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7-28 17:36
《(綜英美)傭兵女王》作者：煙貓【完結】
文案：
本文又名《全世界的超級英雄都欠我人情》《負心漢葉蓮娜吃喝嫖賭不負責，帶著她的傭兵團跑啦！》
紅唇、香煙、高跟鞋。
一首搖曳的探戈，晃動著的火紅裙擺。
華燈初上時的舞會，陰暗街區的罪惡正在滋生。
即享受紙醉金迷，尚能持槍遊走於黑暗之中。
正邪隨心而變，活著只因愜意人生。
至於愛情，無人在乎。
給她男人，不如賜她匕首鋒刃。
葉蓮娜•斯塔西婭，暗界流傳著的危險女王，美妙又豔麗，如同黑夜中荊棘包裹著的白玫瑰。
曼麗、慵懶、風趣、美豔。
比她腰上的槍更加危險的，是她指間輕夾的香煙，和煙霧繚繞之中懶倦的眼眸。
掃雷指南：
1，男主蝙蝠俠1V1，女主前期萬花叢中過，後來定下老爺啦
3，主漫威，有其他英美劇混合，傭兵團裏的美女們都是各大電影美劇裏的禦姐。
4，因融合了許多英美劇，時間線一團亂麻，以本文為準。
2，本文蘇蘇蘇爽爽爽，有可能會逗比，不喜勿入麼麼噠=3=
5，最重要的一點：本文男女平等，同樣享受人性衝動，覺得男性老司機就好萌萌好有魅力，女性老司機就是個小婊砸的同學們請點擊右上角，共建和諧社會，謝謝=3=
內容標簽： 英美劇 女強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葉蓮娜•斯塔西婭，布魯斯•韋恩 ┃ 配角： ┃ 其它：
悠于 2017-7-28 17:43
第01章
夜晚，紐約。
曼哈頓的某條偏僻的街區上，希爾斯酒店的霓虹燈不斷閃爍著。一位身穿紅色制服的侍者站在門外，接過客人的邀請函，才將彎腰鞠躬，請他們進入酒吧。
身穿著西服的男人們，和穿著各色各樣禮服的女人們談笑甚歡，他們有序地等在外面，互相聊天笑鬧著。大部分的客人都十分的年輕，他們看起來又時尚又好看，感覺每一個人都一表人才，但所有人的心裡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參加這個派對舞會。
舉辦這個舞會的主人名叫伊凡•哈利特，今年三十五歲，表面是酒店的老闆，其實他一名黑/幫成員，他販/毒、洗錢、手上還有多條命案。
他出手闊綽，喜愛女色和受人追捧，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開辦派對，找來最年輕美貌的姑娘，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順便與自己的那些黑道上的合作夥伴談談生意。
此刻，酒店門外，侍者接過了一張邀請函。
「亞曆克•奇蒂先生。」侍者說，他微微鞠躬，「請進。」
男人微笑著沖他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酒吧。
穿過了長長的走廊，男人——亞力克左右巡視了一圈酒店內部。
整個大廳大概四百平方米左右，靠著牆邊是一排吧台，另一邊則是休息區，中間的空地便是舞池了。現在是晚上十點鐘，派對已經開始了兩個小時，屋內燈光色調偏暗，有不少男男女女已經在舞池裡跳起了舞。
第一眼，亞力克並沒有看到伊凡•哈利特的身影，反而看到了許多隱藏在賓客之中、眼眸如老鷹般銳利的便衣保鏢。
再看下去便引人生疑了，亞力克收回目光，正巧有侍者端著盤子經過，他微笑著拿下一杯香檳，隨意地走向對面的吧台。
其他來賓都是想要和伊凡•哈利特湊近乎、混臉熟——或者乾脆就是來蹭酒喝的。可亞力克並不如此，他參加這場派對舞會的意圖超級明確又誠懇——他是個殺手，他要暗殺伊凡。
看起來伊凡大張旗鼓的闊綽舉動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另一個和他同組織的黑幫會員出錢讓亞力克暗殺伊凡，出手十分大方，直接給了三萬美元。
亞力克輕晃著酒杯，嘴角噙著輕笑，看起來和其他來找樂子的客人毫無區別。他跟蹤調查了伊凡整整一個月，他知道今天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不過他在觀察，在等待。
亞力克向著吧台走去，有很多身穿漂亮禮服的姑娘們，她們大多都衣著明豔，或坦露出自己漂亮的肩膀或者背部，亞力克並沒有被美色干擾。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停在了角落裡的一個女人身上。
酒店內燈光微暗，她坐在吧台靠近角落的位置，那裡燈光更加暗淡，幾乎看不清她的樣子。
她背對著亞力克，身上的黑色長裙既平淡又低調，裹著她的肩膀，黑色的長袖直到小臂，一絲多餘的身體部位都沒有露出上。她的禮服上也沒有點綴和裝飾——除了面料很好以外，這件禮服簡直普通得像是在路邊小店淘來的一樣，她坐在昏暗的角落裡，黑色的身影幾乎和角落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她的身材玲瓏有致，胸部豐滿而腰部纖細的身材救了這禮服一命，否者這毫無閃光點的過時保守款式的長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不會有年輕女孩這樣穿的。
亞力克之所以注意到她，不是因為她的身材和神秘的面容，而是因為她的姿態。
女人雙腿相疊，手指放鬆地輕握手中的高腳杯，看起來正在享受美酒。可是仔細看的話，她的背部有些僵直，她一直側著頭，似乎在觀察什麼，為了顯得觀察不那麼明顯，她時不時地會變動姿勢，好似在發呆。
太業餘了。亞力克心裡想。
他知道這種姑娘——年輕美貌卻又貧窮，有一部分女孩在不好的帶領下，會被哄騙著去參加暗殺行動，或者收集情報。幾千美金足夠她們花好一陣子了。
亞力克腳步一變，沖著她的方向走去。
在看她背影的時候，他以為這姑娘只有二十歲出頭，可是當他看到她的側臉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錯了。
本來他只是想坐在她的不遠處，看看她想做什麼。可是當他走進一些之後、看到了她的樣貌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
這個獨自坐在角落裡的黑裙女人頸部修長，皮膚白皙，從肩膀到下巴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她的額頭飽滿，鼻樑高挺又精緻，五官和面部輪廓十分深邃而立體，看起來有日爾曼或者俄羅斯的血統。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當中，也可以看出她是一個美人。
她的眉毛纖細又精緻，深色的眼眸微微流轉，長而翹的睫毛輕眨，不自覺地便有一絲眉目傳情的感覺。可她的紅唇卻削弱了魅惑，多了一絲危險的冷冽。
女人那絲慵魅的神情不是一個年輕的、處世未深的姑娘能夠裝得出來的。只有時間和閱歷才能沉澱女孩身上的稚嫩，即使年輕的姑娘塗上和她一樣的紅唇，也露不出那相同的魅惑。看著她的臉，亞力克便知道這是一個情場老手，她知道自己的優勢，也知道如何對付男人。
可問題就在這兒，即使亞力克清楚地知道她是一個擅長捕獵的女人，卻仍然忍不住邁開步伐，走向她。
那件過時的、老舊的、保守的黑色長裙，在這樣一張臉的襯托下，似乎熠熠生輝。
造物主可真是不公平。
亞力克坐在了她的身邊。女人似乎有些驚訝，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轉，紅唇禮貌地勾起弧度。
男人的心卻是一跳。
「嗨。」他說。
「嗨。」女人笑了笑。
那笑容禮貌又疏遠，帶著三分習慣，三分了然。
亞力克也算是情場老手，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光是長成這個樣子，估計從小到大，對她搭訕的男人數不勝數吧。所以她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不失禮貌，但也不感興趣。
亞力克心中不忿，他和那些男人可不一樣，他知道她的真面目——看看她的肢體語言吧，還有她的手，離近她之後，亞力克超高的視力可以看到女人摩擦杯口的手指上，有繭子。還有她的身體一直都在防備和警惕，這讓他更加確定了，這個女人會一些刀槍，可是對暗殺——或者說調查線索沒有多少經驗。
其實她會不會調查線索都跟他沒有一絲關係，他更應該遠離她，因為女人不業餘的樣子很可能會讓他也惹上麻煩。如果她相貌普通，或只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年輕女孩，亞力克一定不會多管閒事。可關鍵就在這裡——看著女人的那張臉，他便忍不住地想要上前搭訕，博得注意。
男人的劣根性。
亞力克看著女人輪廓立體的側臉，看著她精緻的臉蛋，深邃的眼眸和紅唇，忍不住輕舔嘴唇。
「派對玩得還開心嗎？」他問。
女人抬起頭，看向他，禮貌地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然後她很快的轉回頭，繼續用自己的手指擺弄著酒杯。
明顯不想跟他說話。
也對，畢竟她在偵查。
「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亞力克靠近她，低聲說，聲音裡有一絲調笑，「而且還幹得不太熟練。」
這下，女人總算有所反應。她的細眉皺起，好看的眼睛瞪向他，一瞬間，殺氣和警惕撲面而來。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她警惕地問。
亞力克卻遊刃有餘的笑著。
「所以我說你不熟練。」他說，「女士，別這麼瞪我，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會引人生疑的。」
女人不得不收回瞪視，可是她的身體緊繃起來，亞力克無奈地搖了搖頭。
「要是我的話，我會在別人這樣說的我的時候，保持偽裝。」他聲音平靜地說，「說不定對方是在試探呢？你這樣明顯，一下就會被人逮住把柄。」
女人皺起眉毛。
「你到底是誰？」她說，「你有什麼目的？」
「放輕鬆，女士。我和你為了一個目標而來——我也是為了暗殺伊凡。」亞力克聲音溫和安撫地說，「我只是看到你的表現太過明顯，所以才忍不住過來提醒你而已。」
女人的神情有些懷疑。
「你們殺手都這麼愛多管閒事？」
亞力克忍不住笑了。
「不，我從來不多管閒事。可為什麼我現在坐在這裡，您比我還要清楚——」他說，「您的魅力無人能擋，我不忍心看著一位美人深入險境。」
聽他這麼說，雖然女人還是有些警惕，但也比剛剛要放鬆了。她的嘴角勾起，眉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亞力克，慵魅流轉。
「哦？那殺手先生有什麼地方願意指導指導我？」
「叫我約翰。」亞力克立刻說。
女人慫了慫肩膀，「佩姬。」
「那不是你的真名吧？」亞力克笑了起來。
「約翰也不是你的真名。」女人攤了攤手，「很公平。」
「好吧，」亞力克乾脆地說，「你坐在這裡，身體太僵硬了，很容易被人看出來你在緊張。而且恕我直言，有的時候，越坐在角落裡，越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如果你想觀察四周，還不如去舞池裡跳舞——也比你坐在這裡，頻頻回頭來得自然。」
女人仔細的聽著，她停頓了一會，不得不說，「好吧，有道理。」
「我相信你在這方面會逐漸進步，但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導致你不應該從事臥底和暗殺這一行。」亞力克說。
女人皺起了眉毛，似乎有些不高興。
「什麼缺點？」
亞力克望向她，真情實意地說，「你的長相。你長得太美了，無論你到哪裡，都會吸引其他人的目光，深深地印刻在他們的腦子裡——你太容易被人關注，以至於不能好好地做臥底。」
聽了他的奉承話，女人笑了起來。當她真笑的時候，眼眸會微微的彎起，讓人不自覺的跟著心情變好。亞力克注視著她，，直到幾秒鐘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神。
「你可真有意思，殺手先生。」
女人俯下身體，她的雙肘放在吧臺上，側著臉望著他，嘴角仍有輕笑，聲音輕柔，「你還有什麼經驗能拿出來說道說道？」
這個姿勢很放鬆，沒有自衛性，表示她進一步的相信了他。亞力克心中愉快，連嘴角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切——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拿伊恩來換她的歡心。如果三萬美元能換來這麼一個美人的傾心，那可就值了。
「我還會觀人術。」亞力克說，「我猜你——來自於俄羅斯？」
女人揚了揚眉毛。
「是的。」她說，「是我的長相讓你這樣覺得？」
「是你的口音。」亞力克說，「你的美音很標準，但是仍然有細微的，說俄語的習慣——別介意，我的意思是說，你有一點小小的口音會顯得你更加性/感。」
女人笑了笑。
她保持著側對亞力克的姿勢，修長的手指拿起酒杯放在嘴邊，紅唇微張，輕抿一口。
亞力克看著她的動作，眼睛不安分地瞄著她，暗自咽下口水。這是人類的天性，當遇到順眼的異性的時候，人類就會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
更別說，在亞力克眼裡，她這樣喝酒，分明有些暗示的意味。
「有很多人猜到過我來自俄羅斯，這並不稀奇。」女人的嘴角微勾，「可你為什麼不說，我出生於俄羅斯？」
「因為這樣說很不保險。」亞力克坐正了身體，他用拳頭抵住嘴咳嗽了一聲，更加認真地說，「你的口音暗示你來自於俄羅斯，可是這並不能代表有俄羅斯的血脈——你的長相，不像是地道的美國人，但也不像是真正的俄羅斯人——有可能你是混血，然而有些人就算沒有混血，她的樣貌也會出現異國特徵。這很容易說錯，所以我選擇避開。」
女人輕笑一聲。
「說得不錯，」她晃了晃酒杯，看了眼杯裡的酒水，淡然慵懶地說，「這美國的酒，也總是趕不上俄羅斯的好。」
「是我的錯，我得向你賠罪，」亞力克咧開嘴角，他立刻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打了個響指，喚來了吧台內的侍者，「一瓶伏特加，要俄羅斯經典的那種。」
他看向女人，笑道，「你們都愛喝伏特加，對吧？」
女人笑了笑，沒有說話。侍者很快拿來一個酒瓶，和兩個新杯子，為兩人滿上。
亞力克拿起酒杯，他想說些什麼，女人卻坐直了身體，皺起眉毛看向亞力克的身後。
「那是伊凡嗎？」她有些緊張地說。
亞力克回頭一看，果然，伊凡•哈利特從酒店內的大門走了進來，立刻引起了歡呼聲。亞力克轉回頭，他看到女人神情有些緊張，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用這麼害怕，小姐。」他說，「有我呢，誰都傷不了你。」
女人還想說些什麼，亞力克直接舉起了酒杯。
「為我們的相遇，幹了這杯。」他笑著，努力地展現自己的男人氣概，「你想要什麼情報，直接問我，不用客氣。」
女人輕笑一聲，她搖了搖頭。
兩人輕輕地一碰杯，一飲而盡。
這酒可真帶勁。亞力克呼出一口氣，他看向女人，女人也正在看著他。那精緻漂亮的臉蛋上終於有些真正的笑意了，她笑著，眼睛眯起又彎。
她沖他勾了勾手指，亞力克根本沒有多想，立刻把自己的頭貼了過去。女人的手摟住他的脖子，亞力克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恰到好處的香水味。
女人的嘴唇，離他的耳朵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你真的很聰明，殺手先生。」她用氣聲說，嗓音有些沙啞，呼吸噴在他的耳邊，勾得亞力克魂兒都沒了，「你猜對了很多事情，但只有一點，你猜錯了。」
「哦？」亞力克的嘴角露著笑容，他順手便摟住了女人的後背，「我猜錯了什麼？」
「我此次前來的目標不是伊凡，」女人稍微離遠了一些距離，她抬起頭，兩個人臉與臉的距離只有幾釐米。她抬起眼睛，看著亞力克。然後，她輕輕地笑道，
「——而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和以前一樣，大概地說下雷點事項，大家看一看再決定繼續不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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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本章所見，女主超級美，是那種歐美禦姐型的美，大家看到都說美的美【等等
如果有看過我上一本《關係戶》的baby會知道，上一本我從頭到尾都沒正面描寫娜塔莉美，所以在新文裡我想換新人設，新女主伊蓮娜就是敲級美，時時刻刻都很美【等等
而且她是一個又美又帥的女主，男友力爆棚的那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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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案可見，女主是個灑脫的人，調情高手，性與愛分開，她這方面的看法和妮妮老爺是一樣，她很可能和別人上床，只是因為她是個健全的成年人，她享受性。如果你能接受妮妮和老爺是老司機風流行事，卻接受不了女主同樣這樣，可能這篇文不適合你，我們以後有緣再見，共建和諧社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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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經過上篇文之後，我覺得這些話得提前說_(:з」∠)_我是個擅長寫劇情的作者，也就是說本文劇情為主，愛情為輔，然後劇情很健全，有甜有虐，愛情隨著劇情發展，有可能出現在中後篇（因為現在男主還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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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面三點都能接受的話，其他都是些小問題啦=3=關於男主之類的我下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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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隔壁關係戶還沒有完結，所以以那個文為主，本文隔日更，等那個文完結之後，本文開始日更=3=
暫定更新時間是晚上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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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新老朋友捧場！新文的留言和收藏超重要，前期先不要霸王我嘛麼麼麼麼麼麼=3=
第02章
亞力克還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的胃部忽然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男人睜大了眼睛，他鬆開女人，捂住自己的小腹，震驚又憤怒地看向她，「你——！」
「噓，噓，小聲點。」
女人說，她仍然摟著男人，在外人看來他們簡直親密無間。女人臉上剛剛展現出來的緊張、撩人都消失不見，她充滿侵略性地輕笑著，猶如終於在黑暗中露出蜇尾的蠍子。
女人靠著亞力克的肩膀，側著臉望著他。她伸出手指，指尖輕輕地摩擦男人的嘴唇，動作帶有挑.逗，可嘴角邊的笑容卻仍是不屑。亞力克惱羞成怒地瞪著她。
「別這麼瞪著我，」她淡淡地重複著男人剛剛的話，「你表現得太明顯了，會引人生疑的。」
「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目的？」亞力克狠狠地盯著她，胸口因為憤怒不斷地起伏。
「我？我幹的事情還挺雜的，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這麼說吧，我算是個傭兵，差不多什麼活都幹。」女人說，她仍然摟著男人，手指在他的肩膀輕叩，「給你一分鐘，好好地想想，你之前沒有做過什麼不太地道的事情，亞力克先生？」
亞力克瞪大了眼睛，在短暫的迷茫之後，他忽然想起了兩個月以前的一件事情——他在一位傭兵好友那裡得到了一個殺人的活兒，據他的那個朋友說，這個任務他是從一個叫尼彌西斯的組織接下的，任務危險，獎金豐厚。那組織作為中間人，要抽取十分之四的報酬。
他朋友表面同意，暗地裡卻來找他商量，如何才能私吞這十分之四的利息——那可是不小的一筆錢，而他去交涉的時候，對面卻是一個漂亮女人。他們隱約聽說這組織全部是由女人組成的，兩個人的心思便活絡了。
女人嘛，能有多大的危險，還不是因為她們搞不定才來找他們的？於是他們直接違約，幹了那票大的之後，兩個人花著獎金瀟灑了整整一個月，他朋友一直在為自己的聰明違約而感到洋洋得意——反正一群女人也沒有多大威脅。
亞力克響起了這件事，他的後背瞬間就濕透了。
女人看著他的神情，輕輕地笑了。
「很好，看起來你想起來了。」
「我——我的朋友呢？」他死死地瞪著女人，問道。
「啊，這是個遺憾的事情。」女人皺起了眉毛，可惜地說，「半個月前，我先去找了你的朋友，可惜他的態度極其惡劣，無法溝通，所以——他下地獄了。」
「你！」亞力克瞪大了眼睛，「你這死娘們，你他媽——」話還沒有說完，亞力克的小腹又是一陣絞痛。
「我勸你洗洗你的嘴巴，」女人淡淡地說，「你肚子裡的是最新的科技產品，它們可以一直附在你的胃裡，我隨便一動拇指——它們就會爆炸。」
亞力克閉上了嘴，他狠狠地看著女人。
「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你在這行混了這麼久，連違約的後果是什麼，都不知道？」女人嘴角勾起嘲諷的輕笑。
亞力克當然知道。不管是殺手還是傭兵，在這道上混，黑吃黑都是正常的，然而，在大部分的時候，他們要講究一個契約精神。既然簽了合同，接了任務，就要好好完成——像他們這樣違約卷錢的人，是最被人不恥的。
違約之後，要麼償命，要麼賠錢。
他的朋友已經償了命，現在到他了。
亞力克的冷汗順著額頭留下。
「……你要多少錢。」他問。
「不多，我是一個很公平的人。」女人淡淡地說，「他已經死了，你要替他還錢，不多不少，你們兩個人加起來正好二十萬美元。」
「你瘋了！」亞力克睜大了眼睛，「我哪裡能找得出那麼多的錢，我他媽當時接下那個任務也才四萬美元。」
「二十五萬美元。」女人口氣平淡。
「等等！我不能——」
「三十萬——」
女人的聲音還未落下，亞力克趕緊伸出手。
「二十五萬美元，成交。」他趕緊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兩個禮拜。」女人說，聲音不容置疑。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她微笑了一下，他的小腹便又開始絞痛起來。
「好——好，兩個禮拜。」亞力克面色蒼白的捂住自己肚子。
女人俯過身體，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拍男人的臉頰。
「跟你溝通可真是愉快。」她眯著眼睛笑道。亞力克看著她姣好的面容，此刻卻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想法了。女人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他，聲音溫柔，「兩個禮拜以內，將錢打入這個卡號，不然我敢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那——那我要怎樣才能將我肚子裡的東西祛除？」看著女人站起來，亞力克趕緊問道。
「別擔心，亞力克，我會聯繫你的。」女人輕輕微笑著，「好了，好好幹活去吧，伊凡可值不少錢呢。」
話畢，她拿起搭在旁邊的外衣，離開了大廳。
男人面色陰沉地看著她的背影，他不能暴露自己，只能狠狠地捏緊了拳頭。
//
晚風吹來，微微有些冷。
葉蓮娜站在酒店的門口，她披上了自己的長風衣，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輕薄的鐵盒，打開，裡面是一排整齊的香煙。香煙盒打開的鐵蓋上，印著一個蠍子樣式的圖案。
葉蓮娜拿出一根煙，她叼在嘴裡，點燃，火光照亮了女人沒有表情的臉。當她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就顯得有些冷冽。
她吐出一口霧氣，然後走向了空無一人的街道。
這裡是酒店旁的側路，也是後門出去的地方，比較偏僻，更屬於那伊凡的地盤，所以晚上幾乎沒有行人。葉蓮娜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走著，四處只有風聲，偶爾有報紙被風卷走，路燈昏暗，看起來危機四伏。
可對於她來說，走在這裡簡直就是閒庭信步，如果真的有不長眼的混混小偷盯上了她，倒楣的也只能是他們罷了。
就在這時，兜裡手機響了起來。葉蓮娜拿出手機，當她看到來電名稱的時候，目光便柔和了一些。
「喂。」
【喂，boss，我是伊莎。】說話的聲音是一個女人，聲音很好聽，【嘉澤勒讓我問你，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會就回去，大概還有半個小時。」葉蓮娜的語氣比剛剛溫和了不少，「你們晚上吃的什麼？」
【格薇妮做了墨西哥卷餅，那味道——】伊莎的聲音一頓，委婉地說道，【我總算明白了，巫師本人吃沒吃過原物，會影響她施咒做飯的水準。】
【伊莎——我聽到了哦！】話筒內的更遠處，傳來了另一個姑娘的聲音。
葉蓮娜笑了笑，她剛想說話，忽然間，遠處響起了一聲槍響，她和伊莎的聲音都一頓。
【葉蓮娜，你在忙嗎？】她問。
「不，不是我。」葉蓮娜喃喃道，「——我先掛了，一會在說。」
【好的，注意安全。】
葉蓮娜收起手機，她向著那槍聲的地方加快了步伐，高跟鞋的聲音在巷子裡回蕩著。
葉蓮娜的手指中夾著香煙，她向前走了大約兩百米，直到她來到了一個拐角處，女人才停下了步伐——前方拐角中似乎有混亂的打鬥聲傳來。
她輕聲探出頭。
小巷中的地上，倒著四五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還有兩個背對她的制服男似乎正面對著什麼困境，不斷地向後退去。葉蓮娜眯起了眼睛，在兩人之中，她終於看見了裡面的場景——
兩人緊張地扛著槍，對準一個男人，那人身穿便服T恤，身體有些搖晃，衣服上全是血污。他伸出手，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葉蓮娜發現這男人提著對方脖子的手竟然是機械臂，昏暗的路燈下，他的鐵臂泛著冰冷的光澤。
哢擦，一聲碎響在寂靜的夜中響起。男人捏碎了那人的脖子。他一鬆手，那身穿制服的傢伙倒在地上。
男人冷冷地看向最後一個人，他的綠色泛著冰冷的光澤。那個人已經無心再戰，他恐懼地向後退去，男人邁開步伐，身體卻一個趔趄。
他受傷太重，胸前和腹部都有鮮血滲透了T恤。
男人向前被屍體絆倒，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棕色的頭髮散亂著擋在臉上，髮絲之中，他陰狠憤怒地看向那人。
那人知道他的力氣已經耗盡，他沒有著急離開，而是拿起了一個類似呼叫機般的東西。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那人一回頭，與葉蓮娜對了一個正面。
他愣了一下，女人有些無奈地攤了下夾著煙的那只手。她叼著煙，然後抬起腳，淩厲地揮向那人的頭部，那個人直接被她踢飛進小巷之中。
只剩下呼叫機還在地上不斷地響著。
【收到，請回復，收到，請回復。】
葉蓮娜抬腳，踩碎了呼叫機。
葉蓮娜抬起頭，那有著鐵臂的男人正好擰碎那人的脖子，搖搖晃晃地沖著她而來。她並不害怕，反而皺眉道，「你下手真狠，你是誰？」
男人並沒作答，他搖晃地來到她的面前，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快點走，他們有定位系統。」他沉聲說，「這裡危險，你趕快離開這兒，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話音落下，男人閉上了眼睛，毫無意識地就要倒下。葉蓮娜下意識地拽住他的手，好讓他緩緩地倒在地上。
她站直身體，看著這一地的屍體，和自己腳邊昏迷的鐵臂男人。
有點犯難。
第03章
巴基從昏迷中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身體下是他已經不習慣的柔軟觸感。
他猛地坐了起來，他掀開了被子，發現自己赤/裸著上半身，所有的傷口都被人清理包紮過了，白色的繃帶纏繞著他的腹部和胸部、還有手臂上的傷口也是如此。
他竟然全程沒有一點感覺。
……他這一覺，倒是睡得夠沉。
巴基左右巡視，看到自己所在的是一個裝修簡單但物品齊全的房間，看起來像是普通人家。巴基並未鬆懈，與之相反，他警惕了起來。
他依舊清晰地記得之前的事情。在與他過去的朋友，現在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航太母艦上打了一架之後，史蒂夫沉入湖中，巴基救起了他，然後獨自離開。
他的記憶渾渾噩噩，他並沒有回九頭蛇報導，也沒有去與史蒂夫見面。九頭蛇和史蒂夫為主的神盾局都在搜查他的蹤跡，九頭蛇則跟得更近，他們發現他的記憶恢復了，他們得不到他，便想要將他毀滅。
巴基跟追捕絞殺他的九頭蛇士兵們整整糾纏戰鬥了一個多月，他終於甩開了大部隊，只有十多個九頭蛇依舊咬著他。直到昨天晚上，他傷痕累累，但也終於把最後一個知道自己行蹤的九頭蛇小隊全部滅掉。
不，還差了最後一個人，他已經沒有力氣消滅。
就當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馬上跑掉聯繫總部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了，她抬腳就將那人踢了回來，他殺了那小兵，讓那女人趕緊跑，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然後，清醒過來之後的他，就已經身處在這個房間之中了。
現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他覺得那女人不是外行。
思索至這，巴基翻身下床。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武器已經不見蹤影，估計是被人收了起來。不過他並不在意，畢竟他最順手、殺傷力最大的武器是自己的鐵臂。
男人警惕地走出房間。
他走過短小的走廊，聽見客廳有人呼吸的聲音。
他靠著牆、身體呈現準備攻擊的姿態，緩緩地走向客廳——
他看一個女人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她穿著寬鬆的白襯衫，深色的長髮綰在頭後，兩邊耳側垂下兩縷不長的發卷。她修長的兩條長腿搭在桌子上，身體向後靠著椅背，椅腿翹起。她的手中拿著一本書，看起來看得認真。
這是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身姿曼妙。
從巴基的角度看，她的臉被那本書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到一雙細長的琥珀色眼睛，眼尾微上挑。雖然他只看到了她的眼睛，但他已經知道了這是個漂亮女人——有這麼一雙眼睛，即使她的鼻子和嘴唇只是普通水準，臉也已經足夠漂亮。
然後，眼睛的主人睫毛眨動，看向了他。
「坐。」她說。
她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主人的威嚴，和些許的命令感。仿佛他們是多年老友，他只不過是前來做客一樣。
然而事實是，他們昨天晚上第一次見面，而她看著他殺了那麼多人，還幫他補了個漏網之魚。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敵是友，但憑巴基的經驗來說，總是敵人多，朋友少。
可不管如何，看起來是這個女人救了他，而且她絲毫沒有敵意，她的身上除了一件白色襯衫和手中的書以外，什麼武器都沒有。巴基身為男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只站在原地瞪著她，或者粗/暴地審問她到底為什麼救自己——那也太神經病，太/恩/將仇報了。
巴基看著她，然後走到桌子的另一頭，拉出椅子坐下。
「你是誰？」他沉聲問。
葉蓮娜放下書，她看向巴基。
「我救了你，所以，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她說，「你是誰？」
巴基沉默地盯著她，她素顏，卻長得比他想像的還要漂亮。然而她的漂亮不是那種年輕時尚女孩的類型。她並沒有年輕女孩的輕浮，她很成熟，很有韻味。
她的美，帶有侵略性。
巴基仍然沒有絲毫鬆懈——越漂亮的事物才越致命，更何況，他能從她的眼眸和神情當中看出他應當小心應對的危險。
葉蓮娜細長上挑的眼眸，自帶一絲冷冽。她看著他，並不是故意，卻有一種審視和壓迫。
這是一個習慣發號施令的女人。巴基立刻判斷出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又看了我殺了一巷子的人，還敢救我？」巴基有些詫異。
葉蓮娜笑了。
「我救你，是因為你在昏迷前讓我離開那裡。我覺得你人還不錯。」
她將腿從桌子上挪下，轉而坐正了身體，將手肘抵在桌子上，她看著巴基。
「但你到底是不是好人，我並不在意，因為我有能力壓制住你。所以，別再為我操心。現在，你應該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回答很簡短，但巴基沒有質疑她該如何拿自己纖細的手臂來壓制他。因為她的身材雖然曲線有致，但充滿了力量，肌肉緊繃，至少是女特工級別的身體素養。
巴基抬起鐵臂搭在桌子上，他沉吟著。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壞人，但我應該不算是個好人。」他沉聲說，「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就到此為止吧，你不必知道其他事情，以免被我牽連。」
「若是說牽連，我已經被你牽連了。很可能有監控攝像拍到過我們兩個，如果有有心人查，他們總會查到我。」葉蓮娜淡淡地說，「所以——先生，別搞你那孤膽英雄的那一套了，跟我說說什麼情況，我好知道我該如何應對。」
巴基再次皺起眉毛，看向了葉蓮娜。
「你明明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救我？」
「我說了，因為我覺得你人還不錯。」葉蓮娜傾靠著自己的手肘，不甚在意地說，「更何況我本來就愛管閒事。」
「你到底是誰？」巴基皺著眉毛，他覺得這個人完全都不按常理出牌。
葉蓮娜輕笑起來。
「你看，這就又回到了剛開始。」她說，「我救了你，你就應該先開口。你說一句，然後我會跟上一句。」
巴基有些不太情願，但就如葉蓮娜對他的感覺一樣，他也覺得她應該不是壞人，頂多掌控欲有點強罷了。他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牽連其他人，或者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可是她說得對，早在她救他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牽連了。
「我是巴基。」他說。沒有說全名，但也不算欺騙。
「葉蓮娜。」葉蓮娜果然跟著介紹了一句自己。
巴基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且，這種被動的感覺真的十分不好。
「追殺我的人是九頭蛇。」最後，他決定先說這一點。
「九頭蛇？」葉蓮娜揚起了眉毛，「你還真招惹了一個大組織。」
巴基伸出手，示意女人到她了。
「好吧，我算是一個傭兵——」她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一個隨意的傭兵。」
她看向巴基，巴基卻不說話了。
「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在追殺我，就應該夠了吧。」巴基說，「其他的事情是我的私事，就算你知道，對你也沒有好處。」
「你只招惹了九頭蛇嗎？」葉蓮娜的神情表示她並不相信。
她的直覺很准，除了九頭蛇以外，史蒂夫和一小部分的神盾局特工也在追查他。
巴基正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距離巴基兩米外的門被忽然人敲響。
兩個人都一同皺起眉毛。
巴基下意識地便做好了伏擊的準備，他的身體緊繃，機械手捏緊。
「你好，有人在家嗎？」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這裡是FBI，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您。」
兩人互相看向對方，葉蓮娜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議——其實他們兩個並沒有被監控鏡頭拍到，那是她詐他的。不過屍體她可沒有處理，她料到會有員警來查這件事，可是不應該這麼快。
巴基沖她搖了搖頭，用唇語說：他們不一定是FBI。
葉蓮娜輕輕地點頭，表示同意。
門外的敲門聲猶如催命符一般響個不停。
巴基動了下鐵臂，示意武力解決。
葉蓮娜伸出手阻止他，然後走向門邊。她從貓眼裡去看，看到很多身穿西服的男人站在門外。她回過頭，用了作戰手勢，示意巴基做好準備，自己則打開門邊的鞋櫃，裡面沒有鞋，而是一排槍。
她拿起一隻槍，將盤好的頭髮散開，揉亂，將白襯衫的扣子向下解了兩顆，然後用疲倦剛醒的聲音說道，「誰啊？」
門外立刻說道，【我們是FBI，女士，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一下您。】
葉蓮娜無聲地上膛，抵在門板後。
她緩緩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門外是七八個身穿西服的男人。
然後，蹲在視線死角處的巴基，眼睜睜地看著女人原本冷冽嚴肅的神情在開門的那一瞬間變得迷茫、無害、帶著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倦氣。
「嗨。」葉蓮娜沖著男人們露出還未睡醒的無害的笑容，「不好意思，你們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看著衣衫不整、露出大腿和鎖骨的葉蓮娜，有的男人輕吸一口氣，領頭敲門的那個明顯語氣變得緩和溫柔了許多。
「你好，女士，我們是FBI，打擾您休息了。」
「哦，FBI。」葉蓮娜點了點頭，她依舊保持著狀況外的甜美又有些睡眼惺忪的微笑，仿佛甜美的夏日模特，「這倒是不多見，怎麼啦，先生們？」
巴基就看著她一邊人畜無害的、用一種甜膩膩的聲音和對方對話，另一隻手卻一直持槍抵在門板上，並且隨著男人所在位置進行調整。
「是——是這樣，昨天晚上在一公里外的地方出現了槍殺事件，請問您注意到當時有什麼與平常不對的事情發生嗎？」男人問道。
真會扯淡，葉蓮娜心裡說，她是從三公里外將那叫做巴基的男人帶到這個安全屋裡來的，哪來的槍殺案？
這邊想著，葉蓮娜的臉上卻露出了驚恐害怕的表情，「什——什麼？槍殺案？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你們抓住兇手了嗎？」
「別緊張，女士，您是安全的。」西服男人趕緊安慰道，「您注意過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嗎？因為似乎有人看到他往這附近逃竄了。」
葉蓮娜便知道這些人的確不是FBI。
她搖了搖頭，一臉擔憂，「沒有，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在有幾個男人東張西望巡視四周的一瞬間，葉蓮娜看到他們的西服後都藏著武器，並且穿著防彈衣，這些人全副武裝——果然來者不善。
「好的，女士，還剩下最後一件事情——」男人收起了佯裝記錄的紙本，看向她，笑容得體，「您介意讓我們進去看看嗎？」
葉蓮娜聽到門後冬兵緩緩拿起武器的聲音，她看著領頭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
「這——這不太好吧。」她害羞的、抗拒地說，「我一個女人自己住，有些女性用品不方便給你們看到。而且——我又剛起床。」
她換了個姿勢，靠著門站，豐.滿的胸部在襯衣領下若隱若現，而白襯衫的長度正好到大腿根，似乎什麼都沒穿，赤.裸著光滑修長的大腿。
男人們咽了咽口水，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先入為主的覺得這樣的漂亮女人不像是私藏他人的樣子，領頭的男人沖著她笑了下。
「好吧，女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再見，先生們。」葉蓮娜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什麼時候你們不穿這西服，我倒是不介意你們單個來做客。」
這句有些隱意的話讓這些男人很愉快，他們沖她笑著，然後走下了樓梯。
葉蓮娜笑容甜蜜地看著他們離去，其中幾個男人臨走時還回頭看了她好幾眼。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她才笑著關上門。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向巴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看起來你對九頭蛇來說非常重要。」她淡淡地說。
葉蓮娜將散亂頭髮紮起，然後將散在腿根旁邊的襯衣衣襟系在腰部以上，露出了裡面的牛仔短褲，和女人緊致的細腰，以及——若隱若現的腹肌和馬甲線。
巴基上下打量著她，他對於女人的瞬間換臉十分佩服。
「演得不錯。」
「是嗎？」葉蓮娜沖著冰箱走去，「跟我一個朋友學的，她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無害又甜美，不過我還沒有學到精髓。」
她打開冰箱，冰箱裡，上面的小格子中是零食，下面的大空間中全是各種槍支。
「哪個順手用哪個。」她一邊隨手拿出上面的巧克力能量棒，一邊說道，「如果要開打，我們必須離開這棟公寓樓，這樓裡都是普通人。」
巴基走到冰箱前挑武器，他看著葉蓮娜一邊叼著能量棒，一邊從裡面拿出沖/鋒/槍顛了顛，男人揚了揚眉毛。
「這不是你的家？」
葉蓮娜嗤笑一聲。
「這是我在紐約的眾多安全屋之一。這一間離當時遇到你的距離最近。」她說，「這房子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貴，紐約房子的通病。」
「那麼這間安全屋算是暴露了。」巴基說。
「是的，不過沒什麼可惜的。」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將這房子賣出去，夠我在郊區和別的州多租買其他幾套房子了。」
「你這麼有錢？」巴基有些訝異。
「傭兵嘛，什麼都幹。」葉蓮娜隨意地說，「而且我也會給其他組織和單個殺手傭兵派發任務，收中間費——賺的多，花的快。」
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皮衣，又穿上黑色長靴。皮衣和靴的眼色交相輝映，再加上向後紮起的馬尾，整個人顯得幹練又帥氣——這種露出額頭的髮型才最能體現一個人真實的氣質。有長髮披肩的時候，葉蓮娜的臉龐尚顯得柔和，可是當她紮起頭髮，骨子裡的冷冽和淡泊就無遮掩的顯露了出來。
葉蓮娜拿起手/槍，上膛，然後將一把匕首別在腰間，皮衣耷下，正好擋住。
「他們會回來的，所以倒不如我們直接去找他們。」葉蓮娜淡淡地說，「這棟樓裡的人雖然應該都在上班，但毀了人家的房子也不好。」
巴基看著她毫不猶豫就準備作戰的姿態，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看著她那麼熟稔的動作，他都快忘了他們是昨晚才認識的。
「你是認真的嗎？」他忍不住問，「我們昨天晚上才認識，到現在也沒說過幾句話——你就準備幫我了？」
「我說了。我看你順眼，又覺得你人不錯，所以順手幫一把——」葉蓮娜整理著自己的襯衫，她活動了一下肩膀，以此開試試自己胸前的襯衣紐扣是否會嘣開。她抬起頭掃了一眼巴基，「而且如果他們是九頭蛇，最好直接都消滅，以絕後患。」
好吧，巴基心裡說，這是一個有著神邏輯，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
「準備好了嗎？」
葉蓮娜的手扶著把手，她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巴基，巴基沖他點了點頭。
女人伸手打開門，她剛轉回頭，就正好和門外的人碰了個正面。
剛剛的那些身穿西服的男人都站在門外，葉蓮娜正好碰上了領頭的那個男人的目光。她還算高，一米七七，差不多直視那男人。
「喲，小姐。」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收拾得這麼快，要去哪裡啊？」
葉蓮娜也露出了笑容。
「當然是找你們。」她笑著說，有些冷冷的。
下一秒，男人們在過道中拔/出武器，因為空間太擁擠，他們的行動有些不便。葉蓮娜向外踏出一隻腳，她剛準備攻擊，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走廊側面的窗戶外不知為什麼有些陰影——她看向那窗外，然後驚悚地發現玻璃外有一個蜷縮的人影正從天而降，而且離他們越來越近——
她收回腳，果斷地將自己的身體藏在門的後面，幾乎是同一時間，撞碎玻璃的清響傳來，隨著玻璃落地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落在走廊內，並且和走廊裡的九頭蛇們發生了打鬥。
葉蓮娜再探出頭，她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身穿著藍色緊身制服的男人，正和九頭蛇們打在一塊兒，並且幾乎他是單方面的毆打對方——那些男人們基本連武器都掏不出來，就算他們掏出了武器，也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就被打倒在地。
葉蓮娜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個從天而降的男人，他的動作太快，她什麼都沒有看清，然而，她看到了他的武器。
那是一面星盾，圓的，頭戴藍色面具的男人熟練地將它甩出去擊打敵人，又將它收回，順手砸在另一個敵人頭上。
這他媽是什麼情況，美國隊長竟然在她的屋外？
葉蓮娜退回屋裡，她咚地一聲關上了門。她轉回頭，靠著牆，似乎有些懷疑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說一下女主傭兵組織的成員們，我知道大家肯定記不住，就說最近會出現的，剩下的以後再說。
速度激情/生化危機 莉蒂（生化危機裡的瑞恩）
這個妹子就是長相很兇狠，眼角下垂的那個，在兩個電影裡都出現過
王牌特工 嘉澤勒
她是王牌特工裡的女反派， 刀鋒女，雙腳是刀的那個，在上一章女主打電話時出現過名字。
碟中諜5 伊莎•福斯特
上一章和女主打過電話，在碟中諜裡更像是個物化的花瓶，有個很經典的電影片段是她抬起大長腿，踩在欄杆上，射擊目標。
我知道你們肯定不知道她是誰，沒關係2333我就是借了她的外貌，性格能力自設。
神奇動物在哪裡 格薇妮（奎妮）•戈德斯坦恩
電影裡女主的妹妹，超級甜美，長相甜美說話甜美性格甜美，很招人喜歡
就是上一章用魔咒做法的那個妹子233333是個巫師
我覺得奎妮太不甜了，就給她換了個差不多的名字（等等
目前是這四個妹子比較長出現，就只介紹她們了，以後其他禦姐出場時再介紹。
大家可以自己去查她們，或者看我的微博【晉江煙貓】有放她們的圖片
當然完全不認識也無所謂，看我寫就好了=333=
==
另外上一章已經感受到了大家的戰隊，我就不回了23333【等等
啊，反正先不用在意男主啦，這個文應該也是走劇情，男主前期定沒定根本沒有什麼分別23333
第04章
葉蓮娜退回屋裡，她咚地一聲關上了門，她轉回頭，靠著牆，似乎有些懷疑人生。
「What the hell？」她喃喃道。
巴基已經做好了出去攻擊的準備，卻看到她忽然退了回來靠在牆上，還一臉迷茫的樣子，便也有些疑惑。
「怎麼了？」他問。
葉蓮娜看向他。
「美國隊長在外面。」她簡短地說。
巴基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What the hell？」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看。」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她看向巴基，聲音中帶有些打趣，「我就知道你隱瞞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可和美國隊長不認識，你認識他？還是，你跟復仇者聯盟有什麼關係？」
巴基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似乎正思考著什麼，男人搖了搖頭，皺起了眉毛。
「不行，我們兩個不能見面。」他嚴肅地看向葉蓮娜，「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行蹤。」
「好吧，你的確認識美國隊長。」葉蓮娜肯定道。
她靠在牆壁上，雙手環胸，大長腿交叉而站，思考著這件事。外面不斷響起叮叮咣咣打鬥的聲音，女人的表現卻不像是美國隊長在和九頭蛇打架，更像他們在聯誼跳舞。
「你說得對，」思考片刻後，最後葉蓮娜承認道，「你的身上的確有很多秘密，就光你被九頭蛇追殺、又認識美國隊長這點，真的很容易牽連其他知情者。」
「我警告過你。」冬兵沉聲說。
他看著葉蓮娜，以為她後悔自己剛剛的多管閒事，可是沒成想，女人卻露出了笑容，她開心地一拍手，原本細長的眼睛都笑彎了。
「這可太有意思了。」她笑著說，眼裡閃動著快活的光芒，「我幫你打發走美國隊長，你就要告訴我你的秘密身份，怎麼樣，成交嗎？」
「你不怕惹禍上身？」這是他這個早晨第N次確定她是不是認真想要趟自己的這攤渾水。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活著沒樂子。」葉蓮娜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幹傭兵這一行？」
巴基看著葉蓮娜的臉，難道她的智商全部都撥給了容貌嗎，他想，這個女人完全沒有危機感。
她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現在他的確只能暫時靠她了。巴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葉蓮娜側耳傾聽，那邊美國隊長的速度很快，聽起來已經到收尾了。葉蓮娜沖巴基一揮手，
「進屋裡躲起來。」
巴基依言走進屋裡，他虛掩著門，靠在牆邊，注意著客廳的動靜。
外面，葉蓮娜放下了武器，她聽到已經沒有戰鬥的聲音傳來，轉而是一個人的腳步聲，並且離大門越來越近。
葉蓮娜乾脆打開門，正好對上了門外男人藍色的雙眸。他伸著手，手指彎曲，看起來正要敲門。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對方，葉蓮娜仍然靠著牆，姿勢慵懶，美國隊長則仍然保持著手抬起的姿勢。
在僵持中，氣氛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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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羅傑斯出現在這裡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找到他的老友，詹姆斯•巴恩斯。
從兩人在航空母艦的一戰之後，史蒂夫就一直在找巴基的蹤影。巴基救起了他，這讓史蒂夫堅信了自己的信念：巴基記得他，而且仍保有善良。
整整半年，史蒂夫都一直在追查巴基的蹤影，可是一直都沒有線索——直到半個月前，九頭蛇的其中一個組織被人滅了，他才發現九頭蛇也在追蹤巴基，於是史蒂夫就開始轉而盯上了九頭蛇。
昨天，他跟隨著一隊九頭蛇，他們甩開了他。當他找到他們的時候，有些太晚了。史蒂夫發現了九頭蛇士兵的屍體，他敢保證那是巴基幹的。
史蒂夫一夜都隱藏在附近，他發現九頭蛇更加緊密地搜查附近的地區，他一直跟著他們，直到他們來到曼哈頓的一棟公寓樓裡，他們從一樓搜查到頂樓，然後在頂樓停留了很長時間，他們離開了片刻，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去了，並且看起來要準備動手——史蒂夫本來想繼續隱藏，可是他發現被九頭蛇圍攻的是一個女人，於是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出手相救。
呃，至少當時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當史蒂夫解決掉那些九頭蛇們之後，他轉回頭，卻看到女人家的門緊閉著——他覺得那是因為她太害怕了。
史蒂夫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她，他擔心她驚魂未定。然後在想要得到答應的驅使下，史蒂夫還是決定問問她是否知道什麼——不然為什麼九頭蛇要對她動手呢？
史蒂夫舉起手剛想敲門，門便開了。
史蒂夫的動作一僵，他看向女人——葉蓮娜，兩人之間大概有十秒鐘左右沒有人吭聲，這很尷尬。
更尷尬的是，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很好看的女性。和大部分男人一樣，史蒂夫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臉上三秒鐘，然後下意識地向下掃去。
在史蒂夫的第一眼當中，葉蓮娜不僅長得又精緻又好看，而且這是一個高挑的、身材極棒的女性。她的身材比例特別好，胸部豐滿、腰細、臂部緊繃、雙腿筆直又修長。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好不是來源於瘦。她的腰部卻緊繃，肌肉有力又合理，看起來身體素質特別好。
「你還好嗎，隊長？」
就當史蒂夫看著她的大腿愣神的時候，女人的聲音響起。史蒂夫猛地回過神，他看向她的臉——她那微挑的雙眸中帶著些揶揄，嘴角微勾。
其實從史蒂夫看她的臉到身材再到葉蓮娜開口，也不過十秒左右，但是卻讓史蒂夫無比窘迫。
「呃——對不起……女士，我，我剛剛在愣神。」他解釋道。
「我看得出來你在愣神。」葉蓮娜說。
她靠在牆壁，雙腿交叉，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美國隊長，用那幾乎和剛剛他打量自己一樣的目光。她不是故意學他的，但是美國隊長這身材，在緊身制服之下，只顯得更加奪人目光。
他那結實的胸肌、緊實的窄腰、有力的大腿——的確比她以前見過的所有男模或者士兵要好。
一不小心就多打量了幾眼。
所以她真的理解史蒂夫剛剛的失神。
史蒂夫更加窘迫，他以為自己剛剛的失神惹惱了葉蓮娜，所以她才會用同樣打量的目光看了回來。
「對不起，女士，我對我剛剛的無禮表示歉意。」史蒂夫端正態度，嚴肅地說。
葉蓮娜看向史蒂夫臉——男人帶著面具，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張臉和湛藍色的眼眸。
如果是托尼的話，大概早就看出她沒有生氣了吧，有史蒂夫道歉的時間，托尼能把晚餐酒店都訂好了。
不過她沒想到美國隊長的性格這樣一本正經，有點意思。
「沒關係，」她說，「你沒有無禮，不必介意。」
「謝謝你的原諒。」隊長輕咳一聲，然後說道，「我是——我是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
「我知道你是誰。」葉蓮娜說，她環著胸，看著史蒂夫那雙從面具之中露出的湛藍眼睛，「全美國人都知道你是誰，隊長。」
「嗯，好吧……」史蒂夫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無論是七十年前，還是七十年後，史蒂夫都跟對女人搭訕沒有什麼經驗。
他的人生當中，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屈指可數：以前他身體瘦弱的時候，沒有女人理他。後來他打了血清，女人們都蜂擁而至，而他已經跟卡特私定終身——他堅信自己是用實力征服的她，而不是靠搭訕。再後來，他就來到了七十年後，沒心思談戀愛，更別提大部分人都會對他很熱情，所以他仍然沒有這個經驗。
葉蓮娜沒有太接他話茬，所以就顯得有點冷場。她要是露出驚慌之情也可以，史蒂夫就可以順道安慰她，順理成章。
然而她站只是平靜地在這裡，靠著門，看著他的目光活像是他是她找來的勞工，是專門過來清理九頭蛇的。她的神情超級平靜和自然，仿佛史蒂夫身後倒下的那些男人們只是一些大清掃之後的垃圾。
如果他要是知道，葉蓮娜十分鐘之前還對這些九頭蛇們展現甜美的笑容，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精神分裂。
好吧，葉蓮娜承認，她是有意對美國隊長這個態度的。只要她想，她可以和任何人談笑甚歡。可是她沒有對史蒂夫這樣，因為她發現她有點喜歡看美國隊長露出這樣有些小窘迫的表情。
幸好，兩人之間的尷尬沒有持續多久，葉蓮娜放過了史蒂夫，她勾起嘴角，露出笑顏。
「辛苦你了，隊長。」她主動說，「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
「不客氣，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氣氛變得輕鬆，史蒂夫立刻松了一口氣，「請問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來找你嗎？」
「他們十分鐘之前來過一次，」葉蓮娜有問必答，不過只回答部分實話，「他們說他們是FBI，在找一個男人——和槍擊案有關之類的。」
停頓了一下，她掃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失去知覺的人，沖著史蒂夫笑了。
「當然，他們被美國隊長打成這樣，肯定不是FBI了。」
「那你對那個他們尋找的男人有線索嗎？」史蒂夫的神情變得有些著急，「請您仔細地想想，這跟國家安全有關。」
好傢伙，都扯到國家安全上面了。
葉蓮娜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那個什麼槍擊案有關的男人。」
本來槍擊案就是九頭蛇杜撰的，她又怎麼可能見過呢？
史蒂夫的神情看起來一下就失望了。
「好吧，謝謝你，小姐。」他說。本來他準備直接離開，可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就又看向葉蓮娜，「對了，小姐，一會會有神盾局的人來帶你轉移，我懷疑這些九——壞人盯上了你，為了你的安全，近期不要回來了。」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葉蓮娜展露笑容，「我跟政府的人一向合不來，我能照顧好自己，也並不準備在這裡多呆，不必擔心我。」
葉蓮娜的語氣不像是個普通人，可史蒂夫也不是一個胡亂問別人的男人，他點了點頭。
「好的，只要你離開這裡就行。」
史蒂夫轉過身體，他向後走去，那步伐對於美國隊長來說非常緩慢。因為他的內心有些糾結——娜塔莎和山姆總是揶揄他應該去泡泡妹子，至少試著搭訕一下。他們推薦了很多神盾局內部姑娘給他，可是沒有能夠合他眼緣的。而且他也不想總是和女特工們攪合在一起，他總感覺她們都是弗瑞派來的。
可是現在，別的不說，他今天遇到了葉蓮娜，至少她的樣貌比神盾局裡幾乎所有他遇到的女性都要漂亮。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種氣質，是他從小的時候就喜歡的那種。
不管是輕笑還是揶揄，她的氣質一直淡定自若，眼眸中具有把握。即使素顏未妝，她看起來仍然有一種攻擊性，侵略性的美。
很多男人可能更喜歡溫柔些的女人，而大多數男人不會喜歡像葉蓮娜這種氣質的女人，因為她們看上去難以掌握。
可是史蒂夫喜歡，他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都喜歡這樣自信又看起來強大的女人，所以他當時才會對軍營中的卡特一見鍾情。
現在，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他有點緊張。
當即將來到電梯前的時候，史蒂夫停下了腳步。他停下步伐，轉回頭——葉蓮娜仍然站在門口看著他，她的目光帶著疑惑。
史蒂夫輕吸一口氣，他快步走回伊蓮娜的面前，將一個名片遞給了她。
「……這是我的工作電話號碼，」史蒂夫說，「如果你遇到了這些人的糾纏，或者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葉蓮娜微笑著，她接過了那名片。
史蒂夫欲言又止。
葉蓮娜略微抬頭，她看著他，嘴角勾出輕笑。
「葉蓮娜。」
「嗯？」史蒂夫有點發愣。
「我叫葉蓮娜。」她說，「你難道不是想問我的名字嗎？」
「哦，對。」史蒂夫輕咳，他眨著湛藍色的眼睛，有些窘迫，然後笑了，「呃……那就這樣，再見，葉蓮娜。」
「再見。」
葉蓮娜點了點頭，她看著史蒂夫，男人的步伐雖然沒停，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在行走的過程當中猶豫了幾次，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他來到電梯旁邊，點擊了按鈕，電梯要從一樓緩緩地升上來。
葉蓮娜還站在門口，而史蒂夫在等電梯。
史蒂夫雙手在握在一起搭在身前，他側著身，緩慢地搖晃著身體，他看向葉蓮娜，兩人微笑著互相致意，然後史蒂夫轉回頭——電梯還沒來。
史蒂夫背著身體也尷尬，面對著感覺更尷尬。
在漫長的三十秒之後，終於，電梯提示鈴傳來了一聲脆響。
史蒂夫走進電梯裡，他沖著葉蓮娜揮了揮手，淡定地笑著，葉蓮娜也點頭回禮。
直到電梯門完全關閉，史蒂夫臉上的笑容才垮了下來。
「我真是蠢爆了……」
史蒂夫喃喃著，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
直到隊長走進電梯之後，葉蓮娜才走了出去。她將那些倒在地上的西服男人都查看了一遍——怪不得美國隊長走得那麼放心，他下手下得挺狠，這些人看起來都昏迷過去了。
如果神盾局會來處理這些男人，那麼他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出來吧，神秘莫測的巴基先生。」
葉蓮娜回到屋內，她關上門。臥室虛掩的門被推開，巴基走了出來。
葉蓮娜沖著他揚了揚手中的名片。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然後說我有事情可以給他打工作電話。」她停頓了一下，吐槽道，「……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有一天會像是個大學女生一樣問這種問題——他剛剛那算是在搭訕我嗎？還是給人名片也是美國隊長的工作之一？」
巴基看著那卡片，一直陰沉的臉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哦，典型的史蒂夫搭訕。」他說，「不要懷疑你自己的魅力，小姐。他以前好做過比這更難以理解的搭訕方式。」
「標新立異，令人記憶深刻。」葉蓮娜評價道。
她伸手拉開椅子，她看向了巴基，揚了揚眉。
「話說回來，我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在等，我還以為你會悄悄地離開。」
巴基沒有回答，他走上前，坐在了剛剛的那把椅子上。
他其實真的本可以在葉蓮娜和史蒂夫交談的時候一走了之，比如跳窗離開，可是他仍然選擇了等在屋裡。
因為不得不說，葉蓮娜是一個在感情上很容易感染他人的女人。想著她因為素不相識的自己，而準備真的拿槍掩護他出去，巴基就怎麼也做不出違背諾言的事情，那太沒有義氣了。
更重要的是，這間公寓在頂樓，二十六層，外面是直壁，一點遮攔都沒有，意味著如果他跳窗，基本等於跳樓。
有點太高了。
第05章
葉蓮娜和巴基兩人再一次面對面隔桌而坐，氛圍比剛剛好了許多。
快速的與另一個身經百戰的人拉近距離的方式，最好的方法就是並肩作戰了。雖然兩人沒有真的和對方起衝突，但葉蓮娜對於他的幫助，也讓巴基開始稍微放下心。
在刀尖上的生活過多了，總是會對陌生人的氣息十分敏感。巴基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女人可以信任。
葉蓮娜看著巴基，她等著他開口，卻並未催促。巴基垂著睫毛，他在思考自己怎麼說。
即使葉蓮娜並不在意，巴基卻也不想將她牽扯進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大的麻煩，如果他真的想報答她，最好的方式應該是離她遠遠的，即使葉蓮娜是一個傭兵。
雖然巴基不知道她是怎麼當傭兵的，他以為傭兵都是那種和他一樣體型，風餐露宿渾身疤痕的男人。
巴基斯尋著自己如何說比較合適，最後，他看向了葉蓮娜。
「我是一個被九頭蛇改造過的超級士兵，過去的幾十年裡一直受他們的掌控。」巴基說，那口吻平淡的像是在評述其他人的故事，「幾個月以前，因為一件事情，我恢復了部分自我意識。所以我開始反抗，最後我借機會逃離了九頭蛇，而他們發現我不再聽話，就想滅了我——因為我不僅實力強大，而且還知道很多秘密。」
葉蓮娜看著巴基的神情，她相信他沒有說謊。
「那美國隊長呢，為什麼他也在追問你的行蹤？」葉蓮娜問道。
巴基沉默了片刻。
「我原來是他的朋友。」他沉聲說，「也是戰友。」
「戰友？」葉蓮娜揚起了眉毛，「難道你參加過復仇者？」
巴基搖了搖頭。
「比那還要早。」巴基淡淡地說。
葉蓮娜疑惑了片刻，她的腦子忽然一閃。
……過去的幾十年裡被人控制……美國隊長以前的戰友……
「難道……」葉蓮娜喃喃著，她嚴肅了起來，大膽的猜測道，「難道你參加過二戰？」
「是的。」巴基說。他的臉色沒有葉蓮娜的沉重，與之相反，他甚至將手指抵在太陽穴，沖著葉蓮娜敬了一個略微俏皮的禮，「參軍一年就為國捐軀，然後被人俘虜。很高興認識你。」
「——等一下，」
葉蓮娜一邊止住巴基的話，一邊拿出手機登上Google開始的搜索。
然後，她舉著螢幕，看著上面的百科圖片，再看向巴基。
「咆哮突擊隊，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她輕輕地、不可思議地說道。
「是我。」巴基承認。
「我的天。」葉蓮娜放下手機，她喃喃道，漂亮的眼眸中有一絲不敢相信，「……我竟然在跟一個出生於二戰前的人聊天？」
巴基無語一窒。
「我很年輕。」他言簡意賅，「別說得我像是個牙掉光的老年人。」
「好吧。」葉蓮娜收起手機，「歡迎來到新時代，詹姆斯先生。」
「謝謝，」巴基輕聲嘟囔，「雖然我根本不想來，我覺得七十年前挺好的。」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如此輕鬆的就跟她聊起來了——這對於現在的巴基來說是十分難得的。要知道，他從恢復記憶到現在，今天可能是說話最多的一天了。
「為什麼你要躲著美國隊長？」葉蓮娜皺起眉毛，「他明明可以幫助你。」
巴基搖了搖頭。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解決。」他輕聲說，「現在不見面，對我們彼此都好。」
「那你準備怎麼辦？」葉蓮娜問，「今天之後，不管是美國隊長還是九頭蛇，都已經確定你在紐約之中，他們會看緊所有出入口的。」
「我不知道。」巴基沉聲說，「但我會努力躲藏，他們不會發現我。」
葉蓮娜沉思著。
「或許有更好的方法。」她緩緩地開口，「我可以幫你。」
巴基看向她，男人有些驚訝。
「為什麼？」
「我說了無數遍了。」葉蓮娜稍顯不耐煩，她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我覺得你人還不錯，另一個，我感覺這件事很好玩。」
「你真的確定嗎？」巴基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知道我身上有這麼大的麻煩和秘密，竟然還想幫我？還記得我們昨天晚上才認識嗎？」
「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多管閒事的好人，是不是比登天還難？」葉蓮娜翻了個白眼，「不過這的確是我第一次無償想幫助一個男人，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相信我，我可以收你錢，放心，絕對不會給你打折。」
巴基沉默地思考著。
他已經在美國境內逃亡了六個多月了，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滅掉九頭蛇的一個分部，沒成想就被九頭蛇盯住了。他既不想被九頭蛇抓住，也不想去見史蒂夫•羅傑斯，史蒂夫是美國隊長，而他是一個逃犯，他想自己一個安安靜靜地梳理好記憶，然後去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贖罪。
可是九頭蛇和史蒂夫都追他追得很緊，怎麼都甩不掉。他多次打量葉蓮娜，她是一個無比自信和沉著的女人。說不定她真的很有能力，或許她真的能幫他甩開那些尾巴呢？
「謝謝。」最後，他說。
「好極了，看起來我們在立場上終於達成了一致。」葉蓮娜站起來，她看了眼時間，「那麼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臥室裡的衣櫃有外衣和帽子，把你的鐵臂還有臉都遮起來，然後我們就走。」
巴基接受了她的幫助，也只好聽她的。於是他只能聽話站起來去進屋換衣服。
他本來就是士兵，換衣服的速度也格外迅速。兩分鐘後，他的全身便換上了普通人的裝扮。他戴上了帽子，穿著皮夾克和手套，擋住了自己的鐵臂，帽子遮住了一半臉，現在他看起來十分不起眼，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男人罷了。
巴基對自己的換裝表示滿意，他又等了幾分鐘，因為他覺得葉蓮娜也會換上簡單樸素的打扮。
五分鐘後，當他走進客廳的時候，他看到葉蓮娜在化妝，正進行到塗口紅的階段——
她不僅並不樸素，與之相反，她還給自己塗了一個引人注目的紅唇。
在紅唇之下，身穿黑色皮衣和長靴的葉蓮娜顯得比較英氣，又有些『壞』，卻又不失女人的魅力和誘惑。
然後最關鍵的是，她本來就長相不凡，如果說她之前走在街上，和她擦肩而過的人會轉過頭來看她，那麼現在，那抹紅唇能讓整個街區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臉上。
「你是認真的嗎？（seriously？）」巴基忍不住吐槽，「你這是想去走秀嗎？」
葉蓮娜看向他，她的右手手指像是夾著煙一樣夾著口紅管，女人手背上紋滿了如圖騰版的花紋，手腕上盤踞著一隻蠍子紋身，加上她的臉和衣服，顯得她更『壞』了。
「提個氣色而已。」葉蓮娜說。
「你的氣色好得像是剛吃完小孩子。」巴基準確的吐槽。
葉蓮娜看著巴基，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的口袋裡裝著美國隊長的電話號碼。」她溫柔地說，「別逼我給他打電話。」
巴基立刻蔫兒了。
「我不好看嗎？」葉蓮娜的手中握著小圓鏡，她收回巴基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好看。」巴基老實地說。然後，他還是忍不住補充道，「正是因為好看，才有問題。我們不能引起注意，我們應該簡單樸素一些，所以——」
「簡單樸素？你在開什麼玩笑？」葉蓮娜說，「就算我被全美國人的追殺，就算門外有狙擊手和坦克，我也要化好妝，完美地走出這扇門。」
這番話說得巴基無言以對。
「你還有什麼異議嗎？」葉蓮娜問，語氣中透出了拒絕其他答案的強勢。
於是巴基也只能搖搖頭。
「那太好了，」葉蓮娜十分滿意，「我還想塗個睫毛，很快就好。」
巴基看著她對著鏡子畫眼線，再次意識到她是一個控制欲十分強的女人。只不過她很會隱藏自己，將自己的意願用其他方式委婉地逼迫對方聽從。
比如她想知道他的背景，她就一定會知道，並且不容拒絕。然而厲害的是，他全程沒有過多反感，而且真的如她所願全都告訴了她。
她清楚自己的優勢，並且將自己性格的尖銳隱藏在漂亮的外表下，並且充分地利用自己的外貌，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這是一個冷靜，強勢的女人，並且她有一個神奇的腦回路，和似乎什麼都不怕的性格。
巴基隨意的胡亂思考著，因為他總覺得女人化妝就是要很長時間，但是正如葉蓮娜所說，她的動作十分迅速，並且完美。
不到三分鐘，她就收起東西，看向了他。
「走吧。」她說。
他們兩個一個像是曼哈頓的大齡失業男青年，一個像是電影中飛車党的女頭領，兩個完全不搭配的人就這麼走出了房門。
「我們去哪兒？」巴基問。
「我在這地下車庫裡有輛車。」葉蓮娜說，「我帶你回我的總部。」
聽了這話，巴基又揚起了眉毛。
「你竟然還有總部？」他不可思議地說。
葉蓮娜看向他，紅唇勾起不屑的輕笑。
「那你以為我是誰？」她挑起細眉，淡淡地說，「記住了，從今以後，我罩你。」
悠于 2017-7-28 17:45
第06章
葉蓮娜開著車，行駛在紐約之中。巴基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路上都很平靜，他也逐漸放下心來，看著窗外的景色。
從二戰時期落下懸崖被俘，到被洗腦幾十年，再到逃亡——現在可能是他第一次沉下心來，沒有任何顧慮地去看這個時代。
美國的變化真的很大，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絕對想不出來，近八十多年後的紐約會變成現在這樣。
自從脫離被控制後，巴基其實對自己生活的要求很低。他不太在意自己活在哪個時代，也不太願意想很久以前的事情。只不過，當他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和熙熙攘攘衣著時尚的年輕人們的時候，他忽然想笑，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
史蒂夫，那個固執、戀鄉、定下決策就倔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傢伙，他肯定很難融入現代社會，然後一臉正直的假裝自己已經融入了進去。
想想真有些奇妙的感覺，他們年輕時曾經勾搭的那些漂亮姑娘們，現在都要一百多歲了吧。而他——他估計比這街上每一個路人的年紀都要大。
巴基轉過頭，他看向一心開車的葉蓮娜，女人的側臉線條輪廓分明，她素顏的時候還算顯得柔和，化妝後更顯得她是那種不太好惹的美豔女人。可有的女人的豔麗如同火焰撩人，她給人的感覺卻偏冷色和寂靜，猶如午夜的白玫瑰。
「你今年多大？」他問。
「二十八歲。」葉蓮娜說。她扶著方向盤，駛入了一條人沒有那麼多的道路。
「年輕真好。」巴基嘖嘖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得三十多歲了呢。」
葉蓮娜側過頭，她看向巴基，笑了，那笑容相當危險。
「給我個解釋，不然你就慘了。」她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巴基這才後知後覺說女性年齡大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他舉起了雙手，「因為你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女孩。」
「那就是你見識少了。」葉蓮娜冷笑，「別著急，你馬上就會瞭解女人的多樣性。」
「我不是故意說你老的。」巴基說，「你會原諒我的無心之舉吧？」
下一秒，他眼看著葉蓮娜猛地一打方向盤，整個車體在空曠的馬路上猛地漂移回擺，輪胎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巴基沒系安全帶，他差點被甩出去，整個人的肩膀敦實地撞在了車窗上，將那車窗撞出了蜘蛛網。
「哦，小可憐。」葉蓮娜動作嫺熟地停下車，喃喃道，「你會原諒我的無心之舉吧？我只是想轉個彎。」
巴基捂著自己的肩膀，他看向葉蓮娜。
「你是故意的。」他說。
「猜對了。」葉蓮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握著方向盤，向著前方前進。
「你的報復心真強。」巴基喃喃道。
「你又猜對了。」葉蓮娜看著前方，她轉過頭，輕瞟了眼巴基，眼波流轉，帶著絲看見巴基吃癟後的愉悅。
巴基意識到自己即將到達她的地盤，他一點都不瞭解葉蓮娜，如果葉蓮娜看他不爽，鬼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來。
「我們……我們扯平了吧？」巴基放下揉著自己的肩膀的手。
「嗯哼。」葉蓮娜看著前方，她說，「我們可先說好，我幫你是幫你，但你到了我的地盤上，就得聽我的話。我最煩男人指手畫腳添麻煩了，明白嗎？」
「明白。」巴基委曲求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葉蓮娜又瞟了眼巴基，看得巴基頭皮發麻，他無聲地系上了自己的安全帶。
「其實你臉長得還不錯，就是扮相太邋遢。」葉蓮娜收回目光，她的語氣有點嫌棄，「……只要把你的鬍子刮刮，還有，你這中分頭是怎麼一回事？現代人可不流行你這髮型，你還不如學你在博物館裡的那個短髮。」
巴基覺得自己似乎被她鄙夷了。
「我在逃亡，你不能指望我去理一個貝克漢姆的髮型。」巴基無可奈何地說。
「你還知道誰是貝克漢姆？挺厲害啊。」葉蓮娜有些驚奇地說。
巴基想說他雖然來自於快八十年前，但這不代表他是個白癡。可是他沒反駁，他不想再忽然間被甩出去了。
十分鐘後，葉蓮娜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巴基下了車，關上門，他打量著這安靜的街道，以及這一排外形裝飾各不相同的聯排別墅，還有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的豪車……
「……這是哪裡？」他問。
「上東區。」葉蓮娜說。她鎖了車，然後沖著巴基揮了揮手，走進了路邊的這棟白色的別墅裡。
她到底有沒有能力罩著他，巴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她一定非常有錢，才能在紐約最貴的地段之一買房子，而且還是四層別墅。
巴基踏上了臺階，他看到有一條藍色的光迅速地掃過葉蓮娜的臉，然後她擰開了大門。兩個人走了進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當巴基站在門外，往裡面看的時候，覺得這就是一個正常的客廳，可是當他踏進裡面，整個空間卻被伸長了，他環顧四周，發現整個客廳變得無比寬大空闊——要知道，這裡面的空間和外面看起來的面積並不一樣。
除非她打通了與其他別墅之間的牆壁，要不然不可能這樣。
巴基猶疑地退回了門外，從外面看，裡面是正常面積的別墅。他又走了進來，然後整個空間又被擴開了——至少大了三四倍。
「別玩了，詹姆斯。」葉蓮娜說，她向著裡面走了進去，「我知道這很神奇，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間魔法。」
好吧，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
巴基跟在葉蓮娜的身後，一樓的客廳並沒有人，她直接帶著他走上了樓梯。當他們站在第二層門外的時候，葉蓮娜回頭看了他一眼。
「呃……你得做好準備。」葉蓮娜說。
「準備好什麼？」巴基有點疑惑。
葉蓮娜清了清嗓子。
「因為我——我這個人——對大多數男人都不太感冒。」她說，「所以我雖然曾經有過很多情人，但我對男人的耐心一般超不過三個月，大多數都是一個多星期。」
「可以看得出來。」巴基吐槽地說。
葉蓮娜橫了他一眼，巴基乖巧地閉上嘴，她這才繼續開口。
「……所以，也沒有哪個男人能跟我相處到讓他知道我的身份的地步，更別說帶回總部了。」
巴基略微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葉蓮娜只能歎了口氣，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呢——我有一些比較可愛調皮的女孩們，她們有的時候比較不正經。」她說，「她們最熱愛的一項事業就是八卦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對一個男人的熱情超過三個月。」
「所以這是你第一次帶男人上門，而你怕她們難為我？」巴基明白了。
「對。」葉蓮娜說，「她們看到你，一定會超級興奮。」
巴基點了點頭。
「放心吧，不就是女人嗎。」他無所謂地說，「與女性相處的基因就深深篆刻在我的本能當中。」
葉蓮娜欲言又止，然後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帶有深意的微笑。
「好，我信任你。」她笑著說。
看著那笑容，巴基就下意識的覺得不好。
然後，他看著女人轉過頭，推開了門。
「女孩們，我回來了。」
順著她打開門，屋內大廳放著的搖滾樂也從門縫中喧囂地洩露出來，在一片架子鼓的激烈鼓點和男人嘶聲咆哮的音樂聲當中，巴基從葉蓮娜的肩膀邊看到大廳內的沙發背上，翹著一對修長白皙的大長腿。聽到葉蓮娜的聲音，那雙腳收起，轉而是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女人探出頭。
「哦，葉蓮娜！」那個金髮女人驚喜的說，「我想死你了！」
「嗨，親愛的。」葉蓮娜沖她露出笑容，那笑容比對巴基的溫柔多了，「你們三個從法國回來了？」
「今早剛到。」
金髮女郎露出甜美的笑容，與此同時，她忽然迅速地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夾住了從遠處扔來的飛刀。她轉過頭，無奈地叫道，「莉蒂？！」
「抱歉黛蘭，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與金髮女郎的甜蜜聲音相比，那個女聲顯得磁性和低沉得多。
巴基隱隱地看到了說話的那個女人，黑色長髮束在頭後，有些偏小麥色的皮膚，眼角微下垂，顯得她就算是在笑，也帶著些凶相。這個女人穿著深色的T恤，可以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是鼓起結實的肌肉，一看就是個硬茬。
她的旁邊，一個短髮側梳、身穿夾克的女人攬著她的肩膀，兩個酷帥的女人看起來荷爾蒙爆棚。
黛蘭將手中的小刀沖著她們甩了回去，短髮女人一手攬著莉蒂，一手用手指準確的接住那飛刀。
然後，這個短髮女人露出了一個所有女同都會沉迷於此的帥氣輕笑。
「謝了，親愛的。」
「介於你們兩個的準確性，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你們想謀殺我。」黛蘭這麼說著，臉上卻露出笑容。她伸出手，手指抓進自己的頭髮之中，理了理長髮。
「我們才捨不得。」莉蒂說，她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短髮女人，「是吧，阿瑞斯？」
「我們在研究如何接靠各種角度來彈射，最後擊中目標。」名為阿瑞斯的短髮女人說，「看起來我們失敗了。」
然後，她們一起看向葉蓮娜。
「嗨老大，你為什麼不進來？」阿瑞斯問。
「其實呢，我想給你們介紹一個……」
葉蓮娜的話還沒有說完，從房子的更裡面走出兩個女人，她們一個棕色頭髮、盤在腦後。另一個是個亞裔，黑色長髮，最令人顯眼的就是她的雙腳——由銳利的刀鋒組成。
「boss，你回來了？」盤發的那女人說，「昨天晚上沒有事吧？我聽見了槍響。」
她就是昨天晚上曾與伊蓮娜通過電話的伊莎，旁邊的黑髮刀鋒女人名為嘉澤勒。
「我想說的就是這件事。」葉蓮娜一拍手，屋裡的音樂立刻停了下來，所有的女人都看著她，葉蓮娜露出了笑容，「甜心們，我們要有一個新的朋友了。」
「你又撿了女孩回來？」短髮的阿瑞斯問，她有點期待的說，「快讓她進來，我要看看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葉蓮娜的笑容有一點點停頓。
「嗯，好的。」她說，「但和以前有一點點不一樣，他……」
那個『他』字還沒說一個真切，就聽到地板『咚'的一聲，似乎有人從什麼地方跳了下來。
「……哦，葉蓮娜，你回來了？」一個甜美柔軟的聲音響起，巴基看到一個金卷短髮的女人跑了過來，她臉上的笑容又甜美又可愛。
「格薇妮。」葉蓮娜溫柔地說。
格薇妮露著大大的笑容，她張開手臂，上前來擁抱葉蓮娜。
「我想死你了，葉蓮娜。」格薇妮的聲音如同蜜糖般甜美，她緊緊地擁抱葉蓮娜，閉著眼睛，似乎在享受這一刻，「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兩天。」葉蓮娜有點無奈卻又寵溺地說。
「漫長的兩天。」格薇妮說。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那藍色的眼眸正好對上巴基的綠眸。格薇妮微笑僵住了，她鬆開葉蓮娜，吃驚的向後退了兩步。
「我的梅林啊！」格薇妮捂嘴驚呼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個男人？！」
然後，巴基眼看著這些或甜美或帥氣的女人們，眼神一凜，動作麻利迅速地從沙發下、花瓶後、自己的腰間掏出武器、對準巴基，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反應堪比特種部隊。
他看著那原本躺在沙發上的金髮碧眼女郎散著秀髮、手中端著沖/鋒槍。
「讓開格薇妮，讓我來幹掉他。」黛蘭冷冷地說，聲音裡沒有了剛剛的甜蜜和溫柔，她一仰頭，將頭髮甩到身後去，然後上膛，冷冷地注視著巴基。格薇妮小跑到她的身後，從她的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巴基。
「不，親愛的，讓我來。」莉蒂和阿瑞斯則持著手/槍，緩緩逼近。
「你們都太麻煩了。」嘉澤勒輕笑著說，她的手背抵著自己的腰，腳步微點，腳上的刀鋒發出清亮的聲音，「還是我來吧，一抬腳的功夫。」
劈裡啪啦，一頓上膛的聲音。
葉蓮娜輕歎了口氣。
「你們寧可認為他是自己通過那些科技和魔法硬闖上來的，都不願意相信他是我帶上來的，是嗎？」她有些無奈。
女人們的動作一停，她們眼中的敵意消失，轉而變成了迷茫和不敢相信。
「天啊葉蓮娜，你竟然帶了男人回來？」黛蘭喃喃道。
然後，巴基看到了這些所謂葉蓮娜的『可愛調皮的女孩們』的眼眸中散發出和敵意不同的可怕光芒，她們盯著他，猶如豺狼遇到羔羊。
此時此刻，巴基忽然覺得自己前途未蔔。
第07章
「我的老天，葉蓮娜，這男人真的是你帶回來的？」莉蒂喃喃道，她和阿瑞斯動作一致、表情一致的僵硬地慢慢放下手/槍。
「真是活見鬼了。」阿瑞斯說。
「這真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黛蘭也放下槍，她直直地盯著巴基，她的殺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好奇，想看清楚巴基帽檐下的臉。
「哇哦——原來你真的喜歡男人啊。」在她身後的格薇妮有點迷茫，然後又狀況外的露出笑容，「我還以為你是個拉拉呢。」
在女伴們的吐槽中，葉蓮娜輕歎了口氣。
她打量著屋裡的女孩們，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巴基，她們仿佛是盯住鳥兒的貓咪們，似乎她一離開，她們就會撲上去。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葉蓮娜再次申明。
「我們懂。」阿瑞斯的嘴角露出輕笑，「本來你也從來沒有沒有處過男朋友，不是嗎？」
「嗯哼。」嘉澤勒一揚眉，「你只有情人。」
「周拋床伴。」
「日拋床伴。」
「一夜情。」
「露水情緣。」
女人們一人一句，七嘴八舌。
「夥計們？！」葉蓮娜揚起手。
「我們真的懂你，親愛的。」黛蘭聳了聳肩膀，她金色的長髮散落在白色寬鬆的襯衫上，女人露出甜美的笑容，「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男人都很沒有意思，我對他們的忍耐程度最多也就一個月。」
「但是這個不同，你竟然把他帶回來了。」嘉澤勒說，「他創造了一個先河，我要將他寫進我們的組織日記裡去。」
「沒錯，他意義不凡。」莉蒂贊同道，「這是一件劃時代的事件。」
「他是你的男寵？」阿瑞斯用一種挑逗的口吻問道，「你包養他了？說實話——這種——」
她上下打量了眼巴基，男人戴著的帽子、散亂的頭髮還有不太合身的外衣和牛仔褲，阿瑞斯的聲音停頓了幾秒。
「我記得你不是喜歡乾乾淨淨的男人嗎。」她懷疑地說，「你現在喜歡糙漢風格？」
「不，沒有什麼男寵，我也沒有包養他。不過你這點說對了，阿瑞斯，我仍然對乾淨的人很有好感。」葉蓮娜舉著手，她無奈地說，「我昨天晚上才遇見他，我們現在是朋友，而他要躲避一些仇家，我就帶他來了這裡。」
莉蒂吹了個清亮的口哨，很明顯她們都不相信。
女人們眼波流轉，互相對視著，互相傳遞眼神，最後她們的目光都看向伊莎。
伊莎回以她們的注視，停頓了兩秒之後，女人了然地微笑著走上前。
「我們有個小事情需要你處理一下，boss。」她說，將自己手中的平板遞給葉蓮娜，「沙漠之狼傭兵隊在中東遇到了麻煩。」
「什麼？」葉蓮娜皺起眉毛，她接過伊莎的平板。
「他們在完成任務之餘有點不老實，對任務目標的軍/火產生了興趣，結果被當地武裝組織盯上了。」伊莎揚了揚眉毛，墨綠的眼眸有點幸災樂禍，「我們與他們簽訂協約的時候，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們不許夾帶私貨，可惜他們沒聽。他們的頭兒想跟你通話，請求支援——你想怎麼做？」
「這些狗娘養的雜種。」葉蓮娜的手指在平板輕滑，她喃喃道，「讓這些bitch聽話怎麼就那麼難？」
「不管如何，你得跟他們通話，定下救援方式，」伊莎頓了下，然後她笑道，「或者讓他們下地獄。」
葉蓮娜點了點頭，她沖著屋內走去，走了兩步，她又轉回頭，所有女人都在盯著她。
「姑娘們，別難為他。」葉蓮娜端著那平板說。
女人們同時露出微笑。
「我們不會的。」黛蘭伸出手，她的手指微微扇動表示再見，阿瑞斯則給了葉蓮娜一個眨眼。
「格薇妮知道這一切，對吧？」葉蓮娜說了一句巴基沒有聽懂的話，「你們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話畢，葉蓮娜轉過頭，她的身體消失在拐角處。其他女人都伸長著脖子看著她消失的地方，直到房屋深處傳來了關門聲。
然後，女人們轉回身體，她們的目光緩緩地落在門外的巴基身上，巴基咽了口口水，他下意識地想向後退一步。
這些女人和他想像得完全不一樣，如果他是蜘蛛俠，那麼他的報警器此刻應該在不停地響著。
「你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黛蘭的手肘抵在沙發背上，她的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嘴邊是甜美的笑容，標準的美國金髮女孩的笑容，「快進來，親愛的。」
巴基沉默了一會，他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便腳步沉重地走進了屋裡。他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他猛地停下步伐，一抬頭，就跟莉蒂對了個正臉，他們的距離近到兩人再向前邁出半步就會碰到一起去。
兩人的臉和身體都靠得很近，但他們之中並沒有什麼浪漫的氣氛，與之相反，莉蒂近距離直視著他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勾，深色的眼眸帶有挑釁。他們的呼吸纏繞，似乎連呼吸都在爭鬥和博弈。
只有黑幫才會這樣威脅人，尤其是給新來的下馬威，巴基恍然覺得自己來到了俄羅斯黑幫。
「好了，男孩。」莉蒂盯著巴基的眼睛，她輕笑著，一分輕佻三分挑釁三分不屑，「這裡很熱，把外套脫了吧。」
兩個人互相瞪視著對方，互不相讓，莉蒂嘴角的輕笑沒有讓她的氣勢落下半分。巴基面無表情，他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但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不能輸氣勢，不然就會被對方瞧不起。
可他忘記了，這裡不僅僅有莉蒂一個人。就在兩人用眼神相互鬥爭的時候，阿瑞斯已經走到在他的身後，她伸出手拽住巴基的衣領，猛地向著兩方一用力——強行將他的外套拽下一半，卡在他的臂彎處，這讓巴基下意識地皺起眉毛側過頭。
他那隱藏在外套下的機械手臂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Wow, cool!」黛蘭仍然跪坐在沙發上，她的手指抵著自己的嘴唇，挑了挑眉，「嘉澤勒，你快看他的鐵臂。」
巴基轉回頭，不知何時，女人們都已經圍在了他的身邊，他向下的眼睛看到那一雙刀刃的腳，還沒來得及抬起頭，頭頂就一涼，嘉澤勒摘掉了他的帽子。
然後，黑色長髮的女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有意思。」嘉澤勒的手環著自己的細腰，她的手指還握著巴基的帽子，女人嫣然一笑，「為什麼不去沙發坐坐呢，親愛的？」
莉蒂和阿瑞斯有一種中性的氣質，這讓她們看起來十分『硬茬』，嘉澤勒的風格則恰恰跟她們相反，卻又有相似之處。她微笑著，也很動人，卻沒有黛蘭的甜美感覺，更有點偏冷。
蛇蠍美人。
尤其是她腳腕下的刀鋒，顯得她更加危險。
巴基這邊還看著嘉澤勒進行分析，身後的阿瑞斯就雙手用力，完全將他的外套扯了下來。她揚起手，隨手就將外套扔了出去。
在巴基還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些非敵的危險女人們之前，莉蒂和嘉澤勒已經抓住巴基的雙臂，不容分說的帶著他走向沙發。巴基雖然跟著她們，但他的身體像是被綁住的螃蟹一樣僵硬。
兩人同時將他推向沙發，巴基的身體向後一跌，坐在沙發上，莉蒂和嘉澤勒順便就坐在了他的兩邊，其他女人也一個接一個地坐了下來。
相比于巴基的僵硬，她們動作慵懶的坐在沙發中，翹起長腿，阿瑞斯從懷裡掏出一盒煙，將自己的煙頭點燃，然後她伸出手，跨過巴基的面前，也給莉蒂點了一根，兩人的作風完全無視他。
黛蘭渾身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襯衫，她的下身只穿了內褲，如同美人魚姿勢一樣坐在阿瑞斯的身邊，手指輕輕繞著自己的金色長髮，好奇地看著巴基。
另一旁，嘉澤勒坐在莉蒂身邊，她翹著腳，雖然臉上是在笑容著的，可是她的腳上刀鋒卻閃著淩厲危險的光。
整整一分鐘，沒有人說話，她們都上上下下打量著巴基，如果目光能幻化成刀，那麼巴基的身上一定已經被她們刺得片甲不留。巴基抿著嘴，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
「給我們的新客人倒杯茶，格薇妮。」
終於，在坐在最週邊——看起來也最正常的伊莎微笑的說道。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格薇妮抿嘴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巴基看著她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根細長的小棍子，手指一點——有茶壺和杯子從另一邊緩緩飄來。
「你肯定渴了吧，巴基？」格薇妮微笑地說，藍色的眼睛眨著，「快喝點茶。」
格薇妮大概是這裡堆危險女人之中的清流了，她看起來真的十分無害和普通，當然，這是巴基看到她抽出那棍子之前的想法。
巫師？巴基略有耳聞，卻從未見到過。而且——她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名字的？看她們的反應，葉蓮娜應該沒有告訴她們啊。
此時此刻，巴基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兔子洞裡的愛麗絲，到處都是神奇和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僵硬地拿起倒滿水的茶杯，然後眼看著茶壺飛了回去，還有些發呆。
「喝呀，別愣著。」嘉澤勒微笑地說，「喝光。」
那帶著命令的語氣也是跟葉蓮娜如出一轍。
……果然有什麼樣的頭領，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在女人們的恐嚇與關懷之中，巴基機械地喝完了那杯水。
「好了，這位——」嘉澤勒伸長聲音，用眼神示意巴基說出自己的名字。
「詹姆斯•巴恩斯。」剛剛讓巴基認為無害的格薇妮說。她彎著腰，手肘抵在膝蓋上，臉頰抵著手背。格薇妮的嘴角大大地勾起弧度，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巴基，「你們也可以叫他巴基。」
「不要，巴基聽起來太膩人了。」阿瑞斯說，「——巴恩斯。」
「嗯，巴恩斯感覺好一些。」嘉澤勒認同。然後，黑髮女人露出笑容，「好了，巴恩斯先生，說說你自己吧？讓我們瞭解瞭解你。」
「說什麼？」巴基僵硬地問。
「比如你是怎麼和葉蓮娜勾搭在一起的。」阿瑞斯說，「而且你還讓她將你帶了回來。」
「我們沒有那種關係。」
「可是你們昨天晚上認識的。」
「我們……我們又沒有上床。」巴基盡力解釋道，「昨天晚上我受了重傷，她將我救回了你們的安全屋，曼哈頓高層公寓的那個。」
女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她們意識到巴基說的可能是真的。葉蓮娜不會僅僅為了一個男人而連續暴露安全屋和總部，除非她真的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
她們同時看向格薇妮，格薇妮只是不露齒的抿嘴微笑著。
「證明給我們看。」
巴基猶豫了一下，他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六個女人，意識到她們是認真的。
——人在屋簷下啊。
巴基只能伸手將自己的T恤掀了起來，露出了小腹上緊緊纏繞的繃帶。
女人們互相對視著，她們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格薇妮？」莉蒂揚聲叫道。
「嗯哼。」格薇妮認同地說，「boss將他帶回來，是因為對他的身份很感興趣——哦，我的天啊，他的身上有大秘密，而且他真的很能打。」
和剛剛的打趣和調笑不同，此時此刻，所有的女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巴基隱隱地覺得她們在為什麼事情而不爽。
「這算什麼意思？」莉蒂冷冷地說，「老大為什麼會帶回來一個能打的男人？我們團隊內部從來都沒有男人。」
這句話一出，巴基就完全明白了。
她們剛開始以為葉蓮娜將他帶回來，是以男伴的身份。可是現在，她們開始在想她是不是以收納新人的方式接納了他。
——想到這個可能，她們再注視著他的時候，每一個女人的神情都變得很不爽，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爽。
巴基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他現在回去找史蒂夫還來得及嗎？
第08章
巴基從未想過，他竟然會落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圍繞著他的這些女人們各個貌美又冷傲，不管是莉蒂還是黛蘭，伊莎還是嘉澤勒——她們都長著一張絲毫不比女明星們遜色的臉蛋，和如同超模般傲人的身材。
可惜的是，這些貌美的女人們看起來實在是有點瘋。
何止是有點瘋，簡直就是瘋狂。
從葉蓮娜一不開心就用甩車的方式讓他吃苦頭，再到他進門時莉蒂和阿瑞斯的下馬威和恐嚇——巴基便明白了一個道理，雖然這些女人開心的時候看起來笑容可人，但只要她們不爽了，天知道她們會不會忽然從沙發墊底掏出機/關槍掃射。
巴基意識到他踏入了一個狼窩，更要命的是，他覺得她們似乎誤會了什麼。他覺得自己應該趕快解釋一下，以防這些女人會做出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
「我不是來跟你們搶工作的。」巴基說，他盡可能委婉柔和地說，但從他嘴裡說出，聲音仍然有些硬邦邦的感覺，「我在逃避九頭蛇的追捕，葉蓮——你們的boss好心地收留我，而我只會待在這裡，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好嗎？」
女人們互相對視著。
阿瑞斯不羈地笑了。她抬起腳，黑色的長靴踩在沙發的邊緣，左臂搭在膝蓋上，她伸手向後捋過自己的短髮，手臂上的紋身耀武揚威地看著巴基。
「我們不收男人，這是規定。」阿瑞斯的手指間夾著香煙，緩緩地送到嘴唇，輕吐出氣。她上下打量了眼巴基，嘴角勾起了不懷好意的淡笑，「如果你想留在這兒，好啊，先把你多餘的那玩意兒處理一下。」
巴基不由自主地並起了腿。
「什麼？」他抿起了嘴，嚴肅又有點緊張地說，「我不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多餘的。」
他這話一出，女人們反而笑了起來。
巴基如臨大敵地看著這些危險又瘋狂的女人，他不知道她們又被戳到了哪個神經，也不知道她們此刻的笑到底是不是真笑。
他當然不明白她們在笑什麼，其實是因為他那驚恐又有點慌亂和冷漠的神情很好地愉悅到了這些女人。
「好吧，那麼我重複一下你剛剛的意思。」伊莎說，她看起來公事公辦的樣子，還拿出了筆記本記了起來，「你留在這裡，不會外出，更不會去出任務，對嗎？」
巴基抿著嘴，點了點頭。伊莎看著巴基，她眼眸有些探究，修長的手指開始轉筆。
「你是一個男人，沒關係，因為是boss帶你回來的，可以破例。」她說，「但是在這個組織裡的所有人都必須有所分工，我們可以忍耐男人，但不可能忍耐一個閒人。如果你留在這裡，你能為我們做些什麼呢？」
他怎麼知道他能夠做些什麼，明明是你們boss主動讓他來這裡的好嗎！巴基在心裡崩潰地碎碎念。
「我知道他在這裡存在的意義了。」坐在巴基身側的莉蒂說。她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泯滅，然後將雙臂搭在沙發背上，疊著腿，看向了其他女伴們，噙著笑，「看起來，格薇妮心心念念的小斑比計畫要向後推遲了。」
黛蘭和嘉澤勒笑了起來，阿瑞斯的嘴角也有笑意。巴基還沒明白什麼叫做小斑比計畫，伊莎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亂說，哪有將人跟狗比的？」伊莎無可奈何地說道，她的聲音裡沒有多少訓斥，反而有些無奈的寵溺。
「小斑比又不是普通的狗。」莉蒂說，她看著格薇妮，像是逗小孩一般地說，「人家可是邊牧，對吧，格薇妮？」
「什麼意思？」格薇妮看起來比巴基還要驚慌失措，她的手不停地攥著自己的裙子，可憐地問，「我們不養斑比了嗎？」
「我們養不了斑比了。」阿瑞斯附和莉蒂道，她一臉遺憾地說，「組織裡只能養一個吃閒飯的。」
巴基光坐在這裡，只不過五分鐘，他已經被這些女人損得傷痕遍體。而且，現在格薇妮可憐又無辜地看著他，那目光讓巴基產生了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
「別聽她們瞎說，親愛的。」伊莎安慰道，「我們會養狗的，可是狗媽媽下個月才能生崽，你得多等一段時間。」
然後她看向唯恐天下不亂的莉蒂和阿瑞斯。
「你們也別老恐嚇巴恩斯了。」她無奈地說。
女人們眼波流動，她們互相對視，阿瑞斯的靴子依舊踩著沙發邊，她的手肘抵著膝蓋，手指插/入耳邊的短髮，給了莉蒂一個眼神。
「好，我們不會恐嚇他。」
阿瑞斯捏著香煙的煙頭，她看著它，然後從巴基面前伸過手，將煙頭遞給了莉蒂。莉蒂接過，女人的手指夾著煙靠近嘴唇。她深深地吸了最後一口，然後將它摁滅在煙灰缸裡。
莉蒂仰起頭，深色的長髮搭在了她小麥色的脖頸旁。她吐出煙霧。霧在空中變幻著，最後消失不見。
她站起身，左右動了動脖子。
下一秒巴基只覺得疾風襲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動了起來，他的手臂交叉，鐵臂在前，擋住了忽如其來的攻擊。
那是十分強勁的力量，巴基再眨眼，才看到自己的鐵臂抵擋著的是莉蒂的拳頭。巴基有點驚愕的瞪起眼睛，莉蒂向前俯著身體，她紮起的馬尾在肩膀上微微晃動。她那有些顯凶的眼睛注視的巴基，莉蒂揚了揚眉毛，一邊嘴角勾起。
「——我們不恐嚇他，那就只能動手了。」她淡笑道。
莉蒂有一個很女性化的名字，可是她的行事作風一點都不女性，更像是個黑幫殺手或者飆車族。她的力量強勁又狠辣，她的爆發力極強，當巴基用手臂抵擋住她那一拳的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接住的是一個強化人的攻擊。
莉蒂前俯著身體，她那小麥色的手臂上肌肉鼓起，充滿能量，這一拳，竟然連著巴基坐著的沙發都向後挪了幾釐米。
「女孩們，別玩過火。」伊莎無奈的聲音響起。
「不會的。」阿瑞斯站在一旁，她的一隻長靴踩著茶几上。她彎腰、伸出手拿起了茶几上擺放著的打開了的啤酒，舉起喝了一口。
「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巴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們。
莉蒂短促地發出一聲輕笑。
她收起拳頭，向著旁邊一側身。巴基舉起的雙臂還沒有放下，他便看見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翹著腿的嘉澤勒緩緩地站了起來，女人腳腕下的刀鋒碰撞地面，發出一聲輕響。
「別這樣，姑娘。」巴基喃喃道，他已經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了。
嘉澤勒沖著他露出笑容，美豔的同時又有點蛇蠍般的陰冷。
她沖著阿瑞斯伸出手，手腕白皙、手指修長。阿瑞斯將啤酒遞給她，嘉澤勒禮貌體貼得像是秘書一樣替阿瑞斯將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巴基眼見著她站直身體，微笑著抬起修長的腿，下一秒，淩厲地破開風沖著他的頭部揮來。
巴基再次舉起鐵臂，刀鋒與機械臂相撞，一聲脆響，巴基只覺得自己接住的不是女人的腿攻，而是掄圓砸來的鐵錘。
兩個人互相僵持，鐵臂和刀鋒發出刺耳的咯咯聲，男人坐在沙發上使不出力氣，沙發再次刮著地面向後退去，巴基用鐵臂抵擋著嘉澤勒腳上的刀鋒，刀刃卡入他的鐵臂魚鱗之中。
男人皺了皺眉毛，他不再正面抵擋。巴基鐵臂一側，讓那刀鋒隨著鐵臂向著肩膀劃去，他反手抓住嘉澤勒的腿部，另一隻手撐在沙發上，他硬生生地抓著嘉澤勒的腿，將嘉澤勒甩了出去。
嘉澤勒在空中敏捷地轉換落地姿勢，如同貓一般四肢先後落地，她的身體仍然隨著慣例向後滑了幾十釐米，刀鋒切割著地面，在地板上劃出兩道白痕。
從她站起、攻擊、直到落地，女人的嘴角一直都是笑著的。她眨著眼睛，看著巴基，不氣不惱，反而覺得有趣。
在嘉澤勒被甩飛的同時，巴基撐起自己想要站起來，可是晚了那麼一秒鐘，莉蒂和阿瑞斯已經一邊一個，她們兩人抬起腿一起沖著巴基踢去，巴基不得不鬆開撐著沙發的手再次抵擋在即的面前，他的身體隨著沙發一起向後翻去。
沙發背靠向了地面，天花板倒映在巴基的眼眸上，下一秒，他看到黛蘭映入眼簾，長髮散落在她的一側肩膀上，金髮碧眼的女郎沖著巴基露出甜蜜的笑容，然後她舉起手/槍,沖著巴基連續開火。
巴基用鐵臂抵擋了第一發子彈，然後他迅速地向著旁邊滾去。子彈射/進沙發背中，棉絮被打了出來，如同爆破了的棉花糖。
巴基連續向著右面滾去，直到他的後背接觸到地面。他正想一翻身爬起，手剛撐到地上，入目的卻是一雙女人的鞋。他抬起頭，看見格薇妮站在那裡。
格薇妮的嘴角露著甜美又單純的笑容，她蹲了下來，手指輕點巴基的額頭。
「——砰。」她說，「你輸啦。」
巴基有點發蒙，他從進入這個房間之後一直都在發蒙，可是現在他的確十分震驚——他完全沒有感受到格薇妮站在這裡，就好像她是忽然間憑空出現一般。
巴基轉過頭，他看到伊莎仍然坐在沙發上，莉蒂站在一邊，雙手環胸。阿瑞斯輕晃著啤酒，黛蘭靠著她的肩膀。嘉澤勒則是站在道路的一邊，她的手臂輕抵著腰。
這些忽然之間就一起群湧而上揍他的女人們，此刻卻又嘴角都勾著笑意，玩味地看著他。
巴基簡直心驚膽戰，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下一秒會溫柔地遞給他茶水，還是又忽然間不爽動手。
這些人都有病吧！
就在這時，房屋內部傳來了開門和關門聲。
「我再跟你重申最後一次，山鷹。」他聽到葉蓮娜陰暗冷淡的聲音響起，「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了，如果你的手腳再這樣不乾淨——」
腳步聲響起，葉蓮娜將威脅拉長之後就沒有說話，可能在聽對面的人說。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好，你們回來之後先過來跟我見面。」
葉蓮娜的身影出現在牆壁外，巴基眼見著她前一秒臉色還十分冷硬可怕，可當她轉過頭來的時候，眼眸卻是溫和的。
她看著面前混亂的大廳，看著翻倒在地、身上全是槍眼的沙發、地面上的白痕、牆壁上被彈殼打出的坑坑窪窪，還有半坐著手指撐著地面、似乎起身起了一半的巴基——
巴基真的特別希望她能夠說些什麼，比如批評一下她這些忽然發瘋的下屬，她們襲擊了他這個客人，還把客廳毀了一半。
結果，他眼睜睜的看到葉蓮娜嘴角慢慢的勾起，女人還頗為欣慰的合起雙手。
「我的天啊，」她欣慰又自豪的說，「看到你們相處得這麼好，我真為你們感到驕傲。」
巴基：……what the fuck？
作者有話要說：
巴基日後的生活就將在水深火熱之中開始了。
巴基的日常：
星期一：忽然被暴打，反擊。
星期二：覺得這些女人是神經病。
星期三：覺得葉蓮娜是神經病。
星期四：回來了老成員，又被暴打。
星期五：覺得老成員是神經病。
星期六：覺得葉蓮娜越來越神經病，覺得這個組織沒救了。
星期天：九頭蛇！哥回來了！你們想念老子嗎！！
第09章
幾經波折，一無所獲的史蒂夫•羅傑斯疲憊地回到了復仇者聯盟的總部。
復仇者們看到他的歸來，都紛紛熱情又關心地向他打招呼。
「喲，隊長，這次查到你那朋友的線索了嗎？」坐在沙發上的翹著腿喝酒的蟻人揮了揮手。
史蒂夫低下頭，讓鷹眼的飛鏢從頭上經過，準確地紮在了一百米開外牆上掛著的飛鏢紅芯當中。
「你們看看他的表情，肯定又是沒有找到。」鷹眼顛了顛手中的飛鏢。
史蒂夫坐在了蟻人身邊的沙發上，其他復仇者們也都坐在這裡，他長歎了一口氣。
「我甚至都找到了追蹤巴基的那些九頭蛇們，卻仍然沒有發現他的蹤影。」他說，有些挫敗地搓了搓自己的臉，自責地說，「我明明就知道他在紐約的某個角落裡，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他。」
「說一說你發現了什麼，」娜塔莎拿著一袋零食坐在旺達的旁邊，說道，「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呢？」
史蒂夫猶豫了一下，他的夥伴們，這些最近沒有任務顯得發慌的復仇者們都盯著他看。
「好吧。你們都知道我一直在追查巴基的蹤影，可是沒有線索——直到半個月前，九頭蛇的其中一個組織被人滅了，我就此發現九頭蛇也在追蹤巴基，於是我就開始轉而盯上了九頭蛇。」史蒂夫說，他沉思著，停頓了一下，「終於在昨天，我感覺我逼近了他們——我甚至發現了九頭蛇士兵的屍體，我敢保證那是巴基幹的。」
「然後呢？」旺達問，她專注地盯著故事，紅色的波動圍繞在她的身邊，托舉起了——一堆零零散散的瓜子。她一邊嗑瓜子，一邊注視著史蒂夫。
「……然後我發現九頭蛇也是這樣想的，他們更加緊密地搜查附近的地區，我一直跟著他們，直到他們來到曼哈頓的一棟公寓樓裡，他們從一樓搜查到頂樓，然後在頂樓停留了很長時間，他們離開了片刻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去了，我看見一個漂亮女人開了門，他們似乎準備攻擊他，我就出現救了她。」史蒂夫說，他的聲音有點鬱悶，「不過我仍然沒有找到巴基的線索，只能指望抓住的那幾個九頭蛇能夠說些什麼了。」
原本吃瓜表情的復仇者們忽然都振奮起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連在另一邊玩飛鏢的鷹眼都走了過來。
「等等，隊長，你剛剛說什麼？」獵鷹揚起眉毛。
「……我沒有找到巴基的線索，只能指望那幾個九頭蛇了。」史蒂夫看著忽然興奮同伴們的有些疑惑，他還是重複了一遍。
「不不不不——是前面那句，」黑寡婦也一下坐直身體，她甚至將零食放回了桌子上，抓住重點的說，「你說一個漂亮女人開了門。」
「對啊。」史蒂夫疑惑地皺起眉毛，「然後我救了她，怎麼了？」
復仇者們互相對視著，他們的嘴角不約而同地勾起，然後一起起哄地『oh~~~~』，發出意味深長的拖音。
「你沒有發現嗎，隊長，你描述事情的時候，從來都不加那些形容詞。」黑寡婦說，她的眼裡閃動八卦的光芒，「這是你第一次形容一個女人漂亮。」
「可是她的確很漂亮。」史蒂夫滿頭霧水，他看著自己的夥伴們眼裡冒著餓狼般興奮的眼神圍住自己，可是他仍然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如此的振奮。
「你看上她了，對吧。」山姆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肯定的，這對於一個二戰老人來說可真不容易——你英雄救美之後搭訕了她了嗎？」鷹眼問，那表情和山姆差不多。
史蒂夫這才明白他們的興奮點在哪裡。
「夥計們（guys），你們都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史蒂夫無可奈何地說，「我在偵查尋找線索，好嗎，而且——我當時忙著打架，哪裡能像是你們說的那樣誇張，我根本沒有那個時間。」
「所以，你動心了嗎？」黑寡婦堅定地問，「哪怕一秒也算。」
「娜塔莎！」史蒂夫攤開了手，無奈地說，「男人見到漂亮異性總會心動的。」
「你就沒有對我動過心。」娜塔莎仰起眉毛，「你是在說我不好看嗎？」
「你當然好看。」史蒂夫輕咳一聲，小聲道，「就是……太強悍了點，所以……」
「好的，我明白了。」黑寡婦微笑著，她捏了捏自己的關節。
「沒關係親愛的，我超愛你，」鷹眼瞬間貼過去說，「我超愛你的強悍。」
眾人不想繼續被這特工情侶閃瞎，他們只好將炮口對準史蒂夫。
「那你搭訕她了嗎，隊長？」山姆問。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
「我——我問了一下她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他說，然後皺起了臉，「這算是搭訕嗎？」
復仇者們紛紛無奈的揮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面。
「隊長，別告訴我們，你連個電話號都沒有給她留下。」托尼嘖了嘖嘴。
「我給她留下了我的名片。」史蒂夫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道。
「什麼？！」
大家都很高興，他們不敢相信地看著對方，神色透露出『我家傻兒子會勾搭姑娘啦』的自豪。
「你是怎麼跟她說的？」托尼吹了聲口哨。
史蒂夫輕咳了一聲。
「我對她說……名片上有我的工作電話號碼，如果她遇到了這些人的糾纏，或者遇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他如實地複述道。
「哦，我的天啊。」黑寡婦喃喃道，「讓史蒂夫•羅傑斯去搭訕，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你竟然還特意告訴她那是你的工作電話？！」獵鷹無法理解地攤開手，「你是怎麼想的，害怕她真的給你打電話嗎？」
史蒂夫坐在那裡，巍然不動。當他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將會面臨所有人的吐槽。
就在一片夥伴們的嘲笑和落井下石聲之中，山姆伸手拍在了史蒂夫的肩膀上，他用力地搖了搖史蒂夫，眼神溫暖得像是冬天裡最火熱的火把。
「不用管他們，你現在已經達到了搭訕的最高境界，哥們。」他說，「我真心地為你感到自豪。」
「哦，是什麼境界？」史蒂夫高興地問。
「那就是，你搭訕了妹子，妹子卻不知道你曾經搭訕。」獵鷹的聲音越顯深沉，「搭訕的最高境界，就是無形，無形得像是你從來沒有搭訕過。」
復仇者們哈哈大笑起來，豪不掩蓋地嘲笑著史蒂夫，而偉大的復仇者領導者只能毫無威嚴地將自己的臉塞進手掌之中，無可奈何地等待著他們放過自己。
然後，當所有人肆無忌憚地嘲笑夠了史蒂夫之後，史蒂夫才抬起頭，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等等——隊長露出了這種笑容。」蟻人伸出手，他分析地看著史蒂夫，「隊長，你是不是隱瞞了些什麼？」
史蒂夫便開始笑了起來，他的牙齒整齊又潔白。
「好吧，我說實話。」史蒂夫說，「我搞到了她的名字。」
「什麼？！」
復仇者們驚呼著，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史蒂夫。
「老兄，真的嗎？」托尼懷疑又不相信地問，「你搞到了她的名字，就你這老古董？」
史蒂夫用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睛。
「我用眼神注視她，然後她就主動告訴了我的名字。」他說，「我喜歡這種含蓄和主動。」
「真的嗎？」獵鷹感興趣地問，「她叫什麼？我們可以去查查她的資料。」
「她叫葉蓮娜。」史蒂夫說，「我覺得這是一個俄羅斯女孩的名字。」
在眾人興奮的吵嚷之聲，托尼睜大了眼睛，他猛地站了起來。
「等等，隊長。」他止住了眾人，然後再次確認道，「你說她叫什麼？」
「葉蓮娜，怎麼了？」史蒂夫有點疑惑。他停頓了幾秒，立刻便反應過來。男人向後靠在沙發背上，「哦，不。不要告訴我你認識她。」
「葉蓮娜，長得好看。」托尼說，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就認識這麼一個葉蓮娜，而且她長得很好看，比我見過的大部分女人都好看。」
這是什麼神展開？
復仇者們的八卦之心冉冉升起，他們吵嚷著問托尼有沒有她的照片。忽然受到大家熱烈歡迎和圍繞托尼有點無奈，他拿出手機。
「等等，我得找找。」托尼不緊不慢地點擊著螢幕，「我不知道咱們兩個說的是不是一個人，隊長。但我敢保證，如果我們說得不是一個人，我這個葉蓮娜可比你遇到的那個好看多了。」
「別吊胃口了，托尼！」大家急切地說。
大家越熱情和著急，托尼就越要慢慢悠悠，他抬起頭看了眼史蒂夫，勾了勾嘴角。
「隊長，你是希望我們說的是一個人，還是希望她們不是一個人？」
「我……」史蒂夫苦笑，「你先將照片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托尼吊夠了大胃口，他這才將照片發送到全息投影上，好讓大家都能看到。
照片中，是一個身穿著白色的抹胸長裙的女人，背景似乎是一個舞會。她那裸/露出來的脖頸、肩膀至手臂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線條完美。緊束的腰肢之下，白色的裙擺如同花瓣般綻放，透明的輕紗如同蟬的翅膀般籠罩在白色的裙擺之外。
女人的面部五官深邃又立體，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上挑，魅惑混雜著異域風情。她那氣質中的冷冽澆滅了女性的妖媚，反而顯得冷峻又有侵略性。
復仇者們齊齊吸了一口氣。
世界上的美女很多，有些美人美在皮，有些美人則美在骨。
很顯然，照片中的女人便屬於後者。
光是從五官來看，她便是無可挑剔的美。可讓她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吸引他人注意的，卻不僅僅只是她的長相，還有她身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神/韻。
她冷冽得如同夜晚中的白玫瑰，裹夾著危險和神秘，卻讓人難以移開目光，讓他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哪怕後果是鮮血淋漓。
托尼看著復仇者們看呆了的樣子，忍不住有點得意。
「怎麼，隊長，是她嗎？」
托尼的話本來還帶有些調笑，可是當他看到史蒂夫緊盯著螢幕的神情的時候，他笑不出來了。他看著這位戰無不勝的超級士兵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螢幕，湛藍色的眼眸中倒影著女人白色的身影。
然後，史蒂夫看向了托尼，托尼暗叫不好，他已經開始後悔——他為什麼非要拿出她最好看的一張照片呢？他總是忍不住炫耀，現在可好。
他們都是男人，托尼自然從史蒂夫的眼裡讀懂了他的想法。
「托尼。」果然，史蒂夫的嘴角勾起，他輕輕喚道。
「不，想都別想。」托尼先他一步拒絕道。
他向後退去，隊友們卻已經圍住了他，托尼看到他們的眼裡閃動著相同的八卦亮光，如同餓狼。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了兩個組織站在兩個不同的山頂嚎叫。
尼彌西斯傭兵組織：嗷~~~~~~~這個男人是誰~~~~~嗷~~~~~為什麼老大帶他回來~~~~嗷~~~不能熬了做湯好遺憾~~~~
復仇者聯盟：嗷~~~~~這個女人是誰~~~~嗷嗚~~~~~哇塞你們都認識她，好有爆點從頭招來~~~嗷嗚~~~~
－
史蒂夫：雖然是一個人，可是我那天看到的是一個漂亮又溫柔（？）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啊，天啊她竟然有這一面0_0
葉蓮娜：哦，那是因為我化了不同的妝。
史蒂夫：？？？（白人蒙蔽臉
第10章
「等會兒，你們說的是一個人嗎？」
在眾人開始群攻托尼之前，仍保持理智的旺達問向托尼和史蒂夫，史蒂夫點了點頭。於是，大家立即熱情似火地看向托尼。
「快點從實招來，托尼。」
「這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托尼攤開手，「我，托尼•斯塔克，帥氣又多金，認識美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倒是。」大家贊同，然後一起看向史蒂夫。
不知道為何中槍的史蒂夫：「……為什麼你們要看我。」
「你認識美女很正常，但是你和隊長，你們兩個看上同一個女人——」獵鷹的嘴角勾起，「這就有意思了。」
「沒錯。」
看著興致勃勃的眾人，托尼歎了口氣。
「好吧，」他說，「其實故事挺老套的，她叫葉蓮娜•斯塔西婭，是一個傭兵。」
托尼說的這第一句話，就讓正在喝水的蟻人嗆住了。
「她是個傭兵？！」他驚呼道，「這個故事從剛開始就不老套，好嗎？」
「等等，你說什麼，她是個傭兵？」山姆也吃驚地說，「就她——她那細胳膊細腿，她是傭兵？！傭兵不應該是和我一樣健壯又挺拔的男人幹的活嗎？」
「托尼，你認真的嗎，她……她是傭兵？」史蒂夫後知後覺地喃喃道，湛藍色的眼眸盡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恭喜你，隊長。」黑寡婦冷颼颼地說，聲音裡有絲幸災樂禍，「不喜歡強悍的女人，嗯？真可惜。」
「我到底要不要繼續講了？」托尼攤開手，「還是你們自己震驚會兒？」
「快說，快說。」旺達敦促道。
「那是好幾年前的時候了，那時候我還不是鋼鐵俠，是個軍火商。」托尼說，「我去國外賣武器，結果被人襲擊，被一個恐怖組織綁架了——這件事你們知道吧？」
「然後她救了你？」快銀猜測道。
「差不多。」托尼聳了聳肩膀，「我被綁架之後，賈維斯立刻向所有白道黑道的發佈任務令，只要誰能找到我，就會得到高額獎金——只有她自己查找線索找到了我，我們一起渡過了在沙漠中難為的一個月。」
托尼嘖了嘖嘴，他的目光似乎有點懷念。
「說真的，看著一個美人用機關槍血洗恐怖分子，那真的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體驗。」他讚歎地喃喃道，「我超懷念那段時光。」
「我還在奇怪為什麼九頭蛇會找上她，如果她是傭兵的話，這就能說得通了。」獵鷹說，「她肯定是得罪九頭蛇了。」
「這可不行。」史蒂夫說。他正直地皺起眉毛，看向托尼，聲音嚴肅，「托尼，將她的聯繫方式給我，我要以復仇者聯盟的官方立場保護她的安全。」
「你做夢。」托尼說，「我才不會給你她的電話呢，隊長。」
「為什麼？」
「先來後到。」托尼簡短地說。
然後，他看到史蒂夫眉毛微皺，嘴唇微抿，湛藍色的眼眸正直又堅定——他的表情照下來，完全可以拿去宣傳入伍或者弘揚什麼愛國精神之類的，典型的美國隊長堅定臉。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史蒂夫嚴肅地問，那態度仿佛在處理國際要事。
「什麼？我——」托尼欲言又止，他直磨牙，「……沒有。」
「那我們就可以公平競爭。」史蒂夫露出了笑容。
「是啊，公平競爭。」托尼嘟囔道，「那你就應該自己去搞她的電話號碼。」他停頓了一下，洋洋得意又有點欠扁地說，「——哦，我忘記了，你遇到她的地方肯定是一個安全屋，所以，你以後能夠再見到她的幾率會變得很小。」
「隊長，我打賭托尼知道她住在哪兒。」獵鷹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我的確知道，可是我才不會告訴你。」托尼攤開手，他洋洋得意，「跟你說吧，我們兩個的關係特別好，友情已滿，愛情未到的那種。」
復仇者們拖著長聲起哄。
「隊長，你是認真的嗎？」鷹眼問道，「你真的想追她？」
史蒂夫欲言又止。
好吧，他的確是第一眼的時候就有一點點的心動——畢竟葉蓮娜長得很美，而且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可他除了些許的心動，還沒有其他想法。
可是托尼的舉動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史蒂夫認為自己雖然不太會搭訕，也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或者與女孩溝通的經驗——可是說不準，她就喜歡他這種類型呢？
……好吧，有點心虛。
「如果托尼不提供幫助的話，隊長。」旺達同情地說，「你只能等待她撥打你的『工作電話』了。」
「而且她是個傭兵。」山姆落井下石，「這說明她不會因為遇到險境就給你打電話，她給你打電話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哦，可憐的老光棍史蒂夫。」娜塔莎繼續落井下石，她用十分同情的語氣說，「看起來他還要繼續打光棍。」
復仇者聯盟，一個以互相嘲笑來增加感情的神奇組織。
在眾人的嘲笑和同情之中，史蒂夫挑了挑眉毛。他開始鼓掌，復仇者們狐疑地看著他，以為他因為傷心過度而開始犯精神病。
史蒂夫拍了三次手，然後他張開手臂，手肘搭在沙發背上，然後翹起了腿——這是一個十分黑幫派頭的坐姿。
「『友情已滿，愛情未到』？」史蒂夫學著托尼剛剛的話，「真的嗎，托尼，你們兩個的關係有這麼好？」
「那當然了。」在洋洋得意之中，托尼有一點危機來臨的感覺。
果然，史蒂夫勾起嘴角，笑了。
「好啊，那你給她打電話，約她去吃晚餐。」他說，「如果你們的關係真的那麼好，那她一定會答應的，對吧？」
「你想做什麼？」托尼警惕地問。
「沒什麼，我不是一個奪人所愛的人。」史蒂夫說，「所以如果你們的感情真的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就不會參與了，怎麼樣？」
托尼揚了揚眉毛，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遲疑，而那遲疑正好被史蒂夫抓住了。
「你不敢。」史蒂夫說。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不敢？！」托尼瞪起眼睛。
話一脫口托尼就後悔了，他覺得自己這個要強要面子的性格的確應該改一改。
「給她打電話，托尼。」復仇者們立刻煽風點火，「我們看好你，哥們。」
「媽的，你們這些混球。」托尼喃喃道。
在萬般不情願之中，托尼還是撥通了葉蓮娜的電話。
復仇者們一起靜靜地聽著盲音響，直到被對方接通。
【喂？】一個冷清又婉轉的女聲響起，她似乎有點疑惑，【托尼？你怎麼會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發生了什麼嗎？】
「是我，親愛的。」托尼輕咳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來我很久沒有聯繫你了，有點想念你。」
那一邊，女人輕笑了兩聲。
【想我？】她輕笑著說，【還是想跟我上/床？】
這話一出，復仇者們齊齊無聲地露出『wow』的口型。
這句話明明露骨又有點下/流，但是由她的口吻說出來，仿佛吃虧的那個人是托尼。
托尼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那笑容有點棋逢對手的意味——是的，在風流領域當中，兩人的確不分上下，他們簡直就是彼此的翻版。
「現在還是白天，寶貝兒，」他說，「所以，我當然是很純潔地想念你本人了——說實話，能夠跟你聊天，就足以成為我的精神食糧。」
【哦，真的嗎？】她輕笑，【我不介意以後我們見面純聊天。】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托尼趕緊說，「精神食糧固然重要，但是吃飯也是人的最大需求之一。」
【所以呢？】女人不緊不慢地說，【你這次給我打電話，是為了精神食糧還是為了吃飯？】
「我就不能毫無所圖的單純給你打一個問候電話嗎？」托尼苦笑。
【你是那種人嗎，托尼？】她說，聲音調笑，【我們不是一向都說得很少嗎？】
因為他們說得少，但是做得多。
大人們露出『我懂』的笑容，可旺達和快銀看起來很迷茫。
「我其實是想跟你見面。」托尼雖然平時挺愛跟葉蓮娜一句一句地互相調戲對方玩兒，但是這種公共場合，在大家都看著的情況下，他還真怕葉蓮娜說出什麼更加露骨的話，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我們出來吃個飯吧，葉蓮娜，看在我們的的關係上？」
【好啊。】葉蓮娜說，【不過——你明白的，我最近的時間排得很滿，咱們得約下個月了。】
媽的。托尼心裡罵，他忘記這一茬了。
每次想跟她吃飯，托尼都得提前預約。是的——堂堂的托尼•斯塔克跟女人吃飯，竟然還得預約，你說這上哪兒講理去？
托尼的視線掃到了史蒂夫似笑非笑的面龐。
「我說親愛的，你就偶爾給我加個塞嘛。」托尼有點抱怨地說，「你一周有七天，挑出來一天就行啊。】
【Uh-Uh.】托尼甚至都能透過電話看到女人在電話線那邊搖頭的樣子，【我最近很忙，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每週只能分給男人三個時間段，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改變計畫。】
他跟她聊著聊著就忘記了還有其他人在聽。
