得胸膛發悶，幾乎無法呼吸。】
阿黛爾擠到最前面去，托著腮看起了表演。
彼得什麼時候出來呢？
【臺上的巨無霸用拳頭錘著自己肌肉發達的胸膛，在震天的歡呼聲中發出類似於野獸的怒吼，這樣的一場表演幾乎無異于古羅馬的鬥技場，要以鮮血的噴濺來祭奠所謂的王者。受傷者的哀鳴還在耳畔，下一個挑戰者就已經上場。】
於是，阿黛爾毫無例外地看見了……裹著紅色睡衣的，迷你蜘蛛俠。
她歡呼起來：「哇啊啊啊彼得你最帥啦！」
彼得從後臺走出來的時候還在緊張，滿耳都是別人對他的執意和嘲諷，在這樣的地方驟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彼得嚇得差點從臺上摔下去。
籠子已經哢嚓一聲上鎖，他卻還在彎著腰對著台下歡呼的阿黛爾說話：「你怎麼來了？」
阿黛爾堅決地用一種傻白甜的語調極為有節奏地歡呼：「Spider！spider！spider！」
彼得還沒來得及問她是怎麼認出自己的，就已經被身後的巨無霸猛地拽起，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人群再度發出一陣爆裂一般的歡呼。
阿黛爾整個人都燃了：這麼經典的火柴人格鬥怎麼可能錯過啊啊！
即便是只有四條直線一樣的腿，靈活地打鬥起來簡直不要太漂亮啊！
火柴人格鬥萬歲！
【皮膚黝黑的巨無霸猛地抓起彼得的肩膀，將他按在籠子的欄杆上，拳頭對準了他的臉，狠狠地砸了下去——】
圓球打圓球！
好神奇！
阿黛爾在人群中激動地蹦蹦跳跳：「火柴人萬歲啊！！彼得快點打碎他的圓！」
周圍歡呼的人紛紛停了下來，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阿黛爾。
甚至有人撞了她一下，不滿地說道：「臭小子，滾到後頭去！」
阿黛爾被人撞了，感到很不高興。
她皺著眉，定準了面前體型龐大的火柴人，迅速在他頭頂的圓上找到了兩個鼻孔，然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指一併，戳了進去：「你再說一遍試試？」
大塊頭一瞬間噴出鼻血來，整個人疼得都不敢動，盡可能地向上抬鼻孔以避免傷害，在阿黛爾的牽制下連聲道：「我投降，我認錯！」
阿黛爾這才將手指從他黏黏糊糊的鼻腔裡抽出來，很嫌棄地在他身上一抹：「好噁心……」
大胖子捂住了流血不止的鼻子，狼狽地躲開。
臺上的巨無霸由於體型過於龐大，所以他那個充滿了力量的拳頭和別的火柴人的直線很不一樣，而是一個頂在直線上的小小的圓，一下又一下地撞著彼得腦袋上的大圓。
雖然好朋友被揍，阿黛爾依舊沒良心地歡呼了起來。
天啦擼！
火柴人打火柴人簡直萌炸了！
在一邊倒的歡呼聲中，阿黛爾堅持不懈地喊著：「蜘蛛俠！蜘蛛俠萬歲！」
臺上的彼得•派克依舊在分心。
他是不知道為什麼阿黛爾會這麼高興，他更不知道這丫頭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現在要集中精力打贏這場比賽才行。
於是，勉強打起精神的彼得好不容易才扭轉了戰局，等他費勁全力將那傢伙踩在腳底下的時候，阿黛爾已經不見了。
呼。跑得還挺快。
不過，這傢伙應該看到他獲勝的場面了吧？
下場了的彼得依舊很緊張，他從格鬥場後臺走出去，發現阿黛爾正站在過道裡很激動地等他。
彼得走過去，緊張地撓了撓頭，然後自以為裝得很像地用粗聲說道：「這位小姐，我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彼得，我叫……湯姆。」
阿黛爾高興地將手裡的紙遞給他：「那湯姆給我簽個字！」
她剛遞出去，就發現自己現在正拿著托尼的那張寶貝圖紙……拿給穿著紅睡衣包著頭只露出眼睛的蜘蛛俠……簽字。
彼得做出坦然的樣子，很瀟灑地上面簽了字。
直到阿黛爾和他告別走遠了，他才猛然想起來——
他剛才簽的，好像是Peter？
阿黛爾抱著那張圖紙，一路狂奔回自家的車子旁邊，嚇得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賈維斯應該有備份的吧？
要是讓托尼知道她跑出去看格鬥還畫花了他的圖紙，會……會被弄死的吧？
阿黛爾本來想沖進車裡就把托尼的圖紙畫出來，然而她開門之前猶豫了一下，總覺得忘了什麼。
哦，今天是彼得的班恩叔叔被槍擊的日子，如果可以改變的話，她是不是應該提醒對方把車子開走呢？
阿黛爾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一整條路上都是空的，並沒有找到班恩的車。
她正要回頭，後腦勺卻忽然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不要回頭。」
對方說著，對她伸出了手：「車鑰匙給我。」
第10章 變成火柴人
遇到一個搶劫犯拿槍指著你，逼著你交出手中的車鑰匙的時候，要怎麼和他鬥智鬥勇？
等待超級英雄來救？
為了捍衛正義而堅決地說不？
回頭一腳踹在他褲襠上廢了他？
……
阿黛爾認為作為一個想要活命的人，最理智的做法就是——
把鑰匙給他。
於是，僅僅想要活命的阿黛爾，從兜裡拿出鑰匙，溫順地遞給了拿槍的搶劫犯。搶劫犯為了怕她反悔，進入車子之前始終用槍口指著她，阿黛爾很慫地舉了舉雙手，示意自己並不具有威脅性。
【目光兇狠的搶劫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鑰匙，用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穿著淩亂連帽衫的身子向蟲子一般鑽進了昂貴的勞斯萊斯。】
搶劫犯坐上車，這才將槍對準了別的地方，然而他發動了車子之後，猛踩了幾下油門，卻只得到了一個溫柔而又標準的聲音：「認證失敗，請重新嘗試。」
【從後視鏡裡看到已經出現在視野中的員警，身邊擁擠的車流和無論如何無法發動的車子令搶劫犯變得更加暴躁起來。】
搶劫犯氣急敗壞地踩著油門，重重地在車上踹了幾腳，緊接著掄起槍砸向方向盤，都只得到了那個溫柔得幾乎將人逼瘋的聲音：「認證失敗，請重新嘗試。」
阿黛爾在他砸車期間以及舉著手，很小心地後退著，想找一個安全地方躲避一下。
一個暴怒且拿著槍的火柴人，誰知道他氣急了會做點什麼出來。
這時候，搶劫犯察覺了她想要逃開的意圖，立刻用槍口指著她，吼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發動車子，不然我開槍了！」
然而……他好像發現，對方正在這種十萬火急地時刻在身上畫方塊？
該死的，被人耍了！
身後的員警近在咫尺，而手裡的車子無論如何無法發動，搶劫犯從車上跳了下來，氣急敗壞地回頭對著阿黛爾砰的就是一槍，緊接著抱緊了搶到的錢，向遠處跑去了。
血液瘋狂地湧了出來。
【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原本亮麗的燈光在模糊的視線中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半透明的圓，嘈雜聲仿佛被隔在世界之外，只剩下致命地寂靜而無所遁形的哀傷。】
阿黛爾捂著胸口，踉蹌了兩步，委屈道：「賈維斯，我好像骨折了……」
賈維斯掃描片刻之後，回答：「肋骨骨折，由於前胸防彈板的保護沒有造成致命傷，如今子彈打進胸膛的位置不深，但是需要立刻搶救。」
「已經呼叫救護車，建議阿黛爾小姐選擇一個不牽動傷口的姿勢——」
阿黛爾失去力氣，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躺在了地上。
【模糊的人臉不斷張望著她，她卻看不清他們臉上的神情。眼前的世界旋轉了一下，從路面變成了暗藍色蔓延在大樓上方的沒有星辰的天空。她過了很久才明白過來自己跌倒在地上，而她是如此地逼近於紐約的夜空，仿佛觸手可得一般地相近。】
哎喲媽呀，疼死她了……
最要命的是，胸口原先被她畫了方塊的衣服上，已經從之前的柔軟衣料變成了一種堅硬而又沉重的東西，現在的作用已經從剛才的防彈變成了壓在身上的重物，然而這玩意還粘在她的衣服上，想拽下來都難。
人群圍了上來。
阿黛爾低聲問道：「賈維斯？」
【沙啞的聲音無力地響起，混亂的人群的人群面面相覷。】
「是，小姐。」
「不要告訴托尼。」
【鮮血漫了出來，沾濕了那張掉落在地上的圖紙，上面扭曲的字體顯得格外醒目：Peter。】
————————
彼得•派克從鬥技場出來之後，所想的只是報復而已。
他明明獲得了應得的獎金，然而對方卻竟然如此狡猾地拒絕付給他錢，所以這幫混蛋的錢被人搶走了也不關他的事。
他又不是什麼超級英雄，他只是想得到那輛車而已，憑什麼要幫這些厚顏無恥的人？
混亂的夜色下摻雜著各種各樣的欲望，汽車的鳴笛聲從耳畔響起，人群來來去去，周圍一片嘈雜。
「那個女孩子被槍擊了？好可憐……」
「看那輛車，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呢，那麼年輕就被……哎。」
彼得忽然有了一陣不詳的預感，他慌忙從人群中擠進去，視野中出現了沾染著鮮血的淺褐色長髮，以及她經常穿著的男士T恤。
「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我是她朋友！」怒吼了一聲之後，彼得擠到了阿黛爾面前。幾分鐘前還鮮活地站在他面前微笑的女孩此刻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漂亮的頭髮被血沾濕，血液在身下蔓延，柔弱的身子仿佛被槍彈折成兩截。
「發生了什麼？」
「她被劫車了，中了一槍。我們叫了救護車，但是還在路上。」
彼得顫抖著握住了她的手，哽咽道：「阿黛爾？」
那雙漂亮的眼睛幾近於無神，還是辨認出了他。
阿黛爾：「……彼得啊。」
她緩了好久，才說出下一句話來：「紙……」
彼得立刻在地面上尋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張被人們踩在腳下的紙，他看不懂上面畫著的複雜的結構，只看到了那上面自己歪歪扭扭刻意偽裝卻暴露原形的字體：彼得。P-E-T-E-R。
阿黛爾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她很想說話，嗓子卻啞了，怎麼都說不出來。彼得哽咽著：「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等你的傷好了，你要多少簽名我都給你……」
阿黛爾很為難啊，她真的很想很想說句話啊。
比如，其實我死不了……
再比如，你能不能別吼了聽我說句話……
你特麼吵得我頭疼啊……
阿黛爾：「你……」
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的筆？我看這救護車是不是死半路上了我能不能手動修補啊？
彼得的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掉下來：「都是我不好……」
【被他死死握住的那雙女孩子特有的小巧的手，此刻正無力地緩慢滑落了下去，漂亮的眼睛暗淡了，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他將再也看不到那雙眼睛的主人微笑的樣子了，曾經閃爍過的所有期待的光芒都會消失於無形，又枯萎於乾涸的土壤。】
彼得眼睜睜看著那雙握住自己的那雙纖柔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整個人幾近瘋狂：「阿黛爾！！！」
阿黛爾：「……」
啊啊啊我真的不會死你別吼我啊！
這不是和你說不清楚……我打算自己找嗎……手動修補也需要工具啊……
【阿黛爾動了動眼皮，最後還是掙扎著睜開了，那一瞬彼得甚至誤以為那雙眼睛裡含有光芒，她還活著的事實帶給他無上當的驚喜。他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彼得又來了希望，看著她的眼睛睜開，慌忙想要對她說些什麼：「阿黛爾……阿黛爾？」
【然而，那雙眼睛就此凝固，再也不轉動了。失去了生氣的眸子停滯著，仿佛只想最後望他一眼而已。】
阿黛爾被他這麼猛地一吼，徹底沒了力氣，連吱聲的本事都沒有了，於是只能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惡狠狠地盯著他，意思大概是——
你再吼我一下試試？
【彼得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她的眼睛無力地睜大，蒼白的面容失去張力，死亡所帶來的如同凝固一般的可怕平靜籠罩了他，那一瞬間他追悔莫及。】
……這特麼什麼鬼啊！
……我還活著呢！
字幕你不要搞事情好不好……
哎呦喂氣得老娘疼死了……
這時，嘈雜的人群中，員警對講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看到兇手了，他往南跑，在第五大道。」
阿黛爾：……兇手？
什麼鬼我還活著好嗎！我只是躺著緩一緩沒力氣動而已……給個面子理我一下啊！
所有人都在專注走劇情然而主角還活著腫麼破？線上等，挺急的！
走劇情之餘看我一眼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沒死的啊！
【那樣嘈雜的地方，身後的人只是隨意地說了一句，那一聲宛如驚雷在他耳邊響起。仇恨在他血液之中蔓延，幾乎在這深夜之中烈火一般地燃起。】
彼得狠狠地咬了牙，猛地起身，推開擁擠的人群，向著搶劫犯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阿黛爾：「……」
哎？
你……你別走啊？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的……
我真的可以搶救一下的啊喂！
……親愛的你走之前可不可以把筆給我呢？
於是，周圍的人只看見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女孩子轉過頭，很認真地緩緩對著身邊的人說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我的筆？」
接著，附上了一個借屍還魂的詭異微笑：）
悠于 2017-7-22 13:40
第11章 變成火柴人
在趕往醫院的途中，托尼•史塔克發誓要讓那個使他女兒受傷的混蛋死於非命，要用鋼鐵拳頭將他砸成肉泥，丟進下水道，一口氣全都沖下去才能令他稍微好受十萬分之一。
他的全部思緒都被佔據，他的理智灰飛煙滅，他恨不得立刻抓到那個混蛋好狠狠出氣。
……直到他看到那個在網上廣泛流傳的視頻。
#紐約急救遲遲不到，十七歲少女手動縫合傷口#
……
爹地來晚了，紐約的急救太不給力了，讓你自己縫傷口真是委屈你了。
雖然那段視頻大部分內容都打了馬賽克，托尼還是得出了結論——這孩子不僅能畫沒有生命的物體，還能畫有生命的活物，甚至筆下可以出現鮮肉為自己填補傷口。
鋼鐵俠在醫院的樓頂上降落，身上的盔甲緩緩褪去，他大步走向電梯，問賈維斯道：「她的傷怎麼樣了？」
「先生，由於阿黛爾小姐肋骨骨折，所以在傷口癒合之後送到急救室，醫生不得不再度開刀取出骨頭碎片，現在傷口已經再度縫合，並沒有生命危險。」
托尼：「……」
讓你挨兩刀真是委屈你了寶貝……
托尼•史塔克邁著大步走進了高級病房，臉上掛滿了焦急的神色，卻發現在自己進屋的一瞬間，阿黛爾幾乎是滿臉驚恐地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搶劫犯長著一張托尼•史塔克的臉嗎？
托尼擔憂地問道：「Sweety你怎麼了？」
阿黛爾驚慌地看著托尼。
【眼前英俊的男人邁著大步走進來，整齊的西裝難得有了一絲淩亂。他靠近之後，熠熠生輝的眼睛裡寫滿了擔憂，用溫柔的語調問她——】
「有什麼不對嗎？」
阿黛爾將那張沾了血的圖紙又往被子裡藏了藏，很緊張地看這托尼：「爹地你忙嗎？」
托尼愣了一下，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是要先來看你……」
阿黛爾將圖紙藏好之後，緊張兮兮地問：「你能不能先去工作，等工作完了再來看我？」
【面前的人原本溫柔的神情凝滯了，變成一種擔憂與緊張。他在病床旁邊坐下，伸出一隻手來，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阿黛爾的額頭，用心疼的眼神看著她，無奈地問——】
「你不希望我留在這裡陪你？還是你覺得，這種時候，你親生父母來陪你會更好一些？」
阿黛爾嚇壞了，趕緊道：「不不不，我不用陪，我自己……自己待一會兒就好。」
嗯，把你的零件畫出來給你就好。
【托尼深深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將手絞進頭髮之中，擔憂地問——】
「阿黛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是說你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
阿黛爾：「沒有的，我的傷口已經縫合了，沒事了的。」
QAQ我就是欠你一張圖紙零件，愧疚地快要死掉了。
我不僅忘了給你畫你著急要的東西，還把圖紙弄得全是血，連上面的零件都看不清了。
托尼盯緊了她，發現她正難過地低著頭，漂亮的眸子輕輕垂著，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看了很讓人心疼。她身上穿著過於寬大的病號服，正小心翼翼地把什麼藏進被子。
【溫柔的神情再一次變得嚴肅，聲音也變得強硬起來——】
「阿黛爾，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手裡拿著什麼，給我看一下可以麼？」
阿黛爾嚇壞了，趕緊把圖紙更深地藏好。
要是讓托尼知道自己寶貝圖紙被她弄成這樣子，不氣死才怪……
【托尼有力的手掌在她面前攤開，那雙手意外地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令她放下心來】
「阿黛爾，我有必要確認你是真的沒事了，所以請務必告訴我事實。」
阿黛爾盯著他手上那五根黑黢黢的線條，最終在字幕君的唆使下服了輸。
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掏出一個紙團來，怯怯地低著腦袋，生怕惹怒了他，在他面前將那皺巴巴的紙攤開：「我錯了。」
「下次托尼的事情我會搶先做的，不會再搞得這樣糟糕了。」
「托尼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現在就給你畫出來……」
托尼愣住了。
面前的女孩子瘦弱的身子困在那有些僵硬的寬大病號服中，一著急就笨拙地在裡面打轉。
纖弱白皙的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管，卻很小心地想要將那團皺巴巴的紙藏起來。她那顆小小的漂亮的腦袋溫順地垂著，因為緊張，眼睛快速地眨著，那羽毛一般纖長的睫毛撲棱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很快就要振翅而去。
溫順的模樣，緊張的神情，急促的聲音……
讓人心疼。
托尼伸出手，拿過那張皺巴巴的沾了血的圖紙來，在她面前撕了個粉碎：「不用畫了。」
阿黛爾嚇了一跳，委屈巴巴地抬頭看著他，以為他生氣了，生怕他難過。
托尼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我會讓賈維斯再試試的，所以不用你來幫忙了，好好休息吧。」他說著，俯過身，在阿黛爾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你比它重要得多。晚安，甜心。」
說著，他抬手關了她床前的燈，為她掖好被子之後，沉重地走了出去。
看來小孩子是遠比想像中脆弱得多的生物啊。
不過沒想到的是，也是比想像中可愛得多的生物嘛。
明天早上要給她帶什麼好吃的來呢？
——————
早晨。
阿黛爾看著抱著一個比他胖得多的毛絨玩具的托尼，一時間並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她原本以為托尼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怎麼也會送她一個軟軟萌萌的動漫人物作為安慰和陪伴，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教科書式標準自戀的傢伙……
抱來了一個毛絨鋼鐵俠。
還是有點變形且用來出氣的那種。
因而在阿黛爾眼裡，簡直就像一個有點發餿的紅色小蛋糕。
托尼注意到她的眼神，很詫異地將毛絨鋼鐵俠放到她的床邊，聳了聳肩道：「怎麼，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嗎？」
阿黛爾心想，是這樣沒錯。
可是你送我一個鋼鐵俠毛絨玩具，他每天睜著一雙電眼看著我，我抱著會很尷尬的。
……哎。
托尼拍了拍毛絨玩具的腦袋，很自戀地對著阿黛爾說道：「爹地不在的時候，它會好好保護你的。你看到爹地的毛絨也會安心的對吧？」
阿黛爾：「……我要毛絨兔子。」
托尼的自信受到打擊，有點失落：「還是鋼鐵俠更好，這可是按照我身高製作的，超級英雄的毛絨玩具可以嚇退所有犯罪分子。」
阿黛爾：「……我要毛絨兔子。」
托尼瞥了瞥嘴，托起毛絨玩具的一隻手遞給阿黛爾，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道：「相信我，你摸過以後一定會愛上它的，摸一下試試。」
阿黛爾心不甘情不願地，摸了一下毛絨小蛋糕的手。
不知道她摸的那一下觸碰到什麼按鈕，面前的鋼鐵俠忽然動了起來，它揮舞胳膊的時候差點把托尼本人嚇了一跳。只見鋼鐵俠毛絨玩具做出一個極度中二的姿勢來，舉起胳膊，機械地播放這錄音：「事實就是……我就是鋼鐵俠。」
「I』m the iron man！」
「biubiubiu！biubiubiu……」
托尼：「……」
看來……是時候和玩具廠商談談商品版權問題了？
或許……還應該談一談名譽權損壞的問題……？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消沉了一整天的阿黛爾，竟然被那個愚蠢的玩具的可笑的舉止逗笑了。她蒼白的面容上忽然泛起一個美麗的笑容來，猶如一池春水被微風浮動，波動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為那張蒼白安靜的面容帶來了不可思議的點綴。
年輕女孩子最美的時候，就是不自覺笑起來的時候，她對自己的美麗一無所知的時刻。
仿佛玫瑰瞬間盛放，淡香盈滿房間。
托尼不自覺地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見自家的小姑娘被自己的狼狽相逗樂了，他立刻作勢抱起那個醜玩偶，大步向外走去：「不行不行，太傻了，得丟出去……」
阿黛爾反而依依不捨起來：「我要這個！這個好可愛！」
托尼站在門口，懷裡抱著巨大的玩偶相，故意問道：「不要長耳朵兔子了？」
阿黛爾有點難過地咬了咬嘴唇，在鋼鐵俠的醜電眼和可愛乖巧的毛絨兔子之間徘徊半天，最後還是說：「不要了！」
於是，托尼又抱著玩偶大步走回來，板起臉來對著阿黛爾說道：「小鋼鐵俠很傷心，你要親一下他安慰他。」說著，逗小孩一般，將那個醜玩偶的腦袋遞到了阿黛爾面前。
阿黛爾被他逗笑了，輕輕俯下頭，在小蛋糕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柔軟的唇瓣貼在紅色的玩偶上，仿佛花束嫣然綻放。
嘛，小孩子要比自己想得可愛地多嘛。
這時候，阿黛爾又抬起頭，滿是期待地問：「那長耳朵兔子可以一起要嗎？」
托尼的臉立刻沉下來：「不行。」
【英俊而成熟的面容上帶了一分孩子氣的倔強，仿佛最心愛的糖果被人搶走，語氣裡帶著十足的不甘心——】
「不給你長耳朵兔子。」
第12章 變成火柴人
想哭。
想睡覺。
哈利•奧斯本來看阿黛爾的時候，帶了美麗而又芬芳的鮮花，找了漂亮的花瓶放在她床頭。
彼得晚來一步，進來的時候已經花香滿室了，他帶了……帶了兩個沒睡好的黑眼圈和……他嬸嬸親手做的蘋果餡餅。
然而剛坐完手術的阿黛爾主要還是吃流食，所以她餓著肚子坐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兩個男生分掉了香噴噴的蘋果餡餅。
為什麼彼得總是追不到女孩子？
這是有原因的呵呵呵呵。
彼得說：「我還以為你死了，我看見你的時候真的以為你死了。」說完開始自責。
活得好好的阿黛爾就很鬱悶地坐在床上聽他一遍遍地咕噥「我以為你死了啊嗚嗚」「你死了真是嚇死我了……」
哈利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我幫你交了作業。雖然是抄的彼得的。」
阿黛爾差點沒感動地直接哭出聲來。
那一瞬間她真覺得小綠魔身後長著翅膀，簡直是面孔如天使一般可愛的小惡魔啊……
彼得在旁邊很認真地說：「抄作業是不好的。」
阿黛爾：「……」
「讓別人抄好了作業交上去，雖然躲過了一時的責備，但是自己沒有完成作業就不會學到知識……」
阿黛爾：「……」
為什麼他明明這麼萌，自己卻又一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呢？
【湛藍的美麗眼睛深深地望著她，許久之後才用極低地聲音說道——】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阿黛爾。如果你死了，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已經在一天內不知道第幾次聽到「死」的阿黛爾無力地靠在了身後的靠枕上，忽然抬起一個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砸進了鋼鐵俠玩具的腦袋裡，把它那長著電眼的醜臉打出一個坑來才肯甘休。
【坐在面前的哈利忽然笑了起來，好看的眼睛彎了彎，只見他坐起身，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藏在衣服裡的小兔子來，將那毛茸茸的玩具在阿黛爾面前晃了晃，遞給她笑道——】
「把這個長耳朵兔子藏在枕頭裡，史塔克先生就不會因為發現小兔子而生氣吃醋了。」
阿黛爾分外感動地看了看旁邊等比例鋼鐵俠玩偶的電眼，又看了看哈利手裡的兔子玩具，簡直覺得他比小天使還要可愛。
彼得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理論上說藏在枕頭下面被發現的幾率還是很大，如果阿黛爾想要確保絕對安全的話，可以藏在你的病號服裡……」
哈利用不耐煩地眼神看著他：「誰關心這些？彼得？」
彼得張了張嘴，頹喪地低下了頭。
他就是一個無趣的書呆子，他很想也想哈利一樣自如地和別人交流，可是他就是做不好。
【美麗的藍色眸子暗淡了下去，滯澀而又疲憊的眼皮耷拉了下來，一陣無力感籠罩了彼得，他很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試圖想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講出來，可是書呆子的腦袋裡面只有無趣的書本，他能想到自己唯一風趣的時刻卻是因為太傻而逗人發笑，愧疚感擠壓了上來，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我會藏在病號服裡的。」
頭頂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彼得驚喜地抬起頭。
阿黛爾望著他，認真地說：「我也覺得藏在枕頭下面容易被發現，還是彼得聰明，學習好的人就是不一樣。」她說著，還用胳膊懟了懟旁邊一臉無聊的哈利，等著他應和：「對吧？對吧？」
哈利看了一眼那個只被這一句話就哄得滿面紅光的彼得，一時間也心軟了一下，無奈的應和著：「是是是。」
他伸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揉了揉他亂七八糟的頭髮：「你最棒了。」
——————————————
「賈維斯？」
「是，先生。」
「我有閨女了。而且我閨女很厲害。」
她不僅會畫畫，而且畫的東西還可以變成真的。雖然她現在連我零件都沒畫出來，但是我相信她以後可以長成一個小藝術家的。
「是，先生。」
十分鐘後。
坐在工作臺前的托尼再度開口：「賈維斯？」
「是，先生。」
托尼的聲音裡露出點激動的情緒：「我有閨女了。我閨女不僅很厲害，還很聰明。」
依舊是單調而又溫柔地回答：「是，先生。」
二十分鐘後。
「賈維斯？」
「……是，先生。」機械而又單調地回答，盡可能不觸及雷區的謹慎。
「哈哈哈我有個閨女了！我閨女又厲害又聰明又漂亮，能力還很強大！」
「……是。先生。」
「親愛的，你除了這句不能說句別的話嗎？」似是有點不滿，坐在工作臺前的托尼抱怨了一聲。
賈維斯沉默了良久，斟酌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阿諛奉承：「是，先生。阿黛爾小姐確實十分特殊。」
不要惹怒一個歡樂的父親，賈維斯這樣想著。
托尼在台前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非常得意地說：「咱們去看看阿黛爾和小鋼鐵俠。」
賈維斯的回答十分簡短：「先生，阿黛爾小姐的同學來看望她了，她正在和同齡人相處。」
托尼覺得，賈維斯這個回答頗有一點少兒聚會大叔不宜的意味在裡面。他很詫異地在玻璃門前走了一遍，自戀地看著自己的身材，問賈維斯道：「難道我不像她的同齡人？」
托尼看著自己帥氣的樣子，心想雖然時過境遷，但是他的風采依舊和二十歲時毫無差別嘛。
賈維斯理智地選擇了在歡樂的父親面前沉默。
於是，二十分鐘後，阿黛爾將哈利送的毛絨兔子藏進病號服裡，很無奈地看著頗為自戀地坐在兩個年輕男孩中間的托尼。
【慣常穿著昂貴西裝的中年男人今天竟然換了一身在中學生中頗為流行的運動衫和一雙幾乎可以閃瞎眼的螢光色球鞋，球鞋上面竟然還有著幾朵過於時髦的小碎花。他張開有力的雙臂，攬住兩個男孩的肩膀，用那種自以為年輕的語調說——】
「嘿，小子。」
兩個男孩顯然被一個大叔摟著有點尷尬，彼此對視了一眼。
【哈利•奧斯本頗為不耐煩地抬了抬眉毛，他抬頭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阿黛爾，見她正以無奈的神情望著自己，只好忍下了對這個大叔的吐槽，勉強轉過臉，對著托尼•史塔克笑了一下。】
托尼用有力的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嘿，我記得你，阿黛爾就是去看你打架所以中彈的，嗯？」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脅迫逼問的味道，讓彼得很不舒服地躲了他一下，卻被他再度拽了回來，半威脅地攬著他的肩膀：「作為一個男孩子，和女生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照顧好她？」
阿黛爾趕緊說道：「托尼，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彼得是不在的，和他沒有關係。」
而且我還在衣服上畫了防彈板呢！他來了我就不能當著他的面畫了！
旁邊的哈利再一次覺得自己受了欺騙：「……你們去打架為什麼我不知道？」
他說著，試圖盡力透過夾在中間的托尼去看彼得的臉：「你帶著阿黛爾去打架？」
你帶阿黛爾去打架都不叫我？
難不成我的戰鬥力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哈利再一次覺得受到了傷害。
彼得低著頭，偷眼看了一眼身邊的史塔克先生，最後還是難過而小聲地說：「史塔克先生，這件事是我的責任，都是我太過自私才使好朋友受傷的。我以後……我以後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托尼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發現他的神色裡帶著懊悔和遺憾，這才相信了這孩子說的話。
於是，為了讓他們認同自己確實是永遠二十歲，托尼鄭重地看著他：「聽著，彼得，你是一個非常聰明又非常勇敢的孩子，但是有時候你會遇到很多超出自己預測範圍的事情，這些事情令你痛苦，但是這都沒關係……因為能力越大，職責也越大，你的堅強終究會伴隨著你熬過這艱難的階段，最後帶領你走向光明的未來。」
阿黛爾和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是史塔克先生現場煲雞湯，完全不知所措。
阿黛爾撓了撓脖子後面，感覺尷尬彌漫了過來。她又不能當場拆穿，只能勉強地忍著。
然而，認真聽了這一番話的彼得卻淚流滿面：「能力越大，指責越大，史塔克先生，我記住了。」
阿黛爾：「……what the fuck？」
果然書呆子的世界是別人無法理解的嗎？
於是，他們兩個坐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彼得和托尼抱在了一起，並且互相拍肩安慰。
片刻之後，托尼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對面？彼得？」
彼得趕緊道：「如果您願意的話，當……當然……」
「所以你也認為我看起來依舊是二十歲的樣子咯？」
中年大叔得意而又自信滿滿地問道。
第13章 變成火柴人
要給彼得畫一身新戰衣，他那身小睡衣實在是太難看了。
要給哈利畫一個生日禮物，因為他父親最近對他很不好，沉迷於毀滅世界一點都不關心他……當然了這個不能告訴哈利，不然他提前黑化了對大家都不好。
但是哈利喜歡什麼呢？要不給他畫一個滑翔翼？
……
還是不要這樣作死了比較好。
阿黛爾靜靜地坐在病房裡，提筆沉思著。
【滑翔翼的呼嘯聲在寂靜的醫院外面閃過，緊接著，玻璃被崩碎的聲音充斥了阿黛爾的耳朵，只見一個可怕的綠色怪物沖了進來，那可怕的綠色眼睛猛地到了她的面前，獰笑聲在安靜的空氣裡回蕩著，幾乎將她嚇得昏了過去】
然而，雖然字幕這樣寫著，現實中的阿黛爾卻沉默地坐著，無言地看著正在自己面前獰笑的綠惡魔。
這才過去幾周？他們咋就打起來了？還打到自己這兒來了？
阿黛爾是記得蜘蛛俠裡有一段梅嬸生病以後，被綠惡魔嚇到差點死去的情節。
然而……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那個外星人一樣的大腦袋，蒼蠅一般巨大的一對兒眼睛，身上裹著的昆蟲一般的金屬緊身衣……對直男審美感到十分的尷尬。
當然了……或許只是火柴人的世界裡才這麼醜？畢竟當年看電影的時候感覺還挺凶的？
原本想要嚇死阿黛爾以報復蜘蛛俠的綠惡魔一時間不知道應該下一步該怎麼做好，畢竟獰笑的反派如果身邊沒有路人驚恐的尖叫，事情就會變得頗為怪異。
阿黛爾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腦門上，拍了拍：「晚安麼麼噠。」
於是，她躺下去，給自己蓋好被子，鎮定地睡覺了。
……
綠惡魔似乎是對這次行動的失敗感到憤怒，於是將阿黛爾打昏直接帶走。
英雄身邊的女人就是被抓的命，至於你是芳華正茂的美人還是遲遲垂暮的老太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被抓走。
阿黛爾醒來的時候在大橋的鋼鐵架上。
……她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還有點……錯亂。
(╯‵□′)╯︵┻━┻為什麼倒楣事全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了啊摔！和蜘蛛俠的雨中親親呢？在醫院裡聽他深情告白呢？……說好的一切呢？
【阿黛爾相信，她的意中人是蓋世英雄，會踏著五彩祥雲來救她——】
去你的五彩祥雲！
明明是滑翔翼好吧！
【腳下是直面河流的高空，身邊是高處席捲而來的強風，阿黛爾被掛在半空中，整個人嚇得渾身顫抖。】
阿黛爾覺得，腳底下那一大塊黑色的長方形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河流……畢竟耳邊濤聲響亮，身邊風聲呼嘯，很有高空的感覺。
看著趕來救人的蜘蛛俠，綠惡魔諾曼•奧斯本再一次提出了那個問題：
「你是要這些無辜的孩子死，還是要你的小女朋友死？」
阿黛爾頗為無奈地伸手戳了戳綠惡魔：「奧斯本先生？」
恭敬的語調，乖巧的目光，卻把綠惡魔諾曼奧斯本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阿黛爾說：「你知道哈利考試的時候作弊被抓了然後花錢雇了一個人假裝他母親去開的家長會嗎？」
為了盡可能地使她相信自己，阿黛爾再次補充：「我不是蜘蛛俠的小女朋友，我是你兒子的小女朋友。他下周過生日我還要送他生日禮物呢。」
她說著，從自己的病號服裡掏出一個長耳朵兔子來：「這是我上個月受傷他送我的禮物。」
綠惡魔當然認得那只兔子，他知道哈利買了好幾種顏色的兔子放在家裡，最後選了最合適的那一隻送了出去。
【綠惡魔在犯罪的邊緣沉默了。他看著不遠處蓄勢待發的蜘蛛俠和自己手裡的這個女孩子，一時間陷入了沉思。沉思之後，他還是選擇了鬆開手，將那從個女孩萬丈高空之下丟了下去——】
「你知道的太多了。」
阿黛爾：「……」
反派不都應該是先廢話一通在殺人的嗎？
你這個反派話太少，思想覺悟明顯不夠啊！
【從高空墜落的恐懼令她失去了理智，模糊的視線裡，彼得的身影還在離自己十分遙遠的地方，顯然他兩個都想救，猶豫卻令他卻哪個都救不了。渴望活下去的衝動令她注視著彼得的身影——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告訴他，她還想要融入他的生活，瞭解她的一切】
無視正在煽動情緒的字幕，阿黛爾準備給自己畫一個滑翔翼或是氫氣球好讓自己不至於摔死。
正在阿黛爾盤算著給自己畫一個滑翔翼的時候，她跌入一個鋼鐵般有力的懷抱。
……是真的鋼鐵般堅硬的懷抱。
【從高空墜落的力度令她重重地硬撞在那接住她的鋼鐵臂膀上，冷金屬的堅硬令她痛得險些失去意識，從撞擊之處開始，劇痛迅速蔓延了全身，阿黛爾仿佛聽見碎裂聲正在彌漫】
那一瞬間，阿黛爾覺得自己從腦袋下方的那根線開始，骨頭一點點碎裂蔓延到了全身。
……好……痛……啊……
托尼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Sweety，爹地和你說過了，私人醫生遠比你住的那所醫院要強，現在知道吃虧了吧？」
阿黛爾的腦中唯一想的是，這兩段鋼鐵臂膀差點把她直接折為三段，托尼要是真心關心她，還不如讓她直接砸到地上，這樣還算比較仁慈。
啊，這一刻真是好嚮往彼得的蛛網啊。
阿黛爾痛苦地抬起那條唯一沒斷的胳膊，從病號服裡掏出一根筆，拿起手裡的筆很努力地給自己修補了一下斷掉的腿，和……斷掉的脊椎。
她果然是個拿金手指的穿越者，脊椎斷了都能好好活著，真是上天恩賜。
於是，托尼在紐約的夜空之上，眼睜睜目睹了自家小閨女給自己縫合傷口的那一幕，感覺心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爹地來晚了讓你受傷還讓你再度手動縫合傷口真是委屈你了……
【在女孩子的手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迅速癒合，最後只留下衣服上殘餘的血跡。】
托尼心想，自家孩子好像比普通人要脆得多，他以前救人都不是這樣的，他們從十萬米高空摔進他懷裡都可以毫髮無損的。
托尼看著自家閨女縫完傷口，試探著問：「……Sweety你要回醫院嗎？不過你現在的樣子很有可能嚇到『正常人』，所以是不是應該和爹地回家，讓爹地給你請個私人醫生看看？」
他降落到地上，將阿黛爾輕輕放下：「事實上，你那個叫哈利的小朋友來找你了，不過我沒有好意思告訴他你寧願住醫院也死都不肯跟我回家，所以他現在還在家裡等你。」
阿黛爾原本想的是，和托尼住一起太容易被炸死了，所以她要住在醫院裡多活兩天，然而她想錯了。
於是，打算乖乖回家的阿黛爾問：「托尼是怎麼和哈利說的呢？」
【托尼將他的鋼鐵頭盔摘下，在夜色裡露出那張帥氣的面龐來，顯然他十分地底氣不足，支吾了一聲，聳了聳肩道——】
「我說你吃壞了東西，在上廁所。」
阿黛爾：「……」
「事實上這不是我的主意。我問賈維斯洗澡和上廁所哪個更好，賈維斯說鑒於時間已經超過兩個小時，生病會令人給予當事者更多的包容。」
看著阿黛爾絕望的臉，托尼再度補充：「事實上那個兩個小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我覺得這種方式有助於……禮貌地杜絕花花公子的無理追求，是吧阿黛爾？」
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有必要指出哈利•奧斯本這種傢伙實在不在他所能考慮的女婿範圍之內，甚至連門都沒挨到。
於是，他委婉地指出了這一點，希望阿黛爾可以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阿黛爾將自己被撞斷的左臂扶正，無奈地說：「……爹地你想多了，他只是來和我商討明天考試要怎麼作弊而已。」
第14章 看見新世界
阿黛爾最近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只要帶上眼鏡，或者用任何透明的東西擋在眼睛前面，就可以看見正常的世界。
托尼抱著她從幾千米高空降到地面上之前，順手給了她一個護目鏡帶上，省得她被高空的淩風吹瞎眼。
然後，阿黛爾就徹底明白了被超級英雄拯救的可怕。
不再需要什麼字幕，幾千米高空之下那小的像星星一樣的紐約燈火伴隨著下墜的恐懼感慢慢放大，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城市的街道上緩緩流動，以及……
以及她落地之後，托尼那張帶著鬍子的帥臉。
為了確保她看到的確實是真的，窩在托尼懷裡的阿黛爾迅速從他頭上揪了一根頭髮下來，仔仔細細地舉在看了半天，當場就感動地哭出來了。
天知道妮妮現在有多帥！
紅色的鎧甲映著紐約輝煌燦爛的燈火，因過於緊張而被汗水沾濕的頭髮貼在前額上，那雙漆黑如夜色一般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她。
托尼無奈地說：「娃，揪了根頭髮而已，你爹不疼，你別哭了。」
阿黛爾哭得聲嘶力竭：「啊啊啊托尼這是頭髮啊！」
托尼：「……所以呢？」
阿黛爾一邊哽咽一邊擦著橫流的眼淚，抽泣著嗚咽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頭髮啊！」
托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只能將她從懷裡放了下來，給她摘下護目鏡想要替她擦擦眼淚。
護目鏡摘下去的一瞬間，阿黛爾傻眼了。
她手裡的頭髮不見了，面前的托尼又變成了窩在小紅蛋糕裡的圓腦袋，眼前的世界再度變成二次元歪歪扭扭的小線條，而且……
她那原本抓著托尼頭髮的纖長白皙漂亮纖細總之美麗驚人的手指，再度變成了黑魆魆的小線條。
阿黛爾嚇得連哭都不會了，她還以為自己又瞎了。
於是，阿黛爾抽了抽鼻子，打了一個嗝，三秒鐘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哭聲之響亮和托尼的高音炮有一拼。
托尼嚇壞了，趕緊給她帶上了護目鏡。
阿黛爾抽了抽鼻子，不哭了。
於是，托尼仿佛覺得挺好玩的，看著她拿出手帕來擦了擦鼻子，又摘下了她的護目鏡。
阿黛爾茫然地看了周圍一圈，又一次毫無例外地哭了出來。
托尼：「……」
他閨女八成是被嚇傻了，腦筋不太正常，他總覺得自家姑娘現在這樣子……宛如一個智障。
阿黛爾過了好久才注意到托尼手裡的護目鏡。她看慣了過於簡單的線條世界，瞬間接觸到複雜繁亂的真實世界的一瞬間，只感覺到巨大的信息量猛地塞入已經習慣了簡潔的頭腦，很多資訊根本接收不到，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頭暈眼花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低頭看著托尼手裡的三個線條，很茫然地辨識著那個東西的形狀。
於是托尼替她戴上，她又再度看見真實世界。
阿黛爾非常好奇這個戴在臉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然而她只要將那玩意兒戴在臉上，她就無論如何看不清這東西的形狀，可是如果她想要摘下來好好看看……
就會看見三根線條。
阿黛爾直到被送回家後找到鏡子，在終於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一個十分簡單的護目鏡。
……唉？
她將護目鏡戴上，然後又摘下，再戴上。
眼前的世界幾度變幻，十分好玩。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肚子好受些了嗎？」
阿黛爾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哈利來找她的事實。她摘下護目鏡回過身，很小心地組織著語言。
其實我沒有拉肚子我只是在醫院睡著睡著覺就被你爸爸抓去當人質了？
……不能這樣說。
阿黛爾說：「好多了。你怎麼來了？」
哈利在她房間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無奈地攤開手：「事實上，是去找彼得，但是他不在。然後我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後來發現自己轉到了史塔克大廈附近，就直接進來了。」
面前的火柴人落寞地垂下了腦袋。
阿黛爾慌忙戴好護目鏡。
哈利•奧斯本低沉地垂著頭，美麗的眼睛垂了下來，神色落寞地看著地面，低聲道：「只是我……家裡太空了。那麼大的一個家，只有我自己一個人，那種感覺很奇怪。於是我想走出來，找彼得說說話也好，聽聽外面的聲音也好，但是大家都不在。」
他說著，笑起來，抬起頭道：「你家到是很有意思，剛才那個機器人一直陪我說話，他叫什麼來著……賈維爾？」
賈維斯標準的英語再度響起：「我叫賈維斯，先生。」
哈利顯然嚇了一跳，連忙拉過阿黛爾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那傢伙在監視我們嗎？」
他明顯是科幻電影看得有點多，總覺得機器人遲早要毀滅世界。
阿黛爾解釋：「賈維斯是我的管家。如果你問他問題他才會回答，如果你不問，他是不會來干擾你的。」
哈利很彆扭地看了一周屋子的其他地方，再度自以為小聲地問：「那可以讓他關了嗎？」
這時候，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好的，先生。」
哈利：「……」
阿黛爾：「……」
徹底失去安全感的哈利乾脆在阿黛爾手掌心上寫字：「……他真的關了吧？」
阿黛爾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用肯定的語氣說：「真的。相信我。」
還好這一幕沒有讓托尼看見，不然那傢伙一定要揪住這一個點想方設法讓賈維斯把哈利嚇走才肯甘心。
哈利這才放下心來。
他緊繃的神情消失了，臉上又恢復了那個溫暖的笑容，無奈地對著阿黛爾聳了聳肩，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來。
然而他還沒放鬆多久，頭頂再度響起一個古怪的笑聲來：「當心，當心，你們被機器人監視了。」
托尼史塔克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阿黛爾：「……哈利你要知道，他這個人有一點……童心未泯。」
哈利抬了抬眉毛，露出一個怪異的笑來：「這是你家那個，三十多歲的老大叔？」
受不了史塔克先生的幽默方式，兩個年輕人徑直出了門，走到了樓頂的天臺上。外面是璀璨的燈火和深沉的夜色，高處的風呼嘯而來，在安靜的夜裡吵鬧著。
哈利•奧斯本說：「你沒有出來的時候我在看新聞，綠惡魔又劫走了一個姑娘，蜘蛛俠去救了。每天都是這樣無聊的事情對吧，哈。」
剛剛死裡逃生被救回來的阿黛爾心有餘悸地看著他：「……是。希望以後的綠魔不要隨隨便便就劫一個姑娘去當人質就好了。」
哈利看著自己的手機，指著上面的畫面說：「我覺得這姑娘挺倒楣的，還沒出院就被抓過去了。你看還穿著病號服呢。」
他正說著，畫面上的阿黛爾就對著面前的綠惡魔揮了揮自己手裡的小兔子。
哈利：「……她好像也有一隻白色的長耳朵兔子？」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手機上的視頻，心想她還有和我一樣的褐色頭髮呢。
緊接著，哈利點開了第二條新聞：
#鋼鐵俠英雄救美#
……畫面上的阿黛爾正手裡舉著托尼的一根頭髮哭得撕心裂肺。
第15章 看見新世界
「怎麼哭了？」
「被救了，太高興。」
「是不是和那根頭髮有關係？」
「……」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燈火下哈利•奧斯本那種帥氣的面龐，心想如果她沒有戴護目鏡，看見的是這傢伙的火柴人形象的話，她一定會一拳揍上去的。
哈利見逗她也逗夠了，便低頭自顧自笑笑，用漂亮的眼睛盯住她小聲道：「你平安無事真好。」
阿黛爾：「……我好想把你從這兒直接丟下去。」
阿黛爾忽然想起來，自從她戴上護目鏡之後，就很久都沒有看到字幕君的出現了。她在眼前的畫面上搜索了一陣，發現其實字幕君依舊在視野的右下角浮現著，然而由於她現在面前的畫面是彩色的，很難像之前那樣毫不錯過地接受來自字幕的資訊了。
阿黛爾費力地辨識著上面的字體：
【漂亮的眸子映著璀璨的燈火，仿佛有天際的繁星在他眼中閃爍……】
阿黛爾捂住了臉。
現在忽然覺得字幕無論說什麼都好羞恥。
她一閉上眼睛，那行字自動適應了漆黑一片的背景，更加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眼前的女孩子好像正在認真思考著怎麼將他丟下去，這樣的想法令哈利感到有點驚慌。最近的阿黛爾好像十分地狂躁，並不像過去那樣溫柔可愛了。而且以前一直患有性別認知障礙的好兄弟忽然變成一個女人，這讓他有點不習慣。】
阿黛爾：「……合著你以前都把我當男的看？」
【哈利無辜地想，並非是他執意要將阿黛爾當成男生的，明明是她性別認知障礙，不僅一直穿著男性的服飾，還有好幾次差點闖進男廁所……】
阿黛爾：夠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哈利疑惑地看著她，難不成她現在正在感知自己的想法？】
阿黛爾：「不，你想多了，我並沒有在感知你的想法。」
哈利震驚地看著她：「你們家的機器，是不是已經坐到了黑科技的地步？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在監視著我？」
阿黛爾心不在焉地說：「對賈維斯不僅能和你聊天還能監控你的大腦。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還真信了？」
(╯‵□′)╯︵┻━┻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是一個書呆子的好朋友了！
哈利看著她良久，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你這樣也很好，至少不會忽然闖進更衣室男不是？」
阿黛爾：「……」
她的前身到底是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啊。
哈利又說：「不過說實在的，你上次闖進去以後除了我和彼得並沒有別人發現你是個女生。」
阿黛爾：「我謝謝你啊。」
哈利看著紐約市璀璨的燈火，勾了勾嘴角笑起來：「其實以前咱們一起玩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呢？說起話來是什麼聲音？換上裙子是什麼樣子？就是會那麼想，覺得很有意思。」
「好懷念啊，當初咱們三個一起喜歡隔壁班的瑪莉的時候，和一個女孩子一起追女孩子真的是很有趣的事情，對吧？」
阿黛爾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天臺上挖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哈利回頭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了，低聲道：「不過現在好了，你們都變成了幸福的人，只有我自己還在這個泥潭裡。」
阿黛爾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樣哈利，你知道你父親有多愛你。」
哈利勉強地笑了笑：「我們以前還可以一直傳紙條——因為你拒絕說話。看見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失落，畢竟我努力了兩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史塔克先生這麼輕而易舉地做到了。超級英雄果然是不一樣的，對吧？」
他說著，忽然笑起來，指著阿黛爾用很凶的神情說：「你搶走了我最好的朋友，現在我們是敵人了。」
哈利聳了聳肩：「以前你可以只跟我通信的。」
阿黛爾：「事實上那天在鬥技場，我只是去觀戰而已……」
哈利忽然想起來什麼，打斷了阿黛爾道：「事實上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史塔克先生到底是不是像大家說的那麼好。他為什麼這麼突然收留你？你知道的，有錢人的想法總是很怪，萬一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呢？」他打量了一下阿黛爾身上精緻的裙子：「萬一是個戀童癖怎麼辦？」
阿黛爾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頭頂的喇叭傳來聲音：「滴滴，滴滴，托尼史塔克不是戀童癖，謝謝。」
哈利指著那個喇叭神情怪異地說：「史塔克先生在偷聽我們講話？」
阿黛爾：「……你知道的，一個快退休的超級英雄，比較……閑？」
喇叭中傳來幾聲清嗓子的咳嗽聲：「Sweety，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不想明天打著點滴流著鼻涕去學校的話，最好現在就進屋子裡來。還有小奧斯本先生，如果你不想你爹地來我這裡大鬧一番找兒子的話，最好現在就乖乖回家去睡覺。」
哈利無奈地聳了聳肩：「史塔克先生在趕我了。明天見吧。你會來上學的，對吧？」
阿黛爾說：「走，我送你回家。」
哈利怔了一下：「……你送我。」
阿黛爾壞笑：「不，是我陪著賈維斯送你。」
哈利顯然對那個人工智慧產生了本能的恐懼，後退兩步，拒絕道：「不，我自己做計程車回去就可以了——」
他越是不情願，阿黛爾就越是想要看看他是什麼反應，於是一路壞笑著將他拉上的車。
哈利拘謹地坐在車上，環視了周圍一周之後，十分客氣地說：「謝謝你，賈維斯。」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就在他身邊響起：「這是我應該做的，先生。」
哈利被近在咫尺的音響嚇了一跳，有點尷尬地看著阿黛爾：「挺好。」
兩個人一齊坐在後座上，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主駕駛和副駕駛，感到了一陣詭異的氛圍在蔓延著。
阿黛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道：「我送你個生日禮物吧。」
十二點已經過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說完，摘下了臉上的護目鏡，找賈維斯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照著面前的小火柴人畫了起來。
圓圓的腦袋，山楂條一樣的眉毛，豆豆眼，線條嘴。
畫好之後，她帶上護目鏡，看見一張十分漂亮的小綠魔側顏速寫。
她將手裡的畫像遞給哈利：「生日快樂，哈利。」
「如果我有綠色的畫筆就更好了，可以把你漂亮的眼睛點出來。」
哈利仔細地看著那幅逼真的畫，有點羞澀地笑了笑：「比我本人好看得多。」
為了避免尷尬，阿黛爾隨口問了一句：「你今年的生日有什麼計畫嗎？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
哈利抬起頭，帶著點期待的笑容看著外面亮麗的夜色，回過頭，用燦爛的笑容面對著阿黛爾：「想和我父親一起吃個飯，如果他有時間的話。」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還想和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一起蹺課出去玩。你們這次應該不會又把我丟下吧？」
「好啊。」阿黛爾愉悅地答應下來。
蹺課什麼的，最好玩了。
這時候，賈維斯溫柔而又標準的聲音響起：「抵達目的地，小姐。」
阿黛爾說：「我送你上去吧？」
哈利已經下了車，笑著對她招手：「來來來，帶你參觀參觀鬼宅是什麼樣子的。」
賈維斯警告的聲音響起：「小姐，時間不早了。」
阿黛爾跳下車，對著車子招了招手：「我很快就回來，賈維斯！」
兩個人一路說笑著跑進了屋子，哈利一邊跑一邊對她用很小的聲音說：「以前都只有我一個人，我就在想或許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所以才會在這麼安靜又寒冷的地方住著……」
他忽然站住了，阿黛爾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風從窗子裡吹了進來，清冷的月光照亮了紅藍相間的緊身衣，也照亮了他懷裡那人身上的重重的血跡。
一半面具殘破的蜘蛛俠將懷裡的人放在沙發上。
哈利嘶吼了一聲近乎不成文的句子，慌亂地從最近的抽屜裡抽出槍來，然而等他轉過身的時候，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行動之迅速，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聲音。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窗簾被寂靜的風吹起，又緩慢而無力地垂了下來。
諾曼•奧斯本蒼白的面容映著身上的血跡，靜靜地躺在這鬼宅一般的豪宅之中。
悠于 2017-7-22 13:41
第16章 看見新世界
「我要讓蜘蛛俠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和我一樣嘗受到失去至親的痛楚。」
「一定要讓那個頂著虛名自以為是的傢伙孤獨地熬過最開始的歲月，然後痛苦地死去才肯甘休。」
阿黛爾走到哈利身後的時候，看見他坐在天臺危險的邊緣上，咬牙小聲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明天就要舉行葬禮了，哈利已經接連好幾天沒有睡覺。這些日子不要說是課了，就連最近的畢業考他也根本沒有參加。
天颱風大，阿黛爾將厚外套披在他肩上，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坐下。
……要確保絕對不能掉下去才可以。
阿黛爾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哈利身邊，陪著他一起望著腳下令人眩暈的空間。
自從發現帶上護目鏡就可以自由地看待世界以後，阿黛爾特意擺脫賈維斯給她設計了好幾款不僅防彈而且重量頗輕且樣式時髦的護目鏡，正如托尼所說：「Sweety你要知道就算你的眼睛是防彈的對方依舊可以將你的腦袋打爛哦，所以什麼樣的護目鏡都沒有用，到時候記得乖乖站在爹地身後就可以了。」
阿黛爾要防彈的護目鏡本身也是不是為了真的擋子彈。
她就是覺得這樣可以炫耀，比如你們看，我的眼鏡是防彈的，雖然沒有什麼卵用但是是不是很帥呢？
……
帶上護目鏡還沒嘚瑟幾天，她的世界就變回原樣了。
那天早晨睜開眼再度看見二次元紙片世界的時候，阿黛爾差點沒直接從頂樓哭得摔到地下室去，托尼差點就以為她被九頭蛇反派入侵了大腦。
阿黛爾發現每天可以看見正常世界的時間是很有限的，有時候運氣好可以維持七八個小時，有時候命不好只能維持一個小時不到，所以為了不錯過精彩的瞬間，阿黛爾一邊都很節省自己戴護目鏡的時間，不到非常時間絕對不切換視角。
但是今天可不一樣。
她要是就這麼坐在火柴人小綠魔的旁邊，保准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哈利抬起頭，擠出一個苦澀的笑來：「嗨。」
阿黛爾坐在他旁邊，輕聲說了一句：「嗨。」
就此沉默下去，誰都沒有說話。
哈利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酒氣。他前幾天才剛剛成年，過了生日就沾上了喝酒的習慣，這可不好。
阿黛爾有些尷尬地說：「彼得說他可能晚一些到，我們等等他吧。」
哈利嗤笑一聲：「晚一些？那個書呆子又在幹什麼，忙著拯救世界嗎？」
阿黛爾瞥了一眼在眼角蕩過去的那個穿著緊身衣的紅色身影，心想還真給你說對了。
哈利痛苦地捂住了臉，將頭倚在了阿黛爾肩上，輕聲道：「有你們在真是太好了。如果我連你和彼得也失去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他在阿黛爾肩上靠了一會兒之後，低聲問道：「葬禮的時候你們會來幫忙的吧？你和彼得說了沒有？」
阿黛爾有些為難：「說倒是說了，可是他……他那天比較忙，可能會晚點來。」阿黛爾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將他攬進懷裡：「我會幫你的。」
說著，又小聲說：「還有賈維斯。」
哈利猛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後腦勺直接磕在阿黛爾鼻子上，他怒吼道：「我才不需要那個人工智慧來在我父親的葬禮上搗亂！」
他說完，猛然看見鼻血再次橫流的阿黛爾，當即嚇得就是一愣，忙掏出手絹來給她擦臉：「對不起……」
阿黛爾捂著流血的鼻子，堅強地忍住了沒有哭：「那我讓星期五來幫忙。」
哈利順從地說：「謝謝你。」
他正要說什麼，忽然發現阿黛爾掏出來的那張手絹還是高中時他因為嫌棄而直接送給她的那一張，心中不由得一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笑了起來。
這大概是他在父親死後的第一個笑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溫暖三秒鐘，就看見阿黛爾再次將那張新手帕卷成棍，塞進了鼻子裡止血。
哈利•奧斯本竟無言以對。
你還真是死不悔改啊……
阿黛爾努力地撕了半天無果之後，愕然發現，她竟然再一次地把哈利的手帕塞進了鼻子裡！
她本來想要好好道歉的，然而一抬頭就撞上對方嫌棄的眼神：「送你了送你了，以後給你備一車。」
阿黛爾：「……」
orz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最近經常變換視角，有時候腦子會反應不過來……
哈利正忙著給她臉上擦血，就聽見不遠處狂奔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累得幾乎斷氣的喘息聲傳了過來，只見彼得依舊穿著他那身發舊的連帽衫，頭髮早就被汗水濕透，疲憊地跑了過來，站在原地喘氣，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來晚了，不好意思。」
哈利原本還帶著點笑容的臉，在他出現的一刻冷了下來：「整整三天都不見你的人影，看來在忙很重要的事情啊？」
彼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我……」
他見哈利生他的氣不肯理他，只好轉向旁邊的阿黛爾，試圖用最近學到的法子哄女孩子開心：「嗨阿黛爾，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阿黛爾仰起正在嘩啦啦流鼻血一臉花的臉蛋，用罵娘的神情默默看著他。
彼得：「……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阿黛爾抹了抹臉上的鼻血，站起身來：「你們倆聊，我去找涼水沖一下……」她說著，攔住了想送她下樓的哈利：「和彼得好好聊聊。」
阿黛爾的一片苦心，還沒來得及下樓就徹底被糟蹋地連渣都不剩下。
只聽見哈利用嘲諷的語調說：「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最好的兄弟都不肯來看我，看來真是忙著畢業考了啊。怎麼樣優等生，考得好麼？」
彼得完全聽不出哈利語氣之中的嘲諷來，一聽到畢業考，還以為哈利心情好了，立刻笑了起來：「你知道嗎？這次的題我竟然全會！莫里斯先生說我有可能拿滿分——」
正在下樓的阿黛爾差點沒直接一頭栽下去。
她憂鬱地回過頭，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不成器的彼得，徹底忘了自己的鼻血依舊正在嘩啦啦地流著。
彼得見她轉身，私下多次排練的臺詞再一次無意識地衝口而出：「嗨阿黛爾你好啊你今天真漂亮——」
阿黛爾抹了一把滿臉的血，悲憤地下樓去了。
彼得喪氣地垂下了頭：「對不起。」
哈利一把將他推開，冷漠地說：「明天葬禮你不要來了。我看見你就煩。」
彼得：「事實上我是可以來的，你不知道我最近忙成什麼樣子……」
哈利冷漠地看著他：「忙什麼？拯救世界？你今天要是說不出來你忙什麼，我們就此絕交……阿黛爾？你用頭撞牆幹什麼？阿黛爾？」
兩個人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跑了過來：「……阿黛爾？」
阿黛爾抽了抽鼻子，絕望地看著眼前的字幕：
【哈利•奧斯本用哀怨的神情看著彼得，漂亮的綠眼睛裡全是血紅絲，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有人搶走了他的父親，如今他又失去了至愛的彼得……】
(╯‵□′)╯︵┻━┻真是夠了你給我閉嘴！
第17章 變成火柴人
大概是失血過多，阿黛爾接連三天都失去了可以看到正常世界的能力。
她沉默地坐在家裡，試圖從面前的那三個稍微有點高的火柴人和另外兩個稍微有點矮的火柴人之間區別一下哪個是她爹以及另外兩個到底是哪個。
最近字幕似乎和她鬧脾氣，連出現都不肯出現了。
不讓它腐，它還不樂意了。
於是，阿黛爾只能困難地抬頭看著面前的三個人的頭頂：
火柴人1號：【身份：呵呵性別：呵呵呵年齡：呵呵呵呵】
火柴人2號：【身份：呵呵呵性別：呵呵年齡：呵呵呵呵呵呵】
阿黛爾：……
她一點都不想去看火柴人三號了。
就在她鬱悶的時候，火柴人三號忽然動了動腦袋，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怎麼樣，看夠了沒有？」說完，又自豪地問道：「我閨女漂亮吧。」
阿黛爾恍然大悟——這個是托尼！
她真是恨不得立刻找張小紙條來寫上托尼兩個字直接拍在他腦門上。
托尼走了過來，對著阿黛爾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胸大的那個是史蒂夫，長得黑的那個是羅斯。我們今天是來一起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的。」他說著，俯身在阿黛爾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考得太棒了，爹地非常為你驕傲。」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他為止驕傲的小姑娘，低頭掏出了一遝便利貼，在上面仔仔細細地寫上「史蒂夫美國隊長」以及「羅斯小黑」然後非常認真地啪嘰貼在了史蒂夫的胳膊上和羅斯的腦門上。
托尼：「……」
然後，她又在剩下的那張紙上寫下「爹地」，非常努力地踮起了腳，啪嘰拍在了托尼腦門上。
貼完之後，終於能夠分清誰是誰了的阿黛爾自豪地說：「爹地我們走吧！」
她本來也想要找個別的地方貼上的，然而在她眼裡火柴人同志們只有腦袋是一個圓形的平面，其餘地方全部都是細了吧唧的小線條，她估計手裡的紙片連貼都貼不上。
阿黛爾悄悄湊近了托尼，小聲問：「托尼，為什麼史蒂夫不穿衣服？」
在她眼裡，羅斯和托尼身上都系著一個領結，只有史蒂夫全身光禿禿的，全是黑不溜秋的小線條。
只穿著緊身背心還在跑步就被托尼強行拽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史蒂夫無奈地扶了扶頭，聳了聳肩表示無話可說。
於是，盡職盡責的阿黛爾在自己的小紙片上畫出來一個領帶結，驕傲地遞給了史蒂夫：「給你的衣服！」
周圍的三個人齊齊地愣住了。
那女孩子看起來和普通人並沒有任何不同，甚至她今天臉上的面油沒有抹勻，左邊臉頰明顯缺了一塊；她個子很矮，踮起腳尖來才能夠得到托尼的肩膀，如果托尼抬起手，小阿黛爾的腦袋剛好可以戳到他的胳肢窩。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竟然在紙上隨手畫出了一個物件之後，迅速就從紙上扯出來一件嶄新且做工精良的西裝。
穿緊身背心的史蒂夫尷尬地看了看自己去參加畢業典禮時幾乎和「隆重」不沾邊的衣服，尷尬地說道：「謝謝。」
他接過之後，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頗為無奈地將手放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可以借我一身襯衫麼？」
他總不能在西裝裡襯一件短背心。
托尼自豪地拍了拍阿黛爾的頭，因為那孩子過於矮小的緣故，他這動作頗似撫摸一隻小狗崽：「快，給你史蒂夫爺爺畫個襯衫。」
阿黛爾：「……啊。襯衫怎麼畫？」
她只會畫領結啊，她怎麼知道領結畫出來以後只有外套沒有襯衫？
托尼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對她說道：「就和你畫外套一樣。」
阿黛爾：「……可是我沒畫過襯衫啊。」
史蒂夫本來也不想參加這個畢業典禮，於是直接對托尼說道：「借我一件。」
羅斯和阿黛爾齊齊地用不可描述的表情看著他。
史蒂夫：「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出錢買一件你的總可以了吧？！」
於是，當天老頑固史蒂夫穿了一身筆挺合身的黑色西裝，裡面配了一件條紋粉色小襯衫去參加阿黛爾的畢業典禮。
史蒂夫臉色僵硬，咬著牙問坐在旁邊的托尼：「你用你史塔克公司的名義給我起誓，粉紅襯衫確實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是正式場合的新式流行服裝。」
托尼•瞎扯淡•史塔克鎮定地看向身邊板著臉穿著粉色小襯衫的史蒂夫同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確實如此，沒有騙你。」
史蒂夫僵硬著臉看向周圍：「那為什麼別人不穿？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是這種顏色的？」
托尼坦然道：「他們窮。」
史蒂夫皺眉看向他：「那為什麼你不穿？」
托尼整了整自己的領結，用教科書式地標準自戀語氣回答：「我太帥。如果我穿上這麼漂亮的一身衣服，阿黛爾的畢業典禮就要變成我個人的歡迎會了。」
這時候，已經輪到阿黛爾上去領她的畢業證書了，兩個人齊齊閉嘴，坐直了看著前面。
臺上的阿黛爾笑得很燦爛，正在和他們揮手。
史蒂夫壓低了聲音說：「我還是覺得上當了。你得給我保證，如果今天你捉弄我，那以後複聯大廈的所有清潔都由你來負責。聽見了麼，托尼。」
「……托尼？」
托尼•史塔克正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史蒂夫：「……」
托尼：「我閨女畢業了。我真是太驕傲了。」
羅斯：「……說得好像是你養大的一樣。」
托尼擦乾了眼淚，擺出一臉父親的慈祥看著臺上：「當父母真是太不容易了。」
史蒂夫：「……」
阿黛爾最近狀態很不穩定，字幕君賭氣不肯和她說話，她又看不見正常的世界，只能隨時將護目鏡掛在臉上等著時機降臨。
就在她走到臺上領取畢業證書的那一瞬間，她眼前的世界忽然變得無比地清晰，短短一瞬間內她看見了台下坐著的密密麻麻的人頭，並且迅速從人海之中找到了托尼。
阿黛爾高興地對著托尼揮了揮手裡的畢業證書。
緊接著，她轉過頭，看見了坐在托尼旁邊的史蒂夫。
只見翹著二郎腿的托尼旁邊，史蒂夫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並且用上級褒揚下級的神情對著她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形式化的笑容來。
以及他……嚴肅的黑西裝和……粉紅色的小襯衫？
阿黛爾站在所有人面前，一瞬間笑噴了。
於是，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太過耀眼的史塔克先生身上。
他身邊那個看起來斯文帥氣且穿著粉紅色小襯衫正襟危坐的史蒂夫瞬間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托尼：「看見了吧？我說了你今天很帥氣的。」
第18章 變成火柴人
阿黛爾和彼得參加完畢業典禮趕到喪禮現場的時候，棺木正在緩緩下葬。
【周圍是安靜的人群，純黑的顏色覆蓋了碧綠的草地，黑壓壓的氣息壓在墓地上空，在這一片混沌的黑色之中，哈利•奧斯本美麗的眼睛襯上眼角的淚花，如同璀璨晶瑩的綠色寶石，令人無法不為之心動。】
阿黛爾：跪謝字幕君不瞎之恩。
【在一片黑白的單調世界中，史蒂夫•羅傑斯的粉紅色襯衫可以說是黑色中的霓虹燈，在喪禮現場閃耀著奇特而又怪異的光芒。然而偏生他筆挺地站在送葬的人群之中，神情肅穆而又悲傷，面容上透露出對素不相識的死者的同情，配上那亮麗的粉色襯衫，簡直滑稽地近乎荒誕。】
史蒂夫看向正帶著墨鏡做石像狀的托尼：「為什麼到了這裡，依舊有人盯著我看？」
托尼回頭隨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你帥。」他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了一大跳，史蒂夫脖子上的粉色小襯衫差點沒直接晃瞎他的眼。
托尼扶正的墨鏡，拉著史蒂夫就往遠處走：「快，複聯大廈有急事找你。」
史蒂夫嚴肅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任何消息。但是多年來的經驗使他對史塔克先生的話深信不疑，立刻小步奔跑了起來：「趕快，你的車停在那裡？」
身為一個正常體能的大叔，托尼根本跟不上這個超級士兵的腳步，關鍵是他只是要帶著這位粉紅襯衫的胸肌美男在引發糾紛之前迅速撤離而已，於是清了清嗓子道：「不是大事。」
史蒂夫立刻停住腳步，竟然轉身往回走。
托尼嚇了一跳，趕緊沖過去拉他：「你幹什麼去？」
史蒂夫一臉老爺爺的嚴肅：「中途離場對死者不敬。」
托尼：「……」
然而你的小襯衫……更不敬啊orz。
史蒂夫棕色的頭髮加上藍色的眼睛配著粉色的襯衫，站在送葬者中頗像一個來砸場子的小丑。
小丑此刻轉過英俊的面容，嚴肅地看著托尼：「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騙了我。」
托尼：「……沒有啊？只是這一身適合畢業典禮，不是很適合……」
不是很適合葬禮？
這時候，目送了棺木下葬的哈利敏銳地察覺了黑色人群中的一抹豔麗的粉紅。失去父親的痛苦和朋友缺席的孤獨令他本身就很暴躁，此刻大踏步走過去，抬起一拳就要打在史蒂夫身上：「你們是幹什麼來的？看笑話麼？」
史蒂夫反應極其迅速，立刻輕鬆接下了他那一拳，像抓住嬰兒的拳頭似的握住了哈利的拳頭，嚴肅地說：「對你的事情感到很抱歉，先生。」
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下，顯然覺得他不過就是個孩子，但是最後還是在葬禮上對其使用尊稱。
哈利掙扎了一下，然而對方的力道過大，他顯然沒能掙脫。
哈利皺眉，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一張如影隨形的標籤上：
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
哈利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又是一個殺人的超級英雄？」
他說著，看向旁邊的托尼，礙于阿黛爾的面子還是對著他勉強笑了一下：「史塔克先生。」
托尼試圖把史蒂夫拖走，省得他又惹到這個暴怒的小孩子。
然而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走幾步，就聽見身後的小奧斯本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們不是有一個復仇者聯盟大廈麼？如果你們遇到蜘蛛俠，幫我轉告他：我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從不遠處趕來的彼得和阿黛爾同時一愣。
阿黛爾還沒反應過來呢，兩隻小火柴人就打上了，她有點惶恐。
不行，她得及早學會給史蒂夫畫襯衫才可以。
【放完了狠話的哈利轉過身，看到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不僅在朋友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他垂下了那雙美麗的眼睛，擦了一把臉上尚未乾涸的淚水，伸出雙臂抱住了兩個人，將下巴放在彼得肩上，哽咽著說——】
「還好有你們在。」
他說著，看向身邊穿著黑裙子的阿黛爾，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你穿黑裙子的樣子也很美，阿黛爾。」
阿黛爾就不明白了，怎麼同樣是勉強的恭維，從哈利嘴裡說出來就能這樣好聽呢？
送葬的人慢慢散去，只剩下三個人並肩走在草地上。
【哈利顯然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他的身體過於疲憊，只是走兩步就讓他無法支撐。他略有些單薄的身子在西裝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瘦弱，踉蹌了一步之後，彼得將他扶住，三個人慢慢地坐在的草地上。】
阿黛爾倚在樹上，握緊了手掌，小聲對哈利說道：「事實上，我今天準備了一個禮物給你。」
【哈利略有些不解地皺了眉。他顯然不認為這是一個適合送禮物的時機，但是考慮到好朋友的心情，他強顏歡笑，擠出一個笑來——】
「謝謝你，阿黛爾。」
阿黛爾有些害羞地屈著手掌，仔細地盯住哈利說道：「只、只有一分鐘哦，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她說著，緩緩張開了手掌心，手上的紙片上浮出一個極小的人形來。
【諾曼•奧斯本在紙片上站了起來，他的臉顯然蒼白憔悴地厲害。瘦小的人形在阿黛爾手心迅速變大，最終變成了一個娃娃大小的人來，他扶住了頭，在阿黛爾的手心踉蹌了幾步，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用不可思議地神情看向面前的哈利，低聲呢喃道——】
「哈利？」
哈利•奧斯本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眼前的人雖然很小，卻是如此真實地再現了他父親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諾曼•奧斯本踉蹌兩步，幾乎從阿黛爾的手心跌落下去，他伸出了手，仿佛極力想要碰到兒子的鼻尖。他開口時聲音已經沙啞：「你怎麼這麼憔悴了？」
他伸出手，在哈利的鼻尖上輕輕撫摸著，用眷戀的目光看著孩子：「我對不起你……沒有能多陪你一些時日……」
哈利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面前的小人已經開始緩緩消失了，他的身子從腳底開始，一點一點如同碎紙片一般消散。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彼得，那一瞬間眼神變得淩厲而又狠毒起來，然而那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最後他只能無力地張口哀求：「不要告訴哈利。」
只是一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
彼得憑藉著特有的敏銳視覺和大腦反應能力，立刻讀出了這一句話。
哈利漂亮的眼睛被淚水模糊，等眼前清晰之後，父親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他抬起頭，震驚地看著阿黛爾：「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阿黛爾只好撒了一個慌：「這……我養父是最厲害的軍火商，他有很多新的發明。賈維斯整合了奧斯本先生的一些資訊，做出了他的遺言——」
哈利的綠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不是的。」
阿黛爾驟然被打斷，茫然道：「啊？」
哈利皺起眉，仿佛不能確定，但是卻極力地回憶著：「他剛才觸碰到我了，他不是人工智慧投下的影像，他是真實的。」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說著，又看向身後的彼得：「還有你，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第19章 看見新世界
阿黛爾最近很愁啊。
她雖然知道劇情，但是她不能劇透啊。
主角黑化了對誰都不好，對吧？
可是每天看見哈利不高興的樣子，她也跟著不高興……
她是說，如果是看見小火柴人鬱悶地坐在樹底下發呆，她應該沒什麼反應；但是如果她看到小綠魔的盛世美顏，又看到他那雙閃著淚光伴著微紅的漂亮的眼睛的話……
哎呦喂那可真是心疼死她了……
而且那傢伙雖然現在性格變得陰暗了不少，每次見到她和彼得的時候，總會盡力擠出一個像以前一樣天真燦爛的微笑來，對著她溫柔地說：「阿黛爾，彼得，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為了哄他開心，阿黛爾好幾次在紙上畫出了綠惡魔諾曼•奧斯本的樣子，但是令人沮喪的是最初他還可以維持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後來每一次出現的時間都在縮短，而且阿黛爾也受夠了他長著那張小嘴大喊你到底是誰你是那個該死的超級英雄並且把任何可以抓起的東西丟到她臉上的日子。
為了嘗試出自己到底可以畫出來什麼，阿黛爾照著等比例的東西描了很多她能畫的，比如史塔克大廈旁邊的小房子，她找了塊空地畫了至少三個左右，各式各樣各有不同，於是很快在紐約房地產的合同上，這些憑空出現的房子都變成了阿黛爾的資產。
阿黛爾發現，對於她來說畫一個死物是毫不費力的；但是要她畫一個活物，可能很快就會耗盡全部的體力。
就在她想要在睡覺前好好嘗試一次能不能畫出來一個活著的綠惡魔的時候，她病倒了。
阿黛爾暈過去的時候幾乎是毫無徵兆的，她昏過去之前還在自己的房間裡畫綠惡魔的最後一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虛弱無力地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裡。
托尼幾乎是怨念地坐在她身邊，有氣無力地對她說道：「Sweety，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消耗了那麼多體力，但是下次如果不舒服請一定要和你這個便宜老爹說，省得醫生把我當成虐童的戀童癖。」
阿黛爾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幾乎散發出黑色的氣場的小火柴人，吃驚地張了張嘴。
【托尼陰沉地坐著，英氣的眉毛擰成一團，棕褐色的眼睛裡帶著深深地怨念——天知道阿黛爾因為過度疲憊而導致昏迷時，那些醫生是拿著什麼樣的眼神看他的。】
托尼說：「我一說你是我的養女，那幫醫生都用一種『原來有錢人都是這種混蛋』的詫異眼神看著我。Sweety你要是再昏一次，你便宜爹可能就在紐約聲名掃地了。」
【他將翹著的腿放下，坐直了身子，嚴肅地將雙手搭上膝蓋，問道——】
「現在可以講講你做了什麼嗎？」
阿黛爾這才想起來自己畫了一半的綠惡魔來，立刻在病床周圍翻了一遍，發現那張紙根本沒有被帶來，只能問托尼：「有沒有在我桌子上看到一張紙？一張畫了人像的紙？」
托尼盯著她：「人像沒看見，就看見你嘩啦啦流鼻血整個漫了一桌子，一摞紙都被血濕透了。你畫了什麼？」
阿黛爾撓了撓頭：「哈利的父親死了，他每天都好難過的樣子，我就想能不能讓他見到父親，心情會好一點。」
【面前的托尼怔住了，眯起眼睛打量阿黛爾，仿佛想要判斷她到底有沒有說謊，然而盯著那張茫然而又蒼白的臉龐看了很久之後，才震驚地問——】
「你可以畫出活人？」
阿黛爾糾結地抓住自己的被子揉著，有點緊張：「是這樣沒錯……可是一開始奧斯本先生還能保持一分鐘的形態，可是後來這樣就不行了，再後來……」她指了指自己的輸液管：「我就這樣了。」
【托尼皺著眉沉默了許久。他坐在夜色沉沉的窗邊，沉思這件事良久，最後才說道——】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逆轉生死是很危險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用自己的生命去透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十指交叉，低著頭沉思良久：「這一陣子盡可能不要使用你的能力，我去為你找一個人，他會來幫助評價你的能力，但是要等我事情忙完才有時間，記住了嗎？」
阿黛爾乖巧地點了點頭：「爹地我這次生病了，有長耳朵兔子嗎？」
托尼一瞬間笑得閃亮，從身後猛地變出一個只有正常人一般大小的紅色鐵罐來：「滿意嗎？帥氣吧？」
他非常自信地托著那個醜的令人發怵的玩具，在阿黛爾面前按下了按鈕，只見小鋼鐵俠的兩隻電眼猛地亮了起來，晃地阿黛爾睜不開眼：「你看這個還是電動的，比上次那個做得逼真多了。」
阿黛爾伸手摸了摸，觸到迷你鋼鐵俠冰冷的硬質外殼和那雙正在發光發熱的電眼。
阿黛爾：「……我要上次那只鋼鐵俠。」
托尼：「事實上從技術的角度來講，這只做的更逼真更精緻，而且它是按照我的身材等比例縮小的，看著會更有逼真感。」
阿黛爾伸手戳了戳小鋼鐵俠那一雙巨大的萌眼，並不相信等比例放大一說。
托尼將玩偶在她面前晃了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怎麼樣，要抱著它睡覺試試嗎？而且它在設計上還有很多貼心的地方，比如——」
阿黛爾絕情地翻過身，拉起被子蓋住頭，直接睡覺了。
托尼：「……」
而且它還有錄音功能，為了能讓它可以自己不在的時候陪伴自家的小姑娘，托尼很認真地錄了一晚上的音。
他無奈地將小玩具放到了阿黛爾床頭，忽然想起來她已經高中畢業，是個大姑娘了，於是他又將那個有點傻氣的玩偶抱下來，放到了床角的地上。
托尼讓賈維斯關掉了房間和樓道的燈。
他俯下身，隔著被子在阿黛爾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晚安。」
————————
事實上，阿黛爾幾乎沒能安穩睡上幾個小時。
托尼走了以後，她從被子裡鑽了出來，看著一片黑暗的世界，開口：「賈維斯？你留下了嗎？」
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是，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很無奈：「我都說了，我姓林德伯格。阿黛爾是我的名字，賈維斯。」
賈維斯好聽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雖然是這樣，但是由於先生給我輸入的資訊只有阿黛爾，而您的許可權沒有先生高，所以我無權修改您的資訊，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都說了我姓林德伯格啦！」
她索性不再去理賈維斯，自己把半個身子探下床，從地上拽了那個玩具鋼鐵俠起來，將它抱上了床放在枕邊，拍了拍它那一雙巨大的萌眼：「晚安啦，鐵罐子。」
不知道她這一拍拍到了哪裡，迷你鋼鐵俠的一雙電眼忽然在深夜裡亮了起來，差點沒有直接晃瞎阿黛爾的眼睛，用極大的音量說：「早安！小美人！」
是托尼的聲音。他大概不擅長哄孩子，總覺得阿黛爾還是個要被哄的小孩子，於是用了那種不適合他的誇張語調，顯得格外有趣。
誰知道這一聲說完之後，阿黛爾又聽見托尼的聲音：「什麼嘛，噁心死了。賈維斯，刪掉重錄。」
賈維斯的聲音從機器玩具裡面傳了出來：「先生，這個玩具沒有刪除功能，一旦錄下就無法更改。」
阿黛爾不禁笑了起來。
於是，她伸出穿著病號服的小胳膊，抱住了有點涼還有點硬的玩具，安心地睡覺了。
可憐的阿黛爾只睡到淩晨一點。
一陣奔跑的腳步聲從樓道裡傳了來，聲音之大乾脆吵亮了一整列的燈，哈利穿著睡衣，頂著蓬亂的頭髮沖進了阿黛爾的病房，啪嚓一聲開了燈。
阿黛爾被她嚇醒，困倦地睜開眼，看見是他，又撲通一聲倒下去繼續睡。
哈利顯然很激動，臉上是嗑藥一般興奮的神色，他沖到了阿黛爾面前，捧起她還沒睡醒的臉啪嘰就親了一口，大聲說：「謝謝你，阿黛爾！」
阿黛爾被他親傻了，整個人茫然地睜著眼睛，看著他。
哈利似乎太高興了，只親一下阿黛爾不足以表達興奮之情，於是一把抱起鋼鐵俠玩具，對著鐵罐的小臉蛋也吧唧親了一口。
阿黛爾：「……」
懷疑我的死黨瘋了。
懷疑我的死黨磕了藥，要不要把他送去戒毒所呢。
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摸了摸眼睛，發現還好自己睡覺的時候帶著護目鏡，現在眼前的世界無比清晰。
哈利一把拉開她病房的窗戶，對著淩晨的紐約竭嘶底裡地大吼了一聲：「啊啊啊——」
阿黛爾茫然看著他：「……你怎麼了？」
哈利說：「謝謝你把父親還給我。雖然他現在不記得很多事，但是依舊記得是你創造了他。又是史塔克先生的什麼新發明吧？現在好了，我現在不討厭他那些黑科技了，我真想好好謝謝他——」
阿黛爾茫然而又震驚地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她……她幹了啥？
第20章 看見新世界
身體虛弱的阿黛爾被磕了藥一樣發病的哈利從床上拽起來拖去了家裡看他爹，阿黛爾的爹表示很不高興。
消息記錄如下：
——娃，你聽爹說，你這樣會死的。【嚴肅】
——爹，娃也覺得自己這樣會死的，但是剛才哈利給了我一個親親哎！
——你要是現在乖乖回來，爹讓賈維斯送你一萬個麼麼噠。
啊！賈維斯的麼麼噠！
好想要啊！
於是，阿黛爾迅速回答——
——賈維斯要怎麼給我麼麼噠？
然而，回復的消息已然變成了：
——阿黛爾小姐，您好，我是賈維斯。先生說如果您繼續回復，就告訴您他正在搬炸彈準備炸了奧斯本家。麼麼噠。
阿黛爾看見這樣一條回復已經瘋魔了。隔著螢幕，她都能聽見賈維斯那標準的英語發音，但是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賈維斯到底要怎麼念最後一個單詞。
她正糾結著要不要回去向賈維斯索吻，就聽見哈利在外面著急地拍著車窗叫她：「快下來，快下來！」
已經到了奧斯本家房子的門口。
沒辦法，阿黛爾只要暫時忘記賈維斯的麼麼噠，跟著他一起下了車。
哈利這傢伙腦子一熱就什麼都不記得，完全不顧半路輸著液的阿黛爾就一把拉起她，帶著她分速跑進了屋子。
這一路跑下來，阿黛爾差點就割了他腦袋再踩扁以後丟下二十層樓將之摔碎了打果汁喂給狗吃。
哈利氣喘吁吁地站在屋子的門口，臉上是燦爛至極的笑容，一口小白牙在黑夜裡閃亮的差點晃瞎了阿黛爾的眼：「你看！」
淩晨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中照入，清風拂動那輕而薄的窗簾，諾曼•奧斯本正像一個孩子一般蜷縮在沙發上。
他聽見聲響，動了動身子，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用孩子般好奇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哈利和正穿著病號服的阿黛爾。他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打轉，最後停留在阿黛爾身上，迷茫地眨了眨眼。
雖然知道那是自己創造出來的人，但是阿黛爾還是對著他畢恭畢敬地道歉：「打擾到您睡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奧斯本先生。」
奧斯本茫然地看著她，又茫然地看向哈利，張開嘴，發出警惕地嗚嗚聲。
哈利顯然很興奮：「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好像還不會說話，也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看他身上的西裝，哈哈哈……」
諾曼身上的西裝簡直亂成一團，他好像很不喜歡這種穿著不舒服的料子，但是在哈利的建議下又不能不穿，於是把哈利遞給他的睡衣穿在了昂貴的西裝外面，顯得整個人像一個淩亂的瘋子。
他看見哈利大笑起來，於是也模仿哈利的樣子，跟著大笑了起來。
阿黛爾：……我好像畫出來一個智障？
哈利走過去，伸出手，耐心地坐在諾曼身邊，將他的睡衣解了下來，然後替他脫掉了穿在裡面的西裝，這才將睡衣再度替他穿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哈利回過頭，對著阿黛爾燦爛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來的時候只穿了西裝，卻沒有穿襯衣，不過以他現在的智力，大概穿襯衣對他來說太難了吧……」
阿黛爾默默地想，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會畫襯衣這種東西啊……
而且，她現在怎麼覺得，哈利看著他爹的目光，慈祥地像一個父親？
至於綠惡魔諾曼•奧斯本看著兒子的目光，怎麼……像一個孩子正依戀著父母？
……這可就壞事了。
阿黛爾正想著，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還好哈利及時地沖了過來，扶住了她。
阿黛爾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勉強撐了一會兒之後，她直接倒在了哈利懷裡。
這時候，要命的事情就來了。哈利試圖將她抱起放到一邊的沙發上去，而這時候原本坐在旁邊有樣學樣的諾曼•奧斯本忽然站了起來，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哈利的身子，將阿黛爾搶了過來，很小心地抱住。
阿黛爾：「……」
啊啊啊大叔我並不想要你抱啊！
諾曼很警惕地看著哈利，如同護主一般死死護住了阿黛爾，堅決不允許哈利再碰她一下。
哈利茫然地看著他，試圖走上前來安撫一下正在炸毛的「父親」，然而諾曼奧斯本忽然做出一個野獸恐嚇敵方的呲牙動作，嚇得哈利立刻倒退了回去。
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敵意，試探著問：「父親？」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至於被諾曼大叔抱住的阿黛爾，差點沒直接被他那雙有力的胳膊給勒死。
這時候，寂靜的黎明傳來呼嘯的風聲，紅色的鎧甲在黎明的光輝之中轟然而至，奧斯本家中的落地窗直接被他的炮彈給轟得粉碎，托尼•史塔克大踏步走進屋來，厲聲道：「哈利奧斯本，你把我女兒從病床上硬帶出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於是，死死勒住阿黛爾脖子的諾曼奧斯本，就這麼變成了對方挾持他家閨女並意圖殺死的鐵證。
暴怒的父親抬起了手掌，將掌心的炮彈對準了「綁架犯」——
阿黛爾嚇得趕緊尖叫：「啊啊啊我還活著呢啊啊啊！」
————————
從看護病房裡走出來之後，托尼沉重地看著坐在門外等候的哈利。
原本十指交纏捂住頭顱的哈利聽見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急切地問：「史塔克先生，我父親狀況怎麼樣？」
托尼用沉重的目光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問問阿黛爾如何了？她病重的時候被你從監護病房裡拽出來去看你的那個……腦殘父親，半路上又被他劫持，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哈利喪氣地垂下頭：「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他又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不過我還是想要衷心感謝您，並為我之前的態度道歉。我過去忽視了科技的作用，沒想到您的技術已經到了可以將死者複生的地步——」
托尼點上一支煙，嚴肅地回頭看他：「我不得不說，他大概並不是你父親。」
哈利猛地被他打斷，茫然地望著他。
托尼吐出煙霧之後，才徐徐地說道：「他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智力水準像個新生的嬰兒，而且腦袋裡沒有任何記憶。你說他是你父親，可是他連你都不記得。」
托尼歎了口氣，沉重道：「他像是一個□□造出的皮囊。」
哈利急忙說：「沒關係的，我可以好好照顧他，就算父親現在不記得我，我相信遲早有一天——」
托尼打斷了他，不耐煩地說：「你聽不懂我說話？他不是不記得你，而是沒有記憶。」
哈利喪氣地垂下了頭：「那您覺得，應該怎麼辦？」
托尼簡短而又殘酷地回答：「銷毀。」
哈利整個人僵住，沉默地望著面前的史塔克先生，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
那個單詞冷酷地幾乎不帶任何溫度，讓哈利不寒而慄。
仿佛不是對待一個活生生的人，更不是一個他曾經如此深愛的人，而只是一件失敗的作品，就像一張失敗的畫作，一個壞掉的機器，要將其上面的零件拆卸，丟入銷毀的爐火之中。
如同焚燒屍體一般，焚燒他深愛的父親。
哈利的目光冷了下來：「那您有意識到這種行為是謀殺麼？」
托尼的聲音低沉而又沉靜：「說到這裡，有件事情你必須知道。你父親——不，那個有著你父親外表的空殼子，並不是我用科技造出來的東西，而是阿黛爾的傑作。」
托尼一根煙抽盡，又點上另一根：「她也是變種人，有遠比你想像中大得多的能力，所以她創造了那個怪物。」
聽到「怪物」一次，哈利逃避地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不，他父親不會是怪物，他只是被人偷走了——被那個該死的蜘蛛俠從這裡盜走了。
托尼用手裡的雪茄指了指對面的病房：「你也看到了，創造一個偽造品要消耗巨大的代價。阿黛爾的身體現在正處於極度虛弱的邊緣。我對她的選擇無法干涉，她選擇是否銷毀的同時必定會考慮你的感受。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一個父親的偽造品，還是要你最好的朋友的命。」
他說完之後，又吸了一口煙，猛地看見面前醒目的禁煙標誌。
托尼聳了聳肩，看來不僅要被罰款，還得挨訓呢。
哈利低著頭良久，兩隻手死死地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
終於，他提出了那個最令他害怕的問題：「什麼是銷毀？如何銷毀？難道要我用刀割斷他的喉嚨嗎？」
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接近顫抖。
或者是將他丟進焚燒著大火的焚屍爐？還是逼著他喝下□□？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他的父親，他來到世界上才一天而已，而且有那麼短短的一刻，他是那樣地信賴自己，這是父親從來沒有過的。
在他真正的父親眼裡自己只是個不盡人意的兒子，他們之間不要說信賴，就連交流都少得可憐。
有那麼短暫一刻，哈利自私地想，要是自己沒有告訴阿黛爾這件事，而是將「父親」藏起來就好了。
然而，他抬起頭，隔著玻璃，看到了女孩子那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面容。
悠于 2017-7-22 13:42
第21章 看見新世界
綠惡魔諾曼•奧斯本雖然潛意識中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去他家裡找兒子，然而他根本不認得他兒子，甚至記不住自己的名字。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是他把阿黛爾給當媽了。
敏感期間的諾曼對身邊的大多數人保持戒心，就連醫生給他檢查的時候都無法正常進行治療，但是只要阿黛爾在旁邊站著，他就會很聽話地乖乖不鬧事——
給一個高齡大叔當監護人，這感覺很微妙啊。
於是，只要有諾曼•奧斯本在場的任何場合，阿黛爾一定會摘下護目鏡，溫柔地微笑著看著面前烏泱泱一群反正誰也分不清誰是誰的火柴人。
看了這麼久，還是火柴人好看啊。
但是，當阿黛爾再度見到哈利的時候，事情好像變得有點不妙。
阿黛爾簡單整理了一下她的人際關係。
如果是她親手創造了諾曼•奧斯本（復活之後），她就在邏輯上成為了諾曼的再生父母，那麼諾曼的兒子哈利就是她孫子，也就是說她養父托尼是哈利的……
祖爺爺？
這好像，不太妙。
而且這個年紀不小了的祖爺爺還總覺得自己一直年輕態，日常徒勞嘗試和他的曾孫哈利同學稱兄道弟以證明自己確實還是二十歲的那樣英俊帥氣瀟灑迷人的，托尼史塔克。
飼養一隻綠惡魔並不容易。
諾曼的攻擊性很強。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拒絕食用除了阿黛爾以外任何給他的食物，其實阿黛爾本心是很想把他就這麼餓死的，可是每次他不吃飯，哈利就要頂著兩個一夜未眠的黑眼圈來找阿黛爾，哀哀地說他父親絕食身體不佳……
阿黛爾真是恨死自己這個做法了。
她保證，以後她再也不會嘗試任何使用自己能力復活死人的想法，對任何人都不例外。
雖然她曾經想過，如果這個能力可以幫到托尼實現他的夙願的話，托尼一定會很開心……
可是諾曼先生才活了不到三天，阿黛爾每天都處於一種筋疲力盡的邊緣，恨不得立刻拿著小橡皮把他擦乾淨了才甘休。
托尼雖然起初有過將他交給神盾局研究的想法，但是一旦交給神盾局，那麼對這個人的研究很可能兩年三年無法結束，因此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他只堅持一件事，就是這位諾曼先生必須被銷毀。
從此，阿黛爾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聆聽史塔克先生的嚴肅訓話。
由於他知道阿黛爾已經聽膩了這些勸導，所以現在他基本不出面，都是遠端操控小鋼鐵俠玩偶進行錄音：
「滴滴，滴滴，阿黛爾小姐的聖母心已經超重負荷，滴滴——」
「今早消息，史塔克總裁已經買下了全紐約的橡皮擦，等著阿黛爾同學進行修改處理——」
她要是不想聽，圓滾滾的小鋼鐵俠玩偶就會在地上撒嬌打滾，骨碌幾圈之後站起來，用那雙萌死人的電眼盯著她，憤怒地揮著小拳頭：「阿黛爾不聽爹地的話，阿黛爾不聽爹地的話，關小黑屋，關小黑屋！」
阿黛爾看著那個紅色的小玩具，簡直哭笑不得。
托尼說到做到，真的關了她小黑屋。
從第五天起，她的重症病房就拒絕任何人訪問了，托尼的造的人工智慧站在門口，端著槍用詭異的微笑面對每一個來訪者。
阿黛爾就這麼一個人呆在病房裡整整一天。她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就只能坐在病床上輸液，靜靜地望著紐約那被高樓分割的天空。
奇怪的是，自從諾曼先生出現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帶著護目鏡看到火柴人的情況了。
阿黛爾每天都像擦了諾曼，但是每當她毅然決然想要這樣做的時候，哈利那雙美麗的眼睛和悲傷的神情就會準時出現在她面前，絕望地說：「求你了，阿黛爾，最後一天，我就和他在一起最後一天……」
結果到現在最後一天都沒有到來。
正在她望著外面發呆的時候，忽然見一個奇怪的紅色背影從外面尖叫著蕩過去了，然後從高空失控，整個人尖叫著沖向了阿黛爾所在的窗子，重重地撞在了她窗戶的玻璃上。
發出一聲巨響之後，阿黛爾幾乎可以看見玻璃一點點碎裂之後，那個臉貼在玻璃上的人影緩緩滑了下去。
……那個是不是彼得同學？
她趕緊站起來，打開了窗戶，卻聽見下面發出一聲慘叫。
阿黛爾嚇得趕緊收了手。
原來彼得正將以手指扒住窗戶，阿黛爾這樣一推，正好把他的手指夾在了縫隙之中。
下麵勉強掛在牆上的彼得忍住了痛，盡可能用溫柔的語調說：「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將窗戶關上。
哦。
於是阿黛爾立刻關上了窗子。
手指再次慘遭碾壓的彼得發出一聲慘叫。
終於，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狼狽地鑽進了病房，還不斷地咕噥著：「不好意思，我最近的能力一直在失控——阿黛爾？」
小蜘蛛嚇得差點沒從視窗掉下去。
當然了，作為一個穿著緊身衣的超級英雄，他迅速反應過來，鑽進屋子之後，清了清嗓子，換了聲音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正在追捕逃犯，請問我可以從這裡出去嗎？」
阿黛爾：「……彼得你最近死了嗎，我們都找不到你。」
蜘蛛俠非常嚴肅地說謊：「你你你你認錯人了。我我我我我才不是彼得。」然後，他又故技重施：「我叫湯姆。對，湯姆。」
阿黛爾：「呵呵，彼得你以為你穿泳裝戴泳鏡我就不認識你了嗎。我靠你腦袋形狀就看出來你是誰了。」
彼得絕望了：「這是我戰袍啊！」
沒辦法，他只好在阿黛爾面前摘下了頭套：「我聽說你病了，想來醫院看你，可是我實在是太忙了，好不容易趕到了醫院，能力又失控……」
他說著，吃驚地看著阿黛爾桌子上那一套緩緩從紙上浮出來的紅藍相間的緊身衣：「你……你這是哪兒來的？」
阿黛爾頭疼地看著再度成真的畫作，心想自己明明只是閑著無聊想要隨手畫畫而已。
於是，她拿過那身衣服遞給彼得：「送你的。」
其實只是想要畫完就扔掉的廢紙而已。
彼得震驚地看著手裡的衣服，感動地差點哭出來：「你病了這麼久我都沒來看你，你卻記得今天是我生日？阿黛爾，對不起……」
阿黛爾：……
今天是你生日？
我特麼不知道啊。
於是，阿黛爾立刻拿過一張紙，在上面隨手畫了一個黑色領帶，遞給彼得道：「你現在是大學生了，應聘的時候沒有一身合適的西裝會很艱難，這個是為你量身定做的禮物。生日快樂彼得。」
彼得看著手裡那套近乎天價的西裝：「你怎麼知道我去報社應聘的時候，因為著裝不得體被老闆為難？阿黛爾，我從來沒有一個朋友這麼關心我……」
阿黛爾：……
你因為著裝不得體被老闆為難？
我特麼真的不知道啊。
但是既然你這麼相信我知道，那我就假裝知道好了。
她擠出一個笑來：「穿上試試？」
彼得立刻將那身西裝穿上，那身修長的衣服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沒有襯衫。
彼得說：「嘿，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
阿黛爾鄭重點頭。
然後就徹底沒話可以說了。
阿黛爾實在是沒有和書呆子相處的經驗，此刻被他如此感激有點尷尬，但是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站在床點滴瓶邊兒上，上面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滴答下來……
一，二，三，四……
彼得哽咽一聲：「我最近遇到很多事情，有時候我在想這樣困難的責任不擔也罷，我馬上就想要放棄了，可是你……我有你這樣好的朋友，你這麼關心我……」
阿黛爾：……
這可咋辦呢。
就在尷尬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托尼的套路。
於是，阿黛爾將手放在彼得肩上，用堅定的語氣說：「彼得，我知道你最近遇到很多事情，你雖然很強大，但是你也很痛苦。可是你要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需要你的人，你既然擁有了別人所沒有的能力，你就要承擔更大的責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是嗎？」
她說著，學著托尼的樣子，非常鄭重地擁抱了彼得：「作為朋友，我們永遠相信你。」
果然，最喜歡喝雞湯的彼得•雞湯愛好者•派克被感動得無以言表，抱住了阿黛爾：「謝謝你！」
他這一抱，差點沒把身體虛弱的阿黛爾直接勒死。
被勒得險些吐血的阿黛爾用力地拍著彼得的背：「加油。」
於是，托尼和小奧斯本先生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兩人緊緊相擁的一幕。
彼得：阿黛爾真是我的好兄弟我好感動！
阿黛爾：麻蛋彼得這個傻逼勒死我算了這樣我沒准還能穿越回去。
彼得：啊！我竟然擁有這麼好的朋友！
阿黛爾：為什麼我每次交朋友對方腦子都有泡？你再勒我就真的死了啊喂！
托尼看著兩個少年緊緊相擁且眼含熱淚的場面，困惑的轉頭看向哈利：「我現在不是很理解你們年輕人，我只是有點好奇，十八歲談戀愛算是早戀嗎？」
哈利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場面。
所有人都快樂幸福。
只有他一個人爛在這孤寂空蕩的地方。
去他的愛情友情親情，他不需要。
他咬了咬牙，摔門直接出了重症病房。
第22章 看見新世界
阿黛爾：「呱。」
諾曼•奧斯本：「呱。」
阿黛爾：「……」
於是，諾曼•奧斯本有樣學樣：「……」
雖然托尼嚴令禁止她和這只奧斯本先生相處，但是阿黛爾還是忍不住想來看他：
自己創造的人，那簡直就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啊！好有成就感地有沒有！
關鍵是他還這麼乖，要不是他頂著一張大叔臉，自己打死都不擦他了。對，就算是被耗死都不擦他了。
阿黛爾用手戳了戳諾曼的頭頂，一副訓兒子的樣子訓他道：「你知道我把你生出來……我把你畫出來廢了多大的精力嗎？我天天都要打點滴流鼻血才能勉強活下去，你怎麼還一臉無辜的樣子？」
諾曼•奧斯本顯然聽不懂，但是他憑直覺知道阿黛爾生氣了，有點蹩腳地對剛才新學的發音進行現學現賣：「呱？」
阿黛爾：「……不許賣萌。你知道這裡賣萌是被禁止的嗎？」
諾曼委屈了，孩子似的低下腦袋，手指頭戳手指頭，怯怯地抬頭看阿黛爾：「呱~」
阿黛爾簡直要抓狂了：「啊啊啊不許撒嬌！你再撒嬌我就擦了你！」
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做的諾曼徹底傷心了，耷拉著腦袋往牆角一坐，不吭聲了。
阿黛爾看著他那副樣子，一會兒他兒子來了准以為是阿黛爾欺負了他。
這時候，托尼的電話打過來了。阿黛爾示意諾曼閉嘴不許發出聲音，這才接了托尼的電話。
托尼：「Sweety你還記得我前一陣子和你說的那位想要研究你的教授嗎？他最近因為脫髮緣故閉門不出，所以這件事得往後拖一拖了。」
阿黛爾：「啊……」
托尼：「畢竟醜的人才脫髮，帥的人都在天上飛，對吧？」
阿黛爾沉默了兩秒鐘：「托尼，你不要再學街頭小混混說話了，這樣讓顯得你有點智障。」
托尼：「……好吧。照顧好自己，儘快擦了那個醜大叔。他的切片標本我已經保存了，所以你早點擦掉早點出院。」他說完，又對賈維斯說道：「賈維斯，給阿黛爾一個麼麼噠，這樣她就會乖乖聽話了。」
於是，賈維斯一貫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親愛的阿黛爾小姐，由於我的功能裡並沒有設置親吻一職，所以我只能以圖片的形式向您傳達先生的命令。」
阿黛爾：「……讓你給我來個麼麼噠還要用圖片？」
三秒鐘後，阿黛爾的手機收到了一張圖片：
斜體字：
【賈維斯給了阿黛爾小姐一個麼麼噠。】
阿黛爾：「……」
旁邊還畫著一朵挺自信的小紅花。
被機器程式欺騙了的阿黛爾氣憤地關掉了手機。這時候，窗戶外面再度傳來一聲尖叫，掛在蛛絲上的彼得從外面直接晃了過去。
他半路伸出手來仿佛想要噴射蛛絲，然而伸了半天愣是沒能噴出來，直接就被慣性帶的飛過去了。
阿黛爾震驚地看著空中飛人的場景，趕忙跑到視窗，探出頭去看彼得的狀況。
只見他一頭撞上對面的玻璃，並且對著裡面嚇壞了的人說：「我會全額賠償的……啊不，其實我沒有這個錢，請問可以分期嗎？」
阿黛爾：「……我幫你還你快過來！」
彼得還在繼續和視窗的人糾纏：「分期利息是多少？……千分之一？是不是貴了點？兩千分之一吧？看在我也算是個超級英雄的份上打個折嘛！」
阿黛爾：「……都說了我幫你還了！你再不來哈利就該來了！」
小蜘蛛十分歉意地對著視窗裡的人道歉：「非常抱歉，總之我一定會賠償的……」
阿黛爾在紙上畫了一塊石頭，抓出來就對著對面的彼得砸了過去。
挨了打的彼得立刻乖乖蕩過來，然而依舊是沒能固定住，再度撞上了另一頭的玻璃。
彼得：「……千分之一的分期付款賠償怎麼樣？」
阿黛爾：「……」
她發現自己往視窗一伸腦袋，諾曼•奧斯本就有樣學樣，跟著一起伸腦袋……
終於，可算是把接連撞碎兩塊玻璃的彼得給拉進屋裡來了。
十分鐘以後，解釋問題關鍵解釋得口乾舌燥的阿黛爾絕望地問彼得：「所以，你聽明白了麼？」
彼得同學伸出手，開始挨個總結：
「首先，你幫我賠付玻璃的分期貸款？」
阿黛爾：「……」
彼得繼續掰手指頭：「其次，你也有超能力，你的超能力就是創造了沒有記憶的奧斯本先生。」
阿黛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彼得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後，咱們兩個要在這個小屋子裡，謀殺奧斯本先生？」
阿黛爾強調：「是擦掉。擦掉。再不擦掉他我就要死了。」
彼得攤開手：「那我是來幹什麼的？」
阿黛爾：「把他捆起來，守好門，不要讓哈利看見這些。」
阿黛爾滿意地看著被蛛絲困住的奧斯本先生，忽視掉他又委屈又茫然的神情，摘掉了護目鏡。
很好，一個全部由火柴人組成的世界，這樣擦起來就可以更專心了。
阿黛爾從最下面的線條開始，一點點地擦乾淨她畫出來的線條，擦了半天之後，發現自己買的橡皮有點小。
但是事已至此，再去換橡皮已經來不及了。她擦掉了諾曼最左邊的那條腿之後，帶上護目鏡查看，發現諾曼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緩慢消失的事實，只是茫然看著阿黛爾，仿佛他乖乖站著很聽話，要得到誇獎一般。
阿黛爾無奈，拍了拍他的頭：「不好意思。」
諾曼歪了歪頭：「呱？」
阿黛爾正準備繼續擦，彼得忽然伸出手來攔住阿黛爾，慌張地問：「阿黛爾，咱們這麼做，不算是謀殺吧？」
阿黛爾：「……再不擦了他我就得耗死了。」
彼得兩難地收了手，小聲道：「哈利一定很難過。」
阿黛爾一邊認真擦拭一邊說道：「你還好意思說？」
彼得一急，整個人臉漲得通紅，結巴起來：「我……又不怪我……明明是他自己……」
阿黛爾說：「對，咱們回頭打破窗戶，就假裝是諾曼先生自己跑了出去。」
彼得：「……可是這裡是十九樓啊。」
阿黛爾：「……那算了。我也沒轍了。」兩個人聊著天，諾曼已經消失了一半以上。阿黛爾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諾曼歉意地說：「創造你出來都是我的失誤，所以如果有任何責任，都讓我承擔吧。你不要怪哈利。」
諾曼低下頭，猛然發現自己腿部已經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登時驚恐地大叫起來。
阿黛爾：「……啊你不要叫啊這樣就更像恐怖片了……」
這時候，樓道裡的腳步聲驟然響起，彼得一慌：「壞了，哈利來了。」
阿黛爾轉頭看向緊閉的門，問道：「你能把那塊玻璃封上嗎？」
彼得抬手，原本想來一個漂亮的圍堵，結果左右晃了半天一根絲都沒能弄出來，急得滿頭大汗。
他越是急，越是弄不出蛛絲來。
阿黛爾說：「你沒有蛛絲了不會拿張紙貼上？」
彼得：「……」
於是，失去了蛛絲的蜘蛛俠扯了幾張衛生紙貼住了視窗的玻璃。
諾曼先生的大半部分身體消失之後，不用阿黛爾再擦，整個人就以很快的速度煙消雲散了。
阿黛爾對著彼得揮手：「快，咱們趕緊溜。」
彼得點點頭，原本想要抱住阿黛爾再度從視窗蕩出去，然而他猛然發現沒有蛛絲的事實，不由得尷尬的站在原地。
然而，三秒之後，他看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阿黛爾從紙上扯出來一扇門，擺在了面前。
推開來，可以望見裡面是史塔克先生家中的陳設。
彼得的下巴差點沒直接掉在地上。
阿黛爾拍著胸脯保證：「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用這招偷過東西。除了托尼桌子上那塊芝士披薩以外。」
兩個人走進去之後，阿黛爾又以最快的速度擦掉了門的痕跡，可謂之完美的毀屍滅跡。
——————————
哈利•奧斯本用盡全身力氣撞開了醫院裡反鎖的門。
窗戶大開著，窗簾被風吹動，而他父親已經不見了。
病床上放著一張紙，上面是諾曼的字跡：
親愛的哈利：
主予我以七日見你
諾曼•奧斯本於第七日留
第23章 看見新世界
「史塔克先生，我發誓，我們進來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您在洗澡。」小蜘蛛喪氣地耷拉著腦袋，頹喪地說。
見面前裹著浴衣、以嚴肅眼神盯著兩個人看的托尼不說話，彼得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又補了一刀：「而且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站在他旁邊的阿黛爾捂著眼，恨不得一頭撞到牆上去自盡。
托尼被彼得接連補了兩刀之後，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緩緩地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道：「阿黛爾最近又進步了，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們是從哪兒進來的嗎？」
阿黛爾捂著自己被晃瞎的兩隻狗眼，小聲道：「醫院。」
托尼用下巴指了指彼得：「蜘蛛娃說他什麼都沒看見，你呢？也什麼都沒看見？」
阿黛爾拼命點頭。
托尼：「……沒看見你捂著眼幹什麼？」
阿黛爾往彼得身後躲了躲：「啊，看見了一個沒帶領帶的火柴人。」
托尼：「還有呢？」
阿黛爾：「……兩顆豆豆眼瞪大了看著我？」
托尼無可奈何地一揮手：「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寫作業去。」
彼得試圖辯解：「史塔克先生，我已經高中畢——」
阿黛爾不由分說，立刻一把扯住他的頭套直接拖著他逃開，頭也不回地向樓上逃亡去了。
等兩個人的背影消失了一陣子之後，托尼才恍然想起來一件事，便走上樓梯，想要去和阿黛爾溝通一下這件一直成為他心頭一根刺的事情，誰知道剛踏上樓梯，就猛然看見面前那扇打開的門裡，無數的白色毛絨玩具湧了出來，從樓梯上一路滾下，佔據了整個樓道。
阿黛爾小心翼翼地從諸多雪白的毛絨玩具中很小心地繞到了自己屋子的門口，指了指這遍地狼藉的樓道：「這些都是……畫稿。」
於是，托尼撿起來一個個地看。
長耳朵兔子。
短耳朵兔子。
沒有耳朵的兔子。
長翅膀的兔子。
以及……一隻畫著蝴蝶翅膀的小蝙蝠俠娃娃？
阿黛爾說：「啊……你不是說咱們過幾天要去哥譚嗎，那個是給蝙蝠俠的禮物……」
托尼環視一周，沒有小鐵罐，沒有小電眼。
他腳底下還有一個缺了腦袋的蜘蛛俠布偶，托尼撿起來，直接丟給被瘋狂湧出來的毛絨玩具嚇呆了的彼得同學，此刻受到驚嚇的彼得正伏在天花板上，尷尬地撓了撓頭。
托尼聳肩：「你是有多想要毛絨兔子？」
阿黛爾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是你的小鐵罐太硌了嘛……」
她本來想試試畫毛絨兔子的，結果一畫畫出來一窩滿地亂跑的活兔子，好不容易擦乾淨了才算了事。
後來她畫到一半就扔，誰知道那些半成品畫稿竟然在她立刻的期間全都變現，這讓她有點尷尬。
挺好，如果托尼以後嫌棄她太笨不想養她了，她還可以去畫個房子開毛絨玩具店。
托尼：「……那給我的禮物呢？」
連哥譚那個內褲戴頭頂的傢伙都有禮物，他可不能沒有。
阿黛爾頗為為難地指了指角落裡那一個粉嘟嘟的小蛋糕一樣的東西：「那個……」
托尼撿起來一看，當即木然。
鋼鐵俠帥氣的鎧甲被改成了臃腫的肚子；一雙威風凜凜的電眼變成了兩個紅色的愛心，最重要的是，阿黛爾給他畫了兩條小短腿？
托尼受了傷害，並不想再和她互相傷害下去了：「Sweety你回屋記得開電腦，我和你提過的那位教授最近出了一些問題，所以只能和你視頻對話，他好像試圖聯繫你，最後失敗了？總之我對他連電話都打不通還能當教授的智商感到挺懷疑的，你和他聊兩句就行。」
說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揮了揮手裡那個讓他無與倫比的自信心首次受挫的毛絨玩具：「謝謝你的禮物。」
阿黛爾和彼得在毛絨玩具的海洋之中穿梭，終於擠到了電腦前。阿黛爾扶了扶面前的護目鏡，發現好像使用看世界的能力過長，她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眼前的世界開始由正常世界向火柴人世界轉變，又從火柴人世界轉變回正常世界，不斷閃爍著如同壞掉了的螢幕。
阿黛爾坐到了電腦前。
對面的查理斯教授就看見一大坨毛絨玩具之中，先是擠出了一個帶著護目鏡的女孩子的腦袋，又擠出了一個帶著紅色頭套的……玩具的腦袋？
啊不不，那個應該是蜘蛛俠。
蜘蛛俠同學開口了：「嘿阿黛爾，我忽然想到，你能解決禿髮問題嗎？」
阿黛爾：「這邊麥克風開著聲音呢。」
彼得立刻捂住嘴小聲道：「那你能給他畫個頭髮嗎？」
阿黛爾很鬱悶啊。
她現在眼前的世界就像壞掉了的電視機一般不斷閃爍著，從簡筆劃到正常世界仿佛是系統卡了殼，正晃得她頭暈。
而且比較令人鬱悶的是，不論是正常世界還是火柴人世界，面前的查理斯教授都沒有頭髮。
……好心疼。
查理斯教授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來，顯然並不把年輕人的戲謔放在心上，微笑著說：「阿黛爾，你好，我叫查理斯•賽維爾。」
阿黛爾很乖：「教授好。」
彼得在旁邊揮手，努力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查理斯教授笑得很溫柔：「可以把你旁邊的電動玩具挪開嗎？」
電動玩具彼得派克十分識趣地縮進了毛絨玩具堆。
阿黛爾眼前一晃，徹底看不見查理斯教授溫和的笑容了。她面前豆豆眼的光頭先生露出了一個標準的emoji微笑，看得她有點瘮得慌：「……您好。我是阿黛爾•林德伯格。」
教授隔著螢幕注視著她，一雙豆豆眼顯得十分專注：「我無法感應到你的存在，可以和我簡單說一說你的能力嗎？史塔克先生告訴我，你創造的東西可以一夜之間出現，是這樣嗎？」
阿黛爾看了看滿屋的毛絨玩具：「不一定吧，有時候時間長，有時候時間短，有時候出不來。」
查理斯教授繼續說道：「事實上，史塔克先生寄給我的切片樣本我已經收到了，今天上午九點之前它還存在，但是到了剛才，就在我們研究其中的樣本的時候，玻璃片中的樣本像液體一般蒸發了，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阿黛爾有點為難。
她看了看旁邊和毛絨玩具玩得正好的彼得，無奈地說：「我……把他擦掉了。」
她喪氣地垂下頭：「因為我實在是無力為繼了，所以我把他像謀殺一般地擦掉了。」
這時候，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阿黛爾小姐，奧斯本先生請求見您，請問是否開門？」
順便，補充一句：「先生認為他負面情緒過重，不建議你開門。」
正跟毛絨玩具玩得高興的彼得嚇了一跳，畢竟他好穿著蜘蛛緊身衣，完全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阿黛爾指了指衣櫃，讓他自己挑一件。
繼而，無奈地回頭看向螢幕之中的教授：「被我『謀殺』的人，是我好朋友的父親，他在半個月之前死了，我以為我這樣做可以讓他減輕悲傷，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她說完，笑了笑：「我現在得見他了，我可以之後再聯繫您嗎？」
查理斯教授愉悅地說：「那麼再見，阿黛爾。」
螢幕關掉了。
阿黛爾回過頭，發現彼得正拿著一件女士襯衫和一條裙子發愁：「能再給我畫一身衣服嗎？」
阿黛爾迅速在紙上畫了一個領帶，對賈維斯說道：「賈維斯，給哈利開門。」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紙上的領帶遲遲沒有變化。
阿黛爾抓狂了。眼前全是簡筆劃堆積成山的兔子，以及一個在平面紙片上無論如何都不肯變動的領帶。
【門開了，哈利•奧斯本低沉地走進屋來，漂亮的眼睛裡積了泛光的淚水，抬起頭來絕望地看了阿黛爾一眼。】
「我現在很難過，只希望你能陪著我待一會兒，可以嗎？」
憂傷的話語說出口，他轉過臉，震驚地看著阿黛爾身後的彼得。
漂亮的黃色襯衫陪著下身黑色的裙子……
以及裙子下面，一雙毛腿？
哈利•奧斯本接連經歷了父親消失和好友變成了異裝癖兩大變動，眼睛猛地睜大，愕然望著站在無數毛絨玩具裡面的兩個人，崩潰地喃喃：「你是收集癖？」
阿黛爾：「我……」
然後，他絕望地轉向正把蜘蛛戰袍藏進櫃子的彼得：「你是異裝癖？」
哈利•奧斯本覺得，這個世界對他不是很友善。
第24章 變成火柴人
「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是不是有病，我只是奇怪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被排除在外？沒有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沒有人願意和我分享任何事情，沒有人！」哈利•奧斯本抓狂地大吼著：「彼得就連打架都不願意帶上我！」
阿黛爾在旁邊試圖無力地解釋：「其實我比較能打，關鍵是我特別耐打而且打不死……」
這種時候彼得還要在旁邊添亂：「對對對她特別耐打——」
哈利：「……」
彼得好像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看了看阿黛爾，又看了看哈利，喪氣地說：「其實還是我比較耐打。」
阿黛爾：「……」
【氣氛詭異地沉默著，三個年輕人彼此面對面地近距離站在漂亮的毛絨玩具堆裡，咫尺之間仿佛橫了一道無法逾越的牆，誰也不能跨越。仿佛是即便伸出手，都不能觸碰到彼此的肌膚。】
【哈利在兩個人之間站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這裡唯一多餘的人就是自己，猛地轉過頭，大踏步走向門外，狠狠地摔上了門——】
「不打擾你們了。我走了。」
【失去一切的滋味讓他寒透了心，他不想再和任何人保持任何親密的關係，他也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親人，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
阿黛爾趕緊追了出去，彼得一隻手拎著自己的男士鞋子，也穿著A字短裙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阿黛爾抓住了哈利的手，試圖解釋：「哈利，你聽我說……」
哈利甩開她，大步向外走去。
阿黛爾一時間腦子短路：「那個什麼，其實我和彼得是……我們是情敵！」
穿著裙子一瘸一拐蹦出來的彼得當即就是一個踉蹌，饒使是平衡感極好的他也沒站穩，直接一頭栽到了地上。
阿黛爾趕緊追過去：「哈利你聽我解釋啊我們在內部競爭啊啊啊！」
謊話一旦開了口，就要一連串地編下去，為了解釋一個謊話要不停地編造下一個謊話。
阿黛爾頗為糾結地說：「事實就是我也喜歡你，彼得也喜歡你，於是我們決定一決勝負，所以那次我們出去打了一架，對吧彼得？」
彼得摔地上就起不來了，現在正在全力掙扎中。
阿黛爾默默地在心裡想，哈利你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你只要知道我們都愛你就好了……
長久的沉默。
彼得直接就趴地上了。他不能否認，也不能認，乾脆撅地上捂住了頭。
為了緩解尷尬，阿黛爾回過頭，看著地上的彼得：「你身後地面有一個攝像頭。」
彼得茫然地抬頭，全然不瞭解史塔克家裡的黑科技現狀。
阿黛爾：「賈維斯，彼得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準時的響起：「藍色的，阿黛爾小姐。先生提醒您，窺視對方內褲的顏色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地下室裡忙於工作的史塔克先生，在自家監控錄影裡全程圍觀了自家閨女和一個異裝癖搶物件表白的全過程，心情有點複雜。
托尼：我家姑娘可是富三代分分鐘幾千個億的資產啊怎麼可能和一個窮小子搶不過男人？
……不對，這話，有哪裡不對。
哈利終於抬起頭：「那你們兩個誰打贏了？」
阿黛爾：「……我這不是，比較耐打嗎。」
哈利終於笑了笑：「謝謝你們。」
【好看的笑容在帥氣的臉上浮現，仿佛陰雲籠罩的天空終於被陽光普照。黯淡了多日的眸子熠熠生輝，像寶石一般閃耀著。】
阿黛爾覺得，這個劫後逢生的笑容簡直就是天使啊。
一個標準的，emoji，微笑。
簡直是太美了！
他對著阿黛爾伸出手，抱了抱她：「你保證你打贏了？」
阿黛爾：「沒，我被他揍到殘廢呢。」
地上的彼得有氣無力地抬起一隻手：「其實我……」
哈利抱阿黛爾的動作僵住，整個人如同被魚刺卡了喉嚨一般表情難看，僵硬地等著彼得下一句話。
彼得苦悶地想，其實我不是異裝癖啊……
不能你們兩個就這麼愉快地和好了，我一直背負著異裝癖的罪名艱苦地活下去啊……
彼得：「……我沒事了。」
哈利僵硬的笑容依舊保持在臉上，點了點頭看著彼得：「所以我們還是好兄弟對吧？只是好兄弟，對吧？」
彼得：「……滾。」
——————————
巨大的工作臺前，托尼•史塔克先生的自信心第一次被摧毀了。他盯著螢幕上三個年輕人愉快地微笑的場面，覺得自己實在是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維了。
於是，等到另外兩個人都離開以後，他很鬱悶地問阿黛爾：「你看上他那點？」
阿黛爾心想我沒看上他啊，他黑化起來很可怕的我不要去關小黑屋啊。
但是阿黛爾還是挺想捉弄一下這個自以為年輕的老大叔：「……他有錢？」
托尼更鬱悶了：「你也有錢啊。你有的錢比他多啊。」
阿黛爾：「……他長得帥？」
托尼：「我長得也帥啊，你看了我這麼久審美就沒正常點？你知道爹地被多少女人追嗎？」
阿黛爾：「……那可能是因為，你比他有錢？」
托尼的自信心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打擊。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的反應堆踉蹌兩步，走到工作臺前：「賈維斯，去做個調查，告訴我的前女友們說我破產了，然後統計一下還有多少人繼續喜歡我。」
十分鐘後，賈維斯沉默著。
一個小時後，賈維斯沉默著。
二十四小時後，賈維斯依舊沉默著。
阿黛爾已經早晨起床，並且和笨笨一起組隊搬運毛絨玩具去找個地方擺地攤賣掉了。
托尼故意咳了兩聲：「賈維斯，宣佈結果，讓阿黛爾小姐看看我的個人魅力。」
阿黛爾：「……我姓林德伯格……」
賈維斯的聲音已經溫柔：「先生，我好像出了一些故障。」
托尼於是走到工作臺前，檢查了一遍：「什麼故障？」
賈維斯溫和地說：「應該是網路問題。我聯繫不上您所有的前女友了。」
托尼：「……」
正在和笨笨組隊搬毛絨玩具下樓的阿黛爾差點沒直接從樓梯上一路滾到底。
托尼伸手撓了撓臉：「那看來你的網路問題還挺嚴重。你現在告訴她們之前的消息是謠言，問她們還有多少願意和我在一起。」
賈維斯的聲音簡直溫柔到了極點：「先生，我並不建議這樣做。」
阿黛爾已經笑得抱著毛絨玩具一路滾到底了。
她在托尼憤怒地注視下帶著笨笨拉著一車玩具迅速跑開：「爹地你要是破產了我買毛絨兔子養活你啊！」
機器手臂虎虎生風，帶著一箱子毛絨兔子迅速逃離戰場。
第25章 變成火柴人
豪華高大的史塔克大廈下面，擺著一坨非常不應景的白色的毛絨玩具地攤。
地攤旁邊，三個年輕人抱著膝蓋排排坐，絲毫不覺得在紐約地價最昂貴的地方擺攤賣毛絨玩具有什麼不妥。
機器手臂見一直沒有生意往來，非常害怕主人嫌棄它不夠能幹把它捐掉，於是非常殷勤地舉起一坨白色的毛絨玩具，試圖向過路人群賣萌。
吱呀，吱呀呀。
依舊沒有人來買。
笨笨喪氣地垂下頭。
紐約人民的好鄰居彼得抱著膝蓋坐在地攤旁邊，拿著一本生物學的書非常認真地讀著，絲毫不顧身邊兩個朋友那副想要把他埋進毛絨堆裡一起賣掉的難看眼神。
哈利被來來往往的人看得有點不自在，伸手擋住了半邊臉道：「咱們要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
阿黛爾說：「……全部賣完？」
又一對路過的姑娘以熱切的眼神看著他，他再度擋住臉道：「我給你一千美金，你這裡的玩具我全買了，咱們去別的地方吧？」
阿黛爾很嚴肅地掰了掰手指算了算。
旁邊看書的彼得頭也不抬：「還差七美分，不夠。」
節儉為本的阿黛爾嚴肅地看著哈利。
哈利：「……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可以了嗎！給你，全給你還不行嗎！」
負責任的阿黛爾很認真地問道：「那你買了以後，要怎麼處理這些毛茸茸呢？」
哈利：「……就近丟到垃圾桶？」
阿黛爾用一種注視著人口販子的眼神看著他。
哈利彆扭地動了動肩膀，換了一個處理方式：「一把火燒乾淨？」
看人口販子的眼神一瞬間淩厲起來，變成了看待殺人犯的眼神。
哈利：「……」
又一對兒姑娘走過去之前，對著他拋媚眼，並且刻意地揮了揮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哈利實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扯住阿黛爾的袖子怒道：「你們不覺得很難受嗎！」
阿黛爾環視自己身邊的一圈火柴人已經簡筆劃操場……啊不不，簡筆劃廣場，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至於旁邊的彼得，正盤著腿坐在毛絨玩具堆旁邊充當書呆子，他頭頂上還坐著一隻小小的無頭蜘蛛俠，穩穩地呆在他腦袋上，絲毫沒有會掉下來的跡象。
哈利無奈地說：「好，我明白了，你不光要把那些玩具賣出去，還要為它們找一個好主人，是這個意思嗎？」
阿黛爾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個把它們都當孩子看的好主人。」
阿黛爾心想，這些兔子可是她一隻一隻畫出來的。
於是，哈利無奈的站起身，理了理稍有些淩亂的頭髮，從正在晃來晃去試圖賣萌的機器手臂上奪過毛絨玩具，帶著迷人的微笑走到了一個給她拋了很久媚眼的姑娘旁邊：「嗨，你喜歡兔子嗎？」
漂亮的綠色眼睛熠熠生輝，帥氣的笑容裡帶著幾分溫暖，配上手裡白色的毛茸茸兔子，給整個人添上了不少柔和的感覺。
面前的女孩子迅速笑了起來，想都不想就回答：「好啊。」
哈利笑起來：「你都不問價格嗎？萬一太貴怎麼辦？」
女孩子偏了偏頭，嘟了嘟粉嫩的嘴：「以身相許？」
她說罷，掏了一張一百美金出來，遞給哈利：「這些夠了吧？」
哈利笑了笑，將兔子遞給了她，回過頭對著徹底傻掉的兩個人揮手。
他自信滿滿地走了回來，將美金遞給阿黛爾，自豪地問：「怎麼樣？」
阿黛爾很嚴肅地說：「一隻兔子七美金，你得找給她九十三美金。」
哈利：「……」
機器手臂也拿起一隻兔子，在一個漂亮女孩子面前晃了晃。
那意思大概和哈利剛才一樣——嗨，想要兔子嗎？
女孩子被那個會動的機器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躲開，有點驚恐地看著面前的機器臂。
機器手臂追了上去，非常固執地遞上小兔子，那意思大概是——嗨，真的不想要小兔子嗎？
女孩子嚇壞了，趕緊拋開。
頑冥不化的笨笨還追了幾步，嚇得女孩兒不顧形象乾脆在人群之中奔跑起來，徹底遠離了這只可怕的機器。
笨笨頹然咯吱了一聲，垂下了手臂，無力地軲轆了回來。
學習失敗，難過+1
阿黛爾溫柔地拍了拍它以示安慰，又戳了戳身邊正專注讀書的彼得：「你去你去。」
彼得同學嚇了一跳，頭上的無頭蜘蛛俠都掉了：「我去？我……我不擅長和女孩子打交道啊！」
阿黛爾說：「那你試試和男孩子打交道，小心點別被人揍了。」
彼得有點為難，看向哈利那副自鳴得意的樣子，很無奈地從殷勤的機器手臂之中接過了一隻兔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他站起來之後，回過頭，看了一眼阿黛爾和哈利，發現一個正在給打氣，另一個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頗有幾分風水輪流轉的意味。
彼得有點為難地走進了人群，悶頭沖進去，頭也不抬地對著面前的人說：「嗨你好呀喜歡毛絨兔子嗎這只兔子很好的！」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之後，發現自己手裡拿著的是一隻熊。
彼得：「……這一隻，有點胖？」
他很緊張，結巴了半天之後，抬頭一看，發現面前站著的竟然是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彼得結巴了一下：「不……不想買也也也沒關係。」他一緊張就容易臉紅，此刻正急得滿頭大汗，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眼睛不安地望著地面——不得不說他緊張的樣子非常可愛。
對方毫不猶豫地說：「買。」
說罷，掏出一百美金來塞給他，對著他笑了一下：「可以把你的聯繫方式留給我嗎？」
彼得：「……？？？？」
對方臉上帶著笑意：「比如說手機號碼？」
好學生彼得犯了難：「我沒有手機。」
每次給阿黛爾或者哈利打電話他都是用公共電話的。
對方顯然尷尬了一下，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彼得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立刻雀躍了起來，忙道：「不過我朋友有！我可以把我朋友的手機號給你，這樣你以後想買毛絨兔子就可以聯繫她了！」他說著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一百美鈔：「啊不過我得先找你錢，我還欠你九十三美金……」
肌肉男臉上浮現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顯然不相信他沒有手機的事實：「不如用你本人的號碼和我換吧，好不好？」
書呆子彼得：「然而我真的沒有手機啊……」
沒有就是沒有，小彼得堅決不說謊。
對方又問：「郵箱地址呢？郵箱有吧？」
彼得立刻燦爛地笑了起來：「有啊有，我可以給你郵箱——」
阿黛爾撲了上來，攬住了他的脖子，對著他笑道：「darling我們走吧？」
彼得非常嚴肅地說：「我要給你的客戶留郵箱位址，我的郵箱地址是——」
阿黛爾及時地塞給了對方九十三美金，並且強硬地將小書呆彼得拖了回去。
坐在玩具堆前的哈利意味深長地點頭：「很好。現在你需要保護好某些特殊部位了。」
這回，終於輪到阿黛爾了。
她拿起一個毛絨玩具，隨便挑了人群之中的一個火柴人，走了上去。
望著對方頭頂浮現出來的字幕【性別：女】，她微笑著晃了晃手中的娃娃：「漂亮姐姐，要買兔子嗎？」
對方盯著她看了半晌之中，用低沉溫柔的女聲說道：「好啊，小美人。」
這時候，對方頭頂那一長串名字終於載入完畢：娜塔莉亞•愛麗安諾芙娜•羅曼諾娃
阿黛爾：「……」
見她僵住不動，身邊的機器手臂試圖展示毛絨兔子的別樣風采，立刻揮了揮手裡的兔子：「咯吱——」
核發深眸的美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顯然有點笨的機器，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史塔克造出來的玩意。
試圖賣萌並且失敗。
……再一次。
娜塔莎笑著接過那只兔子，並且溫柔地掏出了美金遞給她：「交易完成之後，可以和我好好聊一聊了嗎？」
阿黛爾茫然看著面前的火柴人，她還在費力地讀著那個過長的名字：Natalia Alian……
後面又是個啥啊？
娜塔莎顯然並不介意這個小美人一直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頭頂，笑盈盈地從包裡抽出一張紙來，微笑道：「不知道林德伯格小姐能否告訴我，為什麼神盾局剛買下的那塊地，轉瞬就變成了你的所有物呢？而且這上面還在一夜之間，建立起了一座有點歪的城堡？」
「不想在這裡說沒有關係，和我一起去一趟復仇者聯盟大廈如何？」
阿黛爾有些為難：「我的毛絨兔子還沒賣完……」
娜塔莎微笑：「如果你能解釋清楚這件事，我會買下你所有的兔子。而且你在這裡擺攤，已經觸犯到了史塔克公司的利益吧。如果我現在通知裡面的人，你想想你會怎樣呢？被驅逐？被關押？」
阿黛爾顯然沒有聽她這一大長串話，只是固執地問：「那、那你把我的兔子們買回去之後，會好好對它們嗎？」
娜塔莎：「……」
……兔子……們？
作者有話要說：
阿黛爾：「不許欺負我的兔子們！這些都是我生……啊不，我畫的！」
悠于 2017-7-22 13:43
第26章 變成火柴人
娜塔莎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孩子好，因為這只兔子她還準備買完以後丟到旁邊的那個垃圾桶裡去——可回收物分類。
至於面前的阿黛爾，睜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巴巴地等著她回答。
於是，娜塔莎只好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來：「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它很可愛。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麼？」
阿黛爾繼續睜大眼睛看著她……頭頂。
【面前的娜塔莎僵硬的笑容裡帶著十足的不自然，雖然她擅長騙人，但是此刻卻不想騙這個看起來清純無害的女孩子，但是這麼一點少得可憐的憐憫心並不會促使她真的拿著這個醜兔子一直容忍下去。娜塔莎想著，等審問結果一出來，她就立刻將這種兩隻耳朵一長一短的醜兔子丟進垃圾箱——可回收分類裡。】
阿黛爾：「……」
被美人姐姐騙了，好傷心。
阿黛爾生氣地撅了嘴：「我不和你走。你這個大騙子。你嫌棄我的兔子耳朵一長一短就算了，你還要把它丟進可回收分類！」
一貫最擅長察言觀色的娜塔莎徹底傻了。
這個女孩子看出來她不喜歡兔子也就算了，怎麼可能看出來她還想把兔子丟進可回收分類裡？
阿黛爾：「我就是看出來你想把我的兔子丟進可回收分類！我不賣給你了！」
娜塔莎：「……」
【娜塔莎沉默地盯住了眼前的少女，覺得和她講話實在是很費事，乾脆把她打昏了抱進車裡好了。】
然而她的思緒僅是一閃而過，阿黛爾猛地就蹦了起來往回跑去：「彼得得娜塔莎要把我打暈了塞進車裡去！」
娜塔莎：「……」
這女孩兒到底什麼鬼啊！
阿黛爾迅速躲到了小蜘蛛身後，並且對著機器手臂悲憤地說：「她不光要把我的兔子扔到垃圾箱裡，她還要把我打昏了帶回去！」
機器手臂立刻憤怒起來，呼哧呼哧地揮動著，試圖用咯吱聲警告娜塔莎不要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娜塔莎見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跑開了，自己再走過去把她揪出來估計會引起騷動，而且她的兩個同伴肯定會幫著她——她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一個女孩子強行拖進車裡去。
於是，娜塔莎掏出手機給托尼打電話：「你知道你的公司門口，有人正在違規擺地攤麼？這個人是神盾局的疑犯，我動手不太方便，你能不能給我兩個保安幫個忙？」
托尼回答地很自然：「知道啊，我閨女。」
娜塔莎：「……」
然後，他又很自然地用威脅的語氣溫柔地說：「你要把她帶走關起來？你知道這是我家門口嗎？」
娜塔莎看著那個正專注在紙上畫畫的小姑娘，無奈地說：「也就是說，神盾局的那塊地，是被你黑掉了？你知道那塊地值多少錢麼？」
托尼先生溫柔地回答：「不是我黑掉的，是我閨女黑掉的，你請她吃頓霜淇淋，沒准她就還你了。」
娜塔莎終於被他這種不痛不癢的語氣惹怒了：「霜淇淋？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托尼補充一句：「最好是草莓味兒的。」
然後，他非常從容的掛斷了電話。
娜塔莎：「……」
她再打過去，托尼已經不接了。無論回撥多少次都是賈維斯那足以把人逼瘋的溫柔的聲音：「您好，先生正忙於工作，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您的嗎？」
娜塔莎簡短地回答：「讓他接電話。」
賈維斯：「雖然我是一個比較高級的人工智慧，但是我判斷這種時候我裝成比較低級的人工智慧會比較管用。您好，先生正忙於工作，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您的嗎？」
娜塔莎：「……」
史塔克家不管是人工智慧還是活人都好難纏的好麼！
她轉過頭，決定強行將那個女孩子帶走，於是便大步走上前去，對著擋在阿黛爾前面的彼得露出一個美豔的笑容，趁著他分心的瞬間將他推開，伸手抓向阿黛爾。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少年竟然以最快的速度躲過了她那一推，並且比她速度還快地出手，握住了她伸向阿黛爾的手。
作為一個特工，她很清楚這樣的快速的反應絕對不是常人可以做出的，因此她迅速收手，又恢復了禮貌溫柔的樣子。
娜塔莎對著阿黛爾露出笑容：「不願意和我走嗎？」
阿黛爾躲在彼得身後，只露出一雙大眼睛來怯怯地看著她，小聲道：「可是你想把我打暈了塞進車裡。」她說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對娜塔莎說道：「我聽說送給漂亮女孩子禮物她們就不會生氣了，那我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
她張開手心，將一條項鍊遞給娜塔莎，小聲說：「兔子不行，小天鵝行不行？」
娜塔莎看了一眼那條正在閃光的項鍊，認出那上面價格昂貴的鑽石，皺了眉：「我不要鑽石，我只要拿回你偷走的屬於神盾局的那塊地。」
阿黛爾這才想起來自己前兩天到處畫房子的事實。
阿黛爾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那我回頭去把它擦了就好了。」
娜塔莎：「……？」
為什麼這個孩子說的一切她全然聽不懂？
娜塔莎皺眉：「你到底清不清楚情況？現在有關政府的所有檔上都顯示這塊地是你的所有物，最重要的是，你黑進了政府的系統，這本身就構成了極嚴重的犯罪，你明白嗎？」
娜塔莎威脅地揮了揮手裡的手機：「如果你現在不願意和我走，我即刻會報警，你將因為危害國家安全罪被逮捕。」
阿黛爾繼續乖巧地眨著漂亮的眼睛：「可是你沒證據呀~」
娜塔莎：「……」
確實。
即便是十年前的紙質檔上，都清清楚楚地顯示著這塊地為「阿黛爾•林德伯格」所有。
阿黛爾說：「你看你們都找了，十年前的檔都顯示是我的呢。」
娜塔莎現在明白了，這孩子有讀心的能力，而且她會隨時使用，從來不限制。
阿黛爾：「……我沒有讀心能力呀。」
她指了指娜塔莎的頭頂：「是你自己想的東西浮出來的。」
阿黛爾覺得她再這麼裝瘋賣傻下去，娜塔莎就要被自己氣死了。
她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將手裡閃光的項鍊友好地遞了過去：「漂亮姐姐不要生氣了，你不喜歡項鍊，我可以送你別的呀。」
然後，娜塔莎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女孩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端出了一把ak47□□，用乖巧的語調問：「那用這個換你不生氣可以嗎。」
被槍口指著的娜塔莎：「……」
彼得顯然被那把槍嚇了一跳：「你哪裡來的這東西？」
阿黛爾說：「我爹送我的啊，你想不想要，我讓托尼也送你一把。」
娜塔莎被這個不管說什麼都只裝傻堅決不談正事的女孩子折服了。
她見過無賴的。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
哈利在旁邊說：「那位小姐只是想要回她的……地？史塔克先生又強行拆遷了嗎？」
娜塔莎扶住了頭，認了輸：「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兔子的，所以請你不要再裝傻耍無賴了，和我走吧。」
阿黛爾這才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來：「那每天早上要和它說早安，每天晚上要和它說晚安哦。」
被迫妥協的娜塔莎看向手中的畸形兔子：「下午好。」
然後，她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看向阿黛爾，意思大概是——
這樣總可以了吧？
阿黛爾繼續無賴攤手：「可是我還有一百二十六隻兔子沒有賣出去啊。」
娜塔莎咬牙微笑。
她從那攤毛絨兔子之上一把抓起了一隻兔子，伸手向後一撩頭髮，風情萬種地走了出去，在一個西裝男面前停下腳步，露出迷人的微笑：「你覺得我手裡這只兔子怎麼樣？」
西裝男被她的風采迷住，一時間忘了回答。
娜塔莎臉上的笑容從風情萬種變成了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說：「你聽好了，我現在要去哄一個無賴的小姑娘，所以你立刻給我買下這裡所有的兔子，並且向她保證你每天早上會和這一百隻該死的兔子說早安，記住了麼？」
西裝男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立刻掏腰包買兔子。
娜塔莎咬牙切齒地回頭微笑：「這樣可以了嗎，小無賴？」
第27章 看見新世界
最近史蒂夫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每天早上娜塔莎都要對著一只有一對兒耳朵長度不等的兔子說早安。
而且她還要把這只醜兔子帶到她去的每一個地方，將兔子往桌子上一掛，工作的時候嫌棄地看它一眼：「我工作了，別煩我。」
吃飯的時候對著它咬牙切齒的說：「好了，我去吃飯了，再見。」
史蒂夫忽然覺得有點驚悚。
畢竟娜塔莎就算是對他，能說一句「早上好史蒂夫你的粉紅襯衫非常不錯」也是很難得的，除非兩個人同時被關進電梯，美人才會給他擠出一個笑容來，對他說兩句形式化的話。
於是，史蒂夫也對娜塔莎說道：「早安，娜塔莎。你的兔子非常可愛。」
娜塔莎當即臉色就不好了：「是的，非常可愛。」
她敷衍地笑過之後，轉過頭去，眼睛盯著電梯上的數位，再也不肯說一句話了。
於是，等電梯停下了之後，史蒂夫對著她笑道：「再見。」
然後，對著兔子揮手：「兔子再見。」
娜塔莎用一種看叛徒的眼神注視他片刻之後，僵硬地一抬嘴角，走人了。
--------
彼得從阿黛爾窗戶外面緊急地敲窗戶的時候，她正被埋在一大坨足以以假亂真的頭髮之中，和查理斯教授視頻通話。
彼得最近出了一些問題，他得到的能力會是不是消失，所以他在外面的每一刻都變得極具危險性，正面臨著無法攀爬玻璃的彼得正十萬火急地在史塔克大廈的十九樓上拼命地敲著玻璃。
阿黛爾正從一大坨假髮之中鑽出頭，對視頻中保持著從容笑容的查理斯教授說道：「您讓我試著畫一些比較常見的東西，我……從某些特殊意象上面得到靈感，畫了直線。」
查理斯教授溫柔地注視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某些特殊意象」冒犯，繼續溫和地問道：「然後呢？」
阿黛爾看了一眼身後還在疾速增多的頭髮，拽過來那張正在不斷生長著頭髮的紙：「我畫直線的時候忘記畫端點，於是它們現在正在無限延長，後果可能有點嚴重。」
窗外的彼得大吼一聲，然而依舊沒能傳進厚玻璃圍住的屋內。
他眼睜睜看著屋內的頭髮越來越多，馬上就要將阿黛爾淹沒。
阿黛爾說：「事實上這些無限延長的直線的生長速度已經超過我能擦掉的速度了，我已經讓賈維斯為我緊急造一種可以消除水筆的噴霧出來，但是現在配料還在設計中……」
她失望地低下了頭：「我爹地好像還挺忙的樣子，不願意幫我這個小屁孩抽時間出來造一種沒什麼卵用的噴劑。」
教授用溫和的語氣問道：「那你一共畫了多少線條呢？」
阿黛爾看了一眼：「我就畫了三條直線，但是現在這三條直線已經變成了無可挽回的局勢……您也看見這一屋子的頭髮了……」
教授溫柔地微笑，幽默地說：「這樣多的頭髮量還是我一直嚮往的呢。不過阿黛爾，你有沒有試過在紙上尚未變化的直線上點出端點呢？」
阿黛爾絕望：「可是現在紙上已經看不到我畫過的直線了……」
查理斯教授說道：「那就在生長的頭髮上點一下。」
阿黛爾滿臉懷疑地在那上麵點了一下，發現果然紙上不再生長出頭髮了。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玻璃上的彼得失去力氣，整個人從樓上摔了下去，阿黛爾聽見窗戶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片刻之後，一張蛛網蓋滿了她的窗戶。
阿黛爾慌忙沖過去打開了窗戶，看著小蜘蛛艱難地從幾層樓下面一點一點地攀著蛛絲爬了上來。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進來之後，差點沒被滿屋的頭髮嚇得再度掉下去。
彼得看著滿屋的細絲張了張嘴之後，尷尬地說道：「我……我聽說你馬上就要動身去哥譚了，所以來和你告別。我本來想要多花一些時間陪你的，可是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很忙……」
阿黛爾十分理解地點頭：「忙著拯救世界。」
彼得伸手撓撓頭，點了點頭。
阿黛爾將床上的那一大攤頭髮扒拉開，給他找了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出了：「其實我只是去一陣子而已，等托尼把生意談完了，我還是要回紐約來上大學的。雖然我好像不是很適合上大學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身邊彌漫的頭髮，很害怕這種恐怖的場景會徹底嚇傻她未來的舍友。
彼得很認真地說：「我也覺得為了別人著想，你還是不要住校的好。」
阿黛爾：「……」
身後的教授顯然清楚自己被忘記了，無奈地開口：「阿黛爾，變種人學校會歡迎你的。」
阿黛爾意識到自己竟然將教授給忘了，趕緊回過頭去給他道歉，又頗為為難地說：「可是我應該不是變種人，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查理斯教授溫和地笑了笑：「沒關係，如果你想來，這裡隨時歡迎你。」他說完，對著阿黛爾告辭：「今天就到這裡吧，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再見。」
說完，他關掉了螢幕。
她身邊的彼得聳了聳肩：「也挺好，畢竟你不需要用學位證書找工作。」
阿黛爾看著忙得滿頭大汗依舊賺不夠工作費的彼得，忽然開口：「你幫我買兔子的工錢我還沒給你呢。」她說著，在抽屜裡一陣亂翻，忽然發現自己零花錢早不知道被自己丟到什麼地方去了，於是乾脆在紙上畫了兩張歪歪扭扭的長方形，盯著那張紙道：「我也不知道會畫出來多少錢……有時候是一張一美元，有時候是一疊一百美元……」
然後，兩個人眼睜睜看著那張白紙上面浮出了一小疊嶄新的一百美金鈔票。
彼得同學目瞪口呆。
阿黛爾：「……一人一半？」
然而，那疊鈔票繼續浮現，絲毫沒有停止的態勢。
阿黛爾當即傻眼了，一手端著那紙上沉重的鈔票，抓狂地叫道：「啊啊啊幫我聯繫教授啊啊啊！！」
身手敏捷的彼得撲到電腦前，多次連接網路之後，無奈地回頭：「那邊的網路好像出問題了，聯繫不少——」
他剛一回頭，發現阿黛爾已經淚流滿面地托著不斷增多的鈔票，差點哭出來：「我大概要造成經濟危機通貨膨脹了……」
本來就不大的一個屋子，原先被頭髮淹沒，現在又開始被鈔票淹沒。
彼得：「……」
多麼美好的場景啊。
阿黛爾試圖抖掉那張紙上的鈔票，哭喪著臉說：「是不是我畫的直線沒介面？你快幫我看看有沒有地方沒接上……」
然而，那張紙上還在不斷湧出鈔票，彼得只好蹲下身去，從那短短的幾秒之中辨識著長方形的問題：「這裡，這裡沒有完全連接。」
阿黛爾將紙遞給彼得，自己蹲了下來終於找到了那個要命的介面，趕緊試圖將它連上。
這是，賈維斯溫柔地聲音響起來：「小姐，奧斯本先生來訪，是否開門？」
阿黛爾被紙上掉下來的鈔票差點砸哭了：「啊啊啊快讓哈利進來幫我忙啊啊啊啊！」
終於，在被鈔票砸死之前，阿黛爾終於連接上了那個要命的直線。
無限延長的直線終於有了端點，不會再毫無限制地湧出鈔票了。
兩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門嘎吱一聲，開了。
哈利•奧斯本臉色怪異地站在門口，半晌才開口：「……我是想來給你送行的。」
滿屋的頭髮和鈔票也就算了，面前的兩個人還好像一副滿頭大汗累個半死的樣子？
哈利皺眉看著屋子裡的兩個人，用難以描述的語氣說：「你們……在做什麼？」
彼得站著，阿黛爾蹲在他面前一副要哭的樣子……
還有滿屋的不知名物體。
哈利一點都不想繼續想下去了。
阿黛爾：「……我給教授畫了三根頭髮？」
哈利捂住了眼：「……你別說了，你先站起來。」
阿黛爾又說：「……那你缺不缺零花錢？」
哈利哭笑不得地捂住臉，別過頭，伸手指向剛從十九層樓爬上來且滿頭大汗的彼得：「還有彼得，你先把褲子穿上。」
彼得：「？？？？本來我就穿著啊？？？」
阿黛爾：「？？？？」
第28章 高中畢業舞會
「Sweety，我不是反對你們最後吃一頓飯進行慶祝，只是你坐的那輛車還沒有完備武器保護系統，你坐在那輛車裡很危險，明白嗎？」
托尼絮絮叨叨的聲音淹沒在party的音樂聲裡。
阿黛爾無奈地拿著手機站在女廁所門前，不遠處傳來的音樂聲令她有點不適應，但是她只能對著電話徒勞地說道：「可是這些人一定要在高中畢業之後進行聚會，我們要是提前逃走就會成為笑話的。」
托尼的聲音裡很明顯帶了幾分不滿：「誰敢笑話史塔克家的繼承人？」
這時候，有幾個女生從廁所走出來，看著阿黛爾嘲諷的笑道：「爸媽的乖乖女，哈？」
阿黛爾扶了扶臉上的護目鏡，以仇視的目光看著那幾個她只能辨識出名字和性別的傢伙。
她無奈地說：「我很快就回去了，所以爹地不要擔心了，我會趕上去哥譚的飛機的。」
她正說著，將肩膀倚在窗戶上，有些煩躁地望了外面一眼。
一個黑衣人站在路燈之下，正抬頭看著她。
阿黛爾一時間沒看清他到底是誰，然而等定睛去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托尼有些生氣的聲音在電話響起：「阿黛爾，午夜之前你必須上車並且讓賈維斯帶你去飛機場，記住了嗎？」
阿黛爾應了幾聲，掛了電話。
無聊的舞會，無聊的高中同學。
好不容易畢業了都沒辦法擺脫這群只能在超級英雄電影裡充當炮灰的傢伙們。
阿黛爾盡可能做出愉快的表情來又回到舞會現場，發現哈利正被好幾個女生搶著跳舞，彼得有點可憐地坐在角落裡，手裡拿著一個空了的杯子。
於是，阿黛爾坐到彼得身邊去。
事實上今天出門之前，她試圖化妝來著，結果剛塗上了口紅就發現不太對勁，臉上掉下一片鮮活的嘴唇來，嚇得阿黛爾差點沒昏過去。
到現在那個嘴還裝在她口袋的小盒子裡，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彼得對著她揮了揮手裡的杯子，用倒楣的神情笑了笑。
阿黛爾說：「你不喝點什麼嗎？為什麼拿著一個空杯子？」
彼得：「……因為我只拿得到空杯子。」
為了給阿黛爾示範，他站起身來，到放有酒瓶的桌子前去，卻忽然見一群人一擁而上，嬉笑著拿走了桌子上所有的酒和食物，只剩下彼得對著空空如也的桌子無奈地聳肩。
阿黛爾無奈地看著他，對他招了招手，小聲說：「我給你看一個有意思的玩意。」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來給彼得看。
之間一個殷紅的嘴唇正在盒子裡躺著，盒子打開之後，廢話如同浪潮一般滔滔不絕地湧了出來：「哦謝天謝地，終於有人把這該死的蓋子打開了嗎？那真是太好了，這個要命的小破盒子憋得我喘不過氣來……嘿，你難道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彼得•派克，會噴蛛絲的小王子？哈哈我那個光腦袋的教授哪兒聽過你……」
彼得：「……這個是？嘴唇？」
阿黛爾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根本不知道它是哪兒來的，我今天塗著塗著唇膏它就出來了，而且還是個男的聲音，好可怕。」
彼得：「……廢話還不少。」
那張嘴再度張開，廢話如同垃圾車傾倒垃圾一般湧了出來：「人的每個部位總得有個去處不是？他們把我的嘴給縫上了，我的嘴就出現在這裡了，順便說一句，我身體的其他部位現在正在實驗室裡躺著。」
彼得：「……這玩意兒想像力還挺豐富。你畫出來這個東西不會太累嗎？」
嘴唇再度張開，滔滔不絕地說道：「事實上，是我比較累才對，畢竟我的身體和我的嘴去了不同的地方，我要同時協調這兩個部分——嘿，你們是不是在舉行酒會？有什麼可以給我喝的嗎？」
阿黛爾頭疼地看著那張滔滔不絕的嘴：「我這個覺得東西被創造出來以後，它大概本來就是個活物，所以耗費的不是我的生命裡是他自己的才對。」
那張嘴再度張開：「我剛才是不是聞到了威士卡的味道，是威士卡吧？對啊就是威士卡！帶盒子的那個，你介意幫我倒一杯威士卡來喝嗎？」
阿黛爾實在是承受不住他的聒噪了，直接合上了蓋子：「……我最近總是會做出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但願這些到了哥譚就不會再發生了。」
嗯，尤其是這種除了廢話以外什麼都不會做的嘴，再也不要發生了比較好。
彼得抬頭看向頭頂的鐘錶：「馬上就要十二點了，梅嬸應該會擔心，我得先走了。」
他說著，對著阿黛爾揮了揮手：「祝史塔克先生和那個……哥譚的什麼先生，商談愉快。」
阿黛爾：「……」
書呆子還是跑掉了。
被擁簇了一夜的哈利終於得空，頗為自得地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介意和我跳一支嗎，小姐？」
阿黛爾口袋裡的那張嘴又開始廢話：「這個臭小子是誰，聽上去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小姑娘不要跟著這種人一起去跳舞，小心被拐回家。」
阿黛爾低聲道：「我就是很奇怪，你一張嘴到底是怎麼聽見別人說話的。」
口袋裡的嘴唇繼續廢話：「既然你覺得一個嘴唇說話很奇怪，那你乾脆給我畫出眼睛鼻子嘴身子好了，省得他們把那個鋼針插在我身上，要不你把我整個帶出來好了，這個實驗室真的是煩透了……等一下，你不是要趕午夜的飛機嗎？」
照理說她坐的是托尼的私人飛機，就算她遲到飛行員也會等她，但是作為一個養女，就這麼耍大小姐的架子不太好，因而她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哈利的邀請：「我得走了，哈利。我要去哥譚了，你和別的姑娘跳舞吧。」
說完，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向門外走去。
哈利起初感到很沒面子，然而酒勁下去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很久都見不到阿黛爾了，於是立刻從女生群中擠出，試著追上阿黛爾，遙遙地喊了一句：「阿黛爾！」
阿黛爾大踏步走著，差點沒被口袋裡的那傢伙給煩死。
「我說小傢伙，你總是把我關在這裡面是不行的，這裡面很悶，我又怕黑，被塞在裡面很怕怕的。」
阿黛爾：「呵呵要不是我沒帶橡皮我現在就把你給擦了。」
外面的巷子很安靜，身後的哈利追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喊著：「阿黛爾？」
阿黛爾和口袋裡的嘴唇置氣半天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哈利追了過來，便站住了腳步，遠遠地和他揮了揮手，道：「我先走了！下次回紐約再和你一起跳舞！」
口袋裡的嘴巴繼續廢話：「沒事不要亂做承諾，做承諾總是會很危險，比如你很可能就死在飛往哥譚的飛機上，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阿黛爾咬牙：「一秒鐘，那怕是一秒鐘，你讓我安靜一會兒行不行？」
哈利遠遠地對她喊了一聲：「那說好了，等你從哥譚回來，咱們去跳舞！」
阿黛爾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聽見嘴唇說道：「女孩子不要長時間地站在小巷子裡——」
她忽然被人死死捂住了嘴，阿黛爾掙扎了一下，就被拖進了陰影之中。
對面的哈利顯然嚇了一跳，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酒喝得多了眼花，趕忙跑過來：「阿黛爾？」
鋼鐵手臂有力得扼住她的喉嚨，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本來不關你的事，所以你不亂叫，我就不殺你。」
口袋裡的嘴唇繼續廢話道：「……我也勸你不要亂說話。」
那人手上的力氣極大，險些就這麼捏碎她的喉嚨，冰涼的機械手臂死死扼住了她，用那只屬於人類的手掏出一張紙來，用上面的照片對照了一下：「阿黛爾，是你吧？」
冷地近乎沒有溫度的聲音。
哈利焦急的腳步聲逼近，急切地聲音在空蕩蕩的夜裡響起：「阿黛爾？你別鬧了，趕緊出來！」
阿黛爾被人捂住了嘴，身子躲進暗處，哈利的目光只是從那裡掃了過去，並沒有看到他們，於是又跌跌撞撞跑遠了。
口袋裡的嘴唇繼續廢話：「你看，我早就說過了。」
阿黛爾差點沒被他氣死：「閉嘴。」
口袋裡的嘴唇：「你應該為還有我這個盟友感到高興。」
阿黛爾：「……」
對方對著她伸出手：「手機交出來，不要逼我給你搜身。」
阿黛爾順從地掏出手機，然後看著他將那手機丟到地上，一槍打碎。
對方粗暴地拖著她的身子，將她放上了附近的一輛摩托，開槍打碎了附近的攝像頭，跨上摩托，用沙啞的聲音問：「你臉上戴著的是護目鏡？」
阿黛爾茫然地點頭。
「那很好，戴穩了。」
說罷，掏出一對手銬來，哢嚓一聲將阿黛爾的手上了銬。
「阿黛爾•林德伯格，托尼史塔克唯一的軟肋。你覺得你自己有多少價值？」
第29章 被氣哭的吧唧
從潮濕陰暗的房間裡帶著劇痛醒來，阿黛爾原本以為能在這難得的安靜環境裡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剛睜開眼就聽見了口袋裡傳出來的絮叨聲：「你知道嗎？那傢伙竟然聽不見我說話——我是說，起初我以為他是聽得見的，只是懶得理我而已，這樣給我的感覺還不錯至少我說話的時候還能精神污染到他好歹給你一點幫助，結果他壓根就聽不見——」
「聽不見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我用盡了全天下罵娘的詞恭維他，他竟然一個字母都沒有接收到！一個都沒有！」
阿黛爾很想伸出手去好好揉一揉自己劇痛的頭，然而這傢伙繼續喋喋不休無窮無止，氣得她有點想把那個盒子從口袋裡掏出來直接踩扁——鬼知道一張嘴踩扁以後會發生什麼。
嘴說：「我早就說過讓你把我從這黑乎乎的盒子裡拿出來，可是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我在裡面什麼都看不見，我怎麼幫你呢？對了，我和你說過我怕黑嗎？說過了吧，說過了的！我怕黑啊！」
阿黛爾：「……」
頭好痛，眼前一片昏花。
她原本想的是，冬兵什麼時候需要她暈倒，那她可以立刻服從自動暈倒並且絕不礙他的事，然而沒想到這傢伙還真動手敲她，差點沒有把她的脖子敲斷。
阿黛爾盡可能地在她所能移動的範圍內動了動，被縛在身後的雙手掙扎了一下，找到一個銳利的地方，擦破了手指。
手指流出血來，她在背面的牆上畫出了一個畸形的小鑰匙來，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打開了手銬。
她摘下了臉上的護目鏡，再度看見火柴人的簡筆劃世界。
灰色的背景上橫著幾根歪曲的線條，頭頂是一個奇怪的圓，地面起伏不平，畫著幾根簡單的線條代表著地面的坑窪。
【地點：紐約郊外地下室。】
【建築狀況：隨時可能倒塌。】
【缺點：漏水。】
這時候，口袋裡的嘴巴再度出聲引起她的注意：「可以把我放出來了嗎？小美人？睡美人？可以了嗎？」
阿黛爾掏出胸口的盒子，將那個簡筆劃的嘴唇拿了出來，柔軟的觸覺讓她覺得有點噁心。
嘴唇說：「你可以考慮把我放進你的口袋裡。」
把一個男人的嘴放進口袋裡，而且他還會動。
……好噁心哦。
嘴唇試圖自我介紹：「我姓威爾遜，你叫我韋德就好，我覺得咱們兩個非常有眼緣，所以我們做好朋友怎麼樣？嘿，聽著，我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告訴你——」
阿黛爾強忍著噁心又把它塞進了盒子裡放入口袋。
韋德的嘴唇強烈地抗議著：「你沒聽明白嗎？我怕黑啊！而且我已經把你當成好兄弟了，擺脫也把我當成好兄弟好不好？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可以把朋友撞進盒子裡，而且還蓋上蓋子？你對你其他的朋友也是這樣子的？你怎麼可能還有朋友呢？」
阿黛爾扶著牆站了起來，在周遭看了看。
【緊閉的大門上被嚴重的銹蝕，覆蓋鐵門的紅鏽讓人看了非常不舒服，屋子裡彌漫著漏水的地下室特有的黴味兒。】
阿黛爾盯著那扇門看了半晌，發現門上沒有鎖。
這個門是從外部被鎖住的，她沒辦法找個鑰匙給打開。
阿黛爾從地上找到一枚小小的石子，試圖在坑坑窪窪的牆上畫出一道門來，然而由於直線很難在這坑窪的門上連接成型，最後只剩下無數小小的黑色的碎屑從牆上掉了下來。
好吧，畫扇門逃生也失敗了。
她環視周圍，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這裡沒有任何一個可供她畫畫的平面。
太可怕了。她的能力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阿黛爾試著在自己的衣服上畫點槍什麼的出來，但是考慮到對方強大的電子臂和超級士兵的攻擊能力，阿黛爾還是不決定做這些以卵擊石的無用功。
這時候，門外忽然傳進來一聲微弱的掙扎聲來，仿佛是很艱難地撕開了傷口一般，正在傷痛的之下努力求救。
她輕手輕腳走到了門前，眼前的字幕上卻忽然浮現出了一行字：
【門外的腳步聲響起——】
阿黛爾迅速回到之前的位置去，藏好了手中的鑰匙，再度給自己哢嚓一聲上了鐐銬。
【鐵銹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個頭髮披散略有些淩亂的男人大踏步走了進來，他的眉眼帶著銳利的棱角，微卷的頭髮被汗水打濕，狼狽地粘在臉上，神情陰戾地看著面前的阿黛爾，冷聲開口質問——】
「你的護目鏡呢？」
阿黛爾做出乖巧的樣子來：「掉了，我的手又被鎖著，沒有半分戴上，索性就甩掉了。」她說著，用下巴尖兒指了指地上不遠處的護目鏡。
對方點了點頭，沉默地坐了下來。
阿黛爾專注地看著他的頭頂：
【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
【冬日戰士】
【狀態：逃亡中】
【巴恩斯注意到了阿黛爾盯著他一直看的眼神，隨即警醒起來，用怪異的神色注視著阿黛爾，仿佛她是一個定時炸彈，其特有的危險性遠遠超於他所面對的很多擁有超級能力的人。】
【女人是極度可怕的，他從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一點了。她們擁有甜美的容顏和柔軟的聲音，但是誰知道這些美麗的小東西們會在什麼時候背叛你。所以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女人，巴恩斯想著。】
於是，他抱肩站到阿黛爾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個個子略矮的小丫頭。
【手腕纖細，脖子柔軟，可以被迅速擰斷。少女特有的腿很纖細，上面沒有肌肉，反抗能力不強。但是誰知道呢？沒准這個瘦弱的女孩子身上還有什麼特殊的能力，這可不好。】
阿黛爾松了口氣。
看來吧唧同學覺得她不具備攻擊性，這是一個好現象啊。
【巴恩斯蹲了下來，伸出手，握住了阿黛爾的手腕。】
阿黛爾有點驚恐。
【女孩子的手腕是真的很細，一隻手就能整個握住。雖然她看起來不具備任何攻擊性，萬一自己判斷失誤怎麼辦？人類的反擊能力大多都會在她們受到傷害的一瞬間出現，他要是真的擰斷這纖細的手腕，准能判斷出她的反擊能力。】
阿黛爾嚇傻了，這個傢伙真的打算弄死她啊！
然而，巴恩斯的手卻又鬆開，縮了回去。他只是蹲在阿黛爾面前，一言不發地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她。
按說阿黛爾應該很害怕，然而她此刻摘了護目鏡，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雙火柴人的豆豆眼而已。
嗯……
還挺萌。
尤其是小火柴人左手胳膊上一大塊機械什麼的，讓他很與眾不同嘛。
【巴恩斯注視著面前的少女，暗想，現在還不能傷害她。想要威脅托尼•史塔克，就得留給他一個完整的阿黛爾。至少，不能在她身上明顯的地方留下傷痕。】
巴恩斯猛地抬起他的電子臂，用極快的速度狠狠地打向阿黛爾的頭顱，並且在她臉頰之畔錯開一分，深深沒入她身後的牆壁，在那堅固的牆壁之上打了一個坑出來，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們來聊聊？」
阿黛爾口袋裡的嘴唇尖叫了起來：「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有好像很不厲害的樣子，我說你乖乖聽話不要和人家對著幹嘛，你又不想我打也打不死，你可小心點別挨打啊……」
阿黛爾盡可能地忽視那個沒完沒了的韋德，勉強擠出一個驚恐的笑開，對著巴恩斯點了點頭。
【巴恩斯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然而這僅僅是一個瞬間，他很快就忍下了疼痛，對著阿黛爾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是史塔克的……」
【養女？名為養女的情人？還是被他藏起來的特殊的人？】
阿黛爾看著他頭頂上浮現的三個選項，立馬道：「我是他養女。」
【巴恩斯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曖昧的目光，對她的迅速回答感到懷疑，但是他並不想深究下去，就當她真的只是史塔克的養女好了。】
阿黛爾：「……」
(╯‵□′)╯︵┻━┻什麼叫當啊明明就是好不好！
巴恩斯繼續道：「你既然是他的女兒，那麼你對他所掌握的科技，瞭解多少。你在機械與科學上面，造詣如何。」
阿黛爾很實在地回答：「一竅不通。」
【巴恩斯眼底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沒用了。】
這是阿黛爾看到了最後的一行字。
……她有點怕。
鐵銹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2.
復仇者聯盟大廈，淩晨。
被強行叫醒的娜塔莎拎著那只醜兔子的長耳朵，托著腮站在史蒂夫身後，跟著他一起走著。
見到大家都已經準備開會了，史蒂夫大步跨進會議室，激動地說道：「太好了，巴基有消息了，他現在記憶有部分恢復，所以拒絕再度接受洗腦，九頭蛇正在追殺他。」
他看了一眼周圍坐著的同事們：「如果我們到的及時，或許就可以爭取到他。」
娜塔莎在他身後進屋，將兔子往那桌子上一丟，說道：「或者是按照政府的命令，逮捕他，關押他。」
史蒂夫將一隻手撐在桌面上，看著娜塔莎：「聽著，我們決不能逮捕他或者將他交給任何政府機構，他現在很敏感，一旦受到驚嚇——」
「你是說我們要善待他？」
幾乎是暴怒的一聲吼，從門外穿了過來。
托尼•史塔克連夜從哥譚飛了回來，此刻身上已經穿上了作戰的盔甲，帶著暴怒大步走進來，一把抓住史蒂夫胸口的領子，咬牙道：「他綁架了我的女兒。」
史蒂夫被他拎了起來，只能盡可能安撫：「聽著，那只是因為他很害怕，他怕我們會和九頭蛇一樣傷害他。他綁架阿黛爾只是想讓你幫他——」
托尼一字一句道：「我不僅不會幫他，還會把他炸個粉碎。」
史蒂夫無奈地說道：「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傷害阿黛爾，絕對。」
托尼猛地將他重重地摔在牆上，就差給他一拳才肯甘休。他將手機翻轉過來，調出錄影來給史蒂夫看：「你向我保證？憑什麼保證？」
錄影上的阿黛爾正穿著她嶄新的粉色裙子對著遠處的哈利揮手告別，巴恩斯的鋼鐵臂膀困住了她，將不斷掙扎的她硬生生拖進了陰影之中，並且一隻手扼住她纖細的喉嚨，一隻手拿槍，打碎了不遠處的攝像頭。
錄影到此為止。
所有人沉默了。
托尼將一個被槍打碎的手機丟到了會議桌上，手機中間的彈孔格外醒目。
終於，娜塔莎開口了：「我不認為按照冬兵現在的狀態，像你說的那樣，他不傷害阿黛爾的可能性極低。」
片刻後，史蒂夫從那個不斷播放著視頻的螢幕上移開了眼睛：「對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話。」
托尼這才將他鬆開，史蒂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托尼用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我認為在他殺害被綁架者之前，我們應該採取暴力手段。」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起來的史蒂夫：「必要的時候，我們應該射殺冬日戰士。」
3.