「在你眼裡，我跟那些三線演員和無名模特沒什麼區別，是嗎？」托尼有點生氣。
【當然不是，我親愛的。】她輕聲說，聲音並不纏綿，卻又非常吸引人，【他們都是演員和模特，可你對我來說，是唯一的托尼•斯塔克。】
葉蓮娜的聲音就像是一陣風，卷走了他心頭才剛剛燃起火苗的怒火。托尼無可奈何地扶住自己的額頭。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預約？】她問。
托尼恨得牙根直癢癢，也不知道是恨自己還是恨她。他真想有點骨氣掛了葉蓮娜的電話，然後等著她求他的原諒。
「要。」
然後，他聽見自己說。
作者有話要說：
葉蓮娜：愛妃莫哭，朕就是這樣的漢子。【等等
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反正我覺得這樣性格的女主也很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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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美隊正直中帶點黑，所以也算是個新嘗試2333正直又腹黑的美隊2333
不過跟葉蓮娜比起來還是有點不夠看哈哈哈哈哈
悠于 2017-7-28 17:47
第11章
是的，托尼在平日裡的確是一個比較愛面子、要強的人。當然，這是一般情況下。
當要強的托尼，遇到了更加強硬的葉蓮娜之後，他卻開始變得愛妥協，更恐怖的是他並且樂在其中。誰讓他對她感興趣呢——說實話，全天下的大部分男人，如果有機會和她相處的話，大概都會被吸引吧。
而葉蓮娜卻恰恰相反，對她來說，男人是一種調劑品，唯一的區別也只是對方的有趣程度而已。托尼知道如果他真的掛了電話、坦言不再和她聯繫，那麼估計她真的就再也不會與他見面了。
她越笑得動人便越顯無情，可是這無情就如同小貓爪子一樣抓著他的心，讓他難以自拔。
托尼•斯塔克，這位花花公子，當他遇到葉蓮娜之後，才真正的第一次認真地反思自己曾經的風流成性，要知道對他來說，女人也是調劑品。
可是當他被擺在『調劑品』這個位置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感覺有多操蛋。
對不起，美人們，托尼在內心當中誠懇地向著那些他曾經一夜情過的美女們道歉，他決定為了以表歉意，一定要讓賈維斯將她們找回來，他要挨個再續前緣。
嗯——感覺人數不少的樣子，算了，還是只找今年那些的吧。
托尼努力地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管怎麼樣，他都和她定下約會時間了，這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沒有別的事情了吧？】葉蓮娜說，【我先掛了，我這邊還有點事。】
「好……」
托尼的話剛剛出口，他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史蒂夫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那笑容實在不像是美國隊長——因為那笑容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壞』。
托尼有些不祥地預感。
「你好，葉蓮娜小姐。」果然，史蒂夫開口。
托尼瞪向了史蒂夫，史蒂夫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狡猾的輕笑。
【呃，你是哪位？】
「我是史蒂夫•羅傑斯，我們今天早上見過面，您還記得嗎？」
【我記得，你從天而降，打跑了那些不速之客，你怎麼會接電話？】
托尼絕望地捂住了臉。果然，葉蓮娜停頓了半響，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哦，托尼，你在擴音共放，是嗎？】葉蓮娜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說，【怎麼，你現在喜歡這麼玩？還有誰在那裡？】
「不，只有我們兩個在，我像你發誓，葉蓮娜。」托尼趕緊說。
【為什麼不讓其他人打個招呼呢？】葉蓮娜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我也想認識認識復仇者聯盟，這麼掛了電話也不太好，不是嗎。】
「呃……你好。」
黑寡婦剛抬起手想要阻止，旺達已經猶豫地出聲。
【哦，一位年輕的女孩子，聽起來像是那對雙胞胎姐姐，我沒說錯吧？】葉蓮娜聲音愉快。
旺達還是年紀太小，被葉蓮娜一句話就給套了出來，如果是黑寡婦或者鷹眼的話，恐怕就什麼都不能說了。
「是這樣的，小姐。」史蒂夫把話拉了回來，他的聲音有點無奈，「你知道我……我給了你電話號碼吧？」
【是的，一個工作號碼。】她的聲音有點調笑。
「這是我的失誤，我當時見到你的時候太緊張了，所以做的舉動有點發揮失常。」史蒂夫說，「幸好我的朋友托尼是個好人，他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補救。」
「你真不要臉，隊長。」托尼揚起眉毛，「誰給你機會了？！」
史蒂夫沖著托尼露出了白人金髮男生經典的憨厚笑容，仿佛是天下最正直最單純的老實人。
【讓我猜猜，你想請我出去吃飯，然後賠禮道歉，互留號碼，是嗎？】葉蓮娜的聲音響起，輕笑著說，【還是——你想讓我給你打一個電話，留下號碼？】
「呃……我……」
史蒂夫面對托尼無賴的老實笑容不見了，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因為他原本就是這樣想的。
史蒂夫深深地歎了口氣，「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可以也預約嗎？」
【我……恐怕不行，隊長。】
這話一出，托尼得意地沖著史蒂夫一攤手，欠扁地露出笑容。
「為什麼？」史蒂夫有點疑惑。
【你不覺得，如果這樣輕易的話，不就太沒有意思了嗎？】葉蓮娜輕笑，【如果我們有緣的話，一定會再次遇到的。我期待你自己找到我，好嗎？】
「好，當然好，非常好，我親愛的。」史蒂夫還想說什麼，托尼見縫插針地趕緊開口道，「就這樣啊，甜心，我們到時候見，再聯繫。」
然後，他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托尼才放心地看向史蒂夫，他揚起了眉毛。
「隊長，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史蒂夫輕咳，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麼樣的人？」他無辜地問道。
「扮豬吃老虎。」
「老奸巨猾。」
「詭計多端。」
復仇者們七嘴八舌地說。
「別這樣，夥計們。」史蒂夫有點無奈。
//
與此同時，上東區的別墅內。
葉蓮娜放下了手機，她抬起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巴基。
「好了吧，這回你放心了？」她揚了揚眉毛。
巴基縮回頭，他看向自己的兩側——他的兩邊坐滿了尼彌西斯傭兵組織的女人們，她們將他圍坐在沙發的最中間，從巴基的角度看去，自己的兩側盡是疊坐的大長腿。
巴基和葉蓮娜剛開始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尚還吐槽懟了她幾句，可是在這種被她的人圍在一起的情況下——巴基意識到自己應該看起來聽話順從一些。
於是，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史蒂夫，哥們。雖然你的勇氣可嘉，可這女人實在是恐怖，你絕對hold不住的。
「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躲著他。」
葉蓮娜收起手機，在巴基和女人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她疊起腿，後背倚靠在沙發上，手指抵著頭部。然後，看向了巴基身邊的女伴們。
「所以，你們怎麼想？」她問，「你們願意留下他嗎？」
「聽起來真民主。」嘉澤勒笑著說。
「如果我們不願意，你會讓他滾蛋嗎？」阿瑞斯揚起眉毛。
「不會。」葉蓮娜淡淡地露出笑容。
「我就知道。」莉蒂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她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巴基感覺有點驚悚，他這才發現，原來莉蒂可以露出除了挑釁之外的其他表情，比如這個無可奈何的溫柔笑容。
「你說了算，boss。」伊莎笑著說，「不過大家對他留在這裡的日常工作有點疑問。」
「也對。」葉蓮娜拄著下巴，手指輕敲臉頰，看著巴基，目光上下掃視，她盯著他的鐵臂，然後眼前一亮，「詹姆斯，以後你就給她們當陪練吧。」
「……陪練？」巴基有點不好的預感，他重複著這個詞語。
「嗯哼，放心，我會給你開工資的。」葉蓮娜說，她打量著他的頭，嘴角動了動，「還有，我會給你做一個新身份，還得給你剪個頭。」
巴基有點猶豫，葉蓮娜看出來了。
「當然，我也並不是強迫你。」她說，「如果你想留下，你得簽合同，以後要遵守規則。我本意是順手救你一下，如果你不喜歡這裡，想要離開，我也不會挽留。」
巴基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的確在糾結這件事。
按照他最理想的想法，他應該獨自一人，隱姓埋名。可是九頭蛇咬他咬得很緊，而九頭蛇的行蹤又會暴露給史蒂夫。史蒂夫一直想找到他，而這件事太過於牽扯他的經歷了。
史蒂夫是美國隊長，復仇者聯盟的首領，他本來去做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的。
可葉蓮娜的出現是一個意外驚喜，他原本以為她是一個獨立傭兵，一個人接活兒的那種。可是現在看來，她的厲害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她擁有一個組織，而且從幾個女人的隻言片語之中，似乎她們只不過是高層管理人員，她們實際的勢力似乎更加廣闊。
他待在這裡，不再活動，九頭蛇便也絕對想不到他在哪裡，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史蒂夫和她的聯繫。
巴基看向葉蓮娜。
「你不會告訴史蒂夫，我在這裡，對吧？」他有點不太相信。
「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不信任我？」葉蓮娜攤開手，「是我救了你，不然你現在就要回九頭蛇去了。」
巴基語塞。
「你覺得他怎麼樣？」他問。
「美國隊長嗎？」葉蓮娜微微眯起眼睛，回憶道，「身材很好，比例也很好，他的胸、腰、腿和手臂簡直像是上帝測量過一樣完美。」
「就是這樣。」巴基吐槽道，「我怕你看上他，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覺得有趣就將我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不會。」葉蓮娜堅定地說，巴基看起來有點不相信，葉蓮娜攤開手，「你還記得我當時決定救你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你說你覺得很有趣，而你最怕活著沒意思。」巴基嘟囔道。
「就是這樣。」葉蓮娜打了個響指，「你的身份本來就很有意思，可你背後牽扯的人也更有趣，所以放心吧，為了讓事情不那麼無聊——」
她露出了輕笑，
「……我不可能那麼容易地揭露整個事件。」
巴基抖了抖，他簡直感覺現在在自己面前微笑的簡直是一個魔鬼。
第12章
葉蓮娜看著巴基，她揚起了眉毛。
「你想好了嗎？」
巴基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坐在另一側的伊莎將一張合同書遞了過來。
「你仔細地看一下合同，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她微笑著。
巴基接了過來，他這才看到，這張合同書上寫的條款還真不少——巴基有點訝異，他還真沒想到現在傭兵組織已經發展到現在這樣標準化的程度了。
「這張合同有法律效應嗎？」巴基沒經過大腦的就問道。
這句話說出後他就後悔了，果然，女人們都輕笑起來。
「怎麼可能？」莉蒂說，「難道以後出了什麼事，你還真想拿這合同去告我們？」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道上的規矩。」葉蓮娜罕見地好心解釋道，「如果你是獨立的殺手或者傭兵，當然沒有人管你。但如果獨立殺手或傭兵決定投靠某個公司，那麼合同是少不了的——白紙黑字你情我願，比口頭上的交易好多了。如果哪方違約，尋仇之後也至少有個說法和憑證。」
說白了，意思是如果有人違約，或者做了更過分的事情，公司可以義正言辭地『處理』掉那個人。當然，這也是雙向的——對於獨立殺手或者傭兵來說，這樣白紙黑字明碼標價的公司，至少是可以信得過的。
巴基看著合同，那張紙上在最顯眼的位置黑字加粗了幾行，他的眼睛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了上去。
上面寫道：
【如果簽下此協議書，那麼代表你已經同意以下幾點。
1,在合同生效期間，根據任務的不同，甲方將會收取不固定的部分提成。
2，禁止傷害普通人以及孩子。
3，嚴禁走私軍火、或走私毒品的行為。
4，…… 】
巴基沒看完，他抬起頭，有點訝異地看向葉蓮娜。
「……作為一個傭兵組織和殺人集團，你們倒是出人意料的正直。」
「我們不屑于掙那種錢。」黛蘭說。她理了理自己的金色長髮，露出甜美的笑容，「至少不像是某些組織，估計那些人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沒錯，光是黑吃黑，整個地球就已經有足夠大的市場可以發家了。」
巴基將那合同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除了約束乙方的那些條款，也明確說明了甲方的責任和其他事項，總的來說考慮周全，挑不出毛病。
「如果同意的話，你就可以簽字了。」葉蓮娜說。她疊著腿，手肘抵在膝蓋上，撐著自己的下巴，「你簽了這和合同，以後就是我的公司的人了，我會罩著你，但你得聽話。」
「好吧。」巴基乾脆地簽了字，他看向葉蓮娜，「不過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如果我違約了，這張合同不也就廢紙一張了嗎？」
「哦，這是這個原因。」葉蓮娜不氣不惱，她的嘴角勾起笑容，「如果你做了很嚴重的違約，並且死不悔改，我就會想辦法幹掉你，然後在你的屍體上留下這張合同——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可不是隨隨便便殺人的。」
「我們殺得有理有據。」莉蒂的胳膊搭在巴基身後的沙發上，她沖著他淡淡一笑，「這很文明。」
「那——」巴基看向葉蓮娜，遲疑地說，「如果我真違約了，你真的會殺了我？」
葉蓮娜婉轉一笑，那笑容中帶著無限的風情。
「不，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溫柔地說。
巴基抖了抖，他默默地向著旁邊的挪了挪，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人。他一回頭，看到阿瑞斯正看著他，帥氣的短髮女人嘴角微勾，笑容中帶有痞氣。
「雖然你簽了這個合同，但你留在這裡，屬於內部成員，所以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們口頭告訴你。」嘉澤勒說。
「你是新成員，而且還是個男人。」阿瑞斯淡淡地說，「所以你平時要聽我們的話，明白嗎？」
巴基默默地點頭。
「還有，雖然你平時為了躲避風頭，不應該出門。」莉蒂說，「但如果你有事情出去，一定要向著伊莎或者葉蓮娜報備行程，這點很關鍵。」
「Good girl.」葉蓮娜贊同地誇獎道。
「還有什麼？」巴基問。
「還有最後一點。」葉蓮娜說。
與此同時，巴基身邊所有的女人一起站了起來。巴基抬起頭，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們，不知道她們還要做些什麼。
然後，葉蓮娜緩緩地站了起來，她露出了一絲輕笑。
「——我要好好地整理整理你。」她說，「從我們昨天第一次見面起，我就一直在忍耐這個事情。」
//
接下的事情，巴基不想再回憶第二遍。
他，一個頂天立地、殺人格鬥萬能、曾經瞪一個眼睛就能嚇到一片特工的九頭蛇首席殺手，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這些女人對待他的態度，好似他是她們撿到的一隻流浪狗，然後她們帶著他去寵物美容中心一樣。
她們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洗個澡，而且還很嫌棄地不讓他用那個寬闊巨大得不像話的豪華浴缸——好吧，那玩意大得酷似游泳池。
但不得不說，這游泳池看起來很酷炫，它的白壁閃著光滑的光芒，兩側則是一排水龍頭，看起來功能齊全。
然後，他只能站在浴室的一角，用那個和游泳池浴缸相比十分簡陋的淋浴頭沖澡。
而且莉蒂和阿瑞斯臨走前三番兩次重申不許他靠近那個浴池。
這些殘忍的女人，作為一個在路上逃亡的人，他怎麼可能有時間天天泡泡浴。
作為一個男人，他用了十分鐘就洗完了澡，結果剛出去就被又踢了回來，她們這次甚至明確要求他再洗三十分鐘。
媽的智障。
巴基面無表情地站在淋浴頭下，看著自己眼前巨大的浴缸發呆，就這樣在淋浴中站了半個小時。
他覺得自己身上流下的水都來自於他的腦子——他的腦袋是進了多少水，才會鬼使神差地同意簽了那合同？！
三十分鐘後，他好不容易過關，然後葉蓮娜扔給了他一個電動剃鬚刀。
「把你臉上的鬍子都剃光。」她簡短地說。
「這是男人氣概的象徵。」巴基努力地掙扎了一下。
然後，他又看到葉蓮娜露出那個十分有欺騙性的、風流又魅意的危險笑容。
「你再多說，信不信我會把你下麵也剃了？」她微笑溫柔地說，語調優雅得仿佛在念一首晨間的詩，「你這個零抗魔的小可憐，別逼我這麼做。」
巴基感覺自己下面一涼。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不講理的女人。
太他媽可怕了。
巴基一邊剃鬍子，一邊心裡使勁歎息。
史蒂夫啊，你說這世界上千萬女性你不搭訕，你偏偏對這種可怕的女人感興趣——巴基真不覺得史蒂夫能夠hold住葉蓮娜啊。
刮完了鬍子，葉蓮娜揚了揚眉毛，然後輕嘖了一聲，看起來又滿意又不滿意。
「阿瑞斯，接下來到你了。」她環著胸，後退了一步。
在鏡子上，巴基看到阿瑞斯走了過來。她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露出的脖子、肩膀都很削瘦。她的肩膀和手臂上有些紋身，然後，巴基看著她抬起手指上有紋身的那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瑞斯淡淡笑著，眉角壓迫地向上微揚。
「放心，巴恩斯。」她說，「我會讓你重放光彩的。」
不，他才他媽不想重放光彩。巴基在心裡不斷地怒駡著，以此來無聲的抵抗。結果沒想到，格薇妮卻微微皺起了眉毛。
「哦，親愛的，不要說那麼髒的詞語。」即使有點不贊同，但格薇妮的聲音仍然溫柔，「那太粗俗了。」
不會吧……巴基的心裡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然後他看到格薇妮露出了笑容。
「是的，就是你想像的那樣。」她單純又不好意思的甜美笑道，「老毛病了，我不是故意聽你的想法的，能原諒我嗎？」
巴基睜大了眼睛，他呆呆地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那逐漸瞪大眼睛的樣子，活像是吃了酸檸檬的嬰兒。
這些可怕——巴基剛想這麼想，然後他才想起來格薇妮能夠『聽到』。他盡可能的讓自己保存冷靜，看著阿瑞斯一剪子一剪子乾脆俐落地剪下他微長的頭髮。
阿瑞斯剪頭髮的動作跟她本人一樣俐落又不拖泥帶水，她十分熟練，僅僅十分鐘，她便放下了剪子。
剪完頭髮之後，所有的女人都吹了吹口哨。
「看啊，他不像是個流浪漢了。」黛蘭一甩自己的長髮，嘴角勾起笑容。
巴基現在的頭髮，比史蒂夫的長一些，但是要比他曾經在布魯克林時期的頭髮又要短。
摒棄掉那原先快到肩膀的頭髮之後，短髮的巴基看起來要年輕了至少五歲，並且乾淨俐落得多——配上他裸/露在外的胸肌，看起來秀色可餐。
是的，沒有用錯詞語，這就是她們的想法。
「小可愛，」嘉澤勒微笑著，她的手指輕點巴基的肩膀，「你現在的造型，會讓我考慮跟你約會的。」
不，還是算了吧，他還想多活兩年……巴基僵硬地想。
葉蓮娜的神情也滿意得多。
「可以，現在該給他弄點衣服穿了。」
於是，巴基感覺自己瞬間從寵物店被拽到了洋娃娃的試衣間。她們讓他試驗各種風格，朋克風、搖滾風、鄰家男孩休閒風——在他試驗大學老師風格的時候，女人們終於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好吧，他的肌肉和鐵臂確實和老師不太搭，可是她們至於那麼開心嗎？！
「你們是不是有點太開心了？」巴基一邊將那衣服扯下來，一邊嘟囔著地說。
「沒錯，我們現在超開心。」莉蒂毫不隱藏自己嘴角的笑容，「我懂葉蓮娜的意思了，你可比那些普通男人有趣多了。」
「是吧？」葉蓮娜盤著手臂，她也輕笑，「我覺得那個美國隊長也很有意思，可惜了。」
「你保證過我不會告訴他，這是合同的一部分吧？」巴基立刻警覺地問。
「當然，親愛的。」葉蓮娜笑著說，然後，她停頓了一會，眼睛微轉了一下，「……大概？」
巴基眼前一黑，當遇到葉蓮娜之後，他第N次感覺自己前途未蔔。
作者有話要說：
英雄們限定表情包：
托尼——委屈巴巴
巴基——超級害怕
史蒂乎——非常豹笑
其他待出場英雄——微笑中透露著問號臉：我們到底他喵啥時候能夠出現？！！
葉蓮娜——儘管撩，撩得過我，算我輸【微笑臉
第13章
紐約的夏天，陽光正好。
繁華的街道上，人們熙熙攘攘地擁擠著前行，大部分是遊客，小部分是本市市民。他們笑著、和朋友聊天著，整個主幹道上充滿著嘈雜的歡聲笑語。
就在這時，輕紗似的長裙裙擺隨風微揚，原本正和同伴笑著說話的青年們轉過頭，愣愣地收起笑容——整條街道上，如他們一樣停頓愣住的男人不在少數。
黑面紅底的高跟鞋在輕撫腳腕的裙擺中踏出，跟底輕撞地面，留下清脆的響聲。
在不少過路人的注視下，帶著黑色的墨鏡的葉蓮娜微抬著下巴、筆直地看走向前方。她那一襲深色的長裙在腰肢微束，輕紗似的裙擺卻有質感的下垂，隨著風和步伐微動。
從墨鏡到長裙和高跟鞋，她的身上全部都是以深色系為主，這讓她那塗了霧面口紅的復古紅色的嘴唇，看起來更加奪人目光。
葉蓮娜走路有一個毛病，就是她從來不看人——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七還要多一些，本來在女性中就算高，再穿了高跟鞋，過了一米八還綽綽有餘。
她的身高、她不愛看人，目視前方的習慣，再加上她不笑時那略微冷冽壓人的氣勢——在路上敢跟她搭訕的男性倒是真沒有多少。
即使有想要抱著調戲心理或者心思不正的男人跟她搭訕，想要在言語或者其他方面占到什麼便宜，多數也在和葉蓮娜的三言兩語中敗下陣來。正是因為先天的長相優勢，她已經見夠了形形□□的男人，和他們內藏的各種各樣的花花腸子。
她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從那些十三四歲的少年身上懂得了什麼是男人的劣根性，以及他們的自大和愚蠢。
所以，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的男人才顯可貴。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對托尼、史蒂夫和巴基頗有好感的原因。至少他們足夠有趣和真誠。
葉蓮娜在曼哈頓繁華的大街行走著，她對於那些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熟視無睹。
她在人群中穿行著，直到來到一個路邊的露天休息水吧。看起來很火爆，不少桌子旁都已經坐滿了人。
葉蓮娜走了進去，她挑了一個邊緣的桌子坐下，立刻有服務生上前。
「真是好眼光，小姐。」那服務生笑著說道，「我們恐怕是整個紐約中最火的休息水吧了。」
他將酒水功能表遞給葉蓮娜，然後忍不住偷偷地打量她。
葉蓮娜戴著墨鏡，整個人顯得神秘又高貴。可是她伸出去接菜單的右手手背背上，紋著繁體如圖騰般的花紋，手腕上盤踞著一隻抽象藝術化的蠍子，給她那打扮上矜持的高貴添上了一絲放蕩不羈。
「藍色之戀？」她念著那菜單的名酒水名字，嘴唇勾了勾。
「呃……是，不好意思。」服務生歉意地說——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感覺到抱歉。可是當她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羞恥得快要鑽到地裡去了。
真希望他們的功能表上是那些比較高大上的酒水名字，至少不至於丟人。
「就這個吧，謝謝。」女人放下功能表，修長的手指抵在那功能表上，將它挪向服務員。
「好的，小姐。」
服務員走後，葉蓮娜靠向椅背。她偶然地抬起頭，才明白為什麼服務生說他們是整個紐約最火的水吧了。因為坐在這露天水吧裡，一抬頭，便能看到復仇者聯盟大廈——在幾年以前，這裡還是斯塔克工業集團。
這倒真是趕巧，她只在這裡還只屬於托尼的時候來過一次，到現在，這幾年過去了，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兒，也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這個大廈。
「有很多人來這兒，就是為了看復仇者聯盟的那些成員們。」
就在葉蓮娜抬著頭打量著那聳直入天的現代大廈、和那上面巨大的代表復仇者聯盟的『A』字圖示的時候，服務員回來了。他將餐盤放在桌子上，沖著葉蓮娜不自覺討好地笑著。
「有的時候會看到他們乘坐飛行器離開，運氣好的話，也有可能看到鋼鐵俠從那裡面飛出來。」
提到鋼鐵俠，葉蓮娜的嘴角又動了動。
「您是鋼鐵俠的粉絲、還是美國隊長的粉絲？」服務員問。
他將飲品放在葉蓮娜的面前。
「我只是個平凡小市民，不太瞭解這些英雄。」葉蓮娜轉回目光，沖向服務員，微勾紅唇。
其實能在這裡工作的人，大多數都是復仇者聯盟的粉絲。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的話，說不定服務員還會覺得生氣。可是她這樣說，又沖他這樣笑……服務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將託盤上的蛋糕也推向葉蓮娜。
「這是請你的，小姐。」
「你請我？」葉蓮娜表示吃驚地微挑細眉，「這會扣你的工資嗎？」
「不，不會。」服務員感受到了她的關懷，這讓他的心情更好了，「我們每個服務員都有小小的權利，不用擔心我。」
葉蓮娜便點了點頭。
「謝謝。」
她的表現禮貌又有點疏遠。
「呃，好，最後我還想再問您一個問題……」服務員好奇地問，「您是明星嗎？或者是演員、還是模特？」
葉蓮娜只是禮貌地微笑。
「我剛剛說了，先生，我是個普通的小市民。」
服務員還想說些什麼，一個人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來，看到的是另一個男人。
「別擋路，小子。」這男人說。
然後，他擠過服務員站在桌子前，注視著葉蓮娜，肢體似乎有點僵硬。
「坐，別客氣。」墨鏡看不見葉蓮娜的神情，只能看見她勾了勾嘴角。
服務員微鞠一躬轉身離開了，他的心裡憤憤不平。
這個男人可一點都配不上她！
另一邊，男人——亞力克動作僵硬地坐在了葉蓮娜的對面。他的神情有些局促和焦躁，和葉蓮娜完全是兩個畫風——葉蓮娜靠著椅背，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看路邊的風景，那樣子倒真像是來旅遊的。
亞力克坐立不安，他左右看了眼旁邊，確定沒有人注視，這才低俯身體，壓低聲音。
「你已經收到那二十五萬美金了吧？」他低聲說，「現在告訴我，我怎麼才能祛除我肚子裡的那東西？」
葉蓮娜微微側回頭，看向了亞力克。因為戴著墨鏡，這使得亞力克看不到她的神情——這讓亞力克更加焦躁了，可是也葉蓮娜就是那麼不緊不慢的。
「你違約了。」她淡淡地說，「你和你那位已經下地獄的朋友，公然藐視尼彌西斯傭兵組織的條案和權威。」
「可是我已經補救了，我已經將違約金都交給你了！」亞力克著急地說，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
「所以，你現在才活著。」葉蓮娜冷冷地說。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亞力克焦躁地說。
「別擔心，亞力克先生。」葉蓮娜卻露出溫柔地微笑，「你肚子裡的那東西會在一個月後自行消融。而我希望你從今以後能夠長長記性，別再讓我碰到你，明白嗎？」
「我怎麼知道那玩意兒會不會有害？！」亞力克憤怒地問。
「你別無選擇。」葉蓮娜冷冷地說。
亞力克坐在那裡，他憤怒又無可奈何地大喘氣著，卻毫無辦法。他怒瞪著葉蓮娜，剛剛站起身，就聽見女人冷清的聲音響起。
「我讓你走了嗎？」
「你還想怎麼樣？！」亞力克瞪起眼睛。
「幫我結帳。」葉蓮娜好整以暇地勾起紅唇，聲音自然平淡，「我出門沒帶錢。」
「我他媽的才剛剛給你打了二十五萬美金！！」亞力克憤怒地說。
葉蓮娜抬起頭，她微微側頭，雙手攤開，表示自己也很無辜——那表情別說有多欠扁氣人了。
憤怒的男人從錢包中抽出一張綠鈔票拍在了桌子上，他狠狠地瞪著葉蓮娜，然後氣憤窩火地離開了。
葉蓮娜從頭到尾都淡定自然又不緊不慢，男人走回，她像是他根本沒有來過一樣，她淡然地拿起了那杯藍色的飲品，遞到嘴邊。
她望著那高聳的復仇者聯盟大廈出神，耳朵卻聽到自己身邊的椅子微動。從那力度和走步而來的感覺來看，來者既不是服務員也不是亞力克，而是一個陌生人。
「您好，你是葉蓮娜女士吧。」入耳是一個低沉的、無比磁性的男聲。
葉蓮娜沒有回頭，她抬起下巴，仍然用側臉對著那男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淡淡地說。
作為真名，除了他她主動告訴他人以外，別人是不應該知道她的真名的。這個男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便說明他一定在什麼事情上與她有所牽連。
她懶得想他是不是敵人，敵人太多了，她哪兒能一個個全都記住。
她這樣說，如果這男人是個聰明人，就應該自報家門了。
「是的，我叫丹尼爾。」那男人用磁性的嗓音說道，低沉的聲音仿佛音響在低聲震動，帶著些輕微是沙啞和性感，「你願意跟我聊兩句嗎？」
「我拒絕。」葉蓮娜靠著椅背，她仍然沒有看向男人，而是一直看著前方遠處的風景。
「為什麼？」
「你知道我的真名，卻為自己用了假名。」葉蓮娜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她淡淡地說，「你不夠坦誠，我又有什麼必要跟你聊呢？」
男人沒有生氣，與之相反，他倒是輕笑了兩聲。
「好吧，你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樣有意思。」男人乾脆地說，「我叫約翰•裡瑟。」
葉蓮娜這才側過頭，她看向這個男人——他有著深色偏黑的短髮，目光深邃，面龐輪廓分明，嘴唇微勾。
裡瑟的氣質十分沉著又堅定，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經歷過時間沉澱的男人。他嘴角邊淡笑和他身上筆挺講究的西服一樣迷人又充滿魅力。
看著這個乾淨俐落、聲音磁性到有點性感的男人，葉蓮娜的嘴角微勾，連態度都好了兩分。
裡瑟也輕輕地勾起嘴角，聲音低沉又溫柔。
「現在，我們能聊聊天了嗎，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還記得亞力克嗎，他是那個第一章的小可憐。
亞力克：黑澀會啊你！！
葉蓮娜：是啊沒毛病啊
亞力克：……【笑著活下去
•
另外恭喜第三位男主候選登場23333333
女主要被做成表了2333333【並沒有
他是《疑犯追蹤》的雙男主之一，超有帥，聲音低音炮真是聽得要捂著心臟吐血的性感
這劇是個神劇，安利安利安利
第14章
人的長相，會非常影響對方的第一印象。
女性長得美，會在很多時候收穫很多便利和善意，比如點飲料對方會贈送小蛋糕，比如提一個很苛刻的要求，對方仍然原因想辦法去幫助你。這點對於男人也一樣。所以有一些便衣員警在調查取證的時候，會特意派出長得比較帥的警員，這會讓女性更加容易開口和信任對方。
但對於葉蓮娜來說，她與人交往時的態度，已經不僅僅是取決於對方的長相了。
和同性/交際——反正再美也美不過她自己。
和異性/交際——長得帥的男人看多了就那樣，容易膩。
在拋棄外貌之外，她轉而會關注其他地方：比如這個男人的舉止、氣質以及神態。
人可以整容，也可以租借一套幾萬美元的好西服打扮自己。可是不管到何時，一個男人的舉止和氣質，以及眼眸當中所透露出來的神態是不會變的。
如果這個人受過良好的教育，那麼即使他在街上流浪，舉止也仍然得體。如果這個人內心堅定且見過大世面，那麼即使他逢頭垢面衣衫襤褸，他的目光也仍然是銳利且明亮的。
可如果他內心齷齪，那麼即使衣著昂貴的服裝，也仍然掩蓋不了衣服之下的猥瑣氣質。
可如果一個樣貌普通的人，有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氣質，那麼即使樣貌普通，也會硬是讓他人轉不開目光。
如果這個人還長得不錯——不，停下，她並沒有誇自己，說了這麼多，其實她是在誇自己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約翰•裡瑟。
這個男人穿著得體又低調的西服，看起來三十歲上下，五官立體，鼻樑筆挺，眼眸深邃。
他的氣質很冷清，沉著以及淡定自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輕笑，卻並不顯輕浮。與之相反，當他用他那深邃的綠色眼眸看著你的時候，你只能感覺到他的深情和專心。
光看他一眼，葉蓮娜便知道，這個男人和自己是同類。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而且和她一樣，將那當成了自己的武器。
有意思。
面對著裡瑟那深邃眼眸自帶的『深情』注視，葉蓮娜伸出手，摘下了墨鏡。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上挑，目光流轉，美豔中帶著絲冷冽，睫毛微眨。
「好，裡瑟先生。」她的嘴角如同裡瑟一般微勾，魅惑，卻又帶著吸引人的危險，「你想談什麼？」
裡瑟有一瞬間的停頓，她的美豔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看著葉蓮娜，女人的眼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她那目光仿佛是一頭獵豹，姿勢優美地坐在一旁，感興趣地等待著眼前的藏羚羊幼崽做出反應。
棋逢對手，裡瑟想。
「葉蓮娜小姐，或許你不相信我。」裡瑟說，「可我是來救你的。」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迴響共振，聽他說話是一種享受。
葉蓮娜側過身體，她的手指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好整以暇地看著身體前俯，雙肘抵在膝蓋上的裡瑟。
「我相信你。」她說，「說說看，你想怎麼救我？」
真不按常理出牌。
裡瑟的嘴角卻愉快的勾起——他喜歡危險和具有挑戰性的事情。
「葉蓮娜小姐，您在今天晚上，是否要參加一場飯局？」他說，「墨西哥販/毒團夥的丹尼•維勒斯要請你吃飯，對嗎？」
葉蓮娜微感到訝異，這件事本來不應該被外人所知。
「你可真令我吃驚，裡瑟先生。」她說，聲音如泉水般冷清，卻帶著感興趣的愉快，「這件事情，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你是誰？」
「我是丹尼的手下。」裡瑟聲音磁性地、緩緩地說道。他那綠色的眼眸看著葉蓮娜，深邃的目光不用故意，就顯得神情，「你不能去參加這場晚宴。」
「哦，為什麼？」
「因為在這場晚宴上，丹尼會想殺了你。」裡瑟道，「就如我剛剛所說，你有危險。」
「那麼，你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告訴我呢？」葉蓮娜挑起細眉，「如果丹尼知道，他會殺了你，你告訴我這件事，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能夠得到美人（beauty）一笑，就足夠了。」裡瑟淡淡地笑道，「我可不希望這麼漂亮的姑娘，死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不，親愛的。」葉蓮娜伸出手，她那修長的手指輕撫裡瑟的耳尖，然後繞著耳朵的輪廓向下，指尖輕輕滑過男人的臉頰，她那琥珀色的眼睛帶著笑意，卻有點冷，「我的確很喜歡你，不過你得給我一個真實的原因，否則別說丹尼，我也不會輕易讓你走。」
她收起那略帶挑逗性質的動作，注視著裡瑟。
在她對其他男人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有的男人會害羞地紅起耳朵，有的人則會因為激動而焦躁不安。
可是裡瑟不屬於任何一種，他的神情和剛剛一樣淡然和平穩，而他那勾起的嘴角加深了笑意。
他很愉快，愉快于葉蓮娜的危險。
對於這種男人來說，女人越危險，便越顯得魅力勾人。
「我不希望你死在那兒，是出自於真心。」他說，「還有，我覺得你很漂亮，也出自於真心。」
「哦？」葉蓮娜輕笑，「那你話裡的哪一句，才是假的？」
裡瑟微微停頓，很明顯葉蓮娜並不相信他的身份那麼單純。他早就料到這點——料到葉蓮娜很難對付。
「的確有一句話是假的。」裡瑟的聲音和神情卻仍然那樣深情且有魅力，他聳了聳肩膀，「我不僅僅地想得到你的一個笑容。對我來說，這獎勵的確有點太少了。」
葉蓮娜因為這句話短促地笑了下，沖淡了兩個人之前的那種隱性的對持。
「你並不瞭解我。」她說，「如果你知道我是誰，就不會來擔心我的安危。」
「我知道你掌管著一個傭兵公司，也知道你人際寬廣。」裡瑟沉聲說，他的聲音終於帶了絲認真，「可相信我，葉蓮娜小姐，這一次不一樣，和你曾經經歷的那些都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丹尼想要做些什麼，但是他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來要你的性命。」
兩人說話間，卻忽然聽到其他桌位上傳來驚呼聲。兩個人一起轉過頭，看到遊客們紛紛抬著頭，舉著相機照著什麼。
葉蓮娜目光上揚，她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復仇者大廈的頂端飛了出來。
「媽媽，是鋼鐵俠！」有小孩子在大吵大叫。
看著天空中那快速移動、隱約能夠看到腳下有火焰閃動的身影，葉蓮娜嘴角微勾。這種體驗倒是少見——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仰頭看著翱翔在天的鋼鐵俠。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看到筆直向前飛的鋼鐵俠忽然身體一頓，直立在半空中。
然後，他忽然掉准方向，沖著下方飛來。
「fucking hell……」葉蓮娜喃喃著。
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讓她立刻戴上了墨鏡。
可是已經晚了，鋼鐵俠明顯沖著他們的方向下降。
「哦，超級英雄。」裡瑟語氣淡淡地說，仿佛超級英雄是一種少見的鳥類，「你們認識？」
「……」葉蓮娜知道現在離開也來不及了，她頭疼地歎了口氣，「算是認識吧。」
說話間，鋼鐵俠已經在這水吧的中間緩慢下降，他腳底的氣體吹得地面灰塵直飛，然後，男人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水吧最中間的鋼鐵俠，陽光打在它那金紅的盔甲上，折著光芒，仿佛讓人睜不開眼睛。
然後，鋼鐵俠的面具向上掀起，露出了托尼•斯塔克的臉。他環視著周圍，已經看傻的服務員愣了半響才想起來上前，他注視著托尼，聲音磕磕巴巴。
「托……托尼•斯塔克先生，您想要喝、喝點什麼嗎？」
「不，謝謝，我找人。」
托尼沒有看服務員，他側著頭，在耳麥中賈維斯的提示下，他看向了葉蓮娜的角落——葉蓮娜側著頭，她聽到鋼鐵俠比常人略微沉重的聲音響起。
吱呀——她和裡瑟對面的凳子被人拉開，有什麼人坐了上去。
「葉蓮娜。」托尼準確地叫道。
「……不，先生，你認錯人了。」葉蓮娜側著頭，她用法語說道。
托尼被她弄笑了。
「得了吧，我從高空中都不會認錯你。」
葉蓮娜這才轉回頭。透過墨鏡，葉蓮娜無奈地看著托尼，男人只露著頭部，脖子以下還是鋼鐵俠的盔甲，胸前亮著銀藍色的光。她看到托尼的眉毛微微挑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我不是因為你——」
「怎麼，你是故意來這個地方等待看我起飛的雄姿嗎？」兩個人的聲音疊在一起，葉蓮娜無可奈何的閉上嘴，托尼則洋洋得意繼續說道，「別跟我那麼見外，葉蓮娜，你想跟我進復仇者大廈玩玩兒嗎？」
「我不想，謝了。」葉蓮娜面無表情地說。
托尼這才似乎注意到裡瑟，他皺起眉毛，上下打量了一下裡瑟。
「你他媽是誰？」他問。
「朋友。」葉蓮娜說。
「哪種朋友？」托尼問，「像我們這樣上床的朋友，還是普通朋友？」
葉蓮娜歎了口氣。
「托尼，小點聲。」
「怎麼？」托尼攤開手，「你又不是那種害羞的人。」
「我們談過這個問題，我以為你已經答應我了。」葉蓮娜微皺眉毛，「你答應我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還不想上報紙的娛樂版塊，好嗎？」
「那不包括突發事件。」托尼說，「比如現在——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我跟你吃頓飯都得預約，可是你卻在復仇者聯盟大廈的下面吃下午茶，還和——」他看向裡瑟，更加不滿地說，「還和其他男人聊天？你都沒跟我吃過下午茶！」
「我們有事情談，公事……」葉蓮娜還沒有說完，她便感覺坐在自己身邊的裡瑟挪了一下凳子，靠得自己更近了。
然後，她感到裡瑟的胳膊放在了自己背後的椅背上。
「就是這樣，鋼鐵俠先生。」裡瑟的嘴角微勾，他的聲音低沉、禮貌、愉悅又帶些挑釁地說，「我們有公事要談，為什麼您不去拯救您的世界，而非要在這裡打擾我們呢？」
托尼微微抬起下巴，他的眉毛不爽地抬起。他那琥珀色的眼眸瞪向裡瑟，裡瑟則用微笑回應。
耳麥裡，裡瑟聽到芬奇在喃喃著『這可不太好，裡瑟先生，我們不應該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托尼•斯塔克……』
裡瑟本來也不是這樣衝動的男人，他本來不應該引起其他人注意。可是在他的理智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本能便已經這樣做了。
兩人互相對視，在兩人具有敵意的目光當中，葉蓮娜頭疼地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哦不，她絕望地想，男人吵起架來可就沒完沒了了。
兩個男人在初次見面不到一分鐘的時候，便已經充滿了火藥味。
作者有話要說：
給沒有看過疑犯追蹤的小夥伴大概科普一下和這個劇有關的設定：
約翰•裡瑟是個前CIA的特工，耳麥中的那個哈樂德•芬奇是一位天才技術宅億萬富翁。
芬奇創造了『機器』，這個機器寶寶可以通過一種演算法來判斷有沒有人遇到傷害（這裡指的傷害不是天災人禍，而是有預謀的那種），然後就會吐出名字。
但是它會吐出受害者或者行兇者的名字，然後裡瑟負責去拯救那些即將遇到傷害的人，當然他們也要判斷那個人是受害人還是行兇者。
剛開始他們的救人小隊只有裡瑟和芬奇二人，後來多了很多夥伴，比較著名的是根和大錘，兩個人是百合cp，總之就超萌的
疑犯追蹤是一個神劇，它出了很多經典段落，而且預言中了很多現實，比如棱鏡計畫。
•
機器吐了女主的名字，所以裡瑟才會找到女主。
這個劇真的超級好看，超級好看，超級好看。
第15章
「別這樣，兩位。」
看著氣氛似乎越來越不對勁，在兩人進行衝突之前，葉蓮娜已經伸出手阻止。
「答應我，別想是兩個男孩似的吵起來，好嗎。」
她看向了托尼。托尼正微微眯著眼睛，審視著裡瑟。
「你知道我不喜歡男人爭風吃醋，對吧？」她說。
「對。」托尼磨著牙，他看向葉蓮娜，「因為你嫌麻煩——說實話，我覺得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你一定會是個比我還無情的負心漢。」
「謝謝誇獎。」
葉蓮娜又看向裡瑟。
「還有你，裡瑟先生。」她說，「我很感謝你的線索情報，可是說真的，我們又不熟，你何必湊這個熱鬧呢？」
「well.」裡瑟望向她，眉毛輕挑，那張成熟穩重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類似于大男孩的頑皮，深邃的眼眸卻仍然顯得十分無辜，「我不知道，或者這是雄性的本能之類的？」
然後，他看向了托尼。
「……畢竟，鋼鐵俠也不是天天能見到的。」男人輕聲說，然後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你要不要考慮給我簽個名？我可以拿去送朋友。」
托尼看著裡瑟，他皺了皺眉。他還沒有搞懂裡瑟是什麼性格的男人，只不過，在同樣的神情之下，裡瑟微微轉變了氣場，他身上不漏痕跡的敵對就轉變成了淡然的平靜。
與此同時，葉蓮娜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逐漸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手指輕敲桌面。
「你該離開這兒了，托尼。」
「你在趕我走？」托尼看著葉蓮娜，他故意加大了聲音裡的委屈和眼眸中的無辜。
他一向很知道如何對付女人，有些女人喜歡他帥氣不羈，有些女人喜歡他揮金如土，也有更多的女人狂熱地喜歡著他的一切。他已經很少刻意下功夫對待某個異性了，因為太多女性只是看到他第一眼，就已經開始聽他的任何話。
葉蓮娜雖然長相美豔又冷冽，裹夾著些微異域風情的魅惑，可是她的個性，是托尼所見過的女性中最強硬的。
她武力值高、有錢、漂亮，有一堆真心待她的女伴——感覺是個人生贏家，她什麼都不缺，什麼都自我豐富，並且不在乎那些普通人之間的情情愛愛。所以對她來說，男人或有或無都沒什麼關係。因為她足夠強大，如果異性展現出『保護者』一方的樣子反而會讓她反感。
葉蓮娜吃軟不吃硬，托尼便對症下藥。
在其他人面前，他是個霸道總裁，揮金如土，走到哪裡都有美女陪伴在邊小鳥依人。可是在葉蓮娜的面前，他便總是像個大男孩一樣，總是顯得單純和無辜——他發誓這都是他裝出來的，他其實就是個霸道總裁，真的。
果然，看著托尼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葉蓮娜有點頭疼。
「不，你太吸引人注意了。」她說，「你要是再在這裡呆十分鐘，一會我連這條街走走不出去了。」
「沒關係，我可以載你一程。」
「托尼。」葉蓮娜頭疼地說。
「你今天晚上要去做什麼？」托尼問，「我們晚上出去兜風如何？」
葉蓮娜墨鏡後的眼眸一沉，在今天晚上，墨西哥販/毒團夥的頭目要請她吃飯。
葉蓮娜伸出手臂，放在頭後，墨鏡遮住了她的神情。
「不行，」她說，「我跟一個男模約好了。」
「哪一個？」托尼終於忍受不了地問，「你每個月都跟男模約會，到底是哪一個能夠讓你覺得他比我強，能夠讓你月月如此？告訴我他的名字！」
他那目光掃到了裡瑟的身上。
「該不會……你說的那個人是他？」他喃喃地問。
「哦，托尼，那當然不可能是同一個人。」葉蓮娜歎了口氣，她發現周圍有越來越多的人都在遠處圍觀，甚至有的人都拿出了手機照相。葉蓮娜想要趕快解決這件事情，她歎了口氣，「好吧，不等下個月了，我們這個月末見面吧，這回可以嗎？」
托尼沒有先答應，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曆，發現這個月已經過了一半，這才看上去比較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這還差不多。」
「那鋼鐵俠先生，麻煩您抬起尊貴的屁股，先離開這裡，好嗎？」葉蓮娜無奈地說，「你要是再不走，恐怕我明天真的要上娛樂報紙頭條了。」
「好吧，好吧。」托尼聳了聳肩膀，他站了起來，「到時候我會去接你的。」
「好。」葉蓮娜抬起頭，她看著托尼，嘴角輕勾，「記得幫我跟隊長打個招呼。」
「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托尼嘟囔道。
他的面龐重新被鋼鐵俠的頭盔遮住，鋼鐵俠銀藍色的目光看向天空，腳底和手心中燃起燃料，猛地升空。所有人都在抬頭驚呼著看著鋼鐵俠的身影，葉蓮娜趁機轉過頭，她看向裡瑟——卻發現後者不知何時竟然也戴著墨鏡。
看著裡瑟這身西服和墨鏡，葉蓮娜不由得莞爾地笑了起來。
「你這身打扮，讓我覺得看到了007和碟中諜裡的那兩個特工。」
「他們人都挺不錯的。」裡瑟平靜地說。然後他補充了一句，「在電影裡。」
葉蓮娜說的是電影，可裡瑟原本指的卻是真人。
趁著所有人都在看鋼鐵俠，兩個人站起身，悄聲地離開了那個露天水吧。
他們穿過一條人多的主幹道，然後來到了一條人跡稀少的小路上。
裡瑟看向葉蓮娜。
「我勸動你了嗎？」他問，「你今天晚上，還會去參加那場飯局嗎？」
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裡瑟摘了墨鏡，那雙深邃又深情和專注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當你想顯得更加真誠的時候，用目光的直接交流便會比戴著墨鏡好很多。葉蓮娜知道，因為她以前也沒少幹這種事——大部分的男人，她只是用眼神便能讓他們魂不守舍，就如亞力克。
裡瑟希望自己能夠用足夠的真誠來制止葉蓮娜去參加這場晚宴。
「好吧。」葉蓮娜的嘴角勾起輕笑，「既然你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通知我，那麼我肯定不會浪費你的好心。」
「你是否能夠給我一個更加明確的答覆？」裡瑟微挑眉毛。
「我不會去今天晚上的晚宴。」葉蓮娜聲音平靜的說。
「明智的選擇，葉蓮娜小姐。」裡瑟看起來似乎松了一口氣，「我相信您有能力保護自己，所以，我只是來跟您傳達這個消息，剩下就靠你自己了。」
兩個人在街口停下，葉蓮娜也摘下了墨鏡。街角的路燈旁。
兩個人面對面而站。葉蓮娜本來就高挑，加上高跟鞋之後，和身高1米88的約翰•裡瑟只有四五釐米的差距，葉蓮娜稍微抬起下巴，眼睛微向上，差不多能夠直視裡瑟。
「謝謝你的好心，裡瑟先生。」葉蓮娜輕輕地微笑著說，「像您這樣的好心人，當一個販/毒團夥的成員，有點可惜了。」
「我一向都願意為美人們排憂解難。」裡瑟的聲音低沉又磁性地說道，「所以不必過多的感激我。」
裡瑟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十分聰明，而當你撒了一個謊之後，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所以，關於那個毒販的假身份，他能不談就不多談，說多錯多，以免讓葉蓮娜在他的哪句話之後生疑。
「排憂解難？」葉蓮娜輕輕地重複著。
裡瑟雖然穿了西服，但是沒有系領帶，也沒有扣上白襯衫的最上面兩顆紐扣。男人白色的襯衣衣領敞開，露出了頸部的皮膚，鎖骨在衣領下若隱若現。
葉蓮娜伸出手，她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拽住裡瑟黑色西服的衣領。
她看著裡瑟，她那微挑的眼眸眼波流轉，嘴角勾起一絲輕笑。
「你幫助那些美人們排憂解難之後，她們有沒有問過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裡瑟微低下巴，注視著葉蓮娜的眼睛，任由她拽著自己的西服衣領。
葉蓮娜注視著裡瑟，她的手指一用勁，像是拽著領帶一樣，手指順著裡瑟的衣服緩緩地下滑，指尖摩擦西裝的布料。
兩個人因為她的這個這個動作同時向前一步。
他們的距離很近，他們的鼻尖只有兩三釐米就會碰到一起。他們互相注視著，彼此的目光糾纏卻又對抗。
「她們有沒有問過你……」
葉蓮娜喃喃地說著，她抬起臉，靠近裡瑟的面龐。兩個人的鼻息纏繞著，就當她的嘴唇即將觸碰到裡瑟的下巴的時候，女人輕巧地側過了臉。
她一揚頭，鼻尖輕觸裡瑟的耳朵，然後她輕輕地吸氣，鼻尖微動，如同貓兒一般從他的耳尖一路輕嗅到他的下巴。
做完這個動作後，她稍微向後一步，葉蓮娜閉著眼睛，她一直在輕輕用鼻子吸氣，似乎是分析氣味的貓兒，又像是剛剛嗑完藥感受此刻的癮君子。
然後，她睜開了眼睛，她遊刃有餘地笑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明亮地望著裡瑟。
「……為什麼你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味？」
——條子的味道。
「什麼意思？」裡瑟問道。
——不，不止是條子，葉蓮娜注視著裡瑟，她想，他的行事作風另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FBI還是CIA？可為什麼政府的特工要管這件事？
葉蓮娜思考著，可是她仍然是輕笑著的。
「如果有機會下次見面，我再告訴你。」她微笑，然後鬆開了輕抓裡瑟西服的手指。
「如果你指的是今晚見面，那還是免了吧。」
裡瑟的話音落下，兩個人一同笑了起來。
「好吧，那就這樣。」葉蓮娜看著他，「再見，裡瑟先生。」
「再見，葉蓮娜小姐。」
他們對著彼此微笑致意，然後，兩人在這個街角分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裡瑟轉過身體，當他走過這條街區的時候，目光才變得微沉。
「她識破了我的身份，哈樂德。」他輕聲說。
【意料之中，裡瑟先生。】無線耳麥中，傳來了芬奇的聲音，【說實話，這位葉蓮娜小姐本來就不是等閒之輩，她和那位販/毒頭目同屬黑道人士，這個世道上，黑吃黑是正常的，我認為我們有點多此一舉了。】
「不，哈樂德，她和那毒販還有其他混黑的人不一樣。」裡瑟向前走著，他輕聲說，「看看她的資料吧，她手下的傭兵組織被勒令不許進行販毒、走私武器，也不允許對普通人不利。她是一個有責任心和道德心的好人，既然是好人，我們就應該提醒她可能面對的危險。」
【真的是這樣嗎？】在某處隱蔽的圖書館據點之內，帶著圓眼鏡的低調億萬富翁哈樂德•芬奇用手抵著自己的臉，看著電腦，【我怎麼覺得是因為你看上她了呢？】
「別說得那麼難聽，哈樂德，追求美是人類的本性。」裡瑟輕聲磁性地說，跟自己的朋友你來我往，「再者說，這世界上無聊的事情本來就夠多了，你得讓我找點樂趣。」
【比如提醒一位黑道女士小心人身安全？】
「well……」裡瑟輕微一晃頭，「這聽起來的確蠻有意思的。」
【話說回來，裡瑟先生，你連上了她手機的監聽嗎？】
裡瑟這才想起來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然後他停頓了一下——
「沒有。」他說，「她的手機似乎有什麼遮罩功能。」
【我一點都不感到吃驚。】芬奇說，【不過可惜，這次可沒有給你英雄救美的機會了。】
「你就擠兌我吧。」裡瑟不氣不惱地說。
……
與此同時，某處街區的另一頭，葉蓮娜拿出了手機。看著上面的攔截記錄，她只是微勾了一下嘴角，便滑動鎖屏，播出了一個號碼，然後放在耳邊。
「喂，伊莎，計畫有變。」葉蓮娜說。她一邊打電話，一邊通過車不太多的馬路，「我們今晚不去那個晚宴了……嗯，我確定。」
【怎麼了，boss，出了什麼事了嗎？】伊莎在電話那頭問道。
「沒什麼，」葉蓮娜勾起嘴角，「我們的暗殺計畫被條子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我才是被暗算的那個。」
【什麼，條子？】伊莎不理解地說，【條子為什麼要管這種事情，難道那個毒/販/子有員警親屬嗎？】
「不用想那麼多，而且那條子長得挺帥的。」葉蓮娜回味道，「我喜歡他身上的那冷清又淡然的感覺。」
【Boss.】伊莎輕咳。
「對，讓嘉澤勒再去弄一份那傢伙新的行程表，我們要速戰速決。」葉蓮娜這才拉回思緒，她說道。
【好的，你有一晚的閒置時間了。你晚上要做什麼？】
「我不知道。」
葉蓮娜停頓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了托尼，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
「或許——我大概會去找個男模吧。」
悠于 2017-7-28 17:49
第16章
一轉眼，巴基在這幢別墅總部中已經渡過了兩個星期。
在這期間，巴基逐漸明白了這些女人之間的關係，和這個名為『尼彌西斯』的傭兵組織的大致運營方式。
說尼彌西斯是傭兵組織，其實不太準確，應該說，這是個傭兵公司——也可以這麼說，這是個私人軍事公司。
巴基沒有實際上跟傭兵或者私人軍事公司有過接觸，可是在九頭蛇的時候，為了能夠讓常年被凍在冷凍艙裡的他緊跟時代步伐，九頭蛇會將他在任務中有可能遇到的事情提前輸入他的腦內。
比如，如果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很可能就會與雇傭兵產生打鬥。所以他被灌輸過近二十年有關傭兵和私人軍事公司的資料。所以他十分確信，尼彌西斯不是一個傳統意義的軍事傭兵組織。
正常來說的傭兵公司——美國最著名的便是黑水公司了。這類公司會有十分遼闊的訓練基地，每年都會大量吸收擁有部隊背景的退伍士兵或者雇傭兵，而他們的重心也都放在那些戰火紛飛的國家。
美國攻打伊拉克的時候，便雇傭過私人軍事武裝公司，以此來減少名義上的出軍人數。而對於傭兵組織來說，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誰給的錢多，他們就會為誰賣命。
說得不好聽點——雇傭兵都是在發戰爭財，有一些退伍士兵加入傭兵組織之後，幾年掙的錢能夠比得上當兵幾十年。
經過巴基在這兩個星期的觀察，他很確定，自己所在的尼彌西斯和這些傳統的傭兵公司是不一樣的。
相比與其他大型傭兵組織以錢為本、游走於戰爭前線的做法，尼彌西斯看起來和它的管理人員們一樣富有小資情調，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不缺錢的大小姐在對自己手中的玩物挑挑揀揀。
相比于傳統的軍事支援，尼彌西斯公司更偏向於個人業務。
殺人,保衛,護送,綁架,營救——她們只接針對於個體的任務，完全不參與戰爭軍事行動。而且，就算是這些個人業務，她們也不是每個都接。
尼彌西斯和傳統的傭兵公司不一樣，而且它的組成構造十分奇特。巴基不知道它有沒有像是其他公司那樣雇傭訓練士兵以為己用，他只知道，尼彌西斯與其他很多小型傭兵團簽署過合同，它派發任務給這些外來的合作傭兵團們，然後抽取提成。
巴基注意到，那些被派給外來傭兵團的任務多半都在中東和其他戰火紛飛的國家，尼彌西斯雖然不參與戰爭，但是會接下那些戰爭地區的保衛或營救的工作，一般這些工作就會交給簽署合同的其他小傭兵組織。
而這些總部的女人們實際上是尼彌西斯的核心管理階層。她們既負責管理，有時也會接下適宜自己的任務。她們將那些吃力又髒又累的活兒都派給其他傭兵團，自己則會挑選一些自己喜歡的任務。
在這些女人們中，伊莎在行政和運營上職權是最大的，她仿佛同時身兼秘書和管家，大大小小的公司事宜都會從她的手上經過。
然後是嘉澤勒——這個腳腕銜接刀鋒的黑髮女人，分擔了一部分伊莎的職責。伊莎猶如托尼手下的小辣椒，比較負責管理公司行政，而嘉澤勒便負責具體的接發派送任務，兩人在行政管理上互相幫助。
在此之下，便是那些外出做任務的女人了，如莉蒂和阿瑞斯，她們性格爽快，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她們只管在伊莎送給她們的任務中進行挑選，兩人幾乎只選美國本土內的任務，但她們每個月出任務的數量很龐大。
除了她們這些常住總部的女人之外，類似于黛蘭——還有其他更多的女人則是散落在世界各地，她們偶爾會回總部落腳，接下來便又會因為任務去其他國家，亦或者因為想去某個國家，而接下任務。
所有人的傭金都會與尼彌西斯進行抽成，在這抽成之中，有一部分直接轉入公司的資金池，另一些則是付給葉蓮娜。
葉蓮娜創建了一個很神奇的傭兵組織，她成功地將這組織一分為二。
一方面，它好像只不過是一個新興的普通軍事公司，區別不過是不參加戰爭、把那些危險地區的任務派發給合作組織而已，但是仍然戒律森嚴，和所有傭兵組織一樣談起錢來十分算得清。
可是另一方面，在褪去了地面上的塵土與血液之後，尼彌西斯仿佛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伊甸園。
女性，世人總是很少將這個詞語刀槍和危險聯繫在一起。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尼彌西斯養活了眾多在世人眼裡顯得有些奇怪的女人們——那些以刀槍與死亡為生的女人，在尼彌西斯找到了安身之地。她們不必擔心被人暗算苛扣傭金，也不必煩心於與在任務過程中還要那些自大又瞧不起女性的男人們交際。
尼彌西斯猶如避難所，她們在這裡接任務、選任務、完成任務，錢會一分不少的打入自己的帳號，絲毫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她們可以過上更加舒服的生活，比如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國家，因為尼彌西斯會在全球範圍為她們提供穩定的收入來源。
在這個前提上，隸屬於尼彌西斯的女性有更強的歸屬感，她們彼此的感情也十分深厚。葉蓮娜沒有強制規定過，可是與尼彌西斯掛鉤的女人們總是會自覺地互相幫助。
黛蘭，和她的兩位沒有到來現場的女性朋友也是這些女性之一，她們三個習慣一起生活，在前組織瓦解之後，因為機緣巧合，她們與葉蓮娜結緣，然後便毫不猶豫的參加了她的組織——這些都是巴基聽黛蘭說的。
葉蓮娜與所有隸屬於尼彌西斯的女性都有十分濃厚的感情，而且女人們也都很喜歡她。有的人甚至願意自己少賺取傭兵，將更多的提成讓給她。
在這兩個星期中，也有幾個在外的女人回來——對她們來說，這裡就是她們回到美國之後唯一的落腳點和休息處，或許也可以稱之為『家』。
每個女人見到他之後，都會露出見鬼了一樣的神情，然後在其他人的講述下，她們會感興趣的『捉弄』他，當然，是出於善意的角度。然後，這些女人在熟悉了巴基之後，就會與他聊聊天。
十句話裡——六句是誇獎自己對葉蓮娜的喜愛之情，兩句是感慨總部竟然會接納男人，剩下的兩句話才會稍微聊聊別的。
巴基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們跟伊莎或者嘉澤勒交接任務，然後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尼彌西斯的個人業務保持著近乎完美的完成記錄，而且遠遠高於那些傳統的男人雇傭兵集團，這也是尼彌西斯如此挑揀任務，任務卻仍然層出不窮的原因。
當這些標新立異與正統女性不同的女人們遠離了世俗的偏見和男人的打壓之後，她們綻放了無比強大和耀眼的光芒。巴基甚至覺得，自己在之前沒有聽過這個組織，簡直是自己的無知和遺憾。
這段時間裡，巴基對這個組織，和這個組織常駐的女性們都有了一個大體的瞭解。比如完全負責後勤、看起來可愛又單純的格薇妮是一個攝神取念的大師，她甚至要抑制自己的天性，再加上女人們人手一個遮罩戒指（她們也給了巴基一個），才能讓自己不去故意聽別人的心聲。
比如常駐的女性們都各有副業，莉蒂喜歡賽車，還開了一個賽車俱樂部。比如阿瑞斯是個女同性戀，即使搭訕直女，也很少有妹子能夠抗拒她的魅力——與此同時，她還是相當出色的狙擊手。
巴基甚至在黛蘭的碎碎念中，連她喜歡用什麼顏色的眼影搭配自己的指甲都一清二楚，可是他卻依舊完全不瞭解葉蓮娜。
即使她和她們一起聊天，即使他天天能見到她，可他卻仍然完全不瞭解她。巴基只知道她情史風流，卻沒有過真正的感情——可是說真的，他並不覺得吃驚，他根本完全無法想像什麼樣的男人能夠入得了她的眼睛。
這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至於她喜歡什麼，過去是什麼樣的人，巴基卻無從而知。
她像是一個謎，看起來美豔，卻疏遠冷清得如同夜晚凝霜下的白玫瑰。
巴基對葉蓮娜並沒有非分之想，都忍不住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更不用想葉蓮娜對那些對著她想入非非的男士們有多大的吸引力了。
巴基覺得他直接問葉蓮娜是沒有結果的，還不如問問她手下的這些女人。
她們吃飯的時候，葉蓮娜坐主座，左手邊是行政一把手伊莎、後面是嘉澤勒和格薇妮。右手邊則是莉蒂、阿瑞斯和其他占住女性。至於地位最低的巴基當然永遠都在桌子的末尾。
巴基打量著這一桌美人，他挨個掃視，挨個分析。
不能問伊莎和嘉澤勒，這兩個女人一看就心思細膩。
他的目光放在了莉蒂的身上。
經過多日的觀察，他發覺莉蒂雖然在行政上沒有過多干涉，可是當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的時候，她更像是葉蓮娜之下的二把手，連伊莎都要尊敬她的意願。
而且伊莎對待他，有一種棋逢對手的義氣感，比阿瑞斯能夠友善一些。阿瑞斯似乎真的將他的定位當成了寵物，這讓他面對她的調笑的時候十分不舒服。
所以，他決定挑一個好時機問問莉蒂。
畢竟，知道內/幕最多的永遠都是二把手。
第17章
下午，巴基一直在等待時機。
他要等一個與莉蒂獨處的機會，她的身邊不能有伊莎和嘉澤勒，阿瑞斯也不行。
終於，一個小時後，巴基終於等到了這個時機——伊莎在辦公室裡處理事務，黛蘭和嘉澤勒準備出門逛街，阿瑞斯去出任務，格薇妮則去公園寫生。
只剩下莉蒂在訓練室。
當巴基走到訓練室的時候，莉蒂正在打沙袋。她沒有戴拳套，而是在手掌和手腕上系上了白色的繃帶。她拳頭淩厲厚重地擊打在沙袋上，手臂上小麥色的肌肉線條緊繃，黑色的馬尾在頭後甩來甩去。
巴基站在門口，一時間他不知道該不該打斷莉蒂的訓練。
沒想到，反而是莉蒂又打了一套拳以後，轉過了頭。
這個眼角微下垂、略顯兇悍的女人的額頭上有一層細汗，汗珠從她的臉頰順著脖子流下。
「你來得正好。」
莉蒂從一邊拿起毛巾，擦過自己的額頭，然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看向巴基。
「跟我打一場。」她說。
巴基走進訓練廳內，他看著莉蒂，輕輕地撓了撓頭。
「其實……我是有事情想要問你。」他說，「你方便嗎？」
莉蒂奇怪地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來吧。」她說，「隨便坐。」
巴基走上前，他坐在長凳上，莉蒂則靠著拳擊台。
「你有什麼問題？」她問。
巴基沉默著，他在想如何開口。
這段時間，他再次明白了尼彌西斯組織對於男人是多麼排外，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當時女人們如此反感他。雖然這段時間她們並沒有敵對他，相反，在與他說話交談的時候，也都十分正常。可是當巴基明白了他是多麼地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問更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問多餘的問題。」巴基沉聲說，「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你可以拒絕。」
「你說。」莉蒂道。
「我……」巴基欲言又止，他試探地問，「我可以問一些關於這個組織，和有關葉蓮娜的問題嗎？」
「當然，你問吧。」
莉蒂如此爽快，反而讓巴基吃驚了。
「這些事可以告訴我嗎？」他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當然，」莉蒂揚了揚眉毛，「你想知道一些有關的其他事情也是正常的。」
「可我以為你們討厭男人的加入。」
「的確如此，如果你知道尼彌西斯對於我們這種女性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就會明白為什麼當時大家的反應那麼激烈。」
莉蒂聳了聳肩膀，
「不過一碼是一碼，我們現在接納了你，你就是我們的人，我們不會對自己人藏東藏西的。所以你什麼都不必多慮，有問題就問，明白了嗎？」
好吧。巴基輕輕地吸了口氣，他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人都對這組織感情很深了，當你被如此真誠的信任的時候，真的會感覺很感動。
「你想問什麼？」莉蒂說，「我先提醒你，如果你再磨磨唧唧下去，我可能就沒有耐心了。」
「我想知道關於尼彌西斯傭兵組織的過去，還有葉蓮娜的過去。」巴基直到他面對她們可以有話直說，「我很好奇你們的過去，尤其是她——她像是個謎一樣。」
莉蒂勾了勾嘴角。
「好吧，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她說，「你知道尼彌西斯是什麼意思嗎？」
「呃……跟希臘有關？」巴基憑著這個詞語猜測道。
「對，尼彌西斯是希臘神話中司復仇三女神的總稱。」莉蒂說，「阿勒克圖 (Alecto) 、墨紀拉(Megaera)和提希豐(Tisiphone)，她們分別是不安女神、妒忌女神和報仇女神。」
巴基沒有多麼疑惑，他很快就明白了。
「尼彌西斯是由三個女人創立的。」他恍然大悟地說，「其中的兩個人就是葉蓮娜和你？」
「對。」莉蒂贊同道，「不過認真說，我幫的忙很少，我很會打，但是創建組織需要的東西很多。她一個人挑起了很多事情。」
「那另外一個人呢？」巴基疑惑地說，「難道是阿瑞斯或者是伊莎？」
莉蒂搖了搖頭，她的神色變得有點黯淡。
「……她死了。」她輕聲說，「很多年前都死了。」
巴基知道他此刻不應該問更多的東西，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伊麗娜。」他用肯定的口吻說。
莉蒂看著他，她似乎愣住了。
「什麼？」
「另一個女人叫做伊麗娜，對嗎？」他說。
「不……不，當然不是。」莉蒂緊皺著眉毛，「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呃……」
巴基有點猶豫，他感覺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莉蒂直直地盯著他，等待他的解釋。
「她手背上的紋身。」最後，巴基說，「雖然做了變體和花紋裝飾，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來那花紋其實是一個名字『伊麗娜』。」
「我的天啊。」莉蒂深深地吸了口氣，「幸好你先問我了。聽我說，你絕對絕對不要跟她提起這個名字，好嗎？」
「為什麼？」巴基疑惑地問，他立刻補充道，「當然，你可以不告訴我。」
莉蒂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她說，「我們整個組織都沒有人見過她，但是……」她欲言又止，「總之，你不要提起這個人就是了。」
巴基點了點頭。
「那創建這個組織的第三個人是誰？」他問道。
「克拉琳達。」莉蒂說，然後她的神情變得黯淡了。
巴基便確定她真的沒有見過伊蓮娜手背上的那個伊麗娜，兩個女人都死了，可是莉蒂明顯對伊麗娜沒有感情，相反她提起克拉琳達的名字，都會感到傷心。
「克拉琳達八年前就死了。」莉蒂無精打采地說，「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只活在我和葉蓮娜的心中，只有我們記住她。」
「……我感到抱歉。」巴基輕聲說，「我的本意並不是讓你感到難過……」
「不，沒什麼。」莉蒂說。
她將自己的緊身T恤撩起，給巴基看她的小腹。在小腹上，除了一道深深的傷疤以外，還盤踞著一隻蠍子。
「跟克拉琳達打個招呼。」她笑道。
巴基看著那蠍子，他恍然想起葉蓮娜的手腕上也有一個蠍子紋身。
「……難道在她的身上，每一個紋身都等於一個逝去的人嗎？」
「嗯哼。」
就在這時，訓練室內的廣播響了起來。
「莉蒂，麻煩你來一下辦公室。」那是伊莎的聲音，「我們有新的單子要處理。」
莉蒂走到牆壁，她打開一個像是報火警的小蓋子，摁住摁鈕，然後沖著上面的小孔開口。
「知道了，這就來。」
她合上那蓋子，再次看向巴基。
「你知道的這些事情，就比組織裡的很多女人都要多了。」她說，「剩下的細節，如果你有能耐，就讓她自己告訴你。」
「好吧。」巴基點了點頭，由衷地說，「謝謝你，這讓我發現原來你除了兇悍還有另一面。」
莉蒂勾了勾嘴角。
「不，你沒有想錯。」她說，「這裡的女人都不正常，不管我們的外貌如何，我們所有人的體內中都有暴力因數和施/暴的欲/望，我們熱愛鮮血和危險，所以——這裡是我們這種人的天堂，不管是伊莎還是黛蘭都是如此，你可不要被我們騙了。」
她停頓了一下，輕笑起來。
「當然，格薇妮是個意外。」她說，「她只是一個連人類流通幣都搞不明白的巫師。」
「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對我說了這麼多。」巴基由衷又認真地說，「我也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們，真的。」
莉蒂上下打量著他，女人搖了搖頭，嘴角輕勾。
「你真是個有意思的男人，巴基。」她將毛巾掛在拳擊臺上，「好好在總部呆著，說不定哪天會讓你和我們一起出任務。」
「真的？」
巴基不想這樣說，可是他竟然感覺有點榮幸和欣喜——他這是被這些女人弄成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嗎？
「真的。」
莉蒂上下的打量著他，有一瞬間，巴基都以為她看上自己了，沒想到，莉蒂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輕笑起來。
「我一定要找時間跟你打一場。」她說。
巴基看著莉蒂離開訓練室，他有點哭笑不得。
她們，可能是他所見過最奇特最與眾不同，但也最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女人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復仇女神有兩個典故，我選取的是烏拉諾斯被自己的兒子克洛諾斯閹割以後，他的血液滴入了該亞的腹內而生出的復仇三女神的那個
啊當然就算是錯的也無所謂，大家愉快的當本文二設也行~~~~
第18章
清晨，葉蓮娜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是海浪拍擊石頭的聲音。
海浪褪去又湧起的聲音，讓人感覺內心平和。
她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向落地窗外，窗戶微開，輕紗的白色窗簾被微風撩起，顯得窗外那無邊無際的海面有些縹緲。
【早上好，葉蓮娜小姐。】一個磁性又帶有機械的聲音響起。
「早上好，賈維斯。」葉蓮娜開口道，她的聲音還帶著剛剛清醒後的慵懶。
【今天氣溫宜人，海浪高度正好，陽光照射充足。】賈維斯停頓了一下，【正適合去海灘衝浪遊玩。】
葉蓮娜撐起自己，薄被從她的身上滑下，露出白皙緊實的皮膚。她理了理有些亂的長髮，打了個哈氣，掀開被子下床，並不在意自己是赤/裸的。
「我感覺你話裡有話，賈維斯。」
她走向落地窗邊，看著面前的蔚藍大海，清風撫起她的長髮。
女人赤/裸的背後，一把匕首正紋在她的脊椎後，荊棘纏繞著那匕首，一路沿著脊椎向下，猶如盛開的荊棘花。
【我個人認為，今天的天氣正好適合您跟托尼先生去海邊度假。】
「海邊度假？」葉蓮娜嘴角勾了勾，「說真的，賈維斯，我很好奇，在你的眼裡，人類的這些行為是否真的有意義。」
【您不喜歡海邊嗎？】
「我很少真正喜歡什麼。」葉蓮娜平靜地說，「有的時候，我是為了融入其他人，才去裝著喜歡那些東西。可對我來說，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其實都沒有意義。」
【您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很有意思。】
葉蓮娜看著海面，陽光倒影在海面之上，泛著細碎的光芒。
「我不知道，」她說，「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總是缺乏吸引力，所以我必須要努力去需找樂趣，才會讓我覺得活著是有趣的。」
葉蓮娜拿起窗邊桌子上的香煙鐵盒，拿出一隻煙，叼在嘴邊，點燃。火光照亮了鐵盒內蓋上的蠍子，她放下了煙盒。
托尼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女人赤/裸著全身站在窗邊，她微側著身，左手環著小腹，右手手指則夾著香煙。她那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子，使得她的側臉輪廓是完美的曲線剪影。
她背後的荊棘隱藏在身後的陰影之中，她的腿部修長，而小腹平坦，她的胸部隆起挺翹，是圓潤完美的形狀。
托尼見過無數的女人，他總是會多情花心地被她們的美麗和笑容打動。如果這算是一見鍾情的話，那麼當他看到葉蓮娜的時候，他便是千千萬萬次的對她一見鍾情。
對他來說，每一次見到葉蓮娜，哪怕是第二天清晨短暫地分別幾分鐘，托尼也仍然會被她所驚豔。
葉蓮娜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她的眼眸在煙熏繚繞之後顯得不太真切，卻又熠熠生輝。
她看向門口的托尼，嘴角輕勾，上挑的琥珀眼眸便微微彎起。
——砰、砰、砰。
托尼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快活地跳動著。
為什麼人類非是視覺動物呢？托尼暗暗想著，如果不是她這麼美麗勾人，他也不會每一次都如此失態，總是對她念念不忘。
他知道葉蓮娜是什麼樣的人，因為她跟自己一樣。他明白他們只能算是會上/床的朋友，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對她的背景一點都不瞭解。
問題就出在這兒。
當一個美麗無比、又神秘莫測的美人站在你的面前，不管是多麼木訥的男人，都會被勾起征服欲。
對於托尼這種美女已不再是稀缺資源、甚至信手拈來的人來說，越是難以被征服的女人，才越會挑起他的征服欲，她越是平淡又什麼都不在意，越是會讓他小貓撓心一樣念念不忘。
他想征服她。
好吧——話是這麼說，不過雖然五年過去了，他連第一步都沒踏出去。
兩人之間有一種奇怪的博弈，他們總是在各個方面勢均力敵，所以即使托尼春心蕩漾，他仍然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怎麼一早上就抽煙？」托尼說，「你這生活習慣可不健康。」
葉蓮娜完全轉向他，她那原本放在小腹上的手抵在腰間，夾著香煙的右手手指遞到嘴邊，有點耀武揚威的吸了一口。
「……好吧。」托尼也沒什麼辦法，他對她有時候展現出的孩子氣也有點哭笑不得。
葉蓮娜沖著他走來，然後托尼就看著她，他想看著她的臉，可是她脖子以下的風光實在是有點引人注意，托尼的眼睛努力著，還是忍不住向下滑了幾次。
她來到他的面前，托尼靠著門框，他的目光一掃，輕咳一聲。
「你——你不考慮穿個衣服什麼的？」
葉蓮娜沒說話。她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從托尼的鎖骨滑下，輕巧地解著他身上白襯衫的衣扣。這還不算完，她解他衣服的時候，那上挑的眉眼還要流轉地注視著托尼。
托尼知道她十分擅長用眼神勾人，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男人總是在一個地方死不悔改地中槍。
「等會，你確定嗎？」他說，嗓子有點堵，又清了清嗓子，「現在是白天，而你才起床。」
葉蓮娜已經將他的襯衫解到最後一個紐扣，托尼的胸前完全露開。她伸手將他的領子向後拽，將托尼身上的白襯衫脫了下來。
托尼舔了下嘴唇，他看著她，等著她下一步動作——雖然是白天，但是他已經做好全力以赴的準備了。作為托尼•斯塔克，這方面他一定不會甘拜下風。
可是沒有想到，葉蓮娜將那襯衫一甩，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手臂伸進袖子裡，然後在托尼的瞪眼之中，走向了屋外。
托尼看著葉蓮娜，她身穿著自己的白色襯衫，一邊走一邊扣紐扣，當她走到客廳的沙發旁的時候，正好差不多扣上了三個。
她轉身，坐在那沙發上，她的左腿踩在沙發邊緣，手肘抵著沙發背，女人吸了一口煙，輕輕地吐出，看著那煙圈消失不見，然後這才看向托尼。
「我餓了。」她說。
托尼看著她這一副大爺的做派，有點無奈。
「賈維斯。」
【先生，我沒有實體，您不能指望我給您做早飯。】
「那就定個飯店，讓他們快點。」
「你應該在我睡醒之前就定好。」托尼走向她，坐在她的身邊，聽著她慢條斯理地挑刺，看著她望著自己，「我還以為托尼•斯塔克什麼都能考慮周全。」
「都怪賈維斯，他今天睡懶覺了。」托尼從善如流地推鍋道，「我會扣他工資的。」
從沒有過休假•也沒有過工資•賈•勤勤懇懇感天動地•維斯：……您開心就好。
「你要在我這兒多呆兩天嗎？」托尼問，「就當給自己休個假什麼的。這段時間以來，你這麼辛勤地殺人，為社會做貢獻，辛苦了。」
「不，作為老闆，我沒那麼忙。」葉蓮娜的眼角噙著笑意，「我出任務完全是為了調劑生活。」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在出入那麼多公共場合和名流交際之後，仍然沒有人能夠認出你的。」托尼吐槽道，「要我說，你真的不適合搞臥底暗殺。」
「誰知道，或許我一直在等的就是一個能夠認出我的人。」葉蓮娜聳了聳肩膀，「還有，我今天就會走。我跟我的女伴們說了我昨晚跟男模有約，今天就會回去。」
「哦？」托尼靠著沙發，他轉動姿勢，好整以暇地看向葉蓮娜，「那麼這位小姐，您對我今天的服務打多少分？」
「八十五分，如果有早餐的話，應該可以九十分的。」
「噢！」托尼一臉痛心地砸拳，仿佛自己最心愛的球隊痛失了進球的好時機。
葉蓮娜的眼睛微微彎起，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很沒有意義，但是很好玩，就像他們現在這樣毫無意義的對侃。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外賣怎麼到得這麼快？」托尼訝異的抬起眉毛。
【呃……先生，這麼說不太準確，】賈維斯停頓了一下，【外賣的確到了，可是——那不是我定的那家。】
「什麼意思？」
賈維斯沉默了一下。
【是美國隊長，先生。】他說，【史蒂夫先生帶著午餐來看望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妮妮吐槽了一個本文的關鍵點：
按理說女主那麼美臥底一兩次就會被發現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聽我不聽，總之這是薛定諤的女主美貌，到底引不引人注意全憑劇情233333
第19章
當聽到史蒂夫就在門外的消息的時候，托尼瞪起了眼睛。
「開什麼玩笑？！這混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賈維斯，別讓他進來。」
【先生，您忘了嗎？您前兩年的時候曾經設定過，復仇者聯盟的成員都可以有許可權自由抵達客廳。】
托尼啪地捂住了臉。
他從指縫之中看向葉蓮娜。
「你……你先回房間好嗎？」他絕望地說，「要麼躲在沙發底也行，我不介意。」
「我為什麼要躲起來？」葉蓮娜攤了攤手，「我又不是你的情婦。」
托尼更加絕望了。
他看著葉蓮娜翹著腿坐在沙發上，長髮微卷地搭在白色的襯衫上，修長白皙的腿疊在一起，襯衫剛好遮到腿根，可看起來她動一下就會走光。而且她只系了最下面的三個衣扣，衣領大敞，鎖骨和若隱若現的胸部就在那衣領之下。
她倒是自己一點不介意，可托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愁過。
「你就是喜歡製造混亂，對吧。」他絕望地說，「你是故意的嗎？」
「我覺得很有趣。」葉蓮娜沖著他展露笑容，女人平時總愛化那些攻擊性比較強的妝容，此刻素顏，她這麼一笑，眼睛微彎，反而顯得比平日還要平易近人了些。
如果她的性格能真的如現在展現出來的笑容一樣甜美的話，托尼也不至於這麼愁了。
更可氣的是，他一見到她笑得這麼美，就什麼都願意原諒了——如果擱在一個長相不好看的人的身上，他應該會感覺煩的。可是由葉蓮娜做出來，托尼反而有一種無奈的包容感。
還不等托尼品味這種複雜的感覺，玄關處，已經傳來了清脆的開關門的聲音。
「托尼，你在吧？我給你帶了午飯。」史蒂夫的聲音響起，「你在哪兒，工作室？」
托尼閉上了眼睛，他搖了搖頭。
再次睜開的時候，他便看到史蒂夫的身影從門邊閃過，史蒂夫向著裡面走來，他看到托尼，愣了一下。
「你……你為什麼要光著身子？」
托尼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被葉蓮娜搶了。
托尼攤了攤手，嘴角勾了一下，乾笑。他站在她的前面，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你為什麼要來我家，而且選擇了今天，還沒有提前告訴我？」托尼抱怨道，「你這樣很沒有禮貌，隊長。」
「我想你了。」史蒂夫一臉誠懇地說。
「放屁，我這個月一直都住在復仇者大廈，就今天回來了，你——」托尼說著說著，他忽然眯起了眼睛，「等等，史蒂夫•羅傑斯，你這混蛋，你不會——」
「我怎麼了？」史蒂夫無辜地問。
然後他向著大廳內走來。不管史蒂夫怎麼往旁邊邁步，托尼都在做最後的抵抗，他隨著史蒂夫而轉換姿勢。史蒂夫無奈地笑了。
「托尼，不是我說，你覺得以你的個頭，能擋得住我的視線嗎？」
托尼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青筋暴起。他最近才發現，史蒂夫原來很愛一本正經地用嚴肅臉說一些很不嚴肅的事情。
「混蛋——」
他剛準備罵兩句，沒想到，身後的葉蓮娜輕笑出聲。
「你這裡還有客人？」史蒂夫吃驚地說，「我特意挑中午來的，沒有打擾你們吧。」
這滿肚子黑水的老冰棒，托尼恨得牙根直癢癢。
「托尼。」他聽到在他背後的葉蓮娜輕聲喚道。
無奈，托尼讓開了身體。
其實史蒂夫剛剛說話，還是逗托尼的層面多。其實他只是看到了女人的身影，但是並沒有看得真切。
托尼讓開了之後，他才看了個真切。
果然，坐在他身後沙發上的是那天史蒂夫看到的那個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系著馬尾，身穿皮衣，是一種灑脫的中性帥氣美麗。
可是現在，她的氣場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說皮衣能夠給人帶來一種氣質感覺，那麼葉蓮娜的身上此刻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男式襯衣，簡直什麼都無法體現。她的長髮從肩膀的一側搭在襯衣上，雙腿疊起，身上的襯衣雖然遮住了重要部位，但也露得不少。
這樣的衣著和微亂的長髮，顯得葉蓮娜很有女人味，可是與此同時，她也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收斂著自己的氣場。
她坐在沙發上，有點衣不蔽體，疊著雙腿，可是身體是呈現打開狀的——只有在非常自信的時候，人類才會打開自己的身體，如果ta緊張，那麼就會選擇雙手環胸這種保護式的姿勢。
就像此刻，她的右手手肘向後抵在沙發背上，左手手肘則抵著沙發扶手，指尖夾著一隻快要燃盡的香煙。
正常的女性總是會因為自己的身體部位袒露太多而感到害羞，可是她沒有。葉蓮娜靠著沙發上，淡然地沖著兩個男人輕笑著，她那琥珀色的眼眸盯著史蒂夫。
「被你抓住了，隊長。」她的嘴角微勾，嘴唇輕啟。
她那淡然自若的態度，仿佛這裡是她的家，而她這樣快要春/光乍泄的樣子，是正常的。
史蒂夫有點失語——即使他對處理其他事情如何熟練，和女人聊天仍然是比較有挑戰性的事情，更何況是這樣厲害的女性。
於是，剛剛還跟托尼遊刃有餘、帶著點壞水的史蒂夫，再次回到了那種有點窘迫、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環境下。
「你好，葉蓮娜，又見面了。」史蒂夫輕咳，「你還記得我嗎？」
葉蓮娜那雙微挑的眼眸看著他，又增了些笑意。
「為什麼你每一次都要問我記不記得你？」她說，「要知道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美國隊長，怎麼可能會有人忘記你？」
「我——我也很高興——」史蒂夫說著。
他感覺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葉蓮娜看著她，這讓他忍不住一直在胡亂開口，然後，史蒂夫決定做他自己，不再沒話找話。他閉上嘴，然後停頓了兩秒鐘。
「我找到你了。」他說，「你現在願意給我留電話號碼嗎？」
沒錯，直球出擊、真誠動人才是真正的他。
「嘿嘿嘿，隊長，這算什麼？」托尼揚起手，「你就準備在我家裡直接搶人，是嗎？這可不地道。」
「他找到我了。」葉蓮娜平靜地說。
「他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你看看他帶來的外賣。」
葉蓮娜沖著史蒂夫手中拿著的外賣袋子點了點下巴，托尼瞪著眼睛，他上前一步，一把奪過那袋子。
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三人份兒的飯。
他抬起頭，瞪向史蒂夫，史蒂夫仍然和以往一樣正直又真誠的用自己的藍色眼眸看著托尼，他的嘴角微勾，別提有多麼單純真誠了。
史蒂夫•羅傑斯，上過戰場打過納粹，打著血清學習過無數本偵查反偵察戰術佈置的書籍，作為一個戰場老兵，和方方面面都比普通人更加敏銳的超級戰士來說，觀察出自己同伴某天的異常興奮，和與之相連的事情簡直易如反掌。
「你這個超長冰凍的老狐狸……」托尼喃喃道。
史蒂夫又看向葉蓮娜——他的眼睛都快要掉她的身上了。托尼當機立斷，他拽住史蒂夫，將他推向自己的工作間。
「親愛的，我們稍微聊兩句。」他還不忘跟葉蓮娜打了一個招呼。
兩個人走進工作間，托尼推著史蒂夫走下樓梯，讓史蒂夫下到最下面，然後托尼自己則站在樓梯上——這樣就能以一種俯視的目光瞪著美國隊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隊長？」他問。
「做一個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情。」史蒂夫說，「看到一個漂亮女孩，然後想追求她。」
「她可不是普通的漂亮女孩，隊長。」托尼欲言又止，「你知道她的身份吧？」
「傭兵，我知道。」史蒂夫面色平靜。
「沒錯，傭兵，傭兵代表著什麼？給錢就幹活，沒有道德基礎，誰都殺！」托尼添油加醋，「我有的時候看見她殺人都感覺害怕，對你來說，你能接受這樣黑白不分的人嗎？」
然後，他看著史蒂夫慢條斯理地從夾克裡摸出一張紙來。
「尼彌西斯傭兵公司，我已經找到他們的公司服務條款了，在任何地方都能查到。」史蒂夫平靜地說，「他們負責護送、解救、保衛，暗殺只接黑道的人，既不參加戰場，也不借此機會販賣軍/火和毒/品，我覺得他們比一些所謂的正派人士還要正義。」
「你——」托尼這才發現史蒂夫是有備而來，而且他沒有想到他這樣堅定，畢竟共事這麼多年，托尼從未看過史蒂夫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他忍不住問，「你現在一點都不像你自己，隊長。你從來沒有這樣對待某個女人，而她——你只是跟她見過一面，打過一次電話而已！」
「你也承認，她身上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引人注意。」史蒂夫說，「不然你不會在跟她這麼多年都沒有進一步進展的情況下，仍然這樣對她抱有如此大的樂趣，不是嗎？」
托尼語塞，他才發現史蒂夫十分伶牙俐齒。
其實說實話，史蒂夫的確很少對女人如此上心，更別提是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性。如果是別的姑娘，托尼一定立刻退出，成人之美。他也樂得看史蒂夫真的找到喜歡的女人。
可是有兩個問題，一是史蒂夫說得對，葉蓮娜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世界上比她美得多的女人仍然有很多，但是像她這樣迷人又危險的女人，上哪裡去找第二個？
托尼還真有點捨不得。
還有第二個問題。
「那你就應該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絕對絕對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女性，我覺得她根本沒有對哪個男人真的感興趣過。」托尼說，其實也是苦口婆心，「我理解她，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如果她想跟我在一起，我會接受，可是她想離開，我也會接受。那你呢，隊長，你能接受嗎？」
「這是以後我才應該面對的問題。」史蒂夫平靜地說，「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因為害怕各種還沒有發生的問題而退縮，那麼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托尼無奈地搖頭，史蒂夫十分固執，他認定了什麼就很難被別人推翻。這對於他當領導者來說是件好事，因為史蒂夫的直覺和想法往往都是對的。可是當這固執放在其他方面，就變得十分勉強。
「你搞不定她。」托尼冷靜地說，「因為你很固執，她也很固執。你們兩個都太熱衷於發號施令跟隨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會聽從別人的建議。」
「很好。」史蒂夫笑道，「第一個共同點出現了。」
托尼只能搖頭。
這真是一個惡性循環，因為托尼認識葉蓮娜，所以原本僅僅只是對她有點興趣的史蒂夫開始認真，而看到史蒂夫認真，讓已經跟她玩兒了五年的托尼開始有危機感。
這簡直沒完沒了。
「好吧，史蒂夫。」托尼喃喃道，「你在我的家裡給我下了戰書，那麼，以後我們兩個就是情敵了。」
第20章
「別說得這麼嚇人，托尼。」史蒂夫這才有點認真地說,「你知道我不是奪人所愛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或者說她喜歡你的話——我願意不介入這件事。可是你們都認識五年了，卻都沒有進一步發展過，所以……」
托尼知道史蒂夫是什麼意思。他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我明白。」他低聲嘟囔著，「我們的確沒有進一步發展，我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止你去追求她。」
「所以，不管如何,我們仍然是朋友,對嗎？」史蒂夫用試探的口氣問道。
托尼沉默著，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看向史蒂夫,嘴角勾起。男人琥珀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狡黠，裡面閃動著細碎的光芒。
「是的,我們當然是朋友,史蒂夫。」他走下樓梯，熱情地去拍史蒂夫的肩膀，「你去追她吧，我支持你。
史蒂夫注視著托尼，即使他有一個超強的大腦，也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現在是氣得胡言亂語還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你沒事吧？」他試探地問。
「我沒有事，而且我現在好得很。」托尼攤開手，他笑了起來，有那麼些不羈的瀟灑勁兒，「我剛剛簡直是個白癡，我為什麼要覺得發愁或者失望呢，五年了她都沒愛上我，難道還能愛上你嗎？」
「……」史蒂夫有點語塞，「……你這算是人身攻擊嗎？」
「不不不，我只是闡述現實而已，你以為她跟每一個男人都能保持聯繫五年嗎，不，只有我。」托尼掐著自己的腰，他看起來還有點得意，「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史蒂夫其實現在已經不太想說話了，因為他明白托尼的意思了，這混蛋就這樣洋洋得意的看著他，等待他說出那個事實。
「……因為你的性格？」
「對，爺雖然帥氣又多金，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對待感情完全不拖遝。」托尼說，「她跟我是一樣的人，她喜歡的是『異性』，而不是某一個男人，她喜歡乾脆俐落的性，正好，我也是。我們的關係一直停留在毫無進展的層面，所以我們才會一直保持聯繫。」
他看著史蒂夫，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你去追她吧，自由大膽地追，反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她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都被追到？所以我要我說，你開心就好。」他說，「而且給你一個忠告，她從來都沒有固定的關係，所以如果你非要這樣做，很可能會引她反感。」
說完這些話，托尼洋洋得意地走了，他上樓梯的時候還哼著歌。
史蒂夫捂住了自己的頭，他這才覺得自己選錯了難度——他剛剛才通過新手教程，就要挑戰地獄模式。
托尼說得對，葉蓮娜根本不能用正常追女孩的方式來對待——問題是，史蒂夫本來也沒追過女孩。
史蒂夫走上樓的時候，托尼正在和葉蓮娜聊天，兩人看向史蒂夫，他看起來沒有剛剛那麼遊刃有餘了。
他走到兩人面前，托尼的嘴角勾起著，他看著史蒂夫，想知道他會出什麼樣的招數。
「我能跟你預約嗎？」
史蒂夫看向葉蓮娜，他十分直白地問，絲毫沒有任何的修飾。
葉蓮娜忍不住笑了。她見慣油嘴滑舌的男人，史蒂夫這樣直白，反而是另外一種有趣。
「當然，隊長。」她愉快地說，「沒有人能夠拒絕你。」
「史蒂夫。」史蒂夫凝視著她，沉聲道。
葉蓮娜不笑了。她看著史蒂夫，和他那認真的藍色眼眸。
然後，她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十分認真的男人。
「史蒂夫。」她重複道。女人那張有著美歐混血似的面龐終於出現了一絲稍微嚴肅的神情，「史蒂夫，我很榮幸你想約我出去，我不介意跟你有一個夜晚，或者多個夜晚。但是你要明白——我不大是那種會對別人動心的女人，即使你是美國隊長。」
托尼在她的身邊揚了揚眉毛，好像在說，你看——我說得對吧。
「我不介意。」史蒂夫也認真地說，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葉蓮娜，「雖然我沒有太多跟女性約會的機會，但是我也明白，在女性沒有想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就代替她去想其他未來還未發生的事情，是極其無禮的。我尊重你的個性，也很高興你同意我的邀請——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當一個真誠、認真、十分尊敬女性個性的男人站在你的面前的時候，任是哪個女人，都不會忍心拒絕他，就連見得多了的葉蓮娜也對他心生好感——更別說，這位真誠的男士還有著陽剛帥氣的面龐、上帝測量過的身材。
你總是難以拒絕一張擁有著好看臉龐的人說出來的話。這一點不管是對於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
在這個社會闖蕩這麼多年，葉蓮娜見慣了浮誇的、虛偽的、沒有本事卻又強裝能耐的人。他們都太浮躁了，而靈魂都那麼的無趣——包括哪些面容姣好的模特或者演員們。所以很難有幾個真正有意思的人能夠讓葉蓮娜記得住。
托尼算一個，那天一面之緣的裡瑟算一個，而史蒂夫——現在也算在內了。
「好啊。」葉蓮娜淡淡地笑著，「我很榮幸認識你，隊長。你比在電視新聞裡的時候有趣多了。」
如果從存肉/欲的角度上來說，史蒂夫的身材十分對她口味，他的身材大概是她見過的男性中最完美的——這倒是必然的了，畢竟整個美國也只有一個打過超級戰士血清的超級英雄。
如果史蒂夫的性格沒那麼認真，如果他跟托尼一樣，說不定葉蓮娜今晚就會給他插個隊出去夜遊了。
然後，史蒂夫便感受到了第一次時，他被葉蓮娜打量的那種相同的目光——好像她已經用眼神將他扒光了。
史蒂夫有點哭笑不得，他之前就覺得她有點眼熟，現在才反應過來，葉蓮娜看著他的目光，跟托尼打量其他姑娘時候的目光一模一樣，難怪他們能夠玩到一起去。
他很想進一步跟她談一談別的事情，可是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他不能在托尼的家裡跟她聊起來，一個是因為感覺怪怪的，另外一個也是的確有點不尊重托尼。
「我能夠留下你的手機號嗎？」史蒂夫問。
葉蓮娜猶豫了一下。
那天在打電話的時候，史蒂夫就管她要她的手機號碼，她其實是無所謂的。只不過因為巴基一直強烈不要她留，她才沒有留下自己的手機號。那之後，巴基也三番兩次強調最好不要跟史蒂夫扯上關係。
葉蓮娜的眼前又閃出了巴基問她會不會一開心就跟史蒂夫暴露了他的行蹤時，那張可憐又擰巴的小臉兒了。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斬釘截鐵地跟他保證，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可是現在，史蒂夫用真誠又有點小期待的目光看著她，那表情讓她想起來小時候養的金毛獵犬。
葉蓮娜的內心陷入了糾結——對她來說，她已經把巴基當成了自己人，她理應該罩著他的，更何況她答應了他，現在這種情況，現在這種類似於要讓她背叛朋友一般的行為，真的對她是一種折磨。
然後，一秒鐘之後，葉蓮娜勾起了嘴角。
「好啊。」她輕笑著答應道，跟當時答應巴基的時候一樣斬釘截鐵。
詹姆斯•巴恩斯，一個快要□□十歲的大男人，能因為她給一個號碼就死嗎？不能。
不僅如此，葉蓮已經下定決心——等她一回總部，就要將這件『悲痛』的事情告訴巴基，欣賞一下他扭曲的臉。
真是身心愉快。
「那我存一下號碼……」
史蒂夫低下頭，從兜裡拿出手機。就他這麼一抬頭的功夫，便感覺有人如風吹起的髮絲一樣輕柔地來到自己的身邊，史蒂夫聞到了恰到好處的香水味——並不濃烈，而是清淡偏冷。
手指上劃過溫熱的觸感，葉蓮娜從他的手中拿走了手機。她低著頭，在上面輸入號碼。
史蒂夫發誓他不是故意的，他絕對不是故意的——葉蓮娜除了身穿的那件白色襯衫以外，身上什麼都沒有穿。她坐在那裡的時候，這襯衫能夠擋得七七八八，可當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從俯視的角度向下看的時候——
史蒂夫的耳朵瞬間就紅了。
葉蓮娜的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煙草味，那煙草味和她冷清中性的香水味混在一起之後，有一種冷淡的性感。
葉蓮娜輸好號碼，就伸出手遞給史蒂夫，史蒂夫仍在愣神。
「史蒂夫？」
然後，他聽見葉蓮娜用她那磁性的聲音喚自己的名字。
真要命。
史蒂夫的臉都燒了起來，他咳嗽了兩聲。
「嗯……好的，呃……」
他接過手機，結果葉蓮娜靠近他，低頭看著那手機的螢幕。
「你知道我的名字該怎麼寫吧？」
「當然……」
史蒂夫心亂如麻，葉蓮娜只是微微靠著他而已，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緊張，他的手指麻木機械地輸入著字元，他全心都放在葉蓮娜的身上。
「你輸錯了。」葉蓮娜說。
「對不——」
道歉還沒有說出口，史蒂夫就感覺自己的手指上附上一個溫暖的觸覺，葉蓮娜的修長纖細的手指貼著他的手，將她自己的名字打了進去。
史蒂夫看著她頭頂的小璿兒愣神。
「這就好了。」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葉蓮娜已經向後退了兩步，那股冷清的、帶著些煙草味的氣息也隨之遠去。
不知怎麼的，他還有點悵然失措。
「葉蓮娜，你別調戲他了。」看著自己老朋友一副被勾了魂似的傻樣，托尼無奈地說，「他在感情上還算是個新兵蛋子，抵擋不住你的。」
葉蓮娜轉回頭，她那微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托尼。
「怎麼，你能抵擋得了？」
托尼舉起了手，表示自己認輸，不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
葉蓮娜魅力難敵，有一部分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可更重要的是因為，她瞭解男性的想法。她知道男人會對什麼樣的女人抵擋不住，她知道怎麼對付他們。
只不過，她有點時候這樣做自己也很愉悅，於是便忍不住透出了真正的自己。如果她一點都不感興趣，那就純粹是偽裝和任務而已，就像是對待亞力克。
對於男人來說，他們難以分辨哪些是真正的她，哪些是她假裝出來的。就算是托尼也無法百分百看清，即使托尼是一個比普通直男要更懂女人的男人。
對付男人，她是對症下藥的——這跟化妝是一個道理。
如果要去跟小蘿莉小正太套話，畫個紅嘴唇煙熏妝，不管她長得有多美，估計一見面就會把小孩子嚇哭。所以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溫柔。
可如果要出去出任務、與人對質，那麼一個合適的妝容會讓她像是戴上武器的士兵。
誰讓人類就是這樣視覺系的生物，他們總是會從人的長相來判斷對方的為人。
當然，葉蓮娜性格當中存在著的厲害和冷淡，使得她不得不用更多的偽裝來壓抑自己的危險本性。
對她來說，小部分的男人是很有趣的存在，她熱於跟他們一起交際。她一般對弱小害羞的男人都是以鼓勵為主，可是對方如果十分強大，那麼她反而更想看著對方吃癟。
過了好幾十秒，史蒂夫才回過神來。
「謝謝，」他說，「我很高興你為我留了號碼。」
葉蓮娜笑了笑，表示不客氣。
「你一會怎麼回去？」托尼問，「用我送你嗎？」
「不用，有人來接我。」葉蓮娜說，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然後笑了起來，「她應該快到了。」
與此同時，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先生，有一個人正騎著摩托高速前往這裡，女性，是否放行？】
賈維斯調出了即時監控錄影，不過那錄影的角度不像是某個電線杆上或者樹邊，而是類似于無人機的角度懸浮在天空上，能夠看到拍打著岸邊的海浪、懸崖上托尼白色現代感的別墅，以及通往盤山路上的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
托尼看了一眼葉蓮娜，葉蓮娜只是嘴角微勾，於是托尼點了點頭。
「放行，賈維斯。」
於是，那個摩托手就繼續暢行無阻的繼續向著這裡逼近。
葉蓮娜站起來，沖著房間走去。
「你幹嘛去？」托尼問。
「換衣服。」葉蓮娜沒有回頭，她揚聲道，「你想讓我這麼離開？」
然後，門關上了。
「……也不是不可以。」托尼輕聲嘟囔道。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著對方，他們都有點無奈的笑了。
三分鐘後，別墅的門鈴響了起來，賈維斯自動為她打開了門。托尼和史蒂夫看著一個高挑的小麥色皮膚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紮著黑色的馬尾，耳邊下垂的兩縷髮絲微卷，脖子上掛著風鏡。她的眼角下垂稍有些顯凶，身穿著黑色夾克，裡面是緊身的暗綠色t恤，能夠看得出來她的身材硬朗且有力。
「喲，托尼•斯塔克。」她看向托尼，嘴角勾起，聲音也有絲中性的低沉。
「莉蒂。」托尼沖她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莉蒂看向史蒂夫，她微微揚了揚眉毛，似乎有些驚異。
「史蒂夫•羅傑斯？」她說，「這倒是有點不多見。」
「呃，你好。」史蒂夫不認識她，但是身為美國隊長，大部分的民眾都認識他。史蒂夫有點拘謹地打了個招呼。
「這算是什麼情況？」莉蒂嘴角的笑容帶著絲深意的打趣，「你們三個……不會……那倒是挺刺激的。」
史蒂夫還在迷茫，托尼已經無奈地搖了搖頭。
「瞧你說的，莉蒂，我們是那種人嗎？」
「你是，她也是。」莉蒂說。
托尼無語梗住，他無可奈何地笑了。
「不……不，我們沒有這樣做，他是白天之後才來的。」
「哦。」莉蒂的表情反而看起來有點失望。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的門被打開了。
「什麼沒有這樣做？」葉蓮娜問。
她一邊沖著他們走過來，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托尼欲言又止，史蒂夫一臉迷茫——然後，他忽然明白了那是什麼意思，這讓史蒂夫又有點無措。
「沒什麼。」莉蒂的嘴角輕笑，「男孩兒們有點害羞了。」
史蒂夫和托尼送她們兩人到門口，莉蒂戴上風鏡，遞給了葉蓮娜一個頭盔。兩人抬起腿，邁上那輛純黑色的摩托上。
葉蓮娜戴上頭盔，她轉回頭看史蒂夫和托尼。
「那就這樣了，兩位。」她笑著說道，「我們下次再見。」
她轉過頭，莉蒂開動了摩托車。在嗡鳴之中，這輛摩托車加速，然後向著前方駛去。
托尼和史蒂夫互相對視著，都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
兩個人在盤山的公路上行駛著，海風從她們的耳邊掠過，葉蓮娜換著莉蒂的腰，她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們現在就要回去嗎，boss？」在嘈雜的風中，莉蒂開口問道。
「不，」葉蓮娜說，「我們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
「——哪兒？！」莉蒂不得不抬起聲調，她有點聽不到葉蓮娜的聲音。
葉蓮娜的嘴角勾起笑意。
三分鐘後，開車的人換了。葉蓮娜控制著摩托車，而莉蒂環著她的腰，兩人從海邊公路行駛向另一個方向。
「我要去見一個客戶，他不知道我是誰，你一會可以管我叫狄安娜。」在路上，她說，「那傢伙出手挺闊綽，但是任務內容非要面談，反正閑著沒事——我們過去看看。」
「狄安娜是嗎？」莉蒂笑著，「我記住了。」
她們從曼哈頓的邊緣繞過，行駛向郊區。然後停在一個破舊的、看起來上了年齡的老書店旁邊。這裡的整條街看起來都有點破敗。
書店的門口，站著一個身穿西服，人高馬大、不苟言笑的男人。
葉蓮娜將摩托停在馬路旁邊，兩人一齊走向他。男人掃了她們一眼。
「通行證。」他沉聲說。
葉蓮娜將那客戶發來的照片遞給他看，沒想到，男人一下就變了臉。
「這邊請。」他說，然後親自在前面引路，三人走入書店中。
她們走進這間狹小的書店，屋內點燃著檀香，有些煙霧繚繞。一個老太太坐在書的後面，磕著眼睛打瞌睡。男人一直帶她們向裡走，他打開書店盡頭已經生了鏽的鐵門，然後示意兩人進去。
葉蓮娜和莉蒂走進鐵門內，這才發現在這鐵門之後，還有向下的樓梯——看起來，有什麼東西藏在這書店之下。
兩個人走下隧道樓梯，那男人用對講機說著俄語。好巧不巧的，葉蓮娜正是來自於俄國，她聽懂了那男人的話。
「請傳達給亞歷山大先生，他等的訪客到了。」男人用俄語說。
【女人？】對講機有些嘈雜地問。
「對，兩個女人。」
【讓她們進來。】
男人在前面引路，她們在地下的長廊向下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終於走到了盡頭，走廊的重點仍然是一道厚重的鐵門，只不過對面她們的這一面沒有把手。
男人敲了敲鐵門，鐵門關閉的小窗被人拉開，露出了另一個男人的眼睛，和他身後那嘈雜的聲音，似乎人很多，並且有一些人在大吼大叫的高聲呼喊。
兩個人短暫地交流了兩句，然後鐵門發出了厚重的聲音，裡面的男人打開了這扇門。
隨著門一同傾斜而出的，是熱鬧的人群聲和主持人用話筒含糊不清的調動情緒的聲音。
「走吧。」那男人催促她們。
兩個人走了進來，她們發現自己站在觀眾席的最後側，這是一個十分寬闊的房間，如同馬戲團一樣整整一圈都是圍繞著的觀眾席，她們面對的正中間是用鐵絲網圍起的場地。
她們所處的地方十分昏暗，只有觀眾席面對的正中央是亮著的。
第一眼，兩人都以為這是一個地下拳擊場或者什麼的，因為有兩個男人正在那鐵絲網之中的場地互相毆打彼此，整個地面上都是血跡。
隨著他們兩個的打架激烈程度，圍觀的觀眾們會發生激動的吼叫聲。
「請，老闆在包間等著你們。」男人說。
葉蓮娜從那拳擊台上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原來還有道路可以通向頭頂的天棚——而那也不是真正的天花板，而是一個個包廂。
那男人輕輕一摁牆壁，竟然有一道暗門打開，裡面是隱藏的樓梯。男人在前，她們走入了那裡。
上了樓梯之後，她們來到一道走廊裡，果然，道路的一邊都是房間。
男人在一個門前停下，然後敲了敲門，將那門打開，便不動了。
葉蓮娜和莉蒂互相對視一眼，她們走進了那個房間。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正注視著的包間下的擂臺，人們的歡呼聲和吼叫聲不斷地從底下傳來。
「我等你們很久了。」那身穿西服的男人背對著她們說。
葉蓮娜和莉蒂一起翻了個白眼——她們實在是見多了這種有點小能耐就整天裝逼的男人了，以至於這傢伙一開口，她們就知道他接下來想如何裝逼了。
有一種典型的男人——就跟這個一樣，最喜歡的裝逼方式是背對著人說話，還得仰頭看看天，講究的是說話要慢條斯理，必要的時候還要念首詩，或者怪笑兩聲。
等前/戲做足了，他才會帶著一種『淡然自若』的笑容轉過頭來。
也就是現在，要是放在七八年前，就以莉蒂那暴脾氣，早就一拳揍得他連媽都不認了。
此時兩個女人雙手環胸，就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裝逼。
果然，這傢伙仰頭看了幾秒鐘天，這才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她們。
你們比我想像得還要漂亮。葉蓮娜心裡說。
「你好，小姐們。你們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漂亮。」果然，這個男人嘖了一聲嘴，他嘖嘖稱奇地說，「漂亮到如果不知道你們公司的任務完成率有多麼好，我都要想懷疑你們的專業度了。」
沒新意。
說真的，這些男人都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嗎，怎麼能無聊也能無聊得如此一致。
更別提，葉蓮娜和莉蒂兩人並不是原本的容貌，她們二人的耳垂上都夾著相同的圓環，那可不僅僅是裝飾品。只要不摘，這圓環就可以用其他人的容貌一直籠罩她們兩人的臉，如同3d立體播放儀一般，並且能夠即時根據她們臉上的微表情做出相同的反應。
在這個科技快速的發展年頭，笨的傭兵殺手拼手藝，聰明的早就用各種各樣的先進設備將自己偽裝到牙齒了。
葉蓮娜走到沙發上坐下，莉蒂靠著沙發背。葉蓮娜疊起腿，看向那男人。
「亞歷山大先生。你給了我們很大的一筆預約金，所以我們才會尊重你的意願，見面談。」她說，「現在，你應該坦誠一些了。」
為了配合自己假臉的法國風情，她的英語口音甚至都帶了些法國味——沒辦法，有的時候任務太無聊，只能自己給自己找樂趣。
「別著急，小姐。」亞歷山大笑了起來，他打開了遙控器，這個房間的牆壁上竟然出現了下面即時的比賽情況，「您對這個有什麼看法？」
葉蓮娜看著螢幕，和裡面互相鬥毆的男人，有點沒有興致。
「地下黑拳擊擂臺？」她不太感興趣地說。
「再看看。」亞歷山大笑著說。
兩個人看著那螢幕，看到一個男人鎖著另一個男人的脖子，將他用力地勒在自己的胸前，被勒住的那個人脖子和臉漲的通紅。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或許有點違反拳擊規則，但是一些黑擂臺本來講究的就是鮮血和刺激，至於規則不規則的沒人在乎。就在這時，被勒的那個男人睜開了眼睛，兩人這才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是如同冷血動物的豎瞳。
他想要張開嘴——這也是勒著他的那個人盡力避免的，可是那個人仍然失敗了，被勒的男人找到機會，他只是微微張開了嘴唇，然後從他的嘴裡伸出了一條紅色的如同蜥蜴的長舌頭，他的舌頭卷住那個男人，將他提到空中，然後猛地甩向周圍圍繞著的鐵絲。
裝在鐵絲上的男人高聲尖叫著，他的後背冒著煙，整個人砸在了地面上。
這個男人轉眼間便轉敗為勝。
圍觀的密密麻麻的觀眾們的吼叫和歡呼都更加激烈了。
亞歷山大看向莉蒂和葉蓮娜，期望她們露出震驚的神情。葉蓮娜的確有點吃驚，但那吃驚只是在眼眸中一轉而逝。
「好吧，」她說，「地下變種人擂臺？」
神情平靜得似乎她每天都能見到無數個擂臺似的。
男人有點無奈。
「是的，變種人擂臺。」說著，他又興奮了起來，「怎麼樣，這個搏鬥俱樂部完全屬於我，我擁有著幾十個變種人，我厲害吧？」
「在沒有人性的這方面，你的確出類拔萃。」葉蓮娜淡淡地說。
她看著體型十分高大的西服男沖了進去，每個人的手裡似乎都拿著造型奇特的槍，似乎是用來抑制變種人能力的，他們將倒在地上的那個男人拖了出去。
「有趣的想法。」亞歷山大笑了起來。
他們繼續盯著螢幕，其他男人走了進來，將一個鐵制的類似行李箱大小的盒子打開，傾倒在地面上，一個藍色的聲影滾了出來，男人們立刻離開那裡，然後關閉了大門。
這回，葉蓮娜和莉蒂都有些驚訝了。
那個被扔出來的人皮膚是藍色的，還有一個類似於尾巴似的東西卷在他的腰後。他的藍色臉龐上有一些類似於圖騰般的紋身，眼睛是黃色的，耳朵是尖的。
這簡直不像是人類，而更像是傳說中的魔鬼。
即使他渾身藍色，葉蓮娜也仍然能夠感覺得出，他的年齡應該並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頭。
「先生們，女士們！」主持人激情的聲音響起，「接下來，請讓我們歡迎來自地獄的魔鬼——夜行者！！」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而這個『藍魔鬼』卻微彎著腰，有些蜷縮著自己，驚疑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從螢幕上，能夠看得出他那黃色的眼睛腫充滿著恐懼和不知所措。
「哦，小可憐。」莉蒂喃喃道。
他還沒有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那個嘴裡能吐出長舌的男人便暗中發動了攻擊。他的長舌頭迅速地卷向夜行者，可是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藍色的小惡魔甚至沒有轉過頭，因為他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了，男人撲了個空，原本藍色的小惡魔站著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些藍煙。
然後，夜行者在這個不大的場地中的另一個角落再次幻影出現，他吃驚地打量著這裡，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出不去，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同類要攻擊自己。
「如你們所看到的，我開了一家十分成功的地下格鬥場。」亞歷山大輕柔地說，「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小怪物們給我掙了不少的錢。所以，我被條子盯上了。不只是員警，還有一些fbi……他們一直想放找到我的漏洞，擊垮我。」
「你做這樣泯滅人性的事情，如果被政府抓到了，也是你活該。」莉蒂不屑地說。
「政府？不不不，他們不是為了正義而抓我，而是因為他們自己。」亞歷山大說，「這些傢伙都一些*員警，他們這樣各個部門串通在一起，一同敲詐黑道的錢，還為入獄的壞人打開通行道。他們比我壞多了。」
「看你的意思，你想做掉這些員警？」葉蓮娜冷冷地問，「既然如此，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辦法解決他們。」
「不，我不行。」亞歷山大恨恨地說，「我有把柄在他們的手裡，只要我自己出手，他們就會知道是我做的。所以我需要你們去解決那些令人噁心的衣冠禽獸們。」
「那你一定知道我們公司的條款。」莉蒂冷冷地說，「這不包含在內。」
「我知道，你們的個人業務只接黑道，不涉及普通人或者其他案件。」亞歷山大說，「可是這些傢伙們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本身就在黑暗地帶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們不——」莉蒂正說著，亞歷山大打斷了她。
「而且我會給你們很多很多錢。」他說，「而且，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我可以將變種人送給你們兩個，放心，他們都會很聽話。」
莉蒂簡直就要發怒了——誰需要這種狗屁『禮物』？！將人當成物件送給她們，簡直就是對她們的侮辱。
在兩人對話的過程當中，葉蓮娜一直冷靜地看著那螢幕。
螢幕中，男人似乎跟藍魔講述了他們必須要戰鬥，然後兩個人繼續戰在一塊兒。這個藍色的青年似乎一點都不想戰鬥，他的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祈禱上帝。
他一直都在躲，直到男人吼他，這一切只有他們其中一個人倒下才能結束。
藍魔愣住了，下一秒，男人的舌頭卷向他的脖子，將他扔在了帶點的鐵絲網上。
葉蓮娜內心唏噓，她十分同情和可憐這些變種人的遭遇，可是她沒有什麼辦法。黑道上不人道的事情即時都在發生，她不是自由女神，不可能遇到每一個醜陋的事情都上去解救。
她能做的，也只不過是讓自己的公司在這污水橫流的世界中保持一絲乾淨罷了。
看著失去意識的藍色小魔鬼被人拖走，整個觀眾席都在因為失望而發出憤怒的吼聲。
葉蓮娜搖了搖頭，她不能多管閒事，但是她可以拒絕這個男人的任務請求。
「你們再考慮一下。」亞歷山大說，「你們的無所謂的『高潔』，只會讓你們斷了更多的財路。」
兩個女人準備起身要走，就在這時，葉蓮娜的眼角一掃螢幕，她的身體停住了。莉蒂有點疑惑，她隨著她的目光一同看向螢幕。
螢幕中，為了安撫憤怒的群眾，保鏢們將新的參賽者押了過來。
四個男人緊緊地抓著一個看起來最多十一二歲的女孩，那女孩正憤怒地吼叫著，身體劇烈地掙扎，四個強壯的男人都差點沒有束縛住她。
一個人打開門，四個人將女孩扔在籠子裡，然後迅速地關上了門。女孩轉身撲向門，她的身體觸碰到電流，然後被彈了出去，幾秒鐘之後，她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晃了晃頭，如同憤怒地小獸。
葉蓮娜緊緊地盯著那個女孩，盯著她的臉蛋，女人的胸口開始起伏。
就在這時，站在她身邊的莉蒂感覺氣溫驟降。
莉蒂低頭、瞄向葉蓮娜，發現女人的目光已經帶上了殺意。
莉蒂倒吸一口氣，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因為已經有很多年，莉蒂都沒有見過葉蓮娜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此時此刻，葉蓮娜很憤怒。而且是非常、非常地憤怒。
悠于 2017-7-28 17:51
第21章
莉蒂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葉蓮娜露出這樣的神情了。
從八年之前，克拉琳達死亡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葉蓮娜如此的憤怒……除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葉蓮娜一向將這個世界看得很淡，有的時候，莉蒂甚至覺得她的思維超脫在這個世界之上,除了尼彌西斯，葉蓮娜似乎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葉蓮娜一向對女孩們很好,可是即便如此,就算眼前螢幕中的這個小女孩身份悲慘、被人押來當玩物廝殺，也不應該能夠讓葉蓮娜如此的憤怒。她那麼會偽裝自己，這種程度的情緒外露，對葉蓮娜來說，已經算是失態。
莉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亞歷山大卻看到了轉機。
螢幕中,那個擁有長舌的男人毫不猶豫地攻擊向這個看起來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如同小獸般的女孩靈敏地躲了過去，她轉過頭，看向偷襲自己的男人,憤怒地吼叫著，從拳頭關節間伸出閃著寒光的刀片。她舉起手臂，握拳攻向那那男人，利刃穿過了男人的胸膛。
觀眾席沸騰了，觀眾們站起來大叫鼓掌，如同浪潮般席捲正中間的格鬥場。
女孩猶如被圍困的野狼，她驚疑憤怒地注視著自己周圍的觀眾們，似乎如果沒有這鐵絲網作為阻攔，她便會沖入人群大開殺戒。
「她叫x23。」亞歷山大『貼心』地解釋道，「她是被一個公司培養出來的變種人，用了另一個變種人的基因。不過她十分不穩定，那公司培育出更加聽話的x24之後，就將她拋棄了——我花了重金將她買了過來。」
葉蓮娜沒有回答。她抿著嘴唇，目光複雜地盯著螢幕，那專注的神情讓男人會錯了意。
「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接下這個任務，我可以送你們幾個變種人。」他說，「可是這個女孩不行，她現在是我的心頭寶貝，有不少觀眾就是為了她而來，她是我的搖錢樹。」
這一次，莉蒂沒有說話。她沉默地注視著葉蓮娜，等待她的開口。
葉蓮娜並不是專注地看著螢幕，她是在失神。
幾秒鐘後，葉蓮娜眨了眨眼睛，她抬起頭，那神情已經變得和以前一樣淡然。
「幫助你？」她說，「這取決於你會支付我們多少傭金。」
莉蒂皺起眉毛，她不知道葉蓮娜打算做什麼。而聽到葉蓮娜這麼說，亞歷山大喜笑顏開。
「當然，當然，沒問題。只要你們幫我擺脫那些該死的條子，我一定會給你們豐厚的傭金……」他思索著，「我可以先付七萬美金作為我的誠意，怎麼樣？」
要知道，正常的殺手殺人只有幾千美金，殺一個黑道大佬也才三萬左右。而正常的美國中產階級一年年薪六萬，就算是紐約這種地方，高一點也才十萬美元而已。
用七萬美元當做定金，這個混蛋的確出手闊綽。
這些錢都沾染著那些變種人的鮮血。
為了表示尊敬，亞歷山大親自將她們二人送到書店門口。
葉蓮娜跨上摩托車，莉蒂坐在她的身後，摟著她的腰。葉蓮娜擰動把手，摩托車發出轟鳴聲，兩人絕塵而去。
一路上，莉蒂都在瞄她的側臉。葉蓮娜抿著嘴，她的神情十分冷傲。
葉蓮娜沒有直接駛回總部，她在一條河邊停下。這條哈德遜河橫穿紐約曼哈頓，兩岸都是現代的高樓大廈。
葉蓮娜抬腿下了摩托車，她來到河邊的觀賞臺上，將自己的頭盔摘了下來。她的手臂抵在欄杆上，看著河對面的摩天大廈發呆。莉蒂看著她的背影，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你今天怎麼了？」她問。
葉蓮娜抿著嘴，清風卷起她耳邊的髮絲。女人纖細的眉毛微皺。
她的目光雖然望著河對面，可是她的眼眸卻像是陷入回憶當中。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有點猶豫。
「那個女孩兒，」她說，「長得跟伊麗娜一模一樣。」
莉蒂吃驚地看向她。
「……什麼？！這，這……」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葉蓮娜。
葉蓮娜疲憊地歎息，她將自己的臉埋入手掌之間。她的右手手背上，圖騰般的紋身上，伊麗娜的名字隱藏其中。莉蒂看著她手背上的紋身，還有纖細手腕上的仰尾的黑蠍，莉蒂沉默地伸出手，攔住了葉蓮娜的肩膀。
「你想怎麼做？」她沉聲說。
「我不知道。」葉蓮娜微微抬頭，從手掌之間露出自己的眼睛，她的眉毛微皺，目光看起來有些疲憊和迷茫。她吸了下鼻子，「有煙嗎？」
莉蒂鬆開她，從自己的夾克裡掏出煙來，遞給葉蓮娜一隻，自己也叼上一隻。她用打火機給葉蓮娜點燃，然後才點自己的煙。
葉蓮娜的手指夾著煙，她的面龐被煙霧繚繞阻隔，看起來有些不真切，只是感覺女人的眼眸深邃似海。
莉蒂注視著葉蓮娜，注視著她臉上少有展現出來的迷茫和脆弱。
葉蓮娜似乎總是堅定的、沉著的、勝券在握的。莉蒂不喜歡看到葉蓮娜露出現在這樣的神情，她希望她是快樂的。
小麥膚色的女人抬起頭，她看向河的對岸，吐出煙霧。
「我們去毀了那混蛋組織。」她說。
葉蓮娜訝異地抬頭，她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瞬間閃過光芒，然後又很快熄滅。
「不，不行。」她說，「我們不應該惹禍上身。」
莉蒂看向葉蓮娜，她揚了揚眉毛。
「你這樣可就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她說，「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是黑道還是政府，都敢伸手去招惹的葉蓮娜去哪兒了？」
葉蓮娜好笑的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我沒有顧慮，因為我一無所有。」她淡笑著說，「可是現在，我就要考慮得更多了。」
「考慮什麼？」莉蒂問，「考慮我們嗎？從什麼時候起，我們成了你的累贅？」
「莉蒂。」葉蓮娜苦笑。
她想側過頭去，可是莉蒂扶住了她的肩膀，強行讓她看向自己。
「聽我說，葉蓮娜。」莉蒂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想救那女孩，我們就想辦法弄垮那個吃人血的組織。別讓我們束縛了你。如果你不開心，我們也不會開心的，明白嗎？」
「讓我再考慮考慮。」葉蓮娜歎息。
「不，不必考慮。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跟伊麗娜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了。」莉蒂斬釘截鐵地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走，我們回家。」
「莉蒂……」
莉蒂決然地轉頭離開，葉蓮娜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頭。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回到尼彌西斯的總部，莉蒂將葉蓮娜摁坐在沙發上，然後向著所有女人、還有巴基講述了今天的所見所聞。
「這些狗娘養的混蛋，」阿瑞斯喃喃道，「用人命來賺錢，他們不怕遭到報應嗎？」
「應該給他們點教訓，不然以後還會有更多變種人受難。」
「對！幹他們！」
眾人紛紛響應，群起激憤。
在一片憤怒地呼聲當中，葉蓮娜再次歎息。
「你們確定想引禍上身？」葉蓮娜說，「其實這個組織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我們都知道，黑道中見不得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引禍上身的不一定是我們。」伊莎冷靜地說，「只要調查得足夠多，做好準備，我們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頭兒，你認識那麼多人，隨便找幾個來幫我們，就能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葉蓮娜的眉毛緊鎖著，她沉思著這件事，然後，她的眉毛緩緩地展開了。
女人微挑的眼眸，逐漸堅定，她的眼眸當中似乎閃著細碎的光。
「好，」她沉聲說，「我們給那些混蛋找點兒麻煩。」
於是，整個總部都忙了起來。有些女人負責找線索，有些女人負責暗中前去考察，就連格薇妮都在躍躍欲試，捏著魔杖在屋裡揮來揮去，在認真地思考是用通通石化比較好，還是用其他什麼咒語比較好。
女人們沒人想讓她一起參加，格薇妮太單純了，而且她在魔法世界長大，似乎跟人類世界有點格格不入。她們習慣了殺人，可是從來沒有讓格薇妮見過一次死人。
而且，貌似美國魔法界還有一個什麼監督委員會，不讓巫師對普通人動手。
和她相同情況的是巴基，巴基本來想幫點忙之類的，近戰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女人們拒絕了他。
被同樣拒絕的格薇妮鬱悶地趴在牆上，她的下巴抵著牆壁，看著遠處的大廳內的女人們商討事宜，巴基盤著手臂，靠在她對面的牆上。
巴基也很鬱悶，他沒有想到之前女人們警告他只能待在總部裡的話是真的，他沒有料到她們真的能拒絕他——他是多麼強大的戰鬥力啊。
第二天上午，第一波外援抵達了。
第22章
巴基以為她們找的外援，至少應該有一個是男人,可是一個都沒有。
從門外走進三個女人，一個是黑髮黃皮膚的亞裔，一個是深色長髮的白人女性,最後一個女人——酒紅的短髮，看起來就十分幹練,她的眉毛和眼眸給人一種嚴厲且危險的感覺，即使她的神情很放鬆，但依舊給人壓迫感。
看起來就跟旁邊兩個女人不處於同一個陣營。
「愛麗克斯,迪亞茨——」
果然，黛蘭開心地撲向了亞裔女孩和長髮白人,三個人開心地轉了轉圈圈。
「她們三個是好朋友，也是一個小組。」還不等巴基發問,趴在牆上的格薇妮歎了口氣,手指還在牆上畫圈圈，「她們在外面還是挺有名的——其他都管她們三個叫霹靂嬌娃。」
「那那個女人呢？」巴基問。
這個酒紅色短髮的女人只是站在那兒，似乎她的周圍自動產生一種無形的氣場,一種壓迫讓別人遠離她的身邊。
「她是愛麗絲。」格薇妮喃喃地說，很明顯心不在焉，還在為自己不能參加感到幽怨，連聲音都透露出這種感覺來，「她是葉蓮娜的朋友。」
果然，葉蓮娜先是過去跟三個彼此間畫風一致的霹靂嬌娃們挨個擁抱問候，然後她才來到愛麗絲，兩個人重點地抱了一下——她們鬆開彼此後，十分自然地勾肩搭背起來。
奇怪的是，葉蓮娜的氣場竟然就這麼與名為愛麗絲的犀利女人的融合了，看起來她們兩個畫風也十分一致。
「聽說你們要出一個大任務？」
愛麗絲雖然有一個好像睡一覺就能掉進兔子洞裡的柔和名字，可是她的長相、氣場、連帶著她的聲音都十分地充滿壓迫力和成熟。
她的聲音是典型的禦姐式的低沉——和葉蓮娜的聲音一樣，只不過葉蓮娜的聲調會比她的稍微上揚一些。
「沒錯，」葉蓮娜愉快地笑著，「我們要去進攻一家公司？」
「聽起來我挺擅長的。」愛麗絲挑起細眉，「我最擅長的就是搞垮公司了。」
女人們愉快地哈哈笑了起來。
「boss，除了我們三個，你還叫其他人了嗎？」愛麗克斯——那個亞裔女孩問道。
三個嬌娃的年齡都不大，大概在二十三四歲左右，這讓她們顯得活力十足。
「占時只叫了你們回來。」葉蓮娜說，「因為我不確定那個公司值得我叫多少人回來——等我們具體分析一下，我再做打算。」
巴基知道她沒有誇大，就以他在這裡呆的這一小段時間來說，至少有二十多個女人來了又走。
女人們開始向著屋內走去，愛麗克斯、迪亞茨和愛麗絲一眼就看到了巴基，這個不速之客——他在女人們之中實在是太顯眼了。
「天啊，總部裡竟然有男人！」迪亞茨吃驚地說，「你們竟然收留了男人？！」
「而且還是個小帥哥。」愛麗克斯嘖嘖道。
九旬老人詹姆斯•巴恩斯被叫成小帥哥，巴基表面上仍然是冬兵沉默臉，可是其實他的心裡早笑開了花。
好吧，巴基不得不承認，葉蓮娜剃了他的長髮、收拾了一下他的衣著之後，立刻就讓那個掩埋在棄婦頭之後的布魯克林小帥哥重出江湖了。
「別誇他。」葉蓮娜淡淡地說，她伸手攬過格薇妮，沖著會議室繼續走去，「你再這麼說，他就要高興得上天了。」
「這算什麼？」愛麗絲也感興趣地問，「你們把他當寵物養？」
九頭蛇首席殺手•人見人怕•超凶的•巴基：……神他媽寵物。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莉蒂說，「他就像那種你在網上心血來潮買了的東西，到手裡之後一看，自己都震驚了——我為啥要買這玩意？！可是你又不能扔了，就只能放在家裡。他大概就是那種定位。」
兩個剛到的嬌娃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仿佛悟透了什麼世間真理。
巴基（冬兵問號臉）：？？？
愛麗絲倒是吃驚地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人？」愛麗絲用一種十分疑惑的語氣問，仿佛她真的覺得這是個難題似的。
「他當然是人，男人。」葉蓮娜笑了，仿佛為了證明這點，她轉過頭，沖著巴基揚了揚下巴，「詹姆斯，進來倒酒。」
巴基在一片恍惚之間走了進去。
在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是軍營旁的酒館小姐，專門為軍官大爺倒酒的那種。
會議室裡，不是那種傳統的板板整整的長桌和椅子，與之相反，這裡面十分輕鬆，各種各樣柔軟寬大的沙發，甚至還有懶人沙發。
巴基再次確定這些女人十分有錢——牆邊櫃子裡擺著幾十瓶世界級別的好酒，從葡萄酒到各地特產酒應有盡有。
巴基覺得自己曾經的那種輝煌的日天日地生活已經遠去了，因為他在給這些美豔危險的女人們倒葡萄酒的時候，已經產生了一種任勞任怨的可怕感覺——好像他已經在這裡倒了一輩子酒一樣。
其實女人們也是逗他玩兒，巴基有時顯得呆呆的，不像是那些張狂的男人讓她們反感，她們都還蠻喜歡他的，所以看著他有點吃癟地默默倒了一圈兒酒之後，就放過了他。
巴基便坐在靠門的沙發上，聽著女人們左言右語的給新來的三個人講述這件事情。
一個出手闊綽的客戶人，要求當面談。葉蓮娜和莉蒂去了現場一看，竟然發現這是一個用變種人互相殘殺來掙錢的黑心地下格鬥擂臺。然後葉蓮娜似乎看上了裡面的一個變種人女孩兒，開始猶豫不決——
莉蒂還沒有講完，兩個霹靂嬌娃一拍桌子，擼起袖子就吵著要去揍那狗娘養的老闆。
對於這些長相甜美好看，卻動不動就要擼袖子打架的女人，巴基已經開始習慣了。他甚至覺得女人這樣才是正常的……太可怕了，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找不到老婆……
接下來，全部的事情講述完畢之後，在場所有的女人都同意想辦法將那些變種人們救出來。
閑著沒事、根本不讓參加此次時間的巴基開始默默地心痛那個老闆——這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過了一會，他又開始思考她們這樣是不是沒有職業道德，可是轉念一想——傭兵嘛，簡直就是反水王啊，哪錢多去哪兒啊。
伊莎調出她找出的資料地圖，女人們便開始討論著分工了。
巴基看著她們，似乎她們仍然沒有一點找自己的意思，於是男人清了清嗓子，還是沒人理。他又清了清嗓子——
……葉蓮娜終於看向了他。
「有痰出去咳，詹姆斯。」她有點嫌棄，「聽起來好噁心。」
已經習慣受到傷害的巴基舉起了手。
「我也可以負責點兒什麼。」
「這件事我們不是之前談過了嗎，你不應該離開總部。」葉蓮娜奇怪地說。
巴基簡直語塞——他是多麼強大的戰鬥力啊，就算他沒露過一手，可是他的鐵臂每天就在她們的面前晃來晃去，難道她們一點都沒發覺她們收留的男人是很強大的嗎？
「我很厲害，我可以幫你們的。」
「我知道你厲害，但這跟這件事沒有關係。」葉蓮娜安撫地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現在目前沒有能夠用得上你的地方。」
巴基再次語塞。
巴基看著這一屋子的美人，在她們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每一個都漂亮又沒有攻擊力——當然，除了愛麗絲、莉蒂、阿瑞斯這樣比較中性的人以外。
「可——你們就真的打算自己去？」巴基說，「假如遇到了什麼事情，讓你們全軍覆沒了怎麼辦？」
「恭喜你，你會繼承一個龐大的傭兵軍事公司。」葉蓮娜說，女人們都笑了起來。
巴基其實是有點擔心她們的。
「可是你們一堆女人，去跟那麼多男人打……」
話還沒有說完，巴基就感覺室內的空氣降下來了。其實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下一秒之後，巴基就已經後悔了，他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他剛剛太著急了。
「對不起。」
巴基不再說那句話，他乾脆地道歉。
女人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他俐落地道歉，她們就不可能怪他。她們也知道他著急，可是她們仍然有點不開心——這也是為什麼她們不愛跟男人共事的原因。
「你覺得我們很弱嗎，巴恩斯？」莉蒂沉聲問。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們。」巴基解釋道。
「如果你不覺得我們弱，那麼為什麼擔心我們？」
「因為——」巴基意識到他必須解釋清楚這些事，他不希望她們誤會，「我知道你們厲害，但是我仍然擔心你們會受傷。」
「縫衣服的時候有時手指也會受傷，你擔心我們縫衣服嗎？」
巴基腦補了一下她們老老實實縫衣服的樣子——天啊，真可怕，他真的會擔心，但是是擔心她們瘋了然後砍他。
「每個人都有可能受傷，這是不可避免的。」葉蓮娜平靜地說，「你沒必要擔心我們，沒有誰說過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嬌弱。」
「我知道，可男女之間仍然有力量差距。」巴基說，「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想說——這是生理決定的，所以我在想我可能會幫些忙。」
「啊。」黛蘭露出了懷念的笑容，「上一個這麼說的男人，被我擰斷了脖子。」
巴基的脖間一涼。
「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開這個公司的原因。」葉蓮娜淡淡地笑著，「讓那些比男人強、熱愛自己體內的暴力因數的女人有家可回，有地方可以施展自己的能力。也讓那些弱小的姑娘們，在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知道自己可以信任誰，知道可以向誰求助。」
「我們不僅是個傭兵公司。」嘉澤勒說，「我們在各個社會熱點區都留了號碼，不管那些女孩兒們是受到家暴、性/侵犯、騷擾，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偽裝成一個婦女保護機構，免費解決麻煩，讓那些麻煩去該去的地方。」
「所以，綜上所述，謝謝你的關心，巴恩斯。可我們不需要擔心。」
莉蒂微揚眉毛，她不羈地笑了。
「——對付男人，我們是專業的。」
第23章
在這一頓談話下來，巴基已經對她們心服口服，他決定不再瞎擔心,而是和格薇妮待在總部裡,擦擦杯子啦掃掃地啦之類的,等她們回來。
「好，你們繼續商討作戰計畫吧。」巴基誠心地說,「我相信你們。」
他的信任也讓女人們露出了笑容——像是格薇妮這樣單純的姑娘幾乎在他加入她們的當天,就接納了巴基。可是像是嘉澤勒、阿瑞斯這樣性格尖銳且不太信任異性的人,可能是在這一秒,才逐漸接納了這個男人。
巴基超級信任地看著女人們，等待她們商討什麼大計畫。
沒想到，她們做事十分簡單粗/暴。
「這是那地下格鬥場的地圖，大家都看見了吧？」伊莎將那地圖在投影儀上放大,然後看向葉蓮娜,「boss,你說。」
「很簡單,我們沒必要硬碰硬。」葉蓮娜說，「我們潛伏進去,製造一些混亂,將那些變種人解救出來，他們會自己抗爭的，然後我們離開，結束。」
女人們點了點頭，巴基也不明所以地跟著點頭，然後他看著她們，等待她們接著說下去。可沒想到，看起來眾人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伊莎表示她弄到了進那地下格鬥場的入場票，每人發了一張，然後看起來她們就準備喝酒聊聊別的了。
「等等，」巴基不可置信地說，「這就完了？」
「對啊。」葉蓮娜攤了攤手，「有什麼問題嗎。」
巴基簡直語塞，這問題大了啊，大到他簡直難以吐槽。
「兵力部署呢？武器配置呢？如果他們在門口有守衛，你們怎麼將武器帶進去？」他說，「你們這樣就決定好了，是不是有點太過隨意了？」
「放心吧，巴基。」嘉澤勒笑道，「我們心裡有數。」
巴基當時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直到一個星期之後，女人們決定在夜晚發動襲擊。
然後，他跟著她們來到了這個總部裡的武器庫——雖然這只是上東區聯排別墅中普通的一座四層別墅，可不知道怎麼的，這裡的空間遠比正常的聯排別墅還要大。
她們走上三樓，打開其中一扇屋子的大門，巴基看到裡面盡是一排排的武器，從小刀到機關/槍，甚至還有兩門炮。
女人們走了進去，她們開始挑自己順手的武器。巴基站在門邊，葉蓮娜最後走了進來，靠在他身邊的牆壁上，巴基仍然看著那兩門大炮——她們到底是哪弄來的？
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
「你們怎麼不弄個坦克呢？」巴基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
葉蓮娜也看著那兩門炮。
「太大了，不好抬。」她平靜的語氣說，好像這事兒很常見一樣，「我停在車庫裡了。」
然後，她也沖著女人們走去。
一個人在後面的巴基：？？？等等？！
這還不是最震驚的，接下來，巴基目睹著每個女人都拿出自己的錢包或者單肩小包，然後她們開始將那些子彈和槍一個接一個違反常識地塞入了包裡，仿佛那巴掌大的小包裡暗藏著一整個黑洞。
巴基睜大了眼睛，好似第一次看見鏡子裡自己的嬰兒，他感覺格薇妮來到了他的身邊，她用一種驕傲和自豪的感覺長歎了一口氣。
「自從來了這個組織之後，我的各種輔助咒語比在學校時的進步還多。」格薇妮輕柔興奮地說，「如果我的教授能看到我如此自如地施展空間魔咒，他一定會為我自豪的。」
巴基：……不，他說不定會暈厥過去。
不管如何吐槽，女人們很快就裝好了武器。
夜幕降臨，一行人離開了上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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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紐約郊區的這條破敗的街道上逐漸來了很多人，興奮嘈雜的人們等在書店旁，等著通過兩個保鏢進入地下格鬥場。
在擁擠的人群當中，尼彌西斯的女人們離得都很遠，她們分散地隱藏在這些人之中。
阿瑞斯身穿深色條紋樣式的高級定制西服，她的短髮男性化地抹向一邊，削瘦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頸部和臉頰，高挺的鼻樑、以及那雙如鷹般銳利深邃的眼眸，高挑的個頭都使得她看起來更加中性。
她的身邊，一個金髮碧眼的女郎挎著她的手臂，嘴角的笑容甜蜜又可愛。
站在她們身邊的男人女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她們——他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蕾絲，可是這樣的帥氣和甜美，已經讓男男女女都移不開目光。
在緩慢進場的人群當中的另一邊，其他女人們低調多了，她們大多戴著墨鏡，看起來不苟言笑。
在這之中，戴著墨鏡的伊莎正在左右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她另有任務，她必須想辦法到達監控室，占時關掉監控攝像，給其他女人留下時間去突擊後臺。
「說真的，」伊莎歎了口氣，「這件事應該你去做。」
「我可不這樣覺得。」伊莎的身邊，比她高一些的葉蓮娜聲音平淡地說，「在這裡聚集的所有男人，沒有一個能夠不為你傾心，伊莎。」
兩個帶著墨鏡的女人一起巡視著。
她們的確有進場票，那是能夠從黑網上買到的。可是監控室這種地方藏在vip室的上面，她們必須想辦法通過vip室，才能靠近監控室，而vip票不僅昂貴，而且非常難買，還要實名制。
於是，找到一個能夠進vip地區的男人的重擔便放在了伊莎的身上，她要去監控室裡照應她們。
很快，兩個女人的目光停在了同一個男人身上。
他大搖大擺地開著一輛轟鳴的紅色跑車停在了道路的對面，看起來——十分符合vip的條件。只不過，他的身邊帶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伴。
「哦——」兩個女人嘖了一聲。她們戴著墨鏡，互相對視了一眼，葉蓮娜嘴角微勾，「就當是讓這姑娘少一些驚嚇了。」
伊莎點了點頭，她抬起下巴，驟間——女人的氣場不同了。
男人和挎著他的女伴正在過馬路，兩個人正在看著對方笑著說些什麼，伊莎筆直地走了過去，並且猛地與男人的肩膀相撞——連那男人都被撞得一個趔趄，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勁兒了。
「嘿！」
男人轉過臉就要訓斥，然後，他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伊莎，她臉上的墨鏡掉落，露出了一雙有些驚恐擔心又楚楚可憐的眼眸，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如同受驚的小鹿。
男人憤怒的表情秒變。
「您——您沒事吧？」他趕忙伸出手，拉住伊莎修長白皙的手指，另一隻手則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的腰上，男人一臉抱歉，「都是我不好，撞疼你了吧。」
典型的風流富二代。
「她怎麼可能有事，一看就是故意撞上來的。」女伴不滿地說，她上下掃視著伊莎，然後拉住男人的手臂，「走吧，親愛的。」
男人卻沒有動——他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誰會拒絕這麼一個漂亮美麗的女人主動撞上來呢，富二代倒是想天天都遇到撞到他身上的美人——沒有男人會拒絕白送上門來的女人。
「對不起——我……」伊莎輕聲說，「我正要離開這裡，很抱歉打擾你們。」
她作勢要走，富二代連忙拉住她。
「怎麼了，為什麼要走呢？」他用溫柔的語氣問，攬著她腰部的手指卻在她的腰上不安分的動著，「馬上要開場了，為什麼不進去？」
「我……」這邊，伊莎柔弱可憐地低聲喃喃著，她耳中的無線耳麥卻一直能夠聽到其他女人的聲音。
【你說你愛上他了，你們上天註定，反正你說什麼他都會帶你進去的。】
【其實你是外星人派來的使者。】
【哈哈哈哈哈哈，我進場了。】
【親他，伊莎，親他，讓他把銀行/卡密碼都拿出來給你。】
【噓噓噓，一會她出戲了，你們小點聲。】
「我……我……」于，伊莎這句話就無論如何都接不下去了。
伊莎感覺自己的青筋在跳動，她好想揍人——世界上還有比她們更不靠譜的隊友了嗎？！
這麼想著，伊莎不由自主地用力捏了下拳頭，結果沒想到那富二代的鹹豬手還拉著自己的手不放，她這麼一用力，感覺富二代連微笑的表情都顫抖了一下。
「您……您的力氣可真大……」他的嘴唇顫抖地說，強顏歡笑。
耳麥中傳來了女人們的憋笑聲。
vip可以走快速通道，所以當葉蓮娜排到門前的時候，那男人已經攬著伊莎走了進去，身後是那個女伴罵娘的聲音——她罵罵咧咧的掏出了跑車鑰匙，然後啟動跑車，絕塵而去。
所有的女人都進場了，她們分部在不同的位置。她們在等伊莎的信號，只要她截斷了監控，她們就可以開始行動。
與此同時，變種人格鬥賽開始了，群眾們野蠻熱血的呼聲響徹整個地下。
她們觀看著各種各樣的變種人在上面廝殺、渾身是血……只是從心裡引起一陣陣的反胃。
當第三個渾身是血的變種人被從臺上拖下去之後，女人們按耐不住了。
「伊莎，怎麼樣了。」歡呼的人群當中，阿瑞斯壓低了聲音，「我要弄死這些狗娘養的雜種們。」
伊莎沒有回話。
在嘈雜之中，耳麥中的聲音並不那麼敏感，只能能夠聽到一些打鬥的聲音。
五分鐘後，耳麥中傳來了她的聲音。
「好了，姑娘們。」她說，「你們大概會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在不同的角落裡，她們站起了身，在瘋狂的人群當中並不起眼。氣質各不相同的女人們，露出了同樣的危險淩厲的輕笑。
「——足夠了。」
第24章
格鬥場的後臺, 一段空落落的走廊，角落裡堆滿了雜物。門外人群激動高昂的聲音如同隔著另一個世界, 有些不太真切。
四位全副武裝，手持武器、膀大腰圓的保鏢在走廊裡晃蕩，他們的盡頭是一扇鐵門。
就在這時, 通往格鬥場那邊的門把轉動了一下, 四個男人立刻舉起槍，警戒地對準即將打開的門。
「誰！」他們厲聲道。
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保鏢們眯起眼睛，已經準備射擊——然後，他們愣住了。
先是一個屬於女人纖細白皙的手腕從門縫中伸了進來, 然後, 推開了那扇門, 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很難說那是什麼感覺，只是整個走廊裡, 四個男人都同時愣住了，他們的身體仿佛短暫地觸電。
走進的女人皮膚白皙，深色的長卷髮搭在深藍色的長裙胸前，鼻樑高挺，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微挑, 在精緻的眼妝之後, 那雙眼眸似乎能奪人神魄。
她的眼眸在四人臉上來回流轉, 紅唇勾起輕笑——四個保鏢就這樣定在原地, 著了魔似的呆呆看著她。
「你好, 你們有人能夠幫我一下嗎？」她的聲音略微低聲，夾雜著性感的沙啞。
她的聲音似乎才勉強喚醒他們的理智，四人的目光仍然死黏在她的臉上，只有嘴唇自動地張開。
「你——您、您不應該再往前了。」一個男人說，那聲音顯得磕磕巴巴，更何況他的目光一直難以從葉蓮娜的臉上移開，「這裡是禁區，小姐，您不應該來這兒。」
葉蓮娜仿若未聞，她完全走了進來，白皙的手臂上挎著小包，她看著他們，露出輕笑。
「怎麼，因為我十分危險嗎？」她的聲音如同流水般轉動，「讓你們害怕得非要拿槍對著我？這可真失禮。」
「對不起，小姐，」另一個男人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可似乎她說了失禮，他就內心感到不安，「這是我們的工作，請你理解。」
「什麼工作？」
葉蓮娜開始向著他們走去，毫不猶豫的大邁步，高跟鞋在裙擺中若隱若現，那步伐優美得仿佛模特。如果四個保鏢沒有任務在身，他們肯定能呆呆看她一整天。
「小姐，小姐——別再往前了——」
四個保鏢有點手忙腳亂，他們伸出手去阻止，槍卻搭在一邊。
葉蓮娜的大邁步使得她很快就逼近了四個人，她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美得能讓人失神的笑容。
「我建議你們這些做保鏢的，多看點特工電影。」
啊？
四個保鏢還沒反應過來——便只覺得眼前一頓混亂的晃動，再然後是劇痛傳來。
幾乎是在幾秒鐘之內，葉蓮娜便將這四個大塊頭乾淨俐落地收拾完畢。在她穩穩地落地之前，四個男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就說他們電影看得少。」門被打開，霹靂嬌娃、愛麗絲、莉蒂和阿瑞斯、嘉澤勒依次走了進來，嬌娃三人嘻嘻哈哈地笑著，「多麼老套的劇情，這些男人這麼總是不長記性呢。」
葉蓮娜看向這些女孩兒們——七個人的風格各不相同，霹靂嬌娃穿著熱褲和高跟鞋，愛麗絲、莉蒂和阿瑞斯衣著中性化的西服、皮衣、緊身t恤和皮靴，嘉澤勒則是稍微女性化一些的黑色襯衫和長褲。
「嘉澤勒，莉蒂，你們守在這兒。」葉蓮娜說，「霹靂嬌娃，你們三個在外面看著，其他人跟我來。」
「明白。」
霹靂嬌娃三人走出了半敞開的大門，回到內場之中，莉蒂和嘉澤勒則在走廊站定。葉蓮娜、愛麗絲和阿瑞斯則繼續向著裡面走去。
【姑娘們，抓緊時間。】耳機響起了伊莎的聲音。
「放心，親愛的。」阿瑞斯眉毛微挑，嘴角輕笑。
她們一路向裡走去，那些男人完全不敵三人的對手，即使是十多個人一起圍上來，她們也能在槍響前結束戰鬥。
最後，她們終於打開了關押著變種人的房間——變種人們似乎被分成了許多不同的種類，有的變種人被關押在密不透風的鐵盒子裡，應該是夜行者那樣容易法術穿透的變種人。還有的物理系加強體質的變種人們被像是動物一樣關在單獨的籠子裡，還有些被關押在單獨的房屋中，身體都被緊緊地鎖住。
這些變種人裡男人居多，也有幾個女人和孩子。
「這些狗娘養的雜種……」愛麗絲喃喃道。
那些籠子裡的變種人們本來眼眸無神，聽到腳步聲響起，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怒視，然後，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得驚訝了起來。
「你們好。」葉蓮娜靠著門，她向著籠子裡幾十個變種人微笑著，「我是一個多管閒事的路人，是前來救你們的。」
籠子裡，所有的變種人都震驚了。
「什麼？！真的嗎，可是你必須要有通行卡——」
不等那個變種人說完，愛麗絲已經揚起了手，她的手裡如同拿著撲克牌一樣捏著十幾張卡。
「你們說的是哪一個？」她挑起眉毛。
「我的天啊！」
變種人們驚呼起來。
「好了，我們要救你們出來，」葉蓮娜說，「而你們要幫忙救你們其他的同伴，可以吧？」
「當然，小姐，當然！」變種人們嘈雜起來，他們熱切地看著她，原本有些死寂的眼眸也都變得明亮起來，「麻煩你快一點，我們想要幹死那些混球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三個女人走上前，她們用那些門卡將變種人們單獨的牢籠打開，這些變種人有的臉上有奇異的紋身，有的像是動物，也有的看起來十分正常。
「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小姐。」其中一個變種人說，「我們去打開其他兩個房間的牢籠。」
變種人一個接一個的重獲自由，他們甚至沒有心情歡呼，每一個人都咬牙切齒，想要報仇。在變種人們的嘈雜聲當中，葉蓮娜也在尋找著，她在尋找那個女孩。
終於，在她走進這長長的牢籠房間，終於在盡頭，看到了蜷縮在籠子角落裡的女孩，她的長發散在胸前，兩隻手腕被固定在牆上，而她手腕前的牆上盡是劃痕。女孩垂著頭，臉藏在陰影之中。
這些牢籠被上下疊加在一起，所以葉蓮娜蹲了下來，這樣才能直視女孩的眼睛。
「嘿，你好。」她聲音輕柔地說，「你還好嗎？」
女孩沒有說話，她微微抬起頭，嘴唇輕抿，深色的眼眸如同狼一般銳利危險的緊盯著葉蓮娜，充滿敵意。
葉蓮娜用通行卡打開籠子，女孩開始咆哮起來，她的拳頭上瞬間從皮膚下刺出利爪，鋼鐵的爪子在牆上摩擦。
「嗨，別激動，我是來救你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友善，葉蓮娜攤開雙手，女孩緊盯著她，然後，女孩移開了目光，開始逐漸放鬆下來。
「乖孩子……」
葉蓮娜爬進籠子，她仔細地看著束縛著女孩雙手手腕的厚重鐵腕。
「這個孩子需要幫助。」葉蓮娜沖著外面喊道。
「讓我來！」一個變種人走了過來，他和葉蓮娜換了個位置，男人沖著那鐵腕伸出手，一股寒冰準確地凍結住了那鐵塊，然後，男人一拳便打碎了她的束縛。
這樣解決女孩的另一手腕之後，他本來想伸手拉住女孩，沒想到，女孩卻揮開了他的手。
「別這樣，x23.」男人有點無奈。
女孩像是小獸一樣瞪向他。
「我不是x23，」她用乾澀的語調說，仿佛才剛剛開始學說英語，「我是蘿拉。」
「好，蘿拉。」葉蓮娜蹲在一邊，她微彎眼睛，溫柔地說。
她沖她伸出了手。蘿拉的目光在她伸出的手掌和她的臉上看來看去，最後，她伸出手，握住了葉蓮娜。
兩個人站了起來，她們向外走去，這裡現在到處都是已經自由了的變種人。
「霹靂嬌娃，莉蒂，嘉澤勒。」葉蓮娜說，「你們可以先撤回人群當中去了，還有伊莎。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這些憤怒的變種人們吧。」
【明白。】
她拉著女孩手，簡直難以想像，這樣溫暖柔軟的小手，竟然能從拳間伸出那樣尖銳的利刃。
「我們走吧。」她沖著蘿拉笑了一下，女孩只是平靜地，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兩人走入走廊，另外兩個房間裡，拯救正在繼續，卻難了許多——那些傢伙在這些魔法系的變種人房間內設置了變種人力量壓抑器，別說救人，就算他們走進這裡，都會感覺強烈的不適應，更別提救人了。所以救人的重任再一次落在了女人們身上。
兩個人進度緩慢，她們把鐵盒一個一個打開，從裡面滾出各種各樣長相更加奇怪的變種人們，他們看起來十分虛弱，捂著耳朵。愛麗絲和阿瑞斯將變種人們從鐵盒裡救出，然後其他變種人就沖進來將他們帶離這個房間，似乎只是在這裡呆一分鐘，都會讓他們感到無比難受。
葉蓮娜讓蘿拉待在門邊，自己則加入了女伴們。
三人速度加快，三分鐘後，葉蓮娜打開了最後一個鐵盒，一個藍色的身影滾了出來——葉蓮娜揚了揚眉毛，這個人渾身藍色，身後卷著藍色的像是惡魔般的長尾巴，他捂著臉，手指不像是人類。
「你沒事吧？」
當庫爾特從黑暗的、痛苦的地獄中來到明亮之中的時候，他被亮光刺得睜不開眼睛，而且，他能夠感受到變種人力量壓抑器依然在運轉，他的頭痛得嗡嗡直響。
當他處於如此痛苦的時候，一個聲音如同清涼的泉水一樣澆灌在他乾枯的靈魂上。庫爾特顫抖著手，從藍色的手掌之中，他睜開了黃色的瞳孔，然後——他愣住了。
一個他此生有可能見到的最美麗的女人蹲在他的身邊，藍色的長裙拖地。他愣愣地注視著她，一時間，似乎連疼痛的太陽穴都停止了痛楚。
「你……你是天使嗎？」他愣愣地問。
葉蓮娜愣了一下，然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親愛的，我不是天使，上帝嫌棄我殺戮太重。」
她拉起了藍色的小惡魔，而後者還愣愣地看著她。
「你不感到難受嗎？」葉蓮娜吃驚地問。
庫爾特這才覺得自己難受起來。
他們走出房間，葉蓮娜以為變種人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可是沒想到，他們都密密麻麻地站在走廊當中。葉蓮娜疑惑地看向他們。
「你們怎麼沒有走？」
變種人們注視著她。
「我們想親自向你感謝，」變種人們沉聲說，「謝謝你，我們不會忘記你的所作所為的。」
葉蓮娜笑了。
「去吧，不必感謝我。」她說，「如果你們硬要做些什麼，就搞垮這個公司，算是幫我省點事了。」
「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變種人們咬牙憤怒地說。
「我們能夠知道你的名字嗎，小姐。」
「不必了。」葉蓮娜輕笑，「如果我們有緣，那麼就會再次相見。去吧，解決那些混蛋。」
變種人們點了點頭，他們在走廊各自散開，葉蓮娜牽起蘿拉的手，她看向了愛麗絲和艾瑞斯。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她說，「如果按原路返回，應該會於那些人對上。」
「那個……」藍色的小惡魔沒有離開，他怯怯地伸手，「如果你們需要幫助，我可以帶你們離開。」
三個女人有點驚訝地互相對視，然後一起看向了庫爾特。
……
與此同時，被壓抑許久的變種人們沖向了格鬥前臺，沖入了那些曾經圍著他們大吼大叫的人群當中。
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保鏢們上前，卻根本難敵對手。
憤怒的變種人們，瞬間吞噬了他們。
第25章
其他女人已經隨著人群撤離, 而葉蓮娜、愛麗絲和阿瑞斯，還有野性的小女孩撤離的方式卻十分的新意。
她們依言抓起彼此的手, 最重要的是，她們抓住了庫爾特的手。
呼——只覺得眼前有藍霧飄過，下一秒, 她們已經在幾百米以外廢棄的死胡同裡。
看著周圍, 阿瑞斯吹了吹口哨。
「變種人可真好玩兒。」
庫爾特有點怯怯地看著她。
「您……您還是不要玩變種人比較好，小姐。」他小聲的建議道。
阿瑞斯驚訝地揚起眉毛, 她探究的看向葉蓮娜，葉蓮娜則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她說, 「看起來他就是這樣單純。」
庫爾特：藍人問號臉？？？
葉蓮娜則看向他, 禮貌的笑了下。
「好了, 這位……」
「庫爾特。」小藍魔趕緊說道。
「庫爾特先生，」葉蓮娜說, 「很感謝你救我們出來，我們就此分別吧，你也趕快離開這裡。」
女人們準備要走，葉蓮娜彎下腰，毫不費力地單手抱起了蘿拉, 她剛想邁開步伐, 卻覺得裙擺被人拽住。她一回過頭, 就看到庫爾特那張可憐巴巴的小臉。
「別丟下我一個人, 小姐。」他小聲說, 「他們會再次抓到我的。」
「我不明白，你既然有那能力，為什麼不離這裡遠一些呢？」葉蓮娜揚起眉毛，「你該學會保護自己，孩子。」
「我……我不是這裡人。」小藍魔低聲說，「而且，您看看我這一身藍色，我怪異的尾巴，我能藏到哪裡去呢？」
葉蓮娜有點頭疼地和阿瑞斯、愛麗絲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們可以帶我回去，我保證不會添麻煩的！」庫爾特以為她們動搖了，他趕緊說，「我會打掃衛生，做飯、為你們做後勤，做任何事情——我只是想要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帶著他吧，boss。」葉蓮娜尚在猶豫，阿瑞斯已經開口道。
葉蓮娜有點吃驚地看向她。
「什麼？我還以為你討厭男人來到總部。」
「一個男人，和兩個男人有什麼區別呢？」阿瑞斯攤了攤手，「而且看起來他比巴恩斯能幹多了。」
遠在上東區，獨守空房的巴基忽然打了個噴嚏。
「你確定？」葉蓮娜不敢相信地再次問道。
「嗯哼，大家覺得呢。」阿瑞斯問，她在跟自己的耳麥說話。
【沒意見。】
【藍色的小惡魔？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要不以後我們再開個弱勢男性居住所之類的得了。】
【他的能力挺有用的，我們的組織裡還沒有變種人存在。】莉蒂說。
【我不是人嗎，莉蒂？】伊莎無奈地道。
【哦對對，親愛的，我忘記了。】
但是莉蒂說的對，葉蓮娜沉思著，小藍魔的能力的確很有用，她們會用到他的。
「好吧，」葉蓮娜抬起頭，看向了庫爾特，「我們可以暫時收留你——只是暫時。」
「真的嗎？」庫爾特黃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好，當然好，只要你們願意收留我，謝謝你們！」
【這孩子聽起來挺可愛的。】
平均二十七歲左右的女人們管二十出頭的庫爾特叫孩子也就算了，明明和他一個年齡的霹靂嬌娃竟然也同樣認同這個稱呼。
隔壁街角，有爆炸聲傳來——似乎那個地下格鬥場爆炸了，把小藍魔嚇了一跳，三個女人則皺起了眉毛。
「我們該走了。」
「可是現在出去太引人注目了。」阿瑞斯說。
女人們還沒有多加考慮，庫爾特已經舉起了手。
「我可以幫你們。」他似乎要證明自己，「我帶你們轉移。」
「哦，庫爾特。」葉蓮娜勾起嘴角，「你可真貼心。」
庫爾特剛想害羞，就看到葉蓮娜在與他談笑風生的同時，仍然用纖細的左臂穩穩地抱著十一二歲大的羅拉，完全沒有一點的疲勞，似乎她抱的不是十多歲的孩子，而是一捧法國長麵包。
庫爾特咽了咽口水，他決定以後絕對不要惹這個臂力驚人的女人。
*
巴基在別墅中有點焦急的等待著，與此同時，格薇妮趴在長沙發上，她翹著腳，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給自己塗指甲油。
「放鬆，巴基。」格薇妮大張著右手手指，然後翹著左手小拇指地捏著指甲油刷，為自己的指甲上色，「別擔心她們，你習慣了就好。」
「可是我——」
巴基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就看著女人的手指一抖，那紅色的指甲油就塗出了指甲，粘在了手指上。
「可是什麼？」
格薇妮輕鬆輕柔地問，她鬆開指甲油刷，那還帶著蓋子的小刷子就自己漂浮在空中，格薇妮從沙發縫中摳出魔杖，然後沖著指甲揮了揮，嘟囔了句什麼，然後——巴基就看到她手指上塗出來的紅色消失不見了。
「麻雞的用品可真難用，麻雞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格薇妮嘟囔道，她點了點魔杖，然後伸出手了雙手，那小刷子就自動為她的指甲塗了起來，格薇妮打量著自己的手指，「嗯……紅色太多了，下次應該試試粉色。」
巴基默默地看著這個忽然陷入自己魔法世界的女人，不管看了多少次，他都覺得魔法的存在很神奇，因為——等等？
「麻什麼？」巴基以為自己聽錯了。
「麻雞，專指你這樣不會魔法的人，英國那邊叫你們麻瓜，」格薇妮聳了聳肩膀，她仍然打量著自己的指甲，「我知道，英國的稱呼很怪，對吧。」
不，你們也沒好到哪去好嗎。
格薇妮抬起頭，她有點懷念的眨巴著眼睛。
「不過，你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麻雞男人呢，」她說，「我第一次知道麻雞男人是什麼樣的性格。」
就在這時，懸浮在二樓門邊的門鈴響了——其實並沒有人摁門鈴，那是格薇妮設置的小魔法，只要有人進來，那個銀色的小鈴鐺就會響起來。
格薇妮的眼睛亮了。
「她們回來了！」她歡呼道。
果然，下一秒，便有人推門走了臨來，霹靂嬌娃、嘉澤勒、伊莎……別說受傷了，看起來她們的衣服都沒有褶皺，妝容也沒花。似乎她們出去不是為了執行一個救援計畫，而是只下樓盜了個垃圾。
巴基一個個看過去，他甚至看到了愛麗絲，卻仍然沒有看到葉蓮娜。
「葉蓮娜呢？」他問。
女人互相對視著，然後她們沖他露出一個有點心懷不軌的笑容。
「格薇妮，我要給你介紹兩個新成員。」莉蒂說。
「什麼？」格薇妮有點緊張地雙手握著一起，「葉蓮娜找到那個她想要的小女孩了嗎？」
「何止。」伊莎笑道，「簡直買一贈一。」
一個高跟鞋的上樓聲響起，女人們讓開位置，巴基和格薇妮看到葉蓮娜走了進來，她用左手手臂抱著一個看起來十多歲的小女孩，那女孩有著深色的長頭髮搭在胸前，五官長得清秀可愛，可是眉眼卻凶極了，尤其是她那褐色的眼睛，看起來有一種小獸般的野性。
女孩用這種皺眉威懾的方式掃視了一下屋裡，然後她平靜了下來，重新靠在葉蓮娜的肩膀上。
當她緊皺的眉毛鬆開的時候，女孩的神情就會變得平靜，完全跟那個兇狠的一面聯繫不到一塊去。
「好可愛的孩子！」格薇妮驚喜地說，「她叫什麼？」
「蘿拉，」葉蓮娜笑道，「她有墨西哥血統。」
此時此刻，巴基才發現，原來葉蓮娜真的能夠露出這種由內往外的溫柔笑容，這笑容瞬間削薄了她給人的侵略性。
「那個『送一』呢？」格薇妮問。
葉蓮娜向著旁邊閃開，然後，格薇妮和巴基都愣住了。
他們看著一個藍色的人出現在門口，猶如惡魔，只不過臉上的神色是怯怯的。
最重要的是，這他媽是個男人。
當下，巴基的心裡忽然濃重地變得不爽了起來。
//
十分鐘後，當女人們和庫爾特、巴基坐在一起的時候，巴基仍然在不爽。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說，「我以為你們不接受男人。」
「我們都接受了你，那麼，一個兩個也沒那麼大區別了。」莉蒂不甚在意地說。
「那以後會有五個男人六個男人嗎？」巴基說，「你們會改變尼彌西斯的運營方法嗎，比如——讓男人也有一席之位什麼的？」
女人們互相與對方通著眼色，她們完全沒有覺得被冒犯，與之相反，她們揶揄地勾起嘴角。
「看起來，有人不爽了哦。」阿瑞斯嘖嘖地說道。
「我沒有。」巴基一口咬定。
他靠坐在沙發上，可是那動作怎麼看怎麼帶著一股不爽的勁兒。而他的對面，庫爾特坐在女人之間，坐在他第一次坐的地方，蜷縮著自己的身體，一臉受驚和迷茫地打量著他和其他女人。
「我們收留他是因為，他沒有地方可去。」葉蓮娜耐心地解釋道，「而且他的力量會在任務中幫助我們，他是個變種人。」
她不解釋還好，她一解釋，巴基看起來更生氣了。
「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厲害對嗎？」巴基的憤怒中帶著委屈，「我的牛逼，僅次於美國隊長！」
「不要說髒話，詹姆斯。」葉蓮娜說，「這裡有小孩子。」
然後，巴基看著葉蓮娜親昵地用自己的臉頰去蹭懷中蘿拉的臉頰，女孩也不出聲，很安靜平和地任由她抱著。蘿拉剛吧唧了一下嘴，阿瑞斯就寵溺笑著給她端來了一杯水。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巴基看起來更委屈了。
悠于 2017-7-28 17:53
第26章
巴基最近覺得自己好不開心。
尼彌西斯的女人們撿回了小女孩蘿拉——這孩子超凶, 她似乎最信任葉蓮娜，其次信任其他女人, 最不信任他。
只要巴基一從她的身邊走過，蘿拉就會像是一頭小狼一般兇狠地皺起眉毛呲著牙發出警告聲，巴基研究了好久, 他以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一定是害怕自己的鐵臂——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害怕, 但孩子嘛，總是那麼柔弱。
直到他看到她的拳頭間伸出了尖利的刀鋒。
……
好吧, 巴基對於這些強悍的女人帶回來一個強悍的女孩，已經不感到驚奇了。
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葉蓮十分喜歡那女孩。這也不是重點，巴基已經在心裡認定這些女人, 尤其是葉蓮娜——重女輕男了。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麼就好了。
最令人生氣的是, 她們竟然帶回來了另一個男人。
當初她們接納他的時候，她們像是做了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巴基知道自己是從這個組織建立起，加入的第一個男人。
他雖然總是在心裡吐槽這些女人強悍啊腦回路和常人不同啦……其實他倒是蠻欣賞她們的，他覺得她們很優秀。所以當他知道自己是被這樣優秀又強硬的女性組織接納了之後，不說有點沾沾自喜那是假的。
巴基覺得自己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到了她們，讓她們認同了自己。
結果, 她們就這麼簡單的又帶回來了第二個男性, 每個人都平靜得像是在路邊摘了朵花那樣簡單。
說好的你們討厭男人呢？！！
但是！就算事情進行到這一步, 巴基也僅僅是有一點點不爽而已, 畢竟他也是個成年人了, 不可能那麼幼稚。
直到他看到女人們對他和那個藍色小惡魔完全不同的態度。
這個藍色皮膚的傢伙看起來十分膽小而且怯懦，在大家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不敢動餐具，只是用黃色的眼睛小心地掃視著她們。
巴基發誓，如果他這樣做，葉蓮娜一定會覺得他不餓，然後讓他出去自己呆一會兒，因為她會嫌棄他不吃飯還占地方。
結果，巴基就眼睜睜地看著葉蓮娜笑眯眯地給庫爾特親手盛了碗湯。
「沒事，親愛的，來，嘗嘗這個，」她將碗遞給庫爾特，溫柔地說，「多吃點，你之前可是度過了好一段難捱的日子呢。」
開什麼玩笑，巴基心裡想，這個變種人的年齡也就是他的一個零頭而好吧！他在經歷那幾十年難熬歲月的時候，這小子的爸爸也才剛出生呢！
好氣啊。
「哦，上帝啊……」小藍魔可憐巴巴地哽咽道，「您可真是一位好人，小姐，我……」
「好好好，別哭。」莉蒂說，她伸手將烤腸的盤子放在庫爾特的面前，「多吃點，變種人不容易。」
……她現在怎麼沒有當時瞪著他挑釁時的那股勁頭了？！
雖然巴基不想承認，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藍色的變種人，還有這個小女孩，似乎挑起了這些女人的母性——他以為她們的身上已經沒有這種玩意兒了。
可是看看現在眼前的場景吧，每個女人溫柔得都像是加了一層濾鏡一樣，朦朧又潔白，散發著聖母瑪利亞的慈祥光輝。
庫爾特和蘿拉融入其中，看起來她們其樂融融。
只有巴基的身邊散發著可怕的冰冷怒氣——其實他不是故意的，可是當了這麼多年殺手，一不爽氣溫就降三度，基本已經成為他的固定設定了。
巴基抿著嘴，嘴角下垂，像是個不開心的男孩子，用叉子攪碎自己盤裡的香腸。
他那下降的氣場溫度在女人們之中尚不算什麼，可是對於膽小又對危險敏感的庫爾特來說，巴基身邊的冰冷都快要實體化了。
小藍魔有點驚惶地看著巴基，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來調解氣氛，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巴基瞥了他一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麼，但是為了以防自己看起來像是欺負人，他一直沒有看庫爾特，只是剛剛瞥了他一下而已。
然後，當他陰沉地看著小藍魔的那一秒，正好被葉蓮娜看到了。
「巴基。」葉蓮娜揚起眉毛，聲音有絲淡淡地威脅。
巴基感覺不好，他看向葉蓮娜，那陰沉變得了無措。
「我沒有。」他說。
「不吃飯就出去，」葉蓮娜說著，她準確地抓住了蘿拉想要用手抓菜的手腕，她一邊笑著，將叉子放到女孩的手裡，一邊看向巴基，「占地方。」
……
綜上所述，巴基最近超不開心的。
巴基剛來這裡的打算是一直藏在總部裡，九頭蛇不會想到他在這兒的。九頭蛇的確沒有想到，這也導致他在白天當中實在是太無聊了。
在來到這裡的三個月當中，巴基撿起了繪畫、廚藝、精通了各種網路遊戲、甚至都要開始學縫衣服了。
他仍然很無聊。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殺人和暴力所帶來的精神回饋，現在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當中，似乎什麼事情都稍微的有些不那麼好玩了。
晚上還好，女人們都在，可有的時候，白天就只剩下他和庫爾特——她們倒也真的放心讓他們倆看家。然後，庫爾特就處於一種膽小害怕又想上前搭話的情況當中。不管巴基在幹什麼，他都偷偷地在旁邊看。
巴基覺得自己最近好奇怪，他不應該是這種小肚量的人，他本身跟庫爾特也無仇無怨……白天太閑了，巴基就天天思考這個事情，庫爾特偷偷跟著他，他就當做沒看到。
他感覺自己的鐵臂要生銹了。
巴基在這個偌大的別墅中晃來晃去，庫爾特就爬在各種角落和障礙物身後偷偷地打量著他。然後，在庫爾特來到這裡的整整一個星期之後，小藍魔看著巴基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準備上前搭訕，至少問個好什麼的……
巴基背對著小惡魔晃來晃去，庫爾特剛想上前，他藍色的腳掌剛剛抬起來，巴基就開始甩起自己的鐵臂，鐵臂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音，猶如機器人。
庫爾特的第一步剛邁出去，他就看到巴基舉起了客廳中放著的那架黑鋼琴，單手。
庫爾特：？？？
巴基背對著他，用鐵臂輕而易舉地撐著鋼琴，手臂上的魚鱗不斷地動著。巴基像是單手舉重一樣上下抬起落下，然後，他閑著無聊向上一拋，又接住——哐當嘩啦，鋼琴鍵傳來雜亂的音符，鋼琴蓋和音箱蓋浮起、又一聲巨響地合上了。
巴基趕緊雙手將鋼琴放回原地，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一回頭，就對上了庫爾特呆若木雞的臉。
與巴基的綠眸對視，似乎讓庫爾特產生了極大的陰影，他連連後退，仿佛看到的是殺人現場。
「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他後退的腳絆在沙發腿上，小藍魔一屁股向後倒去，在半空中，他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幾絲藍煙。
巴基：？？？
巴基反思了一下自己，他覺得自己似乎最近對庫爾特的態度實在是太不友好了，嚇到了這個可憐的變種人，也是巴基決定去找庫爾特好好地談一談。
他來到庫爾特的房間，推開門，看到庫爾特坐在床上，他剛想說些什麼，小藍魔就驚恐地嗷的一嗓子消失了。
what the **？！
面對著著空蕩蕩的臥室，巴基一臉懵逼。
晚上，女人們陸陸續續地回來，小藍魔縮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似乎精神有點恍惚，巴基坐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看起來有點迷茫。
葉琳娜是最後回來著，她帶著蘿拉，兩人穿著——穿著相同的衣服，女孩的頭上還戴著小孩子樣式的墨鏡。葉蓮娜看起來喜氣洋洋，好像她沉浸在母愛的假像中不可自拔。
然後，嘴角帶著笑意的葉蓮娜回過了神，她發現屋裡唯二的兩個的男性看起來精神似乎都不太好。
「你們怎麼了，白天幹壞事了？」葉琳娜問。
還不等她挑起眉毛，看向自己，巴基已經望向她，絕望地開口，
「跟我沒關係，你信嗎。」
「你——」
「雖然我現在很想揍人，但是我誰都沒揍，我發誓。」巴基直接打斷了她，綠眸看起來委屈巴巴，嗓音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輕柔，「自從上一次暴打史蒂夫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打過人了。」
「沒錯。」葉蓮娜挑起了眉毛，「因為你直接就殺了一隊九頭蛇。」
巴基無辜的攤開雙手。
「我超乖的。」他說。
葉蓮娜望向他，嘴角勾起輕笑。
「你想出去走一走嗎？」
巴基愣了，然後，他那綠色的眼眸當中迸發出生命的光芒。
「當然。」他興致高昂地問，「你想讓我揍人嗎？」
「我也不確定會不會用到這一步。」葉蓮娜聳了聳肩膀，「我要你當司機，我們要去找一個男人。」
「找誰？」
葉蓮娜笑了，她摸了摸蘿拉的頭頂，蘿拉眨著眼睛，她吸著果汁，抬起頭去看她。
「——金剛狼。」與蘿拉對視，女人抬起頭，淡淡地笑道。
第27章
在某些角度上, 巴基的想法十分正確——尼彌西斯的女人們，多多少少都是因為有些厭倦男人和世俗偏見而走到一起的。
所以, 巴基在來到尼彌西斯之後，面對葉蓮娜越來越慫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能夠將這麼多彪悍危險的女人們籠絡到一起, 而且還能讓她們聽自己的話, 葉蓮娜一定是一個更加恐怖的女人。
話雖如此，其實葉蓮娜的情況更加複雜。她的確對同性更好, 但是與此同時，她也算不上一個好人，如果在正常情況下, 即使那個地下格鬥中有女性被押縛, 她頂多也只是拒絕這個單子——畢竟這世界上黑道當中的黑暗太多了, 她們在平日裡去救援那些普通女性，本身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如果黑道上的事情她每一個都要伸手去管，即使葉蓮娜有通天的本事，也會讓尼彌西斯走上步履維艱的道路。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蘿拉，這個像是幼狼一樣的女孩兒, 勾起了葉蓮娜內心當中最弱小的那一部分, 那也是她內心當中僅剩的最後一絲單純而毫無荊棘的地方了。
蘿拉本來是要被培養成人形武器的, 可是那些監護他們的護士給了這些孩子愛。這導致了女孩有著野獸般敏感警覺的雙眼, 卻也有一顆屬於人類的溫柔心臟。
她那野獸般的直覺感受到了葉蓮娜的真摯內心, 她從她的身上嗅出了同類的氣息，於是女孩接受了女人。
和蘿拉一樣，葉蓮娜在開始的時候，也是憑著自己天生而來的天賦進行殺人和攻擊。其他男人尚且需要訓練進攻，可是對葉蓮娜來說，暴力，殺人，似乎融入到她的血脈當中。
她從未長時間訓練過這些東西，因為在其他人刻苦學習握刀、格鬥、殺人技巧的時候，葉蓮娜所需要的卻是學會如何把自己的侵略性隱藏起來。
當她攻擊他人的時候，驅動她的身體、為她帶來勝利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刻苦的聯繫，而是本能而已。
這是一種恐怖的天賦。
尼彌西斯傭兵組織裡的女性們，多多少少都有這種天賦。
而蘿拉本就該屬於她們，她們是同類，她是她們的過去，而她只是需要學會像她們一樣，隱藏自己的本性就好。
「為什麼我要隱藏自己？」
在一天晚上，葉蓮娜的臥室之中，蘿拉如同小貓一樣蜷縮在葉蓮娜的懷裡，她抬著頭看著葉蓮娜，眼睛輕眨，平靜又疑惑。
她的英語還不好，所以兩人在用墨西哥語交流。
女孩很疑惑，而且她的問題還沒完。
「做自己不好嗎？我不喜歡用叉子吃東西。」在疑問的時候，她的語速會很快，就跟她的急性子一樣。
「因為我們要隱藏在這個社會，這個國家之中。」
葉蓮娜梳理著蘿拉的長髮，兩個人沒有開燈，月光灑在她們的身上，這兩個平日裡無比危險的女性，在月光當中，顯得寂靜又平和。
「如果你既張揚，又跟別人不一樣，那麼你就會被當成異類。」
「那樣不好嗎？」蘿拉說，「跟其他人與眾不同，加芙艾拉說那是好事。」
加芙艾拉是曾經在那公司當中照顧她的護士。葉蓮娜不得不再次感慨，這位生死不明的護士小姐真的是一位好人。
「這的確是件好事，至少大部分相同的人，也都很平庸。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害怕那些和他們不一樣的人。」葉蓮娜說，蘿拉靠在她的懷裡，女孩專注又平靜看著她，葉蓮娜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她耳邊的碎發，「但我們活在這些人之中，所以偽裝一下自己，能夠讓他們更加安心一些。」
「我可能做不到。」蘿拉嘟囔，「我不信任他們，他們不能讓我安心，為什麼我要讓他們安心？」
「那你就做你自己，我們會保護你的。」葉蓮娜平靜地說，「但是你要聽話，不許隨便亮出爪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用除了暴力之外的其他方式解決。」
「既然如此，」蘿拉說，她眨著眼睛，那目光純粹得毫無雜質，「為什麼你還要開一個以暴力解決問題為宗旨的公司？」
葉蓮娜無言以對。
她俯下腰去抓蘿拉的癢，蘿拉笑著扭開了。床單上盡是她滾來滾去時的褶皺。
從蘿拉一言不發，到今晚終於展露出了一點屬於孩子的活潑，中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在這三十天裡，葉蓮娜幾乎每天都跟蘿拉在一起相處，她推掉了很多工和約會，就這樣用時間與女孩一點點地磨合，終於讓這個沉默又敏感的孩子信任了自己。
她帶她去遊樂園，蘿拉的眼睛因為吃驚而睜大得像是第一次照鏡子的小baby，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這樣的新奇。
葉蓮娜帶她美國各地的玩兒，蘿拉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會在遊樂設施中哈哈大笑，當然，除了她有一次一把將跟她搶遊樂設備的大男孩推出十幾米遠、以及被大人不小心撞到後，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亮刀攻擊之外，她真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十一歲女孩。
說實話，葉蓮娜沒有帶過孩子，她也不知道正常的十一歲小女孩應該是什麼樣的——她十歲的時候，就能把想找事十五六歲的男孩打得嗷嗷直哭，所以當蘿拉幾乎將那個看起來大她五歲的男孩差點推飛出去的時候，葉蓮娜也仍然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只是欣慰地覺得，這孩子可真像她小時候。
所以，其實作為一個崇尚武力的女人，告誡女孩不許用武力解決事情，又被她反問一句之後，葉蓮娜便放棄了掙扎。
算了，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人生和活法，何苦強制蘿拉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呢？只要教導好分寸就夠了。
葉蓮娜本來沒想過幫蘿拉找家人之類的事情，因為蘿拉在一個實驗公司長大，護士應該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家人。
可是有一天，兩個人路過一家漫畫書店，吃著棒棒糖的蘿拉忽然非要將她拽進去。
走進漫畫書店之後，蘿拉舉起一本漫畫，並且指了指封面。
「爸爸。」女孩清脆簡短地說道。
葉蓮娜接過那本漫畫，漫畫的名字是《x-men》，而那封面是一個帶著面具的兇狠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穿著一件十分沒有審美的明黃色緊身制服。
「男人穿這制服真是醜得直擊心靈。」葉蓮娜感歎道。
蘿拉無語了，這一個月的相處，讓她明白女人一定只顧著看那制服了，於是她踮起腳，伸手點了點雜誌封面。
葉蓮娜這才看到，女孩的手指之下，男人緊握的拳間有鐵爪伸出。
作為一個從未和x戰警打過交道的人，葉蓮娜有點發蒙。
「你爸爸是個漫畫人物？」
然後，她才想起來，x戰警這部漫畫，正是從變種人萬磁王劫持了美國總統、變種人魔形女救下總統，人類和變種人開創和平新時代之後的產物。
她似乎聽說過x戰警，難道這漫畫上的男人……也真都存在？
葉蓮娜看向蘿拉。
「這個穿著明黃色制服的男人是誰？」
「金剛狼。」作為一個英語不好的孩子，蘿拉卻準確地呼喚道，「羅根——羅根——！」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羅根。」葉蓮娜了然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她停頓了一下，「所以……這個男人在現實當中也穿這種明黃色的緊身制服嗎？」
蘿拉大大地聳了聳肩膀。
//
回到現在。
「所以——我們現在要找的是一個漫畫人物？」
巴基開著車，他從後視鏡上看著後座的葉蓮娜和蘿拉。
「嗯哼，」葉蓮娜攤了攤手，「這個漫畫人物應該是真人改編的。」
「好吧，」巴基說，他控制著方向盤，雙手帶著手套，隱藏了他的鐵臂。男人剪了短髮之後，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他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那制服也是根據真人改編的嗎？」
「我也很期待。」葉蓮娜笑了。
「最後一個問題，」巴基說，「我們現在在去哪兒？你在漫畫中找到他家地址了嗎？」
「你可真幽默，詹姆斯。」葉蓮娜無奈地說，「我們現在要去另一個變種人那裡，他會告訴我們他在哪兒的。」
*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在皇后區一個偏僻的街區緩緩地停了下來。
和光鮮亮麗的曼哈頓的摩天都市截然不同，這個街區屬於紐約的貧民區，街道破敗不堪。
三人下車，葉蓮娜拋給巴基一個手提箱。
「這是什麼？」巴基問。
「美金。」葉蓮娜說。
「……一箱子都是？！」
「嗯哼。」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刷卡？」
「因為這樣有氣勢。」
「……」
巴基沉默了一下，換了個問題，「找個人而已，用得了這麼多錢嗎？」
葉蓮娜只是微笑地看著他。
「好吧，我閉嘴。」巴基嘟囔著。
葉蓮娜在前，他們走進了一個地下樓梯，走到盡頭之後，葉蓮娜摁了摁樓梯盡頭的按鈕，一個黑色長髮的女人過來開了門。
地下的空氣混濁不堪，陽光從樓梯上撒進來，灰塵在空中跳著舞。
屋裡有三個人，都在緊緊地盯著他們。葉蓮娜並不在意，她打量著四周，直到聲音響起。
「瞧瞧，瞧瞧，這可是稀客。」一個屬於男人的纖細聲音響起。
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一個光頭男人站在櫃檯後面望著她，他的身體瘦弱，眼窩微陷，白得不正常，這讓他看起來陰氣沉沉——因為太像骷髏了。
男人——卡利班微笑著，那微笑顯得虛浮又獻媚。他也是一個變種人，能力是感應其他同類，為此他開了一個黑店，專門解決這種業務需求。
「葉蓮娜，我親愛的人類女王。」他的聲音如同詠歎調一般悠長地說道，「自從上次一別，我們快有三年沒見了吧？」
葉蓮娜笑了。
這一個笑容，立刻帶動了她身上的攻擊性和侵略性，她只是輕笑著直視卡利班，可是她周邊的氣場卻像是隨時都會動手殺人一樣——卡利班身邊的兩個變種人警惕地看著她。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也不想再見到你。」葉蓮娜淡淡地輕笑，琥珀色的眼眸直視卡利班，「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做了什麼嗎？」
卡利班的笑容一滯。他開始搓手，這是有點緊張的表現。
「親愛的，你要理解我，我當時也是被逼無奈。」他說，「如果不是為了保命，我絕對不會欺騙你。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親愛的，至少你解決了那些麻煩，不是嗎……」
「看起來你知道一些□□。」葉蓮娜淡淡地笑著，「那麼你便應該知道，我是一個有仇必報、斤斤計較的人。」
卡利班開始乾笑起來，剛剛為她們開門的那個黑髮女人已經沖著葉蓮娜舉起了劍。
「我以為你明白呢，卡利班。」面對著鋒利的刀刃，葉蓮娜平靜地說，「我承認你們變種人很有能力，但是想殺了我，還遠遠不夠。」
「我當然知道，親愛的，我可沒有這種可怕的想法，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卡利班陰柔地說，他手指微動，示意女人放下武器，黑髮女人不甘心地瞪了葉蓮娜一眼，退到了一邊，卡利班看著葉蓮娜，「所以，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葉蓮娜？」
「我要找一個人。」葉蓮娜注視著卡利班，她淡淡地說，「如果你再膽敢欺騙我——」
「我發誓我不會在這樣做了。」卡利班舉起手，「不然我就在陽光中被烤死。告訴我，你要找誰？」
「金剛狼。」葉蓮娜說。
卡利班愣了一下。
「他惹到你了？」卡利班說，「這我倒是不吃驚，那狼崽子的確總是見人就惹。」
看起來，的確有這個人。
葉蓮娜微揚起眉毛。
「怎麼，你認識他？」
「一點都不熟。」卡利班立刻說，「我這就感應他在哪裡。」
葉蓮娜微微側臉，巴基便將那手提箱咣地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把卡利班嚇了一跳。
「我聽說你最近收費越來越高了。」葉蓮娜淡淡地說，與此同時，巴基打開了手提箱，「隨便拿吧，卡利班。」
卡利班抬起頭，他倒是還好，其他幾個變種人眼睛都直了——那行李箱當中，滿滿當當地塞滿了綠色的鈔票。
卡利班也眼睛放光，他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目光從那錢上抽離。他看向葉蓮娜，努力地展露微笑，臉頰的肌肉不斷地抽搐。
「……不，親愛的，我一分錢都不收。」他說，「這是我欠你的，我不能收這錢。」
「不行，卡利班，」葉蓮娜平靜地說，「一碼歸一碼，我應該付給你錢。」
「不不不，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一碼歸一碼這種詞了。」卡利班乾笑道，「這樣吧，我幫你找金剛狼，然後我們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可以嗎？」
葉蓮娜沉默了，她似乎在沉思這件事情，卡利班卻看起來有點心驚膽戰。
「如果你缺錢，我可以你支援你二十萬美元。」卡利班試探地說道，「只要你原諒我曾經做過的錯事，我親愛的，我真的十分怕……」
怕被你報復。
葉蓮娜停頓了一會，然後她點了點頭，巴基合上裝滿鈔票的手提箱。
「你可真是個好人，親愛的卡利班。」葉蓮娜淡淡地笑道，「錢就不用了，我不缺你那點兒錢。」
卡利班看起來松了一大口氣。
……
二十分鐘後，得到答案的三人重新回到了車上。這一回，蘿拉坐在後面，無聊的玩弄著手提箱的扣子，巴基啟動引擎，然後他側過臉來看葉蓮娜。
「怎麼？」葉蓮娜挑起眉毛。
「你是故意的。」巴基說，「你知道他不敢收那錢，就算你一分錢都不帶的去，他也會告訴你答案。」
「是的。」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費勁地裝一箱子鈔票？」巴基有點疑惑。
「卡利班最愛錢了，當他看著那麼多錢就在自己的眼前，卻一分錢都不能動的時候，他會是什麼感覺？」葉蓮娜的嘴角冷冷地勾起輕笑。
「……」巴基沉默了一會，才說，「你報復心可真重。」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葉蓮娜平靜地說，「我真的想報復的那些人，現在全部都在墳墓裡跟魔鬼跳華爾滋呢。」
巴基啟動了汽車。
他再次告誡自己：一定不要惹這個女人。
並且，他開始對那位十分有勇氣穿著黃色緊身服的肌肉男人感到同情。
保重吧，哥們兒，你馬上就要認識一個大麻煩了。
第28章
巴基和葉蓮娜並沒有直接開車前去尋找金剛狼, 因為根據卡利班的情報，金剛狼在另一個州裡。
兩人也沒有回總部，在葉蓮娜的指示下，巴基開車前往紐約郊區、臨近隔壁新澤西州的地方。巴基一開始有點摸不到頭腦, 直到他們來到一個獨棟的小公寓旁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房子旁邊的草地上停著的直升飛機。
「我相信你會開飛機。」葉蓮娜說。
三個人從汽車上下來，巴基抬手, 摁了一下車鑰匙，鎖車。
「我的確會。」巴基說, 太陽有點刺眼，他微微眯著眼睛, 趁機推銷自己, 「我不止會開飛機，連坦克都會開, 潛水艇也OK。我還會世界上大部分的格鬥, 射擊和潛伏也是大師級別的。」
葉蓮娜本來想上飛機, 聽到巴基這話，她停住了，看向他。
「你想表達什麼？」葉蓮娜說, 「你現在活像是上門推銷的保險員。」
「我的意思是, 」巴基咳嗽了一聲, 綠色的眼睛眨巴地看著葉蓮娜，「我在那該死的房子裡呆膩了，你不能將一個大活人關在一棟房子裡三個月, 會憋死人的，就連狗都得一天出去溜兩趟。」
蘿拉拽著葉蓮娜的袖子，她仰起頭，清亮純粹的大眼睛來回看著兩人，像是在觀察和好奇。似乎對她來說，人與人之間的談話都顯得很有意思。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葉蓮娜微揚眉毛，她顯得有點驚訝，「如果你想躲避兩方人的追捕，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抛頭露面。」
「我剛開始的確是這樣想的，現在我改變想法了。」巴基無奈地說，「我是一個戰士，葉蓮娜，我無法忍受再在那個房子裡呆下去了，我很無聊，地板上有多少個木條紋都快要被我數清了。」
「所以——你想出任務？」葉蓮娜注視注視著巴基，她沒弄明白他想要什麼，「還是你想離開？」
「不不，我當然不想離開，我想跟你們一起出任務，就像現在這樣。」巴基說，「我覺得我的體內有一個黑/社會打手的靈魂。」
葉蓮娜笑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吧，等回去之後我們研究一下，如果你想抛頭露面，就得要新身份。」
說完這句話，葉蓮娜拉開直升飛機的艙門，走了上去，然後將蘿拉拽了上來，女孩關上了艙。而巴基還站在原地，有點發蒙。
她竟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巴基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他還以為她不會這樣輕易地同意呢。
巴基沒有發現，女人們對待小藍魔的確比和他說話時溫柔體貼的多，可是尼彌西斯的女人們，對待巴基卻是另外一種無聲的信任。
正是因為她們將他當成自己人，所以才會如此隨意輕鬆地拿他開玩笑，卻同意他的『得寸進尺』，要知道對於葉蓮娜來說，同意一個男人跟自己出任務，要比僅僅是接納他住進總部裡要難得多。
……
巴基駕輕就熟地操控著直升飛機，螺旋槳在機艙的上頭嗡鳴地快速轉動著。
蘿拉像是一個未涉人世的孩子，她一直趴在玻璃上，望著外面的景色，和廣袤無垠的大地。
「你打算怎麼辦？」
巴基的聲音夾雜風聲在葉蓮娜的耳機裡響了起來，有點模糊不清。
「什麼怎麼辦？」
「那個金剛狼，你們說他是蘿拉的父親，」巴基說，他看著前方，手握著操縱杆，綠色的眼睛被墨鏡所覆蓋，「你打算見面跟那位羅根先生說什麼呢？」
「聊天，或者揍他——我不知道，這得按照情況來定。」即使巴基看不到，葉蓮娜在後座仍然聳了聳肩膀，「這取決於他是否招我喜歡。」
「如果他跟我一樣帥氣呢？」巴基勾起了嘴角。
「哦，天。那他死定了。」
在兩人獨樹一幟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諢當中，螺旋槳劃破了藍色的天幕。
//
炎熱的下午。
廉價的小酒館中，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顧客。
屋內很悶熱，所有的涼風都只能指望天花板上的傳統風扇，木質的小圓桌旁，不時有打牌的男人用粗鄙的語言笑駡著，空氣中煙霧繚繞。
一個男人獨自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他背對著酒吧的大門，穿著黑色的短袖T恤，衣料下緊實的肌肉將這件T恤撐起，就連男人的手臂，肌肉也有力地鼓起著，從身形上看，這個男人便是一個硬茬。
男人的雙手手肘抵在吧臺上，他微側著頭，左手手指夾著冒煙的雪茄，右手則輕晃著玻璃杯中的啤酒，球型的冰塊在杯子中清脆地撞擊著玻璃。
男人將雪茄送到嘴邊，與此同時，有人推開了酒吧的門，沖著吧台走來。
男人——羅根咬著雪茄，平靜地、卻也桀驁不馴地吐著煙霧，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提得起興趣。
那人來到了他的身後。
「嘿，老兄，」巴基道，「你是詹姆斯•豪利特嗎？」
羅根頭都沒抬。
「給老子滾。（GO ** yourself.）」他淡淡地說。
What the **？！巴基瞪起了眼睛，這哥們兒怎麼張口就罵人？！
而對於羅根來說，想找他麻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黑幫就不下好幾個，更別提什麼新仇舊恨的敵人們了。他根本懶得記那些傢伙，反正最後，這些麻煩都會葬身在他的利爪之下。
誰讓他的脾氣就是這樣暴躁又不耐煩。
「別這樣說話夥計，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所以，當巴基重複了第二遍的時候，羅根的眉頭開始皺起，他那黑色的眼睛一瞬間就充滿了野獸般的狠厲。
「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嗎——」
金剛狼不耐煩地轉過頭，他本來想看看是哪個小子活得這樣不耐煩，可是他剛剛轉過頭，就愣住了。
隨著他側過頭來，正好有一個女人坐在了他鄰座的位置上。
她身穿著火紅的長裙，裙擺如同火焰般綻放，灼人眼眸。羅根愣著，直直地看著這女人美豔的臉龐，看著她深邃又捉摸不透的琥珀色眼眸。
他的鼻尖發熱，因為當他轉頭的時候，女人的裙擺似乎就在他的眼前掠過，差點掃過他的鼻尖，現在那裡已經開始發燙了。
巴基站在葉蓮娜的身後，他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整個酒館裡的喧嘩都停止了，所有的男人，包括那些喝酒的、打牌的、罵人的……都停了下來，呆呆地注視著她。
她似乎跟這個骯髒廉價的小酒館格格不入，她像是一把火焰，讓整個酒吧更加的發熱發燙。
然後，巴基又想起來，剛剛葉蓮娜只是在這酒吧門口看了一眼，就露出了輕笑，一臉了然地離開了，過了一會就換了新裙子過來，她新買的，巴基確定。
現在巴基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她似乎一眼便能知道如何俘獲不同類型的男人的心，她仿佛是一個老練的獵手，一顰一笑，甚至連口紅都充滿了心計。
不過這也的確效果顯著——巴基就眼看著這位剛剛還不耐煩得像是個易燃爆炸物一樣的金剛狼先生，現在他那眼眸中的煩躁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羅根注視著葉蓮娜，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愉快地勾起——男人見到美女的下意識反應。當然，這也讓他那張兇神惡煞的臉也顯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我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美人（beauty）？」羅根十分愉快地問，似乎他轉頭之前的殺意完全沒有出現過。
葉蓮娜的手肘抵在吧臺上，她撐著自己的頭，白皙的小臂似乎想讓人握上去。
她沒有著急說話，而是注視著金剛狼，嘴角微微勾起，眼波流轉。
這回，金剛狼先生顯得十分地耐心，愉快地回視著葉蓮娜。
「你是詹姆斯•豪利特嗎？」葉蓮娜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羅根，她語調緩慢又上揚，問了跟巴基剛剛一樣的問題。
「當然，親愛的。」
羅根的嘴角勾著，他也仍然注視著葉蓮娜，兩個人一直都在互相對視著。
「你就是金剛狼？」得到了正面的答案，葉蓮娜輕笑起來。
女人的笑容似乎照亮了這個骯髒煩悶的酒吧，隨著她的笑容，羅根也笑了起來。
「當然，親愛的，我就是金剛狼。」他微微向著葉蓮娜俯過身體，黑色的眼眸注視著她，充滿男人味地低沉磁性地說道，「你想看看我的爪子嗎？」
「有問必答，嗯？」葉蓮娜愉悅地輕聲道，她也沖著男人探過身體，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個玻璃杯的距離，她輕聲道，「你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隨便你殺。」羅根微勾嘴角，黑色的眼眸如同野獸般發亮，「只要你答應一會跟我出去兜風，你想怎麼殺我都行，讓你殺兩次，怎麼樣？」
「兜風？」葉蓮娜微挑眉毛。
「我有一輛黑色的摩托，哈雷改裝的。」羅根輕聲道，「跑起來快極了。」
「城市裡跑不起來。」葉蓮娜像是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們可以去戈壁上騎。」羅根嘴角微勾，嗓音低沉卻愉悅。
「聽起來很不錯。」葉蓮娜的手指抵著臉頰，她贊同地說。
兩個人就這麼注視著對方，用眼神互相勾拽，葉蓮娜看起來正愉悅，已經完全忘記了正事。
「Boss.」巴基輕咳一聲。
葉蓮娜的目光微頓，她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金剛狼先生——」
「叫我羅根。」羅根道。
葉蓮娜笑了，「羅根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好，你說。」羅根十分配合地說道，可他的目光仍然盯著葉蓮娜的臉——似乎他為此著迷，可雖然他看起來很喜歡她的臉蛋，可他注視著葉蓮娜的眼神不自覺便帶了些野獸般的壓迫和侵略感，可是這似乎對葉蓮娜來說毫無作用。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葉蓮娜說，「您有女兒嗎？」
這個問題讓羅根愣了，他甚至都忘了打量葉蓮娜的臉。
然後，他又露出了男人的笑容。
「當然沒有，」他說，「但我不介意跟你生一個。」
葉蓮娜無可奈何地笑了，她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
「怎麼了？」羅根偏偏還要假裝單純，然後又笑道，「兒子也行，我不挑的。」
「你不認識她嗎？」葉蓮娜問。
她抬起手，手指勾了勾，終於等到兩人做完所有鋪墊的蘿拉走了過來。羅根一臉迷茫地看著女孩走到葉蓮娜的身邊，很自然地靠在了她的懷裡。
「給點兒提示，好嗎？」羅根建議道。
葉蓮娜環著蘿拉的脖子，一大一小兩個美女一起注視著男人。
「她是你的女兒。」她說，「她的體內有你的基因。」
男人看起來有點懵逼。
「誰……誰的女兒？」他磕磕巴巴地說，「我的？」
兩個美女一起認真的點頭。
羅根看起來更加懵逼了。
「這……她是我們的孩子嗎？」羅根試探地問，然後他嘟囔道，「不可能，如果我跟您這樣的美人共度**，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葉蓮娜感覺他似乎誤會了什麼，還不等她解釋，男人臉上的神色一直在變來變去。
然後，葉蓮娜明白了為什麼羅根會問這樣的蠢問題。
「說實話，小姐。」羅根說，「我曾經失憶過，所以我的確不記得您了。」
「不，不不。」葉蓮娜有點無奈地笑了，「你當然不記得我，因為我們以前不認識了。」
「哦。」羅根看起來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的確是您的孩子。」
剛剛放鬆的羅根一下子又皺起了眉毛。
「您有證據嗎？」他說，他上下打量著蘿拉，伸手準備去拿吧臺上的酒杯壓壓驚，「我可不認為這個黃毛丫頭是我的孩子，她一點都不像我。」
下一秒，羅根猛地抬起了手——他驚愕地看向蘿拉。
從蘿拉的拳尖刺出了狼爪，最尖利的刀鋒，正插/在羅根剛剛手指所呆的地方，那刀尖入木三分。
蘿拉舉著手臂，而她的黑色眼眸深沉又陰霾地瞪著羅根，那眉眼之間的狠厲和不耐煩簡直就是一個小金剛狼。
面對著此情此景，羅根一時間大腦空白。
蘿拉猛地一抬手，刀鋒從木頭上拔/出，而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一直狠狠地瞪著羅根。
「GO ** yourself！」蘿拉一字一句地罵道，然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轉過頭像是受了氣的小貓一樣窩回了葉蓮娜的懷裡。
羅根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一刻，羅根確定了一件事情。
這他媽肯定是他的孩子，親生的。
第29章
整個酒館的男人們都在低聲議論著。
他們不是震驚於蘿拉的爪子, 這裡骯髒且魚龍混雜，有的是各種見不得身份的人。
他們垂涎的是葉蓮娜的美色。這些躲在陰溝裡的人，何時見過這樣的美人？葉蓮娜的身上，是從酒館各個陰暗處所射來的下流眼神。他們把她當做一個美豔的女人, 可也僅僅如此了，他們不會想到她的危險。
酒館裡的男人們在打量著巴基和羅根，暗暗評估他們是否好惹——如果兩人比現在再瘦弱一些, 這些男人們早就過來對葉蓮娜毛手毛腳了。
而葉蓮娜和蘿拉？
——女人能有多大的戰鬥力？
男人們在忌憚巴基和羅根，所以尚未有人上前。
四人都能感受到從背後射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葉蓮娜和羅根都根本不在意——你會介意阿貓阿狗是如何盯著你看嗎？
可葉蓮娜懷裡的蘿拉年齡尚小, 她感覺到了那些充滿惡意的目光，女孩皺起眉毛, 目光一瞬間充滿狠厲, 可是葉蓮娜的手穩穩地攬在她的胸前，從女人那裡傳來的安穩氣息不斷地安撫著小獸般的蘿拉。
巴基就直接多了。
他一直站在葉蓮娜的身後, 此時, 他抬起頭, 綠色的眼眸冷冷地掃過整個酒吧。
巴基的目光所觸及到的地方似乎都被冰雪覆蓋，酒吧裡這些三教九流的男人們都不約而同抖了下，他們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冰冷的目光會讓自己如此膽顫——可所有的人都紛紛低下了頭, 避開那目光。
巴基作為冬日戰士存在了這麼多年, 即使現在他褪去了殺手和超級士兵的外衣，可是這麼多來沉澱了的可怕殺意，仍然隱藏在他那波瀾不驚的眼底。
他的這麼一個目光, 即使不狠厲，僅僅只是冰冷，就已經足夠鎮住這些魚龍混雜的人了。
與此同時，羅根自然注意到了巴基所做的事情。即使他沒有看一眼巴基，可是他的直覺卻仍然感受到了強敵的氣息，他便知道眼前的這個紅裙女郎並不簡單。她不僅僅有美貌的皮囊，看起來還大有來頭。
可是金剛狼有點糾結，她帶來的這個女孩看起來跟他很有關係，先不說女孩眉眼間的神色和他十分相似，就是她拳尖刺出的爪子，就讓他十分想知道真相。
可問題是，作為一個看起來很糙漢、很大男子主義、也的確很愛和女人上/床的男人，他其實每一次都非常道德和主動的自己戴套。
所以，這個看起來像是他女兒，可是他一點記憶都沒有的孩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看著羅根的猶豫，葉蓮娜勾起的嘴角。
「我也有問題問你，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她說，「為何不換個安全的地點呢？」停頓了一下，葉蓮娜自作主張地說道，「去你家吧。」
如果是一個男人敢跟他這樣說話，羅根一定『禮貌』地先讓他滾，不滾就削他。可是說這話的是一個美豔女郎——試問，如果一個男人拒絕一個美女去自己家，那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可問題是，羅根仍然不知道葉蓮娜到底是敵是友，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把他騙出去再開打的敵人存在。
就在這時，羅根感覺自己的臉頰一涼，女人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和胡茬，她勾起嘴角。
「想好了嗎？」
感受著自己臉頰上冰涼的觸覺，羅根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他看向葉蓮娜，葉蓮娜微微歪著頭，長髮在半空中晃動，她的大拇指仍然在他的臉頰上，輕柔地摩擦著他的胡茬。
不知為什麼，羅根總覺得她這個動作有點像是撩貓逗狗，可是面對著葉蓮娜微彎的眼角，羅根毫無怨言。
媽的，陷阱就陷阱吧。他想。
羅根吐出煙霧，他將剩餘的雪茄扔進玻璃杯，男人乾脆俐落地站起身。
「走吧。」他說。
他將夾克甩到肩膀上，便沖著大門走去。
葉蓮娜抬起頭，和巴基對視一眼。
葉蓮娜笑了。
「我喜歡。」她輕聲說，然後站起來，拉住蘿拉的手。
很好，巴基看著葉蓮娜愉快的背影，心裡想，她喜歡他，那麼至少金剛狼先生不用挨打了。
//
已經臨近下午四點，外面的熱浪終於逐漸褪去。
羅根已經穿山夾克，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車鑰匙，在手中顛來顛去。他在路邊走著，三個人在他的身後跟著。
不過一會，羅根便在一輛比較破舊的深褐色轎車前停下來。男人轉過頭，因為正對著太陽，所以他微微眯起眉毛。
「你們來可以，」他沖著巴基揚了揚下巴，「他不行，我可不隨便帶陌生人回家。」
「為什麼？」葉蓮娜不甚在意，她打開車門讓蘿拉先鑽進去，然後抬起頭，看向羅根笑道，「你媽媽吩咐的？」
面對女人的調笑，金剛狼也並不生氣。
「個人習慣而已。」他故意沉聲說。羅根微低下頭，他黑色的深邃眼眸注視著葉蓮娜的雙眼，嘴角微勾，然後才緩緩道，「我只帶女人回家。」
葉蓮娜微微抬起頭——雖然她穿著高跟鞋足有一米八多，可是金剛狼看起來有一米九，這讓她仍需要抬頭。
羅根挑逗女人的方法和托尼不同。羅根那野性不馴的深色眼眸、下巴上的胡茬、以及當他注視著你的時候，那如同野獸般專注又有壓迫力的目光——他是用自己的雄性荷爾蒙征服女性。
很野性，很原始，但是也非常吸引人。
正常女性會覺得他十分危險，可是對於葉蓮娜說——十分有趣。
葉蓮娜勾起嘴角，她向前一步，琥珀色的眼眸仍然注視著羅根。
「是嗎？」
她輕笑，目光中有笑，卻帶有侵略感。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彼此，仿佛站在這裡的不是人類，而是兩頭互相打量較勁、卻也互相吸引的猛獸。
然後，葉蓮娜微微歪了歪頭。
「那你得好好習慣一下了。」她的聲音溫柔，卻不容置疑，「我不可能將我的人丟在這兒，他必須跟我們走。」
羅根眨著眼睛，他的眉毛開始不開心的皺起——對葉蓮娜來說，這個男人還真是喜形於色，不懂隱藏。
「我不想這樣做！」一不開心，羅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開始凶了起來。
葉蓮娜笑容不變。
「那你就只能抱著一個疑問看著外我們離開了。」她輕笑著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車裡的這個女孩，到底跟你有什麼聯繫。而且……」
她附身上前，嘴唇輕貼男人的耳根。
「——你也別想再見到我了。」
羅根像是犬類一樣因為疑惑而頭微歪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皺起了眉毛——他是被威脅了嗎？被一個剛剛認識二十分鐘的女人給威脅了？
羅根很想發怒一下，比如咆哮、伸出爪子破壞點什麼，嗯……抓爛她的衣服就挺好的。好吧，他就是想想而已。
可是十分奇怪的是，羅根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平靜。似乎從女人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冷調的中性香水的味道，和她本人的存在都在不動聲色之間安撫住了他的心。
這個女人像是一座寂靜神秘的島，好想上。
幾個呼吸之後，羅根長歎了口氣。
「走吧。」他說。
當他鑽進駕駛座的時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竟然就這麼妥協了？！
與此同時，巴基坐進後座，葉蓮娜在羅根身邊的副駕駛坐下。她的唇邊有著淡淡的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羅根。
「我冷。」她說。
夏天的下午四點，她竟然冷。巴基很識相的沒有吐槽，也沒有將自己的外套遞給葉蓮娜——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巴基太瞭解她了，她這哪裡是冷，她明明是盯上了金剛狼。
看起來，羅根也想到了葉蓮娜話中的不合理性。他微皺眉毛，困惑地看了一眼她，還是將自己的夾克脫了下來，遞給葉蓮娜。
得償所願的葉蓮娜微笑著接過羅根的外套，她抱著懷裡，倚著窗邊，看著男人啟動汽車。
別的不說，這位金剛狼先生的身材倒是和漫畫裡一模一樣。
超級棒，超想上。
葉蓮娜的目光不小心掃過了後視鏡上的巴基和蘿拉，葉蓮娜的目光一頓，然後，女人深深地歎了口氣。
果然，出門拖家帶口就是不方便。
……
很顯然，看得出來羅根先生——偉大的金剛狼是一個貧窮的糙漢子。
葉蓮娜並不是說他身穿著地攤貨的緊身T恤和外套，也不是說他開著輛破車，更不是說他在一家又窮又小的酒館裡喝酒。
至少在羅根在一棟破舊的公寓樓停下之前，葉蓮娜對他身上的這些特徵還覺得蠻有意思的。
當他們踩著全是垃圾和雜物的走廊上樓、路過全是塗鴉和騷味的牆邊，停在一個貼滿小廣告的生銹鐵門前的時候，葉蓮娜開始懷疑自己提議來他的家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葉蓮娜並沒有潔癖，她只是喜歡乾乾淨淨而已，恩，沒錯，沒毛病。
羅根打開門——裡面果然也跟外面一個德行，亂扔的食品盒、雜亂堆放的衣服……這個大概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子裡，根沒有地方可以下腳，到處都是垃圾。
羅根轉過頭，他很明顯的發現了葉蓮娜的嫌棄。
而且事實也的確如此——讓一個如此漂亮的美人站在垃圾堆之中，也實在是不搭。
羅根開始輕咳，看起來他有點不自在，他的手伸出來想指向沙發，讓她們坐下，可是沙發上也全是東西，於是那舉起的手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呃……這些……這些東西，挪一下就好了。」
羅格跨過一堆垃圾，將沙發上的雜誌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抱起來，扔在一邊，一片稀裡嘩啦。羅根背對著葉蓮娜，他絕望地閉著眼睛，聽著那些東西引起的巨大噪音，然後，才緩緩地睜開。
他轉過頭，沖著葉蓮娜笑了一下。
「坐。」他說。
葉蓮娜看著那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現在煥發出一種深灰麻布感的沙發，她青筋微動。
如果搞得這麼亂的是巴基，那麼他應該已經和垃圾們躺在一起被焚毀了。
蘿拉好動的在屋裡翻來翻去，對於孩子來說，這種亂哄哄的場景反而有趣。
而葉蓮娜仍然注視著羅根，如果說之前她看著他的時候還有心**，現在那裡面只剩下了管教小孩般的嚴肅。
「就這環境，您確定有女人願意跟您過夜嗎？」因為環境太差，心情不好的葉蓮娜直接地懟道。
「呃……小姐，這個……」
羅根輕咳，迫于女人正義凝視帶來的壓力，他躲避地撇開目光，卻正巧看到蘿拉在一邊翻雜誌，情/色/雜誌——
「嘿！」
羅根趕緊撲過去奪過女孩手中的雜誌，手忙腳亂的把那大胸美女給扔到後面的垃圾堆上。蘿拉抬著頭，眨著眼睛，那神情無比的純真和平靜，她隨手就又拿起來另一本同樣主題的雜誌。
「嘿，丫頭，給我！」
羅根撲過去搶，蘿拉靈敏地在他的胳膊下鑽到他的背後，然後猛地一扯男人腳下踩著的褲子——羅根就這麼一腳沒踩穩地跌到了地上。
蘿拉哈哈大笑，開心得在原地直蹦。她終於像是一個孩子，而不像是個小野獸了。
爬在地上的羅根拳頭緊握，捶了一下地。
媽的……他在美女面前的顏面啊，這該死的小兔崽子。
羅根轉過頭，用他此生最兇狠、最嚇人、最有殺氣的目光瞪了過去，可蘿拉看起來完全免疫，她伸出舌頭，挑釁地發出略略略的聲音。
好氣好氣好氣。
氣得脖子青筋都蹦出來的羅根僵硬地看向葉蓮娜，正好看到她頗為嫌棄地用兩根手指夾著他的外套，鋪在沙發上，然後優雅地坐了上去。
女人沖著他轉過頭，羅根還沒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怎麼才能讓這個場景不那麼尷尬？！急，線上等！
葉蓮娜只是露出了笑容。
「你們現在就玩起來了？」她欣慰地說，「看起來蘿拉很喜歡你。」
羅根撐著自己的身體，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沒有消下去，他面部的肌肉動了動，僵硬地勾起嘴角——看起來十分扭曲。
「是的，」他忍辱負重的笑著，他看向揚眉挑釁的女孩，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關係——好極了。」
——媽的，這個該死的小狼崽子，氣人的勁兒可真像他。
第30章
羅根對這個上躥下跳的小狼崽子毫無辦法, 而蘿拉似乎發現了一種新玩法——她似乎很喜歡惹羅根發怒，以此來娛樂自己。
不得不說，蘿拉也是一個神奇的小女孩，要知道面對金剛狼的憤怒臉的時候, 就連男人都會被嚇尿。而她竟然覺得好玩……多麼神奇的腦回路！
「蘿拉。」
和羅根的毫無辦法相比，葉蓮娜似乎只是叫了聲名字而已，就讓女孩乖乖聽話了。蘿拉收起了氣人時的瘋狂和侵略性的樣子, 她轉過頭望向葉蓮娜，眨巴眨巴眼睛, 一臉平靜乖巧地窩進了葉蓮娜的懷裡——她似乎很愛這樣倚靠女人。
羅根一邊與女孩互相瞪視，一邊趕緊將不良讀物都撿起來扔到角落裡。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葉蓮娜說。
她抱著女孩, 像是抱著一個不安分總是想到處亂蹬的小貓, 她十分有技巧地用手臂壓住了蘿拉的肩膀和小腹，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的女孩只好老老實實地在她的懷裡安分下來, 黑色的眼眸左右轉動打量著羅根。
葉蓮娜抬起頭, 她沖著羅根勾起嘴角, 點了點下巴。
「坐。」
不知不覺間就反客為主。
巴基環著手臂，靠在門邊，看著女人那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 他就想起來, 那天早上在安全屋, 她也是這樣單字讓他坐下。
羅根沒有動，他的眉頭習慣性地皺著，如狼般野性危險的目光瞪向門口的巴基。
巴基真不明白, 這位可以去演野性呼喚的哥們兒到底是為什麼看自己這麼不順眼。
「巴基。」葉蓮娜看了他一眼。
好吧，小弟不就是這樣嗎，呼來喚去隨叫隨到，他已經習慣了。巴基直接退了出來，他順便把門關上了。
靠在斑駁的過道牆壁上，巴基抬起頭，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想到年，他也是一個自帶後勤小組五十多號人、呼風喚雨的頭號殺手，怎麼就混到給別人倒酒看家看大門的地步了？
……尼彌西斯這組織真有毒。
//
直到巴基退出之後，羅根皺著眉毛四處打量，像是一個警覺的動物。確定沒有危險了之後，他才緩緩地坐在了旁邊的單人椅子上，皺起的眉間逐漸放平。
葉蓮娜注視著他，只覺得他跟蘿拉之間相比，除了塊頭大了點，還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喜形於色。
對於其他人來說，羅根的這張兇狠的臉十分有威懾力，可是對於葉蓮娜來說，她似乎很輕易地就能夠從男人的一個皺眉之間明白他在想些什麼。羅根的身上有一種十分原始的野蠻，可這也讓他比那些普通男人好懂和單純多了。
在葉蓮娜上下打量羅根的時候，羅根也在打量她，所以兩個人足足有幾分鐘都沒有開口。
在一片寂靜之中，什麼都不懂的蘿拉仰頭看著他們，有點壓不住急躁的脾氣。
「說話！（speak！）」因為不太會說英語，蘿拉只能急躁地蹦出了單個的單詞。
葉蓮娜收回目光，她微笑地摸了摸蘿拉的長髮，然後再看向羅根。
「我們從哪裡開始說起？」她笑道。
「從你是誰開始。」羅根說，在面對葉蓮娜和蘿拉的時候，他看起來攻擊性沒那麼強了。
「我是誰不重要，我的身份是一個閒散的傭兵。」說話的時候，葉蓮娜的手指一直在撫摸著蘿拉的頭髮。
「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個孩子？」羅根說，「你怎麼確定她是我的女兒？」
葉蓮娜輕輕微笑著，保持著相同的微笑和溫和，可是她些微有點不爽。她不喜歡別人佔據主動話語權，這會讓她十分難受。
「你以前被政府或者什麼公司抓過嗎，羅根先生？」葉蓮娜乾脆反問道。
看起來，羅根對於美女的反問就有著比較高的容忍度了。
「肯定。」男人聳了聳肩膀，「不然你覺得我這爪子是從何而來的？」
他伸出拳頭，刷——地一聲，鋒利的刀爪從拳尖伸出，刀鋒閃著寒人的淩厲光澤。
「謝謝您的精彩演示。」葉蓮娜看著那寒光微閃的鋒利，調笑道。羅根便把爪子收了回去。她注視著他，「據瞭解的情況，有一個公司培養出了蘿拉，如果沒有出錯的話，他們用了你的基因。」
「什麼？！」羅根皺起了眉毛。
他再注視向一臉平靜地靠在葉蓮娜懷中的女孩的時候，少了很多的不耐煩。他參與過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和手術，他知道這孩子平靜的面容下曾經遭過多少罪。
可是，不，不不。羅根的直覺在提醒他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還知道什麼？」羅根眉毛緊皺，「任何事情都行。」
葉蓮娜沉默了一下，她回想起更多的事情。
「我在一家變種人地下格鬥場所救下的她。」葉蓮娜說，「當時那個老闆對我講，她叫X23，她是被一個公司培養出來的變種人，不過她十分不穩定，那公司培育出更加聽話的X24之後，就將她拋棄了。」
羅根緊皺著眉毛，他似乎在困惑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他說，「她叫X23那麼說明前面至少有22個實驗體。他們拋棄了她，是因為X24更加聽話……這個公司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你知道這公司的名字嗎？」
葉蓮娜搖了搖頭。
「蘿拉什麼都不記得了。」葉蓮娜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羅根沉聲說，「當初抓我去實驗的那些人，他們把這個實驗叫做X武器計畫，他們想把變種人變成聽話的武器……我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葉蓮娜也警覺起來。
改造蘿拉的公司，和抓住羅根的組織都有同一個宗旨——似乎他們都想要一個聽話的變種人殺人武器。
最有可能得到羅根鮮血的只有這個x武器計畫的相關人員，那麼，他們跟改造蘿拉的公司又有什麼聯繫？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
葉蓮娜創辦尼彌西斯公司已經將近八年了，她創建了多久的傭兵公司，也就安分了多久。可能有人會問，開一個殺人護衛為生的公司，也算是安分？！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對於葉蓮娜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安分的了。
用八年的時間將一個新型傭兵公司做到如今這個地步，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星半點的努力。
對於葉蓮娜來說，她本身並沒有什麼畏懼的事情——她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是無聊的，所以當有危險和陰謀來臨的時候，反而會讓她愉快。
可是當她將尼彌西斯的規模逐漸擴大和穩定之後，問題便來了。莉蒂說得對，女人們成了她的軟肋。她自己獨自一人的時候，什麼都敢幹，什麼都敢惹。可是現在，她思考事情的時候，必須要將尼彌西斯的穩定也算在內。
尼彌西斯不能倒，因為它是許多女人的經濟來源和穩定的生活方式。如果沒有它，她們又將回到以前的境地：跟自己最討厭的不懂尊重的異性組隊，承擔那些毫無意義的輕視和危險。
尼彌西斯的存在壓抑住了葉蓮娜惹事的天性，甚至讓她也只能接收接收被大組織九頭蛇追殺的巴基，讓他有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如果在以前，她會跟他一起打回去，直到弄垮九頭蛇。
就像現在，葉蓮娜坐在這出租屋的骯髒沙發上，發現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一個關於對變種人的驚天大陰謀。她很想參與進去幫忙查找幕後黑手之類的，可是她怕連累尼彌西斯的女人們。
「沒事兒。」羅根看出了葉蓮娜的焦躁和糾結，雖然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仍然沉聲說，「別怕，沒什麼了不起的。」
怕？葉蓮娜反倒舒展眉毛，露出了笑意。她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怕這個詞。
「我還有一個問題。」葉蓮娜說。她轉移了話題，「那個X戰警的漫畫——說的是真事兒嗎？」
「只有百分之二是真的，其他都是杜撰的。」羅根聳了聳肩膀，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雪茄，「反正我從來都沒想參加過X戰警，儘管那個小教授一直想拉我入夥。他說我們一起逆轉過一場未來，是夥伴之類的——誰會信這種鬼話？」
「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傭兵朋友……算是朋友吧。」葉蓮娜說，羅根將第一根雪茄遞給了葉蓮娜，葉蓮娜伸手去接。她勾了勾嘴角，「他也總是說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羅根看似粗獷，可他還算頗為紳士地先為葉蓮娜點了雪茄。
美人抽雪茄，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危險，卻也風情萬種。
羅根看著葉蓮娜煙霧之後有些朦朧的面容，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夾著雪茄，遞到紅唇邊……有一種在看法國老電影的感覺，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春期——雖然他那見鬼的青春期似乎已經是上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我們可以去找X戰警。」葉蓮娜說，「不過蘿拉是我的。」
羅根只顧著看著她的紅唇發呆，看著她的嘴唇微動，煙霧繚繞。
「當然，親愛的。」羅根喃喃道，「我也可以是你的。」
葉蓮娜笑了。
「就你這衛生，」她說，「等下輩子吧。」
「別這樣，美人。（beauty.）」羅根攤開手，「你現在看到的都是假像，我平時可乾淨了，我一天能洗三次澡。」
「鬼才信。」葉蓮娜雖然這樣說，但是她的眼角是笑著的。
羅根看到她並不是真的反感到極點，還松了口氣。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羅根問。
葉蓮娜正要開口，她的直覺忽然感覺到危險。她的耳朵聽到直升飛機的轉動聲，她轉過頭，什麼都沒有看見，只看到火焰從破舊敞開的窗戶湧入屋內。
只是幾個呼吸間，那火焰便鋪天蓋地而來，將靠近窗邊的東西全部吞併，熱浪灼人，只不過一兩秒鐘，那火焰便已經席捲到她的面前。
在這種瞬間的危機時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思考，身體卻先下意識地向著地面彎下，將蘿拉藏於自己的身下。
比她快了兩秒的是側臉能夠看到窗戶的羅根，僅僅是多注意到兩秒鐘，便足夠男人將桌子抬起抵向火焰蔓延的地方。
葉蓮娜聽到一聲巨響，然後感覺背後一沉，羅根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護住了她和蘿拉，他用自己抵住即將席捲而來的火焰。
這一切只發生在幾秒鐘之內。
葉蓮娜的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他的手將葉蓮娜的頭摁下，用粗壯有力的大臂緊緊地護住住她的頭部。
下一秒，火焰襲來。
「啊——————————！！！！」
在火海之中，金剛狼的鐵爪猛地彈出，他的脖子青筋爆起，發出了猶如野獸般痛苦與憤怒交雜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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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感情想要進度快，就是要從危險和戰鬥當中來才過癮
不過葉蓮娜大大異于常人，她把他們當哥們，還睡他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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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上章說女主帥不需要男主的寶寶們，你們都是我的泥石流，我愛你們=3=
•
啊，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看x戰警和金剛狼的時候，就超級喜歡看狼叔用自己抵擋傷害，然後一邊咆哮一邊恢復的場景23333333今天終於讓我如願了~
•
您失去了 羅根*1
恭喜您，您得到了全新的【烤全狼】！！
羅根：？？？
悠于 2017-7-28 17:55
第31章
這一切的發生只在短短的幾秒之內。
當巴基用鐵臂擋在面前, 直接將門頂飛沖進來的時候，窗外那直升機的火焰槍已經席捲了整個屋內，然後逐漸褪去。
巴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葉蓮娜，他看到在殘破的桌子阻擋下, 羅根正跪在地上，痛苦憤怒的咆哮著，他的上衣被燒乾淨, 露出了男人精幹強悍的上半身，他的後背大面積燒傷, 血肉模糊。
葉蓮娜在他的身前，看起來女人除了裙子的邊緣被燒壞了一些之外, 毫髮無損。她的手臂還摟著一臉憤怒驚惶的蘿拉。葉蓮娜和巴基眼神對視, 女人的眉毛淩厲地皺起。
「抓住他們，詹姆斯！」
巴基抬起頭, 正看到破碎的玻璃外, 一個直升機正準備飛走, 它的側面艙門大開著，架著一挺火焰槍。
巴基毫不猶疑地沖著窗口奔去，毫不畏懼窗外是空蕩蕩的五樓高度。在他越出窗戶的一瞬間,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器械, 從那裡面飛出了鐵絲細線——在之前的航空母艦上, 他曾經用這玩意將獵鷹從半空中扯了下來。
鐵絲纏繞上快速轉動的螺旋槳，巴基的抓緊鐵絲的盡頭，身體向前蕩去。鐵臂的重量加上一躍而出的慣力、糾纏在螺旋槳上的細線——直升飛機開始歪歪扭扭無法升空, 還有墜毀的危險。
直升飛機內有全副武裝的男人探出頭，用□□來射擊吊在半空中的巴基，巴基卻靈敏地躲了過去。他一手抓著鐵絲盡頭，抬起自己的鐵手，用牙將鐵手上的鹿皮手套摘掉，露出了機械的手指。
與此同時，屋內。
葉蓮娜看向金剛狼。
「這真令人吃驚，」她說，「你竟然沒死？」
羅根正咬牙忍受背後的灼痛，他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卻聽見葉蓮娜這麼說，不知是該氣好還是該笑好。
「什麼叫做我竟然沒死？」羅根咬牙道，因為正在恢復的痛苦，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咬著重音，「——聽起來你對此很失望？」
葉蓮娜上下打量著羅根，她發現羅根臉頰上的燒痕已經在漸漸消失了。
「很好，看起來你可以自我恢復，這就是省事多了。」
「好歹也是我救了你，你就不能——」羅根的話說到一半，他皺起眉毛上下打量葉蓮娜，「你在做什麼？」
葉蓮娜正在脫衣服。
她撕開已經被火焰燒得參差不齊的長裙，裡面竟然是黑色的作戰緊身服，工字背心、到大腿根的短褲，所以羅根剛剛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穿了什麼。
「不然為什麼我喜歡穿長裙？」葉蓮娜從她綁在大腿根的黑色繃帶間抽出了□□，「因為裡面好藏東西。」
金剛狼還保持著跪姿，他連後背的灼傷都忘了，就這麼盯著葉蓮娜看。看著她緊身的工字背心，漂亮的鎖骨和緊致的脖間，以及看著她那抬起蹬在桌子上，修長勻稱、肌肉線條優美的腿。
相比於那件火紅撩人的裙子，他竟然更喜歡這樣的葉蓮娜。
「我喜歡你這樣看起來隨時想要砍人的樣子。」羅根說，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你讓我覺得在看特工電影，傭兵小姐。」
「哦？」葉蓮娜將頭髮向後一甩，然後側過臉看向羅根，神情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會看到BBC的動物世界，我馴動物也蠻厲害的。」
她放下腳，沖著羅根走來，向他伸出手。
羅根跪在地上，他抬起頭，看著葉蓮娜居高臨下的臉，看著她深邃眼眸當中的笑意，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老天，這個女人怎麼會美得這麼沒有死角。
羅根站了起來，他身上的燒傷已經完全癒合好了，連一絲傷疤都沒有留下。葉蓮娜正上下打量著羅根赤/裸的上半身，就聽見了趴在窗邊的蘿拉的聲音響起。
「巴基和飛機掉下去了！」蘿拉大聲說。
「不用管他，寶貝兒。」葉蓮娜說，她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羅根，「他自己能搞定。」
——轟！
下一秒，從窗外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整個房子都震了震。
葉蓮娜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她上下打量著金剛狼精悍的肌肉。
「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身材這麼好的人。」葉蓮娜說。
「第一個是誰？」羅根挑起眉毛。
「美國隊長。」
「得了吧，小姐。」羅根不屑地說，「金髮男人都是娘炮。」
「美國隊長也是？」葉蓮娜笑了，「你這是歧視。」
「把美國掛在身上的人，一定顧慮很多。」羅根聳了聳肩膀，「而你在這世界上，找不到另一個比我還要男人的男人了。」
停頓了一下，羅根毫不謙虛地笑了，他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葉蓮娜。
「而且，我知道你喜歡我這樣的，對嗎？」
葉蓮娜沒有說是，也沒有拒絕。兩人互相對視著彼此，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蘿拉從窗戶邊跑了回來，她抬起頭，看著總是對視的兩人，皺起了眉毛。
她抬起腳就去踢羅根的小腿。
「嘿！小崽子！」羅根顧不上撩妹，他低下頭，將蘿拉像是提小雞仔一樣提起來，凶巴巴的說，「不許這樣做！」
蘿拉在半空中四處踢腿。
「別發呆了！」蘿拉用一模一樣的方式吼了回去，她瞪著羅根，「該打架了！」
羅根愣了一下，他放下了蘿拉，蘿拉一落地就跑去了葉蓮的身後，抱著她的大腿，在女人身後狠狠地瞪著羅根。
「媽的。」羅根無奈地嘟囔道，「這丫頭跟誰學的？」
還能跟誰學的？只能說，基因的傳承就是這樣的偉大——連羅根都覺得頭疼，因為他看到蘿拉時仿佛看到的就是縮小一號的自己。
就在這時，走廊上一頓喧雜，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葉蓮娜和羅根抬起頭，他們看到巴基將三個人推進了屋內。
一個駕駛員，兩個機槍手，全部被巴基抓來了。
葉蓮娜想到巴基會厲害，可是她沒有想到他會厲害到這種程度——獨自一人將一架直升飛機弄廢爆炸，竟然還能同時將飛機上所有的人都抓來，這執行力，太可怕了。
「他們身上有通訊器材嗎？」葉蓮娜看向巴基。
「這是手機。」巴基將三人的手機挨個撇向葉蓮娜，「現在他們身上沒有跟蹤器材或者通訊設備。」
三個男人戰戰兢兢，他們用驚疑的目光看著巴基、葉蓮娜和金剛狼，見鬼一樣的神情。
也是，任由誰看到在火焰攻擊之後毫髮無損、還敢獨自跳窗出來單挑直升飛機的人，都會嚇得夠嗆，更別提他們剛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如果巴基想弄死他們，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和墜毀的飛機一起死掉了。
正當他們戰戰兢兢的時候，便感覺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他們抬起頭，然後都愣住了。
葉蓮娜注視著他們，她的嘴角因為心情愉快而勾起。
「我好久沒有見到像你們這樣勇於送死的人了。」她用讚歎的語氣說，「勇氣可嘉。」
其中一個男人還算硬氣。
「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他兇狠地吼道。
葉蓮娜看起來更愉快了。
「沒錯，什麼都別說，千萬千萬別說。」她認真地叮囑道，然後展露出笑容，「我已經很久沒有審人了。」
她看向了巴基，手指無意識的轉動著自己右手手指上的銀色戒指，目光有點懷念。
「我第一次審人的時候還是在十七歲。」她輕聲說，「那可真是一段難忘的經歷，從那之後，我再也忘不了血的味道，所以才走上了今天的這條道路。」
「我就不問那個傢伙是什麼下場了。」巴基說。
「浪費時間。」葉蓮娜贊同道，「走吧，小夥子們，我們得換個好說話的地方。」
//
羅根在樓下附近撬了個麵包車。
麵包車的主人，很可能是從其他人那裡偷來或者搶來的，就算他就躲在樓上，也不會敢出聲。
羅根在這裡暫時居住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裡治安很亂、沒有攝像頭，屬於三不管地帶。在這種最底層最昏暗的地方，叢林法則盛行，拳頭就是老大。
四人和三個俘虜坐上了這麵包車，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裡。
羅根開到了一個偏僻的碼頭上，這裡的倉庫都廢棄了，鐵壁生銹，地上到處都是已經乾枯了的暗紅血跡，看起來，來這裡解決私事的不僅僅只有他們。
三個行兇者的手臂全部被綁在身後，他們被推進這倉庫之中。
「你們都出去。」羅根本想留在這裡，卻聽到葉蓮娜這樣說。
「可是……」
「看好蘿拉。」葉蓮娜看向他們，語氣中四分輕柔六分威脅，「別讓她出什麼差錯，不然我會生氣的。」
兩個男人和女孩被趕到倉庫外，葉蓮娜順手從巴基的身上摸走了三把刀，然後關上了倉庫大門。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不斷有慘叫聲和求饒聲從裡面傳出來，那淩厲的可怕尖叫讓巴基和羅根面面相覷。
在一種詭異的情況當中，兩個人竟然有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同盟隊友之情。而在他們的中間，被兩個男人一邊一個緊握手臂的蘿拉，只能一臉生無可戀面無表情地瞪著倉庫發呆。
又過了一會，倉庫裡的慘叫聲漸漸平息，然後——響起了三聲槍響，驚起了船樁上的小鳥。
大門打開，葉蓮娜從裡面走了出來，她赤/裸的手臂上全是鮮血，可是女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十分不錯。
「我們有了一些新進展，小夥子們。」她說。
「什麼？」巴基問。
「你，詹姆斯。」葉蓮娜看向巴基，愉快地說，「你不是很不想在總部裡呆著嗎？現在機會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將跟尼彌西斯切斷一些聯繫。」
「啊？」巴基的表情有點迷茫，他已經跟不上事情的進展了。
葉蓮娜望向羅根，然後她笑了。
「你知道那位總是找你的X戰警的教授住在哪裡嗎？」她笑著說，「恐怕我們得去見見他了。」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羅根皺起了眉毛。
「好吧，我很高興的通知你們，我們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
葉蓮娜說，然後她停頓了一下，愉快地繼續開口。
「——因為，變種人要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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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裡。
反派炮灰：我說！我說！你放過我吧！！
葉蓮娜：不不不，你先別說，你再忍一會，我這才剛開始。
炮灰：【絕望臉】
•
炮灰：啊啊啊我告訴你真相！
葉蓮娜：我不聽不聽！
炮灰：？？？
•
炮灰（殘血）：就是……老大有一個大□□……變種人要全體狗帶了……你也跑不了！
葉蓮娜：我的天啊，這麼好玩嗎？好開心，我就喜歡大陰謀。
反派炮灰：請你尊重一下我們好嗎！搞事很不容易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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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重申一下，本文沒有虐，沒有虐，沒有虐。
絕對沒有關係戶那樣的虐！本文都是葉蓮娜搞別人！！從內容提要的三個浮誇的感嘆號就知道了！
在搞事這方面，沒有人能夠跟葉蓮娜大大相提並論，所以大家放心！信我！我是大親媽！
第32章
羅根和巴基其實並不知道她都從那三個俘虜的嘴裡聽到了什麼消息, 她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訴他們。
羅根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待葉蓮娜的態度已經算是十分有耐性了——按照羅根以前的暴脾氣，如果有人敢這樣對他遮遮掩掩不肯講真話，羅根早就上前揍人了。
羅根剛覺得有點不耐煩, 葉蓮娜轉過頭，沖著他嫣然一笑，羅根那剛剛憋上胸口的氣就消散了。
他仿佛看著她的臉就生不起氣。
並不是單單因為葉蓮娜的美貌, 因為上一個能讓他有這種謎之耐心感覺的還是查理斯。
雖然教授總是愛來煩他，嘚啵嘚啵的說一些他聽不懂的大道理, 還總是用一種關愛兒童的眼神看著他——是的，很煩人吧！即使查理斯已經煩人到這種地步了, 金剛狼仍然沒有過想要一爪子穿透他那聰明大腦的想法, 就足以說明他對查理斯的耐心了。
葉蓮娜和查理斯，這兩個人的眼眸, 似乎都給人同一種感覺——寂靜、安謐、深不可測。
葉蓮娜微笑的時候, 她那挑起的眼睛會微微彎起, 似乎柔情似海，包容著一切，可又似乎一片虛無, 好像並沒有什麼是讓她真正在意的。
她的目光, 好似寂靜的泉水, 能夠澆滅怒氣和急躁，讓他平靜下來。
「你知道X戰警的基地在哪裡嗎？」葉蓮娜問。
「知道。」羅根說，「在紐約郊區。」
「那我們就得先回一趟紐約了。」葉蓮娜笑了起來, 「時間緊迫。」
葉蓮娜動作十分俐落，仿佛她上一秒剛剛決定種下一顆種子，下一秒那種子就已經發芽了。
她說時間緊迫，然後打了一個電話。
巴基和羅根互相對視一眼。
「你要讓人來接我們？」羅根問。
「差不多。」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她來過這個城市，但是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所以需要練習。」
練習什麼？他們還沒有明白，就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響起。
距離他們幾千米之外的倉庫邊——是的，幾千米之外，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女人。她的身體像是從一個圓球迅速旋轉變大，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便刷地站在那裡。
兩個人都算是超級人類，他們看得很清楚。尤其是巴基，當他看到那個粉色的身影的時候，巴基僵滯住了。
「格薇妮？」他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就是她。」葉蓮娜說。她招呼著幾千米之外似乎有點迷茫的格薇妮，用一種與眾不同的方式——她的手指放在嘴邊，吹了一個巨響的口哨。
格薇妮轉過頭，她看到了他們，興奮地仰起手臂，大大地揮舞著，然後刷——刷！
男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格薇妮的身影便從幾千米之外瞬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葉蓮娜！」
忽然出現的格薇妮直接撲進葉蓮娜的懷裡，她的雙手摟住她的脖子，甜美地呼喚著。
「格薇妮。」看起來，葉蓮娜對她的熱情已經十分習慣了。
「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格薇妮甜甜地問。
「半天。」葉蓮娜無可奈何的笑著——這也是羅根看到的她展露的第一個不是那麼富有攻擊性或者挑逗的笑容，這微笑裡帶著無奈和寵溺。
「漫長的半天。」格薇妮甜美地說。
然後，她看向了巴基，點了點頭。
「巴基！」她打招呼道，然後看向了巴基身邊的羅根——赤/裸著精壯上半身的男人，讓格薇妮花容失色，「這個麻雞——他，他是你的新馬子嗎？葉蓮娜？好可怕啊。」
「麻雞？」羅根挑起了眉毛。
「馬子？」葉蓮娜皺起了眉毛，有點無奈，「你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語，阿瑞斯和莉蒂？」
「麻雞是什麼玩意兒？」羅根還在想這個詞語，他看向格薇妮，皺起眉毛，「我是金剛狼。」
「我知道。」
羅根身上的煞氣似乎讓格薇妮有的戰戰兢兢，她躲在葉蓮娜的懷裡，透過葉蓮娜的肩膀去看他。
「很……很高興認識你。」格薇妮小聲說，「羅根先生。」
羅根：？？？他什麼時候告訴她他的名字了。
「別糾結那些小事了，親愛的。」葉蓮娜說，「帶我們回總部，格薇妮。」
「好吧，那你們得緊緊地抓住我。」
羅根仍然一臉迷茫，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接下來，男人最後記住的便是葉蓮娜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秒，羅根感覺一片天旋地轉，五臟六腑都仿佛從管道當中擠過，耳膜嗡嗡直響，再然後——回到了正常世界。
巴基和羅根看起來都有點暈，葉蓮娜鬆開了他們。她抱著蘿拉，站在旁邊看著他們。
「第一次總是會有點暈。」她說，「好了，別那麼弱不禁風，連蘿拉都比你們強。」
然後，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兩個男人甩了甩頭，捂著自己的額頭，站直身體，歪歪扭扭地跟上葉蓮娜的腳步。
「那……那他媽到底是什麼鬼玩意？」羅根罵道，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罵些什麼。
「女巫。」巴基簡短的說。
他們有幾十秒沒有弄明白自己在何處，然後才發現他們站在一間屋子裡，但很明顯不是總部。
「這是哪？」巴基問，「我還以為我們要回總部。」
「我們當然不回總部。」葉蓮娜揚起眉毛，「你以為你去總部的過程很順利，就代表總部很容易去嗎？」
「這裡是紐約郊區的安全屋。」相比于葉蓮娜，格薇妮的語調則柔和多了，「我們在美國各個地點都設立了安全系統，以備不時之需。而且——我不可能直接移形換影到總部。」
「為什麼？」
「說真的巴基，當你知道這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奇怪族群之後，還會如此坦蕩地住在自己的家裡，卻什麼都不防護嗎？」葉蓮娜歎了口氣，「我們當然會做一些相關的防範啊。」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房屋的車庫裡停著一輛越野。
格薇妮似乎對於自己難得的涉入行動而感到十分開心，葉蓮娜讓格薇妮先回去——這就讓她費了不少的勁兒。
等格薇妮離開之後，葉蓮娜將車鑰匙扔給了羅根。
「我假設你知道X戰警的基地在哪裡。」葉蓮娜說。
羅根確實知道，雖然他一直不想加入x戰警，但是在查理斯的勸導下，他也會隔幾個月回去一次。上次回去好像已經是六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好吧，這不是重點。
蘿拉看起來很想跟葉蓮娜坐在一起，可是羅根已經先一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請進。」他對葉蓮娜說。如果不看著他那張似乎自帶兇狠嚴厲的臉，和赤/裸充滿力量的肌肉的話……這句話聽起來還蠻紳士的。
然後，他準確地拎起了蘿拉。
「小孩子不能坐在副駕駛。」他一臉認真嚴肅地說，「不然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你會直接從擋風玻璃飛出去的。」
蘿拉氣鼓鼓地看著他，然後不情不願地爬到了後座上，並且拒絕了巴基的幫助。
四個人做好，羅根嫺熟地打開了導航。
「我還以為你知道在哪裡。」巴基從後面探出頭。
「你在開什麼玩笑，」羅根喃喃著，他轉動著方向盤，「我連這裡是郊區的哪裡都不知道。」
然而，看起來導航並沒有幫到他。
羅根在行駛了十分鐘之後，就開始迷路。
當時他還有心情調笑葉蓮娜叫葉蓮娜，一抬頭就發現自己面前完全不熟悉前面的路通向哪裡。
「現在怎麼辦？」葉蓮娜問。
「我給教授打個電話。」羅根說。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裡？」巴基表示懷疑。
羅根已經撥通了電話，對於巴基的疑問，他只是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他是精神系變種人？」葉蓮娜好奇地問。她真的不太瞭解變種人——說實話，在救下巴基之前，她跟超級英雄們也不太熟，她認識的超級英雄只有托尼而已。
「非常厲害的變種人。」羅根說。
接下來，換成了葉蓮娜見證奇跡的魔法時刻——羅根只是簡短地對電話講了幾句自己迷路了之後，他便放下了手機，調轉車頭。
二十分鐘後，眾人已經逐漸地能夠看到遠處在樹木之中若隱若現的淺色城堡了。
他們開進一個柵欄式的大門，上面寫著『賽維爾天才青年學院』，羅根繼續往前開，直到停在城堡的大門口，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正在那裡等著他們。
四個人走下車，青年跟羅根握了握手。
「羅根，真沒有想到你會忽然拜訪。」
「怎麼？」羅根哼笑了一下，可是男人看起來很輕鬆，「我以為你們想讓我經常來這裡。」
「我們當然一直歡迎，只不過——按照你以前的性格，如果在半路迷了路，一定會選擇直接回去的。」
青年一語道破天機，葉蓮娜也輕笑起來，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她也覺得羅根是這樣的性格。
青年——野獸漢克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葉蓮娜的眼睛，他看起來有些羞澀，立刻撇過了頭。
「總、總之——請進吧，客人們。」他說，「教授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漢克推開大門，在前面引路，葉蓮娜和羅根則一起並肩向裡面走去。
「這個教授感覺派場很大。」葉蓮娜輕聲說，「他很有權威？」
「算是很有權威。」羅根有點傲嬌地承認道。
於是，在葉蓮娜的心中，她對於這位還沒有見面的教授的形象是這樣的——嚴肅、刻板、年紀很大的中老年人，說不定有鬍子或者光頭。
「他今年貴庚？」葉蓮娜問。
葉蓮娜問年齡的語氣很明顯是在問年長者，羅根的臉似乎扭曲了一下。
「呃……」他欲言又止，「沒有我年紀大。」
「你今年多大？」葉蓮娜好奇地問。
「我忘了，我活得太久了。」羅根目光深沉，「我可能快兩百歲了吧。」
……葉蓮娜忍耐到極點，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於是，她仍然對X教授的形象有一種古板印象——他是一個中老年人。
所以，當他們走上樓梯，走過走廊，站在一間辦公室門前，看著漢克敲了敲門，然後推開——
當葉蓮娜看到坐在那辦公室桌後的不是一個禿頂的老年人，而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深褐色頭髮，眼睛如同地中海一般明亮的英俊男人的時候，她輕吸了一口氣。
「你沒說過他長得這麼好看。」她輕輕說。
與此同時，這位英俊的男人露出了如同陽光般溫柔的笑容。
「羅根。」他先是跟羅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葉蓮娜，嘴角邊的笑容溫柔中帶著輕快，「您比我想像的更漂亮，小姐。」
「您也比我想像得更加帥氣。」葉蓮娜輕輕地說道。
她注視著查理斯，查理斯的長相更偏向于歐洲男人，有點陰柔，目光深邃，英俊得猶如雕刻般完美。
查理斯本來是笑著的，可是葉蓮娜那奪人心魂的眼眸就這樣注視著他，毫不遮擋眼神當中的侵略感般的打量。被這樣的美人全神貫注地注視，查理斯開始有點不太自在，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湛藍色的眼眸微微躲閃。然後，他又看向葉蓮娜，動了動嘴角，控制著輪椅從辦公桌後出來。
「查理斯。」他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無聲的對視。
「葉蓮娜。」葉蓮娜露出輕笑，她伸出手，握住了查理斯修長的手指。
羅根和蘿拉在旁邊暗中觀察，父女倆打量他們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
「她不會……」羅根伸長聲音，輕聲對巴基說道。
「是的，」巴基輕聲回他，「她就是這種人，不用懷疑。」
羅根頗有壓力地看向葉蓮娜那玲瓏有致的背影，又看向查理斯那張英俊的小臉。
他雖然知道查理斯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仍然從內心中爆發了一種危機感。
與此同時，一直看起來十分討厭他的蘿拉，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羅根皺起眉毛，他低下頭，正好對上了蘿拉那雙深色的眼眸，蘿拉和他一模一樣地皺著眉毛。
女孩用正義的凝視瞪著他。
————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我不管，我跟她！你自便！
瞬間，羅根感到壓力山大。
第33章
查理斯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蘿拉身上。看著女孩, 他笑了起來。
「蘿拉。」他笑著呼喚道，蘿拉走上前去，好奇地看著他。
大人們都有點吃驚，因為蘿拉很少會如此親近陌生人。
「我們已經聊了半天了。」查理斯微笑著解釋道, 然後他點了點下巴，「來吧，客人們, 請坐。」
漢克關上了門，葉蓮娜、巴基和羅根坐在了靠著窗邊的沙發上。
查理斯望向葉蓮娜。
「聽說你有事情想要與我商量。」查理斯溫和地說。
「如果你與蘿拉交談過, 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大概為了什麼而來。」葉蓮娜坐在兩個男人的中間，她疊起雙腿, 看向查理斯, 「我想告訴你的事情，是和一個公司有關。」
「一個涉嫌改造變種人的公司。」查理斯說, 他的目光沉了沉, 「我看見他們對蘿拉的所作所為了。」
「我從一個地下格鬥場救出的蘿拉, 那格鬥場派人來追殺我們。從那幾個人的口中，我知道了有關這個公司的事情。」葉蓮娜平靜地說，「如果我們沒有弄錯的話, 這家公司已經成功製造出能夠完全聽從他們命令的變種人士兵了。」
「你知道這個公司的名字嗎？」
「埃塞克斯公司。」葉蓮娜沉聲道, 「更多的細節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公司在密謀著什麼大事，你們最好去查一查。」
查理斯沉默了一會。
「如果X24是以羅根的基因為樣本，那麼他一定會很難對付。」他慢慢地說, 「如果他們能複製羅根，那麼也能複製我、複製更多變種人……這的確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如果想要複製基因，他們需要血液，很多血液。」靠在門邊的漢克皺起眉毛，「我們最好詢問一遍我們熟悉的變種人，以防他們在什麼事件當中受了傷、被人拿去血液卻不自知。」
「沒錯。」查理斯贊同道。然後他看向了葉蓮娜三人，以及蜷縮在單人沙發上的蘿拉，查理斯勾起了嘴角，「很高興你們能夠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尤其是你，葉蓮娜小姐。我沒有想到，您願意不辭辛苦地特地趕過來。我還以為……」
查理斯的話沒有說完，其實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的意思——在黑道上混的，尤其是傭兵，基本都是些亡命之徒，根本不會這樣好心的管其他人閒事。
這個時候只要會心一笑就夠了，可是偏偏葉蓮娜不是那樣好心腸的女人。她知道查理斯沒有惡意，畢竟他說起話來讓人覺得如浴春風，可是葉蓮娜惡劣的本性讓她勾起了嘴角。
「您還以為什麼？」她輕輕地笑著，「您以為我是一個惡霸？」
「不，當然沒有。」查理斯溫言細語地解釋著，「這只是刻板印象，我對於自己以前對你的刻板印象而感到抱歉。」
「所以，您以前覺得我是個惡霸。」葉蓮娜確認道。
查理斯笑了，那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中帶著些不太明顯的害羞，有點默認的意味。
「您的名氣在暗網中很大，而且很神秘。」他說，「所有人都知道你統領著一個傭兵公司，可是卻沒有人見過你。所以……以訛傳訛，現在很多人都認為您又兇悍又可怕。」
「你不這樣認為？」
「我曾經這樣認為過，可是現在，」查理斯笑起來，「當然和以前不同了。」
「那你現在認為我是什麼樣的人？」葉蓮娜問道。
她好奇地向前傾過身體，手肘抵在膝蓋上，T字背心根本無法遮住她那豐滿圓潤的乳/溝，尤其是這種前傾身體的姿勢。
查理斯瞄了一眼她，男人的耳尖有點紅了。
葉蓮娜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露胸撩人屬於女人最低級的撩撥舉動，而她根本不需要這樣做。因為對於葉蓮娜來說，一個眼神和輕笑就能勾得那些男人心癢癢，根本不需要用身體去撩撥。
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查理斯害羞的樣子倒是讓她出乎意料。
她喜歡看她感興趣的男人們露出窘迫的樣子。而事實上，她是一個很博愛的人，大多數長得帥氣、氣質佳的男人都讓她感興趣。當然，如果這個男人不僅帥氣還很強大就更好了。
她喜歡欺負他們，是的，就是這麼劣根性。
其實查理斯並不是一個純情的小男生，他當初在英國念書的時候，也是一個頗受歡迎的青年，那時候他勾搭起姑娘來一套一套的，他本身也長得俊氣招人喜歡，可以說身邊總是圍繞著女孩們。
可是後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重擔，他開始認真的創建學校和X戰警，他成了學校和X戰警的管理人。一來他沒有時間再去勾搭妹子，另一邊，作為管理者和領導者的身份，自然而然的讓他不再像是年輕的那樣輕浮。