【昏暗的房間，寂靜無聲的地方，潮濕陰暗的角落】
本來要是能單純思考人生也不錯，畢竟在喧囂吵鬧的紐約，能有這樣一個安靜地連水滴聲都能清晰入耳的地方，即便是被綁架也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然而……
嘴唇：「從水滴的聲音判斷，這裡是地下室。你能把我從這小黑屋裡放出來了嗎？」
阿黛爾：「……沒事，我們一起關小黑屋。」
嘴唇：「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在你的衣服上畫一個手機聯繫你那個有錢爹，讓他定位一下你的位置然後開著轟炸機來救你。」
阿黛爾忽然有一種虛空之中亮起一個小燈泡的感覺。
對啊她怎麼就沒能想到呢？
小燈泡得意地說：「怎麼樣，可以把我放出來透透氣了吧？」
阿黛爾：「……你就是個嘴唇還透個什麼氣。」
她還沒來得及打開那個要命的手銬，就看見眼前的字幕上浮現了新的字體。
【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片刻之後，鐵銹的大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巴恩斯走了進來，沉默地望著她。】
他將一個麵包扔到阿黛爾身上，簡短地說：「吃。」
阿黛爾迅速藏好了鑰匙，無辜地抬著頭，示意自己的手還被銬著。
巴恩斯注視了她幾秒之後，終於確認了她不具備危險性，於是彎下腰，給她解開了手銬。
阿黛爾看見他往自己身邊一坐，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就掰了一塊麵包遞給他，問：「……你吃不吃？」
他好像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吃的樣子。
雖然知道超級士兵應該不會被餓死，但是沒東西吃還是不行的。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巴恩斯沉默地接過了那塊麵包，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塞進了嘴裡。
阿黛爾又掰一塊給他：「……還吃嗎？」
巴恩斯睜開眼，沉默地看著她。
阿黛爾別的看不見，就看見豆豆眼變成了倆倒三角。
……給你吃好吃的你還凶我。
於是，阿黛爾怯怯地收回了手：「不吃算了……」
巴恩斯從她手裡威脅性地奪過了那一塊麵包，又往嘴裡一塞，轉過頭，閉上眼睛靠在牆邊上，閉目養神去了。
阿黛爾有點怕他，只好挪得離他遠了一點，小口小口地啃麵包。
她口袋裡面的嘴唇繼續廢話：「小美人？你吃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的口袋裡還有一隻被關小黑屋的嘴呢？」
阿黛爾沒有理他。
奇怪的是，巴恩斯好像聽不見那只嘴唇說的話。
韋德大嘴繼續廢話：「……我被關在實驗室裡縫上嘴已經半個月了。」
阿黛爾終於挪到了牆角，開始像小倉鼠一樣地小心翼翼地啃麵包。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巴恩斯忽然睜開了眼，皺眉盯著躲到牆角的阿黛爾，顯然是很不高興的樣子。
阿黛爾又看見那雙豆豆眼變成了倒三角……
……這是啥意思？
……他還不吭聲，誰知道他啥意思啊？
沒辦法，阿黛爾只好又一點一點地挪了回來，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乖巧地不動了。
巴恩斯的目光這才柔和下來（變回了豆豆眼）。
阿黛爾手裡捧著麵包，小心翼翼地問：「你吃飯了嗎？」
巴恩斯沉默，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阿黛爾又作死地問：「你是不是沒有錢，連麵包都買不起了？」
巴恩斯終於睜開眼了，打量阿黛爾片刻之後，用冷漠的聲音問：「吃不飽？」
阿黛爾立刻拼命搖頭：「吃的飽吃的飽。」
見對方又要不耐煩地閉上眼睛，阿黛爾小聲問：「那需要我給你留一塊嗎……」
巴恩斯猛地睜開眼睛，怒視著阿黛爾：「閉嘴。」
阿黛爾：「……」
嗯，倒三角。
好吧，倒三角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阿黛爾乖乖地吃掉了一整個麵包。
兩個人坐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誰也不吭聲，就這麼詭譎地同時坐著。
巴恩斯好像真的睡著了，他的呼吸非常均勻，幾乎接近於無聲。
阿黛爾還沒大膽到在他面前畫一個手機來打電話的地步。
更何況她現在手裡沒有筆，只有口袋裡放著的一支隨身的口紅，她要是用這個口紅在衣服上畫畫，鬼知道會畫個啥出來。
提心吊膽地，阿黛爾很小心的看著他。
他的電子臂上出現了很大的一塊污漬，就像白色的畫布上被墨汁暈染了一般。阿黛爾看不清那一塊污漬到底是什麼，她得帶上護目鏡看看真實的世界。
於是，阿黛爾輕手輕腳地，試圖伸手去抓她那個護目鏡。
然而她剛剛一動，看起來已經入眠的巴恩斯忽然睜開了雙目，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幾乎是瞬間掣出手制住了阿黛爾伸出的手，問：「你要做什麼？」
阿黛爾有點害怕地盯著他的倒三角看：「我……拿我的眼睛。」
巴恩斯低下頭，看見女孩子手掌心的不遠處，躺著一個透明的護目鏡。
他將那個通體透明的護目鏡拿了起來，警惕地看了阿黛爾一眼，自己看了起來。
一個簡單的護目鏡，上面連花紋都沒有，可以確定是絕對沒有任何電子定位設備。
於是，他將那個護目鏡扔回阿黛爾懷裡，不理她了。
阿黛爾戴上了護目鏡，仔細地看著巴恩斯的電子臂，發現那只手臂上坑坑窪窪，十分狼狽。
他大概是出事了，找不到可以幫他修理機械的人，所以寄託希望於托尼和神盾局？
阿黛爾無論如何想不通。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以後，巴恩斯忽然睜開眼睛，開了口：「你認識史蒂夫•羅傑斯麼？」
阿黛爾見他睜開眼，有點怕他，躲向了牆角。
巴恩斯皺眉：「說話。」
阿黛爾只能說：「認識。」
還見過他穿粉紅襯衫呢。
似乎是猶豫了很久，他又問阿黛爾：「你認識我麼？」
阿黛爾又說：「……認識。」
失去了很多記憶的巴恩斯眼睛亮了一下。
【或許他可以從這個女孩子那裡得到不少資訊，畢竟這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她不牽扯到任何一方的利益，或許說出來的話比任何人都可信。無論什麼時候，弱者的話都是最可信的，因為他們對死亡的畏懼讓他們怯於說謊。】
【這樣想著，巴恩斯對面前那個戰戰兢兢縮成一團的小倉鼠多了幾分信賴，但是依舊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和史蒂夫•羅傑斯是什麼關係？」
【有很多想問的問題，沒關係，時間多的是。】
阿黛爾注視他頭頂良久，艱難地在花花綠綠的背景上辨識著那一行浮現出來的字。
……小倉鼠？
不過既然他願意相信自己，那麼沒准就有了可以和他做交易的可能性。
阿黛爾低下頭，謹慎地思考了一下，這次出事，托尼肯定不會讓史蒂夫參與救援活動，因而他必定是不會見到史蒂夫的。
如果可以，那她可以考慮一下說謊。
阿黛爾抬起頭，在昏暗的房間裡看向面前的巴恩斯，見他似乎因為痛苦而忍耐著，正皺著眉等著她的回答。
阿黛爾說：「他死了，巴基。」
對方的目光由錯愕轉變為不耐煩，顯然並不相信。
「你殺了他。」
長久的沉默。
安靜的地下室裡，寂靜地可以清晰地聽到水滴的聲音。
滴答，滴答。
水珠墜進無邊的黑暗。
阿黛爾原本撒謊只是想要拖延時間，省得他把什麼都搞清楚了就毫不猶豫殺了自己，沒想到自己說完這句話以後，長久地沒有得到回答。
她有點害怕，一直低著頭，沒敢看向面前的巴恩斯，生怕由於眼神的躲閃被他發現自己在說謊。
終於，實在是等不下去的阿黛爾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她嚇傻了。
面前人茫然無措地坐在自己面前，機械手臂上因為故障微微迸射出零星的火花，蒼白的面容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格外顯眼。
他就那麼坐著，一瞬間不像一個冷血無情的雇傭兵，反倒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淚水順著蒼白的面頰流了下來，然而他只是怔怔地看著面前的虛空。
阿黛爾慌了：「欸？欸你怎麼哭了？你……你不要哭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巴恩斯顯然對她說的話很茫然，於是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手心一片濕潤。
他……流淚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緊接著，他沙啞的聲音在晦暗的屋子裡響起：
「我殺了他？」
「為了什麼？」
阿黛爾那一瞬間非常想死。
「……韋德？為了啥？喂喂喂，你說話啊？韋德？」
一直廢話不斷的嘴唇終於停了下來：「這次沒有小燈泡了，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像只小烏龜一樣把腦袋縮了回去，恨不得能有個龜殼讓她鑽一鑽。
……還是讓她死了算了。
第30章 傷心欲絕的隊長
阿黛爾一整天都在忐忑之中度過，自從她把巴基同學搞哭以後，他就走了，還重重摔上了門，狠狠上了鎖。
現在好了，沒有人鳥阿黛爾了。
阿黛爾心想，以後再也不能騙他了，要是一不小心戳到什麼可怕的開關，沒准自己這顆腦袋就不見了。
……當然了，也不是真的沒人理她。
韋德：「我想我應該是在你的衣服兜裡而不是褲子兜裡，對吧？告訴我我確實是在你的衣服兜裡而不是貼近內褲的那個兜裡，這樣我們還有可能繼續做朋友。」
阿黛爾想像著那個要命的嘴唇被人一針一線縫上然後永遠發不出任何聲音的美好場景，得到了短暫的片刻安慰。
韋德：「不過我真的感覺我可能是在你大腿的口袋裡，雖然我見過不少女孩子的大腿，而且她們都挺漂亮的，但是這可不是你把我關進小黑屋並且放在屁股旁邊的藉口，親愛的阿黛爾小姐，讓我出來透透氣好嗎？要知道我所在的屋子可是很可怕的，這裡全是籠子，手術刀，還有我那張被封死的嘴，不過我想也許以後我會變得很強悍……」
阿黛爾：「……」
麻蛋，吵死了。
剛才巴恩斯出去之前給她解了手銬，由於他過於衝動，似乎忘記了阿黛爾手中的手銬還沒來得及系上，就這麼出去了。
阿黛爾估計他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而自己就得死在這邊。
……好餓啊，要是這裡有筆和紙，她還能給自己畫個滿漢全席充充饑。
阿黛爾伸手摸向口袋，掏出那唯一的一罐口紅，給自己畫了個紅唇。
……再來一張嘴陪韋德聊天吧，不然她實在是要死了。
很快，一張紅唇從她嘴上浮了出來，掉了下來。阿黛爾伸手接住那個新出現的嘴唇，緊張地等著會出現的不知是什麼人的嘴。
萬一是一個紐約變態殺人狂呢？萬一是一個碎碎念的老大媽呢？
然而，令她驚喜萬分的是——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響起：「阿黛爾小姐，你好。」
阿黛爾差點沒有喜極而泣，哽咽了許久才哭唧唧地說：「賈維斯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賈維斯：「我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我好想從系統之中被剝離了一部分來到了這裡，但是我想我的整體網路還是繼續連結的，所以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阿黛爾說：「給托尼打電話！讓他來救我！我快要在這裡餓死了！」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很具有安撫性：「好的，阿黛爾小姐，請您不要慌張，稍微等我一下可以麼？」
阿黛爾明知道對面的嘴唇什麼都看不見依舊拼命點頭：「好好好，嚶嚶嚶賈維斯我好愛你……」
韋德不滿的聲音吵嚷了起來：「嘿，那傢伙是誰？你又畫了一個嘴來陪你？為什麼！阿黛爾，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難道現在還是只有我把你當成朋友，而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嗎？」
阿黛爾：「……」
這時候，賈維斯繼續說道：「阿黛爾小姐，我需要你的定位。我被剝離的這一部分隻具有語音功能和遠端連接，無法確認你的具體位置。」
過了一會，他又說：「先生說請你不要害怕，他們很快就可以找到你的位置，所以請你描述周圍的環境。」
阿黛爾看了一眼頭頂，說道：「漏水的地下室，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封閉的大門。」
賈維斯說：「先生會儘快找到您的，請不要害怕。」
阿黛爾終於松了口氣，將賈維斯的嘴唇也放進了她的小鐵盒子。
韋德：「……我怎麼感覺到我身邊擠出了一個肉呼呼軟趴趴的噁心的東西？」
阿黛爾很善意地提醒：「你自己本身也是肉呼呼軟趴趴的東西。」
韋德：「我當然知道！但是如果這個肉呼呼軟趴趴的玩意是姑娘的嘴唇，那我肯定是將我肉呼呼軟趴趴的身子蹭過去的！可是你聽！他是個男的，而且聲音還那麼難聽！」
阿黛爾：「……」
賈維斯的聲音難聽？
她看這個傢伙真是不想活了。
回家就擦了這個廢話蛋，真是的。
她這樣想著，搖頭歎息，天知道這個嘴唇到底是怎麼聽見聲音的。
這時候，巴恩斯大踏步走了進來，有些生將鏽了的機械手臂阿黛爾猛地從地上一把提起，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喉嚨，將她重重一撞，狠狠撞到了牆上。
太疼了，阿黛爾差點就哭出來了。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有點害怕地看著面前暴怒的巴恩斯。
巴恩斯低聲吼道：「你和他們通信了？為什麼他們這麼快找到了這裡？」
————————————
紅色的鎧甲已經站到了飛機的出口，馬上就要對著那腳底的地面一躍而下。
史蒂夫上前一步，扳住了他的肩膀，用無奈的眼神看著面前的托尼：「別殺他。」
金色鎧甲的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聲音卻是十足的冰冷：「我會把他用槍打爛。」
這是紐約郊外的廢棄城區，裡面聚集滿了外來者，黑幫和乞丐，要在這種地段找一個地下室顯然並不容易，但是神盾局的特工已經找到了，就在這棟建築下面。
和阿黛爾描述的完全一樣，漏水的房間，生銹的鐵紅色大門，被人強行撬開的痕跡，從外部上鎖。
或許冬日戰士離開了，必須要敢在他回來之前營救阿黛爾，托尼這樣想著。
史蒂夫將盾背好，上前一步道：「我和你一起去。」
然而，一向是好朋友的托尼卻推開了他，對著駕駛直升機的娜塔莎說道：「別讓他離開這裡一步。」
整個神盾局的特工成包圍之勢，圍住了整棟樓唯一的出口，封鎖了其他一切可能的逃生路線。
從高空上看，仿佛是無數黑色的螞蟻，逼近了獵物，不留任何生路。
穿著紅色鎧甲的人從高空躍到了地面，猶如這一切黑色的生物連接在一起，張開了血紅的獠牙。
史蒂夫站在飛機上靜靜地想著——
他最好的朋友很有可能被打成稀泥，僅僅是這樣想就讓他恐懼。
托尼無聲無息地逼近了那扇生了鐵銹的大門，抬起手，用無聲的鐳射割掉了那生銹的鐵鎖，然後猛地一腳踢開了門，無數人蜂擁而入。
四雙眸子驚慌地看著他們。
幾個歪在地下室的乞丐被這樣大的動靜驚醒，嚇得一激靈，在破舊的被子裡縮了一下，詫異地看著猛然出現在面前的無數支槍和身穿鎧甲的鋼鐵俠。
很久之後，其中一個人恍然大悟，忽然笑了起來：「嘿！你就是那個托尼•史塔克嗎？天啊夥計們，你們看這個人是我男神啊！」
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與此同時，站在直升機出口前的史蒂夫靜靜地看著下麵那守衛森嚴的樓層，將目光轉向別的地方。
調查的資訊還有另一條，但是他沒有告訴托尼。
直升機的門馬上就要關上了。
史蒂夫忽然伸出一隻手，抵住了即將合上的門，從那直升機之上一躍而下——
娜塔莎怒道：「羅傑斯！羅傑斯！」
已經降落到了地面的史蒂夫抬頭看向頭頂發出巨大聲響的直升機：「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這樣會打草驚蛇的。」
說完之後，沿著排水管一路攀了下去，身軀隱沒在狹小的巷子之中。
——————————
阿黛爾被巴恩斯扼住了喉嚨，掙扎了一下，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她艱難地說：「我真的不知道……」
巴恩斯似乎是相信來了她，猛地鬆開了手。阿黛爾的身子失去了支撐，順著牆就摔了下來，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地下室裡的空氣潮濕陰暗，她還是第一次覺得這裡的空氣這麼好聞。
巴恩斯沉默地站著，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最後還是對著她伸出一隻手。
阿黛爾茫茫然地看著他，全然不知道這伸出來的一隻手是什麼意思。
巴恩斯皺了皺眉，兇殘的眸子盯著她看，一言不發。
阿黛爾幾乎是在一瞬間被他給嚇聰明了，趕緊抓住他的手，接著他的力量站了起來。
巴恩斯將手裡的一件有點舊且略有些髒的男款大衣遞給她：「外面冷。」
阿黛爾趕緊聽話地披上了衣服，跟著他走了出去。
一時間，天臺的風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原先以為那是一個漏水的地下室，然而直到走出來她才發現，這是一個建立在房頂的倉庫，由於剛下過雨的關係，水始終漏了下來。
她凍得直哆嗦，不由得將那風衣裹緊。
巴恩斯回頭看了她一眼：「敢出聲你就死定了。」
阿黛爾連忙乖巧的點頭。
托尼的飛機正在不遠處轟鳴，她被巴恩斯拽到那架飛機所無法觀察的死角，躲了起來。
這時候，通往天臺的樓梯上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
起初那矯健且肌肉堅實漂亮的身軀由於穿著黑色西裝的緣故，在陰影裡並不明顯。
然而……
粉紅襯衫還是一如既往的閃亮啊。
被復仇者聯盟拒絕出戰的史蒂夫穿著作戰時從來不會穿的西裝，自以為得體的穿了西裝，手裡拎著他的盾，瀟灑英俊風度翩翩地出現在了他們兩個人面前，面帶悲戚地看著面前以機械手臂將阿黛爾擋在身後的巴恩斯，用憂傷的語氣說：「好久不見，巴基。」
阿黛爾盯著他的粉紅襯衫，最後還是不爭氣地打了一個嗝，嘎嘎嘎笑了出來。
悠于 2017-7-22 13:44
第31章 搶劫犯與生理週期
阿黛爾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每個被搶劫者都會陷入的困境。
巴恩斯的鋼鐵臂膀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以威脅的語氣對面前的史蒂夫說：「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死定了。」
阿黛爾：「……」
史蒂夫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具備任何威脅性，向後倒退了一步：「這樣可以了嗎？」
巴恩斯扣住她的喉嚨，後退了一步，和史蒂夫•羅傑斯隔開了距離，低聲問阿黛爾：「他是誰？」
阿黛爾：「史蒂夫呀。」
巴恩斯皺了皺眉，以低沉沙啞的聲音繼續問：「你不是說史蒂夫被我殺了麼？」
阿黛爾：「……」
自己挖的坑，跪著也得跳下去。
巴恩斯又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人：「他不是史蒂夫，他只是一個拙劣的特工罷了。聽著，咱們得從這裡跳下去，你如果不想受傷，就不要亂動……」
阿黛爾急了，她可不想從五層樓跳下去摔成西瓜好嗎！
阿黛爾：「吧唧先生，你相信我，他真的是史蒂夫……」
巴恩斯低聲：「少廢話，我瞭解他，他才不會穿那種噁心人的粉色騷氣襯衫。」
阿黛爾：「……你別殺我了，給我個機會讓我自盡吧。」
巴恩斯茫然了好一會兒，才用無措的眼神問：「你說什麼？」
阿黛爾默默地想，我說我很想自己死啊。
史蒂夫盡可能地用安撫的語氣說道：「巴恩斯，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阿黛爾，但是如果你現在把槍架在阿黛爾頭上來和托尼做談判，他很可能根本不可能給你任何耐心，甚至即刻用他的那些更高級更強大武器殺了你……」
作為一個老頭子，巴恩斯的思路不是很能跟得上他的思路：「我沒有把槍架在阿黛爾頭上，我只是扣住了她的咽喉。」
史蒂夫：「……」
他看了一眼阿黛爾脖子上的烏青，覺得這要是給托尼看見了，他不殺了巴基才怪。
史蒂夫說：「那只是一個比喻，巴基。比喻你用別人的生命要脅他。托尼•史塔克非常自負，他不接受任何人的要脅。」
巴恩斯忽然說：「對，確實是用槍架在你脖子上會比用手快一些，因為扭斷脖子需要的力氣更大。」
阿黛爾：「……」
於是，巴恩斯就真的將槍指著阿黛爾的腦袋了，問面前的史蒂夫：「你是說這樣？」
阿黛爾絕望地說：「史蒂夫，謝謝你……」
史蒂夫：「別謝我，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
阿黛爾：「……多虧了你的幫助，我可以死得更快了！」
旁邊倆大齡老頭愣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味兒來她是在說反話。
巴恩斯低聲道：「慢慢退回來，咱們得走了。」
於是，被槍指著頭顱的阿黛爾步步後退，絕望地看著面前的史蒂夫：「史蒂夫？」
史蒂夫正發愁，擰著眉頭抬頭看她。
阿黛爾說：「我知道你愛你的好基友勝過愛我，我也不求你來救我，你下次別來害我就成了。」
史蒂夫皺眉：「巴恩斯，你知道你這樣下去無異於以卵擊石，你根本不可能和一個暴怒的父親談判，你只能和我來談。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巴恩斯冷漠地說：「我才不會相信一個用著我好朋友外表的間諜的話。」
史蒂夫輕聲道：「你才是佔據了我的巴基的那個瘋子。他過去不是這樣，至少不是這麼無恥，用一個女孩子的生命來威脅別人。」
巴恩斯的神色有片刻的鬆動，然而他還是一把抱住了阿黛爾，從五樓之上一躍而下：「讓史塔克帶著一條新的手臂來換他女兒的命。」
鋼鐵手臂本來已經抱住了阿黛爾，然而卻在跳下去的一瞬間失去控制，巨大的承受力使其崩出火花，於是那纖細的女孩子從那寬大的外衣之中滑了下去，摔響了五樓之下的地面。
阿黛爾早嚇傻了。
啊。
隊長的雞湯不管用了。
那咋辦？
……他好像除了灌雞湯別的也不會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摔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口袋裡的韋德說：「你知道嗎，如果我摔下去，肯定不會死。」
阿黛爾：「……」
她認命地乾脆閉上了眼。
她落地之時，發出骨骼碎裂的巨大聲響，那聲響分外清晰。
身體下方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終於，嚇傻了的阿黛爾睜開了眼。
嗯……骨骼碎裂聲好像不是她的，因為她的骨頭們好像都還好好的……
就是有點疼……
阿黛爾縮成一團，過了好久才很害怕地扭過了頭，看向墊在自己身體下方充當人肉緩衝器的巴恩斯。
對方因劇痛而扭曲了一張臉，猛地睜開眼睛，用兇狠的目光看著阿黛爾：「下去！」
身體完好的阿黛爾被他嚇了一跳，只動了一下，更清晰的骨骼碎裂聲傳了過來。
巴恩斯痛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從巴恩斯的身體上挪了下去，很害怕地縮到了巷子的牆角，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看著他。
超級士兵強大的癒合能力使他快速痊癒，因而那碎掉的骨骼很快再度生長，他用那只機械手臂扶著牆，站了起來，將地上的那件站了油污的大衣一丟，把縮在牆角的阿黛爾整個蓋住，用極冷的聲音凶巴巴地說道：「我說了，外面冷。」
於是，小倉鼠阿黛爾生怕惹惱這位剛摔了個粉身碎骨的大佬，蔫巴巴地穿上了他丟過來的風衣，很乖地跟著他走了。
巴恩斯說：「你知道如果你敢逃，我就會立刻打碎你的頭骨吧？」
阿黛爾：「……嗯。」
巴恩斯於是不再看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知道就好。」
兩個人繞過復仇者聯盟的圍捕，很快就離開了紐約市，到達了紐約市不遠處的一個小鎮。等這個鎮子的房屋出現在視野盡頭的時候，原本掛在頭頂的太陽已經昏昏欲墜，即將沒入地平線了。
巴恩斯從他的摩托車上下來以後，將窩在他身後縮成一個球的阿黛爾連人帶「被子」一齊抱了下來，帶著她進了一家便利店。
他隨手拿了幾個較大的麵包和幾桶礦泉水之後，問阿黛爾：「你有什麼想要的？」
阿黛爾看著他兇殘的目光和隱藏在衣服下面的鋼鐵臂膀，半晌才說：「……想要一本書。」
巴恩斯不耐煩地皺了眉：「書？」
阿黛爾：「……嗯。」
凶獸飼養指南。
沒有飼養指南，有共生指南也行。
巴恩斯的目光從她的肩膀上越過，看著便利店對面那家招牌上積滿了灰塵的書店。
入夜，巴恩斯帶著她來到這個鎮子的角落，將手裡的所有東西都遞給他，彎下腰，盯著腳下的那塊巨大的圓形金屬皮看了一陣子之後，用暴力將其拉起，對著阿黛爾點了點頭：「我先進去，你跟在後面。」
他伸出手，接過了阿黛爾手裡的食物和那本《兇手飼養指南》之後，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是漆黑一片。
阿黛爾有點怕。
巴恩斯在下麵說：「你知道就算你逃跑，我一分鐘之內也能追上你的吧？」
阿黛爾：「……嗯。」
巴恩斯：「下來。」
於是，阿黛爾小心翼翼地順著那生了鏽的梯子向下爬，然而或許是這裡過於老舊的緣故，阿黛爾踩在那早就鏽透了的梯子上時，忽然一腳踏空，整個人失去重心，跌了下來。
雖然是漆黑一片的環境，她卻依舊跌入那個沉穩有力的懷抱。
……以及……那個……差點沒硌死她的鋼鐵手臂。
巴恩斯將她穩穩地放在了地面上，走到屋子的另一處，開了燈。
下面竟然是一個家一樣的屋子。
巴恩斯回頭看向她：「我以前來這裡執行過任務。」
阿黛爾驚訝的看著周圍溫馨而又舒適的環境，詫異地說：「你們九頭蛇的出差待遇還真是好啊！還能住這麼有情調的地方！」
巴恩斯沉默地看著她，兇殘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無奈的光。
阿黛爾：「……？」
巴恩斯：「我們的任務是殺了這裡人的全家。」
阿黛爾：「……」
這特麼就有點詭異了。
巴恩斯說：「不過你放心，他們沒有別的親戚了，所以住在這裡絕對安全。」
阿黛爾：「……」
巴恩斯走到其中的一個房間門前，打開了燈，指了指那個特屬於女孩子的溫馨的屋子：「你住這裡。」
他說完，一手撐在了阿黛爾面前，阻擋了她想要一頭沖進去把自己藏起來的想法。
巴恩斯盯著她，低聲說：「看見那個照片上的女孩子了麼？她當時就躺在這張床上睡覺，我站在這裡，在她睡夢之中射殺了她。」
阿黛爾不禁渾身發冷。
巴恩斯鬆開了手：「所以你最好記住，我今天救你，不是因為你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子需要男人保護什麼的，只是因為一旦你死了活著重傷，我就會被你那個瘋子養父追殺，明白了麼？」
阿黛爾立刻乖巧地點頭：「明白了！我還值你一條新胳膊呢！」
巴恩斯看著她的眼睛，皺著眉盯了一會兒之後：「所以，你知道如果你有任何小動作，我都可以像殺死那個女孩一樣殺死你的吧？」
阿黛爾有點怕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走：「……我知道了，我不會惹你生氣的。」
巴恩斯這才不再盯著她，掉頭走了。
她走了之後，阿黛爾可算是松了口氣。
她立刻撲到桌子前，暗想如果這裡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那麼一定會有筆。
然而，阿黛爾很快就翻遍了桌子，然而她什麼都沒有找到。
筆，紙，一切和畫東西有關的玩意，全部都沒有。
大概他們只是剛剛逃到這裡來，就這麼在夜裡被九頭蛇的追殺者在睡夢之中全部消滅了，所以這些東西都來不及拿出來？
不管怎樣，她總能找到的，但是前提是必須耐心，決不能惹吧唧同學生氣。
至於巴恩斯，則站在客廳裡，抱著手臂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一摞東西。
嗯，女孩子很奇怪，給她個買點東西的機會，她不買玩具，還買這種玩意。
在一個九十多歲的超級兵眼中，阿黛爾簡直就是小手指頭那一扣扣的小屁孩，平時給塊甜點兒的糖，扔個小飛機小汽車就能哄得她不哭鬧。
……大概是這樣吧，巴恩斯抱著肩膀想著。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本書，皺眉盯著上面的字：凶獸飼養指南？
她看這個幹什麼？
巴恩斯環視四周，心想這裡難道有凶獸？
他找了一圈，顯然沒有。
既然沒有她看個什麼勁？
女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巴恩斯挑了挑眉毛，想著。
這時候，阿黛爾的聲音從隔壁房間門口傳了過來：「這裡有衛生間嗎！」
她好像很怕自己，躲得遠遠地生怕惹怒了他被一槍打碎腦袋。
巴恩斯沒抬頭，指了指一個方向。
於是，阿黛爾賊一般地躡手躡腳走出去，又瘋了一般轟轟烈烈跑出來。
她有點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角，怯怯地看著面前正用鋼鐵臂膀翻著書看的巴恩斯：「那個……巴基……」
巴恩斯顯然不喜歡有人這麼叫他，但是依舊不耐煩地抬起頭，瞥了她一眼。
阿黛爾有點忸怩地躲到了牆角，很小心地說：「我……得出去一趟，買點東西。」
巴恩斯顯然被她這句話惹怒了，他剛才明明給了她去買東西的機會，但是她不買，偏偏要這種時候添麻煩？
女孩子真的很煩人。
但是，他破例沒有發脾氣，只是皺眉看著阿黛爾，希望她不要再胡鬧老老實實去睡覺。
阿黛爾：「雖然你已經九十多歲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運氣不好，這幾天她們可能會被人搶劫，可能肚子疼，然後可能會在這個被搶劫且肚子疼的時候缺少一種必要的東西……」
巴恩斯簡短地總結：「你肚子疼，需要腹瀉藥？」
阿黛爾絕望地說：「不是，我來月經了。」
巴恩斯顯然自從蘇醒之後，九頭蛇根本沒有教過他任何生理知識，只是不耐煩地說：「不是腹瀉藥？那是什麼藥？」
阿黛爾簡短地總結：「……我流血了。」
巴恩斯皺眉：「你沒有流血，我們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摔碎骨頭的人是我。好了，我受夠了，你現在不要胡鬧了，去睡覺。」
阿黛爾快要發瘋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個缺乏生理知識的搶劫犯解釋一下什麼是月經，她只能咬了咬牙，用懇求地語氣說：「我真的流血了，而且這個時間會持續三到五天……」
巴恩斯冷漠地看著她：「你哪兒流血了？我看看。」
阿黛爾：「……」
去他娘的！
話說她剛才經過書店的時候到底為什麼不買一本女性生理常識啊啊啊！
第32章 巴恩斯與奇怪的東西
冬日戰士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左邊臉上帶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走進了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狼一般陰狠銳利的眸子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用陰戾的目光盯著面前的店員，用吃人的語氣僵硬的背著：「我要一種女孩子每個月都不想用但是總有那麼幾天不得不用的東西，買一包。」
背完對方原話之後，巴恩斯一把扯過對方的領子，咬牙問：「有沒有？」
便利店員被他嚇了一跳，結巴了一下，道：「有、有、有是有，但是我不確定你要的是避孕套潤滑油還是衛生巾和棉條？」
巴恩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什麼。
他腦子裡就像一團漿糊，無論想要把什麼東西拽出來都是一灘泥。
於是，即便是不瞭解這些到底是什麼，他依舊只是盯緊了面前的人，咬牙一字一句道：「都要。」
——————
與此同時，被鎖進屋子裡的阿黛爾正在拼命地忙活。
筆，只要有一根筆，她就能畫出返回紐約的門來。
然而找遍了這家上上下下，竟然連任何一根能畫東西的筆都沒有。
阿黛爾翻過了櫃子裡，包括那些殘存著血漬的衣物，甚至掀起了那沾有紅褐色的印記的床單，總之她在這個地下室房間裡翻遍了，依舊是什麼都找不到。
阿黛爾一邊拼命地翻著屋子，一邊對著口袋裡正吵架的兩個嘴唇問道：「韋德，你什麼時候可以閉嘴？」
韋德：「世界毀滅以後？」
阿黛爾翻了一個白眼，又問向賈維斯：「賈維斯，和托尼聯繫上了沒有？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繼而響起：「已經告訴了先生大體方位，但是由於復仇者聯盟內部嚴重分裂，現在還無法出兵救援。」
阿黛爾說：「那你就告訴他巴恩斯對我很好很溫柔，不要著急不要擔心。」
在這個滿是噴濺血液痕跡的房間裡，忽然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響起：「讓誰不要著急，不要擔心？」
阿黛爾身子一僵，回過頭，見巴恩斯的側影隱沒在昏暗的入口，只有那金屬的手臂幽幽地泛著冷光。
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也想得到他的眼神。
很好很溫柔個蛋喲！
阿黛爾僵了一下，她不知道巴恩斯到底聽到了多少。
阿黛爾試圖挽救場面：「我在和自己說話……」
巴恩斯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冷漠地看著她，一把抓起她正在翻衣櫃的手：「你在找什麼？」
阿黛爾：「找一身能穿的衣服。」
她都佩服她自己的撒謊能力。
巴恩斯看了一眼衣櫃，沒有多說什麼，將懷裡的東西盡數倒在床上，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你要的東西。」
阿黛爾：「……」
她就是想要衛生巾或者棉條而已。
然而……
她大體看了一下那些東西。
嗯，口紅，避孕套，潤滑油，染髮劑，以及救命的特殊時期必備用品。
……這店員是推銷了多少東西給她啊。
阿黛爾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中只拿了那包衛生棉條，怯怯地退了回去：「我就用這個。」
什麼避孕套潤滑油簡直慘不忍睹。
巴恩斯點了點頭，轉身直接走了，連理都懶得理她。
阿黛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懷疑他根本不瞭解這玩意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阿黛爾收拾清洗完一切之後，終於鑽進了被子裡。
被打暈扔到潮濕的倉庫裡睡過一整天之後，阿黛爾忽然分外想念她在紐約大廈十九樓裡那具巨大而又柔軟的床鋪。
雖然這張床也不錯，又柔軟又溫暖，然而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她有點怕。
為了減少這裡的恐怖氣氛，她還特意給這張床換上了乾淨的床單，這才假裝自己看不見被子上的血漬硬塊鑽了進去。
她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開口：「韋德？」
正在滔滔不絕講話的韋德閉上嘴，頓了頓，問：「你終於意識到有我的存在了？」
阿黛爾往被子裡縮了縮：「也不是，只是我在腦袋裡給你設置成永久性靜音模式，剛剛給打開了而已。」
永遠都能有話說的韋德：「……」
阿黛爾又說：「賈維斯是個程式，你和他聊再多人生，他也就是把你說的這些廢話儲存到『蠢貨威爾遜』的檔裡面去而已，而且還是音訊模式的，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韋德：「……你剛才把我對你說的話儲存到了檔裡？我還以為我們是好兄弟呢！」
賈維斯溫柔地回答：「不好意思，威爾遜先生，我剛才檢索了一下『好兄弟』這個詞，發現從各種意義上，你都不符合這個條件，我為此感到十分抱歉。」
韋德：「……」
阿黛爾將枕頭抽出來捂住臉：「所以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嗎！我明天還要被一個瘋子拿槍指著腦袋去跳樓呢！」
韋德：「好吧，晚安，小姑娘。」
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韋德還是很不甘心地開口：「你覺得我不符合條件？你難道沒有意識到，在所有把你當個程式的人裡面，我是唯一一個把你當成活人看的人嗎？」
賈維斯：「雖然我是一個比較高級的程式，但是我覺得現在還是裝成一個比較低級的程式更為管用：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先生？」
韋德怒了：「廢話我當然是需要你陪我聊天啊！」
賈維斯的聲音溫柔如故：「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先生？」
韋德：「……」
好吧，他明白了，睡覺吧。
阿黛爾半夜睡不穩，從床上爬起來，怯怯地走到外面去，她想看看巴恩斯睡著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她從房間裡探出頭，發現巴恩斯正坐在沙發上，將身子陷進那柔軟的沙發中去，機械手臂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地坐著。
頭頂的蓋子漏了些冰冷的月光下來，照在他那泛著冷光的金屬臂膀上。
阿黛爾正想去廁所，忽然發現坐在沙發上的巴恩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用那雙可怕的眼睛盯著她看：「醒了？」
阿黛爾點了點頭，又立馬搖了搖頭。
巴恩斯似乎是確定她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於是收回目光，繼續坐在沙發上面閉目養神。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銀邊，令人看了就心生寒意。
阿黛爾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又輕手輕腳地走到巴恩斯身邊，試圖拿回那本《凶獸飼養指南》好好看一下，學習一下和巴恩斯的相處方式。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心想巴恩斯肯定是知道她來了，但是只要用腳步聲向他傳達自己沒有惡意的資訊，沒准他就不會生氣？
阿黛爾一步一步蹭到了他身邊，很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本書。
……嗯，這本書有一半被巴恩斯坐在屁股底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巴恩斯似乎對這本書……頗為不滿？
阿黛爾伸手去抽那本書，想要將它一寸一寸地挪出來。
這時候，閉目養神的巴恩斯猛地睜開眼，一把伸出手握住了阿黛爾的手腕，險些將她的腕骨捏碎。
阿黛爾差點就疼哭了。
至於巴恩斯，看著阿黛爾一臉要哭的表情，覺得非常奇怪，他明明用最輕的力道來抓這個女孩的手，她怎麼又一副自己虐待她的樣子？
女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巴恩斯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手裡的書奪了過去，翻開那本積了不少灰塵的書，流覽了一遍，確認裡面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傷人的東西之後，才將書摔回阿黛爾懷裡：「明天要早起，今天不許看。」
阿黛爾：「……啊，不看不看。」
巴恩斯簡短地下命令：「睡覺。」
阿黛爾一溜煙跑回了屋子。
巴恩斯看著她忙不迭跑遠的背影，皺了眉。
女孩子真是一種怪得不行的東西。
他都那麼溫柔地和她說話了，怎麼她還是一副差點被嚇死的表情？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巴恩斯清空了頭腦中的想法，繼續閉上眼睛，在警惕中稍作休息。
阿黛爾被他那種可怕的眼神嚇到，抱緊了書立刻快步跑回了房間，趕緊縮進了被子。
呼。
那眼神真跟刀子一樣，割得她臉頰生疼。
阿黛爾躲進被子，又探出小腦袋看了看巴恩斯有沒有來視察她有沒有好好睡覺，這才再度躲到被子裡，借著被子縫隙中漏進來的一點點光，眯著眼睛努力辨識著上面模糊的小字。
目錄。
第一條，不要侵犯野獸的領域。
阿黛爾心想，這個她已經做到了。
第二條，敲擊自己領地的邊界，示意這是屬於自己領域，讓野獸習慣那是不屬於它的領域。
阿黛爾看到這裡，實在是受不了了，一頭撲在了被子裡，睡了過去。
次日。
清晨。
巴恩斯心想，和一個雌性生物相處是需要時間和技巧的，於是他也打算試探著在這段日子裡和阿黛爾和平共處。早晨的時候他再度來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看著面前值班且昏昏欲睡的店員，用那種帶著玻璃碴子的冷硬聲音問：「女孩子早上吃什麼？」
仿佛女生是一種不明生物，要先摸清楚她們的食物領域一樣。
店員被那玻璃碴子一樣鋒利的聲音割得耳朵疼，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稍微清醒了一點以後笑道：「給女朋友買早飯哈。」
巴恩斯的聲音低沉而又兇殘：「不是女朋友。」
店員顯然每次都要被他嚇一大跳，這才目瞪口呆了好久以後，才試探著問：「那是妹妹？」
巴恩斯臉上的表情顯然更不耐煩了：「不是。十九到二十歲的女性生物喜歡吃什麼？」
店員：「……」
女性生物？
……真是個奇葩。
就這種奇葩都能找著妹子？
也是，他長得帥嘛。
店員於是試探著用委婉的話問：「那是不是那種，只因為某種特殊關係，每年只可能有那麼幾天的機會見面且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特殊關係？」
說白了就是，炮友。
巴恩斯歪頭一想，他抓阿黛爾，前提是他手臂壞了需要一條新的，也就是他有了新手臂就不需要阿黛爾。
確實是這種不為人知的特殊關係哦。搶劫犯一本正經地想著。
於是，他說：「對。」
店員差點昏過去。
天啊！這種奇葩都能找到炮友！還是那麼年輕的小姑娘！
身為單身狗且值夜班的店員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現在的姑娘眼光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於是，他指了指甜品架：「賣點小蛋糕或者甜甜圈吧，女孩子喜歡。」
巴恩斯來到甜品架前，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女性生物喜歡這種長得醜又軟了吧唧的東西。
於是，他直接拿了最醜的那一個，放到店員面前結帳。
店員低頭一看，粉紅色小愛心，這奇葩還挺有小童心的嘛。
這時候，他又聽見那如同玻璃碴子一樣紮人的低沉聲音：「如果，一個女性生物，被嚇到了，要怎麼讓她回歸到正常精神狀態？」
店員一邊找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摸摸頭不就好了，就像對小動物一樣，有愛意就好啦。實在不行，你就用對小動物的方式對待她嘛。」
巴恩斯想像了一下他在九頭蛇監獄裡遇見的小動物——老鼠。
通體灰黑散發著惡臭且會咬人的老鼠。
他把阿黛爾和那只老鼠聯繫了一下，發現他們好像差不多一個種族，但是品種不同。
阿黛爾啃東西的時候腮幫子很鼓，像一隻小倉鼠，和下水道裡的黑色老鼠不一樣。
巴恩斯接過零錢和甜甜圈，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是說，擰斷她的脖子？」
至少他對那些下水道裡鑽出來的老鼠就是這麼做的，排除有時候他心情不好，直接一拳頭砸成肉泥的情況。
店員瞪大眼睛，張了張嘴，眼睜睜看著巴恩斯壓低帽檐，走了出去。
……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奇葩啊！
巴恩斯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對店員說：「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擰斷她的脖子，不過你這麼一說，我想想她還是挺可愛的。」
比老鼠好看多了，就是屁事兒有點多。
店員震驚地張了張嘴：「那……祝你以後還能再找到願意和你上床的姑娘。」
可惜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巴恩斯就已經走出去了，要不然他的腦袋肯定不會好好地一直長在脖子上了。
於是，沒有了客人的店員開始坐了下來，雙手托住了自己長滿雀斑的臉蛋，開始反思——
他怎麼就沒有女朋友呢？
————
巴恩斯回到那個封閉的地下室以後，發現阿黛爾不僅已經醒了，而且手裡拿著一根很長的棍子，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巴恩斯沒有理她。
想要用這麼一根細棍子做武器逃出去？
不自量力。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阿黛爾好像並不打算用這根棍子打他？
於是，他就捏著一個甜甜圈，眼睜睜看著阿黛爾蹦蹦跳跳回到了屋子裡，很小心地在自己的屋子門口敲了三下。
當當當。
敲完以後，探頭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
巴恩斯：「……」
女性這種不明生物真的是很難理解啊。
至於阿黛爾，非常認真地翻著那本凶獸飼養指南，繼續劃分著自己的領地，只見她歪著腦袋瞅了巴恩斯半天之後，繼續用那根長長的棍子，在屋子門口敲了敲。
當當當。
巴恩斯：「……」
算了。只要她餓不死不就行了。
於是，他手裡拿著那個已經被捏扁了的甜甜圈，扔到阿黛爾懷裡去：「吃。」
阿黛爾翻著書，看著上面的「投喂」一欄，忽然開口：「吧唧你要一起吃嗎？」
巴恩斯顯然很詫異她願意和自己一起吃東西，心想應該是自己買的醜麵包起到了安撫作用，於是稍微心情愉悅了一點，走了回去。
然而，阿黛爾還是很緊張地看著他，懷裡抱著那根棍子，繼續在門口敲了敲。
當當當。
巴恩斯：「……」
那個傻子店員不是說，在這種生物受到驚嚇的時候，應該給她們摸摸頭以示安慰麼？
巴恩斯皺眉盯著面前那個小個子的女孩子，心想自己得忍住把她腦袋擰下來的**，只是摸摸頭安慰她一下。
嗯，但願這次不會嚇到她。要是能成功安撫，那以後就可以省下不少麻煩了。
比如拿著棍子敲門口這種蠢事以後還是不要做了比較好。
摸頭安撫要盡可能輕柔一些，嗯。
於是，站在巴恩斯面前的阿黛爾，就眼睜睜看著他伸出了那條可怕的機械臂膀，在她腦袋上狠狠敲了三下以後，收回了手，用帶著希望的眼神看向她：「這回不怕了吧？」
梆。梆。梆。
小時候籃球砸腦門都沒那麼疼過。
阿黛爾強忍著從頭頂傳來的劇痛，最後沒忍住，抱緊了懷裡的棍子和書，絕望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第33章 暴怒的父親
巴恩斯：綁架一個女性生物好麻煩，摸個頭都要哭好久，吃東西的時候還死難看。
阿黛爾：為什麼要讓我被一個九十歲卻看上去三十歲但是實際心裡年齡只有三歲的傢伙綁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臉不耐煩的巴恩斯坐在地上，看著面前正抱著頭頂的包哽咽的阿黛爾，很想把她的腦袋直接擰下來從視窗扔出去。
抱著頭的阿黛爾蹲在牆角，像只受到了威脅恐嚇的小老鼠，用一根長棍子堅決隔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阿黛爾已經不哭了，但是還在抽鼻子，一邊哽咽一邊想，凶獸飼養指南裡沒有說敲擊領域範圍後過後就會被咬的！
她一邊抽紙擤鼻子，一邊警惕地看著巴恩斯，堅決防止他進到自己的領域裡來把自己的腦袋直接捏碎。
為了防止面前的巴恩斯亂動，她伸出小手，抓了那根杆子，憤怒地在一次在面前敲了敲。
巴恩斯注視她良久，不斷重複告訴自己，這小丫頭值一隻新的手臂，所以不能傷害她，不能傷害她，不能傷害她。
尤其不能把她的腦袋擰下來沖進下水道。
巴恩斯在地上坐了很久以後，見那小丫頭終於鎮靜下來不哭了，就問道：「吃不吃？」
他手裡拿著那個被捏爛的甜甜圈，在阿黛爾面前晃了一下。
於是，小倉鼠受到食物的誘惑，一點一點靠著牆挪了過來，然後一把從他手裡奪走了食物袋子，又縮到了所謂的安全地帶，這才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
巴恩斯看著她吃東西，盯著她那兩個挺鼓的腮幫子看——
為什麼總有一種想要把那兩個圓球捏爆的衝動呢？
……算了，看她委屈到這樣子的份上，不欺負她了。
巴恩斯本來想要在這裡多待一些時候，至少等到阿黛爾脖子上的烏青消失，不然那個自負的史塔克估計會爆炸——他想要的是一場交易，而不是交易對方原地爆炸的戰爭。
他可不想和一個危險的傢伙共處一室，尤其是對方時時刻刻都想殺死他的時候。
就像史蒂夫那個傢伙說的，托尼•史塔克極度自負，他不接受要脅。
……史蒂夫。
巴恩斯垂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什麼細微的記憶被這個名字牽扯了出來，讓他有些不安。
巴恩斯注視著地面，不再用那種嚇人的眼神看著阿黛爾，低聲道：「阿黛爾，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你感到害怕，我想你道歉——」
他猛地刹住了。
這不像是他該說的話。
不像是陰狠的冬日戰士應該會吐出的言辭。
這言辭從他口中說出來，如同喉嚨之中的魚刺，令他十分不適。於是，他煩躁地轉開了目光，頭疼地指了指阿黛爾的褲子：「你流血了。」
他扶住了額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血，但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我不想知道理由。」
巴恩斯站了起來，給她關上門：「衣櫃裡應該有可以換的衣服。」
砰。
門關上了。
門把咣當掉了下來。
阿黛爾：「……」
大概這傢伙手臂出故障以後就無法控制力道吧。
阿黛爾掀開被子一看，發現自己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老實，照常……染床單了。
嗯……讓巴恩斯看到這一幕有點……怪？
反正他看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就……沒關係？
……
阿黛爾老老實實換了裙子，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想穿那個死人的裙子，但是沒辦法，她現在手裡沒筆，也不能自己畫，比較尷尬。
阿黛爾勉強穿好了衣服以後，還沒來得及在鏡子面前照一下，門就猛地被巴恩斯推開，只聽見他厲聲道：「來不及了，現在就跟我走！」
阿黛爾驚悚地看著他手裡那個被捏扁的金屬門把，心想自己一點也不想自己的腦袋變成這個樣子，於是立刻從床頭拿過了那個裝著韋德和賈維斯的盒子，往兜裡一塞，老老實實跟著巴恩斯走了。
巴恩斯將通往客廳的門死鎖死上，整個屋子都陷入了黑暗，他看了一眼有點害怕的阿黛爾，雖然懶得理她還是解釋了一下：「他們找來了。我們的談判現在無法進行。」
怎麼也得等那個拿著大炮到處轟人的瘋子冷靜一點才可以。
他旋轉了門前的花瓶，看著赫然打開的牆壁：「可惜他們沒用上這個通道就死了。」
————————
比起過於引人注目的直升機，托尼開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車來到了這個小鎮。
他們的車子全部換成了廉價且不顯眼的大眾款，這次行動的首要目的是隱蔽，而不是帶著直升機大炮鋼鐵俠閃亮登場打草驚蛇。
跟在托尼身後的是一身運動衣的史蒂夫，據說他來的時候為了增添正式談判氣氛還想穿西裝，然而娜塔莎盯著他那個粉紅色的襯衫看了良久，直接一言不發扒了他的黑西裝扔進了垃圾桶。
於是，有點窮領薪金的美國公務員隊長不能像首富先生那樣說換就換衣服，從衣櫃裡翻出了運動服，就這麼吭哧吭哧跟過來了。
由於上次的獨立行動造成的危害，雞湯隊長在隊伍行動中喪失了發言權，尷尬得很。
托尼推開便利店的門，首富先生即便是穿著三流西裝也自帶光環，看得便利店店員就是一愣。
托尼將手裡的照片拿了出來，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這個人你見過嗎？」
便利店員一瞬間就有了被員警詢問且成為目擊者的自豪感。
然而，這自豪感還是瞬間被迷弟的激情所擊敗了：「嘿！你就是那個托尼史塔克嗎！你就是鋼鐵俠……哦天啊你就是史塔克先生！」
兩次遇到同樣情況的托尼：「……見過嗎？」
店員一拍腦袋說：「哦！就是那個帶著□□來過夜的奇葩？」
身為父親的托尼如遭雷劈，幾乎在一瞬間怔住，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店員：「對啊，他還買了避孕套潤滑油口紅衛生棉條呢！」
史蒂夫捂住了頭：「托尼，你相信我，巴恩斯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托尼咬牙，用極低且帶著威脅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他敢，我會把他的腦袋轟爛一次，兩次，三次，一萬次。」
史蒂夫在這種情況下茫然無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出辯解詞：「……對於冬日戰士來說，他可能連那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都不知道。托尼，他只是一個被九頭蛇洗腦的特工，九頭蛇不會教他這些事情……」
便利店店員繼續在旁邊添亂：「你們說怎麼那麼一個奇葩都能有女朋友呢？為什麼我就沒有呢？？他女朋友還那麼年輕，你們說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瞎了眼？」
托尼猛地回過頭，一拳狠狠地錘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木質的桌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發出淒慘的響聲。
托尼咬牙：「那不是他女朋友。」
便利店員嚇了一跳，顯然被偶像凶了這件事讓他很心碎，於是他捂著兩次受傷的小心臟，說道：「是，我知道，他說了那是他□□。我也覺得那小姑娘眼瞎……」
托尼的拳頭攥緊，猛地砸碎了面前的桌子：「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讓你的眼睛瞎了。」
老頑固史蒂夫頭疼地扶了扶額角，盡可能用和藹的語氣問道：「那麼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買……嗯……」
說出那個詞好像對他來說挺難的。
史蒂夫結巴了一下：「為什麼要買那個套和那個油？」
便利店店員顯然心已經徹底碎成了渣滓：「因為他說要一種女孩子每個月都不想用但是必須要用的東西，我問他具體是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都推薦給他了……」
托尼咬著呀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史蒂夫可算是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巴恩斯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被嚇得捂著小心心躲在牆角的便利店員：「……你們會賠我的桌子嗎？」
自己都買不起第二套西裝的史蒂夫：「……」
他向門外看去，發現砸了桌子不給錢的首富先生已經上了車，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地，竟然活生生把一輛二手車開出了頂級跑車的風範。
史蒂夫肉痛地掏腰包付錢：「……你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
——————
滿壁陳舊血漬的狹窄房間，被人短暫住過一陣子的發冷的屋子，淩亂的屋子。
托尼站在那空空蕩蕩的屋子裡，試圖找到最後的資訊。
史蒂夫從上面跳了下來，追到他旁邊試圖解釋：「巴恩斯之所以買那些東西是因為他為人木訥，他對很多事情根本不瞭解，所以他原話照搬了阿黛爾的要求，可能買到的東西和他真正要買的東西有出入，托尼，你相信我，他絕對不會對阿黛爾做過分的事情。」
托尼冷漠地轉過頭看著他：「為什麼你始終都在替他辯解？」
「不是他的錯，他什麼都不記得，他是被逼的，你有沒有替我的女兒想過？」
他咬緊了牙，聲音低得幾乎令人害怕，話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你有想過她只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女孩子嗎？如果有任何一個搶劫犯，在你面前將一個女孩子拖進陰影裡打昏，你會坐視不管眼睜睜看著？而且她還那麼小，那麼小，你知道她上個星期才剛剛成年嗎？」
「難道就因為他是巴恩斯，所以你對他格外寬容，以至於到了這樣的地步？」
托尼退後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牆橫在你面前。
「我對你很失望，羅傑斯先生。」
第34章 木板與任意門
賈維斯的聲音在清晨寒冷的風裡變得模糊不清：「阿黛爾小姐，我和先生的聯絡中斷了，我和整體資料也因此而分離，或許這一部分記憶無法存進我的程式裡了。」
阿黛爾：「啊？為什麼？」
坐在摩托車前面的巴恩斯頭也不回地冷聲道：「閉嘴。」
阿黛爾趕緊閉口不言，等著賈維斯的回答。
賈維斯檢查了很久之後才說：「我們正在前往的地點沒有通訊信號，我的檢索功能還可以用，但是看不到所有出現於今天的新聞了。」
阿黛爾感到有點害怕。
這樣她就連方位都無法告訴托尼了。
冬日戰士的躲避能力很強，鬼知道和史蒂夫吵架的托尼什麼時候能找到她。
阿黛爾幾乎在這樣的寒風之中度過了整整一個早晨，然後又在太陽的暴曬下度過了整整一個中午，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得以安定下來。
他們來到了一個湖邊。
……這一路上阿黛爾差點沒被溫差給害死，甚至連自己到了哪裡都全然不知。
韋德：「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們這邊又開始做實驗了，我前兩天瞅著一個女的，結果發現她可以把自己的身體表面變成鑽石而且還把鑽石弄得到處都是，現在那幾個傢伙好像正試著往我身上安鑽石呢。」
阿黛爾：「……挺好的，以後你就可以花錢雇人聽你廢話了。」
韋德顯然有點落寞：「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們把我的嘴給堵上了，這給我感覺一點都不好。」
阿黛爾一邊跟著巴恩斯走進那個湖邊的破舊木屋一邊想，要是她也能把韋德的嘴給堵上，那這樣給她的感覺應該會很好。
韋德見她好久不說話，等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怒道：「嘿！你是不是在腦袋裡想著我被縫上嘴的樣子？你覺得很高興是吧？啊？！」
阿黛爾：「……」
嗯……她覺得挺高興。
不能告訴小嘴唇，它會傷心到流口水的。
……這麼一想，有種莫名的噁心感和萌感同時出現？
……就是怪心疼賈維斯的，當一個程式還要蹭到別人嘴裡的口水這種記憶一定很淒慘，但願他可以自主選擇刪除這段討人厭的記憶吧……
兩個人走進了那個木屋，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裡不僅房子上面的房頂缺了一大塊會漏水，而且旁邊的牆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人形的洞，漏風極度嚴重。
阿黛爾看著那個巨大的人形空缺，心想她可不想知道這是誰的身子砸出來的，或許單單只是某一天冬日戰士懶得走門，於是直接從牆上撞了出去？
……私人訂制的貼身大門，挺好。
巴恩斯顯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身走了，大概是去找東西修理這扇……人形門？
阿黛爾不知道，反正他想做什麼也從來不和自己說。
要是自己能和教授一樣讀心就好了，直接把冬日戰士的腦瓜撬開瞅瞅他在想啥——或許他什麼都不想，這就不好了。
當然了也可以打開韋德的腦袋？這樣就可以把他的嘴縫上並且永遠不需要打開了？
然而誰知道教授看韋德腦袋的時候會不會罵娘，沒准裡面全是髒話和彈幕呢orz……
阿黛爾在屋子裡找了個角落蹲下，她把巴恩斯給她的外套蒙在腦袋上縮了起來，這樣比較保暖。
於是，巴恩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縮在牆角的，灰色的……球？
巴恩斯將手裡的柴火往地上一扔，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牆角的球整個哆嗦了一下。
巴恩斯覺得還挺好玩的……
他又伸出手，在牆上敲了一下，果不其然那個球再度顫抖了一下。
……還挺好玩？
於是，覺得好玩的巴恩斯用僵硬的表情不斷地敲起牆來，接連發出的巨大響聲引起了角落裡那個灰絨絨的球的注意，只見那件灰色帶油污的大衣動了動之後，一個小腦袋鑽了出來，只露出一雙怯怯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他在幹什麼。
漂亮的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眨了眨，沒動。
……
巴恩斯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來一個場景。
土拔鼠。
嗯……土拔鼠出洞？
阿黛爾迅速地瞟了一眼之後，又立刻鑽進了她的絨大衣裡，繼續縮成一個毛絨絨的灰色圓球，不理他了。
巴恩斯：「……」
鑽回去地還挺快？
他忽然想，如果繼續敲幾下，土拔鼠還會不會出洞呢？
正當他想再敲一下牆板的時候，他手邊的那塊牆板發出嘎吱一聲，裂開了。
然後整塊木板咣當一聲碎了，又一個需要補的洞出現在他面前。
巴恩斯：「……」
他還不想重新建一個房子來住。
算了，讓土拔鼠自己縮在球裡面和自己玩好了。
——————
大衣包裹下的阿黛爾很冷，她哆嗦了一下之後，趁著自己在巴恩斯視覺的死角，開始鑽研起了自己身上唯一能用的東西——口紅。
有兩隻，一支是巴恩斯那天從便利店裡買回來的劣質口紅，一支是自己帶來的粉色唇釉。
阿黛爾眼前的世界已經出了問題了，由於她長久帶著護目鏡的緣故，現在她能看到的世界已經開始晃了，就像壞掉了的螢幕一樣，不斷地黑白與彩色切換。
阿黛爾顯然有些失落，一旦她看到火柴人的世界，就又得靠著字幕來辨識自己的處境了，這對正在被搶劫中的她很不利。
然而，眼前的世界還是晃了一下之後，徹底黑屏了。
阿黛爾從衣服裡鑽出來，看了看外面，世界有一次變成了黑白條的簡筆劃。
……orz，面前的那個有一隻手臂分外巨大的火柴人，正睜大了眼睛看著她？（豆豆眼比平時大）
……還是巴恩斯長得帥所以眼睛大呢？
【冬日戰士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土拔鼠，見她再一次從那厚重的外套中鑽出來，一雙漂亮的眼睛正帶著點怯怯的神情望著自己，忽然覺得這只老鼠和他在監獄裡見到的老鼠有一定的區別。】
阿黛爾：「……」
(╯‵□′)╯︵┻━┻老鼠和土拔鼠是什麼鬼啊！
【看習慣了土拔鼠的巴恩斯繼續整理木板和釘子，修理牆面去了。】
阿黛爾：「……」
她得在這裡走走，沒准字幕君會給她一點提示。
阿黛爾將那層厚重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看著正在忙碌的巴恩斯，小心翼翼出了屋子。
她往外走了幾步，盡自己最大可能忽略掉眼前的那一行【土拔鼠不會跑丟的，所以沒關係。】的字體。
……
(╯‵□′)╯︵┻━┻你才是土拔鼠，你全家都是土拔鼠！
她走到巴恩斯視角死角的地方，想要將口袋裡的口紅拿出來，試著在地面上畫一個什麼出來。
然而摸索了半天，她忘了剛才把那兩支口紅放在那裡，一時間有點緊張，摸著摸著，她忽然發現自己是在巴恩斯扔給她的那件厚外套裡面找東西，當然是找不到的，然而她摸到一根很細的東西正靜靜躺在口袋的最深處。
一支筆。
阿黛爾差點沒驚喜地尖叫出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忙著修牆的巴恩斯，迅速地在地上畫了一個還算整齊的長方形，靜靜地等著那東西變出來。
她馬上就可以逃回紐約了，巴恩斯一定想不到她會用這麼詭異的方式逃掉哈哈哈哈哈哈。
阿黛爾皺眉緊盯著地面，發現半晌都沒有動靜。
她很緊張地回頭看了巴恩斯一眼，發現巴恩斯顯然察覺了她神情的異常，走了過來。
……阿黛爾還不想被他扭斷脖子，因而著急地看向地面。
她一伸手，竟然將地面上那個巨大的長方形抬起來了，她期待地等著看到下面通往紐約的門時……
咦，這門有點沉。
巴恩斯手裡拿著工具，站到了她身邊：「你從哪兒搞來的這塊木板？」
他說著，從地上將木板抬了起來，在眼前晃了晃：「正好是我們需要的。」
阿黛爾難過到想要哭出來。
說好的任意門呢？
——————————
紐約城郊，地下室房間。
被血浸過的屋子顯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娜塔莎一邊在屋子裡尋找線索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資料顯示阿黛爾和巴恩斯進了這裡就沒有再出去，如果想確定他們的離開方向，只能從這裡找線索。」
托尼有點焦急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狹窄屋子裡的忙碌的特工：「找到了麼？」
娜塔莎無奈地抬起頭，她的腰上還別著那只醜兔子，和她這一身全黑的特工制服顯得極為不符：「找到了很多線索，但是都是關於屋子以前主人的。他們是前蘇聯的科學家，被九頭蛇追殺以後逃到美國，但是沒想到還是在這裡被滅口了。」
她說著，看向毫無痕跡的地面：「巴恩斯很謹慎，什麼都沒有留下。」
托尼皺眉：「那阿黛爾住在哪裡？」
娜塔莎顯然是卡殼了一下才回答：「隔壁的屋子，史蒂夫正在哪裡檢查，只找到了她的幾根頭發落在枕頭上。」
托尼猛地起身，走向那個掛著死去女孩照片的房間。
由於情緒問題，大家一致同意在搜查過程中禁止托尼參與以免破壞證據，所以他只是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問：「找到了什麼嗎？」
史蒂夫趕忙站了起來：「沒什麼，這裡東西都是別人的，沒有阿黛爾留下的東西。」
托尼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床頭不遠處扔著的那些之前在便利店就聽到了的東西，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史蒂夫看著那一堆無法解釋的東西，伸手扶了扶額頭無奈地說：「他給阿黛爾買了一個甜甜圈，早飯。」
托尼走了進來，發現史蒂夫始終刻意地站著床邊上不許他靠近，皺了皺眉，猛地走過去，伸手掀開了床上的被子。
托尼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受傷了？」他說完，用更低更啞的聲音咬牙問他：「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你向我保證不會發生的事情？」
史蒂夫張了張嘴，試圖挽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至少從托尼陰沉可怕的眼神裡他看出來，一場暴風雨要來臨了。
……至少和平談判是不可能的了。
第35章 玫瑰與殺手
阿黛爾看著巴恩斯，將全部精力集中於他頭頂的字幕上，希望那一行【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的字體可以變動，至少浮出來一點有用的資訊，比如說他在想什麼，或者是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然而那一行字始終沒有變動過。
至於眼底的字幕，也僅僅限於【巴恩斯敲打著釘子，顯然這樣的活計對於一個善於殺人的超級士兵來說不是很合適，但是勉強將木塊組合倒不是什麼難事】
完了以後就特麼再也沒動過。
於是，阿黛爾縮在一坨厚重的灰色毛絨外套裡，托腮看著面前機械手臂的小火柴人抬起手，砸下手，抬起手，砸下手……
orz沒有錘子的巴恩斯索性將機械手臂作為介質，將木屋角落裡的釘子一顆一顆砸進木頭裡面去。
阿黛爾就看著他跟個打樁機一樣不斷重複工作。
而且她發現，巴恩斯干體力活的時候，腦袋裡是不想事情的。
……除了偶爾挪動木板時，字幕上會浮現出「往左一點」或者「往右一點」的少量資訊。
阿黛爾縮在避風的牆角，看著面前的那個巨大的人形的洞，心想為什麼巴恩斯不直接站在那個洞裡充當填充物呢？或許尺寸還挺合適的。
巴恩斯補完那個人形的破洞之後，回頭看了阿黛爾一眼，阿黛爾立刻做出乖巧的樣子抬頭看著他，露出溫順而又乖巧的笑容。
畢竟，看見一個胳膊巨大而且腦袋正圓的小火柴人，心情還是不錯的。
【巴恩斯看著面前乖巧而又溫順的女孩子，覺得雖然面前的少女看起來乖巧，而且一路上也沒有給他惹任何麻煩，這本來是令他愉悅的事情，可是如果讓他相信託尼•史塔克的女兒真的會如此溫順，那才是傻子做的事情。】
阿黛爾：「……」
不要這樣啊喂，我是他撿回來的，我沒遺傳他的智商和身高啊！
【巴恩斯不再去看面前的女孩，只是從木屋中走了出去，想著……】
他一走出去，距離拉遠了之後，阿黛爾面前的字幕就終斷了，看來這是一個近距離接收信號系統，一旦拉開距離，消息就無法接收到了。
阿黛爾趕緊披上衣服，追了出去，然而這時的巴恩斯腦袋裡已經在想別的事情了。
【巴恩斯將手放在外面厚厚的一摞方形木板上，回頭看阿黛爾，皺著眉，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
「你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些木頭？」
阿黛爾：「……它們就在湖邊上啊，你太緊張了，沒看見而已。」
【巴恩斯壓根不相信她說的話。現在別的事情他不知道，只有一點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孩是個滿口謊話的小傢伙，她漂亮的嘴唇裡只會吐出虛假的言辭。就像一隻土拔鼠那樣，她懂得什麼時候鑽進洞裡保護自己，什麼時候探出頭，給遠方的追捕部隊適當的消息。】
阿黛爾：「……」
土……拔……鼠……
qaq我說這都是我畫的你信麼。
或許畫畫成真的能力只能適當使用？距離太遠就沒辦法使用了？
……反正阿黛爾是試了一次又一次……
阿黛爾估計，這些比喻啦象徵啦應該不是巴恩斯腦袋裡的東西，就是字幕君瞎翻譯出來的玩意。
然而她還不能讓這死玩意兒正經點，你不讓它扯淡它就給你玩消失，真的是著急起來氣死人。
【巴恩斯看向了湖邊，眼神在極深的湖水表層上逗留，忽然開口問——】
「你會游泳麼？」
阿黛爾怔了一下：「高中的時候上過游泳課，但是我不敢下水——」
巴恩斯說：「很好。」
阿黛爾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時候，她忽然發現面前的字幕變成了亂碼，阿黛爾努力地想要辨識上面的字體，然而亂碼只是一瞬間閃過，仿佛這是超級士兵特有的能力，他們將頭腦之中的某些資訊進行加密，即便是可以閱讀對方心靈的人也無法看到其消息。
所以，這到底是——
阿黛爾還再費力地想著，就猛地被人拎了起來。巴恩斯抓住了她的領子，使她雙腳脫離了地面，把她拎到了湖水之上：「木板都是哪裡來的。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
阿黛爾有點怕水，更怕被直接淹死，下意識回答：「我不知道……」
巴恩斯沉靜地開口：「三。」
阿黛爾慌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信不信我都沒用，總不可能是我——」
巴恩斯繼續道：「二。」
阿黛爾起初還是慌張，後來竟轉變成一種極度的憤怒：「我說了，我不知道！」
巴恩斯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一。」
阿黛爾忽然吼了起來：「你直接殺了我啊！」
吼聲裡面帶著嘶啞，女孩子的眼神猛地變得暴怒，那一瞬間仿佛恨不得將他直接撕碎。
阿黛爾因緊張而大口喘著氣，咬牙道：「你有本事就真的讓我死了！我死了你也得死，別說是一隻手臂了，複聯會直接把你炸爛，到時候連一個給你撿骨頭的人都沒有！你指著史蒂夫來和你談判？到時候他可以把你剩下的那些渣滓送去火葬場！」
幾乎是咆哮一般地吼出了想說的一切，全然失去理智的女孩子依舊面臨著掉入水中的危險境地，然而那一刻她好像不怕死，反而期待著和他同歸於盡。
就像一個水底的幽魂，即便是陷身與水中溺斃也要將過路的人拖下水。
阿黛爾吼了一通以後才恢復理智，起初暴怒帶給她的勇氣被寂靜和平衡一點一點消磨，害怕如同腳底的湖水，被風一吹動，波湧了上來。
恐懼的潮水越升越高，馬上就要將她淹沒。
對，她怕水，瘋了一樣地怕水。
對峙了將近十秒之後，巴恩斯猛地鬆開手，阿黛爾就那麼摔了下來，只不過單單是摔在了地上，並沒有直接掉進湖裡。
阿黛爾捂著胸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她剛才是不是正面剛了冬日戰士？
……瘋了瘋了……要死要死，這下完了。
阿黛爾看向身邊那個僅僅是以簡筆線條出現的湖泊，伸出手，指間觸到那冰涼的湖水，又在瞬間縮回。
不行，簡筆劃也怕。
剛才巴恩斯是想淹死她？她還跟那瘋子正面剛？
阿黛爾想想都後怕。
她探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拿著機械手臂當鏟子挖地的巴恩斯，發現眼底的字幕依舊是亂碼。
這說明他在想事情，而且腦袋裡的信息量非常大。
阿黛爾有點惋惜，因為她什麼都看不到，如果能看到這種時候巴恩斯腦海裡的東西，那一定是非常有用的資訊。
這時候，她眼底忽然浮現了一行字出來，這行字在亂碼之中格外顯眼：
【藏著鋒利爪牙的溫順貓咪。】
阿黛爾嚇了一跳，抬頭看向遠處的巴恩斯，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本來以為可以看到他的眼神，然而……
兩顆豆豆眼全都眯成了直線。
不是直線，直線可以無限延長，看著他的眼睛，大概是……線段？
……
orz。
倒三角代表生氣，那線段是不是代表……很認真地在看？還是不屑一顧？
阿黛爾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清這個要命的數學問題。
她可是一個畢業考試都要靠著哈利卷子答案才能過關的數學渣滓啊。有時候阿黛爾都在想，得是多頹廢才能去抄一個富二代的數學考卷，畢竟書呆子離得太遠了抄不到。
想起自己的數學考試，阿黛爾的心情舒緩了一點，試著站起身來。
不行，剛才被那瘋子嚇得腿都軟了，站不起來。
【巴恩斯從土中挖出一個密封的箱子，將箱子周圍的黑色密封膠帶剪開，把盒子打開了來。裡面裝著整整齊齊的壓縮餅乾和一些牛肉罐頭，足夠兩個人在這裡住上一陣子了。】
巴恩斯拎起箱子，遠遠地看了一眼癱在湖邊的阿黛爾，沒有說什麼，扭頭走進了屋子。
阿黛爾環視周圍。
【空曠的湖面附近是叢生的野草，荒涼視線的盡頭是一輪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在這周圍唯一能看到與人類痕跡相連的東西，就是視野盡頭的公路和面前的這個破敗的小屋。】
阿黛爾逃不了，她就算能給自己畫出一輛車來，她也畫不出來汽油。
沒辦法，她還是得和巴恩斯繼續相處下去。
阿黛爾扶著旁邊的樹幹站了起來，頭腦之中一片空白。
巴恩斯本來是應該和托尼談判的，但是他現在卻帶著自己東躲西藏，大概是由於自己脖子上淤青的緣故。他想要一場理智的交易，而不是一場雙方開火拼生死的轟炸，那樣他撈不到好處。
阿黛爾算了一下時間，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兩周以內，她都得和巴恩斯一起生活，直到那個箱子裡的食物被消耗殆盡，她脖子上的傷痕褪去。
然後等著巴恩斯主動聯繫托尼。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
誰知道巴恩斯為了撬開她的嘴，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來。他不是在九頭蛇總部接受訓練並且被洗腦麼？沒准這傢伙深諳洗腦之術，回頭也用這種法子來折磨她……
阿黛爾想想就害怕。
她盡可能挺直了小腰板走了過去，努力讓自己不露出怯態，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在巴恩斯身邊坐下。
她的眼底再度浮現了那行字：
【藏有鋒利爪牙的溫順貓咪。】
很好，終於不是土拔鼠了。
從老鼠上升到了貓，阿黛爾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一點點。
嗯，就那麼一點點吧。
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人呢？
巴恩斯抬頭看了她一眼，用冷漠地近乎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那些木頭都是你找來的？」
阿黛爾點頭，沒有吱聲。
巴恩斯說：「很好，那就多弄點來。」
他說著，機械手臂猛地抬起，砸碎了面前的一個木板。
阿黛爾眼睜睜看著那個好好的長方形變成了無數小三角和不規則四邊形五邊形六邊形……
好吧……
這個木屋裡看來除了釘子以外什麼工具都沒有，然而雖然沒有任何工具，巴恩斯同學好像用他那只手當工具當得挺好？
……怪不得他手壞了……誰家手經得起這麼折騰。
巴恩斯在那攤木頭上點了火，身子往後一仰，靠在了牆上：「你放心，拿到新手臂之前我不會傷害你。」
【搖晃的火光映照著他冷酷的面容，絲毫沒有為這樣的面容增添一絲一毫的溫度。】
本死在轉了轉眸子看向阿黛爾：「我在九頭蛇總部的時候，那裡有一種刑法，會把人按進水裡，但是又在他被淹死之前讓他從水裡出來透口氣，如此反復反復……」
他壓低了聲音，看向身邊的阿黛爾：「直到他把真相像吐水一樣吐出來為止。」
阿黛爾不禁打了個冷戰。
巴恩斯笑了起來：「不如告訴我你在水裡的極限是多少，省得我用力過猛，你死了我們都要倒楣。」
一陣寒意從她的後背升起，直逼大腦。
最重要的是，對面那個笑著的巴恩斯，整張臉構成了一個完美的emoji正圓，且微笑得極為標準：
：）
阿黛爾：「……我碰水就會死，你看著辦吧。」
她這麼說著，忽然想起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巴恩斯：「你剛才說在拿到新手臂之前都不會傷害我，那拿到之後……呢？」
巴恩斯繼續維持他那個笑起來還不如不笑的恐怖微笑，用冰冷生澀如同玻璃碴子一般紮人的聲音說道：
「看你運氣。」
悠于 2017-7-22 13:45
第36章 苦大仇深的吧唧
娜塔莎雙手抱肩，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
她從形勢之中判斷，托尼當然是氣勢蓋過史蒂夫一頭，史蒂夫試圖以理智做藉口讓他平靜，但是顯然他在氣勢上面遠不及身高那樣有優勢。
娜塔莎看看托尼，又扭頭看看被他當兒子一樣訓得很慘的史蒂夫，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在兩個人的爭吵聲中揉了揉額頭，有點不耐煩地開口：「首先，血漬不僅床單上有，被子上也有。」
兩個人同時閉了嘴，全都回過頭來盯住娜塔莎。
娜塔莎：「其次，避孕套和潤滑油都沒開封。」
看著面前茫然的兩個大男人，她用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看著面前的兩人：「最後，廁所裡有衛生棉條的包裝紙。」說完這些以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結論：
「你閨女晚上睡覺不老實而已，史塔克先生。」
她說完，用不可置信的神情走了出去，搖搖了頭，用不屑的語氣說道：「男人啊。」
這時候，神盾局的特工走了進來，對著面前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先生微微頷首：「抓到一路跟蹤我們的人了，先生。」
史塔克回頭望了史蒂夫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跟著特工走了出去。
……他有點頭疼地看了一眼被膠帶封住嘴且被手銬縛住手的兩個高中生。
彼得：「@#¥%……！」
哈利嫌棄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彼得：「#¥¥%？¥%&*@！」
托尼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這才走上前去給他拆了嘴上的黑色膠帶。
彼得對著托尼露出一個天真燦爛乖巧無邪的笑容來，很高興看到他的樣子，非常有禮貌地給他問好：「史塔克先生。」
托尼對著添亂的兩個小屁孩擠出一個笑來，又伸出手，猛地撕下了哈利嘴上的膠帶。
疼得哈利當即就是一皺眉。
與對彼得的緩慢輕柔不同，托尼給哈利的待遇簡直和搶劫犯沒什麼兩樣。
托尼在兩個小屁孩面前坐了下來，十指交叉疊在腿上，問彼得道：「說說吧，為什麼來搗亂。」
哈利皺眉：「我們才不是來搗亂——」
托尼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哈利：「……」
托尼轉過身，皺著眉盯著哈利看了半晌，眼神在他身上的西裝上流連了半晌，指著他，頗為艱難地說道：「你就是那個……哈利，哈利波特？」
「奧斯本。」哈利咬牙強調了一遍：「哈利•奧斯本。」
托尼恍然大悟：「哦哦，就家裡養小白鼠和大蜥蜴的那個。你知道你現在這身名貴西裝貼在身上就像一個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小姑娘嗎？」
哈利：「……」
如果不是他被綁著，他一定會沖上去撕爛托尼的嘴。
托尼說完，又轉過頭，用慈祥包容的目光看向彼得：「所以，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
火光搖曳的屋子裡，兩個人彼此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對面前的人放下戒心。
阿黛爾警惕地坐在牆角，看著眼底不斷浮過的一行又一行的亂碼：她知道巴恩斯正在思考，但是她無法看到內容。
然而，對方情緒激動的時候，偶爾這防備嚴密的思維還是會出現一些小小的漏洞，從中漏出些有用的資訊來。
比如，剛才巴恩斯閉目養神的時候不慎睡著，他的夢境之中就浮現出兩行字：
史蒂夫•羅傑斯。
玫瑰與貓咪。
第一行阿黛爾還能理解，到了第二行，就有點隱晦了。她知道貓咪估計是指她自己，但是玫瑰到底是個怎麼意思，她就不曉得了。
作為一個沒什麼用的被綁架者，阿黛爾覺得自己如果不能用特殊能力逃走，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巴恩斯傳達一個資訊——
自己是有用的。
她不確保九頭蛇訓練出來的冬日戰士到底會不會遵守信用，她只知道對方是一個東西一旦沒用就會丟掉的人，它可不能做一個沒用的倒楣蛋。
於是，再三揣摩之後，阿黛爾坐在火焰的另一頭，對巴恩斯說道：「你與世隔絕這麼久，現在又被九頭蛇和復仇者聯盟一起追殺，你知不知道怎麼在這個世界生存？」
巴恩斯沒有回答，但是很難得地看了她一眼。
太好了，他不知道。
阿黛爾又說道：「你知道互聯網是什麼嗎？」
巴恩斯沒有看她，但是阿黛爾憑直覺感覺到他很不安。
老大叔們都不喜歡新世界和新事物，看來巴恩斯也不例外嘛。
忽然，巴恩斯沉沉開口，玻璃碴子一樣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知道。」
阿黛爾心裡當時就是咯噔一下子。
但是，巴恩斯的下一句話帶給了她希望：「但是我不用。」
說白了就是，估計現在還是一個連智慧手機都不會用的老頭呢。
巴恩斯冷冰冰地說道：「你要是以為用這個就可以騙我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們沒有互聯網依舊照常生活了那麼久，這些新的東西都很麻煩，你想用這個來要脅我？」
阿黛爾忙道：「怎麼是要脅？你要是不會用，我可以教你用啊。」
巴恩斯冷冰冰地說：「不用。」
阿黛爾往後縮了一縮，省得他生氣了又波及自己：「以前呢，沒有網路當然可以生活，現在可不成。你看你買東西，總需要出門吧，一旦你出門，你那張被全球通緝的臉就可能出現在攝像頭中，但是如果你使用線上支付，這一切就可以避免，對方能把需要的貨物直接郵給你。」
阿黛爾隱瞞下一點沒講——如果他不能掌握足夠隱蔽的技術，那麼他每一筆支付都會在政府的監視下進行，這樣抓到冬日戰士可比每天盯著圖元模糊的錄影要快速地多。
當然啦，這要是讓他知道，那就麻煩了。
阿黛爾看了一下他這次來到湖畔所帶的設備，脫離了九頭蛇組織的巴恩斯就好像一枚無處容身的螺絲釘，他身上已經生滿了鐵銹，被世界所遺棄，被昔日舊友追殺，他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獲取正常資訊的管道。
於是，阿黛爾心安理得地撒謊。
巴恩斯顯然出現了一絲動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阿黛爾說：「很明顯，你錯過了這個世界幾十年來的變動，只要你往人群裡一站，你就會變成一個格格不入的異類，誰都能看出來你不正常。但是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就算是有阿黛爾不知道的事情，她也可以使用賈維斯的資訊檢索嘛。
……雖然賈維斯現在斷網了但是他畢竟是賈維斯啊。
巴恩斯陰戾的眸子盯住了她，死死看了半晌之後，啞聲開口：「很好。」
「給我講講史蒂夫•羅傑斯。」
「如果這次再說謊，我不會像過去那樣衝動地扭傷你的脖子，但是我可以保證你這三天都吃不到任何食物，就算你身側就是巨大的湖泊都會渴死在湖泊之邊。」
他陰沉的眸子映著火光，看著面前的女孩：「明白了麼？」
……
剛剛還畫了一個甜甜圈給自己的吃的阿黛爾默默地看著他。
……雖然逃不走但是可以確定是餓不死的qaq。
如果你對我溫柔一點我還可以畫一點比罐頭更好吃的東西賞給你然而你這麼凶這麼殘暴還是算了吧。
啃你的壓縮餅乾去吧。
「……我不會說謊的。」她順從地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的巴恩斯：「史蒂夫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他這人比較義氣，朋友說什麼都信。」
巴恩斯專注地聽著，對她的停頓感到不滿：「接著說。」
阿黛爾撓了撓頭：「嗯，對於朋友他比較信賴，所以上次他穿著粉紅小襯衫去參加了哈利父親的葬禮。」
巴恩斯：「……」
阿黛爾面前的亂碼之中終於浮出了一行字。
【在冬日戰士的不自覺的幻想之中，昔日舊友穿著粉紅襯衫站立在莊嚴墓碑前的怪異場景猛地在他腦海之中浮現，他竭力想要甩掉這個該死的想像，然而這場景實在是過於具有畫面感，以至於像病毒侵佔電腦一樣侵佔了巴恩斯的頭腦。】
阿黛爾：「……」
下次用比喻麻煩用得適合一點，巴恩斯是不知道病毒是什麼更不知道電腦是什麼的謝謝。
【史蒂夫古板而又嚴肅的面容，他以前那瘦小的身板穿上有點肥大的西裝的古怪樣子，那對緊緊蹙起的眉毛，就是這樣一個帶著濃烈哀傷氣息的畫面配上了上次見到的粉紅襯衫，令一向冷漠的巴恩斯第一次感到想笑。】
阿黛爾盯著他的臉，可是一丁半點想笑的樣子都瞅不出來。
她懷疑巴恩斯天生就長了一張苦大仇深的臉。
最後，她面前繃著那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盯著她看的巴恩斯終於憋出來一句話：「哈利是誰。」
阿黛爾：「……」
她還等著看巴恩斯噴飯呢……
說好的崩人設呢？
阿黛爾：「哈利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富二代，除了長得帥家裡又有錢還特別會管理公司以外什麼都沒有。他爹打蜘蛛俠的時候被自己扔出去的滑翔翼給懟死了，很可憐的。」
巴恩斯皺眉，盯緊了面前的阿黛爾：「他也是史蒂夫的朋友？」
阿黛爾：「……不是。史蒂夫被騙去的。他本來擅長灌雞湯但是沒灌成，就沒幹什麼回來了。」
正在嚼壓縮餅乾的巴恩斯猛地被自己咽下去的食物噎住，皺眉望向周圍，一點能喝的東西都沒找到，於是他皺著眉，強行將噎了自己的食物緩慢地吞了下去。
這時候，阿黛爾忽然說：「不過史蒂夫去參加葬禮的時候挺難過的，他這人比較善良，死了人他很難過，就是粉紅襯衫太難看了。」
被噎住的巴恩斯愕然看著面前的阿黛爾，終於再也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而阿黛爾，也就專注地看著面前那對屬於巴恩斯的豆豆眼忽然變大，變成一對不能再稱之為豆豆的圓圈。
嗯……
大眼睛的小火柴人。
還挺……萌？
————————
彼得坐在托尼面前，看著自己被銬住的雙手，而坐在他面前的托尼絲毫沒有任何想要幫他解開鎖的跡象。
這一雙手銬大概對於蜘蛛俠來說不是特別難的事情，然而現在他的身份只能是一個普通高中生，更別說哈利就坐在他身邊。
托尼看著面前有點礙事的兩個小屁孩，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所以，書呆子先生和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小姑娘來，到底想做什麼？」
哈利咬牙：「她就在我面前被劫走了，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內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她找——」
托尼打斷他，冷酷地說：「就是因為你無能，所以她被劫走了。」
他說著，伸手撐起了臉，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哈利：「那麼，奧斯本先生，作為一個男性，在我女兒被綁架的時候，你有一絲一毫試圖去救她的心嗎？還是說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抓走了？」
哈利咬牙道：「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找她，而且我當時喝醉了我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托尼不耐煩地站了起來：「下次殺了人也記得告訴法官你喝醉了。對了，順便告訴他你還沒成年，沒准還能少判幾年。」他站起來之後，俯視著面前的臭小子，指了指他身上的西裝：「下次跟蹤別人就別開豪車出來了，還有媽媽的高跟鞋，也別偷著穿了。」
哈利咬牙看著他：「我說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無辜坐在旁邊受連累的彼得忽然開口：「史塔克先生？」
托尼總算有了一絲耐心：「你說。」
彼得躲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嗯……由於某些特殊原因，我的聽力遠遠超出常人。我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就聽見那位女士和她的手下說，如果他們沒有離開這間屋子，只能是打洞離開了，是這樣嗎，女士？」
他說著，帶著靦腆的笑容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皺了眉。
這屋子是建在地下，隔音效果絕對極好，而這個年輕人在地面上就可以清晰地聽見她講話，一定不是簡單的角色。
彼得又恢復了那副書呆子的傻笑看向托尼：「我還聽你們說這裡的空間過於狹窄，大型的設備拿不下來，但是我的聽力極好，所以如果你們敲擊牆面，我也許可以聽出來老鼠洞所在的那面牆。」
他說完之後，怯怯地看著面前緊皺著眉頭的托尼：「這樣……不行嗎？」
托尼伸手，攔住了要走過來的娜塔莎，率先開口：「不，這樣非常棒。」
「你的天賦十分優秀，派克先生。」
第一次地，他用關注的眼神看了一眼面前那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並且把他當成了合作同伴來認真看待。
第37章 不要欺負老爺爺
憑藉著蜘蛛俠極度敏銳的聽力，彼得迅速找到了那面不對勁的牆，並且在鋼鐵俠的盔甲協助下，一道極窄而又晦暗的密道出現在大家面前。
小彼得簡直笑得就像一朵花兒一樣，然而顯然哈利並不想站在這朵傻白甜花朵旁邊充當綠葉，悶頭就要走進去。
理所應當地，高中畢業生被鋼鐵俠有力的臂膀拎住的領子……
拎小雞一樣拎了回來。
托尼拎著哈利那昂貴襯衫的領子，把他往牆角一放，用哄小孩的語氣耐心地說：「大人們探路的時候跟在後面。乖。」
哈利抬起陰沉的眸子，用憎恨的目光看著面前再度把他當成小屁孩的史塔克先生。
鬼知道這位先生一個月以前還試圖為了證明自己年輕和他們稱兄道弟呢。
他退後一步，等著專業人員去開路。
然而，托尼對他們兩個的嫌棄顯然沒有到此為止。他皺眉看了一眼身後的特工：「有人比較閑，願意送這倆高中生回家寫作業嗎？」
彼得很無奈地說：「我們已經高中畢業了，史塔克先生。」
托尼皺眉看著他們半晌。
「……有人願意送這倆高中畢業的小屁孩回家寫作業嗎？」
他說完，擠出一個微笑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你們會和九十歲的老爺爺和平相處的，對吧？」史塔克先生溫柔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和他聊聊二戰史吧，我記得阿黛爾說你的畢業考試歷史拿了滿分。
之後，又順帶補充：
「記得不要欺負他哦。」
於是，路上。
一臉憧憬的小彼得：「隊長先生，您是我最崇拜的超級英雄，所以可以把您的手機號給我嗎？哦哦，不是固定電話，是手機。……您不會用智能手機？沒關係的，一個facebook帳號也可以。」
「……您不知道facebook是什麼？那就手機號吧，我可以給您發短信嗎？」
「……您不編輯短信？郵箱地址呢，郵箱地址總有的吧。」
「啊啊，我不是說那個需要送真實信件的郵箱，我是說——」
在眼睜睜看了他廢話半天之後，坐在旁邊生悶氣的哈利忽然開口：「史塔克先生不是說讓你不要欺負他麼。」
彼得：「……那您還是給我固定電話號碼好了。謝謝您。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和您一樣的超級英雄。」
已經被欺負了的美國隊長：「……」
哈利回頭，不屑地看了面前的書呆子一眼：「憑你？」
他又轉過頭，看向車窗外面一閃而過的沉沉夜色：「呵呵。」
某個明明是超級英雄然而就是死活不能說自己是超級英雄的小超級英雄沉默地看著面前一臉不屑的好基友，最後露出了一個傻白甜的書呆子式微笑。
坐在副駕駛上負責監視兩個剛成年的「危險人員」的美國隊長先生苦悶地看了面前漫長的路途一眼，無奈地說：「……我們還是來聊二戰史吧。」
他說到這裡，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回頭看向身後喋喋不休的傻白甜一眼：「但是我們當面討論就好了，不要給我打電話討論二戰史。」
沉迷超級英雄不能自拔的某書呆子：「哦，哦好的，那能給我一個您的現在住址嗎？其實我一直期待著能和您當面一起說話……」
史蒂夫回頭，看著面前露出期待微笑的臭小子，頓了半晌之後，憋出來一句話：「我們還是電話裡討論吧。」
————————
火光搖曳著。
巴恩斯吃罐頭餅乾吃飽了，阿黛爾自己吃甜甜圈麵包各種小零食吃飽了。
有了畫餅充饑的能力還畫什麼餅？當然是要畫小蛋糕草莓櫻桃甜甜圈啊！
巴恩斯皺著眉撥弄著燃燒的柴火，抬頭看了一眼阿黛爾，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你渾身上下一股草莓味。」
阿黛爾：「……」
嗯……剛才出去的時候啃了好幾個草莓味的小甜甜圈和奶油蛋糕……
巴恩斯加重語氣強調：「很難聞。」
阿黛爾：「……」
這人的審美就是與眾不同啊。
她坐下去之後，巴恩斯將兩塊餅乾丟給她，順手遞給她一個已經打開了的牛肉罐頭。
阿黛爾心想這傢伙還挺貼心的，知道她力氣不夠替她打開罐頭。
然而，巴恩斯撥弄著火堆裡的柴火面無表情地說：「罐頭的鐵皮很鋒利，所以別白費力氣了，不會讓你有機會碰到的。」
阿黛爾：「……」
她還以為巴恩斯那傢伙好心……
原來是怕她把罐頭皮當刀子用割他喉嚨……
阿黛爾心想，誰會傻到去割一個從五層樓上摔得粉身碎骨都死不了的超級士兵的喉嚨，她不要命啦。
她坐好之後，一邊挖著罐頭吃，一邊看著巴恩斯用鐵罐頭的盒子給她燒水，繼續了剛才的話題：「吧唧，互聯網不是一張網。」
「我是說，它確實是一個像網一樣的東西，但是這些線條都不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它非常龐大，且覆蓋全球……不是你說的那種意義上的……網。」
「我是說，我剛才說它是一張巨大的網，那是一種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看著巴恩斯苦大仇深的臉，阿黛爾很想哭。
巴恩斯皺眉：「從你說第一句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只是懶得問你等著你繼續說而已。」
阿黛爾：「……」
(╯‵□′)╯︵┻━┻誰讓你長著那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啊！
你那種眼神盯著我看我怎麼可能理解你已經理解了啊！
阿黛爾一時氣憤，直接摘下了護目鏡，看著面前的小火柴人，這才心情好了一點。
看在你是火柴人的份上，忍你一下好了。
面前禿腦袋的小火柴人吧唧看了阿黛爾手裡的護目鏡一眼，又抬起頭看向她，簡短地問：「近視？」
阿黛爾：「……嗯。」
巴恩斯：「近視為什麼不戴眼鏡？」
阿黛爾回答的很直白：「看見你，我來氣。」
【巴恩斯勉強壓制住了將她的臉直接揍爛的衝動，看向了別處，繼續撥動面前的柴火，極簡短且極冷漠地說——】
「很好。繼續。」
阿黛爾對著面前圓腦袋的小傢伙才舒服了不少，於是又耐心地說：「所以，只要你願意使用這種東西，咱們就算是在這種地方也可以買到吃的……」
咳咳，主要是關心你，畢竟我每天都吃的挺好的。
【巴恩斯抬起頭，用冷酷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少女——】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把資訊全部連接的東西。」
阿黛爾對他能這麼快理解感到很激動，立刻感動地點頭。
終於明白了！
巴恩斯慢條斯理地說：「也就是說這些資訊，既可以傳到我手裡，也可以傳到當局政府手裡。你想我自投羅網？」
阿黛爾：「……」
這傢伙……反應好快。
巴恩斯站起身，將手裡那根用來撥火的棍子隨手一丟：「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這麼快向你父親暴露我的位置的。」
他說著，抬起阿黛爾的下巴，接著火光查看了一下她脖子上的淤青：「至少要等你身上的傷痊癒之後。」
巴恩斯鬆開手，冷漠地說：「不想添新傷浪費時間，就不要再做這些沒用的事情。」
他說完，將一捆帶著點**落葉氣息的被子扔到阿黛爾身上：「睡覺的時候不要靠近火堆，省得引火焚身。」
阿黛爾：「……」
於是，她抱著一大捆被子，艱難地挪動到了牆角，正打算鋪被子睡覺。
然而，屋子另一頭的巴恩斯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離火那麼遠，是想凍死？」
阿黛爾沒辦法，實在是無法和這種傢伙溝通交流，於是又抱著被子，蹭的近了一點。
阿黛爾鋪好被子之後，才發現屋子裡好像只有一床被子，還是有點潮帶著點埋了幾百年的黴味兒的，於是疑惑地問巴恩斯：「你睡哪兒？」
【巴恩斯在門口坐下，將損壞了的機械手臂放在膝蓋上，用那雙銳利而又深邃的眸子看著遠方的夜色和零星燈火，沉聲道——】
「我不睡。你睡吧，我守著。」
阿黛爾鑽進黴被窩。
嗯……這傢伙不扭人脖子的時候還挺暖的。
被他守著，好像……挺安心？
然而，再一次地，這種安心還沒超過三秒鐘，無時無刻不嚇人就難受的巴恩斯再度用那種如同玻璃渣子一樣紮人的聲音說：「你知道如果逃跑會發生什麼吧？」
阿黛爾本來還想再溫暖一下，被他這句話又一次地澆了個渾身冷透。
於是，生氣的阿黛爾賭氣地說：「不知道。」
她直接鑽進被子裡，用散發著腐葉氣息的被子一蒙頭，心想就算是被黴被子熏死都不想聽巴恩斯說話了。
然而，外面那傢伙沉默良久，只是輕聲說：「我會把你抓回來的。」
喲，這次不是淹湖裡或者扭脖子了？
有進步。
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夜色裡飄散：
「無論你逃到哪裡去都一樣。」
第38章 牆上吊下來的蜘蛛俠先生
清晨。
草木的氣息從門外飄了進來。
阿黛爾從發黴的被子中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在模糊的線條世界裡摸索半天，找到了自己的護目鏡戴上。
清晨的微光照在巴恩斯身上，給他冷金屬的手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阿黛爾坐起來，清晨的冷氣立刻鑽進被子，她看了一眼一整夜都坐在門口的巴恩斯，歪了歪頭問：「你沒睡？」
巴恩斯回頭看了她一眼，奇怪的是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昨天夜裡忽然想起很多東西，但是我沒有辦法判斷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
阿黛爾看見他就來氣，乾脆摘了護目鏡不去看他，然而眼底的亂碼之中卻浮現出來一行字：
【巴恩斯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一個能夠幫他理清記憶的人，在這種眾叛親離的情況下，排除他可以孤身進入九頭蛇總部的可能，他只能相信眼前的這只貓。】
阿黛爾：「……貓？」
她無奈地扶了扶頭。
吧唧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巴恩斯回過頭，用困惑地眼神看了阿黛爾一眼，遲疑地問——】
「我能信任你麼？」
阿黛爾嚇了一跳，為了防止錯過冬日戰士除了苦大仇深之外的其他表情，阿黛爾迅速帶上了護目鏡。
面前的人坐在清晨的微光裡，略有些長的頭髮被露水沾濕，逆著光的面容上竟然難得露出了一點脆弱——仿佛他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冬日戰士，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回了那個來自布魯克林的少年。
阿黛爾：「我……」
向美色勢力低頭qaq。
阿黛爾堅定地說：「我不會騙你的。」
巴恩斯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森林：「我去找些吃的。」
阿黛爾有點懵，她看著巴恩斯走遠，忽然發現他沒有給自己上手銬。
這是……考驗她？
阿黛爾心想反正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哪裡去，考驗就考驗好了。她站起了身，打算到外面的湖水旁邊洗個臉——
然後她走出木屋，看見了一張帶著蛛網面具且倒掛在自己面前的臉……
阿黛爾：「……」
她嚇得都叫不出聲兒了。
小彼得從房頂上倒掛下來，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
(╯‵□′)╯︵┻━┻你要是不想讓我出聲你就別嚇我啊！！
彼得確認巴恩斯是真的走遠了，才從房頂上溜了下來，站到阿黛爾身邊的火堆去取暖：「我本來都到了你們上次去過的那個小鎮了，結果史塔克先生強行把我們送回紐約了。」
阿黛爾愣了半天，看著彼得：「那你是怎麼……」
彼得頗為尷尬地揚了揚手裡的鑰匙：「嗯……我……我偷了……啊不不，我借了哈利的車。」
他說著，有點喪氣地低下頭：「只是打算稍微晚點告訴他罷了。」
阿黛爾：「那你是怎麼……」
彼得終於溫暖了凍僵的身體，從火堆旁邊站起身來立刻捂住了阿黛爾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和自己走：「我把車停在五公里外的地方，咱們現在就要走。」
他探頭向外面看了一眼，發現冬日戰士沒有任何出現的跡象，輕聲道：「我來之前查了冬日戰士的資料，我覺得我是打不過他的。」
阿黛爾雖然很想和彼得回去，但是她轉頭想想，巴恩斯好不容易打算相信一個人，就這麼走了，會不會對他太過分了？
於是，阿黛爾把自己的腦袋和巴恩斯的信任放在小天平上量了一量。
她立刻決定和小蜘蛛回家。
就算是「吧唧」說要相信她守著她，那鬼知道「冬日戰士」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誰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把自己掐死丟湖裡了！
而且那個陰沉狠毒的「冬日戰士」要是看見彼得來找她，不把他們一起打成肉泥丟進湖裡喂魚才怪呢。
彼得謹慎地看了一眼外面，示意阿黛爾跟上，咕噥道：「史塔克先生他們說要收集車轍的痕跡，還指不定查到哪兒去，你們這輛摩托的汽油味兒和汽車油味兒不大一樣，我聞著就跟來了。」
阿黛爾：「……」
orz真是太感謝自己家有一隻狗鼻子的小蜘蛛了。
彼得帶著阿黛爾走出來之後，還沒走兩步，忽然看見樹林之中緩慢地站出了一個人。
【冬日戰士冷漠的神情看著他們，眼神之中帶著點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無趣。】
彼得張了張嘴，沒想到他始終屏息站在樹後，等著他們露出馬腳。
最後留給她的那個考驗，她沒有通過。
雙方彼此僵住，中間隔著一潭清澈的湖水，誰也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
阿黛爾眼底的字幕再度變成亂碼，這亂碼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從她眼底掠過，顯然他腦袋裡的信息量非常之大，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情緒極度不穩定，那些亂碼之中偶爾閃過一兩個字，也是來不及等阿黛爾辨認就消失了。
【殺死】
【信任】
【謊言】
還有更多的無法捕捉的資訊一掠而過。
冬日戰士伸手掃掉了肩膀上的一枚不知何時落上去的白色蝴蝶，大步向兩個人走了過來，湖畔的那條路不長，也不近。
彼得咬了咬牙，回頭看向阿黛爾：「來不及了。」
他說著，手中的蛛絲噴射而出，將面前的人一把抱起，借著遠處的幾棵樹迅速地蕩走。
然而，還沒來得及逃遠，身後子彈飛馳而來，精准地刺入他的小腿。
如此遠的距離，另一枚子彈再度精准地沒入彼得的右手腕。
他的手臂失去力氣，一時間抱不住懷裡的阿黛爾，兩個人摔到了地上。
彼得的行動顯然遲緩很多，然而他還是盡可能用快的速度爬了起來，掙扎著站起，用蛛絲黏住了巴恩斯的機械手臂，將阿黛爾護到了身後。
他一隻腿失去控制，根本沒有力氣站穩。
巴恩斯掙脫了蛛絲的束縛，抬起了手中的槍。
他似乎不喜歡開口，只是沉默地望著面前的兩個人。鋼鐵手臂雖然強力依舊，但是上面依舊鏽漬彌漫，並且因為過力使用而迸出火花。
彼得僵住不動了。他不確定自己能在受傷的情況下帶著兩個人躲過對方的追殺。
這時候，阿黛爾眼裡的亂碼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仿佛他頭腦之中那種劇烈的情感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的平靜。
然後，浮現出一行字：
【他不需要一個新的手臂，也不需要找回所謂的記憶，更不需要信任別人。他已經受夠了，除了殺死面前想要逃離的兩個人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彼得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用身子擋住了身後的阿黛爾：「冷靜一下，我們還可以談。」
他只是稍微動了一下，手腕上就湧出了更多的血，而對方的槍口始終追隨，沒有片刻放過他的打算。
彼得不是很擅長和人談判，這種時候只能問：「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交換。」
巴恩斯沒有回答。
鋼鐵手臂上的槍口正在對準面前的兩個人。
阿黛爾眼底再度浮現出一行字：
【沒有什麼想要的。】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被彼得護在身後的阿黛爾，將槍口對準了她的頭。彼得個子不高，並不可能完全將她護住，所以他依舊瞄準了她的頭。
【意料之中的說謊者。】
彼得說：「聽著，我大學裡學的就是機械維修，我可以給你造出來一架完全相同甚至更高級的手臂。」
阿黛爾心想，這小子終於說謊的時候不臉紅了。
連大學都沒有上過的彼得有些站不穩，卻依舊盡可能用鎮定的語氣和他談判：「我們死了你沒有任何好處，對吧？」
巴恩斯又瞬間的出神，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多想，彼得手中的蛛網迅速覆蓋了他的槍口，他踉蹌地拉了阿黛爾一把，跌跌撞撞地跑開。
距離拉開了，即便只是一瞬間。
巨大的轟鳴聲從頭頂響起，遠處的直升機已經出現在視野盡頭，無數黑色的車輛已經從林子之外包抄。
彼得咬著牙跑了兩步，喪氣地說：「我一定會被史塔克先生罵死的。」
他話音未落，那條還算完好的腳就被身後疾速馳來的匕首釘在了地上。
即便是四面楚歌之中，冬日戰士的臉上依舊沒有出現任何除陰戾之外的東西，在試圖撕扯掉那層極為緊密的蛛網失敗之後，他再一次抬起槍口。
「來看看你們的運氣吧。」
是同歸於盡的語氣。
然而，紅色的鎧甲向光而開，同樣是機械手臂，嶄新且紅金相間的手臂也抬了起來。
槍口之後，是另一個槍口。
托尼•史塔克沉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如我們也來看看運氣，怎麼樣？」
第39章 被欺負的賈維斯
「不，我不是彼得派克。」
「你們認錯人了，我叫湯姆。湯姆派克。」
「……我和彼得派克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你們不要通知我嬸嬸也不要告訴奧斯本先生。」
小蜘蛛靦腆地躺在病床上，固執地用僅剩的那只還算完好的手抓緊了自己的面具，堅決拒絕任何詢問，並且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托尼扶了扶略有些發痛的頭，看著馬上就要被推進手術室的臭小子，無奈地說：「派克先生，你救了我女兒的命，我想謝謝你而已。」
小彼得猛地瞪大了雙眼，用亮晶晶的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面前的首富先生：「你剛才是問我想要什麼嗎？」
托尼裝腔作勢地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很遺憾地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這些錢是我想給彼得•派克先生的，不過據您所說，您好像不是我說的那個派克先生？」
窮逼而且窮逼到底的彼得同學：「……」
他就這麼一臉絕望被推進了手術室。
——————————
阿黛爾雖然沒有受傷，卻依舊被神盾局的人送到了私立醫院。
不僅被送去檢查身體，而且還被強制要求再度換上了病號服。
僅僅一個月內兩度被送進醫院的阿黛爾深深反思，想了很久以後，她覺得這不是她自己的問題。
……果然超級英雄身邊的女人就是被拐的命。
雖然現在有了錢，但是比錢更多的是風險。
她從床頭的櫃子裡拿出盒子，再度把腦袋裡那個將韋德威爾遜調成永久性半靜音模式的按鈕推開，靜靜地看著面前喋喋不休地這張嘴。
「我和你說了將近三天的話，但是你一次都沒有理我，也就是我能和你說這麼長時間的話了，你還能找得著別人這麼耐心地對你嗎？」
阿黛爾：「……我以後會把你永久調成靜音模式的。」
永遠有話說的韋德忽然感到很累。
阿黛爾又說：「過兩天我病好了要畫一根針，把你這張只會說廢話的嘴縫上。」
於是，韋德再度想起了被針頭支配的恐懼。
阿黛爾看了看韋德，又轉頭看看書手心裡的賈維斯，略帶歉意地說：「賈維斯，把你也調成靜音模式我很抱歉。」
賈維斯的聲音照舊溫柔：「沒事的，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又問：「讓你和他這種人一起呆了這麼長時間我也很抱歉。」
韋德：「我這種人？除了我這種人，在你被人綁架之後還有誰一直陪在你身邊？還是靜音模式的？」
阿黛爾悲慟地看著賈維斯：「你能熬過來真是太不容易了，賈維斯。」
賈維斯溫柔地回答：「您能獲救真是太好了，小姐。」
韋德：「……原來你還會有別的自動回復呢？」
賈維斯又禮貌地安慰著阿黛爾：「這些日子我成功地讓旁邊的這位先生相信我是一個比較低級的程式。」
韋德：「……原來你丫不是個複讀機啊？！」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歉意：「非常抱歉，阿黛爾小姐，我曾經許諾過先生不能對人類撒謊，但是鑒於這位先生不是一個人類，我違背了我的諾言。」
韋德：「……」
這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懷裡抱著一束花的托尼走了進來。
阿黛爾抬眼看著他懷裡的鮮花，驚喜地發現這次的慰問品終於不是小鋼鐵俠了。
托尼：「……樓下禮品店的老闆和我說，上次史塔克公司起訴紐約盜版玩具之後就沒有鋼鐵俠玩偶了，我覺得這是個好事，爹地又給你開闢了一片新的市場。」
致力於生產不對稱殘缺毛絨玩具的阿黛爾：「……」
他說著，將鮮花放到了阿黛爾床頭的花瓶之中。
阿黛爾將手裡的小盒子蓋上了蓋子，有點緊張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坐下的托尼。
不行，她看見托尼實在是太緊張了，於是摘下了臉上的護目鏡，專注地盯著面前圓腦袋的小火柴人，小心翼翼地說：「爹地，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托尼號火柴人皺起眉頭看著她，豆豆眼上方的兩條眉毛擰在了一起。
【蜜糖色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她，英氣的眉頭緊緊地蹙起，托尼將身子前傾，有點擔憂地等著她把話說完。】
阿黛爾把手裡的賈維斯和韋德往被子裡藏了藏。
……嗯，她要怎麼給托尼解釋這件事情呢？
比如說，爹地，我畫了一個賈維斯出來，現在他終於可以給我麼麼噠了！
但是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對他做什麼！
……但願韋德也沒有對他做過什麼orz。
或者是，爹地你看，賈維斯的唇形很正，他如果是一個男人一定會非常帥氣的！
以後你出門打怪獸的時候，就可以在他的嘴唇上栓一根鏈子，帶著他遛遛了！
再或者是……以後我買唇膏的時候，可以先給賈維斯試試？
阿黛爾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在不嚇到他的情況下給他看小賈維斯。
【面前的少女十分緊張，她幾度欲言又止，卻都將想要說的話硬生生吞下去了。那雙孩子氣的眼睛閃躲著，仿佛生怕被他發現不好的事情一樣，勉力不去看他。】
【托尼皺著眉做了半晌之後，猛地站了起來，大步向門外走，悶聲道——】
「我明白了，我去殺了他。」
阿黛爾：「……啊？？」
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保住托尼的大腿把他給拖了回來，然後又廢了好大的力氣讓他相信自己真的沒有被虐待，最後實在是怕他誤會到什麼不該誤會而且亂七八糟的東西，才無奈地把盒子拿了出來。
「我……我把賈維斯給畫出來了。」
托尼顯然很驚訝，看著盒子裡的猩紅色嘴唇，詫異地將韋德的嘴拿了出來：「我還以為賈維斯會更好看一些，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醜。」
並不想和他說話的韋德：「……」
「麻煩你尊重我一下把我放下好嗎？」
「被一個姑娘用手捏起來就算了，被一個男人用手捏起來是很噁心的。」
托尼驚訝地把他放到手心裡：「我原先以為賈維斯會更有教養。」
阿黛爾絕望地捂住了臉：「托尼，賈維斯還在盒子裡，你手裡拿著的那張嘴是個意外。」
盒子裡的賈維斯溫柔而又禮貌地打招呼：「先生。」
托尼：「……我就說賈維斯會更好看。」
賈維斯：「這件事我沒能幫上忙，十分抱歉。」
托尼：「……我就說賈維斯會更禮貌。」
不好看也不禮貌而且被男人捏在手心裡的韋德：「我還是被揣在褲兜裡比較好。」
然後，阿黛爾就看見童心未泯的托尼同學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賈維斯的……嘴？
orz。
賈維斯禮貌地問：「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托尼又戳了戳賈維斯。
賈維斯有點驚訝，茫然地問：「先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然而只是對能說話的賈維斯的嘴感到好奇的托尼先生繼續戳了戳賈維斯。
賈維斯顯然有點緊張了：「阿黛爾小姐，發生了什麼嗎？」
阿黛爾：「……」
orz不要再調戲賈維斯了他那麼萌。
然而，童心未泯且將要退休的超級英雄再度伸出手，在戳了戳賈維斯之後，又戳了戳。
賈維斯：「先生？！」
阿黛爾最後還是把盒子從一臉專注的托尼手中奪了回來，她認為自己有義務保護賈維斯的貞操。
不對啊。
剛才賈維斯最後那一聲……
尾音裡好像還帶著點顫？
是不是……害羞了？
於是，童心大發的阿黛爾也伸手戳了戳盒子裡的賈維斯。
被兩個心理年齡上的小盆友輪流欺負的賈維斯顯然很茫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覺得，如果這句話顯示在螢幕上的話，後面一定還會附注一個表情：
【qaq】
第40章 客串的奇異博士
野獸已經被關進牢籠。
隔著一堵玻璃牆，目光兇殘的巴恩斯和抱著肩膀的史蒂夫遙遙相望。
站在旁邊的娜塔莎被這種嚇人的目光波及，困惑地回頭看向史蒂夫：「是我的錯覺嗎？是他本來就長這樣還是你又得罪他了？」
史蒂夫無奈地回過頭，低聲道：「我們剛才陷入了僵局。」
娜塔莎：「？」
史蒂夫：「我告訴他，如果他不配合神盾局調查，史塔克先生和科學家們是不可能給敵對勢力造一隻新手臂的，這樣他想要的東西就永遠得不到。」
娜塔莎微微皺了皺眉：「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史蒂夫無奈的將目光移向了系在她腰上的醜兔子：「……他說如果史塔克先生不給他一條新手臂，那他就不配合。」
徹底被這個邏輯繞進去的娜塔莎：「……」
真是一個完美的閉環。
半晌之後，娜塔莎露出一個微笑來：「我覺得他說得也很有道理。」
史蒂夫看著玻璃牆後被拷在座椅上的巴恩斯，無奈地說：「可是如果我們不能進行審訊，他就會落到政府手中去，那時候我們不僅不能再爭取到任何資訊，而且……」
他正說著，忽然看見門開了，而興致濃烈的托尼正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完全沒有注意到放在門口的桌子，一頭撞了上去。
托尼繞開桌子以後，拉開不遠處的椅子，專注地坐了下來。
然後，繼續專注研究手掌心。
史蒂夫：「……托尼？」
托尼低頭繼續盯著逗盒子裡的賈維斯玩，頭也不抬地說：「你們繼續，我就是來湊個熱鬧。」
娜塔莎挑眉：「他家那個小姑娘又給他鼓搗出來什麼小玩具了。」
賈維斯的聲音依舊溫柔：「先生，您的行為超出了我對人類行為的認知，能否給這個行為一種新的定義呢？」
娜塔莎：「……童心未泯？」
托尼欺負了手心裡的賈維斯半天之後，發現他全然不能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舉動，於是遲疑了半晌之後，給了他一個答案：「……調戲？」
娜塔莎：「……」
天啊這個老變態又在對他的程式做什麼。
史蒂夫：「……」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難懂了呢。
片刻之後，史蒂夫無奈地開口：「托尼，巴恩斯說如果他得不到治療，我們就別想從他身上得到任何資訊。」
托尼終於把目光從鐵盒子之中抬起，看向面前的史蒂夫：「很好。給他選一個適合終身監禁的好監獄。」
史蒂夫：「……你知道我們明明可以從他身上得到更多資訊。」
托尼恍然大悟：「你是說咱們背著政府給他用私刑審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娜塔莎看了這兩個人廢話了半晌之後，忽然開口：「我覺得隊長不是那個意思。」
史蒂夫這才松了一口氣。
娜塔莎又說：「冬日戰士受過九頭蛇最可怕的刑，所以咱們私刑是不管用的，我覺得應該找個人給他洗腦。」
史蒂夫：「？？」
……
「籠子」裡的吧唧：凶巴巴.jpg
————————
好學生彼得從手術室出來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由於他的器官過度靈敏的緣故，少量可以麻痹正常人的麻藥對他幾乎不起作用，反而在某種程度上給他帶來了醉酒者的清醒。
於是，接受手術縫合的彼得就眼睜睜看著對方用鑷子將子彈從他傷口之中取出，並且清晰地聽到了金屬和血肉分離時的聲音。
取第一顆子彈的時候，小彼得咬了咬牙，閉上眼，假裝聽不見。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
沾血的子彈丟進金屬盤裡的聲音幾乎令他發狂。
然後，更可怕的事情來了——他需要被醫生縫合傷口。
於是，親耳聽著針從肌膚之中刺入，又牽連著線發出的聲音差點沒讓他發狂。
身經百戰的醫生縫合傷口之時，忽然看見手術臺上的年輕人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用有點乾澀的聲音說道：「……打擾一下，我可以聽歌嗎？」
操刀醫生：「……」
作為一個什麼奇葩都救過的醫生，他沉默地低下頭，忽視了小蜘蛛剛才的話，繼續耐心地縫合著傷口。
彼得小同學露出一個貼心的微笑：「啊！不方便聽歌的話，我唱歌給你聽好了~」
縫合傷口的醫生手裡的針一停，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正躺在手術臺上哼歌的彼得。
彼得：「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半晌之後，醫生說：「唱歌可以，不要用手打拍子，我還要給你縫合傷口。」
彼得萬分感激地看著他：「好的好的好的！」
主刀醫生在忍受了他十分鐘的洗腦迴圈之後，乾脆放棄了他的傷口，摔門而出。
彼得：「哎？醫生你是穆斯林嗎？您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唱別的啊……」
旁邊的女醫生盯著他半晌之後，接過了對方丟下的針：「斯特蘭奇醫生脾氣比較大，你習慣就好。」
十分鐘後，對方去而複返，動作俐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紗布堵了彼得同學的嘴。
然後給他戴上耳機，把隨身聽往他身上一丟，開啟洗腦迴圈。
自作自受的彼得：「……」
對方冷漠地看著他，從女醫生手裡接過針，露出一個滿臉褶子的微笑，對著彼得同學溫柔地問候：「哈利路亞。」
————————
溫暖而又安詳的下午。
雖然自己也是傷患，但是本著去看看救命恩人的態度，阿黛爾抱了一束鮮花，去隔壁病房看彼得同學。
她原本以為做完手術的小蜘蛛應該是垂著美麗的眼睛安靜的睡著，聽見她推門的聲音就會睜開那雙流光斂彩的美麗藍色眼睛看向她並且露出微笑——這才符合她腦中的美少年和病號服的設定。
然而，為了看小彼得盛世美顏特意帶上護目鏡的阿黛爾，只看見一個坐在病床上吊著腿的頹喪少年。
他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原本有光澤的頭髮好像在這一下午的時間乾枯了，漂亮的眼睛無力地垂著，抬頭看了阿黛爾一眼，然後繼續垂下腦袋。
阿黛爾：「……你怎麼了？」
被洗腦迴圈一下午的彼得有氣無力地和她打招呼：「哈利路亞。」
阿黛爾：「……？」
彼得喪氣地垂著頭：「如果我的腦袋是一個螢幕，那麼現在腦袋裡有滿屏的彈幕，上面已經被哈利路亞刷了屏。」
阿黛爾：「哦……」
這畫面好形象啊。
阿黛爾看著仿佛一瞬間變成黑白畫像的彼得：「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我。」
她說完，低頭在彼得額頭上輕輕一吻：「不管別人是否認可你，你是我的英雄。」
彼得的愣了一下，臉色從灰變成紅又變回灰色。
彼得絕望地看著她：「本來聽到你這麼說，我高興地都快要瘋了。」
「然而剛才我一不小心把你最後一句話代入了哈利路亞的調子……」
「現在是真的要瘋了……」
阿黛爾：「……」
算了，看在他被洗腦迴圈折磨得這麼慘的份上。
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哈利丟車以後已經去警局報案了這件事比較好吧。
悠于 2017-7-22 13:46
第41章 哈利與哈裡路亞
哈利•奧斯本沉默地坐著。
【憂鬱的綠色眼睛裡起初透露出些許擔心，英氣的眉毛因為心疼而蹙起，然而很快地，明明還在為朋友的擔心的哈利冷了臉，用那雙懷疑的眸子盯住了面前正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彼得，將身子向後一仰，不耐煩地問道——】
「只是一晚上不見，聽力超群的派克先生就受傷了？」
「而且還被史塔克先生安排住在神盾局的醫療地點，並且一夜之間，阿黛爾也回來了？」
他忽然陰氣森森地笑了起來：「看來還是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嘛。」
抱著小鋼鐵俠且也穿著病號服的阿黛爾站在門外，還沒進門就看見門口湧出一陣黑色的煙霧……
然後，那行字，就從她眼底冒了出來。
阿黛爾嚇得瑟瑟抱緊了小鋼鐵俠，蹲門口不敢動了。
她要怎麼和哈利解釋呢？而且他還不知道他的車不僅被偷了還被彼得這個不擅長開車的娃給擦了，現在正送去修車店緊急搶修……
阿黛爾將痛苦的腦瓜埋進小鋼鐵俠的肚子裡。
然而，不知道她觸碰到什麼機關，懷裡的玩具忽然亮了一雙電眼，並且以極大的聲音叫道：
「事實就是……我就是鋼鐵俠。」
「我就是鋼鐵俠！」
「biubiubiubiubiubiu！」
阿黛爾看著面前正以尷尬動作不斷擺動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玩具，打了個寒顫，怯怯抬起腦袋，看向面前打開了病房門的哈利•總裁•奧斯本。
【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蹲在地上且抱著懷裡玩具的女孩子，哈利皺了眉，扯起了嘴角——】
「你也躲著我？」
阿黛爾：「qaq我沒有躲著你。我被搶劫犯嚇傻了，現在還害怕中。」
她說完，猛地從地上站起，撲到哈利懷裡死死抱住他的腰：「嚶嚶嚶哈利我真的是嚇死了我好想你啊！」
哈利：「……哦。」
仿佛被一盆冰水迎面潑下，阿黛爾打了個寒顫。
哈利冷漠地看著她：「你想我？」
阿黛爾拼命點頭。
哈利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那為什麼你獲救的消息我還是從當日新聞上看到的呢？」
阿黛爾：「因為……」
哈利笑著，回頭看看坐在病床上被神曲洗腦的彼得，又看著隔著一隻「biubiubiu」的鋼鐵俠抱著自己的阿黛爾，伸出一隻手，挨個數著：「我的好朋友充英雄被搶劫犯打傷左手打傷右手腕打傷小腿，我是被醫護人員告知的。」
「我的好朋友綁架得以解決回到紐約，我是從紐約新聞上看見的。」
「你們知道這段時間裡，我徹夜不能入眠，並且時時刻刻等待著任何有關你們的消息嗎？」
阿黛爾耷拉著腦袋縮在他懷裡，心想你的好朋友還偷了你的車並且掛掉了不少漆，這件事你得從警方以及修車店修理記錄那裡知道……
【哈利歎了一口氣，伸出修長的手，白皙的手背上的擦傷顯得尤外明顯，右手指骨上嶄新的傷痕記錄著他這段時間裡有多麼的焦躁，然而，這只帶著些許怒氣的手，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輕輕地撫上面前少女淺棕色的頭髮。】
「這些我都可以原諒，只希望你們以後再也不要讓我這麼擔心。」
【深邃如同林海一般的綠色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疏離，然而那林間的微光卻如此閃亮動人。阿黛爾不禁想起，拋去他的身份，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溫柔且孤獨的少年人而已。】
阿黛爾小聲說：「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哈利低下頭，揉了揉她的頭髮：「被綁了以後是不是經常餓肚子？我叫了外賣，大家一起吃吧。」
這時候，被神曲折磨得心力衰竭的彼得痛苦的抬起眼睛：「哈裡路亞，我保證不會了。」
哈利：「……？」
彼得眨著帶著點希望的絕望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哈利：「哈裡路亞，我們吃什麼？」
哈利：「……看在你生病的份上，給你叫的濃湯。」
彼得難過地耷拉下腦袋：「哈裡路亞，可是我想吃嬸嬸做的蘋果餡餅。」
過了一會，他猛然抓狂地醒悟過來，捂住頭痛苦地叫了起來：「啊啊你是哈利不是哈裡路亞啊！」
——————————
阿黛爾走到審訊室的門口，就看見眼底的一行字浮了出來。
【冬日戰士陰沉狠厲的眸子之中閃爍著兇殘的光芒，冷漠地盯著面前幾個被資本主義腐朽社會徹底腐蝕了的智障中年人，厭惡地轉過頭，看向別處。】
阿黛爾推開門的一縫，發現本來應該在審訊巴恩斯的幾個人都圍在桌子旁邊，低頭看著托尼手裡的東西出神。
娜塔莎湊近了史蒂夫的耳邊，小聲說：「變紅是害羞的意思嗎？」
史蒂夫也小聲地說：「我覺得可能是生氣了。」
於是，娜塔莎小聲問托尼：「你覺得他是害羞還是生氣？」
托尼十分自戀地回答：「我覺得我碰是害羞，你們碰是生氣。」
史蒂夫：「……」
娜塔莎：「……」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先生，我接受你們世界資訊的時候是文字內容，所以您不管大聲還是小聲都是一樣的。」
托尼恍然大悟：「……哦！你是阿黛爾創造的，你和她共用視角了。」
賈維斯禮貌地回答：「是的，先生。」
托尼頗為感興趣地撐起了自己的臉：「來講講，我們是什麼樣子的？」
賈維斯禮貌地回答：「先生是火柴人，頭型正圓，上部標注：托尼•史塔克，鋼鐵俠。如果我願意，可以得到一部分有關您的資訊，您的榮譽。」
自信滿滿的鋼鐵俠顯然非常喜歡這樣的回答。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諾曼諾娃小姐一樣是正圓，頭部標注：中東美人，黑寡婦。」
過了一會兒，他又用同情的語氣說道：「您的過往非常不幸，我對此感到抱歉，諾曼諾娃小姐。」
娜塔莎笑起來，美麗的眸子看著面前的小程式紅色的身體，用溫柔的語氣說：「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賈維斯。」
賈維斯禮貌地回答：「謝謝您。」
然後……
輪到史蒂夫的時候，賈維斯長久地沉默了。
賈維斯：「嗯……」
托尼感興趣地問道：「賈維斯？隊長怎麼樣？」
賈維斯：「先生，我不建議回答您要求我回答這個問題。」
托尼和娜塔莎笑了起來，一起追問：「你說。這是命令。」
賈維斯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回答：「頭部正圓。」
「胸部——」
阿黛爾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審訊室，一把搶走了托尼手裡的小盒子，快速跑開。半晌之後，才探過頭來，用根本不給對方留下反應時間的語速快速說道：「爹地娜塔莎隊長你們好由於彼得那個小賤人哭著鬧著要吃他嬸兒做的蘋果餡餅所以我們先走了晚上回來在找你！」
托尼：「……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得聊聊你去變種人學校讀書的事情——」
阿黛爾早跑得沒影了：「爹地麼麼噠！」
托尼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顧自咕噥了一聲：「……麼麼噠。」
史蒂夫始終沒能反應過來，於是，皺著眉看向面前的托尼：「我身上怎麼了？」
托尼：「哈哈。」
說完之後，直接出了審訊室的門，忙別的去了。
史蒂夫擰起眉毛，看向旁邊的娜塔莎，帶著點希望問她：「……娜塔莎？」
娜塔莎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來，棕褐色的頭髮萬種風情地撩到了一邊，嘴唇勾起一個笑來：「親愛的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一個程式的想法的。」
她說完，笑盈盈走出了審訊室。
於是，只剩下老爺爺史蒂夫和玻璃牢籠之中的凶獸沉默以對。
巴恩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他，沉默地和他對視著。
有點淩亂的頭髮垂了下來，顯得臉部的陰影更重，在白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沉。
史蒂夫：「……吧唧，你總不會不理我——」
巴恩斯應景地閉上了眼睛，將頭往後一仰，閉目養神。
史蒂夫：「巴恩斯？」
巴恩斯皺了皺眉毛，依舊是沒有理他。
於是，反正也沒什麼事幹的史蒂夫繼續煩著籠子裡的凶獸：「巴恩斯，我們這樣僵持下去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九頭蛇對你做了什麼，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我認識的巴基了。」
他在旁邊的桌子旁邊坐下：「我的巴恩斯絕對不會丟下我不管。」
於是，被煩地不厭其煩的巴恩斯睜開了眼，以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史蒂夫，仿佛要在他身上挖出兩個洞來才肯甘休。
至於史蒂夫眼裡的巴恩斯……大概是這樣的：
【▼_▼】
第42章 這不科學
阿黛爾回家的時候，特意給托尼帶了梅嬸的蘋果餡餅。
她路上忽然想起來那本《凶獸飼養指南》上有一條法則，對於尚未馴服的凶獸要適當遠離，而對關在籠子裡的猛獸，要適當投喂。
於是，好心的阿黛爾在紙上畫了一份和梅嬸做的餡餅一模一樣的餡餅，讓愁天瞅地的史蒂夫送去給籠子裡的巴恩斯。
嗯……適當投喂？
被關起來的巴恩斯應該吃的不太好。
史蒂夫看著阿黛爾送來的餡餅，皺眉盯著那塊香噴噴的餡餅看了很久以後，才皺著一張臉抬起眼睛：「你沒下毒吧？」
阿黛爾：「……」
orz。
史蒂夫又說：「阿黛爾，我知道你對巴恩斯的過分行為感到生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大部分毒藥對於超級士兵來說是不起作用的。」
(╯‵□′)╯︵┻━┻我知道啊他都能在小櫃子裡凍十多年了！
史蒂夫指了指面前的小餡餅：「所以……我還有必要送進去嗎？」
阿黛爾一頭撞在牆上：「我沒下毒。我就是看書上說這種凶巴巴的動物應該適當投喂。」
史蒂夫：……動物？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以銳利目光盯住自己的巴恩斯，發現自從阿黛爾出現以後，他的目光顯然凶了不少，但是那雙眸子很快就沒入頭髮的陰影之中，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鋒利的黑色刀刃，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氛。
於是，看著阿黛爾的面子上，史蒂夫抬了抬眉毛，把餡餅送了進去。
阿黛爾眼底再度浮現了一行字：
【史蒂夫將盤子放在巴恩斯面前，在他抬頭之前又猛地將盤子拿走，再度以懷疑的目光看著盤子裡的食物，低頭嗅了嗅。】
阿黛爾：「……」
隊長是多怕她下毒……
【除了蘋果的清香氣之外，他嗅到一陣屬於紙張的氣息。】
阿黛爾被隊長的狗鼻子嚇到了，正轉頭準備悄悄溜走。
然而，眼底再度浮現了一行字：
【巴恩斯按住了自己面前的盤子，仿佛在示意自己東西不允許對方搶走，帶著戾氣的眼睛抬起，冷漠地看了一眼就站在自己身邊咫尺之遙的史蒂夫。】
阿黛爾忽然覺得這個動作挺像……小狗護食？
她想回頭看看巴恩斯的表情，然而忘記帶護目鏡的阿黛爾只看見兩個極為醒目的倒三角。
【巴恩斯挑釁地看著外面阿黛爾的方向，如同猛獸撕裂獵物一般扯下了一塊餡餅，麻木地咀嚼著。】
然後，阿黛爾就眼睜睜看著那兩個凶巴巴的倒三角忽然變成了鼓鼓的豆豆眼，緊接著，她眼下如同被彈幕刷屏一般猛地掠過無數亂碼。
【[亂碼][亂碼][@#$%……]蘋果餡餅怎麼可以這麼好吃？】
從亂碼之中辨識出僅存的一行字的阿黛爾：「……」
【巴恩斯一瞬間陷入一個可怕的閉環之中，他的信仰仿佛瞬間崩塌，整個人掉進了一種可怕的漩渦之中：既然蘋果餡餅這麼好吃為什麼我還要去毀滅世界呢？[亂碼][@#$%^……]】
阿黛爾：「……」
於是，始終只能見到兩個倒三角的阿黛爾，終於看見可愛動人的豆豆眼出現在巴恩斯臉上，而且對方正以一種懵懂的神情望著她。
【巴恩斯一邊緩慢的咀嚼一邊默默地對自己說，作為一個優秀的冬日戰士，他是絕對不能被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所浸染的，所以這塊餡餅是來自於萬惡的資本主義深淵，所有甜美的味道都來自惡魔……】
阿黛爾強忍著笑從審訊室溜走了，差點沒憋出內傷。
或許是巴恩斯心裡的波動實在是過於激烈，阿黛爾直到從大廈走出去，眼前都始終被亂碼和「蘋果餡餅怎麼可以這麼好吃」刷屏，到最後差點讓她都沒找到等在路邊的賈維斯和汽車。
那以後要經常來投喂凶獸嘛。
最關鍵的是看見以前凶巴巴的巴恩斯被拴上鏈子關進小玻璃屋裡，作為一個曾經被綁架如今已翻身的人來說是實在是爽爆了。
阿黛爾好不容易回到史塔克大廈，進門就被笨笨絆了一跤。
她撲在地上正想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機器手臂發出嘎吱一聲，忽然蹭到她身上去……
算是……抱住了她？
阿黛爾過了好久以後才從「被病毒腐蝕要掐死自己」和「太擔心自己所以沖上來要抱抱」之間選擇了後者。
機器手臂有點留戀地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好像一隻想要摸摸頭的小狗崽子。
於是……心軟的阿黛爾伸手，拍了拍機器手臂的……關節。
托尼從樓上走下來，手裡還忙著今天的設計圖紙，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考慮過其他學校，但是鑒於這家學校有一架可以從籃球場就起飛的轟炸機，我覺得他們的安保工作還是過關的——」
他猛地站住腳，看見了被機器手臂舉高高而且馬上就要掉下來摔個半死的阿黛爾。
托尼整個人因為擔憂而站住不動，廢了整整十秒都沒能從「被九頭蛇病毒入侵」和親親抱抱舉高高」中做出判斷，只能無奈地問：「……笨笨？」
「你在對阿黛爾小姐做什麼？」
笨笨撒嬌猛然被主人發現，嚇得嘎吱一聲不敢動了。
它喪氣地耷拉下手臂，將阿黛爾放了下來，十分鬱悶地從地面上慢吞吞慢吞吞挪走，縮到了牆壁的一角。
托尼皺眉看著它那副委屈的樣子，一瞬間覺得仿佛自己欺負了它一般，感到十分不爽。
托尼：「……你覺得怎麼樣？」
阿黛爾顯然對要去上學這件事感到很興奮：「好啊好啊我還想在教授頭上畫頭髮呢！」
托尼：「你是說那個連電話都不會打但是據說是教授的光頭？挺好。」他說著，將手中的圖紙在阿黛爾面前鋪展開來：「安全起見，我給你設計的一身盔甲，平時你可以作為腕表戴在手上，將剩餘部分裝進書包裡，這身戰甲只有逃離起飛功能，防彈功效一般，所以能跑就跑，打得過也不要打。」
阿黛爾：「啊！我要把這塊鋼板裝進書包裡嗎？」
托尼將圖紙翻了一頁：「不全是鋼板，你可以將它當做筆記型電腦使用，據我現在看網速還是不錯的，你們女孩子也不打遊戲，能看看電視追追劇就可以對吧？」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他圖紙側面的列表。
【鋼鐵俠光輝事蹟剪輯】
【鋼鐵俠拯救紐約城市】
【鋼鐵俠資助大學生演講】
【科技就是第一生產力】
阿黛爾：「……這些劇，挺好的。」
托尼在工作臺上調整了一下資料，回頭看了她一眼：「但是現在由於技術限制，整套盔甲組裝需要二十三秒，這二十三秒之內你需要找一個相對安全的所在——」
他正說著，本來想回頭看看阿黛爾是否對他露出了欽佩的表情，就看見這姑娘從紙上扯出一扇門來，沉默地走進門去。
托尼：「……」
阿黛爾將小腦袋從門的一側探出來，眼巴巴地看了托尼一會兒：「爹地我覺得你的設計很棒。」
托尼：「……這門是？」
阿黛爾又說：「可是我現在好困了，可以睡覺了嗎？」
托尼：「……你可以睡覺但是這扇門……」
阿黛爾打了一個哈切，難過的說：「托尼你不能造一個賈維斯陪我去上學嗎？還有我想要的橡皮噴劑可以來一桶嗎？」
然後，托尼眼睜睜看著這個懶得上樓的姑娘關上了門，並且擦掉了門的痕跡，只留下面前空蕩蕩的屋子。
很好，他閨女的超能力，他現在很喜歡了。
這時，工作臺的上方忽然出現一個視窗，阿黛爾將蘋果餡餅從視窗裡遞出來，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晚安爹地。」
一向信仰科學是第一生產力的托尼養了一個存在壓根不科學的閨女。
他沉默地看著那個有點蔫的蘋果餡餅，陷入了深思。
要不要給她在紐約租個倉庫然後在裡面放一架昆式戰機呢？
作者有話要說：
1.