因為個人的私愛對他來說，遠不如變種人們重要。他不僅僅是把自己的愛情放在一邊，事實上，為了整個變種人社會，他連自己本身都並沒有那麼在乎。
總的來說，查理斯是一個勤勤懇懇與人類共建兩族和諧社會的領導人，而一般這樣的人都基本沒有性/生活。
查理斯的撩妹水準停留在十多年前，而且說不定比以前還要差。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他最會撩妹的時候，也招架不住葉蓮娜——她本身就和學院妹有天差地別的區別。
或許查理斯再過幾年便不會再受葉蓮娜的蠱惑，可是此時此刻，他仍然很年輕，有點慌了手腳。
巴基在旁邊看熱鬧，羅根看著葉蓮娜和查理斯之間微妙的氣氛變化，男人皺起了眉毛，他不太爽——雖然他只是知道她的名字，雖然他們只是認識了一天而已，可是他仍然不太爽，於是羅根開始抖腳。
葉蓮娜自然感覺到了沙發的抖動，她抬起頭，瞪向正在看熱鬧的巴基，巴基迷茫又無辜地回給了她一個眼神。
——他真的只是在看熱鬧而已，這不是他的錯啊！
葉蓮娜也注意到巴基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於是，她又看向了羅根，兩個人互相對視著，葉蓮娜似乎這才恍然想起，下午跟她用眼神打得火熱的金剛狼。
變種男人都這麼優質嗎？看了看剛剛松了一口氣，結果被她掃過又有點緊張的查理斯，又看向了不同風格的糙漢羅根，葉蓮娜感覺這個世界頗為美好。
她受夠了那些花拳繡腿的模特和演員們了，她無法百分之百的跟這些普通人類們好好相處，即使他們長得很帥。沒有經歷過危險和戰爭的人，是無法在精神上與她抗衡的。
他們太溫順，太無害，所以也就顯得無趣。
葉蓮娜以前總覺得普通人無趣，而超級人類太過麻煩，尤其是那些過於正義的英雄們——可最近她開始逐漸的轉變想法，或許她應該多跟這些超級人類接觸接觸，好像最近碰到的每一個有著力量的男人們都十分有趣。
這邊葉蓮娜在細細地考慮自己的夜生活，那邊查理斯已經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並沒有腦葉蓮娜的想法，只是從她那變化著的目光，就能察覺出不好。
「今天太晚了，就在我這裡住下吧，我會給你們準備好房間。」查理斯當機立斷地說，「晚飯也在我們這裡吃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白再議。」
葉蓮娜抬起頭，她看到窗外夕陽正在逐漸落下。
「也好。」她說。
晚上，葉蓮娜、巴基、羅根和蘿拉跟查理斯吃了一頓晚飯，隨便聊了聊關於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和平共處原則，還有那本把查理斯畫禿了的漫畫（說到這兒的時候，查理斯愛惜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看起來查理斯和羅根的意見相同——這本X戰警只有百分之二的事情是真的，其他都是編劇們的腦洞。
晚餐之後，漢克帶他們來到了房間，每個人一間屋子。
蘿拉打開了葉蓮娜的房間就想往床上撲，這一個多月，她們兩個人一直住在一起。可是小狼女剛剛向前撲去，就被葉蓮娜提溜回來了。
「乖，親愛的。」她微笑著哄騙女孩，「你為什麼不去跟查理斯叔叔聊聊呢，他一定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雖然被強行帶孩子，但是很喜歡孩子的查理斯沖著蘿拉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查理斯帶走了蘿拉，巴基和漢克去觀光校園，葉蓮娜抬起頭，看向正倚靠在門邊的金剛狼。
男人整整一個下午都光著上半身，他的手臂抱在胸前，他揚起眉毛，也正看著葉蓮娜。
「我可以進來嗎？」他用手指敲了敲門板。
葉蓮娜輕笑一聲，羅根站直身體，他緊盯著葉蓮娜，將門關上。
他走了過來，微微彎腰，結實有力的手臂抱住葉蓮娜修長的大腿，看起來女人坐在他的手臂上，然後向著床走去。
羅根將葉蓮娜野蠻又溫柔地放在床上，他的雙臂撐在她的身側，俯視著她的臉。葉蓮娜的表情從剛開始就在淡淡的笑著，她嘴角勾起，看著自己上方的羅根，羅根盯著她，喘著氣，結實赤/裸的胸肌起伏著，看起來像是壓抑自己的大狗。
他俯下頭，蠻橫地親吻她的嘴，而她亦也激烈地回饋。
他們在親吻，可也好似在搏鬥，似乎是兩個凶獸在互相啃咬。
羅根的嘴裡蔓延著女人冷清的香味，他幾乎難以鬆開那溫熱卻帶有強硬的柔軟，他為此著迷，然後在天旋地轉之間，他們結束了這個強橫的接吻。
眩暈之後，羅根深深呼吸著，他發現自己躺倒在床上，而葉蓮娜騎在他的小腹上，女人嘴角微紅，但羅根知道自己的也差不了多少——他感覺他的嘴唇發麻。
葉蓮娜的手指劃過他結實緊繃的胸肌，羅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比剛才更甚。
女人一向更擅長忍耐自己的**，羅根的脖子漲的通紅，而葉蓮娜卻好整以暇，不緊不慢。
「你免疫一切傷害？」她問。
「是的。」羅根說。他呼吸著，看著她蔥白修長的手指在自己小麥色的胸口滑來滑去。
「不管是刀割還是槍傷？」
「是的！」羅根喘著氣，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那樣白又細，他想將她嵌入體內。
葉蓮娜任由他抓著自己，即使因為男人不注重力度，她的手腕看起來微紅，她也並不介意。
葉蓮娜勾起嘴角，她俯下身體，琥珀色的細長眼睛帶著笑意看著羅根，她的頭髮搔著他的脖子和臉頰。
「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她輕聲問，那聲音著了魔似的鑽入他的耳朵。
「好。」羅根毫無不猶豫。
他發誓，不管現在是哪個男人躺在這裡，被她用這樣的語氣詢問，沒有男人會拒絕她，沒有。
葉蓮娜坐直了身體，她笑了。
「太好了。」她愉悅地說，「我可以割傷你嗎，只要一點點就好。」
羅根劇烈起伏的胸口一頓。
「你……」他微微眯起眼睛，探究疑慮地看著她，「你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然後，他看著女人那種漂亮輪廓深邃的小臉變得一本真經起來。
「不，我沒有。」她一臉無辜的說，「我發誓。」
……就憑你這幅表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好嗎！
第34章
第二天清晨, 葉蓮娜從睡夢當中睜開眼睛，她注視著古典裝修的天花板，隔了幾秒，才微微眨動眼睛。
她的身後是男人沉穩粗重的喘息著, 葉蓮娜發現自己枕著的不是枕頭，而是男人的結實的手臂。她撐起自己，看到羅根睡得正香。當他睡著的時候, 他神情似乎終於平和了一些，沒有清醒時的那種煞氣了。
羅根睡眠極淺, 葉蓮娜剛剛坐起來沒到幾秒鐘，他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早啊。」葉蓮娜伸手將自己披散的頭髮向著耳後捋去, 長髮順著肩膀的一側低垂在女人的胸前。
「早。」
羅根的聲音有點像是動物咕嚕了一聲, 他模糊的應答道，然後伸了個懶腰。他的眉毛習慣性地皺起, 眨了眨眼睛, 似乎這才清醒過來, 看向葉蓮娜。
「睡得怎麼樣？」葉蓮娜輕輕笑著，她坐在床邊，穿上內衣, 手指背在背後, 扣上了胸/罩帶。
「挺好的。」羅根仍然躺在床上, 他們的床上一片混亂——他現在頭下枕著的是被子。他看著葉蓮娜的背部，嘴角勾起輕笑，「……如果你下一次將刀放下說不定會更好。」
葉蓮娜側過頭,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羅根。
「可是你幾乎立刻就恢復了。」她說，「根本無傷大雅，對吧。」
羅根便苦笑起來。快速恢復本來是他最為自豪的能力，他沒有想到，這個能力竟然還有這種用途。
他看著葉蓮娜的後背，她的腰很緊致，荊棘紋身順著脊椎而下，纏繞著一把匕首。羅根伸出手，攬住葉蓮娜的細腰，將鼻尖貼在她的腰窩處，像是犬類一樣蹭了蹭。
葉蓮娜白皙平坦的小腹和男人深色的小麥色手臂顯得色差極大，葉蓮娜沒有管男人攬著自己的腰，還將臉部埋在腰間後部的舉動，因為她的手機響了。
葉蓮娜接通電話，是伊莎。
「喂，伊莎。」葉蓮娜將手機貼著耳邊。
羅根的睫毛和胡茬都摩擦著她的腰部，讓她有點癢。她沒有轉過頭，只是用空餘的那只手向後抓了抓羅根的頭髮，想讓他老實點兒，可是沒想到，男人微微抬起頭，用額頭和鼻樑貼住了葉蓮娜的手掌。
【Boss，你什麼時候回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占時沒事兒，有事情我會通知你們的。」葉蓮娜說，「我現在在X戰警這裡，一會還要跟他們商討一下。」
【你跟X戰警在一起？】伊莎有點吃驚，【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們。】
「昨天剛認識的，需要我給你帶個簽名什麼的嗎？」
羅根聽著葉蓮娜講電話，他的手臂攬著她的腰，男人的鼻尖順著她的背溝一路向上輕嗅，他的嘴唇蜻蜓點水地親吻著葉蓮娜背溝上的荊棘匕首，直到從後吻上她的脖子。
【有一個問題，Boss，你還記得丹尼•維勒斯嗎？】伊莎說，【之前一直是由你負責他的暗殺行動，可是之前被一個條子打斷了。】
羅根從後擁抱著她，他的雙手抱著她的腹部，女人雖然身姿挺拔，可是在精壯結實的金剛狼的面前，仍然顯得單薄，羅根從後擁著她，看起來她的身體便陷入了男人寬闊的懷抱當中。
「我當然記得，那個條子叫約翰•裡瑟。」說道這兒，葉蓮娜的嘴角勾起輕笑，她想起裡瑟那深沉似海的深邃眼眸，語調都變得愉快起來，「他可真有魅力。」
聽了這話，原本正在輕吻她下巴的羅根揚了揚眉毛，他低下頭，報復似的在女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葉蓮娜輕吸一口氣，她用手指去推搡羅根的頭部，羅根頗為不爽地張嘴咬住了她的手指——不帶任何情/色意味的，純咬。
【是的，那天晚上你本來應該去晚宴上暗殺他，可是被那位魅力四射的條子先生給打斷了。】伊莎說，【我們搞定了他最近的行程表，他該由誰負責？畢竟之前他只見過你的臉，我怕再派別人去……】
「我去吧。」葉蓮娜說。
【可是你不用……我也不知道，你不用跟那些x戰警保衛美國之類的嗎？】
「保護地球的事情交給那些英雄們做吧。」葉蓮娜倚靠羅根的懷裡，她懶散地輕哼道，「我把那個毒/販/子搞定，已經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好，你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快的話，今天就回去。」
【明白。】
葉蓮娜關了電話，她這才側過頭，瞪向羅根。
「咬人？你認真的嗎？（seriously？）」她說，「連狗都不敢咬我，你咬我？」
「誰讓我是金剛狼。」羅根聳了聳肩膀。很明顯，男人也聽到了葉蓮娜和伊莎的對話，「你要離開？」
「嗯哼。」葉蓮娜懶倦地說，「而且糾正你一點，這不叫『離開』，而是『回去』，回我的地盤去。」
羅根停頓了一會。
「今天就走，有點早吧。」他說，「那那個什麼公司的陰謀該怎麼辦？」
「查理斯會負責的。」葉蓮娜揚起眉毛，毫無同情心，「說真的，如果連X戰警自己都搞不定這個公司，那你們變種人也該沒救了，不能指望我這個普通人類來救你們。」
「冷酷無情。」羅根感歎道。
葉蓮娜伸手，將羅根環繞自己小腹的雙臂推開，於是羅根感受到了這位『普通人類女士』那比常人還要巨大的力氣。葉蓮娜彎腰撿起地上的衣物，她套上自己的黑色緊身背心，羅根就坐在床上，腳蹬在床沿，手臂抵著膝蓋，看著她穿衣服。
他的內心忽然就有股衝動。
「跟我走吧，離開這裡。」羅根說，「我敢保證以後會很有意思的。」
「怎麼個有意思法？」葉蓮娜站了起來，她彎腰穿上短褲，微挑的眼眸看了男人一眼，「跟你睡廉價的汽車旅館，在骯髒的黑酒吧裡喝酒，或者看著你腥氣沖天的砍人？聽起來哪個都不太有趣。」
羅根無可奈何地笑了。
「你就不能浪漫點，想點好的嗎？比如我們可以公路旅行，可以一起騎摩托橫穿美國。」他說，「我可受歡迎了，以前就有女人願意這樣跟我在一起，而且不止一個，真的，我發誓。」
葉蓮娜笑了，她的臉美得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以前也有很多男人想帶我走，各種各樣的都有。」她說，「可問題就出在這兒，我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帶我走，我也不需要離開這裡。」
羅根沉默了一會。
「我猜你沒有真的愛過什麼人，對嗎？」他說，「如果你愛某個人，你會願意為他留在一個地方，也會願意為他而走。」
「不，羅根。」葉蓮娜輕笑起來，「我不會。就如同你，你真心愛過別人嗎？你也沒有過。」
羅根剛想說些什麼，可是葉蓮娜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你是一個四處飄蕩的孤狼，你四海為家。」她說，「而我占山為王，我不需要漂泊。你可以穩定下來，可是你拒絕這樣。這都是我們的選擇，所以你不會為我穩定，而我不會為了你離開，就是這樣。」
羅根想說點什麼，可是女人十分伶牙俐齒，與之相反的是羅根本就是一個動手不動嘴的人，他本身也講不過葉蓮娜。
「還有，最後一點。」葉蓮娜說，她理了理長髮，看向羅根，「你和我又不是公主和王子，別跟我搞迪士尼的那套，剛剛認識一天就一見鍾情的套路，好嗎。
這回，羅根真的無奈了。
「我第一次碰到你這樣的女人。」他喃喃著。
「長見識嗎？」葉蓮娜登上高跟鞋，拿著手機，看起來就準備向外走了。
「嘿嘿嘿，等一下。」羅根趕忙下地，他幾步追了上去，跟在葉蓮娜的身後，「那留個手機號怎麼樣？」
「可以。」葉蓮娜說，她正向前走去，「不過你想跟我睡得預約，我最近忙著——」她回過頭，上下掃了一眼羅根，「忙著帶你的女兒，沒時間。」
「少帶一天也不會死的，你信我。」羅根說，「而且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想說，我們可以偶爾約個會什麼的？你答應了我一起騎摩托。」
「你可以騎摩托送我回去。」葉蓮娜說，然後她的神情一頓，遺憾地說，「……不行，我忘了還有巴基和蘿拉。那只能下一次了。」
聽起來『下一次』是一個十分遙遠縹緲的時間。
羅根眼見著剛剛還在懷裡的美人就要飛了，他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喜歡蘿拉，對吧，」他說，「你肯定想繼續帶著她？」
「當然。」葉蓮娜毋庸置疑地說，他們在走廊裡前進著，她看了一眼羅根，「就算你是她父親，我也不會把她給你的。」
「我絕對不要。我是說，我絕對不跟你搶。」金剛狼跟在葉蓮娜的身後，他攤開雙手，「可是，我是她的爸爸，對吧。我有權利經常看望她，跟你瞭解她最近的情況。我覺得一個月四次……不，一周兩三次的頻率比較好。」
葉蓮娜猛地停住了步伐，她轉過身體去看羅根，羅根也跟著一個急刹車。
葉蓮娜上下打量著一臉無辜的羅根。
「挺有手段啊你。」葉蓮娜揚起眉毛道。
此時此刻，身心愉悅的羅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生孩子，這孩子用來把妹簡直就是神器啊！
蘿拉：？？？
作者有話要說：
葉蓮娜：別指望我來救你們好嗎。
羅根：冷（ba）酷（diao）無（wu）情（情）！！！
•
羅根：跟我走吧。
葉蓮娜：我又不是皮皮蝦，為什麼要跟你走？
•
蘿拉：我好像有一個假爸爸。
•
巴基：（日常被冷落）sad。
托尼/隊長/裡瑟：你又不是男主備選，出場比我們加起來還多，一章沒出現而已有什麼可傷心的？！
老爺：作為最後一個備選到現在都沒出場，我說什麼了嗎？
•
關於內容提要。
駭人聽聞！金剛狼竟然將女兒作為如此用途！
不敢相信！外表美麗的她竟然在當夜對他做出了這樣的事！
難以置信！在她打電話的時候，他竟然————
UC新聞震驚部：夠了作者，你出來我們聊聊升職加薪的事情。
第35章
葉蓮娜和羅根走下樓梯的時候, 查理斯、巴基和蘿拉已經坐在飯桌前了，他們三個一起仰著頭看著兩人。
「快來，兩位。」看到兩個人過來，坐在正位上的查理斯微笑著說。
葉蓮娜在蘿拉身邊坐下, 羅根則坐在在對面。她摸了摸蘿拉的頭，蘿拉正在用叉子費勁地戳著香腸，葉蓮娜直接幫她將那香腸撥弄到碗裡。
「……感謝你千里迢迢地趕過來, 告訴我們這件事情，葉蓮娜小姐。」查理斯向著葉蓮娜舉起酒杯,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你放心, 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處理好的。」
「我當然相信你們X戰警的能力。」葉蓮娜微笑著, 她拿起酒杯，和查理斯碰了碰杯, 「我也衷心地希望事情不要發展到, 變種人需要人類去拯救的地步。」
「我們會努力的。」查理斯溫和地說。
就在這時, 漢克端上來一盤義大利面，他還沒有放穩盤子，蘿拉已經放下叉子, 伸手就要去抓。葉蓮娜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與此同時, 羅根也抓住了她的手。兩個人對視一眼，葉蓮娜微笑著將叉子塞回蘿拉的手裡。
蘿拉只能不情不願地抓著叉子，用叉子費勁地將麵條挑起。
「我能看得出來, 您很喜歡她。」查理斯看著眼前的這場面說道。
他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感覺男人似乎正在猶豫什麼事情。
「怎麼了？」葉蓮娜看向查理斯，她勾著嘴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教授，不必有顧慮。」
「是這樣，我們可能需要蘿拉留在這裡。」查理斯輕聲說，他注意著葉蓮娜的表情，「她認得那公司，說不定會為我們幫上忙。」
葉蓮娜微微皺起眉毛，她的手無意識地輕輕撫摸著蘿拉的頭，蘿拉則抬著下巴，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這樣好嗎？」先有異議的是巴基，男人不太贊同地說，「她還是個孩子，不應該參加爭鬥。」
「對我們這樣的變種人來說，我們有很多人的童年結束得很早。」漢克平靜地說道，「這世界讓很多變種人孩子不得不過早地像是成人一樣生活。」
葉蓮娜沒有聽他們之間的對話，她低著頭，注視著蘿拉的眼睛。
「你想這樣做嗎？」她輕聲問。
蘿拉那純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葉蓮娜，女孩點了點頭。
「我有很多的朋友都失蹤了，還有護士們。」她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說道，她注視著葉蓮娜，「我要找到他們，我要保護他們。」
葉蓮娜的瞳孔微動，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
「好。」她說。然後她抬起頭看向查理斯，「那就這麼定了吧，讓蘿拉幫助你們。」
「你是認真的嗎？」巴基皺起眉毛，他輕聲在葉蓮娜耳邊說，「你那麼喜歡這孩子，你真的確定要將她交給X戰警嗎？」
「我尊重她的選擇。」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她看向查理斯，目光嚴肅了很多，「查理斯先生，那她的安全就由你們負責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聯繫我。」
「當然。」查理斯溫柔地笑著，「你放心吧，我會將她完好地送還給你的。」
蘿拉•真•血緣關係的爸爸•全程被曬在一邊沒人管•羅根，只能附和的拍了拍手。
「看起來，你的『探望女兒』套路，無法實現了。」看到羅根那副被人遺忘的小樣子，葉蓮娜傾過身體，在他耳邊說，「真遺憾。」
「我會想到其他辦法的。」羅根嘟囔著。
眾人在聊天之中吃完了早飯，也要到分別的時候了。既然查理斯認定他和x戰警能夠處理這件事，那麼葉蓮娜也不好插手。
羅根理所應當的要留在這裡——好吧，是被查理斯強烈要求留在這裡，蘿拉也是一樣。葉蓮娜和巴基想要走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學生們紛紛起床。
「太好了，羅根。」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微笑著用手拍了拍羅根的手臂，「你今天來到得正好，順便去給學生們上一節生動的格鬥課程吧。」
羅根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抱歉，查理斯，我只會殺人的招數，不會格鬥——而且，我殺人全憑天賦，謝謝。」
「好的，那你就向著學生們展示一下你的天賦。」查理斯滴水不漏，「要不去教教歷史也行，你好歹活了快兩百年。」
「兩百年？」巴基看起來有點高興，「太好了，這個世界上終於有比我年齡還大的人了。」
羅根撇過頭，上下瞟了眼巴基。
「你什麼時代的人？」
「我參加過二戰。」巴基有點俏皮地敬了個禮。
「我從南北戰爭開始參戰，各個派系基本都參與過。」羅根聳了聳肩膀，「我大概打了一百年的戰爭。」
看起來，兩個參加過世界戰鬥的男人，竟然在這種地方找到了共同點。
「天呐，」葉蓮娜看向查理斯，她誇張嫌棄地說，「竟然有人會以是什麼年代的人而聊起來，我感覺我在聽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古董在談話。」
「沒錯，這也讓我感覺我們還很年輕。」查理斯笑了起來。
「你當然很年輕，教授。」葉蓮娜看著查理斯英俊的外貌，她完全不可想像查理斯已經四十多歲了，他看起來還是個年輕人。
旁邊，兩位戰爭老人：……
「對了，說到這個，羅根。」查理斯抬起頭，看向金剛狼，「你會幫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那公司的事情，對吧。」
「那可不一定。」羅根嘟囔道，「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跟你們扯在一起——」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纖細的手已經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羅根看向葉蓮娜，他不知不覺地停下了嘴。
「我知道你是一匹孤狼，」葉蓮娜微笑著說，「可是你會留在這裡，保護好蘿拉的吧？」
「對，當然。」這回，羅根答應的非常痛快。
見狀，查理斯苦笑了起來。
「早知道如此，我以前每次找你的時候，應該提前準備好美女，是嗎？」
「有眼光，你本來就應該這樣做。」羅根調侃著說。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微微皺起了眉毛，「我可以參加這次的活動，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羅根還沒有說他的要求是什麼，查理斯已經歎了一口氣。
「不，不行，羅根。」他說，「你知道我們需要他。」
「我們不需要他！」羅根的眉毛緊皺起來，「你知道我最煩的人就是那傢伙了！」
「你們在說些什麼？」巴基疑惑地問，「在打啞謎嗎？」
「我們在說一個非常非常煩人的傢伙。」羅根面無表情地說，「煩人到你想砍死他，可是卻怎麼都不死的混蛋。」
「等等，」葉蓮娜微微皺起眉毛，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煩人？難道你們是在說——」
「嗨，我親愛的查理斯，聽說你們X戰警在找我？怎麼了？世界又要毀滅了嗎？」
一個聲音忽然從他們的身後響起，從第一句開始就喋喋不休。
葉蓮娜和羅根的神情都僵了一下。
他們緩緩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紅黑緊身衣、背後背著兩把刀的男人站在那裡，揮舞著他的手。雖然帶著面罩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能夠感受到他的愉悅。
他的目光掃向了羅根和葉蓮娜。
「哦，我的天啊！」他驚呼道，捧著自己的臉，「小狼狼，還有我的女王，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羅根和葉蓮娜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們的太陽穴一起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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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小狼狼？」站在一邊的巴基費勁地皺起了眉毛。
「你們兩個認識？」羅根則詫異地看向葉蓮娜。
「我們兩個當然認識！」死侍快活地走了過來，一把攬住葉蓮娜，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葉蓮娜可是我親愛的小表妹，對吧，啾咪~」
「不，我們沒有血緣關係。」葉蓮娜面無表情地向著一臉震驚的巴基和羅根解釋道，任由死侍蹭著她的額頭，如同泰山般一動不動，「這只是一段不值一提的孽緣罷了。」
「我們兩個已經認識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哦~」死侍炫耀道，「在她還是個小少女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已經認識了。」
「所以說是孽緣。」葉蓮娜深深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過說實話，親愛的。小說女主角我還是最喜歡你了啦，我剛剛從另一個小說世界過來，那個世界的女主角超BUG的。明明第一次見到那萌妹的時候還覺得萌萌的，後來我就光顧著圍觀什麼都沒有幹，因為那個世界的女主角從一個萌妹變成了滿身都是掛的地球守護者，簡直要嚇死我了啦。果然我還是喜歡你這正常的女王范兒。」
死侍喋喋不休，矯揉造作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扭來扭去。
「一想到你會踩我我就好開心，今天你穿得是幾釐米的高跟鞋哇？」
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她在強忍著揍人的**。她睜開眼睛，對上了巴基和查理斯的目光，女人緩緩地勾起嘴角，將那絲暴力收了回去。
「你們要相信我，我沒有這種特殊癖好。」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無辜。
「你真的沒有嗎？」羅根揚了揚眉毛，意味深長地問。
葉蓮娜的笑容一滯，她面帶微笑地看向羅根，羅根轉回了目光。
「她沒有。」羅根堅定說。
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我一點都不奇怪，你要是看到個萌妹稱霸地球，你也不會覺得其他事情奇怪了。好吧，其實這裡最奇怪的就是我了，對吧。」
死侍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脖子繼續喋喋不休。
「不過說起來也蠻奇怪的，那個世界的能量又混亂又擰巴，把那萌妹牢牢地綁在了——哎呀！這、這不是——」
說著說著，死侍忽然瞄到了站在一旁默默落灰的巴基，嚇得死侍向後跳了一步，那表現就像是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住了一樣。
「你你你——哦！冬日戰士！上一次看到你還是在美國隊長的漫畫裡……呃，讓我想想，還是在你的個人刊裡？我還以為你在外星——不，不對，在那個小說世界我也見到你了，所以你怎麼在這裡？」死侍上下的打量他，又用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哦——我知道了，這個世界裡你和那萌妹，你們兩個沒有在一起，對吧？」
他在說什麼狗屁玩意？
巴基沉默的目光仿佛在罵人。
「嘖嘖，越來越好玩了。小教授，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終於，死侍的目光看向了查理斯。
「我想讓你和我們一起調查一個公司。」查理斯溫和地說，「埃塞克斯公司。」
「什麼公司？」死侍眯了眯眼睛，面罩上白色的眼眶也隨之縮了縮，他重複道，「埃塞克斯公司？……Shit！！」
眾人看著他，不知道他又發了什麼瘋。可是死侍看起來真的很困擾，他在原地走來走去，瘋狂地揉著自己的頭。
「這裡怎麼會有金剛狼3的劇情？不會吧，難道難道難道——」他忽然看向了一直站在一邊的女孩，然後又慘叫了一聲，「天啊，這真的是那孩子，這裡真的有金剛狼3的劇情！真是的，時間線都亂了套了！」
「啊？你又在發什麼瘋啊？」金剛狼皺起眉毛，他低聲嘟囔道，「所以我才煩這傢伙。」
「我真是受夠了。」死侍在原地走來走去，碎碎念道，「這些同人作者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在小說裡各種讓主角開掛，哥也就忍了，反正哥不怕；隨便讓哥喜歡上那些妹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哥本來也喜歡妹子；沒有漫威的版權就隨便收錢也就算了，反正哥也不是啥好人。可是她們怎麼能就這麼硬把各種時間線往小說裡面硬湊哦，真是什麼樣的人都能當作者了，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哥很難辦？」
「說人話，韋德。」葉蓮娜頭疼地說。
「好吧，重點是這樣的，雖然我上個星期才看完金剛狼3，但這不代表我就瞭解這個公司——誰知道為了湊劇情，這無良作者會將這公司捏造成什麼樣子？」死侍嘟囔道，「還真不如哥去自己寫一本噢，肯定本本金榜。」
「謝謝你說人話，韋德。」葉蓮娜微笑道，「要是你能說英語就更好了。」
死侍卻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我幫你們。」死侍說，他攤了攤手，「聽起來又危險又有意思，我當然一定會插一腳的——畢竟我也是數一數二的牛掰人物，拯救變種人的事情當然要我來出馬啊！對了，小教授，傭兵費用直接打到我的卡裡嗎？」
查理斯無奈地笑了起來。
「很好，看見你們聊得這麼開心我就放心了。」葉蓮娜微笑著，她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去，「那我們就先走了。」
「葉蓮娜！」
葉蓮娜才轉過頭，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葉蓮娜閉上眼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看向死侍，露出笑容。
「不行，韋德，不可能。」
「為什麼，不要拒絕我嘛。」死侍貼了上來，而且還竟然像是女生一樣左右搖晃著她的手撒嬌，「晚上一起吃頓飯吧~~」
「不，我一聽你說話就頭痛。」葉蓮娜推著他，兩個人僵持不下，葉蓮娜揚起了眉毛，「這裡有別人在，韋德，你別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就是要逼你~[愛心]」死侍甜膩膩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這一幕。」
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一定是一個M。」她喃喃道。
她抬起腿，高跟鞋直踢死侍的脖子，將他踢飛了出去，然後動作迅速地從巴基的腰間拔出槍，沖著死侍的頭就開了一槍。在死侍還沒有落地，葉蓮娜就拽住巴基，拔腿就跑。
「快跑快跑！在他恢復之前離開這裡！」
「等——」
一臉目瞪口呆的巴基被葉蓮娜拽得踉踉蹌蹌，兩人火速離開了現場。
倒在地面上的死侍只寂靜了幾秒鐘。當城堡外面響起汽車的油門、和飛快撤離現場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的時候，死侍已經晃了晃頭爬了起來。
「哦~~熟悉的感覺。」
死侍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咂了咂嘴，末了還有點遺憾。
「嗯…………要是漫畫就好了，哥飛出去的樣子一定帥呆了。」
悠于 2017-7-28 17:56
第36章
當葉蓮娜踩著油門直接飆車, 一口氣開離x戰警的古堡很遠之後，巴基才慢慢悠悠地將憋在嗓子裡的那口氣給緩緩地舒了出來。
「那傢伙到底是誰？」巴基的神情有些恍然，似乎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對他來說如同夢境，「你們兩個人認識？」
「死侍, 一個說話不著邊際的傭兵。」葉蓮娜說，她扶著方向盤，一個擺尾甩出賽維爾青年天才學院的大門, 加大油門向著前方的道路飆去，似乎生怕後面有人追上來。
「你們兩個是……」巴基懷疑地說, 「表兄妹？」
「並不是，這是那傢伙胡謅的。」葉蓮娜頭疼地歎了口氣, 「我認識他的時候, 還是在俄羅斯。那個時候他也愛滿嘴胡扯，可是沒現在這麼誇張——我覺得隨著時間的增加, 他一天比一天瘋瘋癲癲了, 我一聽他說話就頭痛。」
「他看起來的確挺瘋癲的。」巴基皺起眉毛, 「他說我是什麼？美國隊長漫畫裡的人物？」
「好像是這麼說的。」
「這世界有史蒂夫的漫畫我不奇怪，但我應該不會在那裡面出現。他還說什麼我的個人刊？那是什麼鬼玩意？」巴基笑了起來，他有點不相信嘲諷地說, 「那傢伙不會以為我們都是漫畫裡的人物吧, 他真是瘋了。」
「他還覺得我是小說裡的人物, 還是女主角的那種。」葉蓮娜開車看著前方，不甚在意地說，「我都習慣了。」
聽到這話, 巴基側過身體，他上下打量了幾眼葉蓮娜。
「你倒是真的挺像女主角的。」他仔細地看了她好幾眼之後說，「而且是那種言情小說的女主角。」
「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葉蓮娜瞟了巴基一眼。
「你看啊，你長得這麼好看，還有錢，女性喜歡你，男人也也喜歡你。」
巴基來了興致，他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的掰，
「然後你弄了一個傭兵公司，這麼危險的行業，這麼多年了你連根毛都沒掉。你說你是不是女主角？而且我之前在網上學了個新詞，你這種角色放書裡，不是超級反派，就是超級瑪麗蘇（Mary Sue），好看得讓所有男人都喜歡的那種。」
「你應該跟韋德聊聊。」葉蓮娜翻了個白眼，「對於吐槽我，你們兩個一定很有共同話題。」
「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真的是書裡的角色該怎麼辦？」巴基興致盎然地問，「你對自己的身份滿意嗎？」
「你呢？」葉蓮娜懶洋洋地反問，像是一個敷衍興致勃勃小孩子的大人，「如果你是漫畫裡的角色，你會怎麼想？」
巴基沉默了一下，他似乎真的在想這個問題。
「我可能會想去問問作者，」他沉聲說，「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人生，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我。」
葉蓮娜扶住方向盤，她的喉嚨動了動，眉毛輕皺，然後很快就鬆開了。
「什麼意思？」她說，「你對遇到我有這麼大的偏見？」
巴基便笑了起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他說，「如果你是小說中的人物，怎麼辦？」
「涼拌啊。」葉蓮娜懶洋洋地說，「小說主角，聽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你不介意自己是被人控制的？」巴基吃驚地問，「你不覺得這種事情想想就有點可怕嗎？」
「那又能如何呢？就算我們的人生是被控制的，可是那些人就是完全自由的嗎？」葉蓮娜淡淡地說，「說到底，自由只是人類對自己的臆想罷了，人生在世，總是免不了受控於人，至於是誰，對我來說沒這麼重要。而且——」
葉蓮娜側過頭，她沖著巴基輕笑。
「……這世界本來就是這副無聊的鬼樣子，如果按你所說，那聽起來還蠻有意思。」
「這真是你能說出的話，玩樂至上，嗯？」巴基聳了聳肩膀，「好啦，反正你是女主角，你的生活幸福，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啦。」
葉蓮娜的嘴唇動了動，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她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紋著圖騰花紋的那只手打了下方向盤，無名指上的銀戒折射著陽光。
「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忍得了他，那個死侍。」巴基靠在椅背上，他嘖嘖稱奇地說，「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你會和這樣的人不共戴天呢。」
葉蓮娜已經開到了公路上來，她瞄了一眼後視鏡，後面一片正常，女人這才將超速行駛的車緩緩地降下一些速度。
她察覺到巴基話裡有話。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她揚起眉毛，瞟了副駕駛的巴基一眼。
「我是意思是……」巴基忽然感覺自己的這個問題不太好，他咽了下口水，「如果我向他那樣說話，你早打我了。或者將我踹下車之類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這樣的預感。」
葉蓮娜猛地刹車，高速行駛的輪胎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這輛車停在空曠的大馬路上，雖然兩人都系著安全帶，可是他們的身體仍然向前晃了晃。
巴基清了清嗓子，他看起來有點緊張，直視著玻璃外，就是不肯去看葉蓮娜。葉蓮娜側著臉看著巴基，她抽重播在方向盤上的手，巴基一個機靈，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鐵臂。
「你想幹嘛？」他緊張地說，「是你讓我說的。」
看著巴基那副抿著嘴，有點無辜可憐地皺著眉毛的綠色眼睛，葉蓮娜揚了揚眉毛，巴基便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
「我餓過你嗎？」她問。當她質問別人的時候，那聲音顯得便不那麼隨和了，有點咄咄逼人。
「……沒有。」巴基小聲說。
「我讓你凍著過嗎？」
「……沒有。」
「我虐待過你嗎？」
對於這個問題，巴基沉默了一下。葉蓮娜挑起眉梢，巴基立刻又慫了。
「沒有。」他說。
「那你怕我幹嘛？」葉蓮娜說，「我是那種願意欺負別人的人嗎？」
巴基抿著嘴角，他抽了下鼻子。
「是。」然後，他小聲說。
葉蓮娜直接無語，她皺起了眉毛，一下子就顯得有些煞氣。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葉蓮娜不滿地問。她伸手去拍打巴基的鐵臂，巴基一直在向後躲，葉蓮娜看起來更不爽了，她抓著巴基的肩膀不讓他躲，「你他媽的一個二戰前的大老爺們，胳膊上掛著能把水泥地砸裂的義肢，一人單挑幾十個九頭蛇特工，你竟然還敢我說欺負你？我他媽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了？！」
被抓著無處閃躲只能被拍打的巴基：……
「還有，我糾正你一點，你說對了，我真的很煩死侍不停地說來說去，煩到看見他我就想開車跑的地步。」葉蓮娜說，「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仍然能保持友誼嗎？」
「為什麼？」巴基靠著玻璃，弱弱地問。
葉蓮娜露出了一個讓他為之戰慄地可怕笑容。
「因為他說得讓我煩的時候，我可以開槍殺他或者揍他。」她微笑著說，「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我將他從車上踢下去的這種情況。他喋喋不休，我揍他，他再爬回來喋喋不休，我再揍他——我們的友誼就這麼穩固。所以如果你沒有他或者羅根那種再生體質，我是絕對不建議摸這樣惹我的。」
「我也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巴基喃喃道。
「那您惹過我嗎？」葉蓮娜的手臂抵著方向盤，揚聲問巴基。
巴基仔細地思考了自己近一個月以來的所作所為。
「應該……沒有吧？」他試探地問。
「既然你沒惹我，你那麼害怕幹嘛啊？」葉蓮娜瞪了他一眼，「我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生氣，你能不能硬氣點兒？」
巴基也想恢復曾經的雄風啊！可是在這些女人們之中呆得越久，他就越來越沒脾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是傳說當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與此同時，巴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定睛打量著葉蓮娜。
「我忽然發現……你的本性蠻暴躁的。」他說。
沒錯，雖然她對於女人們十分溫柔，面對男人們時則遊刃有餘和勝券在握，可是巴基仍然覺得現在的她才比較像是自己的真面目，沒那麼溫和，也沒有那麼危險，說不定——她平時的一切都掩蓋住了她的性格。
可怎麼偏偏總在她身邊，發現她本性的是他而不是別人呢？真是要了命。
葉蓮娜愣了一下，她看著自己仍然抓著巴基肩膀的手指，收了回來，輕咳了一下。
她轉動著手背上有紋身的那只手指上的銀色戒指，露出了一個在巴基看來十分虛偽的笑容——巴基直接免疫了她想要用漂亮微笑來迷惑他的舉動。
「你說的對。」她保持著那個虛偽的笑容，「我對你有時候太急躁了，以後我會注意一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巴基立刻說，「我覺得你挺好的，沒什麼需要改的地方。」
「真的嗎？」
「真的。」巴基確定道。
天知道如果他真的要她改，她會不會記恨在心啊，想想就好可怕。
兩人之間重回平靜，葉蓮娜啟動了汽車，巴基這才輕輕地松了口氣。
一路平安，二十分鐘之後，葉蓮娜已經駛入了市內。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葉蓮娜戴上藍牙耳機，她一看見來電人，眼睛便彎了彎。
「喂。」
【喂，你好，我是羅根。】羅根一本正經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還記得我是誰吧？】
「難以忘記。」葉蓮娜說，她扶著方向盤，看著前方，「金剛狼先生，您的這通電話打得也太早了，我離開那裡有半個小時嗎？」
【對我來說度日如年。】羅根說，【我只是想起來，我們兩個都沒有好好告別——都拜那個煩人的傢伙所賜。】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局限於這些人際往來之間的形式？」葉蓮娜說，「本來我們也沒認識多久，沒必要那麼誇張。」
【等等，】羅根警惕了起來，【你這語氣有點淡薄啊。】
「是嗎？」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羅根立刻很有警惕心地問。
「那當然是有緣再見，羅根先生。」葉蓮娜勾起了嘴角，「相信我，我跟其他人也是這麼說的。」
【在和他們上完床之後？】羅根仿佛揚起了眉毛。
「呃……」葉蓮娜看著紅綠燈，她笑了笑，「你要這麼想，我跟美國隊長也是這樣說的——我們還沒什麼實質進展呢。」
說到史蒂夫，葉蓮娜明顯感覺巴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葉蓮娜這才想起來，她忘記告訴他，她和史蒂夫之間的最新進展了。
「我和他只不過換了個號碼，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葉蓮娜壞心眼地故意提起史蒂夫。
果然，巴基憂心忡忡、又有點可憐巴巴的目光看向了她。
【那我們也應該約個時間。】羅根說。
「哦，羅根。」葉蓮娜歎了口氣，她行駛過一個路口，「我接下來會很忙，但是我們會見面的——看在蘿拉的份兒上，你相信我。」
【忙什麼？忙著去找那位魅力十足的條子先生？】羅根揚聲道。
哎呀，被看破了。
葉蓮娜剛剛的確是在想這件事——想想她要去對付那個毒/販/子，那麼她就又有很大的機會見到那位神秘的約翰•裡瑟，她十分好奇他的真實身份。
【你不能這樣，葉蓮娜。】面對葉蓮娜沉默的默認，羅根深深地歎了口氣，【你不能跟我上了床之後，就對我這麼冷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火花嗎？】
「什麼叫做火花？」葉蓮娜無辜地問。
而且，她又被看穿了。
每當她跟某個男人有親密接觸之後，接下來了一個月裡，她就會對他毫無興趣——好吧，這聽起來的確有點始亂終棄，可是，她總是需要新的樂趣吧。
而恰恰巧合的是，對於她這樣有錢有顏的女人來說，她從來不缺少新的樂趣。
有的時候，那些男人不打電話給她，她真的會好幾個月都忘記聯繫他們——是的，就算那些人是大名鼎鼎的超級英雄。（托尼打了個噴嚏。）
【你很難找到向我這樣的變種人了。】羅根無奈地說。
「死侍也有治癒能力。」葉蓮娜說。
【你能忍得了跟他上床？】羅根哼笑道。
「……」
葉蓮娜思考了一下，韋德似乎很喜歡她，可是他的喜歡是那種空泛的——他就喜歡女人，什麼樣的都喜歡，他來者不拒。而葉蓮娜對他完全不來電，那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長相。
葉蓮娜喜歡的男性只有兩個標準，而且最好都同時具備：長得好，有內涵，或者說，有趣。
托尼的天才和他的性格很有趣，史蒂夫英勇和羞澀的反差很有趣，羅根這人本身就很有趣，巴基也挺有趣。
可死侍，他實在是太能說了，每一次都說得她腦仁直痛，有電也被他的話嘮給弄成沒電了。
不過死侍也很有趣，但那種有趣跟上/床和性/吸引力無關——她有時候也願意聽聽死侍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有時真的會忽然給她啟發。
不被世人所理解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是天才，葉蓮娜感覺死侍兩者都占。
可是他的那張嘴，啊，天啊。
這樣想來，羅根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床伴，他的身材好，體力也很好。葉蓮娜的腦子閃過金剛狼赤/身裸/體，和他那壯實的胸肌，她輕輕地吸了口氣。
有點後悔，這樣的男人應該多上幾次床的。
「好吧，」葉蓮娜說，「但最重要的是，你要保護好蘿拉，羅根。如果她有什麼閃失，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好！】羅根發現了她態度的轉變，立刻答應道，然後他低聲嘟囔，【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
葉蓮娜低聲哼笑。在說話間，她已經駛入了上東區。
「好了，金剛狼先生，我們以後再聯繫吧。」她說，「我們會很快再見的，相信我。」
兩人告了別，巴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真的會很快再見嗎？」他懷疑地問。
葉蓮娜清了清嗓子。
「行了，這種事情以後再說，我要忙起來了。」
巴基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了玻璃車窗外。
他有時候感覺那些哥們兒都很傻，沒有腦子。他們就為了一點皮相漂亮，就自己這麼坑自己。要是他，一定有多遠躲多遠，史蒂夫喜歡這種女強人類型，他可不喜歡。
啊，史蒂夫……他的傻兄弟。
想到這兒，巴基似乎又回想起幾十年前當初他被姑娘們縈繞在身邊的場景，那種受歡迎的感覺……真是令人懷念啊。
葉蓮娜在別墅門口停下車，巴基這不得不回到了現實。
他忽然意識到，現在的他也是被姑娘們包圍的，可現在在他生活當中的這些女人……天啊，簡直可怕。
巴基猶如一個沒有玩夠就被強行拽回家裡的狗狗，他盯著門口，目光憂鬱。
第37章
變種人的事情交給了x戰警去處理, 葉蓮娜也回到了自己那打打殺殺的普通生活當中。
……呃，好像沒有什麼地方不對。
從外面溜了一圈回來之後，呸，是跟葉蓮娜一起經歷了這兩天的變種人事件之後, 回到總部裡的巴基看起來比之前平和多了，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低氣壓，嚇得庫爾特都不敢上前。
而且與之相反, 自從葉蓮娜答應他以後跟她們一起參加任務之後，巴基又恢復了以前只有他一個男人時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對庫爾特友善多了，而且他還主動去搭話, 小藍魔哆哆嗦嗦了幾天之後, 才緩緩地接受了這個忽然間脾氣變好的可怕男人。
女人們看著忽然間就相處得非常好的兩個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兩個怎麼會忽然這麼融洽？」伊莎有點吃驚，「我還以為巴恩斯會一直生氣。」
嘉澤勒則看起來有點遺憾, 「我還沒看夠巴恩斯生悶氣的樣子呢, 我特喜歡看他一臉低氣壓的樣子。」
「是呀, 現在看起來他們關係好極了。」格薇妮說，「感覺他們已經勾肩搭背的了，真奇怪。」
葉蓮娜疊著雙腿, 她正靠在沙發上喝咖啡。聽到這話, 她將咖啡杯輕輕地放在膝蓋上的小碟子中。
「一看你們就沒養過寵物。」葉蓮娜說, 「如果家裡有了一隻貓的前提下，再養只狗，該怎麼讓它們相處和睦？」
「呃, 分開養？」莉蒂猜測道。
「不不，這解決不了矛盾問題。」阿瑞斯反對道。
「那到底要怎麼做呢？」格薇妮好奇地問。
「其實很簡單，動物就是動物，智商沒有那麼高，所以你需要為它們確立地位的高低。」葉蓮娜輕笑起來，「當一方的地位和權利被確保，上下等級確立，那麼它們就能和睦相處了。」
「所以你讓巴恩斯跟我們一起出任務，就是為了讓他覺得自己更重要，更獨一無二？」嘉澤勒挑眉道。
「嗯哼，」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另一個方面，我發現他真的好適合做做這些跑腿工作，或者幹點苦力活。」
「可他們是男人，又不是真的動物。」阿瑞斯有點費解，「所以你就這樣解決了？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對我來說，人和動物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葉蓮娜抵著自己的下巴，她注視著阿瑞斯，眼睛彎彎，「男人更是這樣，他們是可以被馴化的，相信我。」
「難以理解。」阿瑞斯說，「畢竟我不喜歡男人。」
「你下次可以感受一下，阿瑞斯，哪怕是對女性。」葉蓮娜的嘴唇輕啟，她的面容愉悅，「馴人可比馴獸有趣多了。」
「恕我直言，老大。」阿瑞斯喃喃道，「你可真是個變態。」
「謝謝誇獎。」葉蓮娜完全沒有生氣，她看起來更加愉快了。
「瞧你這話說的，你把男人當成動物，那你把我們當成什麼？」莉蒂攤開了手，她笑道，「你不會把我們也當成貓貓狗狗來『馴養』吧？」
葉蓮娜抵著自己的下巴，她沒有回答，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莉蒂，於是，莉蒂的笑容緩緩便僵。
「不會吧，你一定在逗我。」莉蒂僵硬地喃喃道。
調戲夠了莉蒂，葉蓮娜這才開口。
「我當然不會這樣想你們，因為你們是我的好朋友啊。」葉蓮娜情真意切地說。
其實說實話，對於葉蓮娜來說，她有很長的時間都不適應人類社會——如果她有機會跟倫敦的某位高智商偵探見面的話，他們一定會在這上面發現共同語言。
葉蓮娜似乎天生便對暴力和人際有天賦，在她眼裡，她有的時候覺得人類的行為是不可理解的，他們太愛為一點小事而苦惱，情緒太容易被左右。
她受歡迎，一方面是長相，一方面是因為她對每一個人的洞察力，她很容易看穿對方的想法和喜好厭惡，再投其所好，對症下藥。
這或許可以包括到情商中的一部分？她不太理解，她只是知道這與生俱來。
對於她的事業來說，洞察每一個人的能力非常有用，可是對於她自己來說，看得太清使她覺得這個世界有點過於無聊，她身處於人群之中，可是似乎從未真正融入過。
在這裡的女人們多多少少都有點這個問題，所以她們才會聚在一起，尼彌西斯是她們的伊甸園，讓她們得以在人群之外有一個棲身的地方。
所以，其實對於葉蓮娜來講，她在與男人和女人的交往時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她對於女性更加寬容和容易接納罷了。
莉蒂仍然懷疑地掃視著她，這位在所有女人們當中，跟了她最久的朋友滿臉都是懷疑的神色。
「你發誓，你認為我們是朋友，而不是貓貓狗狗。」她強調道。
雖然莉蒂長得有點凶——這主要是來源於她小麥色的皮膚和兇悍的眼神，可是她似乎對於這種小事有著十分可愛的糾結。
「我發誓。」葉蓮娜伸出手，「如果我撒謊，我就一年不去找男人。」
「十年。」阿瑞斯插話道。
葉蓮娜沖她們露出虛偽的笑容。
「好，十年。」她說。
阿瑞斯和莉蒂擊了下掌，而葉蓮娜皮笑肉不笑。
「你們真的以為這會難倒我嗎？」她說，「我可以去找女人的，如果一樣爽的話，我不介意自己做個蕾絲。」
於是，阿瑞斯和莉蒂露出了一種誇張的驚訝。
「天啊，葉蓮娜，」阿瑞斯故作吃驚地說，「原來你不是個拉拉？」
在其他女人的笑聲之中，被阿瑞斯調戲的葉蓮娜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要扣掉你們今年所有的工資和年度獎金。」她喃喃道。
「隨便扣。」莉蒂攤開手，「反正我們沒錢了，你也得養我們。」
「還有，老大。」阿瑞斯補刀道，「如果你什麼時候真的想做蕾絲了，先來找我，咱倆先內部消化一下。」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在眾人的起哄之中，葉蓮娜無奈了。
「……你們開心就好。」
她只能這樣說——誰讓她對她們就是生不起來氣呢？
「對了，葉蓮娜，我還真有一個嚴肅的問題問你，這件事情困擾我們很久了。」莉蒂一臉認真地問。
葉蓮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問。」她說，「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就是吧，我們所有人一致都很好奇，關於你的性向。」莉蒂說，「你是一個純異性戀嗎？」
葉蓮娜皺起了臉，活像是吃了顆酸檸檬。
「什麼叫做『我是一個純異性戀嗎』？」她費解地說，「這玩意還有度數區分？」
「不不不，她的意思是，你只是異性戀？我是說——你是雙性戀嗎？」阿瑞斯興致勃勃地問，「說真的，我真的好好奇這件事情。」
葉蓮娜瞟向在場的所有女人，就連最不愛八卦的愛麗絲都在感興趣地盯著她看。
「你們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哦，我們就是好奇，太好奇了。」格薇妮甜甜地說，「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某個男人，而且你又對女性這麼好。」
「所以我應該遵從大家的想法，把所有人都趕出去？」葉蓮娜無奈地問。
「老大，你能認真回答問題嗎？」阿瑞斯說，「我們之前可為此賭了錢。」
「好吧，這麼說。我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而我又沒愛過男人，」葉蓮娜攤開手，「你們不如說我無性戀得了。反正我現在既沒有喜歡的男人，也沒有喜歡的女人。」
「那你以後會喜歡女人嗎？」格薇妮好奇地眨著眼睛。
「哦，親愛的。」葉蓮娜輕笑起來，「『愛』這個概念，本來就不應該被限制在某一個性向之中，這太狹隘了。我希望當我在未來愛上某個人的時候，我愛的是這個人的本身，而和這個人的年齡、性別、膚色無關。所以現在，我不想過早地為自己定性。」
「和物種也無關？」嘉澤勒調笑道。
大家都笑了起來。
「好的，我明白了，還是你套路深。」莉蒂說，「你這叫博愛。」
「說直白點，你的行為叫做花心，你不想負責。」阿瑞斯和她一唱一和，「我開始心痛那些追你的男人們了。」
葉蓮娜挑起眉毛。
「我怎麼覺得你們最近特別愛拿我尋開心呢？」她懷疑地說，聲音有絲淡淡的威脅，「是不是你們最近活得太自在了？感覺無聊就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們找點事做。」
女人們互相對視著，她們清了清嗓子。
「不，絕對沒有。」
就在這時，巴基推門走了進來，正好跟葉蓮娜對上了視線。巴基感覺有什麼不太對，他停頓了一下，決定默默地退出去。尼彌西斯的確是女性的伊甸園，可對於巴基來說，在這裡生活真是步履維艱啊。
「等會，巴恩斯，快過來。」女人們一看見他，立刻眼睛都亮了。
巴基暗覺不妙。他的手仍然握著門把手，警惕地看著她們。
「怎麼了？」他問。
莉蒂沖著坐在對面的葉蓮娜揚了揚下巴。
「你覺得她花心嗎。」
那還用說，絕對的花心大蘿蔔。你見過這種在和變種人首領商討種族大事、把人家女兒扔給首領照顧，也要跟人家打一炮的女人嗎？這也就算了，巴基是眼見著葉蓮娜當時剛見到羅根的時候眼眸那麼熱情似火，可上完床了人家打電話都愛答不理。
如果不是後果不堪設想，巴基都想替可憐的男人們打她一頓——嗯，對，也就是心裡想想了。
但這樣的人，就是應該當面指責！
巴基清了清嗓子，他正直地看向葉蓮娜。
「當然不，我沒覺得她花心。」他一聲正氣地說，葉蓮娜剛給女人們一個滿意的眼神，巴基就接著說道，「她這叫博愛。」
剛剛才講完博愛等同于花心的女人們都哈哈大笑起來，葉蓮娜撐著自己的額頭，感覺她的頭都大了兩圈。
巴基站在門口，他看起來又無辜又迷茫。
他這是又說錯話了嗎？
天啊，心好累。
葉蓮娜一抬頭，就看到巴基一臉無辜的樣子，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一定是報應，她心裡想。她總愛欺負巴基，所以就被這些損友們欺負回來。
這年頭，當個老闆可真不容易啊。
在女人們的歡聲笑語之中，夜晚就這樣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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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莉蒂幫巴基辦了假身份，而另一方面，葉蓮娜沒有跟比爾提起過，但她其實一直在幫巴基注意九頭蛇和神盾局的動靜。
當然，她幫助巴基注意局勢的方法，是巴基最不期望的那種——她跟史蒂夫見了一面。
其實是這樣的，原本葉蓮娜和史蒂夫約好的日子是在幾個星期以前，可是史蒂夫竟然給推遲了。這絕對是出人意料的，即使史蒂夫真的沒有追過女人，也應該知道不能放女人鴿子。
不過，畢竟他是美國隊長，超級英雄，而且史蒂夫是一個很講究契約精神的男人，他會推遲見面，那肯定出了什麼大事情。
兩個人確定再見面的時間，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他們約好在布魯克林區一家寂靜很有格調的餐廳見面，葉蓮娜提議的，因為這家餐廳的所有人其實是伊莎——就如之前所說，每一個女人除了傭兵的身份之外，各有副業。
這也是葉蓮娜暗中授意她們去發展的，畢竟刀尖上的生活不能過一輩子，有個副業，至少是一條後路。
不過，有些女人總是不走尋常路，比如莉蒂和阿瑞斯。阿瑞斯的副職是狙擊手和非洲的盜獵跟蹤員——還是沒跟槍械脫鉤。
而莉蒂，她因為喜歡賽車，開了一家賽車修理店，還用自己的錢買了三輛跑車，並且十分熱衷於改裝它們。
結果，她認識了一個飛車党首領，兩人賽了場車後便跟對方看對了眼。可那個叫多明尼克的男人一看就是道上混的，葉蓮娜倒不是對他的品行有什麼不滿，可問題是——說好的副職是後路呢，結果莉蒂的副業還是在灰色地帶。
葉蓮娜歎了口氣，她攪著自己的咖啡，胡思亂想著，而她對面的椅子仍然是空的。
很少有人會放她鴿子，或者比她來遲。很好，史蒂夫•羅傑斯，他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實葉蓮娜的內心還蠻平靜的——她知道史蒂夫在這種方面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好人，如果他來晚了，那一定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五分之後，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遠處的樓梯跑上，他氣喘吁吁，在二樓四處張望，然後趕忙沖著葉蓮娜走了過來。
「對不起，葉蓮娜小姐。」史蒂夫一屁股坐在她的對面，男人的胸口仍在起伏，「我不是有意來晚的。」
葉蓮娜看著史蒂夫，這個人民愛戴的美國隊長。他的金色短髮有些亂，額頭上有汗水滑落，眼眸如同天空般湛藍。
葉蓮娜其實沒生氣，她又不是大學女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動怒。可她仍然沒有表情地看著史蒂夫，她抿著嘴，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沉靜似水，可在這種情境下，就是有種她生氣了的錯覺。
史蒂夫的確真的沒有什麼跟女人交往的經驗，每一次他們兩個碰到一起的時候，談話的氛圍都是由葉蓮娜掌握的——她笑著，態度很好，那麼談話就輕鬆愉快。可就像現在，她只是沒有出聲而已，感覺氛圍就有點僵持淡漠。
如果是托尼，他會懂得如何破開僵局。可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史蒂夫，史蒂夫的眉毛習慣性地微皺，那湛藍色的眼眸中似乎有點無措。
「請你原諒，葉蓮娜。」他說，「我剛剛有事情耽擱了一下，我為自己的遲到感到抱歉。」
史蒂夫只會一本正經的道歉，活像是一個老幹部——好吧，從年齡上來說，他真的是一個老幹部。明明都是九旬老人，為什麼巴基的性格就那麼偏青年的活潑，而史蒂夫就給人感覺更加正直和嚴肅呢？
這兩個人可真好玩兒。
葉蓮娜不可能真的一直這樣冷場下去，她勾起了嘴角。
「你從哪裡來？」她溫和地問，「能讓超級戰士流汗可不容易。」
「我從復仇者大廈來。」
葉蓮娜估算了一下從曼哈頓復仇者大廈到布魯克林區這家餐廳的距離，饒是她對於超級士兵異于常人的體力有所準備，還是吃驚地挑了下眉。
「你跑來的？」她吃驚地問。
「嗯。」史蒂夫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看起來有點害羞，「路上有點堵車。」
不管是速度和距離，史蒂夫的身體素質都遠遠超過普通人。
「真不愧是美國隊長。」葉蓮娜讚歎道。
「我很喜歡這家餐廳的選址。」史蒂夫笑了笑，談起了這個，他看起來自在多了。
「因為它在布魯克林區？」葉蓮娜說，「我記得博物館說過你在這裡出生。」
「是的，你去看那個博物館了？」史蒂夫有點不太好意思，「博物館嘛，總是會誇大一些事情，如果有什麼地方十分誇張的話，你不要介意。」
「不會的，我覺得很酷。」葉蓮娜認真地說道。
這點倒是真的。這也是她為什麼會接納了巴基的原因——無論平時她如何調侃他，可是實際上，葉蓮娜很尊重像是史蒂夫和巴基這樣為國而戰的戰士。敢於將自己的安全拋於腦後、為國上戰場的人，都是好樣的。
如果她出生於戰爭年代，估計也會上戰場吧——既然覺得生活無聊，又有殺人的天賦，還不如上戰場。生死有命，全憑上蒼，也能算是為國家做點好事。
史蒂夫笑了笑，葉蓮娜為他倒了杯水。
「最近你們在忙什麼？」她問，「當然——不方便告訴我的話，也無所謂。」
「不，沒關係。」史蒂夫說，「你知道有一個組織叫九頭蛇吧？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你門外的那些人。」
「我記得，怎麼了？」
「我們最近在圍剿他們。神盾局在清繳內部的九頭蛇奸細，你絕對不會想得到有多少臥底。」史蒂夫沉聲說，「而我們復仇者聯盟則是負責入侵他們的總部，還要時刻注意幫助神盾局，以免他們被九頭蛇反噬，所以之前一個月一直很忙，沒來得及跟你見面。」
「那現在呢？」葉蓮娜好奇地問，「我能夠聽到什麼好消息嗎？」
「是的。」談起這個，史蒂夫松了一口氣，「九頭蛇大勢已去，除了個別殘兵敗將之外，他們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
「那太好了，我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葉蓮娜真心實意地說。
九頭蛇大勢已去，那麼便代表著巴基安全了——他以後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可是史蒂夫卻仍然緊皺著眉毛，男人的雙肘抵在膝蓋上，他的十指交叉，看起來他一點都沒有勝利的喜悅，而且還仍然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
「怎麼了，史蒂夫？」葉蓮娜注意到了他臉上神情的不同，「為什麼我覺得你並不開心？」
史蒂夫抿了抿嘴角，他看起來有點沉重。
「葉蓮娜，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這件事我想了很久。」史蒂夫沉聲說，「我意識到憑我自己的能力，可能無法做到這件事了。」
「什麼事？」
史蒂夫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的眉毛緊縮，天空般湛藍的眼眸看起來烏雲密佈。
「我……我有一個朋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輕聲說，「他和我來自同一個年代，到了今天，也只有我們兩個還活著。」
葉蓮娜輕輕地靠向椅背，她的雙手無意識的環胸，她意識到史蒂夫在說誰，這讓她有點心情複雜。
「我曾經發誓想保護他，保護所有人，可是我沒做到。他被九頭蛇抓去改造成了人形武器，被他們控制了整整七十多年。」史蒂夫的手指緊緊地捏起，「然後我發誓，我一定要找到他，幫助他……可是我仍然沒有做到。即使我已經侵入了九頭蛇的總部，卻仍然沒有他的一絲消息。」
「我思來想去，可能是我的調查方法有問題。我查不到線索，說不定我需要的是另一個角度。」史蒂夫說，他停頓了一下，喉嚨動了動，「我知道你很厲害，你的人脈網很大。」
史蒂夫那雙一向正直、堅定的藍色睛看向葉蓮娜，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中甚至帶有懇求。
「我請求你幫我找到他，我此生中最重要的摯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輕聲說，「我需要他。只要你肯幫我找到他，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葉蓮娜輕輕地呼吸著，在那一刻，她幾乎在史蒂夫那有些憂鬱的藍色眼眸當中迷路。她無比瞭解史蒂夫現在的心情，她感同身受他的痛苦，而他真心實意的感情，讓她有點透不過來氣。
可是她又想起來當時巴基的樣子，他那時和史蒂夫現在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一個為了對方而故意遠離，一個為了對方而四處尋找。
此時此刻，葉蓮娜左右為難。
第38章
葉蓮娜左右為難,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應該先回去跟巴基商量一下。畢竟說實話，與史蒂夫相比，她和巴基的關係更加熟悉一些。如果非要在兩個人之間的想法中做選擇, 她會尊重巴基的意見。
「好。」即使有點於心不忍，葉蓮娜也只能拖延地說道，「我會幫你找他的。」
史蒂夫點了點頭, 他仍然維持著身體前傾的坐姿，那雙湛藍色的眼眸筆直地注視著葉蓮娜。
「葉蓮娜, 」他輕聲說，「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對嗎？」
時間仿佛停止了, 史蒂夫的神情平靜又正直，和以往一樣。他的眼眸直視著葉蓮娜, 不知不覺中便帶著些壓迫力。
葉蓮娜回以史蒂夫的注視, 而當史蒂夫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是的。」她平靜地說。
史蒂夫直視著她，幾秒鐘之後，他眨了眨眼睛, 那壓迫感便消失不見了。男人露出輕笑, 顯得很陽光。
「謝謝你, 葉蓮娜。」他說，「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她拿起咖啡杯。
「怎麼, 這就是你一直想約我出來的目的，為了尋找你的朋友？」
女人看起來神情很輕鬆愉悅，可是史蒂夫仍然敏銳的眉毛微動。
「呃……當然不是。」
他意識到，如果他回答了『是』，那麼他們之間有可能的私人感情就徹底玩完了——這麼蠢的事情，就算是史蒂夫也不會這樣做。
他的確懷疑過葉蓮娜是否與此事關聯，不然為什麼那麼巧，正在追捕巴基的九頭蛇會盯上葉蓮娜呢？當然，她的職業本身就容易得罪其他勢力，可以說得通，但史蒂夫心裡仍有懷疑。
剛剛他說出那番關於巴基的話的時候，也在注意著葉蓮娜的神情。她看起來情緒有些小小的波動，但那也可能是出自於同情，史蒂夫無法在她的情緒中看到更多有用的資訊。而當他直接問她的時候，她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的不對。
要不然，史蒂夫的直覺是錯的，葉蓮娜真的跟巴基的事情毫無關聯。要不然，她就是一個天生的影后，對自己的控制極強，甚至能夠控制住人類下意識時候的臉部肌肉反應。
但無論如何，九頭蛇已除，巴基肯定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就算葉蓮娜有所隱藏，可她絕對不會是一個壞人。不管怎麼樣，即使史蒂夫現在找不到巴基，巴基的生命也不會有大礙。
史蒂夫知道巴基在躲他，如果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露面的話，藏在葉蓮娜身邊，至少也能讓史蒂夫有一絲安全感——畢竟地球這麼大，巴基還擁有著高超的偵查反偵察能力，如果巴基真的要躲，對於史蒂夫來說尋找他的難度就會如同大海撈針。
思考自此，史蒂夫暫時放下了心中對葉蓮娜的疑慮。
不再惦記老友的安危之後，兩個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種尷尬感。史蒂夫完全不知道應該聊些什麼，他撓了撓自己的金髮，面對著葉蓮娜好整以暇的笑容，他輕咳了幾聲。
「葉蓮娜小姐，您是俄羅斯人？」他決定打破沉默。
「我出生在俄羅斯。」葉蓮娜慢條斯理地說，「我的媽媽不是俄羅斯人，我只是恰巧在那裡出生長大罷了。」
「那您的父親呢？」
「我不知道。」葉蓮娜說，「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此時此刻，史蒂夫瞬間腦補了幾十個渣男或者父親不負責任的片段，比如男人始亂終棄地拋棄了葉蓮娜和她媽媽之類的劇情。
他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問了一件女人的傷心事，他抬起頭，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葉蓮娜的手指纏繞著自己的長髮，嘴角輕勾，怎麼看都沒有傷心的樣子。
「我媽媽她，從來沒愛過哪個男人，她只是熱衷於跟他們保持短暫的關係。」葉蓮娜淡淡地微笑著說，「後來有一天，她想要個孩子。她翻遍電話號碼，那些聽說她想要孩子的男人都高興壞了，她所有的那些曾經的男人都非常樂意跟她組建家庭，可是對我的媽媽來說，這是難以想像的，她不想有了孩子之後跟某個男人長期糾纏。」
聽著葉蓮娜的話，看著她淡笑中帶著絲……欣賞的神情，史蒂夫感覺自己的額頭正在冒汗。
「呃……然，然後呢？」
「然後有一天，她認識了我父親，他們短暫快樂地相處了兩個月。」
葉蓮娜輕笑著，她疊著雙腿，愉快地講述著這段在史蒂夫耳裡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的媽媽對他說，她想要一個孩子，但不想要家庭。那男人欣然同意，因為他是一個四處漂泊的旅人，他從來不停留。於是，他們兩個又相處了三個月，媽媽懷孕之後，他們兩個就愉快地互相告別了。」
史蒂夫眨著眼睛，他有點失語。他並不想對其他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因為這是個人自由。史蒂夫一點都沒有指責之心，他就是太震驚了，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即使是在這個世紀，葉蓮娜母親的生活觀和婚戀觀也算是很前衛的。而在某些方面，史蒂夫仍然很傳統。
「所……所以，你的母親獨自培養你長大？」
「嗯哼。」面對著目瞪口呆的史蒂夫，葉蓮娜微笑著點了點。
「可是，沒有父親存在，你不會覺得生活當中缺少點了什麼嗎？」史蒂夫疑惑地問。
男女之間的差異和結合是上帝的禮物，史蒂夫並不是對單親有什麼歧視，只是在生活當中，有很多時候，孩子是非常需要父親的存在的。
「你覺得我現在像是缺少什麼的樣子嗎？」葉蓮娜攤了攤手。
現在，史蒂夫終於明白了葉蓮娜為什麼是這個性格，為什麼她看起來對誰都遊刃有餘，卻從來沒有穩定的感情。因為她有著對於感情十分涼薄的父母，她繼承了母親天生的魅力和人際交往，也繼承了父親的瀟灑和不安定。
我們兩個，有可能合適嗎？
史蒂夫的內心忽然蹦出了這個想法。
或者換句話說——他能夠有讓這個擁有著漂泊內心的女人，安定下來的能力嗎？
他沒有自信。
可是，誰能擁有這個能力，托尼嗎？不，托尼看似是一個花花公子，但他其實也有一個嚮往家庭和穩定關係的內心。
他想不出誰會征服這樣的女人。
在幾個呼吸之間，史蒂夫的念頭已經千百個的從腦海中閃過。
不論如何，他一直堅信一點：感情不能強求。
史蒂夫再次看向葉蓮娜的時候，他內心當中的想法已經完全不同了。
「葉蓮娜小姐。」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抱有著想要追求您的想法。因為您很漂亮，魅力四射，並且是我喜歡的類型。」
葉蓮娜的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
「那麼，是什麼讓你改變的想法？」
「因為我忽然意識到，您並不需要男人的追求，這對你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史蒂夫誠懇地說，「我現在明白了，我不會再強求這件事，我只是希望，我們仍然是朋友，以後保持恰當的聯繫，自然而然的相處。您覺得呢？」
葉蓮娜輕輕地呼吸著，她忽然發現，史蒂夫的大殺器就是正直、誠懇、超誠懇。
當他用那湛藍色的眼眸盯著你看的時候，你很難拒絕他的請求。
「當然。」葉蓮娜勾起嘴角，「不然每次看你都是一副不知所措尷尬的樣子，也會讓我為你覺得很心累。」
史蒂夫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真的沒有追女孩子的經驗。」他說，「我已經努力不要將對話變成盤問戶/口的模式了。
當史蒂夫不再勉強自己去追葉蓮娜之後，兩個人之間的交流竟然比之前輕鬆愉快的多了。他們度過了下午茶的時間，甚至聊了四五個小時。
臨走前，史蒂夫堅持要請客買單，葉蓮娜也沒有阻止——就當是為伊莎創收了。
不過，政府付給美國隊長的工資，還真的不如她們這些傭兵隨便一單掙得多。
史蒂夫本來還想送她，被葉蓮娜拒絕了。兩個人愉快的分別，葉蓮娜開車回到尼彌西斯的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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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蓮娜回到別墅裡的時候，巴基正在訓練室裡跟阿瑞斯對打。男人經過數年強化的體質，加上那條能夠根據情況自主加大力度的鐵臂都讓他所向披靡。
葉蓮娜在旁邊觀看了二十多分鐘，她發現兩個人對打，巴基十分完美地控制著自己的攻擊力，他以一種引導的方式在互相攻擊之中，無形地訓練著阿瑞斯的各項能力。
他有當教官的潛力。
莉蒂和其他幾個女人在旁邊圍觀，一輪打完，阿瑞斯和巴基碰了下拳，伊莎微笑著給她遞過毛巾。
「喲，老大。」莉蒂先看到了葉蓮娜，女人勾起嘴角，「你來得正好，我們剛剛就在討論呢。」
「討論什麼？」葉蓮娜走了過來，阿瑞斯正用毛巾擦著自己的短髮，然後將毛巾掛在脖子上。
「我們很想看你和巴恩斯打一場。你是我見過最強的女人，而他，」莉蒂沖著巴基抬了抬下巴，「也比那些普通男人強多了。」
葉蓮娜上下打量著巴基，巴基的胸口濕了一片，胸部微微起伏，額頭有點冒汗，但看起來就仍有餘力。
「他？」葉蓮娜聳了聳肩，「他打不過我。」
女人們都嘖嘖著。
「那可不一定。」阿瑞斯看向葉蓮娜，她笑了，「巴恩斯很強，老大。」
「說起這個，葉蓮娜。」另一邊，一直靠著柱子的愛麗絲也開口道，「我們兩個也很久沒有打過了。」
「你在外面的這幾個月，過得不開心？」葉蓮娜揚起眉毛。
「別提了，不管是人類還是變種人，都沒有一個能打的。」紅色短髮的女人嘴角勾起，「沒一個讓我盡興的。」
「等等，」巴基忽然聽到了有哪些不對，他皺起眉毛，然後笑了，「你說得好像你不是人一樣。」
「我的確不是人。」愛麗絲看向巴基，一臉正直地說，「我是克/隆人。」
誒？
因為吃驚，巴基的眼睛都睜大了。
什麼？克/隆人？巴基看向其他女人，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很平常。等等，難道不正常的是他嗎，克/隆人，這可是克/隆人啊！
巴基感覺自己的世界觀繼巫師之後，又被重組了一次。
第39章
巴基不是故意的, 可是當他知道愛麗絲其實是一個克/隆人之後，還是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這個女人一邊。
她那紅色的短髮、淩厲微挑的眉毛、危險的眼眸、輪廓分明的臉龐，還有她這壯實精悍的肌肉……她竟然是一個克/隆人？！
好吧，詹姆斯•巴恩斯, 你要淡定，畢竟這是一個神都成了外星人的時代，克/隆人而已嘛, 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的故事太複雜了，簡單來說, 我被一個公司所創造，最後我毀了那公司。」愛麗絲勾起嘴角, 可能是與眾不同的經歷, 使得她笑起來的時候自帶英氣和果敢，「你要慶倖我毀滅了那個公司, 不然現在早就世界末日了。」
「創造你的人一定很後悔。」巴基開玩笑道。
「非常後悔。」愛麗絲輕笑。
愛麗絲是一個看起來就武力值非常高的女人, 難道……巴基的目光看向了葉蓮娜。
「……難道, 你也是克/隆人？」他問。
「不是所有厲害的女人都是克/隆人，親愛的。」葉蓮娜對於巴基突破天際的腦洞無可奈何。
好吧，說的也是。
「好了葉蓮娜,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 我們來打一場吧。」愛麗絲左右動了動下巴, 脖子傳來哢哢的響聲，「說真的，我已經好久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時刻了, 那些男人都太菜了。」
葉蓮娜也勾起嘴角。
「好吧。」她愉悅地說，「誰讓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女人呢。」
兩個女人開始脫外套，葉蓮娜還穿著去見史蒂夫的那身衣服，很淑女，但是不適合打架。訓練廳內的角落裡放著衣櫃，葉蓮娜走過去，打開櫃門，裡面都是貼身的背心和短褲，還有綁帶之類的東西。
她在那兒直接開始脫衣服，倒是巴基心累地主動撇開了目光。
「我覺得你們在青春期。」他說，「要不然怎麼每天都會有這麼多的精力無處安放、只能靠互相鬥毆而釋放呢。」
「其實我們真的很溫柔了。」伊莎笑了起來，她沖著遠處站在場地中間的愛麗絲點了點下巴，「她才是真的精力旺盛。」
「我們都懶得去那些正在開戰的國家，當然，老大也不讓我們去。」莉蒂說，「但是她，常年在中東和其他不安定的地方生活和做任務，沒有點戰火紛飛，她都活不下去——她肯定會被和平給憋瘋。」
連在女人們之中性格和實力都很硬茬的莉蒂都這麼說了，看起來愛麗絲真的不是一般人——也對，她是克/隆人嘛。
巴基看著換完背心和短褲的葉蓮娜回到場地裡，她將長髮梳成馬尾，正在往手上系灰色的綁帶，兩個人還說說笑笑著什麼。
「有好戲看了。」阿瑞斯說。
接下來的場景，讓巴基無比難忘。
兩個人從揮出拳頭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切磋了——她們更像是真的在攻擊對方，一拳一腳都帶著淩厲的風，葉蓮娜鎖住愛麗絲的脖子，向後彎腰沖著地面砸去，幾招後愛麗絲便勒住葉蓮娜的手臂，巴基發誓他聽到了清脆的骨骼響聲。
他不是沒這樣跟別人打過，可是那時他面對的是其他兇殘化的冬兵，兩方打起來自然拼命，可是這種好友之間的比拼，不應該是你來我往的切磋嗎。
巴基坐在歡呼鼓勁的女人們之間，他看得臉部肌肉直抽搐，這種拳拳到肉的結實打法，實在是太兇殘了，看得都疼。
果然，他永遠都無法理解她們的腦回路……
巴基看著她們整整打了一個多小時，當葉蓮娜將愛麗絲向著牆壁摔去的時候，牆壁上都裂開了蜘蛛縫。愛麗絲從地上爬起來，她轉動了下手臂，將剛剛脫節的手臂給安上了。
巴基：生無可戀.jpg
兩個人停了下來，她們笑著說些什麼，然後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葉蓮娜拿起伊莎遞過來的毛巾，她沖著巴基走來。
「走，詹姆斯。」她說，「我們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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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彌西斯的總部位於曼哈頓的上東區，這裡一直被稱為富人區，離中央公園也很近。巴基開車，兩人沒有向裡面去中央公園，而是往外開，開到了伊斯特河的附近。
葉蓮娜將車窗摁到最底下，她的手肘抵著窗沿，看著窗外。
巴基一邊開車，他轉過頭就看見葉蓮娜的身上還有汗，從耳邊垂下的黑髮也是浸濕的，就這樣大開著窗戶吹風。
「你別感冒了。」巴基說。
葉蓮娜轉過頭，撇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你感冒過嗎？」
這句話反問得好，巴基在二十歲之前還生過病，後來參軍入伍、被九頭蛇打了血清。就算十多釐米的深的傷口都不當回事，更別提感冒了。
「算我多嘴。」巴基聳了聳肩膀，不過他很快就覺得有哪裡不對，「我們又不是一個情況，我打過血清，你又沒打過。」
停頓了一會，巴基又感覺到了更多的疑惑。
「不對啊，你怎麼會這麼厲害？」他問，「你又不是變種人，也沒打過血清，也不是克/隆人，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樣強大的體魄的？」
「我不知道。」葉蓮娜攤開手，無辜地眨巴眼睛，「與生俱來。」
巴基開著車，這個理由很明顯不能讓他信服。
「你是純種人類嗎？」他懷疑地說，「你的父母也都是人類？」
「我不知道，我沒問過。」葉蓮娜聳了聳肩膀，「我母親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活著的那些年，我都沒見過她跟別人動過粗，當然也不可能問她這個問題。」
「你爸爸呢？」
「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但是以我來看，他應該長得不錯。」葉蓮娜嘖了嘖嘴，巴基忍不住又看了她幾眼，葉蓮娜已經伸出了手，「別幫我腦補悲慘的童年，謝謝。我童年時也是欺男霸女這樣過來的，爽得很。」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巴基無奈地道。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就是在那麼想。」葉蓮娜好笑地說，「史蒂夫腦補的時候跟你的表情一模一樣。」
巴基的手一抖，輪胎差點沒在馬路上打滑。
「你去見他了？」巴基絕望地說。
「嗯哼。」
「過程愉快嗎？」
「很愉快。」
「所以呢？」巴基絕望中帶著絲試探，「你把我的事情告訴他了？」
葉蓮娜打量了他好幾秒，那目光讓巴基有點發毛。
「我發現你對我有偏見，對嗎？」葉蓮娜揚起眉毛，「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講道理、沒有義氣？」
那肯定是相當的不講道理啊！不過想歸想，巴基自然不會說出來。
「是你自己在之前說的。」巴基道，「你說要是你們兩個談得好了，你說不定就會出賣我。」
啊，她好像是這麼說過。葉蓮娜有點理虧地沉默了兩秒，然後她清了清嗓子。
「巴基，我有兩個事情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她勾起了嘴角。
「呃……」巴基猶豫了一會，「先聽壞的？」
「壞消息是，史蒂夫讓我幫忙一起尋找你的下落。」葉蓮娜說，「而且雖然他沒有直接說明——但是我覺得他知道你藏在我這裡了。」
這是必然的，九頭蛇追捕他，史蒂夫追捕九頭蛇。結果追來追去，九頭蛇卻和葉蓮娜發生了衝突，還被史蒂夫救了——史蒂夫懷疑葉蓮娜是時間問題，他不可能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到。所以巴基才一直希望葉蓮娜別和史蒂夫有聯繫。
只要他們之間沒聯繫，這麼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等史蒂夫回想起來她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時候，找起來可就十分困難了。可是巴基沒有想到葉蓮娜認識同為復仇者的托尼，也沒想到葉蓮娜的性格是這樣唯恐天下不亂和見異思遷。他最沒有想到的是，史蒂夫會看上葉蓮娜的臉。
唉，傻兄弟啊，你可長點心吧，她長是長得好看，可是這麼恐怖的性格，到底有什麼好的啊。
巴基心累地歎了口氣。
他將車停在河邊，兩個人緩步走到河堤上的小路，巴基看向葉蓮娜。
「那好消息是什麼？」他用看破紅塵的語氣問道。
葉蓮娜勾起了嘴角。
「九頭蛇被神盾局滅了，一切都結束了。」她說，「巴基，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
巴基愣住了。
有十幾秒的時間，他沒有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呆呆地愣了很久，嘴唇才動了動。
「……真的嗎？」他說，「你確定？」
「我確定。」葉蓮娜平靜地看著他，「史蒂夫親口跟我說的。」
「可你知道九頭蛇的名言嗎，切下一個頭，長出兩個頭。」巴基眨著眼睛，綠色的眼眸有點慌亂，他輕聲說道。
葉蓮娜笑了，她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你放心，九頭蛇不會再翻盤了。」
巴基愣在那裡，他的眼眸中閃動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真的嗎？」他又問了一遍，聲音呢喃，仿佛在自言自語。
「真的。」葉蓮娜肯定地看著他。
巴基向後退了一步，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的老天啊……」他喃喃道，「為什麼當時我沒有在場……」
「你現在還有機會。」葉蓮娜倚靠著欄杆，她說道，「我沒有告訴他你在我這裡，可是史蒂夫在找你，他非常需要你出面。」
巴基搖了搖頭。
「不……不行，現在還不是去見他的時機。」
「為什麼？」葉蓮娜皺起眉毛。
巴基看向她，男人綠色的眼眸顯得有點憂鬱。
「我的腦子裡有一個東西，容易被其他人控制。」他說，「我害怕我會傷害他們。」
巴基有點憂傷地看著葉蓮娜，葉蓮娜了然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就是你不想去見史蒂夫的原因——因為你怕被九頭蛇和其他壞人有可乘之機，控制不了自己，傷害他，對嗎？」她聲音柔和地問。
巴基抿了抿嘴，他沉重地點點頭。
葉蓮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沖著巴基走去，巴基看著她，以為她想給自己一個愛的擁抱或者鼓勵。沒想到葉蓮娜走到巴基的身邊，她抬腳就去踢他。
從傷感直接蹦到一臉懵逼的巴基：等等，這是什麼展開？！
葉蓮娜踢他，他就躲，結果葉蓮娜還是踢他，他開始向後跑，於是葉蓮娜一邊追一邊踢他。
「等一等，等一等！」揍不能白挨，巴基勉強地控制住忽然爆炸的葉蓮娜，委屈簡直從內心而來，「你幹嘛踢我，我又怎麼了？」
「委屈嗎，難過嗎，腦子裡有個東西把你憂傷壞了對嗎？！」
葉蓮娜抬起的腿被巴基的鐵手抓住，那巨大的抓和力讓她動彈不得，但巴基最有殺傷力的手正忙著，就代表他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來阻擋了，葉蓮娜一拳就捶在他的胸口。
不是那種小女生『好討厭你欺負我』的捶胸口，而是那種實打實、能捶斷肋骨的打法。巴基沒有鐵臂阻擋，他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痛得男人的臉部肌肉都跟著一顫。
……他感覺自己要受內傷了。
然後，巴基感覺葉蓮娜抓住了他的衣領，她向前一薅，巴基不得不微微低頭，比她高了幾釐米的優勢蕩然無存。
他對上了葉蓮娜那雙微挑的琥珀色眼眸，此時此刻，女人正十分危險地笑著。
「你腦子裡的那玩意兒那麼危險，危險到你繞著史蒂夫走。」她咬牙切齒地笑著，「然後你在我這裡住了三個月，連提都沒提過？！你不怕我們有危險？！」
對喔。
巴基眨了眨眼睛，才想起來這件被他忽視的事情，他真的好像從來都沒有提過耶。
看著巴基那副純良無辜的神情，葉蓮娜就覺得額頭上青筋跳動。她微笑著，一拳砸在巴基的小腹上，巴基那無辜的神情一下就變得扭曲起來。
「我……我錯了。」他鬆開葉蓮娜，捂住自己的小腹，可憐巴巴，「我真的把這件事請給忘了，可能是因為你們太……太……」
兇悍可怕？危險？巴基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恭維的詞語，他的大腦迅速地轉動著。
「……看起來太安全了。」他勉強地接了一句。
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這算什麼？在我這兒呆了三個月，連點正事都沒辦，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以前是殺手，你的敏銳呢？這算什麼殺手，婦女殺手嗎？」
在葉蓮娜的吐槽當中，巴基覺得自己更加憂傷了。
唉，這是什麼世道啊，想靜靜的傷感一會都不行。
第40章
河堤上, 巴基挨了頓打之後，他的心情好多了。
……好吧，其實並沒有。
這一定是一物降一物，巴基之前揍了史蒂夫, 於是就被葉蓮娜這樣欺負回來。
太陽漸漸地西下，兩個人才好不容易安穩地坐在了河岸邊的草地上，巴基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更加心累了。
葉蓮娜從兜裡掏出裝煙的鐵盒，她打開, 從排列整齊的鐵盒當中拿出了一支煙，遞給了巴基。巴基看了她一眼, 他接了過來。葉蓮娜又給自己也拿出一根, 然後將那不到巴掌大的盒子收了回去。
打火機的光芒照亮了微暗的河堤，兩個人點上了煙。
巴基沉默地抽著煙, 他的鐵臂抵著膝蓋, 紅星隱沒在黑暗之中。
看著他那副樣子, 葉蓮娜到底有些於心不忍了。她轉回頭，看向緩緩流動的河面。
「去見見史蒂夫吧。」她說，「他會很高興的。」
巴基夾著香煙, 他的目光暗了暗。
「我殺過很多無辜的人。」他輕聲說, 「我不知道跟他見面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葉蓮娜沒有回頭, 她看著河水，眉毛微微皺起。
「你怕拖累他？」
「你知道……他是美國隊長，他受人民愛戴。而我……我只會給他增加污點。」巴基喃喃道, 「我身上的罪責實在太多了，我會連累他。」
「你在開玩笑嗎？」葉蓮娜皺起眉毛，她看向巴基，「史蒂夫不會在意這件事情的，你從法律上講本來也沒有罪，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一定會幫助你。」
「可是我不值得他這樣做。」巴基說。他抿著嘴，在這件事上，他看起來出奇的執拗。
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的手指插/進自己的頭髮之中，看起來有點頭疼。
「不，你不明白，詹姆斯。」她說，「你不明白你現在對於他的意義，這件事不僅僅在於你自己，重點是他需要幫助你，為了自己，他需要這樣做。」
巴基看向她，他顯得有點疑惑。
「說真的，我都快為史蒂夫著急死了。」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盯著自己手指間輕夾著的煙，眼眸中仿佛有火焰跳動，「如果我死去的朋友忽然能夠活過來，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才不會在意她身上有沒有血債，也永遠不會在意她是否會連累我，你明白嗎，我他媽的根本不在乎。」
她抬起頭，望向巴基。
「你還活著，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驚喜和上天的饋贈，他只是需要你活著而已，你卻還在考慮因為其他事情而永遠不在他面前露面？」葉蓮娜說，「我都快想為了史蒂夫而揍你了，你就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別在逃避了，好嗎？」
巴基眨著眼睛，他沉默著，抽著煙。
「史蒂夫他……他一直像個太陽一樣，散發著光明。從很久以前，他還是個豆芽菜的時候，就是如此了。他一直那樣堅定、正直、充滿著無窮的能量。」巴基說，他的聲音有些乾澀，「而我已經在黑暗中太久了。你知道嗎，葉蓮娜，其實我有點害怕。」
巴基停頓了一下，他的嘴唇有些發幹。
「這麼多年過去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他也不再是那個布魯克林的小個子了。」巴基沙啞地說，火光照亮了男人的綠色眼眸，「我……怕自己配不上再站在他的身邊。你說的對……我一直都在逃避自己，也在逃避他。」
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深吸了一口煙，在吐氣間，她將剩下的煙屁股弧線扔進水流之中。葉蓮娜轉向巴基，巴基還在抿著煙發呆，葉蓮娜伸手將煙從他唇間拿出，直接扔進了河裡。
巴基還在發愣，葉蓮娜直接伸出手放在巴基的肩膀上，將他給轉了過來。
「看著我，詹姆斯。」她說，「其實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麼會自責，可能你人比我好。但不管怎麼樣，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的。如果你自責傷害了好人，那麼以後就多去幫助好人。至於什麼配不配得上，你以為你在演偶像劇嗎？！」
巴基被葉蓮娜的吐槽給驚呆了，導致他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看著巴基的那副呆樣，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她伸手捏了捏巴基的臉，看起來她的組織伙食不錯，巴基在她這呆了三個月，已經沒有當時剛見面的消瘦模樣了，這臉頰上都有點肉了。
「聽我的，詹姆斯。在生死大事上，其他東西都要往邊上放。」葉蓮娜說，「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等回去我就開始聯繫你們見面。」
「我……可以反對嗎？」巴基弱弱地開口。
「不可以。」
「你也是當老闆的人，就不能民主點嗎？」巴基無奈地說。
葉蓮娜笑了。
「不好意思，我比較喜歡獨/裁，為了這個我才當的老闆。」她說，「至於民主，那是什麼？我的字典裡可沒有這個詞語。」
巴基無語抬頭望天空，在葉蓮娜的打岔之下，他連憂桑的屁股都找不到了。
「那……推遲一點行嗎，至少給我點心理準備時間。」巴基步步敗退，垂死掙扎，「我下個月再跟他聯繫。」
「好吧。」葉蓮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那我告訴史蒂夫，我下個月就能夠找到你了。」
巴基：……不你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看著葉蓮娜堅定的樣子，巴基深深地歎了口氣，算了，見就見吧，或許這就是天意。
在解決了唯一的爭議之後，兩人終於能夠安下心來好好地坐在草地上，在河邊放鬆一會了。
「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巴基問。
「嗯哼。」葉蓮娜攤開手，「我本來想在總部裡跟你說的，可是沒想到半路被人叫去打架。」
聽了這話，巴基忍不住動了動嘴角。這些女人的確在很多時候都完全沒有計劃，想到什麼是什麼。
他不由得回想著葉蓮娜剛剛扳著他的肩膀認真說話的樣子，忽然想起之前他跟莉蒂之間的談話。莉蒂曾肯定過，葉蓮娜身上的每一個紋身都代表著一個這組織去世的女人。
她一定也是失去過朋友，才會這樣對史蒂夫感同身受。
這樣想來，巴基又有點覺得自己對不起史蒂夫——二戰時跟他們一波的人不是戰死就是老死，史蒂夫來到這個未來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前半輩子在這城市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時間和發展完全抹去。
史蒂夫這個人看著很好說話，其實特別執拗，只認准自己的想法。他以前連人際圈子都很難融入進去，更別提是換了一個時代。
他本來應該在史蒂夫的身邊支持他，支撐他，他知道史蒂夫一定很想找到自己，他卻一直都在躲藏，的確有點無情。
好吧，好吧，等下一個月，巴基發誓，他一定會跟史蒂夫見一面，好好地談談。
葉蓮娜沒有看巴基，只是從男人呼吸的頻率和微動的氣場，她便判斷出了什麼。
「想好了？」她勾起嘴角。
巴基側過頭，他望向葉蓮娜。
「今天真出乎意料。」他感慨地說，「原來你人還不錯，比我之前想得好多了。」
「什麼意思？」葉蓮娜挑了挑細眉。
「我是說你是個好人。」巴基笑了，「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有這麼耐心的一面，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葉蓮娜無語了一會，這麼點小事巴基就這樣滿足，她平時是對他有多差？
「我不是個好人。」葉蓮娜勾起嘴角，她看向巴基，「你才是。只有好人才容易心靈受傷，而我？永遠不會傷害自己。」
……
兩人回去之後，庫爾特發現原本莫名脾氣變好的巴基，現在脾氣變得更好了！完全看不出他們剛見面的暴躁樣子。
小藍魔眨巴著眼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也很正常，放完了風，莫名被打之後解了心結，巴基當然脾氣變好了，他本身也不是一個暴躁的人。
……嗯，在大多數的情況下。
解決了巴基的事情，葉蓮娜這才松了口氣。
等葉蓮娜梳洗完畢，倒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葉蓮娜躺在床上，她摸了摸空無一人的身邊，有點想念那像是小野獸般的女孩。
不論如何，變種人的事情她暫時不用操心，巴基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葉蓮娜終於可以放心下來。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的女人們開始陸續出門，有任務的去武器室拿武器，沒任務的有的出去逛街，有的去找自己現在正在相處的男友玩。
「我走了，老大。」莉蒂沒吃兩口飯，就放下了刀叉，對葉蓮娜揚了揚下巴，「我今晚不回來了。」
「又去找你的飛車党男友？」嘉澤勒調笑著問。
「今晚我們有賽車比賽。」莉蒂勾起嘴角，野性地笑著，「我要去找他一起調試跑車。」
「順便再惹事生非？」伊莎揚起眉毛。
大家笑了起來。
「帶上槍。」葉蓮娜吃完了口中的食物才說道，「等比完賽了告訴我一聲。」
「必須的。」莉蒂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後轉身離開了。
這還不算完，莉蒂也就算了，格薇妮也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我也要出去。」格薇妮說，「我要……我要去買麵包。」
女人們抬著頭，她們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你已經買了連續一個禮拜的麵包了，格薇妮。」葉蓮娜挑起眉毛，「你是想吃麵包，還是看上了什麼人啊？」
其他人都笑了。
「不，才沒有。」格薇妮也微笑起來，她羞澀的眨著眼睛，「就是……那個賣麵包的麻雞還蠻有趣的，所以……」
大家了然地哦了一聲。
「還是看上了。」伊莎笑著說。
「哪家的麵包店啊？」嘉澤勒問。
「秘密。」格薇妮輕輕地拉開了椅子，然後快活地說，「我先走啦，中午之前回來。」
女人們看著格薇妮哼著歌，蹦蹦噠噠的離開了，她們互相對視著。
「有貓膩。」黛蘭說。
「她肯定看上什麼男人了。」伊莎也很肯定。
「她會不會被男人騙？」阿瑞斯皺起了眉毛，「你們還記得她當時差點用一百美元買一瓶汽水的壯舉嗎？」
「說得有道理。」嘉澤勒也有點擔憂。
葉蓮娜放下了叉子，看向了自己兩側的女人們。
「夥計們，」她說，「試煉你們偵查技能的時候到了，誰想去跟蹤她，搞明白這件事兒？」
「我去！」
「我要去！」
眾人踴躍參與，葉蓮娜攤開手，黛蘭是第一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她跳下椅子，抓著外套直奔大門。
「誰第一個誰去！」金髮碧眼的女郎活潑地說道，「你們都沒機會啦！等我的好消息吧，回見！」
女人們看著黛蘭一溜煙的身影，她們遺憾地搖了搖頭，繼續拿起刀叉吃飯。
「你們飯後要做什麼？」
「我要去中央公園散散步，聽說最近那裡面有蕾絲團體在搞活動。」阿瑞斯的嘴角勾起，「我要去參觀一下。」
「順便再搞個女朋友？」嘉澤勒看穿了她。
「別用『搞』這麼粗俗的詞語。」阿瑞斯糾正道，「是尋找，尋找緣分。」
大家揶揄地嘖嘖著，阿瑞斯輕笑起來。
「我也準備出去，」嘉澤勒看向葉蓮娜，「Boss，出去逛街嗎？」
「當然去。」葉蓮娜露出笑容，「我也好久沒有逛街了。」
「這恐怕不行，老闆。」伊莎笑著說，「你忘了嗎，你還有活要幹。」
活兒？
葉蓮娜的大腦空白了半響，她才回想起來她之前一口答應下將墨西哥販/毒團夥的丹尼•維勒斯給拿下。
「oh，**.」葉蓮娜喃喃道，「可以不是今天嗎？」
「不行，今天晚上正好是一個絕妙的機會，丹尼會參加一場社交舞會，我們需要一整個白天來研究如何動手。」伊莎說，「如果錯過了今天，他下個月才會再有社交活動。最重要的是，我們與雇主之間合同上的約定日期到下個禮拜截止，你再不動手，我們就要賠違約金了。」
「好，好好。」為了不讓伊莎再嘮叨下去，葉蓮娜一口氣說了三四個好字，她深深地的歎息著，「好吧，好吧，我不出去逛街了。」
嘉澤勒向她報以同情的目光。
眼見著休息日泡湯，葉蓮娜崩潰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到底為什麼非跟自己過不去呢，明明她都是老闆了，竟然還會發生這樣悲催的事情。
葉蓮娜正崩潰著，她一抬頭，就看見一副現世安好、平靜吃飯的巴基。
憑什麼他每天待在這裡就這樣閑？！
葉蓮娜不平衡了，她有小情緒了。
「詹姆斯•巴恩斯。」葉蓮娜微笑地說。
安靜吃飯，忽然被點名的巴基迷茫地抬起頭，看向葉蓮娜。在葉蓮娜那危險的笑容之中，感覺到危機感的巴基無辜地抽了下鼻子。
然後，他發出了直逼心靈的拷問——
「……我又做錯什麼了？」
簡直無辜可憐到極致。
嘉澤勒和伊莎放下刀叉，連菜都不吃了，專心致志地圍觀他們兩個之間的進展。
葉蓮娜深深地吸著氣，她忽然想起來，巴基對她那如同混世魔王般的看法。
——她要淡定，要釋懷，要放下，不能總是欺負人。
於是，她硬是擠出一個笑容。
「沒事，吃得好，繼續吃。」
巴基還處在迷茫之中，伊莎已經噗嗤地笑了起來。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boss。」她在葉蓮娜耳邊笑著說。
心好累，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
//
早餐之後，連巴基都在葉蓮娜怨念的眼神當中開車出去玩——少了九頭蛇的追捕，他也不再需要躲躲藏藏。
只有葉蓮娜需要工作！工作！工作！就為了那狗娘養的毒/梟。
葉蓮娜陰沉著臉，她用手指轉著小刀，然後一甩手，那刀直接插/入丹尼•維勒斯的照片上，入木三分。
「好了，老大，別糾結了，快點過來。」伊莎有點無奈地呼喚道。
好吧，雖然伊莎也在這裡，但是和葉蓮娜不同的是，伊莎感覺根本不需要休息，她的樂趣就是工作。
葉蓮娜癱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伊莎歎了口氣，她只能把東西都移了過來。
「你看，這是今晚那舞會舉辦地的地形。」伊莎說，「舉辦方包下了酒店的一二層，今晚邀請的客人都是普通人，因為丹尼的對外身份是小有錢的富豪，我懷疑舉辦人只是想拍他馬屁而已。」
葉蓮娜倚靠在沙發上，她看著全息投影上的地形。
「和以前一樣，我們只要做好三點準備就行了。」伊莎伸出手指，「怎麼殺他，怎麼撤退，怎麼才能人不知鬼不覺，不讓員警們盯上。」
「盯上也無所謂。」葉蓮娜懶散地說，「反正我們殺的也是黑道的人，更別說，我也算是個地頭蛇，紐約員警管不了的。」
「那也最好別留下把柄。」對於她的消極罷工，伊莎無奈地歎了口氣，「就算員警管不了，我們最好也被讓其他勢力盯上，免得麻煩。」
葉蓮娜盯著那結構圖，她的手指微動，結構圖便變成了現場照片，各個角度都有。
「一樓是寬敞的大廳，估計會作為舞會交誼場所。」葉蓮娜指向照片，「那個樓梯通向哪裡？」
其中一張照片上顯示，在一樓大廳的一角，有大理石製成的寬大樓梯不斷向上。
「通往二樓走廊，二樓有十多個功能室，也被租下了。」伊莎翻著照片，翻到了和二樓有關的，照片中是鋪著紅毯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房間木質的大門，「走廊的盡頭是唯一一個會客廳，丹尼有可能會在那裡和舉辦人談事情。」
葉蓮娜緊皺著眉毛，很快她就想好了計畫。
「很簡單，舞會開始之後，丹尼總會有待在那房間裡的時候，」葉蓮娜說，「我們要用個方法，讓他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可是……該怎麼做呢？」伊莎疑惑道。
葉蓮娜卻笑了。
「告訴我，伊莎，在什麼情況下，一個偽君子才會自己獨處？」她勾起嘴角，淡淡地說，「當然是在和他的真實身份掛鉤的時候。我們可以給他打一個電話，一個讓他難以拒絕的電話。」
「比如……一筆大生意？」伊莎明白了。
「沒錯。」葉蓮娜點了點頭，「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會去殺了他。」
「你會被攝像頭和其他人看見。」伊莎說，「而在這種場合，不管你做什麼都會十分顯眼。」
「所以我們需要他們看不見。」葉蓮娜平靜地說，「我們要搞定攝像頭和電源，在丹尼獨處的時候，我們要迅速斷電，我要在電回來之前殺了他。」
「靠我們兩個，完不成這個計畫。」伊莎微微皺起眉毛。
葉蓮娜看起來更加開心了，她的眼睛裡都放著光。
「那當然，我們需要很多很多的人。」她無比快活的地說，「伊莎，快點，快把那些出去玩的混蛋們都給我叫回來，我們要開工了。」
伊莎開始同情自己的同僚們，她們離開的時候多開心啊，猶如脫韁的野馬，可是沒到一個小時，就要被叫回來了。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boss？」伊莎無奈地笑道。
葉蓮娜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又迷茫又單純。
「不會啊，」她無辜地問，「良心是什麼？」
悠于 2017-7-28 17:59
第41章
在伊莎的連環奪命call之後, 出去逛街的、勾搭小姑娘的、開車亂轉的都被叫了回來。葉蓮娜覺得自己是一個好老闆，你看像是莉蒂和格薇妮這樣出去找男人的，她都沒有叫回來，她簡直太好了吧。
嘉澤勒、阿瑞斯和巴基都一臉生無可戀。
「別這樣夥計們, 你們要有敬業精神，你們看我，我不是也在奮鬥的第一線嗎？」葉蓮娜的手裡拿著書卷成的筒, 她一邊在眾人面前走來走去，一邊用書筒敲著手, 看起來快活極了，「記住了, 賺錢才是正事, 不然我們連這別墅的房租都交不起。」
「這別墅不是你們買的？」巴基小聲問阿瑞斯。
「她說什麼，你聽著就是了。」阿瑞斯面無表情, 目光哀怨——很明顯, 她的心全撲在那些中央公園的小姑娘們身上。
嘉澤勒看起來也十分憂桑, 她才開車到商業街，腳還沒有落地，就被叫回來了。
三個人各懷各的哀傷, 葉蓮娜走來走去時說的話她們一句都沒有聽到耳朵裡去。葉蓮娜晃來晃去, 說了一長串話之後, 她轉過身來，看向包括伊莎在內的四人。
「——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當然明白。」四個人報以敷衍的熱烈掌。
「你們可真敷衍, 嗯？」葉蓮娜勾起嘴角，「沒關係，我就願意看你們不爽的樣子。」
在哀怨的氣氛之中，五人開始重新規劃今晚的作戰計畫。
巴基負責給丹尼打那通電話，在此之前，他還背負著先隱瞞自己身份，悄悄潛進酒店裡對電路和攝像頭動手腳的重任——雖然他在殺人方面一級強，可是對於這種事情沒有多少經驗，畢竟如果是他要殺那個丹尼，他會掄著鐵臂踢門直接進去動手。
於是，伊莎成為了他的搭檔，兩人一起去執行這個任務。
嘉澤勒負責在總部調動全域，而阿瑞斯負責隱藏在酒店旁邊，接葉蓮娜撤離。
「你想用什麼方式殺他？」巴基問了一個很有技術含量的問題，「不管是用槍、刀、繩子，都會給警方留下線索，剩下的就是看他們自己想不想查了。」
「員警一般都不會管，丹尼是販/毒份子，還是個墨西哥人，我們殺了他，也只會被他們推斷成道上的尋仇罷了。」嘉澤勒的手臂環著自己的胸口，她勾起嘴角，「警方巴不得有人幫他們甩掉這個大麻煩呢。」
「可你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就算他們不想管，可是你們的毛髮、纖維甚至指紋都會留在現場，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巴基皺起眉毛，「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想找你們的麻煩，他們會找到這些證據的。」
葉蓮娜坐在沙發上，聽到了這個問題，她勾了勾嘴角。
「就算警方找到我，我也不會出事。」她說，「我有足夠的人脈，隨便叫上哪個，就足以保我出來。無論如何，員警不敢動我，如果他們動我，我有很多辦法脫罪。」
「這就是地頭蛇，巴基。」伊莎輕笑著說。
好吧，巴基發誓，發誓不再多管她們的閒事了。
「不過巴基說得對，您打算用什麼武器殺了他？」伊莎問。
葉蓮娜抵著下巴，她輕輕地思考了片刻。
然後，露出笑容。
「我不用武器。」
//
夜晚，戈爾登酒店。
絃樂四重奏的提琴手們正在演奏優美的樂曲，一樓大廳內，侍者托著託盤行走於來賓之間，身穿西服和長裙的男女來賓相談甚歡、大廳裡盡是壓抑著的歡聲笑語。
「請進，狄安娜女士。」侍者微笑著說。
葉蓮娜向他微微點頭，有侍者前來脫下她的風衣，她向前走去，穿過安檢門。
說起來，請帖還是丹尼給她的。
今天，她穿得仍然是黑色的禮服長裙，抹胸，但有裝飾性的黑紗從她的脖間繞過，黑紗下是骨感的白皙肩膀。與之前不同，這一次，葉蓮娜的手上帶著猶如童話公主的絲綢長手套，一直到手肘以上的大臂。
每一次執行暗殺行動的時候，葉蓮娜就會比較含蓄——在這種時刻，她會放棄一向喜愛的紅色系口紅，沒有化過於濃重的眼妝，而是更加清淡。
對於一個漂亮的女人來說，為了不過於引人注意，還要犧牲自己喜歡的妝容，而且有時還沒有什麼用。誰讓她素顏的時候仍然那麼美呢？
葉蓮娜走向大廳，她順手從侍者的託盤當中拿下一杯香檳。
她將酒杯輕舉到嘴唇邊，一口還沒有喝完，已經同時有幾個男人看到了她，其中一個反應比較快，先沖她走來。
「您好，這位美麗的小姐。」那男人禮貌地說，「您是一個人前來參加舞會？」
其他幾個錯過搭訕時機的男士紛紛失望的搖了搖頭，他們沒有離開，仍然坐在旁邊，等待時機——說不定她對他不感興趣呢。
葉蓮娜看了他一眼，在一秒之內，她便用目光掃過了他的全身。
男人的眼眸間和氣質都屬於普通人的溫和，他的小腹微胖，但是四肢還算纖細，看起來像是辦公室文員，缺少鍛煉。讓葉蓮娜確定這一點的是男人的西服——肩膀處微微有些不合身，縫線也不是很講究，應該是在服裝店買的現成的西服，並不是定制的。
普通人，她現在需要的就是普通人。
這一段暗中的打量只是一個呼吸間發生的事情，一秒鐘之後，葉蓮娜看向男人的眼睛，嘴角微抿。
「是的，我一個人。」她溫柔的說。
有一句話說得好，女人的性格是以她今天化了什麼妝而決定的。葉蓮娜放棄了以往那些太過於淩厲和侵略性的妝容，今天的她，特定化了一個比較無辜清純的妝。
畢竟一會要殺人，還是不要那麼吸人目光了。
溫和美麗的面容，柔和的聲調——這個普通的男人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我可以邀請你跳舞嗎？」他磕磕巴巴地問。
葉蓮娜微微垂頭，她舉起了香檳。
「可是……酒還沒有喝完。」她微皺眉毛，似乎很苦惱。
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香檳，男人咽了咽口水，其實他本可以將酒放在吧臺上、或者交給侍者的。大腦燒糊狀態的男人將香檳接了過來，想都沒想的一飲而盡。
這一杯分量十足，他足足地喝了三大口。等男人放下杯子的時候，他咳嗽了兩聲，好像是因為激動而嗆到了。
「你還好嗎？」葉蓮娜哭笑不得。
「當，當然。」男人試探地說，「酒喝完了，我們走，去跳舞吧？」
「好。」
兩人來到舞池邊緣，男人搭上了她的腰，而葉蓮娜扶著他的肩膀，他們等待了幾拍，然後隨著四重奏的音樂而邁開步伐。
【丹尼•維勒斯的車已到酒店門外。】嘉澤勒的聲音在她的無線耳麥中響起。
兩個人隨著音樂而動，男人著迷地看著她的臉。
「我叫湯姆，很高興認識你。」他輕聲說。
葉蓮娜勾起嘴角，看著他。
「我是狄安娜。」
在旋律之中，葉蓮娜在毫無聲息之間帶動步伐，兩個人轉了一圈。她看到丹尼和另一個人一邊談話一邊走向通往二樓的大理石樓梯，身後跟著七八個長相兇悍的男人。
「我在華爾街上班，是一個程式師。」湯姆說，他看起來有點緊張，「您……您可真好看。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說……」
葉蓮娜心不在焉，她用兩分的精力與湯姆對話，用剩下的精力關注丹尼的身影。
與此同時，在酒店對面的大樓上，嘉澤勒用望遠鏡注視著二樓的一舉一動。
「他們走進會議廳了，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望遠鏡從房間窗戶向著旁邊移動到走廊的視窗處，「走廊上至少有八個保鏢，老大。」
【我什麼時候打電話？】巴基問。
【我們什麼時候斷電？】伊莎問。
葉蓮娜看不到全域，所以只能靠嘉澤勒做主。
嘉澤勒舉著望遠鏡，她看著對面。
「五分鐘後，巴恩斯打電話，八分後斷電。」嘉澤勒說，「按照我們原計劃，老大，你有九分鐘的時間動手，阿瑞斯，做好接她的準備。」
【八個保鏢和一個身經百戰的毒/梟，九分鐘太勉強了。】阿瑞斯說，她跨坐在一輛黑色的哈雷摩托車上，隱藏在酒店相隔兩條街的拐角處。她的雙手抵著摩托上，眉毛微皺，【等黑暗的時候，我應該給他們製造一些混亂。】
【我去製造混亂，你待命。】伊莎說，【到時你接葉蓮娜，我跟著巴恩斯撤離。】
另一個不遠的街角處，帶著鴨舌帽、靠在牆壁上的巴基抬起了隱藏在陰暗之中的臉。
「明白。」他說。
【很好，大家各就各位。】嘉澤勒說。
酒店大廳，葉蓮娜輕輕微笑著跟男人在舞池裡打轉，她毫無聲息地控制著節奏，兩人用自然的速度逐漸逼近樓梯。
湯姆一直在尋找話題，而她配合著他，兩個人看起來聊得甚歡。
【還有一分鐘。】耳朵裡，嘉澤勒的聲音響起，【巴恩斯，做好準備。】
「對了，請問您有其他國家的血統嗎？」湯姆說，「我覺得您不像是純美國人。」
「我有德國血統。」葉蓮娜微笑。
她胡謅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血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爸媽是哪國人。不過沒什麼，反正大多數美國人對國外都沒有那麼瞭解，就算是華爾街程式師也是如此。
男人恍然大悟，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對歐洲十分熟悉，還以風土人情和葉蓮娜談了起來，幸好葉蓮娜對歐洲也很熟悉——她年輕的時候，在沒來美國之前，曾經在歐洲各國晃蕩了一兩年。
【現在只有丹尼一個人在會議室裡，剛剛和他談話的人帶走了兩個保鏢，還有六個人在走廊。】嘉澤勒即時彙報道，【距離停電還有一分鐘！】
「您去過義大利嗎？我的祖母曾經在那裡住過好長一段時間。」湯姆好奇地說。
「她為什麼會住在義大利？」葉蓮娜溫和地問道。
果然，男人又開始不斷地介紹他奶奶的事情，這讓葉蓮娜可以繼續微笑著用餘下注意力感知身邊的事情。
【還有三十秒，伊莎，做好準備！】
葉蓮娜故作疲憊地鬆開了湯姆的肩膀，她挽著他的手，兩個人向著舞池外走去——在這種姿勢下，她更容易脫身。
【十秒。】
後臺廚房間，在忙碌的大廚之中，毫不顯眼的伊莎將手伸入兜內，摁下干擾器上的按鈕——丹尼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酒店根本沒有過於重視這場舞會的安全。
所以與此同時，酒店監控室內，從入職到現在從未在晚上經歷過酒店危機的兩個保安正在背對著螢幕打牌，他們放著歌，哈哈大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的螢幕正一個接一個的閃現雪花。
【八秒。】
偏僻的街頭，巴基正用爐火純青的西班牙語跟丹尼通話，這位西班牙母語的毒/梟絲毫沒有起疑。
【六秒。】
監控已經全部失靈，伊莎推開廚房的門，她一邊在走廊裡向前前進，一邊脫下白色的廚房打雜制服。她抖了一下衣服，反過來穿——就變成了技術人員的灰色制服，她拉上拉鍊，從口袋裡拿出技術人員通行證掛在脖子上。
【四。】
伊莎從兜裡拿出一枚手榴彈，她在手裡顛了顛，拉開環，扔在了大廳走廊空無一人的交界處。
【三。】
伊莎轉過身體，她向著後臺工作區的後門走去。的手握緊了另一個干擾器上。
【二。】
大廳內，男人禮貌地攬著葉蓮娜的肩膀，他側著頭與她說著什麼，葉蓮娜點頭回應。
【一！】
轟————————！！！
不知道從來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人們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整個酒店驟地陷入黑暗之中。
在驚慌失措的混亂人群之中，葉蓮娜抬起頭，她那琥珀色的眼眸穿過黑暗，筆直地望向通往二樓的大理石樓梯。
透過夜視的隱形眼鏡，她看見有保鏢沖了出來，他們如臨大敵的在樓梯上四處張望，卻因為黑暗差點踩空。看起來，每一個男人都十分兇狠且危險。
在混亂和黑暗之中，葉蓮娜微抬起下巴。她看著他們這幅如同臨深淵般緊張戒備的神情，就仿佛能夠看見一會他們倒在地上，頭破血流、驚恐無比的樣子。
她的腎上腺素開始因為衷心的喜悅和亢奮而逐漸升高，她的嘴角緩緩地勾起。
——她簡直，要愛死這份工作了。
第42章
爆炸之後的黑暗, 更讓一樓大廳裡的來賓們恐慌，人們尖叫著四處擁擠，到處都是在黑暗中亂跑的來賓。
湯姆，這位來自華爾街的普通男人, 緊緊地抓著葉蓮娜的手臂，葉蓮娜還沒有想好該如何掙脫，他們之間忽然沖過一個人, 湯姆不得不放開了手。
葉蓮娜明明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切，但是她仍然假裝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狄……狄安娜？」男人茫然的在黑暗當中轉圈, 伸出手茫然地摸著，似乎想要找到葉蓮娜。
葉蓮娜轉過頭, 她看向大理石樓梯、和上面站著的四個保鏢。她邁開步伐, 在夜視隱形眼鏡之下，她準確地避開了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轉的來賓們。
她向前走去, 帶著黑色長筒手套的左手抬起, 輕輕地按在右手手套的手腕處, 原本黑色的絲綢手套發生了神奇的變化——整個手套開始變淺、變得像是無菌手套的塑膠皮制。
她邁動著步伐，裙擺開始如同雨傘般向上收起，露出了女人的皮鞋和緊身黑褲。
已經來到了這個年代, 科技日新月異地發展, 事到如今已經不管是特工還是殺手, 都已經不再是曾經電影裡的那樣傳統了。在現在，個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也包括著對新科技裝備的運用。
四個男人們站在樓梯上, 他們的手指搭在扳機上，雖然眼睛仍然處於剛剛進入黑暗的夜盲狀態什麼都看不到，可是他們都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誰！」
「不許動！」
在黑暗當中，他們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唰地從自己的褲管旁溜走，還不等反應，其中一個男人只發出了短促的慘叫，他的脖子傳來了令人齒寒的嘎嘣聲，男人身體倒了了下去。
在他倒下的瞬間，毫無意識的手指壓下了扳機，男人手中地的沖/鋒/槍毫無目的地在半空中開始開火，砰砰砰砰砰砰砰————在一連串的火花之中，男人毫無知覺的身體隨著後坐力而被動地改變了倒下的方向。
「啊————！救命啊————！」
來賓們的尖叫聲更加混亂，保鏢們的痛吟簡直微不可聞。
在第一個男人的屍體落地之前，葉蓮娜已經解決了剩下三個保鏢。
葉蓮娜絲毫不戀戰場，她已經迅速地向著樓梯而上。一共六個保鏢，有三個已經被解決，當她來到二樓走廊的時候，剩下三個男人已經沖了過來。
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一起而來的，是一道刺眼的光線——保鏢們找到了一個手電筒。
「媽的，舉起手來!」前面兩個保鏢——操著西班牙口音的英語大聲吼道。
那手電筒的光晃了葉蓮娜的臉，她微微眯起眼睛，女人勾起嘴角，她彎下腰，避開那光線向著他們沖去。保鏢下意識的開始開槍，葉蓮娜的身體左右輕微一晃就躲了過去，下一秒，她一腳掃過其中一個男人的腿，然後握住他的手，用他手中的槍向著另一個男人扣下扳機。
從踏上樓梯、直到現在才過去了不到三分鐘，葉蓮娜便已經以鬼魅的速度解決了五個男人。
兩個男人倒下，葉蓮娜沖向了最後一個保鏢。
她伸手就是一拳，而後者舉起手臂抵擋攻擊——只是這一下，葉蓮娜就猛地意識到了最後一個男人和之前那些保鏢的區別。
他很強，非常強。
之前的五個人她都是徒手解決的，而現在，她在考慮自己要不用動用武器解決最後一個男人。這個念頭眨眼之間在她的腦海中劃過，下一秒，她的手向著後腰摸去，抽出匕首。
「嘿——！等等，等等。」
她用匕首向著那男人揮去，可是後者抵擋住了，卻並沒有反擊，反而像是想要交談。
「等會，先別打了。」這男人說。
葉蓮娜皺了皺眉毛，她這才去看他的臉——偏小麥色的皮膚、高挺的鼻樑、帶有些許胡茬的下巴，以及深邃的眼眸和鋪天蓋地而來的血的氣味。
標準的美語，美國人。這說明他和其他保鏢不一樣，那些人都是墨西哥人，跟那個丹尼來自同一個國家。
這種血的味道，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能夠擁有。他不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就是和她一樣，也是一個傭兵。
不論如何，各為其主，他今天為丹尼賣命，那麼他就都死定了。
「我趕時間。」葉蓮娜冷冷地說。
她不再多言，屈膝就繼續攻擊。兩個人又連續快速地過了十多招，葉蓮娜的眉毛更加緊皺——這男人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強，知道剛剛那些保鏢她可是幾秒就殺死了。
「等會等會，別打了。」
厲害歸厲害，就是不專業，話可真多。
葉蓮娜根本不想多言語，又是幾招之後，男人一個不備，葉蓮娜的匕首直逼他的脖子，畫出了一長道血痕。他反手抓住葉蓮娜的手，葉蓮娜也抓住他的手臂，兩人手指較勁，一個想要控制局面，一個想要捏斷手指。
「你是不是尼彌西斯的人！」
眼看著還要打，男人脫口而出。
葉蓮娜手勁兒一頓，她皺起了眉毛，上下打量著他。
「我以前跟你們合作過，真的。」男人說，「我們別打了，我走，你去殺他，好嗎？」
「你有病吧，你怎麼能違約？！」葉蓮娜厲聲說，「你接了他的活，就應該保護他到最後。」
「不不不，他遇到了你們，肯定活不了，等他死了，還有誰來說我違約？」看著葉蓮娜皺眉不爽的樣子，男人勾起嘴角，野性不羈地一笑，「好了，好了，既然你趕時間，我們兩個就別糾纏了，我還不想跟你為敵——以後還指望著你們給我工作呢。」
「你跟我們合作，應該知道我們最講究什麼。」葉蓮娜冷淡地說。
「我知道你們講誠信，但是我還不想死在這兒。」男人說，他乾脆鬆開了葉蓮娜的手，「我猜你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你到底是想跟我繼續糾纏下去，還是去殺人？」
葉蓮娜沖著他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名字！」她語氣森嚴的說，「等這事兒結束之後，我得好好地找你聊聊。」
聽了葉蓮娜命令式的語氣，男人非但沒生氣，還勾起了嘴角。
「朗姆洛。」他桀驁不馴地笑著，「你用這種老闆的語氣說話，還長得這麼漂亮，難道你是那個傳說中的尼彌西斯女王？」
葉蓮娜懶得跟他多言語，即使立場不同，她也不屑於朗姆洛這種收錢還反水的行為。她伸出手，用手指抵在朗姆洛的胸口。
「如果你在接我們的任務的時候也這樣沒有信用，我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她冷冷說，「現在，滾。」
朗姆洛側開身體，他看著葉蓮娜走向盡頭的大門，男人攤了攤手。
「那房間隔音，但我猜他也會有所準備，你要小心。」
葉蓮娜懶得理他。
她在朗姆洛這裡耽誤了好幾分鐘，進出那房間也不過兩分鐘之內的事情。當葉蓮娜執行完任務、走出房間的時候，走廊已經沒有朗姆洛的身影。
【快快快，老大，還有二十秒。】
葉蓮娜向著前方跑去，在跑步當中，她按了一下手套的邊緣，手套重新回歸黑色絲綢的樣子。她向前跑著，樓梯就在眼前。
【十秒。】
樓梯上，似乎有保安正在拿著手電筒遠遠地照倒在臺階上的保鏢們，他們在不知不覺之中堵死了路。
【五。】
葉蓮娜直接翻過欄杆，向著大廳跳去——她落地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四。】
葉蓮娜沖入混亂的人群當中。
【三。】
她解開了綁在腦後的馬尾，女人甩了甩頭髮，與此同時，她按下皮帶，皮帶上折疊的裙子像是雨傘一樣緩緩地落下。
【二。】
「湯姆！」
在人群之中，葉蓮娜呼喊道。
【一！】
啪————————！
眾人頭頂繁華漂亮的水晶燈再次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隨著聲音望向她的湯姆趕緊跑了過來。
「狄、狄安娜小姐，您還好嗎？」男人緊張的問，他扶住了葉蓮娜的肩膀。
葉蓮娜的頭髮有些亂，她微蹙眉首，目光別提有多麼的可憐驚惶了。
「你幹什麼去了？」她反抓住湯姆的手臂，聲音指責又帶著害怕，「我剛剛一直都在叫你，我好害怕，我……」
「剛剛我們比其他人沖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看著美人驚惶的樣子，湯姆有點自責，乾脆將她摟在懷裡。
在男人的懷裡，葉蓮娜松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即使報警，員警也不會那麼快趕來，只要他們離開這個酒店————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許動！！」
出乎葉蓮娜、和所有女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從酒店門口湧進了一群持槍的人，有一些穿著警服，另一些則是西服。
有幾個員警過來圍住了慌亂想要離開的人群，另外一撥人則沖向了樓梯，他們短暫地看了眼臺階上的屍體，然後沖向二樓。
【不可能，員警怎麼會來的這麼快？！】嘉澤勒震驚地說。
葉蓮娜仍然窩在男人懷裡，她睜開冷靜的眼眸。
女人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指探入耳朵，用摩斯電碼的方式敲擊耳麥。
[所有人撤離。]
[我來解決。]
女人們都有些擔心，但是她們仍然順從地從酒店旁邊的各處離開。
這邊，似乎員警中的負責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來到人們的面前。
「先生們，女士們，我知道你們很驚慌，但我還是要請你們在這裡稍稍地呆一會。」那負責人說，他的目光掃向人群，看似隨意，其實是在觀察，「大家也看到了，這裡死了一些人，我們懷疑是有人有意為之。」
人們互相對視著。
「——而且，我更有理由相信，兇手仍然藏在你們之中。」負責人道，「請大家配合我們的調查，沒有嫌疑的人我們自然會放行。」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有人憤怒地說，「我們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還要被你們當嫌疑人審，憑什麼？！」
眾人都被煽動了起來，大家紛紛表示著自己的憤怒。
「因為這件事情，還牽扯了另一件大案！」負責人不得不抬高聲音說，「如果大家配合，那麼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如果不配合，我們只能很遺憾地邀請所有人去警局一趟了。」
「如果大家配合，只要問幾個問題就能走了。」一個女警官走了出來，她溫和地說，「請大家理解我們的工作，這也是為了所有人好，抓出兇手，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對不對？」
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臉，人們低聲議論著，最後還是同意了員警的要求。
員警兩個一組地挨個問話，一些先被問的來賓留下了電話號碼，然後就被放行了。大家看到果然如同那個女警官所說，也就沒有什麼異議。
湯姆和葉蓮娜坐在一邊，湯姆的手一直攬著葉蓮娜的肩膀，葉蓮娜將頭抵在他的脖間，肩膀還在輕輕抽動著，看起來別提有多麼柔弱了——男人被弄得保護欲爆棚，一直在低聲安慰她。
一個員警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好了，先生和女士，請問，剛剛都發生了些什麼？」
「我們兩個本來在跳舞，結果忽然傳來爆炸聲，然後這裡就變得一片漆黑起來。」湯姆仰著頭，回答道。
「請問你們兩個剛剛一直在一起嗎？」
「是的。」男人說。
「好的，那麼……」員警看向了一直埋在男人懷裡的葉蓮娜，「小姐，請您抬起頭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您。」
湯姆敏感地感覺到女人的身體正在顫抖。
「她太害怕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問我吧。」湯姆重複道，「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不要去煩她。」
「呃……」這個矮胖的員警看起來有點無語。
「好了，萊納爾，你也忙了半天，這裡交給我負責吧。」
就在這時，另一個員警走了過來，他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
葉蓮娜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這個她此生聽過的最低沉、最性感的聲音。
葉蓮娜緩緩地抬起了頭，果然，她看到約翰•裡瑟站在她的面前，他低頭俯視著她，燈光在他的頭頂，這讓男人嘴角那溫柔曖昧的笑容顯得有些模糊。
What the **!