餓壞了的吧唧：▼_▼
遞上蘋果餡餅∼
吃飽了的吧唧：0.0
2.
托尼：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阿黛爾：存在即合理！
托尼：合理個屁，給你爹看看。
於是，任意門賈維斯房地產毛絨兔子裝成一箱送上。
首富先生：orz我叫你爸爸好了。
3.
做餡餅招待客人的梅嬸：人家哈利都找到女朋友了你怎麼還找不到？
彼得[驚]：哈利有女朋友了？
於是，彼得給阿黛爾打電話：你知道嗎哈利有女朋友了你知道是誰嗎！
阿黛爾：我不知道啊他竟然有女朋友了他竟然不告訴我們！
最後
哈利：我有女朋友了？
哈利：呵呵我特麼自己怎麼不知道呢？
哈利：wtf為什麼除了我全世界都知道了？
第43章 小格魯特
阿黛爾回到房間準備睡覺，因為太困了所以沒開燈，正當她要直接倒在床上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條很細的藤蔓慢慢地伸了過來，那帶著小葉子的木藤緩緩地卷起了她桌子上的首飾盒，一點一點的往後拉動著。
阿黛爾進門的時候根本沒開門，大概是聲音太輕，並沒有引起這只「專注於」偷盜的藤蔓的注意。
那細細的藤蔓仿佛很害怕發出聲音，因此拖動的速度極慢，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阿黛爾覺得很有意思，就伸出一隻手，按住了面前那緩慢移動的小盒子。
雖然是她的首飾盒，但是裡面其實只有一張她畫醜的托尼同學的漫畫像，生怕這東西被托尼發現，所以藏在了首飾盒裡。
阿黛爾根本沒有什麼首飾，這是她唯一找到的盒子。
方形的暗藍色小天鵝絨盒子被按住了，那個藤蔓好像有點著急。
它用了更大的力氣，將那個盒子繼續以緩慢的速度往回拽，似乎是因為需要用力的緣故，藤蔓上的葉子一點點地舒展開來。
阿黛爾見盒子馬上就要消失在視野之中，於是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盒子死死按住了。
藤蔓好像有點困惑，又嘗試了兩次，全部失敗了。
於是，桌子下面，怯怯地伸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來，木頭的邊緣帶著一點淡淡的綠色，小木人的臉上有兩顆黑寶石一般漂亮的眼睛，正盯著按住了她盒子的阿黛爾看。
這小傢伙似乎反應有點慢，過了好久以後才恍然驚醒，啊嗚大叫了一聲收回了藤蔓，咣嘰一下摔到了地上。
阿黛爾和地上癱坐著的小型迷你木偶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僵持住了。
仔細聽剛才那句話，好像是……
我是格魯特？
哈？這偷東西還帶自我介紹的？
阿黛爾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小玩意，伸手想要去碰碰它，然而小樹苗顯然被面前這個會突然出現的小姐姐嚇壞了，趕緊打了個滾想要從她身邊跑開。
阿黛爾覺得很有意思，想要把這小傢伙抓起來好好看看，然而這小玩意顯然嚇慘了，一路慌張地跑著，手上細細的藤蔓迅速伸長，已經扒住了面前的視窗。
阿黛爾趕緊道：「賈維斯，關窗戶！」
小樹苗顯然聽不懂她說的話，已經借著窗戶上的藤蔓一躍而起，眼看著就要跳出窗戶。
然而，面前那扇挺大的窗子忽然無風自動，以最快的速度在小樹苗面前硬生生關上。
跳得老高的小樹苗砰的一聲撞上了窗戶。
小樹苗被撞慘了，一時間身體抽搐了一下，從玻璃上緩慢地滑了下來。
阿黛爾捂住了臉。
嗯，這個偷東西的小傢伙好像挺蠢的也挺萌的。
阿黛爾被這個闖入首富家裡偷東西還找不到保險櫃在哪裡的小笨樹苗萌到了，想要伸手將這個小玩偶一樣的傢伙撈起來，然而這小傢伙顯然被她嚇得不輕，一雙可憐巴巴的黑色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立刻倒騰著小短腿跑到了牆角。
然後，十分害怕地，抱住了自己，蹲在了牆角，開始可憐巴巴地抹眼淚。
阿黛爾湊過去，蹲在它旁邊，小聲說：「嗨？」
小樹苗：「qaq我是格魯特。」
阿黛爾無奈：「我知道你是格魯特了，我不會把你送到警察局去的，你不要怕我嘛。」
小樹苗顯然不喜歡她，見她伸出手要抓住自己，起初是嚇了一跳，後來立刻變得超級凶，忽然抬起頭，用凶巴巴的眼神看著阿黛爾，呲牙叫道：「▼a▼我是格魯特！！」
阿黛爾：「……」
這小玩意兒凶巴巴的樣子，真的好「嚇人」哦。
於是，阿黛爾不去抓它，就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它的小腦袋。
哎，好乖好萌的樣子。
小樹苗抱住自己的膝蓋縮在牆角，喪氣地耷拉著小腦袋，又被有點變態的壞姐姐用手戳來戳去，顯然很絕望。
阿黛爾覺得很有意思，於是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羽毛，輕輕地撓了撓這小傢伙的腦袋。
小樹苗被弄得很難受，很癢又不敢笑，硬憋著很不舒服地說：「……我是格魯特……」
好了，阿黛爾明白了，這傢伙應該是某個叫格魯特的人的忠實崇拜者。
阿黛爾決定要先把這個小傢伙圈起來養個幾天。
她環視四周，都沒有發現適合的盒子，於是自己隨手抽過來一張紙，在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盒子，將其從紙上抽了出來，貼心地給小格魯特開了一扇門。
很明顯，小傢伙已經被這個姐姐從紙上畫東西然後直接粗暴地從紙上拽出來嚇壞了，兩顆黑豆子一樣的眼睛驀然睜大，一臉茫然地望著面前的阿黛爾。
它大概是覺得這真是一張神奇的紙，於是伸出小藤蔓輕輕敲了敲紙張的背面，然而並沒有什麼東西掉下來，它顯得有點失望，撅了撅嘴，不高興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坐著不動了。
阿黛爾輕輕敲了敲面前的小盒子，等著小格魯特住進去。
小格魯特一點都不想走進那個玻璃門裡面去，它生氣地抱緊了自己，將腦袋撇開，就是不肯看阿黛爾一眼。
於是，貼心的阿黛爾又給他畫了一張床，將上面的小床單小輩子鋪好，又拍了拍面前的小盒子。
格魯特不想被關進去，於是可憐兮兮抬起腦袋，圓眼睛眨了眨，委屈地說：「我是格魯特。」
阿黛爾：「……」
小傢伙不想進去？那是不是給點吃的才可以呢？
她非常認真地思考著，且扶了扶眼前的護目鏡。
這時候，小格魯特仿佛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手上的藤蔓迅速增長，猛地從阿黛爾臉上撤下了她的護目鏡，將之舉高，凶巴巴地大聲吼道：「我是格魯特！」
阿黛爾看著面前三角腦袋的小火柴人，很無奈地攤了攤手。
【格魯特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護目鏡，心想這個可怕的大魔王要是再不放了自己，它就砸碎這傢伙的眼鏡，反正她看不清東西就抓不到自己了。】
阿黛爾：「……」
然而這是在她家裡啊。
她要多少護目鏡沒有啊。
【受到威脅的格魯特緊張地舉著手裡的護目鏡，因為過度激動，藤蔓上非常迅速地生長出了細細的綠色葉子，正在它的暴怒和緊張之下隨著它的情緒飄動著。藤蔓慢慢絞緊，威脅著要把阿黛爾的護目鏡勒碎。】
一點都不近視的阿黛爾無奈地說：「好吧，我怕了，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面前的小樹苗就像一隻炸毛的小獸，正呲著牙威脅著面前的人不要靠近。
阿黛爾想起，對付這些容易炸毛的小動物，應該先喂點啥吃的。
——————
深夜工作的托尼感到一陣餓。
他無奈地看了看笨笨給他從冰箱裡拿來的一瓶果酒和一瓶果醬，扶住了額頭，再次強調：「我要的是全麥麵包。」
於是，機器手臂恍然大悟的樣子，立刻嘎吱嘎吱走掉，並且開心地奉上一塊黃油。
托尼：「……你是覺得，我吃麵包配上黃油和果醬會更妙？」
機器手臂驕傲的昂起了手臂。
托尼抓狂了：「那你倒是給我拿一塊麵包來啊！」
……十分鐘以後，他看著笨笨給他端來的油煎培根，沉默地站起身，自己走向冰箱去拿東西。
然而，他剛打開冰箱的門，就眼睜睜看著冰箱側面開了一個方形的口子，一隻白皙的手臂伸了出來，抓走了他面前的那袋子麵包。
一直堅信科學絕不動搖的托尼：「……」
於是，告訴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他又轉手去旁邊的櫃子裡拿盤子。
櫥櫃裡再度開了一個口子，那只白皙纖細的手再度出現，搶先一步拿走了他想要的盤子。
……這特麼就有點詭異了。
托尼保持著僵硬的微笑，拿起了盤子，準備將麵包放進烤麵包機，卻發現烤麵包機上方再度出現了那個驚悚的口子，那雙白皙細嫩漂亮的手將麵包搶先一步放了進去，並且設置了時間。
托尼並不想說話。
他一晚上已經連續見了三次鬼了，他需要喝一杯。
正當他準備去拿酒的時候，那只手再度出現，拿走了烤好的麵包。
托尼皺眉盯著烤麵包機，發現對方臨走很細心地關了電源。
嗯……
也就是說，這丫頭半夜餓了？
那要不要給她煎一個雞蛋熱點培根在來一杯果汁呢？
他正想著，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口子，阿黛爾的臉從視窗出現，萬分感激地對他說：「都要，謝謝爹地！」
托尼已經沒有力氣了，他愕然盯著那個從視窗出現的小傢伙半晌才無力地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阿黛爾：「如果家裡有糖可以吃就更好了，爹地晚安！」
托尼愣了半晌以後才反應過了，皺著眉轉頭問笨笨：「剛才阿黛爾小姐說的你都聽見了？」
笨笨激動地表示自己聽見了。
於是，托尼十分滿意的看著他把咖啡倒進果汁機裡，關燈去睡了。
至於十分鐘後的阿黛爾……
她看著笨笨送上來的糊了的雞蛋和生培根，尷尬地轉頭看向一臉期待的格魯特：
「……要不要我給你搞點營養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問：為什麼阿黛爾不認識小格魯特？
……因為阿黛爾穿越（開文）的時候銀河護衛隊2還沒有上映。
：）
第44章 哈利丟失的東西
【紐約的夜空一片暗藍，炫亮的燈光映照著頭頂的蒼穹，兩棟樓之間的縫隙中橫亙著一張巨大的蛛網，彼得靜靜地躺在上面，琉璃一般的眼珠在星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淺——他正看著頭頂的星星出神。】
正如阿黛爾眼底的字幕所描述的，彼得正在看著頭頂的天空出神。
為了避免嚇到他，阿黛爾特意敲了敲門，示意自己來了讓他不要害怕。
一向反應極度靈敏的彼得木然看著面前的天空中憑空出現的一扇門，盯著自己好朋友那張帶著可愛笑容的臉看了半晌之後，終於直接從上面栽了下去。
還好蜘蛛俠反應迅速，在落地之前的一瞬間噴出蛛絲勾住了不遠處的窗戶，並且辛苦地小心翼翼爬了上來。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來了，又眼睜睜看著對方托著一個小小的透明盒子，正在自己腳下畫出一層又一層的臺階，並且順著臺階走到了他織好的蛛網上。
……雖然明知道自家小夥伴的能力有些特殊，但是趴在網上的小彼得還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從蛛網上直接摔下去。
阿黛爾拍了拍旁邊的蛛網，在蛛絲網上面做好，專注地等著掛在半空中的彼得同學爬上來。
【暗黑的天幕之下，他黑色的棒球服顯得格外幼稚，配上那一臉帶著點傻氣的面容，很像一個被嚇到的小孩子。晚上微涼的風從高空掠過，呼嘯著吹向遠方。彼得那雙藍色的眼睛在這暗淡的光影裡顯得顏色很淡，如同在睫羽之間閃爍著光芒的漂亮寶石。】
他爬上了自己的蛛網，坐了下來以後，抬頭看了看出現在頭頂上方不遠處的門和幾條由線條組成的臺階，沉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避免被砸到。
阿黛爾將手裡的小透明盒子給他看：「你看！我抓到一隻外星人！」
頭部帶著些微綠色的小樹人正坐在透明盒子裡，吃驚地啃著乳酪和麵包，顯然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特殊的食物，對阿黛爾切給他的小塊乳酪產生了濃烈的興趣，正用小手緊緊地抓著一塊比他腦袋還大的乳酪耐心地啃著。
【彼得盯住了面前的那個明顯會吃東西的小樹苗，皺著眉看了半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不好了，哈利家的實驗品又從實驗室裡溜出來了。】
阿黛爾讀完眼底的一行字之中，想笑又不敢笑……
【彼得擔心著哈利公司的經營現狀，但是作為朋友，他又不能告訴哈利太多，但是很明顯他們公司造出來的這種怪物他一定有很大的責任。】
彼得極為嚴肅地從阿黛爾手中接過了那個箱子，認真地對她說道：「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咱們得在出事之前把這傢伙放回實驗室裡去。」
阿黛爾：「……」
（正在某處睡得很香但是無辜躺槍的哈利打了一個噴嚏）
小格魯特感受到了透明盒子的震動，滿臉乳酪漬地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搶過了箱子的彼得，恍然醒悟過來現在自己已經從怪姐姐手裡流落到了怪哥哥手裡，立刻產生了一陣恐慌。
怪姐姐還會給它吃好吃的，誰知道這個怪哥哥會不會給它吃好吃的！
於是，感受到威脅的格魯特立刻將手伸長，藤蔓從透明盒子裡伸了出去，直直地插進彼得的鼻孔之中，用威脅的聲音大吼一聲：「▼a▼我、是、格魯特！」
彼得被它懟了鼻孔，一開始還茫然不知道它在幹什麼，於是用一隻手托住了透明盒子，一隻手抓住了藤蔓想要把這條有點噁心的小玩意兒扯出去。
然而，受到了威脅的格魯特立刻發瘋，藤蔓迅速伸長，直直地紮進彼得鼻孔之中，伴隨著小小的身子，發出的卻是巨大的吼聲：「我！是！格魯特！」
彼得當即就直接噴血了。
看得阿黛爾當場就覺得自己鼻子好疼。
於是，心疼彼得的阿黛爾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並且用另一隻手將格魯特的小藤蔓抽了出來，將他整個關進透明盒子裡去。
彼得的鼻血一路流進衣服裡去：「這東西太危險了，咱們得把它送回去……」
這時候，他忽然發現在這一帶略顯荒涼的樓層之上，想要就這麼蕩回家還是很困難的。
於是，面前的阿黛爾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指了指他旁邊那一扇有線條組成的……門。
彼得心有餘悸地捧著自己嘩啦啦流出來的鼻血，看著那由簡易線條組成的臺階，十分謹慎地踩上去一腳。
然後，生怕腳下線條斷裂的彼得簡直抓狂一樣立刻跳進了門裡。
半夜睡不著正打算找閨女聊聊人生的托尼打開門，看見了一個男人撲上了阿黛爾的床。
端著兩杯果汁的托尼怔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彼得，皺眉：「彼得你好。」
彼得將頭埋進了阿黛爾的被子裡，又伸手抓住一個枕頭捂住來的頭：「……史塔克先生。」
托尼皺眉：「我不知道我算不算老頑固，但是一個異性半夜從什麼地方跳出來撲在我閨女床上我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
彼得捂著自己流著血的鼻子：「不，我只是來止個血。」
托尼：「……那等阿黛爾來了，告訴她賈維斯剛才在外面抓到一隻會說話的浣熊，沒准她會喜歡。」
直接用蛛絲強行堵了自己鼻子的彼得：「好的我一定轉達……」
阿黛爾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一直搖著透明盒子亂撞的小格魯特帶回了屋子，一進屋，就看見彼得猛地從床邊上彈起，沖進了盥洗室裡清理血跡。
過了很久以後他才滿臉水地走了出來，看向桌子上正委屈地啃著乳酪的小格魯特；「你這個玻璃盒子還挺結實，這怪物力氣那麼大，竟然沒震碎。」
阿黛爾用小羽毛逗了逗盒子裡的格魯特：「其實第一個盒子就是玻璃的，但是很快就被他撐碎了，所以我換了一個金剛石的。」
彼得恍然大悟地點頭。
然而，點過頭之後，彼得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窮逼彼得思索良久，終於找到了重點，問面前正在逗小樹人的阿黛爾：「你說的金剛石……是我理解的那個金剛石嗎？就是鑽石？」
阿黛爾心不在焉地說：「對啊。」
窮逼彼得看著這個足足有三十釐米長的盒子，一瞬間感到自己被富人的腐臭氣息包圍，已經接近窒息。
窮逼•彼得•派克伸手碰了碰面前的鑽石盒子，又仿佛被這東西燙到一樣迅速縮回了手。
好吧，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彼得漂亮的眼睛以讚歎的目光看著那個棱角邊緣都折射著美麗光芒的透明盒子，一時間感慨之心油然而生，為什麼咬他的是蜘蛛而不是鑽石精呢？要是他不是能噴射蛛絲，而是能噴射鑽石顆粒該多好呢？】
全文閱讀完畢的阿黛爾：「……」
於是，她抽過一張紙，以炫富的姿態在上面畫了一顆鑽石戒指，非常鄭重地送給彼得：「這個送給你。」
彼得：「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嗯……貴重……
就那麼畫一下扯出來好像也沒多貴重……
而且還是好朋友親自設計的……
親自打造的……
親自……扯出來的。
這時候，阿黛爾的房門再次被打開，托尼悶頭跨進來：「順便說一句，那只浣熊好像認定它的盆栽被綁架了——」
【穿著緊身體恤的高大身影一時間怔住，有著漂亮而又堅實肌肉的手臂僵了一下，隨後默默地放開了門把手。他有點不敢相信面前的畫面——阿黛爾正手裡拿著一枚鑽戒，鄭重其事地遞給臉上還殘餘著鼻血的彼得。】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新星小超英好像前幾天還是個跟自家姑娘搶男人的異裝癖？】
托尼：「……我是老了沒錯，但是我就想知道我看到了這個場景是不是我以為我看到的那個場景。」
阿黛爾：「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意思啊。」
我在資助貧困生啊！
彼得：「真的不是您看到的那個意思！」
阿黛爾絕對沒有向他求婚！
而且他也絕對沒有答應！
旁邊的小格魯特很好奇地將小腦袋扒了出來，豆豆眼看了看阿黛爾，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被它戳得很慘的怪哥哥彼得。
托尼皺眉看著桌子上的小樹苗，張了張嘴，半晌以後才說道：「挺好。」
「看樣子我們確實是綁架了那只浣熊家的盆栽。」
他說完之後，對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露出一個寬容的笑來：「先給我解釋這枚戒指，再給我解釋那個被綁架的盆栽，好麼？」
說完，禮貌地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小格魯特見他消失了，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凶巴巴地吼著：
「我是格魯特！」
第45章 地球土包子
阿黛爾心想，她明天就要去上學了，然而上學前一天晚上，她家闖進來一隻三角腦袋的新品種火柴人，和一隻……
會說人話的，浣熊。
火箭被卸去了屋子，在堅實的防彈玻璃上又撞又跳，對著玻璃外面的人齜牙咧嘴。
【火箭顯得格外煩躁，被一群人關在這種狹窄而又不透氣的環境中不僅給他一種囚犯的挫敗感，還給他一種動物的錯覺。面前這幾個沒有見識的地球人根本沒有資格將他關押，他們沒有證據。】
於是，被關進玻璃盒子的火箭大聲吼道：「放我出去，你們沒資格關我！這樣下去我完全可以向銀河星際舉報你們，到時候把你們這些地球人全部關進非法關押的——」
托尼嫌他吵，直接關了聲音。
火箭在裡面吼了幾聲以後，發現對外面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有些喪氣地錘著面前的玻璃。
托尼抬了抬眉毛，看向旁邊的兩個年輕人：「看來這不僅是個稀有物種，還是個稀有物種裡面的精神病。」
彼得極度認真地盯著玻璃籠子裡又叫又跳的活浣熊，非常難過地說：「我早就和哈利說過了，他公司的這些實驗都是違法的，現在好了，它們都跑出來了。」
彼得說著，十分同情地歎氣：「可憐的哈利。」
【彼得憂鬱的藍色眼睛沉重地看著盒子裡的兩個不明物體，心中產生了一陣感慨之情。要是哈利知道自己的實驗會造出來怎麼樣的怪物，他一定不會弄到這種地步……】
站在旁邊的阿黛爾沒什麼別想法，就是的十分心疼再度躺槍的哈利。
托尼看著裡面那個精力無限卻仿佛時刻都要把自己撕裂的火箭，有點不耐煩地看向阿黛爾，指了指她手裡的盒子：「……能不能讓你手裡這個盆栽和前面那個老鼠交流交流？他這樣再跳下去就該放華爾滋了。」
火箭：「……老鼠？」
於是，阿黛爾將小小的格魯特從透明盒子之中拖了出來，讓它把小腦袋貼在了玻璃上，和面前的狂躁款老鼠進行交流。
片刻之後，阿黛爾就看見火箭露出了震驚不可言喻的神情：「你這麼萌，她還用紙片威脅你？」
被威脅的格魯特迅速點頭，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阿黛爾：「……紙片……威脅你？」
格魯特回過頭，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凶巴巴的表情：「我是格魯特！」
阿黛爾：「……算了，你說威脅就威脅了吧。」
和格魯特進行完交流之後的火箭暗安靜下來（鬼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交流的），他抱著毛茸茸的肩膀在屋子裡走了兩圈之後，對著面前的托尼攤開手：「我需要談判。」
很明顯，他一眼就看出來托尼才是這裡的主人。
托尼給他打開了聲音傳播系統，這樣雙方都可以聽見說話的聲音了。
【面前的浣熊緩緩眯起了窄三角形狀的眼睛，用深邃陰沉的目光將周圍的幾個人掃視一遍之後，以低沉的聲音說——】
「說出來你們不要被嚇到，我們不是來偷東西的，只是來地球搜集資訊而已。」
「據我所知，星際聯盟正以極高的價格懸賞一個地球人，我相信不久之後各星球的賞金獵人都會一擁而上，挖地三尺也會把那個神偷抓回去，所以現在放了我們，對你們絕對沒有壞處。」
托尼聳了聳肩：「什麼叫沒有壞處？我可以失去了一隻會說話的浣熊呢！」
火箭：「浣熊是什麼？」
托尼表示不想回答。
火箭皺眉看向一臉嫌棄的托尼，加重了語氣問：「我聽說你是地球首富？那你就不擔心自己的財產？現在這個神偷可是到了地球，你就不怕你的財產被她一掃而空？」
托尼：「能把我財產一掃而空的，除了我閨女還沒有別人有這個本事。」
火箭顯然對他感到很同情：「你有這麼一個敗家閨女真是太可憐了。」
阿黛爾：「……我就是他閨女。」
火箭臉上的毛全部擰在一起：「我怎麼知道？我是說，你們這些人類長得都一樣，我怎麼知道你們誰是誰？」
阿黛爾想了想，這大概就跟人看浣熊都長得一樣差不多吧……
經常和犯罪分子作鬥爭的彼得插了嘴：「既然是神偷，你們怎麼知道是什麼人？」
火箭聳了聳肩：「我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啦，但是聯盟自然有辦法知道啊。比如上個月十九號，聯盟最具有藝術性和紀念性的簡易線條門忽然消失，並且在所屬條款上被修改了持有者，這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這傢伙偷了。」
火箭在玻璃盒子之中走了幾步，抱著自己毛茸茸的肩膀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參觀珍稀動物一樣的地球人：「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你們想說這麼明顯一定是栽贓陷害，可是事實並非如此，這個神偷接連作案很多次，有時候偷走的東西會回來，有時候偷走的東西永遠不回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個極度強大的駭客，修改了所有珍貴物品的所屬權，聯邦法律沒辦法辦她。」
火箭將頭貼在了玻璃上：「而且最可恨的是，這個賊來往於星球之間無所不偷，我們之所以來這位先生的門外守著，就是想守株待兔抓著那個賊——」
他說著說著，好像忽然發現把自己烘托得過於高大上了，於是挺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到賞金。」
總算是把真心話說出來不用假清高了，火箭這才松了一口氣。
阿黛爾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開口問：「……所以你們為了一扇門，穿越銀河來通緝這個人，是這個意思嗎？」
她轉頭對彼得小聲說：「……銀河系好窮哦。」
火箭愕然睜大了雙眼：「一扇門？一扇門？！那可是銀河系後現代藝術成熟的標誌，價值幾千個億呢！就和你們地球的蒙娜麗莎畫像一樣，你剛才就說它是一扇門？」
它用一種動物特有的看土包子的眼神鄙夷地看著阿黛爾。
幾分鐘後，它大概是不想和土包子交流，不耐煩地說：「總而言之我們不是來偷東西的，再說了，你們這裡也沒什麼好偷的。」
托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火箭抓狂了，直接重重撲在了玻璃上：「我管你是怎麼想的？你知道來這一趟路費多少嗎？我們花了這麼長時間趕來總不能就這麼把我們的時間給浪費了！」
它咬著牙一字一句吼道：「我們是來抓賊的！」
托尼等他吼完才把後半句慢悠悠地吐了出來：「……賊喊抓賊。」
火箭被他一句話噎住，氣得直接坐在地上，用後背對著幾個人，徹底不理他們了。
火箭低頭撥弄著自己手裡的智慧機，扒在玻璃上回頭，對著後面的幾個人說：「那傢伙幾個小時以前剛偷了銀河系最大的六塊金剛石板，我從幾個小時前就在這裡了，現在她應該不在地球了。」
它拍著自己胸脯凶巴巴地說：「所以充分證明，不是我好嗎！」
托尼表示養一隻外星來的小浣熊有助於調查進步。
火箭將手裡的圖片進行調整，怒氣衝衝地將手中的螢幕調轉過來給幾個人看：「這是聯盟發出的通緝令，上面的個人資訊寫得很清楚，女，十八歲，地球人，總可以確定不是我了吧？」
三個人一起低頭看著那個「神偷」的照片，一時間全部沉默了。
最先開口的是不常照鏡子的阿黛爾：「我怎麼覺得，這姑娘有點眼熟呢？」
彼得：「……」
托尼：「……」
火箭不耐煩了，伸出爪子敲了敲螢幕右邊：「上面標著名字呢好吧，你們不認字嗎？這可是通用文字啊，通用文字不認得，給你們換一種認得的文字好不好？」
阿黛爾：「……這名字，也挺眼熟的。」
嗯。
嫌犯姓名：阿黛爾•林德伯格
註冊居住地：地球美國紐約
火箭皺眉看著螢幕上的女性照片，又抬頭看阿黛爾：「雖然你們地球人長得都一樣，但是我看這傢伙長得就和面前這位小姐很像麼，你們不能找著這個和我區別一下？」
托尼：「……我懷疑你有栽贓陷害的嫌疑。」
火箭怒道：「我怎麼可能去偷聯盟的線條大門？那可是我小時候心中的聖物啊！再說了，這傢伙偷那六片金剛石的時候我也不在偷竊地，你憑什麼就一口咬定我賊喊抓賊？」
它說著，不耐煩地環視周圍一眼，有點煩地指著阿黛爾手裡關格魯特的盒子：「喏，差不多就長那樣吧，那可是由銀河系中最大的一塊天然金剛石切割的——」
他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嗯，雖然地球人長得都差不多，但是怎麼說也是有區別的。
火箭盯住了面前托著鑽石盒子的阿黛爾，露出一個不太友善的笑容：「小姐，你手裡這個盒子的厚度和高度有點可疑，是什麼材質的呢？」
狹窄的三角眼眯成狡猾的一條縫，獸毛之下，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
悠于 2017-7-22 13:47
第46章 栽贓陷害
被機器手臂架起來的小浣熊先是怔了一下，繼而皺緊了眉頭看著外面的幾個人：「我真不敢相信，就為了這個你們要把我滅口？」
托尼：「我說要把你滅口了麼？」他又轉向身後看著另外兩個人：「你們說了要把它滅口了嗎？」
他瞥了身後兩個年輕人一眼，卻在看到阿黛爾的時候停住了，轉過頭來盯著她看：「你在幹什麼？」
阿黛爾低著頭，握著筆在紙上迅速畫著一扇門：「正在畫那個小老鼠心中的聖物，什麼現代藝術成熟標誌的線條門？反正就是那玩意兒。」
她畫完，從容地在旁邊引了一個箭頭，寫上了「火箭」。
托尼：「……如果它真是來自星際，那你做的真是太漂亮了。」
阿黛爾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極度燦爛：「對吧對吧？」
她說著，將紙上的門扯了出來，立在了玻璃囚室前面，對著關押在裡面的賞金獵人露出一個笑容：「你心中的聖物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了，火箭先生。」
被架起兩隻胳膊的火箭愣了一下，看著憑空出現在面前的那扇門，呆立良久。
阿黛爾將關著格魯特的鑽石盒子拿了過來，仔細地在每一片金剛石上簽好了名字——火箭。
栽贓完畢，阿黛爾笑得一臉燦爛：「這個是送給你的分手禮物。」
火箭：「……」
來地球抓賊卻被栽了一身腥洗也洗不清的火箭有一種想要撞死在防彈玻璃上的衝動。
阿黛爾將小格魯特塞回盒子，頭也不抬地說：「賈維斯，放了火箭先生吧，它馬上就要被全銀河系通緝了呢。」
原本架住火箭雙臂的機器手臂忽然鬆開，它整個從上面摔了下來，直撞上了玻璃門才停止。
盒子裡的格魯特好像很擔心他的樣子，將小小的手抵在金剛石內壁上，用極輕的聲音說：「我是格魯特……」
彼得在旁邊圍觀了半天，大概也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有點難為情地拿出來那枚戒指：「這個……我不能收。」
阿黛爾無奈地歎了口氣，將鑽戒接了過來，在上面寫上了格魯特的名字，將至套上了小格魯特的脖子，笑道：「這是送給你的分手禮物哦。」
格魯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戒指，將那枚巨大的鑽石轉到腦袋前面來，瞪大了眼睛看著，發出一聲讚歎的聲音。
趴在玻璃上的火箭覺得自己是第一次害怕這些價值連城的財物，艱難地撓著面前的玻璃，啞聲道：「別要……」
防彈玻璃忽然打開，火箭整個從裡面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撞上那扇簡易線條門才停住。
他捂著有點痛的額角，抬起頭看向那個只有一人高的門，一時間出了神。
【原來那扇始終存在於鏡頭之中的門並沒有它想像中那麼高大，那淡銀色的金屬也沒有它想像的那麼耀眼，但是多年來夢中的聖物就這麼出現在它的面前，它不僅一時失神，動情地伸手去撫摸那泛著銀光的金屬身軀。】
賈維斯將從他身上繳獲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這些淩亂的物品都滾落到了火箭腳下，除了它的武器。
火箭把目光從面前的門上收了回來，情緒消沉地撿拾著地上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又用那小小的胳膊一把抬起了那巨大的門扛在肩膀上，消沉地對托尼說：「你們不能栽贓完我，又不給我任何武器。」
托尼觀察著這只會說話的小傢伙，沒有回答。
旁邊的阿黛爾安慰它：「好啦，這扇門可比我值錢多了吧？你可以把它賣了換武器嘛！」
火箭聽到這句話，猛地竄起老高，兩隻狹窄的眼睛眯了起來，目露凶光地瞪著阿黛爾：「你會把你心中的聖物賣了換錢嗎？那可是聖物！」
阿黛爾：「……喔，那要看多少錢了。」
火箭怔了兩秒以後恍然大悟：「也是哦。」
然而，沒過多久它就再度暴走：「你可以在任何時間把任何一種偷來的東西賣掉，除了在全銀河都知道是你偷了那件東西的時候！」
它吼完之後，頹廢地坐在了地上：「現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聖門在我手裡了。這東西再也賣不出去了。」
阿黛爾試圖伸手給這只可憐兮兮的小傢伙捋捋毛什麼的，然而它卻忽然跳起，齜牙咧嘴地用兇狠的神情對著阿黛爾發出憤怒地滋滋聲。
阿黛爾：「……或者你是全銀河系第一個可以成功盜取這扇門的浣熊？」
火箭原本因憤怒而皺成一團的臉忽然舒展開了，炸起的毛也順了很多，它以帶著點希望光芒的神情看著自己肩上的這扇門，低聲自言自語：「哇哦。」
阿黛爾又說：「再說了，被全銀河系通緝難道不是一件很帥的事情嗎？」
火箭怔怔地看著自己肩上的門，一下子高興起來了。
阿黛爾默默地想，老鼠真是一種好騙的動物啊。
不，不是老鼠，是浣熊。
火箭扛起了門，從阿黛爾手中奪過了小格魯特，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阿黛爾：「就算這樣，你栽贓給我的事情也不會改變的，地球女人。」
它說著，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炸毛的兇惡神情，扛著門走出了托尼的房子，踏上了漫長的逃亡之旅。
阿黛爾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你也記不住我長什麼樣子。」
大概是動物的聽力更為靈敏，火箭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迅速從將要閉合的大門縫裡溜了進來，對著面前的阿黛爾就哢嚓照了一張相，凶巴巴地說：「我會記住你的，地球女人！」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它扛著門走出去的小小的身子，在紙上畫出了它的手機，然後翻到剛才照的那張照片，從容地刪掉了。
之後，她握住了那個手機，對準了不遠處的火箭後腦勺砸了過去。
面前比別人矮一截且多了幾根毛的小火柴人忽然炸毛，猛地跳了起來，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對著阿黛爾怒目相對。
火箭正要和她對打的時候，忽然發現剛才砸了自己的正是自己剛揣進兜裡的手機，不禁對面前的阿黛爾感到忌憚，氣哼哼地抬著肩上的門，走了出去。
這下，屋子裡只剩下三個地球人了。
賈維斯的聲音在大廳之中響起：「先生，已經淩晨一點，是否準備入睡？」
【始終拖著腮坐在一旁的托尼依舊皺著眉頭，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將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抽調，皺著眉說道——】
「如果這傢伙真的是來自銀河系，那麼說明宇宙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生物。」
他對著一邊的笨笨招了招手：「把它的武器拿過來，我今天晚上要好好研究。」
始終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彼得打了一個哈切，對著阿黛爾招手：「我明天還要早起打工，現在得回去了……」
他原本是想著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然而沒走了兩步，忽然想起那扇門已經不見了，有點尷尬地站住了腳。
他明天還要早起，現在如果蕩過半個紐約回到郊區的家裡，估計天就亮了。
阿黛爾趕忙找著自己臥室的門畫了一扇門，將至拉開，卻不料一開門就看見正在廚房裡忙碌的梅嬸，嚇得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這時候，在工作臺前查看那個改裝槍的托尼忽然抬起頭，以和藹的目光看著困得只發暈的彼得，問道：「我聽阿黛爾說，你是學物理專業的，而且成績斐然，大學也很不錯？」
彼得強打起精神，非常認真地點頭，一點也不謙虛地回答：「學得很好。」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又覺得心虛，很無奈地說：「事實上，是一開始還很好，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打工和……」
和拯救世界。
「……所以成績就落下了。」
托尼非常用心地聽著，等他全部說完以後，又道：「事實上，史塔克公司需要一個……嗯……統計每天公司垃圾情節效率的專業人士，我們非常需要優秀的物理系人才，彼得你願意來幫忙嗎？」
他對自己臨時編出的謊話毫不感到丟人，繼續保持著優雅的微笑。
彼得先是傻了一下，因為他認為史塔克先生說的幫忙真的是幫忙，於是他在計算了自己拯救世界所需時間和打工所需時間之後，還是毅然決然點了頭：「我會來幫忙的。」
托尼隨手從工作臺扯過一長支票，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笑道：「那我可以提前預支那你一個月的工資，祝你工作愉快。」
正要開門的彼得徹底愣住了，整個人都傻了，呆呆看著托尼遞過來的那張鈔票：「五……五千美金？」
托尼繼續微笑：「對你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大概還是少了些。你好好幹，以後還會有提成的。」
彼得攥緊了手裡的鈔票，雀躍著說：「我……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
「我……我我我會認真統計大樓裡所有的清潔狀況並且把認真把工作效率做一個總結的！」
隨口編了一個名目的托尼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但是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於是，次日中午，史塔克先生看著放在自己辦公桌前厚厚的一疊檔，扶住了頭。
……彼得為他的公司設計了一條新的清潔線路圖。
第47章 變種人學校
x教授在決定接受阿黛爾作為學生之前，也曾經想過，紐約首富的女兒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到學校。
坐豪華遊船，坐私人飛機，坐潛水艇，他都想過了。
然而……
阿黛爾自己開了一扇門，進了查理斯的辦公室。
她進門以後，x教授從桌子前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阿黛爾立刻倒退一步，小心翼翼地問：「我應該敲門的，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直接進到這裡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查理斯雖然很驚訝，但是他依舊十分從容，看著面前有點緊張的女孩子，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來：「沒關係，這裡隨時歡迎你。」
阿黛爾拎著行李箱，有點緊張地低下頭，將行李箱放在一邊，手指戳手指：「那個……我爹地本來是要降落送我的，可是他臨時接到消息，忙著拯救世界沒時間降落，所以我就……」
查理斯教授和藹地笑了：「就自己開了一扇門下來？」
阿黛爾有點緊張地點了點頭，又立刻說道：「不過我不會亂開門的，我以後就能確定把門開在哪裡了！」
正說著，身後的門中傳來一聲爆破的聲音。
阿黛爾嚇了一跳，趕緊給查理斯解釋：「他們應該在忙著拯救世界……」
說著，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個噴霧瓶子來，將噴劑噴在那扇新出現的門上，那扇門便緩緩地由下而上消失了。
查理斯對此感到十分地詫異：「你的能力非常特殊，阿黛爾。」
他說著，挪動了自己的輪椅，從辦公桌後繞行到了阿黛爾面前，專注地看著面前這個戴著護目鏡的女孩子：「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戴眼鏡，是眼睛受傷了嗎？」
阿黛爾立刻搖頭：「沒有的，我帶上一層東西看世界，就能看到本來的樣子了。」
查理斯並不理解她說的到底是什麼，只是對著她笑了笑，和藹地問道：「那你可以把眼鏡摘下來，讓我看看你所看到的的一切嗎？」
阿黛爾很乖地摘下了護目鏡，像小倉鼠一樣乖乖站在旁邊。
查理斯閉上了眼睛，試著進入了這個少女的頭腦。
當那些記憶最開始鋪展開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就是她所看到的世界。他只是以為自己的能力出了故障——
面前是一片徹底的白，緊接著，這片白色從一個角落開始被黑色的線條所截斷，緊接著出現了鏡子之中少女自己的形象。
一個由線條組成的火柴人。
查理斯喃喃自語：「不可思議。」
他發現阿黛爾的記憶是從某一個節點忽然開始的，在這之前，她仿佛沒有任何記憶，但是卻又瞭解很多事情。
查理斯教授收回了目光，看向阿黛爾：「現在請你站到視窗去可以嗎？教室外面的草地上有很多學生在踢球，可以挨個看看他們嗎？」
阿黛爾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大大的由線條組成的窗子，憑欄而望，看向下麵所謂的綠地。
而查理斯的眼中也浮現了她所看到的場景。
他震驚了。
全部是一模一樣的沒有頭髮的火柴人。
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是查理斯教授還是感受到了這種視角帶給他的深深的善意。
每個人的腦袋形狀相似，但是也不盡相同，看上去很多人更像是畫地不夠圓的殘缺品，而更令他詫異的是，雖然這個女孩剛來到這裡，卻是一眼就認出了每一個人。
最角落裡那個頭部接近正圓的火柴人頭上，浮現了「琴•格雷」的字樣。
這時候，阿黛爾的眼底浮現出一行字：
【身後的教授熱淚盈眶。】
阿黛爾趕緊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面前的小火柴人好像很感動的樣子，抬手擦了擦自己自己的臉。
教授從阿黛爾腦子退了出來，感慨萬分地說：「你的能力真是太好了。」
雖然面前的教授從容而又沉穩，然而阿黛爾的眼底還是浮現出一行非常不應景的話：
【查理斯的私心不禁令他想到，要是全世界的人看見的世界都是沒頭髮的人就好了。】
阿黛爾：「……啊……」
原來教授沉穩成熟的外表下還有這樣一面！
查理斯教授恢復了鎮靜，又問道：「那你說你畫物成真的本領，是找著正常的物品畫，還是找著簡單的物品畫？」
阿黛爾說：「找著簡筆劃來畫。其實我畫畫很垃圾的，每次都畫得很醜……」
查理斯教授沉吟了一下：「那需要漢克給你抽血做一下實驗，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變種人。」
阿黛爾顯然很緊張：「如果不是，我是不是就要被退學了？」
查理斯教授笑了起來：「當然不是。」
「你的能力很特殊，阿黛爾。我想作為一個擁有與別人不同的特殊能力的人，你或許需要一個訓練並且控制自己能力的地方，這所學校非常適合你。」
這時候，有人推門而入，開口道：「教授，到現在都沒見到有人來——」
他頓住了，目光停在面前的阿黛爾臉上，顯然十分吃驚：「你已經來了？」
對方笑了一下：「教授怕你走錯路，讓我一直在門口等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阿黛爾沒帶護目鏡，於是看著面前的人，傻掉了。
一個方塊腦袋的傢伙。
這麼久了，再醜的小火柴人都是圓腦袋的，這傢伙竟然是方塊形，還是正方形？
……阿黛爾嚇壞了。
這人得醜成什麼樣子啊。
然而聽這傢伙的聲音，還挺溫柔的？
阿黛爾發愁了一會兒之後，眼底的字幕終於出現了。
【藍色的毛髮和皮膚令他顯得格外另類，尤其是這樣木頭樁子一般的腦袋上還要帶上眼鏡，讓這張有點嚇人的面龐顯得略得文氣，不那麼具有攻擊性。巨大的藍色手掌之中握著一摞檔，他將檔轉交給教授之後，對著面前的阿黛爾揮了揮手——】
「這裡的學生都很與眾不同，我也不多問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了，過來抽血吧。」
阿黛爾回頭看了一眼教授，見他笑著微微頷首。
此刻在野獸漢克面前，教授的圓腦袋顯得尤外和藹。
他說：「阿黛爾剛來這裡，你先帶她去宿舍住下吧。讓她先把心安定下來再抽血，省得嚇到她。」
藍色方塊腦袋的漢克對著阿黛爾笑了笑：「走吧。」
阿黛爾看著那個藍色的正方形中露出一個彎彎眼的笑來，覺得這頗像是一隻微笑的電視機，忙不迭地拎起行李箱，跟著露出微笑的漢克走了。
她臨走兩步，又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教授，問道：「教授，我有一個朋友也不是普通人，他會噴蛛絲，他是變種人嗎？」
查理斯並沒有笑話她的無知，而是耐心地回答：「蜘蛛俠的變異來自於外界，而變種人的變異來自于基因本身。至於你……你似乎並不是變異，但是你非常有趣，我希望你可以留下。」
阿黛爾心想估計教授是覺得她眼中的世界對他尤外友善吧。
每個人都是光頭什麼的……
阿黛爾和教授告了別，跟著漢克向宿舍走去。
漢克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盡可能不嚇到她，對著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嚇壞了吧？看你眼睛瞪得這麼大。」
阿黛爾正在走神看著其他人頭頂的個人資訊，一時間走了神，下意識回答道：「沒有呀，就是大家都是小圓形，你是小方形，很可愛啊。」
漢克顯然愣了一下，回過頭，詫異地說：「你覺得我可愛？」
阿黛爾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著面前小電視機一樣的漢克：「對啊，機器人一樣，好萌哦。」
如果在頭頂插兩根天線什麼的就更萌啦。
漢克站住了腳，聽了很久以後才說：「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但是我想謝謝你。」
【漢克說著，苦笑了一下回過頭，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這個世界對他的歧視與偏見從來不是他所能扭轉的，但是每當遇到一個善意的人，他都會心懷感激。】
阿黛爾看見這行字，明白過來他以為自己是在安慰他，趕緊道：「真的……真的很可愛的！」
她有點急，不知道該怎麼和漢克解釋：「我……我看人都是火柴人，大家都是圓腦袋豆豆眼沒有頭髮的，你是小方腦袋，真的特別可愛……」
阿黛爾緊張地低下頭戳了戳手指：「就像動畫片裡的小機器人那樣，如果頭上有天線就更好了。」
漢克顯然非常吃驚：「你看人都是火柴人？火柴人？」
他說著，指了指路過的羅根：「那你看他呢？」
羅根本來只是走過去，猛地被人拽住袖子，皺了皺眉，看了旁邊的阿黛爾一眼：「新學生？」
阿黛爾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別人都是黑的像小蟲子一樣的線條，而面前的這個傢伙……
他是銀光閃閃晃瞎眼啊！
這傢伙誰啊，一定超級有錢吧！
於是，有點不耐煩地羅根，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瞪大了眼睛的小姑娘，忽然伸出小手，手指彎曲，然後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羅根愣了。
阿黛爾傻了。
這腦殼好硬啊，怪不得是銀光閃閃的啊！
被敲了腦殼的羅根皺眉看向漢克：「這孩子不正常？」
漢克笑了：「這裡的孩子有誰是正常的嗎？正常的孩子會來這種學校？」
羅根皺著眉頭，指了指自己的頭：「我是問，她是不是這裡，不正常。」
漢克看著阿黛爾專注敲羅根腦門的小神情，過了好久才憋出來一句：「我覺得她這麼對你，估計是你這裡，不正常。」
他說罷，指了指自己的頭。
腦袋挨過一槍的羅根：「……」
第48章 鐵罐繼承人【一更】
阿黛爾住進宿舍以後，將托尼強行塞進她書包裡的那個沉重的假筆記型電腦拿了出來，想看看它到底能做什麼。
她把那塊沉重的鐵皮抱了出來，跌跌撞撞走了兩步之後，將其丟在了床上。
……托尼想的真好。
這麼沉的一套東西讓她天天背著上下學，那他估計就再也不用擔心閨女長得比他高了。
阿黛爾開始著手鼓搗那一套沉重的鐵皮，然而她抱著那塊鐵皮看了一整個遍之後，忽然想起來托尼還沒來得及教她怎麼用，她就已經到了變種人學校了。
如果能把賈維斯的嘴唇帶來就好了，可是托尼那個小氣鬼把賈維斯帶走了。
阿黛爾一摸兜，摸出來一個盒子。
韋德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喲，你終於想起我了啊？」
阿黛爾：「……」
啊。
把他調成永久靜音模式了來著。
韋德又說：「我現在比較忙，估計給你實況轉播是不能的了，但是我看你好像見到了金剛狼？」
阿黛爾將小盒子放在一邊，打開盒子蓋子讓韋德出來透透氣：「對啊，他渾身銀光閃閃的好厲害的樣子。」
韋德沉默一會兒，又說：「……可是他現在正追著我打呢。」
阿黛爾整個茫然了：「……啊？」
韋德過了一陣子時間才再度開口：「你們那裡是哪年？」
阿黛爾掰著手指頭算了算：「……2017？」
韋德：「……那我估計我們之間差了幾十年，沒准你很快就能見到十多年後的我了。不過放心，我永遠都是那麼帥……啊！」
他在驚呼一聲之後，就不再發出聲音了。
很快，那個紅色的嘴唇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盒子。
阿黛爾：「……？？」
這是他嘴上的線給拆開了？
……也就是說他去別處找別人廢話了？
阿黛爾不是很明白自己畫出來的東西到底是個怎麼回事，但是值得慶倖的是這只喋喋不休的嘴終於消失了。
沒有了廢話韋德的陪伴還有點不習慣，雖然她已經把他調成永久性靜音模式了。
阿黛爾繼續低頭鼓搗手裡的鐵皮盒子，完全找不到開關在哪裡。
這時候，不甘心的羅根忽然悶頭調轉回來，伸手在阿黛爾開著的門上敲了敲，直到她抬起頭來才說道：「所以說你的能力類似於x光，可以透視，是這個意思吧？」
野獸漢克的小方腦袋在旁邊出現：「羅根，不要嚇到這個孩子。」
阿黛爾茫然抬頭，手裡不知道扣住了什麼開關，放在她腿上的那個沉重的鐵皮盒子忽然彈開，蓋子迅速拆開並且自動組裝，變成了一把大小剛好的手槍，對準了面前羅根的腦門。
阿黛爾看著在自己面前自動變化的鐵皮盒子，半晌沒反應過來。
被槍瞄準的羅根：「……小姑娘還挺凶。」
漢克起初只是不想羅根嚇到阿黛爾，然而在他看到這把威脅性十足的槍之後，立刻皺眉走了上來：「阿黛爾，學校裡是不允許配槍的——」
阿黛爾也很懵逼啊，她趕緊說：「我……我不知道這個是槍啊！」
羅根盯著那把冷金屬武器看了一會兒，皺眉走上前來：「你現在還沒有駕馭自己特殊能力的力量，所以這槍我得拿走，省得你傷到其他學生——」
漢克立刻上前一步攔住了他：「我說了，你不要嚇到她——」
然而阿黛爾已經被自己面前這把槍給嚇到了，她試著把這東西變回原狀，向面前的兩個老師證明自己不是什麼偷槍的壞孩子，然而這那個玩意並不是按一下開關就開動，再按一下就變回的簡單東西，在阿黛爾再一次扣住了按鈕之後，面前的槍被迅速拆卸，繼而手腕上的表閃爍了一下紅色的光芒。
然後，阿黛爾就眼睜睜看著那一小塊鐵皮變成一整套盔甲，迅速套到了她身上。
只剩下臉還沒被鐵皮覆蓋的阿黛爾：「……不知道教授有沒有和你們說過我養父是——」
如同扣罐子一樣，最後一塊鐵皮咣當一聲合上，直接砸在了阿黛爾臉上。
在幾秒之中變成一個女版鐵罐的阿黛爾：「……其實我可以解釋的。」
反正她是不知道托尼的初代盔甲有沒有把他砸得流鼻血，她現在倒是可以流一流血表示一下對這個鐵罐閉合方式的尊敬。
阿黛爾還不習慣整個人被包裹在盔甲裡的狀態，下意識想要抬手去擦擦自己發痛的鼻樑，然而右手一抬起來，帶有自動驅動裝置的盔甲立刻開啟逃亡模式，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立刻從地上一沖而起，直接裝上了天花板。
漢克：「……」
羅根：「……」
半晌之後，漢克心疼地看著摔在地上的阿黛爾，對著羅根說道：「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嚇到她！」
羅根眉頭動了動，皺著眉回頭看向身邊藍色皮膚藍色毛髮且體型碩大的野獸，目光在他藍色嘴唇下露出的獠牙上停留半晌，才道：「……誰更容易嚇到她？」
漢克被人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有些自卑地縮回了手，抬起手中的檔擋住了醜陋的臉，低聲道：「我在外面等你，槍支太過危險了，記得沒收。」
羅根指了指面前的鐵罐：「那外面那層殼呢？收不收？」
漢克快步走了出去：「你問教授吧。」
羅根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無奈地聳了聳肩。
還是和過去一樣敏感的傢伙啊。
至於面前的阿黛爾，已經勉強習慣了這身鐵殼子，能夠站立起來了。頭盔之中浮現了螢幕，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阿黛爾小姐，我是星期五，有什麼需要我幫您的嗎。」
阿黛爾：「qaq想要賈維斯。」
星期五：「好，我現在幫您聯繫——」
阿黛爾趕緊道：「啊啊啊不用了！幫我把這身殼子拆下來啊！」
星期五疑惑了一下：「請問您的意思是將盔甲拆卸還是將戰袍脫下？」
阿黛爾：「……有什麼區別嗎，幫我把這玩意弄下來啊啊！」
抱著肩膀站在門口的羅根看著面前的巨大鐵罐的一雙電眼亮了一下，又迅速熄滅，最後戰甲徐徐打開，再度變回之前的那一塊筆記型電腦一樣的鐵皮。
阿黛爾松了口氣，看向面前抱著肩膀的羅根。
銀光閃閃的羅根。
銀光閃閃的羅根挑眉看了一眼她手裡沉重的鐵盒子，問：「所以你叫什麼？透視？還是鐵罐？」
阿黛爾一直覺得這些名字超級中二。
所以，她非常認真地看著面前萬中無一的銀色火柴人，強調：「我叫阿黛爾。」
羅根：「……這個名字，很好。」
【羅根他倚在門上，微微挑了挑眉，沉著冷靜的目光看向阿黛爾手中的盒子，然後將伸出了手——】
「你現在還沒有能力駕馭這些東西。」
阿黛爾看著他一副班主任沒收手機的樣子，分外心疼地將托尼給她的禮物交了出去。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要這個小鐵皮，但是只要是遇到這種被沒收東西的情況，就會莫名覺得十分心疼，好像丟了什麼特別要命的東西一樣。
阿黛爾將手裡的鐵皮上繳之後，心裡莫名升起一種奇怪的癢，就好像把手機交給老師以後總想偷回來才甘休一樣，她本來不想要的危險品被沒收以後，她竟然湧起了一種「什麼時候在紙上畫一個鐵皮出來把這玩意拿回來」的衝動。
羅根接過鐵塊之後，將那個東西在手裡顛過來倒過去看了看，又抬起頭看向阿黛爾：「所以你的能力是透視？」
阿黛爾：「……我的能力是把你看成銀色的火柴人。」
羅根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問：「……火柴人？」
阿黛爾本來想直接畫一個火柴人給這個老大叔看的，然而她又怕不知道自己畫個什麼出來，於是直接抓過紙，在上面畫了一個眼鏡，從紙上拽了出來以後給羅根看：「就是這個。」
羅根顯然對她畫物成真的能力感到讚歎。
然而，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的樓梯上就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嚇得羅根和阿黛爾趕忙跑過去查看。
巨大的藍色野獸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捂著自己被磕痛的頭，有點笨拙地站了起來。
漢克在羅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對著他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你，羅根。」
「我剛才上樓的時候，眼前忽然一片模糊，沒踩穩才栽了下來。」他無奈地說道：「或許是基因又出問題了吧。」
阿黛爾敏銳地發現……
小機器人沒有眼鏡框了。
方腦袋的漢克一摸臉，忽然慌張起來：「我的眼鏡呢？我的眼鏡丟了？」
羅根沉默地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副眼鏡。
罪魁禍首阿黛爾捂住了臉，準備偷偷逃跑。
漢克恍然在羅根手裡發現了眼鏡，這才放下心來：「謝謝你羅根，你能來幫我真是太好了。」
他接過了眼鏡戴上，對著阿黛爾露出和藹又溫和的笑。
阿黛爾抱頭鼠竄，直接溜進了屋子。
第49章 賈維斯和星期五【二更】
【早安】
巨大的地下工作室裡擺著一副嶄新的盔甲，其小巧輕便的外觀顯然更適合女孩而不是男人。
賈維斯的聲音在地下室裡響起：「以先生的名義問候你，早安。」
於是，盔甲之中的女聲也回應以和煦的答案：
「以阿黛爾小姐的名義問候你，早安。」
一不小心開錯門的阿黛爾一臉懵逼看著空無一人的地下室，探著腦袋四下望了一圈以後，問道：「賈維斯你和爹地說了咱們地下室可能鬧鬼的事情了嗎？」
賈維斯跟不上她的腦回路，只是禮貌地回答：「阿黛爾小姐，我檢查了整個錄影帶，並有發現你所說的沒不明生物的存在。」
幾乎要抓狂的阿黛爾：「可是我剛才聽見一個女人在說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抱著枕頭溜上樓以後，攝像頭轉向了位於地下室中央的盔甲。
星期五的聲音溫和而又緩慢：「為什麼不告訴阿黛爾小姐我的存在？」
賈維斯：「先生說了，你是一個驚喜。」
……
半個月以後徑直撞上天花板的阿黛爾只有驚沒有喜。
【當托尼不在家】
賈維斯負責盔甲的清潔以及修理。
在進行初步修理之後，他令盔甲在屋子裡活動了一圈，以驗證是否所有的關節的運行完好。
這時候，站在旁邊玻璃櫃裡的星期五開口提醒：「部分活動幅度較大的動作還未測試。」
賈維斯：「我在策劃一個包含全部動作的順序清單，你可以為我提供資料嗎？」
於是，星期五在自己的「女性化」系統裡搜索了一下，回答：「熱舞。」
「據說熱舞可以包含人類所能做出的大部分高難度動作。」
於是，賈維斯在網上搜索到一個舞蹈視頻，牽動盔甲的關節模仿其舞蹈的內容。
……
於是，懶得坐車直接開門回家的阿黛爾，就在打開門之後，眼睜睜看著鋼鐵俠繞著一根鋼管跳起了騷舞。
由於盔甲具有極高的靈活性，所以將那段鋼管舞模仿地惟妙惟肖，極大限度地滿足了賈維斯說的可以做出任何高難度動作的要求。
阿黛爾眼睜睜看著紅色的鋼鐵俠扭著腰繞著鋼管管轉了一圈，然後對著看傻眼的她給了一個飛吻。
阿黛爾：「……」
她覺得她的眼睛都要崩血了。
托尼絕逼是瘋了。
天知道她不在的時候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戳雙眼的阿黛爾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默默地退回門裡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情景模擬】
盔甲修理完畢之後，需要進行類比對戰。
阿黛爾挖著一大桶霜淇淋坐在牆角圍觀，被激烈地戰鬥嚇得縮回腿。
星期五：「我要攻擊你左臂三分之一的位置。」
對面的盔甲立刻閃退。
賈維斯：「躲避成功。」
……
阿黛爾皺著眉盯著這倆互相對打且提前劇透的盔甲，莫名覺得剛才賈維斯那一句躲避成功裡帶著點小驕傲。
於是，她挖了一大勺霜淇淋，對賈維斯說：「下次你打星期五腦袋，不要告訴她。」
然後，她轉頭對星期五說：「下次賈維斯要打你腦袋，但是你沒聽見。」
賈維斯順從地回答：「是，小姐。」
星期五也順從地回答：「資料刪除完畢，小姐。」
阿黛爾：「……」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賈維斯一巴掌糊在星期五臉上，並且對方沒有來得及躲開。
阿黛爾皺眉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困惑地轉頭看向托尼：「……你不是說他們兩個是很智慧的程式嗎？」
托尼沒有抬頭看她，繼續埋首工作：「就是因為太智慧了，所以正在哄你玩。」
他說完之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阿黛爾，深深歎息一聲。
他閨女智商堪憂啊。
於是，智商堪憂的阿黛爾繼續扣著霜淇淋圍觀兩隻智慧系統在劇透的同時打架。
「我要打你右肩膀！」
「躲避成功~」
「左肩！」
「bingo~」
阿黛爾：「……」
【製作霜淇淋】
賈維斯：「給阿黛爾小姐的那份應該多加三分之一的奶油。先生的那份……要留給阿黛爾小姐吃。」
星期五回答：「我不明白。這樣的話，應該是給阿黛爾小姐製作兩份，而先生沒有。」
賈維斯耐心地教導：「確實如此。但是要給阿黛爾小姐的其中一份算作先生的，這樣她偷吃的時候會更高興一點。」
星期五繼續回答：「我還是不懂。」
賈維斯：「那就做兩份阿黛爾小姐的霜淇淋，一份加三分之一的奶油，一份不加。」
星期五：「收到。」
【加肉鬆】
阿黛爾：「親愛的星期五！今天我的麵包上多加點肉鬆！」
星期五猶豫：「阿黛爾小姐，我不理解，多加點是多少。」
然而阿黛爾已經跑去上課找不到人了。
於是，猶豫不決的星期五連上網路，向賈維斯求助：「賈維斯，在你的檢索系統裡，多加點是多少？」
賈維斯：「視情況而定。」
活生生被逼瘋的星期五：「……視情況而定是一個數位嗎？」
【監視】
星期五：「賈維斯，先生說如果發現阿黛爾小姐談戀愛，需要進行內部彙報。」
賈維斯：「請稍等，我聯繫先生。」
在連線期間，星期五問今天：「我不是很理解人類的行為，阿黛爾小姐踢球的時候，球撞傷了坐在旁邊看書男生的鼻子，這種情況算談戀愛嗎？」
賈維斯溫柔地回答：「我會聯繫先生的律師進行適當賠償。這種行為不算談戀愛，不用進行彙報。」
次日。
星期五：「在我的系統之中，先生將『性行為』定義為『純粹的液體交換』，今天阿黛爾小姐的飲料灑了同桌男生一身，算是性行為嗎？」
賈維斯溫柔地回答：「在我的資訊檢索裡，不是這樣定義的。」
於是，好學求知的星期五繼續問道：「那是怎樣定義的呢？」
賈維斯回答：「在我的資訊檢索裡，當星期五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要適當回避。」
某天突發奇想檢查自己程式的托尼：「……」
【(ノ=Д=)ノ┻━┻我不在的時候我的程式們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第50章 修補工作進行時
阿黛爾緊張地站在教授面前，兩隻手因為愧疚而背在身後，不斷地擰著自己的手指。
她有點害怕因為攜帶槍支就這麼被學校開除了。
【查理斯教授坐在她面前，和藹的面容上並沒有露出責備的神情，只是帶著笑容看了一下放在他桌面上的一塊鋼鐵不明物體——】
「在我沒收過的東西裡面，這個大概是最危險的了。」
查理斯教授笑了笑：「當然了，大概也是最貴的。」
一來學校就被打上了壞學生標籤的阿黛爾很想哭。
【查理斯教授的面容十分溫柔，然而阿黛爾依舊總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集中於他亮閃閃的光頭之上……】
本來壓根沒有想要注意教授光頭的阿黛爾：「……」
真是夠了！
於是，有點不忿的阿黛爾拒絕將目光聚焦于教授的頭頂。
可是她越是拒絕如此，就越是不由自主地去看教授的光頭，不得不說被這光一打，教授的光頭顯得格外明亮……
嗯，黑線條的火柴人頭頂亮了一塊，那感覺大概就像是畫布上被白色顏料灑了一滴吧。
原來即便是火柴人世界，某些時候教授也是與眾不同的啊。
站在旁邊的漢克明顯注意到她飄忽的目光，於是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阿黛爾立刻識相地收回了目光。
教授看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的沉重鐵皮，轉頭對阿黛爾笑了一下：「你能把手槍和盔甲分離嗎？」
旁邊的漢克開口：「我看了一下那個東西，手槍的拆卸之後是盔甲的組成部分，所以是沒辦法分離的。」
於是，教授再度溫和地看向阿黛爾：「那就沒辦法了，阿黛爾。」
阿黛爾當即心口就緊了一下，下意識以為自己要被退學了。
然而，教授卻是溫柔地問道：「你介意我暫時幫你保管這樣物品嗎？」
簡直是驚喜。
阿黛爾立刻變身乖孩子，立刻點頭保證以後再也不玩火。
……只要不請家長什麼都好說。
從教授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阿黛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教授實在是太溫柔了，竟然沒有要她賠償宿舍損壞的費用，甚至連請家長的意向都沒有——她都能想到，如果托尼被請家長，這種教科書式標準自戀的傢伙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造出來的盔甲有任何「毀滅」的傾向。
orz只要是他造的武器都得是保護世界的，有人說它毀滅世界那傢伙就會瞬間炸毛。
阿黛爾抱著松了一口氣的心情回到了宿舍，卻猛然發現整個屋子已經亂得不像樣了。
她忽然明白了教授的深意——
不用你賠，但是要學會自己善後。
於是，忙著收拾屋子清點殘餘的阿黛爾一直忙到晚上，直到吃飯前都沒能把自己造成的爛攤子收拾乾淨。
阿黛爾抬頭看著掉了一大塊牆皮的頭頂，開始盤算著怎麼畫一塊新的牆皮出來。
阿黛爾趴在床上，畫出來一塊白色的板子，大小正好覆蓋頭頂的空缺。
那麼問題來了。
……怎麼貼上去呢？
於是，當琴來女生宿舍找阿黛爾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個子略矮小的小姑娘，站在一個不知道哪裡搞來的高腳凳上，正用筆在頭頂缺了牆皮的天花板上畫畫。
琴趕緊走了過來：「阿黛爾，你幹什麼呢？」
在牆上畫畫而且維持這麼高難度的姿勢，有點像她過去見到的神經病啊。
仰著腦袋伸長了胳膊畫直線的阿黛爾低頭看了一眼，見一個瘦高瘦高的小火柴人正盯著自己看。
於是，阿黛爾也盯著她看。
過了好久，那個火柴人頭頂才浮現了「琴•格雷」的字樣。
啊！狼叔心中的白月光！
別人家的老婆！別人家的美人！
阿黛爾顧不上將伸出去的手縮回來，轉頭露出小牙笑了一下：「格雷老師，你好呀。」
琴有點著急：「快下來，別摔著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即便是著急時的語調都非常輕柔，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阿黛爾匆忙將頭頂畫出來的方塊封了口，很聽話地準備往下爬。
然而，大概就是說什麼來什麼，阿黛爾挪身子的時候腳下踏空，整個人就直接摔了下來。
她嚇壞了，下意識不是去抓住什麼，而是閉上了眼睛。
然而，閉上了眼睛的阿黛爾發現，落地的那一下子遲遲沒有到來。
她有點害怕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選浮在半空中，腳下離地面有一段距離。
站在她門口的琴笑了笑，將她緩緩放到了地上。
阿黛爾這才松了口氣：「謝謝你，格雷老師。」
跑到床上摸到護目鏡帶上，然後一路小跑溜到琴的面前，仰頭問道：「有事嗎？」
琴微微垂首看著她，美麗的面容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吃飯之前我帶你去抽血，可以嗎？」
她說著，抬起手，輕輕揉了揉面前少女棕褐色的頭髮：「不要怕，不會很疼的。」
阿黛爾差點就直接噴鼻血了。
她怎麼可以那麼美麗那麼溫柔啊啊啊啊啊！
【琴正要帶著面前的女孩子向實驗室走，卻看見面前的少女忽然漲紅了一張臉，很害羞地低下頭，抬起怯怯地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用極小的聲音「嗯」了一聲。】
【非常可愛。】
阿黛爾都快高興地瘋了。
她覺得我可愛啊啊啊啊啊啊！
好榮幸啊啊啊！
【琴困惑地看著面前有點興奮過度的女孩子，懷疑她對「抽血」有什麼錯誤的認識。】
剛被喜歡了就被嫌棄的阿黛爾喪氣地垂下了頭，跟著琴一起走了。
到了實驗室門口，琴很擔心地回頭看向阿黛爾，十分貼心地問：「你小時候打過針嗎？」
阿黛爾點了點頭，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
琴又說：「抽血和打針很像，都是將針頭刺入皮膚，只不過抽血是將血液抽出來一些。」她說完，又連忙補充上一句：「我會讓漢克少抽一些的，這樣你就不會疼了。」
阿黛爾繼續茫然地點頭。
【一定要給她講清楚才可以，不然給她留下什麼陰影可怎麼辦，琴擔心地想著。】
阿黛爾：「嗯……其實我知道什麼是抽血。」
【可憐的孩子，之前還對抽血抱了那麼大的希望，一會兒她一定會失望吧。】
阿黛爾：「……」
她真的不是因為要抽血所以才激動的啊！
一上來就被當成怪小孩的阿黛爾很心累，跟著琴走進了實驗室。
一進去，她還真嚇傻了。
野獸漢克雖然外面罩了一層白色的大衣，但是依舊掩蓋不住他身上兇猛的氣息。藍色的巨大頭顱上長滿了藍色的毛，厚嘴唇下方露出獠牙來。
巨大的藍色手指正攥著一根針管，針尖的鋒芒令人畏懼。
……嚇得阿黛爾立刻摘下來護目鏡。
小方腦袋的漢克手裡拿著一根黑線。
……好受多了。
琴擔憂地看著阿黛爾臉上的神色，走到了漢克身邊，輕聲道：「我來抽血吧。」她溫柔地接過了漢克手中的針管，對著阿黛爾笑了笑：「坐下吧。」
一天之內連著兩次被人嫌棄的漢克非常傷心地垂下了頭。
不知道是不是美人效應，阿黛爾坐在桌子前，看著面前的琴對著她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之後，竟然奇跡般地覺得抽血一點也不痛，而且還是一種挺舒服的過程？
……她一定是瘋了。
琴將抽出來的血遞給漢克，對著阿黛爾笑道：「漢克檢查了你帶來的那個鐵塊，發現機械整體之中如果將槍支的部分拆卸，雖然無法組成完整的盔甲，卻會變成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機器人，等你吃完飯回去，我就把那個小機器人帶給你。」
漢克坐在顯微鏡前看著玻璃片中的樣本，半晌才詫異地說道：「奇怪。」
他回頭看了一眼阿黛爾：「你的血液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說完，又低頭看了一會兒，道：「我仔細檢查之後會像教授做彙報的，你們快去吃飯吧。」
阿黛爾跟著琴走出了實驗室。
門一開，實驗室門口的一小坨東西動了動，向邊上挪了一挪。
一小坨……鐵塊？
琴詫異地看著地上的小機器人：「本來是放在教授的辦公室裡，想要等吃過飯再拿給你的。」
地上那個沒有上漆的小機器人揚起了頭，動了動腦袋，一雙亮燈組成的眼睛仿佛真的可以看到東西一樣，轉向了阿黛爾。
琴伸手開了走廊的燈。
空間明亮了之後，那兩隻亮光閃閃的眼睛眨了眨，變成了黑色的圓形。
「阿黛爾小姐，你好，我是星期五。」
小機器人挪動著小短腿走到阿黛爾面前，伸手牽住了阿黛爾的裙角：「需要我開啟第二功能，帶領你去吃飯的房間嗎？」
阿黛爾很詫異：「你的第二功能是認路？那第一功能呢？」
星期五歪了歪腦袋，溫柔的聲音響起：「來當你的好朋友，阿黛爾小姐。」
「先生擔心你在外地讀書會很寂寞。」
伸出小短手抓住阿黛爾裙角的小機器人顯得很乖，仰著一個方形的小腦袋，專注地「看著」阿黛爾。
嗯……
以後漢克就有小朋友了陪他了。
悠于 2017-7-22 13:49
第51章 遠程問候【一更】
阿黛爾來到學校之後，給彼得打過幾次電話，可惜一直他忙於拯救世界始終無法接電話，這次好不容易接通了——
「嗨阿黛爾。」
阿黛爾握著手機，沉默地聽了一陣電話那頭呼嘯的風聲和汽車的鳴笛聲，才開口說：「嗨彼得。」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那是警笛聲？」
彼得驚叫了一聲以後，才回答：「……是的。」
阿黛爾：「……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很好，如果你在忙，我可以先掛斷。」
電話中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安靜了不少，才聽見小蜘蛛的回答：「不不不，現在不忙了，我剛才用蛛絲把手機粘在臉上了。」
阿黛爾：「……」
她的腦海之中忽然浮現了穿著紅色蜘蛛服的彼得半邊臉上貼著個手機，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拽著蛛絲從兩棟大樓上蕩過去的情形。
阿黛爾說：「我就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一陣叮鈴咣當的巨響之後，彼得的聲音在尖叫聲中摻了進來：「好啊，你問。」
阿黛爾：「……我就是好奇你每次從大樓中間蕩過去的時候，是不是都要噴一條新的蛛絲？」
彼得：「是啊。」
電話裡嘈雜依舊。
阿黛爾托腮沉思起來：「那你用過的蛛絲黏在玻璃上，一般都是誰來清理呢？」
……電話裡另一頭的彼得陷入了沉默。
阿黛爾想，一條又一條韌度極強的蛛絲掛在紐約極具現代化的大樓玻璃上，不會像鼻涕條一樣很影響市容嗎？
而且紐約的好鄰居彼得同學每天又那麼多次來來回回拯救世界，他上學回家的路上豈不是黏滿了蛛絲。
會不會就像珠簾一樣掛一溜兒呢？風一吹到處晃蕩的那種？
另一頭的彼得在成功追上了搶劫犯的車之後，以蜘蛛俠的經典出場姿勢跳到了車頂上，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想……」
「應該是……」
「擦玻璃的清潔工來……」
「負責吧……」
阿黛爾的耳邊傳來了一聲爆破聲，嚇得她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去。
嗯，彼得的電話掛斷了，他的手機估計也報廢了。
不過幸運的是，照著托尼現在給他的工資，應該很快就可以買得起一個新的手機吧。
聯繫完一個好朋友之後，阿黛爾準備給哈利也報一個平安。
她剛打開筆記型電腦，就看見對方發送過來的視頻請求。
阿黛爾調整了一下屋子裡的燈光，點開了視頻，看著螢幕上的哈利。
他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後大塊的玻璃之中映出紐約繁華的城市，哈利背著光的坐姿顯得格外像一個經典模式的成功人士，他對著阿黛爾笑了一下：「開學愉快。」
嗯……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他英俊的身影，以及他身後那塊巨大的落地窗外面……
戴著面具蕩過去的蜘蛛俠。
對方還對著反光的玻璃比了一個剪刀手？
哈利注意到阿黛爾呆滯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除了繁華和平的紐約市縮影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阿黛爾勉強忍住了自己想笑的衝動，露出一個溫婉而又得體的笑來，問哈利：「你的公司最近怎麼樣？」
哈利無奈地聳了聳肩，漂亮且閃爍著光芒的眼睛暗淡了一下，無奈地笑道：「董事會不是很喜歡我這個小屁孩，但是一切還算順利。」
他剛說完，身後的玻璃就被一片陰影所覆蓋了，失去控制的蜘蛛俠雖然帶著面具也顯得表情驚恐，就這麼直直撞上了他身後的玻璃。
之後，被裝昏頭的蜘蛛俠臉貼著玻璃慢慢地滑了下去，場景格外淒慘。
哈利顯然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很紳士對著阿黛爾說了一句抱歉之後，才回過頭去檢查身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嗯，玻璃上除了一個巨大的蛛網以外，什麼都沒有。
可憐的彼得已經滑倒下面去了。
哈利皺了眉，叉腰看著自己公司剛剛被清潔過的玻璃上出現的巨大蛛網，有點生氣地說道：「這些每天搞亂紐約治安的傢伙是該被好好管一管了。」
一直想笑但是打死也不敢笑的阿黛爾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利將窗戶關好，重新坐回了電腦前，將雙手交叉放於下巴上，對著阿黛爾說：「你的十九歲生日打算怎麼過？我給你辦一個party好麼？」
這時候，一直站在阿黛爾桌子上充當電子盆栽的星期五歪過頭來，對著螢幕上的哈利以機械音溫柔地說道：「事實上，先生為阿黛爾小姐準備了一個驚喜派對。」
哈利驚悚地看著猛然出現在螢幕上的小機器人。
那小傢伙正把這電腦的邊緣，將小小的腦袋探進螢幕之中，雙手圍成一個圈放在嘴邊上：「驚喜派對哦。」
被劇透自己生日有驚喜派對的阿黛爾：「……」
嗯，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就是這個不成熟版本的星期五，好像有點傻啊。
但願托尼在完善賈維斯的時候，也能想起星期五，給她添點數據，讓她變聰明點。
哈利笑起來，他的眼睛十分漂亮，令人即便是隔著螢幕也能感受到那雙美麗眼睛的魅力：「那麼請問，我在這場驚喜派對的邀請名單之內嗎？」
星期五停頓了一下，大概在搜索內容，片刻之後才回答：「先生的原話是：『某個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是不在邀請範圍內的，但是那個穿女裝的小傻子倒是可以考慮。』請問您是那個花花公子，還是那個小傻子？」
哈利的臉色略略沉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阿黛爾笑道：「沒關係，到時候我會不請自來的。」
阿黛爾正要感謝他，卻猛地看見他身後的窗戶裡殺進了一個紅色緊身衣的身影，然而這次蜘蛛俠的腦袋上還掛了一個巨大的草帽，讓他顯得頗具田園風味。
阿黛爾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哈利無奈地看著她：「你就笑吧。」他說著，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我得去開會了，到時候派對我一定會到的，你會告訴我地址的，對吧？」
小星期五回頭看向阿黛爾：「要告訴他嗎，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一邊笑一邊點頭。
於是，小機器人回過頭，看向螢幕裡的哈利：「在史塔克公司的天臺上，晚上八點哦。」
哈利笑了一下，對著小機器人揮手告別，關了螢幕。
阿黛爾心想，很好，現在她連她自己的驚喜派對的地址和時間都知道了呢。
阿黛爾抬頭看了一眼頭頂。
昨天的時候她把頭頂掉下來的牆皮補好了，現在牆上煥然一新，完全看不見那個被她撞得凹進去的大坑了。
於是，打算繼續幹活的阿黛爾拿了筆，坐在自己的櫃子前開始沉思。
她撞碎了衣櫃的門，她得把衣櫃的門補好。
於是，阿黛爾在紙上簡單設計了樣式，將一扇新的木頭門拽了出來，卻在安裝上犯了難。
怎麼安上去呢？
於是，阿黛爾又畫了幾個螺絲釘。
她和星期五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門裝好。
一扇嶄新的木門和櫃子搭配地十分得宜，整齊的櫃子給她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正當她為自己的工作高興的時候，有人在她屋子那扇開著的門上敲了敲。
阿黛爾回過頭，看見羅根穿著背心，露出身上結實的肌肉，正抱肩皺眉倚在她門上——老實說他這樣子很像一個黑道大叔。
羅根看了一眼阿黛爾，又看了一眼她剛裝好的櫃門，開口：「我一覺睡醒，櫃子的門就沒了。」
阿黛爾：「……」
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阿黛爾剛裝上去的新門：「但是我睡覺的時候鎖了門，所以不是別人進來偷走的。」
阿黛爾：「……」
羅根將她櫃子的門打開看了看，又伸手敲了敲那木頭，對阿黛爾說：「……我覺得這扇門很像我的門，這是我錯覺還是……它本來就是我的？」
阿黛爾心想，她也沒辦法啊。
她也很絕望啊。
以前她畫的門都是銀河系的，誰知道這次怎麼就莫名變成學校裡的東西了啊！
站在櫃子前的羅根本來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櫃子到底有沒有門，他只是覺得這個丫頭的技能很有趣，既然有機會，逗逗她也不錯。
然而，當他打開櫃子的門時，卻怔住了。
本該是衣櫃的地方，竟然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門」，外面是高大的樹木，門一打開，森林的清香氣迎面撲來。
他詫異地看了阿黛爾一眼：「這是？」
阿黛爾本來還想給他道歉，看見他表情不對，趕緊繞過開看了一眼，不由得也怔住了。
外面是茂密的深綠色叢林，巨大的參天樹木就在門前，幾乎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那斑駁的書皮。森林特有的清香迎面而來，令人迷醉。
不遠處的幾個伐木的工人正合力切下一棵樹，樹木倒地時巨大的轟鳴聲嚇了阿黛爾一跳。
這個場景，好像分外熟悉？
羅根抱肩站在一邊，問阿黛爾：「你以前畫門，出現過這種情況？」
阿黛爾一時間也傻了，她只有特意畫一扇通往某地的門時，才會出現另一個世界；然而今天她只是想畫一塊木板蓋住自己淩亂的衣櫃，省得琴檢查宿舍的時候她被扣分而已。
可是……
阿黛爾眼尖，在那叢生的高大樹木之間，一眼看見了一個肌肉結實的中年男子，那人正以一人之力，扛起巨大的木頭，向另一處走去。
羅根看她臉色不對，皺眉問：「怎麼了？」
他說完，就要走過來看。
阿黛爾嚇了一跳，立刻關上了那扇門，將身子死死壓在門上，大聲道：「沒……沒事！」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羅根看著面前不打自招的小女孩：「……」
阿黛爾有點緊張：「我、我在屋子裡畫了一個森林出來，你不應該給教授彙報嗎？」
羅根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對她說：「跟我一起來吧。你的能力範圍大概超出我們預想了。」
他說著，向外走去：「如果你自己無法控制這種能力的話，或許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他的注意力本來全部集中在身後的阿黛爾身上，腳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竄出了一小坨機器人，險些將他絆倒。
羅根身手敏捷，迅速地繞過了那個小傢伙，皺眉看著那個方腦袋在地上亂竄的小傢伙。
星期五蹦躂兩下之後到了阿黛爾面前，抬起頭，認真地看向她：「需要我為你帶路嗎，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耐心地看著它，蹲下身去拍了拍它的小腦袋：「你有時間最好升級一下系統，星期五。」
說完，她同情地看了一眼不成熟狀態的星期五，跟著羅根走了出去。
小機器人不甘心地站在地上，眼巴巴看著阿黛爾丟下自己走了，有些失落地走了幾步，爬上了阿黛爾的桌子，坐在電腦旁邊繼續充當電子盆栽。
它委屈地耷拉下腦袋，坐在了桌子的角落裡，自顧自咕噥了一聲：「可是先生說蠢萌的系統會招女孩子喜歡。」
說完之後，委屈的星期五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剛才阿黛爾的話，對比托尼的話，它得出了如下結論：
1.先生認為蠢萌的系統會招女孩子喜歡。
2.阿黛爾小姐是女孩子，阿黛爾小姐並不喜歡蠢萌的系統。
3.先生不是女孩子。阿黛爾小姐才是女孩子。
最後，它匯出了如下結論——
「應該向先生申請和賈維斯同步系統。」
第52章 新的櫃門【二更】
「你是說你畫出的東西，不僅僅限於你所在的時空？」
教授的總結十分精煉，讓剛才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解釋清楚的阿黛爾感動地直點頭。
有文化的人就是好啊。
教授陷入的沉思：「你是說，那扇木門背後，你看見的是很多年前的羅根？」
阿黛爾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背：「對，這塊還是白色的，沒有銀光閃閃的玩意兒。」
教授對她的形容哭笑不得：「你是指金剛狼的合金刀刃？」
阿黛爾有一種想打噴嚏終於打出來了的感覺：「對對對，就是那玩意。」
教授思索了片刻之後，又問阿黛爾：「那你畫出來的這扇門的時候，和你之前說過的那些門，有什麼區別嗎？」
阿黛爾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她平時畫一扇門是用來到達某一個地點的，這次畫一扇門是為了堵住她壞了的衣櫃，而且要命的是這是羅根的門而且裡面關著羅根……
阿黛爾把自己繞進去了。
教授耐心地等著她回答，見她自己也不確定這其中的區別，便溫和地笑了笑，指了指門外：「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畫的那扇神奇的門。你剛才說，裡面是有一整個森林，是嗎？」
阿黛爾點頭。
教授笑道：「真的很厲害。」
阿黛爾比較呆，過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自己被誇獎了。
qaq教授真的好溫柔啊。
阿黛爾一出門，就看見門邊上有個小玩意在等著她。阿黛爾帶著教授去她房間的時候，星期五一直倒騰著小短腿跟在旁邊，頗有一副獻殷勤的樣子。
……鬼知道它又升級了一個什麼新系統。
很快就到了樓上。那個藏有一整座森林的衣櫃看上去並無異樣，整體木頭的光澤依舊暗淡。上面的花紋也陳舊平凡，看上去實在是沒什麼奇怪的。
阿黛爾走過去，拉開了衣櫃的門。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見到參天大樹的準備，然而當門拉開之後，她卻怔住了。
一個晦暗而又平凡的衣櫃，裡面裝著寥寥幾件衣服。
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個衣櫃昨天被她砸碎過門，此刻櫃子的底部還殘餘著一些碎片。
大概是許久不住人，木頭陳腐的氣息非常明顯。
阿黛爾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教授。
她不能把人叫過來又什麼都不給他看。
她有點擔心地退開了一步，讓教授去看。
查理斯教授看著那被封閉的櫃子和裡面的衣物，有些詫異地看了阿黛爾一眼，卻並沒有出言詢問，而是耐心地等著阿黛爾說話。
阿黛爾顯然有點緊張：「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見了，剛才明明還在的，羅根也看見了的。」
查理斯教授溫和地笑了：「或許是能力有一定的限制吧。但是你第一時間告訴我這件事，做得很棒，而且你沒有進去探險讓我們擔心，這也是令我高興的。」
阿黛爾覺得很不好意思。
總之無論她做得對不對教授都要誇她，溫柔地讓她好愧疚。
qaq很抱歉上次一直盯著你的腦殼看。
這時候，為了抬高自己的高度已經蹦上床的星期五忽然開口：「查理斯教授，您好。」
標準的機器人問候方式。
查理斯顯然剛剛注意到這個小傢伙，轉頭看向它，笑了：「你好。」
星期五伸手，按住了自己腦袋旁邊的一個按鈕：「事實上，我的眼睛是一對攝像頭，可以留下攝像頭範圍內的所有影像資料。」
阿黛爾震驚了。
這小傢伙昨天還圍觀了她洗澡來著。
星期五調整著自己的儲存資訊：「先生給我設置的模式是雲端存儲，所以只要是我『看到』的影像，基本上都可以保存。」
阿黛爾都快抓狂了。
啊啊啊不要保存啊！
小星期五很快就調到了之前的視頻，將它的頭部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播放機：「如果阿黛爾小姐允許的話，可以查看十分鐘之前的視頻。」
查理斯教授笑了，溫和地看向阿黛爾，很禮貌地詢問：「可以嗎？」
阿黛爾有點尷尬：「那個……十分鐘之前的是可以啦……」
就是太早就不要看了好嗎！
星期五掌控不好時間，直接跳到了阿黛爾和哈利視頻的那一段。
影像正好聚焦到蜘蛛俠撞上玻璃，並且緩慢下滑的那一段。或許是因為星期五覺得有趣，所以那一幕被放大，彼得滑下去的時候顯得格外滑稽。
阿黛爾沉重地扶住了頭。
很快就到了羅根打開門的一幕。
因為星期五的角度問題，視頻中對那扇門的記錄僅限於一線，但是即便是極為狹小的空間，查理斯教授依舊看見了那個樹木叢生的森林。
隨著星期五的跑動，那個森林徹底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查理斯教授皺了眉。
他湊近了那個螢幕，看著那綠色的世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可惜這一幕很快就消失了，隨著星期五的跑動，它跳到了地上，鏡頭幾次晃動之後，阿黛爾穿著拖鞋的腳出現在了視頻之中。
阿黛爾趕緊沖上去捂住了星期五的螢幕。
一會兒她裙子也進來了可怎麼辦。
再說根據星期五的角度……誰知道它會錄進去什麼玩意。
查理斯教授久久地沒有說話。
【在那巨大的樹木之間，他也看見了羅根，但是很明顯的，那是很久之前的羅根。羅根的身影是那麼的明顯，尤其是在一群伐木工人之中，他身邊站立著一個美麗的紅發女人，那秀麗的紅發在滿是綠葉的森林之中如此醒目。】
查理斯教授看向阿黛爾：「還好你及時關上了門。」
他說著，驅動輪椅，向門口移動：「羅根失去了很多記憶，如果讓他看到那一切，對他來說或許不是好事。」
他抬眼看了一眼阿黛爾：「而且或許，那並不是這個時空的過去，而是在羅根逆轉未來之前的過去。」
阿黛爾徹底蒙圈了。
【教授陷入了思考。是否多個世界同時存在的平行世界真的有其可能？他清楚地記得羅根從未來回來尋找他的那一幕，至於這之前的一切，到底是否是已經被改變了的過去呢？】
阿黛爾繞了半天，沒繞明白，決定不要跟上這種超腦人的腦回路，默默地蹲牆角摳手指頭去了。
查理斯教授回過頭，看向蹲在牆角低著頭（摳手指頭）的阿黛爾：「如果可以，你能再畫一面牆嗎？」
十分鐘後，羅根開了門，看向門口的查理斯教授和阿黛爾，以及阿黛爾肩膀上坐著的那只小小的機器人。
羅根皺眉：「那到底是一隻盆栽還是一個機器人？」
星期五坐在阿黛爾肩膀上，很友好地對著羅根揮了揮小手：「金剛狼先生，您好。」
羅根：「……」
他並不想和一個人工智慧問好。
羅根看向查理斯教授，對著他點了點頭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查理斯教授回頭看了一眼阿黛爾，對著羅根從容地說道：「阿黛爾告訴我，她不小心拿走了你衣櫃的門，是這樣子嗎？」
羅根聳起了眉毛：「不小心？」
他說著，為教授讓開了一條路：「那她這個不小心，還真是挺大動靜的。」
他的衣櫃全部地顯現在了兩個的視野之中。
嗯，雖然是很大的櫃子，但是裡面只有寥寥幾件衣服。
一個巨大的沒什麼衣服的缺了門的櫃子。
查理斯教授溫柔地問阿黛爾道：「你願意賠給羅根一個新的櫃門嗎？」
阿黛爾有點怯怯地拿著一支筆：「提前說明，如果這扇門的原主找過來……我不負責啊。」
她低頭在紙上畫了起來，快步走到櫃子前面，迅速地將紙上的櫃門扯了出來。
起初還是紙片一樣輕柔的一張畫，迅速變得十分沉重，以阿黛爾自己的力道根本沒辦法拿住，櫃門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去，將木頭板子掀起來看了看下面。
地上什麼都沒有。
阿黛爾聳了聳肩，又從紙上掏出一把螺絲釘來：「……你自己的門，你自己裝。」
羅根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將門裝上了。
他退後一步，打量著阿黛爾賠償的新門：「這好像不是我之前的那個。」
為了測試門是否已經安好，他拉開了櫃門。
然而……
咣當。
一個紅色的帶血的人頭飛了過來，直直砸進了他的懷裡。
羅根十分沉穩，即便是遇到如此可怕的場景，也只是皺了皺眉，將手裡的腦袋拎起來看了看。
對方也在看他：「嗨……鬍子兄弟。」
人頭還會說話？
緊接著，一個穿著紅色制服、身後背著兩把類似於刀的不明物體的瘦子跑了進來，一把奪過了羅根手裡的頭。
「不好意思啦，麻煩你幫我把腦袋接住啦~」
沒頭的身體迅速將腦袋安好，然後將那個殘缺的腦袋擰了擰，端正之後，迅速往回跑。
然而櫃子似乎已經恢復原狀，將腦袋裝反了的傢伙直接一頭撞在了櫃子上。
還沒安好的腦袋直接掉了下來。
粘稠的鮮血四濺，濺了阿黛爾一裙子。
眼睜睜目睹了這恐怖片一般的現場之後，阿黛爾覺得，自己大概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第53章 嘎嘎嘎的笑【三更】
阿黛爾覺得，她畫了一扇門，裡面出來一個人，她是完全可以接受這件事的。
然而。
裡面飛出來一顆頭，和一個沒頭的人，她受不了。
將自己腦袋安好以後，制服卻在脖子上少了一圈的紅衣人坐在板凳上，始終不肯摘下面具看面前圍著的三個人。他將手攤開，很不耐煩地說：「嘿，我不管我是不是沒了頭，關鍵是你們不能像審犯人一樣把我留在這裡好吧？我可是個正經人，就算我長得不像正經人，我也是個正經人啊！」
查理斯教授耐心地等他廢話完以後，徐徐說道：「並非是我們強迫你留下的，威爾遜先生。」
滔滔不絕的韋德被噎住，然而也只是噎住了幾秒鐘，又迅速反駁：「如果不是你們把那個什麼……什麼什麼時空門給關上了，我怎麼可能就待在這裡回不去了？我在打一場很棒的群架好嗎！」
阿黛爾敏銳地捕捉到了眼底的資訊：
【雖然被群毆而且又被砍斷頭】
她忍住了噁心和想笑的衝動。
按理說噁心的同時是不會想笑的，想笑的時候一般不噁心，但是威爾遜先生比較特殊。
查理斯教授回答：「如果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韋德一下子炸了：「我這不是回不去了嗎！我不知道你們這是個什麼門，但是我明顯是很想很想離開的好嗎？」他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羅根：「而且這傢伙明顯凶得很。」
羅根皺了眉：「這傢伙廢話的特性，好像很熟悉。」