葉蓮娜挑起細眉，她用眼睛質問裡瑟：你不是那毒/梟的手下嗎，什麼時候成了警局的人？
裡瑟低頭注視著女人，他沒有解釋，只是勾著嘴角，輕輕地晃了晃頭，看起來有點小男生的調皮：不告訴你，驚訝嗎？
旁邊，胖胖的男人——萊納爾左右瞄著裡瑟和葉蓮娜，男人清了清嗓子。
「好吧，那這位男士由我負責，你負責這個女士。」
裡瑟一直盯著葉蓮娜，在萊納爾說話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從葉蓮娜的眼眸上移開一毫米的距離。當他一直盯著她的時候，即使男人並不是有意，可那綠色的深邃的眼眸總是帶著一絲深情。
「樂意代勞。」他輕聲道。
他向著葉蓮娜伸出手，葉蓮娜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掌。
「等，等等……」湯姆有點著急的叫道。
裡瑟已經紳士地拉起了葉蓮娜，葉蓮娜轉過頭，沖著湯姆微勾嘴角。
「把你的號碼告訴我。」
湯姆一愣，然後紅著臉磕磕巴巴地報了一串數字。
葉蓮娜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她說。
她轉回頭，裡瑟伸手搭在她的後背上，看起來像是正在安慰受害者的正經員警。在眾多制服和便衣西服的員警之中，兩個人明目張膽、無比自然地向著門口走去。
「你真的會給他打電話？」裡瑟揚了揚眉毛。
「這就是你第一個問題？」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不，她當然不會給湯姆打電話。如果不是任務需要，她絕對不會接近這些老實本分的普通男人。對於他們來說，如果有一天被她的事情所波及，那一定是致命的。
而且事實上，也很少有哪個男人能夠得到她常用的手機號。
兩個人走出大門，兩邊有員警站崗，警車在酒店門外閃爍，車內的通話機正嘈雜地響著。
他們穿過這藍紅閃爍的警車之間，裡瑟瞄了員警們一眼，確定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酒店裡，這才推著葉蓮娜的肩膀，帶她拐到小路上去。
足足在這偏僻的路上走了一個街區，聽不到警車的聲音之後，裡瑟才停了下來。
兩個人再次在街頭面對面而站，而這一次，他們兩個對對方的印象也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葉蓮娜揚起眉毛。
「不是丹尼想要殺你，而是你想殺丹尼。」裡瑟用平靜的語氣說。
「你不是毒/梟的人，但你也不是員警。」葉蓮娜的判斷則更加精准，她皺起了眉毛，「可是你的身上有條子的味道，你到底是誰？」
果然，芬奇說得對，他們都不能小看這個女人。
「你判斷得很對，我曾經是一個CIA特工。」
裡瑟勾了勾嘴角，他看到葉蓮娜盤著手臂，意識到女人的肩膀裸/露在深夜的寒風當中，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自然地脫下了西服外套，披在了葉蓮娜的肩膀上。
「曾經？」葉蓮娜坦蕩地接受了裡瑟的好意，她沒有穿進袖子，只是讓西服披在她的肩膀上，她盤著手臂，手指則拽著西服的邊緣。
「是的，現在我的工作是……協力廠商。」裡瑟停頓了一下，對於葉蓮娜這樣敏銳正直（？）還漂亮的傭兵，他根本不用、也不能隱藏太多的細節，「我和我的同事們能夠預測到一些有預謀的危險，然後提前進行營救。」
裡瑟的坦白直言讓葉蓮娜十分舒心。她這才明白了裡瑟身上的那些疑點，她恍然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以為是丹尼要預謀殺我，其實是搞反了？」
「是的。」裡瑟勾著嘴角，「所以我之前才來提醒你。」
「那你現在發現搞錯了，你抓到我了。」葉蓮娜嘴角輕笑，眼眸微彎，「怎麼辦，裡瑟先生，你要舉報我嗎？」
裡瑟勾起嘴角，他其實對於丹尼的死並沒有什麼感覺，那些人渣死都少都不足為過。而葉蓮娜這樣的好人理應當活著，她殺了丹尼，他一點都不生氣。
「我不會舉報你。」裡瑟直視著葉蓮娜的眼眸，他的聲音低沉震動，帶著些沙啞的性感，「但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人情？」葉蓮娜感興趣地重複道。
「嗯哼。」裡瑟的眼眸深邃似海，嘴角的笑容溫柔，「我救了你，所以你欠了我一次。」
葉蓮娜伸手，捋了捋頭髮。
「好吧，我欠你一個人情。」她笑著，手摸向身上披著的西服外套，果然，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筆來。她看向裡瑟，動了動手指，「過來，裡瑟，將手遞給我。」
裡瑟有點疑惑，但是他仍然伸出手。葉蓮娜抓住他的手背，反面一翻，將他的手心拉到眼前。她用牙咬開筆帽，然後低下頭，認真地在他的手心裡寫著什麼。
手心因為筆頭的觸碰很癢，後背上是女人微微冰涼的手指。裡瑟不動聲色地向前靠近一步，他低下頭，女人冷冽中性的香氣傳來，他看著她的側臉，就晃了神。
這一刻很長，但也很短。
葉蓮娜很快抬起頭，鬆開了他。
「好了。」她笑道，帶著些孩子氣的狡黠。
裡瑟不得不費了比往常更多的精力，才將自己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收回，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裡面是一串號碼。
「這是？」裡瑟有點疑惑。
「我的電話號碼。」葉蓮娜說，「這樣，我們兩個就兩清了。」
「兩清？」裡瑟有點好笑地說，「等等，我將你從危機的局面中解救出來，你卻只寫了自己的號碼而已，我們就兩清了？」
「是的。」葉蓮娜無比肯定，她看著裡瑟，揚著眉毛，「怎麼，不喜歡？」
「很喜歡。」裡瑟無奈又好笑地說。
「那就這樣吧，裡瑟先生。」葉蓮娜笑了笑，「我的人也該來接我了。」
她的話音未落，摩托的轟鳴聲從兩人的對面響起，阿瑞斯騎著摩托，無比順暢地在兩人面前一個擺尾，停了下來。
「西服給你。」
葉蓮娜剛想脫下西服，一隻有力的手就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下次還。」裡瑟用低音說道。
葉蓮娜抬起頭，裡瑟則微低下巴，兩個人互相對視著彼此，他們的呼吸相互纏繞著。
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總之，他們吻上了彼此的嘴唇。
過了很久，他們鬆開彼此。
「好吧，我剛剛開玩笑的。」葉蓮娜說，「其實這個才是獎勵。」
「這個就務實多了。」裡瑟勾起了嘴角。
葉蓮娜上下打量著他，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衣，當他不故意露出撩撥的輕笑的時候，其實他看起來十分正經。
她俯過身體，隔著裡瑟的衣領，親吻著他的脖子。女人抬起頭，果然，他襯衫的白色衣領上留下了一個有些淡、但是能夠看清的唇印。
「買一送一。」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看著葉蓮娜玩夠了，阿瑞斯才擰了擰摩托車的把手，摩托車發出轟鳴。葉蓮娜跨坐在阿瑞斯的身後，她攬著她的腰，沖著裡瑟微動手指，以示告別。
裡瑟看著摩托車轟鳴而去，直到消失不見。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勾起溫柔的笑容。
「我可真是喜歡這份工作，芬奇。」
第43章
黑色的夜幕, 空無一人的街道，劃破黑暗的摩托車燈。阿瑞斯駕駛著哈雷摩托車，載著葉蓮娜行駛在道路上。
風刮起葉蓮娜的長髮，她的雙手攬著阿瑞斯的腰, 身上穿著裡瑟的西服。她的下巴抵在阿瑞斯的肩膀上，注視著前面的道路。
「那男人可真有意思。」葉蓮娜輕聲說，似乎仍在回味, 「我感覺從我撿了詹姆斯之後，遇到的男人品質開始直線上升。」
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剛開始她希望男人很帥，可是等帥已經不再是稀缺資源之後, 她便希望男人又帥又有趣。說起來, 以前葉蓮娜遇到的男人大多都是長得好看，卻沒有一個意思的性格。
而現在, 她真是無比地滿足——羅根、托尼, 還有裡瑟和史蒂夫。這四個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四種類型, 他們的存在讓她的業餘生活都完整了許多。
「這我可就不懂了。」即使葉蓮娜看不到，阿瑞斯仍然揚了揚眉毛，笑了起來, 「畢竟我喜歡女人。」
「所以你不會覺得他們有趣？」
「我也會認為某些男人有意思, 但是和你的不同。」阿瑞斯說, 「我覺得他們有趣，是指他們的性格。可是你，」她向後瞟了一眼葉蓮娜, 勾起了嘴角，「你覺得他們有趣，是想上他們。」
葉蓮娜伸手摸了摸阿瑞斯的短髮。
「你可真瞭解我。」她笑眯眯地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是個男人，我說不定會想跟你上/床。」阿瑞斯聳了聳肩膀，她停頓了一下，側臉輕笑，「其實現在也想。」
「停止調戲我，阿瑞斯。」葉蓮娜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眼睛微彎，「我不跟下屬上/床，這是我的職業道德。」
「真的嗎？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辭職，你就肯？」
「阿瑞斯。」葉蓮娜無奈地說。
阿瑞斯輕笑起來。
「好了，我不說了。」她笑道，「不過說真的，如果你以後哪天要跟女人上/床，我會傷心我不是第一個。」
「我會給你現場直播的。」
兩個人用沒有意義的對話你來我往。
其實說實話，在葉蓮娜招募阿瑞斯的時候，阿瑞斯曾經用更加露骨的方式挑逗過她，現在反而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尼彌西斯這個組織，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一個溫暖的家，女人們朝夕相處，早就成了家人。葉蓮娜既是老闆，也扮演著家長的角色——你會挑逗你的老闆和家人嗎？不會，因為即使阿瑞斯剛開始被葉蓮娜吸引過，現在對她的感情也早已沉澱成親情。
為了防止被追蹤，阿瑞斯在曼哈頓的大街小巷裡繞了好幾圈，才駛向上東區。
兩個人回到總部的時候，幾乎是立刻被焦急等待的其他人給圍住了。
「Boss，你們總算回來了。」伊莎松了口氣。
「人都全了嗎？」葉蓮娜走入屋內，四處打量，確認人數。
「都回來了，只剩下你們兩個了。」
相比於眾人有點沉重的表情，格薇妮一如既往的狀況外的單純甜美地展露著笑容，看著她們。
「回來就好，你們一定餓了吧？」
格薇妮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魔杖，從廚房間飛出了麵包片和火腿腸、蔬菜和其他配料，它們一邊沖著她們飛來，一邊排列地將自己組成三明治，然後乖乖地飛向餐桌上的盤子裡。
「謝謝，親愛的。」
看著一臉擔憂的伊莎，葉蓮娜笑了笑，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不用著急。」
伊莎是知道葉蓮娜不緊不慢的性格的，她從來就沒看過葉蓮娜著急，所以此刻只能歎了口氣。
眾人在桌子旁坐下，葉蓮娜四處打量。
「詹姆斯呢？」她問。
「他……」
伊莎剛開口，葉蓮就看見巴基出現在大廳門口處，她揚了揚眉毛。
「詹姆斯？你在幹什麼？」
巴基沒有說話，他只是舉起了雙手——與此同時，所有的女人都驚叫起來，她們向著巴基飛奔過去，將他團團圍住。
當然不是因為巴基忽然變得受歡迎了，而是他的手裡，他的手裡竟然捧著一個小奶狗！它看起來還不到兩個月，典型的邊境牧羊犬，黑色的耳朵和後背，可是從它軟軟的鼻子開始有一小道白色直到額頭，脖子和前胸四肢也是白色的。
它看起來很小，看起來還沒有男人那雙手掌大，它的兩個小爪子搭在巴基的手上，迷茫地眨著眼睛，濕潤的鼻尖在巴基的手背上四處輕嗅。
這是格薇妮之前心心念的小狗。
「哎呀，我的小斑比！」格薇妮驚喜地叫道。
巴基捧著小奶狗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差異和融合——有種鐵漢柔情的感覺。
「快看，巴基捧著斑比。」嘉澤勒輕笑，「家裡該添點草料了。」
巴基將斑比遞給了格薇妮，格薇妮小心翼翼地抱著它，葉蓮娜卻歎了口氣。
「養了詹姆斯，養了小藍魔，現在又養狗——家庭支出越來越多了。」
巴基迷茫地抬起頭，一臉問號。
葉蓮娜說道這兒，才想起來有什麼不對，「庫爾特呢？」
「晚上的時候x戰警來人了，來了一個……呃，鳥人。」黛蘭說，「那個鳥人好像跟庫爾特認識，然後他們就一起走啦。」更多好書敬請登錄cncnz.net
「不是鳥人，是天使。」格薇妮捧著斑比，還忙裡偷閒地說，「他的翅膀可大了。」
「所以，惡魔跟著天使走了？」葉蓮娜哭笑不得。
阿瑞斯餓了，她將桌子上的三明治抓了過來，遞給了葉蓮娜一個，自己也大口地吃了起來。
葉蓮娜的一邊在旁邊吃三明治，一邊看著女人們圍著那小奶狗——果然，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無法拒絕毛茸茸的小狗。
相比之下，伊莎一看就是愛操心的命——很顯然，她看起來心不在焉，而且一直都在用眼神瞄著葉蓮娜。她是唯一一個還記得正事的人。
在伊莎的默默督促下，十分鐘之後，女人們才陸陸續續地走進會議廳，格薇妮和黛蘭則去隔壁屋逗小狗玩了——在會議室裡的，正好就是今天參加行動的成員們。
「我覺得這次的任務有些不對勁。」伊莎皺起眉毛，「按理說，員警不應該來得那麼快。」
「而且，感覺他們似乎就在旁邊。」嘉澤勒也贊同道。
「沒錯。當時那些員警沖進來的時候，他們曾經說過，這個男人似乎跟其他案件有所關聯。」葉蓮娜環著雙手，她看向伊莎，「你知道是誰發佈的這個任務嗎？」
伊莎搖了搖頭，「對方隱匿了身份。」
「現在的問題，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嗎？」嘉澤勒沉聲說，「或者，這一切只是巧合？」
女人們都沉默了，在這行幹了這麼久，她們都很清楚，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葉蓮娜看著沉默的女人們，她笑了起來。
「行了，夥計們，別那麼烏雲密佈的了，這點小事兒，不至於這麼上火。」
面色嚴肅的女人們聽到這話之後，反而無奈起來——自己的老大總是這樣無所畏懼，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葉蓮娜思考著，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在黑暗中臨陣脫逃的傭兵。
「伊莎，去查查和我們簽過合約的個體殺手和傭兵。」葉蓮娜說，「我要找一個男人，他叫朗姆洛。」
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伊莎仍然點了點頭。
「我這就查。」
葉蓮娜細細地回憶著這個男人，她仍然感覺有點不爽。雖然她能夠理解人類在死亡之前的懼怕，可是，就這樣丟下保護目標，可真是沒有職業道德。
「boss，這是他的手機號碼。」伊莎說。
伊莎將號碼給葉蓮娜發了過去，葉蓮娜顛著手機，她冷冷地勾起嘴角。
等閒下來之後，她倒是要去會會這位臨陣逃脫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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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擁有著眾多的富豪集團，比如斯塔克工業、韋恩集團、奧斯本企業、萊克斯集團等等。大集團雖然只有這麼幾個，但是還有更多的億萬富翁和千萬富翁。
這些大富翁和小土豪們每一年都會舉行兩次宴會，以此來互相交際、促進商業往來。每一年，舉辦人都會給各個土豪們發資訊，確定宴會時間。
當托尼收到簡訊的時候，他正在自己海邊別墅的工作室內切割改良鋼鐵戰甲。
【先生，您有一條簡訊。】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托尼十分的專注，他穿著黑色的背心，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上的東西，小心翼翼地研究著。與他的動作相比，他的語氣就隨意和不耐煩多了。
「說。」托尼頭都沒抬。
【今年的有錢人宴會已經訂好時間和地點了。】賈維斯從善如流地說，【下個禮拜六，晚七點。】
托尼揚了揚眉毛。
「『有錢人宴會』？」他好笑地說，「你竟然還把這個宴會取了一個名字？」
【是的，先生，以此來襯托你們迷人的有錢氣場。】賈維斯十分正經。
「你剛剛說了時間，還沒有說地點。」
【您絕對不會想知道這一次，晚宴將會在哪裡舉行。】
托尼皺起了眉毛。
「別賣關子，賈維斯。」
【好吧，先生。】賈維斯十分人性化地停頓了一下，當他確定托尼抬起頭，在認真聽的時候，才繼續說道，【晚宴將會在哥譚市舉行。】
托尼的手一抖，手中的焊接工具差點將桌子切割成兩半。
「什麼？」托尼皺起眉毛，「你不要告訴我，這次的負責人是那個韋恩？」
【是的，就是他。】
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兩人不管是從家庭、天賦、金錢或者是性格方面都有相當多的相似處，可是這兩位天才富二代似乎永遠都不能好好相處，他們之間總是充滿火藥味。
哥譚是韋恩集團的天下，去了那裡，簡直就像是去了布魯斯的大本營。
「不，我才不會去哥譚，我絕對不會去那裡。」托尼嫌棄地說，「感覺那裡的空氣都沾染著韋恩集團的味道。」
【可如果您不去，就有點太像是示弱了——其他人都知道你們之間的矛盾，他們會認為您怕韋恩先生。】
「我怕他？！開什麼玩笑！」托尼立刻瞪起眼睛，大腦卻仍然保持清醒，「不，不行，那我也不會去哥譚，我討厭那裡，那個城市總是給我陰測測的感覺。」
【那您準備怎麼辦？】
「我需要一個代理人。」托尼思索著說道，「這個代理人要夠上得了檯面，也要能壓住場子，讓其他人看到這個代理人，只會讚歎和羡慕斯塔克集團。我要想想誰能替我去，他…………不，她……」
說著說著，托尼的眼睛緩緩地亮了起來。
他仿佛已經有了人選。
第44章
剛開始, 葉蓮娜接到托尼的電話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本來她打算去查查那個朗姆洛的資訊，還想要去x戰警的基地看望蘿拉，說不定還要跟羅根在一起渡過幾個夜晚，再然後, 她還想去查找一些約翰•裡瑟的身份背景。
總的來說, 她近一個星期都很忙, 時間安排的很緊。
她真的真的不想去那個在哥譚的宴會, 耽誤時間。
「蓮娜，拜託你，答應我吧。」
說這話的時候，托尼用自己的棕色大眼睛真誠地注視著葉蓮娜。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 托尼親自登門拜訪。
如之前所說, 尼彌西斯的別墅總部很少進來男人, 托尼算是一個——因為在很多年以前，在葉蓮娜尚顯拮据的時候，托尼為了報答她當初去救援他的行為, 幫葉蓮娜搞定了這個地方。
此時此刻，葉蓮娜坐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而托尼坐在她的對面, 明明已經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可托尼那大眼睛仍然像是孩童一樣清澈真誠得仿佛會說話。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需要一個美麗、有魅力、折服眾人，讓所有人都羡慕我的代理人。」托尼說, 「我甚至都沒有仔細的思考人選，因為我滿腦子都是你——只有你才有這樣大的魅力，你獨一無二，我親愛的。」
托尼的嘴一如既往的甜。加上他身上那獨屬於有錢人的……呸，加上他身上那獨屬於天才的桀驁不馴和單純的感覺，很少有女人能夠招架得住。
可惜對葉蓮娜不太管用，因為在這方面，她和托尼實在是太像了。
葉蓮娜的手肘抵著桌子，她的手指輕敲著桌面。
「你想讓我代表你和斯塔克工業去參加那個宴會。」
「沒錯。」托尼十分真誠。
「如果我替你去了，你和斯塔克集團的確會非常有面子。」葉蓮娜的抬起手，抵住自己的下巴，「而那些有錢人們以後就會理所當然的把我當成你的人，是吧，托尼？」
被說中了小九九，托尼臉上的真誠的表情停頓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
「這不是我的本意。」他說，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嚴肅，「可如果他們真的那麼誤會，我不介意我們兩個假戲真做一下。」
葉蓮娜勾起嘴角。托尼以為她同意了，還不等男人高興，下一秒，他已經被女人推出了房間。
「等下，等下，葉蓮娜，你不能這麼無情。」托尼被推著後背，他側著頭努力地做最後的掙扎，「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就替我去參加一下這個宴會嘛。」
「不要。」葉蓮娜果斷拒絕，「我最近可忙了。」
「難道你一點都不愛我嗎？」托尼的表情頓時變得可憐巴巴起來。
「我們兩個上/床的時候，我是愛你的。」葉蓮娜微笑。
就這樣，兩個人互相推搡了一路，在沒有盔甲的情況下，托尼沒有足夠的武力值反抗葉蓮娜，他很快就被推出了這棟聯排別墅的大門。
「你不能這樣，葉蓮娜。」托尼站在門口，他攤了攤手，「你得對我負責，我懷了你的孩子。」
「打掉，謝謝。」
葉蓮娜毫不留情地說，然後關上了門。
吃了閉門羹的斯塔克總裁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街上沒有人看到托尼•斯塔克被女人推出門的樣子——如果被狗仔看到了，他就可以上明天的娛樂八卦頭條了。
托尼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腩。
「你媽媽不要你。」他嘟囔道，「她可真殘忍，不是嗎？」
托尼戴上墨鏡，走向自己酷炫的敞篷跑車。
葉蓮娜在貓眼裡看到他離開，這才松了口氣。
她真的不想去參加沒有意義的晚宴，她很想念蘿拉，也很想那位如何傷害都能復原的金剛狼先生——說真的，羅根瞪起眼睛的時候，配合著他天生的髮型，總是讓她聯想起貓咪，他伸出爪子之後就更像了。
當然，是那種超凶的貓咪。
葉蓮娜正想著，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腕似乎被什麼抱住了——她低下頭，看見小邊牧斑比正用兩隻掐住扒著她的鞋，一對可憐巴巴的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嗓子裡傳來小奶狗特有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這小傢伙別看年齡還小，心可夠大。其他動物在小的時候都會害怕不知名的外來世界，可是它，這才兩個月，就天天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門看世界。
「詹姆斯！」葉蓮娜沒管小狗扒著她腳，她揚聲叫道，「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
一連串腳步聲，巴基從樓梯上伸出了頭。
「——來了，又怎麼了？」他說。
「管管巴基——呸，我是說，管管斑比。」葉蓮娜的手背抵著腰，「它還沒打好疫苗，就天天想出門——這點可真隨你。」
巴基歎了口氣，他走了過來，下樓梯，還嘟嘟囔囔。
「你讓我想起我當時在軍隊裡時的教官。」他嘟囔道，「感覺隨時隨地都要緊急集合，還掐著表限我們三分鐘之內到。」
「你這麼說的話，我覺得我不像你的教官。」葉蓮娜聳了聳肩膀，「我更希望你一分鐘之內到。」
「你真不是人。」巴基控訴道。
巴基彎下腰，一隻手就撈起了斑比，小奶狗坐在他的手掌上，看起來剛剛好。它在半空中蹬腿，因為高度有點嚇人，它的頭緊緊地貼在巴基的手指上。看著它的樣子，巴基勾起了淺淺的笑容，然後將它抱在懷裡。
泛著冷光的金屬手指，和毛茸茸的小狗有一種反差的萌感。
葉蓮娜還來不及對面前這幅和諧友愛的景象說些什麼，她的身後，大門被打開了，是格薇妮。
「hello，親愛的。」葉蓮娜側著身體，沖著格薇妮點了點頭。
格薇妮露出笑容。
「嗨，老大。」她甜甜地說，仿佛和以前一樣。
葉蓮娜卻揚起了眉毛，她感覺格薇妮哪裡不對——和其他女人不同，在平時，格薇妮更喜愛叫她的名字，葉蓮娜，或者蓮娜。可是當格薇妮叫她老大或者老闆的時候，通常都是有什麼事情要求她。
葉蓮娜還沒有開口，格薇妮已經快速地跑到了樓梯上。
「老大，我們一會能不能談個事情呀？」
葉蓮娜有點疑惑，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格薇妮看起來微微松了口氣，她沖著兩人勾了勾手，然後又扭過頭繼續上樓梯。葉蓮娜和巴基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都同時感覺到了不對。
在平時，格薇妮才不會忽視趴在巴基懷裡哼哼唧唧撒嬌的斑比，可是今天她卻沒有注意到——這只能說明，格薇妮有點緊張。
兩個人走上樓梯，另一邊，格薇妮已經招呼其他女人。都在各自做自己事情的女人們有點疑惑，她們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向著客廳的沙發走來。
等到葉蓮娜和其他人都落座之後，格薇妮輕輕的清了清嗓子，看著她們。
「其實……其實我有事情跟你們商量。」她說，看起來有點緊張，「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也沒關係。」
「說說是什麼事情，親愛的。」阿瑞斯攤開手，「我們可不忍心拒絕你。」
「是這樣，呃……大家都有業餘職業，對不對？莉蒂開了車行，伊莎開了餐廳。」格薇妮站在沙發和沙發之中，她環視著自己身邊坐成一圈的女人，主要是看葉蓮娜，「所以……我也想做一個副職。」
「好啊。」葉蓮娜疊著腿，她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你想做什麼？」
「……我想開一個花店，可以嗎？」格薇妮小心翼翼地說。
葉蓮娜和伊莎她們對視一眼，女人們都笑了。
「你當然可以開，親愛的。」葉蓮娜笑著說，「你弄得這麼興師動眾，我還以為你是想回魔法界了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格薇妮也終於露出了沒有壓力的笑容。
「太好了，謝謝你們。」
「等明天我們就去看看紐約哪裡有適合的店面。」伊莎說。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決定好啦！」
格薇妮開開心心地將自己的長單肩包拿了過來，將一卷圖紙遞給葉蓮娜旁邊的伊莎。伊莎原來是微笑著的，可是當她看到那店面圖紙的時候，女人的笑容僵住了。
「怎麼了？」一直看著伊莎的葉蓮娜有點疑惑。
伊莎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她看向一臉期待的格薇妮，流露了笑容。
「……格薇妮，你想在第五大道上開花店？」
格薇妮一臉期待地點了點頭，像是一個小動物，萌萌的。可是等會，第五大道？！葉蓮娜將圖紙拿了過來——上面的大字寫的真是那個第五大道，不是重名。
再看租金，葉蓮娜的頭開始嗡地疼了起來。
格薇妮看好的是雙層五百平米的店，而一平米的年租金是，四千美元。
一年光租金就兩百萬美元。
……
伊莎的餐廳開在布魯克林區、莉蒂的車行在皇后區，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在曼哈頓不管是房價還是吃喝都很貴，就算是對於她們這樣的傭兵，也不得不選擇更加合適的地區。
而在曼哈頓第五大道，那麼寸土寸金的地方，兩百萬美元一年的店面，格薇妮要用來賣花——她要賣多少花才能回本啊？！
感覺到氣氛不對，格薇妮眨了眨眼睛，她小心翼翼地說，「是不是有點貴？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換個地方……」
說到話尾，已經有點失落。
從進入人類世界的第一天，格薇妮就在她們的保護之下，她們一直花錢大手大腳，所以對於格薇妮來說，她知道兩百萬美元很貴，但是不明白有多麼昂貴。
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她露出了笑容。
「不用換，你喜歡這裡，我們就租這裡。」
聽了葉蓮娜這話，女人們都驚恐的瞪起了眼睛——一年兩百萬美元，就算她們是傭兵，那也是難以承受的壓力啊。
可是看著格薇妮開心的樣子，她們誰都不願意說出掃興的話來，她們都希望她高興。
「我有一些魔法界的錢，可以用來承擔費用。」
「不用了，甜心。」葉蓮娜笑著說，「交給我就行了。」
格薇妮開心地上來擁吻她，然後快樂地表示自己想去再看看夢中的店面，女人們微笑著看著她離去。
當聽到關門聲之後，葉蓮娜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臉。
「兩百萬美元的房租，我的老天啊。」她喃喃道。
「沒關係，老大，我們湊湊錢，差不多能夠湊到。」嘉澤勒打氣道。
「湊夠了今年，明年的又該怎麼辦？」葉蓮娜絕望地說。
「我們先湊湊今年的吧。」伊莎苦笑道。
女人們開始瘋狂地滿屋找自己的銀/行/卡和存/折，巴基抱著狗，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們滿屋抓狂的樣子，有點不解。
「你們直接告訴她，你們無法承擔這個壓力不就行了嗎？」他疑惑的說。
然後，他被女人們用正義的目光瞪視。
「我們不想讓她失望，巴恩斯。」伊莎歎了口氣，「那孩子跟我們這麼長時間，從來不提要求，這是她第一次想要什麼東西。」
「既然答應了她，就應該給她最好的。」嘉澤勒贊同道。
然後，葉蓮娜走自己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手中碰了一疊銀/行/卡和存/折，仍在了茶几上。
「我掏幹了老底，最多能夠拿出一百一十萬。」她心累地說，「早知道以前不花得那麼猛了。」
女人們七湊八湊，勉強湊夠了二百多萬，可是那該死的合同上寫，除了一年的房租，還要八十萬美元的押金。
餘下的六十萬美元，誰都拿不起了——公司運營的資金池裡倒是能拿得出來這筆錢，可是她們都知道，公司運轉的錢最好不要拿出來。
葉蓮娜其實連其他人的錢都不想要，她自己要是有兩百八十萬美元，全部給格薇妮開店都沒問題，之前其他女人的副業她拿的錢也是大頭，反正她不是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可是她不想讓其他女人也搭錢進來，那是她們拿命換來的。
葉蓮娜頭疼地坐在那裡，她既不想讓格薇妮失望，也不想讓其他成員損失錢財。
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了某個男人，某個剛剛被他趕出門的傢伙。
她依稀記得當初他向她炫耀他的幾十個鋼鐵盔甲，並且在她詢問價值時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不貴，每套盔甲一億美元左右，】托尼當時很平淡地聳了聳肩膀，【你要知道，葉蓮娜，它們的價值可不在於錢。】
此時此刻，一直不太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複雜的心態。
她從來、從來都沒有求過男人為自己辦任何事情，可是現在，她貌似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哎，她是不是應該考慮將公司的業務漲漲價了？
第45章
托尼開著敞篷跑車, 行駛在路面上。
其實他是有點氣餒的，公平來說，托尼認識了葉蓮娜那麼多年，還不如認識她幾個月的巴基瞭解她。
他對於葉蓮娜是什麼樣的感覺呢……第一個，是所有男人面對葉蓮娜時, 都有的感覺。
不管是托尼、史蒂夫、羅根, 還是更加普通的湯姆或者亞力克, 只要是喜歡異性的男人, 便都會對葉蓮娜吸引目光。
她長得美，身材好，一顰一笑都吸引著其他人。別說了男人了，就算是女人, 或者喜歡男人的男人, 說不定第一眼也都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試問, 在全是普通顏值的人們之中，一個維密超模向你走來、她微笑著——就算你對她沒有任何的□□，也會被本能地吸引,
因為那是人類對於美直接且原始的嚮往和衝動。
繼續舉例，就算你完全不認識這個超模，可是當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問你是否願意跟她交往、亦或者做朋友的話——有多少人能夠拒絕？就算是沖著臉，人們也很難拒絕一個長得美的人的要求。
即使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視覺動物，可是有很多事情在見面的第一秒就已經決定了。
不論心靈如何，人們都總會願意去進一步瞭解漂亮的人, 比如史蒂夫，如果開門的時候，不是葉蓮娜，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的話，史蒂夫仍然會禮貌且周全地保護她，可是之後，他不會留下任何的印象。
如果他能夠和那個普通的女孩有進一步的行為，那麼也一定是因為出現了什麼契機，讓女孩兒有機會能露出自己的性格，讓史蒂夫刮目相看，可那幾率實在是太小了，而且也太坎坷費勁。
可對於葉蓮娜來說，她只不過是開了一個門，就已經足夠驚豔史蒂夫，並且讓他留下了印象。
這也是為什麼各種英雄們救了那麼多的平民，有的女孩被他們放在安全的地方，他們便轉身離去，可有的女孩們被救來救去的結果成了英雄們的女友。
這當然是因為她們長得美啊！長得美啊！是的，事實就就是這樣膚淺又沒有人願意承認。
至於他們接下來能不能走下去，那才輪到英雄和美人們的心靈是否想契合。而對於相貌普通的女孩來說，基本還沒到她們展現內心的一步，英雄們就已經救完人消失了。
所以，如果當一個人真的漂亮到一定的地步的時候，那人的美，便已經成了武器。
托尼就沒有那麼虛偽了，他和葉蓮娜一樣比較屬於玩樂主義，他承認他喜歡葉蓮娜的顏——試問世界上有幾個人會不喜歡呢？
另一部分，他被葉蓮娜性格深深地吸引著，她的無畏、她的淡泊、她的危險……讓人覺得不可自拔。可有的時候，她流露出來的孩子氣和溫柔也讓他難以招架。
有一種最大的殺器叫做反差萌，當平時的葉蓮娜那樣強硬的時候，她偶爾的可愛和孩子氣就更讓人心裡癢癢。
托尼很難不喜歡她，儘管他們兩個在愛情上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因為直到如今，兩人的日常見面也都維持在床上。
對於一些女人來說，上/床的同時也是在增進感情，可是對於葉蓮娜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沒有卵用。
所以導致他們這些年來，感情仍然在原地踏步。
托尼開著車在海岸邊的公路上飛馳著，他歎了口氣。
有的時候，他會產生自己對她很重要的錯覺，可是他知道，如果現在他說他想跟她在一起，葉蓮娜說不定就不會再跟他聯繫了。
這樣不好，非常不好。托尼作為花花公子十分瞭解這種狀態——他被葉蓮娜釣住了，即使她不是有意的，甚至是他自己主動願意被這樣。
如果說兩人都在感情上處於玩樂的心態，那麼第一個動心的人，就是輸家，也將輸的一敗塗地。
托尼氣餒地想，她連宴會都不願意替他去，這明擺著是對他沒有特殊的意思。
或許，他應該放棄這段關係，以後只跟她做普通朋友。
就當托尼下定決心的前一秒，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先生，葉蓮娜小姐來電。】
於是，前一秒還在想以後不再聯繫的托尼，這一秒立刻就接通了。
「喂？」
電話那邊，葉蓮娜沉默了一會，然後她清了清嗓子。
【托尼，】她說，似乎說這話對她很困難，【我有事情想拜託你。】
「什麼？你說什麼，你——竟然有事情想拜託我？真的嗎？」
托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這還是那個從不求人的葉蓮娜嗎？
【……我想管你借些錢。】葉蓮娜輕聲說。
托尼差點笑出來，天啊，他聽到了什麼？葉蓮娜竟然管他借錢？？上帝啊，她終於在某些方面需要他了。
「你說，借多少。隨便說。」托尼說，「十億？二十億？再多點也行，只要你開口。」
電話那頭，葉蓮娜一噎。
——她被兩百八十萬搞得頭都大了，托尼竟然張口就以億字開頭，並且都不是九位數，而是十位數？！！
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這是葉蓮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了的托尼有多麼的壕。
與之相比，之前讓她愁得夠嗆的幾百萬，似乎都有點不夠看了。
「不用那麼多。」葉蓮娜靠在老闆椅裡，她歎了口氣，「格薇妮想在第五大道開一個花店，那店面一年年租兩百萬，加上八十萬租金。我還有六十萬實在是拿不出來了，你借我六十萬就行。」
【六十萬？你在開什麼玩笑，葉蓮娜。】托尼說，【我打發乞丐都不拿這點錢，多寒磣人。】
……莫名奇怪感覺被鄙夷的葉蓮娜沉默了。
【告訴我那個店面的地址，我買了。】托尼財大氣粗。
「我就知道你要這樣說。」葉蓮娜頭疼地說，「我不需要你做到這個地步，托尼。我真的不需要，你只要借我六十萬就夠了。」
【不，我要把那店買下來。】托尼肯定地說，【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只能把所有第五大道要招租的店面都買下來了。】
「我也是認真的，托尼。」葉蓮娜說，「如果你真的買下那店面，我反而會不高興，你明白吧？我不需要更多的説明，我只需要六十萬美元。」
【聽我說，葉蓮娜。】
托尼歎息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葉蓮娜那要強的性格使得她不喜歡其他人的過多幫助，可是他也下定了決心。
【你早就知道傭兵這行業，不跟戰爭掛鉤、不涉些黑色地帶是無法賺大錢的。可是你當時跟我說過你為什麼要創立傭兵公司，你還記得嗎？你說你不是為了賺錢，只是因為這樣會接到各樣的任務、遇到各種人很有趣而已。所以，現在你付不起這小三百萬美元是很正常的。】
【可是對我來說，幾百萬不算什麼。這點錢甚至不會對我產生任何影響，你會介意給我三千美金嗎？不會，對我來說也是如此。】他說，【所以，你就安心地讓我幫助你，好嗎？因為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如果你有這樣的實力，你也會幫我的。】
【最後一點，這其實跟你沒有什麼關係，我願意送給格薇妮一套她喜歡的店面，就是這樣的。】
葉蓮娜靜靜地聽著托尼的這長篇大論，聽著他細緻入微地在言語中不露聲色的恭維她、安慰和開導，她歎了口氣。
對於安撫女人，托尼可真有一套。
「謝謝你，托尼。」葉蓮娜本來也不是愛糾結的人，既然托尼說到這個地步上了，她再推來推去就太虛偽和客套，她的手指轉著筆，「我記住了，以後我會還你個人情。」
【嗯哼，聽你這麼說我可真開心，甜心。】托尼也松了口氣，【怎麼樣，這讓你後悔剛剛如此殘忍的將我和我的孩子推出門的舉動了嗎？】
「有點。」葉蓮娜有點想笑，「你還需要我去那個宴會嗎？」
【當然！】托尼立刻說，【這讓你改變主意了？】
「是的。」葉蓮娜歎息道，「我真的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托尼。」
【不不，對我來說，你肯去那個宴會，就像是那三百萬對於你來說意義。】托尼說，【我沒有別的要求，就兩點。一：美死他們，我要氣死那些人。】
「二呢？」葉蓮娜笑道。
托尼沉默了一會。
【……二對你來說有點困難。】他說，【如果遇到了那種……比我差一點，但是本身條件也還不錯的男人，你能不能儘量地控制自己，別跟他上/床？】
葉蓮娜向後緩緩地靠在了椅背上。
這對她來說，的確是有點兒太困難了。
悠于 2017-7-28 18:00
第46章
她其實不太熱衷於參加宴會, 那些可愛的男人們是她唯一的調劑品。如果不能上個在宴會認識的男人，感覺她簡直白去一趟。
面對著葉蓮娜的沉默，托尼歎了口氣。
【算了，我知道這有點為難你。】他說，【答應我, 只要別在宴會上這樣做就行, 好嗎？】
「好。」這一切, 葉蓮娜答應得很快。
明白了, 只要在宴會上高冷、刷足斯塔克的時髦感就可以了。當然，那些同為有錢人的賓客說不定會故意上來搭話，和她聊天，希望她出醜、或者展現出自己是一無是處的花瓶——對於這一點, 葉蓮娜對自己也毫不懷疑。
她還真沒有見過她弄不了的男人。
兩個人愉快地將這次宴會確定了下來, 托尼雖然不去, 但是他說他倒是會找一個朋友陪她。
//
一個星期後。
晚上七點，韋恩莊園的外面燈火通明，不斷有各種豪車在門前停下, 侍者們立刻上前為來賓打開車門。
非富即貴的男人們身穿考究的西服，身邊的女眷各個都貌美如花。
一輛加長林肯在大門前停下，侍者上前打開車門, 一個身材挺拔、頭髮微卷的年輕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您好，奧斯本先生。」侍者彬彬有禮地說。他不去看哈裡的請柬，也知道他是誰。
「你好。」哈裡十分有禮貌地說。
他並沒有走進大廳，而是仍然站在門口, 侍者有點奇怪。
「怎麼了，奧斯本先生？」
「沒事，我在等人。」哈裡溫和地微笑道。
托尼桀驁不馴的性格，和懶得跟那些純商人進行來往的作風，讓他在富人圈裡並沒有幾個朋友——托尼也並不需要這個圈子裡的朋友。
可哈裡是一個意外，他和托尼差了十歲有餘，而且哈裡的性格本身就很有禮貌和耐心，他很年輕，還在上大學，這也讓他比圈子裡的其他富人了絲年輕人的真誠。所以，托尼意外的跟他處得不錯。
如果說派人接葉蓮娜，那麼托尼只會找哈裡。他做事，托尼放心。
而另一點，是因為哈裡很年輕，比葉蓮娜還要小五六歲——以托尼對她的瞭解，她對比自己小的男性通常沒有什麼興趣。
哈裡安靜地站在門口的一側，不斷有豪車停在門前，每當下來其他來賓，哈裡都會微笑著上前寒暄幾句，和托尼不同，他跟大部分人的關係都不錯，至少在明面上如此。
七點零十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大門門口，侍者上前開門。
哈裡本來因為無聊，他隨便的一瞥車門，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和他一起愣住的還有那個開門的侍者。
敞開的車門內，一隻銀色的高跟鞋緩緩踏出，踩在地面上。這個身穿抹胸淡灰色輕紗長裙的女人站直身體，她深色的長卷髮搭在白皙精緻的左邊肩膀上，她的脖子上帶著銀色的細項鍊，一顆不大不小的藍色鑽石搭在她突出的鎖骨之間。
女人輕紗的長裙裙擺正好到達腳面，裙擺間閃爍著細小的亮光，猶如星辰散落。
這件裙子十分溫婉，但是女人的紅唇和深邃微挑的眼眸，像是一陣冷冽的風吹散了那絲溫柔。
她看向仍愣在原地的哈裡，睫毛輕眨，嘴角勾起。
「你應該就是哈裡•奧斯本吧？」
哈裡愣愣地看著她，直到幾秒鐘過後，青年才反應過來。
「對……對，我是哈裡•奧斯本。」他走上前，伸出手，「您應該就是今晚托尼先生的代理人？」
「是的。」葉蓮娜握住了哈裡伸出的手，淡淡地輕笑，「葉蓮娜•斯塔西婭，您可以叫我狄安娜。」
「很高興認識您。」
兩人鬆開手，葉蓮娜自然地挎上哈裡的手臂，哈裡深深地吸了口氣，兩個人走入這幢白色的古堡別墅。
當兩人走入大廳裡的時候，來賓基本已經到齊了。男人們拿著香檳，互相交談大笑著，女伴們則攬著他們的手臂，抿嘴矜持地微笑。
其中一個富商本來想叫哈裡，可是當他扭過頭的時候，卻愣住了。他愣愣地看著美豔卻又冷冽淡泊的葉蓮娜，目光幾乎難以從她的臉上移開。
富商愣住不動，身邊其他的來賓看他不理自己，便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然後接二連三——大廳內的談話的聲音都幾乎停滯了，差不多所有的男人都在盯著葉蓮娜。
感受到了同性們的目光，哈裡苦笑地勾了勾嘴角，他側過頭，用眼神請求葉蓮娜的意見，葉蓮娜笑了笑，於是兩人向著大廳繼續走去。
他們的面前，來賓們都不由自主地分開了道路。
幾乎半分鐘之後，人們才漸漸地恢復理智。
「天啊，哈裡，你小子可真有福氣。」有的男人笑著說，「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女伴，真是太美了。」
「怎麼，她是你現在的女朋友、還是情人？」
甚至還有人直接沖著葉蓮娜搭起話。
「這位小姐，您叫什麼名字？願不願意跟我認識一下，我也是哈裡的朋友。」
在眾人的圍攻之下，哈裡更加苦笑了起來。
「你們可別埋汰我了，我哪裡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呢。」哈裡十分禮貌地說，「這位是狄安娜小姐，她是托尼•斯塔克先生的代理人，今天她代表的是托尼和斯塔克工業集團。」
驟地，男人們打量著葉蓮娜的目光變得有點不一樣起來。
「哦……所以說，您是托尼先生的情人？」有個富商笑了起來，「原諒我的無禮，小姐，因為托尼他從來都沒有女朋友，他只是愛搞女人而已。」
「哈拉爾先生。」感覺到男人話裡的不禮貌，哈裡微微地皺起了眉毛。
「我作證，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另一個男人也說，他上下地打量這葉蓮娜，「您……您要是跟了他，可就可惜了。我們並不是討厭托尼，我們承認他是一個天才，但是關於女人——我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沒錯，只要他有了新的女人，就一定會拋棄您的。而您這樣美麗的女人被拋棄，是一種犯罪。」有了其他的戰陣，哈拉爾更加有了底氣地說，「您跟了他，可是真的可惜了。」
「我想，狄安娜小姐並不用擔心這一點。」哈裡眉頭微皺，他不贊同男人們沒有禮貌的行為，於是用這種委婉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相比于哈裡的直接，葉蓮娜直接多了。
她輕輕地笑起來，於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便再次呆住。
「哦？我不該跟他？」她輕柔地說，「那你覺得，我該跟誰，你嗎？」
哈拉爾清了清嗓子，他沒有顧自己身邊女伴幽怨的目光，笑了起來。
「我對待女人，可比托尼溫柔多了。」
葉蓮娜懶得跟他較真，這男人是那種典型的物化女性的人，這樣的垃圾太多，她真的連口舌都不想費。葉蓮娜再次勾起了嘴角，她的眼睛也微彎，只不過，笑容有些冷冽。
「您在開玩笑嗎？您真的覺得，你能比得過托尼•斯塔克？」她溫柔甜美地笑著，「不，親愛的，你沒有任何一個方面能夠超越他，又是誰給的你自信，讓你在這裡腆著臉的講他的壞話呢？」
「你！」
男人的臉青一塊白一塊，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確沒有一點能夠比得上托尼，可是他又十分的憤怒，葉蓮娜這樣講完，他以後還怎麼在這裡混下去？他已經聽到有其他來賓在暗中嗤笑了。
「你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別忘了，你代表的是斯塔克工業的臉面！」最後，他只憋出了這句話。
葉蓮娜笑得更開心了。
「您可能忘記了，我也代表著托尼•斯塔克。」她輕柔地說，「現在，我要代表托尼向您說一個字。」
葉蓮娜的笑容收起，琥珀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他，嘴唇輕啟。
「——滾。」
男人的臉面似乎掛不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已經想動手打人了——幸好他忍住了，不然他打不過葉蓮娜，那就更尷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這時，一串笑聲傳來，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一把拍在了哈拉爾肩膀上，「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裡吧，這位——什麼先生。」
哈拉爾皺起眉毛，他轉過了頭，在那一刹那，男人瞬間變臉。
「萊、萊克斯先生！」
萊克斯•盧瑟，這是一個有著長卷髮的男人，他身穿著白色的西服，看起來十分年輕。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雖然他在微笑，可是他的微笑給人一種略微瘋狂的感覺。
「行了，什麼什麼先生，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盧瑟咯咯笑著，他看向葉蓮娜，然後握起了她的手，彎腰親吻的同時，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葉蓮娜，「你好，小姐，我是萊克斯•盧瑟。」
「你好。」葉蓮娜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萊克斯先生，您還記得我？」
此刻，哈拉爾也沒時間管葉蓮娜的了。對於他這種小富商來說，不管是萊克斯、斯塔克或者是韋恩，只要能搭上一個，就能給他帶來很多的好處。
他剛開始去抱托尼的大腿，托尼自然煩這種人，毫不留情的拿他在當中開了個嘲諷似的玩笑，然後就趕他走了，這也弄得他好久抬不起頭來，所以他才討厭托尼。沒想到，第二次他竟然又跌在了托尼這兒。
而且，什麼時候萊克斯•盧瑟也跟托尼的關係這麼好了？
盧瑟的注意力也沒在他的身上。盧瑟打了一個響指，給了葉蓮娜拋了一個媚眼。
「放心，美麗的小姐，我這就把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給趕出去。」
盧瑟看起來有點多動症，說完這話，他雙手大力地拍在了男人肩膀上，然後強行推著一臉不情願的男人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大廳。
看著兩人離開，哈裡這才松了口氣。
「請別放在心上，葉蓮娜小姐。」
「我當然不會。」葉蓮娜笑了笑。
在這場小騷亂之後，哈裡從路過的侍者那裡取過了兩被香檳，將其中一杯遞給了葉蓮娜。兩個人碰了碰杯，就在這時，人群似乎嘈雜了起來。
「作為宴會舉辦人，他可終於準備出現了。」
男人們紛紛低聲議論著，而女伴們雖然都是陪男人們來的，可是她們看起來也十分的激動。
葉蓮娜心無旁騖地喝酒，哈裡先放下了酒杯，他抬起頭，然後笑了。葉蓮娜也喝完了自己酒，她抬起頭——
在眾人面前的大理石樓梯上，一個身穿西服的筆挺男人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那深藍色的目光深邃似海，男人相貌帥氣，眉宇間自帶著有一絲貴公子般的深沉憂鬱，看起來就氣質不凡。
儘管他看起來貴氣又端莊，可是他的手卻偏偏不符合禮儀地搭在扶手上。他一邊緩緩地走下樓梯，一邊巡視著腳下的眾人——
連他自己本人都沒有意識到，他用了和迪士尼公主一模一樣的經典出場。
男人的目光沒有在眾人的臉上打轉多久，便在葉蓮娜的身上停住了——因為葉蓮娜實在是太出眾了。他深藍色的目光，在半空中與葉蓮娜琥珀色的眼眸相撞。
兩個人同時一愣。
葉蓮娜蹙起眉毛，一個十分十分遙遠的記憶，隨著男人的出場，再次吹掉浮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而男人看著葉蓮娜，他驚愕地皺著眉，他向下的腳步甚至都停頓在了樓梯之間。
「……葉蓮娜？！」
「——布魯斯？」
他們兩個同時不敢相信地開口喚道。
第47章
葉蓮娜早就在他出場之前, 就已經成了人們的焦點。而布魯斯•韋恩，派對的另一個中心人物剛剛出場，就和她互喚對方的名字。
——而且更別提，葉蓮娜現在代表的可是托尼耶，和托尼•斯塔克有關係、同時看起來和布魯斯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使得來賓的八卦之心升到了最頂端。
「怎麼了, 布魯斯先生, 難道你們兩個認識？」有人笑著問。
布魯斯沒有回答他, 男人不是故意沒有禮貌的, 只不過，他的注意力都在葉蓮娜的身上。他筆直地盯著葉蓮娜的眼睛，俊美的臉上震驚和不敢相信的神情交雜在一起。
而葉蓮娜在剛開始的吃驚之後，很快就收回了理智。她上下打量著布魯斯, 嘴角的笑容更像是不可思議。
布魯斯深藍色的深邃眼眸凝視著葉蓮娜, 他緩緩走下樓梯, 走到葉蓮娜的面前。
兩個人注視著對方，似乎，在他們的世界當中只能注視到彼此, 旁邊的賓客根本都不存在。
「我沒有想到，我還有能再夠見到你的一天。」布魯斯看著她，他輕聲說。
面對著男人毫不遮攔的注視, 葉蓮娜勾起嘴角。
「我也是，布魯斯。」她輕笑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
葉蓮娜打量著布魯斯的面龐, 還有他筆挺高挑的身材，再看向他俊氣的面龐，葉蓮娜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變帥了，布魯斯。」她說。
「你還和那時候一樣漂亮。」布魯斯說，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有些許的失神。幾秒鐘過後，他眨了眨眼睛，看著葉蓮娜，嘴角動了動，「就是……你似乎比那時開朗許多。」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注視著對方，他們之間的目光纏繞在一起，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們分神。
兩人的旁邊，哈裡小聲清了清嗓子。
「兩位。」他低聲提醒道，「有什麼事情一會說比較好。」
布魯斯這才回過神，男人抬起頭，看向其他賓客——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們看。布魯斯露出了一個交際式的笑容。
「對不起，各位，看到了老熟人，讓我有點分心。」
其他人就算是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他們表面上都笑著說一些不要緊的場面話。
布魯斯再次轉回頭看向葉蓮娜，男人勾起的嘴角這次看起來真誠多了。
「我們走吧？離開這裡，找個安靜的地方聊一聊。」他低聲說。
葉蓮娜卻搖了搖頭，布魯斯可以任性的想離開就立刻，可是她不行。她無奈地笑了起來。
「現在不行，布魯斯。」她說，「我這次是代表托尼來的。」
布魯斯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弄明白葉蓮娜說了什麼。
「好吧，」他說，深藍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葉蓮娜，「那我們晚宴後再聊，你不要走，好嗎？」
「好。」
葉蓮娜答應之後，布魯斯看向哈裡，兩人略微一欠身，布魯斯這才走向了大廳的最前面，開始組織這場宴會。
接下來，雖然布魯斯一直都在大廳裡與其他人交談，可是葉蓮娜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目光時不時地停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他十分害怕她忽然消失不見。
葉蓮娜倚在窗邊喝酒，哈裡則盡職盡責的陪著她。
「別陪我了，哈裡先生。」葉蓮娜放下酒杯，她笑了一下，「去跟你的同圈人交流吧，讓我一個人呆著就好。」
「沒關係，這些人想見總是會見到，可是像您這樣漂亮的女人，總是不多見的。」哈裡禮貌地恭維道。
哈裡還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富二代，托尼說讓他幫忙照顧葉蓮娜，哈裡就真的一直陪著她。葉蓮娜還沒來得及再勸他，遠處，布魯斯分開了人群，向著他們走來。
「嗨，哈裡。」布魯斯的手裡拿著香檳，他沖著哈裡笑了笑，「怎麼，你們兩個也認識？」
「不，我還沒有這樣的福氣。」哈裡笑道，「是托尼讓我幫忙陪著點葉蓮娜小姐。」
布魯斯微笑著，看起來無懈可擊地看向葉蓮娜。
「你現在跟托尼在一起了？」他問。
「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布魯斯仍然在微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樣子像是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他說，「我也不希望我們意外地重逢了，卻聽到你根本別人在一起的消息。」
「我很好奇，布魯斯先生。你們以前認識嗎？」哈裡好奇地問，「為什麼你們剛剛都表現得那樣吃驚？」
葉蓮娜和布魯斯同時都笑開了，布魯斯拍了拍哈裡的肩膀。
「猜猜看，哈裡，你猜一猜我們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見面的？」
「呃……六七年前？」
「比那遠得多。」葉蓮娜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六年前。」布魯斯懷念地說，「那個時候我才十四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那時候十二歲吧？」
「十二歲。」葉蓮娜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你們小的時候就認識，那您也是哥譚人嗎？」哈裡問。
「不，我在俄羅斯的鄉下長大。」葉蓮娜笑了，「我認識布魯斯，是因為當時他的父親帶他去俄羅斯談工作。」
「本來是要去聖彼德堡的，可是爸爸他臨時改變了行程，沒有辦法，就把我放在了他一個信得過的下屬的曾父母家裡，我在那裡度過了一個夏天，機緣巧合，認識了她。」布魯斯向著哈裡解釋道。
他看向葉蓮娜，有點懷念地搖了搖頭。
「你現在的樣子跟小時候相比，沒有多少改變，還是那麼漂亮。」他說。男人停頓了一下，「就是……性格變了很多。」
「性格？」哈裡好奇地重複道。
葉蓮娜靠在窗邊，她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嗯哼，看見她現在在笑吧？」布魯斯立刻揚了揚下巴，「小時候她可不會這樣笑，她那時候可冷了，幾乎沒有小孩敢靠近她——當然啦，我這個外來的怪胎除外。要不是你的樣子沒有變太多，剛剛我差點沒敢認你。」
「長大了，總會改變一些的。」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所以，你們小時候關係一定很好。」哈裡猜測地笑道，「畢竟都是小孩子，可以一起玩。」
「剛開始的幾天玩得還挺好的。」布魯斯聳了聳肩膀，「後來就不行了，她有一個朋友，叫伊麗娜。那女孩長得也很好看，只要伊麗娜以來，她就不理我了。對了，伊麗娜呢？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後面的半句，他看向了葉蓮娜。
這回，葉蓮娜沒笑。她靠在窗邊，月光灑在女人灰色的長裙上，裙擺間的銀色閃光似乎也跟之發亮。
「她去世了。」她平靜地說。
布魯斯和哈裡互相對視一眼，布魯斯似乎有點懊惱自己提了這個問題，而哈裡的眼睛不安地看著兩人，他們的談話越私密，他想要離開的想法就越強。
「抱歉，我不知道……」
布魯斯的道歉還沒有說完，葉蓮娜便抬起頭，向著他笑了笑。
「別老道歉，我們說點別的吧。」她的手指輕輕地菍著高腳杯，轉移話題道，「你的爸爸現在還那麼忙工作嗎？」
這回換布魯斯笑不出來了。
「他……我的父母之前也去世了。」男人輕聲道，「在從俄羅斯回到哥譚不久後。」
哈裡更加坐立不安了。他清了清嗓子，他開始轉頭、考慮如何才能離開兩個人的交談。
「勞駕，」哈裡禮貌地說，「我去吃點東西，你們慢慢談。」
哈裡離開了那裡，只剩下布魯斯和葉蓮娜仍站在落地長窗邊。
「你不去跟他們應酬，能行嗎？」葉蓮娜看了眼大廳內互相交談的賓客們。
「沒關係，反正這次宴會的主題又不是我，而且就算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布魯斯聳了聳肩膀，「花花公子嘛，你懂的，為了跟女孩聊天什麼都不顧了。」
「你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葉蓮娜笑道。
「長大了，總會改變一些的。」布魯斯學著她的話，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大廳內，這些有錢來賓們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專心，總是有人在聊天的間隙悄無聲息地瞥向他們。葉蓮娜沒有在意，布魯斯卻發現了。他乾脆來到葉蓮娜的身邊，倚靠在她的旁邊，用後背擋住那些煩人的視線。
在靜謐的月光當中，布魯斯注視著葉蓮娜的臉，葉蓮娜則嘴角噙著輕微的笑意，回以他的注視。
「你現在更好，也更加迷人了。」凝視了半響，布魯斯開口說道，「我就知道你笑起來會很美。」
「謝謝誇獎。」葉蓮娜平靜地笑著。
「你已經聽夠了男人這樣誇你吧。」布魯斯無奈地笑了起來。
「分人。」葉蓮娜說，「有的人誇我，我會煩。可有的人誇我——」
她微微側過頭，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捋布魯斯的領帶。葉蓮娜抬起頭，她看著布魯斯，眼睛彎起。
「……我卻怎麼都聽不夠。」
在月光之下，布魯斯笑了起來，男人愛琴海似的深邃目光中撒入了細碎的亮光，似乎瞬間照亮了這個有些黯淡的角落。
「我能做一個，我早就想做的事情嗎？」他笑著詢問道。
葉蓮娜側了側頭。
「可是，宴會還沒有結束。」
葉蓮娜沒有反對，這讓布魯斯心情大好，他伸出手，從葉蓮娜的後背穿過，像是把她攬在懷裡，可其實是抓住了束在一邊的窗簾。
他拽著窗簾抽出手，窗簾發出嘩啦的聲音，像是女孩旋轉的裙擺一樣綻開。
布魯斯一手抓著窗簾，一手攬過葉蓮娜的細腰。在不斷綻放圍繞在身邊的窗簾之中，兩人擁吻在一起。
一吻結束，布魯斯抬起頭，男人的嘴唇上沾染了些許的紅色。他注視著葉蓮娜，微吸氣，聲音有點沙啞。
「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葉蓮娜一手搭在布魯斯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她穿上高跟鞋後跟他差不多高，所以這個動作做得很容易。
她向前一步，靠近他。
「想做夢嗎？」她側過頭，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那我便給你一場美夢。」
即使葉蓮娜的鼻尖已經近到了他的耳朵，可布魯斯卻仍然側過臉，下意識地想去看她。在他側臉的一瞬間，葉蓮娜抬起了頭。
她有點強勢地捧住了他的臉，她伸出舌尖，輕觸布魯斯的嘴唇，微微一轉，舔掉了男人嘴唇上屬於她的口紅。
布魯斯睜大了眼睛看著葉蓮娜，看起來有點發愣，他的胸口開始不斷地起伏。
葉蓮娜向後退了一步，她只是沖他微笑，那笑容有點妖嬈又危險，仿佛是想要拖水手下海的美人魚。
布魯斯注視著她，男人也向後退去，他的目光似乎都離不開她。幾步之後，他才轉過身體，大步走向了客廳內。
「今天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布魯斯一邊走一步大力揮手，「阿福，送客！」
……
與此同時，紐約。
正在摟著嫩模、在賭場擲骰子的托尼，忽然停了下來。
胸口，怎麼總是發悶呢？
第48章
因為布魯斯簡單粗暴的趕客行為, 引起了來賓的一陣陣騷動。
布魯斯完全不在意他們到底高不高興——反正，這本來就是他的人設，風流帥氣、不在乎他人目光的紈絝子弟。而且這這些人本來也是這樣，當面恭維，背地都瞧不起布魯斯這個花花公子。
見狀, 阿福也十分無奈。他只好上前送走那些不滿的有錢人們, 好讓急不可耐的布魯斯能夠快點回到他的美人身邊。
阿福轉過頭, 他看到葉蓮娜倚靠在窗邊, 那張漂亮的面容讓人難以移開目光。她榮辱不驚輕輕笑著，似乎對於事情的進展並不吃驚，布魯斯則正大步走回她的身邊。
此時此刻，阿福的心裡蹦出了一個中國的成語。
——紅顏禍水。
阿福深深地歎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 他忽然慶倖自己養大的少爺是一個見過眾多女人的風流公子哥了——就這樣他還著急成這樣, 如果他是個乖乖的好孩子，豈不是一下就被女人給拿住了？
布魯斯回到葉蓮娜的身邊，男人的腳步裡帶了些孩子般的雀躍。
兩個人還未說話, 他們便又摟住對方，互相擁吻。
一吻結束，他們仍然保持著互相摟住對方的親密姿勢, 布魯斯凝視著葉蓮娜的臉。
「你知道嗎，你對我小的時候影響太大，也改變我的審美。」他輕聲說，「是你讓我成了顏控, 讓我更喜歡那些漂亮的女孩們。可是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遇到一個比你還好看的女孩。」
葉蓮娜相信他很受女人的喜歡，從他誇獎女人的時候已經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就可見一斑。她沒想到的是，當初的那個有點普通的小男孩，如今竟然變成了如此帥氣迷人的樣子。
早知道，小時候就不對他那麼冷漠了。
「我倒是遇到了很多有趣的男人。」葉蓮娜嘴角微勾，有點壞地說道。
布魯斯有點沒什麼辦法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小的時候很喜歡你嗎？」
他貼近葉蓮娜的臉頰，鼻尖輕滑過她的耳尖。
「小的時候，幾乎是個男生就喜歡我。」葉蓮娜任由他的動作，她輕笑。
布魯斯這回可真無奈了，她可真是什麼套路都不吃啊。就在布魯斯歎息地時候，葉蓮娜伸出手，纖細的手臂環住了布魯斯的脖子。
「我想去看看你的臥室，是什麼樣子。」她眼睛微彎。
「當然，小姐。」布魯斯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乾脆彎下腰，抱起了葉蓮娜。
女人的長裙在半空中搖曳，布魯斯看著她，男人輕笑著，兩人互相對視著，走向樓梯。
……
於此同時，美國•紐約。
嘈雜的賭場裡，不知道怎麼了，托尼只感覺越來越煩躁，他無法把精力放在陪行的模特上，或者面前的賭盤上。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葉蓮娜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都會被布魯斯•韋恩所吸引。更別說布魯斯是和他一樣風流成性的男人，指望葉蓮娜能夠老老實實，還不如指望史蒂夫變成交際甜心。
托尼走到賭場的窗邊，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
他撥通了哈裡的手機，內心有點忐忑。
哈裡很快便接通了。
「喂，哈裡。」托尼的手揣著兜，他在窗邊踱步，「今天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呃……】電話那邊，哈裡苦笑了一下，【我該怎麼跟你說呢？】
「葉蓮娜走了嗎，回紐約了嗎？」托尼有點煩躁。
【沒有，晚宴的後半部分，布魯斯直接趕人了。】哈裡說，【她留在了那兒。】
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沒關係，他安慰自己，他知道他幹了一件蠢事，可是，沒關係，就算他們兩個上/床也無所謂，畢竟對葉蓮娜來說，這甚至都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而且……他們兩個好像小時候認識。】哈裡補刀道，【布魯斯說，他十多歲的時候在俄羅斯和葉蓮娜小姐相遇的，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
「……」托尼沉默了一會，「好，我知道了。」
哈裡似乎還想開口安慰他幾句，托尼已經掛了電話。
他幹了一件蠢事，一件巨大的蠢事。
他能夠容忍葉蓮娜不喜歡他，能夠接受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只要她開心。可是他唯一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有布魯斯。誰都行，可就是不能是他。
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翻開手機通訊錄，點擊了史蒂夫的名字，再次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隊長。」托尼說，「十萬火急的事情。」
【什麼？】史蒂夫看起來有點迷茫，【地球被入侵了？】
托尼沒有管史蒂夫的玩笑。
「我忽然覺得，你在這方面說不定有一種傻人的福氣。」托尼歎息道。
【啊？你在說什麼，托尼？】史蒂夫看起來更加疑惑了。
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們聯盟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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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漸濃，月光撩人。
韋恩莊園，布魯斯寬大豪華的臥室內，葉蓮娜靠在床頭，她點了一隻煙。
古色古香的大門被人關上，葉蓮娜抬起頭，她看到布魯斯走了進來。男人此刻早已脫掉了那身合體的西服，他穿著深色的浴衣，腰間系著半掉不掉的腰帶，胸前坦露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他的頭髮也沒有之前的那樣工整的梳在腦後，而是稍微有點淩亂——這樣的布魯斯，看起來有點出乎意料的可愛。
「洗澡水放好了。」他聲音磁性溫柔，嘴角有一絲笑意，「不瞞你說，我家的浴池又大又舒服，快去吧。」
葉蓮娜微勾嘴角，她赤腳下地，反正地板上鋪著厚重的地毯。
看著女人在自己的身邊經過，布魯斯的笑意更濃——他今天的確很高興。在宴會上，他對葉蓮娜說的那些話不僅僅只是讚美和套路。
對於一個十四五歲、正直年少情竇初開年紀的男孩，遇到一個如同洋娃娃般漂亮可愛的女孩子，當然會給他留下來很深的印象。
而且，葉蓮娜小的時候，身上混血的感覺更濃一些。和同齡的女孩相比，她那時精緻可愛得像是洋娃娃，似乎她的額頭、眼睛、高高的鼻樑和嘴唇下巴都是被精心量出來的一樣，精緻得不像話。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麼上帝一定很偏愛她。
更別提，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葉蓮娜的性子很冷，她的確很漂亮，但是有點生人難以接近，布魯斯那時候想盡了辦法也很難讓她露出一個笑容——她不煩他，已經不錯了。
現在的布魯斯當然不是男女之間那樣濃重的喜歡她——那也太誇張了，畢竟已經過了十幾年，布魯斯也有十多年沒有想起過葉蓮娜，這也是為什麼他今晚剛開始停頓了那麼久。
他重新見到她，才猛地將這段落了灰的記憶給翻了出來。
可是，這不耽誤他高興。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比上了自己曾經在那個最單純的年紀，有著朦朧好感的女孩兒更讓他感覺開心的呢？
有一種童年圓滿的感覺。
「我還在浴室裡放了果盤。」布魯斯其實對待女人本來就很溫柔，可是對待童年美好回憶加身的葉蓮娜，他本來就溫柔的語氣恨不得再柔一些，「需要什麼、缺什麼東西就告訴我。」
葉蓮娜拉開門，女人倚在門框上，她看著布魯斯，輕笑。
「我的確缺一樣東西。」她的卷髮散落在臉頰邊，注視著那張漂亮的小臉，布魯斯立刻覺得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缺什麼？」他著魔似的輕聲問。
葉蓮娜緩緩地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男人，眼角微微彎起。
「——你。」她輕輕笑著。
活了快三十年，撩了無數妹的布魯斯•韋恩，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竟然也會如此快速的跳動著——要知道，上一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十二歲的小葉蓮娜還處於冰山美人的性格，對他愛答不理啊！
現在她這樣直白的講話，這樣對他微笑，布魯斯甚至產生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在所不辭。」布魯斯輕聲道。
葉蓮娜沖著他勾了勾手指，布魯斯伸出手，握了上去。
他們來到了浴室，果然如同布魯斯所說，浴室裡有一個巨大的、猶如小型游泳池般的浴缸，此刻裡面已經被男人體貼的放滿了水，水面上都是泡泡。
浴缸旁，還準備了一盤水果切片，一瓶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
看起來，就算她不說，布魯斯也會跟她到浴室。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她解開浴袍，先踩入了水中，緊接著是布魯斯。
在水中，又是這樣赤身裸/體，很容易擦槍走火。當兩人決定好好洗澡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了。幸好浴缸夠高級，可以保持有不斷的水流流出、卻有熱水灌入，以此來保持水溫。
布魯斯將酒倒在兩個杯子裡，他遞給了葉蓮娜其中一杯，兩個人靠在壁上，輕碰酒杯。
在人性衝動得到充分的釋放之後，兩個人終於想起來聊些其他事情、談談心了，比如問問彼此這些年的經歷。
「你為什麼會來美國？」布魯斯好奇地說，「而且，你為什麼會跟托尼認識？」
後半句才是重點。
不得不說，布魯斯隱藏得太好了，就連葉蓮娜都覺得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份的富N代。
在確定布魯斯的承受力之前，她還不想暴露自己，怕嚇到他。
「我在布魯克林區開了一個餐廳，業餘時間教人跳舞。」葉蓮娜乾脆把伊莎的副業移到自己的身上。
「你的學生不會都只顧著盯著你看嗎？」布魯斯調笑道。
葉蓮娜說話很乾脆，沒有猶豫，而且準確提到了地區，布魯斯也沒有起疑。
「那你呢？」葉蓮娜勾起嘴角，「你現在在做什麼？」
「如你看到的這樣。」布魯斯攤了攤手，「我接管了我父親的公司。」
如果跟別人，他會直白地說自己是一個紈絝子弟、不務正業的人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讓葉蓮娜過多的認為他是一個草包、或者繡花枕頭。
「明白了。」葉蓮娜了然的點了點頭，「我真是問了個蠢問題。」
「敬你的餐廳。」布魯斯勾起嘴角，舉起了酒杯。
「敬你的公司。」葉蓮娜也笑了起來。
真•傭兵界流傳的危險女王，和真•哥譚暗夜守護者蝙蝠俠，兩個人用各自的假身份，虛偽又和諧地碰了碰杯。
第49章
布魯斯•韋恩, 是一個外表風流多情、爛泥扶不上牆的敗家公子, 可他其實是有著數一數二聰明大腦的暗夜英雄——蝙蝠俠。
而葉蓮娜呢, 她對布魯斯說她開了餐廳、業餘跳舞，其實是在戰火中生存的傭兵，而她更加專業的是讓男人們都忍不住傾心于她的美麗外表、和看透一切，卻隱藏一切的心。
兩個人用各自偽裝的身份面對彼此, 你來我往，竟然誰都沒有看出來一絲端倪。
其實按照布魯斯的警覺性, 不管葉蓮娜有多漂亮, 按照布魯斯的性格, 他都會禮貌日常地懷疑一下。可是偏偏, 她是他的童年的美好回憶。過去認識、濾鏡加成，使得布魯斯放鬆了警惕。
他沒有細說自己的爛人人設，因為即使只是當朋友，布魯斯也不希望葉蓮娜反感自己。
「在我這兒多住兩天吧。」第二天清早, 布魯斯輕笑著對葉蓮娜說, 「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很寂寞的。」
剛剛做好早飯、盡職盡責用小推車推到布魯斯臥室的阿福表示，他一個小時之內都不想理忘了自己強行撩妹的少爺了。
葉蓮娜躺在布魯斯柔軟的床上, 她有點猶豫。
其實, 葉蓮娜真的跟查理斯、還有羅根約好了這個星期去x戰警的基地的。
可是計畫趕不上計畫快，葉蓮娜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場有錢人的宴會上，竟然偶然遇到了童年時認識的少年。說實話, 在重新遇到布魯斯之前，葉蓮娜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人生當中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個男孩。
但曾經相識的記憶，讓她和布魯斯兩人之間總有點怪怪的。畢竟他們曾經那樣的純情過，可是再次見面的時候，兩人已經變成了『閱歷豐富』的大人。
真是歲月如梭啊。
看著側躺在自己身邊，手肘抵著床、用美人魚的經典姿勢凝望她的布魯斯，葉蓮娜感慨地想。
可是！即便布魯斯如此帥氣、笑容撩人、胸前坦露了一片大好春光，葉蓮娜仍然記得自己跟查理斯他們的約定——沒辦法，這就是她的職業素養，多麼地讓人敬佩，她都快要把自己感動了。
「不行，我……」
葉蓮娜的話還沒有說完，布魯斯便附身上來，他柔軟的嘴唇親吻著她，溫柔、又帶著不讓人討厭的小強勢。
布魯斯抬起頭，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一個標準的床咚。
葉蓮娜躺在枕頭上，她眨著眼睛，看著布魯斯的那張帥臉。
「在我這兒住一段時間吧。」他輕輕勾起嘴角，猶如地中海般漂亮深邃的眼眸帶著笑意。
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
「行。」然後，她說。
沒到十秒鐘，葉蓮娜就把跟查理斯他們的約定拋到了腦後。
嗨呀，她又不是變種人，去不去x戰警的基地有什麼意義嗎？而且，查理斯他們那麼大的男人，他們也沒有什麼地方真的需要她幫忙，她相信他們自己可以的。
於是，葉蓮娜便在布魯斯家住了下來。
兩個人的日常活動是，日。
剩餘時間他們才會談談心，做些心靈的溝通。
真的不是因為他們不注重交流，而是，該聊什麼？不務正業的富n代和不務正業的餐廳老闆娘？
童年的事情倒是可以聊，可是，他們當時也就相處了兩三個月左右，童年的那點破事聊個一兩次就夠了，再說就顯得沒意思。聊過去？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過去全都被洗刷成了無趣的範本。
葉蓮娜不可能跟他說她是怎麼開辦傭兵公司的，布魯斯也不可能跟她聊他幾年來苦行僧似的雲遊世界、學習功夫、尋找自己的經歷。
沒有靈魂上的共鳴，面對對方的人生『平庸』，而只有對方的臉才能夠吸引他們彼此——那還聊什麼，只剩下幹了。
之前說過，葉蓮娜對一個人感興趣，通常是兩方面，一是臉，二是他是否有趣。
在韋恩家呆了三天，兩人沒日沒夜的發洩著人性衝動，第三天的晚上，葉蓮娜已經開始覺得些許的膩味。
正常的姑娘看到布魯斯的帥氣面容和他所傍身的數億資產，估計早就愛得死去活來了吧。可是葉蓮娜就是這樣的一個大奇葩，面對著布魯斯的帥臉，葉蓮娜開始要有進入賢者模式的傾向。
布魯斯看起來也是如此，就算體力再比其他男人強，可他還是個人類。
第三天傍晚，倆人開始窩在被窩裡無所事事的看電視了。
從電視上來看，哥譚很危險。
紐約也很危險，但它和哥譚不是一種類型的危險。紐約的危險通常是那種集體人類跟著倒楣的危險——比如入侵外星人，或者入侵什麼稀奇古怪的物種之類的。
哥譚的危險很市井，很接地氣。比如什麼精神病人跑出來啦，殺人狂魔連環作案啦，強/奸犯或者大強盜啦，有壞蛋劫持人質綁炸藥啦之類的的危險。
如果葉蓮娜能夠瞭解裡瑟的真實身份，她可能會吐槽，哥譚比紐約更加適合他。
總之，兩個人正在看哥譚的社會新聞，某個號稱炸/彈人的壞蛋跑出來興風作浪，擾得普通市民們不得安寧——他三天之內在多處建築內安置炸/藥，害得平民八人重傷三十多人輕傷，萬幸的是沒有人受傷。
葉蓮娜正在感慨世風日下，她沒有注意到，摟著她的布魯斯，那對一直溫柔的深邃眼眸，越來越犀利冷銳。
蝙蝠俠該除暴安良了，可是，他最近天天跟葉蓮娜睡在一起，這可怎麼走？總不能把她唐突的趕回去吧。而且布魯斯今晚就要去會一會那個炸/彈人，晚一天，就都會有更多人受傷。
這可怎麼辦。
布魯斯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
他摟著葉蓮娜，另一隻手掏出手機，在另一側狂打短信，給一位漂亮的、十八線女演員發送資訊。
【晚上八點，我想去你的家裡見你。】
然後，他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果然，沒到三十秒，那個演員已經開始瘋狂地用一條條短信轟炸他的信箱。
布魯斯瞄了一眼葉蓮娜，很好，她沒有注意到，因為她也在心不在焉的發短信。
葉蓮娜在短信裡跟查理斯說明了情況，然而定的時間一推再推——本來定了今天去，可是又在阿福的豐盛沒事的攻略下沒有走成。
查理斯沒什麼意見，羅根就比較不爽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有很久沒有過來看望蘿拉了？】羅根發短通道。
恍惚間，葉蓮娜以為蘿拉是自己生的，而她跟羅根離婚了。
其實葉蓮娜比較不喜歡男人威逼她，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一想像面色兇狠、身材精壯的羅根捧著手機啪嗒啪嗒的打字，她的不滿還沒有出現，就已經煙消雲散了。而且與之相反，葉蓮娜還彎了彎眼角。
【想我了，大貓？】
【……我是金剛狼。】這回，他回得飛快，【你肯定沒有見過我殺人爆發時的英姿，如果你看到，你會愛上我的。】
【我為什麼要因為你殺人而愛上你？】
【不，我的重點是我的英姿。】
葉蓮娜有一搭無一搭的用各種曲解羅根的話來逗他，一想到羅根是一個急脾氣，她這樣曲解來曲解去，會讓羅根有多著急得抓耳撓腮，她就覺得想笑。
他們來回沒到十次，果然急脾氣的羅根就受不了了，他直接打來了電話。
「喂？」葉蓮娜懶洋洋地說。
【……】打來了電話，羅根反而沉默了一會，【你在幹嘛？】
「躺著。」
【為什麼不來x戰警的地盤？】
「當然是因為我忙啊。」葉蓮娜面不紅心不跳地說。
【怎麼，你跟那個小條子在一起？】羅根輕哼，【除此之外，你還能忙些什麼？真是天天不務正業。】
嘿，這狼，可真是不會說話。
再重申一遍，如果有男人用這種語氣說話，她一定用最快的速度甩了對方。可是，她貌似真的對羅根的容忍度很高，她甚至沒有覺得被冒犯，而且還很愉快。
「你說的也對。」她愉快又故意地說，「我的事業就是認識各種男人，我做得超好的。」
然後，她聽到了男人像是歎氣，又像是動物壓下火氣的粗重喘.息聲。
【他們有我好？】他不相信地說。
「至少比你溫柔。」
【你也沒有很溫柔。】羅根賭氣似的說。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溫柔。」葉蓮娜輕笑。
兩個人你來我往，用手臂撐著自己、美人魚式觀望的布魯斯開始覺得心裡不太是滋味——就算是他們是□□，可其中一方當面給其他異性打電話，也會讓對方不爽的吧？
而且，這又是繼托尼之後、從哪裡蹦出來的傢伙？！明明剛剛還想辦法溜走的布魯斯，現在開始覺得有點不太開心。
然後，他做了一個自己沒有想到、葉蓮娜也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趁著葉蓮娜不注意，布魯斯直接奪過了她的手機，放在耳邊。
「嘿，兄弟，你是誰啊？」他用輕鬆微挑的語氣說，「能不能不要佔用我們的時間，我們忙著呢。」
葉蓮娜抬起眼，瞪向布魯斯，布魯斯回以一個輕笑和眨眼。
要完，葉蓮娜心裡想，
……被這麼挑釁，就羅根那小暴脾氣，他一定、一定會爆炸的。
第50章
葉蓮娜發誓, 在十多年前的時候, 在布魯斯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 他絕對絕對沒有現在這樣欠扁。
葉蓮娜伸手就要去奪回手機，布魯斯比她矯健，男人一個滑步跳下床，大長腿輕輕鬆松地邁了幾步, 就已經讓他靠在了十米多遠的門邊。
【你他媽是哪根蔥？！】果然，羅根怒了。
「我？你一定認識我, 因為我總是上電視。」布魯斯輕笑。
韋恩家的豪宅有一種宮廷式的古典感, 而布魯斯本身就長得深邃帥氣, 像是童話裡走出的紳士王子, 他靠在這古色古香的門邊，嘴角帶著一絲輕笑——別提有多麼的高貴和英俊了。
而且布魯斯身上的絲綢睡袍被松垮的繩子一系、加上剛剛的幾步動作，讓他坦露出一大片左面的肩膀和鎖骨，又給他增添了一絲痞氣的魅力。
這麼一個帥氣高貴的人, 說起話來, 卻截然不同。
「我是布魯斯•韋恩。」布魯斯輕笑著說，「不認識我？去穀歌一下就好。」
【你他媽的——】羅根生氣地粗聲罵道。
和他的聲音疊加在一起的，是葉蓮娜。
「你他媽的, 布魯斯。」葉蓮娜喃喃道, 「你是八歲小孩嗎？能不能不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你看，你怎麼又忘了，我們是十多歲的時候認識的，不是八歲。」布魯斯淡定自若地說, 順便還默默地用回答中傷羅根。
【布魯斯•韋恩？】電話那頭，羅根冷笑道，【做一個不學無術、花拳繡腿的繼承人，看起來，你還很驕傲？】
羅根這種鐵血糙漢子當然不是跟布魯斯是一個世界的，他們連畫風都不同、更別提認識彼此了。布魯斯挑釁羅根，讓他上網查自己的名字，卻忘了，跟他的大名在一起的，還有各個媒體樂於報導的關於他的風流和他讓韋恩集團不如以前的新聞。
布魯斯吃了個悶虧——沒想到人設做得太好，也會讓人鬱悶。
葉蓮娜也下床，走到他的身邊。布魯斯也就是鬧鬧而已，所以這一次，男人帶著惡作劇得逞的輕笑將手機還給了葉蓮娜。
葉蓮娜接過電話的時候，感覺羅根還算正常。
【敢跟我單挑嗎，你這嬌生慣養的公子哥？】
沒錯，雖然羅根威脅著說話，可是他沒有爆炸、沒有想要殺人，而且語氣還能壓得這麼冷靜，已經夠不錯的了。
「別老想著打架。」葉蓮娜推開一臉無辜望著他的布魯斯，她打開門，來到空無一人的走廊，無可奈何地說，「怪不得X教授天天掛念你。」
聽到葉蓮娜的聲音，原本還算正常的羅根，這才開始變得沒那麼冷靜起來。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感覺話筒都充斥著男人的怒意。
【我最討厭別人挑釁我。】他生氣地說，【你怎麼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我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葉蓮娜懶洋洋地笑道，「我以為你知道我是一個水性楊花、風流無情的bitch。」
【你不是。】羅根回答得很果斷，似乎他想都沒想的就脫口而出。他停頓了一下，【只是，我以為你的要求會高一點，你懂我意思嗎？】
「要求會高一點？」
【沒錯，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這樣大腦空空、只有漂亮臉蛋的公子哥。】
「你太高看我了。」葉蓮娜眯眼輕笑，「男人不也喜歡這樣的女人嗎？」
【那不一樣。】羅根說，【你是不一樣的。】
羅根和葉蓮娜都沒有發現，兩個人只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剛剛還有點暴躁易怒的羅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冷靜下來了。
「別這樣，羅根。」葉蓮娜笑著說，「我們兩個也不過是認識了一天一夜、外加上過一次床而已，除了我的名字，你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我，別搞得我們很熟悉，好嗎？」
電話那頭，羅根也笑了。
【好啊，如果你想跟我互相瞭解，我隨時都可以開始。】他說。
「下次吧。」葉蓮娜勾了勾嘴角，「下禮拜我會去看蘿拉，到時候再說。」
關了手機，葉蓮娜回到了布魯斯的臥室裡，布魯斯正趴在床上看哥譚新聞。聽到聲音，他抬頭看了一眼葉蓮娜，眼角便帶起了笑意。
「怎麼？哄住了？」
葉蓮娜白了他一眼，從他的面前穿過，坐在另一邊空著的床面上。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說。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布魯斯一本正經地學她說話，「你的小時候都不願意跟男孩兒玩，可是現在看起來你已經遊刃有餘了。」
「那是因為，那些鄉下的俄羅斯男孩們太討人厭了。」
「那我呢？」布魯斯好奇地說，「我這麼優質的美國少年，也沒有見過你多熱情。」
「我那時候已經對你夠熱情了，相信我。」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這我倒是相信。」布魯斯笑道，「因為你以前不光不跟男孩們說話，也不跟女孩們玩——你那時很孤僻，對吧。」
「不是孤僻。」葉蓮娜的手指將自己的長髮向後捋去，她淡淡地說，「我只是覺得和同齡人有代溝而已，對我來說，她們都很無聊。」
「那伊麗娜有什麼不同？」布魯斯說，「我覺得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俄羅斯姑娘，為什麼你們那時候關係那麼好？」
葉蓮娜沉默了。
她的細眉微蹙，嘴角抿起，看起來有點不太想談論這個事情。布魯斯也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抱歉。」他說。
葉蓮娜抿著嘴，她搖了搖頭。
「她不普通。」她只是輕聲說道。
布魯斯的目光向下，看到了她手背上屬於伊麗娜的紋身，他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把伊麗娜的名字紋在手上，這是淺顯易見的。女人本來正無意識地摩擦著自己右手手指上的銀色戒指，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反而停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氛圍有點停滯，就在這時，電視裡的新聞播報員插播了一條新聞。
【……據現場記者報導，這次襲擊造成了一死六傷，恐怖分子炸/彈人喬治據稱對此事負責……】
兩個人注視著電視螢幕，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哥譚天天都這麼亂嗎？」葉蓮娜揚了揚眉毛。
「幾乎每個禮拜都有惡性事件發生。」布魯斯苦笑了下，「但還是比紐約能安全點，對吧？紐約不報導這種事情，只是因為媒體的目光都放高在地球級別的危機而已。」
「沒人管這樣的事情嗎？」葉蓮娜好奇地問，「我以為每個城市都有義警或者英雄之類的。」
「哥譚也有英雄啊。」布魯斯立刻說道。然後他又有點猶豫地停住了——自己說自己，總是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於是他的話鋒一轉，「你猜猜是哪個英雄？」
「呃……」連紐約的英雄都沒有認全的葉蓮娜調動著自己的大腦，努力地尋找非紐約的英雄，然後，她的眼睛一亮，想起來某次在新聞中看到的英雄，「難道，你說得是超人？」
布魯斯這就相當鬱悶了。
「不，是蝙蝠俠。」他悶悶地說。
「哦……」葉蓮娜恍然大悟，是那種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禮節性的恍然大悟。
布魯斯看起來更加鬱悶了。
「你難道沒聽說過蝙蝠俠嗎？他比超人還酷。」
「我知道，他超酷的。」葉蓮娜一臉認真的點頭，可是，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啊！
布魯斯有點松了口氣——雖然這樣就沒有了掉馬甲的風險，可是又有點失落。
就在這時，布魯斯的手機響了起來——現在已經是九點四十了，他剛剛約好八點見面的女演員按耐不住地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沖著葉蓮娜笑了下，然後接通了手機，向外走出。他打開門，走入走廊，卻又『不小心』的讓門留了一個縫。
「……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我忘記今晚跟你有約了。」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看我們改天再約……哎，別生氣呀……」
「……好，行，我今天會去的，我保證。」
葉蓮娜撐著自己的下巴，用遙控器換台，布魯斯的聲音一陣陣地從門縫那邊傳過來。
就在這時，她也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伊莎。
【喂，boss，你還在哥譚嗎？】
「是的，我還在，怎麼了？」葉蓮娜漫不經心地換台。
【你已經在那裡呆了三天，還沒膩嗎？】伊莎笑了笑，【正好，今天新接了個單子，就在哥譚，你想接嗎？】
「說實話？不太想接。」葉蓮娜放下遙控器，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氣，「不過，你可以說說看。」
【好的，這次的單子比較不同，下單是普通人。】
「普通人？」
【沒錯，他們甚至都不懂得隱藏自己的身份，我能夠輕易查到他們的背景。】伊莎說，【你打開電視，能不能看到關於炸彈人的新聞？好像客戶的朋友因為他而重傷，還未脫離危險，員警又無能，所以受害者的家屬們一起湊錢下的單子。如果你不想接，我就讓莉蒂去。】
新聞裡，電視螢幕中閃爍著救護車的光芒、和爆炸之後殘破的街區。
葉蓮娜眉毛微皺。
「單子我接了，錢退回去。」她說，「我們不收平民的錢。」
【明白。】
電話剛落，布魯斯正好也走了走了進來。
「好，好，我答應你。」他說，「相信我，親愛的，晚安。」
他放下手機，兩個人相互對視，然後露出了笑容。
「情人？」葉蓮娜笑道。
「你的業務很忙？」布魯斯也勾起嘴角。
兩人同時問道，然後他們同時停頓了下。
「不算是情人，最近玩得比較好的女伴。」布魯斯說。
「我接了一個比較貧窮人家下的生日宴會的單子。」葉蓮娜聳了聳肩膀，「錢免了，就當做好事。」
「原來如此，你真是好心。」布魯斯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心都在同一個犯罪人員身上，這樣的分神使得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當然，也是兩人都偽裝得太好了。
「你今晚要走？」葉蓮娜問。
「不，當然，不，親愛的。」布魯斯立刻笑道，「我還想跟你一起吃明天的早餐呢。」
「你真有心。」葉蓮娜眯起眼睛笑道。
一時間，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沖著對方微笑。
幾秒鐘後，布魯斯抬了抬下巴。
「我們睡覺吧。」他說。
「好。」葉蓮娜當然答應。
布魯斯關上燈，兩個人並肩躺在一起。
炸彈人的事情刻不容緩，最好今晚就辦了。可是她該怎麼讓布魯斯毫無察覺她的離開呢？葉蓮娜有點糾結，然後她轉念一想：以布魯斯的性格，既然電話都打到這個地步了，說不定他晚上會偷偷的去那打電話的女孩家裡——等他走了，她再走就好。這麼一想，葉蓮娜松了口氣。
炸彈人的事情刻不容緩，最好今晚就辦了。如果他離開，葉蓮娜一定會認為，他想去那女孩的家裡。她這方面跟他一樣多情，所以就算他走了，葉蓮娜也一定會假裝不知道的。布魯斯想，在她睡覺的時候，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他就會做好一切——幸好他給那女孩提前發了資訊。這麼想著，布魯斯也松了口氣。
兩人並肩躺在一起，他們在夜幕中注視著對方的臉，然後彼此輕輕親吻了一下。
「晚安，親愛的。」
「晚安。」
相比於前兩夜的連體嬰兒睡法，這一次，他們選擇了背對著背。兩個人毫無睡意的人，假裝自己已經沉沉地睡去，實則都睜著眼睛，注視著自己前方的黑暗。
這個世界上，還能找到第二個像她（他）這樣漂亮（帥氣）又機智的人了嗎？
兩人這樣想著，同時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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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夫婦既視感233333其實要是真這麼寫一對男女主角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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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人：我能說什麼，我也很絕望啊！
悠于 2017-7-28 18:02
第51章
淩晨一點, 韋恩莊園的燈火已經熄滅。
布魯斯的臥室內, 兩人的呼吸均勻, 似乎都已經陷入沉睡。
就在這時，布魯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小聲地轉過頭，看向自己後背的葉蓮娜——女人閉著眼睛, 似乎睡得很熟。
布魯斯小心地掀開被子，無聲地下床, 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當布魯斯關上門的那一刻, 葉蓮娜睜開了眼睛。她靜靜地等待著, 將近二十分鐘之後, 葉蓮娜估算布魯斯已經已經離開，她這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葉蓮娜沒有去拿布魯斯衣櫃裡掛著的屬於她的衣服，她打開床頭櫃，將自己的手提包拿了出來。她撥動手提包拉鍊上的小密碼鎖, 然後將拉鍊拉開。
她將手伸進手提包裡, 這包似乎是一個無底洞一般，她從裡面掏出了疊的整整齊齊的黑色緊身制服、槍械、腰包、甚至和衣服配套的長靴。
考慮到這次目標的曝光性，葉蓮娜拿出了一個遮擋眼部的黑色威尼斯面具, 面具繞著鏤空眼部還有銀色的花紋裝飾。
穿好這身緊身夜行服、將武器在身體的各個地方放好, 戴上面具，葉蓮娜站在空無一人的臥室裡，她的手抵著腰，左右巡視了一圈——為了防止住在樓下的阿福發現, 她決定翻窗出去。
葉蓮娜在包裡拿出了一個折疊式的黑色小書包背在身上，她打開布魯斯臥室裡寬大的窗戶，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猛地沖了出去。
她的身體在空中懸空，葉蓮娜按下背包帶上的按鈕，背後的『書包』向著兩側展開，變成了機械式的翅膀。葉蓮娜的身體向下墜落了一些，然後立刻騰空而起。
感謝托尼•斯塔克，他對於尼彌西斯的科技創新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
在黑暗的空中翱翔著，葉蓮娜很快就飛離了韋恩莊園的領地，她整了整自己的無線耳機。
「嗨，寶貝們。」葉蓮娜說，「有人在嗎？」
【我在，親愛的。】阿瑞斯的聲音在耳麥裡響了起來，【今天我是你的後勤，時間很緊迫，你要抓緊時機。】
「我知道。」葉蓮娜的隱形眼鏡使得她在黑暗當中仍然像是在白天一樣視野清晰，她沖著哥譚的城區飛去，「有那位元炸彈人的消息嗎？」
【是的，最新的新聞，炸彈人錄了一個視頻，他宣傳自己對之前的恐怖襲擊負責，並且說今晚仍然會有襲擊，但是沒說明在哪兒。現在到處都有哥譚的警方，警方宣稱如果遇到炸彈人，他們會當場擊斃他。你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
「我知道。」葉蓮娜歎了口氣，「所以，要靠我自己找咯？」
【沒錯，老大。】阿瑞斯笑了笑，【不過仍然有好資訊，經過對這位元喬治先生、還有以前那些爆炸襲擊的資料分析，他的目標很可能是在人流密集、或者有特殊意義的建築附近，比如火車站、市政廳等地方。】
這樣下來，範圍也仍然很大。
阿瑞斯為葉蓮娜傳來了哥譚的地圖，葉蓮娜一邊飛行一邊在地圖上尋找可能的地方。她經過了商業區、在樓與樓之前穿行的鐵軌、政府的各個辦事機構、火車站……沒有可疑的人，大街上到處都是呼嘯的警車，葉蓮娜甚至還碰到了四五次警用直升飛機，幸好警方的科學技術不太發達，他們只能用巨大的探照燈到處照，卻不能發現在黑暗中的葉蓮娜。
葉蓮娜尋找了將近一個小時，可是卻仍然一無所獲。
她並不缺少耐心，可是，一方面是隨時有可能遇難的人群和建築、一方面是隨時有可能回韋恩莊園的布魯斯，這讓葉蓮娜有些焦躁。
就在她毫無頭緒、飛過一幢電影院上空的時候，葉蓮娜的耳朵敏感的聽到了從自己左面而來的破空聲。她在半空中猛地旋轉、收縮翅膀，一隻帶著繩子的利箭擦著她的手臂而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很明顯，攻擊的人並不是為了要取她性命，因為就當葉蓮娜旋轉、關閉翅膀、失去重心、箭從她的身邊劃過的一刹那，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來，那是一張打開了的網，在空中處於失重狀態的葉蓮娜無法躲避，被那網兜了個正著。
從三米的距離向下跌落砸在電影院的屋頂上，並不是什麼有趣的經歷。
葉蓮娜摔在屋頂上，束縛著手臂和身體的網，讓她在跌落的時刻甚至無法防護身體的重要器官、她硬生生地砸在屋頂上，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甚至無法爬起來，因為那網束縛得太緊了。葉蓮娜的手臂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她的是手腕上可以彈出匕首，當她正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在她傾斜的視線裡，看到了一雙鞋。
「你是誰？」那是一個無比深沉嘶啞的聲音。
在網中，葉蓮娜勉強地抬起頭，她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輕鎧甲、背後黑色披風隨著步伐而飄蕩的男人。他的臉上帶著貼面的黑面具，只能看到男人的抿著嘴角的下巴。
他的胸前、和腰上的暗金色腰帶，都能看到音樂的蝙蝠圖案。加上男人面具頭頂上的兩個小角……
「……蝙蝠俠？」葉蓮娜揚了揚眉毛，儘管在黑色的威尼斯式面具後，男人無法看見她的這個小表情。
這世界可真巧，晚上布魯斯才說了蝙蝠俠，現在她就碰到了。
蝙蝠俠看起來並不吃驚她知道他是誰。男人大步走過來，不算溫柔地隔著網、掐住她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蝙蝠俠沉聲說，「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
在黑暗值之中，蝙蝠俠仿佛索命的死神一樣肅殺，可是葉蓮娜反而輕笑了起來。
「一個想在黑夜裡練習滑行的普通市民。」她不著調地說，聲音調侃，「我還以為蝙蝠俠是個好人，怎麼，連這種小事，你也要管嗎？」
葉蓮娜看不到他面具之後的神情，但是從男人加大了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力度來看，他並不是特別滿意這個答案。
「哦？非要在今晚、非要在這種特殊的時刻？」他冷冷地說，「你是誰，回答我！」
葉蓮娜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一，有人威脅我。二，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對我動手。三，掐著我的肩膀。」她說，「你猜猜，誰把這三樣都占了了？」
面具之後，蝙蝠俠皺起了眉毛。葉蓮娜話音未落，纏繞在她身上的網忽然斷裂，葉蓮娜抬腿就猛地踢向蝙蝠俠。
那力度之大、讓男人的身體向後退了好幾步。蝙蝠俠穩住身體，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女人的危險。蝙蝠俠抬起頭，氣場越發地冷了起來。他看向女人，她仍然站在原地，手背抵在自己的細腰上，既不逃跑、看起來沒有生氣，女人的嘴角正愉快地勾起。
「你是來找炸彈人的嗎，蝙蝠俠？」她問。
蝙蝠俠的眉毛更加皺緊了。他注視著葉蓮娜，女人的身上有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他拿不准她的本意是什麼，而且，從女人身上的遊刃有餘來看，她十分危險。
「你想做什麼？」他沉聲問。
「我要抓住他。」葉蓮娜說，「有人花錢找我做掉這傢伙。」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蝙蝠俠冷冷地問。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葉蓮娜不敢相信的攤開手，「我在天上飛得好好的，你忽然攻擊我，還好意思這樣質問我？！本來就不關你事好嗎？」
「這裡是哥譚。」蝙蝠俠沉聲說，「不管你是誰，就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我不會允許你胡作非為的。」
「隨便你吧。」葉蓮娜翻了個白眼，「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再妨礙我了我要趕在那傢伙作案成功前抓住他。」
「等等。」
葉蓮娜根本不想跟他打，她轉身要離開，蝙蝠俠卻叫住了她。葉蓮娜轉回頭，她的長靴踩在邊緣處，攤了攤手。
「又怎麼了，蝙蝠俠先生？」她說，「還是，你非要跟我打到天亮才滿意？」
蝙蝠俠思考了一下，不管女人的本意如何，放任這樣危險的人離開都不是明智之舉。如果她要去找炸彈人，最好的方式是他們一起去。這樣，他還能時刻看管她，防止她做出其他不可預料的事情。
「我們兩個一起去。」蝙蝠俠沉聲沙啞地說，「你的目的，最好跟你說的一樣。」
聽了這話，葉蓮娜一點都沒生氣。
「你要看著我，是嗎？」她說，「真狡猾。」
蝙蝠俠走到女人的身邊，兩個人站在天臺邊緣，短暫地互相注視了一眼。
「你別想耍花招。」蝙蝠俠冷冷地說。
「我不會的。」葉蓮娜輕笑，「而且，等事情結束之後，我還要找你算算暗傷我的事情。」
蝙蝠俠的目光向下，看向了女人手臂上的那條劃破了黑色制服的傷口，他冷哼了一聲，直接躍下天臺。
這電影院也有四五層樓高，蝙蝠俠向下的時候，他的披風猶如蝙蝠的翅膀一樣張開，讓他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兩秒鐘之後，葉蓮娜也揮舞著機械翅膀落在地面上，翅膀智慧地再次收起。
他們落地的地方是電影院和另一棟樓之間窄小的胡同中，蝙蝠俠向著外面的大路穩步走去，帶著點高冷，不再看女人。葉蓮娜反倒是背著手臂，一路扭頭打量著這位神秘的蝙蝠俠。
這個男人不像是她之前見的那些英雄們。復仇者聯盟的英雄，不管是鋼鐵俠還是美國隊長，總會給人一種陽光般的感覺。可是這位蝙蝠俠，他仿佛融入在黑夜之中。
一位屬於黑暗的英雄？可真夠特別的。
「你想怎麼找他？」在面具之下，葉蓮娜顯得比平時活潑多了，她笑著說，「我會飛，你可別想讓我陪你滿地溜達，太沒有格調。」
格調？！
蝙蝠俠扭過頭不敢相信地打量了一下這位衣著跟自己有異曲同工之處的女人。
「我有車。」然後，他說。
車？
兩人已經走到大路上，葉蓮娜轉過頭，便看見在路燈之下，停著一輛黑色的戰車。
很難說這是什麼樣的車，它的身上覆蓋著鋼板式的黑色鋼甲、前後的輪子很大，它仿佛是裝甲車，又像是裝甲和跑車的結合體，看起來能夠推平一切，它的鋼甲在路燈下閃耀著冷澤。
看著一動不動注視著蝙蝠戰車的葉蓮娜，蝙蝠俠一直抿著的嘴，終於露出了今夜遇到葉蓮娜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即使那更像是只勾了勾嘴角。
「夠有格調嗎？」一直沉穩嚴肅的蝙蝠俠，終於說了一句比較輕鬆的話。
「……夠了。」葉蓮娜由衷地說，「我喜歡這車。」下一秒，她扭過臉，看向蝙蝠俠，動了動肩膀，「有空送我一輛吧。」
蝙蝠俠轉過頭，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蓮娜，面具後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在做夢嗎？
兩個人坐進戰車裡，葉蓮娜打量著這奇特車內的各個細節，嘖嘖稱奇。
蝙蝠俠在面前那些繁瑣的按鈕中點了其中一個，兩個人肩膀後緩緩地彈出了安全帶。
蝙蝠俠俐落地操縱著，這輛車呼嘯地飛馳了出去。
「酷。」看著快速向後略過的街景，葉蓮娜讚歎地說。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車內沒有人說話。
距離天亮還有大概六個小時，她（他）一定能夠在這之間抓到那混蛋、然後在布魯斯回來（葉蓮娜睡醒）之前，趕回韋恩莊園。
兩人一同想，然後，他們詭異地、同時互相注視了對方一眼。
……當然，在此之前，她（他）要先想辦法甩掉（搞清楚）這個忽如其來的麻煩。
兩人轉回目光，一個繼續駕駛，一個看著外面的風景。
他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52章
淩晨, 黑色的戰車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如同疾影一般快速略過。
蝙蝠俠操作嫺熟, 可葉蓮娜感覺他們都快把整個城市給開了個遍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找到那傢伙？」葉蓮娜忍不住問, 「你想這樣飆車到天亮嗎？」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個城市。」蝙蝠俠沉聲說。
「好吧。」葉蓮娜翻了翻眼睛。
在蝙蝠俠專心開車的時候，葉蓮娜拿出手機，開始上網穀歌。
蝙蝠俠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瞄了她一眼。
「你在做什麼？」他問。
「在穀歌你。」葉蓮娜懶洋洋地說, 「看看網上有沒有說蝙蝠俠除了熱衷於除暴安良之外，是不是還自大又驕傲。然後我還要穀歌一下, 如何跟自大的男人更好的相處。」
蝙蝠俠並沒有生氣于葉蓮娜對他的挑釁, 男人靈敏地捕捉到了其他的資訊。
「穀歌我？看起來你對我並不熟悉, 對嗎。」蝙蝠俠自問自答, 他篤定地說，「這麼說，你不是哥譚人，所以我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葉蓮娜抬起頭, 她不可思議地瞪了蝙蝠俠一眼。
「能不能不要這樣誇張, 隨便說一句話你就要這麼分析，你活得不累嗎？」
「如果你能主動告訴我你的身份，說不定我就不用這麼累了。」蝙蝠俠說, 他扭過頭, 打量了一眼葉蓮娜，「難道我還能指望你自己主動摘下面具？」
「那你還是慢慢分析吧。」葉蓮娜聳了聳肩膀，「我就不信我說幾句話而已，你還能分析出什麼花樣來。」
「自信, 自大，討厭被人威脅。」蝙蝠俠轉回頭，他駕駛著車，淡淡地說道，「這說明你更習慣掌握局勢，而非被局勢左右。你很強大，對攻擊防守都很熟悉，說明你在此事上是個老手。」
「所以呢？」葉蓮娜挑了挑眉，「這能代表什麼？」
「所以，這說明你是一個職業的殺手，你的上頭只有買家而沒有上司，你要麼是獨立殺手，要麼也可能是個小頭目。」蝙蝠俠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你不是哥譚人，而殺手只會在危險地區生存，你的口音純正，要麼是純美國人，要麼是來美國十年以上的外國人。再對比美國各個城市的危險程度來看，我懷疑你從紐約或者大都會而來。」
「……」葉蓮娜沉默了一下，「你對自己也很有自信，對嗎？」
「你停頓了兩秒，說明我說對了。」蝙蝠俠沒理她，他補充道。
聽了這話，葉蓮娜再次打量蝙蝠俠，她直言不諱地說，「像你這種人，有人跟你做朋友嗎？」
男人瞟了她一眼，從人類表情語言上來看，蝙蝠俠似乎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白了我一眼，這也是一種默認。」葉蓮娜說，「所以，你是一個驕傲自大、覺得自己是唯一有資格保護哥譚、並且沒有朋友和搭檔的獨行者，這說明你真的不討人喜歡。我分析的怎麼樣？」
「你分析得還差一點。」蝙蝠俠冷冷地說，「通常情況下，就算你是女人，如果你想威脅哥譚安全，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你現在在威脅我？」葉蓮娜揚眉輕笑。
「是的。」蝙蝠俠停下了車，他看向葉蓮娜，沉聲道，「一會你不許耍什麼心眼，讓我發現，我就送你進監獄。你也不許動手，等我抓完那傢伙，你就離開哥譚，別再讓我看到你第二次。」
「你可真冷酷無情。」葉蓮娜吹了個口哨，「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蝙蝠俠不再出聲，兩人肩膀上的安全帶自動解開，蝙蝠俠先從戰車內走了出去。葉蓮娜對於他冷漠的態度倒是沒生氣，蝙蝠俠越嚴肅冷酷，她就越想去挑/逗他——男人就是有脾氣才好玩嘛。
因為說實話，雖然葉蓮娜熱衷於和各個優質有趣的男人發生任性衝動，但是說到底，她最喜歡的階段並不是跟他們上/床，而是將男人得到手之前的那段時光。
即使不上/床，可僅僅是看著對方對自己的態度一點點地軟化，那個過程，才是葉蓮娜所喜歡的。
所以，對於這些有趣態度又冷硬的男人，葉蓮娜樂在其中，並且非常有耐心。
「所以，那個炸彈人在這裡？」葉蓮娜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街區——這裡像是居民區，看起來是老城區了，公寓樓房牆體斑駁脫落，而且相距很近。
「對。」蝙蝠俠簡短地說。
於是，葉蓮娜一步跳到他的身邊，女人仰起頭，勾起嘴角。
「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她愉快地說，「我可以做個誘餌啊，去色/誘他之類的。」
蝙蝠俠瞟了她一眼，即使帶著面具，但是也仍然能看得出女人筆挺的鼻子、漂亮的嘴唇和下巴。還有在黑色緊身服之下，曼妙的身姿。
如果是布魯斯，即使看不到她的樣子，男人也早就溫言軟語地相待了。
然而在現在，他是油鹽不進、不通女色、只有公事公辦、保衛哥譚安全的蝙蝠俠。
蝙蝠俠向著葉蓮娜轉過身體，他忽然拉住了葉蓮娜的手。在葉蓮娜沒反應過來男人這不符合性格的舉動之前，她便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銬住了。
「喂，小蝙蝠，你這就過分了吧？」葉蓮娜揚起眉毛。
蝙蝠俠默不作聲，他將葉蓮娜手上的鐐銬向著戰車的前蓋壓去，仿佛那鋼板下有強烈磁鐵一般，女人手腕上的鐐銬結結實實地貼在了戰車上，拔都拔不動。
「你不是想幫我嗎？」蝙蝠俠沉聲說，「那就幫我看車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葉蓮娜總覺得男人的深沉的聲音裡有一絲戲謔。
「媽的。」葉蓮娜喃喃道。
她抬起腳就踢向蝙蝠俠，這次男人輕易地就躲過了。
「老老實實待在這裡。」蝙蝠俠說，「等我解決了那傢伙，再回來解決你。」
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幾次了，葉蓮娜翻了個天大的白眼。
「滾。」她說，「你會後悔這麼對待我的。」
「不這樣對你，我才會後悔。」
蝙蝠俠留下了這句欠扁的話之後，才消失在黑夜之中。
*
淩晨，萬物俱靜。
葉蓮娜半靠在車邊，她第九次嘗試掙脫那手銬——看起來是特質的，完全不能動彈。
「我需要幫助。」葉蓮娜對耳機說，「小藍魔呢？他在嗎。」
【他在。】阿瑞斯說，【已接收到當前位置，只不過，距離有點遠，他無法直接到達哥譚。看起來我要將格薇妮叫起來了。】
早在很久以前，女人們便帶著格薇妮四處熟悉了美國各個大城市的座標，就為了她能使用那神奇的移形換影。
格薇妮把庫爾特傳送到哥譚市中心，然後庫爾特再來根據葉蓮娜的位置來尋找她。在格薇妮起床、帶著庫爾特抵達哥譚、庫爾特臨時按照地圖搜索葉蓮娜，並且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十五分鐘後了。
手銬是純物理的，所以當葉庫爾特抓住葉蓮娜轉移到一邊之後，那手銬獨自留在了蝙蝠俠的車蓋上。
「謝謝你，庫爾特。」葉蓮娜拍了拍庫爾特的肩膀，她笑道，「一會，我還要你幫我做件事。」
「您讓我做什麼都行，葉蓮娜小姐。」庫爾特十分開心，絲毫沒有半夜被叫起來的怨氣。
被同一個人暗算兩次，這簡直是一種恥辱。葉蓮娜發誓，她絕對不會讓蝙蝠俠得逞第三次了。
葉蓮娜展開機械翅膀，她在空中搜尋著蝙蝠俠的身影。
終於，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公寓樓頂，葉蓮娜發現了兩個正在激戰的男人。一個是蝙蝠俠，一個便是那個在新聞中多次露面的炸彈人了。
出乎葉蓮娜意料的是，這個名為喬治的炸彈人很能打，而且跟蝙蝠俠一樣，他的身上有很多戰鬥用的道具。他們有的時候是在肉搏，在肉搏的間隙，兩人還會拿這些小道具暗傷對方，看起來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難分上下。
葉蓮娜落在這長條公寓其中一側的微型避雷塔上，她拿出剛剛庫爾特給她的□□，準星準確地對著炸彈人的頭部。
她很快就跑神了，那原本用於對準的狙擊鏡讓她用來觀看兩人打鬥，看起來，蝙蝠俠有的時候還占不了上風。很好，很好。多揍這混蛋兩下，最好再揍下這傢伙的面具，讓葉蓮娜看看這個高傲冷漠的蝙蝠俠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又過了五六分鐘，炸彈人看起來開始不敵蝙蝠俠，在兩人打鬥之中，他的身體漸漸地向著天臺邊緣逼去，男人虛晃蝙蝠俠一下，然後轉過身跳樓——蝙蝠俠向前一撲，卻仍然沒有抓到他的手。
炸彈人向下墜落著，可是忽然間，他又飛了起來——男人的鞋底地噴出了火焰，他看起來活像是低配版鋼鐵俠，搖搖晃晃地飛走了，還伴隨著嘲諷的大笑。
蝙蝠俠的斗篷能夠讓他滑行，但是不能飛。他可以使用繩索倒勾在樓間簡易地飛蕩，可是，這棟樓離其他樓距離太遠。
蝙蝠俠說不定有飛行的東西，但是從各種蹤跡顯示來看，炸彈人根本沒有顯露出他有飛行的裝置，所以，蝙蝠俠剛剛是坐電梯上來的。
蝙蝠俠站在天臺邊緣，他皺著眉毛，緊緊地注視著漸漸遠去的炸彈人，忽然間，他有一點點後悔把那個女人綁在戰車旁了。就算是她抓到了這傢伙，也比讓他跑了強啊。
這時候，他便聽到身後傳來了猶如翅膀破空的聲音。
「後悔了嗎，小蝙蝠？」女人調笑的聲音傳來。
蝙蝠俠一轉頭，便看到葉蓮娜收起揮舞著的翅膀，落在了他的身邊。
蝙蝠俠甚至沒問她是怎麼掙脫那手銬的。
「快帶我去抓住那傢伙！」他皺眉道。
「我不。」葉蓮娜說。
「什麼？！」蝙蝠俠驚愕地說，「你不想抓到他了嗎？」
其實如果想抓那傢伙，葉蓮娜在剛剛有無數次機會能夠不讓他逃跑。而且在炸彈人逃跑的前一秒，葉蓮娜將定位儀一槍發射到了他的後背上。
炸彈人已經是甕中之鼈，現在，葉蓮娜更想調理調理這位蝙蝠俠。
「你得跟我道歉。」葉蓮娜好整以暇道，「你得說『我不該暗算你，也不該將你鎖在車邊，是我太愚蠢了，我道歉。』」
「你說什麼？！」蝙蝠俠瞪起了眼睛，「你以為我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在他的身上放了跟蹤儀。」
「我知道。」葉蓮娜耐心地說，「所以，我剛剛特地開了一槍，用我的擊碎了你的，所以現在他的身上只有我的跟蹤器了。」
蝙蝠俠不知道該驚訝于葉蓮娜的準頭，還是氣她在這種關鍵時刻計較之前的小事。
「我錯了，我道歉。」蝙蝠俠沉下聲音說，「現在，我們能去抓那混蛋了嗎？」
「我不能。」葉蓮娜攤開手。
「你還想幹什麼？！」蝙蝠俠皺起眉毛。
「你剛剛不讓我抓他，你還記得嗎？」葉蓮娜聲音無辜。
如果是金剛狼那種暴脾氣，估計早就被葉蓮娜弄得想動手了吧。
蝙蝠俠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可以對我剛剛的所作所為不滿，也可以之後慢慢找我麻煩。」他嚴肅地沉聲說，「但是你不能為了報復我，而將平民的性命放在危險的境地。你晚一分鐘出發，哥譚市民的性命便多了一絲危險！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不會原諒你。」
「那好吧。」葉蓮娜攤開手，「你說的，這是你的哥譚，如果我抓住了那個想傷害哥譚人民的壞蛋，是不是就代表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蝙蝠俠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個女人，怎麼不管他怎麼說，都沒有一絲嚴肅的意思呢？
「是。」他沉聲說。
葉蓮娜這才勾了勾嘴角。
「放心吧，我已經讓我的朋友去抓他了，他跑不掉的。只不過——在去抓捕他之前，我要做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事到如此，蝙蝠俠只能穩下著急的心，儘量耐心地看著葉蓮娜——儘管在面具之後，他的眉毛已經深深地皺起了。
「我要塗個口紅。」葉蓮娜低下頭，在自己的腰包裡翻來翻去，「今天沒化妝就出門，還遇到你這樣不講理的人，我可真不走運。」
……蝙蝠俠不知道該吐槽她半夜三更還要化妝、還是吐槽她說他不講理。
蝙蝠俠只能看著葉蓮娜掏出口紅，他的手臂環著胸，站在一邊，活像是等女友化完妝出門已經等了半個小時的男朋友。
他本來有點焦急，可是看著葉蓮娜塗口紅，看著看著，男人卻有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總覺得她塗口紅的姿勢、還有塗完口紅的嘴唇有點熟悉。
是他的錯覺嗎？
第53章
蝙蝠俠很不耐煩, 在這種抓捕罪犯的時候, 他一向都是十分嚴肅的。沒有人能夠阻擋一心想要抓捕罪犯的蝙蝠俠, 蝙蝠俠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可是，上帝啊，現在蝙蝠俠卻只能穩下心來等葉蓮娜塗那似乎永遠都塗不完的口紅。
「好了嗎？走啊。」看著她好像塗完了口紅，蝙蝠俠壓下心底的不耐煩說道。
「不行。」葉蓮娜慢悠悠的照著小圓鏡,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薄塗不太好看, 我還是厚塗吧。」
這他媽的大半夜, 你薄塗和厚塗有那麼大的區別嗎？？？有嗎？？？？
蝙蝠俠：算了, 我忍。
又過了兩分鐘, 看著葉蓮娜又塗了一圈。
「這回好了嗎？」蝙蝠俠忍不住問。
「不行。」葉蓮娜照著鏡子，吧唧吧唧嘴，「哎呀，邊緣沒塗好, 我得拿唇刷勾個邊。」
蝙蝠俠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跳動, 他走上前來，伸出手抓過葉蓮娜的鏡子，向著旁邊一扔。然後, 他又抓過葉蓮娜口紅, 再向著旁邊一扔。
葉蓮娜眼見著口紅在樓頂劃過一個美妙的弧線，在邊緣消失不見。
「喂！」葉蓮娜瞪起了眼睛，「你他媽的想打架是嗎？！」
兩人連過幾招，蝙蝠俠一手抓著葉蓮娜向上的膝蓋, 另一隻手則抓著葉蓮娜的手腕。他將女人完全提起，向前大邁步，然後將她向下，毫不溫柔、有點粗/暴的抵在了天臺邊緣。
葉蓮娜的長髮在半空中飄蕩，她的頭部完全懸空，蝙蝠俠威脅性地捏住了她的脖子。
「現在，去抓炸彈人！」蝙蝠俠俯下身體，他粗聲、沙啞地命令道。
葉蓮娜完全被男人所控制，甚至，她最脆弱的脖子也被他捏在掌中，可是她卻不氣、也並不擔憂。
女人笑了起來，紅唇齒白，似乎照亮了黑夜。
「你可真有意思，蝙蝠俠。」她說，「油鹽不進，嗯？你這樣的人，有過女朋友嗎？」
蝙蝠俠的頭開始痛了起來，這個女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害怕，而且他已經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一件事——激怒他罷了。
說他油鹽不進，可是她自己呢，不也是軟硬都不吃嗎。
就在蝙蝠俠默不作聲，沒想好如何對待她的時候，女人伸出了手指，她指了指蝙蝠俠的鼻子。
「記住了，小蝙蝠。」她說，「現在你不止欠我一個人情，還欠我一個口紅。」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蝙蝠俠還想反駁，葉蓮娜已經用手背嫌棄地拍了拍他捏著她脖子的手臂。
「行了，鬆開我吧，不跟你鬧了。」
蝙蝠俠鬆開手，葉蓮娜坐了起來。她的手指扶了扶耳麥。
「小藍魔，還在嗎？」
她在跟自己的人說話？蝙蝠俠皺起眉毛，與此同時，他親耳聽到一聲『噗』的破空聲，蝙蝠俠側過頭，空中有淡淡的藍色煙霧不斷散去，一個藍色的、長相猶如惡魔的青年站在那裡。
蝙蝠俠下意識的想要攻擊，那藍色的惡魔卻舉起手連連後退，乾脆一個消失，又出現在葉蓮娜的身邊，可憐巴巴的拽著她的胳膊，像是個被人威脅了的小狗。
「這是什麼？！」蝙蝠俠驚愕地問。
「變種人。」葉蓮娜漫不經心地說，「不要告訴我，聰明絕頂的蝙蝠俠連變種人都不知道？」
蝙蝠俠當然知道變種人，只不過，在黑暗中一個猶如惡魔般的傢伙忽然出現，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庫爾特，帶我們去找那個混蛋。」
葉蓮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藍魔怯怯地點了點頭，他向著蝙蝠俠伸出了手。
下一秒，三個人同時消失不見。
//
當蝙蝠俠跟隨庫爾特來到這平矮的天臺上的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麼葉蓮娜剛剛那樣好整以暇了。
炸彈人被結結實實綁成了粽子，嘴裡塞著毛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能夠動彈。儘管他很厲害，但是作為普通人類，跟變種人玩還是太嫩了點。蝙蝠俠看著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炸彈人，又看了眼一臉無辜單純的小藍魔。
……好吧，人不可貌相。
「做的很好，庫爾特。」葉蓮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睡覺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庫爾特點了點頭，青年消失不見，只剩下了漸漸散去的煙霧。
只剩下三人之後，葉蓮娜彎腰，將炸彈人如同貨物一般單手提了起來。
她、單手、提起、一個、成年、男子。
然後若無其事的沖著蝙蝠俠嫣然一笑。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她說，「炸彈人就在這裡，危險解除。」
蝙蝠俠伸出手，葉蓮娜卻向後躲了一下。
「哎，我可沒說我要將他交給你。」
「你想怎麼樣？」此刻，犯罪分子已經被抓到，蝙蝠俠的脾氣也比剛剛好了很多。
「這是我客戶點名要殺的人。」葉蓮娜說，「所以，我要知道你想怎麼對待他。」
「交給員警。」蝙蝠俠沉聲說。然後，他看到葉蓮娜搖了搖頭。
「這就很遺憾了。」葉蓮娜輕笑道。
「你的意思是——」蝙蝠俠皺起了眉毛。
「除非你想殺他，不然我不會將他交給你。」
「我不殺人。」蝙蝠俠沉聲說，「我會將他交給警方，讓法律審判他。」
可是，葉蓮娜卻再次搖頭。
「我不信任司法機構，也從來不信任法律審判。」葉蓮娜平靜地說，「我永遠不會將犯罪分子交給警方。所以，很遺憾，蝙蝠俠，我不能將他給你。」
「不，即使政府內部有蛆蟲存在，可我仍然相信司法正義。」蝙蝠俠沉聲說，「以暴制暴，永遠得不到真正的和平。」
葉蓮娜笑了。
「我從來都沒想要過和平，」她淡淡地說，「我想要的，是他血債血償。」
葉蓮娜將早已上膛的手/槍抵在炸彈人的太陽穴上，在蝙蝠俠沒有時間反應之前，她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尖銳的槍響打破了沉悶的夜，蝙蝠俠站在那裡，他沉默、無語地注視著同樣蒙著面部的女人。
夜風吹起她的頭髮，女人將死去的恐怖分子扔在地面上，她撫了撫頭髮，嘴角勾起。
「現在，遊戲結束。」
蝙蝠俠只能歎息道，「你做的，很可能是錯誤的。」
「你相信法律，我從不相信。你不殺人，我殺人。」葉蓮娜勾了勾嘴角，「沒有人能夠評判我們兩個到底誰對誰錯，你不能，我也不能。」
蝙蝠俠注視著葉蓮娜——這大概是他今夜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女人。在之前，他對她心懷警惕，懷疑她和炸彈人有關聯。當葉蓮娜開槍之後，即使他不太贊同葉蓮娜的做法，但是至少證明她並沒有跟炸彈人同流合污。
「你到底是誰？」他沉聲問。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蝙蝠俠低沉地說道，「代號也好。」
「如你所說，我是個殺手。」葉蓮娜勾起嘴角。
就在這時，兩人都聽到了從城市各處傳來的警鳴聲，和頭頂遠處的天空上的直升飛機漸漸逼近的聲音。
葉蓮娜的那一槍，似乎將姍姍來遲的員警們引導向了正確的方位。
看了眼表，已經淩晨四點了，也該回去了。
葉蓮娜轉過身，腳踩在天臺邊緣，蝙蝠俠下意識地向前一步。
「你要去哪兒？」
「你想讓我離開哥譚。」葉蓮娜扭過頭，輕笑道，「現在我要離開這裡了。」
「你還會再回來嗎？」蝙蝠俠皺起了眉毛。
「你的這個問題，是希望我還來，還是不希望我回來？」葉蓮娜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們以後會見面，也或許不會。當然——如果哪天英明正直的蝙蝠俠先生想要殺人，卻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歡迎你來找我。」
葉蓮娜轉回頭，她的另一腳也踩在邊緣，可是忽然間，女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頭看向了蝙蝠俠。
「差點忘了，你還欠了我一個人情和口紅。」她說。
其實這句話說得很沒有道理，蝙蝠俠也沒有跟她較真。