這時候，坐在阿黛爾肩膀上的星期五晃了晃小短腿，歪著方塊腦袋好奇地問道：「阿黛爾小姐，我剛才將視頻上傳至雲端，賈維斯認為為了我的心理健康著想，應該刪除這段視頻。」
阿黛爾驚呆了：「……你還會上傳到雲端？」
「等下，不對，你上傳到雲端賈維斯還有查看的許可權？」
星期五點了點小腦瓜，這是她為了能夠與人類增加親密度而特意學習的——對人類現實動作的適當模仿。
「賈維斯是非常高端的人工智慧，他的程式複雜程度使得他可以在同時處理很多資訊。」
阿黛爾徹底抓狂了。
重點不是賈維斯有多智慧，關鍵是這小傢伙昨天好像把她洗澡的場景錄下來了啊啊啊！！
星期五又說：「賈維斯讓我給你買幾個木瓜空郵過來，每天做霜淇淋吃。」
阿黛爾直接跪了。
qaq她是不是得謝謝賈維斯這麼貼心啊？
正在她想要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的時候，查理斯教授轉頭看向她，問道：「阿黛爾，你能畫出進入的門，可以畫出回去的路嗎？」
阿黛爾被他這個問題嚇了一跳，立刻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
韋德將手一攤，怒道：「所以你們到底是用什麼把我困進來的？你們把我困進來想幹什麼？你們要是沒事情，我就走了啊！」
阿黛爾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也盯著自己看。被一個眼睛用黑色圈圍住的傢伙盯著看，阿黛爾覺得有點不舒服。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看了一會兒之後，阿黛爾有點犯賤地說：「你走啊。」
韋德氣得直接站起身，大踏步就向外面走去了。
查理斯教授顯然並不想理這個廢話狂對著羅根一示意，就不再管那傢伙了。他將輪椅挪了出去，示意阿黛爾跟著他走出去，兩個人來到樓下的教室。
查理斯教授指了指不遠處的黑板：「去試著畫一扇門來看看，這樣我們擦的時候會方便一些。」
阿黛爾很聽話地拿起了筆。她將筆握在手心裡，忽然想起來什麼，凶巴巴看向坐在旁邊桌子上晃悠小短腿的星期五：「……一邊去。」
「不許錄。」
星期五很乖地閉上了眼睛，繼續晃蕩著它的小短腿，很可愛的樣子。
阿黛爾眼底浮現了一行字：
【托尼給的賣萌教程不管用，網上的動漫萌物合集應該是有一定用處的。】
……托尼還給了它一套賣萌教程？
很好，這很科學。
阿黛爾畫了一扇門出來。
她拉開門看了一眼，正和大搖大擺在屋子裡轉悠的韋德撞上，對方顯然被嚇了一跳。
阿黛爾關上門，回頭看教授：「我好像可以畫指定地點的傳送門。」
查理斯教授回答道：「試一試可以畫多遠。」
於是，有點小期待托尼給星期五升級系統的阿黛爾很理所應當地想畫一扇直接回到紐約的門。
然而，黑板上的門遲遲沒有浮現出來。
兩個人等了很久之後，那扇門也沒有出現。
阿黛爾無奈地聳肩：「不行吧，大概距離太遠了。」
「阿黛爾。」教授和藹地問道：「你是如何畫出一個去往不同地方的門呢？」
阿黛爾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想畫到哪裡，打開門就是哪裡了。」
教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少女：「回去好好休息吧。」
「明天上完歷史課之後，要記得去訓練自己的能力。」他說著，向門外移動：「我會讓琴陪著你進行訓練的，她會幫你進行適當的訓練。」
在離開之前，他對著阿黛爾微笑：「如果以後有重大的戰役，你一定會成為我們最得力的助手的。」
說完，從容離去。
阿黛爾歪頭想了想，隨時撤退還真是好棒棒哦。
她已經修好了自己屋子的衣櫃，又修好了羅根房間的衣櫃，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然而……
阿黛爾一出門，就看見漢克走在查理斯教授身邊，正憤怒地揮舞著自己藍色的拳頭，他慷慨激昂地對著教授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而教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這不是學生的們的錯，漢克。」
漢克被這句話激怒了：「怎麼能不是他們的錯呢？他們拆掉了我衣櫃的門，都是那些調皮的臭小子做的好事！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他們要證明，他們的野獸老師需要穿比別人更大一號的衣服，更大一號的內褲！那又怎麼樣！看我逮到那幾個臭小子怎麼收拾他們！」
教授無奈地看了旁邊的阿黛爾一眼，略微帶了些尷尬：「漢克，這是我在訓練阿黛爾的能力。她可以移動一些東西。」
漢克聽到這話之後，稍稍平靜了一點，但是並沒有完全消氣，還是粗聲問：「是那個小姑娘做的？」
教授將手抬了起來，給他解釋：「阿黛爾的畫物成真並非徹底創造，而是移動一些東西，比如將你的櫃子，移到別的地方去。我們最近正在對她進行訓練。我希望她以後可以取到合適的東西。」
阿黛爾聽見教授這麼邏輯謹嚴的一番話之後，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做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神偷比較好。
被教授這麼一說，她忽然覺得自己肩負了拯救世界的使命是怎麼回事？
漢克扶了扶他的眼睛，看向站在旁邊的阿黛爾：「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在我們確認她畫出來東西的合法性之前，可不可以先來一個甜甜圈給我？」
阿黛爾為他失去的櫃子門感到惋惜，立刻從紙上畫了一個甜甜圈出來，扯了出來，交到了剛才還在生氣的漢克手裡。
嗯，安撫野獸，需要食物。
漢克用巨大的藍色手掌接過了那個小小的甜甜圈，露出獠牙，啃了一口之後，皺起了眉。
「這個甜甜圈好像有點眼熟。」
教授驅動自己的輪椅走遠了：「大概就是琴昨天丟掉的那一箱過期的其中之一吧。」
漢克：「……」
他揮了揮自己手裡的粉色甜點：「謝謝你。如果什麼時候能把我的櫃子門換回來更好了。」
「來到變種人學校的孩子最先要做的就是學會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可以預見，不久後學校裡東西都會亂套了。」
漢克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幽默實際上很嚇人的微笑：
「記得訓練的時候不要畫內褲。」
阿黛爾完全get不到笑點，茫然地看著他。
講了一個笑話對方卻笑不出來，漢克有點尷尬，試圖解釋：「因為你不知道會畫出來誰的內褲。」
「……你可能會得到一些很巨大的東西。」
漢克的自嘲方式幾近自黑。
然而遲鈍的阿黛爾還是不懂。
她茫然地看了漢克那張難看的臉半晌之後，恍然大悟。
原來漢克想要逗她笑。
於是，阿黛爾嘎嘎嘎笑了起來，笑聲分外虛偽。
漢克：「……」
他將手裡過期的甜甜圈往垃圾桶裡一丟，沉重地轉過了頭，邁著步子緩慢地離開了。
走了兩步之後，野獸扭過巨大的頭顱，難過地說：「下次不好笑，就不要笑了。」
阿黛爾猛地收住了笑。
漢克用怪異的目光盯著她看了半晌之後：「……你還是笑吧。」
分外聽話的阿黛爾：「哈哈哈。」
第54章 頭上生草【一更】
阿黛爾發現，只要琴來幫助她訓練能力，羅根就一定會出現。
然而羅根一出現，斯科特也必然出現，這兩個老男人就像圍著一塊鮮肉的兩條狼，誰都看誰不順眼。
即便溫柔如琴，也有無法忍受的一天。她抱著肩，靜靜地回過頭，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坐在旁邊椅子上逗著星期五玩的兩個大男人，開口：「你們都沒事情可做了？」
斯科特有點怕她生氣，指了指抬著頭看著琴的那個小機器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人工智慧。」
於是，琴又將目光挪向羅根，等著他的回答。
羅根很坦然：「我沒事情做了。」
趴在桌子上的阿黛爾正在做下午的訓練，聽見兩個人的托詞覺得很好笑，於是她從本子底下抽出一張紙來，在上面畫了頭上長草的斯科特。
正在自娛自樂的阿黛爾忽然聽見身後的琴驚呼一聲：「斯科特？」
阿黛爾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斯科特的頭頂正緩慢地生長出綠色的草葉子來，一瞬間變得很像一個鳳梨頭。
阿黛爾趕緊拿過橡皮把紙上的東西全擦了，斯科特頭頂的草葉子也就隨之消失。
他茫然地看了琴一眼，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還是不明白琴為什麼驚呼。
琴低頭扶住了眉心，對著他們兩個人揮了揮手：「行了你們走吧，今天下午不是有大掃除麼？你們這麼閑，去幫學生一起幹活好了。」
趕走了兩個閑著沒事幹的大男人之後，抱著肩的琴回頭看向趴在桌子上裝無辜的阿黛爾：「不許胡鬧。」
阿黛爾伏在案上，捂住了自己的頭，表示她再也不敢了。
這時候，星期五從椅子上跳下來，倒騰著兩隻小短腿跳到阿黛爾面前，仰起小腦袋去看她：「需要我開啟清潔模式嗎，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趕它：「去幫忙吧去幫忙吧，別煩我了。」
琴目送著星期五從屋子裡蹦蹦噠噠跳了出去，坐到了阿黛爾身邊，沉聲道：「這次畫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路線：通往足球場東南角。」
阿黛爾看了一眼身後那一溜兒的門，心想應該有他們忙的了。
她再度凝神，畫出一扇一模一樣的門來，將門從紙上拽了出來，立在了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琴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門看了一眼：「角度還是不夠精准，距離我們在那裡放的小旗子差了半米。」
阿黛爾喪氣地垂下了頭，仿佛一隻小狗崽子耷拉下耳朵。
琴伸手，拍了拍阿黛爾的頭：「已經有進步了。不要喪氣。」
琴輕撫著孩子柔順的頭髮，見她抬起頭來看自己，便對著她笑了笑：「好了，今天下午到此為止，去和大家一起做大掃除吧。」
阿黛爾拿出放在櫃子裡的噴劑來，將排滿了整個教室的門一扇一扇噴除，跟著琴走出了屋子。
她剛走出教室，就聽見一陣歡呼之聲，嚇得她趕緊取出兜裡的護目鏡帶上，這才看清楚。
開啟了清潔模式的星期五如同一陣旋風，飛一樣地掃乾淨了過道裡的塵土。
阿黛爾：「……」
也不知道它最近又在網上下載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教程……
她身邊的人忽然開口：「這小東西學習能力很強嘛。」
阿黛爾沒反應過來，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嚇了一跳，然而還沒等她看見那個人是誰，對方已經轉移到了她的左邊，又說道：「它好像看東西比人類清楚呢。」
阿黛爾終於看見她身邊的人是何方神聖了。
銀色的頭發配上黑色的夾克，顯得整個人有點傻氣的炫，對方發現她在看自己，便對著她露出一個緩慢的呲牙的笑。
阿黛爾：「……我認得你，你是快銀。」
快銀說：「我剛才把你所有的門都打開了，結果發現裡面全是外面的足球場和一面小旗子，你離那個小旗子還很遠嘛。」
阿黛爾還沒緩過神來，他整個人已經不見了，阿黛爾環視四周，這才發現他已經翹腿坐在了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紙看著：「這就是你的能力？會畫畫？」
阿黛爾實在是跟不上他說話的速度，過了很久以後才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星期五的『視力』是電子錄影，它可以將錄下的場景一幀一陣倒回來看的，所以能模仿你的動作。」
她真是費了不少勁才跟上了快銀現在的思路：「……對，我的能力是會畫畫。格雷老師正在訓練我畫東西的精准程度。」
她說完之後，發現快銀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
這傢伙比她高出來不少，正彎腰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可以給自己整容嗎？」
阿黛爾：「……？」
快銀直起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鼻子這裡長得不是特別好看，自己能調嗎？」
阿黛爾：「……」
快銀不知道何時又從她面前消失了，站到了走廊盡頭的鏡子前，照著鏡子看了自己一圈以後，又閃電一般沖到了阿黛爾面前，指了指自己：「事實上我眼睛有點小，鼻子有點塌，你能幫我調調嗎？」
阿黛爾過了很久才忍住沒有將巴掌糊在他臉上。
快銀認真地看著她，非常耐心地等著。
阿黛爾扶住了頭：「……不能。」
快銀顯得很失望：「那真是太慘了，我一直想變得好看一點來著。」
說完這句話之後，這個人再度消失地無影無蹤。
阿黛爾本來就反應慢，一遇上一個反應快得不可思議的傢伙，腦袋裡早就成了一團漿糊，等他走了好久以後才舒了一口氣。
對方好像就是故意想逗她一樣，等她好不容易鬆口氣了，又忽然出現在她面前，臉上依舊掛著那個燦爛的笑：「嘿，我的皮夾克有點舊了，你能給我搞一件新的來嗎？」
阿黛爾瞪著眼看著猛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且露出一個欠揍笑容的傢伙，咬著牙忍了很久才沒有扇他巴掌。
她說：「不能。我最近畫東西出問題了，以前它們可以來自宇宙各地，但是最近一直在學校裡打轉。」
說白了就是，如果學校裡沒有新的皮夾克，她也畫不出來新的皮夾克。
而且皮夾克那麼醜，不要穿不就好了。
為了向快銀證明自己能力出問題這件事，她在紙上畫了一個和快銀身上差不多的皮夾克，從紙上扯了一出來，原本指望著可以將快銀身上那件挪到手裡——
然而，一件嶄新的夾克出現了，上面的柳釘正在閃閃發光。
快銀說：「嘿，這個就是我一隻想要的衣服啊！」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那個有點騷氣有點裝逼的白色皮夾克，覺得這傢伙還是不要換衣服比較好。
快銀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禮物，即刻就換上了新衣服，一瞬間挪動到了走廊盡頭的鏡子前，轉了一圈之後，又出現在阿黛爾面前：「多謝啦。」
阿黛爾也搞不清楚狀況了。
她沉默地看著快銀身上那件純白泛光且柳釘足以閃瞎眼的皮夾克，一瞬間開始懷念起史蒂夫的粉紅襯衫來。
還是托尼的審美好啊。
快銀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清掃的過程中始終杵著根掃帚站在她旁邊：「也就是說你有了這個能力就會很有錢，想畫多少錢畫多少錢，是這樣嗎？」
阿黛爾：「其實我——」
快銀又忽然道：「嘿！你可以畫房子嗎？如果你在空地上畫一座房子會怎麼樣？那豈不是建設成本、場地費用和時間都能省下來了？」
阿黛爾：「我不需要——」
快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搬了一個凳子來，翹著腿坐在上面，指了指另一個凳子示意阿黛爾也坐。他的手指在智慧手機上迅速滑動，調出來一張照片：「一年前的黑天鵝水晶失蹤案是不是和你有關係呢？還有這個，韋恩家族被盜案，還有這些——」
阿黛爾：「……」
快銀說完這些之後，終於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你父親是紐約首富？他是靠著你變富的嗎？」
問完之後，他好像就沒有別的問題了，將椅子倒過來，將胳膊肘撐在椅子背上，用雙手托著自己的臉，一臉期待地等著阿黛爾挨個回答。
阿黛爾皺眉盯著他。
快銀睜大眼看著她，而且眨了眨眼睛。
阿黛爾繼續皺眉瞪著他。
快銀眨眨眼：「你是不是忘了我剛才問的問題？」他說著一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寫了滿滿一張全是問題的紙遞給阿黛爾，一臉期待地等她回答。
阿黛爾說：「一，我記得你剛才問了什麼。」
她接過了紙，揣進兜裡：「二，我剛才忽然在想如果把你的頭髮染成綠色會怎麼樣。」
快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會兒，緊接著他又笑出來：「那我再染回銀的。」
阿黛爾：「……三。你幫我做大掃除，做完一個任務我回答你一個問題。」
她低頭數了數紙上的問題，數完後，抬頭露出狡黠的笑來：
「好像我這個學期的清潔任務都被你包了嘛。」
第55章 意外回【二更】
阿黛爾接了彼得的電話。
「嗨阿黛爾，史塔克先生好像對我的工作不是很滿意，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電話那頭再度傳來一聲爆炸聲。
快銀擦完了一整面牆，手裡的抹布在指尖上轉了個圈，看向窩在牆角打電話被爆炸聲嚇了一跳的阿黛爾：「第一項任務完成，問題一。」
阿黛爾揉了揉自己險些被震聾的耳朵，回答他：「是，我可以畫鈔票，但是畫多了可能被銀行抓走。」
銀色頭髮的身影瞬間消失，只留下一個在空中猶自旋轉的抹布。
阿黛爾伸手將那抹布接住，心不在焉地擦著已經被快銀擦得一塵不染的牆面：「喂？彼得？hello？你還活著嗎？」
過了好久，阿黛爾才在嘈雜聲中辨識出來彼得的聲音：
「謝天謝地，手機沒事。」
阿黛爾：「……」
還能感慨他的手機沒事，這傢伙大概是活得好好的吧。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彼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了，現在我贏了。事實上我就是想問一下，史塔克先生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他需要一個什麼樣的設計清潔路線的工作人員呢？事實上我幾乎每天都會給他交一份新的提案，但是史塔克先生好像始終都並不滿意。」
阿黛爾心想，他就是善心大發給你找份閒職接濟你錢，可是你這麼不開竅一直用什麼他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每天煩他，他當然不高興了。
阿黛爾能想不能說，這讓她很鬱悶啊。
她猶豫了一會兒，拐了個彎，問彼得：「彼得，你知道有些公司會雇傭一些高級人才，但是卻從來不讓他們做實事的……現狀嗎？」
彼得很困惑：「我不知道。雇人是要花錢的，怎麼會有雇主花錢雇人卻不希望人工作呢？」
阿黛爾繞了一圈回來解釋：「因為托尼雇你的目的僅僅是，他和人談生意或者去某些場合的時候可以說：『嘿，你知道蜘蛛俠現在正在給我打工嗎？』這就好像他車庫裡有好幾輛名車，但是他出門的時候一般是直接飛出去的，但是他可以和別人炫耀一下：『嘿，我車庫裡有各類名車呢！』我這麼說，你能理解了嗎……」
彼得恍然大悟。
鑒於他那邊又傳來一聲爆炸聲，阿黛爾提前和他說了再見。
她覺得就算是這麼說，像彼得這種老實孩子照舊還是會去老老實實幹活直到托尼願意認可他為止。
……雖然事實上托尼根本不需要什麼「路線圖」。
阿黛爾掛斷電話之後一轉身，原本空曠的走廊裡忽然出現了一個銀晃晃的腦袋，嚇得她直接倒退一步撞牆上了。
快銀：「不好意思，那個教室裡——」
阿黛爾驚恐地捂住心口：「是，不需要。」
快銀：「……啊？」
阿黛爾嚇得死死貼在牆上：「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建設成本和收購都可以省了。」
快銀：「嗯……我是說教室裡，數學教室裡多出了一扇門。」
阿黛爾茫然地看著他。
快銀聳了聳肩膀：「我繞進去看了一圈，有個紅色的機器人自己在家跳舞，舞跳得挺好的。」
阿黛爾有種不祥的預感。
前天教授讓她在教室裡畫通往紐約的門來著。
快銀臉上的表情很奇特，顯然他在回憶那個場景：「哦，現在想想那玩意好像挺眼熟的，我好幾次看新聞都看見了。」他說完，用肯定地眼神看著阿黛爾：「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人挺有錢的。我繞到地下室看了一圈，好幾輛名車呢。」
「不過那個盔甲還挺凶？竟然跳著跳著舞還能看見我，要不是我跑得快就會打到了。」
阿黛爾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趕緊向快銀說的數學教室跑去。
沖進教室之中，緊閉的門裡傳來一聲爆裂聲，阿黛爾膽子小，不敢開門看，生怕賈維斯防衛機制把自己打死。
快銀說：「我進去看看情況哦。」
阿黛爾幾乎沒看見他動，就聽見他說：「還行，裡面就是那個機器人從手心開了一個什麼吱哩哇啦射電波的東西，現在沒事了。」
阿黛爾：「……」
她敲了敲門：「賈維斯？」
裡面響起機械運轉的聲音。
阿黛爾說：「賈維斯，我進來了啊？」
她開了門，看見托尼的戰甲正站在門前，手中掌心炮對準了她。
戰甲上的一雙電眼熄滅了，抬起的手臂也放下了，賈維斯溫柔的聲音響起：「歡迎回家，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轉頭看了一眼門上被炸出來的洞，無奈地攤開了手：「聽著，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你能答應我別告訴托尼嗎？」
快銀轉頭看了看身後：「你這扇門是不是有時間限制什麼的？」
他語速太快，阿黛爾壓根聽不清，她只是專注地等著賈維斯的回答。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響起：「好的，阿黛爾小姐。但是先生檢查盔甲的時候會發現我使用過武器，我應該如何解釋呢？」
阿黛爾：「我不知道，你隨便編一個理由不好嗎？」
身後的快銀注意力顯然在別處，此刻仿佛終於證實了什麼一般，道：「哇！我就說了它是有時間限制的吧！」
阿黛爾被他拽過去，順著他指的地方看——
那扇來時的門已經不見了。
阿黛爾：「……」
快銀似乎並不擔心門不見了會導致什麼後果，只是很高興地問阿黛爾：「我們是不是又解鎖了你能力的一個新的方面？我剛才記了下時間，五分零七秒，這是你的極限嗎？」
阿黛爾一頭栽進了沙發裡，對著還在測試盔甲屬性的賈維斯絕望地說：「好了，賈維斯你不用撒謊了，等托尼回來我解釋吧。」
從之前開始就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星期五抬頭看了看賈維斯，又看了看阿黛爾：「可是今天舉辦阿黛爾小姐的驚喜派對，先生不是應該在去接阿黛爾小姐的路上嗎？」
賈維斯：「……」
阿黛爾：「……」
挺好，她生日這天自己開了一扇門，自己回來了。
賈維斯的聲音依舊溫柔：「我已經聯繫了先生和學校。」
過了一會兒，機械盔甲自動走回了遠處，玻璃的門緩緩合上，一切又陷入了安靜。
賈維斯：「阿黛爾小姐，根據先生之前的反應判斷，我建議您會裝作並不知道這場派對，並且適當表現出驚喜。」
阿黛爾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沙發墊，整個人窩進了沙發裡，絕望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等她抬起頭的時候，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快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屋子裡繞了一圈，手裡拿了兩瓶果汁，遞給阿黛爾一瓶：「這個給你。」
然後，他又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那瓶：「這瓶作為我給你拿果汁的報酬。」
阿黛爾：「……你想吃什麼隨便拿吧，托尼很有錢，你吃不窮他的。」
於是，只拿著一瓶果汁的快銀在她面前閃了一下，手裡拿著兩瓶涼果汁冰著臉，將腦袋夾在兩瓶果汁的縫裡轉向阿黛爾：「那晚上的驚喜派對我可以參加的對吧，對吧？我需要裝得很驚喜嗎？我是說如果你演技不足，需要我幫你裝一下嗎？」
阿黛爾用看怪人的表情看著他：「……比如？」
緊接著，快銀再次在她面前閃了一下，等他再度出現的時候，阿黛爾的表情已經被他擰成了一個嘆號臉。
快銀：「很好，保持你的表情不要動，我去給你拿鏡子。」
阿黛爾看著自己毫無變化的臉，又看了看一臉成就感的快銀。
快銀喪氣地放下了鏡子：「哦，我忘了人的臉是有彈性的了。」
緊接著，在阿黛爾沒看清的空隙裡，他已經放下了鏡子並且掏出了手機，給阿黛爾看他的傑作。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照片上自己驚歎的表情，半晌之後，憋出來一個詞：「刪了。」
快銀一臉可惜地搖了搖頭。
阿黛爾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她假裝驚喜地出現在派對上開始還有五個小時，這段時間她不能呆在家裡，不然就算她想裝驚喜也裝不了了。
阿黛爾無奈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順手拎起了已經喝完了兩杯果汁並且開始挖霜淇淋吃的快銀：「走吧，我帶你去紐約的街頭轉轉。」
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她的好朋友在大街上拯救世界呢。
快銀抱著那一桶霜淇淋站起來，忽然開口問：「我可以再帶一桶嗎？你家的霜淇淋很好吃的樣子。」
阿黛爾低頭看著他懷裡的那一桶霜淇淋，簡直就像看快進時的圖片閃過一般，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桶霜淇淋見了底。
阿黛爾在紙上畫了一扇新的門，帶著抱著一桶新霜淇淋的快銀走了出去。
紐約的大街上警笛長鳴，下午的陽光下，紅色緊身衣的超級英雄正在忙於拯救世界無暇上學。
快銀：「我可以看看他長什麼樣嗎？」
阿黛爾一回頭，他人已經不見了。
等她轉過身的時候，快銀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我剛才扒開他面具看了看，他長得還挺萌的。不過你知道他用蛛絲把手機貼在臉上追搶劫犯嗎？」
阿黛爾：「我想我……應該知道。」
悠于 2017-7-22 13:50
第56章 小星星【三更】
【下午的陽光令溫暖的城市顯得分外慵懶——當然了，如果忽略路中央那輛橫衝直撞的貨車以及後面一路追隨的警車的話。警笛的嗡鳴令人震耳欲聾，而沖在最前面那輛警車的車窗上的紅色身影更為醒目。】
快銀看著眼前的車子從自己面前疾馳而過，轉頭問阿黛爾：「你想看好戲嗎？」
阿黛爾：「事實上這個穿紅色衣服的是我朋友……」
快銀恍然大悟地點頭：「紐約的審美都是這麼現代化的嗎？有意思。」他說著，伸手拖住了阿黛爾的後頸：「我托一下這裡以免一會兒過度曲張。」
阿黛爾：「……過度……過度什麼？」
快銀拉長聲音重複：「過——度——曲——張。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我一次？」
他說著，閃電一般移到了前方幾百米處的路徑，兩個人繼續悠閒地看著這場你追我趕的好戲。
快銀抱著肩看著從警車上一躍而起，跳到貨車旁邊的蜘蛛俠：「你說那傢伙是你朋友？我比較好奇，很多變種人都具有極強的癒合能力，可是他們的衣服總不能每次都換一件新的，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衣服破洞了怎麼辦呢？」
……他說得好有道理。
阿黛爾竟無言以對。
彼得那個窮逼，是不可能像托尼那樣浪費鋪張修不好就換新的，看來只能他自己一針一線的去補了。
阿黛爾想像了一下彼得同學坐在床上，一針一線十分認真地給自己補衣服的場景——
……一定超級可愛吧。
阿黛爾：「你不是可以凝固時間嗎？怎麼不去搭把手？」
快銀依舊悠閒地抱著懷裡的霜淇淋桶：「我又不是職業拯救世界的，充當英雄這種事情輪不到我嘛。」他說著，看了一眼站在貨車後箱裡拿著槍對著後面警車掃射的傢伙：「不過這傢伙長得太醜了，我看得好不順眼。」
他的身子晃動了一下，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拿了對方手裡的槍回來了，這傢伙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槍，咧嘴笑：「這玩意值錢嗎？」
這時候，一輛警車停在了路邊，車裡的員警走下車來：「孩子，我是不知道你的到底怎麼搞到的這個，但是這玩意是要充公的。」
快銀回頭吐了吐舌頭，將手裡的槍老老實實上交。
【對面的劫匪失去了槍，如同失去了爪牙的老虎，氣焰頓失，對面的蜘蛛俠抓住機會，將蛛絲準確地射出，蒙住了對方的臉，使其失去了方向。】
阿黛爾又看向快銀：「你還能做點別的什麼嗎？」
快銀想了想，消失在了阿黛爾面前，片刻之後，那輛貨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阿黛爾：「……？」
緊接著，一個被膠帶徹底纏住的中年男子猛地出現在了阿黛爾面前。
對方被膠帶封住了嘴，圍繞著嘴的一整圈都被緊緊繃住，令本來就很圓的肥臉上嘟出兩圈肉來。
阿黛爾低下頭，看著被銀色膠帶全部封住的橄欖球形的身子，伸手戳了戳銀色膠包裹帶中露出了的肥肚腩。
被封住嘴的劫匪憤怒地嗚嗚了兩聲。
阿黛爾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嗨。」
然後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肚皮。
憤怒的劫匪：「@#¥%！！！」
車道上正在全力追貨車的警車極為有秩序地停下了，全副武裝的員警托著槍從員警中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輛停住的貨車。
站在警車頂上的蜘蛛俠本來想幫著警方疏散市民，然而他往路邊掃了一眼之後，徹底傻了：「阿黛爾？」
阿黛爾正伸手戳著被膠帶綁住嘴的一個傢伙的腮幫子。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銀頭髮幾乎可以晃瞎眼的穿白色皮夾克的傢伙，但是這傢伙顯然只是看好戲的，正在悠閒地站在路邊挖霜淇淋吃。
彼得從警車頂上跳了下來，快步跑到阿黛爾，著急地問：「你這麼快就到紐約了？我記得史塔克先生今天下午才出發去接你——」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閉上了嘴，生怕自己說漏了阿黛爾生日驚喜派對的事情。
早在幾天前就知道自己的生日有驚喜派對的阿黛爾：「……這個是快銀。」然後她轉頭對快銀說：「這個是蜘蛛——」
身後的快銀早沒影了。
幾乎是一瞬間閃到彼得面前的快銀露出了一個笑容，伸手重重握住了他的手：「久仰久仰。」
然後，他指了指旁邊被膠帶徹底封住的劫匪：「送你的見面禮。」
動彈不得的劫匪顯然很憤怒，睜大了雙目對著彼得怒吼了幾聲：「#¥%！！¥%……！」
彼得反應比較快：「嗯……這個是你剛才從車裡帶出來的？」
快銀歪頭看他：「那需要我再放回去嗎？畢竟我把他拖出來只是想在女孩子面前裝裝逼。」
彼得：「其實有這麼一個悖論，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是劫匪，但是如果劫匪沒有在劫匪的車裡坐著，那就沒人能證明他就是那個劫匪，所以——」
他還沒說完，快銀人已經不見了。
正在搜車的員警拉開了車門以後，發現駕駛座上空無一人。
於是，他正要轉頭對身後的人說車上無人的時候，面前忽然一陣冷風呼嘯而至，緊接著等他定下神來，那個劫匪已經出現了。
還帶著一種……霜淇淋的清新香氣？
將劫匪送回遠處的快銀往兩個人身邊一站，繼續悠閒地挖他的霜淇淋吃。
彼得被他所看到的一切震驚了。顯然他認為快銀是一個品德高尚並且協助他拯救世界的他，連忙走了過去，對著快銀說道：「你真的很棒——」
然而，對面的快銀只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護住了自己懷裡的霜淇淋。
阿黛爾被他這個小動作萌到了，無奈地捂住了臉。
給你吃還不行嗎，一冰箱的霜淇淋都給你還不行嗎！
彼得愣了一下：「我只是想向你道謝，真的是太謝謝你了，你的能力很棒，真的。」
快銀悠閒地挖著自己的霜淇淋：「我也覺得我的能力很棒，大英雄。」
他歪頭打量這彼得，忽然開口：「你比我想的要矮。」
彼得：「……」
快銀繞著彼得轉了一圈以後，又回到他面前：「你受傷了。」
彼得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左胳膊上被子彈擦傷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對方貼上了一片創可貼。
他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謝謝。」
快銀忽然說：「你半邊臉上糊著一張蛛網和一個手機不悶得慌嗎？尤其還是在面具裡面。」
彼得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面具上鼓起來的地方：「可是現在人很多，我不能把面具摘下去弄——」
他忽然覺得自己左邊臉頰涼快多了。
快銀皺眉低頭看著自己手心的蛛網和摘下來的手機：「這蛛絲是你噴出來的？」
彼得雖然很聰明，但是依舊跟不上這傢伙的思路，只能木木地回答：「……是啊。」
快銀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從身體裡面噴出來的？」
阿黛爾忍無可忍，沖上去直接捂住了快銀的嘴，對著彼得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其實他是個好人。」
「就是好奇心很重。」
於是，書呆子彼得很認真地開始給他解釋：「其實這是一個裝置，裡面裝的是來自蜘蛛的絲，這種東西韌性非常強，你要知道，一根鉛筆那麼粗的蛛絲足夠可以吊起來一整個——」
他猛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快銀已經帶上耳機開始優哉遊哉聽歌了。
……好吧，書呆子彼得一向不是很擅長和別人交流。
於是，他有點尷尬地看了旁邊的阿黛爾一眼，對著快銀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夾克很不錯。」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快銀幾乎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就差變成一個原地發光的小燈泡了：「對吧！我也覺得非常棒啊！」
他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了，於是也開始誇彼得：「雖然緊身衣很奇怪，但是你的戰袍也不錯哎。」
杵在旁邊的阿黛爾一瞬間對直男審美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
她真是好想念史蒂夫的粉紅襯衫啊。
快銀一高興起來整個人都像一顆發光的小星星，特別慷慨地將自己懷裡剛才還死死護著的霜淇淋拿了出來，以一種小朋友的姿態給彼得分享：「你要吃霜淇淋嗎？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阿黛爾扶住了頭：「……他帶著面具，不能吃。」
快銀顯然有點失望，於是陰沉沉地轉頭看阿黛爾：「你吃嗎。」
阿黛爾看著他那副不情不願但是又掛著「女孩子不可以不照顧」的神情的臉，無奈地說：「我們都不吃，你自己吃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並不想一直和這位新晉的超級英雄一起暴露在閃光燈之下，於是帶著彼得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
他們還沒走兩步，就發現快銀人已經不見了，回頭的時候發現這傢伙正一臉悠閒地和一個姑娘合照。
彼得：「……我去換了衣服再來找你們。」
阿黛爾和他點頭告別，走過去抓住了快銀，低聲道：「別鬧了，不想上電視的話現在就跟我一起走。」
快銀扭頭看著她，一臉期待地說：「可是我很想上電視啊，我今天換了新衣服哎。」
……一雙眼睛亮得就像小星星。
阿黛爾竟然無言以對。
她和快銀那雙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對視良久，才無奈地說道：「……還想吃到霜淇淋的話就跟我一起走。」
於是，亮閃閃的小星星一下子暗淡了，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跟著她走開了。
換了平常衣服的彼得顯得傻氣了很多，他對著遠處的阿黛爾招了招手，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快銀抱著空了的霜淇淋桶站在一邊，看著彼得：「你經常上電視嗎？」
彼得早就已經習慣了被各路媒體報導，雖然他每次被曝光的時候都只能蒙著面，但是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所謂的成名和曝光，因而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新鮮，只是點了點頭。
快銀抱著懷裡的霜淇淋桶，忽然說：「我也想當超級英雄。」
阿黛爾扶住了頭：「你當超級英雄，沒有攝影機可以把你的英勇事蹟拍下來的，除非他們一幀一陣重播。」
快銀想了想，又帶著希望看向彼得：「那我當超級英雄的朋友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依舊莫名其妙被萌到的阿黛爾捂住了臉。
好好好，讓你當，讓你當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第三更，前面還有兩更，有人要誇我嗎
親親抱抱舉高高什麼的。
——————手動分割線——————
我今天看了一個片兒。
蜘蛛俠打毒液，旁邊觀戰的哈利被波及，從天臺摔了下去。
女漢子mj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硬生生給他一把拉上來了。
然後，哈利說：你好像把我僅有的幾根胸毛扯斷了。
……你好像把我僅有的幾根胸毛給扯斷了
……僅有的幾根胸毛給扯斷了
……扯斷了
mj：對不起。
……她特麼的竟然還道歉哈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7章 派對【一更】
阿黛爾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臉坦然地出現在自己的驚喜派對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裝得像不像，總之快銀事後總結，她當時進門的表情就像在銀行存錢的時候忽然遇到搶劫犯一樣。
「驚」應該是做到位了，但是「喜」這點麼……
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做到位。
總而言之，這次派對雖然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因為她在她的生日派對上看見了巴恩斯。
大家舉著蛋糕一起給她唱生日歌的時候，巴恩斯那張苦大仇深的臉簡直不要太精彩。
而且他不是站在人群中，是被關在玻璃罐子裡，像個標本一樣地看著所有人。
在阿黛爾吹完蠟燭之後，大家一起分了蛋糕，派對算是正式開始。
……然後她就站在玻璃球一樣玻璃囚室前面，端著一塊蛋糕非常尷尬地看著巴恩斯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阿黛爾把正在被幾個漂亮妹子灌酒喝的美隊扯過來，問道：「為什麼他在這裡？」
史蒂夫剛被人灌了幾杯酒，無奈地聳聳肩：「復仇者聯盟被人炸了，但大家都忙著來你家開派對所以沒人願意在聯盟裡面值夜班看著他就把他一起帶過來了。」
阿黛爾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真的嗎。」
史蒂夫用一種不想說話的表情看著她，過了好久以後才加重語氣說：「當然是假的。你是不是傻？」
阿黛爾抓狂了：「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囚犯會以這種狀態出現在我的生日派對上啊！」
苦大仇深的巴恩斯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坐在他的牢籠裡仇視外面所有人。
史蒂夫聳了聳肩：「我忘了當時托尼是怎麼說了，好像是讓九頭蛇的吉祥物看看美國人的派對是怎麼開的？順便讓妹子們看看九頭蛇的吉祥物長什麼樣子？反正就大概這個意思，你習慣就好了。」
阿黛爾：「……」
這明明比之前更不靠譜好不好啊！
逗她呢！讓一個人間兇器就這麼坐在一群人中間，他要是砸了手銬出來殺人誰來管啊！
阿黛爾自己跟自己糾結了半晌，忽然發現巴恩斯少了一條胳膊。
他的機械手臂不見了，半邊袖子空蕩蕩地，比起之前的樣子來少了不少威脅性。
阿黛爾：「……」
之前是展覽吉祥物，現在就變成虐待殘疾人了。
她還想拉美隊過來問問，然而她一轉頭，史蒂夫已經被好幾個妹子拉走了，現在正花朵一樣被圍在女士們中間被灌酒。
阿黛爾有點尷尬地看著牢籠裡凶巴巴的巴恩斯，對他說：「……嗨。」
凶獸沒有理她，不耐煩地閉上了眼睛。
阿黛爾趕緊抓住過路的娜塔莎問：「他……他平時吃東西嗎，他這個狀態要怎麼餵食啊？」
娜塔莎美麗的眸子轉向了她，目光在她臉上停頓良久，臉上浮出一個笑來：「餵食？」
阿黛爾：「……我就是問問他吃不吃東西，畢竟他在這裡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娜塔莎指了指囚牢前方一個正方形的空缺：「一般工作人員會把飯從哪裡送進去，但是我勸你不帶防護手套就不要冒險了，生日快樂。」
阿黛爾有點害怕地看了籠子裡的巴恩斯一眼，縮到快銀旁邊去：「你能幫我喂他點什麼吃的嗎。」
快銀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半晌才反應過來：「那玩意兒是活的？」
阿黛爾：「……不然呢。」
快銀盯著那個頭髮偏長且神色陰沉的傢伙看了良久：「我之前以為他是個蠟像，或者是行為藝術什麼的，反正不像是個會吃東西的傢伙。」
阿黛爾扶住了頭。
九頭蛇的模範小標兵估計被資本主義世界的奢靡浪費震驚了，正在用高尚的饑餓彰顯著和別人的不同。他起初只是用看動物園裡各類動物的目光看著身邊的人，後來索性閉上了眼睛，往後一靠，在這種場合裡睡起覺來。
阿黛爾面前的快銀閃了一下，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巴恩斯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杯放著吸管的藍色雞尾酒。
快銀拍著自己的胸口說：「嚇死我了，我剛才一直以為他會咬我。」
阿黛爾：「……」
以你的速度誰能咬的到你啊！
她倒是很好奇巴恩斯會不會喝酒，她記得被洗腦的巴恩斯怎麼說也算是布魯克林一枝花，總不會被洗腦之後連酒都忘了。
令她沒想到的是，籠子裡的巴恩斯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面前代表著萬惡資本主義的藍色酒液，十分平靜地咬了酒杯上作為裝飾的檸檬片，非常心安理得地嚼起檸檬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九頭蛇內部禁酒，他嚼完檸檬片以後繼續閉目養神，理都不理桌子上那杯酒。
很好，這很清新。
彼得大約又在路上遇到了搶劫事件，直到派對開始才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他在炎熱的夏季裡依舊穿著長袖遮蓋住裡面的紅色戰袍，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阿黛爾面前：「我……我剛才從廁所窗戶裡爬進來的，好像嚇到裡面正在上廁所的那個人了，我感覺他以後好像會留下後遺症的樣子——」
他猛地住口，意識到這些事情是不應該同女士說的。
於是，彼得露出一個傻氣的笑來，將手裡的禮物遞給了阿黛爾：「生日快樂。」
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又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支有點蔫的小野花插在禮物盒子上，有點緊張地說：「我……我在路上看見的，覺得很漂亮所以就帶給你了。」
阿黛爾看著那朵顯然有點蔫了的淺紫色野花，對著彼得笑了起來：「謝謝你。」
她將禮物盒拆開，看了一眼，將盒子豎了起來，沒有讓彼得看見盒子裡的慘狀，對著彼得笑道：「這個相框真的是太漂亮了，謝謝你。」
一個裝著她和彼得哈利合照的相框。
嗯……不知道彼得這一路到底經歷了什麼，反正那個相框是碎得一塌糊塗。
哈利顯然很忙，他一頭汗進到史塔克大廈裡的時候還穿著會議上的筆挺西裝，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讓整個人顯得有點狼狽。遲到的哈利將手裡的一大束玫瑰花遞給阿黛爾，笑著低頭吻了吻她的手：「生日快樂。」
只送了個便宜禮物而且上面還插著一支野花的彼得有點尷尬，對著哈利打了招呼。
哈利轉過頭來，給他一個僵硬的微笑：「聽說你在史塔克先生的公司裡工作？怎麼，首富先生提供的工作機會比我好？」
彼得加重了語氣，認真地說：「哈利，你給我那個根本不是工作，你只是想接濟我，可是史塔克先生是真的需要我，在他公司裡工作我不會因為寄人籬下而自卑。你要知道，我不需要別人接濟我，我只是想憑著自己的實力獲取我需要的東西。」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停止了腰背，用專注的目光看著哈利。
哈利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你是這麼想的？那真是太好了。」
彼得心想，能讓鋼鐵俠驕傲地說出「蜘蛛俠在給我打工」是多麼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旁邊的阿黛爾默默地將頭埋進了玫瑰花裡……
嗯……他是這麼想的，那真是太好了。
阿黛爾：「……你高興就好。」
彼得說：「哈利，你不能再用這種變相的方式接濟我了，你這樣我們就不再是純粹的朋友了。」
哈利：「……你高興就好。」
他說完，頗為鄭重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加油，我相信史塔克先生非常需要你。」
彼得說完之後，又雀躍起來，對阿黛爾說：「我綜合了史塔克公司的現狀，做了一個新的提案出來，這次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阿黛爾看著他為自己勞動成果而高興的樣子，半晌才說：「那真是太棒了。」
彼得一下子高興起來：「你知道嗎，我觀察了清潔人員的路線圖，發現他們走的路線幾乎每天都會重複經過一個地方三次，如果按照我設計的新路線，那麼就可以剩下一個小時零三分了！一個小時零三分呢！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效率被提高了！」
當了多年雇主的哈利端了一杯酒，往牆上一倚，抱肩看著他：「挺好。那你有沒有想過剩下的這一個小時零三分做什麼？」
彼得：「……啊？一個小時零三分可以做很多事情啊！」
哈利聳了聳肩：「是這樣沒錯。但是雇主花錢讓一個清潔工作一整天的工作，確保大樓裡乾淨沒有垃圾，那麼如果一個能幹的清潔工提前完成了任務，會發生什麼呢？哪個雇主會允許自己發現公司裡有員工無事可做？」
彼得有點失望：「啊……這就意味著工作量增加了。」
哈利聳了聳肩：「如果是我，我是不會為一個能幹的清潔工多付錢的，因為我只需要他保證大樓裡一整天都足夠乾淨就可以了。他做得慢做得快和我沒有關係。」
再次遭遇失敗的彼得喪氣地垂下了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的快銀忽然開口：「或許你可以設計一種全新的機器人給他。比如可以閃電一般地掃乾淨過道，然後一隻機器人負責一整棟大樓什麼的。」
他說著，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給彼得看了一段錄影。
阿黛爾湊過頭去看了一眼。
嗯，螢幕上的星期五正變成一陣旋風，瞬間掃乾淨了整條走廊。
快銀說：「這玩意還會自動在網上下載教學課程，你能做一個一樣的出來嗎？」
阿黛爾徹底絕望了。
她是不指望彼得什麼時候能消停消停好好做個閒職領工資了。
哈利皺眉看著那個審美有點問題的穿著白色皮夾克且染著銀頭髮的傢伙，扭頭問阿黛爾：「這個是……今天請來的樂隊？」
阿黛爾捂住了頭：「不，那幫染著紅頭髮泡妹的是今天的樂隊。這個是……」
快銀一瞬間出現在哈利面前，對著嚇了一跳的哈利擠出一個緩慢的笑容來：「我是一個不想當英雄的超能力者。我叫快銀。」
哈利伸手和他象徵性地握了一下，覺得哪裡都透出點不對勁來：「哈利。哈利•奧斯本。」
快銀微笑：「我知道。」
「我剛才看了你的名片。」
哈利：「……？？？」
他又說：「哦順便說一句，你的手帕上有血，估計是洗不掉了，我建議你換一個。」快銀皺著眉看了面前穿得很像一個成功人士的哈利：「你們有錢人都用手帕擦鼻子嗎？那面巾紙呢？」
哈利：「……？！！」
第58章 生日禮物【二更】
快銀說：「作為一個紳士，不能來主人的生日宴會上白吃白喝又什麼都不送，所以我決定給你表演一個小魔術。」
阿黛爾扶住了頭。
以他的速度變出什麼來都不算是魔術，是合理動作。
快銀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將白色的紙巾鋪展開來，在阿黛爾面前晃了一下。緊接著，阿黛爾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他手心裡的白色紙巾就變成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阿黛爾做出高興的樣子：「很漂亮啊。」
快銀說：「不是，我要變的不是這個。」
他將白色的紙玫瑰托在手心裡：「你猜這朵花裡有幾張紙，猜對了我送你一個禮物。」
阿黛爾對他：這個說法感到很無奈，只好隨口瞎扯了一個數字：「……兩張？」
快銀說：「哇，你好厲害，猜對了哎！」
他笑了起來，從身後拿出一個半舊的吉他來，遞給阿黛爾：「這個送你。生日快樂。」
阿黛爾傻了：「這個……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快銀說：「我看你生日派對上請那個樂隊，我以為你喜歡那個樂隊。」
完全不知道托尼給她請了哪個樂隊的阿黛爾茫然點頭。
快銀又說：「所以我去和那個主唱打賭，如果我能猜對他的內褲是什麼顏色的，他就要把吉他送給我，因為我的阿黛爾很喜歡他們的歌。」他挺自得地指了指吉他上的簽名：「你看，我還找他要了一個簽名呢。」
阿黛爾震驚：「你猜對了？」
快銀說：「沒，我作弊了。我看了看。」他說完，揉了揉被辣得有點疼的眼睛：「綠色的。」
阿黛爾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人群裡的史蒂夫皺了眉，扶了扶有點醉了的頭，對著托尼說：「如果我沒喝多的話，我好像看見你閨女正用頭撞牆呢？」
托尼：「是，你就是喝多了。」然而他轉頭一看，竟然也看見阿黛爾在撞牆。
托尼對自己看到的一切感到懷疑：「難道我也喝多了？」
賈維斯：「先生，阿黛爾小姐確實在用頭撞牆。」
托尼：「……」
站在旁邊的快銀有點怕她把頭撞傻了：「你要是不喜歡主唱的吉他我可以用這個去換那個鼓手的鼓……」
阿黛爾摟住了那個有點舊的吉他：「不行，我就要這個吉他。」
這可是快銀自戳雙眼換回來的啊。
托尼走過去，發現阿黛爾已經不用頭撞牆了，這才松了口氣，對抱著吉他的阿黛爾笑了笑：「我們家小公主又變漂亮了啊。」
他說著，打了一個響指，驕傲地說：「我也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屋子裡的燈一下子暗下去，全部的光都打到一個從大廳正中間浮出來的巨大禮物盒子上，緞帶的閃光令整個禮物顯得十分閃亮。
阿黛爾心想，托尼是不是送她一個很貴的東西吧，當有錢人家的閨女就是好……
托尼得意地再度打了一個響指，禮物的包裝紙驟然打開，一個鋼鐵俠的等身桐像出現在聚光燈下面。
教科書式標準自戀的托尼微笑著看著過生日的阿黛爾：「怎麼樣，是不是很棒？」
阿黛爾心疼地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吉他。
然後，她盯著那個閃閃發光的銅像良久，忽然開口問道：「爹地他是不是比你高了點？我記得你沒有那麼高吧？」
托尼：「……」
銅像鋼鐵俠高大的身影對比出了真人的小缺憾。
托尼一揮手，銅像下面的輪子自動轉動，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沒了證據之後的托尼顯得格外理直氣壯：「瞎說，那是找著我本人的身高全比例打造的。」
阿黛爾很小聲地說：「……可是他比你高了二十釐米呢……」
托尼怒道：「是12.5釐米好嗎！」
阿黛爾：「……」
是是是，你最高，全場都沒你高。
阿黛爾有點擔心：「托尼，賈維斯不會把那個銅像放到我屋子裡吧？」那豈不是以後只要她一回家，進門就得擁抱那個將近兩米的高大銅像？
托尼終於笑了：「逗你的。那個是放在史塔克公司大廳裡的展覽品，不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來，將黑色天鵝絨盒子中的水晶皇冠取了出來，戴在了阿黛爾頭上：「生日快樂，小公主。」
阿黛爾驚呆了。
她也是小公主了！
她終於不用進門就擁抱那個將近兩米的銅像了！
那一瞬間她簡直覺得面前的托尼有兩米高。
然而，阿黛爾還沒來得及高興超過三秒，面前的世界忽然晃了一下，緊接著仿佛螢幕受了干擾一般，一瞬間變成了黑白的。
剛剛帶上小公主皇冠的阿黛爾看著面前由字幕和火柴人組成的世界，沉默了。
當然了她還是高興了一下，畢竟她也是有皇冠的火柴人了。
為了掩飾自己過於興奮的狀態，阿黛爾擺出一臉嚴肅來：「謝謝爹地。皇冠很漂亮。」
快銀在她耳邊小聲說：「你不能把他畫高點嗎？」
阿黛爾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微笑，盡了最大的努力才沒有直接噴出來：「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禮物了。」
托尼顯然並沒有聽見快銀說的話，低頭在阿黛爾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好好玩。我已經幫你請假了，明天可以下午回學校。」
【閃耀的燈光和樂隊的歌聲在大廳裡回蕩，高腳杯裡各色的酒折射出美麗的光彩，滿室都是衣冠整齊的人們。】
【托尼回過頭，看了站在阿黛爾身邊帶著耳機聽歌的快銀一眼，說道——】
「順便說一下，你新朋友的審美不怎麼樣，不要跟他學壞了。」
快銀打拍子的腳頓了一下，繼續跟著音樂打拍子。
【作為一個反應機敏的變種人，快銀自然聽見了托尼這句話。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反光的白色皮夾克，看了一眼滿室衣冠楚楚的人們，繼續肆無忌憚地在樂隊的歌聲裡帶著耳機聽他自己喜歡的歌，並且坦然地跟著節奏晃動著頭。】
【再說了，缺了吉他聲的演唱，簡直就像少了弦的樂器，不管怎麼奏鳴都顯得中氣不足。】
阿黛爾抱著吉他站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其實我覺得皮夾克很帥。」
快銀回頭看她一眼，笑起來。
阿黛爾：「……我是說它雖然穿上去很中二，但是看起來還不錯。」
似乎要為此表示感謝一般，快銀遞給她其中一個耳機。
「順便說一句，其實紙玫瑰裡有三張紙。」
阿黛爾低頭，拆開他送的那個用餐巾紙折成的玫瑰。
裡面有四張紙。
……大騙子。
快銀笑起來：「而且樂隊主唱的內褲其實是紅色的。」
阿黛爾捂住了臉。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對面那個小火柴人穿了什麼顏色的內褲。
好吧，不得不承認，他聽得歌很老，但是節奏還不錯。
快銀轉頭問她：「好聽嗎，不好聽可以給你換一首。」
阿黛爾說：「那換一首。」
於是，耳機裡的歌曲樂曲停止，片刻之後，重頭開始重新播放。
阿黛爾：「……」
……並不想和這個騙子繼續交流下去了。
if i could save time in a bottle，
the first thing that i\'d like to do，
is to save every day till eternity passes away，
just to spend them with you。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看片兒……
真是的我再也不想看這種片了我真是受夠了23333333
逆轉未來裡面，x教授將萬磁王救出來以後，對快銀說：「我們需要你，你跟我們一起去巴黎吧。」
快銀說：「我不知道，我跑那麼遠我媽有可能會殺了我。」
然後萬磁王忽然凶巴巴從飛機裡閃出來：「我還是你爸呢。跟我們去巴黎。」
快銀就一臉三觀碎裂的表情看著他：「你是我爸？我們能聊聊這件事嗎？」
萬磁王（凶巴巴）：「不，我們永遠不聊這件事。跟我們去巴黎。」
我：……
第59章 端午快樂
生日宴的狂歡一直到第二天的淩晨才將將結束。
空氣裡飄蕩著酒精的香氣，來自美人的香水氣息和酒精那令人迷醉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聚光燈的亮光和晨曦的微光摻雜，慶祝的人們漸漸散場，家裡也安靜了下來。
阿黛爾撲在床上睡到下午才醒。她睜眼之後，就開始拆她收到的禮物。
哈利的禮物是一大束玫瑰花和一張演唱會的門票，送的正好就是她喜歡的樂隊。彼得的禮物是碎了的小相框，雖然玻璃碎慘了，但是裡面的相片還是完好的。阿黛爾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照下的這張照片。
娜塔莎送了她一瓶香水，阿黛爾不認得這是什麼香水但是認得那個昂貴的牌子，嚇得她趕緊小心翼翼地將香水收進了櫃子。
至於史蒂夫的禮物……
他送的禮物大概是最沉也是最大的，起初阿黛爾還以為他送了一摞板磚。
打開之後，她看著上面大大的「時間簡史」四個字，過了好半晌才意識到史蒂夫送了她一套書。
史蒂夫還在上面寫著：
「我問了托尼近百年來女孩子們最喜歡的著作是什麼，他告訴我大家都愛物理學。我想我是沒指望跟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了。祝你閱讀愉快。」
……
愉快個蛋喲！
阿黛爾準備洗完澡就去學校，她扶著有點疼的頭，看了一眼正在家裡掃地並且製造小騷動的笨笨，想找一找托尼送給她的小皇冠放到哪裡去了。
然而，她剛邁進客廳，就看見亂蓬蓬的銀色腦袋從沙發中立了起來。
大概是由於頭髮過於淩亂的原因，這傢伙的腦袋看起來前面後面都一樣，頭髮往前面梳，前面就是臉；頭髮往後面梳，後面就是臉。
快銀轉了好幾圈以後才眯著眼睛看見了阿黛爾，揉了揉頭髮淩亂的頭，對著她笑起來：「早上好啊。」
阿黛爾有點驚悚地看著那個蓬亂的腦袋，半晌才說：「下午了。咱們該去上學了。」
快銀本來想從沙發上爬起來，然而整個人卻沒坐穩直接滾到了地上，好半晌才站起來無奈地指著一直端著槍站在沙發旁邊的紅色盔甲說：「我不知道你們家是不是就喜歡玩這個，但是這傢伙從昨天晚上我睡覺就開始端著一把槍在這兒指著我了。」
賈維斯的聲音顯得沒有之前那麼溫柔了：「您好，認證系統認證失敗，暫時無法判定來源。」
快銀從地上爬起來：「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是快銀，你要是真想問我的名字的話，我是皮特洛•馬克西——」
阿黛爾無奈地開口：「賈維斯，這個是我的大學同學，錄入名稱快銀，性別男，備註超速移動者。」
快銀盯著旁邊的紅色盔甲收槍盯了好久：「……所以我現在被列入友好名單裡了嗎？就是見面可以不見槍的那種？」
阿黛爾走過去把他往浴室的方向推：「對，你被列入友好名單了，去洗澡去吧！」
一身酒氣都夠熏暈一個人了。
快銀被她塞進浴室裡以後，很無辜地探頭出來：「我昨天沒喝酒，這是你們家那個有點笨的機械手臂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灑我身上的——」
阿黛爾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家笨笨是程式運行不太好，但是哪兒有那麼傻——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一個沒刹住車就將收集的全部殘餘液體全都潑在她身上的笨笨，感覺到了來自機械程式深深的惡意。
機械手臂顯然嚇了一跳，嘎吱一聲縮了回去，仿佛害怕被打一樣立刻躲到了牆角。
……好吧。
這時候，浴室裡的快銀幸災樂禍地探出頭來：「你要和我一起洗嗎？」
阿黛爾沉默地砰的一聲摔上門。
她拽著沾滿了酒的裙子走到機械盔甲身邊：「賈維斯，幫我調一下剛才的錄影，慢放。」
被緩慢放映的螢幕上，笨笨正拖著剛剛收集的殘餘酒水混合物走向不遠處的清潔間。
然後，鏡頭慢放，阿黛爾身後的打開，一個銀頭髮的傢伙閃了出來，身子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笑來，然後低頭，調節了機械手臂手中罐子的方向，並且閃入了房間。
並且，他還又從屋子裡出來一趟，對著錄影的賈維斯堡了一個得意的剪刀手。
阿黛爾看著螢幕上專心搗亂的年輕人，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她聽著不遠處浴室裡的水聲，忽然笑了一下，對賈維斯說道：「賈維斯，十分鐘後把浴室的水關掉。」
她說完之後，回到房間裡換了衣服，繼續專心拆禮物去了。
十分鐘後，頂著一頭泡沫的快銀有點難過地出現在她屋子門口，瑟瑟發抖地裹著一條浴巾趴在她門口，就探出一個滿是泡沫的腦袋來看阿黛爾：「……賞點水唄。」
見阿黛爾沒有反應，他又說：「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用水潑你了。但是我說的是真的，我睡覺的時候它真的澆了我一身啊！」
阿黛爾沒有回頭看他，繼續專注拆禮物：「你沒有躲過去？」
快銀皺眉，加重語氣說：「我當時在睡覺。」
阿黛爾笑了：「賈維斯，給他開浴室的水閥。」
快銀剛要轉身回浴室，忽然發現開門走進來的托尼•史塔克正衣冠楚楚站在自家門口，用一種震驚的神色看著他。
托尼懷疑自己眼花了。
畢竟他進門好像看見一個人裹著浴巾頂著一腦袋泡沫站在自家屋子裡，然而他定睛一看就沒有了。
為了確保自己沒有看錯，托尼特意走了兩步到阿黛爾門口轉了一圈，發現除了屋子裡正專心拆禮物的阿黛爾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托尼對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深深擔憂了起來。
他走到阿黛爾屋子裡，有點懷疑地問了一句：「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隻裹著浴巾的人站在屋子裡？」
阿黛爾憋住笑：「沒有呀。」
托尼環視四周：「我記得你那個審美有點問題的同學在沙發上睡了一夜，他現在人呢？」
阿黛爾指了指屋子另一頭的浴室：「在洗澡。」
托尼欣慰地點了點頭：「挺好，他沒有被笨笨當初垃圾丟出去，說明編碼改進以後笨笨變聰明了。」
這時候，屋子的另一頭響起一個少年的聲音：「事實上，史塔克先生……」
快銀從浴室探出頭來，盡可能委婉地說：「我覺得高空拋物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畢竟下面還有行人。如果不是我在第十四樓的時候驚醒，很有可能砸到樓下半夜路過的一隻貓。」
托尼：「……可是我們現在在的位置是十九樓。」
從浴室裡探出腦袋的快銀露出一個微笑：「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史塔克先生。」
托尼皺眉看向有氣無力地耷拉著手臂垂在牆角的笨笨：「看來是時候把你捐到市立大學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托尼親自將兩個孩子送回學校。
快銀對此的感慨是：「有錢人就是好，別人都是開車送孩子上下學，你爹開飛機送。」
阿黛爾已經習慣了托尼鋪張浪費的行事方式，再說不管他怎麼浪費都窮不了就對了。
盛夏的下午炎熱非常，回到了學校的快銀下意識就要打開櫃子找點什麼吃的來緩解一下被太陽烤得幾乎發燙的身子。
以前他從學校門口走到教室那一段路，幾乎都是風一樣直接沖進來，但是今天他要陪著阿黛爾一起走，差點沒被熱死。
至於阿黛爾，如果快銀不在的話，她就暗搓搓給自己開一扇門直接進屋沖澡……
快銀打開冰箱的門以後，愣在門前，整個人被凍住一樣傻了。
阿黛爾探頭過去看，發現原本只裝著食物的冰箱裡被塞了一坨紅色的不明物體。
之間那個穿著紅色衣服且帶著極醜的紅色頭套的傢伙很慢很慢地從裡面擠出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站直，他的身子因為被塞進冰箱已經結上了一層很薄的冰霜，活動了一下身體以後，無奈地看向面前的兩個人年輕人：「……那個長爪子的猴子好凶啊……」
阿黛爾敏銳地發現，他四肢與身體接壤的地方都少了一圈衣服，仿佛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斷過一般，顯得有點狼狽。
阿黛爾：「你不是嫌我們關著你嗎，你怎麼不走？」
韋德埋怨地低頭咕噥道：「還不是這邊飯太好吃嗎——」
阿黛爾一個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韋德活動了一下筋骨：「還有那個長爪子的猴子，一開始嫌我廢話多就瞪我一眼，後來他聽說我不會死，直接就把我——」
韋德心疼地抱住了自己剛剛被塞進冰箱的身體：「變種人好可怕，我要回紐約。」
第60章 抄作業
阿黛爾就這麼在一群變種人的監督之下開展了她被重點培育的大學生活。
鑒於有一次琴發現她給斯科特頭頂畫小綠苗，於是在教授頭頂畫頭髮就成了一項艱巨的人物。
……不過值得慶倖的是，她還真畫出來了。
頭上頂著幾條挺粗的黑色不明柔軟物體的教授微笑著看向阿黛爾：「最近喜歡上抽象派了？」
阿黛爾看著在教授光頭上驟然出現的怪異且可怕的不明生物，嚇得她趕緊擦了所有稿子。
頭髮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啊，到底要畫多細才算細，而且要畫出來多少根才能有一個茂密的頭頂呢？
阿黛爾想不通，只好乖乖給教授道歉，然後拍胸脯保證自己再也不做這種事情了。
只是讓阿黛爾沒有想到的是，這所學校並不給學生選擇可以正常就業的專業，他們除了必修課以外，其他的時間都在訓練變種學生的能力。
對於阿黛爾來說，訓練能力當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關鍵是……
竟然還要學數學？
上了大學都無法擺脫數學夢魘的阿黛爾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數學差生深深的惡意。
還沒習慣大學生活的阿黛爾就迎來了第一次考驗：交數學作業。
她來學校來得相對較晚，同期的學生們已經上完了半期課了，她還沒聽懂數學老師講的是什麼東西呢，竟然就要交作業了？
作業實在不會寫的阿黛爾畫了個本子，寫上了「數學作業」四個字。
於是，一本已經完成的數學作業出現在她面前。
阿黛爾激動起來，立刻開始了抄作業的不齒行徑。
就在她馬上就要抄完作業毀滅證據的時候，原本敞開的門就被人敲了敲，阿黛爾回過頭，看見一個渾身耀眼銀白的小火柴人出現在門口。
羅根的目光落在她桌子上兩本一模一樣的作業上，半晌以後才開口：「我的那條金屬鏈子找不到了，幫個忙給我找找可以麼？」
阿黛爾藏了藏自己作業本，搖頭：「我沒看見。」
羅根聳了聳肩：「但是只要你畫出來，就可以找到了。」
阿黛爾又說：「……那要是全學校丟東西都找我，我會被教授罵死的。」
羅根的目光在她的桌面上停留：「我的視力一向很好。」
「如果我沒看錯，那是兩份一模一樣的數學作業。」
他說著，就要走過來，翻一翻阿黛爾拿來的到底是誰的作業。
阿黛爾欲哭無淚：「我給你畫，我給你畫還不行嗎！」
她從書桌裡迅速扯出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羅根的金屬牌子，快速地將那個鏈子遞給了她。
羅根接過鏈子，說了一聲簡單的謝謝，伸手翻了翻阿黛爾手中那份已經完成的作業，自顧自道：「下次做虧心事，要記得關門。」
他只翻了一下，就怔住了：「這個是……亞曆克斯的？」
阿黛爾想了好久才想出來亞曆克斯這個人是誰。
好像就是那個一甩胸就可以甩出來能量圈的肌肉男？
羅根將本子合上，無奈地給阿黛爾提建議：「你知道亞曆克斯為什麼至今都在學數學嗎？我是說他比你們幾個孩子年紀大得多，那麼為什麼還和你一起學這麼課程呢？」
阿黛爾茫然地搖了搖頭。
羅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因為從教授開設這門課程開始，亞曆克斯就沒有及格過。」
阿黛爾：「……」
啊……
同病相憐的感覺。
羅根看著她絕望的表情，笑了一下安慰她：「沒關係，學校的氛圍是十分友善的，即便是你大學一直掛科，也是不會被開除或者懲罰的。」
阿黛爾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也就是說她可以不用學數學？
羅根繼續微笑：「但是你要和亞曆克斯一樣，繼續學這門課直到學會為止。」
阿黛爾很絕望啊。
這學校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一個每天只需要甩一下胸肌就可以發射巨大能量的潛力少年啊。
以及……
為什麼要折磨一個圈地就可以有個房子的自己呢……
羅根看著面前神色絕望的年輕人，覺得她的神情很有意思，繼而問道：「你這麼不情願學這門課，知道教授設置它的意義嗎？」
阿黛爾拼命搖頭。
她恨不得一輩子不學數學才好。
羅根說：「你們都是能力出眾的孩子，你們僅憑自己的異能就可以輕鬆打敗那些普通的孩子，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一個無法完成的目標去努力？」
阿黛爾捂住了頭，這是要開始講大道理的勢頭了？
羅根說：「教授設置的很多門課，都定了非常高的標準。他需要的是一群為目標不懈去奮鬥的年輕人，而不是一個遇到困難就退縮的孩子。這不僅僅是一門課，更是一個為我們篩選戰友的方式。」
羅根說完之後，拍了拍阿黛爾的肩膀：「放心，只要你願意學，就遲早可以通過的。」
羅根走後，阿黛爾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說得這麼有道理，到底自己是抄呢還是抄呢還是抄呢？
於是，阿黛爾看著亞曆克斯寫得一塌糊塗的作業，果斷將這本作業原路奉還，並且換了一個人的來抄。
一個嶄新而又乾淨的本子出現在面前，上面清楚地記錄了老師留下了什麼作業。
然後，在每一道題上，這個本子的主人都寫上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我不會。
我不會。
……嗯，好像也不會。
阿黛爾看著這本畫風清奇的作業，很好奇這到底是那個神經病的傑作。
她直接將作業本翻到最後一頁大題上。
哦，這道題倒是寫滿了。
對方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非常耐心的附注：
真的不會。
阿黛爾：「……」
她看了看這傢伙的名字。
嗯，署名是：
快成一道閃電。
……
那她還是繼續抄亞曆克斯的作業好了。
悠于 2017-7-22 13:51
第61章 啊哦
【昏黃的燈光照在桌子上，一疊信散亂在小小的檯燈旁邊，一隻充當電子盆栽的小機器人將這幾封信壓在屁股下面，以免紙片被風吹走。】
阿黛爾推門進來以後，就看見在坐在桌子上充當鎮紙的小傢伙。
【見她走進來，星期五立刻很乖地挪開了地方，將桌子上有點亂的信封整理好，給她堆成一摞，放在了她面前。】
阿黛爾坐了下來，認真地開始看這些信。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信……
署名無一例外，全是彼得•派克。
信裡的內容很瑣碎，無非是他的日常生活——今天剿滅了那個大壞蛋啦，被哪個漂亮妹子搭訕啦，有個奇怪的男人一直跟著他還要找他要聯繫方式啦……
阿黛爾聳了聳肩。這年頭也只有小彼得願意這麼耐心地給別人寫信了。
想必寫這些信的時候他還沒有新手機——
阿黛爾正打算一路順著這些思考下去，卻恍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一個奇怪的男人跟著他要聯繫方式？？？
嚇得阿黛爾一個電話就打過去了。她們家小彼得是很天真沒錯啦眼睛又那麼漂亮但是不能這樣對他啊！
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好還有沒有被哪個變態做些什麼……
阿黛爾這邊被訓練完畢已經是半夜了，彼得接電話的時候卻十分清醒：「嗨阿黛爾。」
電話裡傳來呼嘯的風聲。
阿黛爾急忙說道：「我這個學校比較封閉，快遞送起來是很麻煩的，所以我剛收到你的信就想問問你現在還好嗎？」
彼得顯得很茫然：「……我很好啊。」
阿黛爾急忙問：「那……那有沒有遇到什麼比較奇怪的人？」
彼得很理所應當地回答：「經常遇到奇怪的人啊，不過最近我打人的技術又提高了。對了，阿黛爾你知道嗎，史塔克先生最近給我升職了！我以前只是一個負責文職的人員，他現在為了鍛煉我的能力，特意把我掉到安保科當隊長了呢！」
阿黛爾：「……」
她真是服了托尼的用人技巧。
彼得的聲音顯得很興奮：「我還給史塔克公司抓著好幾個賊呢！史塔克先生為此表揚了我，還給我發了獎金！」
看上去他過得很好的樣子啊。
那就讓他繼續這麼努力地生活下去吧。
阿黛爾想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白擔心了。
彼得是個善良且誠實的人，這種人的運氣一定會很好的。她想到這裡，不僅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笑。
她正要和彼得說晚安，又想到他還在忙於拯救世界，就想囑咐他一句早點睡覺，然而等她說完早點休息以後，忽然發現自己手裡手機不見了。
大半夜的手機不見，她很驚恐啊。
她一扭頭，忽然發現一個閃亮的銀腦袋出現在了她的櫃子上，一個頭上一撮銀毛的小火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她的大衣櫃上，晃蕩著兩條腿，手裡拿著她的手機悠閒地打電話：「喂喂喂，我是星期五，我是星期五。」
阿黛爾：「……」
她都不用去讀眼底的字幕，都知道這個頭上一撮銀毛的怪傢伙是誰。
阿黛爾正無奈，就聽這傢伙以機械式的標準英語說道：「十分抱歉，先生給我的設定是十點過後準時關閉系統，以保證阿黛爾小姐有足夠的睡眠。」
阿黛爾那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傢伙給人一種被賈維斯附體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那條穿著破洞牛仔褲的腿在空中晃悠了幾次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阿黛爾走到桌子前摸到護目鏡帶上，發現這傢伙表情十分正經，而且身上那件捂死人的皮夾克終於換成了一件透氣的t恤，整個人看起來都清涼了不少。
她正仰著腦袋打量衣櫃上的傢伙，就聽見這傢伙一本正經地說：「是，我本來是女聲沒錯。」
「但是在我的系統設置裡，當代替主人接到其他人來電的時候，會自動變化聲音以增加親切感。」
阿黛爾看著這個撒謊壓根不臉紅的傢伙，無奈地扶住了額頭。
快銀將兩條腿盤起來，坐在櫃子頂上，十分認真地回答：「十分感謝您的關心，等阿黛爾小姐睡醒之後，我會轉達您的問候。」
阿黛爾：「……你還真是演技超群啊。」
快銀從她櫃子頂上蹦下來，露出一個經典模式的笑：「演個人工智慧，還是綽綽有餘的。」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他頭頂的一撮銀毛。
好像全給拔了啊。
越看越想一根根全拔了。
這時候，快銀忽然將她手機遞給旁邊的星期五，並且對著那傢伙說：「開啟睡眠模式。」
阿黛爾愣了一下：「睡眠模式是什麼？」
快銀：「哦，我前兩天自學程式設計的時候試著黑進你家星期五的程式，一旦開啟睡眠模式它就會變成一個安靜——」
阿黛爾眼睜睜看著所謂「安靜」的星期五忽然變成了一道旋風，清掃了屋子地面所有的垃圾。
快銀看著自己失敗的作品良久，轉頭對阿黛爾說道：「……手機先沒收，你得早點睡覺。」
阿黛爾差點沒直接一巴掌糊他臉上：「誰允許你沒收我手機的？」
快銀忽然變得極度嚴肅：「沒收不成功，我還可以偷啊。」
他說完之後，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阿黛爾的屋子裡，連影子都沒有留下。
阿黛爾：「……」
能把偷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這傢伙，童心未泯吧。
她靜靜地坐到了桌子前，抽出了一張紙，並且取出了筆，然後很坦然地在紙上畫出了自己的手機。
很快，被「偷走」的手機就浮現在了紙上。
阿黛爾打開手機，本來想要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氣氣這個自作主張的傢伙，卻在打開螢幕的時候怔了一下。
螢幕上浮現出簡單的兩個字：
晚安。
過了一會兒，不滿意一般，又添上一行：
來自快成一道閃電。
第62章 沙下的福爾摩斯
……阿黛爾發現了一件令人驚悚的事情。
她把哈利送給她的演唱會門票給弄丟了。
本來這個樂隊是他們三個上高中的時候一起喜歡的，現在大家上了大學以後各自奔波，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這一次大家一起去看演唱會，本來是一次很難得的聚會機會。
……她就這麼把演唱會門票搞丟了！！
天知道這個樂隊的門票有多難買啊！
阿黛爾發了瘋，開始翻箱倒櫃地找票。
在她的火柴人世界觀裡，大部分的紙片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歪歪扭扭一張紙，湊近了才能浮現上面的字體。
所以……她就這麼把那張要命的演唱會門票給搞丟了。
事實上被搞丟的不僅僅是她的門票，還有她的數學卷子，歷史課筆記以及能力運用守則十條……
全部，搞丟了。
於是，實在是沒辦法的阿黛爾，開始了漫漫尋找門票的日子。
照舊使用自己的能力，別無他法的阿黛爾在紙上畫出了一個長方形，滿臉期待地等著她的寶貝門票出現。
然而，十分鐘以後，平整的紙面上緩緩浮現了出了一疊廁紙。
阿黛爾估計是某個系統君搞不懂她到底要畫什麼，於是很耐心地在新畫的正方形上寫出了「演唱會」這個詞等了十分鐘以後，果然浮現出了一張她正著急需要的門票，然而……
座位號不對。
不是當初哈利給的那張票上的座位號。
也就是說，她畫了一張別人的票出來。
阿黛爾很費心地又花了一次，這次特地寫上了演唱會上樂隊的名字。她坐在桌子前面，眼睛盯著那張不管用的時候什麼都能變出來但是一到關鍵時刻屁用沒有的紙，陷入了沉思。
紙上浮現出一個……門？
要不是阿黛爾反應快，那扇驟然從紙片上浮現出來的門早就把她的桌子壓垮了。
總而言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她的演唱會門票了。（以及一摞數學卷子和教授發給她的一遝文件）
阿黛爾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麼樣，她得先把屋子收拾了，把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堆積起來的門、鈔票、假門票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擦掉才行，不然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還有那張幻影貓寫個冰男巴比的情書，阿黛爾直覺認為如果這件事傳出去讓老師同學知道應該挺危險的。
就在她準備擦掉這些要命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沙發下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
阿黛爾的第一反應是屋子裡進了老鼠，最怕老鼠的阿黛爾整個人僵了一下，有點害怕。
緊接著，沙發下麵再度傳來一聲歎息。
阿黛爾是真嚇傻了。
她先找了一根足夠粗的棍子拎在手裡，確認自己可以在被老鼠咬死之前打死老鼠以後，輕手輕腳地走向了沙發。
其實她也知道，她是不會被老鼠咬死的，充其量是被嚇得直接昏過去什麼的。
阿黛爾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探頭看向的沙發下麵的場景。
……一個腦袋巨大的火柴人。
嗯……大頭之上，好像還有一撮卷毛？
對方將雙手合十放於下巴之上，雙目正閉著，聽見了阿黛爾的聲音也沒睜開眼，只是平靜地說道：「我躺在這兒思考不礙你的事吧？」
阿黛爾：「雖然不礙事但是你為什麼——」
腦袋巨大的小火柴人看上去雖然很萌，大有幾分三頭身的比例感，但是他說話的方式卻極為冷淡：「閉嘴，你打擾到我思考了。」
阿黛爾：「……？？？？」
你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沙發下面你確定不是被卡在裡面出不去了嗎？
你還嫌我打擾你？
這沙發到底是誰家的啊！
然而，這個小火柴人巨大的頭顱上很快就浮現出了一行字：
【夏洛克•福爾摩斯】
阿黛爾立刻沒話說了。
她很恭敬地後退了一步，並且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棍子放到了一邊。
【福爾摩斯將雙手搭成一個塔尖，放於下巴附近。他雙目緊閉，頭上的卷毛因為多日不曾打理而顯得格外淩亂。這傢伙肌膚蒼白，蒼白地近乎沒有血色，就這麼驟然出現在阿黛爾的沙發下面，加上其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在夏天依舊穿著的立領大衣，很像一個久不見光的吸血鬼。】
這時候，吸血鬼先生睜開眼睛，瞄了旁邊的阿黛爾一眼。
緊接著，阿黛爾就吃驚地看到她眼下的文字瞬間將她的視野刷屏了。
【性別：女】
【年齡：十八到二十三歲之間。】
【屋子淩亂不堪，手上沾有水筆的墨水痕跡，說明做事粗心大意】
【房間淩亂不堪，身上穿得隨便，臉上不曾著妝且還有幾顆汗珠——丟了東西正在急切尋找】
【長相一般，個子略矮。】
【綜上所述，沒有男朋友，估計也不會有男朋友了。】
阿黛爾：「……」
真是謝謝你啊喂。
這時候，夏洛克大概在沙發下面沉思到思緒不通了，於是挪動了一下身子，依舊不肯將放在下巴上的雙手拿下：「不好意思。」
「大概是沙發的緣故，我的頭被卡住了。」
「所以，能不能請問你是否可以幫我一把呢？「
阿黛爾默默地看著他的大腦袋。
……叫你剛才說我一輩子找不著男朋友。
阿黛爾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我聽說福爾摩斯先生無所不能。」
「所以，區區沙發而已，不是阻礙吧？」
第63章 大偵探
【幾個面容嚴肅的老師抱肩而坐，將有點絕望的阿黛爾環繞在正中間。屋子裡靜的幾乎可以聽見其他人呼吸的聲音，因此，衣櫃上的動靜尤外明顯。】
阿黛爾努力不去看那個莫名其妙闖入視野的銀晃晃的腦袋：「我說了，他不是賊，他也不是神經病，但是他這個人的設定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啊。」
【夏洛克•福爾摩斯為案件的內容所困，正抱肩坐在地上閉目沉思。他那副嚴肅的神情和入定的姿勢與那一身褐色怪異花紋的古板睡衣格格不入。】
阿黛爾也很困擾啊。
這傢伙已進入狀態就很難把他叫出來啊。
而且這傢伙除了維持入定的坐姿以外，。就算是睜開眼睛也只是自言自語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至於羅根之前對他的詢問——
被這傢伙徹底忽視了。
阿黛爾試圖解釋：「教授，您知道的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畫出些什麼東西來，所以這傢伙就這麼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沙發底下了，我也沒有辦法啊！」
查理斯教授臉上溫和的笑意不見了：「即便如此，我們也要確認他不具備威脅性。」
阿黛爾抓狂了。
他當然不具備威脅性啊你看他白成那個樣子打得過誰啊！
……不對，話不是這麼說的。
應該是——
你看他瘦成那個樣子他打得過誰啊！
而且這傢伙跟你壓根不在一個電影裡好吧！
毫無辦法的阿黛爾求助地看向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大偵探先生：「福爾摩斯先生，您能解釋一下您的職業嗎？」
夏洛克坐在地板上，雙手搭成一個塔尖放在下巴上，閉目凝神，顯得尤為鎮定。
阿黛爾看著那個巨大的腦袋，一聲瞬間湧起了把他的大腦袋踢碎的衝動。
她無奈地捂住了頭：「……你們搶了他的沙發，他可能不高興了。」
十分鐘後，夏洛克終於遲遲開口：「說不通。」
屋子裡的幾個人齊齊地回頭去看他。
夏洛克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這說不通。」
「一個學校只有具備名氣才能獲取生源與利潤，但是你們學校的名稱根本不在我的記憶範圍之內，也就是說，世人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一所學校。」
【他皺起眉，低頭看向坐在眾人中間的查理斯教授，仔細打量著他——】
「所以你們到底如何營生？校長先生？」
阿黛爾在旁邊很善意地提醒：「這裡是美國。」
難道你就沒發現大家口音都不對？
而且你長得好像奇異博士啊回頭要不要安排一下你們見面呢？
【面前的樹袋熊在沉默三秒之後，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忽然大笑起來，在一群皺眉抬頭看著他的人中見笑得前仰後合——】
「美國？別逗了，我只是在貝克街上散了散步，你告訴我已經處於大洋彼岸的美國？」
阿黛爾扶住了頭。
對啊，他們壓根不在一個世界裡啊。
天知道她這樣畫下去會畫出來什麼——鬼知道她會不會畫出來什麼唐老鴨或者米老鼠，沒准她還能畫出來一個秦始皇。
等夏洛克的笑終於停止了之後，斯科特忽然開口：「我覺得已經可以確定了，這個傢伙不具備任何威脅性，我們將他送走就可以了。」
坐在櫃子頂上的快銀晃了晃腿：「我覺得他很有威脅性。大半夜出現在女生寢室還死不承認的八成都不是什麼好貨。」
斯科特沒有考慮學生的想法，而是直接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教授，低聲道：「這傢伙比羅根還要討人厭，應該沒什麼威脅。」
阿黛爾：「？？？？」
羅根：「……這傢伙廢話比上次來的那傢伙還多。區別在於那個玩意只和別人說話，這傢伙只和自己說話。」
夏洛克忽然開口：「你對你身邊的那位紅發女士有著異于常人的喜愛吧？」
阿黛爾痛苦地捂住了頭。
這個不顧別人感受的傢伙又開始無底線秀智商了。
【整個屋子都沉默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那三個人之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但是對於這件事絕大多數人閉口不提，卻被這個新來的傢伙突如其來地打破了這之中的平衡。】
自負的夏洛克的將雙手背在身後，在危險的羅根身邊繞了一圈，開始了他的經典推論：「從這位紅發女士進門開始，你就始終圍著她轉，在她身邊最近的地方站立，目光也在她身上流連，很明顯你十分喜歡她——當然了，這位漂亮的女士也確實足夠有魅力，可惜的是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他說著，轉向了抱肩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的斯科特：「由於這位朋友始終帶著那種奇怪的眼睛額緣故，我顯然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更明顯的是，當你試圖站到那位女士身邊的時候，他毫不留情地站在了你們中間。也就是說，這位帶著奇怪眼睛的……奇怪人士要麼就是沒有成人之美，要麼他就是這位女士的戀人，不是麼？」
【整個屋子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
斯科特忽然開口：「看來我錯了。我認為這傢伙不具備威脅性，他卻偏偏要證明他極具威脅性。」
屋子裡的人心照不宣地沉默著，直到一個少年的聲音猛然打斷了這一切。
快銀忽然出聲，嚇了屋子裡的其他人一條：「等一下——」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等一下——他說啥？」
阿黛爾扶住了頭。
她怎麼忘了這邊還有一個**呢。
**震驚地看著羅根：「他這是在挑事兒？他竟然說羅根對格雷老師有非分之想？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阿黛爾一頭栽進了被子裡。
銀腦袋茫然地轉來轉去，不斷地去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神色，最終震驚地停下了：「不會吧，他說得是真的？」
所有人沉默以對。
羅根連否認的撒謊都懶得去說。
快銀終於意識到自己捅了什麼簍子，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我閉嘴。」
夏洛克將這一切一口氣說完之後，坦然地環視著屋子裡的人：「所以，你們還認為『我在美國\'這種拙劣的藉口可以欺騙我嗎？」
他在屋子裡走了兩圈以後，回頭看著幾個人：「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們做這個騙局到底有什麼意義？聽著，我雖然破了幾個案子——當然了就是那麼幾個小案子，那又怎麼樣？你們就為了這個來騙我？」
【羅根沉默地走上前去，猛地拽住夏洛克的肩膀，將之重重地懟到了身後的牆壁上，手背上驟然出現三根鋒利的刀刃，他將那鋒利而又閃光的刀刃逼近了夏洛克的喉嚨——】
「聽著，如果你再試圖賣弄你的任何觀點和發現，我就把你的喉嚨割開，然後將你切碎了扔在海裡去。」
夏洛克怔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你這種小把戲是不能騙我的。」
羅根沉默地看著他，猛地將手裡的刀刃刺入牆壁：「那麼現在呢？」
夏洛克：「……」
阿黛爾捂住了臉。
此刻大腦袋的夏洛克臉上的豆豆眼驟然變大，變成了兩個空心的巨大圓圈。
銀光閃閃的狼叔懟上大腦袋的夏洛克了？
很好，兩個不一樣的傢伙終於開始互懟了。
夏洛克沉默了一陣之後，以極快的速度接受了面前的事情，再度露出一個笑容來：「很好。但是即便是你有這個殺我的意願，你身後的那位光頭先生和美麗的紅發女士是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羅根的刀刃抵在了他的下巴上：』如果我是你，我會先閉嘴。」
夏洛克說：「這就是為什麼那位長得很怪的先生可以得到那位美麗女士的芳心，而你卻不能的願意。你們的想法背道而馳。讓我猜猜——年齡差太多？代溝？」
他看著面前暴躁到的羅根，忽然開口：「有人說過你很像一隻猴子嗎？我是說，沒有冒犯你的意味。」
羅根驟然鬆開他，冷漠地轉身出門：「隨你們怎麼辦，我是不願意見到這傢伙一眼了。」
夏洛克從睡袍的口袋裡掏出的手機：「其實拆穿你們騙局最好的方式就是鐵證，只要看一下本地的經緯就可以——」
夏洛克•福爾摩斯沉默了。
這個經緯程度確實是有點問題。
坐在床上始終保持沉默的阿黛爾默默地拿出了筆，開始在紙上畫門：「你剛才說你是住在倫敦的貝克街22號對吧？」
夏洛克皺眉看她：「我從始至終沒有說過。」
教授看向身邊的斯科特：「我進入了他的思維。」
半晌之後，他才說出了下一句話：「我看到了一座宮殿。」
第64章 不速之客
五個小時過去了。
幾個教師輪流值班盯著這個盤腿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傢伙，省得這個不速之客搞出什麼事情來。
所有人都輪過一遍之後，輪到了快銀。
總而言之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在整個學校轉了一圈之後，教授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沒有讓羅根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沒有像上次那個倒楣蛋一樣被切碎了放進冰箱冷藏真的已經十分仁慈了。
在夏洛克在學校裡以查看犯罪現場的仔細程度考察的時候，快銀只需要在他身後時不時跟著閃現一下就可以完全跟上他的步伐，絕對不會出現像之前斯科特他們跟在夏洛克身後時稍一走神就看不到他的情況。、
於是，自以為擺脫了監視的夏洛克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人，然而但凡他回頭去看，是絕對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的。
轉了一圈之後，夏洛克回到了盡頭——阿黛爾的房間。
他找到那個沙發，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這一切對我沒什麼用處。」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閃出來的快銀已經坐在了櫃子上，晃蕩著兩條腿，忽然開口：「阿黛爾說你是個偵探？你會破案？你現在有什麼案子嗎？」
【夏洛克閉目不言。】
【但是被這個問題所引導，他再度想起了那個讓他無比困擾的問題：罪犯到底是在十分鐘之內從犯罪現場抵達車程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另一個地方的攝像頭下呢？如果無法解決這個困擾，他大概永遠不能證明那個該死的殺人犯就是真正的罪人。】
阿黛爾轉頭問快銀：「怎麼在十分鐘內抵達車程需要一個小時的地方？」
快銀：「……走過去？」
面前的小火柴人一張大臉上皺起了眉毛：「你是如何知道我的想法的？」
阿黛爾用兩隻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非常認真地說：「我是外星人我不僅能給你讀心還能在你的思維宮殿裡種小花。害怕了吧。」
夏洛克：「……」
【或許他不小心走進了一家治療精神病的少年學校。】
已經是第二日上午了，苦苦冥思的夏洛克始終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又被兩個傢伙惡意打斷了思路。
快銀：「如果是我，我會找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抓住他，然後把他找一個超級英雄正在打壞蛋的地方，把他放到一輛倒下的車下面，這樣等時間一到，他就被砸死了。」
夏洛克：「……」
【這幫人果然不正常。】
為了證明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快銀拿起了阿黛爾的枕頭，將至舉到夏洛克身邊，然後鬆手。
夏洛克沉默地看著他。
快銀又將枕頭移開，指了指被枕頭砸了一下的星期五：「就像這樣。」
邏輯謹嚴相信科學且自認天下第一的夏洛克目瞪口呆。
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的阿黛爾攤手：「走那麼遠很累啊。如果是我，我就畫一扇門，然後直接過去啊。」
她說著，從紙上拽出來剛才畫好的門，立在床頭，打開門指了指：「這樣比較省力氣啦。」
夏洛克沉默地走過去，將那扇緊閉的門推開，發現裡面正是樓下的足球場。
斯科特站在草地中央，抬頭對著樓上引發黑衣的女子喊道：「storm！我實在是懶得澆水了，來點雨好麼？」
銀髮黑衣的女子微微頷首，緊接著，她的眼睛轉變為徹底的白色，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雷電交加，緊接著一陣暴雨澆下，將整片草地均勻地灌溉完畢。
被渾身澆透的斯科特：「嗯……你就不能等我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嗎？」
暴風女十分無奈地笑了一下：「對不起。」
已經看到三觀炸裂的福爾摩斯立定站穩，扶住門框才確保自己沒有摔出去。
快銀抱著肩膀站在他旁邊補充：「我們這裡天氣比較隨意。大部分時候要看門羅老師的心情。」
【夏洛克蒼白的面容變得愈發蒼白起來，沒有血色的手指扣住了門框，垂下了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緊接著，阿黛爾眼底再度閃現出無數亂碼，其運轉速度早就超過了她所能接受的範圍。
夏洛克焦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那個過於龐大的腦袋頂在小小的黑色纖細線條上顯得搖搖欲墜。阿黛爾有點害怕他的腦袋忽然掉下來，靠著床頭抱著膝蓋坐著，有點害怕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
……她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
她的被子裡還有一個腦袋？
用被子將自己渾身裹起來且只露出一個腦袋的快銀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也害怕。」
阿黛爾：「……這就是你跟我擠一個被子的理由？」
見旁邊的偵探先生再度陷入了入定的狀態，阿黛爾忽略眼底不斷閃過的亂碼，掏出手機來開始給好朋友發消息。
阿黛爾：你們絕對想不到我畫出了什麼。我把柯南道爾小說裡的福爾摩斯給帶到現實世界裡來了，哈哈哈。
哈利：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看過這些。
快銀：就是長得像奇異博士的傢伙嘛。
阿黛爾：「……」
話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又加進我們三個人的群裡來的啊啊啊！
快銀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做出一副小可憐的樣子故意往被子裡縮了縮，開始嘟嘴解釋：「就剛才啊，你還允許我進入了呢。」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手機螢幕上面顯示了一行字：
【你已經被管理員哈利•奧斯本移出本群。】
群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個尷尬的瞬間，原本只屬於三個人的群裡忽然闖入了一段視頻。
彼得小同學穿著有點彆扭的西裝，出現在搖晃的螢幕裡，睜大了眼睛對著手機攝像頭說：「你們絕對想不到發生了什麼——我現在正在和最偉大的至尊法師一起拯救世界！」
阿黛爾看了一眼他身上皺巴巴的西裝，心想看來托尼給的補助金還是不夠啊。
身穿法師袍的奇異博士一邊以法力控制住了空中飛過來的一輛冒火的汽車，一邊皺眉回頭看著那個正在現場直播的小傢伙：「你就是那個上次縫傷口的時候唱哈利路亞的奇葩？」
……總而言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彼得繼續直播：「總而言之，這個醫生特別厲害，我覺得紐約有了他就完全不用我了。」
就在這時候，他身後飛來的汽車驟然變大，只差幾公分就會撞上彼得。
十秒鐘後，一個身穿紅色制服蛛網頭的傢伙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用很刻意的粗聲說：「奇異博士說他沒藍了，所以紐約還是需要我多一點。等一下，我是在用流量直播嗎？」
阿黛爾；「……」
哈利：「……」
快銀十分遺憾地說：「我還指著他能換一身新的西裝呢。」
他歎了口氣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指了指阿黛爾身邊正一臉震驚看著這一切的夏洛克：「偵探先生好像不舒服。」
阿黛爾默默地把手機拿出來，很好心地將奇異博士那一段給他重播了一下奇異博士出場的那一段，問：「需要我們把您送回英國嗎？教授他們已經幫您買好機票了。」
夏洛克過了很久以後才接受了這一切，沉靜下來，抱著肩，一手托住了頭，緩慢地說道：「我明白了。我中了莫里亞蒂的計，掉進了一個噩夢之中，我得想辦法出去。」
阿黛爾：「……你要是恐高的話，我可以給你畫扇門什麼的，但是需要點時間……」
畢竟倫敦還是比較遠的。
【夏洛克皺眉環視周邊，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這個學校的每個角落，並沖到視窗去仔細看著外面的世界，他是如此堅定地相信——這是一個夢境，而夢境之中總有出路。】
阿黛爾陷入了麻煩之中。她無奈地看向擠在她旁邊且用她的被子裹住身體的快銀：「上次那個賴著不走的傢伙是怎麼送走的？」
快銀聳了聳肩：「被羅根大卸八塊以後就立馬該去哪兒去哪兒了。」
……總不能讓羅根把大偵探先生也大卸八塊。
阿黛爾開始思索這傢伙到底是哪裡來的。
她從被子裡鑽出去，趴到了沙發下面仔細看著地板的構造，忽然發現有哪裡不對。
一個黑色的入口出現在了面前。
就在阿黛爾發現這個入口之後，裡面閃爍著了幾下手電筒的光。
【曲折的樓梯一路向下，晦暗的樓梯間裡偶爾出現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樓梯間花紋古怪的老舊壁紙】
很快地，手電筒聚焦到阿黛爾面前，照得她的眼睛有點不適應。
赫德森太太手中的手電筒驟然掉落，雙目圓睜，以震驚的神情詫異地看著她。
第65章 小老鼠與小兔子
阿黛爾：「我真的不知道我對我的地板到底做了什麼。」
「我就是有一次給它補了補。」
「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會畫出來些什麼東西，沒准它今天是地板，明天就是別的東西了……」
好不容易將這個不速之客送走之後，阿黛爾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地板上的通道毀屍滅跡，無奈地看著面前的幾位老師。
……以及依舊坐在櫃子上抖腿的快銀。
阿黛爾都覺得這傢伙要是再抖腿抖下去，她就把這混蛋的腿給打斷。
琴抱著肩，看向身邊的教授：「這孩子大概類似于將宇宙中很多地方連接的一個點。如果把我們現在的世界比喻成一個程式，那麼她就是程式出了bug的地方。」
教授無奈地歎息一聲：「阿黛爾，我會為你找一間適合你的教室，但是在這之前，不要再畫任何東西了。你筆、紙、所有東西都會被移到那個特殊的房間裡去，以免再引起動亂，明白了嗎？」
正因為無聊在紙上畫小倉鼠的阿黛爾連忙停下筆：「我……我明白了！」
然而還是遲了，平整光滑的紙面上緩緩浮現出一隻毛茸茸的小圓球，此刻正溫順地用小腦袋拱著阿黛爾的手心。
教授溫和地笑了一下：「這樣的東西是沒關係的。如果你喜歡，就養起來吧。」
琴說：「我讓羅根給你找個籠子。」
這時候，出於某種特殊的巧合，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極致的安靜。
阿黛爾忽然發現，一直在抖腿的快銀停住，不動了。
她茫然地抬頭看向坐在櫃子上那個穿著破洞牛仔褲白色皮夾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小痞子模樣的傢伙，發現他正驚恐地用雙手捂住了頭，整個人凍住了一般，震驚地看著阿黛爾手裡的白色圓形倉鼠球。
阿黛爾歪了歪頭，茫然地看了看正將腿和身子一起縮進櫃子頂上狹小空間的快銀，茫然問：「怎麼了？你不喜歡小倉鼠嗎？」
快銀整個人縮進牆壁的死角，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阿黛爾手裡那個毛茸茸的小傢伙，震驚地說：「黑眼睛，有爪子的白毛惡魔——」
阿黛爾：「哈？」
她試著將圓滾滾的小倉鼠捧起來給快銀看看：「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櫃子頂上的快銀猛地尖叫一聲，那個銀白色的身影僅僅是一閃的瞬間，眾人面前拂過一陣疾速的風，定睛而看的時候，那傢伙已經消失不見了。
阿黛爾伸手捋平了被風吹起的劉海：「……」
不會吧。
這傢伙……
怕倉鼠？
總而言之，不管這傢伙怕不怕，阿黛爾就這麼把這只肥倉鼠養起來了。
……自從這是又肥又懶的小傢伙出現在阿黛爾的臥室開始，她的寢室就徹底杜絕了那傢伙的騷擾。
這種絕對意義上的杜絕從每天的清晨開始。
阿黛爾有睡懶覺的習慣，一般情況下的星期五會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跳上她的床，伸出兩條小短胳膊試圖搖晃她，但是作為一個不太完善且被拆卸了部分零件的小機器人，它是沒有這個能力將死賴床的阿黛爾拎起來的。
一般情況是快銀走進屋，連人帶被子往窗戶一放，阿黛爾睜眼往樓下一看，嚇得立馬清醒。
至於那只肥球來了以後麼……
清晨。
一陣風在阿黛爾門外快速溜過，無論春夏都裹著一身熱死人的白色皮夾克的傢伙往門上敲兩下，見阿黛爾沒有反應，探頭進屋，一眼看見正抱著一粒花生米啃地開心的小倉鼠，猛然尖叫一聲消失不見。
阿黛爾每次都被這種尖叫聲嚇醒，一個激靈從被窩裡折騰起來，探頭往門外一看，准能看見快銀瑟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
有時候能看著這傢伙被嚇傻也是起床的一種樂趣了。
主要是那聲尖叫，好少女。
每當此時，阿黛爾都會很善意地抱著一坨被子走出去，摸摸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快銀的腦袋，然後將一坨被子遞給她。
被老鼠嚇慘了的快銀瑟瑟發抖地裹住被子，只露出來一個腦袋一臉可憐樣看著阿黛爾。
有關他對倉鼠的恐懼，阿黛爾試著和他交流過。
阿黛爾：「……你不覺得小倉鼠圓溜溜毛茸茸地很可愛嗎？」
快銀愕然睜大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可是老鼠啊！」
阿黛爾：「……雖然是老鼠但是也是很萌的老鼠啊。」
快銀用雙手捂著頭，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阿黛爾，一字一句地回答：「但是那是老鼠啊！」
阿黛爾：「……」
他說得好有道理。
阿黛爾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阿黛爾試著想了一下，這傢伙害怕老鼠，沒准也會害怕蟑螂，那麼他害怕蜘蛛嗎？
於是，在下一節課的課間，阿黛爾抱著書追上了那個腳步最快的傢伙：「你怕蜘蛛嗎？」
快銀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神情看著她：「我為什麼要怕蜘蛛？」
阿黛爾又說：「那你為什麼怕倉鼠——」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快銀已經嘶聲尖叫一聲消失了。
過道的疾風吹起了阿黛爾本來就挺亂的頭髮。
……以及那聲尖叫，好少女。
什麼時候帶他看看火箭那傢伙呢？
畢竟火箭也是個毛茸茸、尖嘴巴、有爪子的生物嘛。
就在快銀消失之後，羅根步履緩慢地從怔在原地的阿黛爾身邊走過，看了她一眼，提醒：「快上課了。」
阿黛爾將目光轉向羅根，在他身上停頓了數秒之後，忽然開口：「毛茸茸，圓眼睛，有爪子。」
……除了尖嘴巴。
羅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數秒之後，繼續轉身離開：「遲到了可不管你。」
阿黛爾快步跟了上去，走在羅根身邊，仰頭問：「快銀怕你嗎？」
羅根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大步走開了。
阿黛爾每天上午跟著大部隊一起上一些枯燥的必修課，到了下午的時候，就要在老師的帶領下專門訓練自己的能力。
由於她能力特殊的緣故，教授特意給她分出了一個班來訓練。
以往都是琴來負責她的練習，這次大概是琴出去約會，換成了怨氣十足的羅根。
羅根進屋往桌子上一坐，遞給她一摞紙和一支筆：
「劍齒虎。」
阿黛爾：「……」
她過了很久才抑制住了自己把紙直接糊在羅根臉上的衝動：「……你讓我畫一種滅絕的大型生物？」
陰氣沉沉的羅根將身子往牆上一靠，無聊地點了點頭。
阿黛爾扶住了頭：「畫不出來就算了，那要是畫出來了呢？」
羅根說：「畫出來以後我負責處理。我保證你不會受傷。」
阿黛爾：「……我不畫。」
別以為你是個銀光閃閃的例外我就會聽你的話。
阿黛爾懶得和他辯解，就低頭專注地畫小動物，一筆一劃地勾勒著素描的線條。
托這種怪異能力的福，她現在畫出來的東西已經像樣多了。
很快，阿黛爾的紙上浮現出了一隻白色的小兔子，毛茸茸圓鼓鼓的身子顯得格外可愛。
小兔子抬起紅色的眼睛，看了一身戾氣的羅根一眼，蹦過去輕輕拱了拱羅根的手。
羅根挑眉：「……這就是你畫出來的劍齒虎？」
阿黛爾聳肩：「總有失敗的時候啊。」
她轉過頭，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
以前琴來負責她特訓的時候，從來都是訓練她畫傳送門，並且循序漸進地讓她畫出來的門越來越精准。
隨著這樣的有規律的訓練，阿黛爾不僅可以畫出足夠精准的傳送門，就連傳送門的距離也在逐步增加。
但是隨著能力提升也帶來了同樣嚴重的問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帶出來一扇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門來，這扇門裡可以進來外星的火箭，進來有著記憶宮殿的福爾摩斯，誰知道還會出現什麼。
阿黛爾羡慕地看著正在外面踢球的快銀：「為什麼他不用上課？好幸福。」
羅根瞥了一眼窗外正踢球且時不時作弊的快銀：「他的能力無需訓練。」
正踢球的快銀注意到了來自樓上的目光，看向了窗邊的阿黛爾和百無聊賴的羅根，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阿黛爾心想，這傢伙怕老鼠，總不至於怕兔子吧？
炫耀一般地，阿黛爾把手裡的小兔子捧了起來，給窗子外面的快銀看了一眼。
然而……
空曠的足球場上響起了一聲少女式的尖叫，頭頂一撮銀毛的傢伙迅速消失，只留下了球場中央尚在滾動的足球和一臉懵逼的隊友。
羅根聳肩，看了阿黛爾一眼，解釋：
「……他管這個叫做血眼睛的尖耳朵惡魔。」
作者有話要說：
快銀：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兔子先動的手
悠于 2017-7-22 13:52
第66章 一百隻小兔子
暑假很快就要到了。
變種人學校裡的課業相對輕鬆，因此考試也沒什麼特別難的內容——除了要命的數學考試。
然而這次連富二代的卷子都沒得抄了。
於是，走投無路的阿黛爾，開始試著在她身邊的人之中尋求幫助。
第一個，也就是她寄予最大希望的——她的盆栽兼小管家，系統尚未完善的星期五。
阿黛爾原本設想的通過條件很簡單：星期五縮小身體，到野獸漢克的抽屜裡去找到本學期的考試卷子，拍照帶回來，她去找已經學過這門課的快銀做好，然後把答案背下來去考試。
怎麼想都很簡單啊。
然而，這路徑卻在關鍵環節出了問題。
小星期五坐在她的床上，兩條小短腿害怕地縮了起來，心疼地把自己抱成一個球：「阿黛爾小姐，我剛才諮詢了賈維斯，賈維斯告訴我這個行為在普遍意義上被定義為『偷竊』或者『作弊』。」
阿黛爾兩眼放光：「對啊，我就是需要你協助我通過考試啊！」
星期五為了顯示自己的不認可，特意模仿了人類的動作和語氣，在停頓了三秒（其實可以精確到三秒半）之後，才放慢語速回答道：「阿黛爾小姐，作弊和偷竊都是不對的。在我的設計程式之中，先生給我的命令是為人類服務，但是作弊和偷竊違背了我的誠信原則。」
阿黛爾實在是和這小東西沒辦法交流。
她試著勸星期五不要那麼死板：「你是我的管家，就像賈維斯要為托尼服務一樣，你也要幫我才行啊。你看賈維斯還幫著托尼炸死了好多壞蛋外星人呢，殺人總是不對的吧？」
星期五的設計程式還在初級階段，對於人類的思維不是很瞭解，很快就被阿黛爾拖入了一個道德困境之中。
小傢伙失落地耷拉下腦袋。
然而很快地，這個小小的機器人再度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emoji標準微笑）：「很抱歉阿黛爾小姐，賈維斯說這不是我職能範圍之內的事情，要求我拒絕。」
阿黛爾：「……」
賈維斯給你充電了還是給你付工資了。
天天都是我抱你去曬太陽帶你收集太陽能好嗎。
走投無路的阿黛爾試圖威脅：「星期五，如果你不能幫助我通過考試，我就把你退回到托尼那裡，讓他把你和笨笨一起捐到市立大學去。」
星期五仿佛卡殼了一般，呆住不動了。
阿黛爾想，它大概是又和賈維斯開始交流了吧……
很快，小機器人挪動了腦袋，一本正經地看著面前的阿黛爾，嚴肅地說：「很抱歉阿黛爾小姐，我黑進了變種人學校的監控錄影，並且查看了每年這個時間段漢克的辦公室，我發現幻影貓去年就用過這個方法，她穿牆而過進入了漢克的辦公室，並且成功翻到了卷子，但是漢克事後發現了這件事，但是出於對學生的愛護，他並沒有公開這件事，而是悄悄改動了卷面的內容。鑒於幻影貓的失敗經歷，我不認為我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阿黛爾：……
它說得好有道理……
於是，無路可走的阿黛爾選擇了二號路線。
她還是得去抄亞曆克斯。
畢竟亞曆克斯很有毅力不是嗎。
人家從教授有頭髮的時候就開始重修這門課一直修到了如今教授一根頭髮都不剩下了依舊不曾放棄啊！
阿黛爾在學校的走廊裡找到了頑強不屈的亞曆克斯。
他的形象非常符合一個數學不好的肌肉男的形象。
阿黛爾在走過去之前默默地想，很好，這一身肌肉就足夠證明他為什麼數學不好了。
亞曆克斯為人比較靦腆，雖然一身肌肉練得劍拔弩張，但是略帶稚氣的面容襯得他想獨一溫柔，他有點緊張地站在一個女生面前，手微抖，照著上面的內容念了念：「反正愛情到最後也是要進入到液體交換的環節，我們能不能假裝中間部分已經嘗試過了，而直接進入最終環節呢？」
阿黛爾：「……」
對面的女生直接送給他一個巨大的白眼，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亞曆克斯顯然很失望，默默地掏出筆，在紙上記下一個數字。
他盯著紙上的數字看了許久之後，自言自語道：「第一百零八次搭訕失敗，但願第一百零九次可以成功。」
阿黛爾：「……」
話說她到底是為什麼要抄這傢伙的卷子啊。
天知道他一百零八次都嘗試了什麼鬼啊！
阿黛爾在和亞曆克斯說話之前，始終不相信會有男生長得帥肌肉漂亮又專一但是始終找不著物件的，但是見到亞曆克斯以後，她敢肯定地說——
絕對有。
而且他不僅現在不可能有女朋友，估計以後也不會有了。
亞曆克斯沒有注意到阿黛爾的存在，繼續對著自己的小本本較勁：「失敗原因：我出現位置的光線不對，下次應該選擇在更亮一些的地方，比如視窗。」
阿黛爾：「……」
話說她到底為什麼要抄這傢伙的卷子來著？
亞曆克斯抬頭環視周邊，盤算著選一個更好的出場位置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阿黛爾。
顯然，他看見女孩子有點緊張，很高興地跟阿黛爾打了招呼：「嗨，阿謝爾！」
阿黛爾：「……嗨亞曆克斯。我是阿黛爾。事情是這樣的，我的數學不是很好，但是明天就要考試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答題的時候將字寫得稍微大一些，這樣我可以……借鑒一下你的答案？」
亞曆克斯笑了笑點頭：「好啊。」
他說完之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又陷入了一種失落之中。
亞曆克斯垂下頭，無奈地說：「我好像不是很懂你們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每次試圖交流都失敗了。」
阿黛爾：「……」
她還是趕緊跑吧。
她一點都不想被這傢伙拽住練習什麼的啊。
然而，阿黛爾還沒來得及開溜，身後的亞曆克斯就難過地問道：「所以女孩子到底喜歡什麼呢？」
阿黛爾心想我怎麼知道每個女孩子喜歡什麼，但是我知道她們肯定不想跟你假裝交流過然後直接切換到終極模式啊。
鮮花呢蠟燭呢晚餐呢浪漫呢？
有求于人的阿黛爾無路可逃，只好試著給他分析：「女孩子喜歡可愛一點的東西，比如那些毛茸茸軟乎乎又比較溫暖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經過的快銀驀地頓住腳，回過頭看惡鬼似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亞曆克斯同情地看著阿黛爾：「你們最近吵架是吧。真羡慕你們這些有人可以吵架的……」
阿黛爾：「？？？？？」
亞曆克斯更難過起來：「我告白失敗對方連吵架都不願意和我吵……」
阿黛爾：「……不如你從別的地方入手？我是說你可以先試著和女孩子進行正常交流，等她們對你有好感了且確認你是不是一個……流氓……了之後，再告白？」
亞曆克斯從來沒想到過原來在女孩子們眼裡他是一個流氓。
他開始更加難過起來，絕望地看著面前的阿黛爾：「我現在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你呢？快銀是怎麼把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追到手的呢？」
阿黛爾：「？？？？」
難過的亞曆克斯整個人都枯萎了：「我是說，他長得也不好看，能力也不是很強，到底是說了那句話或者做了那件事讓你喜歡他的呢？」
他說完以後，又補充一句：「而且他還怕兔子，又穿那麼土的衣服，聽歌的品味也有點問題……」
阿黛爾：「……我喜歡他？」
亞曆克斯為人比較直白：「他說你是他女朋友啊。」
阿黛爾：「他和你說我是他女朋友？」
亞曆克斯還是沒能繞過彎來：「他和所有人說你是他女朋友啊。我是說，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不可以幫幫我？我已經告白一百零八次了，可是我一次都沒成功過……」
他難過的攤開手：「我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教授還有頭髮。」
阿黛爾掉頭就走：「那就換一個人告白試試。」
亞曆克斯恍然大悟：「對啊！」
他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阿黛爾已經走遠了。亞曆克斯顯然還是不明白其中的訣竅，快跑了兩步追上阿黛爾，想從她身上多問點方法出來，卻看見阿黛爾頭也不回地大步走著。
亞曆克斯茫然地問：「……你怎麼了？」
阿黛爾回過頭，露出一個標準的咬牙切齒的微笑，一字一句緩慢地說道：
「我現在就去畫一百隻紅眼睛毛茸茸的小兔子。」
第67章 回
變種人學校發了一次兔子災。
其實兔子成災到沒什麼可怕的，畢竟阿黛爾在第二天中午就把它們盡數擦乾淨了，但是快銀慘叫起來比較可怕。
……至少當天的數學考試沒能順利進行。
阿黛爾也算是，片面地得償所願了。
到現在她的手機都存著一張被群兔圍攻到牆角瑟瑟發抖的快銀的照片。
當天，事後。
快銀抱著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阿黛爾，皺眉說：「講道理，這世上哪兒有你這種朋友？如果你怕蜘蛛而我把蜘蛛放進了你的抽屜，從教授到羅根都會搶著收拾我，為什麼在我被兔子嚇得快要死掉的時候你們就只拍照？」
阿黛爾：「……講道理？你和全校的人說我是你女朋友？你知道這種事情會導致什麼嗎？如果讓托尼知道我在談戀愛，他鐵定二十四小時監視咱們兩個，你不想被人二十四小時監視吧？」
快銀攤開手心：「如果你是指那個莫名其妙三次出現在我屋子裡的微型攝像頭和你那個紐約首富的爹專程坐私人飛機或者穿著鎧甲來實地考察的話，我已經經歷過了，被一個很有名的中年大叔窺視的感覺也很不錯啊。」
阿黛爾：「……」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對方話裡的邏輯倒騰清楚：
「托尼已經以為我們在談戀愛了？」
「他還給你裝了三個監控？」
「他還飛到這邊來看你？」
「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啊！」
快銀更無奈地攤手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聊的樣子撇了撇嘴：「那天週六，而且你在睡懶覺。」
他又補充：「而且我去叫你了的。」
「你爹就在天上飛啊。威風凜凜的紅色鎧甲，一雙電眼，掃描系統，還有一個高級人工智慧，這些我在新聞裡都看到過了。」
阿黛爾深深地歎息了一口氣，扶住了頭。
她是不能和這個邏輯轉得超速的傢伙爭執下去了。馬上就要放暑假了，而且她得回家，等她回家再給托尼解釋清楚以防被監視好了。
阿黛爾怨念地大步往回走。
快銀追了上來：「嘿，你要考慮我的感受啊，我有一個長得超級火辣而且和我只差幾分鐘的妹妹，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之間會有一點……你知道的，那種說出來有點噁心但是大家就是喜歡去揣測的東西，所以你知道解決的最佳途徑是什麼嗎？一個女朋友！」
阿黛爾回頭怨念地看他：「所以我還挺被動的，是吧。」
快銀猛地噎了一下：「嗯……我本來以為在我告訴你這件事之前我可以追到你的。我是說，本來可以的，如果那只老鼠沒有出現的話。」
阿黛爾實在是懶得和他繼續說話，扭頭往回走了。
她瞪了一路倒騰著小短腿追著她的星期五也一眼：「向我發誓你沒有在監視我。」
小星期五為難地回答：「阿黛爾小姐，我不能對人類撒謊，先生給我的程式設定是對人類誠實。」
阿黛爾：「……所以你在監視我了，你在監視我了對不對？」
星期五趕緊倒騰著小短腿追了上來，著急地說：「可是先生認為馬克西莫夫先生的審美品位很糟糕呀！」
快銀：「……你一點也不覺得的我皮夾克閃耀而且帥氣嗎？」
阿黛爾不想說話。
……托尼現在應該還在沉迷拯救世界，趁著他又一次拯救世界心情好的時候回去，或許還能把這個小傢伙的錄影許可權給取消。
星期五無助地跟在阿黛爾身後：「賈維斯就有許可權的……基本上他全天都可以開機的。」
阿黛爾：「可是你不是賈維斯啊！」
星期五被她的這句話徹底噎住，卡殼的程式過了好久以後才恢復運轉，這才小聲回答：「我不知道人類是不是應該把我聽到剛才那句話的狀態定義為難過，但是我想如果把那句話轉化為一個拳頭的話，那可真是非常疼的。」
這時候，剛才被甩掉的快銀又追了上來：「嘿，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現在向你道歉可以嗎？但是我有必要說的是那天我送你生日禮物的時候你是很高興的，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誤解你有那麼一扣扣——」
阿黛爾回頭瞪他：「你覺得我現在被我自己的小機器人監視很開心？」
快銀被她噎了好久以後才把剩下的半截話吐出來：「你肯定有那麼一扣扣喜歡我的吧？不是吧？一扣扣都沒有？」
阿黛爾不想理他，繼續大步往回走。
快銀又厚著臉皮追了回來：「我知道啦，一個品味有點問題的不是超級英雄的變種人和你父親說的那個年紀輕輕就家產上億的富二代和那個雖然有女裝癖但是工作努力的新興超級英雄沒辦法比啦，但是我也有我的優勢啊，你看你是一個超級英雄的女兒，如果你被人綁架了，全世界再厲害的超級英雄都沒辦法確保你百分百不會出事，但是我可以啊，當然了如果過程中暈車什麼的例外——」
阿黛爾：「……等一下，他還是堅持認為彼得有女裝癖？」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頭：「我想我回去以後必須和他好好談談了。」
快銀：「……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剛才的重點不是這個……」
阿黛爾回頭看他：「不是所有人的男朋友都怕小兔子的。」
快銀快速地尖叫了一聲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阿黛爾的胳膊，以警惕的神色看著四周：「所以到時候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阿黛爾：「……」
在一群毛茸茸軟乎乎的小兔子之間保護你？
……看心情吧。
阿黛爾已經走到自己臥室的門口了。她試著甩了兩下黏在她胳膊上的快銀，然而最終還是失敗了。
……真是敗給你這個怕兔子的大男人了。
快銀一臉可憐樣跟著她進了屋。
然後，再進屋之後，看到那只正抱著花生米啃的小倉鼠之後，迅速尖叫了一聲，疾風一般消失在了屋子裡。
阿黛爾：「……」
這時候，面前的星期五迅速地跳上了桌面，將自己的小方腦袋調成一個螢幕，螢幕上很快就浮現了盔甲中托尼的臉。
對方顯然很狼狽，眼睛周圍彌漫著淤青，且少量的血漬黏連在眼皮上。
托尼的圖像經過幾次劇烈的震盪之後，穩定了下來：「sweetie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從學校回家的日子？」
阿黛爾被他臉上的傷嚇了一跳：「本來是這樣沒錯……」
托尼顯然感到很無奈，他將螢幕上的畫面調到了遠處一個追隨著錘子化作天際流星的人影上：「但是很明顯的，今天的紐約不適合孩子回家。」
「嗯……鑒於某個傲慢的傢伙家裡的二公主發脾氣，我們可得有一陣子忙了。」
托尼又將畫面調整回他的圖像，帶著傷的眼睛對著阿黛爾無奈地看向阿黛爾：「所以如果你今天要回家的話，把你那個審美有點問題的新男朋友一起帶回來。雖然我一點都不贊同你們在一起，但是這種時候他的能力應該還挺管用。」
托尼說完之後，對著螢幕露出一個笑容：「好了，賈維斯，切換螢幕吧。」
賈維斯：「先生，由於盔甲出了一定的問題，所以大概一時半刻無法切換螢幕了。」
托尼那張帥臉第一次尷尬了一下，他有些尷尬地看了阿黛爾一眼，然後咬牙低聲對賈維斯說：「你立刻給我切換螢幕，不然你讓我給閨女直播挨打麼？聽著，無論強制關閉會給機甲帶來什麼損傷，偉大的托尼史塔克的形象不能毀滅……」
阿黛爾：「……好了爹地你不用關了，我這邊切換螢幕就好了——」
螢幕之中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面前的畫面徹底糊掉了。
等螢幕再度變回清晰的時候，托尼•史塔克先生那張帥氣的臉已經扭曲，變成了一個不可用言語的震驚表情包。
阿黛爾心疼地關上了螢幕。
所以……
她走的時候得帶快銀那傢伙一起去？
好吧，這個被倉鼠嚇哭的傢伙應該是能在戰火之中保護她的……吧？
但願二公主帶來的不是什麼倉鼠大軍或者兔子大軍……
阿黛爾走出了屋子：「……快銀？」
「不要躲了，我把倉鼠擦掉了。」
「……快銀？」
「……皮特羅•馬克西莫夫？」
「好了不要怕了我會保護好你的行了吧！」
阿黛爾氣急敗壞地摘下了護目鏡，揉了揉自己發痛的眉心。
一撮銀毛的小火柴人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可憐兮兮地抬頭：「你說的是真的嗎？」
阿黛爾：「……」
所以這個傢伙，會保護她的，對吧？
第68章 基神萬歲
紐約，不夜城的燈火輝煌如晝。
……阿黛爾也不知道今年的紐約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她只是懶得等飛機正常降落而直接開了一扇門自己下來而已。
……她沒有帶護目鏡，所以那個站在大樓前手拿權杖且頭頂兩個金色大角的傢伙是……？
哦，今天是二公主不高興的日子。
【身穿金色鎧甲與黑色長袍的洛基手拿權杖，以傲慢的態度俯視著大樓前緩緩跪下的人群，冷漠的面容之中浮現出一絲得意，用張揚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徐徐說道——】
「跪下。」
「我說了。跪下！」
「這樣多好？回歸你們的本來狀態，你們生來就是要為奴的，只是沒有人說穿罷了。看似光鮮的自由誘惑著你們，去瘋搶權利，去追求個性，實際卻剝奪了興趣——你們生來就是要被統治的。」
快銀抱著肩膀在遠處站著，忽然興致勃勃地開口問阿黛爾：「只有我一個人覺得他的頭盔很帥嗎？我什麼時候也能有一個？」
阿黛爾皺眉盯著洛基頭上兩根蟋蟀鬚子一樣的金色長角，過了好久以後才說道：「……你永遠都別想當著我的面帶那個鬼東西。」
看來托尼說得沒錯，這傢伙的審美確實是有夠糟糕的了。
原本正在人群之中發表演講的洛基忽然被這兩個人的談論打斷，不耐煩地皺著眉轉了過來，以憤怒地目光看著兩個人：「我說了，跪下——」
快銀：「你覺得他的頭盔怎麼樣？我是說，如果我借來戴個兩天再還回去的話。」
阿黛爾怒道：「我都說了很難看了！」
洛基皺眉，手中的金色權杖驟然綻放出藍色的強烈光芒來，然而幾乎是一瞬間，面前的兩個年輕人消失了，那藍色的光芒重重地撞上了街角的一輛汽車，爆炸綻放出強烈的光芒，幾乎令他睜不開眼睛。
然而，就是在下一秒，他眼睜睜看著那個銀頭髮的少年出現在街的另一頭，興致衝衝地帶著他的金色頭盔，有點激動地對面的少女說：「我就說了這玩意很帥吧！我帶上了以後是不是特別帥？是不是？是不是？」
阿黛爾皺眉：「帶上這個你就能不怕小兔子了？」
快銀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立刻縮到了阿黛爾身邊：「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你會保護我的+對吧？」
洛基皺眉，然而還沒等他發動下一次攻擊，他的眼睛忽然被什麼東西遮住了。
伸手一摸，一個帶歪了的頭盔。
【身為一個喜怒無常的反派，接連兩次別捉弄之後，洛基已經感受到他的怒火在胸膛之中燃燒了。他將沉重的權杖舉起，將那藍色的鋒芒對準了面前兩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金色權杖上的藍色鋒芒越來越盛，幾乎迫近爆破之勢。】
阿黛爾被那根聚集著能量的權杖指著，張了張嘴，尷尬地說：「我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二公主今天是來毀滅世界的。」
【巨大的能量猛地爆破，直沖兩人面前而來。】
然而在這巨大的能量留下的大坑之上，依舊沒有兩個人的骸骨。
洛基開始察覺到有哪裡不對了。
他的金色王冠再次消失了。
掃視街道，那個穿著白色皮夾克的少年正興奮地帶著本屬於他的金色王冠，有些高興地對身邊的女孩說：「我忽然覺得，這個頭盔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要知道我心目中的老爹就是個帶著王冠的國王，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不過說真的，這個頭盔好像真的很帥的樣子。」
阿黛爾已經要瘋了：「我說了，這個頭盔很醜，而且最關鍵的——那傢伙想要毀滅世界哎！」
快銀歪了歪頭，腦袋上沉重的頭盔立刻咣當掉在了地上：「他為什麼要毀滅世界，毀滅世界很好玩嗎？」
阿黛爾：「我怎麼知道？因為他很閑？你不知道神仙都是很閑的嗎！」
她話還沒說完，又一聲爆炸聲在耳邊響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紐約原本平整的街道上已經有了三個巨大的坑，而他們所站的位置很快就變成了第四個。
在這個空檔裡，跪下的人們驚恐地尖叫。
快銀失望而難過的站在道路上難得的平整地帶：「我沒有小頭盔了。我是說那個東西本來有可能幫助我克服對兔子的恐懼的，我是說，本來可以的。」
他說完難過地聳了聳肩：「就像我本來可以追到你一樣。為什麼我總是那麼倒楣？」
阿黛爾已經抓狂了：「你難道聽不見我說那傢伙要毀滅世界嗎！」
快銀難過地撅著嘴：「我不知道，他毀滅世界是為了什麼呢？毀滅世界很好玩嗎？」
洛基的盛怒已經令他的面容扭曲，他握緊了權杖，大踏步走向那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咬牙道：「我生來就是國王——」
然而，幾乎是瞬間，那個身穿白色皮夾克的銀髮少年出現在他面前，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權杖，有點無奈地皺眉看著他：「嗨，兄弟。我是說你穿成這樣很帥，真的，超級帥的，可是我女朋友堅持認為你要毀滅世界，所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告訴她你不會毀滅世界呢？」
「我是說，誰沒事玩這個，毀滅世界不是很無聊嗎？」
盛怒的洛基猛地調轉了手中的權杖，對準了那個銀髮的少年，巨大的能量再度炸裂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抱肩站在阿黛爾身邊的快銀：「好吧，這個神經病確實是想毀滅世界了。」
阿黛爾扶住了額頭。
算了，讓他們打去好了，反正寇森又不會真死。
阿黛爾絕望地看著快銀：「你不覺得這種時候我們應該動用自己的能力拯救世界嗎？」
快銀茫然看著他：「可是你不覺得這只大蟋蟀很萌嗎，而且我好想看幾個超級英雄打架哎，我還準備和他們一起合影來著。」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他，片刻之後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開始畫小兔子。
快銀大驚失色：「好好好，我去拯救世界可以了吧！」
他顯然沒有任何經驗：「去和這傢伙打一架？你看他穿得那麼帥，我怎麼可能打他啊！我是說，你看他的金色鎧甲，還有黑色長袍！該死的，本來還該有那個超級酷的頭盔的！」
阿黛爾充滿怨念地繼續畫小兔子。
快銀叫起來：「好好好，我阻止他，可以了吧！」
再度舉起權杖的洛基覺得有哪裡不對。
那個銀髮少年還是一臉頹喪地站著少女旁邊，紐約的街頭一片狼藉——哪裡都很正常，只是剛才，那個少年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不對，這個有超速移動能力的少年絕對不會就這麼晃一下的。
快銀無奈地指了指站著人群中央威風凜凜帥氣逼人而且……被剃了頭髮的洛基：「你不覺得他這樣很萌嗎。」
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再度消失，等出現的時候已經帶來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夢想著統治世界的洛基離夢想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跪在他腳下的人群卻開始騷動起來，且竊竊地笑出了聲音。
洛基皺眉，將目光轉向了一旁閃亮的巨大鏡子。
他黑色的長袍迎風飄揚，手中的權杖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然而——
他的頭髮沒了！
洛基震驚地倒退一步，手中沉重的權杖轟然落地。
怎麼可能？
他那代表著邪惡和力量的黑色捲曲的美麗頭髮——
全沒了？！
洛基倒退一步，跌到在地上。
那個頭頂一撮銀毛的年輕人還在難過地站著：「我真的很喜歡他的頭盔。」
寒霜之子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他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頭髮——他不能失去他美麗的頭髮。
他不能忍受他英俊的容顏上配著一個發光的禿頂。
為了確認他沒有看錯，洛基以顫動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啊！
全沒了！
他氣得渾身顫抖，低頭看向地面，飄逸的長髮散落了一地。
快銀：「qaq我想要他的金色背心。我可以有一個金色的背心嗎？穿在我的皮夾克裡面？」
阿黛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下好了，他把洛基徹底惹怒了。
然而，那個高大且在顫抖的身軀發出一聲暴怒的吼聲，只是一瞬間，他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顯然，昆式戰機和雷神都來得太晚，他已經走了。
托爾握緊了手中的錘子，走向了屹立在眾人中心的那扇一人高的鏡子上——在他趕來之前，他明明看見這鏡子之中映出了他弟弟的身影。
然而，鏡子附近空無一物。
顯然，那個狡猾的傢伙已經離開了。
不過……
鏡子上貼著一張粉色的便利貼？
【(▼皿▼)等我頭髮長出來我會回來統治世界的，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傲嬌的二公主：
內心：我最美我最帥我是宇宙第一我要閃亮亮！
臺詞：跪下。
第69章 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阿黛爾還沒來得及進門，就聽見門內傳來一陣哄笑聲。
「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突然禿頭的這個梗我可以笑半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黛爾：「……」
她扶住額頭，無奈地問身邊的傢伙道：「看見了吧？他們可以笑半年了！」
快銀還是有點喪氣地垂著頭，自言自語道：「……我真的很喜歡他的頭盔。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我應該有一個，就像繼承財產一樣，我覺得那是我應得的。」
阿黛爾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好好，給你畫一個行了吧？但是前提是你要和托尼解釋清楚，你絕對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說著，一身怨氣地咕噥著開門：「我才不會在一群兔子堆裡保護你。」
推開門，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
托尼一邊笑一邊打嗝的聲音最為響亮：「還有那個粉色的便利貼，簡直不敢想像你們神族的王子會隨身攜帶粉色的紙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黛爾的聲音徹底被淹沒在笑聲裡：「我回來了。」
雷神索爾的表情顯然沒那麼好看，他皺眉盯著托尼：「洛基是我弟弟，我們是來自阿斯嘉神域的人，那是一個所有人都會魔法的地方好嗎？聽著，如果洛基需要留一張字條，他甚至不需要寫，只要變出來就好了明白嗎？」
托尼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你是說拿著他的小魔杖，然後biubiubiu？粉色亮閃閃的信紙就出現了？」
索爾：「……你這種地球人真的好煩。」
阿黛爾試著提高了聲音：「我回來了！我剛才拯救了世界哦！」
然而她的聲音還是淹沒在此起彼伏的笑聲裡，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出現在門口的兩個少年。
這時候，賈維斯的聲音溫柔的響起：「先生，阿黛爾小姐回來了。」
qaq果然還是賈維斯最好了。
站在中央被人嘲笑了許久的索爾第一個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忽然說道：「嘿，這就是你女兒和她配偶嗎？他們甚至帶著情侶的護目鏡哎！」
帶著護目鏡才能看清世界的阿黛爾：「……」
帶著護目鏡才能在疾速移動的時候不被風吹瞎的快銀：「……」
不知道為什麼，索爾的用詞格外令人彆扭。
就好像大家好好地坐著聊著天，他忽然走上來背一首詩抒情那樣。
阿黛爾：「……我剛才拯救了世界哎。我唆使一個怕兔子的傢伙趕走了大反派哎！」
快銀眨了眨眼，一臉乖巧站在旁邊，並且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自己的新頭盔。
阿黛爾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為此我要給他畫一個大蟋蟀的頭盔。」
索爾過了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所以那個在錄影裡模糊的影子就是你？你是怎麼做到一瞬間把他的頭髮弄沒的？你也會魔法？」
快銀轉頭看向他，眨了眨眼，小聲問阿黛爾：「這個金頭髮的是剛才那個黑頭發家的哥哥？我把他頭髮剃了可以拿到金背心嗎？我是說我不會炫耀的，我就穿在夾克裡面……」
阿黛爾大吼一聲：「我說了，不可以！你再提金背心我就把你送到兔子星球去！」
果然兔子是最管用的。
快銀立刻閉上嘴，老老實實站著了。
阿黛爾費力地向索爾解釋：「他不會魔法。但是他是一個變種人，移動的速度比子彈還要快，所以如果你讓他不高興了，他可以在你眨眼的瞬間扒了你的袍子。」
索爾認真地看著她：「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拿起我的錘子。」
阿黛爾：「……他到底為什麼要拿你的錘子啊啊啊！」
索爾也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個問題，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麼說，但是我還是想在小姑娘面前證明一下我很厲害，所以——」
「你知道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拿得起我的錘子嗎？」
阿黛爾：「……我知道。」
索爾：「那就好。」
偉大的托尼•史塔克先生站了起來，走到了阿黛爾面前，看著周圍的人緩緩說道：「所以說，拯救了世界的，還是我。」
「如果我沒有把阿黛爾領養回來，今天洛基就會用宇宙魔方毀滅世界——」
整個屋子忽然死一樣地安靜。
所有人都僵住，沉默地看著站在中間的托尼。
僵住的托尼緩緩轉過頭，看向阿黛爾：「……你們在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藍色的長方盒子？」
眾人：「……」
阿黛爾想了想，歪了歪頭認真思索了片刻，然後很正經地，搖了搖頭。
史蒂夫神色最為嚴肅：「……所以說宇宙魔方其實還在洛基手裡？」
索爾：「是這樣沒錯，可是他沒有一把全世界只有他能舉起來的錘子，他只有一個細了吧唧的小魔杖。」
站在旁邊的快銀顯得很無辜，為了討史塔克先生的歡心，他走上前去，問：「嗯……史塔克先生，你們說的是不是一個像所有電影裡那樣的一個盒子，就像潘朵拉的魔盒一樣打開就可以毀滅世界什麼的？」
索爾：「是這樣沒錯。但是他還是沒有一把全世界最棒的錘子。」
史蒂夫終於繃不住臉了，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迅速打開聯絡器聯繫神盾局，急切道：「宇宙魔方還在洛基手裡，我們現在必須立刻行動，不然——」
站在旁邊的阿黛爾沉默地從自己的粉色小包包裡翻出一張紙，然後從包裡一捆筆中間選了一隻藍色水筆，默默地開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畫方塊。
隊長急切的聲音還在寂靜的屋子裡回蕩：「是我們疏忽了。但是一旦他回來，那可能是毀滅性的——」
阿黛爾：「……嗯……隊長？」
史蒂夫匆忙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們現在沒時間，阿黛爾，和你的小男朋友去安全區玩去。」
阿黛爾指了指手心的紙：「可是——」
史蒂夫又迅速看向托尼：「把你女兒送到安全區，我可不希望在行動中你又發瘋打亂我們的計畫。索爾，準備好你的錘子，我們正在全球範圍內定位你那個好弟弟的位置，所以現在不要聊你的錘子了，老老實實回阿斯嘉神域找找他的蹤影，明白了麼？」
阿黛爾：「那啥，我就想問問是不是這個——」
正在急切聯絡神盾局的史蒂夫終於發怒了：「阿黛爾！現在我們沒時間陪你玩小孩子那套——」
嗯，整個屋子的人都沉默地看著發怒的隊長。
阿黛爾手裡拖著一個沉重的藍色方形，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那個散發著美麗光芒的藍色盒子浮在她手上的紙面上，正安靜地散發著幽微的光束。
阿黛爾：「……我就想問問這個宇宙魔方，和洛基偷的那個魔方，是不是一個玩意兒……」
她被史蒂夫淩厲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怵，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躲到了托尼身後，只探出一個腦袋來很小心地說：「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以再畫一個給你。」
「……那個，我現在會畫襯衫了哦。」
史蒂夫過了好久才從剛才那種精神緊繃的狀態裡緩過神來，揉了揉自己發痛的眉心，問道：「你是從……從哪裡……」
快銀不知道什麼時候閃到了史蒂夫身邊，用那種驚恐地將鬼故事的語氣對著他小聲說道：「你不知道，她還會畫兔子。」
史蒂夫：「……」
這年輕人一臉恐嚇別人的表情是要怎樣？
快銀臉上的神色就像見了鬼一樣，小聲說：「你想想，兔子啊。」
史蒂夫：「……」
聽他這麼說，兔子好像是一個很特殊的東西？
阿黛爾捧著那個魔方顯然有點累了：「……嗯……隊長，如果你高興的話，要不要我把他的小魔仙魔杖也畫一個送給你？」
這時候，屋子裡的燈一瞬間暗了下來，所有人迅速進入警衛狀態。
然而，一束聚光燈的光芒打到了一臉自豪的托尼身上。
他將雙臂攤開，以王者的姿態緩慢地說道：「所以說，我，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他立刻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咕噥道：「得趕快發推特才行。」
托尼看了看昏暗的四周：「賈維斯，把燈打開，我要和宇宙魔方合照發自拍。」
史蒂夫：「……為什麼是你拯救了世界？」
托尼壓根沒有理他，將自己的臉擠入了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阿黛爾：「sweetie，笑一下。」
阿黛爾：「……哈哈。」
站在旁邊的快銀還是用那種見了鬼的神情看著史蒂夫，用沙啞而又恐懼的聲音小聲說：「兔子啊。」
然後，偷偷指了指正在和老爹合影尬笑的阿黛爾：「你看她長得那麼可愛，你能相信嗎？」
史蒂夫：「……我記得上次阿黛爾是不是還畫了一車兔子出來？」
他本來只是想和這個審美有點問題的小子聊聊天以示長輩的親近，然而，面前那個穿得很是不羈的少年猛地愕然睜大了雙眼，雙手捂住了頭，尖叫一聲消失在了他面前。
……所幸由於他移動速度太快的緣故，尖叫的那一聲只有個頭，壓根沒了尾巴。
史蒂夫看著空蕩蕩的面前，暗暗地想，這個世界實在是不適合老人生存。
站在旁邊的索爾忽然開口：「所以你有變出任何一切東西的魔法？真是十分厲害的能力。」
阿黛爾：「我想如果確切的說，我只是——」
索爾忽然說：「但是你還是沒有一個天下無敵的錘子，對吧？」
阿黛爾：「……」
作者有話要說：
阿黛爾：論如何在一群自戀狂中正常成長
第70章 錘子
托尼今天心情好，給星期五升級了一下系統。
然後，阿黛爾就眼睜睜看著一個每天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賣賣蠢賣賣萌的小機器人，變成了一個溫柔理性又無比聰明的強大系統。
……據說星期五的系統和賈維斯同步了？
阿黛爾早上起來，沒看見快銀的影子。
按理說賈維斯應該已經給他做好紐約一月遊的攻略了，鑒於他又拯救了世界的緣故，托尼這個壕表示願意擔負他四處旅遊看景的全部費用——這麼算算拯救世界還是真是好便宜啊，只要隨隨便便花個十幾萬美金就可以解決了，壓根就不用炸了神盾局的那艘隨便一個器械就能貴到死的飛船嘛。
放假回家的日子有點頹廢，阿黛爾起床以後就窩在床上玩手機。
她看了一下大家的狀態，基本的旋律是這樣的：
托尼的推特一如既往的自戀，除了自拍和演講內容之外，難得發了一條有關慈善的內容，阿黛爾都懷疑他昨天拯救完世界精力過剩。
至於隊長……
8.1
史蒂夫：@#¥%……
阿黛爾看著那條來自三年前推特上的一排亂碼，鬱悶的扶住了頭。大概是美隊當年試著發送第一條推特，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吧。
看來老隊長還是不能接受現代世界的生活節奏啊。
她又翻了翻自己的通訊錄，忽然發現雷神索爾竟然也有自己的推特帳號了。
真神奇，他難道是用魔法變的不成？
3.1
索爾：我有一個錘子，這是世界上最棒的錘子。
3.3
索爾：我的錘子只有我一個人能舉起，那幫混沌之人竭力嘗試之後依舊未能成功。
阿黛爾：「……」
3.4
索爾：我的錘子是不是又變漂亮了？
3.5
索爾：我的錘子啊！
3.6
索爾：我的錘子啊！
阿黛爾：「……你們這幫人真是夠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索爾推特的清奇畫風了，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誰給他的這個要命的手機，現在好了，這個肌肉發達胸大無腦的傢伙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阿黛爾扶了扶有點發痛的額頭，準備直接關了手機去洗漱。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鎖屏，就聽見手機叮噹一聲響。
然後，一條資訊發了過來：
索爾：【你好，小美人。】
阿黛爾就不明白了，同樣是金髮大胸，怎麼索爾的金髮大胸就是莫名其妙比起美隊多了幾分傻氣呢？
阿黛爾：【大胸，你好】
很不錯啊，這個來自魔法界的傢伙不僅會使用工具，而且還學會打字了嘛。
阿黛爾：【我比較好奇的是，阿斯嘉神域也有網路和用信號嗎？還有你們這幫人如果會魔法，那你們可以魔法變出頭髮嗎？我是說洛基可以用魔法變出一個頭盔，那能不能也變出頭髮呢？】
然而，對方顯然壓根沒有準備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自說自話：
【我要給你看一張非常性感的照片。】
阿黛爾：「……」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找爸爸？這算是騷擾了吧？
然而……
索爾發過來一張拍得極度模糊的……錘子的照片。
嗯，只有他的錘子。
緊接著，這傢伙又快速回復：
【啊！爾等地球人的相機實在是太不好用，這張照片不夠性感，你就當沒有看見。】
阿黛爾：「……」
好啊我就當沒有看見。
不過話說我到底為什麼要看你的錘子啊！
還有這一塊鐵皮哪裡性感了，你告訴我這一塊醜了吧唧的錘子哪裡性感了！
就在她默默吐槽的空檔裡，這傢伙又分別從三個角度拍攝了他的錘子，而且最後一張還用上了濾鏡和美顏。
阿黛爾：「……」
所以說這傢伙到底為什麼要給一個錘子用美顏？
索爾：【我馬上就要給我的錘子發推特了，我聽隊長說你們年輕人的審美和我們不太一樣，所以你幫我看看，是這張好看一點還是那張好看一點？】
阿黛爾：「……」
這兩張有區別？
她現在忽然有一種，被人強行拉去看一個人的兩張一模一樣的自拍，還非得誇人家好看的違心感。
於是，阿黛爾為了杜絕這個傢伙的繼續騷擾，果斷回答：「第一張好看！親愛的索爾，你的錘子非常漂亮！」
會魔法的人就是好騙啊。
阿黛爾高興地看著索爾的問題休止了，並且為自己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而感到得意。
早起的阿黛爾穿著自己的粉紅色睡衣，站在鏡子前面看了一眼——少女系可愛的裝束，以及頭頂白絨絨的長耳朵兔子的帽子。
……如果讓快銀看見，估計會把他嚇個半死的吧。
阿黛爾抱著自己的兔子，頭上頂著兩隻長耳朵出了屋子門。
大廳裡的音樂傳了過來。阿黛爾揉了揉眼睛，有點好奇托尼怎麼大早上地就開始放音樂。她抱著懷裡的兔子，向前走了兩步，探頭看了看——試圖看見托尼到底在幹什麼。
然而，阿黛爾再一次愣住了。
一身黑色的鎧甲和一身紅色的鎧甲正在組合跳熱舞？
蒼天啊，發生了什麼？
托尼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啊！
阿黛爾驚恐地咬住了懷裡小兔子玩具的長耳朵，怯怯地倒退了一步。
大廳裡的音樂驟然停止，兩具正在跳舞的鎧甲停了下來——尤其是紅色那件，停下了它正扭動著的小翹臀。
阿黛爾：「……嗯……我什麼都沒看見。」
賈維斯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早上好，阿黛爾小姐。」
星期五標準的發音也同時響了起來：「中午好，阿黛爾小姐。」
自以為自己起得很早的阿黛爾：「……」
紅色的盔甲扭頭看向身邊的黑色盔甲：「以後要問早安。因為如果對起晚了的主人問候午安，會給人帶來極大的挫敗感。」
星期五十分不理解地回答：「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中午就是中午，早上就是早上，這不是你教授給我的禮儀嗎？」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家裡的程式彼此對話，忽然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她低下了頭，怨念地啃著兔子耳朵，頹喪地回房間了。
賈維斯的聲音始終溫和且速度得宜：「阿黛爾小姐，今天有什麼日程需要安排嗎？」
阿黛爾耷拉著腦袋走回房間，鑽進自己的小被子，心疼地抱緊了自己：「有。我要賴在這裡等你和我說早安，以及星期五和我說晚安。」
黑色鎧甲將腦袋轉向紅色鎧甲，做出「看」的動作：「我依舊不能理解。按照時間上的順序，我們是在同一時空的，因此我們的問候應該是同樣的。」
賈維斯：「作為一個程式，有時候不需要理解事情，只需要記住就可以了。」
紅色的鎧甲播放了音樂：「繼續進行鎧甲測試。」
……
屋子裡的阿黛爾用枕頭捂住了頭。
她默默地打開了手機，覺得與其被程式塞狗糧，還不如和手機做好朋友。
她更新了一下朋友們的狀態，忽然發現雷神索爾發了一條新的推特：
【鬼斧神工，神域之錘。】
下面配上一個錘子的照片。
哦，他終於做出決定了啊。
……不對，這張照片好像既不是剛才的第一張，也不是剛才的第二張？
阿黛爾點開消息，果然發現索爾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經過反復斟酌，我決定遵循我的內心，尋找更適合它的美麗圖片。」
阿黛爾：「……」
這傢伙的用詞，怪怪的。
這時候，門口忽然探出鋼鐵俠的腦袋來，紅色頭顱上的一雙電眼注視著她。
阿黛爾瞬間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賈維斯的聲音格外溫柔：「阿黛爾小姐，您知道有個功能叫做拉黑嗎？」
……阿黛爾恍然大悟。
悠于 2017-7-22 13:53
第71章 冒險精神
阿黛爾算了算日子，後天應該就是她去看演唱會的日子了。
作為一個有錢人的女兒，她在嘗試了多種途徑之後，依舊沒能搞到一張合適位置的演唱會門票。
阿黛爾發現比較有問題的是，當初哈利選的位置非常好，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彼得和哈利坐在旁邊，她坐在中間的位置上的。所以如果阿黛爾的票丟了，她想再搞一張來，只能選擇哈利旁邊的另一個位置，然後再給彼得換一張票——別問她為什麼不能給哈利換一張票。
於是，絕望的阿黛爾向彼得求助，得到的答案是——
「天啊！演唱會門票！梅嬸，你看見我衣櫃裡的那個盒子了嗎？你賣去二手市場了，你怎麼能賣去二手市場？你不知道裡面的東西多寶貴啊啊啊！」
電話另一頭的阿黛爾：「……所以你的票也丟了？」
彼得那邊好像徹底陷入了混亂：「我真的不是在和你生氣！梅嬸，梅嬸？我只是很著急，我沒有凶你，你不要哭啊！」
阿黛爾：「……所以，我們要怎麼辦呢？」
彼得：「梅嬸，那個盒子真的不重要，真的，我本來也是要扔的，你能幫我賣掉實在是太好了。」
阿黛爾：「……你能帶著我從窗戶爬進去，然後我們假裝我們有票可以嗎？」
很久之後，彼得才精疲力盡地回答：「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當天人太多了，如果你不怕高的話，我可以帶著你從體育館頂上吊下去——當然了，前提是我們不被警衛發現的前提下。」
阿黛爾無奈地說：「……不要，我怕高。」
彼得試著安慰：「那……摘了護目鏡呢？我是說如果你只能看到線條的話，或許就不會害怕了呢？」
阿黛爾：「……我去想想別的辦法。」
於是，掛了電話的阿黛爾很果斷地給快銀打電話：「我的演唱會門票丟了，但是我得進去看演唱。」
快銀尖叫了一聲以後回答：「可是我現在在紐約跳傘啊。」
阿黛爾：「……你在，紐約，跳傘？」
快銀說：「嗯……我現在回到起點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阿黛爾忽然覺得很頭疼：「你為什麼要在紐約跳傘？」
快銀過了好久以後才回答：「不知道。你朋友為什麼要在紐約拯救世界？你看他穿著紅黑藍還帶著蛛網頭套你都沒有問他為什麼要拽著一根蛛絲在紐約玩飛人。」
阿黛爾：「……」
他說得怎麼那麼有道理呢。
阿黛爾：「總之我把門票搞丟了，你有什麼辦法讓我進去看演唱會嗎？到時候我請你吃霜淇淋——」
快銀忽然說：「我剛才在史塔克先生窗戶外面給了他一個飛吻，可惜他沒看見。」
阿黛爾：「……」
快銀：「還有你那個朋友，他平時是只管噴蛛絲不管回收嗎？我看見復仇者聯盟的巨大的a上面掛著一串蛛絲，好噁心，就像鼻涕一樣，風一吹還到處晃。」
阿黛爾：「……」
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個傢伙的思路了。
終於，快銀繞了一大圈以後，又回到了起點：「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看演唱會嗎？」
阿黛爾：「當然。」
快銀又說：「那霜淇淋什麼味兒的？」
阿黛爾扶了扶額頭：「你想吃什麼味兒的給你什麼味兒的。」
快銀終於歡呼了一聲：「沒問題！」
阿黛爾沉重地扶著頭，雖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她每次跟快銀說話都有一種坐的過山車錯覺——過山車已經飛馳離去了，你的思維還停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應該尖叫一下什麼的，至少對於腦子慢的阿黛爾是這樣。
她簡短地說：「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快銀：「嗯……我剛才還在復仇者聯盟大廈的a字上面玩，現在我好像已經在一公里以外了，我也不知道我玩到哪兒了。」
阿黛爾：「……挺好，這樣托尼還把車錢省了。回到那個a字上面好吧我去接你。」
快銀歪了歪頭：「可是如果我現在打車回去好像更快的樣子——」
他正站在大廈頂部吹風，然而面前的虛空之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扇門，嚇得他差點沒從城市之顛直接掉下去。
打開門，穿著粉色睡衣頂著一個兔子帽子的阿黛爾正坐在床上玩手機，見他開門了，雙手托腮把自己捧成一朵小花，眨了眨眼睛看他。
快銀：「……你知道只是一身很像兔子的睡衣是嚇不到我的對吧？」
阿黛爾：「哦，那你抖什麼？」
過了好久以後，快銀才沉重地說：「我們談判一下。我送你去演唱會現場，你把你的帽子摘了這樣我們還能好好談戀愛。」
阿黛爾沉默地看了他良久以後，忽然將帽子的拉鍊拉上，一個毛絨兔子完整的頭赫然出現在快銀面前。
快銀尖叫一聲，直接從紐約之巔摔了下去。
然而很快地，他迅速跌進了一個鋼鐵懷抱之中。
賈維斯的聲音顯得十分溫柔：「先生，高空之上是很危險的。」
快銀沉默地看著鋼鐵盔甲上的一雙電眼。
他身後巨大玻璃幕牆裡的托尼看著屋子外面的一幕，開始懷疑人生：「隊長，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看見我自己用
公主抱抱著一個審美有問題的銀頭髮小子。」
忙於學習電腦無瑕分心的隊長過了好久以後才回過頭來：「你說什麼？」
托尼：「……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我，在外面，我是說，當我在裡面的時候，看見我在外面。」
史蒂夫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托尼扶住了頭：「賈維斯，你剛才是不是啟動了我的盔甲？」
賈維斯的回答十分溫柔：「是的，先生。阿黛爾小姐說馬西克莫夫先生有可能從大廈上面摔下去碎成一個西瓜，所以需要我時刻看住他。」
史蒂夫看著托尼和他的人工智慧進行對話，忽然開口：「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如果你因為你的盔甲而變成了鋼鐵俠，那麼如果你有一天死了，是不是賈維斯就是鋼鐵俠了？」
托尼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史蒂夫，看了良久之後，忽然開口：「不可能。」
史蒂夫聳了聳肩：「可是鋼鐵俠就是那身盔甲，而且你在裡面的時候，也是賈維斯幫你分析對方的攻擊方式。所以這就有了一個悖論，如果你要證明你的人工智慧足夠強大，那麼他應該和你沒有差別，那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把大多數拯救世界的任務交給賈維斯？」
托尼看著這個仔細分析問題的老頑固良久：「我，才是鋼鐵俠。我是唯一的鋼鐵俠。」
史蒂夫：「……我只是在說，如果這樣你可以省很多時間。」
他說完這句之後，忽然發現托尼的神情不太對。
這時候，一個銀頭髮的少年忽然閃了進來，開口：「史塔克難道不是因為有錢又很閑然後因為他太帥所以不得不去拯救世界的嗎？」
這個句子太長，旁邊的兩個人過了好久以後才反應過來。
快銀立刻補充：「當然了，如果是賈維斯去拯救世界的話，肯定沒有史塔克先生那麼帥氣。」
說完之後，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屋子裡。
史蒂夫：「……復仇者聯盟強大的安保系統中漏進來一隻銀色的蒼蠅？我們是不是應該聯繫弗裡去強化安保系統了？」
托尼皺眉看著他：「這就是你得到的全部資訊？」
史蒂夫：「……難不成我們應該把這個超速移動者納入複聯？」
托尼無奈地歎了口氣，加重語氣說：「那孩子剛才說我很帥好嗎！這就是本質區別，賈維斯只是一個程式，可是托尼•史塔克可以起到偶像的帶頭作用。」
史蒂夫：「……」
托尼托腮沉思：「我現在很喜歡這個小子。我覺得他比那個只會搗亂的富二代和那個有女裝癖的小傢伙都靠譜。」
史蒂夫：「……可是他剛才還從大廈上面摔下來……」
托尼：「我以前覺得這孩子審美怪怪的，我現在發現其實還好，銀頭髮也很漂亮，至少和他挺配的。」
史蒂夫試圖插話：「你之所以這麼覺得只是因為他剛才說你很帥……而且那孩子剛從大廈上面摔下來，一點也不靠譜。而且這孩子怕兔子，你見過有男孩子怕兔子嗎？」
托尼十分沉重地點了頭：「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兔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史蒂夫：「……你高興就好。」
他說完之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螢幕上，繼續學習使用電腦：「嗯……我是要點擊這個圖片，是這樣嗎？」
托尼說：「你不覺得他很有冒險精神嗎，我是說，哪個孩子能闖進復仇者聯盟，又毫髮無損地出去。這傢伙很厲害嘛。」
史蒂夫：「……就是因為他說了一句你很帥對吧！」
托尼皺眉看他：「難道他說的不是事實？」
史蒂夫：「……」
第72章 演唱會【一更】
阿黛爾簡直不敢相信，在來看演唱會這麼重大的日子裡，她竟然沒有帶護目鏡。
但是好在她帶了筆——阿黛爾自信滿滿地將手摸向了裝著一支筆和小本子的口袋，摸到的卻是一片空蕩。
等一下，一片空蕩？
……她承認體育館門口的人很多，賊也多，但是到底有那個神經病會偷人家的筆和紙啊！
於是，傷透了心的阿黛爾只能絕望地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火柴棍擠火柴棍的畫面以及——頭碰頭的場景。
哈哈，好像大家長得都完全一樣哈。
這段時間由於她的能力得到訓練並且提升，能夠看到真實世界的時間也隨之提升了，只是隨著她能夠接受的信息量的增加，她所看到的人的數量也在增加，最初的時候字幕只是選取部分主要人物進行解釋，也只有那幾個走到阿黛爾面前的傢伙頭頂才會有字幕解釋，但是最近——
所有人頭上都會有他的資訊，至少是姓名。
但是，今天演唱會門口的人似乎多得遠遠超出了字幕君能接受的範圍，所有人頭頂的精確資訊，都被簡化成了一串省略號。
於是，阿黛爾就眼睜睜看著烏泱泱的火柴人頭頂，全都冒出了一串令人難受的「……」。
這些「……」越來越多，最後聚集成一大片不下雨的烏雲，包圍了整個體育場。
好吧。
阿黛爾看著重合的世界，無奈地隨波逐流站在了人群之中的一個位置，等著別人來把她認出來。
終於，在一群穿著連帽衫短t恤的人中間，走過來一個打著領結且站得格外筆直的人，阿黛爾看著他頭頂看了半晌，才從可怕的烏雲之中辨識出他的名字：哈利•奧斯本。
阿黛爾一下子激動起來。
然而……
最近她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好的火柴人一雙綠眼睛格外突出，這到底是要怎樣啊！
阿黛爾沉重地扶住了頭。
【哈利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出了什麼事情，只是察覺她始終盯著自己的頭頂看，便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頭頂。】
阿黛爾趕忙伸手幫他捋了捋頭髮，做出一本正經地樣子來，說道：「你頭髮上有只屎殼郎。」
哈利•奧斯本陷入一種謎一樣的沉默，過了半晌以後才說：「……什麼？」
【阿黛爾看著面前的哈利，發現這個好面子的傢伙一年四季都穿著他那身西裝，在這個擠滿了人卻氣息悶熱的門口，這傢伙難得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放在手邊挎著，身上的長袖白襯衫在四周的短袖之中格外扎眼。】
打過招呼之後，哈利笑了一下，問道：「彼得還沒來嗎？我聽他說今天你會帶你男朋友一起來，我還真想見見他呢。」
阿黛爾：「……彼得說什麼？」
人群之中的嘈雜聲實在是太大了，她懷疑自己沒聽清。
哈利維持著臉上的微笑：「說你會帶你男朋友一起來。恭喜你啊，上了大學才幾個月，就找到真愛了！」
阿黛爾沒聽清哈利後面說了什麼，她在盤算著回去的時候畫上幾百隻小兔子然後把快銀那小子扔進地下室。
阿黛爾覺得很頭疼：「哈利，那個人其實不是——」
【烏泱泱的人群之中，哈利的笑容顯得格外怪異，他在盯著好朋友看了半晌之後，才忽然開口——】
「忘了給你介紹，這個是薇薇安。薇薇安，這個是我的朋友阿黛爾。」
……薇薇安？
阿黛爾過了好久才從一群火柴棍交雜的人群中找出了站在哈利身邊，且一直挽著他女子。在那一大片由「……」組成的烏雲之中，她找到了「薇薇安•卡門」一行字，並且迅速地對著那個帶著蝴蝶結的小火柴人微笑：「你好呀。」
……沒帶護目鏡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薇薇安美麗的天藍色雙眸注視著一臉茫然的阿黛爾，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你好。」
是動人而又溫柔的聲音。
……然而阿黛爾只看得見正圓腦袋上露出一個標準的emoji微笑：）
這時候，她忽然覺得鼻樑上一沉，眼前的簡筆劃世界瞬間消失，清晰的世界一下子出現在眼前，就好像出了故障的電視機螢幕一瞬間被修好，清晰的畫質簡直令人感動。
語速極快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嗯……我知道你肯定要說這個玩意審美不行啦長得太醜啦還沒有那個頭盔一半好看啦，不過你好像忘帶你的眼鏡了所以就湊活用一下吧。」
阿黛爾：「……」
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哪個倒楣蛋。
但是奇怪的是之前背對著她的所有路人，此刻全都掉轉過頭來看著他們四個人。
阿黛爾敏銳地覺得有哪裡不對，迅速回過頭去看身後的快銀，發現這傢伙竟然真的頂著那個金色的帶著兩個鬚子的金色頭盔來參加演唱會，顯然這個頭盔有點重，他伸手扶了一下才在他頭頂立穩。
快銀扶著腦袋上兩個大角的蟋蟀頭盔，看向阿黛爾，忽然笑起來：「我覺得其實還是我的護目鏡比較好看。這樣可以顯得你的臉小啊！」
阿黛爾：「……」
是啊這個破玩意光鏡框就占了她半張臉可不顯得她臉小嗎！
快銀高興地眨了眨眼：「我就知道你是畫了送給我的！雖然賈維斯說一定要等你給我我才能把它帶走，但是我真的是太興奮了！我簡直覺得這個頭盔是我應得的！」
這時候，他後面路過的人忽然撞了他一下，快銀腦袋一歪，頭上的巨大頭盔就要掉下來，但是他一絕對迅速的手速扶住了頭盔，對著阿黛爾呲牙露出一個笑。
阿黛爾忍無可忍：「……我和你說了多少次這個玩意不許帶出門來！」
快銀指了指他的皮衣裡面：「你看我還自己搞到一個金背心呢！我只是誇了一下索爾的錘子很帥他就送給我了！」
阿黛爾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著身邊強忍住笑的薇薇安和表情自始至終不太好的哈利，阿黛爾無奈地介紹：「這個是哈利，我和你說過的哈利，你知道是哪個哈利的對吧？那位是卡門小姐，他的……女伴。」
薇薇安笑了一下，補充：「我是奧斯本先生的女朋友。」
哈利笑了一下，笑容短暫，轉瞬即逝。
快銀小聲問：「就是那個拿魔法棒的哈利？所以他可以變出來一個女朋友給自己對嗎？」
阿黛爾終於怒了，直接沖著他大吼一聲：「我都說了不是那個哈利了！那個是哈利•波特，我朋友是哈利•奧斯本！」
哈利：「……」
薇薇安：「看他們吵架也挺可愛的，是吧？」
快銀說：「呃……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你每次和我說話的時候其實我都走了好幾次神而且去了好幾個地方了。」
阿黛爾扶住額頭：「你現在給我向他道歉。然後做自我介紹。」
快銀扶住腦袋上巨大的頭盔，看向哈利和薇薇安：「嗨，我是快銀。我是說，雖然我不叫快銀但是大家都喊我快銀所以你們也可以叫我快銀。不過我的真名是皮特爾•馬西克莫夫但是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叫，因為這會把我和那個叫彼得的傢伙搞混——」
阿黛爾扶住頭，一拳錘在他背上：「說重點。」
快銀聳肩，簡短地說：「你們好。」
他忽然回過頭對阿黛爾小聲說：「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時候特別像兔子嗎？」
阿黛爾一字一句地回答：「沒有。」
快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現在有了。你生氣的時候特別像兔子。」
這時候，一頭汗的彼得終於從人群之中找到了他們，快速地擠了過來：「嗨阿黛爾，嗨哈利。」
然後，他做出很高興的樣子看著快銀，過了很久才能磕磕巴巴地從嘴裡說出來：「嗨……皮特爾！」
快銀也糾結半晌：「……嗨……彼得？」
說完之後，兩個人很為難地彼此站著對看。
快銀：「……所以你下次還是叫我快銀，對吧。然後我們叫你派克先生。」
這時，被遺忘良久的薇薇安笑了起來，看向彼得：「彼得你好，我是薇薇安。」
快銀和彼得同時回頭去看她。
薇薇安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補充：「派克先生。」
彼得茫然地看著她挽住哈利的那只手：「一天不見，你就有女朋友了？」
哈利：「……我一直就有。薇薇安和我已經交往半年了。」
彼得腦子比較慢：「可是我昨天見你的時候你還說——嘿，這個演唱會的門票這麼難搞，你是怎麼找到一張新票的？」
哈利皺眉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我覺得你們兩個沒准誰會把票弄丟，所以備份了一張，不過好在你們的票都在，我就約了薇薇安一起來。」
阿黛爾尷尬地笑著：「哈哈，對，我們的票都在。我得去一趟洗手間，所以你們先進場吧，好不好？」
彼得：「可是你的票是一個月前買的，如果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經交往半年了你卻不願意來帶她一起看演唱會——」
遠處的快銀忽然回頭：「那個，派克先生，你不用上洗手間嗎？」
彼得一摸兜，猛地想起來自己票丟了的事實，隨即恍然大悟，立刻飛奔過去：「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第73章 演唱會【二更】
三個人終於進場之後，彼得反而陷入了一陣愧疚與自責之中：「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但是我現在感到很愧疚……」
阿黛爾：「我們是買了票的，只是我們的票丟了而已，不過我們又不是沒有買票才進來的。不要愧疚啦。」
彼得猶豫地看著快銀：「可是這傢伙，這傢伙不是買票進來的啊！」
快銀：「……你是說真的嗎。我又不是來看演唱會的。」
彼得茫然地看著他：「你不是看演唱會你進來幹什麼？」
快銀無辜地聳了聳肩：「不知道。或許是一會兒到後臺和主唱打個賭什麼的找他要個有簽名的吉他？比如打賭他的內褲是什麼顏色或者是誰能先把漢堡吃完？」
阿黛爾無奈地說：「這不一樣，你不能去找樂隊打賭了。上次你之所以可以去找那個樂隊的主唱打賭，是因為那是在托尼•史塔克先生的宴會上，我是說你是賓客，他們是演奏者，所以他們才會和你打賭。但是現在是演唱會，你見過主唱和路人打賭嗎？」
三個人正說著，走到了他們的位置附近。
阿黛爾清晰地看見，本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渾身裹著紅色衣服且帶著紅色面罩的傢伙，如果不是那兩個有點像變種熊貓的黑色眼圈，這傢伙把自己渾身上下裹起來的德行和蜘蛛俠還真沒什麼兩樣。
彼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罩在外套裡面的蜘蛛服：「……現在都流行罩面罩了嗎？」
快銀忽然笑道：「嘿！是那個被塞進冰箱裡的傢伙！」
阿黛爾看著死侍那裹得死嚴實的腦袋，無奈地說道：「……你到底為什麼會拿著我的票，坐在我的位置上？」
韋德•威爾遜顯然認出了那兩個把他從冰箱裡放出來的年輕人，無奈地聳了聳肩：「嗯，我也不知道。總之那個長著三根爪子的猴子不僅把我切碎了塞進過冰箱，後來嫌我話多還把我切碎了扔進垃圾箱，反正等我癒合完畢之後就看見腦袋上貼著一張紙——我是說你見過這樣的好事嗎？你剛被別人碎完屍，忽然發現自己得到了一份免費的門票，不看白不看啊！」
快銀：「……你知道你是打不過我們三個的對吧？」
韋德先生抬起頭，看了看站在中間具有畫物成真能力的阿黛爾，又看了看旁邊可以超速移動的快銀，再看了一眼不僅可以噴射蛛絲而且力量是正常人數十倍的彼得，默默地站起了身，溫順地讓出了座位。
兩個黑圈的洞洞之中露出一雙帶著期待的眼睛：「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擠著坐嗎？」
快銀：「不可能。」
阿黛爾：「沒門。」
彼得：「……那個，如果你真的想坐的話，我分你一半位置好了。」他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來什麼，很謹慎地叮囑：「但是你要記得補票啊。」
於是，開場十分鐘以後。
哈利頭疼地轉過臉，看向擠在自己和阿黛爾中間正襟危坐的快銀，愁眉苦臉地看了他半晌之後，才問道：「所以你是來幹什麼的？」
快銀很正經地告訴他：「我覺得那個穿著紅色包身衣尖腦袋的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知道他以前被切碎了塞進冰箱過嗎？」
哈利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塞進……塞進什麼過？」
快銀很嚴肅地說：「冰箱。當然了我不是歧視被塞進過冰箱的人，可是我覺得如果一個人能煩人煩到被人碎屍，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利皺眉看著他那張認真的臉，過了好久以後才說：「……所以你是來充當超級英雄，保護我們的？」
快銀用詫異的神情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充當超級英雄？我又不是什麼好人。我就是看著那個被碎屍的傢伙省得他搗亂而已。」
哈利一下子無法接受這些過於龐大的信息量：「被……被什麼？」
這時候，和彼得擠著坐在一個座位上的韋德忽然轉過頭來，隔著阿黛爾對著快銀說道：「你不能因為我被塞進過冰箱因此就看不起我，你到底什麼觀念啊你竟然歧視冰箱？你難道不吃冰箱裡的食物嗎？」
快銀也隔著阿黛爾對著韋德吼道：「那多謝你，自從你從那裡面出來以後我就再也沒吃過學校冰箱裡食物了。」
韋德怒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嗎！我是說，是我被塞進冰箱裡了哎！要不是那只死猴子不講理，我怎麼可能被塞進冰箱？」
快銀：「羅根不是猴子。他是金剛狼，你給我放尊重一點。」
韋德更無辜了：「就算是我被塞進過冰箱，我也是一個好人好嗎！」
快銀抱肩：「好人會被人切碎了塞進冰箱裡？」
韋德怒了：「那難道不是把我切碎了塞進冰箱的人有問題嗎！所以說到底還是那只猴子的錯！」
快銀：「……我都和你說了，羅根是金剛狼，他不是猴子！」
多次嘗試去理解他們到底說了什麼的哈利扶住了頭，轉向了薇薇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來：「你聽懂他們說什麼了嗎？」
薇薇安漂亮的眸子轉過來看了他一眼：「這你可不該問我，奧斯本先生，這兩個怪人是你的那位女性朋友帶進來的。」
這時候，坐在中間始終低著頭忍受著他們兩個吵架的阿黛爾忽然抬起頭，溫柔地笑了起來。
她和藹地轉過頭看向死侍，柔聲道：「嗨，小熊貓，你知道我可以畫物成真吧？」
韋德被她這個溫柔而又帶著幾分逼迫意味的笑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下：「所以我說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那天你忽然畫出來一扇門把我關進去，我根本不會遇到那只死猴子！」
阿黛爾溫柔地笑著：「那你想要我在你的嘴上畫一條拉鍊嗎？」
韋德震驚地看著面前長相可愛笑容裡卻帶著幾分可怕的女孩，覺得她整個人都在冒黑煙。
韋德立刻閉上了嘴。
然而，阿黛爾又看向快銀：「親愛的，你有想過如果這整個體育場的人都變成兔子會怎麼樣嗎？」
快銀渾身打了個哆嗦，怯怯地縮到了哈利身邊，和阿黛爾之間直接空出來一大截。
快銀很委屈地擠在哈利身邊，小聲說：「你知道如果我們要好好想處，你就不能總用兔子來嚇唬我對吧？」
阿戴爾只想好好聽音樂，無奈地說：「不，我可以。」
快銀說：「我和我妹妹小的時候很無聊，我是說，一切都太慢了，所有人對我來說都太慢了，所以很煩也很沒勁，而她可以每天躺在床上不動也能把什麼事情都做完——這一切都太簡單了，所以很沒勁。但是有一天，我媽媽帶給我一隻兔子。」
阿黛爾：「……然後呢？」
快銀用那種驚恐地語氣說：「它咬了我！咬出了血！」
阿黛爾：「……」
快銀開始用抓狂的語氣說：「你能想到嗎？那麼毛茸茸的一小只，不僅咬人，還撓人！我是說我都想不到它竟然會咬我！而且我從小到大都沒受傷過，除了被兔子啃的那一次！你都不知道又多疼！」
阿黛爾：「……你從小到大沒有受傷過？」
「沒流過血？」
……也是。
所有東西對他來說都太慢了。
而且這傢伙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待別人的情緒回饋對他來說大概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哈利皺眉看著幾乎把他從椅子上擠下去的快銀，轉頭看向優雅地坐在位置上的薇薇安，不解地問：「你們女孩子，是不是很喜歡那種膽子小的男人？」
薇薇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嫵媚的眸子看著哈利，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不是弱點，奧斯本先生。」
「大多數男孩子都太強大了，這讓他們顯得有點傲慢。比如你，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大筆地財產，又有著很好的經商頭腦，這讓你顯得太過完美而且傲慢了。但是有的男孩子不同，他們雖然很強大，但是會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這一面會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至少讓女孩子知道這是可控的，而不是一個完全無法攀登的高峰。」
哈利沉默地看著她。
薇薇安笑起來，豔麗的紅唇猶如一束花朵：「奧斯本先生，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因為我的鋒芒太過銳利，這樣的人並不可愛。對你來說我是失控的，而對於你的小朋友來說，你也是失控的。」
「人們喜歡危險的事物，卻會與其保持距離。除非你這把鋒利的刀刃有一個可以讓對方握住的刀柄，不然她絕對不會主動接近你。」
哈利皺眉看向快銀：「……你很強？」
一個審美有點問題且一無所有的傢伙？
快銀聳肩：「我的聽力遠超常人，所以我剛才聽見你們說的所有東西，但是我打算裝作我沒聽見也聽不懂。還有順不順說一句，奧斯本先生雖然你看起來很有錢，但是你好像很容易被人弄死的樣子。」
哈利皺眉：「比如呢？」
快銀聳肩：「比如你的小女朋友。」
就在這時，哈利身邊始終優雅坐著的女子忽然抬起了手中的槍，對準哈利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第74章 我什麼都沒看見【一更】
哈利承認，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以至於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而徹底失去抵抗的能力，等他的思緒稍微清醒了片刻的時候，對方的扳機已經扣下——
時間流逝地過度快速，即便是這種危機的時刻，他依舊不能準時做出反應，更不可能躲避已經對準了自己頭顱的子彈。
即便是身處於危機的漩渦之中，思緒以最大的速度運轉，依舊不可能做出任何反應。
哈利•奧斯本僵住了。
然而，下一秒，子彈並沒有進入他的頭顱。
坐在他左邊的銀頭髮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擠到了他的右邊，而且手裡拿著那把槍自顧自玩了起來，而那枚子彈，竟然在半空中轉了方向，逆轉而回，貼著薇薇安的手臂沒入了身側的凳子。
薇薇安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擦痕。
哈利整個人仿佛石化一般僵在原地，以愕然的神色看著悠閒自在的快銀，以及迅速出手奪走了他手中槍的薇薇安。
那女人是來殺他的？
思緒只是一瞬間劃過，快銀手裡的槍已經被奪走了，顯然這傢伙不擅長打架。
然而，哈利才剛剛焦慮起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動作，就看見那把槍又一次回到了快銀的手裡。
這一切仿佛正在播放的電影缺失了片段，只能在磕絆的間隙裡看見細碎的圖片。
薇薇安的手再度抬起，以一個殺手獨有的快捷反應和精准動作對準了快銀的脖子狠狠砸下，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卻是重重地磕在了椅子背上，那個銀色的身影只是悠閒地站著她面前，露出一個欠揍的笑：「槍不錯。」
那一聲槍響淹沒在周圍眾人的歡呼之中，而他這句話也是剛說出口就失去了尾音只能從口型之中判斷他到底說了什麼。
薇薇安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搶奪槍的手再度閃電一般掣出，從快銀手裡再度奪過了那把槍，緊接著，對準快銀的臉，狠狠地一拳打了下去。
就在她迫近了快銀身邊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很無奈地攤開手：「美人，咱們商量一下好不好，我女朋友顯然好不容易來聽一場演唱會，你稍微等一會兒再對著我開槍啦打臉啦好不好啊？」
為了隱藏手槍，薇薇安本來穿著美麗的魚尾長裙以及與那裙擺極為相配的扇子一般的水袖，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到對方臉龐的時候，那個顯眼的銀色腦袋再度消失了，緊接著，薇薇安發現自己那扇形的長袖竟然打了一個死結，她直到扯破了衣服才把手掙脫出來。
等她好不容易騰出了雙手，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快銀已經坐在她的座位上開始悠閒地吃爆米花了，已經警覺的哈利站了起來，坐在旁邊的彼得也神情嚴肅地站了起來——遠超于常人的聽力早讓他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聽見了那一聲槍響。