「你想怎麼樣？」他沉聲道。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她腳步輕鬆地幾步來到蝙蝠俠的面前，她伸出手拽住蝙蝠俠肩上的披風，向自己拉來，然後親吻了上去。
蝙蝠俠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太冷靜，他仿佛像是一個被青春荷爾蒙衝昏頭腦的小夥子，他不知道她的樣子、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麼的。甚至，他們只是認識了幾個小時、度過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夜晚而已。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一直想讓這個的危險又陌生的女人趕緊離開哥譚，可是當她真的要走的時候，為什麼他會有一種擔心她不再出現的失落感？
最最最重點的是，他自己認定的童年女神現在就在自己的臥室裡熟睡著，可是現在他卻跑出來吻另外一個女人。
布魯斯•蝙蝠俠•韋恩，在□□上，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
可是他甚至無法推開面前這個神秘的女人。
在黑夜漸漸褪去、從天邊開始蔓延深藍色、全城警笛嗡鳴向著他們湧來的時候，兩個人隔著面具，親吻著彼此，儘管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樣子。
兩人親吻著，卻漸漸產生了一種怪異的熟悉感。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熟悉——廢話，在此之前，他們曾經有整整三天都在不停地和對方做、親、做、親啊！
相比於認為她一直在臥室裡睡覺的蝙蝠俠，知道布魯斯離開的葉蓮娜，在這吻的後半段開始逐漸的皺起眉毛。
……不，會，吧？
蝙蝠俠下意識摟著她的後背，有所懷疑的葉蓮娜更加覺得這個擁抱的熟悉。
葉蓮娜推開蝙蝠俠，蝙蝠俠微張著嘴，男人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發愣。
葉蓮娜抬起頭，她看到男人的嘴角上那屬於她的口紅。她伸手再次抓過他，她不肯仰頭，卻要蝙蝠俠彎下身體來配合她的高度。
她有點強勢地拽著他，她靠近蝙蝠俠，伸出舌尖，輕觸男人的嘴唇，微微一轉，舔掉了男人嘴唇上屬於她的口紅。
蝙蝠俠睜大了眼睛，在他處於大腦空白的發蒙狀態下的時候，葉蓮娜再次靠近他的嘴唇，野蠻的親吻——用牙尖咬破的男人的嘴角。
此時此刻，葉蓮娜已經確定了什麼，她笑著，她的胸口因為極度的愉悅而激動的起伏，她從未、從未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事情。
她勾起嘴角，湊近了布魯斯的耳朵。
「記住了，蝙蝠俠。」
她輕聲說，溫熱的氣息纏繞著他的耳朵，女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你欠我的，都要還我。」
作者有話要說：
葉王根本不擔心掉馬甲233333老爺直接被她弄懵逼，從蝙蝠俠轉換成布魯斯了2333333
哈哈哈哈哈想想看他們兩個心知肚明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
布魯斯：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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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關於蝙蝠俠不殺人的信條，我在網上查了很多，再加上自己的想法，得出了兩個結論。
為什麼蝙蝠俠不殺人
1，他是因為父母之死而走上打擊犯罪道路的，對於家人死，蝙蝠俠有強烈的心裡傷痛，只不過他忍受住了這一切。不殺人是他給自己立下的底線，如果他越過了這個底線，就再也不能回頭，他的內心因為父母的死而壓抑著十多年對於罪犯的怨恨，只要打破底線，很可能他內心的天平失衡，從此走上黑暗道路。
2，他認為一個人的生死不應該由個人來決定。即使殺死了一個人，破了人類道德的底線，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凡事始於一。
他相信法律會還給人類公正，而私刑只會讓世界走向□□，比如殺了人的大超走向黑化霸權的道路，大超想以自己製造和平，可是世界卻越來越混亂。
3，但是，他不殺人，不代表他反對其他人殺（壞）人。比如黑暗騎士三部曲第一部的時候，他跟以前的師傅對決，他說：我不殺你，但也不救你。等等。蝙蝠俠會勸導，但是不會一刀切的和對方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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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是一個靈魂和做法上都很偉大的人，他為的是人類和平和更好的未來社會，他更像是代替員警去執行員警做不到的抓捕。葉蓮娜跟他是完全相反的，她不在意正義，不在意世界和平，她不信任政府和法律，如果罪犯到她的手上，她會第一時間殺了罪犯。
但是，這代表兩人就不能和平相處嗎？不。雖然他們在打擊罪犯上的觀點不同，你不能果斷的說他們誰對誰錯，可是，有一點是確定的，兩人都是好人，即使葉蓮娜是傭兵，但她從未傷害過普通人，甚至為普通人解決麻煩。
在最大立場上兩人是一致的，所以即使葉蓮娜殺罪犯，老爺也不會說跟她決裂，他會尊重她的職業，但是自己也會堅持自己的不殺原則，至於兩人在一起緝拿罪犯的時候到底是殺還是不殺，那就是很小的、需要他們自己磨合的事情了。說不定兩個人的截然不同，也可能互補成一個完美的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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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對dc的瞭解沒有漫威多，查了些資料，看了些dc粉的觀點、和電影原著，仍然不敢打包票說我瞭解dc英雄。以上是個人查閱後的理解，希望大家求同存異哈，或者有不同觀念的寶寶也可以跟我交流=3=
第54章
在接近天亮之前, 葉蓮娜回到了韋恩莊園裡。
她脫掉了夜行衣、面具和武器, 將它們通通都塞入手提包內, 上鎖，然後將包包塞回抽屜裡。她換上睡衣，鑽進被窩裡，似乎一整晚都在這裡, 沒有離開過。
女人閉著眼睛，她享受著安靜, 在寂靜中等待布魯斯的歸來。她絲毫沒有一整夜沒睡的困倦, 與之相反, 她的大腦轉得飛快。她在想, 自己在哥譚遇到的這兩個男人，布魯斯和蝙蝠俠。
布魯斯•韋恩，很抱歉，儘管她愛他的帥氣容顏, 可是她對普通身份的人的耐心和喜好最多也就只有三天罷了。
布魯斯那偏歐洲古典的帥氣的確很合她的胃口, 但是，他普通人的身份、他花花公子、不務正業的樣子、還有她原本以為，他們完全談不到一塊去的內核, 這些加平庸的表現合起來快速的消磨著葉蓮娜對布魯斯的耐心。
本來, 在第四天的時候，她就準備離開哥譚了。說不定像往常一樣，她幾個月後才能想起來這位曾經跟她在童年時短暫有過交集的俊氣男人。
而她對那個沒露面的蝙蝠俠的興趣，甚至要比帥氣多金的布魯斯還要大多了。
她的腦子裡都是那個黑色冷硬的身影, 蝙蝠俠。當她在吻他之前，她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英雄，只不過地盤意識太強、又不會跟女人交際罷了。
可是，當他擁抱她，親吻她，那個熟悉的觸覺簡直讓葉蓮娜不敢相信——那個冷漠寡言的蝙蝠俠，真的有可能是布魯斯•韋恩嗎？
一想到膚淺又帥氣會漂亮話的布魯斯•韋恩，和冷言寡語，一股禁欲風、猶如黑暗騎士的蝙蝠俠有可能是一個人，葉蓮娜就忍不住想勾起嘴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從未遇到過這麼有趣的男人，他的兩面性簡直讓她驚喜，當她對他的其中一面感到無聊的時候，他的另一面卻顯露了出來，天，這讓她有點不可自拔。
但葉蓮娜還不百分百確定蝙蝠俠會是布魯斯，所以她才會故意野蠻的咬破蝙蝠俠的嘴角。
假設蝙蝠俠就是布魯斯的話，葉蓮娜比他擁有著主動權，因為她知道他晚上離開，可是布魯斯卻不知道這一點。
而另一方面來說，葉蓮娜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曝光，可布魯斯將這件事保護得這麼嚴密，已經可以說明男人和托尼不一樣，他不希望自己的另一面曝光。
兩人在宴會上再次見面的時候，葉蓮娜曾在窗簾後舔掉布魯斯嘴唇上的口紅。而在昨夜，她再次做了這個動作。
想想吧，如果布魯斯真的是蝙蝠俠，那麼他現在會是什麼心情呢？他的秘密被她看破了，他會過來跟她坦白，質問她的身份，還是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
在布魯斯的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不管哪一個，葉蓮娜都十分期待。
她的嘴唇邊笑意更濃，她從未如此這樣期待過一個男人歸來。
四十分鐘後，葉蓮娜聽到背後的臥室方面緩緩地打開，然後床上一沉，似乎有什麼人在她的身後躺下。
那熟悉的呼吸聲，是布魯斯。
*
布魯斯•韋恩經歷了難捱的四十分鐘。
當那個神秘的黑衣女郎親吻他的時候，他就覺得哪裡不對。這個柔軟的觸感，讓他非常熟悉。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在猶疑不決，那麼女郎的下一個動作，便讓他完全呆在了原地，大腦轟鳴，甚至忘記了自己仍是蝙蝠俠。
她用舌尖挑去他嘴唇的口紅，這挑/逗的方式和她嘴角便淡定自若、帶著遊刃有餘的調笑是如此的熟悉。
他有過那麼多女伴，只有一個女人兩次用這種方式挑逗他，那個女人便是葉蓮娜。他在少年時期曾經懵懂青澀有過好感的小女孩，在十多年之後，已經成長為現在這樣誘人成熟的女性。
布魯斯的身體發麻，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震驚于葉蓮娜有可能是這樣危險的女人，還是震驚於她蒙蔽了自己的雙眼，或是擔心於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身份就這樣被人發現。
或許，幾樣都占吧。
他回到自己的蝙蝠洞裡，他坐在地下樓梯上，捂著自己的頭，久久不能平靜。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他的身份被人發現，而發現的那人是他有好感、童年有過交集的女孩。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他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該去質問她、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她會走上殺手的道路，她經歷過什麼嗎，她傷害過無辜嗎，她是清白的嗎？
如果，她犯了罪，他又該怎麼辦？
然而最可怕的是，在布魯斯知道了葉蓮娜的真實身份後，有一些事情永遠地改變了。
如果說，昔日童年的愛戀早就隨著時間而模糊不見，而他們的再次相遇，點燃了布魯斯對於葉蓮娜的欲望和衝動的話，那麼現在，他對她的深層次感覺完全改變了。
他知道她很危險，神秘，他甚至還沒有搞清她的背景。如果這個女人是其他人，那麼他可能會公事公辦、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可是這個人是葉蓮娜，這一切都變了。
她的危險吸引著他，只因為危險的是葉蓮娜。當他意識到昨夜那神秘女郎有可能是葉蓮娜之後，在布魯斯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死灰復燃。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個十多年前的午後，回到了十四歲的那年，年少的他在俄羅斯鄉下的野草地間四處亂逛，他穿過雜草叢、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樹林的邊緣。他探過頭，然後愣在那裡——他看見了一個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
……一個亞麻色長髮、看起來比他大一些的女孩攏腿坐在林間的草地上，她的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書，這個年長些的女孩垂眉細讀，面容安和溫婉，她的另一隻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躺在自己膝蓋的女孩的臉龐。
很難說那是什麼樣的漂亮。躺著的小女孩看起來才十一二歲，她的面龐稚氣未脫，琥珀色的眼睛猶如鑽石般在林間陽光下閃閃發亮。她的臉蛋精緻漂亮到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布魯斯直接看呆，讀書的大女孩還未有反應，而那躺著女孩卻忽然轉過頭來，琥珀色眼睛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直到今天，布魯斯仍然清晰的記得葉蓮娜那冷漠一瞥的驚鴻，和那時第一次內心悸動的感覺。
或許那是他意義上的第一次動心，所以即使十多年未有聯繫，即使因為父母逝去和自我折磨，布魯斯已經很長時間淡忘了她。可是當他們再一次相遇的時候，當他意識到葉蓮娜可能身份複雜、卻仍然不恨偏愛的時候，布魯斯才發現，她仍是特別的。
但也只是如此了。
他從未想過要與葉蓮娜有進一步的發展，蝙蝠俠的人生註定是孤獨的。
或許坐在階梯上的布魯斯，尚未想到這麼深，但在潛意識裡，他早就做好了決定，將所有人都推離自己的身邊。
布魯斯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站起身，向著上面走去。
抱著複雜的情感，布魯斯推開了臥室的門。
葉蓮娜躺在床上，她背對著他，她看起來正在沉睡。
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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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背靠背躺著，他們呼吸平穩，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可如果這時有一個俯視鏡頭的話，可以看到兩個人都在睜著眼睛，沉思著什麼。
早上七點半，落地窗外的太陽已經逐漸撒進屋內，布魯斯輕吸一口氣，他活動了活動有點僵硬的嘴角，好露出一個經典的『布魯斯笑』。他撐起自己，附過身體，隔著被子，輕柔地晃了晃葉蓮娜的肩膀。
「該起床了。」他溫柔地說，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葉蓮娜睜開眼睛，她轉過頭，女人露出了一個慵懶的笑容。
「早上好，布魯斯。」她輕笑著說。
布魯斯也勾起了嘴角。
「早上好，葉蓮娜。昨晚睡得好嗎？」
「我很好。」葉蓮娜轉動身體，她平躺在床上，布魯斯便將雙手撐在她的身邊。葉蓮娜伸出手勾住男人的肩膀，她嫣然一笑，「你呢，睡得怎麼樣？」
「我也睡得不錯。」
布魯斯輕笑，他牽起葉蓮娜的手指，從她的手背向上一路親吻，直到親吻上她的鎖骨。男人的身體已經壓得很低，兩人的下巴幾乎觸碰到一起。
布魯斯微微抬頭，深邃的目光注視著葉蓮娜，薄唇輕啟。
「你的手臂怎麼了，親愛的？」他溫柔地問，「怎麼劃傷了？」
葉蓮娜嘴角微勾，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男人。
「昨夜做了噩夢，夢見了野禽，不小心抓傷了自己。」她的手指攀上布魯斯的嘴角，她輕柔地問，「你呢，親愛的，嘴角怎麼破了？」
布魯斯深邃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男人眨動睫毛，嘴角笑容更深。
「跟你一樣，做了噩夢，得罪了一隻小野貓，醒來便這樣了。」他說，猶如地中海般的眼眸裡帶著深沉的笑意，「可能是它咬傷的吧。」
「那你可要小心。」葉蓮娜抬了抬下巴，她的手指輕輕地摩擦著他的嘴角，她輕聲說道，「聽說，野貓最記仇了。」
兩個人的目光互相糾纏在一起，他們注視著彼此，呼吸纏繞，仿佛要從瞳孔中看到對方的靈魂。
活了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異性，萬萬沒想到，到頭來最吸引她/他的，竟然仍是眼前這個當初第一個走進她（他）生活的男人（女人）。
——而且，危險得正合她（他）意。
他們注視著彼此，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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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乾脆點，男主定了，布魯斯。
其實說實話，之前一直在糾結，因為葉蓮娜寫出來之後比我想像的還要強硬很多，原本以為老爺是最不合適的。每個男主預備都寫了，寫到現在，覺得最順的是布魯斯和狼叔。
其實男主預備裡我最不拿手的是托尼和裡瑟。
說實話，美漫裡我最喜歡的是冬兵和隊長，對於其他英雄是一視同仁的那種喜歡，我敬佩鋼鐵俠的為人，但我不瞭解他的本質，如果沒有極致的愛，挖這種本質會很累。
他其實有很強烈的自毀傾向，他和老爺一樣都有心病。托尼的頭銜有很多，鋼鐵俠、天才，科學家，慈善家，億萬富翁、花花公子。
我擔心我只能寫出一個當鋼鐵俠的花花公子，這樣片面的寫他實在是太不尊重他了，我真的尊重喜歡這個角色，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別禍害他……
相比於托尼，布魯斯相的性格我可能會寫得比較好一些。
裡瑟的話，他不是典型的美國英雄形象，寫起來也畢竟複雜，我靠poi是我的白月光啊，真不想寫砸，所以就，嗯……而且他跟葉蓮娜也不是特別配
隊長沒別的說的，就是純屬跟女主不配，以後有機會我會開個他是男主的同人的
最可惜的是狼叔，其實狼叔出來我是把他當男主寫的，但是寫到老爺後，我發現老爺和女主會有比較多的精神方面的聯繫，所以真的真的遺憾狼叔。
而且說實話其實我寫這種大家都愛女主的劇情自己會肉麻啦……所以定了男主後，其他男角色會逐漸撇清做朋友的。
當初答應大家定了男主就告訴你們，我也不是那種愛吊人胃口的作者，所以就直說啦。
•
至於老爺和葉蓮娜配不配，這個就比較偏向於各位的主觀想法和我的筆力問題了。我堅信如果作者寫得好，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男主定下之後我的大綱就完善了，我會定老爺是男主，一定是因為他是合理的。其他方面我就努力儘量地讓大家覺得他們配吧~
然後雖然是男主但是以我的一貫尿性會感情進展緩慢而且老爺會經常下限，大家習慣就好_(:з」∠)_
媽噠我又話嘮了！！我發誓我下一章絕對不小論文了，我發誓！！大家別煩我啊TUT
第55章
夏天, 微熱。
蟬在樹上鳴叫, 輕風吹起浮柳。
十四歲的男孩坐在餐桌旁，向著擺放著瓶瓶罐罐陽臺的窗外看去。
俄羅斯的鄉下，人很少，大地寬廣。沒有遊戲機和電影院，一切都有點無聊。
這裡實在是太鄉下了，鄉下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城鎮, 要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坐兩個小時的車程。這裡離莫斯科更是遠到不行。
小布魯斯暫住在父親員工的老宅裡，而他的爸爸則也真的放心的將自己的兒子放在這麼遠的異國他鄉。沒辦法，韋恩先生在這種方面不太嬌慣, 他始終認為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衝勁兒，而在俄羅斯偏僻的鄉下度過一個夏天, 也能讓小布魯斯體驗一下另一種生活。
但這也太無聊了, 這幢老房子裡只有一個總是閃著雪花、還接收不到英文台的電視。
布魯斯無聊地拄著下巴，看著窗外的大片農地發呆。
就在這時，身後有沉重不太靈便的聲音轉來, 布魯斯轉過頭，他看到員工叔叔的老祖母正蹣跚地向他走來。老太太看起來已經九十多歲了, 她的身體很胖，身上穿著洗掉色的碎花裙子。她的一隻腿有些不太靈便, 拄著拐杖。
布魯斯站起身, 上前攙扶這位老人。
「玩……玩。」老祖母不會說英語，她只是用單個的單詞說話，老人的臉上露著笑容, 「去玩……」
俄羅斯人的種族性格就很開放開朗，更別說是這種偏僻的鄉下了，這裡的大人們似乎都認為男孩兒就要漫山遍野的跑、淘氣、打架，這才是正常的。而像是布魯斯這樣總是在窗邊發呆，會讓其他人奇怪，覺得他孤僻。
看了眼屋外曬人的青陽，布魯斯有點猶豫。老人那佈滿皺紋的手掌握緊他的手指，然後拍了拍。她將幾張破舊、皺皺巴巴的紙幣塞給布魯斯，滿是皺紋的面容露出笑容。
「去玩，玩。」老人用濃重的俄羅斯口音費力地說，「買，買……開心……」
看著自己手中破舊的俄羅斯紙幣，小布魯斯無聲的歎了口氣，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連花錢的地方都很難找到。
「不要錢，不要錢。」布魯斯儘量用簡單的話跟老人交流，「我去玩。」
他這麼說，純粹是為了讓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安心，要不她總是擔心他是不是孤僻、不開心。
布魯斯走出這幢老屋，驟間，幾乎喘不上氣的炎熱籠罩住了他。少年因為灼人的陽光而眯起眼睛，皺起眉毛。他推開破舊的籬笆門，來到了鄉間的小路上。
狂叫的蟬，幾乎扭曲空氣的熱，似乎到處都被陽光曬得一片金黃，沒走幾步道，布魯斯的後背便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可真懷念韋恩莊園的空調，還有阿福做的自製雪糕。還有遊戲機、電影，電腦、甚至哥譚破舊的老城區。
這個地方一無所有，別說空調，這裡的人家能有個嶄新的電視就不錯了。
布魯斯還小，他不明白什麼叫做貧富差距，只是覺得這裡什麼都沒有，男孩們聚在一起不是打遊戲，而是在這炎熱的夏天裡，滿山的摔摔打打、或者瘋跑。
從美國而來的布魯斯不太能跟當地的俄羅斯孩子們玩到一塊去，他們嘴裡的俄語生澀難懂，而且，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在鄉間跑來跑去是很有意思，但是過了前兩天的興奮勁之後，就不那麼有趣了。
布魯斯在田野裡四處閒逛，他在路邊撿了一個樹木的大枝杈，他一邊走，一邊將上面的枝葉摘取，直到剩下光禿禿的樹木棍子。他像是老祖母一樣拄著那樹枝做成的木棍，有時還拿它去打路上跳出的小昆蟲。
布魯斯很快就覺得無聊，而且天氣太熱太熱了，他不斷地擦去自己的額頭上的汗，最後決定找一個乘涼的地方。
他用手在額頭上搭棚，看到在相隔甚遠的各個小屋、田地之外，似乎有一片樹林。布魯斯跳下小路，在齊他胸口長的雜草中前進，抄近路。
「原力與我同在，哈！」小布魯斯嘟嘟囔囔，一本真經地念著臺詞。
他雙手握著木棍，像是武士一樣劈開前面的雜草，可是雜草們會晃來晃去恢復原樣。
在自娛自樂中，布魯斯步步逼近樹林。
這件事，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布魯斯在握著那木棍玩鬧中走向樹林的邊緣，就在這時，微風輕撫，帶來了一個細微的聲音。布魯斯放下手，他仔細傾聽，那聲音是一個女孩，很輕柔，似乎在用俄語念著什麼。
布魯斯隨著聲音走出，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布魯斯藏在樹木和草叢後，他悄悄地探出頭。
他看到一個亞麻色長髮、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坐在林間的草地上，正在溫柔平靜地念著一本書，那聲音就是從她這兒傳來。
這個聲音溫柔，長相也十分溫婉的女孩兒，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這裡的孩子。並沒有惡意，只不過偏僻的地點決定了這裡的孩子們更加單純快樂，也比外界的孩子無知。
可是這個女孩兒，她的一舉一動都給布魯斯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是一個有教養、似乎來自大家庭的女孩兒，而不是什麼都不在意的鄉下丫頭，她的衣著也很講究，很新，布料很好。
布魯斯略微打量，並沒有特別意外的感覺。他的目光向下，然後停住了。
在她的膝蓋上，靠著另一個女孩兒，看起來她的年齡就小一些了。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小巧的鼻子和嘴巴被透過樹葉的溫柔陽光照拂著。
讀書的女孩兒翻過一頁，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摩擦著小女孩的臉蛋。溫柔的陽光灑下，斑駁的樹影在她們的身上晃動著。
這幅畫面太美，仿佛是一張油畫。
布魯斯在遠處的草叢後有點看不真切小女孩的臉，可是越看不清楚，他就越想看清。他悄悄地向上爬坡，躲在樹後，再次探出頭。
讀書的女孩沒有察覺，而頭部靠在她的膝蓋上的小女孩，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中是如此的晶瑩剔透。
布魯斯看呆了，然後，那女孩緩緩地側過臉，冷淡清澈的目光準確地瞥向了藏在樹後的布魯斯。
少年的內心一蕩，他向後退了一步，卻一腳踩空，下意識的大叫，手忙腳亂的抱住了樹木，才沒有掉下去。
讀書的女孩放下的書，她疑惑的抬起頭，開口說了一句俄語，似乎在問誰在那兒。
布魯斯撓了撓頭，他只能不太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你們的。」他說，然後停頓了一下，少年像是大人一樣歎了口氣，嘟囔道，「我又忘了，這裡不說英語。」
「美國人？」沒想到，讀書的那個女孩儘管有口音，卻仍然用英語問道。
在那一刻，布魯斯感動得都想要哭泣了——在這個語言不通的地方呆了一個星期，誰能懂那種沒人說話的憋屈感？
「是的，你會說英文？」布魯斯吃驚地問。
「我們都會。」讀書的女孩淺笑道。
布魯斯的目光移向了那個小女孩。離近了看，才更能感到這個小女孩的漂亮。她的臉龐精緻得像是混血的洋娃娃，那雙琥珀色的、晶瑩剔透的眼眸更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注視著布魯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那冷淡也是那樣的吸引人。
「我是布魯斯•韋恩。」布魯斯輕輕的吸氣，然後露出笑容，「很高興認識你們。」
小女孩只是冷淡的看著他，似乎並不太感興趣。讀書的女孩無奈地垂眉，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暗示她回答，小女孩這才眨了下眼睛。
「葉蓮娜。」她簡短地說。
「對不起，她不太愛跟人交際。」大女孩笑了起來，和葉蓮娜不同，她笑的時候猶如春風拂面般讓人感到舒適和溫暖，「我是伊麗娜，我們都很高興認識你。」
布魯斯又出神了，他忍不住盯著葉蓮娜看。
別說是這個窮鄉僻壤的鄉下，就算是在莫斯科、哥譚、紐約……就算布魯斯隨著父親見過無數高官和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們，也都沒有一個能夠比她還要漂亮。
這樣漂亮精緻的小女孩，竟然就這樣深藏在俄羅斯偏遠的鄉下。
「呃，你們在做什麼？」布魯斯在兩個女孩間蹲下，「我們可以一起玩嗎？別誤會，這裡沒有人能夠聽懂英文，我太寂寞了。」
「不要。」小女孩冷淡地說。
誒？誒？
從未被人拒絕過的•小少爺•布魯斯，他的脆弱的少男之心立刻就碎了。
「抱歉，」伊麗娜無可奈何地笑著說，「她的意思是，你來得太突然，她不喜歡。如果要一起玩的話，我們約在明天，好不好？」
「當然好！」布魯斯立刻重新振作起來。他看向葉蓮娜，小女孩還是那樣冷淡，她甚至撇開了頭。
哎呀，至少她沒有反對，不是嗎？
……
布魯斯睜開眼睛，他撓了撓自己的頭，剛剛睡醒，男人似乎有點反應遲鈍，過了幾秒鐘，他才想起來自己在哪兒。
對了，他回來之後，又睡著了。
布魯斯向後看去，他看到葉蓮娜正躺在他的身後玩手機，女人看起來清醒得很。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她輕瞟了他一眼，嘴角勾起。
「醒了？」
那個輕瞟的樣子，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
布魯斯看著她，覺得自己還是不太清醒。
即使兩人已經深入交流了三天，可是有的時候，布魯斯仍然沒有實感——他真的真的跟當年的那個女孩上/床了嗎？
「我……」布魯斯迷茫地微皺眉毛，「我醒了嗎？」
「不，其實你還在夢中。」葉蓮娜看著手機，嘴角勾起。
忽然，布魯斯伸手將她的手機扔在了床的另一邊，還不等葉蓮娜開口，布魯斯便向著她俯下身體，男人輕蹭她的鎖骨，然後微抬起頭，向上看去。
葉蓮娜向下，對上布魯斯的眼眸，一般只有男性求偶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狗狗眼。
「真的嗎，布魯斯•韋恩？」她挑了挑細眉，「大早上發情？」
聽了這話，布魯斯反而抬起了頭，他床咚葉蓮娜，然後笑了。
「不發情，」他輕笑著說，「親吻就夠了。」
然後，他低下頭吻上葉蓮娜的嘴唇。
這回，夢裡的那個冷淡女孩，沒有推開他。
悠于 2017-7-28 18:04
第56章
就算布魯斯過去不認識葉蓮娜, 但是就光憑她的美貌, 布魯斯也會跟她發生關係、來一段浪漫情緣。
可是，曾經童年的那段往事讓布魯斯對她的情感很複雜，即使他們那時候沒有在一起，可是那白月光一樣的過去，也讓他很難用純理性的目光看她。
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布魯斯有點頭痛，他完全看不透葉蓮娜,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故意暴露自己，也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理。
他們明明都知道了對方的底細，可是又偏偏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時間快要十一點四十的時候, 布魯斯和葉蓮娜終於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下樓吃飯。
阿福正在向桌子上擺盤子, 他對於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還什麼都不知道。老人抬起頭, 笑了笑。
「終於肯起來吃飯了？」阿福笑著說，「來得正好，做吧, 開飯了。」
葉蓮娜走在前面，她沖著阿福勾起嘴角, 點了點頭。
「麻煩您了，阿福先生。」
「一點也不麻煩, 葉蓮娜小姐, 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情。」
阿福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他對葉蓮娜的態度也十分溫和。果然男人不管到多少歲，本質上還是視覺動物, 喜歡漂亮的年輕女人。當然，阿福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布魯斯。他看著布魯斯長大，也看著韋恩莊園起起落落、從人丁興旺變得只剩他和布魯斯相依為命，阿福的心裡是希望布魯斯再擁有家庭的。
雖然，布魯斯總是對此抱有消極態度，但阿福不這麼認為。
——他家少爺哪裡都好，怎麼就不能有個恩恩愛愛的小家庭了？
當然，布魯斯身為蝙蝠俠的危險性，的確是個麻煩。蝙蝠俠並不像是其他紐約英雄那麼光鮮亮麗、受人追捧，而是出沒於黑暗之中，與危險跳舞。有哪個女孩願意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未來老公擁有這樣危險又不討好處的工作呢？
而且，當英雄的女朋友，也是非常危險的，會被無數與蝙蝠俠有仇的反派盯上。
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阿福仍然希望布魯斯享有普通人的幸福。
——更別提，在宴會上他就看出來了，布魯斯對葉蓮娜很有好感。因為不是很少像那晚一樣如此不穩重、著急地回到某個女人的身邊。
唔，既然布魯斯喜歡她，那麼阿福就對葉蓮娜越看越順眼——她那漂亮勁兒就夠配他家少爺了。
阿福在葉蓮娜的身後向上遞盤子，所以葉蓮娜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可是對面坐著的布魯斯冷汗都要下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阿福用一樣慈愛的、打量未來韋恩夫人的目光注視著葉蓮娜。
——不行，快停下，阿福！！他還摸清她底細呢，別這樣啊！！
葉蓮娜感受到布魯斯的目光，她抬起眼，勾起了嘴角。
「布魯斯，怎麼了？」她問。
布魯斯輕咳，他搖了搖頭。
「不，沒事兒。」看著葉蓮娜再次低下頭，布魯斯趕緊看向阿福，猛給他使眼色，「阿福，辛苦你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
阿福似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對，得給你們點私人空間。」
……不，等等，你似乎誤會了什麼啊！布魯斯百口莫辯。
阿福拿上最後一個餐盤，他沖著葉蓮娜露出笑容。
「葉蓮娜小姐，我家少爺有時候比較孩子氣，您要多包容。」
葉蓮娜抬起頭，她似乎有點迷茫。
「好的，阿福先生。」
布魯斯捂住臉，他感覺自己的尷尬症都要犯了。他又不是什麼大齡剩男，有的是妹子喜歡他，阿福至於這樣明顯嗎！
這還不夠，阿福還在葉蓮娜身後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讓他加油。
……布魯斯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嗎？
直到阿福離開，布魯斯才松了口氣。
「怎麼了，布魯斯？」葉蓮娜抬頭問道。
「不，沒什麼。」
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吧，剛剛的那些都是他的幻覺……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了會飯，布魯斯又偷偷地打量葉蓮娜。
感覺現在的她跟昨夜蒙面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她昨晚的時候似乎比較活潑一些，雖然他知道那個蒙面女郎就是葉蓮娜，可是他仍然很難將現在的她和昨晚的她聯繫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離開哥譚？」布魯斯問。
「怎麼？」聽了這話，葉蓮娜淺笑，「你現在是在嫌我礙事，想趕我走嗎？」
「不，當然不是。」布魯斯說，「我只是擔心你的餐廳。」
「不用擔心，我是甩手老闆，下級都很給力。」
「哦，那就好。」
布魯斯便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著她的那個樣子，葉蓮娜反而笑了起來。
「我今天就走，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你泡其他姑娘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布魯斯說，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我最近半個月基本沒怎麼約過女孩兒，我發誓。」
停頓了一下，布魯斯忽然皺起了眉毛。
「啊，不過你倒是跟其他男人有約，是嗎？」他緩緩地說，「那個粗狂暴躁的傢伙？」
葉蓮娜輕輕地歎了口氣。
「別這樣，布魯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她說，「而且你不要跟我說，從十多年前到現在，你還喜歡我。現在連言情小說都不這樣寫了，好嗎？」
布魯斯雖然下定決心不跟任何女人有深層次的發展，包括葉蓮娜。可是他仍然有點心塞。
然後，男人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他不可思議地說，「你知道我那時候喜歡你？」
葉蓮娜卷起義大利面，一臉平淡無常的看向布魯斯。
「有那麼吃驚嗎？那時候是個男孩就喜歡我。」她平淡地說，「那種窮鄉僻壤裡，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毛小子，沒什麼文化，只會以貌取人，你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呢？」
布魯斯：……感覺自己似乎中槍了。
「好吧。」布魯斯歎息了一聲，「如果你要離開，一會我送你。」
兩個人繼續吃飯，布魯斯瞟了一眼葉蓮娜毫不遮掩、胳膊上的那道擦傷。他發誓，他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想，可是現在卻隱隱有點後悔。
「你的手臂……」布魯斯清了清嗓子，「要不要包紮一下？」
「你被蚊子叮了，會包紮傷口嗎？」葉蓮娜不太在意地說。
……是了，他又忘記葉蓮娜實際上是一個硬茬的女人了。
「說得對。」布魯斯不太自然地笑了下。
昨晚他射傷她的時候，是蝙蝠俠對待可疑人員的態度，他佔有絕對的主權。可是現在，即使表面上沒有捅破，但兩人的身份已經曝光，不知道怎麼的，兩個人的立場發生了調轉。
布魯斯成了暴露較多的那個，而身份隱蔽更多一些的葉蓮娜佔據了主權。更別提在目前兩個人感情相處的狀態下，布魯斯隱約佔據弱勢。
所以，布魯斯有點些微的忐忑。
他看著葉蓮娜抬起頭，沖他露出笑容。
「當然，雖然我並不在意，但是通常情況下，我會拍死那只蚊子。」
布魯斯咳嗽了一聲。
「真暴力。」然後，他儘量正常的笑道。
兩個人吃完飯，他們回到布魯斯的臥室裡，布魯斯隨手打開電視，而葉蓮娜開始換衣服。
【……據悉，炸彈人的屍體被發現在市中區一處小巷內，頭部中槍，員警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他曾經造成了五場爆炸案，多人死亡和受傷……】
兩人注視著電視，螢幕裡正在播放著炸彈人打了馬賽克的屍體。
「天啊，這可真嚇人。」布魯斯嘖嘖道。
葉蓮娜撩起頭髮，穿上內衣。
「可不。」她說。
兩人心照不宣，但誰都沒有點破。
本來他們都以為這個新聞就到此結束了——畢竟嫌疑人都死了。
可是，新聞還在繼續下去。
【是誰殺了作惡多端的炸彈人喬治呢？這件事在網上引起熱議，而將它推上風口浪尖的，是另一則視頻。爆料的網友稱他當夜看到了蝙蝠俠和另一個神秘女人，以下請看視頻。】
原本背對著電視的葉蓮娜，聽了播音員的話揚起了眉毛。她轉過頭，坐在了布魯斯的身邊。
電視裡正放著一個視頻，那似乎是人手拍攝的，有些晃動，但是十分專業的——因為那鏡頭不是普通的手機拍攝，而是加過夜視鏡之後的效果，視頻裡人呈現暗綠色，鏡頭從遠拉近，很明顯能夠看到兩個人。
一個是哥譚人民熟悉的蝙蝠俠，而另一個是蒙著面的女人。
看著那即將開始播放的視頻，葉蓮娜和布魯斯都深吸了一口氣。
這他媽的是什麼神展開？他們自己還沒有理明白該怎麼辦呢，怎麼能會被其他人拍到？！
而且，他們到底被拍到了多少？
……這下子麻煩大了。
第57章
在布魯斯和葉蓮娜沉默無言的注視下, 視頻開始播放。
電視臺為這段視頻配上了緊張的音樂, 並且配上字幕，介紹了拍攝者——一個來自於非常喜歡狂熱追蹤英雄們蹤跡的攝影者其中的一員，所以才會戴上那麼專業的機器。
除了電視臺配的音樂，還可以聽到拍攝者的低聲。
「哦……天啊，那個就是炸彈人嗎，他怎麼被綁成那個樣子, 是誰抓了他？」
視頻裡，身材姣好的蒙面女郎單手提起了被綁成粽子的炸彈人。
「那是誰……她是誰？」拍攝者小聲激動地說，「那是個新英雄嗎, 她跟蝙蝠俠是什麼關係，他們是夥伴？……哦, 看起來他們有點爭執。」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蝙蝠俠伸出手, 想要那炸彈人，可是女郎卻向後退了一步，蝙蝠俠先開口, 然後女人搖了搖頭，又說了些什麼。
「『……我不殺人, 我要讓法律審判他……？』」拍攝者費力地翻譯著蝙蝠俠的唇語，然後又有些著急, 「天啊, 那女人說話太快了，我看不清……她好像說她不信任法律……？」
還不等拍攝者繼續思考，新的發展已經出人意料。
女人果斷的一槍蹦了炸彈人, 蝙蝠俠甚至沒有阻止的時間。
「哦！上帝啊！」拍攝者輕聲驚叫。
然而高能還沒有結束，拍攝者還沒有在女人的狠辣中回過神來，蝙蝠俠和女郎已經親吻在了一起。這個令人震驚的畫面讓拍攝者的手開始抖動，視頻戛然而止。
看到這裡，葉蓮娜和布魯斯已經呆在原地。
新聞重新回到了主播的臉上。
「這個視頻引起了炸彈人本身還要強烈的網路輿論。當然不僅僅是為了蝙蝠俠和神秘女郎的一吻——我們都知道，英雄總是多情的，對嗎？」
這個男主播比剛剛播報的女人的風格輕鬆多了，他甚至像是脫口秀主持人一樣調侃了一句，然後才繼續說道，
「這件事引起了另一個深度的問題：即使罪犯罪孽深重，而恰巧我們的員警系統又眾所周知給不上力，就連監獄似乎都是用來為罪犯們度假用的，他們想走就走。」
男主播點了點桌子，
「那麼問題來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義警和英雄，到底有沒有行使私刑的權利？如果有的話，這個權利又是誰賜予他們的呢？在這件事情上，你們是站交給員警和法律的蝙蝠俠，還是站那位元不信任司法系統的神秘女郎？想要討論的觀眾，請你們向我們的節目組發短信，或者在網上留言……」
不，等等，誰是義警了？！她明明是個收錢殺人的傭兵啊，誰要當義警被人討論這種事情啊！她本來就是個壞蛋好嗎！
如果說葉蓮娜想要發飆，那可發得早了些。
接下來節目組在網路上截取留言，有的人挺蝙蝠俠，有的人挺葉蓮娜，有的人罵蝙蝠俠慫，也有的人教訓葉蓮娜她沒有那個資格。
這還不算完，不知道是不是警方的監管不力導致經常有出獄的犯罪分子二次擾亂社會，有很大一部分對罪犯們含恨已久、忍無可忍的民眾們都發言支持她不拖泥帶水解決炸彈人的行為，有的人甚至說，如果交給警方，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逃出來。
他們甚至還給這個在黑暗中出現，又用黑色威尼斯面具蒙面的女人起了一個名號。
——黑夜女俠。
就在布魯斯和葉蓮娜溫存的早上，這個名號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向著哥譚以外的網路傳去。全美國的英雄真的不少，可是像這樣動手乾脆、解恨、身材又好的女人可真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一時間，『黑夜女俠』很快就登上了各個網路的熱門。
但這也讓警方出面表態，殺了犯罪分子也是殺人，他們會開始通緝黑夜女俠。當然，這件事免不了又被網友一頓噴。
而此時此刻，當事人葉蓮娜坐在電視機前，她必須要靠深呼吸來保持冷靜。
不行，冷靜不了，她還是好生氣。
——以前老是被叫殺手她也就認了，可誰他媽是女俠啊！起個這麼難聽的名字，真是好討厭，而且這簡直、簡直太有辱她的名譽了。說她是英雄，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老天，如果這件事讓尼彌西斯的女人們知道，她非得被她們嘲笑三五年不可。
坐在她身邊的布魯斯，當然敏感地發現了女人直降冰點的氣場。
「那個……」
布魯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又不能直白的安慰她，雖然他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好生氣的，畢竟雖然有些人不贊同她殺人，但是也都是以正面的角度去看她，還為她冠上了女俠的稱呼……可是葉蓮娜看起來真的超級在意。
布魯斯剛一開口，葉蓮娜那飽含怒意的目光就瞪視了過來。
……等等，他怎麼覺得，他被連累著一起被她討厭了？！
「我要走了。」葉蓮娜不開心地說。
還不等布魯斯說話，葉蓮娜拿起包就要走。
布魯斯趕忙站起來，追了出去。
「那個……我送你回紐約？」在葉蓮娜的身後，布魯斯神探地問。
「沒必要，以後再聯繫。」
感覺自己的聲譽受到侮辱的葉蓮娜現在心情差到極致，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倒楣地方。
讓那什麼女俠去死吧，她再也不會再穿那套衣服了！
「可……」
看著葉蓮娜決絕離去的背影，布魯斯的下半句話甚至都沒有時間說出來。
——可是他們兩個這三天一直都在啪啪啪，什麼事情都沒做，他甚至都沒有時間留她的電話號碼啊，這以後可怎麼聯繫啊？！
話還沒有出口，葉蓮娜已經推開韋恩莊園的大門，離開了。
看著大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發展，布魯斯有點懵逼。
布魯斯：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
葉蓮娜可能真的跟哥譚這地方有仇。
她走得乾脆，看見門口停放著布魯斯的摩托車，她直接抬腿，騎著就走。
本來她打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要回到紐約去，把這什麼女俠拋在腦後，繼續過欺負巴基、偶爾出任務的生活。
可是葉蓮娜剛剛行駛出韋恩莊園的地盤，在郊區的道路上還沒有騎出十分鐘，就感覺有什麼不對。
道路的兩邊都是快速略過的樹林，就當她向前行駛的時候，原本空曠的道路上忽然猛地彈起了一條到輪胎高度的鐵絲。葉蓮娜來不及打轉，直接撞了上去，那鐵絲將快速行駛的車切割成兩半。
葉蓮娜向前跌去，她在半空中做好落地姿勢，並且拔出了武器。
她滑落在地上，舉起槍，感覺身後有人，猛地轉過頭——
一個身穿西服、綠色頭髮、面部上塗著白色顏料、紅色順著嘴角向上誇張畫去的男人正站在那裡，他那眼圈塗黑的眼眸正陰森的盯著她。
因為順著嘴角向上勾去的紅色顏料，讓人感覺他就是在笑著的，那是一種詭異的微笑。
這個猶如小丑的男人，歪了歪頭，伸出了手掌揮了揮。
「hello~~~」他語調快活的，甚至有點頑皮地沖著葉蓮娜打招呼道。
……這是什麼鬼？！
葉蓮娜皺起眉毛，她毫不猶豫地舉起手/槍，就要開火。
與此同時，一個人閃到她的面前，那是一個黑色短髮的女人，她那紫色的怪異瞳孔猶如漩渦般深不見底，她沖著葉蓮娜的頭部伸出手掌，葉蓮娜忽然感覺自己動不了了，然後，她的意識逐漸變沉，沉入黑暗。
在昏暗之中她死死地盯著女人和小丑，她想要扣動扳機，可是手指完全失去了力量。
媽的，大意了。
在昏過去的前一秒，葉蓮娜想，她總是嘲笑巴基不抗魔，卻忘記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她也不抗魔啊。
真是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作者有話要說：
上課拿手機打的，大家湊合看吧=3=晚上再更
小丑是希特萊傑，黑暗騎士的那版，超經典
第58章
葉蓮娜在俄羅斯長大, 並且度過了漫長的時光。
她從出生起便沒有父親的記憶, 她的母親——特羅婭，一位漂亮得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獨自將她養大。
她在俄羅斯出生，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純俄羅斯人。她不知道父親的國籍，也不知道母親的家庭。她長得不像是純種的俄羅斯人，可是她的血脈來自哪一國呢？母親從來不肯告訴她。
母親對年幼的她說，她之所以不肯透露出來, 是希望她不必在意自己的出生地，也不必在意俄羅斯。她不希望葉蓮娜被任何事情所束縛，包括國家。
不必去尋找家鄉, 因為家鄉從未存在；不必被國籍限制，因為國籍隨時可以更換；不要留戀任何一個地方, 如果非要尋找自己的國家, 那麼就當一位世界公民吧，你的所到之處，就將是你的家鄉。甚至連葉蓮娜的姓氏, 也是葉蓮娜自己取的。
或許，葉蓮娜對世界的淡泊, 是遺傳于母親的吧。
在俄羅斯成長的時候，她住在偏遠的鄉下。她們遠離村子, 在連綿不斷的山坡上有一幢大房子, 和一個更大的、佈滿落葉的院子。她們的家在樹林之中，所以在葉蓮娜的童年記憶裡，總是會閃過冬日落下樹葉的枯木, 和枝枝椏椏間透下的陽光。冬天的天很白，青陽刺眼，呼吸時總是帶有一些霧氣。
她從小便討厭管束且及有主見，即使她的童年幸福，卻依舊不像是一個純粹天真爛漫的孩子。她不太能和其他孩子玩到一塊去，因為她們互相不能理解對方在做什麼。
葉蓮娜在很久之後，才發現自己是有些不對的。這個世界對於她來說是扁平化的，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對世界充滿不解。
她不明白為什麼其他孩子們一定要湊在一起，不明白為什麼人們要為新生命而感到開心，也不明白鮮花和石頭之間的區別。為什麼笑容和冷漠會得到完全不同的回應，為什麼人們為剛出生的小羊羔感到欣喜，卻要踩爛只是爬過他們眼前的蜘蛛？
葉蓮娜不懂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也是無聊的。她從來都不對什麼東西感興趣，她提不起興致，所以總是沉默，臉上也不愛出現其他表情。
其他人覺得葉蓮娜很奇怪，可是對於葉蓮娜的母親，特羅婭來說，自己的孩子並沒有什麼怪異。
畢竟，對於特羅婭來說，這個世界也是無意義的。
她愛的，只有葉蓮娜而已。而葉蓮娜也是如此，除了母親之外，她對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提不起興趣。
她不合群，且沒有父親，所以其他女孩管她叫怪胎。其他孩子們的家庭也對特羅婭的偏僻感到奇怪，他們都叫特羅婭女巫。
同樣被叫做怪胎的還有另一個女孩，伊麗娜。她年長葉蓮娜三歲，伊麗娜的意思是和平、安寧。她和她的名字一樣安靜又內斂，她不像是村野間的女孩，反而像是大家閨秀的千金。
葉蓮娜第一次看到伊麗娜的時候，是在七歲的一個夏天。伊麗娜坐在一個橫倒的樹幹上，身穿著繁瑣漂亮的裙子，亞麻色的長髮垂落在胸前，手中捧著一本書。她垂眉細閱，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灑落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頭髮上，漂亮得像是一個洋娃娃。
她感受到葉蓮娜的目光，緩緩地抬起頭，嘴角微抿，露出一個淺笑。
「我是伊麗娜。」她說，「剛剛搬來這裡。」
她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卻奇妙地成了朋友。
特羅婭沒有教導過葉蓮娜如何融入這個世界，伊麗娜卻充當了那個角色，她耐心的告訴葉蓮娜該怎樣跟其他人相處。
「你這樣漂亮又可愛，只要露出一個笑容，大家就都會自願幫住你的。」伊麗娜輕柔地撫摸著葉蓮娜的臉頰，她溫柔地說，「我親愛的蓮娜，只要你願意，沒有人能夠拒絕你。」
「哪怕我的內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開心？」神情冷淡的女孩不解地皺起了眉毛。
「是的。笑容是你的武器，」伊麗娜溫柔地捧著她的臉龐，寵愛的注視著葉蓮娜的眼眸，「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卻想念我的話，蓮娜，那就笑吧。笑容將會把我們聯繫在一起。」
葉蓮娜總是和伊麗娜一起漫步在林間小道上，伊麗娜在他人面前內斂安靜，可在她的面前，伊麗娜總能展現真正的自我。她會不那麼淑女的旋轉，讓裙擺轉成一個圓圈，然後優雅的停下，欠身，猶如一個專業的舞者。
在伊麗娜死後，葉蓮娜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夢到那個場景。
盡是落葉的林間小道上，伊麗娜在不停的旋轉，猶如童話中穿上了無法停下的舞鞋的小女孩。她的裙擺在空中飄動，風在她的背後飛舞，樹林沙沙作響。
要起風了。
葉蓮娜注視著旋轉的伊麗娜，她心裡想，接下來，風會卷起落葉，然後她就醒過來，像是過去那些年的每一次一樣。
風來了，樹葉沙沙作響，在林間下了一場樹葉雨。葉蓮娜在風中眯起眼睛，她靜靜的等待著，十秒鐘過去了，她仍然沒有醒過來。
怎麼會……？
葉蓮娜用手擋著眼睛，然後在指縫之中，她看到伊麗娜停下了旋轉。她從未夢到這個畫面，葉蓮娜放下手，她驚愕地看著伊麗娜停下、欠身，拎起裙擺。
然後，亞麻色長髮的女孩抬起頭，看向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妹妹。
她那黑色的眼眸猶如黑夜般，深不見底。
「你該醒來了，蓮娜。」她的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又帶著些葉蓮娜所獨有的冷冽，「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葉蓮娜皺起眉毛，她努力凝視著伊麗娜的眼眸，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抽離，不斷地抽離——————
猶如呼吸占停的人呼吸到了新鮮空氣，葉蓮娜猛地抬起了頭。
小路、樹林、落葉、夕陽……都消失不見了。入目的是一個有些陰暗的房間。
她的頭很痛，太陽穴猶如要爆炸一般痛苦。這對於她來說是不多見的，要知道除了刀傷槍傷，葉蓮娜從小到大甚至很少生病。
她晃了晃頭，這才勉強清醒了些。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綁得結結實實，而且，是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猶如耶穌受難一般的姿勢。
她的對面是一堵落地玻璃牆，感覺像是某棟摩天大廈的高層，外面的天已經有點發暗，看起來快落日了。
屋內很安靜，沒有聲音。葉蓮娜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臂，就在這時，她聽到屋內另一邊的門被打開了。
「一切都按照你的計畫行事。」女性的聲音響起，「她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清醒過來。」
葉蓮娜閉上眼睛，然後她微微的眯起眼，看向另一邊，她看到說話的就是今天白天的神秘女人，黑色短髮紫色眼睛，讓她陷入黑暗的罪魁禍首。
紫色眼睛的女人跟著那個化成小丑一樣的男人，兩個人來到葉蓮娜的面前。
小丑用左手抵著右手手肘，手指則抵著下巴。
「Ah—————」他發出了一種怪異的，拖長音的調子，然後道，「可是她已經醒過來了。」
「什麼？！」女人驚愕地說，「這不可能！我的力量從未失手過！」
「哦，達令。」小丑用一種唐老鴨般的扁平調子說，他看了一眼女人，戲劇式的隨著說話晃頭，「至少你現在已經失手了。」
說完這句話，小丑轉回頭，看向葉蓮娜，他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後猛地拍了下。
「那麼，親愛的，你為什麼還不睜開眼睛？你想跟我玩遊戲，是嗎？」
事到如今，再裝睡也沒有什麼必要了。葉蓮娜睜開眼睛，因為她被懸空綁在木架上，所以比兩人都高了一頭。她低下頭，琥珀色的眼眸對向了小丑漆黑的眼圈。
「你是誰？」她輕輕地勾起嘴角，「尋仇的話，麻煩把年份報給我。」
小丑的嗓子裡發出了咕嚕的笑聲。
「我不是尋你的仇，我是為了蝙蝠俠，黑夜女俠。」
葉蓮娜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
「別那麼叫我。」她冷冷地說。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我應該叫你、叫你……」小丑像是一個多動症的兒童，他非要用很多微表情和動作來配合自己的話。他拉長著聲音，然後打了一個響指，「——尼彌西斯的女王？」
葉蓮娜的臉色沉了下來。
連布魯斯都不知道她的底細，這個傢伙又是從何而知的？！
「你的臉色好差。」小丑嘖嘖道，「被我說中了？」
「有人托我幹掉你。」小丑大大地聳了聳肩膀，「本來我對你這樣的人不感興趣，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跟蝙蝠俠勾搭在了一起，這就有意思多了。」
暫且不提是誰將她的事情告訴了小丑，反正全天下跟她有仇的人多的是。在小丑的話裡，葉蓮娜發現了其他事情。
「所以你——的目標是蝙蝠俠？」葉蓮娜揚了揚眉毛，「那你為什麼不抓他？」
「不不不不，親愛的，那就太沒有意思了。」小丑快速地搖頭，他勾起嘴角，更顯得有點瘋癲，「我要用你，來讓蝙蝠俠痛苦，讓他抉擇，讓他崩潰！」
「哦……」葉蓮娜了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是個神經病。」
「說得對，他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小丑身邊的女人贊同地說，「雖然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小丑猛地轉過頭，看向黑色短髮的女人，女人捂住了嘴。
「好吧，我不說話。」
小丑這才轉回頭，再次看向葉蓮娜。
「真是太好了，我終於等到他身邊又有女人出現了，這樣才能讓我繼續計畫。」小丑說。他靠近葉蓮娜，轉動臉，塗滿顏料的面部靠近了她，「你果然是個美人，本來我也有一個老婆，很漂亮，像是你……」他呢喃道，「我為了她劃爛了嘴，可是她卻離開了我……」
葉蓮娜歎了口氣。
「你能說正事嗎？」對於小丑詭異的威脅方式，葉蓮娜似乎沒有什麼感覺，她無語地說，「你的計畫呢？我還以為你要像是一個經典大反派一樣對我闡述你的計畫，然後以我的精神崩潰而得到心理快感，怎麼可以說著說著就跑題？」
小丑睜大了眼睛，他身後的年輕女人噗地笑了出來。
「好，看起來你想聽聽我的大計畫，關於我要如何折磨你和蝙蝠俠。」小丑搓了搓手，以這種沒有掌握主動權的方式說出他的計畫，他自己感覺有點怪，當然，他很快就眯起眼睛，沖著葉蓮娜露出可怕的笑容，「因為你們的知情，也是整個計畫的樂趣之一。」
「好，我聽聽看。」葉蓮娜鼓勵地注視著他，點了點頭。
……等等，人質一點都不害怕，這種感覺怪透了啊！
「你一會就不能這樣自信了。」小丑陰沉的呢喃，他一打響指，葉蓮娜左側的牆壁亮了起來——那竟然是一個螢幕！感到了葉蓮娜的目光，小丑勾起了嘴角，「猜猜看，那邊有什麼？」
小丑沒有繼續吊人胃口，他再打響指，那螢幕便亮了起來。
螢幕裡，是一艘在水中行駛的巨輪。
葉蓮娜皺起眉毛，她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鏡頭切換到這遊輪的各個角落。全是遊人、充滿歡笑的餐廳，寂靜的走廊、最後是……裝滿了炸藥箱的倉庫。
「是的！一艘裝滿炸藥的巨輪！」小丑開心地說，「和落在我手中的你！你們兩個在這座城市的兩端，而蝙蝠俠只能任選其一！看看你們想不想是預言和上古故事？偉大的蝙蝠俠，到底會選擇裝滿陌生人的諾亞方舟，還是選擇耶穌受難的女朋友呢？」
在小丑期待她崩潰的眼神裡，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麼說吧，如果你讓我選擇呢，我肯定救人多的那個。如果他來救我，我會將他從這樓上踢下去。」然後她糾正道，「而且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好嗎，我們只是久別重逢的炮/友而已，請你不要無視這兩個之間的關係。」
「看起來你還是不太興奮。」小丑嘖嘖道，「你知道如果蝙蝠俠放棄你了的結果是什麼嗎？你將會被懸空在大廈外，每過三分鐘，我的手下就向你放箭，直到你的身上紮滿箭，在痛苦中千瘡百孔的，在掙扎中死去！」
「oh……」在小丑期盼的目光當中，葉蓮娜一副一臉認真思索之後的表情看向了他，她甚至笑了，「這聽起來可真有創意，那我們什麼時候正式開始？」
「……」
小丑沉默地注視著葉蓮娜。
葉蓮娜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順便說一句。」葉蓮娜打破安靜，她補充道，「我說的創意是有關放箭的那一塊兒，二選一這個，我實話實話，還是有點老土。」
「……」
小丑又沉默了一會。
「你是瘋了嗎？」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裡的小丑雖然取用了希特的版本，但是肯定沒有原版的□□，大家就當低配的看吧_(:з」∠)_
文裡的伊麗娜借鑒的形象是美國往事裡的那個驚鴻一瞥的跳舞女孩，大家肯定都懂的，很經典，不懂的話可以去我的微博晉江煙貓看一眼，或者自己搜下，就是借個外形啦，感覺她們氣質很像~~
•
在劇情上，大家放心，沒有能夠讓女主吃癟的反派，就算是偉大的醜爺也不成_(:з」∠)_
而且感覺葉蓮娜跟小丑有些地方謎之相像啊，搞事是為了有意思233333
第59章
最終, 小丑決定先不管看似有點發瘋的葉蓮娜, 他雙手環胸，腳拍打著地面。
「你在做什麼？」那個黑發紫眼的年輕女人問。
「等時間。」小丑看了眼表，「六點準時給蝙蝠俠發送資訊，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的表情。」
天漸漸地黑了起來，屋內越來越暗，就在這時, 噔——隔壁大廈的玻璃牆壁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時鐘。
對面螢幕的亮光照射進來，屋裡瞬間跟白晝一樣亮。
透過玻璃，三人能夠很明顯的看到對面的倒計時——秒針一點點的轉動著, 分針和時針變成了一條直線。
這邊，小丑哼著歌, 在手機螢幕上點擊了發送。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葉蓮娜一直都很平靜, 她不憤怒，不懼怕，也絲毫沒有自己即將會死亡的恐怖。她甚至對於布魯斯即將到來的二選一也感到很平靜。
布魯斯雖然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那一夜之後，至少也能夠隱隱地明白她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在這種選擇之下, 布魯斯自然要去選擇那個盡是裝滿了普通人的遊輪。就算她沒有過人的能力，布魯斯應該也會選擇那個輪船, 沒有別的, 那艘船上的人更多而已。
葉蓮娜以為，他們雖然以前認識，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實他們兩個還沒有熟到那個地步。
所以，不管如何來說，布魯斯不選擇她都是正常的，也是正確的。先不說她並不需要其他人的救援，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她真的死在這裡，估計也不會有多麼生氣。
人們活著的時候各有不同，死了的時候卻是一致的。
三十歲和九十歲的死亡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不同，既然如此，能夠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死法，也還不錯。在二十一世紀被弓箭射死，聽起來就很有意思。所以，剛剛葉蓮娜真的是認真的誇讚的小丑的。
她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過多留戀的事情，或許留戀她的人很多，但是她知道女人們，還有男人們都是堅強的，她信任她們，即使她不在了，她們也會好好地生活下去。
對於葉蓮娜來說，她真的是在和這個世界、和死亡做遊戲。活的時候有趣的活，死的話，她也會欣然接受。
相比于其他男人，布魯斯還是比較瞭解她一些，她認為布魯斯會懂的，布魯斯明白她對生命的態度，也明白她其實很強。這樣說來，這個二選一真的是毫無意義。
可遺憾的是，儘管布魯斯比較瞭解葉蓮娜，葉蓮娜卻並沒有那麼瞭解布魯斯。
當布魯斯的手機收到這則短訊視頻的時候，男人剛剛洗過澡。
他那微長的黑髮滴著水，輪廓深邃的臉龐上有水滴滑落。男人穿著深灰色的浴袍，他坐在床邊，一手用毛巾擦著頭，一手則握著遙控器。
臥室裡仍然保留著葉蓮娜離開時候的樣子，似乎女人的氣息也並未完全消散。布魯斯心不在焉地擦著頭，他在想她現在在做什麼。
她應該已經回到紐約了吧。她會不會跟托尼聯繫、又或者是跟那個打電話過來的粗狂男人共度**？
布魯斯的薄唇微抿，在這幾天裡，布魯斯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剛開始，他在想，他一定不能跟葉蓮娜在一起，最好以後不要再聯繫。因為他身為蝙蝠俠，註定會招來無數的危險，沒有女孩子應該承受這一切。
他知道自己下定決心的時候，內心是不舍的。很奇怪是不是？他兩次與葉蓮娜相遇，兩次都被不同時期的她一眼折服。
少年的他朦朧地喜歡上她那時候猶如洋娃娃般的漂亮精緻和淡泊，已經三十歲的他再次遇到了葉蓮娜，卻又被她身上現如今截然不同的魅力所吸引。
真是奇怪，他曾經以為他不再會動心了。
可是第三天的晚上之後，他原本堅定的想法再次動搖。
他知道葉蓮娜就是那個暗夜女俠，他發現她並不是無害的，她很危險。可在判斷她是好人之後，布魯斯的心開始跳動活躍——這代表著什麼？如果葉蓮娜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擔心蝙蝠俠的問題，可以跟她在一起了呢？
他的理性和感性打架，還有另一個比較冷靜的聲音在他的腦內響起——你想得倒是美，萬一她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又該怎麼辦？
布魯斯凝望著電視發呆，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布魯斯有點期盼那是葉蓮娜發來的，儘管他們甚至沒有交換手機號。他拿起手機，然後愣住了。
視頻裡是一個陰暗的手機，他看到葉蓮娜被綁在十字架上，她昏迷著。她的長髮在耳邊低垂，女人玲瓏有致的身體被繩子束縛在十字架上。
她是那麼的美，這讓這個畫面有一種詩性的油畫美，如果不知道的人，或許以為這個是一個人為藝術。
可布魯斯知道這不是那回事，她被綁架了，而且是蓄意的。
熟悉的情節讓布魯斯的指尖逐漸變冷，他緊盯著螢幕，呼吸都開始顫抖。
一個詭異的笑聲從視頻中傳來，布魯斯的心臟猶如被釘在原地。他做夢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他曾經多次將他送入監獄和神經病院……
視頻晃了晃，然後一個塗著顏料的臉出現了在了視頻中。
「嗨，好久不見啊，蝙蝠俠。」小丑的嗓子發出咯咯的聲音，他晃著腦袋，血紅向上的嘴角猶如在不停的嘲笑，他眨著眼睛，連眼皮都是跟眼眶一樣塗了黑色，「想念我了嗎？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兒大禮，想必你已經看到了吧。你喜歡嗎？我知道你喜歡。好不好奇我想要做些什麼？啊哈——那就打電話過來吧，雖然我不保證會不會接。
視頻結束了。
布魯斯死死地盯著螢幕，他的手捏緊成拳，指尖泛白。
布魯斯深深呼吸著，他撥通那個號碼，三聲以後，被掛斷了。
他再次撥通，再次被掛斷。
布魯斯知道小丑在享受這個過程，他在打壓他，小丑在撥打電話和不停掛斷之中宣誓自己的主權和地位，他要讓他狂躁，卻又不得不低三下四的繼續打電話過來。
布魯斯閉上眼睛，他深深地呼吸著，才能保持冷靜繼續打電話過去，而不是捏斷手機。
整整二十分鐘之後，在布魯斯被小丑掛斷了五十多個電話之後，小丑終於大發慈悲地接通了電話。
「Hello~」小丑慢吞吞地說。
「你到底想做什麼，小丑。」布魯斯沉聲問。
電話那頭，小丑嘖了嘖嘴。
「我本來已經想告訴你了，可是我又改變主意了。」小丑說，「打視頻電話過來，還有，端正你的態度。」
電話再次被掛斷。
布魯斯的胸口起伏著，他深深地呼吸著，男人猛地站了起來，因為憤怒，他的供血全在腦部，這個忽然的動作使得他感覺有點眩暈。
布魯斯在臥室裡徘徊踱步，他閉著眼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他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男人憤怒地吼了一聲，他一拳砸在牆壁上，那牆壁竟然有了些許的裂縫。
他回到床邊，坐下，眼眸是冰冷的深沉。
男人再次撥通電話，這次也仍然按照小丑的意願，視頻電話。
這次通話被很快接通了，手機螢幕上露出了小丑的臉。
「嗨~~蝙蝠俠，好久不見，你過得怎麼樣？」小丑打量布魯斯的臉，「嗯……看起來你的臉色很差，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發生了嗎？」
「小丑。」布魯斯冷冷地說，「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別老拿無辜的人動手。」
「不不不不，你怎麼就不懂呢，蝙蝠俠。」小丑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你是這個性格，所以我才會拿你身邊的人取樂啊。」
「我要看她。」布魯斯低沉地說。
小丑一歪頭，似乎在考慮，然後他古怪地笑了起來，將鏡頭對準了葉蓮娜。
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坦誠相待的。
葉蓮娜看著牆壁螢幕上的布魯斯，他的神情沒有了以往的遊刃有餘和風流倜儻，那張原本總是露出輕浮神情的帥氣臉龐，此刻有些陰沉，那雙深藍色的眼眸更是有些憤怒到極致的冰冷。
當布魯斯看到葉蓮娜的時候，那有些冷酷駭人的神情，卻出現了一絲絲的鬆動。原本冰冷的眼眸，卻有些脆弱和自責。
「蓮娜。」他輕聲喚道。
「蝙蝠俠？」葉蓮娜卻勾起嘴角，笑道。
布魯斯那內疚的表情也出現了些無奈的笑意。
「對不起，」他說，神情又黯淡了下來，「都是我害你承受這些事情，不要擔心，蓮娜，我會解決的，我一定會去救你的——」
「或許，你永遠都無法救她。」小丑陰冷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插入了他們的對話當中，「還記得瑞秋嗎，布魯斯？」
瞬間，布魯斯的臉變得刷白。
他死死地盯著小丑，那目光可怕得駭人，此時此刻，他不再像是那個招人喜歡的布魯斯，也不像是冷漠勝券在握的蝙蝠俠。
「我——不會——再讓你奪走我的人！」布魯斯一句一頓地說，他的目光似乎已經淩遲了小丑千萬遍，「——絕不會！！」
「哈哈哈哈哈——」小丑嬉笑了起來，他拍著手，「好表情，好啊！」話到結尾，小丑微微歪頭，大笑變得陰冷起來，「我一直在等你露出這樣的表情，蝙蝠俠，這樣就對了。就抱著想要殺了我的念頭，我們來做這個遊戲吧。」
布魯斯的神情憤怒又驚愕，小丑打了一個響指。
「是的！就是這樣！看起來你還記得哈威和瑞秋的二選一，是嗎？」他大聲說，「現在我們要重新進行一次。你想要救你的這位初戀情人，還是想救一船無辜的普通民眾呢？順便劇透一句——那船裡裝著的炸藥，可以照亮整個哥譚。」
「你這個混蛋……」
看著布魯斯失神憤怒的樣子，小丑開心極了。
「我知道你會去救那船人的性命的，蝙蝠俠，我瞭解你。」小丑輕笑，「我知道你跟她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是嗎？既然如此，你明白為什麼我仍會綁架她嗎？」
小丑一步一步地走近螢幕，他勾起嘴角，臉上的紅色顏料讓他看起來更加癲狂。
「因為——我要讓她的死，成為你心中的一根刺。」他輕聲說，「我要你在餘生的日日夜夜當中，都無法忘懷這件事情。你會一輩子都在想，如果你救了她，你們會不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是不管重來多少遍，你都會去救那三百條人命。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
小丑注視著布魯斯，在他的挑釁之下，布魯斯的目光已經越發的陰沉和可怕，他的胸口起伏著，猶如一頭能夠越過螢幕將他撕碎的野獸。
小丑的嘴角緩緩揚起。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憤怒吧，蝙蝠俠，拋棄你那令人噁心的聖人外衣，墜落吧，跟黑暗共舞吧！
看著布魯斯的神情，小丑便知道他在憤怒和仇恨之下，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這幅畫面真是太令人激動了，小丑深深地喘/息著，一想到蝙蝠俠大開殺戒的樣子，他簡直要興奮的窒息了。
他的身後，黑發紫眼的年輕女人看著布魯斯那可怕的表情，她微微皺了皺眉毛。
「……如果蝙蝠俠真的放棄那三百條人命，跑過來殺你，那該怎麼辦？」她小聲問。
「老天啊，那就更棒了。」小丑緊盯著布魯斯的臉，想都不想的說道。他不想錯過布魯斯臉上的任何表情。
就在這時，一聲幽幽的歎息在屋內響起。
「冷靜點，布魯斯。」
葉蓮娜的聲音自帶一些冷冽，但此刻，她語氣卻很柔和——巴基要是聽見都能哭，他從來沒有被這樣溫柔的對待過！
一直死死盯著小丑的布魯斯一愣，他看向葉蓮娜，臉上的殺意還沒有散盡。
「別坐在那裡胡思亂想了，去救那三百個無辜的人。」葉蓮娜注視著布魯斯，她平靜地安撫道，「既然不殺人是你的底線，那就別動殺意。」
「不——！」布魯斯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那你呢！我不能讓你死去，這是我讓你惹上的麻煩，我一定要去救你，而且，就算是為了我自己……」
看著重新激動起來了的布魯斯，葉蓮娜聳了聳被束縛的肩膀。
「謝謝，親愛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這麼在意我。」
「蓮娜！」布魯斯皺眉道。
「好吧，我嚴肅一些。」葉蓮娜歎了口氣，然後她冷靜地道，「聽我說，布魯斯。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讓現在的你如此有陰影，但你給我記住了，現在被綁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在這種情況，我希望你心無旁騖的去救那些無辜的人，而不是跑過來給我添亂。」
她注視著布魯斯，淡淡地開口，
「——因為我，葉蓮娜•斯塔西婭，從來都不需要男人來拯救。」
作者有話要說：
就像前面所說，老爺的底線是不殺人，殺了人，對他來說一切都會走向極端。
所以小丑就以此來搞事了233333他想看蝙蝠俠黑化，哪怕是被蝙蝠俠殺了估計他也會超開心
誒，這麼說有點像莫娘呢2333333
不過可惜，遇到了能降布魯斯火氣的葉蓮娜2333333
葉蓮娜：咱們婦女能頂半邊天！【不
然後我發現我果然不會寫純愛情劇情，果然危險和戰火之中的愛情會來得帶感一些啊~~~~
第60章
面對一個瘋子的時候, 你只能比他更瘋, 才可能會以毒攻毒。
葉蓮娜不知道小丑為什麼會那樣瞭解自己的底細，他知道她和尼彌西斯的關係，甚至知道她和布魯斯目前的狀況。而且不僅僅如此——小丑他對布魯斯剛剛說了什麼？『初戀情人』。小丑總是愛誇大其詞，但這是不是可以代表，小丑甚至知道她跟布魯斯年幼時曾經認識呢。
如果說前兩個還有可能是覬覦葉蓮娜的敵人告訴他的，那麼最後一點, 他是如何知道？
視頻早已切斷，小丑的注意力也並沒有在葉蓮娜的身上——相比於她，他更想知道蝙蝠俠會怎做。
「你們在外面看著她。」小丑向著一堆武裝人員說道, 從專業角度上來看，葉蓮娜很容易地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員都是和雇傭兵是差不多的, 可能是小丑雇的吧。
根據腳步聲, 初步判斷，在房間外的走廊裡至少有五十人左右。
吩咐完士兵們，小丑又看向那個黑色短髮、紫色眼睛的年輕女人, 「克拉莉斯，她就交給你了。」
「好。」克拉莉斯點了點頭, 「你要做什麼？」
「我去下一層，看監控。」小丑嘻嘻地笑了起來, 「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蝙蝠俠的樣子了。」
男人大步離開了, 房門再次緊閉，只剩下兩個女人。
葉蓮娜注視著這個眼眸奇特的女人，她看起來也就才二十三四歲出頭而已。
克拉莉斯被她的目光盯得直發毛。
「你為什麼要跟著一個瘋子？」葉蓮娜問。
「不是我跟隨他, 而是我欠他一個人情。」克拉莉斯聳了聳肩膀，「我和他被關在同一個精神病院裡，他在逃獄的時候救出了我，我跟他達成協議——幫他幹一件事情。喏，就是現在這個事情了。」
「幫他殺了我？」葉蓮娜嘴角輕輕勾起。
「不，不，是幫他控制你。」克拉莉斯說。她攤開手，「據我所知你的武力值很高對吧？不過一般像是你這樣的人，都魔抗低。」
「……」
葉蓮娜被說中的無語了。這又不是葉蓮娜自己能夠決定的，哪會有人武力值高又魔法係數高的，想一想就太bug了吧，即使是變種人，也沒有這種的存在啊。
「你的能力是什麼？」葉蓮娜注視著克拉莉斯，她的嘴角微勾，「我覺得你的精神很正常，是怎麼進的精神病院，被人陷害？」
「差不多吧，我是個變種人，還有點先天的能力。有人覺得我很怪異，因為我的眼睛，還有我的能力，因為我能——」克拉莉斯停下了，她打量著葉蓮娜一臉無辜正經的臉，女孩露出了笑容，「你在套我的話，真狡猾。」
「等死的時候比較無聊，所以隨便聊聊天也不行？」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她這話一出，克拉莉斯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她們竟然在這種詭異的場合、詭異的立場，卻就這樣聊起來了？
「你殺過人嗎？」葉蓮娜問。
「什麼……？當然沒有，我又不是瘋子和殺人狂。」
克拉莉斯的話還沒有落下，葉蓮娜的第二個問題就來了。
「你認同那個男人的理念嗎？」
克拉莉斯沉默片刻，她注視著葉蓮娜。
「你在策反我？」她問。
「只是問問。」葉蓮娜嘴角微勾，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克拉莉斯，「如果你是一個正常人，就應該知道跟隨小丑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只是跟他合作這一次行動而已。」
「萬物始於一。一次，就夠改變你的一生了。」葉蓮娜沉聲說，「你有沒有想過，你跟他合夥的舉動將會造成多麼可怕的後果？如果那三百條人命真的死於船上，你會自責嗎？你會認為這有你的責任嗎？畢竟這件事跟你有千絲萬縷機會。」
「我……」
「你被一些人認為很怪異，你真的甘心於此嗎？」葉蓮娜說，「你想證明他們是對的？」
「我當然沒有想這樣做！」克拉莉斯皺起眉毛。
「可是你現在就在往那條道路上前進。」葉蓮娜沉聲說，「只要這次行動中，出現了無辜的傷亡，那麼你就坐實了他們的猜想，因為，你就是一個以他人鮮血為樂的怪物！小丑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嗎？」
克拉莉斯沉默了，她遊移不定的盯著葉蓮娜。
「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蓮娜笑了。
驟間，就連克拉莉斯也有一時的失神。
「在你面前還擺放著第二條道路。」她說，「——尼彌西斯歡迎你，包食宿，而且有紐約高等級工資，還包分配，待遇優厚。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克拉莉斯被她弄笑了。
「你在開玩笑吧，我把你弄到這個鬼地方來，你還想招募我？」她說，「還是，這是你想要出去的辦法？」
葉蓮娜注視著克拉莉斯。
「我只是覺得你會適合我們。」她平靜地說，「只有不被常人接受理解的女人，才會跟我們融洽相處。而且，說起靠譜來，我總比小丑靠譜吧？」
克拉莉斯沉默了，她的神情有些鬆動，可是仍然猶豫不決。
「就算我把你放下來，我們也跑不出去的。」她低聲說，「這棟樓裡有近兩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而且到處都是監控，我甚至懷疑……」她不安地舔嘴，低聲道，「……小丑知道我們現在的談話。」
「看著我，克拉莉斯。」葉蓮娜冷靜地說。
克拉莉斯抬起頭，她看到葉蓮娜被綁在十字架上，雙手手臂張開，那粗繩繞著她的身體而下，女人那琥珀色的目光卻是冷靜又淡泊的。
「不必擔心任何事情。」她淡淡地說，「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改變現在的一切嗎？」
克拉莉斯的臉上一瞬間閃過很多神情，有不安、有惶恐、有退縮。
最後，女孩低聲開口。
「……我想。」
聽到這個回答後，葉蓮娜平靜地勾起了嘴角。
「好姑娘。」她說，「不必擔心其他事情，一切都交給我處理吧。」
葉蓮娜側過頭，她的手指握緊成拳，似乎是在試驗繩子的韌度。
「這繩子是特製版本，就算是男人都掙脫不開！」
既然已經決定叛變，克拉莉斯便一心為葉蓮娜擔憂起來——畢竟如果葉蓮娜失敗了，克拉自己落入小丑的手裡……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沒想到，葉蓮娜卻平靜地笑了起來。
「我又不是男人。」
她的雙拳捏緊，手臂和上半身開始發力，原本蘊含的肌肉開始漲起——克拉莉斯目瞪口呆地見證著面前完全不符合任何常理的場景。似乎從葉蓮娜的身軀裡迸發了無窮的力量，克拉莉斯甚至開始聽到繩子之間嘎嘣作響的聲音。
「我的上帝啊……」克拉莉斯喃喃道。
在女孩驚愕的目光當中，葉蓮娜上半身已經掙脫一半，她轉動著身體，向前掙脫，猶如要破繭而出的蝴蝶。
嘣————繩子在到達最大限度之後，竟然嘣開了！
克拉莉斯震驚在原地，葉蓮娜單膝落在她的面前，克拉莉斯甚至向後退了一步。葉蓮娜抬起頭，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晃動脖子，活動手臂。
然後，女人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復仇的戲碼即將上演。」
面對著此情此景，克拉莉斯深深呼吸著，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了什麼。葉蓮娜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細手鐲，可這不僅僅只是個裝飾物。
等等……這是變種人抑制器？克拉莉斯這才注意到，一瞬間，克拉的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葉蓮娜第一次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使用才會被她暗算，可是剛剛明明可以控制她的，卻仍然選擇了招募她……
葉蓮娜沒注意克拉莉斯複雜的眼光，她轉過頭，巡視屋內。
「我的包呢？」
克拉這才回神，葉蓮娜的包和外套都被扔在角落裡，她將包遞給了葉蓮娜，看著她扭動密碼打開了這個單肩包，然後從包裡拿出了槍支和彈藥……？
葉蓮娜將手/槍丟給了克拉莉斯。
「防身用。」葉蓮娜簡短地說。
她看了眼窗外，對面大廈上的時鐘——還有五分鐘，就要六點半了。
從那視頻之後已經過了二十五分鐘，如果開上那輛蝙蝠戰車，應該足夠布魯斯趕到城市另一頭的港口了吧？
葉蓮娜收回目光，她換上簡潔式的防彈薄外套，身上掛滿槍支，她拿起蠍式沖/鋒槍，瞟了克拉莉斯一眼。
「跟在我身後。」
然後，女人抬腳，一腳踢開了門板。
接下來的場面，槍聲震耳，火光四射，交叉著男人們的場面聲——克拉莉斯根本沒有機會開槍，因為沒有士兵能夠活著到達葉蓮娜的身後。
在這個以少對多的危險場合之中，女人卻像是如魚得水一般。她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判斷戰局，並且極快的反應。一把槍的子彈射空，葉蓮娜便幾乎無縫切換下一把槍。
彈殼四濺，火光飛射，男人們不斷倒去。偶爾有子彈擊到葉蓮娜的身上，卻被防彈外套擋住。按理說，即使有防彈衣，子彈射擊到人的身上也會產生強烈的痛感，可是在葉蓮娜的身上幾乎看不到這點。
在葉蓮娜一人的強攻之下，她們硬是殺開了一條血路。男人們不再進攻，最後的幾個人甚至一邊射擊一邊向後退去。
她們來到樓梯間，葉蓮娜一槍射掉監控，然後又在包裡掏著什麼。
「你在幹什麼？」克拉莉斯問。
「跟我的部下聯繫。」葉蓮娜戴上無線耳麥，驟間，智能啟動，耳麥喚醒了葉蓮娜瞳孔上貼附的隱形眼鏡的介面。
幾乎是同一時間，耳朵裡傳來了伊莎焦急地聲音。
【boss，怎麼回事，你怎麼消失了一天？！】
「接收我的地點，伊莎，安排人來接應。」
【好，你別動，我現在就安排。】伊莎根本沒有問發生了什麼，立刻答應下來。
「不是接應我。」葉蓮娜沉聲說。她將另一個耳麥塞入克拉莉斯的耳裡，「你跟隨她的指令行動，先向樓上跑，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你還要做什麼？」克拉莉斯著急地說，「趁小丑沒發現，我們一起跑吧！」
「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跑』這個字。」葉蓮娜冷冷地說，「我跟蝙蝠俠，還有那位小丑先生還有賬要算一算。」
克拉莉斯知道自己只會拖她的後腿，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蓮娜離開了。
//
葉蓮娜記得小丑說他將會在下一層觀看監控錄影，剛剛那些退縮的男人們肯定已經將她突擊的事情告訴了小丑，不過葉蓮娜並不擔心。
正面杠，她還真就沒輸過。
她換彈夾，持槍來到下一層。
下一層的走廊裡，士兵們嚴陣以待，他們的手/槍直指虛掩的樓梯門。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如果仔細看，他們的額頭都有汗水緩慢的流下。
忽然間，門咣的一聲被炸開了，男人們立刻開始扣動扳機，他們高聲吼叫著，密集的射擊彈向牆壁，整個走廊都蔓延著灰塵。
一輪射擊結束，一片寂靜。士兵們放下□□，他們站在灰塵中仔細尋找著女人的蹤影，可是灰塵漸漸散去……除了一扇已經千瘡百孔、倒在地上的大門以外，空無一人。
男人們震驚的皺起眉毛，他們還來不急思考，從背後卻傳來了襲擊。
「一群菜鳥。」葉蓮娜提著機/關/槍，在火光四射之中，她搖了搖頭。
可能連小丑自己都沒有料到，一個女人，竟然消滅了將近一百個持槍的士兵——就算是抗德神劇這麼拍，也肯定會被罵誇張的啊！可是這件事情就這樣的發生了。
硝煙散盡，葉蓮娜一腳踹向士兵們防衛最嚴守的房間大門。
門被彈開，葉蓮娜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就在她剛剛所呆的正下方，所以內壁原本是牆壁的一面仍是大廈的落地玻璃，在另一面牆上，幾十台螢幕上盡是各個街道的監控錄影，螢幕和玻璃外時鐘的光照亮著屋內。
屋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氣球的線被系在椅子上，氣球的上面是一個詭異的，眼睛畫著大大『X』的小丑笑臉。
葉蓮娜抬起頭看向螢幕，最中間的那個螢幕是船上的現場直播，遊客們正在輪船大廳裡翩翩起舞，歡笑聲縈繞於耳。
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葉蓮娜側過頭，她看到房屋的大門忽然被關閉。
與此同時，最中間的大螢幕忽然一閃，然後傳來了小丑詭異的笑聲。
「葉蓮娜•斯塔西婭，你可真出人意料。」小丑的臉出現在螢幕上，不斷波動，「你讓蝙蝠俠做了一個他原本永遠都不會做出的選擇，你毀了他——！」
葉蓮娜皺起眉毛，她不知道這瘋子為什麼忽然不開心了。
小丑深深地、顫抖著呼吸。
「當蝙蝠俠開始為自己考慮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他了。」他病態的喃喃道，「他這一次竟然如此輕易地妥協，這讓我覺得無聊。」
小丑那虛無的眼睛逐漸地對準葉蓮娜，血紅的嘴角大大的勾起。
「我不需要這樣被打敗的蝙蝠俠。」他嬉笑道，「所以，就這樣吧，讓他和你，一起去死吧！」
滴——葉蓮娜的耳朵忽然聽到了什麼。
「你在這房間裡設置了炸藥？」葉蓮娜皺起眉毛道。
「不是這個房間，親愛的，呃——確切的來說，是整個大樓。」小丑晃著腦袋。不管他是在笑還是在做什麼，他的目光始終是冰冷的，他嘻嘻地起來，哼起了歌，「我打敗了蝙蝠俠，就讓我送他最後一程吧。」
「不。」葉蓮娜後退了一步，她喃喃道，「這不可能，他不應該過來找我，他應該去救那些人。」
「可是他的確沒有前往海灣！」說起這件事，小丑看起來比葉蓮娜氣憤多了，他咆哮，「蝙蝠俠沒有去救那些人！他可真令我失望！我本來本來本來還有好多遊戲想跟他玩兒，可是他變了，變了……」
話說道最後，又變成了瘋子般的自言自語。
「如果他不能像是苦行僧一樣放棄掉自己的一切，他不去做那些正確的事情，卻讓自己承擔痛苦……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這一切還有什麼意思？」小丑輕聲呢喃道。
他似乎在思考，可是他很快就放棄了，他像是一個小丑演員一樣吐出舌頭，聳了聳肩膀。
「算了，既然如此我就隨他的願望好了，給他一個圓滿的結局……」小丑嘖嘖嘴，然後像是忽然沖近了鏡頭，螢幕上只有他的臉，可眨動的黑色眼睛，「這一切都怪你！我又要花好多年的時間去物色新玩具了。」
滴、滴——剩下的螢幕開始顯示倒計時。
血紅的數字從三分鐘開始倒計。
02:59
02：58
02:57
……
時間開始越來越來越少，小丑篤定她不可能在三分鐘內離開這座高樓，所以悠閒地哼著歌。
不行，如果布魯斯真的在趕來的路上，她必須要做些什麼阻止他。
葉蓮娜根本沒想跑，她左右巡視了一圈屋裡，沒有什麼是可以用來使用的。忽然間，葉蓮娜猛地想起了什麼，她在包裡猛翻，終於找出了自己的手機。
她撥通了哈裡•奧斯本的電話。
【喂，葉蓮娜小姐？】
「哈裡，把布魯斯的電話給我。」葉蓮娜注視著那倒計時，現在已經到02:11了。
【什麼，出什麼事情了嗎？您沒有留他的……】
哈裡還想像是朋友一樣聊兩句，葉蓮娜深吸一口氣，打斷了他。
「對不起，哈裡，我沒有時間閒聊了，現在就將布魯斯的電話給我，快！」
疑惑不已的哈裡從手機電話本翻找出號碼，再到他告訴葉蓮娜，葉蓮娜默念著播出的時候，只剩下一分多鐘了。
「等等，你在做什麼？！！」小丑憤怒地問。
葉蓮娜沒有理他，她將手機貼在耳邊，眼睛注視著螢幕，給小丑的那個來了一槍，好讓他的臉別在出現。
01:32
01:31
01:30……
快啊，快啊，快接啊，你這精分的笨蝙蝠。葉蓮娜心裡祈禱，快，快，快——！
與此同時，布魯斯的手機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看了一眼，並沒有心情接。可是手機鈴一直響個不停，萬一是小丑打來的呢……？
抱著這種心態，足足十多秒之後，布魯斯才接通了電話。
「喂？」
另一邊，站在倒計時面前的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這個愚蠢、庸俗、蠢笨、不聽人勸的蝙蝠！」吸足了氣，葉蓮娜沒有說重點，而是先一連串地罵道，「像你這樣不聽我話的傢伙，我一天能踹十個！」
聽到葉蓮娜的聲音，布魯斯原本冷硬的聲音開始變得軟化和慌亂。
「蓮娜，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01:10
01:09
01:08……
葉蓮娜的臉面對著螢幕，她的眼眸倒映著數位的紅色。
「別來救我，現在就回去，去救那些人！」她說，「我已經跑出來了，不用你過來。」
「可是——」
布魯斯憂慮的聲音剛出口就被葉蓮娜打斷。
「好了，聽我說，如果你要是還不聽我的話，以後你就別想讓我再聯繫你了，明白嗎？我討厭別人不尊重我的意願。」葉蓮娜強硬的、卻又同時像是哄小孩一樣地說道，「所以你要聽我的話，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再約，不管是哥譚還是紐約都可以，好嗎？」
布魯斯沉默了，葉蓮娜甚至能夠聽到他邊呼呼的風聲——上帝啊，他調頭了嗎，他到底調頭了嗎？
01：00
數字開始往最後的一分鐘縮小。
00:59
00:58
……
可是布魯斯仍然在沉默，葉蓮娜幾乎都要著急起來，他終於開口。
「你會約我嗎？」他輕聲說，「你跟那麼多男人都有聯繫，而我們才相見不過四天而已，我知道我沒那麼特殊。」
葉蓮娜閉上眼睛，她歎了一口氣。
「聽我說，布魯斯。」她低聲道，「我的確認識了很多男人，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學會怎麼敞開心扉，所以，從十六年前至今，你仍然是最瞭解我的那一個，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布魯斯不敢相信地問。
「是的。我一直都沒學會怎麼去愛，所以也不習慣信任他人，可是你不同，你本來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不必讓我多費口舌。所以，我們或許會有個好的開始。」葉蓮娜的手抵著自己的額頭，她有點不想承認，但是最終還是無奈地說，「可能，我是說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接受你，學會如何去愛你。」
「這就夠了。」布魯斯輕歎息，「至少你讓我知道，當初不僅僅是我對你有好感，你也同樣，對嗎？」
「別得意忘形，布魯斯。」葉蓮娜挑起眉毛，「我才沒對你有過好感，我沒有對任何人有過好感。你最好現在就聽我的話調頭，不讓我真的以後不再理你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超心硬超可怕的。」布魯斯笑著說，「我聽你的，好嗎。」
看著已經到00:29的倒計時，葉蓮娜松了口氣。
「好，那就這樣，再見，布魯斯。」
她掛斷了電話。
00:28
00:27
00：26……
葉蓮娜打開了耳麥。
「喂。」
【天啊老大，你終於打開通訊器了，你還好嗎，你——】
「好了伊莎，別再抱怨了。」葉蓮娜說。
她拿起了那個綁著小丑氣球的凳子，走向了落地窗邊。
「聽我說，伊莎。尼彌西斯可以自主運轉，我並不擔心。如果出了什麼事，去我的辦公桌的暗夾裡，那裡有所有人的偽裝身份，還有歐洲和紐西蘭的房產鑰匙。那些房子裡的錢夠你們臨時應急了。」她說，「讓巴基去找美國隊長，有這麼大的靠山就別跟著我們蹭吃蹭喝了——當然，哪天復仇者聯盟也淪陷了，再讓他來找我們也不遲。」
【你這是什麼意思，葉蓮娜？】伊莎警覺地問，【為什麼我覺得你在交代後事？】
「別這樣，親愛的，我的靈魂本來就是自由的，生死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換了一種狀態罷了。」葉蓮娜語氣平淡地說，她揮出手，將凳子甩向玻璃，「不用為我難過，那是對我的侮辱。你們只要記得，我愛你們，就夠了。」
耳裡傳來伊莎劈裡啪啦猛敲鍵盤的聲音，伊莎似乎接通了葉蓮娜隱形眼鏡的視角，她看到了葉蓮娜所看的這一切，這讓女人幾乎抓狂。
【不、不、不！！天啊，葉蓮娜你別這樣，讓我想想辦法，別幹蠢事——！！】
「相比於被炸死，我更喜歡高空墜落。」葉蓮娜勾了勾嘴角，「當然，這太過刺激了，就不跟你分享了。」
停頓了一下，葉蓮娜面對著被碎的玻璃，向後退了兩步。
「Прости，Прощай.（原諒我，再見。）」她輕聲說。
【不————】
葉蓮娜將耳麥捏碎，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向前跑去。
她躍出大廈——轟！整座大廈同時爆炸崩塌。
在碎石之間，她的身體向下墜落著，視野快速的晃動，風在她的耳邊和手臂邊略過，卻像是在背後張開了羽翼。
她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
終於，她終於要迎接死亡了，於她而言，死亡早已是老朋友。
她仿佛聞到死亡的氣味，那麼的芳香，那麼的冷冽，猶如雨後的露水，淋濕靈魂。
她喜歡這個逝去的方式，這讓她感到自由。
啊，伊麗娜，我親愛的伊麗娜。當時的你，也是同樣的感受嗎？
葉蓮娜閉上眼睛，她感受風略過她的臉頰、纏繞著她的髮絲，她在等待毫無知覺的那一刻來臨。
想必，那一瞬間的痛楚，也是極有趣的吧。
這樣想著，葉蓮娜勾起了嘴角。
呼————！
忽然間，一個與死亡不同的氣息傳來，在墜落的空中，一個人將她擁入懷抱，他的手臂緊緊地攬著她的身體，仿佛是落水者抓住了浮木。
「你可真是個混蛋！」她聽到攬著自己的那個人罵道，「你這個可怕的、目空無人的、毫不顧忌後果、不負責任的女人！你怎麼能給了我希望之後，轉眼間就要拿自己去送死？你怎麼能這樣做，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葉蓮娜睜開眼睛，她轉過頭，看到蝙蝠俠帶著面具的面龐，從男人緊抿的嘴角，便知道他有多麼的生氣。
蝙蝠俠的黑色披風猶如翅膀在身後快速飄動，他抓緊她之後，另一手舉起，有線似的東西射出，緊緊地粘在另一座大樓的牆壁上，他一人承擔了兩個人下降的力度，兩人停止墜落，轉而在樓與樓之間飄蕩起來。
「那些人呢？」她問。
「由我的朋友去處理了。」蝙蝠俠冷著臉說。
葉蓮娜笑了。
他們在空中飄蕩著，她的長髮在空中散亂著，她伸出手，撫摸著蝙蝠俠的臉頰。
「你跟死亡一樣有趣。」她輕笑著說。
「天啊，感謝上帝。」蝙蝠俠雖然仍然抿著嘴角，可是他的聲音仍能聽出不明顯的試探和擔憂，「至少我不用擔心你以後會有無聊就自殺的這個可能性了？」
「這取決於你回答我的這個問題。」葉蓮娜說。
「什麼？」
「你現在到底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韋恩？」
因為蝙蝠俠一手緊擁著的葉蓮娜，兩人幾乎嚴絲合縫的擁抱在一起。聽到這話後，蝙蝠俠愣了。長久以來，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似乎是割裂的，似乎是一個靈魂的兩半，他也不知道是蝙蝠俠在扮演布魯斯•韋恩，還是布魯斯在偽裝成蝙蝠俠。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蝙蝠俠輕聲說，下一秒，他又抿起了嘴角，「不要想岔開你剛剛欺騙我的事情！」
「首先，你剛剛也欺騙了我，所以我們平了。」
葉蓮娜輕笑，她輕輕地撫摸著蝙蝠俠的臉龐。
「其次，是的，這件事很重要。」
她注視蝙蝠俠，然後在男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摘下了蝙蝠俠的面具，露出了布魯斯那張有些詫異吃驚的英俊面龐。
葉蓮娜眼底的笑意更加加深。
「這回，順眼得多了。」
輕聲呢喃著，葉蓮娜的額頭抵著布魯斯的額頭，她輕輕的吻上了布魯斯的嘴唇，在最初的詫異之後，布魯斯閉上了眼睛。
似乎一切都開始變得緩慢。
在落石、爆炸的火光，和不斷略過的風中，他們緊緊地相擁，相互親吻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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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不管是小說還是電影，言情戲份出現的時候，全世界都要為他們讓路！所以不會有人拍到老爺的樣子哈哈哈哈
當然，那個奇幻小包裡自然也不會有飛行相關的東西啦【誒怎麼自己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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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爺還沒有攻略葉蓮娜，只不過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就算是葉蓮娜也會想說些真心話啦，她提出了未來的一種可能性，至於未來能不能發生，仍需布魯西同志努力。。。
不知道你們絕不覺得唐突，反正我之前寫關係戶的時候，女主一眼看上吧唧的時候也有寶寶說唐突，但我會在後期把補丁完善的打上
放心我是那種自己寫文自己瘋狂挑自己劇情bug的那種作者，雖然這一點都不有趣感覺我會被寄幾逼成鹹貓……所以後面對於兩人感情，和葉蓮娜轉變都會有很完善的劇情的
其實我不寫這些你們看到後面也會明白的，但是我還是寫了，因為話嘮人設不能倒啊_(:з」∠)_
悠于 2017-7-28 18:05
第61章
在夜色下、在爆炸前、在飄蕩的半空中——所有的一切都被羅曼蒂克式的拉長。
風在耳邊呼嘯著, 兩個人親吻著彼此，幸虧布魯斯仍有一絲理智尚在，不然他可能會鬆開拉著繩子的手，去擁抱葉蓮娜。
直到葉蓮娜忽然想起什麼，她從沉浸的吻中睜開眼睛，鬆開了布魯斯。布魯斯也睜開眼睛，他迷茫的看著她, 深邃的藍色眼眸還有些無辜, 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葉蓮娜能夠如此狠心的結束他們的美好一瞬間。
「糟了, 我把我的女孩們給嚇到了。」葉蓮娜喃喃道，她手忙腳亂的從兜裡拿出手機，一改剛剛的溫情, 她給布魯斯戴上蝙蝠俠的面具, 然後拍了拍他, 「別晃了, 快下去，這裡信號不好。」
「……」
布魯斯——或者蝙蝠俠對於葉蓮娜迅速改變的態度有些無奈, 他握著繩索, 兩個人緩緩地下降。
這邊, 葉蓮娜趕緊撥通了伊莎的手機。
整整十秒之後, 電話才被接通，一個崩潰的聲音傳來過來。
【……喂？】
葉蓮娜清了清嗓子。
「其實，親愛的, 剛剛是一個愚人節玩笑。」她說，「驚喜！是不是嚇到你們啦！哈哈哈！」
對於葉蓮娜捧讀一樣的語調，伊莎深深地吸了口氣。
【BOOS，葉蓮娜，葉蓮娜•斯塔西婭！】連續叫了她三次，可想伊莎有多麼的崩潰，【——你這個混蛋！！混蛋！！】
聽聲音，伊莎似乎在哽咽，然後電話被另一個人搶走。
【葉蓮娜，你瘋了嗎，你瘋了嗎？我真是難以想像你會這樣做，你要拋棄我們嗎？伊莎說得對，你是個混蛋！！】那是黛蘭的哭啼又破口大駡的聲音。
手機再一傳，傳到了另一人手機。
【葉蓮娜，你要是再這樣做我就辭職。】是阿瑞斯的聲音，【媽的，而且我會自殘，我真的會這樣做！！】
手機看起來很累，因為她們貌似開了擴音，好讓大家都能發洩不滿。
【葉蓮娜•斯塔西婭！】是莉蒂的聲音，【你這個冷血的傢伙，我們兩個認識了十年，你竟然要這樣對我？！說真的，你短時間別回來了，我怕我會揍你！】
然後，是格薇妮哭哭啼啼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她傷心地嚎啕道，【你要是出事了，我會自責死的！】
【我懷疑你有自殺傾向。】最後，是冷靜的嘉澤勒，【我覺得我們應該讓醫生加入，還有藥物治療。】
葉蓮娜深深地歎了口氣。
「剛剛真的只是一個遊戲。」她說，「我就是想看看你們都愛不愛我，其實我都跟蝙蝠俠約好了。」
兩個人的腳踩在馬路上，蝙蝠俠的嗓子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如果布魯斯沒有帶著面具，那他一定是在揚眉，葉蓮娜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蝙蝠俠？你可真厲害，哥譚就那麼一個出名的英雄。】稍微冷靜了一點伊莎說，她的嗓子還有些沙啞，【得手了？怎麼樣？】
已經在無形之中給葉蓮娜臺階下。
葉蓮娜的眼眸溫柔的彎了一下，她的手貼著蝙蝠俠的胸。
「還不錯，很耐上。」
一本正經•蝙蝠俠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揮了下手，又或者摁了什麼按鈕，總之，馬路上響起轟鳴聲，黑色的蝙蝠戰車無人控制，卻用高超的技巧一個甩尾停在了兩人的面前。
聽到葉蓮娜不著調的話，女人們都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能申請一下嗎？」葉蓮娜說，「再過兩天我就回去，我發誓，隨你們數落。」
【真的？】
「真的。」葉蓮娜真誠的說，「莉蒂想揍我，隨時可以。」
反正莉蒂也打不過她，她們一起上也打不過她。
咳。
終於安撫住了自己的女孩們，葉蓮娜這才關了電話。
兩人坐進蝙蝠車裡。
「去哪兒？」葉蓮娜問。
「去海灣。」蝙蝠俠沉聲說。
蝙蝠車以最快的速度行駛著，玻璃外的世界快速地向後倒退。
蝙蝠俠深深地呼吸著，可是他似乎仍然感覺呼吸不順，他看向葉蓮娜，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身上的蝙蝠俠裝備又讓他說不出來話，他乾脆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布魯斯那張英俊深邃的臉。
「你答應我。」他沉聲說，「以後再也不許再做那種事情了。」
「哪種事情？」
葉蓮娜調笑著開口，布魯斯便嚴肅的皺起了眉毛——這倒是少見的，看著他那麼嚴肅認真，葉蓮娜不由得歎了口氣。
「布魯斯，這世界上一切都有定數，如果我要走，那麼誰都攔不住。」她說，「而今天，我命不該絕，所以你才會出現。」
這番言論讓布魯斯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只要你不傻到去自殺，那麼就沒有誰能傷得了你。」他說，「只要你答應我，你不要再去涉險。」
「你對我這麼自信？」葉蓮娜揚起眉毛。
「葉蓮娜！」布魯斯卻嚴肅地喚道。
看到他這麼認真，葉蓮娜輕輕的歎息，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聽我說，布魯斯。你差不多猜到我是做什麼的了——我是個傭兵。」她說，「我不僅不會遠離危險，而且我這一生註定都要跟危險共舞，可能我會一直活著，但也可能因為一些意外，我就死了。在這行業裡很正常，當你殺了人之後，你就要做好被別人殺的準備。」
「你不會為了我放棄這個行業的，是嗎？」布魯斯笑了。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這個職業。」葉蓮娜嚴肅地說，「就像我永遠都不會要求你放棄蝙蝠俠的身份。」
布魯斯不笑了。
他的目光閃動，似乎心緒複雜。
「這句話對我來說，很重要。」他輕聲說，「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男友隱藏在面具和黑暗之中。」
「別偷換概念，布魯斯。」葉蓮娜說，「我可沒說要你當我的男友。我只是隨便距離而已。」
布魯斯一邊開車，一邊偷瞄葉蓮娜，他輕輕的勾起嘴角。
「那你在那樓上的時候說——」
「我什麼都沒說。」葉蓮娜一臉平靜，「你聽錯了。」
「你說我比其他男人強，你對我刮目相看，你想跟我共度一生——」布魯斯說。
葉蓮娜不可置信地瞪向了他。
「哪裡有？！我只不過是說了你有點不同，或許有一丁點的可能，我們會有未來而已，而已！！」
「所以，你還是說了，對吧。」布魯斯一臉平靜地說，他得逞的勾了勾嘴角，「你說我們可能會有好的開始，或許未來我們可能會在一起。」
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
「那我也只能告訴你，希望渺茫。」她說，「我無法對一個男人真正的動心，包括你。你懂嗎？」
「懂，在這些你無法動心的男人之中，我排在第一位，對不對？」布魯斯很平常的就把內容替換成了對自己有利的那種。
葉蓮娜不明白的皺起了眉毛。
「世界上有那麼多女孩兒，你為什麼要將目光盯在我的身上呢？比我好的、正常的姑娘多的事，你為什麼非要想不開？」
「她們不可能接受蝙蝠俠。」韋恩側過頭，看了一眼葉蓮娜，「而且你最漂亮，在繁衍上來講，漂亮說明健康，健康會吸引雄性，於是我被你吸引。」
「真遺憾，我不生孩子。」葉蓮娜面無表情的說。
「那就更棒了。」布魯斯勾起嘴角，「這說明我對你的愛戀是純粹的、高級的、違背生物本能的。這這種單純的愛正是說明我是你的真愛啊，寶貝。」
天啊，天啊，這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能把一切事情說得句句在理，卻又句句透露的調戲，而且句句又不油嘴滑舌不招人討厭的的？！
「所以你真的以為我們在拍迪士尼公主的那種電影，是嗎？」葉蓮娜揚起了眉毛，「相處了一天就能愛上彼此，然後瘋狂互相追求最後說明對方是自己的真愛？」
「你知道為什麼在俄羅斯的時候，我一直纏著你，想跟你玩兒，即使你都不理我嗎？」布魯斯看向葉蓮娜。
葉蓮娜沒說話，她當然知道布魯斯想要說些什麼。
「因為那個時候我就被你吸引過。現在，整整十六年之後，我們再次相遇，我又一次被你所吸引——有那麼難以理解嗎？」布魯斯說，「我承認我們兩個現在還沒有到『愛』的地步，可我知道你我互相適合，這是最重要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不對嗎？」
對，很對，非常對。葉蓮娜都快要被布魯斯的口才所折服了。
葉蓮娜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睛一亮。
「我忽然覺得，我還是並不能接受你當蝙蝠俠。」她看向布魯斯，一臉正經的說，「我喜歡的只是你的**，不是你的靈魂，也不是布魯斯•韋恩或者蝙蝠俠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麼說來我們不合適，真遺憾。」
布魯斯看了葉蓮娜一眼，既嚴肅又平靜。
「蓮娜，你為什麼要抵觸其他人走進你的心裡？」他說，「你在害怕著什麼呢？當年，你那時年紀小，你雖然淡漠，但是卻也沒有這樣抵觸過我。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蓮娜抿起了嘴，她的眉毛微蹙。當女人露出這樣的樣子的時候，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冷漠感。
「別隨便揣測我，布魯斯。」
「好，但是我的話也放在這兒，我是最適合你的人，蓮娜。」布魯斯聳了聳肩膀，「如果本來就在你心裡的我都不行，那麼其他男人就更沒戲了。你需要一個懂你的男人，親愛的。」
葉蓮娜瞪起了眼睛，這個男人可真是的，誰說他在她心裡了？
就在兩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時候，忽然有人敲了敲蝙蝠車前面的玻璃板。
葉蓮娜和布魯斯都愣了一下，他們在對話的時候，這車已經停在這裡快七八分鐘了，兩人都沒有意識到。
葉蓮娜看向方向盤前的玻璃，一個身穿紅藍緊身衣，胸口一個巨大的S、後背紅披風飄揚的青年正蹲在車蓋上。看到布魯斯轉過了頭，注意到了他，青年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睛，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布魯斯！感謝你讓我進哥譚幫你的忙！」他快活地說，「我已經完美的解決啦！」
哦，布魯斯這才想起，他的這位熱心幫忙的朋友。
然後，布魯斯聽見葉蓮娜輕輕的吸了口氣，他暗覺不好，轉過頭看，只看見葉蓮娜注視著克拉克的眼眸都閃著光。
「布魯斯，還不快把你的這位胸大腰細身材好的朋友介紹給我？」葉蓮娜注視著超人，嘴角勾起了讓人晃神的笑容。
不不不不，布魯斯是徹底看出來了，每當葉蓮娜注意到新獵物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熱情又有些魅惑的笑。等上完了床——別提了，想想她剛才的表現，根本就是著急想走嘛！
「不行。」布魯斯脫口而出，「他已經結過三次婚、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誒？」
一頭問號的超人純良的注視著他們，他眨著藍色的眼睛，一頭問號的超人純良的注視著他們，他眨著藍色的眼睛，保持著笑容，似乎仍在狀況外。
第62章
於是, 葉蓮娜見到了蝙蝠俠的這位朋友——超人克拉克。
他比電視裡看起來身體更強壯，他的緊身衣很好的襯托著男人似乎會崩開襯衫的胸肌和肌肉。
葉蓮娜最喜歡的就是英雄……的這種緊身衣了。超人的身材、還有他的外貌和神情都讓葉蓮娜覺得他很像是美國隊長史蒂夫。
兩個人都是走同樣路子的英雄，如果什麼時候超人和美國隊長兩個人能一起出現，那實在是太養眼了。
可能是葉蓮娜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太過於明顯，超人微咳，然後求救地看向蝙蝠俠。
「……蝙蝠俠，你的這位……這位女性友人……」
很明顯超人認識布魯斯•問恩, 知道他和蝙蝠俠是一個人。只不過在布魯斯穿著蝙蝠俠的裝備的時候, 克拉克會叫他的英雄名號。
葉蓮娜懷疑布魯斯有精分的體質，當他戴上面具之後, 整個人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看全看不出布魯斯的影子，非常的嚴肅和深沉。
「黑夜女俠, 你控制一下自己。」蝙蝠俠沉聲說, 「別忘了他的三個孩子。」
「……」葉蓮娜覺得自己的青筋都在跳動。她不知道是比較氣他的前半句, 還是後半句——那種鬼話誰會相信啊？
「哦——」克拉克恍然大悟的看著葉蓮娜, 又看向了蝙蝠俠，「她就是你那夜吻的神秘女人？你們兩個都上大都市的新聞頻道了。」
葉蓮娜覺得在這件事情上, 她簡直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她沒有為了調戲蝙蝠俠而主動吻他, 後面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破事了。
「戴上面具。」蝙蝠俠說, 「我們要去現場看一看。」
葉蓮娜直接翻白眼, 「我沒有面具。」
她實在是不想到那個什麼女俠，媽的，她是一個傭兵啊！雖然都是擊殺壞人, 但是這兩個稱號的意義卻相差太多了。
「好。」
葉蓮娜本來以為蝙蝠俠會沉著臉跟她講一番大道理，可是沒想到，男人竟然輕易的同意了。葉蓮娜詫異的揚了揚眉，直到蝙蝠俠從車裡摸出了什麼東西，扔給了葉蓮娜。
葉蓮娜接住了一看——那幾乎是一個跟蝙蝠俠臉上同款的面具，連那兩個尖尖的小耳朵都差不多是一樣的！
「要麼被人當成暗夜女俠，要麼讓所有都揣測我們的關係。」蝙蝠俠淡淡的說，「你自己選。」
……葉蓮娜不敢相信的瞪向了蝙蝠俠，布魯斯膽子倒是很大啊，精分成蝙蝠俠之後，直接就從花花公子進化成了霸道蝙蝠總裁，竟然還敢威脅她？！
很好，這賬，回去慢慢算。
葉蓮娜將那面具甩給了蝙蝠俠，她還瞪著他。
「女俠就女俠。」她惡狠狠的嘟囔道。
當葉蓮娜非常不爽的在包裡翻面具的時候，克拉克左右看了看他們兩人，蝙蝠俠的作風是一貫獨來獨往、不願意與任何人扯上關係的——就連超人，算是蝙蝠俠在英雄中唯一的好朋友了吧，卻也一直跟他保持著距離。蝙蝠俠待在哥譚裡，就像是一隻貓霸佔著自己的紙盒，不願意讓任何人進來。所以蝙蝠俠這次肯讓他幫忙處理危機——天啊！這就是讓蝙蝠俠間接承認，自己最好、最信任的朋友就是超人啊！
從克拉克受寵若驚的態度上，也能側面看到蝙蝠俠身為英雄，到底有多麼的孤僻了。
可是剛剛這位獨行俠說了什麼？他他他竟然如此主動的對一位女士說這樣藕斷絲連的話？！
克拉克很感動，他終於不用擔心蝙蝠俠可能孤獨終老的問題了。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嗎？」超人用一種欣慰的語氣問。
「還沒有。」蝙蝠俠淡淡的說。
「永遠都不會有『有』的這一天！」葉蓮娜不爽的說，她將那威尼斯黑色面具帶在了鼻樑上。
「沒關係。」克拉克說，「你也可以考慮下我。」
下一秒，收到了蝙蝠俠正義的瞪視。
好吧，克拉克再次確定，他的獨行俠朋友這一次對待的這個感情，看起來十分認真。
葉蓮娜和蝙蝠俠都是為了掩蓋平時的身份而戴上面具，而克拉克不需要這樣，他那張帥氣陽光的臉和他那額頭上飄蕩的一縷空氣劉海，都是超人的專屬認證。他這個時候不用偽裝身份，所以當他是克拉克的時候，才必須戴上眼鏡，隱藏自己身為超人的副職。
蝙蝠俠剛剛一直都沒有過問那一船人，是因為沒有誰比他更瞭解超人的能耐。此刻三人向著碼頭走去，葉蓮娜清楚的看見那一箱箱整齊的擺放在一起的炸藥，看起來炸藥上的零件都被整齊化一的拆掉了，也在旁邊擺得整整齊齊的。
員警們拉著警戒線，有排雷員警帶著警犬四處搜查著，救護車和警車閃著光，再遠一些，剛剛在船上的三百個乘客們都圍著毯子，員警和醫護人員都在他們之間穿搜著，各自忙碌。
在超人的幫助下，三人來到碼頭旁的矮樓樓頂上，他們注視著下面的燈火閃爍。蝙蝠俠親自確認了這些人沒有危險之後，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他們不可能離員警和人群們太近，尤其是蝙蝠俠和葉蓮娜，蝙蝠俠雖然是『義警』，但是更像是游走於法律的灰色邊緣地帶，不是十足十的合法。葉蓮娜就更別說了，她身為黑夜女俠的身份還在被警方通緝。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也註定了蝙蝠俠不能像是復仇者聯盟的英雄們那樣，在當眾面前進行救援。
幸好這三百人沒事，剩下的就是那個關押著葉蓮娜的，被小丑爆炸的大樓了。樓內除了他的團夥之外沒有其他人，所以小丑才能肆無忌憚的把葉蓮娜關在裡面。
大廈對面的大廈也沒有人，小丑好像同時入侵了兩座大樓，所以小丑才能控制對面的大廈玻璃上出現時鐘的影像。
這棟大樓被爆破，最需要擔心的就是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了。小丑在關押葉蓮娜的時候，特意選擇了和碼頭最遠的地方——兩個位置佔據了哥譚市的兩頭，不是市中心而是郊區。蝙蝠俠開車過來的時候，馬路上幾乎是空著的。因為哥譚夜晚不太安全，正常的市民本來就不會出行，就算出行，也不會在郊區晃悠。
當然，也說不準有哪個可憐的路人真的開車從底下經過，被落石波及——這就要等新聞出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總之，三人的心都放下了。
克拉克這才感興趣的看向了葉蓮娜。
「請問，黑夜女俠小姐，您是哪個城市的英雄？」
……葉蓮娜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她不是女俠。其次，她不是個英雄。她認真的認為自己是個反派——再不濟，也是灰色地帶的梟雄啊！
英雄總是聽起來有一種為人民服務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時髦值。
「我不是女俠，我是一個傭兵。」葉蓮娜不爽地說。
「……呃，好吧。」克拉克思索了一會，試探地問，「……那麼，傭兵女俠？」
「……」
在此時此刻，葉蓮娜忽然失去了之前對克拉克的所有好感，就連那種純看臉看身材的想法都沒有了！
「……都說了，我不是女俠！」葉蓮娜咬牙切齒地說。
克拉克困惑地、眨著眼睛。
「那麼……傭兵女孩？」還不等葉蓮娜瞪他，超人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考道，「不，感覺太活潑了點。」
啪的一聲，葉蓮娜捂住了自己的臉——蝙蝠俠在旁邊看熱鬧倒是看得很開心。
就在這時，超人打了個響指，葉蓮娜無奈到虛脫地抬眼看向他。
「我知道了！我為你起了一個響亮的名號！」
克拉克看起來興奮，他似乎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十分滿意。
「——傭兵女王！」他一字一句的說。
葉蓮娜扭頭的就走。
「我回紐約了。」她面無表情的說。
看熱鬧•不嫌事大•蝙蝠俠：蝙蝠問號臉？？？
「等等，他不是哥譚的人，他是大都會的人。」
「我管他是哪兒的人？」葉蓮娜有點抓狂的舉起雙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她喃喃道，「這個城市有毒，我一定是跟哥譚八字不合……」
蝙蝠俠長長地歎了口氣。
「至少，你得等他帶你下了這個屋頂再說。」他沉聲道。
葉蓮娜放下手，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蝙蝠俠——他是怎麼把這種聊天打屁帶著點冷幽默的話，仍然說得如此嚴肅的？
再看向克拉克，後者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葉蓮娜長歎一口氣，算了，至少在這方面，布魯斯還算不錯。至少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兩個人還能聊到一塊去。
超人帶著他們飛了一段，為了防止暴露蹤跡，蝙蝠俠把車停在了很遠的地方。
「好啦，你們快回去吧。」超人笑著說，「我也要趕快回大都市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你還上班？」葉蓮娜好奇地問。這話從超人的口中說出來，還真貼地氣。
「是啊，小員工，不容易。」超人聳了聳肩膀，「雖然那工資低活又多，沒辦法。」
「……克拉克。」蝙蝠俠沉聲說，「你的老闆就是我，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對我表達抗議嗎？」
一聽了這話，克拉克秒慫。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陽光的笑道，就是在那笑容之後，看起來有汗留下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趕緊回去休息吧。」
蝙蝠俠歎了口氣，他伸出了手。
「今天辛苦你了。」他說。
其實他是想感謝一下克拉克的，可是後者握手了他的手，就沒給他機會。
「謝謝你讓我過來幫你的忙。」超人笑道，「我很開心。」
……等等，這個感謝的物件好像反了吧？
當看到超人離開之後，葉蓮娜還在回想他的神邏輯。
「跟我先回去吧。」蝙蝠俠看向了她，「今天太晚了，在我那裡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決定也不遲。」
他說得如此義正言辭，讓葉蓮娜難以反駁。
「……好吧。」葉蓮娜淡淡地說，她勾起了嘴角，「……你最好別後悔。」
蝙蝠俠•布魯斯，忽然感覺自己的背後一寒。
……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回到了韋恩莊園。
布魯斯停在了門口，讓葉蓮娜先回去洗澡收拾，他自己則是又去了蝙蝠洞收拾裝備，查找小丑的行蹤。
等到他做好了所有的工作，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
布魯斯有點疲憊，身體倒是次要的，主要是精神——被人這麼威脅，又心驚地看到葉蓮娜差點死掉，最後解決了所有的事情……這一系列之後，精神不累，那是假的。
他疲憊地登上臺階，可是一想到現在，葉蓮娜仍然在他的臥室裡等他，布魯斯就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他握住了臥室的大門門把，光湧入眼簾之前，是女人那淡淡冷冽的香氣。
布魯斯推開門，他看見葉蓮娜穿著白色的浴衣，頭髮在腦後盤起，露出了她那曲線優美的天鵝頸。她正對著大門坐著，一手大佬式的搭在椅背上，另一手抵在桌子上。
浴衣在她的腰上松垮的系著，坦露著鎖骨和白皙的皮膚，卻又擋住了重點地位，堪堪遮到大腿根上。
她赤著腳，光滑修長的腿疊在一起，腳趾微翹。
最重要的是，她搭著椅背的那只手上，拎著一隻匕首，匕首還在空中微蕩。
布魯斯警覺的感到不好。
果然，女人抬起頭，她注視著布魯斯，嘴角勾起輕笑，美麗動人。
「進來，布魯斯。」她輕笑著、溫柔地說，「我們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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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自己裝下的逼，跪著也要裝完。
葉蓮娜：（溫柔的微笑）
布魯斯：…………看在我很帥的份上，答應我，外面我霸道總裁，回來你霸道總裁，好嗎QWQ
第63章
看著葉蓮娜面色平靜的輕笑、手指間還把玩匕首的樣子, 布魯斯暗叫不好。
他感覺她的樣子十分危險，男人一邊邁步向屋裡走去，大腦一邊快速的轉動著。這一個星期裡，他惹過她嗎？……好像惹了，而且是很多次。
天啊，他好方。
葉蓮娜坐在那裡，身上只穿著一件浴衣, 可是氣場卻似乎霸佔了整個臥室——似乎一言不合, 他就會被掃地出門。
不，這可不行, 他必須要佔據主動位置，先發至人。
布魯斯清了清嗓子，他面露嚴肅。
「說得對, 我是得好好談談了。」他認真的說, 「比如, 談談關於你在剛剛電話裡騙我的事情。」
葉蓮娜雙腿疊起, 她平靜地注視著面色嚴肅的布魯斯，看得男人直發毛。她歪過頭, 伸手輕抓頭髮, 然後向下捋。
「好啊。」她淡淡的說, 「我還想問問你, 對於把我拉入險境、差點喪命的事情，你作何看法。」
在葉蓮娜冷淡平靜的目光下，布魯斯緊繃的臉開始洩氣, 他無法在她的面前繼續保持淡定。
「我……」布魯斯呢喃著，他說不出話來。
不行，先入為主這個辦法失敗了，要趕緊想其他辦法。
布魯斯來到葉蓮娜的面前，他蹲下，雙手搭在她白皙光滑的大腿上。布魯斯抬起頭，他緩緩地勾起嘴角，那深邃的深藍色眼眸此刻無辜又可憐巴巴地注視著葉蓮娜，他那帥氣英俊的臉龐，此刻看起來十分的純良。
「蓮娜。」他眨著眼睛，嘴角的笑容十分無辜，「你知道我之前不是故意的吧？」
葉蓮娜低下頭，她注視著這個面容英俊的男人，以及他嘴邊那無辜到閃閃發亮的笑容。
她也勾起了嘴角。
「什麼不是故意的？」
「就是……」
布魯斯的目光看向了葉蓮娜手指間微晃的刀，晃得他腦仁痛。他魅力十足的輕笑，然後一個不注意，伸手奪過了她的刀。
「我當時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才會攻擊你。」他的目光看向了葉蓮娜手臂上那道傷疤，笑得更加誠懇了，他在用帥隱藏自己的緊張，「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還有呢？」葉蓮娜挑了挑細眉。
布魯斯的笑容開始變得勉強。
他的手指輕輕地按壓著葉蓮娜的大腿，然後上下撫摸，葉蓮娜將疊著的腿換了一下，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男人不安分的動作。
布魯斯苦笑起來。
「當我成為蝙蝠俠的時候，就像是轉換了一種思維方式，所以在那時那刻，我就是那樣的性格。」他說，「但是我發誓，我之前不是故意要對你那麼專橫的，真的，我道歉。」
「而且你還威脅我。」葉蓮娜說。
「是的，我似乎的確威脅了你。」布魯斯苦笑。他很快調整表情，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目光，「但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葉蓮娜沖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知道我討厭別人威脅我做某些事，對嗎？」
「……是的。」布魯斯的確對葉蓮娜的這點瞭解得非常清楚，因為她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很有反骨了。
葉蓮娜攤開了手，她低著頭，注視著蹲在她面前的布魯斯。
「所以，我當然會原諒你。」她說。布魯斯還沒有松了一口氣，就聽見女人繼續開口，「反正等回到紐約之後，我甚至有可能不會再來哥譚，既然以後都不一樣見面，那我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布魯斯懵了，葉蓮娜站了起來，她鬆開頭髮，似乎準備去睡覺，可是等等，這原諒比不原諒還來得可怕啊。
布魯斯站了起來，他沖著葉蓮娜露出笑容。
「你是在開玩笑，對吧？」他問。葉蓮娜沒有說話，她的樣子看起來很認真，這讓布魯斯稍微有些緊張，「別這樣，親愛的，我們可是天賜一對，你不會捨得我的吧。」
「這可不一定。」葉蓮娜說。她解開袍子，將浴袍扔在一邊，然後看著布魯斯，她勾了勾嘴角，「說實話，布魯斯。一般跟某個男人上完床，我都會有一個月的倦怠期。我們兩個已經呆在一起三四天了，所以我說不準，明天離開之後，下一次我會在什麼時候想跟你見面。」
布魯斯深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葉蓮娜，他勾起了嘴角。
「不，親愛的。你不會這樣做。」他說，「因為從你的眼神當中，我看得出你對我的喜愛。只不過——你總是很含蓄，不肯表達出來而已。」
什麼？葉蓮娜瞪向了他，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有一種謎之自信呢？
「你看，你現在的眼睛中，對我的愛更明顯了。」他攤開手，「說實話，我自認為我是一個有趣又帥氣、而且還多金，還體貼的男人。如果你忍受不了我，那你就更不能忍受其他男人了。」
葉蓮娜看著他，她開始無奈。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是希望我們保持良好的聯繫，我偶爾也可以去紐約找你。」布魯斯說。他上前一步，伸手擁抱住葉蓮娜，兩個人倒在床上，布魯斯看著懷裡的人，他輕笑，「而且，上/床膩了也無所謂，我們可以聊天——我們有很多可以聊的，不是嗎？我很樂意當你的靈魂伴侶。」
「天啊，布魯斯，你還沒有洗澡。」葉蓮娜皺起眉毛，卻並沒有反感的意思，更像是情侶間的嫌棄，「別抱我！」