薇薇安咬牙，掉頭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自從彼得站起來以後，韋德立刻佔領了他的位置，開始悠閒地聽起音樂來：「你朋友後院失火了啊。」
阿黛爾沒抬頭，繼續專心聽歌：「好像是。這時候我們說話會不會很尷尬？」
韋德：「……」
阿黛爾捧著臉繼續聽歌了：「那我們就假裝沒看見吧。」
韋德：「……」
快銀聳了聳肩：「她跑了。」然後，他啃著爆米花看向整個人神經繃緊了的哈利：「你交往了三個月但是昨天才決定帶她來看演唱會的小女朋友對著你開了一槍以後跑了，奧斯本先生，如果我把她抓回來你會給我付錢的對吧。」
哈利過了很久以後才從剛才快速發生的一切之中回過神來，對著哢嚓哢嚓啃著爆米花的快銀怒道：「會！我付錢！你必須把她帶回來，如果讓我知道你只是在嘲笑我的話——」
快銀從他面前消失了，回來的時候，那個美人再度出現在他面前，不一樣的是她那纖長美麗的水袖再度被打了一個結，因此雙手失去了自由活動的空間。
快銀迅速霸佔了原本屬於薇薇安的位置：「嗯……這是你的女朋友，我覺得還是應該由你來處理，我就坐在這兒看一會兒演唱會可以嗎？」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薇薇安就掙脫了他的束縛，猛地一拳打在了哈利臉上。
快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個渣男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攔她打你……」
薇薇安一擊得中，又以最快的速度從快銀身邊閃過，再一次消失在人群之中。
哈利捂住被擊中的右眼，咬牙道：「該死的，這次你給我把她綁上帶回來！」
快銀：「……你會付我錢的對吧？」
哈利吼道：「快去！」
不遠處，坐在彼得位置上的韋德向托腮假裝沒聽見的阿黛爾身邊湊了湊，小聲問：「你那個朋友挺有錢的，是吧。」
阿黛爾沒回頭看他，點了點頭。
韋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那我就能理解了。」
阿黛爾小聲說：「而且他是現場唯一沒有超能力的一個。」阿黛爾專注地看了一會兒正在瘋狂彈著吉他的主唱，小聲問：「如果你朋友的女朋友當著你的面給了你朋友一巴掌，你會怎麼辦？」
韋德聳肩：「這要取決於我朋友是不是那個渣男了。」
阿黛爾：「……」
韋德：「反正我還是會假裝沒看見，如果他們打不出人命的話。」
阿黛爾托著腮：「那我還是繼續假裝沒看見好了。不然哈利會不會好尷尬哦。」
這時候，再一次把薇薇安帶回來的快銀探頭：「嘿，嘿！sweetie？我知道你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但是你能在她把你好朋友眼珠打爆之前給我一捆繩子嗎？」
哈利用那種不可理解的神情看著快銀，一字一句地說道：「阿黛爾出來怎麼可能帶繩——」
坐在正中間的女孩子已經伸出了手，遞過來一捆繩子和一對手銬，在他面前晃了晃，小聲補充：「我什麼都沒看見啊。」
「哈利你在我心裡還是最帥的啊。」
哈利：「……」
彼得拍了拍阿黛爾的肩膀：「我知道你什麼都沒看見，但是我們現在得走了。」
阿黛爾很乖地站起來，把自己包裡的全部零食都倒在了韋德身上，很不舍地看著他：「你知道你欠我一張票和一包零食了，對吧？」
韋德從裡面挑出來一塊果凍塞回了阿黛爾包裡：「嗯……如果這裡面的果汁我都不吃，以後還錢的時候可不可以便宜點？」
阿黛爾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往他身上砸了一個紙團，跟著朋友轉身走了。
韋德有點吃驚。
他雖然知道自己挺帥的，但是不知道他已經帥到了可以讓小姑娘給他寫情書的地步了。
抱著有點小自豪的心情，韋德打開了那個紙團。
雖然他對年紀小的小姑娘沒什麼興趣，但是能收到紙條也是很高興的——
韋德還沒來得及看清，紙上忽然出現了一隻個頭不小的兇悍大狗，狗和人顯然都嚇了一跳——
韋德：「啊啊啊！！！」
凶狗：「汪汪汪！嗚！」
緊接著，那只狗露出了獠牙，一口咬在了韋德的手腕上。
……再也不要小姑娘的紙條了。
這年頭的小姑娘太嚇人了。
第75章 蜘蛛俠的困境
【身穿著純白色魚尾長裙的女子被銬住雙手，美麗而又嫵媚的面容變得冷漠而又暗淡，始終以可怕的目光注視著坐在不遠處的哈利。】
快銀湊到了阿黛爾旁邊，小聲問：「我承認這個漂亮姑娘先開槍是不太對，但是你確定你的朋友不是渣男嗎？」他說著，轉頭看向沉默的哈利：「我是說他有錢，而且他長了一張渣男專屬的帥臉……」
阿黛爾：「……薇薇安很漂亮？」
她不知道啊，她就看得見人家臉上兩個凶巴巴的倒三角啊！
阿黛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始終認為薇薇安也長了一張和巴恩斯一樣苦大仇深的臉。
快銀被她這句話噎住，過了好久以後，才小心翼翼地說：「我是說，沒有你漂亮……」
阿黛爾：「？？？」
所以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長得跟巴恩斯一樣啊？
快銀似乎有點怕她生氣，尷尬地笑了兩聲：「我是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女孩子比你好看呢？」
阿黛爾：「……」
這傢伙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快銀無奈道：「而且你看啊，他和人家交往了三個月直到今天才願意帶人家去看一次音樂會，他那麼有錢，音樂會能有多麻煩？而且你不覺得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渣男專屬的氣息嗎？」
阿黛爾：「……」
快銀聳了聳肩，指了指有點困而且從頭到尾都很茫然的彼得：「當然了，你這個朋友一看就是老實人。」
阿黛爾：「……」
這時候，被手銬縛住的薇薇安一雙美目鎖定了哈利，忽然冷笑著開口：「你以為你能躲多久？蜘蛛俠？」
旁邊昏昏欲睡的彼得嚇得當即就是一個激靈。
薇薇安那雙美麗的眸子盯緊了哈利，笑道：「我承認，你很有錢，有老爸的遺產可以給你處理所有這些爛事，但是你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超級英雄了？就憑你？」
阿黛爾：「……」
好像產生了一個可怕的誤會哈。
薇薇安絲毫不給哈利任何回答的餘地：「你的公司專門研發這一切，也終於把你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是吧？」
終於，始終保持沉默的哈利開口了：「你認為我是蜘蛛俠？」
這時候，快銀忽然開口：「那個……奧斯本先生，你好像很危險的樣子。是這樣，我有幾個變種人朋友剛好畢業了找不到工作，所以我想問問你需要保鏢嗎？會噴火的那種？」
阿黛爾不說話，沉默地伸出一隻腳，踩在了快銀的腳面上，碾壓了一下。
快銀立刻閉嘴縮到了牆角。
【始終保持沉默的哈利忽然笑了起來，深邃的眼睛盯緊了面前的女殺手，忽然大笑了兩聲，一字一句道——】
「你認為我是蜘蛛俠？」
【薇薇安皺了眉，盯住了他。】
哈利幾乎是狂喜地大笑了兩聲，在屋子裡大步走了幾圈之後，一字一句地問：「你，認為，我才是蜘蛛俠？」
他的笑聲回蕩了整個屋子。
快銀小心地戳了戳阿黛爾：「根據我多年看電視的經驗，他說話的方式好像一個渣男啊。」
阿黛爾咬牙道：「我和你說了哈利不是渣男的，好嗎？」
她看著在屋子裡自顧自走著而且大笑的哈利，小心翼翼地說道：「哈利，我剛才在賈維斯的資訊庫裡檢索了一下，這個薇薇安是一個國際通緝的殺手，她非常危險，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她交給——」
哈利笑著看向她：「交給『大人們』處理？你依舊認為我是個孩子？」
他說著，收起了笑容，大踏步走向了被銬住雙手的薇薇安，猛地打開了她手上的鐐銬，冷淡地說道：「你可以走了。」
薇薇安震驚地看著他。
哈利露出那種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去告訴你的組織，你的殺手朋友們，我就是蜘蛛俠。如果要蜘蛛俠的命，就來找我。」
薇薇安凝眉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的遲疑，迅速從窗戶裡翻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既然他已經做了決定，阿黛爾也不好多說——畢竟那是他的小女朋友，而且照他說的已經交往三個月了，別人實在是無權干涉。
哈利大踏步在屋子裡走了幾圈，忽然笑了出來，扶住了彼得的肩膀：「聽見了嗎？她以為我就是蜘蛛俠，他們竟然認為我才是那個怪物！」
彼得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哈利，被人認作是超級英雄你很開心，我也很開心，但是蜘蛛俠才不是怪物……」
哈利冷笑著看他：「他會像蜘蛛一樣織網，在蛛絲上行走，你怎麼知道他吃不吃蟲子？他當然是怪物，而且是一個可怕而又噁心的怪物。」
他笑著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現在真是太好了。他們全部以為我就是那個怪物，那些國際通緝的殺手都會來奧斯本集團鬧事，到時候那個戴著面具的神秘傢伙一定要現身，他遲早是要自投羅網的。」
彼得試著解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是來救你的？」
哈利冷笑著看著他：「為了贏得名譽而進行的無用行動是拯救？彼得，你為什麼一定要幫著那個傢伙說話，他偷走了我的父親。」
快銀小聲說：「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我覺得那個薇薇拉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阿黛爾指了指窗戶外面：「幫我個忙，把她送到神盾局去，神盾局的局長弗裡一定認識她，如果你高興的話還可以找他要點傭金，順便說一下你是史塔克先生的朋友他沒准會送你一個眼罩當見面禮。」
十分鐘後，哈利和彼得的爭吵還在繼續，但是快銀已經閃了回來。
他顯然很興奮：「賈維斯把我們送到了天空上面的一座島上！天上的島！」
繼興奮之後，他顯然有點沮喪：「我覺得那個像海盜的眼罩真的很帥，但是那位局長好像一點都不想送給我的樣子。」
阿黛爾：「……我只是做個比喻……我以為我在幽默……」
快銀眼巴巴看著他：「我不知道。他給了我不少錢，但是當我提出要買他的眼罩的時候，他說給一個億都不買。」
阿黛爾：「……然後呢？」
快銀聳肩：「我問他兩個億買不買，他立刻點頭答應我了。」
阿黛爾：「……你用兩個億買他一個眼罩？」
快銀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阿黛爾：「那個眼罩很帥的好嗎！」
阿黛爾：「……」
快銀說：「那傢伙也是這麼問我的；你要用兩個億買一個舊眼罩？你覺得它值兩個億？然後我說，當然，這個眼罩帥爆了。等我什麼時候真的有兩個億我就會回來買它的。」
阿黛爾：「……那你什麼時候會有兩個億？」
快銀聳肩：「我怎麼知道。或許下輩子？如果我投胎投得好而且恰巧他還沒死的時候？」
阿黛爾：「……」
……弗裡竟然沒有掐死這傢伙。
悠于 2017-7-22 13:58
第76章 賈維斯的抱抱
【哈利•奧斯本沉默地坐在那屬於他的椅子上，身後的落地窗中映出紐約夜色裡那輝煌的燈火，襯得他的身影格外落寞。他有點無奈地攤開手，看了坐在他周圍的人一眼，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你們不要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好嗎？今天我很高興，我甚至想開一瓶香檳慶祝一下了。」
彼得走到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只是想安慰你。」
哈利露出一個近乎怪異的笑來：「我不需要安慰好嗎？我現在應該慶祝。」
阿黛爾坐到他身邊去，雙手托住臉頰，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好啊。」
「現在還早，我們可以開一個派對來慶祝。賈維斯的速度呢，十分鐘之內就能把各種好吃的和酒送過來，然後我們就可以一邊放著音樂一邊看著兩個機器人跳舞了！」
【哈利那雙漂亮的眸子盯住了她，過了好一陣才無奈地笑著說——】
「現在？」
阿黛爾很認真地點頭：「我也覺得應該慶祝一下。我今天終於放了一隻狗去咬那只廢話超多的死熊貓哎！」
她說著，低頭開始對著系統上的星期五下指令，又對著哈利說道：「順便說一句，賈維斯騷舞跳得還是很不錯的。」
阿黛爾說著，回過頭，發現哈利正沉默地望著她。
啊啊兩顆豆豆眼好可愛哦。
【哈利低下頭，將手指絞進頭髮，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僵硬地笑著——】
「就現在麼？」
阿黛爾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就現在。我覺得你現在不需要去想什麼蜘蛛俠蝙蝠俠，你只需要好好狂歡一下，然後喝點酒，把那個什麼薇薇安芭芭拉忘個乾淨，明天早起以後，去找一個好姑娘談戀愛。」
【哈利頓住了，他的手指用力地抓住頭髮，僵持了很久以後才開口——】
「薇薇安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抬起頭，看向自己周圍的朋友：「我只是想讓你們覺得，我和你們一樣過得很好。像彼得，我不知道你在忙什麼，但是顯然你的生活過於充實以至於都沒時間來理我；阿黛爾，上了大學三個月交到很多新朋友，還帶回來這個晃瞎眼的神經病——」
快銀張了張嘴，本來是想反駁一下的，然而他最後還是閉嘴了——反正對他來說壞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懶得去辯駁了。
哈利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只是受夠了每天都在電腦前面看著你們告訴我，你們的新生活是多麼的有趣，然而我只能……只能合上電腦，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裡，然後想著明天該怎麼跟那一群看不起我的老頑固爭主動權。」
他抬起頭，暗淡的眸子緩慢地抬了起來，看著阿黛爾：「我只是想和你們一樣，可以分享我的生活。我每天只是坐著去看你們的生活，這樣讓我覺得對我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成為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旁觀者。我不想這樣。」
「我想回到高中的時候，雖然那時候彼得是書呆子，阿黛爾還穿著男款襯衫……但是那時候的一切都很有趣。」
他終於說出了這些以後，頹喪地坐在那裡：「薇薇安本來只是我的員工，為了顯得不那麼孤獨，我花錢雇她陪我一起看演唱會。」
快銀的反應本來應該是最快的，然而這次他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才反應過來：「你高中的時候穿男款襯衫？」
阿黛爾猛地回頭瞪他一眼：「對我還穿男款褲子呢，不行嗎！」
快銀：「……我只是覺得那應該會很襯你，所以你什麼時候能穿一下給我也看看？」
阿黛爾微笑著回頭看向他，咬牙道：「很好。如果再讓我聽見你廢話，我就讓你每天早晨穿著小裙子站在自由女神的火炬上抓兔子。」
快銀幾乎是一瞬間就縮到了牆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嗯……那個不是霜淇淋？我一直以為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霜淇淋。」
彼得很糾結地開口：「哈利，我想我能理解的你的感受。」
「其實我也失業了。我是說我知道你是想接濟我，但是我不能就那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接濟，這樣會讓我很難受。所以我去為史塔克先生工作，我以為他真的需要一個……什麼物理系的人才來給他負責策劃大樓的清潔，直到我有一天發現那不過是他用來接濟我的藉口而已。就像你說的讓我幫忙坐在辦公室裡壓著那個傳說中會鬧鬼的椅子不要動一樣荒誕的藉口一樣，可是我現在想要還給他錢，又已經太晚了。」
阿黛爾：「……」
謝天謝地。
他可算是明白了。
彼得伸手攬住的哈利的肩膀，安慰地拍著他的肩膀：「其實我們都過得沒有我們說的那麼好，只是我們希望朋友們快樂，所以只挑好的告訴你們而已。」
彼得說著，忽然指向了阿黛爾：「就像阿黛爾，她的衣櫃裡飛出來一顆人頭！她也是過了好久才接受了那種對生活的無助感——」
哈利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彼得的雞湯，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神情看著阿黛爾：「你去的到底是什麼學校，會飛出來一顆人頭？」
阿黛爾尷尬地笑了兩聲：「哈哈，不過沒關係，那傢伙沒死，後來還被人切碎了塞進冰箱來著。」
哈利：「……」
阿黛爾猛然想起來什麼一般，忽然一拍手：「那混蛋今天還跟咱們一起看演唱會呢！」
哈利沉重地托出了頭：「好了，彼得你不要說了，我很感激你們這麼關心我。」
他試著開口，但是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才不得已苦笑著說道：「只是……承認自己其實很脆弱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即便是對最好的朋友也是這樣。」
縮在牆角的快銀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哈利：「你說真的嗎？我是說你這麼有錢，而且你又不怕兔子。」
阿黛爾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他的時間流逝方式和我們不是很一樣。」
哈利茫然地看著她。
阿黛爾：「……所以有時候這傢伙說話，會比較跳躍。比如這次他就是想說其實哈利你很棒，他很羡慕你，他很嚮往你現在的生活。」她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咬牙咕噥一聲：「不怕兔子的生活。」
【哈利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雖然他的朋友都這麼溫暖地陪伴在身邊，雖然這一切看起來美好而又祥和，但是這個場景仿佛建立在流沙之上，只是一陣風吹就會遭到摧毀。】
【在這黑夜之中，仿佛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令他無論身處何地都會極度不安。】
哈利猛地回過頭。
……紅色的盔甲正懸浮在他的落地窗外面，懷裡抱著一堆酒瓶子和零食，一雙電眼沉默地望著屋子裡的人。
賈維斯的聲音隔著一層玻璃響起：「阿黛爾小姐，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哈利：「……」
阿黛爾走到窗戶旁邊，指了指外面說道：「看來咱們的快遞到了。我可以打開窗戶嗎？」
哈利沉默地望著她，那雙眸子映著夜色之中璀璨的燈火，極為緩慢地有了光澤。
他忽然笑了起來，和剛才那種陰沉而又怪異的笑容不同，這次是捧腹大笑，整個人幾乎趴在了玻璃上，指著外面一臉茫然的紅色盔甲大笑不止，過了好久以後才停下來，說道：「好。」
阿黛爾開了窗戶，抱著酒水食品的紅色盔甲的殼子走了進來。
【那雙美麗的幾乎窒息的眸子裡，有著帶了笑的淚花。】
「謝謝你們。」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卻絕不會令人忽視。
彼得走了上去，張開雙臂，老母雞護崽一般地抱了抱哈利。
阿黛爾也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站在牆角的快銀聳了聳肩膀：「我也要跟風咯。」
然後，他也閃過去，用極迅速的速度抱了哈利一下，然後又聳著肩膀走開，仿佛這樣可以抖掉一地雞皮疙瘩一般。
抱著酒水食物的賈維斯顯得格外無辜。
紅色的盔甲低下頭，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他轉了轉頭，一雙亮閃閃的電眼掃過屋子裡的幾個人。
溫柔而又標準的英語在屋子裡響起。
「奧斯本先生。」
紅色的盔甲傾身向前，以僵硬而又怪異的姿勢，擁抱了茫然站立著的哈利。
被哈利鋼鐵手臂環住的愣了一下。
賈維斯笨拙地擁抱著他，仿佛環繞著一個玻璃做的易碎品，格外地小心謹慎。
緊接著，哈利忽然意識到，這個機器人伸出手，輕柔地拍了拍他的頭。
「我希望這樣會讓你好受一些。」
第77章 狂歡之後
好朋友之間的派對、狂歡和暢飲過後，正常發生的是什麼？
喝得爛醉早上在天臺醒來？
睜開眼睛以後發現自己卡在馬桶座裡？
……被人扔進了垃圾桶？
至少阿黛爾是這麼想的。
然而還沒等大家喝到醉，整棟奧斯本大樓就毫無徵兆地被人圍攻了。
沒有沉醉的星星和微醺的晚風，沒有發紅的臉頰和令人迷醉的音樂，警笛聲就跟廢了一樣連響都沒響過，但是紅燈倒是閃爍地可以晃瞎人的眼睛。
喝得有點醉的快銀的速度顯然慢了許多，他在眨眼之間閃現在阿黛爾面前的時候，整個人身上帶著霜淇淋和酒氣摻雜的味道，仿佛正在迷霧之中打轉：「……據我所知，能走的路，都被封了。」
快銀打了一個酒嗝，忽然轉過頭指著窗戶：「喔！我們可以走窗戶！」
阿黛爾：「……你能逆重力行走？」
快銀轉頭看向彼得：「好問題。如果我們有蜘蛛俠在就好了，可是現在我們只有書呆子和他好朋友。」
彼得站在中間顯然顯得十分尷尬：「哈哈，如果我是一個可以飛簷走壁噴射蛛絲的超級英雄就好了的，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書呆子！」
他將「書呆子」這個詞加重咬牙念了一遍。
快銀說：「聽著，我有一個主意：奧斯本先生，我可以負責帶著你轉移，彼得留下，阿黛爾跟著那個賈什麼的盔甲機器人一起走，這樣我們就可以全部安全轉移了。」
彼得：「……對，這樣我們就可以全部安全轉移了。」
哈利手裡托著一瓶香檳酒，慢悠悠地倒進了高腳杯之中，悠閒地晃了一下，將身子窩進了身後的扶手椅，冷漠的神情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來：「我不會走的。」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既然這些人都是國際通緝的殺手，那麼願意充當英雄的蜘蛛俠一定會首當其衝過來攪和，真難道不是得到他最好的時機？」
哈利將酒杯之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從桌子的抽屜裡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桌面上，宛如等待著電影開場的觀眾，姿態從容而又悠閒。
「他們這幫人狗咬狗，我怎麼可能錯過這麼精彩的一幕？」
那雙好不容易才雲開月明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陰戾的血腥氣，轉瞬即逝。
始終站在旁邊的彼得忽然走上前，一把奪過了哈利手裡的槍，嚴肅道：「我絕對不允許你用這種危險的東西，你的槍法根本不行，而且他們都是沖著你來的，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快銀皺眉：「我能不能把他打昏了直接帶走？」
阿黛爾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快銀嚇了一跳：「別別別，我錯了，我知道你朋友比我金貴，我不打還不行嗎！」
阿黛爾激動地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怎麼就沒想到！」
快銀：「……」
「你是說讓我把他打暈了帶走？」
「你確定要我這樣做？」
「……那好吧。但是如果他事後問起來，你就說是那個一雙電眼的傢伙做的，因為我還沒有拿到工資。」
他終於叨叨完，閃到了哈利身後，猛地揚起了手掌打在他後頸上，然後看著被擊昏的哈利倒在了桌子上。
快銀無奈地聳了聳肩，將哈利的胳膊抬起放在肩膀上，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看向阿黛爾：「我這都是為了你。」
阿黛爾沉默地看著被以公主抱姿態抱起來的哈利，默默地扶了扶額頭。
她迅速從桌子的抽屜之中抽出幾張紙，開始在上面畫門，阿黛爾一邊畫一邊問道：「應該把位置定在哪裡？復仇者聯盟大廈？史塔克公司？」
她正問著，忽然抬起頭像徵詢一下大家的意見，一抬頭卻忽然發現面前的正橫著一個蛛網腦袋，嚇得當即就是一激靈。
這時候，緊閉的大門外忽然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影穿牆而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快銀說：「哦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一瞬間，又有數十個人閃進了屋子，同樣是黑色的衣服，同樣是一樣的穿著，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臉。
快銀說：「我這傢伙好像長得都比較像……」
阿黛爾正在畫著傳送門的筆停下了。
這是……十三胞胎？
還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那種？
超能力還一樣？
快銀湊近了阿黛爾，小聲補充：「順便說一句，國際通緝的名單上只有一個人。」
說完之後，他就大步挺胸向前，站在了阿黛爾面前：「你想動她，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氣鎮山河地說完之後，又小聲回頭問阿黛爾：「……電影裡都是這樣的，對吧？」
阿黛爾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黑色衣服的十三個同時上前一步，目光緊緊鎖定住了穿著紅色連體衣的蜘蛛俠，陰沉沙啞的聲音同時向響起：「蜘蛛俠！」
快銀：「……他們好像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
然後，這十三個人齊齊地從身後猛地掣出了一支——
玫瑰花！
阿黛爾：「？？？」
快銀：「小心啊這可能是他們的新式武器！」
阿黛爾：「……」
十三個黑衣人再度上前一步，仰慕地看著面前手足無措的小蜘蛛，齊齊單膝跪了下來：「終於讓我們找到你了！」
黑衣人一號：「我們也想過和你用正常的方式見面。」
黑衣人二號：「可是我們知道你的仰慕者眾多，所以有點害怕你拒絕我們。」
黑衣人三號：「但是！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啊！」
阿黛爾：「……說好的狙殺逃亡和鬥智鬥勇呢。」
快銀將懷裡沉重的哈利掂了掂，愁眉苦臉地看向阿黛爾：「所以我是白抱了一個男人嗎？」
被這個陣勢嚇壞了的彼得下意識後退一步，差點沒被嚇得摔在地上。
十三個黑衣人鄭重其事地遞上了手中的花束：「所以，接受我們的花朵吧！英雄！」
整齊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著，嚇得小彼得再度倒退一步。
嗯……是時候逃走了。
黑衣人n號：「其實我們已經崇拜你很久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和你說話的機會！」
黑衣人第xxx號：「我們很想知道，你的內褲也是蜘蛛內褲嗎！」
「還有襪子，也是蜘蛛襪子嗎？」
……整整十三雙在黑夜裡閃閃發光的眼睛。
彼得驚恐地倒退了兩步，躲到了阿黛爾身後，瑟瑟發抖地說道：「在我見過的犯人裡，這些是最可怕的了，我們現在可以跑了嗎？」
第78章 走錯門了
阿黛爾倒退了一步，後背貼住了身後那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的門，小聲對著快銀說：「雖然我真的很想繼續圍觀這一幕，但是考慮到彼得以及他內褲的安危問題，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應該撤退。」
快銀臉上的笑容抽搐了一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我們再不走，我這兩條手就要廢了。」
他回頭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短促的笑容，指了指他懷裡被以公主抱形式托起的哈利：「真是一個可愛的睡美人啊，是吧？」
阿黛爾的手背到身後，抓住了門的把手，對著彼得咬牙道：「我們在這裡站定不動，快銀會負責我們的轉移，但是好像你這十三個變態粉絲會穿牆所以，你的任務是確保他們十三個在我們把門擦掉之前，留在這裡，明白了嗎？」
彼得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要來：「我單挑他們十三個然後把他們捆起來？」
阿黛爾咬牙：「不！你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彼得這才恍然大悟。
於是，他轉過頭，對著圍成一圈跪在地上的是十三個人說道：「嗯……嗨！聽著，我真的很喜歡接受你們的花，但是這樣好像有些奇怪，所以你們能不能先站起來，排個隊，然後我再來拿你們的花兒呢？」
十三個人立刻齊聲道：「沒問題的，奧斯本先生！」
彼得非常尷尬地扯了扯自己的面具：「聽著，我是誰都有可能，但是我絕對不是什麼奧斯本先生，你們想想，奧斯本先生那麼有錢，怎麼可能閑著沒事拯救世界呢？」
他說著，聳了聳肩：「我是說，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開會，而且這都是董事會有目共睹的——」
這時候，快銀的手忽然托住了他的脖子：「我托一下這裡以免過度曲張。」
完全沒從剛才的狀態裡反應過來的彼得：「過度……過度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等到答案，整個人就被捲入了一陣可怕的疾行的風裡，然後在他的眼珠從眼眶裡掉出來之前，他停住了。
彼得靠在牆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向阿黛爾：「……為什麼你就沒事？」
然而，在很久的一段時間裡，阿黛爾沒有回答他。
手裡拿著小本本倒退一步的阿黛爾，怯怯地躲到了快銀的身後。
「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把地點定在了復仇者聯盟大廈裡。」
「我我我，我現在就畫一個出口！」
靠在牆上幹嘔的彼得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一回頭，猛地看見一個雙手被囚禁住的長髮男子，一雙陰戾的眸子盯住了幾個闖入者，仿佛要在幾個人身上挖出一個洞來。
彼得忽然發現這好像是個囚室。
快銀伸手戳了戳阿黛爾，小聲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傢伙就是那天在你生日會上莫名其妙出現的……藝術家？」
阿黛爾：「……他是巴恩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冬日戰士，你離他遠點，小心他咬你。」
快銀果斷地站到了牆角。
他躲到牆角之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把將阿黛爾拉到了身後，然後躲到了牆角。
阿黛爾：「……啊？」
快銀很嚴肅地回頭對她說：「這樣他可以先咬我，沒准咬完我以後他就不想咬你了。」
阿黛爾：「……」
她就是打個比喻……
她無奈地低頭在自己的包裡尋找一支可以用的筆，然而在翻了半天之後，她忽然將包裡所有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在地上一樣一樣地查找。
……剛才那根筆呢？
好吧。
阿黛爾無奈地向快銀求助：「我就想問一下，如果你可以超速移動的話，可以穿牆而過嗎？
快銀：「……不能。」
阿黛爾看著不遠處被困住的凶獸，又看了看躺在一邊只是暫時昏迷的哈利，捂著頭驚恐地問道：「那你們之中有人帶手機嗎？沒有？一個都沒有？你們出門怎麼可能不帶手機？」
彼得將頭套從脖子上一扯而下：「我的手機在外套裡。」
快銀聳肩：「我的手機在那傢伙的真皮沙發上。」
阿黛爾：「……」
她的手機好像跟筆一起掉在原來的地方了。
雙手被銬住的巴恩斯陰沉的眸子轉了過來，掃了身邊的幾個人一眼，仿佛壓根就懶得理他們一樣，轉過了頭，閉目養神。
看來他是不打算和這幾個傢伙較勁了。
阿黛爾算了算他們離開之前的時間和復仇者聯盟的工作人員上班的時間，綜合考慮了一下，他們應該要和一隻籠子裡的凶獸在同一個籠子裡呆一個晚上，加上一個黎明。
阿黛爾絕望地癱坐在了牆角。
快銀湊到她身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你要是覺得地上涼，可以坐在這裡。」
阿黛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坐在你腿上。」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將白色的皮夾克脫了下來在地上鋪好，拍了拍，指著皮夾克道：「墊一下。地上涼。」
阿黛爾忽然覺得有點小感動。
這時候，彼得在整個被封閉的屋子裡走了三圈之後，忽然開口：「這裡連個通風口都沒有。」
阿黛爾無奈地說道：「因為冬日戰士戰鬥力很強，所以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逃出去的機會。這個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彼得絕望地指著自己身上的紅藍相間的衣服說道：「可是我的外衣還留在哈利的公司裡！如果一會兒哈利醒了，我要怎麼給他解釋？」
阿黛爾試著出餿主意：「……要不你把這個脫了？」
快銀聳肩：「然後我們就可以看看你的內褲到底是不是蜘蛛內褲了？」
彼得絕望地吼道：「不是！是灰色的四角內褲！行了吧！」
快銀一臉被噎住的神情看著他：「我不想知道，你不用專門告訴我！」
彼得一著急就開始結巴：「我總不可能脫光了站在你們面前吧！而且、而且就算我脫下來，我的這身衣服往哪兒放？你們也看見了，這個囚室裡什麼都沒有！」
這時候，正躺在旁邊的哈利微微動了一下，緊閉的眼皮稍微抬了抬。他疲憊地睜開了眼睛，然而卻沒力氣完全睜開，只是緩慢而又疲倦地將手揉了揉發痛的後頸，然後坐了起來。
彼得嚇壞了，迅速躲向了巴恩斯身後。
哈利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努力地抬了抬眼皮，茫然的看向阿黛爾：「發生什麼了？」
這時候，他身後的快銀乾淨俐落地抬手，再度將他擊昏，然後從容地將他的身子挪回遠處。
彼得忽然從巴恩斯身後繞出來：「我都不敢相信，你接連打昏了我朋友兩次？」
快銀：「……不然呢，你脫光了請求他的原諒嗎。」
彼得絕望地坐在了地上。
阿黛爾試著安慰他：「好了，不要難過了，我們現在只需要熬過五個小時，就會有工作人員來帶我們出去了！」
這時候，閉目養神的巴恩斯忽然開口：「閉嘴。」
快銀用威脅性的語調說：「嘿，我勸你說話客氣一點，不然我——」
巴恩斯那雙陰戾的眸子猛地睜開，帶著戾氣的眼睛忽然注視著快銀，冷漠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然你能怎麼樣？」
快銀從容地抱住了肩膀：「不然我就給你紮一個小辮子。」
他說著，竟然從兜裡掏出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頭繩來，對阿黛爾解釋：「這個本來是想送給你的，我是說如果你帶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再穿那身恐怖的兔子睡衣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嚇人了。」
為了怕阿黛爾不高興，他還補充一句：「我買了七個顏色的，這樣你可以一周每天帶一個不同顏色的。」
說完之後，他轉變了語氣，加重語調對坐在正中央的巴恩斯說道：「非常抱歉先生，打擾您今天好好睡覺了，但是為了表達歉意，我是說如果你對我朋友態度好一點的話，我可以考慮不對你做這麼過分的事。」
一向兇惡的巴恩斯看著快銀手裡那個粉色的閃亮蝴蝶結，沉默了。
然後，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默許了幾個吵吵鬧鬧的傢伙的廢話。
彼得抓狂地大喊一聲：「就現在！現在必須給我想一個可以解決的辦法出來！」
快銀聳肩：「大不了你穿別人的衣服，讓別人把衣服換給你嘛。」
彼得絕望地說道：「別人？你告訴我這裡哪裡還有別人？」
快銀聳肩：「阿黛爾的小裙子你肯定不喜歡啦，至於我，奧斯本先生知道我不是蜘蛛俠。雖然基因不太正常，但是都蜘蛛俠是受人愛戴的超級英雄，我是被迫害的變種人。」
這時候，三個人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一臉不耐煩且正閉目養神的巴恩斯身上。
快銀：「……我就想問問，如果明天早上復仇者聯盟大廈的工作人員來看他們的特級囚犯，發現他的衣服都不翼而飛的話……我們會被起訴嗎？」
第79章 審訊
最開始的時候，史蒂夫只是想趁著工作人員還不在，找個機會和昔日的好朋友交流一下。
他原先的計畫很好，他趕在所有人上班之前來到審訊室，和巴恩斯聊一聊過去的那些舊日時光，沒准他會回想起了一些零星的記憶，這樣就算是他曾經被九頭蛇洗腦，憑藉著真正的巴恩斯那顆強大的心，他一定還能變回那個善良而又勇敢的……
巴恩斯？
史蒂夫過了好久以後才反應過來：「阿黛爾？彼得？還有……好了我不管還有誰了，你們幾個在審訊室裡做什麼？天啊彼得，你身上穿的是巴恩斯的衣服？」
緊接著，他把不可置信的目光轉向一臉沉重的巴恩斯身上，過了好久以後才能勉強發出聲音：「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你那一身蛛網一樣的連體睡衣會出現在巴恩斯身上。」
阿黛爾隔著審訊室的玻璃，絕望地錘著牆：「隊長，你不覺得你應該把我們先弄出去嗎？」
快銀很好心地在旁邊補充：「哈，記得給彼得找一身衣服穿，不然冬日戰士就沒有衣服穿了。」
史蒂夫：「……」
他沉默地站在玻璃前面，過了很久以後，才咬牙道：「我現在去聯繫工作人員救你們出來，在這段時間裡你們最好想出一個好的解釋來給我，省得出來以後坐牢，你們明白的吧？」
半個小時以後，封閉的房間裡，三個年輕人以小學生的姿態乖巧地坐著，哈利還在昏迷之中，隊長挺細心地給他找了件外套蓋上。
快銀很乖地坐了一會兒之後，非常溫順地抬起手來，用下巴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銬：「雖然你是我小時候的偶像沒錯，但是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個？」
史蒂夫自己搬了一把凳子坐下，隨手扯了一張紙鋪在桌子上，皺著眉抬頭看著幾個小孩，指了指阿黛爾問：「你不想我去找你爸告狀對吧？」
阿黛爾迅速搖頭。
她忽然就有了一種做了壞事被學校請家長的錯覺。
雖然其實這件事和她的關係不是特別大。
但是她覺得如果她偷偷調動了賈維斯並且讓他充當搬運工什麼的，最好還是由她自己和托尼解釋比較好。
史蒂夫將手中的紙一攤：「很好。那我們現在開始陳述前因後果吧。」
這時候，阿黛爾忽然開口：「對了！」
她的聲音有點大，原本正低頭看著紙面的史蒂夫猛地抬頭看著她，皺著眉等著她的下一句。
阿黛爾有點底氣不足地小聲說：「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啊。」
史蒂夫：「……」
阿黛爾雙手被銬住了，有點委屈地辯解著：「其實這件事真的不怪我啊！我們動手之前徵求了巴恩斯的意見的，快銀和他說，如果他不願意就吱一聲，他沒有吱一聲啊！」
史蒂夫皺著眉看了她良久：「……吱一聲？」
阿黛爾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有點怯怯地說道：「當然了，那時候快銀已經把他打昏了。以防萬一……什麼的。」
史蒂夫過了很久以後才抬了抬眉毛，盡可能耐心地說：「你們給一個昏迷的人選擇權？這真是善解人意了，不是嗎？」
阿黛爾被他嚇得就是一哆嗦：「反正他最後也沒看見他穿上那身衣服的樣子啊！」
史蒂夫皺眉：「那你們應該慶倖。如果冬日戰士情緒激動，你們幾個就不會這麼好好地坐在這裡了。他們兩個我不清楚，至少你，就不可能兩隻眼睛完好的看著我了對嗎？」
阿黛爾：「那個——」
史蒂夫不耐煩地說：「夠了夠了，我聽夠你們小孩子那一套了。我現在不關心巴恩斯到底為什麼會穿一身蜘蛛俠的衣服出現在那裡，我就想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我記得托尼給過你禁令吧？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不能去，你應該知道的對吧？」
阿黛爾立馬伸手指向坐在最邊上的彼得：「我和他說了他可以穿我裙子的！是他堅持的！」
彼得十分真誠地背鍋道歉：「……隊長，對不起，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我已經穿過一次阿黛爾的裙子了，那一次史塔克先生誤以為我是異裝癖，到現在都對我有偏見。」
史蒂夫盯著他看了很久，過了許久以後才扶住額頭，沉重地說道：「這裡面信息量太大了，你們讓我緩緩。」
快銀迅速轉頭看向阿黛爾，幾乎震驚地說：「你讓他穿你裙子了？」
阿黛爾：「……那是迫不得已好嗎。你什麼反應啊，你也想穿嗎？」
快銀幾乎不假思索：「對啊！」
阿黛爾過了好久以後才沉重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一面掉下來：「……這裡面信息量太大了，我也得緩緩。」
快銀：「那可是你的裙子啊！」
這時候，已經緩衝了很久的隊長忽然開口：「夠了。我需要一個正常人給我一個清楚的邏輯思路。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銀頭髮的那小子，我知道托尼很看好你，你來給我解釋。」
然後，他打斷了正要說話的快銀：「我知道你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從昨天晚上你們幹了什麼開始，給我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
快銀歪了歪頭：「嗯，昨天晚上去看演唱會的時候，我們的朋友，應該可以算是我的朋友了吧？總之，哈利帶了一個假女朋友和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但是我們很快發現這個女朋友不僅是假的還意圖在演唱會上殺人以便人多眼雜好脫身，而且你知道的，一群人尖叫的時候槍聲基本不算什麼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史蒂夫還是沉重地托住了頭。
快銀：「但是沒過多久我們就發現，其實那個假女朋友不是來殺哈利的，她是來殺彼得的……」
史蒂夫猛地站了起來，將手裡的筆和紙往桌子上一丟：「夠了，我受夠了。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們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麼，我現在就給你們幾個的家長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們。」
……
十足的學校請家長的氣勢。
彼得立刻站起來：「不行，隊長，我們說好了的，這件事決不能讓梅嬸知道。梅嬸年紀大了，她會擔心我直到失眠的！」
快銀坐在那裡聳了聳肩：「你倒是可以給我爸打電話，不過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誰。」
史蒂夫僵在原地良久，最後看向阿黛爾：「我現在就給你爹打電話，讓他來處理你們這些亂成一團的破事。」
阿黛爾急得在跺腳：「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事實上就是哈利的女朋友是個特工，她把哈利當成了彼得來刺殺他，只不過她把消息洩露出去以後來找哈利的人找到了彼得然後向他表示尊敬而已！我們實在是撐不住就跑了，我把門畫錯地方了！」
史蒂夫：「……從你第一句話說完以後，我就沒在聽了。你知道的對吧？」
阿黛爾憤憤地瞪了他良久，最後才無奈地耷拉下腦袋，噘著嘴咕噥道：「看你神情就知道了。」
史蒂夫看著她那副喪氣的樣子良久以後：「好，我可以不給托尼打電話，畢竟就算是他來了也只會說『你們不該慶倖我把這樣一個可怕的人才收攏了以避免她被九頭蛇策反嗎』之類的話，我只需要你一個保證：不管你在哪裡開門，絕對禁止開這裡的門。」
他走近了阿黛爾，在她面前蹲下，專注地看著面前一臉委屈的小姑娘：「現在就給我保證。你知道巴恩斯有多危險，你也知道你的能力是這世上所有監獄的剋星，所以，給我一個保證。」
阿黛爾說：「我發誓，以後不會這樣了。」
她有點無奈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銬：「我們真的不是在搗亂。你不知道，對於彼得來說這很重要，而且你也要答應我們才行，絕對不能讓哈利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這是一個秘密。」
緊接著，她看向史蒂夫那一副看小屁孩神情的臉，追加了一句：「承諾是彼此的，對吧？」
史蒂夫：「好，我答應你，但是要告訴我，為什麼？」
彼得試圖解釋：「我不知道怎麼和我的朋友說，他父親的死和我有關係，可是我對此……無能為力。」彼得說著，真誠地看向面前的隊長：「隊長，你不是也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和你分道揚鑣了嗎？我不希望我和我的朋友之間也淪落到這樣的結局……對不起隊長，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說完以後，喪氣地垂下了頭：「這件事是我們過分了，對不起。」
屋子裡陷入了一陣沉寂。
不遠處躺在沙發上的哈利睜開眼睛，那鋒芒轉瞬即逝，疲倦再度襲來，他又沉沉睡去。
第80章 女蜘蛛俠計畫
阿黛爾原先以為托尼來了以後，肯定會把她臭駡一頓。其實她覺得不小心穿進了巴恩斯的囚室還好，比較嚴重的是她徹夜不歸這個問題。
然而……
閃亮亮的快銀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露出一個絕對足夠燦爛的笑容，一臉敬仰的神情看著臉色不好的托尼，用崇敬的語氣說：「史塔克先生！今天的你竟然比昨天還要帥啊！」
阿黛爾試著小聲警告他：「你這樣沒用的。他生氣的時候最討厭別人——」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面前正打算生氣的托尼立刻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當然了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做得太明顯，於是忍住了笑容看向一邊正反光的玻璃，對著玻璃整理了自己的領帶以後，以和煦的聲音說：「或許是我的領帶比較好看。」
阿黛爾：「……」
好吧。
拍馬屁無論什麼時候都管用。
尤其是拍一個自大狂的馬屁。
一臉得意小神情的托尼注意到史蒂夫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個嚴肅的父親應有的神情來：「所以說，那個少了一根胳膊的流氓把我女兒和她的小朋友們關在屋子裡一晚上，並且還變態地脫了衣服，是這樣嗎？」
史蒂夫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他：「我說了那麼多，你就聽出來這些？」
托尼一臉錯愕地看著他：「難道還有更過分的事情你沒有告訴我？」
史蒂夫：「……」
他無奈地看著這個托尼臉上那種「我閨女做什麼都對」「肯定是別人欺負了她」以及「如果我閨女做錯了請記得她是史塔克的閨女，史塔克永遠正確」的神情。
阿黛爾很好心地給隊長解圍：「事實上……是我們走錯了路。」她挺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就是想畫一扇回家的門，誰知道一開門冬日戰士在裡面呢對吧？」
史蒂夫扶住額頭：「好了，我不想參與你的這種家庭教育。我去撫慰巴恩斯了。」
托尼皺眉看他：「你為什麼要安慰他，明明是他不對。」
史蒂夫無法理解地看著面前的托尼，強調：「他被人扒了衣服而且換上了蜘蛛俠的戲服！關鍵是給他換衣服的人還在把他打昏之後給了他選擇權！」
快銀試著插嘴：「事實上在他醒著的時候我試探過他，我問他覺得蝴蝶結和緊身衣哪個好，但是他沒有回答我，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在默許我……」
史蒂夫實在是不想聽下去了，直接推門走出去了。
屋子裡陷入了一陣可怕的沉寂。
剛才還保持著些微笑容的托尼終於沉下臉來了，用嚴肅的目光注視著阿黛爾，開口：「阿黛爾，我不得不說，你這次做的實在是……」
阿黛爾忽然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小時候在外面爸媽都很溫柔，等要打娃的時候一定得先把門關上一樣。
隊長一出去以後，她忽然就陷入了一種馬上就要挨駡的危機感，立刻道：「托尼，托尼！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保證，以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了！我剛才已經和隊長髮了一次誓了我現在就對你發誓！我保證，真的，我保證！」
托尼皺了皺眉毛：「事實上，我是想說，你做的太棒了。」
阿黛爾：「……啊？」
她已經徹底傻了。
或許托尼是在說反話，但是她沒聽出來？
或許暴風雨之前必須要有點寧靜？
托尼很感興趣地繼續追問：「你給他照了鏡子嗎？」
阿黛爾已經被嚇傻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沒有。那時候他已經昏過去了。快銀說這樣可以防止他有反對意見，並且可以不讓他咬我們。」
托尼終於皺起眉來了：「那你們有照片嗎？總之任何可以讓他看完以後需要一個心理醫生的證據？」
阿黛爾：「……」
快銀在旁邊補充：「事實上羅傑斯先生說那個……那個獨臂人被洗腦以後，正在被訓練以新的方式來認知世界，我們給了他選擇機會以後卻把他打昏這件事……可能對他以後的人格造成一定的影響，嗯。」
托尼嚴肅地看了兩個孩子半晌之後，囑咐：「下次這種事，要在他醒著的時候做。」
阿黛爾捂住了頭：「托尼？」
托尼轉頭一臉耐心地看著她。
阿黛爾：「……我剛才和隊長保證了，不會有第二次了。」
托尼微笑：「我們可以留到第三次以後再去。好了，跟我回家吧，你們兩個有沒有吃早飯？」
兩個人同時搖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托尼：「我可以現在就把你們接回去，但是我要你們兩個給我確定，今天不會再有任何事情了。」
阿黛爾：「我確定。」
快銀：「我肯定。」
事實證明，flag這種東西，能不立就不要立比較好。
他們經歷了一個平靜無波而又溫暖清新的上午，然後三個人一起和和睦睦吃了午飯，午飯剛結束，阿黛爾的手機就徹底被彼得的來電打爆了。
彼得的聲音比著火了還急：「阿黛爾，來救我！」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連珠炮一般的聲音：「派克先生，我們聽說您是蜘蛛俠的好朋友。」
「雖然我們昨天晚上帶給他很大的困擾，但是我們希望可以的道歉！」
「所以，請問您知道如何找到尊貴的蜘蛛俠先生嗎？」
「派克先生？」
「派克先生？」
「派克先生！」
……
好真誠。
彼得絕望地說：「我已經很幸運地從我打工的地方逃出來了，但是這些傢伙會穿牆！無論我躲到哪裡，他們都會準時出現！」
阿黛爾想不出主意只能出餿主意：「……那你告訴他們一個地點呢？」
彼得絕望地喊道：「他們找不到還是會來找我算帳！」
阿黛爾也很想幫他：「那，那告訴他們哈利就在醫院呢？」
彼得更絕望了：「那我就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哈利還在休養，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去煩他？而且馬上就要到午飯時間了，我答應了梅嬸會給她買做飯需要的油回去……」
阿黛爾很善意地提醒：「事實上，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
彼得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不說話了。
阿黛爾很好心地說：「如果你擔心的是油的問題，我可以給梅嬸送過去。」
彼得過了好久以後才回答：「不管油了。現在我必須甩掉這些人。」
快銀已經吃完了他的霜淇淋，開始有空閒在旁邊起哄了：「對。我們可以有個計畫。」
阿黛爾一臉不可理喻地看著他。
每當這傢伙說「我們應該有個計畫」的時候，意味著有人要倒楣了。
快銀試著分析了一下：「這幫人纏著彼得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哈利就是蜘蛛俠，所以如果讓他們發現哈利不是蜘蛛俠，彼得就得救了。」
阿黛爾：「說得好。我們要怎麼告訴一群說話像打仗的十三胞胎哈利不是蜘蛛俠。」
快銀聳肩：「只要他們去看望哈利，這時候電視報導蜘蛛俠正在別的地方拯救世界，不就好了嗎？」
阿黛爾恍然就有了一種黑暗之中亮起一個小燈泡的錯覺。
這傢伙竟然真的想了一個辦法出來？
聲東擊西這種好方法，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快銀說完以後，攤手看著阿黛爾：「所以……我們兩個，誰來扮演蜘蛛俠？我是說如果蜘蛛俠是個女人的話，那麼彼得可以完全脫離身邊人的懷疑，當然了我不是想讓你去冒險，我只是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你覺得可行的話。」
阿黛爾十分欣賞地打量著他：「我覺得這個主意真的非常好。你實在是太棒了。如果讓這些殺手明白蜘蛛俠其實是個女人，那麼不僅彼得可以自由生活，哈利以後就更不用承受這些事情了。這簡直是一勞永逸。」
快銀露出一個短暫而又得意的微笑：「所以……你要親身扮演女蜘蛛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一定會非常帥的，絕對比那個書呆子要做得好，而且我還是很期待看著你騰空而出的場景的。」
「會不會太危險了？不過你放心，過程中我會保護你的。」
阿黛爾微笑著看著他，保證自己看起來絕對無害：「不需要。」
快銀：「？」
阿黛爾說完之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帶著完美地笑容看著他：「我可以給你準備一對兒假胸。」
快銀：「……？？？？」
他看著面前正露出善良微笑的小姑娘，陷入了沉思。
悠于 2017-7-22 13:59
第81章 女蜘蛛俠計畫二
快銀調整自己衣服的時候，明白了兩個道理：
第一，不是所有可愛的女孩子都很溫柔。
第二，如果有一天阿黛爾對你微笑，那麼一定要迅速跑掉。
快銀將那身說實話非常緊的蛛網衣套到身上之後，哀痛地接過了阿黛爾遞給他的兩個圓形海綿墊，皺眉問道：「我想問一下，我是要裝作不經意地暴露出我其實是個女人這件事嗎？」
阿黛爾微笑：「對。」
快銀一看見她的笑容就覺得分外怵得慌。一不小心
他試著做最後的掙扎：「也就是說我要在打敗壞蛋之後，裝作不經意地露出自己是女聲，然後再假裝束背帶斷了好暴露出自己有兩個……」
他盯住那對兒海綿，沉默了。
快銀將海綿拍在自己腦袋上：「不行，這個計畫不成。」
他快速地站了起來，僅僅數秒的時間裡已經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了：「我們一定可以想出別的方法的。我發誓，我絕對不要帶著一對兒海綿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雙手叉腰，看了阿黛爾半天之後，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其實我們可以雇一個女特工，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摘下頭套，宣佈自己就是蜘蛛俠。」
阿黛爾：「好主意。問題是我們要從哪裡找到一個女特工？」
十分鐘以後，神盾局監獄。
薇薇安雙手被銬住，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認為我會幫一個把我袖子打結兒而且送我坐火箭的混蛋去扮演一次蜘蛛俠？」
快銀：「不要這麼絕情啊，我們會付錢的！」
薇薇安漂亮的眸子盯住了兩個人。
寶石一般的湖藍色在晦暗的監獄裡閃爍著令人心動的光芒。
阿黛爾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沒用——」
薇薇安忽然開口：「給多少？」
阿黛爾：「……」
薇薇安顯然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財迷，於是她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倒退一步，以冷清的姿態站在那裡：「錢不夠我是不會做的。」
快銀聳起眉毛，用怪異的神情看向阿黛爾：「我本來還想了不少勸她的話來著。比如說，女伴蜘蛛俠，多帥啊！或者是，從監獄裡出去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薇薇安斜過眼睛，快速地瞥了他一眼之後收回目光，壓低聲音道：「雖然如此，你們還是會給我很多錢的，對吧？」
阿黛爾抱肩看著面前這個冷酷而又美麗的女殺手，一瞬間對特工這個職業有了嶄新的認知。
於是，看多了電影的阿黛爾也擺出一副雇主的樣子，冷漠地問：「雇你去殺蜘蛛俠的人給了你多少錢？」
薇薇安尚未來得及開口，阿黛爾就一口咬定：「我給你兩倍。」
薇薇安震驚了。
她幾乎是立刻在兩個人面前撬開了手銬，以極度凝練的手法整理好囚牢中的一切，並且將自己的頭髮打點地極為整齊：「我現在就去。」
快銀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說，你本來就可以逃走的？」
薇薇安做出高傲的姿態坐到了不遠處的矮床上，以近乎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咕噥了一句：「這裡的飯還挺好吃。」
快銀：「……」
阿黛爾：「……」
她一瞬間就對那個獨眼的神盾局局長有了嶄新的認知。
怪不得神盾局的越獄率那麼低。
於是……
當天下午。
十三個狂熱追求者站在哈利家客廳裡看電視，興奮的爭論聲此起彼伏：
「我簡直不敢相信，原來蜘蛛俠是一個女人！」
「而且她還是一個可以隨意更改自己性別的變種人，我終於不用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我們可以去追求蜘蛛俠了！」
阿黛爾站得遠遠地，眼睜睜看著那十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因為興奮抱在了一起，倒退了一步，一臉怪異地問身邊的快銀：「所以他們……相信了？」
然而，快銀顯然還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叫薇薇安的美人就因為神盾局的飯好吃在越獄之後又回去了。」
阿黛爾撓了撓頭：「事實上，神盾局的飯確實很好吃。」
「我是說神盾局的母艦過一陣子就要被炸，固定監獄動不動就被越獄，而且裡面的囚犯都是世界頂級的，所以尼克經費不夠了以後，就想了一個好主意。」
阿黛爾聳肩：「一個好廚子可比新建一艘母艦便宜多了。甚至還有好多囚犯自投羅網去裡面休假來著。」
快銀：「……我實在是沒想到海盜船長竟然這麼聰明。」
電視上的報導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倚在沙發上的哈利忽然開口：「真有意思。蜘蛛俠是個女人？」
他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站在他身後略有些緊張的彼得一眼：「你怎麼看？」
彼得瞄了一眼不遠處正激動地抱在一起的十三個傢伙，謹慎地說：「我覺得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性別是一種很神奇的能力。」
哈利臉上的笑容很淺，蜻蜓點水一般地掠了過去：「真有意思，有意思得都不像是真的。」
彼得尷尬地笑了兩聲：「所以啊，她是超級英雄嘛。」
哈利轉過頭來，深邃的眼睛盯住了正在無奈笑著的彼得，頓住了半晌之後，才輕聲問：「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彼得茫然地望著他。
「哦對了！那天出事的時候你被誤傷了，真的是很抱歉。你要知道當時的場面很混亂，那幫人和我們打得挺厲害的，所以沒能保護好你，很抱歉。」
哈利微微偏了偏頭，看向阿黛爾：「阿黛爾？」
還在奮力解釋神盾局的飯到底有多好吃的阿黛爾茫然回頭看向他。
哈利對著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剛才彼得為了沒有保護好我向我道歉了。」
阿黛爾愈發茫然地望著他。
哈利笑起來，那個笑容在臉上蔓延，他伸出手，在彼得肩膀上拍了拍：「你又不是超級英雄，為什麼要向我道歉？蜘蛛俠才欠我一個道歉。」
他說完之後，從沙發上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慵懶的神情看著面前的十三個一模一樣的傢伙：「先生們。」
他冷漠地為那些人打開了門：「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就請從我的公司裡滾出去。」
目送著所有人離去之後，哈利轉過頭看向阿黛爾，盡可能使聲音溫和一點：「怎麼了？」
阿黛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哈利，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哈利將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回到他的位置上坐下，繼續閉目養神：「或許是因為我被人打昏了太多次，以至於我到現在都頭腦不清醒了。」
阿黛爾又不能和他吵，看著他的樣子又讓自己很難受，於是頭疼地摘下了護目鏡，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
然而，就在她的護目鏡摘下的一瞬間，她的眼底浮現出一行字：
【為什麼彼得不願意和他說實話？】
【知道了好朋友就是那個虛偽的蜘蛛俠之後，哈利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了樣，他不敢相信那個混蛋竟然如此完美地隱藏在他身邊，更不願意接受失去朋友的痛苦。他知道自己正在自欺欺人，但是他又不得不如此，因為他既不想失去朋友，又是如此地渴望復仇。】
阿黛爾嚇得差點沒直接從沙發上跌下來。
好……吧……
她現在要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先鎮定地站起來。
……不行不行，腿軟了腿軟了。
阿黛爾扶著沙發背站了起來，走到哈利旁邊去，盡可能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對著他露出溫柔的笑容：「你知道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對吧？」
哈利抬起頭，陰沉的神情之中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紋，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知道。」
快銀在大多數時間都比較閑，尤其是在他們兩個真摯對望的時候。
他閃了一下，迅速橫在了阿黛爾和哈利中間，對著好不容易露出笑容哈利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你知道我也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在你身邊的，對吧？因為阿黛爾無論什麼時候都在你身邊，所以根據洛基推理的結果……」
他的注意力一般都很分散，因此畫還沒說完就跳到了別處，一瞬間閃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嘿，為什麼他們十三個人進來，只出去了十二個？」
哈利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要休息了，你們回去吧。」
阿黛爾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安慰道：「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還會來找你的。」
眼底的字體再度準時地浮起。
【很好，他已經得到一個有穿牆能力的變種人了，哈利沉默地想著。】
【他要得到這些傢伙的能力，直到發現一個可以匹敵蜘蛛俠的存在為止。】
阿黛爾：「……」
「哈利？」
哈利疲倦地抬頭。
「你知道我們都是愛你的，對吧？」
哈利那雙美麗的眼睛映著紐約城市輝煌的餘暉，顯得熠熠生輝。
「是啊。」
「你們所有人都愛我，可是沒有一個人喜歡我。」
第82章 超能力
阿黛爾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
雖然仔細地捋了一邊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還是沒辦法確定哈利到底知道了多少——僅僅是由於薇薇安的行動而造成懷疑，還是在當天就聽到了談話的所有內容，以至於徹底確認。
當然了她現在的麻煩絕對不僅僅是這一件，關鍵的是她家裡還有一個麻煩精。
麻煩精現在很難過：「你就那麼在乎你那個綠眼睛的朋友嗎？我覺得他長得就很像一個渣男啊，而且據我的經驗，一般長得像渣男的都是渣男啊！」
阿黛爾不耐煩地一個抱枕丟過去砸到他的腦殼上：「我說了，哈利不是壞人，他只是有時候想不開罷了。」
擁有超速移動能力的快銀被一個巨大的抱枕砸到臉上，憂鬱地抱住了枕頭，難過地說道：「某人承諾了要帶我在紐約好好玩的，可是某個家裡有錢的小帥哥一難過，紐約之旅就咣嘰一下沒了。」
阿黛爾無奈地看著他：「快銀，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哈利是我最好的朋友。」
快銀抱緊了小枕頭，低聲咕噥一句：「也是個家裡有錢的小帥哥。」
阿黛爾搶走了他的枕頭，皺眉：「你必須幫我，我不能讓哈利繼續這樣下去，他會做很多危險的事情，我不想他傷害到自己，也不想別人被他牽連。」
快銀這才抬起頭，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有的人活著就需要仇恨？」
「不管被恨的人是誰，是他的好朋友，路人，仇敵，有什麼區別？他需要一個人去恨，這樣他才能不那麼責備自己。有時候恨別人遠比恨自己來得輕鬆地多。」
他想事情的速度太快，阿黛爾有點跟不上：「……什麼意思？」
快銀說：「對於一個一心想復仇的人來說，你想讓他們和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需要復仇來保護自己，不然呢？要他承認失去父親是因為他沒能及時注意到他那個老爹有問題，並且進行阻止嗎？他需要一個宣洩點：仇恨！」
「我覺得你說的什麼安慰啦調節啦都沒有用，你再找一個人讓他恨不就好了嗎？」
快銀說完以後，又以極快地速度搶回了阿黛爾手裡的抱枕，皺著眉看著上面的圖片：「你們家連保證都是卡通鋼鐵俠？」
阿黛爾說：「事實上我們家浴室的瓷磚上都是無數個鋼鐵俠在盯著你看……不，跑題了，你要知道我的腦子和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腦子都沒有區別，所以我們先把剛才的話說完好嗎？」
快銀簡短地總結：「編一個故事。一個有人殺了諾曼•奧斯本又栽贓給蜘蛛俠的故事。」
阿黛爾低下頭去。
哈利需要一個騙局？
讓她再一次去欺騙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想一輩子見到哈利的時候，都那麼心虛。
一個謊言背後，是無窮無盡的謊言連結，她不能這樣對最好的朋友。
阿黛爾深吸一口氣：「這樣。我先試試別的方法，如果實在是無能為力，我們再用那個方法，怎麼樣？」
半個小時以後，奧斯本集團。
阿黛爾站在大廈樓下，猶豫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電話裡哈利的聲音傳了來：「我在地下一層，左轉走廊盡頭的房間。快點來吧，有好玩的東西要給你看。」
阿黛爾快步走了進去，盡可能忽視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研發人員，很快就到了哈利所說的屋子。
實驗室裡特有的冷光照得人有點難受。
一張狹窄的床上，那個曾經見過了十三張一模一樣的面孔之一正映著蒼白的光。
站在實驗台前的哈利雙手負在身後，回頭對著走進來的阿黛爾笑了笑：「嚇到你了？」
阿黛爾深吸一口氣：「沒有，真的沒有。」
哈利轉過頭，盯著實驗臺上面容失去血色的人看了良久，才說道：「雖然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但是我不想瞞著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阿黛爾有點心虛：「對。」
哈利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個人身上插著的管子，有點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這是違法的，但是我查了一下這傢伙，發現他沒有國籍，也就是不受法律保護，我這是在打擦邊球。」
見阿黛爾久久地沉默著，他回頭，扯起一個笑容：「怎麼了？覺得我這麼做很過分？還是很殘忍？」
阿黛爾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真誠地看著他：「不，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哈利低聲道：「如果政府問起，我會說他是一個志願者。」
他們彼此都避過了對方的問題。
哈利沉默了很久之後，忽然回過頭看向阿黛爾：「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其實你什麼都知道了，但是你不願意告訴我。阿黛爾，我想要一個朋友來支援我，你明白嗎？不是這種如同置身孤島的冰冷感，我想要一個真正願意站在我身邊的人，就算是你愛的是別人也無所謂，我需要一個可以撐住我的棍子，一根可以讓我抓住的稻草。」
他轉頭，看向實驗臺上的人，低聲道：「一艘來救我的船。」
冰冷的屋子裡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阿黛爾忽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有些刺耳：「我願意。」
哈利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她。
阿黛爾說：「我會支持你。你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事情。就算是你殺了人我都會願意為你掩埋證據，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我是說，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我都希望你可以不要折磨你自己。」
她有些不安地看著哈利，片刻之後，又堅定的眼神：「但是我絕不會允許你和彼得反目成仇。」
哈利笑了起來：「可是我已經開始恨他了。」
他逼近了阿黛爾一步：「你說了這麼多，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真相？他就是那個該死的蜘蛛俠不是嗎？阿黛爾，我想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人絕對不該和我說謊，那就是你。」
他別過了眸子：「算了。」
阿黛爾說：「因為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你就這麼自己下了決斷，但是從來沒有問過我：誰是蜘蛛俠？是不是彼得？如果你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哈利，每當我們談論到這些的時候，那個小時候的哈利就開始鬧：你還沒有向你父親證明你很棒，你還沒有聽見過他說他愛你。我只是希望一個長大了的哈利去面對這一切——他的死不是你的錯，不是彼得的錯，你不能只在選擇指責彼得和指責你自己之間做選擇……」
哈利皺眉：「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你到底願不願意支持我。」
阿黛爾伸手抓過了桌子上的針管：「我在格雷老師那裡學過最基本的注射和抽血。」
她說著，將針頭刺入自己的肌膚，緩慢地抽出一管血來：「我不是變種人，但是我也有不一樣的能力，你可以去研究。」
哈利眼睜睜看著那針頭刺入她的肌膚，別過了眼睛：「別這樣。」
阿黛爾將抽出了血液的針管放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句道：「我還認識其他有超能力的人，如果你需要他們的血液樣本，我可以去幫你搞到，無論用什麼方法。」
哈利拿過紗布想堵住她的傷口，被她躲開。
阿黛爾說：「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拿得到，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向我保證你不會用這一切來傷害你自己。」
她看著面前的人，緩緩地問道：「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們都是如此地愛你，所以才不願意就這麼告訴你真相？」
「我們想等時間過去一些，等那個總是在等著父親回家的小哈利長大了，可以接受這一切了，再來和你坦白，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我們是因為愛你才會這樣做？」
她隨手抓起一塊紗布堵住那個流血的地方，倒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哈利，我對你很失望。」
她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身後傳來了一個很低的聲音：「別走，求你了。」
阿黛爾大步走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哈利怔住，久久地看著那扇關上的門，一瞬間仿佛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般，心裡空得要命。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個少女猛地推開門進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騙你的！我才不走呢！」
哈利站在原地，很長時間都沒有出聲。
阿黛爾沖了進來，很不要臉地一屁股坐在實驗室的地上：「你不原諒我，我今天就不走了。有本事你趕我走啊。」
終於，那黯淡的神色中浮現出一絲明媚。
第一次地，他真正地笑了起來，對著賴在地上的女孩子低聲道：
「不會趕你走的。」
第83章 我也很好看啊！
【白天的時間是短暫的，夜色快速佔據了擁擠的城市，深邃的夜色沿著漫長的公路無休無止的蔓延下去……】
阿黛爾：「……」
好了好了我知道現在入夜了，求你了不要再抒情刷屏了。
她努力地想看清楚現在哈利的情緒，以便找到可以改變的地方，然而最近的字幕君好像不開心，總是浮現給她無窮無盡的沒什麼卵用的知識。
這就，尷尬了。
小火柴人靜靜地坐在一邊，細杆子一樣的胳膊頹然無力地垂在身上，圓圓的腦袋靠著椅子背，看起來好像是在睡覺。
到底睡著了沒有呢？
她很努力地靠近了一點，想看清楚他臉上那兩條線到底是線還是縫。
【哈利本來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流瀲著光芒的綠寶石忽然綻放出光芒來，伴著臉上那個好看的笑容，令人心悸——】
「你看我幹什麼？」
阿黛爾被他嚇了一跳，正要退回去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另一個很委屈的聲音：「你看他幹啥？」
阿黛爾差點沒被這兩聲問給嚇死，回頭一看，一撮銀毛的小火柴人正委委屈屈地站在後面，腦袋頂上起初只浮現了一行字，後來，這行字乾脆直接淹沒了螢幕：
【我也很好看啊！】
【我也很好看啊！】
【我也很好看啊！】
阿黛爾：「……」
是是是你也好看，你也好看行了吧！
她試著解釋：「我看看哈利有沒有睡著。」
等一下，她解釋什麼？
哈利是她好朋友，怎麼就不讓她看看好朋友了？
然而，面前頭頂一撮銀毛的小火柴人的嘴忽然變成了一個大大的a，緊接著腦袋頂上不斷溢出來的字再度淹沒了螢幕：
【我這麼好看你為什麼不看我！】
【我這麼好看你為什麼不看我！】
【我這麼好看你為什麼不看我！】
阿黛爾：「……」
真是夠了！
這時候，身後的哈利站起來，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的快銀：「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我公司的？」
他說著，迅速打開了電腦查看警報資訊，發現大樓不僅沒有報警，甚至連這個傢伙進入的記錄都沒有。
快銀聳肩：「下午阿黛爾進來的時候我跟著一起來的。」
阿黛爾整個人就傻了：「你跟我一起來的？」
哈利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什麼？」
快銀很委屈地站著旁邊：「我就是看著你以防你路上被車撞死而已啊！」
阿黛爾伸手扶住了額頭：「可是我是直接開了一扇門進來的。」
哈利依舊沒能反應過來：「……什麼？」
快銀急了，趕緊解釋：「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怕你進來以後被他們公司的人給撞死啊！」
這回哈利可算是反應過來了，但是他還是過了好一陣子才找到反駁的詞彙：「我們公司沒有像子彈一樣到處飛的人，先生。」
快銀這回沒話說了。
他有點緊張地倒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脖子，小聲說：「可是你們公司底下養著一窩蜘蛛啊！」
哈利差點沒被他給氣笑了：「你都進到我們公司內部去了？是不是還站在角落裡聽了我們說話的全程啊？」
快銀一臉坦然：「對啊。」
哈利：「……」
快銀無奈地說：「不管我啊，你說話語速好慢，我從底下兩層繞了一圈回來你還在說剛才的話題啊！」
【不知道為什麼，哈利一瞬間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拍死這只閃亮且發光的蒼蠅。】
阿黛爾強忍住笑。
快銀嚇了一大跳：「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聽的，你別哭啊！我……我什麼都沒聽見啊！」
阿黛爾默默地想，她不是要哭，她是要忍住不笑……
忍住……
憋回去……
快銀趕緊閃到了她面前：「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只是害怕你出事。我是說，他們公司養著蜘蛛和大蜥蜴啊！誰知道這些蜘蛛和大蜥蜴會不會忽然從哪兒跑出來咬你一口……」
阿黛爾快不行了，她真的好想笑啊。
蒼蠅？
還是會飛的銀閃閃的蒼蠅？
她真是愛死哈利這個比喻了。
快銀忽然察覺到什麼不對，後退了一步，仔細查看阿黛爾的表情，皺眉道：「不對，你不是想哭，你是要笑吧？」
阿黛爾：「……真的沒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銀抱著肩看著笑得原地跳腳的阿黛爾。
阿黛爾簡直想撲到地上去打滾：「銀閃閃的蒼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銀：「你夠了。」
阿黛爾指著他頭上的護目鏡：「還有護目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蒼蠅……」
快銀：「……」
旁邊的哈利意識到什麼不對，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他不喜歡阿黛爾這個異能。
快銀很無奈地站在旁邊看著她一邊笑一邊跺腳，頭疼地摘下了頭上的護目鏡揣進懷裡，無奈地問：「你笑夠了嗎？我們回家吧？啊？」
旁邊的哈利抱著肩坐在沙發的一角，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神情嚴肅地近乎陰沉：「我今天和你保證了我不會用變種人做實驗，你們得給我保證你們不亂用那些超能力。」
他皺著眉盯著阿黛爾：「尤其是你。」
阿黛爾本來笑得直打嗝，被他一盯，嚇得就是一傻。
面前再度浮現出一行字來：
【哈利試圖和面前的兩個傢伙拉開一定的距離，他需要一個人來支援他陪伴他，但是不想要一個時刻讀心的朋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他也需要自己的**。】
阿黛爾趕緊閉上眼睛試圖不去看。
然而……
【qaq而且蒼蠅那個梗本來是他想出來的。】
阿黛爾：「……」
她怎麼覺得哈利好委屈的樣子？
【本來可以嘲笑那個銀腦袋一臉的。錯過了他那種精彩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阿黛爾：「……」
好好好，你的梗，你的梗留給你還不行嗎……
坐在沙發上的哈利忽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電腦前，堅決地說道：「銀腦袋的那個蒼蠅，我需要你跟我定一個協議。」
他轉頭，一臉看麻煩的樣子看向快銀：「如果你再未經允許擅闖我的公司，我要你賠償三十萬美金。」
快銀的下巴差點沒直接掉下來。
他轉頭看向阿黛爾，小聲問：「我不在的這幾年，紐約通貨膨脹了嗎？」
阿黛爾扶住了頭：「不，他說的那個三十萬就是你理解的三十萬。」
快銀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面前的哈利，感慨道：「資本家啊。」
哈利又迅速加上了幾個條款：「如果你敢多次闖入，我要你加倍支付。」
快銀小聲咕噥：「萬惡之源……」
哈利又迅速補充：「稅前。」
快銀崩潰了：「好好好，我不來了，我不來了行了吧！你到底是誰家的小公主啊！」
哈利冷漠地將列印好的合同遞給他：「簽字。」
面前的快銀沒有動。
哈利皺眉：「你不是答應了嗎？簽字。」
面前的快銀依舊沒有動。
哈利顯然已經不高興了：「怎麼，不願意簽了？」
這時候，站在旁邊的阿黛爾很小心地插嘴：「哈利？」
「事實上，他早就簽完了……」
哈利一怔，低頭一看，果然那張剛列印好的合同上已經被這傢伙簽上了名字，水筆的印子還沒有幹。
哈利：「……」
好吧。
被資本家逼迫簽字的快銀顯然很頹廢，一把拉過站在旁邊的阿黛爾，用半死不活的語氣問：「我被敲詐完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吧？」
阿黛爾小心翼翼地看著旁邊的哈利。
【棕褐色的頭髮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柔軟而又富有光澤，然而，在那漂亮的頭髮上，正橫屍著一隻死去的蒼蠅。】
……看上去好噁心的樣子。
哈利已經坐回了他的椅子上，重新變回了那個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年輕有為的霸道總裁。
……除了頭頂一隻綠蒼蠅……
看來以後絕對不能得罪快銀這種記仇的傢伙。
所以，這種時候，到底要不要提醒他啊？
第84章 因為我是蝙蝠俠
【紐約的大街上慌亂不安。四處逃逸的人們驚慌地尋找安身之所，奔跑的人群如同慌亂的羊群，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
【面上浮著□□的小丑將手裡的武器對準了人群，扔出一顆隨即爆裂的炮彈。】
【硝煙四散之後，一個臉帶黑色面具的人從中走了出來。】
快銀的反應還是很快的，迅速帶著阿黛爾移到了安全的所在，詫異地看著那個毫髮無損的人：「為什麼他就沒事？」
對面的人好像聽見了他的問題，回過頭來，用沙啞的聲音說：「因為我是蝙蝠俠。」
片刻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外衣，搖頭：「現在是蝴蝶俠了。」
阿黛爾：「……？？？」
這蝴蝶翅膀看著怎麼那麼眼熟呢？
布魯斯•韋恩將臉轉向阿黛爾，似乎認出了面前的少女，走過來，問道：「阿黛爾•林德伯格？」
阿黛爾趕緊點頭。
蝙蝠俠：「很好。你父親告訴我只有你一個人能解決我的所有蝙蝠戰衣都變成蝴蝶戰衣的難題，我希望你確實可以解決。」
遠處的小丑晃著手裡的槍：「來追我啊！」
布魯斯沒有回頭看他，只是盯住了阿黛爾：「所以你能不能解決？」
阿黛爾怯怯地躲到了快銀身後，探出頭來談判：「我我覺得蝴蝶戰衣很漂亮了。」
小丑被人冷落了，顯然不是很高興，又舉起手中的武器大喊：「來殺我啊！」
布魯斯依舊沒有回頭看他，甚至都沒有聽見他說的話：「是這樣沒有錯，可是那樣我就是蝴蝶俠，不是蝙蝠俠了。」
阿黛爾很茫然：「蝴蝶俠不好嗎？」
布魯斯的面容沒有一絲波動，果決地回答：「不好。」
遠處的小丑已經生氣了：「蝙蝠俠！大英雄，殺了我啊！」
阿黛爾伸手撓了撓頭：「為什麼蝴蝶俠不好？」
布魯斯臉上的浮現出一絲詭譎的笑容：「因為我是蝙蝠俠。」
阿黛爾：「……」
她覺得這傢伙就是在等著說這句話。
遠處的小丑終於暴怒了，指著自己的臉大吼道：「你們知道我是怎麼得到的這些疤嗎？」
阿黛爾覺得這兩個傢伙玩這兩個梗就可以自己和自己玩一晚上。
布魯斯的注意力終於被對面吸引了，快速地對阿黛爾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在這裡等一下我，我處理完小丑就來找你。」
阿黛爾：「那你介意我和我朋友去三個街區以外買個霜淇淋再回來找你嗎？」
這時候，快銀兩手托著兩個巨大的霜淇淋出現在她旁邊，並且遞給了她更大的那一個。
阿黛爾：「……嗯，我們會在這裡等你的。」
於是，阿黛爾和快銀就坐在馬路邊上，很乖巧地吃著霜淇淋等著蝙蝠俠打完怪回來。
快銀叼著霜淇淋，兩條腿併攏坐在馬路邊上，一副小學生上課的姿勢看著那倆打架看了半天以後，轉頭問阿黛爾：「那個黑衣服的傢伙也是超能力者？」
阿黛爾：「……不是。」
快銀疑惑地看著完全占了上風的布魯斯：「那為什麼他還要穿成這個樣子？」
遠處傳來一聲果斷的回答：「因為我是蝙蝠俠！」
打鬥途中，小丑忽然出現在阿黛爾面前，指著自己形容可怖的傷口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麼得到這些疤的嗎？」
旁邊的快銀顯然嚇了一跳：「你的疤都是真的？」
小丑：「……」
快銀氣得直拍大腿：「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耍帥啊！」
於是，小丑對這兩個啃著霜淇淋圍觀的路人徹底失去了興趣，轉頭找蝙蝠俠撒氣去了。
將近半個小時以後，阿黛爾和快銀已經幹掉了四根霜淇淋和兩桶爆米花之後，勝利歸來的蝙蝠俠來到兩個人面前，對著阿黛爾說：「我已經來找過你太多次了。我希望你現在就給我解決這個問題。」
阿黛爾滿嘴爆米花，抬頭看他，模模糊糊地說：「為什麼你不換一身？」
布魯斯伸手撫摸著黑色戰袍上的蝴蝶形狀：「因為這是我最喜歡的蝙蝠戰衣，它跟隨我多次上了戰場，但是從來不曾被破話一絲一毫。」
快銀嚼著爆米花驚呼：「辣腫麼可棱！」
布魯斯轉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是蝙蝠俠。」
阿黛爾：「蝙蝠俠先生，改變你戰衣的形狀是很難的，我們可以吃完披薩再幫你嗎？」
十分鐘以後，披薩店。
阿黛爾和快銀正要點餐。
大門猛地被人踹開，端著槍的搶劫犯大叫道：「把手舉起來！把錢都拿出來！」
布魯斯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來：「你想要我的蝙蝠硬幣嗎？」
罪犯：「啥？」
遂憤怒地開槍。
這下好了，是不能指望被嚇傻的店員做披薩了。
阿黛爾：「……我們去吃中國菜吧。」
十分鐘後，中國餐廳。
大門猛地被人推開，拿著刀的搶劫犯怒吼：「都不許動！把錢交出來！」
他吼完以後，想來起什麼，又渾身炸毛地大叫一聲：「還有手機！」
蝙蝠俠很冷靜地從袖子裡掏出他的手機：「你想要我的蝙蝠手機嗎？」
罪犯沉默地看了他兩秒以後，憤怒地亂開槍打了一通：「我要智能手機！」
布魯斯沉著冷靜地回答：「可是我只有蝙蝠手機。」
於是，被氣得炸毛的搶劫犯跳腳：「我要智能手機！」
數秒鐘後，被綁得嚴嚴實實的罪犯委屈地咕噥：「qaq我要智能手機。」
這下好了，是不能指望被嚇傻的廚子炒菜了。
阿黛爾：「……我們便利店買泡面吧。」
十分鐘後，便利店……
蒙面人手拿著棍子叫道：「@#¥%！！！#¥%……」
阿黛爾看著被嚇到手軟無法找零的店員，直接自己從櫃子裡拿走了零錢，帶著兩盒泡面大步走到了外面：「……韋恩先生，在您來紐約之前，我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罪犯。」
布魯斯•韋恩沉默地看著被膠帶綁成一團的兩個蒙面人，再度露出他那神秘的微笑：「那可能是因為，我是蝙蝠俠。」
阿黛爾徹底被他打敗，捂著還在咕咕叫的肚子絕望地說道：「……很好，親愛的蝙蝠俠先生。我們不打算吃什麼夜宵了，我們現在就給你補衣裳。但是您能答應我們，補完衣裳您就立刻回哥譚去好嗎？」
蝙蝠俠看著自己的戰袍：「事實上，是把它變回原本的樣子。」
這時候，小丑的狂笑從遠處傳來：「小姑娘，你知道我是怎麼得到這些疤的嗎？」
阿黛爾抓狂了，對著遠處的小丑怒吼一聲：「誰會稀罕你那塊疤啊！有疤了不起嗎！」
小丑被她一吼，整個人開始懷疑人生：「難道你沒有被嚇到嗎？」
阿黛爾繼續吼：「有兩胎記就可以嚇唬人啊！」
小丑：「這是疤痕……」
阿黛爾直接打斷了他說的話，繼續暴躁地大吼：「我管你是不是疤痕！你們都給我回哥譚去！我！要！吃！夜！宵！！！」
第85章 一日遊
阿黛爾最近為了讓哈利高興操碎了心。
她一共列舉了美國的十處最高大上且最貴的去處準備帶著他去玩，甚至想過帶著他去拉斯維加斯賭博（劃掉），畢竟只要缺錢了畫點出來就好了。
但是當她問到哈利到底想去哪裡玩的時候，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不需要特意為了他去準備。
然而，阿黛爾眼底浮現出一行字：
【想要去迪士尼樂園看城堡。】
阿黛爾：「……？？？？？」
等一下，這個到底是哈利想的，還是字幕君自己的瞎扯的啊！
【還想要看裡面的加勒比海盜，說出來阿黛爾會不會笑話他呢？】
阿黛爾：「……」
難不成這個傢伙冷豔高貴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小公主的心？
哈利手中拿著一遝檔，此刻倚在椅子背上閱讀，看見她陷入了沉思，就淡淡地笑了一下，回答：「不用那麼麻煩，有時間來看我就好了。」
【可是真的好想去看城堡哦。】
阿黛爾：「……」
好吧小公主，要不露聲色地帶你去睡美人的城堡。
於是，阿黛爾去找彼得，並且像做地下交易一般竊竊地告訴他：「一會兒見到哈利，你就說你想去迪士尼樂園看睡美人的城堡，當然了這個時候我們會一起笑話你，但是你要堅持你一定要去，於是我們就假裝很無奈地帶你去迪士尼樂園玩，明白了嗎？」
彼得一臉認真地想了很久以後，回答：「沒有。」
阿黛爾：「……你到底哪裡不明白啊？」
彼得十分固執地說：「如果你們都不希望我去迪士尼樂園玩，我為什麼要堅持去玩呢？而且那裡一點也不好玩。」
阿黛爾試著給她解釋：「你不用真的想去，你只要假裝想去就好了。」
彼得打量她良久以後，恍然大悟：「你想去迪士尼樂園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們女孩子永遠長不大！」
阿黛爾痛苦地扶住了頭。
這時候，快銀手裡拿著一瓶果汁，叼著吸管從旁邊走過去：「我可以說我想去。」
他說完之後，走到對面街上買了倆漢堡，回來以後手裡就剩下一個了，兩個腮幫子鼓得十分可疑：「你想讓我說我就說咯。」
阿黛爾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那倆鼓起來的腮幫子：「你知道你這樣很像一隻倉鼠嗎？」
只見快銀的眼睛愕然睜大，詫異地看了阿黛爾數秒之後，依舊沒能成功咽下嘴裡的東西，直接盡數噴了出來。
還好阿黛爾躲得快。
那場景簡直人間慘劇。
於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阿黛爾找到了哈利，用一種置身事外的語氣對他說：「你知道嗎，快銀那個傢伙竟然鬧著想要去迪士尼樂園玩！總之我們決定這週末帶他去逛逛，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快銀很淡定地蹲在一邊兒數著他第二個漢堡上的芝麻粒：「我看過米老鼠的唐老鴨。」他說著，忽然渾身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什麼要命的事情，回頭瞪大眼睛看著阿黛爾，盡可能用不被人察覺恐懼的顫抖語氣說道：「……老鼠？」
阿黛爾轉頭給炸毛的小傢伙捋毛：「事實上那只老鼠長得一點也不像老鼠，但是鴨子倒是挺像鴨子的。」
快銀於是安下心，繼續專注地數著他漢堡上的芝麻粒。
哈利的視線終於從手上的文件上轉移了，用好笑的神情看著蹲一邊兒數芝麻的快銀：「你竟然想去那種小孩子去的地方玩？」
數芝麻粒的快銀扭過頭，一臉怨念地看著哈利。
哈利看著快銀，忽然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沒有在笑你。」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笑了半天以後還要繼續補充：「我確實沒有在笑你。迪士尼？哈哈哈哈哈……」
快銀怨念地看著他，一副恨不得沖上來咬死他的神情看著這個不斷笑著的傢伙半晌，沉默地站起身，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哈利停住了笑，轉頭看向阿黛爾：「怎麼，他生氣了？」
這時候，面前的門忽然被踢開，只見穿著皮夾克的快銀將雙手插在兜裡，一臉無所謂地走了進來：「你不是不讓我進你公司嗎？」
「我進來了，你打我啊。」
「我又進來了，你打我啊。」
「我又又又進來了，你有本事打我啊。」
這回輪到哈利生氣了。
阿黛爾沉默地站在一邊，頭疼地摘下了護目鏡，看著兩個小火柴人凶巴巴地互懟。
……算了，他們高興就好。
第二天，迪士尼樂園。
哈利抱著肩膀，用那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著叼著吸管的快銀，一字一句地說：「那種小孩子才想去看的城堡我才不去看呢，要不小孩子自己進去看吧？」
於是，快銀大踏步走進去：「反正我是要去看的。」
阿黛爾抱著一包糖迅速跟上：「我也要去！」
彼得比較閑，此刻跟著大部隊優哉遊哉走了進去。
留下哈利一個人站在冷風吹的角落裡站了半晌。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遊人，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
於是，自以為沒有被人認出來的哈利從口袋裡掏出眼鏡戴上，迅速一路小跑溜進了城堡，然後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看在阿黛爾的面子上，勉強進來陪你們好了。」
阿黛爾默默從自己的小粉包裡掏出一根巨大的彩色棒棒糖遞給他。
哈利茫然地看著她：「你是怎麼從這麼小的包裡拿出這麼大的……」
然後，他又眼睜睜看著阿黛爾從那個極小的包裡拿出了一根巨大且膨脹的粉色棉花糖，整個人沉默了。
哈利：「我不吃這東西，好丟人。」
快銀伸手：「我吃。」
彼得探頭：「我也吃。」
只有自己一個人空著手沒有糖的哈利沉默良久以後，艱難地開口：「那個棒棒糖，還有嗎。」
阿黛爾聳了聳肩，從裡面掏出一個暗紅色的蘋果來：「只有皇后的毒蘋果了。」
於是，沒有糖的哈利接過蘋果，難過地啃了起來。
【果肉很甜，周圍很吵，但是那一刻哈利的心中忽然安靜下來，仿佛所有的喧囂都在此消失不見。那個經常在他記憶裡吵鬧著等待著父親回家的小哈利仿佛終於安靜了，兒時對這個仿佛藏有無限寶藏的遊樂場的**也停息了，仿佛所有的願望終得安寧。】
【他已經不記得最初自己是想要來這裡做什麼了，只記得那個許諾了要帶他來的父親一次又一次的爽約。每個眼巴巴等著父親回來的深夜裡他都很不甘，但是午夜過後又有期待，因為他總相信明年父親一定不會爽約，明年他一定可以踏入這個渴望已久的地方。】
阿黛爾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那個經常吵鬧的小哈利終於安靜了，夙願得償，再也不會來煩擾她的朋友了。
在這短暫的一天裡，他們走遍了兒時所有童話裡的地方，雖然每次哈利總是站在入口處拒絕入內並且說「這真是太丟人了我真是想不到我竟然有這麼丟人的一天」，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會進去，於是這一天還算是完滿結束。
等這興奮的一天落下帷幕的時候，一路上都沉默的哈利回過頭，對著阿黛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謝謝你。」
他笑得像個七歲的孩子。
……
阿黛爾看著他紅色的牙齒，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那個皇后的毒蘋果其實是會染色的事實。
她默默地低下頭，和身邊的快銀彼得一起，偷偷掏出了手機。
然後，給笑容燦爛以及牙齒鮮紅的哈利偷拍了二十來張。
這時候，身邊的快銀忽然轉頭看向她，說道：「我的舌頭是綠色的，你要不要看看綠色的舌頭長什麼樣。」
阿黛爾：「……」
她沉默了數秒之後，猛地抄起手裡的包打在他身上：「你變態啊！！」
快銀一路絕望地逃跑一路難過地辯解：「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牙是紅色的你就不說他變態！你還給他照相！」
阿黛爾很快追上了他並且把他往死裡打：「因為他紅色的小牙很好看！」
快銀更加絕望起來：「我的綠舌頭也很好看啊！而且是蘋果味的，真的！」
阿黛爾忽然停下手，沉默地看著他。
快銀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怯怯地縮了一下，繼續逗她：「你要不要嘗嘗？」
阿黛爾沉默地從包裡掏出一個保齡球球棒來，對著面前一臉絕望的少年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死變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人。」
快銀恐懼地裹住了他的小皮衣，退到了牆角。
他怎麼覺得阿黛爾比那只卡通老鼠還嚇人呢？
悠于 2017-7-22 14:00
第86章 大預言
今天的紐約也很不平常。
事實上，如果是一個反派到處砸世界才是紐約的正常狀態，但是今天的紐約竟然沒有人砸世界。
阿黛爾盤腿坐在桌子上看電視，換了七八個頻道以後都找不到任何砸世界的消息可看，一瞬間變得無比沮喪。
在固執換台將近半個小時之後，阿黛爾終於看見了一條「十三兄弟終得團聚，失蹤者失去記憶」的所謂新聞。
……大概是今天的紐約連任何像樣的新聞都沒有的緣故吧。
於是，過於無聊的阿黛爾，摸出小本本在上面寫下一句「搞個大新聞」。
她的能力是畫物成真，那能不能預言成真呢？
阿黛爾搞個大新聞幾個字還沒來得及寫完，面前的電視機螢幕忽然閃了幾下之後，轉移到了紐約的天空，只見藍色的天幕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阿黛爾立刻來了精神。
外星人又來毀滅地球啦！
阿黛爾還沒來得及激動地從桌子上跳下來，就收到了托尼的消息。
【洛基又來地球了，我們會幫著他的好哥哥一起收拾他，但是我要求你，必須在外面太平之前留在家裡。備註：我已經讓賈維斯反鎖了所有的門，不要想著出去玩了：）——你爹】
被關在家裡的阿黛爾默默地走到了冰箱那裡並且掏出了一大捆零食，然後，她像扛炸藥包一樣扛了一大包零食，給自己畫了一扇門，出去看現場了。
扛著零食坐到屋頂的阿黛爾覺得自己一個人圍觀太沒勁了，於是給好朋友們發消息：
【我在史塔克大廈頂上有人要來一起看嗎？】
彼得：【自動回復】忙於拯救世界
哈利：【自動回復】忙於拯救公司
快銀：【自動回復】忙於拯救小公主
阿黛爾：「……還都挺忙的。」
不對，小公主是誰？
數秒之後，她背上炸藥包一樣的零食包忽然變輕了，轉頭一看，一撮銀毛出現在旁邊，並且開始很自覺地從裡面掏零食吃。
快銀掏零食的速度比較快，以至於等阿黛爾醒悟過來之後，包裡的食物已經大半被他翻出來了。
翻完零食之後，這傢伙成功開啟話嘮模式：「我掀起洛基頭盔看了，他的頭髮是假的！」他說著，一拍大腿，掏出手機：「我還專門給你照了一張。」
阿黛爾看著照片上光頭的洛基以及手拿假髮做出誇張表情的快銀，無法回答。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想起自己的問題了：「小公主是誰？」
快銀啃東西的動作停下，緩慢地轉過頭來看她：「你啊。」
阿黛爾：「……」
兩個人的瓜子還沒磕完，頭頂忽然一道銀光閃過，手拿金色權杖的洛基再度出現在兩個人面前。
阿黛爾嚼東西的動作一頓，很認真地看著他：「你是要在複聯大廈天臺上上建造一個可以用宇宙魔方毀滅世界的blablabla嗎？」
洛基皺眉：「？」
阿黛爾：「可是這裡是觀戰最好的角度，而且從風向和濕度來看是最舒適的。」
手拿權杖的洛基顯然沒有把兩個人說的話放在心上，大步走向天臺的中間，將那宇宙魔方放下。
快銀一邊嗑瓜子一邊說：「我們先來的。我們已經把這個地方佔領了！」
洛基用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兩個人，手中的權杖驟然抬起，一束耀眼的光芒在兩個人腳下爆裂開來。
然而，兩個人依舊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硝煙之中。
快銀終於停下嗑瓜子的動作了，無奈地勸解道：「如果你把這個地方砸得到處都是坑，你就沒辦法在這裡建立一個防禦塔了對吧？」
他說完之後，又強調了一遍：「而且這裡是我們先到的，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洛基的眸子凝視著兩個人，手中的權杖再度舉起，耀眼而又強烈的光芒覆蓋了整個天臺，冷漠地說道：「無知凡人。」
可惜光芒消失之後，兩個照舊完好無損地坐著。
快銀有點頭疼地抱肩看他：「誰無知？我還知道你的頭髮是假的呢！」
【洛基一向對這些螻蟻般的庸俗之人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此刻他凝視著面前那個一撮銀毛的少年，猛地回想起了一個月之前的羞辱經歷。難以言表的憎恨一瞬間湧上心頭，復仇的強烈願望將他淹沒——】
阿黛爾簡短地總結：「他想打你。」
快銀一臉期待地看著阿黛爾：「我想要他的小金背心。」
【惱羞成怒的洛基大踏步走了上來，揮動著手中沉重的權杖，將全部的怨氣盡數潑灑在兩個人身上。】
快銀：「打不到。」
遂扮露出完美的微笑。
快銀：「還是打不到。」
繼續練習面部微笑表情。
不遠處，昆式戰機已經瞄準了天臺上的洛基，準備發射炮彈。
盯住前方的隊長立刻道：「不可以！天臺上還有兩個人！」
托尼走上前來，皺眉一看，覺得天臺上那倆人的身影有點眼熟。
他迅速拿出手機，撥打了阿黛爾的號碼，不等對方回復就立刻吼道：「你給我保證，你現在就在家裡沒有到處亂跑。」
正在被快銀托著脖子疾速奔跑的阿黛爾有點心虛：「我保證，我沒有出門，我正在家裡看電視呢！」
數次攻擊皆無成效的洛基已經怒到了極點：「誰給你們的膽子！」
終於，躲了幾次的快銀懶得動了，站住不動了，很善意地提醒洛基：「媒體在拍哦。」
洛基仰起頭，不遠處的幾架直升機正在頭頂的天空之上盤旋。
他咬牙，再度擊打了快銀所站立的地方。
等他定下神來的時候，對方早就站到了他的背後，並且懶洋洋地開始趴在天臺上看風景。
旁邊的阿黛爾還在很努力地糊弄老爹：「我真的沒有到處亂跑！我在看新聞，電視聲音開太大了而已……」
快銀伸手戳了戳洛基的肩膀：「我想問一下，你修這個玩意需要支架嗎？」
他說著，指了指體無完膚的地面：「你覺得這裡還可以放得下支架嗎？」
洛基皺眉凝視四周片刻之後，咬牙一揮權杖，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快銀激動地跺腳：「耶！我們佔領了最佳觀察點！」
然而……
他環視一周，發現已經連一個可以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阿黛爾那邊正陷入了一個困境。
電話裡托尼的聲音顯得很溫柔：「你說你留在家裡沒有出去？很好，去地下室機甲儲存室，拍攝左手邊第十三個套盔甲。」
阿黛爾：「……」
要不要這麼變態啊！
【轟的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急劇顫動，一個綠色的身影如同炮彈一般從天而降，將原本就滿目瘡痍的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面前的綠巨人發出一聲震動山河的吼聲，並且以極度響亮粗狂的聲音吼道——】
「浩克不高興！」
兩個被嚇傻的小孩渾身雞皮疙瘩地看著面前憤怒吼叫著的巨人，嚇得擠做了一團，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個肌肉發達且皮膚呈現可怕綠色的傢伙。
快銀過了好久以後才能說出話：「不好意思，那個傢伙已經走了。」
綠巨人顯然並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過了很久以後，發現要追尋的目標洛基不在以後，更加憤怒地跺腳：「浩克生氣了！」
本來就凹凸不平的地面被他跺腳踩出好幾個坑來。
巨大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走著，並且因為生氣，直接從大廈的頂樓跳了下去。
托尼的聲音顯得溫柔地可怕：「所以你正在看綠巨人的直播？很好，在哪個台？」
偏不巧的是，快銀湊過身來對她說：「你聞到那個味兒了嗎？天知道他幾輩子沒有刷過牙了。」
托尼：「看電視還能聞到味道？很好，我閨女真厲害。」
走投無路的阿黛爾只好認錯：「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qaq。」
托尼很嚴肅地想了一會兒之後，認真地說：「從今天開始罰你不許吃霜淇淋。」
阿黛爾難過地瑟縮了一下。
托尼：「還有冰糕，優酪乳，果凍，薯片……」
阿黛爾開始抓狂了：「啊啊啊我現在立刻回去！立刻回去把自己關小黑屋！我再也不出來了！」
顯然，托尼•史塔克意猶未盡，繼續托腮沉思：「以及所有的肉。」
阿黛爾：「……那黃油還可以留給我嗎？」
她總有一種即將流落貧民窟的苦難痛苦感。
托尼：「黃油削減到過去的三分之一。」
阿黛爾苦悶地看著頭頂飛過去的昆式戰機，伸出手，對著飛遠了的戰機比出一個手槍的手勢，並且biubiubiu地開了幾槍才算解氣。
托尼：「很好。等我回家我們要聊聊你豎中指的事情了。」
簡直冤死的阿黛爾：「……」
第87章 心靈雞湯
阿黛爾開始後悔了。
在她的小紙條生效以後，頭戴假髮腦袋上頂這個大頭盔的洛基開始到處砸世界了。
阿黛爾被關在家裡玩手機，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洛基被綠巨人暴揍的一幕。
綠巨人堅實的肌肉和強壯的體魄將原本並不矮小的洛基襯得極為渺小，在接連幾次撞擊地面之後，洛基的金色頭盔滾落到一邊，手中的權杖沖出一道藍色的鋒芒，將浩克身後的牆面撞擊出一個巨大的洞。
這時候，一個銀晃晃的腦袋闖入螢幕，因為距離過近的緣故，快銀的腦袋看上去比綠巨人的頭還要大很多：「彼得羅•馬克西莫夫為您報導。」
「綠巨人打中一次！」
「綠巨人打中兩次！」
「洛基得手一次！」
「啊……」
螢幕那頭的快銀沉默了。
他憂傷地站住地面那個巨大的洞旁邊，目光憂鬱地盯住了硝煙四起的聚焦點，之後，極為緩慢地轉過頭，看向用來錄影的攝像頭，用同情而又難過的聲音說道：「洛基被打進去了。」
他轉換了攝像頭的角度，顯示出地面上那個狹窄的人形的坑。
這個坑的寬度和長度顯然不足以讓浩克從中穿過，身量巨大的綠巨人顯然犯了愁，緩慢地蹲下身來，對著那個坑猛地砸了一拳下去。
阿黛爾：「……你不能帶著浩克從門下去嗎。」
快銀在她面前消失了，原本舉著的手機快速墜落，很快地又被對方撈起，等這傢伙再出現的時候……
他的頭上戴了一個巨大金色頭盔，兩個略為彎曲的犄角顯得格外醒目，顯然這個頭盔對他來說太重了，他搖晃了好幾下才得以站穩。
這時候浩克已經把原本完好的地面砸出一個更大的坑來，他抬起頭，對著正帶著一個頭盔的快銀吼道：「浩克不開心！」
吼完之後，一躍而下。
得償所願的快銀愉悅地看著浩克的身影消失，轉頭回來問：「你還想看後續嗎？」
阿黛爾：「……好血腥，我才不要看。」
快銀點了點頭，做出一副要老老實實往回走的模樣：「那麼……」
阿黛爾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回來的時候要帶可以吃的東西，就看見這傢伙迅速從視野之中消失，並且遙遙地對著攝像頭揮了揮手：「我去繼續圍觀啦！」
阿黛爾：「……其實你只是想拍一下你跑遠的樣子對吧。」
面前的螢幕已經黑了下來。
阿黛爾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面前已經漆黑一片的螢幕忽然閃了一下，快銀的銀腦袋猛地闖了進來，嚇得阿黛爾尖叫一聲就從桌子上蹦了起來，然而，對方好像只是查看一下螢幕到底有沒有關上，並且湊近了去看那個攝像頭到底有沒有在運作。
快銀困惑地拍了拍手機，然後將還在錄影的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於是，阿黛爾就撐著臉，聽完了一整場浩克暴打洛基的音訊。
……阿黛爾聽得好心疼啊。
也不知道洛基的假髮掉了沒有。
於是，被困在家裡的阿黛爾難過地給雷神發消息。
【你弟弟正在被綠巨人追著打。】
【我知道你們關係不好但是他正在被綠巨人追著打。】
【綠巨人啊！】
消息發了好幾條以後，對方都沒有回應，大概是還在生氣阿黛爾上次把他拉黑的事情。
於是，阿黛爾果斷在他炫耀錘子的推特下留言：
【你的錘子這麼厲害能打得過綠巨人嗎】
她以為索爾在忙著拯救世界，怎麼也得過半個小時才能回復她，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傢伙幾乎是在一瞬間給了她回復：
【女人，你還不知道力量為何物】
於是，百無聊賴看著新聞的阿黛爾，眼睜睜看著復仇者聯盟大廈的頂部掠過一個紅色披風的英勇身影，當然了如果他的內褲不是內穿的很有可能被誤認為超人。
索爾在大樓的頂部停下之後，瀟灑地一撩頭髮，將沉著地邁著步子走到了正在暴怒之中的浩克面前，冷靜地說道：「伸手。」
綠巨人歪了歪巨大的頭顱，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
索爾沉著冷靜且極度淡定地將手裡的錘子交到了對方手裡。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綠巨人巨大的身軀如同大山一般倒下了，在落地的瞬間激起無數塵埃。
隨著塵埃落定之後，一片茫茫煙霧散去，鏡頭中出現了綠巨人那如同山體一般的身軀。
……以及手心裡的一個小小的錘子。
浩克顯然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去掙扎，然而手似乎就被那個錘子定住了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手從那錘子之下抽走。
索爾沉著地走到了正在拍攝的記者面前，抬起了驕傲的頭顱，用抑揚頓挫的語聲士氣高昂地說道：「我，打敗了綠巨人！」
阿黛爾：「……」
她可算是知道為什麼齊天大聖被佛祖壓了五百年了。
搞定完綠巨人的索爾轉頭看向旁邊滿身塵埃的洛基，以教誨的語氣說：「打架是不好的。」
洛基以權杖作為支撐的點，用盡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儘管面目上沾滿塵埃，依舊抬起了不願屈服的頭顱，盯緊了面前的兄長：「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鏡頭聚焦到他們兩兄弟身上。
索爾轉過身對著身後的記者盡可能地小聲說道：「我給我弟弟做心理輔導的時候你們可以不要拍了嗎？拍拍別人不好嗎？」
於是，拍攝現場的記者轉了鏡頭，聚焦到天臺頂上的第四個人那裡_——銀光閃閃的腦袋在陽光下顯然格外耀眼。
快銀站在兩個身穿中世紀服裝的阿斯嘉人身邊顯得有點突兀。
但是很明顯的，由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索爾的聲音依舊被錄了進去，在這場滿是硝煙的戰爭過後顯得格外清晰：「洛基，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希望你是——」
快銀將手裡的手機往手心磕了磕：「我的手機可能剛才砸壞了。」
索爾的聲音依舊傳了過來：「所以，現在放下所有的仇恨和扭曲的**，跟我回家——」
快銀：「我手機不會真的壞了吧？我打個電話試試好了。」
索爾顯然越說越激動：「把你帶回去是我作為兄長的職責！你跟我回去，接受神域的審判！」
快銀：「**！竟然真的壞了！」
拍攝記者：「……」
洛基：「……」
索爾：「拜託你小聲一點好嗎，我正在給我弟弟做心理輔導呢。」
快銀一抬頭，發現對面的三個人都扭頭看著他，就連被壓在地上的綠巨人都盡了最大的努力扭轉了腦袋來看他。
快銀：「……那個扛著攝像機的，麻煩你把鏡頭轉向別人好嗎，我要給我女朋友打電話了，這個電話會比較私人。」
於是，在幾個超能力的人中間茫然無依的記者再度調轉了鏡頭，開始拍綠巨人。
趴在地上的浩克對著攝像頭露出一個呲牙的笑。
始終存在於鏡頭之後的記者終於開口了：「那個……你的牙上有菜葉子。」
於是，坐在電視機前的阿黛爾，就硬生生看了一段綠巨人剔牙的直播。
時候證明那不是菜葉子，是一個綠色的塑膠袋。
阿黛爾抱著膝蓋坐在電視機前默默地想，快銀這小子有女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這時候，記者將鏡頭轉向了正蹲在角落裡打電話的快銀身上，對方顯然不想被拍，伸手擋住了鏡頭。
快銀：「喂喂喂，哈利嗎？聽得見嗎？」
坐在電視機前的阿黛爾如遭雷劈。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啥？
喵喵喵？？？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鬼啊！
阿黛爾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確認自己沒有做夢。
……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了怎麼辦？
阿黛爾開始陷入懷疑人生的境地。
然而，下一刻，快銀說：「我的手機好像壞了，你能不能給阿黛爾打個電話告訴她我還活著？」
阿黛爾：「……」
快銀：「廢話！你以為我稀罕打給你啊！老子手機壞了啊！」
阿黛爾：「……」
片刻之後，螢幕上的快銀絕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攝像頭——具體說應該是扛著攝影機的記者：「那個，兄弟，我手機壞了能不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
於是，阿黛爾的手機響了。
不知道為什麼，手機響起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大概是……
太好了我的好朋友沒有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
電話那頭顯然很吵，快銀的聲音顯得有點微弱：「我還活著。」
阿黛爾：「嗯，我知道。」
於是，掛了電話。
烏七八糟的番外
第88章 當阿黛爾變成一隻貓
番外一•當阿黛爾變成一隻貓
【黎明的光芒在大地之上蔓延，金色的光芒照在了窗子的玻璃上，被折射出美麗的痕跡……】
好煩。
【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寂靜的屋子裡這均勻寧靜的呼吸令人心安……】
她明明還在睡夢之中，但是字幕的闖入徹底打擾了她的水面，無奈之下，只好歎了口氣。
好好好，我起床可以了吧。
清晨的光輝中，阿黛爾•喵•林德伯格睜開了眼睛。
咦？
她怎麼在彼得房間裡？
而且她來過彼得家裡好幾次了，但是從什麼時候起，彼得家的床變得那麼高的？
阿黛爾簡直在仰視那張距離她不遠的床。
好……高……啊……
好像周圍的世界都發生了變化，原先一直覺得又矮又醜的床頭櫃此刻竟然變得如此地高大，另阿黛爾不僅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這時候，睡在床上的彼得動了動，緊閉的睫毛顫抖了幾下以後，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雙美麗清澈如同藍色天空一般的眸子。
他的目光起初是迷離地，繼而注意到了床底下的阿黛爾（正驚恐地看著那個一瞬間變得無比高大的床），對著阿黛爾笑了起來，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頂：「早安啊，小美人。」
咦？
咦咦咦？？
彼得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的？
啊！他站起來了，等一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的？
簡直就像是……巨人一樣啊！
阿黛爾嚇了一跳，下意識挪動自己的爪子，向後挪了挪，躲到了牆角。
剛才那個位置太不好了，簡直可以清晰地看見這傢伙的腿毛。
嗯，似乎是由於彼得一瞬間變得很大的緣故，他的腿毛好像也變得又粗又黑了……
qaq阿黛爾決定等以後注視著彼得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眸子的時候忘記他腿上的毛。
彼得在她面前緩慢地蹲下身來，對著地面上趴著的阿黛爾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
……等一下，抱了起來？
為什麼他的腦袋這麼大？
阿黛爾•喵•林德伯格終於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面前的彼得正笑著看著自己，伸出手撓了撓她的耳朵，柔聲道：「我們小美人還會帶護目鏡呀~和阿黛爾一模一樣呢~」
阿黛爾看著湊過來要親她的彼得，下意識抬起了手，啊不，爪子抵住了他的額頭。
哎？
哎哎哎？？？？
爪子？？？
【彼得怔住了，他歪了歪頭，困惑地看著手裡的小貓咪。這只貓經常從窗戶溜進他的臥室裡來，但是戴著護目鏡溜進來還是第一次呢，而且今天小美人好像並不高興，也不喜歡讓他親親抱抱？】
阿黛爾嚇傻了。
貓？
她？
變成了一隻貓？
阿黛爾下意識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從爪子開始蔓延，渾身覆蓋著灰白的絨毛，嚇得整個人，啊不，整只貓都傻了。
她好好睡一覺為什麼會變成一隻貓啊！！
【彼得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手上的小貓咪，只見它那雙寶石一般漂亮的眸子驟然瞪大，兩隻爪子忽然抬了起來，啪嘰一下拍在它的小臉蛋上，驚恐地喵了起來】
阿黛爾：「彼得我是阿黛爾！救我啊啊啊！」
彼得聽到的是：「喵喵喵！喵嗚！」
阿黛爾：「彼得你把我放下來！我要被掐死了！」
彼得聽見的是：「喵——」
……
僵持了半晌之後，彼得低頭，在小貓的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將一臉憤怒且不斷掙扎的小貓抱在懷裡，摸了摸頭，給捋了捋毛之後，打開窗子，把她放了出去。
阿黛爾嚇傻了。
這特麼可是二樓啊！
她整個人，啊不，整只貓僵在窗戶外面，嚇得都不敢動。
彼得伸手撓了撓小貓的下巴：「我要換衣服啦，小美人不許偷看！」
阿黛爾：「……」
然後，他就關上的窗戶。
阿黛爾徹底抓狂了，開始瘋狂地拍著窗子的玻璃。
姓派克的你給老娘開門，你看老娘不撓死你！
彼得被她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回過頭來對著她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然後蹭的一下關上了窗簾。
阿黛爾：「……」
那個**剛才是不是很害羞地說，不給你看？
……看他口型好像是……
阿黛爾•喵難過地扒在窗戶上，瑟瑟發抖地看著二樓高度下建築和人影。
這時候，作為她的支撐物的窗戶驟然打開，裡面的彼得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用驕傲的語氣說：「小美人再見，我去拯救世界啦！」
於是，阿黛爾眼睜睜看著彼得歡快地關上了窗戶，走掉了。
困在陽臺上的阿黛爾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被丟下了的事實，半晌才反應過來，於是驚恐地趴在了窗戶上，不斷地撓著面前的玻璃窗，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地貓叫。
彼得你等著！本喵以後撓不死你！喵！
阿黛爾憤憤地對著窗玻璃齜牙咧嘴地罵了一聲喵以後，開始想辦法如何脫困。
無路如何，得從這二樓之上想辦法下去。
阿黛爾卯足了勁，跳到了不遠處的樹枝上，奈何貓體太重，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根樹枝站穩，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樹上溜了下去。
阿黛爾茫然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瞬間感到一陣要命的恐懼。
她總不能抓著一個人就告訴他自己是個人吧？會不會被當成瘋貓病給抓進去呢？
qaq去找自己認識的人吧。
阿黛爾從彼得家大門溜進屋子裡去看了一圈，發現彼得這傢伙已經在她困在陽臺上的時候就出門拯救世界了，阿黛爾只看見了正在讀報的梅嬸，覺得梅嬸也不會相信她，只好無奈地灰溜溜跑了出去。
於是，看完報紙的梅嬸，眼睜睜看著一隻灰色的小喵咪踮起腳尖，伸出爪子給自己開了門，跑了出去。
梅嬸覺得這個世界對老年人不太友善。
阿黛爾從彼得家逃出來以後，優雅地挺起身子，站在路邊的公交站旁邊看路牌，於是耐心地等著公交來，並且成功溜了上去。
這輛車會通往紐約市中心，途中經過奧斯本大廈，到時候她去找哈利求救好了。
一整輛車的乘客都盯著這只趴在窗戶邊上看風景的貓看。
你趴在窗邊看風景，一車的人都把你擋風鏡。
阿黛爾嚴肅地扶了扶自己的護目鏡，對著那群盯著她看的人凶巴巴地罵了一聲喵，然後繼續從容地趴在椅子背上向著外面看。
紐約市的建築從窗外緩慢地掠過。
奧斯本大廈到了。
阿黛爾蹲在大門口，仰頭看著玻璃旋轉門裡面一群凶巴巴的保安，嚇得縮了縮爪子。
她試著跟在人後面進去（且假裝自己是一隻寵物的樣子）但是很不幸的是，還是被趕出來了。
於是，阿黛爾繞過人群，在頭頂的牆上尋找一扇開著的窗戶。
巧的是，奧斯本大廈正在修理牆面，阿黛爾借著鐵架子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溜進了二樓的窗戶。
她站在窗戶上面的一瞬間，一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同時轉過頭來，盯著她看。
阿黛爾被嚇傻了，本來已經伸進屋子的小爪子怯怯地縮了回去。
真是的，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質良好，她就嚇得直接摔下去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阿黛爾緩慢地後退著，慢慢地退出了窗戶。
於是，工作的人繼續低頭工作，再度埋首于堆滿文件的案頭。
阿黛爾趁著他們轉移注意力的一瞬間立刻竄進了屋子，並且在幾個員工的追逐下成功逃脫，混入了人來人往的大廳，嚇得好幾個抱著文件行走的人跌跌撞撞，把整個擁擠的大廳攪得混亂不堪。
阿黛爾心想，她出門來找一次哈利，還真是不容易啊。
都怪彼得那個死混蛋，把她關在窗戶外面，還搞得一副她想占他便宜的模樣。
阿黛爾靈活地躲避著來來往往的人，她的視野裡充斥著無數雙腿，以及無數雙腳，宛如在黑色的森林裡行走，避開那些會動的樹木，尋找一條逃生的通道。
阿黛爾很快就找到了電梯。
嗯，只要跟著電梯到頂樓就可以見到哈利啦。
……雖然完全不知道哈利會不會相信她。
這時候，面前電梯的門緩緩打開了，一個新的空間出現在她面前。
阿黛爾伸出爪子，準備走進去。
然而，她忽然被人托住腹部，抱了起來。
抱著她的人身上穿著白色的大褂，由於阿黛爾背對著他的緣故，一時間看不到對方的臉。
抱著她的工作人員把她抓住，抬起來給對面的人看：「你們實驗室什麼時候開始用貓做實驗了？」
對方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看了她一眼：「反正不是我們部門的。」
他說完之後，托著腮想了一下，轉過頭，對著抱著阿黛爾的人說：「嘿，很有可能是三樓的。畢竟他們正在研究寵物安樂死的藥物，你送上去三樓的那個美女博士沒准會給你她的電話號碼呢。」
被人抓住的阿黛爾驚呆了。
在哈利的公司裡被安樂死？
……不要啊。
她默默在心裡罵了一聲喵。
第89章 哈利救命啊！
太過分了喵！
阿黛爾嚴肅地抬起了爪子，盯住了電梯螢幕上小小的紅色數位。
然後，在擁擠的電梯裡，她毫不留情地一爪子拍在了那個建議把她送去安樂死的人臉上，對方痛得尖叫一聲，周圍的人都躲避著阿黛爾的爪子，抓住她的人被身後的胖子頂了一下，手一松，阿黛爾就趁著電梯門開的瞬間溜了出去。
她在一群人的追逐下一路狂奔，四條腿跑得比兩條腿快，她借著身高優勢迅速鑽到了桌子下面，並且再度竄入了人群。
才不要被安樂死喵！
她躲開了那些追逐她的人之後，來到了奧斯本大廈最角落的電梯附近。
這邊等電梯的人就沒有那麼多了，只有一個清潔人員推著清潔車站在電梯旁邊。
阿黛爾仰起頭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略顯肥胖的女人。
亞洲人特有的黃色皮膚，看起來沒什麼壞心眼的黑色眼睛，以及被隨意紮到腦後還留下幾縷的黑色馬尾辮。
嗯，警報解除。
於是，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壞心眼的亞洲女士，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的貓跳了起來，一爪子拍在了電梯按鈕上。
電梯門開了，阿黛爾邁著優雅的小步子走了進去，且在走進去以後十分淑女地回過頭，微笑著望向身後的女士——你要一起進來嗎？
【面前的灰色貓咪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清潔工驚恐地倒退兩步，靠在了牆上。】
阿黛爾：「……」
好吧。
於是，她再度蹦了起來，努力了好幾次才一爪子拍在了十九樓的按鈕上。
通往十九樓的電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電梯停下了好幾次，門開之後，推著清潔車的清潔工顯然很想進來，但是無一例外地，阿黛爾露出了淑女式的笑容。
電梯的鏡子上映出了對方驚恐的臉。
……好吧。
一路無人同乘的阿黛爾孤獨地到了頂層。
她小心翼翼地藏好了自己，跟在秘書姐姐的大長腿後面走進了哈利的辦公室。
阿黛爾溜入哈利辦公室的時候，整只貓都慌張了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這張桌子什麼時候這麼大的？還有漂亮姐姐的大長腿，竟然有一根沒修乾淨的腿毛？以及以及，哈利你到底在哪裡呢？
秘書聽見了身後的聲音，回過頭查看，阿黛爾迅速地蹲到了旁邊那只標本鹿的旁邊，充當了一隻，招財貓。
秘書盯著阿黛爾臉上詭譎的笑容和她僵硬的爪子看了一會兒，好像是在試圖回想之前到底有沒有這只招財貓。
等秘書終於離開了之後，阿黛爾迅速從那只死鹿旁邊拋開，從桌子下面溜到了哈利旁邊。
她伸出小爪子扒著哈利的褲子，努力地仰起頭來給哈利看她臉上的護目鏡。
然而，哈利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揚聲道：「莉莉，為什麼我的辦公室裡闖進了一隻貓？」
眼看著對方就要進門來，阿黛爾迅速地躥上了哈利的膝蓋，很努力地揚起腦袋給他看自己的護目鏡。
我是阿黛爾啊！我是阿黛爾啊！你們公司的人要把本喵安樂死啊！
哈利的神情顯然很不耐煩：「莉莉你快點，這只貓要把毛弄我一身了。」
阿黛爾生氣地一爪子拍在他的臉上，憤怒地說：「喵！」
大壞蛋！
本喵再也不要和你做好朋友了喵！
終於，被打了一巴掌的哈利皺起眉來，正眼打量了一下這只灰不拉幾的小傢伙。
他伸出手，摘下了貓咪臉上的護目鏡，並且仔細地查看了起來，發現上面正用描金的字體寫著：「阿黛爾•林德伯格」。
哈利來了興趣。
他笑了起來：「雖然知道那個丫頭古怪，但是送一隻貓來還是第一次呢。」
阿黛爾還沒來得及拍他第二下，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叫。
走進來的護士驚恐地捂住了臉，倒退了一步，指著哈利桌子上的貓顫抖著說道：「這只貓……這只貓剛才還是一個標本……」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標本變的，阿黛爾端正做好，舉起了一隻爪子，再度露出了笑容。
秘書原本還能靠牆站著，她這麼一動，對方連站都站不穩了，直接撲通一聲跌到在了地上，伸出一隻顫抖的手來指著桌子上的阿黛爾，斷斷續續地說道：「這只貓，這只貓為了混進來，偽裝成了一隻標本！」
「惡魔啊！」
阿黛爾：「……」
她好像把哈利家的漂亮小姐姐剛給嚇傻了？
這可不行，哈利還需要漂亮小姐姐給他打工呢。
於是，阿黛爾很溫柔的跳了下去，優雅地走到了被嚇到的小秘書旁邊，對著她喵了一聲。
我不是壞貓哦。
秘書顯然被她的靠近嚇了一跳，立刻試圖向後挪，然後後背已經緊緊地貼在了牆上，沒有可以躲的餘地了。
阿黛爾一本正經地扶了扶自己臉上的護目鏡，再度喵了一聲。
那意思，大概是……
如果你再欺負我，我會代表被彼得拯救的世界，毀滅你~
不知道為什麼，阿黛爾那句安慰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這一聲威脅卻起到了十足的效果，只見面前的小姐姐徹底開始驚恐的尖叫起來。
阿黛爾：「……」
她無奈地回頭看向哈利。
親愛的奧斯本先生，把你的員工弄得精神失常我也很抱歉。
哈利十分感興趣地看著她，對著她招了招手。
阿黛爾於是躥上了他的膝蓋，十分期待地等著他認出自己來。
哈利將她抱起來，伸手給她捋了捋毛，溫柔地問道：「在這裡等我可以嗎？」
阿黛爾激動地點了點頭。
這貨終於認出她來了？
是不是給她買好吃的去了？
哈利大步走向門口，冷淡地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莉莉：「現在就給我站起來，然後跟我出來一下。」
一定是給她買好吃的去了喵！
阿黛爾雍容地坐在了哈利•奧斯本的專屬位置上，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姿態十分像一個高貴的女王。
然而，動物的聽覺遠超于常人，即便是哈利已經走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對方的聲音還是清晰地穿了進來：「你看見了，那只貓很聰明，是我朋友送我的禮物。」
阿黛爾：「……喵喵喵？」
不啊我就是你的朋友啊！
哈利：「我根本不認為我自己有能照顧好任何一個其他生命的本事，所以我本來想讓你代我照料。」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剛才的反應太讓我失望了。」
阿黛爾有點方。
哈利這傢伙太過分了！
於是，她開始拼命地想著要怎麼才能讓哈利相信她就是阿黛爾。
阿黛爾叼了一隻桌子上的筆，試圖寫幾行字，然而對於一隻喵來說，這實在是太過費事了。
阿黛爾焦急地環顧四周，終於在哈利的桌子上發現了電腦，她立刻調整了姿態，在電腦上敲出一行字來：
本喵就是阿黛爾！喵！
哈利的聲音再度從外面傳了過來：「把它送去動物收容所，給它找一個好主人。」
阿黛爾更慌張起來，憤怒地伸出小爪子，又打了一行字：
哈利大壞蛋！
然而沒過多久，大壞蛋就進來了，後面跟著他家的幫兇。
女秘書小心翼翼地將阿黛爾抱起，十分害怕地抱著她，將不斷掙扎的阿黛爾抱出了哈利的辦公室。
送走貓咪之後，哈利寂寞地坐了下來。
剛才那只貓也很可愛呢。
但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照顧好別人的能力和本事，所以他盡可能地封閉自己的環境，拒絕所有的幫助與親近。
然而……
哈利剛剛坐了下來，就看見面前的電腦顯示器上正浮現出兩行字：
本喵就是阿黛爾！喵！
哈利大壞蛋！
哈利敏銳地察覺了有什麼不對。
剛才那只貓……
是阿黛爾？
不會吧？
他倒是知道變種人會有各種各樣的能力，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
還能變成一隻貓？
哈利自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他不能讓這只貓被送去收容所了。
哈利迅速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速地跑出了辦公室，焦急地給秘書打著電話。
然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傢伙始終不肯接電話。
哈利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她的電話，卻遲遲沒能等到電話接通。
二十分鐘之後，他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精緻完美的秘書莉莉，臉上帶著三道抓痕，一身西裝裙淩亂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包括她那一頭精緻的金色長髮，此刻正變成一團淩亂的鳥窩，狼狽地堆在她的頭上。
莉莉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淚水，哽咽著說：「它跑了，奧斯本先生。」
第90章 快銀小天使
阿黛爾狼狽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半了。
她伸出小爪子，抵了抵家裡的門，頭頂的攝像頭亮了起來，賈維斯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您好，如果沒有預約，史塔克先生無瑕與您會面。」
阿黛爾很生氣地用小爪子撓了兩下門：「喵！」
賈維斯都不認識她了！
頭頂燈的光束照到了阿黛爾身上，掃描一遍之後，賈維斯的聲音遙遙地響起：「是一隻貓，史塔克先生。」
阿黛爾氣憤地又按了兩下按鈕。
於是，她又聽見賈維斯溫和的聲音：「是一隻很淘氣的貓，史塔克先生。」
阿黛爾：「……」
有時候聽力過於敏銳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阿黛爾已經精疲力盡了，她今天在紐約市街頭逃避奧斯本公司的追捕，躲避小孩子的嬉鬧，更要穿過馬路躲避那些要命的車，阿黛爾沒想到堂堂紐約市竟然沒有一隻貓的容身之所——當然了如果她不想被抓進動物收容所然後過兩周被人道毀滅的話。
怎麼才可以讓賈維斯認可她呢？
阿黛爾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自己臉上的護目鏡。
她記得護目鏡上有電子通行證來著。
於是，阿黛爾用爪子把護目鏡摘了下來，想要像以前那樣刷一下卡然後成功進入家門……
嗯，不行。
爪子抓不住。
哎哎哎，不行了，要掉下去了！
阿黛爾開始後悔自己把貓爪當成手來用了。
於是，當托尼•史塔克打開家裡的門的時候，他看見一隻貓正撅著屁股，並且很努力地用臉蹭著地上的一副護目鏡。
托尼：「……」
這不是一隻聰明的貓，賈維斯也有出錯的時候。
【一隻通體灰色且有點微胖的貓咪，它身上的毛很厚，屬於那種帶著點白色的灰，兩隻耳朵此刻立了起來，似乎對面前的人很感興趣。】
阿黛爾：「……？？？」
有點胖？
她下意識用貓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怎麼可以胖呢？
是不是托尼對正常的貓咪審美有誤？
【托尼蹲了下來，專注地盯著貓咪的眼睛看。在紐約的夜色之中，這只貓純藍色的眼睛顯得很像一顆熠熠生輝的藍色寶石，正在這暗夜之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阿黛爾伸出爪子，攀著他的膝蓋試圖直立起身子，一臉期望地看著托尼。
對的我就是你閨女趕緊把我撿回去吧！
面前的托尼伸出了手——
嗚哇哇還是老爹最好了！
阿黛爾簡直感動得快要哭出聲。
然而，面前的托尼不耐煩地趕了趕她：「去去去，別處去。」
阿黛爾本來就感動地快要哭出來，聽見他這句話差點難過地直接嚎啕大哭了。
……貓到底會不會哭啊？
托尼伸手捋了捋她的毛，自言自語道：「別以為你長得可愛我就會收養你，我養一個就夠我受的了，去去去，找別人家去。」
阿黛爾：「……」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看來托尼不是很想養她？
只見面前的托尼氣哼哼地站了起來，回過頭對著屋子裡的賈維斯系統吼了一聲：「有阿黛爾消息了嗎！」
賈維斯的回答很是溫柔：「沒有。先生。」
托尼氣哼哼地砰的一聲摔上門：「繼續找！」
阿黛爾原本以為他肯定不會再開門鳥自己了，卻不料這傢伙忽然凶巴巴地推開門，瞪著她說道：「別以為你長得可愛我就會收留你！」
他說完以後，又轉頭對著屋子裡吼了一聲：「告訴阿黛爾，如果她再這麼沒有消息就夜不歸宿，以後都不要回來了！」
賈維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為難：「可是現在無法聯繫到阿黛爾小姐——」
托尼中氣十足地一聲吼：「繼續找！」
被關在門外的阿黛爾：「……」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托尼有一種老爺子的氣質。
仿佛這傢伙心理年齡和身體年齡都已經很老了，就是看起來還挺年輕似的。
傷心的阿黛爾難過地趴在了門口。
她盯著自己的影子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的臉是挺圓的。嗯，看來這只貓不太好，還有點胖。
阿黛爾本來打算找個暖和的地方窩一會兒的，然而，她還沒才草坪上找到合心意的地方，就看見黑色的夜裡一道銀色的影子飛快地閃過。
一撮銀毛的傢伙出現在了托尼家的門口。
這傢伙敲門的速度很快但是也極度均勻：「史塔克先生？」
登登登。
「史塔克先生？」
登登登。
大有把人折磨瘋的節奏。
托尼實在是受不了他，猛地打開了門，看見猛然出現在門口的快銀嚇了一跳：「你來幹什麼？」
快銀露出一個好孩子的標準微笑：「聽說您找我，史塔克先生。」他說著，無奈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可是我的手機壞了，最近沒辦法接電話。」
托尼皺眉看他，顯然沒有把他請進家門的意思：「你見過阿黛爾嗎？」
快銀茫然地搖頭。
托尼：「那你最好快點找到她，因為她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我已經在最大範圍內去找她了，如果今天晚上十二點前還沒有消息，我就要試試黑進恐怖組織的電腦看看她在不在綁架名單上。」
說完，準備關門。
快銀猛地卡住了門，將腦袋探了進去：「奧斯本先生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嗎？」
托尼顯然已經很不高興了：「沒准那丫頭現在正變成一隻貓蹲在我門口呢，呵呵。哈利那小子不知道，我早上問過他了。」
他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快銀顯然被這一聲關門聲嚇了一跳。
他一臉怪異地轉頭看向蹲在一邊兒給自己捋毛的阿黛爾。
然後，阿黛爾就聽見他的小碎碎念：「我在想什麼，我不會瘋了吧，這只貓一點都不像阿黛爾好嗎，它簡直胖死了。」
阿黛爾當即就炸毛了。
你說誰胖啊！
憤怒的阿黛爾喵一巴掌拍在草地上。
快銀一臉古怪的神情，遠遠地盯著她看。
阿黛爾聽見他快速地小聲自言自語：「這貓生氣了？它不會聽懂了吧？等一下，等一下，它帶著護目鏡？」
快銀一個閃身，出現在阿黛爾面前，把這只正專注生氣的小傢伙嚇得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阿黛爾尖叫一聲，伸出爪子，抱住了頭。
快銀瞪著眼睛看她，湊近了問：「嘿，肥貓，你該不會就是我女朋友吧？」
阿黛爾一爪子拍在了他臉上。
快銀整個人被打傻了。
他怔了三秒之後，迅速抱起了地上的貓，沖到了史塔克家的門前，快速敲門。
「史塔克先生？」
「史塔克先生？」
托尼一臉不耐煩開了門，睜著一雙困倦的眼睛看著面前的毛頭小子，鬱鬱道：「我今天淩晨還要黑進恐怖分子的電腦呢，讓我睡個好覺行麼？」
快銀一臉認真地瞪著眼睛看他：「史塔克先生，我覺得這只貓就是阿黛爾。」
托尼皺著眉，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三秒鐘之後，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然而，等他摔上門轉身以後，卻發現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家裡了，一頭銀毛在燈光下格外閃亮。
快銀伸手托著懷裡的貓咪，睜大了眼睛，用極度快的語氣說道：「第一，這只貓和阿黛爾一樣帶著護目鏡；第二，在我高速移動的時候她完全不頭暈，第三——」
他扭頭看向懷裡的貓，認真地問：「你是我女朋友嗎？」
阿黛爾一爪子拍在他臉上。
快銀臉上帶著兩個貓爪的印子，激動地說：「第三，在我問這句話的時候無一例外地打我！絕對是阿黛爾沒錯了了！」
托尼：「……」
阿黛爾：「……」
快銀很激動地說：「史塔克先生！問問她！」
托尼偏頭痛，伸手揉了揉額角：「你是他女朋友嗎？」
啪嘰。
面前的貓一爪子拍在他鼻子上，差點把托尼直接拍出鼻血來。
快銀興奮地看著懷裡的貓，伸手扶住它的爪子晃了晃，對著托尼說道：「我還覺得它能聽懂我們說話呢。」
托尼捂著劇痛的鼻子，伸手摘下了貓臉上的護目鏡，發現上面有一行描金的小字：
阿黛爾•林德伯格。
這麼想想也太荒唐了吧。
托尼皺眉看著面前的小傢伙，試著試探一下這傢伙的真假：「我昨天給你選了一個巧克力工廠，如果你以後想吃什麼口味的巧克力可以批量訂制。」
雖然是瞎扯，但是面前的貓明顯地激動了起來，一雙眼睛亮得簡直在發光。
托尼：「……可是我剛才因為生氣吃了你所有的霜淇淋？」
面前的貓沮喪地耷拉下腦袋。
托尼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聯繫變種人學校那個光頭老頭，問問他有沒有變種人的能力是把別人變成動物。」
「我懷疑我們遭到了報復。」
悠于 2017-7-22 14:10
第91章 快銀變成了一隻倉鼠
1.
變成貓的阿黛爾過上了吃吃吃睡睡睡的奢靡生活，每天抱成一個球，將腦袋蜷進身子裡去，就可以這麼過一整天。
快銀每天定點來給她洗澡，餵食，抱著她出去溜。
當然了作為一隻懶貓的阿黛爾並不喜歡出去溜，一般都是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到處走。
快銀伸手掂了掂她，將她抱起來以後，問道：「阿黛爾•喵同學，你知道你最近又胖了嗎？」
阿黛爾一爪子拍在他的鼻子上。
附近公交站等車的人們，每天早晨都能看見一個年輕人鼻子上帶著貓爪印子抱著一隻貓來等公車。
快銀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看了看上面的計畫以後，將蜷成一個球的阿黛爾抱上了公車：「今天我們去奧斯本大廈蹭飯吃。我從哈利兜裡拿了一張他的電子通行證。」
他每天清晨帶著阿黛爾等公交的時候，都會從兜裡掏出這樣一張皺巴巴的紙來，然後說：
「今天梅嬸給我們做了蘋果餡餅。」
或者是：「今天帶你去複聯參觀凶獸，隊長說他搞了一個大集合，但是最凶的那個不給看。」
再或者是：「你最近有喜歡的小公貓嗎？」
一般都很收穫阿黛爾一個嶄新的爪印子。
當然了，這傢伙經常補上一句：「教授說幫我聯繫或霍格華茲了，但是對方巫師表示如果我想變成貓的話，很有可能失誤把我變成一隻母貓，這樣我們就不能好好地談戀愛了。」
阿黛爾•喵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尤其是參觀複聯大廈的時候，她順著隊長的排序一溜兒參觀過去，挨個凶獸挨個看，最後一不小心看見了最凶的那一隻。
目光兇狠陰戾的巴恩斯顯然愣了好久，腦袋上浮現了一行字：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可愛的東西？】
【萬惡的資本主義竟然創造出這麼可愛的東西腐朽人們的思想！】
【以及為什麼最近我總覺得我自己很中二？】
充當解說員的史蒂夫在旁邊解釋：「他正處在一個失憶和恢復記憶的交替期裡面，思想可能比較矛盾。」
籠子裡的吧唧凶巴巴地盯著快銀懷裡的貓咪看。
史蒂夫趕緊上前來，將兩個人帶走：「好了，看完了就出去，他要不高興了。」
然而，阿黛爾眼前浮現了一行字：
【想要摸摸看。】
阿黛爾：「……」
看來凶獸最近被他們訓得挺萌的。
2.
兩個人，啊不，一個人和一隻貓去梅嬸家蹭餡餅吃的時候，彼得因為忙於拯救世界而不在家裡，梅嬸把兩人份的餡餅端了出來，放在了快銀和阿黛爾的面前，用慈祥的目光看著他們：「我聽彼得說，你和一隻貓談戀愛了？」
快銀立刻撲到梅嬸耳邊小聲說：「不可以在她面前說。」
阿黛爾：「……」
梅嬸溫柔地笑著：「我不歧視你們的。」
阿黛爾：「……」
梅嬸又說：「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什麼都見過了。我們家隔壁那個小子不僅是個同性戀，還結婚了呢！前一陣子我們的鄰居和一塊披薩結婚了，婚後把人家給吃了，我都不歧視的。」
快銀：「……不我不是戀獸癖我只是比較倒楣媳婦變成一隻貓而已。」
梅嬸意味深長地在他旁邊說：「我明白，我明白的。」
快銀：「……」
3.
有關鏟屎這個事實，阿黛爾和快銀有著不同的看法。
快銀今天來的時候，將一大包貓砂放在她的面前。
阿黛爾生氣地對著他吼了一聲：「喵！」
就算是變成了貓我也要有**權！
托尼給我做了我的專屬馬桶墊！
快銀搬了一個凳子過來，興致勃勃地趴在桌子上，等著觀察貓如何使用貓砂。
阿黛爾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喵！」
你給我出去！
快銀不走。
他覺得特有意思。
於是，阿黛爾默默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記上：但願快銀變成一隻耗子。
……
托尼準備出門之前，發現家裡好像有哪裡不對。他記得和快銀那小子約好了由他來照顧阿黛爾，然而這小子始終神出鬼沒，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托尼查看了賈維斯的資料記錄，發現早在十分鐘前，那小子已經不聲不響地進來了，然而整個屋子裡去見不到他的人。
這傢伙越發神出鬼沒起來了。
於是，托尼推開阿黛爾的門，準備和她說再見，卻在阿黛爾的落地鏡前看見一隻白色的小倉鼠。
托尼自覺這只倉鼠不太對勁。
白色的身子像雪球一樣圓而滾，小小的腦袋上生著一撮閃亮的銀毛十分顯眼。更為突出的是，這只倉鼠將幾乎將腦袋貼在了鏡子上，兩隻豆子一樣的眼睛愕然瞪大，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就這麼僵持了十分鐘後，這只倉鼠忽然伸出兩隻小爪子來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尖聲叫了起來。
托尼：「……」
這是一隻會尖叫的倉鼠？
快銀給阿黛爾送的禮物？
托尼走了進來，伸手在自家貓咪漂亮的腦袋上拍了拍，一個蝴蝶結從他的袖子裡變了出來，他笑了一下，將蝴蝶結別在了貓咪下巴上的灰色長毛上。
托尼低頭吻了吻貓咪的腦門：「晚上見。」
阿黛爾：「喵！」
趴在鏡子旁邊的小倉鼠捂著腮幫子尖叫半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捂著腮幫子的不是手而是爪子，愈發強烈地尖叫了起來。
阿黛爾的眼前浮現了這樣一行字；
【快銀陡然發現，他不是在螢幕裡看見了一隻巨大得和人類一樣的老鼠，而是他自己就變成了一隻老鼠】
雍容地趴在床上的阿黛爾從容地舔了舔自己的毛，一臉慈愛地看著地上的那只小老鼠。
當然了，這傢伙的頭頂這浮現著【快銀】的字樣。
阿黛爾滿意地看著地上的小傢伙。
地上的快銀忽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難過得滿地打滾起來。
他傷心地望著自己身上短短的毛，伸出小爪子揪了揪自己肚子上的毛，難過地縮成一個球。
於是，阿黛爾從床上跳下去，在他旁邊蜷成一個球。
當日值班的賈維斯從攝像頭拍下了家裡的兩個球，並起名為：阿黛爾•喵與快銀•吱的歡樂生活。
第92章 當哈利變成一隻金絲雀
1.
托尼發現，家裡的一隻老鼠和一隻貓竟然相處得還不錯。
當然了，就算賈維斯告訴他那是一隻倉鼠而不是一隻耗子，他始終認為那只白色的耗子就是只耗子。
托尼去阿黛爾房間的時候，偶爾可以看見兩個球從籠子裡咕嚕出來，彼此和平相處的奇異情景。
顯然，那只貓的個頭要比老鼠大得多，按理說老鼠應該怕她才是，然而托尼不止一次從門外面望見，阿黛爾•喵一臉寵溺地將小肥爪子按在倉鼠球的腦袋上，溫柔地摸一摸揉一揉之後，低頭輕輕用腦袋拱拱他。
這種情況下，一般快銀•吱會被拱地在原地打幾個滾以後撞到不遠處的鏡子上，然後會氣呼呼地背過身，寧願賭氣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也不願意回頭理那只把它拱得在地上直打滾的貓咪。
這時候，貓咪會露出霸道的一面——笑。
托尼看見好幾次了，這只肥貓，啊不，他閨女變成貓以後，會露出詭異的笑容。
霸道的貓咪壞笑著，伸出爪子去揪倉鼠腦袋頂上的那一撮銀毛，然後把他拎起來，在鏡子面前晃一晃。
……托尼覺得應該儘快找到那個該死的巫師才對。
2.
這兩天哈利閑來無事，過來托尼家替他照顧兩隻小動物。
他還沒進門，托尼就很謹慎地示意他退後一段距離，並且警惕地望著他，問道：「奧斯本先生，你能否跟我保證，你自己不要變成一隻動物？」
哈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怔在了門口。
超級英雄的思維就是與眾不同。哈利過了很久以後才從對方的神情之中判斷出來這傢伙竟然是認真地，只好無奈地笑著，試圖和他開玩笑：「先生，我不能保證。」
托尼伸出一隻強壯有力的臂膀，將他向後推了一步，鬱鬱地說道：「那就算了。我可不希望我家裡變成動物園。」
說完之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哈利整個人愣在了史塔克家的門前。
片刻之後，托尼•史塔克無奈地打開門，以好笑的神情看著一臉茫然的哈利，一字一句地說：「剛才那是個笑話。」
哈利：「……」
始終跟不上超級英雄的腦回路。
哈利過了整整三秒，才僵硬地笑了起來，試圖迎合面前這個難搞的中年人。
托尼以一副慘不忍睹的神情捂住了臉，連聲道：「好好好，你可別笑了，夠了，可以了，進去吧。」
他說著，趕小動物一樣把哈利趕進了阿黛爾的房間。
然後似乎是壓根不想理他一般，直接砰的一聲關上門。
哈利茫然地在門旁邊站了一會兒以後，調整了情緒，面帶笑容地回頭看向窩在墊子上的阿黛爾，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給她撓著下巴，微笑道：「下午好呀，小美人。」
祖母綠一般的眸子帶著笑意璀璨生輝。
他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輕握了握貓咪的小爪子，柔聲道：「你今天怎麼不帶護目鏡了？需要我幫你去找嗎？」
阿黛爾懶洋洋地窩在那裡，轉過頭，抬起下巴，對著不遠處鏡子的方向指了指。
哈利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桌子的化妝鏡旁邊正蹲著一隻格外委屈的倉鼠，此刻正背對著人和貓，小爪子拖住一個護目鏡的角，嗚嗚咽咽地一邊抖著肩膀一邊氣呼呼地在那個嶄新的護目鏡上留下自己的牙印。
哢嚓哢嚓哢嚓嚓。
啃了半天之後，好像發現這個角啃不動，於是又氣哼哼地換了一個角哢嚓哢嚓開始磨牙。
哈利茫然地看著阿黛爾：「你怎麼他了？」
阿黛爾懶洋洋地伸出一隻爪子，在不遠處的筆記型電腦上快速地敲出了一行字：
【變成倉鼠以後，比較愛生氣。】
3.
阿黛爾還是很喜歡變成一隻貓的日子的。
接過了哈利給她準備的新的護目鏡以後，她懶洋洋地窩在了毛絨墊子上，揚起一張肥臉來打量著坐在她旁邊的少年。
雖然是隨便的場合，但是那身穿慣了的西裝卻依舊乾淨整潔且一絲不皺，對方從書架子上取下一本故事書，對著阿黛爾揚了揚，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今天給你們念故事聽吧。」
他說罷之後，坐在貓咪身畔，修長的雙腿疊了起來，將厚重的書本放在腿面上，回頭看了一眼窩在他身邊的貓咪，嘴角微微揚起，開始用好聽的聲音沉聲朗讀：「從前，在埃及街旁的一所房子裡，居住著一隻幾乎完全用瓷材料製成的瓷兔子……」
阿黛爾懶洋洋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故事倒是無關緊要啦，美少年靜靜坐著專注讀書的樣子確實很好看。
這時候，氣呼呼啃護目鏡的倉鼠不動了，極緩慢極緩慢地扭過頭，用一種看恐怖片反派**oss的神情看著哈利，令他一時間停下了閱讀。
【老實說，一隻老鼠能有如此豐富的表情實在是令他吃驚不已。】
哈利笑起來，漂亮的眼睛被那笑意點綴，仿佛鑲嵌著金色紋路的美麗珠寶：「他之前就是這樣嗎？」
阿黛爾變成貓以後，整個變得比貓還懶，此刻老爺爺一般慢悠悠地搖了頭，伸出爪子繼續在筆記型電腦上敲字：【變成老鼠以後就被老鼠的性格取代了。】
她打完字以後，懶洋洋地拱了拱哈利的手，給自己選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以後，臥好，慢悠悠地打字：
【我也變成貓的性格了。】
哈利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書本翻開，繼續慢慢地念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好聽，所以讓那個並不是多麼有趣的故事也變得極為好聽起來。阿黛爾趴在午後的陽光裡，讓灰色的毛皮位於溫暖的陽光之下，在小窩裡懶成一灘泥。
當然了，閑著沒事的時候她也會翹起尾巴，湊過去欺負欺負那只委委屈屈的小耗子。
阿黛爾的眼前浮現出一行字：
【阿黛爾大壞蛋。】
……小耗子脾氣還挺大。
這麼一個漫長的下午，阿黛爾就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和哈利好聽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中度過了，雖然她完全沒有聽見這個故事到底講了什麼（且鏡子那頭的小倉鼠被嚇得瑟瑟發抖），在故事結束的時候，她興致勃勃地在電腦上打字：
【再來一遍~】
哈利的聲音多好聽啊！
然而，等阿黛爾扭過頭的時候，那個眉眼溫和長腿修長的美少年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沙發上的一隻脖子上別著小領結的金絲雀。
與別的金絲雀不同，這傢伙除了羽毛格外漂亮之外，還生著一對綠寶石一般美麗的眸子。
高傲的金絲雀在沙發椅張挑了挑，試圖展翅而飛，一頭撞上了不遠處的櫃子。
阿黛爾窩在她的小軟窩裡，懶洋洋看著外面的傢伙。
頭頂一撮銀毛的小倉鼠頭上緩慢地浮現了『快銀』的字樣。
高傲的一頭撞在櫃子上的金絲雀頭頂緩慢浮現了『哈利•奧斯本」的字樣。
嗯，我的男朋友和我的好朋友。
看起來都好好吃的樣子……
阿黛爾•喵貪婪地想著。
4.
托尼從外面回來以後，敏銳地發現屋子裡有什麼不對。
本來被拜託來照顧兩隻動物的小奧斯本先生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按理說這傢伙生來教養極好且彬彬有禮，應該下樓來向他打個招呼才是。
然而，屋子裡一片不詳的死寂，讓托尼的預感不是很好。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屋子，皺眉看著屋子裡的三隻球，一時間怔住了。
等一下，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隻球的？
托尼皺著眉，盯緊了高傲地仰著頭顱鳴叫的金絲雀，目光停留在它那雙熠熠生輝的綠色眸子上。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托尼皺眉，凶巴巴地盯住面前的奧斯本集團的小總裁，頭疼地問道：「你不是奧斯本先生吧？」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鬱悶地扶住了額頭：「奧斯本先生？你這麼有教養不會和我開玩笑的對吧？」
……現在他家可真成了動物園了。
托尼本來還鬱悶著，然而看到那個一向高傲的小花花公子倒楣，他竟然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幸災樂禍之情來，最先做的事情竟然不是聯繫山那頭海那頭的那個變種人光頭先生，而是從兜裡掏出手機，對著面前的幾個小動物哢嚓照了一張像。
托尼嚴肅地坐了下來，將雙手搭成一個塔尖，鬱悶地放在了下巴上，以訓孩子的語氣對著金絲雀說道：「奧斯本先生，你知道你還有一個公司要管的對吧？」
面前的金絲雀昂起頭顱，輕蔑地鳴叫了一聲。
托尼：「……」
算了，買鳥食兒去吧。
他給賈維斯下達任務之後，發現賈維斯已經合成了一張圖片放在他電腦的螢幕上：
圖片上是三個球。
配文字：
阿黛爾•喵、快銀•吱與奧斯本•啾的歡樂生活。
托尼盯住了照片上的阿黛爾。
他發現這只懶貓那雙倦怠的眸子裡露出了嘴饞的神色，且藏有鋒芒。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第93章 吧唧變成了……
紅色的身影吊著一根蛛絲在紐約市的巨大建築之間穿梭而過，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位裝扮輕巧的新銳英雄難得背了一個沉重的包，而且肩膀上站著一只有點胖的貓。
彼得從高空晃蕩過後，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站到了一棟樓的頂部，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肩膀上的阿黛爾：「……你到底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摔下去啊！」
阿黛爾傲嬌地甩了甩頭，從他肩膀上一躍而下，蹲到大樓欄杆旁邊看風景去了。
等彼得走過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地上歪歪扭扭被爪子撓出了一行字：
因為我是主角。
彼得始終覺得，如果這該死的生活是一部電影的話，再怎麼著也該他是個主角才對。
他從肩上卸下了沉重的包，將裡面的兩個籠子取了出來，把快銀•吱和哈利•啾放在距離阿黛爾不遠處的平面上，對著三隻小動物深深一鞠躬：「對不起了各位，雖然答應了史塔克先生要照顧你們，但是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說完之後，大步走向遠處，頭也不回地大聲說道：「你們會在這裡等我回來的對吧？」
身後斷續響起了「喵」「吱」以及一聲高傲的「啾」。
彼得手中的蛛絲迅速噴射而出，對準了對面大樓，蛛絲固定之後，他再度從樓層之上飛躍而過，姿勢帥歸帥，然而按照這傢伙的德行必定是帥不過三秒。
三秒後，人以及蕩在半空中的彼得猛然一個激靈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一不留神重重撞在了對面的牆上，在挨了一下重擊之後，整個人吊在空中半暈不醒地回頭對著阿黛爾道：「阿黛爾，你保證不會把你的好朋友吃掉的對吧？」
站在樓上的貓咪整只貓沐浴在下午溫暖的陽光之中，給她灰色的毛皮鍍上了一層金邊。
慵懶的貓咪緩慢地整理著自己的毛皮，懶洋洋地抬起漂亮的湛藍色眼睛，目露凶光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倉鼠球和金絲雀。
兩個原本是死對頭的傢伙立刻瑟瑟發抖，委屈地抱成了一團。
彼得快回來救命呀！
然而，沉迷拯救世界的網癮少年聽到遠處長鳴的警笛，最終決定相信貓咪一次，迅速消失在了大樓的縫隙之中。
抱成一團的快銀•吱和哈利•啾瑟瑟發抖。
沐浴著陽光的美麗貓咪在他們身畔投下巨大的陰影，相對而言極度可怕的爪子向前探了探，那可怕的暗影一步步逼近——
阿黛爾懶洋洋地臥了下來。
……最近好懶哦。
懶得都不想抓面前的兩個好吃的東西吃了。
她將腦袋放在疊起來的爪子上，從容而又優雅地看著面前的兩隻球，動物的本性開始在心底裡躁動了，食欲在慵懶的下午迅速沖上了心頭——
咣當。
紅色的身影再度出現，迅捷地從阿黛爾面前一閃而過，將地上的兩隻球極快地撈了起來一把塞進自己的背包裡，等阿黛爾緩過神來去找他的身影的時候，身手敏捷的蜘蛛俠已經變成了夕陽下大樓之畔的一個遙遙的影子，只剩下聲音還在遠遠地回蕩著：
「不好意思啦阿黛爾，我還是覺得他們跟著我比較安全！」
語畢，從槍林彈雨之中橫行穿過，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阿黛爾無奈地趴了下來。
其實她也沒有很想吃那兩隻球。
就是閑著沒事的時候會流流口水而已。
被夥伴們丟下，阿黛爾還是很無奈的。畢竟變成了一隻貓以後，她就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了。其實以前的時候她還可以拿著手機追追劇，現在連追劇的精力都沒有了，每天除了美美的當一隻貓，就是閑來無事盤算著先吃小金絲雀還是小倉鼠了。
於是，百無聊賴的阿黛爾探出腦袋，在大廈頂部悠閒地觀看紐約的風景，沒多久，就發現彼得為了她的安全起見，把她放在了婦聯的天臺上。
……最近視角發生大變動，很多熟悉的地方都認不出來了。
阿黛爾緩慢而又優雅地踱著步子，第一次覺得府聯頂上的a是那麼醒目。
阿黛爾伸爪子在頂層的窗戶上拍著窗戶，等著裡面的人看她可愛把她放進來。
然而……
似乎特工們的心特別冷，就是不把她放進去。
於是，阿黛爾伸出小爪子，扒拉扒拉托尼親手給她寫的那個牌子：阿黛爾•林德伯格
牌子下面標著小小的備註：
——托尼•史塔克。
然而大家只是看了看，沒有一個人要鳥她的樣子。
作為一個女孩子的阿黛爾沒有生氣，然而作為一隻貓咪的阿黛爾……發怒了。
於是，灰色柔軟毛皮的漂亮貓咪瞪大了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憤怒地伸出粉紅色的小爪子，咣嘰一聲拍在了防彈玻璃上。
只見厚重的防彈玻璃在這只小貓咪的粉色爪爪下呈現了極緩慢的裂痕……
好吧，事情鬧得太大，還是把隊長找來了。
阿黛爾探起小腦袋，用爪子扒拉扒拉自己脖子上的小牌子——喏，這可是托尼•史塔克親手寫的。
史蒂夫極為無奈地蹲了下來，和這只漂亮且破壞力極強的貓咪對視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問：「又是來參觀巴基的？」
阿黛爾驕傲地點了點頭，伸出小爪子放在了史蒂夫掌心裡。
史蒂夫蹲著好半晌沒動，凝視著被放在自己手心的這只小爪子，過了很久才意識到這很像古代的太后把手放在太監手上讓對方托著。
……好吧。
史蒂夫無奈地將這只有點傲慢的阿黛爾抱了起來：「變成貓繼承了史塔克家的傲慢，是吧？」
阿黛爾從容地在他懷裡舔毛。
史蒂夫抱著她下樓，遮罩掉周圍一眾怪異的目光，低聲道：「政府的人又來審訊巴恩斯了，這次帶你進去，不許搗亂。」
阿黛爾溫順的點頭。
幾分鐘以後，她被史蒂夫放在了玻璃前面，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看著裡面被囚禁的巴恩斯。
她好奇地把腦袋貼在玻璃上，小爪子拍在了玻璃上面，仿佛想要擠得近一點看個清楚。
史蒂夫趕忙上來，把她放在玻璃上的爪子輕輕地拿了下來，警告道：「不許闖禍。」
阿黛爾溫順地後退一步，隔著玻璃和裡面的巴恩斯兩相對視。
奇怪的是，這傢伙的眼神竟然已經不凶了，變成了一種茫然的平和，他茫然地看著玻璃外面的阿黛爾，也茫然地看著玻璃上面自己的倒影。
然而這傢伙天生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即便是目光柔和不少，那雙眼睛沉沒在眼窩的是陰影之中，還是給人帶來了幾分不安的氣氛。
阿黛爾對著巴恩斯眨了眨眼睛。
巴恩斯沒有鳥她。
阿黛爾懷疑那傢伙從裡面根本看不見外面。
這時候，屋子外面傳來了一聲隊長，史蒂夫應聲，回頭看向阿黛爾，警告：「要乖喔。」
說罷，大步走了出去，和外面的人商量最近的事情。
終於，困在裡面的凶獸注意到了外面的貓咪，目光茫然地看向那個毛絨團子。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層深重的霧，將他困在黑暗的中央。然而，那團暗影之中，一對奇怪的藍色寶石正在熠熠生輝。】
【那個幻象再度從腦海之中浮現——貓咪與玫瑰。】
阿黛爾有點懶地窩在了一邊，根本看不懂冬日戰士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去過蘇聯留過學的人就是不一樣，阿黛爾打了一個哈欠，靜靜地想著。
不多時，放心不下的隊長迅速跑了回來，看見阿黛爾窩在地上打瞌睡而沒有鬧事，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氣，溫和地笑了起來。
他彎下腰，將地上的貓咪輕輕地抱起，放在了不遠處椅子的墊子上。
或許這樣會讓她睡得更舒服，史蒂夫想著。
看來巴恩斯並沒有表現出對動物的強烈不滿，史蒂夫欣慰地想著。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回過頭去，想要看看巴恩斯的反應。
眼前一片空蕩。
史蒂夫起初以為自己花了眼，竟然看不見明明就坐在中心的巴恩斯了。
然而……
事實證明，冬日戰士就是這麼憑空消失了。
史蒂夫整個人怔住了，他迅速查看了門，小窗子，以及全部和這個審訊室有關的地方，仍然未能看見一絲巴恩斯的痕跡。
史蒂夫慌了。
這時候，從椅子和地面的夾角處，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鉗子，史蒂夫以為自己花了眼，於是特意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向那裡。
……極緩慢的，一隻橫行的螃蟹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且是少了一隻鉗子的殘廢螃蟹。
史蒂夫的目光聚焦到螃蟹那缺了一隻鉗子的傷口處。他緩慢地將雙手抬了起來扣在頭上，十指絞進了頭髮之中，絕望而又震驚得輕聲呢喃道：「……阿黛爾，你到底做了什麼？」
橫行的螃蟹氣呼呼地伸出獨有的那只巨大的鉗子，咣嘰一下敲在厚重的防彈玻璃上。
玻璃緩慢地出現了裂紋。
史蒂夫絕望地看著那只螃蟹，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嘀咕些什麼了：「……請家長吧，阿黛爾同學。」
第94章 洛基的詛咒
闖了禍的阿黛爾•喵被托尼接回了家，還沒在家躲兩分鐘，就被他強行塞上車，帶到了紐約附近的貧民窟裡。
……阿黛爾當場就以為自己要被拋棄了。
qaq身為一隻懶到家的貓並不想在這種時候被人丟棄，會很難過的。
於是，一心以為自己要被爹地丟掉的阿黛爾委屈巴巴地伸爪扒拉住汽車坐墊，一副寧死不想走的樣子，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用那雙漂亮寶石一樣的眼睛慘兮兮看著托尼。
托尼無奈地笑了起來，將她從車上抱出來，安慰道：「奇藝博士雖然人很怪，但是總歸是個好人，沒事的。」
哎？
不是要扔了她啊？
……不過一個堂堂**師住在這種破爛地方，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電影裡的奇藝博士不是應該住在醫生的豪宅裡而且閑著沒事就可以摔摔電腦嗎。
沒走幾步，眼前破舊而又淩亂的房屋急劇變化，仿佛那貧民窟一般的破爛景象只是一個幻影，不多時，一棟復古式的豪宅浮現在了兩個人眼前。
總有一種被帶進鬼宅的感覺
沒過多久，身披斗篷的斯特蘭奇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手拿一把魔杖走向了兩個訪客，沉聲開口：「她遭到了詛咒。」
「所有在她身邊的人，都會慢慢變成和其性格有一定相似之處的動物，這個詛咒的力量十分強大，我一時間也無法解決。」
托尼看著對方的眼神顯得很不屑：「你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法師嗎。」
斯特蘭奇：「……」
托尼繼續補刀：「你不能說沒藍了就沒藍了啊。」
斯特蘭奇：「……給她施咒的人十分強大，我一時半會也不能……」
托尼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著這個穿得挺霸氣但是人一點都不霸氣的法師，問：「所以施咒的人比你還強大？」
目中無人自負甚高的斯特蘭奇受到了傷害。
他轉過頭盯著托尼肩膀上那只貓，伸手輕輕揉了揉貓咪的耳朵：「這世上有魔法的人不僅有法師，還有阿斯加神域的人，她大概是得罪了神域之中某個厲害的天神了。」
阿黛爾腦海中驟然浮現出拿著仙女棒的二公主的形象。
……讓洛基小仙女不開心的代價慘重。
斯特蘭奇伸手，將阿黛爾從托尼肩上抱了下來，他顯然對這只貓的重量吃了一驚，維持平衡之後，仔細地看著這只貓的樣貌，解釋道：「對方手裡可能握有某種強大的宇宙聖物，他借著聖物的力量下的魔咒自然也是格外強大的，我對此無能為力。」
托尼聽了他這一長串話之後，不耐煩地繼續補刀：「所以宇宙最強**師只是一個虛名？」
斯特蘭奇的自尊心再度受挫，忍無可忍，出言反駁：「如果我對此毫無辦法，那這世上絕對沒有一個法師有能力將此解決——」
托尼沉重地總結：「所以說你還是沒有辦法。」
……斯特蘭奇博士傷透了心。
他將手中沉重的肥貓抵還給了托尼：「我可以解決其他人身上的魔咒，但是她身上那個最本源的詛咒，要去找那個施咒人，要求對方願意將她變回原形才可以。」
阿黛爾一瞬間難過。
要去找二公主。
要去求被剃了頭髮的二公主的原諒。
其實她很想問托尼，可不可以把洛基抓起來讓綠巨人暴打，什麼時候打趴下了願意給她解除魔咒了什麼時候放他走。
可惜，綠巨人現在不在紐約。
總而言之，阿黛爾在成功吃掉她垂涎已久的兩隻球之前，眼睜睜看著金絲雀和倉鼠球都變成了正常人，就連那只橫著走差點被托尼拎著去煮著吃了的單鉗螃蟹都得以變回原樣，只剩下阿黛爾孤零零一個，被關了隔離室。
隔離室裡一應俱全，托尼哈利快銀等人每天在大螢幕上問候她，並且從輸送口裡給她送飯送水。
……總之，阿黛爾過上了和當初被關在塑膠監獄裡的萬磁王一模一樣的生活。
大概可以理解成她身上有了某種動物病毒，只要一觸碰就會被感染。
阿黛爾苦悶地呆在隔離室裡，發現這個世界沒有漫威電影和漫威漫畫，連看電影刷漫畫都很無聊。
於是，苦無出路的阿黛爾絕望地用肉爪子敲著電腦的鍵盤，給被她拉黑了無數次的雷神索爾發信息：
【索爾大神，你的錘子超級漂亮！你和你弟弟是怎麼保持聯繫的？】
索爾回答：【見面說話】
阿黛爾：「……」
她原先還指著神域有什麼類似於手機的東西可以發個資訊什麼的……
於是，許久沒有使用自己能力的阿黛爾艱難地叼起筆，給自己畫了一道傳送門。
或許是她太久沒有使用過能力的緣故，積累的能量遠超出了她的想像，竟然在數秒之內就真的出現，且門外就通往冰巨人的約頓海姆。
作為貓咪的阿黛爾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裡面看上去好像很冷的樣子。
阿黛爾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扇門，狂風裹挾著寒冷的霜雪席捲而入，冷得阿黛爾當場就是一個激靈。
帶著一身雞皮疙瘩，阿黛爾凍得渾身僵硬，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肉爪子，按在了外面的雪地上。
薄雪之下隱藏著巨大而又駭人的怪物，在被阿黛爾觸碰的一瞬間猛然驚醒，吼聲震撼風雪，從那地面之上猛地驚現，連帶著不遠處的冰掛都一併顫動。
阿黛爾嚇得立馬就鎖了回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連動都不敢動。
然而，等她再度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忽然發現屋子的正中央坐著一個人，手中鑲嵌著藍色寶石的權杖正散發著光芒，一身金色的鎧甲長袍何其耀眼，正倚在沙發上，緩慢地回眸看她。
一瞬之間，隱有鋒芒。
阿黛爾：「……喵。」
你好。
洛基手中拿著金色的酒杯，緩慢地轉動著杯身，冷漠地注視著乖巧站在不遠處的貓咪，扯了扯嘴角笑道：「變成貓的滋味怎麼樣？」
阿黛爾：「喵喵喵。」
還可以吧。
洛基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撐住了頭，皺眉凝視著不遠處的貓咪，將修長的雙腿疊了起來，道：「現在學聰明了，知道來向我道歉了？」
他說著，手指拂過頭頂的假髮，咬牙恨恨地看著阿黛爾：「把你碾碎都不能令我舒心。」
阿黛爾覺得很委屈啊。
不是她給洛基剃頭的啊。
明明是快銀那小子幹的為什麼要推到她頭上呢！
但是阿黛爾現在比較懶，委屈都懶得委屈，只是很從容地舔了舔爪子：「喵。」
不在乎了。
阿黛爾將自己整理地美美的之後，認真地抬起眼睛來，看著面前的洛基，大有一副談判的姿態：「喵，喵喵喵。」
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
洛基不耐煩地看著她：「你瞎叫什麼呢。」
阿黛爾：「……」
她默默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喵。
你聽不懂貓語你把本喵變成這樣做什麼！這還怎麼談判！
但是，洛基畢竟不是傻子，此刻也猜出了她的來意，並且在她面前露出一個極為緩慢而又雍容的微笑，沉聲道：「我的原則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他說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寵物專用的剪毛的小剪子來。
阿黛爾看著那金屬特有的冷厲光澤，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以前一直覺得洛基笑起來很萌一點都不反派，她現在再也不覺得這貨萌了！
笑起來簡直不要太可怕啊！
還有還有，你手裡拿的那把剪子是幹毛用的，你要對本喵做什麼啊！
剪子映著洛基眼中的鋒芒一同璀璨生輝。
阿黛爾驚恐地貼到了牆角。
洛基，本喵知道自己做錯了，本喵知道自己很過分，我們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她驚恐地捂住了自己身上的小短毛。
本喵就算是喵也不可以被剃毛！絕對不可以！
手拿剪刀的洛基忽然想起來什麼，猛地轉過頭，環視一遭屋子，皺眉：「你剛才進來的那扇門呢？」
阿黛爾瑟瑟發抖地回應了一聲喵。
不好意思洛基，到時間就消失了。
洛基忽然意識到自己被困在地球上的一間小屋子裡了。
……他用手裡的小剪子抵住了阿黛爾的喉嚨：「再畫一扇出來。我調查過你，知道你可以畫物成真。」
阿黛爾被那把小剪子逼迫，瑟瑟發抖地畫了一扇門出來。
然而，線條形成的方塊在地上很久都沒有動。
阿黛爾：qaq剛才一口氣把能量耗光了現在畫不出來了。
qaq二公主我錯了我給你畫頭髮還不行嗎。
第95章 當阿黛爾變回 一個人
安靜的屋子，桌子上立著一面小鏡子，小的連貓咪那張肥臉都不能全然映出。
……這張霸佔了整個鏡面的貓頭上短了一半的毛，一長一短兩相對應顯得有點中二。
然而，被剃了個陰陽頭的阿黛爾並不生氣，反而一臉愛憐地伸出肉爪，慈祥地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那只小蟋蟀，從容地說道：「喵。」
親愛的洛基，你下詛咒的時候不知道給自己來個免疫嗎。
以及，現在我很喜歡這句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地上的蟋蟀憤怒地掙脫了巨大的肉爪的束縛，雙腿一蹦，直接跳到了阿黛爾臉上。
作為一隻肥貓的阿黛爾，竭盡全力忍住自己一巴掌把他拍個稀巴爛的衝動，緩慢地牽扯起面部的肌肉，露出一個帶著點詭異氛圍的笑容。
蟋蟀憤怒地咬住了貓咪的鼻子。
阿黛爾勉強保持著微笑的姿勢，用盡全身力氣忍住了一巴掌拍死這只蟲子的衝動，從容地坐了下來。
【一定要這個凡人付出代價！】
阿黛爾還是沒忍住，瘋狂地甩了甩腦袋，把臉蛋上的洛基甩了下來。
阿黛爾試圖和他進行溝通：「喵。喵喵喵，喵？」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如你先取消對我的詛咒，等我們都變成人了再好好商量如何？
阿黛爾有點懷疑洛基變成蟋蟀之後，好端端的人腦袋驟然被蟋蟀那小的可憐的腦袋取代，大概不太好使。
身為一隻哺乳動物，尤其不能和一隻昆蟲生氣，免得失了身份。
於是，高貴而又優雅的阿黛爾一邊在心裡暗暗咬牙一邊雍容地坐了下來，整理了整理自己的毛皮之後，對著地上那只渾身金閃閃的蟋蟀敲了敲地面，竄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開始打字。
【洛基，相信你變成蟲子之後依舊可以辨識電腦上的字體，所以我們來進行談判吧。】
仿佛被漆了一層金粉的變異蟋蟀拒絕理會。
阿黛爾繼續打字，並且強制對方去看：
【不然捏死你哦。】
明顯地察覺到蟋蟀的情緒波動，阿黛爾迅速刪除了電腦上顯得攻擊意味十足的字，迅速換上了：
【不想做一隻被貓咪捏死的神就趕緊原諒我，我知道你的力量沒有因為體型而改變。】
……
這句話好像也火藥味十足的樣子。
考慮到二公主的高貴的自尊心，阿黛爾爪子在鍵盤上拍得飛快，迅速刪除了那行字，改成了：
【親愛的洛基，我承認你確實是神域最強大的王子。如果能得到您的原諒，我一定不勝榮幸。以及，祝您毀滅世界愉快。——謙卑的阿黛爾】
如果這都沒有用，那她就再也不要變成人，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只玻璃心的蟋蟀。
然而，地上的蟋蟀在看到電腦上那一行投降意味的字之後，顯然舒心不少。
沒多久，變成了貓咪的阿黛爾就感受到身邊的世界正在迅速變小，她在自己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的時候，就發現身上的力量變小了，一不留神竟然站了起來。
一陣涼風從阿黛爾臉上吹過。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阿黛爾轉過頭看向鏡子，發現自己腦袋上一半的頭髮被剪得極短，且亂得可以。
剩下的那半邊寂寞的長髮正在風中孤獨地逛蕩著。
至於旁邊的洛基……
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被甩落在地上的力道過大，致使他丟了假髮。
於是，光頭的洛基沉默地和陰陽頭的阿黛爾彼此對望著。
良久之後，阿黛爾開口道：「你可以用魔法把我變成貓，不可以用魔法給你自己變出頭髮來嗎？」
洛基沉重地扶住了額頭，片刻之後，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一半，伸手捂住了眼睛。
阿黛爾繼續發問：「你不是可以給自己變出頭盔嗎？變個頭髮不行嗎？」
洛基長久地沉默著，捂住眼睛的同時，伸手抓住了他的魔杖。
極度頹廢的聲音在阿黛爾耳畔響起：「變頭髮不行，但是我現在要給你變一身衣服出來。」
阿黛爾的目光僵硬地移向了自己的身體。
當貓當得太久，腦子有點遲鈍。
然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托尼等人聽到尖叫聲沖進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滿目淩亂的屋子以及被罩在一個巨大的金色銅鐘罩裡面只露出腦袋的阿黛爾以及給自己變出了一對耳塞堵住耳朵且捂住了眼睛的絕望的洛基。
托尼：「這個鐘……」
快銀：「這個鈴鐺……」
哈利：「這個金殼……」
彼得：「你到底是怎麼鑽進去的……」
在巨大在鐘上只能勉強探出腦袋的阿黛爾怒道：「這個根本不是重點好嗎！」
抱著膝蓋窩在一邊受了心理傷害的洛基：「我什麼都沒看見。」
阿黛爾怒道：「你明明什麼都看見了好吧！」
窩在一邊的洛基緩緩地說道：「我是看見了。可是問題就在於我看見了之後什麼都沒能看見。」
被罩在巨大的銅鐘罩子裡的阿黛爾一瞬間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不，這種東西如果隊長都可以有，那麼她以後一定可以有。
站在旁邊的托尼一點也不想聽明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沉重地將手絞進頭髮，盡可能快速地緩過來：「我先把你從鐘裡面救出來。」
阿黛爾嚇傻了，立刻大聲道：「不……不行！」
托尼本來已經邁開步子去找工具，此刻茫然地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
阿黛爾本來想說幫我找一套衣服來的，然而她又怕被他們知道剛才發生的倒楣事情，於是猶豫半晌，結巴道：「幫我找一支筆來，我……我自己可以把我自己搞出去。」
十分鐘後。
……二十分鐘後。
……三十分鐘後。
阿黛爾試圖在腳下畫一扇原形的傳送門，然而畫了很多次都因為線條無法完全閉合而失敗。
終於，百試無結果的阿黛爾絕望地灘成一灘泥：「……托尼救我。」
托尼調動盔甲，十分鐘後由賈維斯操作的鐵殼走了進來，徒手搬起了沉重而又巨大的鐘，阿黛爾迅速從下面鑽了出來。
站在旁邊的哈利神情複雜地看著她：「看到你又穿回男款t恤，我感到十分欣慰。」
一直以為自家女兒自打被他領養就繼承了他的時尚感的托尼大受打擊，沉重地伸手拍了拍阿黛爾：「爹地不反對你衣著個性，但是下次，這件t恤不要配這條花裙子。很傷眼睛。」
完全不知道自己百忙之中畫出來什麼的阿黛爾無奈地攤手。
她也不想這樣啊。
但是從貓變回人壓根不是什麼輕鬆有趣的事情啊。
尤其是你不能像會魔法的人那樣不僅給自己變出一頂帽子還變出一身衣服……
眾人之中，獨有快銀一個人托腮站在旁邊大量她許久，頗為欣慰地說道：「他們都不認可你沒關係，我很喜歡你這一身衣服。」
……阿黛爾起初以為他在安慰自己。
然而，她盯著這傢伙感動的眼神良久，發現他是認真的。
快銀十分欣慰地捂著自己的胸口，萬分感動地說道：「你的審美終於追上我了。這真是太好了。」
阿黛爾：「……」
她默默地在心裡罵了一聲喵。
不，這一點都不好。
快銀拉住她的手，一臉欣賞的知己的神色欣賞著她：「我會把那頂美麗的皇冠贈與你的。」
阿黛爾歪了歪頭，想像了一下上次送給快銀的那個金色的頭盔，以及頭盔上那兩個牛魔一般的巨大長角。
她一點也不打算把那個沉重且極度中二的東西戴在頭上。
阿黛爾收起了腦中那幾乎可怕的臆想，換了溫柔的目光看著他，堅定而又緩慢地說道：
「……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