「你看，我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事情可以做。」布魯斯不理葉蓮娜的嫌棄，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嘴角勾起，「我們可以一起洗澡。」
然後，他輕輕地吻了吻她。
短暫的吻結束，葉蓮娜注視著布魯斯，她歎了口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問，「為什麼你忽然就執著於我呢？」
「我只是想告訴你，男人的用途不僅僅是用於上/床。」布魯斯那深邃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葉蓮娜，「我們可以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做，如果你在我的身上只看到了性吸引，那只會讓我難過的。」
「我為什麼非要——」
「蓮娜，注視著我。聽我說，我知道你一個人也會活得很開心，但兩個人，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感覺。你的心被很多東西填滿著，我只需要一點點，不用多，一點點就夠了。」布魯斯溫柔又堅定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直視著她的眼眸，「既然人生對你來說是一場探險，為什麼不嘗試一些新的、你從未體驗過的樂趣呢？」
葉蓮娜笑了。她看起來有點無奈、有點茫然，也似乎正在思考。
「把我的心分一點點給你，然後呢？」她問，「我就有樂趣了？」
「不，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就如你之前所說的那樣。」布魯斯認真地說。
他從葉蓮娜的後背上鬆開了右手，抵在自己的胸口，然後，他將那只手輕輕地貼在了葉蓮娜的心臟上。
「你的，給我一點就夠了。」他輕柔的，莊重的說，「而我的，全給你。」
葉蓮娜愣住了，她注視著布魯斯那張氣勢不凡、雕刻般完美帥氣的面龐，她對上了他那雙深邃又深情的深藍色眼睛，還有他那抵在自己胸口、溫熱的手指……此時此刻，她的心臟忽然猛地跳動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之後，葉蓮娜陷入了更大的驚愕之中。
她葉蓮娜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忽然動情，僅僅是因為他說了的一番話？！不不不不不，那一定是個可怕的錯覺。不可能！
葉蓮娜開始努力掙脫布魯斯的擁抱，她拍開了布魯斯的手，卻又用手指抵住布魯斯的下巴，認真地凝視了他幾秒。
這個混蛋，只不過長了一張比較帥氣的臉，只不過是家裡有點錢，還愛精分成鳥類而已，跟其他男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嘛！
……真是差點著了他的圈套！
然後，她眼見著布魯斯露出了帥氣的笑容，那笑容裡面帶著些開心和欣慰——他剛剛的手一直放在她的心臟上面，難道他察覺到了？
不，這種被人洞悉的感覺真不好，葉蓮娜開始不爽。
「怎麼？」她不爽地問。
布魯斯立刻閉上嘴，乖巧的搖頭。
「我們去洗澡吧。」他說。
「不去！」葉蓮娜皺起眉毛，「你是小孩子嗎，洗澡還要人陪？」
「可是你剛剛默認要跟我一起去洗了。」布魯斯一臉無辜。
葉蓮娜瞪向他——你好意思嗎？
布魯斯看起來非常好意思。
「而且，都說好了，你要把心分給我一點點。」為了表達自己的真誠，布魯斯甚至還可憐地吸了吸鼻子。
葉蓮娜看起來不為所動，她爬了起來。
「我要走了。」她面無表情的說。
布魯斯一下坐了起來，他露出笑容，伸手握住了葉蓮娜的手腕。
「好，走吧。」他笑著說，「你終於願意了，我帶你去。」
在葉蓮娜尚無反應之前，布魯斯將她打橫抱起，哼著歌走向浴室。
在走廊中，葉蓮娜頭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這種曲解人意的性格，到底是跟誰學的？」
「自學成才。」布魯斯微勾嘴角。
布魯斯穩穩地抱著葉蓮娜，他打開浴室的門。浴缸裡，水已經被放好了。葉蓮娜瞪向布魯斯，布魯斯正緩緩地將她放在水裡——連水溫都是正好的。
「你早有預謀？」她質問。
不，這混蛋可真是狡猾得很。
葉蓮娜一直都認為如果想跟男人保持適當的關係，還不被他們騷擾，就不能慣著他們。所以她在水中撐起自己，準備堅持離開。
在她要發力起來的一瞬間，布魯斯已經邁腿進了浴缸，他沒有脫下白襯衫，現在，那襯衫已經被水打濕，貼在他身上，敞開的襯衫之中，男人的胸肌和腹肌若隱若現。布魯斯微笑著，純良的看著葉蓮娜。
葉蓮娜輕吸一口氣，不，她對自己說，不能再因為美色誤事了。
布魯斯俯下身體，他在水中摟住了葉蓮娜的肩膀。他輕吻著葉蓮娜的鎖骨，然後倚靠著她的肩膀，抬起頭。
「蓮娜。」他輕聲喚道，聲音沙啞磁性，嘴角輕笑，「我發現我對你的喜歡，在以每分每秒增長。」
葉蓮娜沒有推開他。
真是見鬼了。
葉蓮娜閉上眼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跟布魯斯•韋恩，一定是上輩子就八字不合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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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撩大賽開始啦！
布魯西：給你我的小心心~~~~~
葉蓮娜：見鬼了，能別賣萌嗎？嗨呀好吧好吧……那我就勉強的收一下……
第64章
樹影在眼前晃動, 草地被風吹得沙沙響。
十四歲的布魯斯躺在草地上，望著頭頂蔭綠的大樹發呆。
自從他那天發現這個地方之後，布魯斯終於在這裡有了一個可去的地方。這裡很涼爽，很舒服，很安靜，因為沒有什麼人來。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 布魯斯在等。
他翹著腿, 嘴角銜狗尾草，百無聊賴的發呆。
「你怎麼又在這裡？」一個冷淡的小女孩的聲音響起。
布魯斯扭過頭, 他看到葉蓮娜扶著樹，精巧的眉毛微蹙著，一副自己的秘密地盤被占了的不爽樣子。
「在等你們一起玩啊。」布魯斯露出了笑容, 「畢竟, 這裡只有你們兩個會英語。」
葉蓮娜仍然皺著眉毛, 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是伊麗娜, 那個稍微年長一些的女孩。
葉蓮娜今年十二歲，而伊麗娜比她大三歲, 已經開始有了少女的模樣。
「這很好。」伊麗娜露出溫暖的笑容, 她的英語帶著一些俄語的口音, 語調柔和, 「我們很久沒有其他朋友了。」
她像是在和布魯斯說話，又像是在安撫葉蓮娜。
她輕柔地推著葉蓮娜的肩膀，兩個女孩來到布魯斯的面前坐下。
「我昨天等了你們一天。」布魯斯看向葉蓮娜, 「你昨天去哪裡啦？」
「關你什麼事。」葉蓮娜冷淡的說。
和伊麗娜不一樣，她的英語十分標準。布魯斯曾經想要以此猜測她家裡是不是英語國家的人，卻失敗了——因為她的語調沒有美語那樣的濃烈，稍微偏英音的冷淡，卻又不是那麼標準的英音。
想直接問她？她能直接說出來才怪。
少年注視著葉蓮娜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唔，就連不耐煩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可愛。
葉蓮娜注意到了布魯斯發呆的目光，她撇過頭，翻了個白眼。
在這麼多天的相處中，布魯斯的確感受到了葉蓮娜的反感。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布魯斯百思不得其解。或許，她的性格就是不愛接受陌生人吧。
三人呆在一起，倒也不是玩兒什麼東西。葉蓮娜十二歲，布魯斯十四歲，伊麗娜十五歲。他們估計是最不像孩子的孩子了，他們坐在一起，野餐，吃東西，聊天——從來都沒有到處亂跑打鬧過。
他們甚至聊名著小說，聊人文和社會。很多時候，布魯斯插不上嘴，只能看著伊麗娜溫柔緩和的說自己的見解。他很吃驚，在這種閉塞偏僻的村子裡，伊麗娜很明顯看過很多很多書，比他看過得都多。
這兩個女孩簡直像是被空投進這個偏僻的地方的。她們很神秘，布魯斯對她們的生活背景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她們住在哪裡。
布魯斯天天都會跑去這個樹林等她們，可是她們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她們兩個似乎永遠都在一起行動，直到某一天。
那天，布魯斯照常來樹林裡，卻久久沒有人出現。估計她們今天又不來了吧，布魯斯正這麼想著，便聽到了腳步聲。布魯斯抬起頭，便露出了笑容——是葉蓮娜。
女孩對他的笑容熟視無睹，她跨過樹根，坐在了樹下。她拄著自己的臉，遠遠地注視著布魯斯，卻不肯上前。
布魯斯覺得哪裡不對，然後他才發現缺少了點什麼。
「伊麗娜呢？」他問。
「……去集市了。」女孩悶悶地回答。
布魯斯坐在草地上，葉蓮娜卻坐在樹根下。兩個人相距三米，布魯斯起身，葉蓮娜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便盯著他抬頭，像是個警覺的小動物。
布魯斯走到葉蓮娜的面前，迫于女孩正義警惕的目光，他不得不在她的半米前蹲下。
兩個人相視無言。
「難得兩個人，我們要不要一起在這裡轉轉？」布魯斯提議道。
葉蓮娜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掃視了一圈，布魯斯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審視。在女孩的審核之後，她終於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布魯斯勾起嘴角，他站起來，向著葉蓮娜伸出手。葉蓮娜盯了他片刻之後，才握住了他的手掌。
布魯斯自然不知道，這是葉蓮娜第一次和異性和平相處，也是第一次將手遞給一個男孩。
但布魯斯明白的是，葉蓮娜和其他女孩不同，她不喜歡和除了伊麗娜以外的人有身體接觸。她肯將手遞給他，簡直是對他的一種認可和褒獎。對於這種進展，布魯斯開心地勾起了嘴角。
布魯斯拉起了葉蓮娜，女孩很快就縮回手。
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晃蕩，他們跨過盤根打結的樹根，布魯斯走在葉蓮娜的前面，幫她撩起擾人的枝枝葉葉。一路上，布魯斯都覺得自己的後背上有灼人的視線，似乎是在考量著他。
兩個人幾乎沒有說話，只是在一些節點的時候，葉蓮娜會簡短的告訴他轉向——她似乎對這片樹林非常熟悉。
斑駁的影子打在他們的身上，直到快要走出樹林的時候，布魯斯才轉過頭，對上了女孩琥珀色的大眼睛。
「怎麼了？」他溫聲問，「你一直在盯著我。」
葉蓮娜注視著他片刻，然後才撇開目光。
「沒什麼。」她彆扭地說，「你是我接觸的第一個正常的男孩。」
「什麼叫做『正常』的男孩？」布魯斯哭笑不得，「你難道還接觸過不正常的？」
葉蓮娜沖著一個方向點了點下巴。
「村子裡的那些男孩都很不正常。」她冷淡嫌棄地說，「他們之前以跟蹤我們取樂，我揍了他們，他們還會跑來跟蹤——我還以為全世界的男的都這麼討厭。」
怪不得，布魯斯這才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葉蓮娜看起來第一面的時候就很嫌棄他——因為他當時發現她們的時候，就是偷偷藏在一邊，後來也總是過來蹲點，在某種程度來說，他跟那些村裡的男孩一模一樣。
她還沒揍他，真是謝天謝地。
只不過……布魯斯打量了一下葉蓮娜，她比自己還矮了一頭，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女孩，她到底是怎麼揍男孩的？
「所以，你認為我很好，對不對？」布魯斯露出笑容。
葉蓮娜瞥了他一眼，獨自走開了。小布魯斯的性格有點樂天派，她既然沒有說話，就是沒有否認，四捨五入就是喜歡他啊。他跟在她的身後，愉快的哼著歌。
就在這時，布魯斯看到在前面的草地樹林之中盛開著一朵白色的野花。他擠過葉蓮娜，蹦跳過樹根跑到了前面，摘下了那朵花，然後轉過頭，遞給了葉蓮娜。
「送給你。」他說，「你喜歡花嗎？」
葉蓮娜注視著少年手中的花，又看了眼他的眼睛。
「我該喜歡嗎？」她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布魯斯愣了一下，然後他說，「大家都喜歡。」
「為什麼？」葉蓮娜皺起了眉毛——她是真的在疑惑，她不懂。
「因為人類會被美好漂亮的東西所吸引。」布魯斯輕笑著說，「比如花，比如你。」
聽到布魯斯這樣說，葉蓮娜緩緩地勾起了嘴角。小布魯斯第一次看見她笑，這讓他驚呆在原地。
「我媽媽也這樣說過。」葉蓮娜輕笑道。
「說什麼？」布魯斯注視著她的臉，喃喃地問。
「我媽媽說，」葉蓮娜抬起頭，看著布魯斯，她的嘴角仍然帶著弧度，輕聲道，「——因為漂亮而被吸引的人都是傻瓜。所以，男人通常都很愚蠢。」
她接過了布魯斯手中的花，微哼著向前走去，似乎心情不錯。
這是少年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他眼巴巴地看著女孩向著前方走去，他驚呆了。
什麼？這是葉蓮娜在隱喻他是個傻瓜嗎？
直到她停下來，轉頭，疑惑的看著他，用眼神催他前進。他這才回過神來，邁步跟了過去。
……
此時此刻，兩人正在韋恩家那巨大的浴缸裡泡澡、順便做了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跟葉蓮娜總是威脅沒有興趣想要離開不同，布魯斯對於和她進行身體溫存，一直都非常有感興趣。想想看，童年時那個高冷的小女孩，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越發的美麗和動人，而她現在就跟他共處一室，他隨時都可以做一些童年時不敢想像的事情……是個男人都不會忍受得了的好嗎。
這幾天來，布魯斯總是越來越密集的想起來曾經他們發生的那些瑣碎的童年小事，每次想來之後，都讓他興致勃~勃~。
所以，就在這時，就在浴室裡，布魯斯忽然間想起來了這件小事。
他看向葉蓮娜，女人的後背倚在浴缸的壁上，長髮有一些散在鎖骨前，有一些在水中晃動。她的神情有些懶散，微挑輕眯的眼睛活像是被人摸毛摸得很舒服、所以很滿意便乖巧不動的貓咪。
布魯斯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忽然停了下來。
「問你個事情。」他說，嗓子仍然帶些著情/欲的沙啞。
像是因為人忽然不再摸毛，而忽然驚醒的貓咪，葉蓮娜眼露不滿地看向了布魯斯。
「啊？」她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她的腳抵著布魯斯的肩膀，不太滿地用了用力。
布魯斯伸手握住她的腳腕，然後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帥嗎？」他問。
葉蓮娜皺起了眉毛，她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這是什麼鬼問題？」她說，「你偏要在這個時候犯自戀？」
「你只要照實回答我就夠了。」布魯斯堅持道，「我帥嗎？」
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還可以。」她勉強的說。
那嫌棄的小表情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不行，答案只有帥和不帥。」布魯斯繼續追問。
葉蓮娜伸出手，她抵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帥。」她無可奈何地說。
「那我漂亮嗎？」布魯斯又問。
葉蓮娜這回真的瞪向了他。
「你有病嗎？」
「我要你回答。」布魯斯再次堅持道。
葉蓮娜不出聲，他便壓下了身體，她的腳滑過了他的肩膀，直到膝蓋卡在了他的肩膀上。葉蓮娜因為他忽如其來的動作輕輕地吸了口氣，布魯斯的下巴已經抵在了她的胸口上，男人深藍色的眼睛眼巴巴地抬起，注視著她。
「我漂亮嗎？」他問。
「漂亮。」葉蓮娜歎息，然後拍他的肩膀，「快點給我起來，你在練我的柔韌性嗎？」
「最後一個問題。」布魯斯滿意地勾起嘴角，他說，「你被我吸引嗎？」
「你沒完了嗎？」葉蓮娜瞪向他，「你這是什麼毛病？」
「親愛的，你在這裡一躺就夠了，可是我很累的。」布魯斯用溫柔磁性的聲音說，「我要獎勵，不然我就沒有力氣起來了。」
配合著男人的話，他鬆開了撐著的手，讓自己的身體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葉蓮娜身上。布魯斯整個人都倚靠在她的胸口，這個姿勢讓葉蓮娜被壓得有點喘不過來氣，因為男人的姿勢，小布魯斯也滑出去了。
布魯斯是不是真的每分每秒都更喜歡她，葉蓮娜不知道。葉蓮娜所知道的是，布魯斯在和她相處的這幾天裡，他的智商在以每分每秒的速度向下掉。
葉蓮娜輕輕歎息著，她伸出手，捏住布魯斯筆挺的鼻子。
「是！」她無可奈何的氣聲道，「我被你吸引得要命，天天都想著你，這回你滿意了嗎？」
聽了這話，布魯斯立刻撐起了自己，水花被他的動作帶起，順著男人的肌肉滾下。
「滿意了。」
布魯斯說，他露出了一個大男孩般的陽光笑容，卻又帶著男人的器宇不凡。
他抬起手指，輕刮葉蓮娜的鼻尖。相比于葉蓮娜故意的微用力，他的動作很輕。
他那深邃的藍色眼眸注視著葉蓮娜，布魯斯笑著，然後開口。
「——現在，你是跟我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你是跟我一樣的大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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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西的撩妹，是一種深層次的撩，妹被撩了之後還要細細的回想一番，才意識到自己被撩了
再想想要搭訕卻遞上工作號碼的史蒂乎2333333333
第65、
就在布魯斯和葉蓮娜在這除了打就是上的幾天相處時間, 與此同時, 在紐約, 復仇者聯盟大廈當中，另一件事情也正在進行當中。
剛開始，這只是托尼和史蒂夫的私事——他們對於葉蓮娜，大概是有一些好感的。
可以這樣說, 男人的天性就是想要壓制贏過對方。
這件事情開始得很簡單：因為托尼的炫耀，原本只是被一面之緣的史蒂夫開始想嘗試追求葉蓮娜。然後, 本來只是和葉蓮娜多年來保持正常聯繫的托尼, 因為布魯斯, 也開始認真的考慮對策。
他們的動機像是童年時期的男孩兒們搶奪小汽車那樣單純又有點幼稚。
——對於托尼來說, 他寧可史蒂夫得手，也不希望布魯斯贏得勝利。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好歹史蒂夫也是自家兄弟。
於是，復仇者們經常能夠看到托尼和史蒂夫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商討對策, 那副嚴肅的樣子仿佛外星人再次攻打地球。
復仇者們大概是知道他們在聊什麼的, 娜塔莎對於兩個人大男孩似的興致勃勃感到無奈。這件事應該是他們私人問題，直到有一天，弗瑞來到了他們的休息室裡。
當他從自動門後走過來的時候, 復仇者們正湊在一起吃爆米花, 他們的中間坐著一個金色長髮到肩膀，長相粗野的男人。
——雷神索爾。
神仙下凡一次不容易——基本上索爾會在地球有危機的時候才會出現，據他說這一次純粹是興起，所以帶著幾壇美酒就來到了地球。
於是在雷神的助興下, 復仇者們配著酒吃爆米花。當然，旺達和快銀因為年紀不夠，所以只能喝可樂。
眾人對他的錘子感興趣很久了，誰讓男人總是一臉『你們這些魚唇的中庭人才舉不起我高傲的錘子呢』的驕傲神情呢。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總之大家一個一個地上前過來實驗，嘗試想要舉起茶几上的錘子。弗瑞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輪到托尼，托尼正用他的機械手用力地拔錘子，火花四濺，托尼和羅迪用了吃奶的勁兒，可是錘子依舊一動不動。
「要不讓我來試試？」班納博士提了一嘴，然後被所有人一票否決。
「那我……」
「不行。」
幻視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他復仇者們已經面無表情的拒絕了他。
——讓他拔錘子有什麼用，為了看著他再裝一次逼嗎？
弗瑞感興趣地站在眾人的身後，索爾一副總裁的坐姿，嘴角帶著悠哉悠哉的笑容。
然後，輪到史蒂夫了。
史蒂夫挽起袖子，他握住錘子的底端，一個用力——肉眼肯見，原本無論如何都不懂的錘子，嘎吱地動了下。
索爾的笑容僵了。
「好了好了，不鬧了。」索爾環視著自己的隊友們，嘴角乾笑，轉移話題，「好了隊長，我們該輪下一個人了……娜塔莎，你來試試！」
酒紅色卷短髮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爆米花，看向了一臉殷勤的索爾，又看向了那個放在茶几上的錘子。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讓她動這個錘子，親愛的。」
就在這時，一個輕浮的聲音響起。復仇者們抬起頭——他們這才看到弗瑞，還有他身邊的紅黑色調的傢伙。
「死侍？」鷹眼揚起眉毛，「你怎麼在這裡？」
「我邀請他來的。」索爾說。男人大大咧咧地聳了聳肩膀，舉起了酒，「我要把這美酒給所有的朋友享受。」
復仇者們歎了口氣——他們並不是煩死侍，就是他的嘴太碎了。
「謝謝，金髮妞。」死侍嬌俏地坐在雷神旁邊的沙發背上，接過了那杯酒。
所有人都盯著死侍，他們想知道他到底如何才能將這杯酒喝進嘴裡。死侍在萬眾期待在舉起了酒杯，然後他忽然放下了。
「聽我的，親愛的。」死侍說，「在漫畫裡她可真的成為過女雷神——雖說這裡是電影宇宙的同人世界吧，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錯亂了什麼時間線之類的，還是不要這樣做了吧。」
復仇者們已經對死侍的胡言亂語習慣了。跟死侍交集比較少的索爾倒是真的狐疑地皺起了眉毛。
「放心。」黑寡婦斜靠著沙發，她輕笑道，「別擔心你的錘子了，索爾，反正我也沒興趣試。」
「那個，我可以再試一下嗎？」史蒂夫則露出了陽光單純的笑容，「我覺得這真的很好玩。」
聽到史蒂夫這樣說，雷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伸出手，放在茶几上的錘子嗖地一聲飛到了他的手上。
索爾抱緊了自己的錘子。
「誰都不能碰我的寶貝！」他嚴肅地說。
「哦，我的小可憐。我勸你多抱抱它、多親親它吧。」死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很虛偽地抹了抹面罩上的眼淚，「我在來的路上看了雷神3的預告，你的小錘子被捏碎了。」
索爾：？？？阿斯加德式懵逼。
「行了，死侍，你就別嚇唬外星人了。」弗瑞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拿著酒回去喝吧，我們復仇者要有正經事要說。」
「隨你們便。我一點都不生氣，因為聽不懂我的話是你們的人物設定，要是你們相信了我，那才有鬼了。」死侍攤開了手，「拜拜啦，親愛的們，我要去找小蜘蛛了——他的新預告片也出啦，我要去恭喜他，嘿嘿。」
復仇者們目送著死侍的離開——他一向就像是個BUG，他們無法搞懂他到底是一個天才還是一個瘋子。
「又出了什麼事情，弗瑞？」等死侍一邊凹造型一邊從電梯裡消失之後，史蒂夫看向了弗瑞。
「神盾局最近正在查找一個嫌疑犯。」弗瑞說。
他直接眾人之間的茶几上頭投出投影，那是一個男人的圖像，從角度上來看，都是各個藏匿著的偷拍。
「他是丹尼•維勒斯，一個墨美邊境毒/梟。」弗瑞說，「政府已經跟蹤他好幾年了。可是沒成想——在上個月，他被殺了。」
投影儀的圖片一轉換，是現場的兇殺圖，丹尼仰倒在地毯上。
「沒有指紋、沒有衣服纖維，沒有一切線索——所有能夠進行追蹤的線索都被擦抹乾淨了。」
「他是怎麼死的？」經驗豐富的特工黑寡婦道，「兇器是什麼？」
「沒有兇器。」弗瑞平靜地說。眾人都有些不解，然後他解釋道，「根據法醫的檢查，這位丹尼先生的脖子被人擰碎了，根據結果來開，那一定是十分強大的力氣。」
「所以，這件事找我們做什麼？」托尼攤開手，「你不應該去找找FBI或者CAI之類的嗎？」
「有兩點。」弗瑞沉聲道，「第一，這個傢伙死不足惜，但是他牽扯到一個跟變種人有關的事情，他死了，這條線索就斷了。第二點，我們懷疑殺這個傢伙的人應該也是個超級人類，正常男人是不會有如此巨大的力氣的。」
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了不知何時坐在一起的金髮二人組——索爾和史蒂夫。
索爾正在一邊看熱鬧一邊咯吱咯吱的吃薯片，忽然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男人連嚼動都停止了。
他指向了史蒂夫。
「是他幹的，我招供。」雷神說。
無辜中槍的史蒂夫看著自己的夥伴們，然後他一本真經的開口。
「我有不在場證明，可是他沒有。」
復仇者們笑了起來。
見狀，弗瑞•尼克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別玩了，夥計們。」他說，「我知道你們不對這種小事感興趣，我的意思是，你們認識的英雄多，義警也多。能不能讓他們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人？如果神盾局或者我出面，那這件事就不好收場了。」
「萬一你想錯了，殺害這個傢伙的不是一個力氣大的男人呢？」鷹眼道，「超級人類的力量五花八門，我們這樣做是大海撈針。」
「除非我們能確認誰是兇手、或者大致確認範圍也行啊。」黑寡婦贊同道。
「你們的意思是——」弗瑞猶疑地看著他們。
復仇者們抬著頭，一臉純良的看著弗瑞，向著他伸出手。
「是的，把現場資料給我們，反正最近世界很和平，我們也不介意幫忙翻看翻看。」
弗瑞左右環視著他們，他自己就覺得不靠譜。
「……我把一件兇殺案，送給超級英雄來處理？」他嘟囔道，「感覺可真怪。」
「要不你就直接去問死侍吧。」旺達聳了聳肩膀，「說不定他知道呢？」
「得了，還是交給你們吧。」弗瑞無奈地說，「要我聽死侍的胡話，還不如讓我信信你們呢。」
他一晃手中的平板，有什麼藍色的小字元飛了出去，然後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已經接收檔。】賈維斯的聲音響起。
……
與此同時，皇后區。
在一家比較偏僻的冷飲店裡，兩個奇怪的人正坐在靠玻璃的座位上。
他們身穿著蒙面的緊身衣，一個紅藍為主，一個紅黑為主。一個緊身衣上看起來像是蜘蛛，另一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是，好像是興起時自己在家隨便縫的一樣。
死侍和蜘蛛俠面對面坐著。
「最近學校生活怎麼樣？」死侍無比家常的問道。
「唔，還好啦，馬馬虎虎。」蜘蛛俠說。
「哦，你最近跟哪個妞在一起，是格溫還是瑪麗簡？」
「呃……」蜘蛛俠的面罩上，他的白色眼睛適時地縮了縮，做出了一種眯眼的感覺，「你怎麼對我這麼瞭解？」
「那當然是因為，我是你的超級大粉絲呀~」死侍親切地說，「漫畫裡就不提了，雖然你不是電影裡的第一代蜘蛛俠，但是只有你跟我是同一個宇宙的，所以我超愛你的，等你的個人電影上映了，我一定會去看的。」
「額……好吧，謝謝你。」蜘蛛俠有點無言，但是他還是道了謝，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道謝。
「不過現在的情況又有一點不一樣，同人的世界比電影宇宙亂多了。世界線又亂成了一麻……想找作者問清楚都不行，誰讓這些同人作者自己寫的時候對文章一點計畫都沒有呢？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這可真是亂來。嗨呀，算了，不想了，隨遇而安吧。」死侍聳了聳肩膀，「至少這個文的女主角長得很好看，讓我非常欣慰——雖然不是我的妞，但至少沒有被設定成有那麼逆天的能力，已經不錯了。」
「……女主角？」
「嗯哼，」死侍撓了撓自己帶著面罩的下巴，「我提前看了一下我們兩個出場的這章，神盾局那些傢伙在我走後開始玩兇手是誰的遊戲——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他們這個真理的：只要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可疑的事情，通通都往女主角身上想就好啦，都不用福爾摩斯破案，直接去找那些主角們，我保證，一抓一個準兒。——哦，對了，他們不知道女主角是誰，這可真可惜。」
小蜘蛛眨巴著眼睛，努力地分析著他的話。
「呃……雖然我可能理解得不太全面，但是，你似乎知道了一個兇殺案的兇手是誰？」他說，「那你應該去告訴正在辦案的那些人啊。」
「哦，親愛的，你可真甜。」死侍膩膩地說道，「相信我，就算我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的，這是人設設定，哥雖然厲害，但是也要給作者留些餘地，本來她們的腦子就夠亂了，哥再插一腳，以後的劇情說不定怎麼發展呢，還是算了，我更想現在安安靜靜的跟你一起喝冷飲。」
與此同時，服務員走了過來。
「你們點的冷飲。」
「謝……」
蜘蛛俠的第二個還沒說完，服務員就走了。她走得很快，好像他們是神經病。
「好了親愛了，乾杯。」
死侍舉起杯子，蜘蛛俠也舉了起來，兩個人碰了碰杯。
他們收回手，然後互相沉默的對視。
「呃……這個……這個頭套，你懂得……」
「對對對，我懂，我特別懂。畢竟我想拉個粑粑都要把整個制服都脫下來。托尼幫你改良這點了嗎？我好想給自己剪個開襠褲。」
蜘蛛俠沉默地注視著他。
「好吧，對不起，我收回剛剛拉粑粑和開襠褲的話，雖然我是真心的。」死侍正經地說，「我們還是喝飲料吧。」
……
在陽光灑滿的皇后區的下午，路過冷飲店的路人們，都能從玻璃外看見兩個身穿紅色緊身衣的傢伙，將頭套卷到鼻子上，好以此來露出嘴喝冷飲。
……媽媽，這裡有兩個傢伙看起來好奇怪啊！
悠于 2017-7-28 18:07
第66章
……
伊麗娜不在的日子裡, 布魯斯感覺自己和葉蓮娜的關係進步得快多了。
雖然還是冷冷淡淡的, 但至少葉蓮娜仍然會每天按時出現在那片樹林裡。兩個人也不玩什麼, 就是到處瞎逛，布魯斯幾乎把整個樹林都熟悉個遍了。
這片樹林長在小山上，兩人經常見面的樹林在山根底，這一天, 葉蓮娜帶著布魯斯向著山上爬去。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布魯斯發現在不遠的左面, 有寂靜流淌的小溪。男孩的淘勁兒上來了, 他偏要踩著地上的枝枝葉葉, 扶著樹, 來到小溪的旁邊——說是小溪，比小溪更小。似乎只要放一兩塊石頭，就會掐斷水源。
他跨了一大步，就越了過去, 轉回頭, 女孩正倚靠著旁邊的樹，那雙淡漠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來。」布魯斯露出了笑容，他向前傾過身體, 伸出了手。
其實布魯斯根本什麼都沒有指望的, 反正按照葉蓮娜的性格，她一定會無視他，自己跳過來，或者直接走開, 等他去追。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少年出神發呆的時候，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布魯斯吃驚地抬起了頭，他對上了葉蓮娜明亮的眼眸。
布魯斯暈暈乎乎地將她拽了過來，他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還沒有完。
兩個人繼續在山上晃蕩著，十幾分鐘後，女孩沉吟了一會，然後開口。
「我帶你去我家吧。」
「啊？」布魯斯呆呆地張了張嘴。
葉蓮娜疑惑地看著他。
「你不想？」
「不不不，當然想。」
在巨大的驚喜帶來的晃神之中，布魯斯恍恍惚惚的跟隨在葉蓮娜的身後。
葉蓮娜在前面領路，五分鐘後，兩個人來到了正路上。又走了一會，在樹林的遮遮掩掩之後，布魯斯隱約看見了一幢房子的房頂。
又走近了一會，布魯斯終於看見了這幢半山腰上的老房子。它看起來已經很有年頭了，木質的牆壁似乎被上過很多次油漆、又脫落。閣樓上的房頂，深褐色的瓦磚也有些雜亂，還有些生長在瓦磚之間縫隙的瘦弱野草。
房子的週邊，圍著黑灰色的柵欄。
這房子和山下前幾年經過社區統一維修過的新房子一點都不同，這幢房子看起來像是俄羅斯童話中，獵人或者孤單老婦所住的老房子，在嘩啦嘩啦輕響的樹木的圍繞之中，布魯斯凝視著這幢古老的房子，只覺得連心情都平靜了下來。
房子雖然老，但是能夠看出主人有一顆精緻的心。從房子的門口，一直到柵欄口、還有外面的一點點地方都鋪上了鵝卵石。
葉蓮娜走在前面，他們穿過柵欄，踩著鵝卵石，葉蓮娜推開了綠色、已經有些掉漆的門。
「我回來了。」她說。
「今天回來這麼早？」
布魯斯還沒有走進屋內，便聽到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他跟在葉蓮娜走了進去，然後，他呆住了。
在客廳裡，站著一個黑色長髮、發尾束起的女人。她穿著到腳腕的素色長裙，腰上系著碎花的圍裙。女人綠色的眼眸微微挑起，五官精緻奪人目光。
——他總算是知道葉蓮娜遺傳誰了。她和這個漂亮的女人，除了眼睛的顏色之外，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葉蓮娜就像是小一版的她，□□氣質都有一絲相似。
女人的手裡捧著一盆剛剛洗完的青菜，她眼睛微彎地看向葉蓮娜，然後那目光落在了布魯斯的身上。
布魯斯僵硬地站在那裡，她太美了，她這樣的注視著他，讓布魯斯差點忘記呼吸。
然後，女人嘴角微勾。
「啊，蓮娜，你帶男孩回家了。」她說，目光流轉，看向葉蓮娜，輕笑，「也是，你也該到這個年齡了。這是你處的小男友嗎？」
「不不不，我，您……您好，我叫布魯斯。」葉蓮娜淡定地站在那裡，布魯斯倒是慌亂的解釋道。
然後，他才發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等等，她說得是英語？
「你好，我叫特羅婭。」特羅婭微勾嘴角，她看著布魯斯，綠色的眼眸輕眨，「你是個美國人？」
「是的，我過來……」布魯斯覺得自己那一串經歷說起來太費勁了，於是簡化道，「我來看望遠房親戚。」
特羅婭點了點頭，並沒有細問，她看向了葉蓮娜。
「蓮娜，伊麗娜還沒有回來？」
「她明天回來。」葉蓮娜說。
「好，等她回來了，我們一起吃頓飯。」特羅婭眯眼輕笑，然後向著旁邊一讓，「去吧，你們去她的房間裡玩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布魯斯：……不，岳母，您好像誤會了什麼啊！
誒，好像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葉蓮娜一臉淡定地帶著他走進了臥室裡，她的房間靠著窗戶，緊靠著窗戶的下面，是一個看起來就柔軟舒服的大床，上面鋪著軟軟的被子。窗臺上，擺著幾個小兵人和雜七雜八的東西。
布魯斯環顧四周，他還沒有從新鮮勁兒中出來的時候，女孩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坐在床上。布魯斯有點迷茫，然後看著女孩伸出手，遞給了他一杯水。
「謝謝……」布魯斯受寵若驚地說。
他木木地拿著那杯水，放也不是，拿起也不是——怎麼的都感覺彆扭。
看著他的樣子，女孩緩緩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淺的笑容。
布魯斯簡直驚呆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葉蓮娜笑。
……他感覺，他們今天的進展簡直神速啊！
再後來，他不記得是怎麼開始的，總之，葉蓮娜似乎沒有剛開始那樣反感他了。她開始會漸漸的主動說一些話，或者將她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
「蓮娜，我出去一下。」特羅婭在門口道，「有什麼想要吃的，自己去廚房裡拿哦。」
「好。」
媽媽出去的時候，布魯斯正在和葉蓮娜趴在床上拼拼圖，葉蓮娜還拿果汁給他喝，布魯斯超感動的。
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習習涼風、解渴的飲料……兩個人忙於拼這個有兩千個拼塊的拼圖，偶爾會低聲交流，其他的，安靜、涼爽，一切都很美好。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拼拼圖拼累了，他們並肩趴在一起。
「把你的手給我。」布魯斯說，「我會看一點手相。」
葉蓮娜不明覺厲，她手心向上，遞給布魯斯，就在兩個人埋頭研究手心上各種掌紋的意義的時候，他們聽到大門被人推開了。
誰都沒有在意，他們以為是特羅婭回來。
直到，有人推開了葉蓮娜臥室的門。
「蓮娜，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的……」女聲快速高興地說，然後忽然停了下來。
正在並肩研究手相的葉蓮娜和布魯斯抬起頭。
站在門口的不是特羅婭，而是伊麗娜。
她的手裡提了一大袋子東西，頭髮微亂，胸口因為剛剛的登山而起伏著，她注視著葉蓮娜和布魯斯，疑惑的、不敢相信地微蹙起眉毛。
她的目光，沉默地看向了布魯斯。
……
//
時間向未來跳躍，十六年後，美國，夏天。
哥譚的清晨，葉蓮娜正坐在鏡子前化妝。
即使布魯斯再美色撩人，葉蓮娜也真的該走了——如果她再不走，尼彌西斯傭兵團的女人們會認為她們的老大因為害怕被她們揍，而帶著蝙蝠俠跑路了。
當然，走之前有一些事情還需要做，兩人查找了一下小丑的蹤跡。這混蛋瘋子看起來是個慣犯，他的抓俘虜和跑路都一氣呵成，各個新聞上都報導著小丑應該為了廢棄大樓和輪船炸彈案的事情負責，可是也並沒有什麼用。
布魯斯也準備忙起來了，他要在晚上加強巡邏哥譚，至少在炸彈恐怖案之後，哥譚市民們不應該再受到其他的威脅。
但是另一方面，布魯斯的確也很捨不得葉蓮娜的樣子，他決定送一送她。
——男人所謂的送，並不是送葉蓮娜到門口，布魯斯直接多了，他直接開著他那亮黃色的流線型敞篷跑車，載著葉蓮娜一路回了紐約。
「我已經好久沒來紐約了。」布魯斯駛入繁華的城市裡，他的手臂抵在車窗上，鼻樑上的墨鏡鏡片上倒映著城市繁華的影子。
「為什麼？因為你戀家，還是因為托尼在紐約？」說道這兒，葉蓮娜一頓，疑惑道，「話說回來，你們為什麼那麼討厭彼此？」
「也不是什麼討不討厭的。托尼，你知道他的性格，自信、自大，還有點狂妄和桀驁不馴，花花公子，有錢人，當然我不否認他也是天才。」布魯斯懶洋洋道，「我為了隱藏自己蝙蝠俠的身份，特地將布魯斯•韋恩的形象做得遊手好閒，而且在行事作風上，我和他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我們在各種酒會上見過幾次面，怎麼說呢，按照『布魯斯』的性格，加上托尼的性格，起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們就互相厭煩了。」葉蓮娜了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其實說實話，我本人對他是沒有那麼大的意見的，只不過戲要做全嘛。」布魯斯在葉蓮娜的指導下拐彎，他用手指拔下墨鏡，深藍色的眼睛看向了葉蓮娜，「不過說真的，如果你喜歡他的話，我就對他有很大的意見了。」
「那你還是放心吧。」葉蓮娜翻了個白眼，「我誰都不會喜歡的。」
「那可未必。」布魯斯將墨鏡抵了回去，他微歪頭，勾起了嘴角，標準的十足十的紈絝子弟的笑容，「小的時候我能當你的第一個異性朋友，現在我就能當你的第一個男朋友。」
「看前面，看前面。」這麼多天下來，葉蓮娜根本懶得再跟他較真了，她伸出手指，抵住布魯斯微歪的頭，手指一用力，將他的頭推正了回去。
在葉蓮娜的指引下，布魯斯騷包的一個甩尾，停在了尼彌西斯所在的聯排別墅前。
「今天辛苦你了。」
葉蓮娜拿起包，她打開車門下車，剛把車門甩上，身後的便傳來了口哨聲。葉蓮娜轉過頭，她看見布魯斯的手肘抵著車窗，沖著葉蓮娜抬了抬下巴。
「我大老遠辛辛苦苦地開車送你回來，你是不是應該讓我進去休息會，喝點水拼個拼圖之類的？」
葉蓮娜揚了揚眉毛，她環胸，氣勢淩人地瞪著布魯斯。布魯斯不為所動，他甚至撅起嘴，給了她一個飛吻。
見狀，葉蓮娜翻了個白眼，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我跟你真是八字不合。」她嘟囔道。
女人轉身就向著別墅的門口走去，布魯斯的嘴角愉快地勾起，他撐起自己，直接從敞篷跑車的車門上翻過，然後哼著歌來到了葉蓮娜的身後，等著葉蓮娜開門。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梯，在葉蓮娜即將登上二樓之前，她忽然一個轉身。布魯斯停下，他已經摘了墨鏡，此刻有點疑惑迷茫地抬頭，看著高自己兩階的葉蓮娜。
葉蓮娜環著胸，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面色嚴肅。
「從這個角度看，你的胸真大。」布魯斯一本正經地說。
葉蓮娜差點因為他這一句而噎住，她瞪著他，布魯斯攤開了手，表示自己認真聽講。
「進去之後，你要閉嘴，不許胡言亂語。」她說。
「好，遵命。」布魯斯正經的說。
「還有。」葉蓮娜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的朋友老愛熱衷於給每一個上門的男人貼上跟我有關的標籤，她們一向如此，你不用認真聽，也不用當真高興。」
「等等，你經常帶別人回來？」布魯斯的注意力卻放在了截然不同的地方。
其實，葉蓮娜除了救濟行為的巴基小藍魔之外，只有認識時間比較長的托尼知道她在哪裡，其他男人還著真的沒到能夠被她帶來總部的級別。所以當然女人們才對巴基大呼小叫，可是，她怎麼可能把這件事解釋給布魯斯聽，讓他高興？
於是，葉蓮娜露出了笑容。
「是的。」
然後，她轉過頭，推開了大門。
「女孩們，我回來了。」
客廳裡，正在做各自事情的女人們都抬起頭，驚呼起來。
「天啊，你總算回來了！」
她們立刻放下手中忙著的東西，向著葉蓮娜圍了過來。
和巴基當時有點刻意的躲著不同，布魯斯大大方方地站在葉蓮娜的身後，所以女人們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他。
「等等——這怎麼又又又有個男人？！」不知道是誰先驚呼道。
「我——」葉蓮娜剛想說話，阿瑞斯伸出手，打斷了她。
「你就直接說吧，老大。」她道，「這回這傢伙是幹嘛的？他是你撿回來的、要加入我們組織的、還是說，他是你的情人。」
「都不是。」葉蓮娜頭疼的說。
然後，她聽見布魯斯在她身後，為了表達不滿，用手指用力地懟了下她的腰間。
葉蓮娜額頭青筋跳動，然後她勾起了嘴角。
「好吧，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她說。
葉蓮娜向旁邊讓開，然後拽住了布魯斯的手臂。
「夥計們，這位是布魯斯•韋恩，」
她淡淡地露出笑容。
「——我包養的小白臉。」
第67章
且不論布魯斯是如何想的, 但是對於尼彌西斯的女人們, 她們被葉蓮娜極大的震驚到了。
甭管葉蓮娜說布魯斯是情人、男寵還是小白臉, 這本質上都是對他身份的一種認同——那個葉•日拋男人•冷漠無情•不喜歡持續關係•蓮娜，竟然親口承認了一個男人和他有關係？！
年輕活潑一些的黛蘭和格薇妮已經尖叫起來。
——天啊，天啊，天啊！！這才是真正的大新聞啊！
而像是比較成熟一些的伊莎和嘉澤勒等人, 則驚訝無比地睜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本來站在葉蓮娜身後的布魯斯還在糾結他怎麼就成了『小白臉了』, 卻被女人們驚訝尖叫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她們活像是親眼見到了聖誕老人一樣, 那不敢相信的神情喲。
在一片嘈雜之中, 葉蓮娜捂住了臉。
就在這時,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屋裡更深處的地方傳來。
「你們又怎麼了？」
女人們之間的混亂被這個聲音打斷，葉蓮娜和她們一起抬起頭，看向了她們的身後——巴基先生穿著居家T恤，抱著幾個月大的小邊境牧羊犬, 像是個老大爺一樣慢慢地踱步走了過來, 慢吞吞走路的過程當中，還不忘用手指騷弄小斑比的下巴。
——昔日苗條帥氣的九頭蛇殺手，現在活像是退休了三十年一樣。
巴基本來一直是一種非常居家懶洋洋慢吞吞的樣子, 直到他靠近了很多, 看到了女人們、好久不見的葉蓮娜和另外一個男人。
巴基眨巴著眼睛，墨綠色的眼眸來回掃視著女人們，他沒有落下葉蓮娜有點嫌棄地揚起眉毛的樣子。
——就是幾天沒刮鬍子而已嘛，再加上老是不運動又吃多了格薇妮做的美味和甜點胖了十斤而已嘛, 用得著那麼嫌棄的看著他嗎，真是的。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巴基的壓力驟增，他清了清嗓子。
「那個，你們繼續。」
然後，他轉過身體，抱著狗，踢踏著拖鞋，晃晃悠悠的走了。
「詹姆斯•巴恩斯！」
惡魔一樣的聲音響起，巴基歎了口氣，他轉過頭去看葉蓮娜。女人掐著腰，瞪著巴基——那樣子活像是瞪著自己不爭氣的小兒子。
「你胖得連雙下巴都要出來了，看來我不再的這幾天你過得想當滋潤啊？」葉蓮娜揚眉。
巴基當然過得特別好，至少吃得好，還沒有人一天天總嫌棄地看著他。
「沒，」巴基輕咳，故作而言他，看向布魯斯，「這是誰，你的新姘頭？」
葉蓮娜仍然用正直嚴肅的目光看著他。
「伊莎，切斷他的甜點。格薇妮，以後你給他做低脂蔬菜。莉蒂，你看著他跑步運動，一天沒有二百公里不許他吃飯！」
巴基的臉一下就綠了。
「我招誰惹誰了？」他悲慘地控訴道，「我就是出來看個熱鬧而已！」
「對呀，巴基超可憐的。」格薇妮顯然已經被巴基征服了，她同情地說，「你不知道他過去這幾十年裡都沒吃過幾頓好的。」
葉蓮娜的目光看向了格薇妮。
「親愛的，你知道你把一隻野生虎喂成了家養橘貓了嗎，再這麼下去，他以後連鐵臂都抬不起了。」她有點無奈。又嫌棄地看向巴基，「你現在活像是退休的老大爺！我的天啊！」
「我今年都八十多歲了！我本來就要退休了！」巴基悲慘地哀嚎。
葉蓮娜瞪著巴基，巴基委屈極了，他像是一個委屈的老大爺一樣拖著腳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葉蓮娜還沒有從剛剛的打擊當中回過神來。
——她當時救他的時候，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當時又帥又有時髦值啊，誰會去救一個老大爺啊！上帝啊。
「他的肚子上還有腹肌嗎？」葉蓮娜懷疑地問伊莎。
「沒那麼誇張。」伊莎苦笑道。
「不行，我可無法忍受。」葉蓮娜喃喃道，「伊莎，你去給他找二十個暗殺任務，讓他一個禮拜之內解決。」
「你的心真狠。」阿瑞斯嘖嘖道，「我喜歡。」
葉蓮娜好不容易從巴基的震撼當中回神，她看向了布魯斯。
「你怎麼還不走？」她奇怪道。
被人忽視，還凹了半天造型的布魯斯倚靠著門框，給了葉蓮娜一個眨眼。
「我是你的小白臉啊，你還不讓我進去坐一會吃點東西什麼的？」
「出去、出去！不要得寸進尺！」
還不等布魯斯回話，收回注意力的女人們也看向了布魯斯。
「你的眼光總算正常了，老大。」莉蒂感慨道。
「什麼意思？」布魯斯立刻抓準時機問道。
「夥計們——」
「意思就是，她一般很喜歡你這種類型。」
「是啊，之前有好幾次我都懷疑她變了口味，果然現在看來沒有變。」
葉蓮娜來不及阻擋，女人們已經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葉蓮娜無奈地捂住了臉，但仍然感受到布魯斯調侃的目光。
「哦……我還不知道她這麼喜歡我這種類型。」布魯斯意味深長的說，「畢竟你們老大比較口是心非。」
「對，她是有點。」
葉蓮娜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她就被女人們給賣光了！
「……你們是不是在報復我之前嚇唬你們？」她露出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問。
「才沒有，我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對你懷恨在心呢？」所有人都一臉無辜。
好極了，她們現在還處於生氣狀態中，葉蓮娜歎了口氣。
她轉過頭，看見布魯斯仍注視著她，她揚了揚眉毛。
「你還走不走了？」
布魯斯還沒有說話，已經有尼彌西斯的女人幫忙搭腔。
「別對他這樣嚴肅，BOSS。你好不容易才有個認可了的男人。」
「我沒有——」
葉蓮娜話還沒有說完，布魯斯就被女人們推搡著走進屋內。
「來來來，這邊坐，想喝什麼？」
葉蓮娜靠著牆，她無奈地看著女人們開心地圍繞著布魯斯，一臉好奇的打量他。
「所以，你真的是葉蓮娜的小白臉？」格薇妮天真地問道。
布魯斯接過水，他禮貌地道謝，然後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得魅力十足。
「是的，就是這樣，我是她的小白臉，很榮幸認識你們。」
葉蓮娜對布魯斯徹底沒脾氣了——這個男人打得一手好太極，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見招拆招，心平氣和，而且扭曲她的話也十分在行。
看看這個閃亮的笑容，好像當小白臉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一樣。
「那麼，當小白臉要做什麼？」格薇妮好奇地問。
布魯斯靠在沙發上，他看著這個單純的女孩，總不能說——他當『小白臉』的這一個星期，兩個人在不停的啪啪啪，然後不小心撞到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再繼續啪啪啪吧？
「這個職業有一定的危險性，就是，跟她在一起總是有生命危險，你們都懂的。」布魯斯一臉誠懇的交流心得。
葉蓮娜都懶得說他了——到底是誰和誰有生命危險啊？
「等等，你們確定他是小白臉？」
嘉澤勒挑起眉毛，她向著其他女伴們展示著自己的發現，在她的手裡，拿著布魯斯敞開的錢包。布魯斯吃驚地摸向自己的口袋，才發現空空如也。
「這麼多卡。」嘉澤勒嘟囔道，她的手指一撚，十多張卡像是扇子一樣展開，上面都是什麼銀行黑卡、XX頂級VIP卡、XX鉑金卡……甚至還有一個加州賭場，五十萬美元的賭牌。與之相比，錢包裡的一摞美元鈔票都不算什麼了。
剛剛的情況太混亂，直到現在，伊莎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什麼。
「等等……你叫什麼？布魯斯•韋恩……哥譚……？」她思索著，然後驚呼了一聲，看向葉蓮娜，又看向布魯斯，「你——你不會和韋恩集團有什麼關係吧？」
「借了些家族先輩的光而已。」布魯斯謙遜地說。
美國人其實對於某些事情並不熟悉，就像是你天天喝可口可樂，但你不會關注它的公司老闆的誰。當葉蓮娜說起布魯斯•韋恩的時候，大家尚未覺得不對，等到『韋恩集團』出來之後，女人們才意識到了什麼。
「別告訴我他是現在韋恩集團的總裁。」阿瑞斯說。
「他就是。」伊莎肯定道。
女人們目光複雜地看了葉蓮娜。
「你包養了一個億萬富翁？」她們表情複雜。
靠在牆上的葉蓮娜攤開手，很無辜。
「這年頭，億萬富翁又不值錢。」
億萬富翁……又不值錢？怎麼感覺這句話是病句呢？
「老大，你又忘記我們當時湊兩百八十萬美元都湊不出來的樣子了？」伊莎苦笑道。
「什麼兩百八十萬？」格薇妮和布魯斯一起問道。
「沒什麼，親愛的，之前工作上的事情。」嘉澤勒趕緊安撫格薇妮道。
「噢。」格薇妮很信任她們，聽到她們這樣說，就不再有疑心，而是看向了布魯斯，有點好奇又不解地說，「你這樣有錢，她又怎麼包養你呢？」
「葉蓮娜的確有包養我。」布魯斯笑了，他攤了攤手，輕柔地說，「只不過我提供了車子和房子而已。」
真會說話。
布魯斯一直招女人喜歡，就算在這裡，也是一樣。尼彌西斯的女人們看著他帥氣、有錢、有氣質，性格還溫柔，更別提還被葉蓮娜蓋過章……嗯，看著就不錯，比巴基靠譜。
另一邊，一手抱著狗，一手伸進薯片袋子裡大抓一把的巴基，他的嘴正在快速嚼動著。
他要在即將到來的地獄減肥期之前，抓緊一切時間多吃點東西。
就在這時，他忽然耳朵發熱，男人直接就無視了——還能有什麼事兒，他不就是又被比來比去還被嫌棄嗎？哎，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真艱辛。
這麼想著，巴基努力地又塞了一口薯片。
第68章
布魯斯很會察言觀色, 所以當女人們安撫格薇妮的時候, 他便知道這兩百八十萬美元跟格薇妮有直接的關係。
他沒有說出來, 而是和之前一樣對所有女性都彬彬有禮，散發著自己的魅力——因為他算是發現了，葉蓮娜對於其他人都油鹽不進，可是她卻很寵自己的這些手下們。
她能狠心說趕他走就趕他走, 可是女人們要他進來坐一會，葉蓮娜就沒辦法了。
尼彌西斯的女人們是葉蓮娜的弱點。
發現了不得了東西的布魯斯嘴角一勾, 火力全開。
他本來就長相帥氣英俊, 目光深邃, 本就自帶兩百殺傷力, 再加上帥氣可人的笑容、甜蜜般的柔軟的語言……
布魯斯保證，沒有女人——咳，除了葉蓮娜以外，沒有女人能夠拒絕他！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 布魯斯簡直成為了行走著的蜜糖, 對著女人們一番甜言蜜語的攻勢——當然，和那種低級的讚美不同，布魯斯只是一眼就知道這裡的女人大多跟葉蓮娜一樣主見自我都很強, 而且每個人性格都各有不同, 要對症下藥。
僅僅是一會功夫，布魯斯就把女人們都哄得直笑。
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呢？伊莎、嘉澤勒、莉蒂——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拒絕和這樣的男人有一個美好的夜晚。雖然她們看待他的時候，不像是平時那樣，更加上了思考他和葉蓮娜之間的關係, 還有他們會不會相處的很好，當然，重點不是布魯斯，而是葉蓮娜會不會開心。
她們當然會考慮擔心葉蓮娜被人欺騙——儘管憑她的性格，應該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她。
可是看看布魯斯•韋恩吧，他帥氣，有錢，有禮貌會說話。通常這種男人的身邊不會少了女人的圍繞，可是既然葉蓮娜用一種很彆扭的方式認可了他，就說明布魯斯的人品能夠保障。
總結：到目前為止，女人們對於布魯斯非常滿意。
而這個在女伴們眼裡完美無瑕的好男人，對葉蓮娜來說，她都快看到他藏在身後的狐狸尾巴了！而且那尾巴差一點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混蛋，可真狡猾。
在葉蓮娜靠著牆壁眯著眼睛審視著被女人們包圍的布魯斯的時候，巴基也出來了一次。這一次他低調多了，他拿出了殺手的專業步伐，保證沒有能夠注意到他。
看了一眼被女人們包圍其中、和她們談笑甚歡的樣子，巴基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又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憑什麼他當時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們合力跟他打了一架，而布魯斯來了，她們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這麼溫柔的對待他？
哎，真是沒有人權。
巴基決定用吃光她們所有巧克力甜甜圈作為抗議。
另一邊，葉蓮娜決定打斷布魯斯和其他人之間其樂融融的氣氛。
「好了，布魯斯。」她說，「水也喝了，坐也坐了，你該走了吧？」
「好，當然。」布魯斯回得很乾脆，他轉過頭，卻對女人們歎氣道，「真想跟你們多聊一會，可惜我要走啦。」
「啊，怎麼這麼快？」
布魯斯站起來，他錘了錘自己的腰，似乎很累的樣子，又歎息道。
「開車就是累，以後長途不應該開敞篷跑車，感覺胳膊被風吹得酸痛。」
開什麼玩笑，堂堂的蝙蝠俠被風吹得胳膊痛？！誰信。
「這樣吧，你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就坐了決定。
「夥計們——」葉蓮娜無奈地開口，「你們真的應該要讓他走了。」
「好，我當然聽你的。」布魯斯說著，卻一臉可憐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不不不，他要留下來吃飯。」女人們立刻倒戈。
「可是——」葉蓮娜的話剛開了個頭，女人們便一臉正直的盯向了她——她們的表情簡直就在說，我們還沒有原諒你的！
葉蓮娜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看起來，在短時間以內，她們都有東西可以拿著威脅她了。
於是，在尼彌西斯女人們熱情的招待下，布魯斯順利地留了下來，可以一起享受一頓晚餐。
「你的朋友可真熱情。」布魯斯笑著偷偷對葉蓮娜說。
這還不是你如此有的心機的溜鬚拍馬、投人所好的結果？！葉蓮娜瞪著一臉無辜的布魯斯。
晚飯由格薇妮用魔法做了一道大菜，伊莎和嘉澤勒也各自做了幾個菜。格薇妮做完晚飯就走了，自從在第五大道開了花店之後，格薇妮原本在尼彌西斯的『家庭主婦』角色開始變化，她的確很喜歡那個店面，幾乎天天都泡在那裡面賣花。
等格薇妮走了，布魯斯邊吃飯，邊看向葉蓮娜。
「什麼二百八十萬？」
「格薇妮在第五大道開了一個花店。」葉蓮娜說。
「什麼？」布魯斯吃驚了。
「嗯哼。跟你想的一樣，就是那個第五大道。」
「你們這裡的女人各個都是人才。」布魯斯哭笑不得，「這兩百八十萬美元不會是押金和年金吧？」
「是的。」伊莎笑道。
「你們是怎麼付起這筆錢的？」布魯斯感慨地問。
「因為托尼幫忙付了第一年的錢。」莉蒂勾起嘴角，「他真是個好人啊，托尼。」
葉蓮娜覺得，莉蒂一定是故意的。布魯斯聽到了女人的話，他的笑容一下就停滯在臉上。
「我沒想到，你們關係這樣好。」布魯斯看著葉蓮娜，他慢吞吞地說，雖然男人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絲絲笑意，但是很明顯，他不太爽。
「所以，你覺得為什麼你會在那場宴會上遇到我？」葉蓮娜揚起了眉毛。
布魯斯一愣，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托尼一定是不願意見到他，才讓葉蓮娜去的。而葉蓮娜欠了他人情，就不得不去。於是，他們兩個才能重逢。
想明白了這個故事步驟，布魯斯一下就沒有那樣鬱悶了。他的嘴角甚至微微勾起。
「哦，天啊，我可真想打個電話向托尼炫耀一下。」他輕笑著說。
「你最好別那樣做。」葉蓮娜面無表情。
布魯斯看向她，他一本真經的收起了笑容。
「他付了一年的房租，那我要付接下來十年的。」他說。
「你瘋了？」葉蓮娜皺起眉毛，「我們都不一定會在這裡呆十年，而且，我不需要你的説明，明年我會自己想辦法交上的。」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整個第五大道都買下來。」布魯斯正經地說。
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你們有錢人都愛這樣威脅人嗎？」
「所以，你同意了？」
布魯斯眨巴著眼睛，湊近葉蓮娜。葉蓮娜伸出手，將他的臉推開。
「等明年我們還能有聯繫，那就再說吧。」葉蓮娜鐵石心腸的說。
聽到她這樣說，布魯斯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圍觀兩人你來我往的女人們都互相對了對目光，她們暗暗心驚。葉蓮娜從未、從未這樣對哪個男人如此好說話過，即使她表面上一直都對布魯斯冷言冷語，很不在乎。這本身就很奇怪了，因為葉蓮娜的個性，是會對共處的男人至少表現出她的『溫柔』和『耐心』的。
布魯斯提出一個要求，葉蓮娜拒絕，布魯斯仍然好聲好氣笑著曲解她的話，葉蓮娜雖然表現得冷漠，但是卻實際上默認了他的做法。
——葉蓮娜真的從來，從來都沒有如此寵過哪個男人啊！
女人們互相對視著，她們倒吸一口氣。
似乎，這個布魯斯對於葉蓮娜來說，不僅僅是那種普通意義的□□或者朋友。
眾人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餐，吃到一半的時候，葉蓮娜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翻出一看，說曹操曹操到，是托尼的號碼。
坐在她身邊的布魯斯自然也看到了，他有點複雜地看著葉蓮娜，卻又不能阻止她。
「我去接個電話。」葉蓮娜說。
「去吧。」布魯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又帥氣的笑容。
等到葉蓮娜離開了房間，布魯斯的笑容才黯淡了下來。
他輕輕歎息一聲，心不在焉地戳著自己的食物。
「怎麼了，布魯斯？」黛蘭關心地問。
「沒什麼。」布魯斯低落地說，「我只是覺得，對她來說，我跟其他男人都是同樣的，都是可以替換的。」
「當然不是！」
和不明白的布魯斯不一樣，更加瞭解葉蓮娜、把兩個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的女人們立刻板正了布魯斯的話。
「相信我，親愛的，從來都沒有男人比你現在對她來說還要關係密切了。」莉蒂終於沒有使壞，而是安慰道，「她第一次承認了一個男人的身份。」
「你是說小白臉？」布魯斯哭笑不得。
「她說得沒錯，你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莉蒂點了點頭，「我認識她十二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反感一個和她保持關係的男人。」
布魯斯注視著莉蒂，他輕輕地呼吸著，他忽然意識到，他或許可以從莉蒂那裡，瞭解葉蓮娜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只要莉蒂肯說，那麼對於布魯斯來說，葉蓮娜身上的經歷，便只剩下了他離開之後的十二年年前至十六年前之間的四年是空白的。
「我們可以出去談談嗎。」布魯斯說。莉蒂本想拒絕，便聽到布魯斯道，「我以前認識她，十六年前。」
莉蒂注視著布魯斯，她仿佛明白了什麼，最後，女人點了點頭。
兩個人一起站起身，走出了房間。這棟加了魔法的別墅很大，葉蓮娜在辦公室裡接電話，她便帶布魯斯來到了樓頂上。
天際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涼爽的風拂面，一切都很好。
「你想問什麼？」莉蒂說。
「我認識十二歲時候的她。」布魯斯說，「那個時候，她可冷漠極了——當然，我覺得她現在挺好的，我想問的是，這些年她到底都經歷過什麼？」
「看起來你以前的確認識她，或許這也是她這樣容易接納你的原因。」莉蒂點上煙，她靜靜地笑了，「如果她曾經信任過你，那麼，現在你就會更有優勢。」
「你當時見到葉蓮娜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嗎？」布魯斯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莉蒂吐出了一口煙霧，她眺望著遠方，目光有些懷念。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俄羅斯的女子監獄裡。」
第69章
……
十二年前。
看守戒備、偌大的女子監獄裡, 莉蒂•羅德里克坐在上下鋪的下床上, 她翹著腳, 把煙絲放在白色的紙中，然後在大腿上搓煙。
她所在的牢房，狹小得只能放下一個上下鋪，便幾乎沒有地方可以活動了。
「oh fuck！」上鋪, 一個女人忽然翻身起來，她向下探身, 「羅德里克, 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再搓那該死的煙了？！」
「給我閉上嘴, 你這母豬。」莉蒂頭都沒抬, 她淡淡地罵了回去，「還想讓我將你揍得屁股開花嗎？」
在監獄裡，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制更加盛行，每個同牢房的兩個人都打過架或者教過勁, 輸的那個人便會在她下次翻身之前都處於弱勢。
莉蒂打贏了,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上鋪的女人只能不忿地將頭縮了回去。
莉蒂•羅德里克今年十九歲，她有著小麥色的皮膚, 以及看著就兇狠不好惹的面相——她那有點下垂的眼角, 和緊抿的嘴唇都讓她看起來十分危險。
牢房的欄杆門外，傳來了劈裡啪啦的腳步聲，似乎有獄警在靠近——這點燃了整個監獄。女犯人們都拍打著欄杆，大聲到喝彩和呼喊著挑釁。
「閉嘴、閉嘴——！」莉蒂聽到獄警在外面裡吼著,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監獄內回蕩著。
監獄的牢房設計得像是一艘船，兩邊都是牢房，中間卻是露空的，能夠看到牢房從一樓一直到四樓——莉蒂的牢房在三樓。因為露空設計，所以被關押在牢房裡的犯人，可以看到對面上下四層的牢房，以及從一樓大廳走進來的獄警們。
可是，這次的女犯人們的呼喊和口哨聲似乎連綿不斷。
莉蒂叼著沒被點燃的煙，她頭上的女犯人一個翻身下床，撲向了欄杆門。
「他們帶來了一個新來的！！」她興奮地搖著欄杆，瘋狂地笑著，「哈哈，看看那小妞，年紀不大，長得可真漂亮！」
女犯人們不斷地吹著口哨，大聲叫喊著。莉蒂皺起眉毛，她走向欄杆，將室友推向了一邊。
「fuck you！bitch！」後者罵道。
莉蒂沒理她，她向著外面看去，果然——四個獄警帶著一個穿著囚服的女犯人，他們在上樓梯，對面的那些犯人們更興奮了，不斷有女人爆粗口和挑釁。
「回去，你們這些狗娘養的！」獄警罵罵咧咧道，他拿出警棍，去敲打經過的那些牢房的欄杆，讓犯人們鬆開手。
這卻起了反效果，警棍敲得越響，其他地方的女犯人們便罵得更凶，起哄得更凶。
「一群瘋女人。」獄警低聲罵道。
在嘈雜之中，莉蒂卻注意著四個獄警之中的那個新來的傢伙。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其他人瘋得那麼厲害了——新來的女人張著一張漂亮到不行的臉蛋，即使有其他女人不斷地沖她吹口哨，她也仍然一副冷淡的，淡漠的表情，似乎她的眼裡看不到任何人。
而且，就像莉蒂的室友說的那樣，這個女人——她甚至不該被叫做女人，因為很明顯，她的臉上還有女孩的嬌嫩，感覺也才十六七歲而已。
獄警們帶著她，走上了三樓，從莉蒂的牢房前經過，然後他們通過了連接兩邊牢房的空中走廊，越來越靠近莉蒂對面的房間。
男人們打開了莉蒂正對面的牢房，將女人推了進去。
「葉蓮娜•埃爾加爾，以後這就是你的牢房，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的！」獄警們照例一頓恐嚇之後，才關上了獄門。
女人們的起哄聲仍然沒有停下來，任憑獄警們將哨子吹得震天響，整個區域裡近百個牢房，幾乎每個牢房都在用力地搖著監獄們，對著獄警們到喝彩。
獄警們互相對視著，他們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身體龐大的男人快速地走向了其中一個牢房，他打開門，將那後面的女犯人連拉帶拽地拽了出來。
女犯人用力掙脫，嘴裡不停地罵著娘，立刻有另外三個獄警沖了上來，他們將女人拉到空中走廊上，四人一頓狠揍那犯人，他們猛踢她的肚子，將她的頭往欄杆上撞，很快，女犯人就吐出了一口血。
獄警將女人甩在地上，他抬起頭，環視著自己身邊的牢房。
「還有誰？！還有誰他媽的欠揍？！！」他咆哮道，「喊啊，叫啊，你們這些欠人艸的婊/子們！！」
女犯人們沉默了下來，她們站在各自的獄門前，冷冷地看著獄警將那被打得半死的女人扔回了牢房裡，然後他們走過滿是鮮血的空中走廊，原路返回。
獄警們當然感受到了那些刺骨的目光，他們往回走，經過莉蒂的監獄門前，莉蒂正環著胸，靠在欄杆上。其中一個獄警停了下來，冷冷地注視著他。
莉蒂卻絲毫不生氣。她挑了挑眉，用牙動了動嘴裡的煙。
「給個火嗎？」她揚眉輕笑。
獄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離開了。莉蒂注視著他們離開，她嘴角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
「bitch。」她輕聲罵了一句。
莉蒂注視著對面，那個新來的名為葉蓮娜的女孩，她坐在下鋪的床上，臉在陰影裡，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她的對面，另一個滿身肌肉的女人正環著胸，上下注視著她。
這新來的要慘了。
只要有監獄，就會有幫派和爭奪，就算是女子監獄也是如此。
在這個監獄裡，最大的幫派是黑火和尖刺，其次是剪刀。
有的時候，新來的女犯人被關在哪個幫派成員的牢房裡，幾乎都會在羞辱和欺淩之後加入那個幫派。有幫派罩著的人，就比那些無幫派的人硬氣得多。而那三個幫派的女老大，幾乎就是這監獄裡的土皇帝，就連獄警都會禮貌三分。
而和那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女孩所在一個牢房裡的女人，便是黑火幫派的人。
新犯人永遠都是老犯人們的玩物，她們必須好好地欺負一下新人之後，才會接納她。
果然如同莉蒂所料，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葉蓮娜被犯人們連續欺負，她們抽走她的被褥、在睡覺的時候往她的身上潑水，將她放在獄室裡的書撕掉等等等等，還有什麼在勞作的時候撕爛她的鞋，還有囚服。
不管她們怎樣做，她都不出聲，只是冷淡地看著對方，毫無反應。甚至有人覺得她是啞巴或者瘋子。
葉蓮娜比莉蒂想像中的還能忍。莉蒂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反擊，被關在這監獄的女人，幾乎都和殺/人、毒/品、槍/戰有關，葉蓮娜總不會是因為詐騙而被關進來，沒有反抗能力吧？
監獄裡沒有人同情葉蓮娜，因為弱者永遠都是被踐踏的。可是莉蒂不一樣。她還沒有爛到那種地步，她不認為弱小就活該被欺負，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歪理啊？！
在一次勞作空餘的例行欺淩的時候，女犯們將一桶廢棄染料潑向了葉蓮娜，因為動手的人都是黑火的三四把手，所以獄警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蓮娜的身上淋上了藍色的染料，其他犯人們則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看守她們的獄警，也在遠處露出笑容。畢竟監獄生活如此無聊，有點調劑也很不錯。
女孩和以往一樣不作聲響，她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去被其他人擋住。
「去哪兒啊，小啞巴？」身材彪悍的女囚犯們嘲諷地笑著，她們推搡著葉蓮娜，「你媽沒教你怎麼說話嗎？」
「嘿，嘿，夥計們，你們夠了。」
在一邊的莉蒂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走了過來，將葉蓮娜擋在身後，伸手阻止那些要發難的犯人們。
「怎麼，萊蒂，你看上她了？別多管閒事！」
「你想當救世主之前，先想想跟我們黑水作對的下場！」
「我不想跟任何人作對，我在這裡呆了快半年了，我惹過你們嗎？」莉蒂伸出手，她冷靜地說，「但是，凡事都要有個度，對不對，你們以前沒這樣刁難過其他人。把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啊。」
「我他媽倒是想看看這啞巴逼急了的樣子。」女犯嘲笑著說。
莉蒂伸出了手。
「五盒香煙，今天的事情到此結束，成交嗎？」
女犯人們互相對視著，她們上下打量著莉蒂和葉蓮娜，權衡著——莉蒂只說今天的事情結束，沒說以後她們就不能欺負她了，那麼，五盒香煙，的確合算。
「算你走運。」女犯壓下頭，沖著莉蒂身後的葉蓮娜威脅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們走遠，莉蒂松了口氣，她轉回頭，看向身上盡是顏料的葉蓮娜，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不能指望著別人救你，沒有人會同情你的，明白嗎？」
十分鐘後，在空無一人的公眾浴室裡，莉蒂靠在斑駁的牆壁上，說道。
她後背的牆壁另一邊是嘩啦啦的水聲。莉蒂好人做到底，在浴室外看著衣服，防止她的衣服再被人拿走。
水聲一停，莉蒂感覺有人探出頭，她拿起毛巾，扭過臉，卻愣了。
葉蓮娜的頭髮濕漉漉地別在耳後，她注視著她，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又淡泊。葉蓮娜本來張得就好看精緻，還有些女孩的影子，此時身上散發出的霧氣，再加上她那平靜淡泊的樣子，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莉蒂看呆了。是的，她是一個直女，但是她仍然看呆了，直到葉蓮娜伸手拿過莉蒂手裡的毛巾，她才恍然出神。
「那你呢？」葉蓮娜用毛巾擦著肩膀，她問。
莉蒂正晃神著，過了幾秒，她才皺起了眉毛。
「什麼？」她不敢相信地說，「你會說話？」
葉蓮娜就又不說話了，那琥珀色的眼睛只是靜靜地盯著莉蒂。
「好吧，對不起，你當然會說話。」莉蒂服輸，「你剛剛在問什麼？」
「你為什麼救我？」葉蓮娜這才開口，「我以為這裡所有人都和你剛剛說的那樣冷漠無情。」
「因為我是個傻子，我愛管閒事。」莉蒂攤開手，「我可能是這監獄裡唯一的傻子，所以你很幸運，因為你住在我對面。」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輕輕的笑容。
她簡直不像是一個犯人，怪不得其他女犯那麼願意欺負她呢，她們不是太喜歡她的長相，就是太厭惡她的長相。
莉蒂打量著葉蓮娜，她看見她似乎一點不生氣。
「她們這樣對待你，你不生氣嗎？」她問，「為什麼你不反擊？」
「我只是不想而已。」
葉蓮娜將毛巾扔給她，然後換上囚服。
「不想？」莉蒂擰起了眉毛，「為什麼？」
「我在自省，自省之前曾經發生的事情。」葉蓮娜拉下衣服，她淡淡地說，「所以也就隨著她們去了。」
莉蒂仍然皺著眉毛，她上下地打量著葉蓮娜。
聽葉蓮娜話裡的意思，她似乎將其他人的欺淩，作為對自己曾經做過事情的一種折磨？以此來懲罰自己？
「你為什麼入獄？」葉蓮娜問，「你不是俄羅斯人。」
「嗯哼。我的前男友是俄羅斯人，他當時要求我幫他轉運毒/品，我同意了，於是——他利用了我，我便在這裡了。就像剛剛所說，我是個傻子。」莉蒂聳了聳肩膀，「你呢？」
葉蓮娜正低頭穿鞋，聽到了她的問題，她緩緩地抬起頭，沖著莉蒂笑了笑，然後走了出去。
「喂，我好歹剛剛也才救過你一命。」莉蒂跟了上去，「而且，你這丫頭，你今年多大？十五歲？十六歲？」
「十七。」葉蓮娜說。
「沒錯，我都十九了，而且我還有三個月就滿二十了！」莉蒂說，「我救了你，我還比你大，所以你應該尊敬我點。」
「比如？」葉蓮娜側過臉，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莉蒂一眼。
「比如，聽我一句話。」莉蒂停了下來，葉蓮娜便也停下了腳步。莉蒂嚴肅地看著她，「下一次，你要反擊。不然她們會一直欺負你，直到將你弄死。答應我，你會反擊！」
葉蓮娜沉靜地注視著她，半響，女孩點了點頭。
「好。」她說，「我答應你，會反擊。」
莉蒂松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管這個閒事，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有被欺負的新人。可能是葉蓮娜的那張臉吧——被欺負的時候，莉蒂總是覺得她楚楚可憐。好吧，那是因為年齡的差距和身體的差距——莉蒂總覺得葉蓮娜還偏向是個小姑娘，說不定也像是她這樣被人利用進的監獄。
所以，她說讓她反擊，其實並沒有沒有真的相信葉蓮娜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女犯人們得到了那些煙，消停了將近一個星期。可是她們很快就不甘寂寞，在一個星期後的午飯時間，她們決定再次出手。
之前的小打小鬧已經無法滿足她們，女犯人們決定，動點真格的。
中午，吃飯時間。犯人們挨個拿著餐盤，盛飯之後在桌子前坐下。為了防止犯人聚眾鬥毆，所有的凳子和桌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而犯人們沒有刀叉等用餐工具，只能用發的餅來舀菜吃——原本，女犯的監督比對待男犯人松多了，可托了那些女犯幫派的福，幾次犯人混戰後，女犯和男犯的監督水準達到了一致。
正常來說，獄警們都是要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的。黑火的人提前給各個獄警打點好，好讓這些男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多年相處之後，犯人和獄警終於達到了和諧——只要不把新來的人弄死，只要不打群架，獄警們在經過好處之後，就不那麼干涉她們之間的鬥毆了。
莉蒂和葉蓮娜面對面坐下，還沒等她們吃幾分鐘，兩人便感覺到有人在逼近。她們抬起頭——看見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女囚徒圍住了她們。
「哦，夥計們。」莉蒂歎息道，「就不能讓我們好好地吃完這頓飯嗎？」
「閉嘴，莉蒂，你給我滾開。」其中一個女囚徒兇神惡煞的說，「除非你想同時得罪黑水和尖刺。」
莉蒂心下一驚，她看了過去——果然，不只是黑水，也有尖刺幫派的人在。這些人怎麼回事，她們瘋了嗎？葉蓮娜什麼時候跟她們結了這麼大的仇，以至於最大的兩個幫派要一起過來找麻煩？
「別這麼大動肝火的，有事情好好說嘛……」
莉蒂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便被另外一個人拎起了衣領，拽了起來，推向了一邊，還不等莉蒂爬起來，更多的女犯人圍住了葉蓮娜和她的桌子。
在人們的縫隙之間，莉蒂隱隱約約的看見……葉蓮娜還在一臉平靜的吃飯？！
女犯們忽然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人上前，她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驟間，鐵質的餐盤被震動得向上跳躍，餐盤中的粗糙食物灑落一桌。
葉蓮娜嚼動著，她似乎沒有看到自己周邊的人，也沒有看到桌子上那猶如男人一般的拳頭。她拿著餅，又沾了些菜的湯水，繼續吃著。
「媽的，你這狗娘養的傢伙，你的眼睛是跟嘴巴一塊聾了嗎？！」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惡狠狠地問。
上帝，說話的這個人就是黑水的女老大，她身邊的那個是尖刺的老大。
看起來她們真的想動真格的了。
葉蓮娜仍未抬頭，她只是平靜地吃飯。見狀，女人一掌將餐盤猛地揮了出去，餐盤擊打在遠處，發出了劈裡啪啦的響聲。
葉蓮娜嚼動的兩腮停了下來。她放下餅，緩緩地站了起來，平靜地看向兇神惡煞的女犯人們。
莉蒂難以想像葉蓮娜的小身板被她們一拳會打成什麼樣子，她穿過人群，趔趄地擋在葉蓮娜的身前。
「聽我說，貝斯，我相信你們一定誤會了什麼，我們一起和平解決好不——」
莉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旁邊噗——地一聲，那聲音似乎是拳頭砸進臉的聲音，然後便是更遠處看熱鬧的犯人們的驚呼聲。
莉蒂僵硬地轉過頭，她看到葉蓮娜站在那裡，一臉淡定地舉著拳頭。而她的腳下，一個女囚正捂著臉滿地打滾。
莉蒂僵硬的目光，對上了葉蓮娜清澈的眼眸。
「我答應過你，我會反擊。」然後，她聽到女孩淡淡地解釋道。
……上帝啊，耶穌老母啊，聖母瑪利亞啊，撒旦魔王啊，這個傢伙是瘋了嗎。
莉蒂看著她，她喃喃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再抬頭，被激怒的兩個幫派犯人們開始怒吼著沖了上來。
二對幾十個人，天啊，天啊，天啊。不是她瘋了，就是葉蓮娜瘋了。
莉蒂沒辦法，她幫葉蓮娜，便已經被認為兩人是一邊的。一人被打，兩人挨揍，她只好也怒吼著打了回去。
她猶如小坦克般見人揍人，但也不免會被肉對肉地打傷。打到後面，莉蒂熱血上頭，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揮拳、揍人、揮拳、揍人——
所有的犯人都被點燃了，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或許是一個幫派的人不小心推了一下另一個幫派的人吧，總之，犯人們摔掉拼盤，她們高聲怒吼地混打在一起，整個用餐區混亂一片。
獄警們趕了過來，可是他們根本沒辦法阻止這場百人混戰，女人們熙熙攘攘地擠在一起，她們將對方的頭砸向地面，又或者被某人勒住脖子——
砰——砰——砰——！！
獄警向著上面連開三槍。
「安靜！」他不得不扯著嗓子喊道，「安——靜——！！」
男人們持著槍，驚恐地面對著女犯們的暴/亂。
「停下來，都給我停——」
嗙——！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個鐵餐盤擊中了額頭，獄警瞬間就向後暈倒過去。
見狀，其他獄警都飛速地跑離現場，他們抓緊時間將所有的閘門都落下，然後才跑著去求助。
莉蒂感覺自己的手上和臉上有血，但她根本都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腎上腺素飆增，她甚至無法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所有人都打紅了眼，可是，在這場激戰當中，忽然有什麼東西使得所有人都慢慢地停了下來。
砰！身體落地的沉悶聲。砰！淩厲的尖叫。砰！砰！砰！
犯人們漸漸地停了下來，她們看向同一邊，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莉蒂正將一個女人的頭砸向桌子，她一抬頭，便看到了面前的景象。
在眾多大了她五歲以上、身材彪悍強勁的女人們之中，葉蓮娜的身體顯得是那樣的單薄。可是就是這個單薄的身影，讓所有人的合不上嘴巴。
她們注視著這些天來無論被她們如何揉捏都毫不反抗的『小啞巴』，此刻猶如戰神一樣站在那裡。
她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帶水，一拳一膝便足以擊昏進攻的女犯。
她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向下用力一帶，另一隻手抓住對方的肩膀，就這樣硬生生地將對方摔向地面，哪怕對方比她高一頭。
犯人們甚至忘記了互相打鬥，她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蓮娜，和她身邊倒著的幾十個犯人，她們幾乎鋪滿半個地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幾招揍暈那些膀大腰圓的女囚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葉蓮娜正低頭忙著，她一腳踩在對方的後背上，另一邊則抓著那人的手腕，用力地向後一掰——女囚的手臂傳來牙酸的嘎嘣聲，那個女人痛得鬼哭狼嚎。
葉蓮娜鬆開她的手，她抬起頭，掃視向周圍。
所有的女犯人都離她十米遠，她們不敢相信的盯著她，卻沒有人敢上前。
葉蓮娜的臉上有鮮血，她的眼眸和之前被欺負的時候一樣平淡。
她掃過人群，然後準確地停留在莉蒂的臉上。
「莉蒂，過來。」她淡淡地說。
莉蒂的眼睛仍然因為吃驚而睜大著，她磕磕絆絆地走向葉蓮娜——因為腳下全是昏迷的犯人，甚至連兩個幫派的女老大都已經陷入昏迷。莉蒂來到她的身後，她注視葉蓮娜的背影，胸口仍然起伏著，難以平息。
砰——！犯人們身後的鐵門被撞開，全副武裝、帶著防爆盾的獄警們沖了進來。他們以為會見到一片混亂的打鬥，可是沒想到，這裡如此的安靜，獄警們互相注視著，不知所措。
女犯人們都沒有人回頭看他們，因為所有人都盯著葉蓮娜。
「你們那些愚蠢愚昧的的相互爭鬥和幫派鬥毆，剛開始還算有新意，現在？我膩煩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一片寂靜之中，所有人都能夠聽到她在說些什麼，包括那些獄警們。
她的聲音不算冰冷，卻充滿著不容人反駁的果斷，她那淡漠卻強硬的眼眸掃視著其他女囚犯，然後，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腳下。
然後，她淡淡地開口，
「——從今以後，這個監獄，我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
文學和電影肯定不可能和真正的事實監獄一樣，所以大家看個開心就好不要考究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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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十五級的莉蒂遇到了一身零裝備的葉蓮娜，葉蓮娜被各種秒殺當中。
莉蒂：嗨呀，小可憐，我帶你練號吧，麼麼麼。
葉蓮娜：麼麼麼。
等莉蒂再一上線，葉蓮娜已經屠了龍斬了勇者，腳下踩著一堆幾百級的號，身上還是零裝備。
莉蒂：WTF？？
葉蓮娜：來，莉蒂，以後跟我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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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蓮娜：你女王就算是年輕時，還是你女王：）
第70章
時間回到四天前。
最近世界太平, 沒有入侵地球的外星人，也沒有邪惡的恐怖組織。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一邊吃爆米花和薯條, 一邊幫神盾局和弗瑞調查這場兇殺案。
弗瑞倒也沒有真的希望英雄們調出來些什麼, 畢竟術業有專攻, 復仇者們還是比較擅長拯救世界, 這種調查案子的活兒, 也就比較適合黑寡婦和鷹眼了。
復仇者們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們看起來十分悠哉，每個人手裡都捧著吃著，圍坐在一起看著弗瑞給他們的投影資料。
這場案子中，墨西哥毒/梟丹尼一直被警方盯著, 所以警方才會在案發後的十分鐘內就趕到。只不過可惜的是, 之前盯著他的人不是神盾局, 而是紐約警方和幾個FBI——等到神盾局的特工趕到的時候, 現場基本已經被疏散得差不多了。
神盾局的特工、紐約警方還有FBI調查案子的側重面不同，也導致了後兩者在取案的過程當中, 一定程度的破壞了現場。
幸好的是，紐約警方第一時間趕到之後，對兇殺現場和來賓都進行了詳細的拍照和錄影。
現在確定是，殺人者有同夥。在『他』殺人的時候，他的同夥在酒店的另一側放置了炸彈來吸引注意力，以及丹尼在最後接到的那個不可查詢的電話，都十分可疑。
而殺人者很有可能藏在了那些來賓之中，所以, 復仇者們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接個看現場的照片。
有一些來賓被警方記錄了指紋和資訊，可惜的是警方回去查找之後仍然一無所獲，那些指紋都沒比入庫過。這些來賓當中，最大最大的犯罪記錄，也只不過是偷車而已，跟殺人沾不上關係。
托爾已經回了仙宮，他表示你們這些凡人的事情吾輩神仙是不懂的，吾還是撤了吧。
自認為自己是復仇者聯盟的最強大腦•托•超有錢•超聰明•妮，看了一圈自己周圍的狐朋狗友之後，深深地歎了口氣，他覺得，這個屋子裡，對這個案件能夠有幫助的只有四個人：特工出身的黑寡婦和鷹眼，以及智慧擔當的他自己還有班納博士。
唔，好吧，幻視也還算有用，他能夠從人機結合的角度理性資料化地去分析這個案子。
在場的來賓加上酒店的工作人員足足有五六百人，再加上案發前在宴會上方住賓館的旅客，一共有一千多號人，而現場照片一共有兩三千張，天啊，雖然這麼多的照片不會遺漏什麼，但是也確實很不好找。
眾人看了整整兩天的照片，第三天的時候，快銀不幹了。他決定出門跑步，以此來逃避工作。
復仇者們也都看得太陽穴直痛——他們果然還是適合那種簡單粗暴的打打砸砸，這種細緻的小事實在是太折磨他們了。
在復仇者們之中，只有美國隊長精神還好，因為他被打了四倍強化血清，所以在大家都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的時候，史蒂夫仍然認真的一張一張將那些照片挨個過目。
史蒂夫將中心放在了和宴會來賓、兇殺現場有關的九百張照片上，想要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線索在這個時候發現的。
第五百張沒問題、第六百張沒問題——史蒂夫的手指快速地滑動著，照片一個一個的略過，就在這時，他的動作一停，男人皺起眉毛，他緩緩地將照片調轉回來，然後放大、放大、不斷地放大。
照相的人是紐約警方，所以他們的相機自然是普通的那種，放大之後，照片已經變得模糊，來賓的身影也變得不清晰起來。
可史蒂夫仍然皺起了眉毛。
「……葉蓮娜？」他喃喃道。
這句話，讓所有閉目養神的英雄都睜開了眼睛，托尼更是皺起眉毛，幾步來到了史蒂夫身邊。
他查看著那張照片，放大、縮小、調轉位置……男人倒吸一口氣。
照片上，在幾百人之中左邊的角落裡，是一個女人模糊的半邊臉，依稀能夠看見五官。
可是即使非常模糊，但是幾年的相處，讓托尼能夠確定那是葉蓮娜。英雄們都振奮起了精神，他們開始有傾向地繼續查找那些照片，終於，他們在各個不同照片不同的角落看到了葉蓮娜的身影。
只不過，她將自己保護得很好，除了那張側臉之外，女人全程都將臉埋在男人的肩膀上。從各個角度的照片來看，有一個胖員警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照片戛然而止。
英雄們沒有找到她起身離開的照片。
仿佛這九百張照片當中，屬於葉蓮娜的那部分被人給切斷拿走了。
但僅僅只憑這一張照片，就足夠托尼和史蒂夫確定了。他們互相注視著對方，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葉蓮娜是一個傭兵，一個殺手。如果她出現在兇殺案現場，那麼，沒有其他的可能，人一定是她殺的。而且，葉蓮娜也的確有那個實力殺掉這個墨西哥人，一切都能夠對的上號。
英雄們沉默了，他們如此輕易地知道了真相，卻仍然高興不起來，復仇者們都將目光投向了托尼和史蒂夫，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
「如果是她殺的丹尼，我敢保證，她一定不知道他跟什麼事情有牽扯。」托尼緩緩地開口，「她的組織只殺黑道上的人，從不傷害無辜，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以她的手借刀殺人。」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件事。」黑寡婦公平又嚴肅地說，「你對她的一切推理，都來自你有傾向性的內心，而不是事實。」
「我們要把這件事報給弗瑞嗎？」作為神盾局的高級特工，鷹眼深知神盾局的做法，「如果這件事告知神盾局的話，葉蓮娜和她的組織日後將被神盾局盯上。」
「不不，我們不應該那麼果斷，我們所掌握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托尼說，「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想讓她借刀殺人，不會不想到這一點——夥計們，弗瑞根本沒有跟我們說明白那墨西哥人跟什麼案件有關，萬一這也是對方計畫中的一部分呢？」
「托尼，你現在的話就是在傾向她是無辜的。」黑寡婦說。
「因為她本來就是這個職業，殺人是她的工作，她本來就可能被人利用了。」托尼皺著眉毛說。
「也可能她並不無辜，殺人的人，能有幾個是完全無辜的？」黑寡婦說。她感到托尼不贊同的目光，她揚了揚眉毛，「我只是從另外的角度發表自己的觀點而已。」
「你不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托尼說。
「那麼，你瞭解嗎？」黑寡婦反問，「你們認識那麼長時間，除了膚淺的表面關係之外，你有多瞭解她的過去？」
托尼語塞了。
他的胸口起伏著，他很不忿，但是黑寡婦說的是實話。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可是托尼從未深入地瞭解過葉蓮娜。
「你們說得都對，我們現在的資料太少，尚不能確定葉蓮娜是否無辜。」史蒂夫說，他結束了兩人的爭執，「但我們要是就這樣報給神盾局，也的確有點草率。」
「你的意見是什麼，隊長？」幻視問。
史蒂夫靠在沙發上，男人的眉頭緊鎖，他沉思。
「我們要詳細調查一下葉蓮娜•斯塔西婭。」他沉聲道。
//
說好了行動，復仇者們便快速地運作了起來。
首先要弄明白的是，墨西哥跨國毒/梟丹尼•維勒斯到底是跟什麼案件有所關聯。弗瑞說的非常模糊，所以，他們要讓弗瑞說出真相。
弗瑞來找復仇者聯盟，希望英雄們能從另一個角度幫助他破案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他忘記了一點，復仇者聯盟並不完全聽命於神盾局，英雄們都太有主見。
和弗瑞談的工作交給了美國隊長和黑寡婦，他們在一個怡人的下午來到了弗瑞的辦公室。
「你們來了？」兩人進來的時候，弗瑞正背著手站在落地窗旁邊，看到兩人，弗瑞打招呼道，「聽說你們有進展。」
「是的，有一個非常大的進展。」史蒂夫說。
「但是，我們需要更詳細的資料。」黑寡婦說。
弗瑞攤開了手。
「我已經把現場案件的資料都全部給你們了。」
「不，局長，你明白我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黑寡婦道，「你的確給了我們現場資料，可我們需要的是丹尼•維勒斯的資料，我們需要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跟著他。」
弗瑞沉默了。他背著手，在玻璃窗邊踱步，似乎在思考。
「你知道我們值得信任，對吧？」看到弗瑞猶豫的樣子，黑寡婦忍不住加了一句。
「我當然信任你們，可以這麼說，在神盾局裡，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們復仇者聯盟了。」弗瑞立刻說道，他又停頓了一下，「只不過……丹尼背後的這件事情牽扯太廣，不光是我們在追蹤這條線索，國家的其他部門也在追蹤，我只是在考慮，我是否有足夠的許可權告訴你們這個案件。」
「得了吧，局長。許可權這種東西你還是糊弄糊弄三四級的特工吧。」黑寡婦勾起嘴角，她笑了，「我們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難道不是嗎？」
聽到娜塔莎這樣說，弗瑞無奈地歎了口氣。
「對，說得對。」他看著史蒂夫和黑寡婦，最後掙扎了一下，「你們真的不能發發善心，直接告訴我你們的發現嗎？」
「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來確定我們的懷疑是否正確。」史蒂夫溫和又堅定地說，「我們不可能將一個可能無辜的人交給你們，對不對？」
弗瑞沉默地點了點頭。
「好吧，你們說得對，我既然尋求你們的幫助，就應該全權信任你們。」他說。
弗瑞揮舞了一下手臂，落地窗旁邊的窗簾立刻自動拉上，然後在三人之間，出現了一個投影。
「我們在調查一個跨國公司。這個公司大概有五十年左右的歷史，它在這些年裡轉換了很多的身份和門面，但是內裡一直沒有變——剛開始，是警方和CIA盯上了它，因為員警們懷疑這個公司有不正當的金錢來往。」
弗瑞沉聲道，
「再後來，他們懷疑它走私違禁物品，比如毒/品和槍/支……可每當員警們對它的調查有所突破的時候，它就會消失，然後沉默幾年，換了其他皮繼續存在。」
「所以，你們懷疑丹尼向這個公司買賣毒/品，或者他們是上下鏈的關係？」黑寡婦說，「可是這不應該歸神盾局管。」
「是的，到目前為止，都跟神盾局沒有關係。可是就在前兩年，有一個視頻在網上曝了出來——一個福利院的護士隱秘地拍攝了一段視頻，視頻裡，那些人拿墨西哥和美國的兒童做實驗，他們將變種人的基因移植到人類孕婦的腹中，想要控制自主培養生產變種人兒童，而我們有更多的證據表明，這個公司盯上了變種人。」
「這跟那個毒/梟有什麼關係？」史蒂夫說，「你們怎麼能確定福利院跟那公司有關呢？」
「因為，在去年，警方曾經有一次繳獲了這個墨西哥人的販/毒團夥，可是他們查到的不是毒品，而是另一種人造藥品——那種藥品是最新的科研產物，能夠用於初步控制變種人的特殊基因、並且改造他們基因——但風險很大，而且如果服用過多的話，會對變種人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仍然被國際禁止。」
「正是因為這個藥品，才讓緝毒部門向我們請求合作。我們跟了丹尼一年，就是希望能夠找到他跟公司合作的線索，再以此來推斷我們對於公司和那人體改造的福利院的判斷是否準確……現在他死了，我們的線索也斷了。」
弗瑞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歎息了一聲。
「每一次都是，每次在我們掌握了一些線索的時候，線索就會斷掉，這一次又是如此，哎。」
史蒂夫和黑寡婦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這才明白了前因後果。
人體改造和這種培養兒童基因的事情一直都是違背法律和人權的，而那藥粉更是致命——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對變種人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丹尼死了，神盾局便失去了現在唯一的線索，也更別提解救那些被改造圈養的孩子們了，這的確很棘手，難怪弗瑞已經急到讓復仇者們幫忙破案的地步。
「如果你信任我們，就將你們曾經對這件事的所有資料都交給我們吧。」史蒂夫沉聲道，「我們一起幫你。」
弗瑞沉思了一會，然後他又幽幽歎息。
「好吧，事已至此，能夠多一個人幫我們一起想辦法也是好的。」他說，「等下午我去管政府的其他部門要資料，然後全部給你們。我懷疑這個公司做得壞事還不止這些。」
弗瑞做事就是俐落，下午的時候，資料便傳到了復仇者聯盟大廈，正好在史蒂夫和黑寡婦對著復仇者們講解完目前的情況之後。
調查葉蓮娜，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雖然她和尼彌西斯是以殺人為生，可是她們是專業的，懂得隱藏自己，復仇者們又怎麼才能知道她曾經都做過什麼呢？
這個時候，弗瑞所送來的資料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這十幾G的資料飽含了各個部門這幾年來聯合追擊的成果，儘管他們追蹤的那些和這公司掛鉤的嫌疑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亡，但是有死亡就有線索，只不過是他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幻視和賈維斯共同處理這十多G的資料，他們一起把時間線給整理出來，再把那些嫌疑人死亡的兇殺案現場、時間和地點都挨個列好。
最後，如何判斷葉蓮娜是否無辜？
那就得看，她到底只是偶然地遇上了這個毒/梟的案子，還是和這個公司之前的事情都有牽連。畢竟這公司換了那麼多的皮，總不能每一次殺人的時候她和尼彌西斯都在吧？
幻視用他那理性的資料大腦去甄選所有的兇殺案現場，希望找到相同點，而其他英雄們則面臨著另一個選擇。
尼彌西斯是一個專業的傭兵公司，這說明它的系統裡一定會有所有的任務保存記錄的。
他們到底，要不要入侵尼彌西斯的系統？
托尼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敗露，葉蓮娜恐怕不會原諒他的。
他想過直接去問她，可是，那有什麼意義呢？不管她是否真的和這公司有牽連，托尼能夠得到的回答只會是『不知道』，而且如果她真的並不無辜，托尼的舉動還會打草驚蛇。
托尼一直猶豫不決，直到幻視有了新發現。
五年前，在俄亥俄州，也有一個與這公司有關的人被殺死了——他原本是公司的高管，警方跟蹤了他三個月，在某天晚上，男人脖子被人擰斷，而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兇手的線索。
跟這次的現場情況，相像度有百分之七十五。
如果這仍然讓托尼狠不下來心，那麼接下來的證據，使得他不得不正視葉蓮娜有可能並不無辜。
幻視查到，八年前，CIA曾經跟蹤的一個線索——那是一個法國女人，專門販賣資訊為生。她曾經跟這公司有過長達三年的交易往來，直到有一天，女人死在了某個偏僻的倉庫裡。和所有死掉的線索一樣，她似乎也被滅口了。
這個女人名為克拉琳達。
不知道是否是一個巧合，但是托尼清楚的記得，葉蓮娜曾經跟他講解過自己身上的那些紋身——在她的手腕上，那條環腕的蠍子，所代表的就是一個女人。她也叫做克拉琳達，而且是一個法國人。
不僅如此，這個克拉琳達還是尼彌西斯的三位創立者之一。
如果這個克拉琳達和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如果葉蓮娜這些年來一直都跟這公司有所關聯……
——她還可能，是完全無辜的嗎？
托尼坐立不安，他決定給葉蓮娜打一個電話，約她出來談談。他不想相信她是一個壞人，他不想誤解她。
//
與此同時，黑寡婦和鷹眼決定全面調查葉蓮娜。當特工想要調查一個人的時候，他們通常從對方的犯罪記錄開始查起。
葉蓮娜在俄羅斯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名字也是俄羅斯常見的名字之一。兩人在美國的犯罪資料庫裡查了葉蓮娜•斯塔西婭的名字，一無所獲，只有一些重名的人。
他們又去俄羅斯的犯罪資料庫搜索這個名字，也同樣沒有結果。兩人考慮到葉蓮娜的名或者字是假的，可是搜索一個叫做葉蓮娜的俄羅斯名字，就好比搜索一個叫瑪麗的美國女孩，他們會被成千上萬的同名淹沒的。而且俄羅斯在這方面的並沒有美國健全，他們很可能就算看完那些同名的人，也仍然一無所獲。
此時，托尼在經過復仇者們的同意之後，將和葉蓮娜見面的時間定為了三天之後。
鷹眼和黑寡婦放棄了名字搜索，他們選擇了另一個方式——指紋搜索。
可是誰會有葉蓮娜的指紋呢？特工夫婦稍加思考，他們的目光同時放在了托尼的身上。
第二天，黑寡婦和鷹眼與托尼一起回到了他的海邊別墅裡。既然這件事目前沒有告訴神盾局，那麼他們便是唯二擁有採取指紋的專業人士。
兩人本來想自己先動手將托尼家的指紋採取一遍來著，結果萬萬沒想到，托尼的夜生活太豐富，他的家裡盡是數不清的各種女人的指紋。
「托尼，你應該節制一點自己了。」
黑寡婦和鷹眼采指紋采得頭直痛，而托尼卻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辛勤勞動。
「你就是羡慕我的女人緣。」托尼說。
鷹眼已經采了五十多個不同的指紋了，聽到這話，他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托尼是不是良心發現，總之，他忽然一咕嚕站起了身，奔向了自己的臥室。五六分鐘後，托尼走了出來，他用手指尖掐著一個皺皺巴巴的白色襯衫，還有一套裝在無菌袋子裡的指紋。
「你們看看這上面有沒有指紋。」托尼說，「這是她之前來我家裡時穿的，這襯衫這段時間裡一直卡在我的枕頭縫下。還有這杯子，她有潔癖，所以這杯子只有她用過。」
「謝天謝地。」鷹眼長歎一口氣，「感謝你救了我們一命，托尼。」
「我覺得就算她不是潔癖，來你家住也會成為潔癖。誰知道你的東西多少女人用過？」黑寡婦吐槽道。
鷹眼小心翼翼的將那襯衫和杯子裝入了證據袋裡，好拿回去慢慢檢驗。
這回就清晰多了，那衣服上的指紋幾乎已經提取不出來，但是上面留下了些許的纖維。還有那杯子，儘管指紋支離破碎，但是兩人還是找到了一個幾乎完整的指紋。
這個指紋在美國的犯罪庫裡並沒有找到相關記錄，復仇者們最後的希望便放在了俄羅斯的官方犯罪庫裡。當然，俄羅斯的犯罪庫不是誰都能查的，所以黑寡婦『小小地』入侵了一下。
所有的復仇者聯盟都圍坐在電腦邊，看著娜塔莎將指紋掃描了進去。
女人抬起頭，看了眼自己的夥伴們。
「準備好了嗎？」
復仇者們點了點頭，於是黑寡婦敲下了回車。
15%、30、%60%————電腦螢幕上，有些過時的俄羅斯犯罪庫介面緩緩地刷新查找著。
史蒂夫和托尼都屏住了呼吸。
——90%、100%。
……介面再次刷新，然後一個人的資訊緩緩地出現。
兩人倒吸一口冷氣。托尼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照片上，是比現在年輕很多的葉蓮娜，她穿著囚服，毫無表情地注視著鏡頭。照片旁，她的名字並不是葉蓮娜•斯塔西婭，而是蓮娜•埃爾加爾。
「能看到她為了什麼而入獄嗎？」史蒂夫問。
黑寡婦控制滑鼠，點向葉蓮娜的個人檔案，可是裡面關於犯罪記錄一片空白，一個彈窗跳了出來，那是俄語的。
「這是什麼意思？」獵鷹有些發蒙。
娜塔莎眉毛緊皺，她注視著這個彈窗。
「它的意思是說，我們無權查看她的個人檔案。」娜塔莎沉聲說，「因為這是高級機密。」
「高級機密？」復仇者們都皺起了眉毛。
娜塔莎連續嘗試了其他幾個罪犯的介面，每一個人都都能點開，就算那個人殺了人也是如此。可是唯獨葉蓮娜的檔案無法進入。
「我們能夠入侵俄羅斯的官方系統，調出資料嗎？」史蒂夫問。
「可以，但是需要時間，而且我們要做得很隱秘。」黑寡婦道，「如果被俄羅斯人發現，就糟糕了。」
「要多久才能入侵進去？」
「保守估計，也要三十六個小時。」
史蒂夫和托尼互相對視一眼。托尼看起來有點沉重，史蒂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關係，事情還沒有定論，她也有可能是無辜的。」史蒂夫努力安慰自己的好友。即使他也覺得自己的話很無力。
葉蓮娜有多次抹殺和那公司相關人員的嫌疑，和她一起創建尼彌西斯的好友也有可能曾經跟那公司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沒有她曾經入獄的這回事，葉蓮娜的嫌疑也很大。
托尼自從知道葉蓮娜有嫌疑之後，他就很低落。他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可能是一個壞人，他更是因為發覺自己可能從不瞭解葉蓮娜，一想到葉蓮娜面對他的時候都是假的，他就感到失落。
史蒂夫卻正好相反，他緊蹙著眉毛，似乎在思考。
「明天你就要跟她見面了。」史蒂夫沉聲說，「正好你可以試探一下她，我們有克拉琳達的照片，你可以想辦法管她要一張她那個朋友的照片。她曾經入過獄，你便試探她是否入獄過。就算她真的和那公司有染，也不會懷疑你的，因為復仇者聯盟從不管這方面的事情，我們掌握著主動權。而且，到時候我們一會一直聯繫你的。」
托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喜歡她，」托尼道，「可你怎麼會這麼冷靜？！」
「這事關很多人，托尼。」史蒂夫嚴肅地說，「我的確會被她所吸引，可這不代表她的品格是無瑕的。如果葉蓮娜真的和此事有關，我們就必須公事公辦，你明白嗎，托尼？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孩子們在受難，我們不能放任讓那些壞人逍遙法外。」
「她還沒被定罪呢。」托尼嘟囔道。
即使托尼知道他說這話有些賭氣的成分存在，他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他就是看史蒂夫無所謂的態度生氣，不管怎麼說，他跟葉蓮娜相處那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即使不是愛情，也是友情。可史蒂夫之前那麼興致勃勃的要追葉蓮娜，轉過臉就這麼冷漠無情，他接受不了，即使他知道史蒂夫這樣做是冷靜和正確的。
可是該死，他現在很鬱悶，他看著史蒂夫的態度就來氣，即使他是正確的。
托尼此刻很心煩，一想到他有可能被葉蓮娜騙了那麼多年，就十分鬧心。那是一種無處安置的感覺——被一個你信任的人欺騙的感受真的很不好。托尼甚至希望史蒂夫反駁他，他好能跟他吵上兩句。
可是偏偏史蒂夫注視著他，目光又變得無奈又包容起來。
「你說得對，她還沒有被定罪。」史蒂夫平和地說，「但是我希望你能提高警惕。」
托尼便感覺自己的無處發洩的怒火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糖一樣被史蒂夫反彈了回去。
好氣啊。
大腦一片混亂的托尼，乾脆離開了復仇者聯盟的客廳。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有時婦聯裡美隊和妮妮起爭執也是因為性格不一樣，托尼有時候很感性，但是隊長就很理性，他會考慮正確的事情，而不會被人情常理所束縛。兩個人性格太不一樣了，性格也是，所以老拌嘴架233333
悠于 2017-7-28 18:08
第71章
第二天, 黑寡婦和鷹眼仍然在嘗試入侵和破譯俄羅斯的罪犯查詢系統，而托尼則做好了去見葉蓮娜的準備。
其實,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葉蓮娜有很大的嫌疑, 到了這一步, 復仇者們理應當將她的事情交給神盾局, 而神盾局則會交給各個國家政府部門, 多個部門一起查她。
其實葉蓮娜在為什麼而入獄, 根本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去入侵尼彌西斯傭兵公司的系統，交叉對比她們的任務記錄。
可是復仇者們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們在顧及托尼的感受。
「去吧, 托尼。」黑寡婦看著身穿西服的托尼, 她說道, 「我們會繼續查她的，你不要暴露自己。」
托尼正在調試無線耳麥, 聽到女人這樣說，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托尼沉聲道。
兩人約在了曼哈頓區的一個風景很好的高端露天咖啡廳裡。這家店之所以說是高端，是因為店家抬高了咖啡的價格，而保持了清靜的環境。
因為這件事□□關重大，所以托尼直接將整家店包下來了一天。
咖啡廳的右面是橫穿紐約的河，托尼坐在靠著河邊那一側的露天椅子上，等待葉蓮娜的到來。
沒等多久，他便聽到有跑車停下的聲音, 然後高跟鞋的聲音響起。托尼抬起頭，他看到葉蓮娜穿過露天桌位向著他走來，她身穿著深色的長裙，露著肩膀和手臂，細腰上的腰帶歐洲式的束起。
她還是那樣美，她走過來的時候，步伐比維密超模還要飄然果斷，但是此時此刻，托尼看著她的時候，他的心情和以前截然不同。
「等多久了？」
葉蓮娜來到托尼的對面，她笑著，然後拉開了椅子。
托尼清了清嗓子，他收回自己複雜的內心，勉強沖著葉蓮娜笑了笑。
「我也剛到。」他說。
實際上，托尼早來了一個小時，他一直都在座位上發呆。
服務員端上來咖啡和甜點，葉蓮娜則左右看了看這裡。
「怎麼這裡除了我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我包了一天。」托尼說。他誇張地聳了聳肩膀，「為了讓我們有更好的就餐體驗。」
「財大氣粗。」葉蓮娜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個人短暫的沉默下來，他們各自拿起了咖啡。其實在以前，托尼和葉蓮娜見面的時候也有過不說話而是默默地吃飯之類的事情，但是現在，托尼心裡裝了事情，他看著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的葉蓮娜，心裡卻總是在想，她現在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嗎？
「你找我來，是問宴會的事情吧？」就在托尼沉思的時候，葉蓮娜開口說道。
「……嗯？嗯，對。」托尼這才回神，他點了點頭。其實在這三天緊鑼密鼓的調查葉蓮娜之後，他早就把宴會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托尼，快振作起來，你的表現太明顯了！問問她，主動一些。】耳麥裡，響起了娜塔莎的聲音。
托尼深深地吸了口氣，而葉蓮娜已經說起了宴會的事情。
「…………最後呢，我覺得整個事情都還算不錯吧，反正我想你對他們也會同樣的臭屁。」葉蓮娜聳了聳肩膀，「不過有一個叫做盧瑟的男人，我總覺得他神神叨叨的。」
「他一直都那樣。」托尼在想自己應該問什麼才能打開話匣子，又十分自然，他忽然想起來了一個人，「所以，你遇沒遇到一個叫做布魯斯•韋恩的傢伙？」
葉蓮娜捏著攪咖啡小勺的手指一頓。
「嗯……遇到了。」她說，然後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你放心，我沒有以斯塔克委託人的身份跟他搞在一起。」
「所以，你還是跟他搞在一起了，是嗎？」托尼肯定道。
葉蓮娜清了清嗓子，像是個偷吃糖的小姑娘一樣輕笑起來。
托尼一點都沒有覺得生氣或者嫉妒，因為在葉蓮娜身份作假面前，這些事情簡直又可笑又不算是什麼大事。
托尼晃著咖啡。
「你這麼喜歡跟男人接觸，為什麼卻沒有長久的伴侶呢？」他問。
「這跟你為什麼單著的原因是一樣的。」
「不，我們不一樣。」托尼笑了起來，「我還單獨一人，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女性，如果我遇到了，我願意跟那人成家，不沾花惹草。可是你跟我不一樣，葉蓮娜，我覺得你是在抗拒其他男人的深層次接觸，為什麼呢？」
葉蓮娜沉默了。
然後，她緩緩開口。
「其實，最近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她說，「我對待他人有兩個完全不同的態度：要麼非常在意，要麼非常不在意。」
「我感覺出來了。」托尼嘟囔道，「我就是後者，對吧。」
葉蓮娜有點無奈。
「我控制欲很強，如果我在意的人，脫離了我的掌控，那會讓我發瘋和憤怒。」她笑了，「我掌控欲和暴力因數都很強，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要當傭兵的老闆？」
「可這和你獨自一人有什麼關係？」
「有兩點。第一個是我剛剛說的那點，而第二點是因為，大多數男人真的很無聊，我無法忍受跟他們更長時間的接觸。對我來說第一點還沒有破除，就更別提第二點了。」葉蓮娜淡淡地說，「這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對不對？」
「我感覺你並沒有信任過別人。」托尼忽然說。他緊盯著葉蓮娜，有一些盤旋在他心裡好幾年的話終於說出了口，「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從未讓我多瞭解過你一點。我只知道你叫葉蓮娜•斯塔西婭，你是個傭兵，可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真名。」
【托尼！別逼她太緊！】黑寡婦皺眉制止道。
葉蓮娜放下了咖啡杯。
「不，托尼。這是兩碼事。」她說，「我信任你，我可以將性命交給你，但是其他的是我的私事，我不喜歡讓別人知道。」
「私事……」托尼輕聲念著這個詞語，似乎想用牙齒碾碎它們。
這就是問題所在，不是嗎？她把他擋在門外，只不過因為門裡的是她的『私事』。葉蓮娜信任他的人品，所以敢將背後託付給他，可是更重要的東西，她卻從未想要給他看過。
說到底，對於葉蓮娜來說，他們還是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罷了。
此時此刻，托尼忽然明白了這一點。
他忽然，放下了什麼。
托尼注視著葉蓮娜，他再次露出托尼式的笑容，他不再那麼心思重重。
「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平時傭兵都做些什麼。」他問，「你們會接所有的任務嘛？」
「當然不，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們接錢多的。」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你當傭兵有多少年了？」
葉蓮娜摸著自己的下巴，她似乎在回想。
「快八、九年了吧。」她說，「我們都認識五年多了，時間可過得真快。」：
托尼吹了個口哨。
「不到十年的時間，你能夠將尼彌西斯搞得這麼大，這可真了不起。」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葉蓮娜謙遜地說，「你忘了嗎，這公司剛開始不是我自己創立的。」
【做得好，托尼，現在問她……】
托尼的心也砰砰跳了起來，可他仍然裝作不太驚異的樣子。
「我當然記得，尼彌西斯是復仇三女神的總稱，而它也是由三個人創立的。」托尼說，「你，還有莉蒂，還有——」
「克拉琳達。」葉蓮娜淡淡地說，「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對，沒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來的……」
「沒關係。」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她從包裡掏出鐵盒香煙，打開，從整齊的香煙中拿起一根，遞給了托尼，又自己拿了一根叼在嘴裡。從托尼認識葉蓮娜開始，她的煙就是放在這鐵盒中。托尼眼尖地看到鐵盒上紋著一個蠍子。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如果你覺得不想說，我們可以終止。」托尼說，「你曾經說過你手腕的蠍子代表著她，而這個鐵盒也有一個……」
「是的。」葉蓮娜平靜地說，她收起了鐵盒，「這就是她的遺物。」
「……我很抱歉。」
托尼有些覺得自己過分了，他以前從未這樣問過。可是不行，他需要克拉琳達的照片，以此來確定是不是和他們找到的那個女人是一個。
「不過，你們應該也有過很美好的時候。」托尼勾起了嘴角，「三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決定在美國創下一番大事業——」
「當時只有我二十歲出頭。」葉蓮娜也笑了起來，「她們兩個都比我大。尼彌西斯能夠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是我們三人當初是互相協助的結果。」
「你有你們三個人的合影嗎？」托尼表現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我很想看看比較年輕時候的你。」
其實他已經看過了，那俄羅斯犯罪查詢網上，葉蓮娜的照片也不過是十六七歲出頭而已。
葉蓮娜沒有什麼懷疑，她聳了聳肩膀。
「我可以給你找找看。」
女人從包裡翻出手機，她低頭尋找著，托尼靠在椅背上，他不經意地開口。
「做這行一定很難吧，你們處於灰色地帶，還要防備員警的追捕。」
葉蓮娜正在低頭找照片，她模糊地嗯了一聲。
托尼摸著自己的鬍子，在葉蓮娜不抬起頭的時候，他的表情終於不用一直裝作十分淡定的樣子了。
「你們被員警追捕過嗎？」
「當然啊。」葉蓮娜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你——進過監獄嗎？」托尼終於問道。
葉蓮娜低頭在手機上翻找的身體一頓。
她抬起頭，看向托尼。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以為自己暴露了。可是葉蓮娜很快就轉移了目光，她拿起了咖啡。
「沒有。」她說。
「你從來都沒有進過監獄？」托尼裝作吃驚佩服的樣子，可是他的心卻正在漸漸地下降。他又問了一遍，說不定是葉蓮娜誤會了他問的範圍呢……
「是的，沒有。」可是，葉蓮娜仍然果斷地說。
「你真厲害。」托尼讚美道。
可是他的心正在逐漸變得冰涼。葉蓮娜的確在欺騙他。
「喏，這是我們三個人的照片。」葉蓮娜說。
她舉起手機，遞給托尼。托尼低下頭，看向螢幕，與此同時，跟隨著他瞳孔上隱形眼鏡一起看著螢幕的復仇者們，也緊張地聚在一起。
看清了螢幕上的人，他們倒吸一口冷氣。
在年輕一些的葉蓮娜和莉蒂之間，站著一個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她有著黑色的長髮，高高的鼻子，笑起來的時候和法國人的氣質風情。
復仇者們抬起頭，看向了另一個螢幕。幾年前，當這個與那公司販賣情報的女性死者被確認了身份之後，她的照片也很快就被找了出來。
同樣的黑頭發，高鼻樑，法國人。
——販賣情報的克拉琳達，和與葉蓮娜一起創立尼彌西斯傭兵組織的克拉琳達，她們的確是同一個人。
所有人都知道，葉蓮娜的嫌疑，恐怕是洗不清了。他們無法想像托尼現在的心情，認識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其實一直都在欺騙他……
就在這時，黑寡婦驚呼了一聲。
「夥計們，我們成功入侵了俄羅斯的罪犯資料檔案！現在我們可以看看她的機密檔案了。」
復仇者們立刻圍在黑寡婦身邊，他們注視著滑鼠緩緩地點開葉蓮娜•埃爾加爾的犯罪檔案。
……
托尼能夠聽到耳麥那邊夥伴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說現在能夠打開葉蓮娜的俄羅斯犯罪檔案，卻又忽然不出聲，這讓托尼有些焦急，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
終於，兩分鐘之後，耳麥傳來了娜塔莎有些顫抖的聲音。
【托尼，我們現在就把資料給你傳過去，但是你要保持冷靜。】
與此同時，葉蓮娜的手機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葉蓮娜對托尼笑了一下。
托尼求之不得，他立刻點了點頭。看著葉蓮娜的身影離開咖啡廳，托尼這才清了清嗓子。
「發吧。」他小聲說。
接下來，托尼眼裡透明的隱形眼鏡接收了復仇者們傳來的文件。隱形眼鏡自動調解，然後將復仇者們發出來的圖片調節到托尼看得最舒服的大小。
只是一眼，托尼便皺起了眉毛，他的嗓子一陣陣地反胃。
那三張現場照片，照片裡的場地是普通人家的屋裡，然而最刺眼的卻是，鋪天蓋地而來的紅色——所有的傢俱、牆壁、天花板都迸濺著鮮血，地板上幾乎可以說是血流成河，入目的到處都是血……
最後一張照片，是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兒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儘管她的雙手已經被鮮血浸濕，她的臉上、衣服上、身下的凳子和旁邊的桌子上也都是血紅的血。
那是十七歲的葉蓮娜。
「這是什麼？」托尼終於忍不住劇烈地呼吸起來，他壓抑地低聲問，「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她的罪名是故意殺人罪，而且因為她曾經對被害人使用過非常殘忍的手段，所以被法院加刑。】娜塔莎低聲說，【她在入獄半年後就被釋放了，因為她被診斷出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但這事兒很蹊蹺，一個普通的精神病殺人，不應該被隱瞞檔案，我感覺是有人幫她處理了這一切。】
托尼深深呼吸著。
「還有什麼？」他儘量平緩地問。
【這是當時俄羅斯警方錄的視頻。】
托尼的眼前閃現出人手錄影的第一視角。
他看到鏡頭前都是員警，他們手持著槍，對準著一棟房子的大門，員警們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色，其中一個人抬腳踢開了大門。
【不許動！】俄羅斯警方吼出的俄語延遲一秒後被托尼的耳麥自動翻譯成英語，【舉起手來!!】
鏡頭晃動著，似乎錄影的員警十分震驚——因為到處都是迸濺的鮮血，就連天花板上都有血在緩緩滴下，整個房間猶如地獄。
【我的天啊，你都做了什麼，你都做了些什麼——】連員警都震驚了，他們不斷地喃喃自語，吼叫著。
鏡頭顫抖晃動著對準了坐在屋內正中間，餐桌旁的女孩。她低垂著頭，潔白的小臂和手指都完全被鮮血染紅。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鏡頭——看向了破門而入的員警們。
女孩兒那張漂亮的臉蛋上迸濺了幾滴鮮血，她的目光淡然又冰冷。所有的員警被此情此景震驚，他們只是握著槍對準她，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時，人們都聽到了什麼之前被他們的聲音所掩蓋的音樂聲……鏡頭抖動，對準了牆壁櫃子上放著的留聲機，留聲機上，黑色唱片緩緩轉動著——
鋼琴、手風琴、馬林巴和提琴演奏著悠揚的歐洲小調，這曲子跟這兒格格不入，它似乎更應該響在在異國小巷裡，有人坐在階梯上演奏手風琴，而另一個人和著微微細雨起舞。
這首曲子本應該是如此清新又快活的，可是配上此情此景，配上滿屋的鮮血淋漓……只讓人心寒詭異駭人。
就在這時，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忽然低沉地輕笑起來。她注視著員警們，嘴角的笑意冰冷又可怕。
她站起身，緩緩地邁開步伐，所有的員警向後退了一步。他們緊張地握緊槍，可是她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她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指向了員警們。
她伸出手指，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沾滿了鮮血。那全是鮮血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一勾，一挑，順著嘴角畫出了一個向上的紅色弧度。
【知道為什麼你們還活著嗎？】女孩放下手，她淡淡地說，【因為在她死之前，一直在求我放過你們。】
她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目光駭人，毫無笑意，可是她臉上的血紅痕跡卻像是在微笑一樣，配上她冰冷的目光，只讓人覺得可怕。
她的手裡並沒有拿武器，員警緊張地互相對視著，然後他們沖向她，在悠揚跳躍的管風琴之中，在馬林巴清脆悅耳的聲音之中，他們將她摁倒在地。
視頻結束了，可是托尼幾乎喘不過來氣。
「她說的那個『她』是誰？」
【那是死者。死者是一個女性，十九歲。】娜塔莎沉聲說，【她叫伊麗娜，伊麗娜•斯塔西婭。】
托尼的大腦轟地一聲，他猛地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葉蓮娜的面龐和笑顏在他面前閃過，一切都在晃動，她拿出鐵盒香煙，蠍子盤踞著她的手腕，她的手背上，『伊麗娜』的變體花紋名字幾乎刺得他的眼膜發痛。
曾經，托尼問過她手上紋身的含義。
[伊麗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已經死了。]葉蓮娜淡淡的笑臉在他的面前閃動，[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然後，葉蓮娜的另一句話轉入他的耳朵。
[我控制欲很強，如果我在意的人，脫離了我的掌控，那會讓我發瘋和憤怒。]
托尼呼吸著，他大腦缺氧。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注視葉蓮娜從遠處走了回來，他的身體幾乎釘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他看著她坐下，一如既往的美麗，得體又乾淨，可是他仍未從那被鮮血濺紅的房子裡回過神來。
他注視著她蔥白修長的手指和手臂，卻似乎能夠看到那上面滿是鮮血的樣子。托尼的大腦充滿了爆炸的雜音，他仿佛被大海淹沒。
「怎麼了，托尼？」
溫柔又悅耳的聲音響起，托尼猛地回神，他看向葉蓮娜，葉蓮娜正沖他淡淡笑著。
她伸出右手，撥弄著自己的頭髮。
「你今天，似乎有點不正常。」她輕笑著說。
在陽光下，她右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折射著太陽的光芒，她手背上的『伊麗娜』晃得他眼睛生疼。
托尼注視著她。
他們在陽光之中，可是托尼卻仍然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結上了冰般的寒冷。
第72章
時間往回追溯。
十一年前。
……
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碎花帆布的窗簾被忽然拉開一條縫隙, 一個年輕女孩的臉出現在了窗簾的縫隙中。她那細細的柳葉眉微微挑起，眼眸仿佛盛著玻璃的反射的光芒, 她的黑色的眼珠轉動著, 似乎正在觀察著玻璃窗外的景象, 然後, 女孩一下露出了笑容。
「蓮娜, 蓮娜。」她拉開了窗簾, 轉回頭，快活地喚道，「春天要來了，我看到院子外面的樹枝上已經有綠色的新芽了。」
相比於她的激動, 被喚的另一個人, 就顯得不慌不忙了。
「伊麗娜, 你不要忘記, 你在的地方叫做俄羅斯，而且我們所在的地方更靠北。」
十六歲的葉蓮娜靠坐在鋪著白色蕾絲巾的沙發上, 她一邊磨著指甲，漫不經心地開口，「就算下個月還這樣冷，我都不會感到吃驚的。」
整個房間，都佈置的跟那碎花的窗簾一樣，十分女孩子氣，溫馨又田園。就連伊麗娜——這位今年十九歲，正是女孩子最有魅力時候的房間主人, 身上都穿著淡綠色的碎花長裙。
她的性格長相本就偏溫婉，配上著溫柔的長裙，簡直有一種白雪公主般的美好迷蒙的氣質。
而像是個男孩子般翹著腿的葉蓮娜就顯得和這些溫柔可愛的風格不太搭了。她明明出落得很漂亮，可是偏偏卻胡亂穿著牛仔褲和長袖衛衣，幸好以顏值取勝，還能有點中性混打風，不然簡直就是噩夢。
伊麗娜被潑了冷水，倒也沒有生氣——女孩的性格本來就好，又有教養，她甚至從小到大就沒有高聲說話過，更別提生氣了。
這麼一個懂事有教養的姑娘，看到葉蓮娜這個態度，卻是跺了跺腳，看起來好像沒有那麼溫柔。
「我不管，就是春天要來了了。」她嚷嚷道，頗有點撒嬌賭氣的樣子，「我下個星期就去買種子。」
「好，好。春天來了。」葉蓮娜敷衍地說。她抬起頭，看向比自己年長三歲的朋友，有點男孩子痞子氣地勾了勾嘴角，「你開心就行。」
她們兩個，一個十九歲，一個十六歲，感覺性格卻像是掉了個個一樣。
伊麗娜彎下腰，她拿起了一個抱枕，輕輕地扔向葉蓮娜。
「敷衍。」她說。
「我說，伊麗娜•斯塔西婭小姐，您怎麼這麼閑呢？」葉蓮娜翹著腳，她看向她，「你那莫斯科的比賽要開始了吧？」
「我三天后過去跟他們排練。」伊麗娜點了點頭。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乾脆住在莫斯科呢？我們這偏遠鄉鎮離那裡那麼遠，你每個月都要折騰一次，不累嗎。」葉蓮娜嘟囔道，她的手不老實地去捏沙發布上的凸起。
伊麗娜輕輕地歎了口氣，她站在地上，手背抵著腰，看著在自己臥室裡為非作歹的葉蓮娜。
「對啊，我真是超笨的，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伊麗娜說，「聰明的葉蓮娜大人，你再大發慈悲的猜一猜，我每個月都要不辭辛苦的在兩地折騰也要留在這鄉下，我到底是為了誰？難道是為了見我的保姆嗎？」
葉蓮娜訕訕地放下了摳著沙發的手。
「我也想離開這兒啊，可是我答應過我媽媽，二十歲之前不離開這裡。」她說，「那是她的遺願，我總不能違背吧。」
伊麗娜在屋裡的空地轉了一個圈，看似隨意，但卻能看出舞者專業。
「如果我比賽失敗了，那麼一定是我在路上耽擱太久的原因。」她吐槽道。
葉蓮娜歎了口氣。
「好啦，我陪你練一會好不好？」
伊麗娜這才眉開眼笑，她從櫃子裡翻出一張唱片，放在留聲機的刻槽內，唱針抵在上面，唱片緩緩地轉動起來。
手風琴、馬林巴和提琴演奏著悠揚的歐洲小調，有著一種古典活潑的異域風情，正適合跳舞。
「我最愛的音樂，最愛的舞蹈。」伊麗娜笑著，她注視著葉蓮娜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伸出手，搭在葉蓮娜的肩膀上，然後才繼續笑道，「還有我最好的朋友。」
年齡原因，葉蓮娜比她還要稍微矮一點。但是伊麗娜要去比賽，所以她跳的是女步，於是，跳男步的葉蓮娜伸手環上伊麗娜的腰。
她們跳得是最基礎的交際舞，即使沒看過伊麗娜排練，葉蓮娜也知道她不可能比這樣基礎的東西，可是兩人誰都沒有說破，他們在手風琴之中緩緩起舞，打轉兒。
「等我入圍了複賽，你回去看嗎？」在一次旋轉之中，伊麗娜問。
「當然會。」
伊麗娜便笑起來，然後她上下打量著葉蓮娜。
「去可以，但是你要按照我的要求來。」
她這樣一說，女孩兒的肩膀就跨了下來。
「你知道我不喜歡化妝。」她愁眉苦臉地說，「那玩意兒要在臉上糊一層，太彆扭。」
「可是我喜歡。」伊麗娜打量著葉蓮娜的五官輪廓，她喃喃道，「我的葉蓮娜長得這麼好看，有這麼棒的底子，如果化了妝，一定會更好看。」
「好吧，」葉蓮娜歎息，「你的比賽，你做決定。」
「這就對了。」伊麗娜滿意地勾起嘴角，「我要讓那些莫斯科人長長見識，省得她們老瞧不起鄉下人。」
接下來，兩個人一直在音樂中跳舞，轉圈……伊麗娜的下巴抵著葉蓮娜的肩膀，她幾次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的小菟絲花？」葉蓮娜調笑著問。每當伊麗娜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就會這樣打趣她。
伊麗娜張了張嘴，然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葉蓮娜，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她說，「你別生氣。」
兩個人稍微分開，她們注視著對方的眼眸。
「什麼事？」葉蓮娜仍然笑著，似乎並沒在意。
伊麗娜的目光有點閃躲，最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她說，「他是我比賽時的男伴，莫斯科人，今年二十四歲。」
葉蓮娜停了下來。
她注視著伊麗娜。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輕聲問。
「……幾個月以前。」伊麗娜躲閃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們在一起排練，總是泡在一起，一來二去就……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
葉蓮娜鬆開了伊麗娜，她嘴角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了。
「哦。」她說。
「別這樣，蓮娜，別這樣對我。」看著葉蓮娜的反應，伊麗娜有點焦躁，「他不會改變什麼的，我們可以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什麼？見面吧？」葉蓮娜說，她似乎很不開心，「你知道這會改變一切，你們現在互相喜歡？很好，我保證在比賽之後，他會邀請你去莫斯科住，然後你們兩個結婚——直接實現你的夢想，不是嗎？這一切聽起來都挺好的，我自己繼續待在這破地方也挺好的。」
「別抓狂，求求你了。」伊麗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會生氣，所以我才猶豫了這麼久……我知道你掌控欲很強，蓮娜，沒關係，你們可以慢慢接觸，以你喜歡的形式。你會接受他的……」
「這他媽跟我的控制欲有什麼關係？」葉蓮娜煩躁地反駁道。
伊麗娜沖她伸出手，手掌下壓，以此來示意葉蓮娜冷靜。伊麗娜那修長的手指上，銀色的戒指閃過光芒。
「你在向我爆粗口，這說明我說中了，而你現在抓狂。」她安撫地說。
「我沒有抓狂，我也沒有那什麼狗屁的掌控欲。」葉蓮娜說，「我媽媽死了，我在這鬼地方就你一個朋友，我又恰巧討厭事情超出我的預料。而現在你的人生軌跡捉摸不定，而且你還——你還瞞了我那麼久，就不允許我生氣了？」
「你現在的行為就是控制欲。」伊麗娜說。葉蓮娜瞪向她，她攤開了手，「好，好，我不說了。」
葉蓮娜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
「你就不能不去嗎？」她問。
「不能，我要比賽啊。」伊麗娜歎息，「蓮娜，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去見我的男朋友。」
「哦，現在已經開始叫男朋友了，是嗎？」葉蓮娜攤開手，「所以你就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時候，就這樣跟那傢伙打得火熱？」
伊麗娜扶著額頭，她看起來狀態也不是很好。
「我當初不應該那樣對那個男孩。」她說，「你還記得你十二歲時認識的那個美國男孩嗎？」
葉蓮娜皺起了眉毛。
「這事兒又他媽跟布魯斯有什麼關係？」
伊麗娜深吸了口氣。
「因為我當時……我當時差點跟他吵了一架，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她愁眉不展地說，「我能夠看得出來那男孩喜歡你，你對他也有點好感。可是你們都那麼小，而且他還是個美國人……我怕他就是一個混混小子，隨便在異國他鄉勾搭小女孩玩而已，所以就跟他爭執了一番，你沒有覺得他後來一看見我就有點不對勁麼？」
葉蓮娜攤開手。
「這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連聯繫方式都沒留，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見面了，我都快忘了這件事，你到底還在糾結個什麼勁？」
「因為當我遇到薩沙之後，我才發現我當時太武斷了。」伊麗娜歎息道，「如果我不小心切斷了你的情緣，那罪過就大了。」
葉蓮娜手臂環胸，她注視著伊麗娜。
「我知道了。」她說，「你是在後悔，如果有其他人在，你就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擺脫我了，對嗎？」
「當然不可能，我的天啊，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這下子，伊麗娜看起來也有點抓狂了，她在地上走來走去，努力解釋著，「你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過的夢想嗎？我的確想找個好男人成家，可是更重要的是，你的存在對我來說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啊。」
「那我到底有多重要？」葉蓮娜堅持地問，「你願意為了我留在這裡嗎？」
抓狂的伊麗娜停了下來，兩個女孩互相對視著彼此，她們的胸口起伏，看起來都不怎麼平靜。
一時間，屋裡只有音樂在靜靜的流淌。
這回，先轉過目光的人變成了葉蓮娜，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用力地搓了搓。
「媽的。」她喃喃道，「我好像的確是有控制欲。」
伊麗娜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可以不去參加那個比賽。」她說，「但是我要去見薩沙，我需要去見他，就像是我需要你一樣。」
「如果我堅持呢？」葉蓮娜問。
伊麗娜張了張嘴，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葉蓮娜注視著伊麗娜，她的目光越來越深沉。
//
時間向後跳轉。
距離葉蓮娜•埃爾加爾殺人入獄，的兩個月前。
……
碎花帆布的窗簾被人拉開，陽光撒入室內。
比一年前稍微成熟了一些的葉蓮娜系上了窗簾，她轉過頭，微笑。
「伊麗娜，你看，春天要來了。」
被陽光所沖淡的陰暗房間裡，一個身影蜷縮在床上。她沒有對葉蓮娜的話做出任何反應。葉蓮娜似乎已經習慣了，她把另一邊的窗簾也系上了，整個房間一下就變得明亮起來。
這似乎驚動了床上躺著的人，她微微地翻了個身，看向外界。
那是伊麗娜•斯塔西婭，短短地一年而已，女孩兒的精氣神已經完全消失了。她的身體比一年前消瘦了許多，面部再也沒有紅潤健康的神色，就連那原本曾經神氣的黑色眼眸，也仿佛是被撒了一層沙子的水面，眼睛上仿佛蒙上了什麼死氣沉沉的厚重東西。
「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來？」
葉蓮娜卻看起來心情不錯，她一邊笑著，一邊彎下腰從袋子裡掏/出了什麼，在伊麗娜的面前晃著。
「是花的種子。」葉蓮娜笑著說，「我們可以一起去種下它們。」
伊麗娜那無神的黑色眼眸輕眨著，空洞地注視著葉蓮娜。
「有什麼意義呢？」她輕輕地說，「種下種子，看著它生長發芽，最後再看著它像是我一樣走向枯竭嗎？」
葉蓮娜放下了種子，她蹲在伊麗娜的床邊。
「別這樣，伊麗娜。」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伊麗娜亞麻色的長髮，她用溫柔的口吻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我不會好起來了。」伊麗娜喃喃道，她那消瘦骨瘦如柴的手指握住了葉蓮娜的手腕，她微微抬起頭，「除非你放我離開。」
葉蓮娜的目光暗了暗。她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開。伊麗娜是那樣的孱弱，連手指上所帶的銀色戒指都有些鬆動。
「你知道我不會的。」葉蓮娜輕聲說，「但相信我，葉蓮娜，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有意義？」伊麗娜重複著這個詞語，她淡淡地笑了。
伊麗娜緩緩地抬起頭。
「這能有什麼意義呢？」她說，「我甚至都不能自己選擇。你知道嗎，葉蓮娜……」
她停頓了一下，喉嚨微動，她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注視著葉蓮娜，空洞冰涼得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漩渦。她輕聲開口，聲音輕得猶如自言自語，帶著一絲淡淡的絕望。
「——現在，我為你而活。」
*
夜晚，葉蓮娜驚醒。
她猛地坐了起來，入目的是她那尼彌西斯別墅總部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蓮娜低下頭，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再次倒在床上。她已經很久不做以前的夢了……一定是因為今天托尼問的事情有點太過深/入了，讓她想起了那些過去的。
葉蓮娜抬起頭，她舉起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戒在窗外月光的照亮下折射著冰涼的光芒。而她的手背上，被變體得像是圖騰纏繞的花體字母，猶如黑夜中的植物般靜謐安和。
葉蓮娜微伸的拳頭握緊，她的目光變得暗沉起來。
第73章
葉蓮娜最近感覺很不爽。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每次她出門的時候，好像都有人在她的身後鬼鬼祟祟。
如果是人跟蹤也就算了, 葉蓮娜甚至在某天開車的過程當中, 從後視鏡上揪下來一隻甲蟲——電子甲蟲。
她被人盯上了。
葉蓮娜按捺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尼彌西斯的女人們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照常工作和生活。
眾人聚在會議廳內, 分析這件事情。
「現在發生的事情很奇怪, 那些人看起來是有目標的——而那個目標就是你，老大。」
「沒錯，他們好像就沖是著你去的。」
女人們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這可真奇怪，為什麼葉蓮娜會被人盯上呢？」伊莎費解地皺起了眉毛。
她的疑惑情有可原, 因為莉蒂和伊莎才是尼彌西斯的『動手』和『動腦』擔當, 而其他女人, 尤其是葉蓮娜, 她們的身份是不為人所知的。
葉蓮娜不會向不熟悉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接取任務的時候和其他人一樣通過伊莎, 那些有可能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也應該都死在女人的槍下了。
而且，這些跟蹤的人的重點並不是尼彌西斯，而就是葉蓮娜她本身。
這就奇怪了，這些人是從哪裡知道葉蓮娜和尼彌西斯的關係，並且跟蹤她呢？
另外一個問題，到底是誰想要找葉蓮娜的麻煩？
葉蓮娜坐在正座上，她托著自己的下巴, 另一隻手指輕敲桌面，思考著這件事。
「只有兩個可能。」葉蓮娜緩緩地開口，「第一，有熟人將我的資訊洩露了出去。第二，我被員警盯上了，他們在等待我殺人的證據。」
從現實上來看，葉蓮娜所想的兩點都是正確的。
「不應該啊，那些員警是閑的嗎？」伊莎皺起眉毛，「我們所做的事情，說到底更像是黑吃黑。可這整個黑道都在進行著黑吃黑，員警們高興還來不及，他們不應該會管這樣的閒事啊。」
「要不然，就是我們之前殺的哪個人當中，有員警正在追捕的罪犯。」嘉澤勒攤開手，「總之我們一定是侵犯了他們的什麼證據或者利益，所以他們才會盯上我們。」
「另一個問題。」莉蒂說，「就算這樣，他們更應該是盯上尼彌西斯，可是現在這些人的做法，更像是專門盯著葉蓮娜——這又是為什麼呢？」
女人們百思不得其解。她們自然不會懷疑尼彌西斯之中有誰會出賣葉蓮娜，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蓮娜，除了我們之外，知道你身份的還有誰？」
葉蓮娜蹙起了眉毛，她仔細地思考著。
「美國隊長，托尼，布魯斯，羅根，還有x戰警的那些人。」她說，「我跟他們都很熟悉，他們不可能暗算我。」
葉蓮娜思考著，忽然，她開口，「還有小丑，和那個克拉莉斯，我讓你們救的那個姑娘。」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員警？」阿瑞斯問。
葉蓮娜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奇怪，但是，小丑不是那樣的人。」她沉思著，緩緩地說，「他是個壞蛋，也是個混球。但他在意的只是蝙蝠俠，而不是我。他全身都撲在哥譚和蝙蝠俠的身上，不會特地大老遠來紐約找我麻煩。而且，話說回來，就算他想暗算我，也不會去找員警，而是會自己來——」
說著說著，葉蓮娜停了下來，她忽然想起來什麼。
「媽的，我才想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丑就知道我是誰。」
葉蓮娜努力想理清之前發生的事情。可是，這怎麼可能呢？當時就連布魯斯都不知道她是誰，小丑又怎麼知道的？
「關於這個，那個克拉莉斯走的時候告訴我們，她是個變種人，她有能夠追溯過去的能力。」伊莎說，「會不會是她看到了你的身份，然後告訴了小丑？」
這麼說的確很有道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小丑能夠知道她和布魯斯小的時候認識。可是還有一點，當時小丑更像是等待外面，就像是他知道葉蓮娜會從韋恩莊園出來一樣——那麼，小丑又是如何知道她在布魯斯那裡的？
葉蓮娜總覺得，在整件事情當中，有什麼非常重要的地方是她所不知道的。
就在這時，伊莎驚呼了一聲。
「BOSS，我想起來哪個任務可能跟條子有關了！」她說，「你們還記得那個墨西哥毒/梟嗎？」
「那個讓我剛到步行街就原路返回的任務？」嘉澤勒說。
「那個我在中央公園看到漂亮妹子，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叫回來的任務？」阿瑞斯說。
「那個我剛出門兜風沒多久，就被強制回來的任務？」巴基說。
「是的！」葉蓮娜拍了下桌子，「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在雙休日來的任務！」
看起來大家都對這個毒/梟任務積怨已久。
因為跟飛車党首領出去飆車的莉蒂躲過了一節，女人看來看去，嘴角開心地勾起。
「在我和馬子飆車的時候，你們都經歷了這麼悲催的事情？」她頗為欠扁的笑著，「我真為你們感到高興。」
「把莉蒂給我拉出去斃了！」葉蓮娜嚷嚷道說。
莉蒂旁邊的阿瑞斯和嘉澤勒立刻拍桌而起，莉蒂連連認錯，兩人才坐了回去。
「好了，姑娘們，我們能說正事了嗎？」在這混亂之中，最後的清流，伊莎歎了口氣。
又過了一會，女人們才一本正經地安靜了下來。
「還得當時的情節嗎？」伊莎說，「員警到來得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對，好像警局就住在樓上酒店裡那麼快。」葉蓮娜點了點頭。她又想起來了什麼，「對了，而且當時那員警說，這毒/梟牽扯了一件大案——說不定，他們就是一直在旁邊跟蹤埋伏那墨西哥人呢。」
「然後，事發之後你仍然留在現場，當時那麼多員警，說不定誰取證的時候，你不小心留下了照片或者線索，然後這些員警不知道怎麼就在幾百人裡找出了你，決定跟蹤你——？」伊莎推測道。
女人們你一言我一語，除了那些她們不知道的地方以外，竟然真的推測得**不離十。
「有可能，這是現在最說得通的了。」葉蓮娜的眼眸暗了暗，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知道那墨西哥人到底跟什麼大案牽扯到一起。」阿瑞斯聳了聳肩膀，「不過可惜，你已經把那墨西哥人的手下都殺乾淨了。」
沉吟的葉蓮娜一頓。
「其實，我並沒有完全殺乾淨。」她抬起頭，眼睛一亮，「伊莎，我之前讓你查的那個叫做朗姆洛的傭兵，你查到了嗎？」
//
陽光，午後。
皇后區一家通往地下的鐵門後，傳來了熱鬧震耳的音樂聲。
這是一家地下酒吧，全天營業，二十四小時都放著喧囂的重金屬音樂。酒吧裡是和屋外截然不同的漆黑，只有各種顏色的燈隨著打擊樂的節拍不停地照在在舞池裡熱舞的人們。
這裡的全天營業吸引了一些白天來泡吧的奇葩年輕人們，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對瘋狂毫無美感的扭動感興趣。
一個男人坐在吧台前，他輕晃著手中的酒杯，眯眼看著眼前領舞臺上圍著鋼管甩動臀部的辣妹，然後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熙熙攘攘的歡呼聲之中，男人靈敏地感覺到了有什麼人坐在了他身邊的空位上，而且從氣息上來看，還是一位女性。
朗姆洛並未側頭，他只是又給自己加了一杯酒，注視著穿著比基尼跳舞的辣妹。
「那個——」
「今天不約，寶貝兒。」
旁邊的女人話還沒有說完，朗姆洛就打斷了她，繼續喝著自己的小酒，微醺。
下一秒，什麼冰涼的東西抵在了他的挎上，男人一秒醒酒。
然後，他聽到自己旁邊的女人歎了口氣。
「怎麼，朗姆洛，我們必須得刀槍相見，才能平和的說話嗎？」
朗姆洛側過頭，他看到了葉蓮娜。即使女人戴著墨鏡，他也認出了她是誰。男人緩緩地地勾起了笑容。
「喲，怎麼，女王大人，你想起來找我索命了？」
「出去說。」葉蓮娜淡淡地說道，她收起了是手/槍，先扭頭離開了座位。
*
朗姆洛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走出去的時候，他看到葉蓮娜坐在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汽車裡，等待著他。朗姆洛走了過去，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的位置，女人啟動了車。
葉蓮娜沿著路開了一段距離，一直都沒有說話。朗姆洛拉下安全帶，然後扭過頭去看她。
「你現在在開向為我挖好的坑那裡嗎？」他開玩笑地說道，「不會這麼貼心吧？」
葉蓮娜拿下墨鏡，她瞟了一眼朗姆洛。
「怎麼，大白天就去買醉？」
「這是我個人的休閒方式。」朗姆洛聳了聳肩膀。他又看向葉蓮娜，「說真的，我背叛的是那墨西哥人，又不是你們尼彌西斯，你是真的想為他主持一下公平正義嗎？」
「當然不是。」葉蓮娜翻了個白眼，「我問你，你對這個丹尼•維勒斯瞭解多少？」
「墨西哥人，四十歲，有五個情人，販/毒，吸/毒。就這些。」朗姆洛攤開手，他幸災樂禍地說，「為什麼問這些？你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了吧？」
「沒有。」葉蓮娜面無表情地回答。
「那麼我就是說中了。」朗姆洛說。
就算是坐車，他也不老實，非得在有限的空間裡翹起腿，幸虧這車的容量位置算大。
葉蓮娜又瞟了他一眼。
「那你呢，現在在跟哪個組織？」女人微微勾起嘴角。
「我？我哪個組織都沒跟，獨立傭兵。」朗姆洛說。
「別害羞啊，朗姆洛。」葉蓮娜一邊扶著方向盤，她一邊側過臉，沖著朗姆洛勾起有些痞氣的笑容，「說說你現在的老大是誰，說不定我認識呢？放心吧，我不會把你臨陣脫逃的事情說出去的。」
朗姆洛剛想開口，他看著葉蓮娜，眼睛卻猛地睜大，瞳孔緊縮。
「小心——————————！！」
葉蓮娜側過臉，她看向自己的那一側玻璃————一輛卡車以非常快的速度向著他們的車沖來，猶如呼嘯的火車。葉蓮娜猛地踩刹車打轉方向盤，可是已經晚了，碰——————！！
巨大的衝擊力傳來，儘管這車是加固強化過的，可是車體已經被撞得直接凹陷變形，轎車被撞得在半空中側翻，然後砸向地面，不斷地翻滾，整個地上都是散落的零件。
在巨大的撞擊聲和翻滾聲之後，一切重歸平靜。
側躺著已經變形破碎的黑色轎車，從車頭有煙緩緩升起，除此以外，一片寂靜。
哢擦，哢擦，哢擦。
有靴子踩著馬路上玻璃碎渣的聲音響起，而且不止一雙。
數十個全副武裝的蒙面黑衣人持著槍緩緩地靠近。其中一個好像頭頭的人揚了揚下巴，另一個士兵便持著槍快速走上前。他走到側翻的車前，車的軲轆還在半空中不斷地轉動著……他伸出頭，看向玻璃已經破碎的車窗內，然後，身體僵住。
側翻的車內，葉蓮娜和朗姆洛都蹲坐在那裡，葉蓮娜抬頭，仰視著士兵，她的額頭上有血跡留下，可是女人的目光卻一如既往的明亮和冷靜。
她手中那黑黝黝的槍口，正對準著士兵的頭部。
士兵的頭套遮住了口鼻，唯獨露出了眼睛。此刻，男人的眼眸睜大，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葉蓮娜伸出另一隻手，用手語示意他，『安全』。不然的話……葉蓮娜的手指在自己的脖間一劃。
士兵呼吸著，然後他扭過了頭。
「安全！」
聽到他這樣說，其他人腳步加快，微微鬆懈。
車廂內，葉蓮娜和朗姆洛互相對視著。當兩個有經驗的傭兵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只用眼神就能溝通。他們等待著那些人的腳步靠近、再靠近……
兩個人猛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掃射。
對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前排的七八個人作為人肉盾毫無抵抗的被射死的時候，後排的士兵們這才得出時間來一邊反擊，一邊尋找遮蔽體。
兩個人掃射完一波，都立刻彎腰藏在車內，他們能夠聽到子彈打入側翻車底的噗噗聲。
「這樣下去不行！」幾輪之後，在槍戰中，朗姆洛不得不扯著嗓子喊，「你這車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不行！」葉蓮娜也高聲道，「我他媽要抓回去幾個問話！」
「抓個屁啊抓，再不跑，我們就在地獄裡問話吧！」
葉蓮娜摸向車內的暗箱，彈夾只剩下最後幾個了。
跑，那就跑吧！
葉蓮娜掂著唯一的手榴.彈，然後她拉下環，投向了外面。
轟————！
在爆炸聲當中，兩人敏捷地從車窗跳了出來，瘋狂地奔跑起來。在大馬路上跑，無遮無掩簡直就是找死。葉蓮娜對皇后區不是特別熟，朗姆洛一邊向後射擊，拖拽著她向著旁邊的一條胡同跑去，於是葉蓮娜便跟在朗姆洛的身邊。
「這些人，到底是他媽的來找你的，還是來找我的？！」一邊沒命地跑著，朗姆洛一邊忙裡偷閒地問。
「我不知道，我好像是得罪人了，可是——」葉蓮娜大喘氣，「可是員警不會幹這種事情啊？！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他媽的得罪的人太多了！」
這幾句對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兩人聽到背後有人追來，子彈在他們的耳邊呼嘯著。
「我現在就乞求一件事，我希望我們像是星球大戰的主角一樣，而那些傢伙都是白兵！」朗姆洛還不忘記吐槽，「這樣他們就射不中我們了！」
葉蓮娜都不想理他，兩個人繼續沿著這胡同跑著，他們猛地一停。
前面，是死路。
「什麼情況？」葉蓮娜瞪大了眼睛。
「對啊，這是什麼情況？！」朗姆洛也也瞪大了眼睛。
葉蓮娜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是你帶的路，你在開玩笑嗎？！」她說，「你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要等著在大馬路上被打車篩子嗎？」朗姆洛攤開手。
這個人，怎麼能不靠譜到這種地步呢？
葉蓮娜真的不想理他了，兩人的彈藥剛剛就已經用盡，他們轉過身體，看到有近五十個全副武裝的人圍住了他們。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朗姆洛說，「這裡是皇后區，或許我們可以期待一下蜘蛛俠會來救我們？」
「閉嘴，朗姆洛。」葉蓮娜喃喃道，「不然我就在他們之前打爆你的頭。」
她當然沒有這樣做，因為女人只是抬了下胳膊，前排的士兵便已經將武器上膛。
葉蓮娜緊盯著他們，她在心裡估算。
有將近五十個人圍著他們，如果她的動作夠快，也夠幸運，說不定她能夠解決大部分的人。剩下的人可以交給朗姆洛解決。問題是，這胡同的距離太窄，而對方人太多。子彈不長眼睛，很可能在混亂中傷到他們。
他們的確有可能突圍，但是很可能會身負重傷——萬一，指使這些傢伙的上級還有後手呢？那他們就是任人宰割的。
話說回來，無論如何，葉蓮娜都不會允許自己只是站在這裡等待被殺，就算是死，她也要解決這些混蛋們。
相比于葉蓮娜果斷的赴死決心，朗姆洛顯得就沒有那麼硬氣了。
「等等，夥計們，我們能聊兩句嗎？」朗姆洛說，「我還不想死呢，咱們有話好好說，可以嗎？」
又來？
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這麼怕死，當什麼傭兵啊？」她吐槽道。
朗姆洛則注視著士兵們的神情，他也在分析這件事情是否還有餘地。可是很明顯，每個人的眼裡都帶有殺意。
「好吧。」
朗姆洛聳了聳肩膀，他的手緩緩地伸向自己的大腿。
「不許動！」帶頭的一個人吼道，「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說得像是我不動你們就不開槍了似的。」朗姆洛哼笑，在對方的威脅之下，他仍然彎下腰，抽出了兩個匕首，一個遞給葉蓮娜，一個在自己手中掂著，他挑釁地抬了抬眉毛，「怎麼，我動了，你倒是開槍啊。」
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都從未見過如此會裝逼的人。
領頭的人皺起了眉毛，他舉起手/槍對準兩人，手指扣下扳機，彈道滑動、彈殼跳起，砰————一顆子彈旋轉著從槍管裡射/出。
葉蓮娜和朗姆洛下意識地彎腰，向前邁開步伐——兩人此刻已經來到包圍著他們的士兵們面前，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卻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
那枚射出的子彈，一直懸停在半空當中。
開槍的人驚愕地低下頭，他身邊一頭霧水的士兵們下意識地開槍——
所有的子彈在射/出槍口之後都懸停。然後，嗖、嗖、嗖！這些子彈們忽然向著上空飛去，士兵們下意識抬起頭，嗖、下一秒，他們的武器忽然也掙脫他們的掌控向著空中飛去。
一切只發生在一眨眼間，懵逼的士兵們只夠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下一秒，他們的身體一頓，仿佛有無形的線牽引著他們，所有的人身體忽然懸空而起，猛地砸向牆壁。
一瞬間，地上盡是痛苦呻/吟的士兵們。
葉蓮娜驚愕地皺著眉毛，朗姆洛卻吸了一口冷氣。
「完了。」他喃喃道。
葉蓮娜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便感覺有一個人緩緩地向著他們走來。葉蓮娜抬起頭，她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她有著深色長髮，湛藍色的眼睛，身上還穿著紐約帝國大學的校服。
她站在躺倒一地的人海之外，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毛。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士兵忽然爬了起來，他還來不及做些什麼，女孩隨意地一抬手，他的頭便再次撞上牆壁，這回結結實實的昏過去了。
她掃視著在地上呻/吟打滾的士兵們，看向葉蓮娜，在她的臉上稍作停留，最終，她看向了朗姆洛。
「朗姆洛。」她沉聲說，似乎不太開心，「我以為你已經答應過我，不再涉及灰色地帶了。」
朗姆洛苦笑起來。
「你相信我，親愛的，我真的不是故意違約的。」他說，氣勢微弱，「而且，你也答應過我不適用力量。」
這都怪誰？！葉蓮娜從女孩瞪起的眼裡讀到這句話。
葉蓮娜看向那穿著大學校服的女孩的時候，女孩那藍色的眼睛也正好看向她。
女孩揮了下雙手，躺倒在地上的士兵們像是垃圾一樣向著兩邊堆積而去，然後她走了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她似乎有點生氣，所以沒有去看朗姆洛，反而注視向葉蓮娜，然後，她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她向著葉蓮娜伸出了手，然後笑著說道，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克莉斯。」
第74章
這個名叫克莉斯的女孩, 跟朗姆洛之間的相處關係非常有意思。
他們之間差不多能夠差十歲，說大不大, 說小不小。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 有一種謎之糙漢和蘿莉的畫風, 儘管克莉斯已經二十歲出頭。
「你們兩個是……」葉蓮娜看向克莉斯, 又看向克魯姆。
「走吧, 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克莉斯沖著她笑了一下, 「不嫌棄的話，你可以來我家坐一會。」
「嘿，嘿！丫頭，我說了多少遍, 別隨便帶陌生人回家裡, 不安全。」朗姆洛不贊同。
「你在這兒引起了槍戰, 就安全了？」克莉斯白了他一眼, 扭頭先走了。
留下葉蓮娜和朗姆洛面面相覷。
「叛逆期。」朗姆洛歎氣，然後邁開了步伐。
葉蓮娜上下打量著他, 然後女人笑了。
「笑什麼？」朗姆洛看向她。
「我說我怎麼覺得你有老闆。」葉蓮娜的嘴角帶著笑，她淡淡地說，「原來這就是你的老闆。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先說明，如果我們兩個之中，真的有一個老闆的話，那只能是我。」兩人向前走著，朗姆洛撇了撇嘴角, 「因為我算是她的監護人，所以我說話算，懂嗎？」
「感覺她不是特別聽你話的樣子。」葉蓮娜吐槽道。
「這叫叛逆期。」朗姆洛堅持說，「其實我很有威信。」
他們走到路口邊，看到克莉斯坐在一個吉普車裡，正等著他們。
葉蓮娜打開後車廂的門，朗姆洛剛想坐上去，葉蓮娜先他之前關上了門，然後上鎖——她當然是故意的，她想讓朗姆洛坐前排，這樣說不定可以有戲看。
毫無察覺的朗姆洛登上了副駕駛，克莉斯啟動了車。
她嫺熟地開車，在大街小巷裡穿行著，葉蓮娜本來以為他們的家一定很遠，然後才發現，克莉斯在皇后區的大街小巷兜圈子，好甩掉有可能跟蹤他們的車。
一個傭兵老爹，和一個暴躁的超能力叛逆大學生？這設定有意思。
駛過不平滑的地面，吉普車晃動著，葉蓮娜注視著窗外。
「你的頭受傷了，給你，包紮一下。」克莉斯的聲音響了起來。剛開始，葉蓮娜以為她在跟朗姆洛說話，因為朗姆洛也受傷了。直到一卷白紗和藥包從前面扔了過來。
「謝謝。」葉蓮娜拿起那藥包裡的酒精給額頭消毒，擦掉血污。
與此同時，葉蓮娜想要看的『戲』開始了。
「那我呢？」朗姆洛看向開車的克莉斯，可女孩卻注視著前方，她瞥了一眼朗姆洛，又轉了回去。
「你又死不了。」她說。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違約了。」朗姆洛無奈地說，「你就不能別那麼生氣嗎？」
「我沒生氣。」克莉斯乾巴巴地說。
「不，你生氣了，如果不是有外人，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大吼大叫了。」朗姆洛聳了聳肩膀，克莉斯沉了沉肩膀，於是朗姆洛轉移話題道，「今天放學這麼早？」
「有突發新聞，說皇后區發生了黑幫槍戰。」克莉斯看著前方，她握著方向盤，「我就翹課過來看看。」
「你怎麼知道我的位置在哪裡？」朗姆洛不相信地問。
「因為我在你身上放了定位器。」克莉斯淡淡地說，仿佛那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聽到她這麼說，朗姆洛開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各個角落。克莉斯沒有管他，她從後視鏡上看向葉蓮娜，「葉蓮娜小姐，您是做什麼的，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等——」
「我是個傭兵。」不等朗姆洛抬頭阻攔，葉蓮娜輕笑，「手下有個傭兵公司，你懂的。」
「哦，原來如此。」克莉斯也露出笑容，就是那笑容有點冷颼颼的，「所以，他在您這兒接過任務，是嗎？」
「何止，我在一次任務行動中還見過他當毒/販子的保鏢，而且他還臨陣脫逃。」葉蓮娜將朗姆洛賣了個徹底。
她完全不怕朗姆洛威脅的目光，因為她看人很准，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把朗姆洛管得死死的。
朗姆洛深深吸氣，然後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聽我解釋，克莉斯。事情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
「你是指你親口承諾以後再也不殺人、再也不涉及危險之後，偷偷地欺瞞我出去繼續接任務的事情？」克莉斯看了他一眼，她十分不開心地說，「你騙了我，朗姆洛。」
「聽我說，我這樣做只是不得已為之。」朗姆洛攤開手，「我得有經濟來源，不然誰付房租、水電費、伙食費，最重要的是，誰付你那天價的大學學費？說真的，我真不懂為什麼大學學費要這麼貴，這不是逼我出去搶人嗎。」
克莉斯一腳刹車，吉普停在了路邊。在朗姆洛的注視下，她從車內的暗夾中拿出了什麼東西，撇給了朗姆洛。
「這是什麼？」朗姆洛皺起了眉毛。
「我的大學獎學金通知書，而且是全額獎學金，學校會讓我免學費直到畢業。」克莉斯攤開手，她說，「現在，天價學費沒有了。」
「那還有生活水電費還有房租——」
「我在學校的冷飲店做兼職，和我的朋友彼得一起寫社會新聞投稿給報紙雜誌社。」克莉斯說，「如果你有需要，我還可以再多兼職幾份，只要您能高抬貴手去找一個正常人的工作，我們兩個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誰讓你去做的兼職？我從來沒有允許過！」朗姆洛皺起了眉毛。
「別轉移話題，我們在說你違反約定的事情！」克莉斯壓過了他的聲音，她認真地注視著他，「你明明知道我們兩個不能被那些人發現，為什麼你還非要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呢？！」
「我只是想讓你有一個平靜的生活而已，盡我監護人的所能——」
「如果你一直走在暴力和危險的邊緣，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平靜下來！」克莉斯皺起了眉毛，「你就那麼想要殺人嗎？」
朗姆洛沉默了。
克莉斯看著他，知道自己說中了這點，她歎了口氣，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好吧，那這樣吧，我們兩個之前的約定不作數了。」她說，她拍了下方向盤，「你去殺人做任務，我照常使用我的能力——那不就更好嗎？」
「不行，你不能使用能力，你會被人發現的！」朗姆洛皺起了眉毛，「要我說我們就應該離開美國。」
「那我們能去哪兒？整個世界到處都是這公司的人！」克莉斯說，「你甚至都不知道它隱藏的外殼是什麼樣子的，哪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啊。」
兩人又不說話了。
「反正我只說一點，」克莉斯開口道，她看著朗姆洛，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討厭殺手這個職業，我不想討厭你！」
說完這句話，克莉斯解開安全帶，她走下車，猛地關上車門，走了。
朗姆洛深深地歎息了一口氣，他將那獎學金的恭喜書扔在了座位上，雙手捂住臉，疲憊地搓了搓。
「叛逆期，嗯？」葉蓮娜安慰道，「別生氣，這個年齡的女孩都這樣，而且她說得挺對的。」
朗姆洛扭過頭，他瞪了葉蓮娜一眼。
「別裝好人了，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讓我坐前座，又把事情全部告訴她了嗎？」
「隱瞞不能解決問題，只能激化矛盾。」葉蓮娜懇切地說。至於她的內心到底有幾分真誠，那就是她自己本人才能知道的了。看夠了朗姆洛吃癟糾結的樣子，葉蓮娜這才歎了口氣，「好啦，我去勸勸她。」
「你？」朗姆洛懷疑的說。
「嗯哼，我很有女人緣的。」葉蓮娜給了他一個眨眼，然後她也下車了。
「我們家四樓。」看著她出去，朗姆洛探出車窗，補了一句。
葉蓮娜點了點頭，她走入了這棟有點破舊的公寓樓。其實不用朗姆洛提醒，因為當葉蓮娜走上四樓的時候，其中的一扇門並沒有關上。她敲了敲門。
「我可以進來嗎？」她問。
門被打開了，克莉斯側身讓開了位置。
「隨便坐，我去給你拿飲料。」
在克莉斯打開冰箱的時候，葉蓮娜走了進來，她打量著這個房子——
看起來兩人的確過得很拮据，一室一廳，客廳的牆角放著個折疊床，被亂堆在上面。桌子上還有盛著早餐的盤子和牛奶盒……這雖然的確是個出租屋，但是完全沒有家的溫馨，給人有種主人似乎隨時會跑路的感覺。
葉蓮娜坐在沙發上，克莉斯正好端來了飲料。
「家裡有點亂，別介意。」克莉斯說，她坐在了葉蓮娜身邊的沙發上。
「謝謝。」葉蓮娜笑道。
「沒關係。你可以在這裡多呆一會，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沖你而來還是沖我們而來……」克莉斯拿起飲料，她有點憂心忡忡，但是很快掩蓋住了，她沖著葉蓮娜笑了起來，「如果你有手下或者同伴就更好了，讓他們來接你一下吧，以免又出什麼事情。」
葉蓮娜點了點頭，她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在成員們的名字上滑來滑去，莉蒂、嘉澤勒、伊莎……
不，不行，她可捨不得她們來接，萬一又有埋伏呢？她不希望她們受傷。
選擇框從一個名字滑到另一個名字，不斷地向下，向下……最後，停在了其中一個名字上，葉蓮娜注視著那個名字，她挑起了眉毛。
——詹姆斯•巴恩斯。
第75章
葉蓮娜撥通了巴基的號碼, 她拿起了克莉斯端來的飲料。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巴基懶洋洋的聲音, 葉蓮娜甚至都能看到斑比趴在他的身上, 他一臉閒暇的樣子。
「喂，詹姆斯。」葉蓮娜努力將那副場景從腦海裡揮散, 「我現在打開了衛星定位, 你到這個地方來接我，帶上武器，別被人跟蹤了。」
【出事了？】巴基的聲音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你還好嗎？……等等，你在喝飲料？】
葉蓮娜咬著吸管，吸管的一頭在飲料的水面上，發出抽氣的聲音。
她其實是在心不在焉的追憶往昔，哎呀，巴基如此嚴肅冷酷的聲音，從他們第一次見面之後，便已經好久不見了。而且感覺自從養了狗之後，巴基每天就更加懶洋洋的把自己當成了御用鏟屎官, 葉蓮娜都快忘記巴基是個殺手了。
「我剛剛逃過一劫, 還不讓我喝杯飲料休息一下？」葉蓮娜懶洋洋地說，「戴上槍，還有防彈車, 別被人追蹤了——這些總不用我教你了吧？對了，最重要的是記得帶上殺手的尊嚴，別穿一字拖來。」
【%¥#*%】巴基無語了一會，他已經習慣了被尼彌西斯的女人壓榨，於是便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我知道了。」
葉蓮娜放下了手機，她還在想這件事。幸好九頭蛇倒閉了，不然如果九頭蛇要是知道他們的御用首席殺手被她們養成了退休老大爺，不知道會不會欲哭無淚。
「人字拖？」克莉斯啼笑皆非，「你們的殺手可真有個性。」
葉蓮娜這才回過神來，想起這裡還有其他女孩——在其他人面前，她還是要給巴基留面子的。當然，說過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啦。
「一個玩笑而已，他本人收拾一下還是挺帥的，就是最近胖了幾斤。」葉蓮娜誠懇地說。
「胖了幾斤？」
「呃，好吧，我不知道——大概有十五斤了吧。」葉蓮娜摸了摸下巴。
克莉斯的臉抽搐了一下，她似乎無法腦補出一個穿著人字拖，還胖了十五斤的殺手，怎麼想都覺得會圓滾滾啊！
「我的情況說了這麼多，我倒是很好奇你的背景。」葉蓮娜翹起腿，她的手背抵著臉頰，輕輕勾起嘴角，「你願意相信我嗎？」
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學女生，她的理想女性是什麼樣子的？
答！那當然是長得美，有魅力，還當老闆的成熟禦姐啊！
克莉斯的目光從葉蓮娜的腿看向她的胸，又看向她臉上淡淡的笑容。
女孩吞了吞口水。
「當然，你想知道朗姆洛的□□號碼嗎？」她問。
樓下的朗姆洛忽然感覺陰風陣陣。
「不用了，」葉蓮娜哭笑不得，「我更好奇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他是你的親哥哥？」
「當然不是。」克莉斯的手肘抵在膝蓋，然後用手掌托住臉，她嘟囔道，「我有一個可以當漫畫主角的超——複雜背景。」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葉蓮娜好笑地問。
「你看，漫畫裡的那些主角哪個不慘？沒有點童年陰影或者被虐待過的記憶，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主角。」克莉斯攤開手，「如果這個主角不賣慘，就沒有開外掛時的反差感。沒有反差感，讀者就不買帳，讀者不買帳，作者就沒收入——我研究過了，越厲害的主角越要有悲傷的過去，因為悲劇才會被人記住。」
「所以你很悲傷？」葉蓮娜無奈又好笑，這個女孩說話的風格有點像是死侍。
「其實還好啦，不算很悲傷。」克莉斯從兜裡拿出了一個棒棒糖，撥開吃，她輕描淡寫地說，「你看我就知道我是一個變種人了吧？小的時候，我被一個公司組織給抓走了——他們似乎要幹些什麼不得了的壞事，總之，他們研究我，也研究很多其他變種人，他們很多人都死了，但是我沒死。」
「發生了什麼？」葉蓮娜蹙起了眉毛。
「主角光環。」克莉斯說。
她聳了聳肩膀，笑了。
「好吧，認真說，可能是因為我的能力十分罕見？所以他們沒有著急對我下手，而是將我冷凍起來。朗姆洛原來是那公司的士兵，他有一天帶我跑了出來，於是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咯。」她攤開手，「我們從墨西哥跑來的，換了身份，我還上了大學。這回你明白為什麼我剛剛那麼生氣了吧？」
葉蓮娜的眉毛仍然蹙緊著。
「因為你們兩個曾經約定過。」
「是的，他以後不再殺人，不再去接那些灰色地帶和黑道的活兒。而我不再使用力量，假裝我是一個人類的乖孩子。」克莉斯說，「只有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畢竟那公司——我們都不知道他們在全世界有多少爪牙，他們預謀做這件大事很久了。可是朗姆洛就是管不住自己，他喜歡殺人，嗜血成性……哎。」
「那個公司，是叫埃塞克斯公司嗎？」葉蓮娜皺著眉毛問道。
「我不清楚，那個公司經常換名字和門面，但是它一直存在著。」克莉斯說，「這種事情朗姆洛應該比我清楚——誰讓我在那公司的時候，不是被實驗就是被凍著呢。」
克莉斯抬起頭，她看向半敞開著的大門。
「朗姆洛。」她向著門口喚道。
幾秒鐘之後，插著兜的朗姆洛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順手將門關上，看起來他剛剛一直就在門外站著。
「怎麼了？」他問。
「那個公司叫什麼名字來著？」克莉斯問。
「我當時還在的時候，他們還叫□□公司。」朗姆洛靠著牆，「咱們兩個跑出來之後，那公司便又拋棄了那個名字，當然，相信我，它沒有倒閉，而是又換了另外的皮繼續運轉。」
「現在我手中有一條線索，就是跟一家公司有關。」葉蓮娜嚴肅地說，「這家公司名為埃塞克斯公司，涉嫌改造變種人，而且他們在用變種人們的基因，人工培育變種人幼兒，還製造了一個完全拷貝變種人能力的人造變種人士兵——而且，百分百聽他們的命令。你覺得，這個公司和你們的公司，是一個嗎？」
「有可能。」朗姆洛皺起眉毛，「因為我們之前所在的公司規模很大，既然有研究變種人的部門，說不定就有改造、生產變種人的部門。」
「還有一點，我認識一個從這個公司出生的變種人女孩，她今年十二歲，她出生在墨西哥——」葉蓮娜說，「至少這代表著，這個公司的某個總部，近十二年裡一直都在墨西哥。」
朗姆洛和克莉斯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目光十分嚴肅。
「我們在十四年前逃出來的。」克莉斯說，「也是在墨西哥——我絕對不相信這是偶然，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偶然。」
「等等，今天的那些人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而來的？」朗姆洛忽然警覺了起來，「你為什麼今天來找我，僅僅是因為想問我臨陣脫逃的事情？」
「放鬆點，朗姆洛。」克莉斯倒是歎息道，「那些人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果他們知道了，那麼他們會帶上變種人抑制器去找我。我相信葉蓮娜小姐。」
「謝謝。」葉蓮娜沖著克莉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朗姆洛，「其實，我最近被人跟蹤，我之前一直都懷疑是員警——直到今天，我不那麼確定了。至少員警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
「為什麼你覺得是被員警跟蹤？」克莉斯問。
「因為那些人不是沖我的組織來的，至少目前來說，是沖我自己。」葉蓮娜道，「我們查了很多，最後發現，那場關於那個墨西哥毒/梟的刺殺，員警來得太快了，他們好像一直都在旁邊——我懷疑我可能殺了一個員警監視的物件，又露出了馬腳，所以他們才會轉過來盯著我。」
「就是你臨陣逃脫的那個？」克莉斯又看向朗姆洛，她的重點抓得很准。
「所以，你來找我問這件事情？」朗姆洛思考了一會，他想起來剛剛上了車之後，葉蓮娜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問那毒/梟，再結合現在的話……朗姆洛這才放下戒備。
「是的，你是那傢伙身邊唯一的活人了。」葉蓮娜聳了聳肩膀，「感謝你當時的臨陣脫逃。」
朗姆洛沒有回她的玩笑話，男人抵著自己的下巴，認真的思考著。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毒/販子頭頭……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有哪裡一絲不一樣。」朗姆洛說，「如果非要說詭異的地方，那只有一點。」
「怎麼說？」
「他是個墨西哥人。」朗姆洛嚴肅道，「墨西哥、墨西哥、墨西哥——為什麼什麼都跟墨西哥有關係呢？而且，今天的那些傢伙又是誰？他們絕對不是員警，或許跟蹤你的另有其人？」
「我又想到另一個可能性。」克莉斯緩緩地說道，「有沒有可能，跟蹤你的，和今天想讓你們死的，是兩夥不一樣的人呢？」
朗姆洛和葉蓮娜都皺起了眉毛。
想不明白。
既然那毒/梟如此普通，為什麼員警們不直接動手抓他，而是放長線釣大魚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員警在等這墨西哥人身後的大魚。
葉蓮娜殺了人家的誘餌，不怪條子們懷疑她，可又是誰把她的身份洩露出去了呢？約翰•裡瑟？不可能，如果是他，那麼剛開始裡瑟就不會幫她。朗姆洛？也不可能，他不會願意惹禍上身。
知道這次行動的，也就僅僅是這幾個人，其他的人都是她尼彌西斯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還有撞車的那夥兒人，又是誰？
想不明白。
其實，葉蓮娜手心裡的證據，和復仇者聯盟們所瞭解的事情如果合起來，他們雙方都會得到更完整的證據和線索。
可惜的是，一方不知道對方有，一方仍然在懷疑對方。
「你應該去X戰警，找X教授聊一聊。」葉蓮娜誠懇地對克莉斯說，「說不定他會幫助你。」
沒想到，克莉斯卻搖了搖頭。
「說真的，葉蓮娜小姐，請你別埋怨我的自私。」她說，「我已經受夠了被捲入各種事情去了，我現在只想忘記自己的力量，當一個普通人，能夠順順利利的畢業就好了——您知道我最近兩年最擔憂的是什麼嗎？就是又出現了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我不得不再次離開這裡。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考入了大學，我實在是不想再回到過去那奔波的生活裡了。」
克莉斯歎了口氣。
「我只是想，當一個正常人罷了。」
「我能理解。」葉蓮娜點了點頭，她看向了朗姆洛，聲音裡有一絲調侃，「只不過——能不能當普通人，還是要看您的這位監護人是否還要去蹚那渾水。」
克莉斯的目光也看向朗姆洛，她的眼眸有些無奈。
被兩個人注視著，朗姆洛只能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不做那些危險的任務的。」
就在這時，門外的走廊裡有腳步聲響起，朗姆洛和克莉斯都警覺起來，葉蓮娜側耳傾聽，就笑了。
「沒事兒，是我的部下。」
她剛剛給巴基發去了樓層，此刻，門被敲響了。
「我來吧。」在朗姆洛起身之前，克莉斯說。
她勾了勾手指，門鎖便自動打開了。葉蓮娜跟格薇妮相處久了，她第一反應以為這是魔法，後來才想起來，這是變種人的能力。
門開了，巴基站在門外，他一身黑色的潛行服，鐵臂露在外面，還扛著一把槍。
果然如同葉蓮娜所囑咐的那樣，他沒有穿著人字拖來，而且裝扮得簡潔又帶勁，果然沒有侮辱殺手的榮耀。
葉蓮娜聽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倒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巴基那緊抿著的嘴唇，以及帶有審視神情的綠眸緩緩地轉了過來。
忽然間，巴基的目光猛地一停，他看向了葉蓮娜身邊的女孩，而克莉斯也正呆呆看著他。
他們互相注視著彼此，就像是有什麼跨越了時空和宇宙的聯繫，正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著。
——仿佛久別重逢。
悠于 2017-7-28 18:09
第76章
美國•紐約, 神盾局總部。
人來人往的控制室內，弗瑞站在偌大的監視器旁，男人的眉毛緊皺著, 注視著螢幕。
「弗瑞局長——」有身穿神盾局制服的特工走過來。
「還沒有查到葉蓮娜•斯塔西婭現在在哪裡嗎？」弗瑞緊緊地皺著眉毛, 看向自己的下屬。
特工點了點頭。
「是的，局長, 查找不到目標, 現在正在調用皇后區的所有監控攝像。」
「知道了。」弗瑞說。他發現特工沒有離開，「還有什麼事情嗎？」
「紐約警局要求我們出示有法律效應的監管調查證，不然他們拒絕將相關錄影紕漏給我們。」特工有點無奈地說。
弗瑞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多久才能把那證批下來？」
「至少三天。」
弗瑞雙手被在身後, 他思考著。
「那多久才能黑入員警的內部系統？」
「一天就夠了。」
弗瑞的眉毛一下就放鬆了。
「哦，太好了，那就黑入他們的系統吧，這還能省點事兒。」弗瑞向著那特工吩咐道，「老規矩，要是被人發現了，就把黑水潑在俄羅斯間諜的身上。」
「明白。」神盾局特工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他轉身離開了。
就在這時，弗瑞的手機響了，上面是來自娜塔莎的資訊。
【局長, 你注意到皇后區的撞車襲擊案了嗎？】
弗瑞歎了口氣, 在這個年代，指望老舊傳統的員警系統，還不如去找超能力者們的幫助。可是當你找了那些人幫忙之後, 後續也會相對麻煩先——比如現在，弗瑞找復仇者們幫忙，便不得不答應他們從此一起共用所有資料。
他甚至都不能做什麼有效隱瞞，比如現在——黑寡婦用她那靈敏的嗅覺感到了今天皇后區襲擊案的不同，這不，簡單明瞭地詢問來了。
【我去復仇者聯盟大廈。】
回了娜塔莎的資訊，弗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離開了神盾局。
當他來到復仇者聯盟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剛走入大廳，便看到所有的英雄聚精會神地看著投影螢幕裡的紐約今日新聞。
新聞裡，一輛黑色轎車和一輛大卡車均已經被燒得碳化只剩框架，但仍然能夠看到轎車在被燒前曾經被猛烈撞擊過。
當然，雖然這畫面顯得慘不忍睹，但這也不是能夠讓英雄們關心一個小小的社會新聞的原因。感覺到弗瑞走進，所有人都抬起頭。
「局長，你來了。」黑寡婦道。
「弗瑞，你們神盾局的人，現在能夠確定是什麼人遭受了這場車禍嗎？」史蒂夫嚴肅地問道。
是的——為了能夠得到能力超凡的復仇者們的支持，弗瑞不得不把一部分的跟蹤資訊分享給他們。所有復仇者都知道在車禍的同時，葉蓮娜的跟蹤資訊也消失了。
「沒錯。」弗瑞歎了口氣，「就跟你們想像的一樣，那輛黑色轎車，已經被我們跟蹤了一個星期了。」
弗瑞的話說得很委婉，但這代表著，他默認了這輛車跟葉蓮娜——至少是跟尼彌西斯的關係。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襲擊她的人不會是你們吧？」快銀心直口快地問。
「當然不是！」弗瑞拒絕背鍋。
「那麼，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想要找她的麻煩呢……」史蒂夫皺起眉毛，仔細思考起來。
「那轎車不少錢呢吧。」獵鷹嘖嘖道。
「她有生命危險嗎？」只有托尼擔憂說，「她會不會被其他人抓走了？」
弗瑞注視著托尼。
「……托尼，你再問一遍自己的剛剛說的這句話。」弗瑞道。
托尼沉默了一會。
「好吧，我知道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麼厲害。」托尼嘟囔了一句。
「這會不會是金蟬脫殼？」鷹眼又想出了一個可能性，「在我們仍然關注這場車禍的時候，其實她和尼彌西斯的人已經偷偷地轉移了。」
「你這是有罪論。」托尼有點不滿地說，「你為什麼不往她是無辜的方向假設呢？」
「托尼，別忘了葉蓮娜涉嫌跟那公司有勾結，而且她曾經在十七歲就殺了自己的朋友，並且把她的名字紋在自己手上的變態行為。」今年只有四歲的幻視顯然不懂得什麼叫做委婉，而且他還補充道，「還有，她的另一個朋友克拉琳達死的也很可疑，根據情況來說，當時在現場的時候只有葉蓮娜•斯塔西婭一人。」
托尼瞪起了眼睛，這還沒完，幻視仍然在做補充。
「還有，那個克拉琳達也跟那改造變種人的公司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幻視。」托尼危險地眯起眼睛，這讓幻視止住了自己的話匣子。男人上下打量著他，然後說道，「別用賈維斯的聲音說我不愛聽的話，你這樣做，我總是想用病毒刪除你。」
勤勤懇懇，沉默地在網路資料流程中保衛復仇者聯盟大廈的賈維斯：數據懵逼？？？
【謝謝你提醒我，先生，下次再嘲笑您之前，我一定注意看您有沒有下載資料病毒。】
成功地恐嚇了兩個人（AI）的托尼這才滿意地看向弗瑞。
「關於這點，我有新的分析。」
「哦，天啊，托尼，你又來了。」黑寡婦呻/吟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放棄那個毫不靠譜的『精神病論』？」
「這很有可能啊，葉蓮娜終止服刑出獄的時候，就寫明瞭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不，托尼，你就是不願意去看清事實，對嗎？」弗瑞說，「有百分之七十的犯罪分子擺脫罪責的方法就是假稱自己有精神疾病。」
「可萬一這是真的呢？」托尼堅持道。
「哦，托尼。」復仇者們紛紛有些同情又無奈地說。
「聽我說，如果葉蓮娜真的有那方面的疾病——比如，她有極度扭曲的掌控欲，以此轉換成了的嗜殺**，讓她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在殺人之後，她又很自責，所以紋了紋身。」托尼攤開手，「她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從來都沒有深交的男人，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對不對，還有那個克拉琳達也是那樣……」
復仇者們互相注視著，很明顯，他們都不相信託尼的話。
可那能又怎麼樣呢，哎，復仇者們只覺得同情自己的夥伴——他們好端端的多情花花公子的朋友，怎麼就變成了個癡情種了呢？
「對，托尼，你說得有道理。」黑寡婦同情地說，因為同情，她的聲音都變得溫柔多了。
其實這跟托尼癡情不癡情完全沒有關係——托尼只是單純受不了自己有可能被一個信任的人欺騙了數年這個可能性。
但是，除他之外沒有人想在葉蓮娜是否有罪上糾結，包括史蒂夫。因為從目前現有的情況來看，鐵證如山。他們需要的就是跟蹤葉蓮娜，直到她露出馬腳。
「那這是不是說明，尼彌西斯的女人都很危險。」但愛吐槽如獵鷹，就偏要對著此事發表自己的意見，他摸著下巴，「既然她殺了一個伊麗娜，和她一起創建尼彌西斯的克拉琳達的死亡也脫不開關係——如果你硬是這樣說的話，那麼，下一個受害的很有可能是那個莉蒂啊。」
山姆不說還好，他一說，托尼的眼睛反而亮了。
「你說得對，我應該去找莉蒂聊聊。」
托尼性格直率，他這樣想了，就立刻想要去實施，好在復仇者們把他攔下了。
「相信我，托尼，會有需要問話的時候，但不是現在。」弗瑞沉聲道。
「那我們現在到底要做些什麼？」托尼不開心地問。
「當然是關於那個神秘的公司，上一次抓到它的直接線索的時候，它在還墨西哥紮根，叫做保-護-傘公司，可是現在？」
弗瑞的目光沉了沉，看起來，他對於這個積壓在手裡數年的大案頗有壓力。
「……可是現在，我們連這個公司的新名字都確定不了。」他沉聲道。
//
「現在，我們能夠確定這個公司的名字叫做埃塞克斯公司。」
與此同時，紐約的另一個角落裡，葉蓮娜雙手環胸，站在白板的面前，神情嚴肅地點了點白板上的字。
「今天，我遇到了兩個曾經在某個改造變種人公司呆過的人，他們一個是士兵，一個是實驗體。那個士兵——是的，伊莎，就是我讓你查的那個朗姆洛，他說，他呆的那個公司曾經叫保-護-傘公司，紮根在墨西哥。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確定這兩個公司之間的聯繫。」
「可是，這兩個公司有很多的共同點。」
白板上，左邊寫著是保-護傘公司，右邊寫的是埃塞克斯公司。
在兩個公司下面的空白處，她寫到：
保-護傘公司 埃塞克斯公司
墨西哥 墨西哥
研究變種人 改造/研究變種人
然後，她在最底下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雖然不確定，但我們有理由考慮，他們之間有聯繫，或許——他們就是同一家公司。」葉蓮娜說，「而且，我之前殺的那股毒/梟也是墨西哥人，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但是從那之後，員警才開始跟蹤我。」
此時此刻，在員警們和神盾局忙著在皇后區處理撞車案，又在曼哈頓部署警力跟點尼彌西斯的總部別墅的時候，尼彌西斯的人們早在格薇妮的幫助下轉移到了布魯克林郊區的一個安全屋內。
「我們之前曾經懷疑，我們殺掉了員警的魚餌，耽誤了他們釣大魚、又或者他們懷疑我們跟那大魚有關，所以才跟蹤我們。之于這些巧合，我們或許可以大膽地猜測一下，」坐在葉蓮娜左手邊的伊莎緩緩地說道，「這個公司，就是他們想釣的大魚。」
「那麼，之於這一點，我們可以繼續假設。」莉蒂停下不停轉筆的手，她開口道，「既然員警們的大魚是改造變種人的公司，那麼美國政府的某個部門就必須要介入。」
「哪個部門？」不太瞭解麻瓜世界彎彎繞繞的格薇妮問。
莉蒂伸出手，鏗鏘有力地點在了桌面上。
「神盾局。」她淡淡說。
女人們互相對視著彼此。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麼有趣的細節可就多了。」阿瑞斯冷冷地勾起嘴角，「還記得之前的懷疑嗎，為什麼員警們會如此有目標地盯著葉蓮娜，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怎麼找到她的行蹤的，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別墅總部的？要知道，我們的安保級別之高，讓只有知道我們在那裡住著的人才能找到我們。」
「好，問題來了。」嘉澤勒說，「我們之間——尤其是葉蓮娜，有誰認識跟神盾局掛鉤的人嗎？」
女人們沉吟著。
「在這個假設當中，只有兩點會暴露葉蓮娜，一：行刺的當天她遇到的那個叫約翰•裡瑟的前特工。二：某個跟神盾局有關係，並且知道我們、或者葉蓮娜的總部在哪裡的人。」黛蘭也緩緩地說道。
「裡瑟不可能，因為他知道我們的總部在哪裡。」葉蓮娜抵著自己的臉頰，「而且我剛剛才拜託他幫忙銷毀車禍左右時段的皇后區錄影。」
「好吧，那麼第二點，那就更好想了。」伊莎皺起眉毛，「有什麼人是知道我們住在上東區，並且還和神盾局保持關聯的人嗎？」
「那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增添新的女人了，而知道這個位址的男人只有巴基、小藍魔、布魯斯、還有——」
葉蓮娜的聲音忽然一停。
「不，這不可能。」葉蓮娜喃喃道。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阿瑞斯皺起眉毛，「復仇者聯盟似乎在體系上歸屬於神盾局監管？」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巴基也皺起了眉毛。
「既跟神盾局有關係，還知道別墅的男人，除了你們之外，只有托尼•斯塔克。」嘉澤勒也嚴肅地說道，「如果我們沒有猜錯，巴恩斯……」
「——那麼很有可能，這是一場神盾局跟蹤、斯塔克告密、而美國隊長全程知情的共同行動。」伊莎皺眉接話道。
在尼彌西斯女人們的頭腦風暴之中，她們的智商迅速地碾壓了神盾局。
「不可能！」葉蓮娜皺起眉毛，「如果真的有什麼誤會的話，托尼或者史蒂夫一定會來跟我溝通的！」
巴基靠著椅子，他思考著這件事，緩緩地晃著頭。
「不，葉蓮娜。我不知道那個斯塔克是什麼性格的人，但如果是史蒂夫，只要他懷疑某個人，便會有些不近人情的公事公辦，直到新的證據出現。」
「блять.（媽的）」葉蓮娜喃喃道，「鬼直到我有多久都沒有信任過男人了，最多也就五個，現在你告訴我其中有兩個男人都在懷疑我？」
巴基緊皺著眉毛，他在沉思。
「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去溝通。」
所有的女人都吃驚地看向了他。
「你？」
從她們的臉上，不難看得出詫異——說實話，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們早已從剛開始的些微敵視，變成了現在的放任縱容，比如養得巴基提前進入了退休生活。
而且還讓他習慣了穿人字拖。
而且還胖了十五斤。
而且還——咳。
她們都快忘了，巴基真正的身份和能力。
「沒錯，我會給史蒂夫打電話的。」巴基緩緩地說道。他目光堅定地看向了葉蓮娜，「史蒂夫可能會跟別人隱瞞資訊，但是他永遠不會騙我，我會問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復仇者們跟這件事無關，我會讓他幫忙調查清楚。」
葉蓮娜欣慰地歎息了一口氣。
看看，她辛苦養大的崽，在關鍵時刻就是如此成熟可靠。
作者有話要說：
報：你們被人跟蹤陷害了。
尼彌西斯眾女神：ok不跟你多bb，夥計們小會開起來。
•
弗瑞：你知道我有誰嗎？我有史蒂夫•羅傑斯！他是正義的代表，公正的化身，只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真正的證據，他是**潛伏在美帝的間諜，美國真正的接班人！
葉蓮娜：哇你好棒，那我是不是要給你鼓鼓掌？
弗瑞：哼，怕了吧。
葉蓮娜：啊，我也沒有別的厲害的，我就是養了一個巴基而已。
弗瑞：？？？
葉蓮娜：據說，他是你說得很厲害的那個人的BUG：）
弗瑞（忽然感覺背後開始冒冷汗）
第77章
對於史蒂夫來說, 這本來是平常的一天，他在復仇者聯盟大廈裡呆著，揮汗如雨的打拳擊, 看看世界各地的資料是否和平, 最後再和同伴們一起追蹤葉蓮娜和那神秘公司的案子。
直到中午的時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隊長, 你的手機響了。」旺達喊了一嗓子, 然後繼續窩在自己的弟弟懷裡吃薯片。
「謝謝。」
史蒂夫走了過來，他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的是陌生來電。
此時此刻, 他都仍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日常，普通的來電，對吧？
史蒂夫走到落地玻璃邊，他一邊閒暇地看著玻璃外腳下的車水馬龍，一邊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喂，史蒂夫。」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會遺忘的聲音在話筒的另一邊響起，「我是巴基。」
轟地一聲，史蒂夫的身體僵硬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
巴基的身份現在看來仍然有些複雜——他跟九頭蛇牽扯在一塊兒, 即使受害者，但的確也和各種行刺案件都有關聯。如果讓神盾局知道，他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先將他控制下來。
史蒂夫不想如此被動, 他不想在自己準備充足之前，被其他人掌握過多的關於巴基的資訊，所以他連電話裡都說得很簡短，只是定了見面的地址。
「出門？」
黑寡婦看了一眼正在穿夾克的史蒂夫，史蒂夫點了點頭。
「晚上見。」他說。
史蒂夫出了復仇者聯盟的大廈，從車庫裡提出自己的哈雷黑色摩托，離開了曼哈頓。
為了防止電話被追蹤，史蒂夫在電話裡甚至沒有說明位址，他只是說——『我們兩個小時候經常玩的那個地方。』
其實，那是布魯克林區一個荒廢的倉庫，史蒂夫數年前剛剛來到二十一世紀，他的內心十分寂寞的時候，曾經故地重遊過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
他們大部分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反而只有這個他們兩個小時候就已經被遺棄的倉庫，到現在都沒有人動。
摩托車從城市的大路一直行駛到有雜草和石子灰土的郊區，隨著越來越多的雜草，史蒂夫看到了那個已經生銹、油漆脫落的古老倉庫。
他停下摩托車，走向遠處的那倉庫。石子、硬土在他的鞋底咯吱咯吱直響，雜草從他的膝蓋邊掃過，史蒂夫左右尋找著，直到在倉庫邊，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在那裡。
即使那人帶著壓低的鴨舌帽，外套和手套隱藏了他手臂的秘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史蒂夫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史蒂夫輕輕呼吸著，他盯著他，走近他。
「巴基。」他輕聲道。
男人抬起頭，露出了在鴨舌帽的陰影之下的綠色眼眸。
「史蒂夫。」
兩個男人張開手臂，擁抱對方，巴基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這對於史蒂夫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將近一年前，他們在天空航母上仍算是敵人，為了那小小的晶片而互相攻擊。史蒂夫最後的一個印象就是自己落入了水中，醒來，他在岸邊，獨自一個人。
這些仿佛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史蒂夫追蹤了巴基那麼久，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離他很近，只差一條街的距離，可所有的時候，巴基卻無影無蹤。
他當然知道巴基在躲他，如果巴基真的不想見他，那麼有很大的可能，史蒂夫這輩子都找不回自己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現在，巴基主動聯繫他，他們兩個見了面，巴基不再像是上次見面時那樣冷漠，他似乎和史蒂夫最後在雪原火車上見到的那個『詹姆斯』沒有什麼區別。
巴基的短髮，飽經滄桑卻溫和的目光，還有嘴角天生的上揚……只有一點優點略微不同。
史蒂夫仔細地看著巴基，然後他忍不住笑了。
「你胖了點，巴基。」史蒂夫忍俊不禁地說，「看起來你最近伙食不錯。」
巴基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就有點紮心了，他被那些女人們多次嫌棄他胖了，現在連史蒂夫都這麼說？！
「我最近在減肥，真的。」巴基清了清嗓子，「就是……你懂的，離開九頭蛇之後，不用去殺人，也不被凍起來，運動量有點少，所以有點胖了。我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瘦回去的。」
史蒂夫打量著他，男人勾起了嘴角。
「不，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你現在的感覺，讓我覺得你最近過得不錯。」
「無憂無慮。」巴基聳了聳肩膀，「所以才想起來聯繫一下你。」
兩人向著雜草從中走去，根據記憶，草叢裡應該有一長段廢棄的石臺階……果然，經歷了戰爭歲月與和平發展的年代，這些石臺階仍然靜靜地躺在草叢之中。
兩人坐在那裡，他們聊了很多，而史蒂夫有一個從他們上一次見面交手之後，就想問的問題。
「是你從水裡將我救出來的嗎？」史蒂夫問。
巴基停頓了一下。
「你覺得呢？」他反問。
「我覺得是。」史蒂夫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就算你當時被九頭蛇控制，但你仍然救了我，對不對？」
「雖說如此，但是，夥計，我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這個問題就不重要了。」巴基聳了聳肩膀。
「對我來說，很重要。」史蒂夫道。
巴基只能無奈搖頭。
「對了，卡特怎麼樣了？」巴基問。
「還活著，家庭幸福，子孫滿堂。」史蒂夫笑道，「她現在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了。」
「挺好的，能安安全全地活到那麼大的歲數。」巴基點了點頭。
「對，我也這麼認為。」史蒂夫認同道。
兩個人注視了一會彼此，又看向面前的草叢，有一陣子沒說話。他們兩個太熟了，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巴基又看向史蒂夫。
「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躲著你嗎？」
史蒂夫搖頭。
「我那時記憶太混亂，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而且，我想為自己復仇，卻又不想連累你。」巴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歎息道，「更別提，我的腦子裡還有一個洗腦喚醒裝置——我自己都一塌糊塗，又怎麼去找你呢？」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聯繫我。」史蒂夫眉毛緊皺起來，「你應該更加信任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巴基搖了搖頭，他苦笑起來。
「那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哪裡？」史蒂夫問。
「我被一個組織收留了。」巴基平靜地說，「那個組織，叫做尼彌西斯。」
聽到巴基這麼說，史蒂夫睜大了眼睛，他愣住了。
他注視著巴基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史蒂夫便明白了一切，為什麼巴基在這個時候找他，以及，史蒂夫確信，尼彌西斯——葉蓮娜已經開始懷疑復仇者聯盟和此事有關，儘管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過。
「巴基……你是為了這件事，才來找我的，對嗎？」史蒂夫歎息道。
「所以，你的確知道『這件事。』」巴基肯定道。
兩人都是聰明人，史蒂夫憑巴基一句話就能確定大概的情況，而巴基從史蒂夫的一個詞裡，就敏感地發現了不同。
「這是公事，而且是機密事件。」史蒂夫只能這樣說。他的眉毛緊皺著的，「你的話是什麼意思，葉蓮娜——她真的在這段時間接收了你？」
「是的。」巴基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懷疑她什麼，但是，從我和她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來看，她不會是個壞人。」
「男人有的時候會被女人矇騙雙眼。」史蒂夫搖了搖頭，「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覺得葉蓮娜是個沒有問題的漂亮女人，可是，現在鐵證如山。」
「鐵證如山？」巴基皺起了眉毛，「你們果然調查了她，並且十分懷疑她？你們查到了什麼？」
史蒂夫欲言又止，他顯得有些糾結。
「巴基，這是機密。」他只能重複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防著我，以免我洩露出去，是嗎？」巴基笑了。
「別用激將法，巴基（buck）。」史蒂夫無奈地說。
「好吧，那我們現在聊死了。」巴基攤開手。
「不管如何，你要小心她，巴基。」史蒂夫嚴肅地說，「葉蓮娜沒有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
「那你想讓我如何做呢，史蒂夫？」巴基問，「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只是一個勁兒地讓我小心——鬼知道我要防範什麼。」
史蒂夫歎了口氣，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他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巴基。
「你的身上帶了監聽器或者跟蹤器嗎？」他問。
「天啊，史蒂夫！」巴基不滿地說。
「好吧，好吧，你要理解我，我被她弄得有點神經衰弱。」史蒂夫歎息道，「而那還跟神盾局現在調查的事情沒有關係，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你知道伊麗娜和克拉琳達嗎？」
聽到了這兩個名字，巴基有點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當然知道，她們是她的好朋友，她還把她們的象徵紋在了手上，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們調查了葉蓮娜的背景。」史蒂夫道，「你知道她的全名是什麼嗎？」
「葉蓮娜•斯塔西婭？」
「是的，但她的原名是葉蓮娜•埃爾加爾。」史蒂夫皺眉道，「她在十七歲的時候因為殺人和極其殘/暴的施/虐行為入獄，她殺的那個人便是伊麗娜•斯塔西婭。」
巴基驚愕地看著史蒂夫。
「這不可能！」他說，「你沒見過她有多護著自己的人，殺那個伊麗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這就是確鑿地證據，我們入侵了俄羅斯的罪犯系統查出來的。」史蒂夫歎息道，「還有那個克拉琳達死的也很蹊蹺，她死的時候，只有葉蓮娜在場。」
巴基緊皺著眉毛，他沉默了。史蒂夫歎了口氣，他伸手拍向他的肩膀。
「如果她對自己的朋友都如此，那她又如何才能值得我們的信任呢？更別提，我們現在有很多的證據都指向她……」
巴基沉默著。
「不，史蒂夫。」他說，「我信任葉蓮娜。」
「那你就有些不冷靜了，或許你被她矇騙了雙眼……」
「史蒂夫。」巴基忽然打斷了他，「如果這件事情的主角是我，你會相信嗎？」
「我當然不會如此果斷，因為我熟悉你，可是這是兩碼事——」
「假設說，這件事的主角真的是我，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巴基堅持地問道。
「我會覺得你是被人陷害——」史蒂夫說道一半，他停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巴基，巴基堅定地看著他。
「你們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嗎？如果葉蓮娜真的跟你懷疑的事情有關，為什麼她不將自己處理得更乾淨些？」巴基嚴肅地說道，「如果所有的證據都這樣輕易的指向她，就不可能是其他人故意為之嗎？」
史蒂夫沒有說話，他在之前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最近有人跟蹤尼彌西斯的人，我們都懷疑是員警。」巴基道，「在昨天，皇后區發生了一場撞車事件，你還記得嗎？那可能是你們的人做的嗎？」
「當然不可能是我們，我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還沒有查明原因。」
「如果說，有人故意往葉蓮娜的身上潑髒水，把所有的罪責都讓她頂鍋，然後在想辦法殺了她毀屍滅跡——難道沒有這個可能嗎？」巴基嚴肅地說，「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史蒂夫，真的有可能，因為九頭蛇曾經就這樣幹過。」
史蒂夫抿著嘴，他思考著這件事情。男人藍色的眼眸微動，他被巴基說服了，可是仍然有一個事情困惑著他。
「可不論如何，她的確跟那個叫做伊麗娜女孩的死脫不了關係。」
「那就去調查。」巴基說，「但是在調查的時候留個心眼，別被你們真正的敵人給耍了。」
史蒂夫的眉毛緊皺著，他深深呼吸著。
「你說得對。」他嚴肅地說，「我們最近光忙著調查葉蓮娜了，這樣的狀況很不好。」
「如果你想明白了這件事情，想好了自己的立場，歡迎隨時聯繫我。」巴基說。
他沒有強求史蒂夫非要告訴他復仇者們調查的細節，就像是史蒂夫也沒有要求巴基說出關於葉蓮娜更多的底細。
他們信任彼此，但是如果立場有分歧、並且只有一方是正確卻不明確的情況下，互相信任、卻保持距離是應該的。不過這也的確非常新鮮——要知道，史蒂夫和巴基這複雜的人生當中，還真就沒有完全立場對立的時候。
「好。」史蒂夫認真地點了點頭，「等我回去再想一想，保持聯繫。」
「還有，答應我，史蒂夫。」巴基緩緩地說，「不管葉蓮娜為人如何，尼彌西斯的意義都非同凡響——它接納了許多不被社會接受的女人，她們以尼彌西斯為生，不論如何，別把組織牽扯進去。」
「我明白了。」史蒂夫也嚴肅地說，「我答應你，巴基。」
他們擁抱彼此，然後分別。
……
史蒂夫騎著摩托車，在布魯克林的大街上穿行著，男人眉毛緊皺，仍然在思考著這件事。
巴基說得對，這可能是那公司的障眼法，用葉蓮娜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可是為什麼偏偏是葉蓮娜呢？如果葉蓮娜是個好人，那她為什麼要如此兇殘地殺害自己的朋友？如果她恨那個叫做伊麗娜的女孩兒，那為什麼在殺了她之後，還會在手上紋她的名字，甚至將自己的姓氏改成了伊麗娜的姓？
想不明白。
或許，接下來的重點要放在這個伊麗娜的身上了。
史蒂夫有了新的想法和線索，他要調查一位俄羅斯公民。美國隊長一邊開車，他一邊伸出手，拿出了手機。
他第一個反應是撥給獵鷹，這位前傘兵退役的黑人，因為兩人在身份認同上有相同的地方，使得他們總是聊得到一塊兒去，而且，山姆一直都是毫無保留的堅定地支持他，史蒂夫決定先跟他商量商量關於巴基，還有調查伊麗娜的事情。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山姆，你現在方便嗎？」
史蒂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耳麥。
即使他的耳邊是呼嘯的風，但卻仍然能夠聽出獵鷹那邊的嘈雜。
【隊長，我正想要給您打電話呢！】山姆急匆匆地聲音響起，【出事了！】
「怎麼了，慢慢說。」史蒂夫慢慢地皺起了眉毛。
「羅迪他被人襲擊了，現在正在拉往醫院進行搶救！」山姆著急地說，「托尼陪在羅迪身邊，他快被氣瘋了。】」
獵鷹在城市上空飛翔著，他正在尋找嫌疑人。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嫌疑人確定了嗎？復仇者們都出動了嗎？】耳機裡，傳來史蒂夫嚴肅的聲音。
「據說嫌疑人是一個女人，蒙面，正在逃跑當中，復仇者們都出動了，我們正在整個紐約進行搜尋，」獵鷹掠過大街小巷他憂慮地說，「現場沒有監控器，她到底是誰，只能得羅迪蘇醒之後才能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史蒂夫停止了通話，他加大了油門。
//
與此同時，紐約曼哈頓某棟摩天大廈內。
古木的門被人輕敲，然後推開。一個老闆椅背對著正門，正對著辦公桌後的落地玻璃。
「回來了？」背對的老闆椅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他微微側過頭，側臉被陰影籠罩，看不真切。大門被關上，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走進屋內。
男人轉回頭，繼續看著窗外，他輕輕哼笑了起來。
「神盾局，還有那些員警們肯定不會想到，他們最想查到的公司，其實就隱匿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也罷，這樣看來也算是有些樂趣。」男人懶散地說。
老闆椅一轉，他面向了走進屋內的人，男人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你搞掉了戰爭機器羅迪，鋼鐵俠一定會氣瘋了。」他說，然後停頓了下，「你有給他留下一口氣吧？」
「當然。」有些冷冽的女性聲音響起。
走進屋內的那個人——一個蒙面的女人，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她抬起頭，琥珀色微挑的眼眸，眼波流轉，看向辦公桌後的男人。
男人注視著她，目光欣賞，仿佛在觀看一個藝術品。
「儘管當初特羅婭就曾經震撼過我們，可你比你的媽媽還要美。」這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低沉地笑著，他讚歎道，「你是上帝慷慨的賜贈，我親愛的葉蓮娜。只是……你什麼時候，才能回歸我們呢？」
「——我相信，那一天，將會很快到來。」
女人那琥珀色的眼睛微眨，純淨的目光當中帶著一絲天性冰冷的殘忍。
感受到男人貪婪的注視，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
第78章
羅迪被襲擊了。
此時此刻, 他仍然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復仇者們圍在玻璃外，每個人都憂心忡忡。
托尼正與員警和政府派來的人大發雷霆。
「你們他媽在逗我嗎, 光天化日之下, 他被傷成了這樣，你們卻連一點現場證據都沒有？！」托尼揮舞著手, 他不敢相信地說, 「對不起（Excuse me!)我站著的地方是紐約嗎？還是某個落後的第三世界的國家？！」
史蒂夫走了過去，相比於托尼，他看起來冷靜很多。
「現在能查明兇手的動機嗎？」
政府的來人搖了搖頭。
「現在尚不知道兇手的意圖, 可能是私仇、可能是沖著復仇者來的，也可能是沖著羅迪任命的部門來的……一切都有可能。」
「都他媽的廢話。」托尼憤怒地甩了下手，他抵著自己的腰，生氣的轉過身去。
史蒂夫沖著政府的人無奈地勾起了嘴角。
「麻煩你們了，去吧。」
等到托尼冷靜下來，願意跟他們回復仇者聯盟的時候，已經是整整三個小時之後了。
復仇者們坐在會議廳裡，每個人都心思重重。同伴被人襲擊，而且動機尚不明確，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史蒂夫環視了一圈自己萎靡不振的夥伴們, 他歎了口氣。
「夥計們, 我知道現在大家心裡都不好受，但我們得振作起來。」史蒂夫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的雙手撐在桌面上, 環視著所有人，「在這裡暗自傷神解決不了問題，只有行動起來，我們才可能搶佔先機。」
「說得對。」山姆第一個回應，「我去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證人或者其他線索。」
「我去查查監控錄影。」鷹眼說。
「我要繼續調查葉蓮娜的事情，還有那個女孩，伊麗娜。」史蒂夫看向了托尼，「你呢，托尼？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托尼搖了搖頭，他站了起來。
「我要會別墅去研究裝甲，工作會讓我冷靜。」
「去吧，托尼。」
復仇者們沒有異議，他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看著男人穿上裝甲，從緩緩敞開的玻璃門飛走，消失在城市天際。
等到他消失不見，史蒂夫才轉過頭，看向黑寡婦。
「娜塔莎，我要調查一個俄羅斯人，我需要你的説明。」
「隊長，你想調查誰？」娜塔莉問。
史蒂夫的眼眸沉了沉，
「——伊麗娜•斯塔西婭。」
……
找像是葉蓮娜這樣入過獄的人都如此複雜，找一個普通的俄羅斯守法公民更加難上加難。
史蒂夫和娜塔莎查了整整一天，可是見鬼的，山呼海嘯般同姓名的人向著他們席捲而來，而且很可能他們就算是找到了正確的也不知道。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可憐的姑娘任何的照片或者位址，他們只是知道一個名字而已。
這可怎麼找啊？
晚上，看著堆積如山的資料，史蒂夫頭疼得不行。
娜塔莎拿著可樂，坐在了史蒂夫的身邊。
「隊長，你為什麼會想要調查她？」
史蒂夫沒有回答，他接過娜塔莎的可樂，轉過頭，在螢幕的亮光下注視向女人。
「怎麼了？」娜塔莎問。
「娜塔，我可以信任你嗎？」史蒂夫沉聲問。
「你這是什麼話，隊長。」娜塔莎有點困惑，她靠向沙發背，揚了揚眉毛，「你不要告訴我，我們都合作這麼多年了，你還要考慮是否信任我的問題？」
史蒂夫無奈地笑了，然後，他的笑容緩緩消失不見，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我找到巴基了。」他說。
「什麼？這是件好事啊。」娜塔莎吃驚地說，她本來要恭喜，可是看到史蒂夫一臉嚴肅，她也漸漸明白了什麼，「你……你還沒有告訴其他人？」
史蒂夫點了點頭。
「我知道神盾局一直這麼熱衷於幫我找他，是因為他們也需要巴基，巴基知道太多的機密了……」史蒂夫眉毛緊皺，「我還沒有想好怎麼樣才能穩妥的保護他，所以，我還沒有告訴其他人這件事。」
「可是你告訴我了。」娜塔莎嘖嘖道，「這可真是巨大的信任，我該感謝你的舉動。」
「娜塔莎。」對於女人的調侃，史蒂夫有點無奈地說，「在我想好之前，你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就算鷹眼也是如此。」
「我知道了。」娜塔莎停頓了一下，「可是，這件事跟伊麗娜、還有葉蓮娜有什麼關係？」
「因為這段時間裡，是葉蓮娜收留了他。」史蒂夫沉重地說。
「什麼？」女人有些吃驚，隨意她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你……」
「巴基信任她。」史蒂夫沉聲道。
「他有可能看錯人。」
「他從來沒有看錯過。」
兩個人互相注視著彼此。
黑寡婦輕輕的歎了口氣。
「隊長……」
「我沒瘋，娜塔莎。」史蒂夫說，「而且更重要的是，巴基給我提供了一個新的角度——如果說，是有人故意將所有的髒水往葉蓮娜身上潑，好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呢？」
「你的意思是……」娜塔莎皺起了眉毛。
「而且，你再想想，那張詭異的車禍——那條路如此寬大，可是那卡車就如此準確地衝撞向葉蓮娜所坐的車，這不可能是我們做的，那還有誰會想要葉蓮娜的命呢？」
「也有道理。」娜塔莎歎息道，「可是她那麼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朋友，讓我對她喜歡不起來。」
「這就是我要調查伊麗娜的原因。」史蒂夫嚴肅地說，「現實被團在毛線之中，我認為，伊麗娜就是解開那線的一頭。」
「好吧，那麼問題就回來了。」娜塔莎攤開手，「我們怎麼才能在俄羅斯那廣闊的疆土中，找到這個可憐的姑娘？」
整整一個夜晚，兩人都一籌莫展。
幸虧兩人一個是超級戰士，有四倍血清，連軸工作也不會累，另一個也是身體素質超凡的特工，所以也不算辛苦。
沒想到的是，新線索竟然是托尼帶來的。
早上，史蒂夫正在吃三明治，便看見鋼鐵俠從遠處飛向大廈半空中的落地窗外，玻璃打開了，鋼鐵俠落地，肩上披著晨曦，走了進來。一邊走著，鋼鐵俠的盔甲逐漸打開，露出了托尼的臉。
「隊長。」托尼說。
當他走進屋裡的時候，盔甲已經完全卸去了。
「托尼？我還以為你要沒日沒夜的工作三天三夜呢。」史蒂夫看著他，「你還好嗎？」
「還好，理智回來了一些。」托尼用開槍的手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他走過來，看到史蒂夫面前吧臺上的三明治，他拿起了一個。
「你在找關於那個伊麗娜的資料？」托尼咬了口三明治，含糊地問，「找到了嗎？」
「當然沒有。」史蒂夫苦笑道，「我們只知道她的名字，連照片、年齡和家鄉都不知道在哪裡，簡直是大海撈針。」
「我可能知道一些。」托尼一邊吃著三明治，一臉平靜地說。史蒂夫吃驚地注視著他，男人聳了聳肩膀，「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怎麼說呢——我有一個超討厭的人，他以前認識在俄羅斯時候的葉蓮娜。」
「哪個超討厭的人？」史蒂夫吐槽道，「你有一大堆討厭的人。」
托尼白了他一眼。
「然後，總之呢，他和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一個還不錯的小夥子，於是我讓那小夥子向那個超討厭的傢伙詢問了一下他們當時認識的地點。」托尼有點乾巴巴地說，「那傢伙說，那是俄羅斯的一個鄉下，好像叫維克多（杜撰）。」
「維克多……維克多……」史蒂夫喃喃著，他幾口吃下了三明治，然後撲向電腦桌前，將整個俄羅斯的搜索範圍，改成了以維克多為中心向外的一百公里。
托尼也慢悠悠地踱步到史蒂夫的身後，他看著史蒂夫劈裡啪啦的打鍵盤，螢幕上出現了查找當中的進度條。
兩個人聚精會神的看著，連什麼時候娜塔莎走了過來都沒注意。
進度條滿了。可是，出來的結果卻是零。
史蒂夫的表情呆滯了。
「怎麼會？」他喃喃道。
「查一下她的姓。」娜塔莎冷靜地說。
史蒂夫點了點頭，他輸入了斯塔西婭，這回，結果出現的很快。
在當地，果然有一個斯塔西婭家族——而且還規模不小，是個大家族。
兩人很快將目光放在了這個家族上。
可奇怪的是，他們搜遍了這個家族的每一個人，卻找不到關於伊麗娜的資料。但是也不算沒有收穫，憑藉著強大的互聯網，娜塔莎從臉書、博客、招聘資訊、再到更細緻的手機號碼——最終，她找到了一個曾經被斯塔西婭家族雇傭的傭人，一個快有五十歲的俄羅斯人，現在就在美國生活。
「聊勝於無吧。」娜塔莎說，「我們去跟這個人見見面。」
托尼去醫院看望昏迷的羅迪，而娜塔莎和史蒂夫當即坐著昆式戰機，飛向拉斯維加斯。
//
兩人坐在在一家快餐館裡，靠近玻璃的位置。
「你們要點些什麼？」
一個體重超胖的、身穿有污漬圍裙的中年女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將菜單放在了桌面上。女人是標準的俄羅斯中年人，鼻樑很高，但也很胖。
「我們想跟您聊聊，可以嗎？」娜塔莎微笑地說，她看到了女人胸上的牌子，「……羅莎女士？」
「跟我？有什麼好談的，不好意思，我還要上班——」
羅莎的聲音停住了，因為娜塔莎遞給她一張百元鈔票。
「您以前是否在俄羅斯的斯塔西婭家族工作過？」史蒂夫問。
「是的。你們怎麼知道？」羅莎警惕地說。
「放輕鬆，女士，我們是警局的人。」娜塔莎神奇地從皮衣中拿出了一張□□，「我們在調查斯塔西婭家族。請問您知道伊麗娜•斯塔西婭嗎？」
「伊麗娜•斯塔西婭？」羅莎緊皺著眉毛，「沒有這個人。」
「您再仔細想想，不一定是直系親屬，也可能是遠方親戚……」娜塔莎引導地說道。
羅莎思索了一會，她豁然開朗。
「哦！伊麗娜？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個姑娘，但是因為一些事情，她從小就被送到鄉下去了。」
鄉下……這就能跟托尼說的對上了。史蒂夫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
「因為什麼原因呢？」娜塔莎問。
「嗨，還能有什麼原因？那當然是因為，她是一個私生女啊。亞歷山大先生曾經跟一個酒店服務員產生了一夜情，後來那女人挺著肚子回來鬧，您知道的，斯塔西婭家族在當地還算顯赫，而且很有錢，所以那個服務員借此想多撈一筆——她拿了錢，把孩子扔在了大門口，就離開了。」
羅莎擦了擦自己的臉，她爽快八卦地說道，
「這件事簡直就是家族的污點，再說了，亞歷山大先生有三個兒子五個女兒，他不需要多餘的女兒了。而且，其實就算是偷偷把那孩子溺死，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是虎毒不食子，亞歷山大再討厭那孩子，也不會殺了她。於是，他就在鄉下買了一幢便宜的房子，隨便雇了一個保姆，就把那孩子扔在鄉下了，算是讓她自生自滅。」
「這對父母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史蒂夫皺起了眉毛。
「這還不算呢。」羅莎聳了聳肩膀，「那姑娘沒到二十歲就死在鄉下了，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總之，亞歷山大先生和他的家族沒有管她，也沒有讓她埋進家族墓地，那女孩估計就隨便葬在哪裡了吧。」
「上帝啊。」娜塔莎喃喃道。
兩人心情糟糕地回程，他們不僅沒有得到有用的資訊，卻誤打誤撞的瞭解了一個女孩可悲的一生。
不被父母所愛的出生，又在年齡最好的時光死於非命。
這個可憐的、從未照過面的異國女孩，在她死去的數年後，讓史蒂夫和娜塔莎無比地痛心。
可是，這糟糕的一天仍未結束。
兩人剛剛回到復仇者聯盟，就看到復仇者和弗瑞吵成一團。
「等等，夥計們，又發生了什麼事？」史蒂夫頭大地問。
「隊長！你可算回來了。」
兩人走到眾人之間，看起來，托尼很生氣，而弗瑞無奈又生氣。
「又怎麼了？」史蒂夫皺起了眉毛。
弗瑞扶著吧台，他看起來也氣得夠嗆。
「羅迪醒了。」弗瑞說，「他第一句話就是指認葉蓮娜。」
「什麼？」史蒂夫皺起眉毛。
「沒錯！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我要去發通緝令逮捕葉蓮娜，可是他卻阻攔我！」弗瑞指向托尼，黑人深深地吸氣，「第一，我是局長，你無權命令我。第二，托尼，你的大腦真是被燒糊塗了——為一個立場對立的女人，你竟然放棄了自己的兄弟？！」
「不是放棄羅迪，弗瑞，你為什麼每次都聽不進我說話呢？」托尼煩躁地說，「我仍然覺得這件事上有什麼地方不對，讓我再跟葉蓮娜談談，至少是跟莉蒂談談。」
「你被蒙蔽了雙眼——」
「他說得對，弗瑞。」弗瑞的話還沒有說完，史蒂夫便皺眉道，「你太果斷了，如果這是一個圈套呢？如果是真正的敵人想要我們互相傷害呢？」
「你們都瘋了。」弗瑞搖了搖頭，他攤開手，不可理解地說，「你們被一個女人迷惑了心智！只是一個通緝令而已——」
「你會把整個尼彌西斯牽扯進來的！」托尼皺眉抬高聲音道，「你不懂這個組織有多麼重要，她們從來沒傷害過好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們幫助社會上那些無人倚靠的女人，而尼彌西斯本身，就是幫助這些女人的存在，包括那些女傭兵們！你不能如此果斷地下手，這可能會傷害一個無辜的組織——即使葉蓮娜有錯，但是這個組織是無辜的！」
「你在耍小孩子脾氣，你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被騙了而已！」弗瑞說，然後他深深呼吸著，「算了，我們兩個較勁沒有用。」
「讓我跟莉蒂談。」托尼眉毛緊皺，「我不反對你們抓捕葉蓮娜，可是，如果她的下屬都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你不能將這個組織牽扯進來。」
「我同意托尼說的。」史蒂夫道。
「好吧，隨便你們。」弗瑞攤開手，「我會部署好一切的，只要你那邊出現了問題，我這邊就立刻開始抓捕！」
//
第二天中午，正在外面開車閒逛的莉蒂，正悠閒地聽著歌。
她一邊行駛上一條人少小道，一邊跟著CD唱歌。
「Hey，yeah~I wanna shoop，baby~（嘿耶，我想來一發，寶貝）」
莉蒂哼哼著，就在這時，嘭————！
就在她唱歌的時候，一個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車前蓋上，整個車都震了一下。
「holy **！」
莉蒂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大叫道，猛打方向盤，然後她才看到，這竟然是一個以他媽的英雄式落在了她車前蓋上的鋼鐵俠？！
「托尼，你他媽在搞什麼鬼？！」莉蒂罵道。
車還在猛轉著，車外的鋼鐵俠一個晃動，跌在了玻璃上，鋼鐵的頭砸的玻璃出現了蜘蛛紋，他趕緊伸出了一隻手。
「嘿嘿嘿，冷靜點莉蒂，我答應了其他人要低調地來找你的！」
等等。
從天而降落，在行駛的車前蓋上？
低調？
這他媽跟低調有個毛的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臥槽哈哈哈哈進度非凡啊，難道，難道，我終於可以拔flag了？！！！
莉蒂唱的是shoop 死侍電影裡的，歌詞就很無節操的像是死侍233333
第79章
「別這樣看著我, 莉蒂。」托尼歎了口氣，「我們倆好歹也認識了那麼多年, 對不對。」
此時此刻, 托尼和莉蒂坐在曼哈頓某家咖啡廳內，他們面對面坐著, 托尼脫了鋼甲, 鋼鐵俠的盔甲坐在他的旁邊。
「你到底想做什麼？」莉蒂說，她有些沒有好氣，「你們復仇者不是正在調查我們嗎？」
「老天啊，你們已經知道了？」托尼喃喃道。
像是傭兵這種刀尖上舔血的職業, 除了金錢以外，更是看中夥伴之間的情誼和信任，就像是上前線衝鋒的戰士，他們要有互相牢靠的信任和感情, 才會一起行動。
傭兵們講究義氣, 托尼可以說是跟尼彌西斯各個女人最熟悉的人了，可是這件暗中調查尼彌西斯的事情, 托尼知道，卻沒有跟她們坦誠的聊聊——這本身就是他不信任她們的代表。
托尼因為自己有可能被葉蓮娜騙了這麼多年而感到生氣，尼彌西斯的女人們也在因為托尼不信任她們而感到生氣。
「我們的確在調查你們, 莉蒂。」托尼承認道，「但這不是針對你們尼彌西斯，而是對於葉蓮娜個人。」
「什麼？！」莉蒂皺起了眉毛，「你在開玩笑嗎, 托尼？尼彌西斯是葉蓮娜的，我們也是她的人，你針對葉蓮娜，不就是針對我們嗎？」
「不不，我的意思說，葉蓮娜可能跟你們有所隱瞞。」托尼說，「你知道伊麗娜和克拉琳達嗎？」
「你想說些什麼？」
「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嗎？」托尼說，他沒有繞圈子，因為他也急於證明什麼，或者是自己沒有那麼不堪，或者是希望莉蒂反駁他的觀點，他的手指一點桌面：「伊麗娜是被她殺死的，她為此進了俄羅斯的監獄。」
「什麼？」莉蒂睜大了眼睛。
//
與此同時，第五大道。
格薇妮哼著歌，她在自己的花店裡走來走去。女孩抬起頭，看到玻璃門外沒有路人經過，她便從圍裙裡拿出魔杖，輕輕地點了點一個有些低垂著頭的花朵——它緩緩地站直自己，恢復了活力。
看著綻放的花朵，格薇妮從心往外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門的風鈴響了。
「格薇妮，來嘗嘗我烤的麵包。」一個胖胖的男人捧著託盤，走了過來。
「雅各！」
格薇妮抬起頭，她開心地露出了笑容。然後，女孩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雅各正笑著，格薇妮的目光卻從他的肩膀越過，落在了他身後的三個人身上。黑色的長風衣，西服三件套——美國魔法部工作人員的標準衣著。
「雅各，謝謝你的麵包，你先、你先去樓上呆一會。」
格薇妮拽過雅各，將他推向了樓梯上。
「可是格薇妮，再不吃就要涼了——」
格薇妮好不容易將雅各推到了樓上，然後她撥弄了一下頭髮，從樓梯緩緩地走了下來。
「你是格薇妮•哥德斯坦恩嗎？」其中打頭的那個男人不苟言笑地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皮夾，展示給格薇妮，「我們是美國魔法國會濫用魔力監督部門的傲羅。」
「我知道你們。」格薇妮雙手背在後面，她緊張地笑了笑，「怎麼了？」
「據調查顯示，過去的三年裡你一直跟一個麻雞組織關係密切，並且經常協助他們進行轉移得基礎活動。」傲羅面無表情地說，「國會認為你的行為，太過於插手麻雞世界的平衡——所以，我們奉命向你傳達魔法國會主席的警告，如果你再有違規插手的行為出現，我們將抹去所有跟你接觸過的麻雞的記憶，並且強行帶你回到魔法界。」
「可，可是——這有點太誇張了，我只不過是帶著她們進行過幾次移形換影而已，能對麻雞世界有多大的影響？難道讓她們少賺了燃油費嗎？」格薇妮跟著尼彌西斯的女人們時間太長，連吐槽都帶著犀利。
傲羅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他們再次看向格薇妮。
「哥德斯坦恩女士，我們只是傳達主席的意志而已。」傲羅道，「希望您好好自我反省，別再犯錯。」
傲羅們離開了，格薇妮坐在凳子上，她不開心地抿起嘴。
「怎麼了，格薇妮？」雅各從樓上探過頭，「麵包再不吃就涼了哦！」
格薇妮歎了口氣，她站起身。
「來了。」
//
……
與此同時，神盾局總部。
弗瑞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注視著窗外。
「局長，有些事情不太對。」
寇森連門都沒敲就走了進來，弗瑞轉過頭，他看到寇森正在調轉錄影，兩人的面前出現了投影。
那錄影是即時監控，葉蓮娜•斯塔西婭和另一個女人走在步行街道上，看起來正在逛街。
「怎麼了？」弗瑞問。
「局長，這裡可是曼哈頓！」寇森說，「可是整條街上的路人怎麼會這樣少？」
弗瑞的眉毛逐漸皺緊，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給我轉接國土安全部特勤分局的局長！」弗瑞皺著眉毛道。他等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沃恩局長，您這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情不是應該是我們三個部門一起執行嗎？」
「弗瑞，你太拖拖拉拉。」電話的那一頭，沃恩局長淡淡地說道，「我們今天要進行一場奇襲，等我們一舉拿下葉蓮娜•斯塔西婭，再說其他的。」
「你怎麼能這樣？！為什麼不跟我提前打招呼？」弗瑞憤怒地說，「我們這邊還在與嫌疑目標的手下進行接觸，你怎麼能擅自行動？！」
「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弗瑞。我們特勤部需要你們特工的支援，畢竟目標和其手下有很多特異的人，我們沒有那麼專業的裝備。」
「我不會幫你的！」弗瑞憤怒地說。
「我們都沒有退路了，我已經將正式的通緝令發了出去。」沃恩道。
「你說什麼？！」弗瑞震驚地說道，「你，你怎麼敢——」
「畢竟她幾乎殺了戰爭機器——羅迪上校，這簡直就是在打總統和我們的臉。」沃恩淡淡地說道，「事到如此，我們都沒有退路了。你不如破罐破摔，直接把人抓住就得了，錯過這次，以後也不好再動手。」
「媽的！」弗瑞怒駡一聲，「我警告你，沃特，在我的人到之前，你最好別傷到她！不然有的是人去找你算帳！」
//
……
視線回到曼哈頓的某家咖啡廳內。
「聽我說，托尼，不管你知道了些什麼狗屎，那都是不可能的！」莉蒂憤怒地說，「我跟葉蓮娜認識了那麼多年，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個變態，她不會把自己最好的朋友殺了之後，還把她的名字紋在自己的手上！」
「那你告訴我，莉蒂，她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入獄？」托尼問。
莉蒂愣了一下，托尼攤開手。
「你看，她從來都沒告訴過你她曾經入獄過。我當時曾經問過她進沒進過監獄，她也說沒有。」托尼道，「不管如何，她都在隱藏的什麼。」
「不管她是如何入獄的，那都絕對不會是因為殺了伊麗娜！」莉蒂的雙拳猛地砸向桌子。
托尼的下巴縮了一下，要是有可能，他也不想惹怒她。尼彌西斯的女人們個頂個的漂亮武力值高，就是脾氣都不太好，更何況他們討論的是她們的老大。
「那你告訴我，莉蒂，克拉琳達又是怎麼一回事？」托尼問。
「她被槍殺了！」莉蒂說，這一次，女人的憤怒中帶著對朋友離世的痛苦。
「她死的時候，有誰在現場嗎？」
「只有葉蓮娜在，我們——」莉蒂說著說著，她忽然明白了托尼的意思。莉蒂搖了搖頭，「不，托尼，即使克拉琳達死的時候，只有葉蓮娜在，我也仍舊信任她！」
「我也信任她，莉蒂，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我也想信任她——所以我才來找你問這些事情，想找到一個答案。」托尼解釋道。
莉蒂搖了搖頭。
「你並沒有真正信任她，托尼，如果你信任她的話，就不會因為這些狗屎『證據』而動搖。」莉蒂不屑地說，「我信任她，信任到願意將性命交在她的手上，就算你擺出再多的證據，我都相信這和葉蓮娜無關。因為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我只是擔心你們的安全。」托尼頭疼地說，「如果她的腦子有問題，按照這個情況，她下一個會殺你。」
「那就讓她來！」莉蒂說，「她想要殺我，我會把槍交到她的手上！」
「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就別這麼熱血了好嗎？」托尼歎息道。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不只是托尼，所有在紐約的復仇者都一同收到了這條短訊。
【計畫有變，國土安全部的人先動手了，事到如今只能先控制住葉蓮娜•斯塔西婭再做打算，收到簡訊的人請立刻過來！——弗瑞。】
下面是一個定位地點。
什麼？什麼鬼？！托尼瞪起了眼睛。
與此同時，莉蒂的手機似乎也接受到了什麼。女人看完那資訊，臉色一下就變了。
「托尼•斯塔克！」她憤怒地說，「你們神盾局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
與此同時，葉蓮娜站在原地，她和愛麗絲注視著周圍。
「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最近沒惹過政府的人啊。」紅色短髮的女人皺起了眉毛。
葉蓮娜歎了口氣。
「不，愛麗絲，這些人應該和我有關。」
兩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她們的對面，浩浩蕩蕩、全副武裝的員警正蹲在防爆盾後，用槍對準著她們，切斷了整條街道。
就在此刻，尼彌西斯的女人們，還有復仇者聯盟正在從紐約的各處向著這個地方趕來。
……
與此同時，哥譚。
布魯斯•韋恩閒散地靠在床上，吃著阿福做的小甜餅，胡亂地撥著電視臺。作為哥譚的靈魂捍衛者，布魯斯以往是只看哥譚地方台的，可是因為某個人，現在他總是忍不住撥向紐約台。
他在想什麼呢？布魯斯苦笑，如果她真的能上電視，那反倒是個壞事。
電視螢幕停在了紐約頻道，他低下頭，又拿起了一個小甜餅。
【……現在，警方已經正式開始通緝葉蓮娜•斯塔西婭，美國著名傭兵組織尼彌西斯的女首領，官方表示他們有十足的信心將她緝拿歸案……】
布魯斯的手一抖，他目瞪口呆的抬起了頭。
——What the **!
第80章
當葉蓮娜和愛麗絲被警方的人圍捕的時候, 所有在紐約的尼彌西斯的人都收到了警告。
這個警告沒有任何傾向性，有前科的人可以立刻躲起來, 但有些人也可以去選擇救援——事實上, 當看到那警報的時候，所有尼彌西斯的女人們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去救援, 哪怕這回的對手不是普通的黑幫, 而是政府旗下的員警們。
在黑灰地帶混的組織們，基本都是家族模式。葉蓮娜甚至沒有想過她要阻止其他人過來，因為她們是不會聽的。與之相反，不管是哪個女人遇到了現在的狀況, 其他人也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救——這份義氣，這奮不顧身的情誼，才是牢牢穩定住家族組織的定心藥。
家人，就是互相幫助。即使她們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
臨時安全屋內, 女人們正在動作迅速地收拾武器。她們將手/槍別在腰間, 小刀塞在大腿外部的刀鞘。阿瑞斯在挑選狙/擊/槍，而其他人也正按照自己的習慣挑選相應的武器。
巴基靠著前, 他看著女人們有條不紊的樣子，就連伊莎都束起了頭髮，換上了黑色作戰服, 原本最溫婉的女人，此刻也增添了一些幹練和英氣。
「別全帶實彈。」伊莎向著其他女人說，「如果員警是想抓捕葉蓮娜，他們會以橡膠彈和麻醉彈為主, 如果他們不用實彈，我們也不能用，明白了嗎？」
「更何況我們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阿瑞斯有點不爽地說，「這些條子沒有線索，就抓我們玩兒？！」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更不能動那些員警。」伊莎說道，「只要我們打死員警，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麼容易解決了。就算我們是無辜的，也百口莫辯。」
阿瑞斯點了點頭，她將狙/擊/槍裡的彈夾褪了出來，去拿那些不會傷人性命的子彈，伊莎將手/槍別再腰間，她離開了武器處，向著巴基走來。
巴基抱著肩膀，他的鐵臂在燈光在折射著光。
「你知道這是個險境吧？」巴基說，「那些員警想用葉蓮娜引你們過來，然後一網打盡整個尼彌西斯。」
「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失望了。」伊莎淡淡地勾起了嘴角。
巴基張了張嘴，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剛剛史蒂夫給我發資訊了。」他說，「跟神盾局還有復仇者聯盟無關，這是另一個國家部門先動的手，並且強制他們配合。」
「我相信美國隊長的為人，如果他這樣說，那事實便一定如此。」伊莎點了點頭，她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伊莎。」巴基終於忍不住說，「如果復仇者們去了，你們不一定會打贏他們。」
「如果打不贏，那就讓他們將我們一起抓住。」伊莎平靜地說，「我們不能丟下葉蓮娜和愛麗絲不管。」
看著伊莎已經下定決心的樣子，巴基歎息了。
「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巴基說，「在戰鬥上，我可以派的上用場。」
「不行，詹姆斯，你不能去。」伊莎搖了搖頭。
「為什麼？」巴基皺起了眉毛，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這讓他不是很開心，「都過這麼久了，你們還是沒把我當成自己人嗎？」
「就是因為把你當成自己人，才不能讓你去。」
阿瑞斯已經做好準備了，短髮的女人英姿颯爽的背著槍，那模樣看起來比男人還要帥，她走了過來，伸出手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你的情況比較複雜，」阿瑞斯說，「如果美國隊長不想讓你現在就露面，那我們最好按照他說的去做。這樣對你最好。」
「如果我在的話，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讓你們從那戰鬥中逃走。」聽了她們的解釋，巴基不生氣了，可是他仍然堅持道。
「誰說我們要逃走了？」黛蘭也走了過來，金髮女郎笑了，「如果逃走了，這件事就永遠說不清了。」
「沒錯。」伊莎聳了聳肩膀，「如果政府的人來找我們談談的話，我們一定會跟他們談談的，誰知道——他們在自以為是，就直接動手，這樣的話，我們至少要打他們一頓，心裡才能好受些。」
巴基還想說些什麼，女人們依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去了。」她們笑道，「詹姆斯，你要聽話，留在這裡，好嗎？」
巴基看著她們，女人們穿著黑色作戰服，她們扛著武器，從門口消失了。
男人的眉毛皺起，他緩緩地蹲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面龐。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
非常不好。
//
街道上。
葉蓮娜和愛麗絲站在一起，面對著將近一百多名員警的圍繞。警車在鳴笛，特警們蹲在防爆盾後，一時間沒有人出聲，街道上無比的安靜。
葉蓮娜和愛麗絲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些員警都是普通人？」愛麗絲問。
「看起來……不像是人造人或者什麼超級士兵。」葉蓮娜抬了抬下巴，「應該都是普通人。」
「誰給他們的膽子，派一百多個普通人過來抓我們？」愛麗絲費解地說。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
她抬起頭，看向對面僵持的員警們。
「誰是領導？」葉蓮娜揚聲道，「你們這算是什麼意思？」
「葉蓮娜•斯塔西婭！」其中一個特警拿來了一個擴音器，打開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雜音傳來，他旁邊的員警們都捂住了耳朵。等那波雜音過去了，他才繼續大聲地說道，「我們現在以你故意涉嫌傷害復仇者聯盟成員、總統保護團隊的羅迪上校，正式地逮捕你！」
葉蓮娜皺起了眉毛。
「誰？」她皺著眉毛問，那樣子好像吃到了酸檸檬。她看向愛麗絲，愛麗絲也不明白的搖了搖頭。
「羅迪上校！戰爭機器！」特警舉著大喇叭，他看著兩人一臉懵逼的樣子，張了張嘴，「就是——就是鋼鐵俠旁邊的那個銀灰色為主的鋼鐵俠！」
「噢——！」葉蓮娜和愛麗絲恍然大悟。然後，葉蓮娜又皺起了眉毛，「你說誰傷害了他？」
「——你！葉蓮娜•斯塔西婭！」特警心累地大聲說道，「你傷害了他！」
「什麼時候？」葉蓮娜一臉迷茫地睜大了眼睛，「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特警張了張嘴，他決定放棄解釋，「總之，我們要逮捕你們！」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的特警都一齊舉起了槍，做好了準備。
「哦。」葉蓮娜點了點頭，「逮捕就逮捕唄，搞這麼聲勢浩大做什麼？」
員警們面面相覷起來。
等等，這和劇本說好的不一樣啊？正常的套路不應該是葉蓮娜拒不被捕，瘋狂的逃竄，然後他們開槍，想辦法抓住她嗎？
再看看葉蓮娜——她聯手都伸出來了，一臉：你們怎麼不過來銬住我？的樣子。
員警們互相對視著。
「葉蓮娜•斯塔西婭！」那特警繼續用擴音器說道，「將所有的武器都放在地上，然後將雙手舉過頭頂，慢慢地走過來！」
「相信我，寶貝兒。」葉蓮娜歎息，她隨手將腰間的槍扔在了地上，「如果我想殺你們，用不著槍。」
然後，她的雙手舉過頭頂，緩緩地向著他們走去。
特警放下了擴音器。
「都別開槍！」特警低聲道，「如果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
砰——————！
男人的話音未落，開槍的聲音便響起，所有員警都迷茫地抬起頭——一枚子彈從他們之中射出，筆直地向著葉蓮娜的額頭射去。此時此刻，葉蓮娜離他們已經很近了，不過一米多遠，女人的瞳孔猛地縮緊，在那一瞬間，她側過了頭——子彈順著她的臉頰旁邊的飛過，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小道血痕。
葉蓮娜再轉回頭，女人那琥珀色的眼眸裡已經沾染了慍怒。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她眯起了眼睛，危險地問道。
砰——！
又一個槍聲響起，這回是從葉蓮娜的背後傳來，子彈從防爆盾之中的縫隙穿過，擊上了某個員警的手臂，他向後倒去——
「等等……」
「她們開槍了！」從員警裡，不知道誰憤怒地大吼道，把特警的聲音改了下去。
砰、砰、砰！
有員警連續開槍，葉蓮娜迅速地彎下腰，她如同獵豹一樣跨過和員警的距離，伸手便奪過了其中一個員警的防爆盾，而強壯的警員竟然都沒有搶得過她。葉蓮娜蹲在防爆盾後，躲避子彈，然後她一揚手，將盾牌扔向了員警群中。
驟地，員警們都沖了上來。
葉蓮娜和愛麗絲瞬間被員警的浪潮淹沒。
「停下來，誰讓你們——」那個領頭似的特警話還沒有說完，嗙！一聲悶響，男人睜大了眼睛，他緩緩地倒了下去。
他被人擊昏了。
「沖！沖！」有人吼道。
有假員警混跡在真員警裡。可是目前，尚且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他們急於抓捕葉蓮娜和愛麗絲，可是兩個女人所言非虛，她們嫌棄員警都是普通是有理由的，此時此刻，她們被一百個左右的員警包圍攻擊，可是卻竟然沒有弱於下風，所有上前的員警，都被兩人用最簡潔乾淨的手法擊昏。
週邊的員警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時將麻/醉/槍對準人群中的兩個女人，砰、砰——
在肉搏之中，葉蓮娜和愛麗絲抬起頭，她們微微傾斜身體，躲過了麻醉彈，可是接下來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枚麻醉劑擊中了葉蓮娜的肩膀。
女人皺起眉毛，她甩開周圍的員警，抬起手將後背的麻醉針拔了下來，扔在一邊，然後在員警們驚詫的目光之中，繼續跟他們肉搏，似乎一點都沒被影響。另一邊的愛麗絲也是如此，這兩個女人似乎刀槍不入，橡皮彈、麻醉劑——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十分有效的子彈，她們卻像是免疫了一樣。
員警們明顯要控制不住她們了，一百多個人，轉眼間只剩下二三十個。就在這時，兩人的頭頂上傳來直升機的聲音，從兩面開來了車隊，神盾局的人到了。
就算是大象被群蟻咬也會煩躁，更何況是愛麗絲和葉蓮娜這種暴脾氣的人。剛開始兩人還能想著不要下重手，可是時間長了，向著她們撲來的員警仍然無窮無盡，兩人更是有些疲於招架，她們沒拿武器，赤手空拳，雖然還記得不殺人，可是那些員警們受的皮肉傷的可就不一定有多少了，輕得失去意識，重則斷幾根骨頭。
等到神盾局訓練有素的特工繼續補上的時候，兩個人更無法是手下留情，在這種拉鋸戰時，為了省體力，最好用最少的招式解決對手，這種時刻，思考和理智已經沒有用處，她們所有的攻擊都出自於本能。
混亂，無窮無盡的特工和員警。
葉蓮娜怒吼著，一次又一次地擊倒對手，她的所有思維都已經停止，將所有的舉動都交給了攻擊的本能。
「————葉蓮娜•斯塔西婭！」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上方的直升飛機的擴音器裡傳來，打紅了眼的葉蓮娜思緒微晃，她抬起了頭。說話的人是神盾局的弗瑞•尼克，她尚且不認識這個人。
「別再反抗了，葉蓮娜！瞧瞧那些被你攻擊的可憐的年輕人們吧！」弗瑞的聲音繼續在上空的直升機內傳來，「他們本來就不是你的對手，再這樣下去，你會傷害他們的！」
在一邊混亂之中，葉蓮娜低下頭來，她看到了被自己捏著脖子的特工，他的臉被憋的漲紅，但那的確是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
葉蓮娜呼吸著，她的頭髮散亂在肩膀上，她的拳頭仍高高舉起。
「——停止反抗，葉蓮娜！他們的父母還在等待著他們回家！」
葉蓮娜的心臟正因為劇烈運動而猛烈地在胸膛裡跳動著，她只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和呼吸聲，她看著被自己抵在地上的年輕特工，她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在直升機的聚光燈下微微微睜大，她鬆開了手，站直了身體。
無數地特工和員警向她奔來，有人將一個針管插入了葉蓮娜的肩膀上……
嗡————
葉蓮娜開始耳鳴，她不知道這是神盾局專門用來對付超能力人類的超強麻醉劑，她只是覺得眼前開始晃動，原本清晰的眼前開始逐漸變得模糊，那些向她奔來的員警開始變成了模糊的色塊，他們沖過來，壓住她的肩膀，將她的手臂壓在身後，有人用腳踹向她腿彎——砰！葉蓮娜的雙膝跪在地上。
「葉蓮娜——」愛麗絲的聲音變得很遠，仿佛穿過了大海而來。
葉蓮娜的感官開始遲鈍，壓住她手臂和肩膀的員警們將她向著地面推去，她的下巴被抵在粗糙的地面上，她的世界是一片模糊的色塊，只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不斷地捲動著……
「You Mother **er！」葉蓮娜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怒駡道。
接下來，是男人的痛哼聲，葉蓮娜身後摁著的手不斷地減少，最後，她似乎被什麼人給拽了起來，架在肩膀上。
「老大！老大！！」
「媽的，這些千殺的混蛋，兩百人打兩個，他們真他媽的好意思！」
「她怎麼了？她怎麼了？！！我要殺了那些——」
「別老殺不殺的，這解決不了問題！」
「伊莎！」
葉蓮娜感覺自己的身邊似乎圍繞著幾個女人，可是她分辨不出來她們的聲音，她很疲憊，她的頭微歪著，眼睛根本睜不開，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什麼人在沖自己走來……
「讓一讓，讓一讓！」
然後，有人掐起她的下巴，把什麼東西灌入了她的嘴裡——我的耶穌瑪麗亞啊，王八犢子啊，神聖的狗屎啊——葉蓮娜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噁心、這麼辛辣、這麼沖的東西！入口的液體像是閃電一般瞬間穿過她的四肢，直沖她的大腦，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葉蓮娜抬起頭，她皺著眉毛，臉皺成一團。
「這他媽——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
入目的，是格薇妮欣喜的表情。
「哦，天啊，我的魔藥管用了——想當年，教授總是在這門給我打F，看起來我總算是有進步了！」
接下來，女人們的臉都湊了過來，關心又擔憂地看著她。
「感覺怎麼樣，老大。」
「還成。」葉蓮娜說。
她看向周圍——整個街道上都倒著痛苦呻/吟的男人們，她們仿佛站在他們躺倒組成的海洋裡，而更遠處，僅剩的那些特工和員警們只敢遠遠地看著，沒人敢再上前了。
「你怎麼在這兒？」葉蓮娜伸手摸了摸格薇妮的臉，「快離開這裡。」
「我還是跟你們在一起吧。」格薇妮嘟囔道，「我被魔法部的人給警告了，要是我離開你們，我怕被他們帶走。」
「放心，我們不會允許任何帶走我們可愛的格薇妮的。」
就在這時，一直在上空的直升機又飛近了一些。
「謝謝，女士們，歡迎你們悉數到場，現在，請問你們能不能一起投降——噢！」
站在敞開著的螺旋槳直升飛機裡的弗瑞向後倒了幾步，後面的探員趕緊扶住了他。弗瑞低下頭，他看到正對自己心臟外面的黑色制服上，是一個白色的印子，而一個橡皮彈正在他的腳底下咕嚕著。
What the **，她們竟然還有狙擊手？！弗瑞捂著自己的心臟，他皺起了眉毛。
視角不斷地拔高，在離直升機四百米遠的某處高樓上，趴在窗邊的阿瑞斯從狙擊鏡的十字準星中，注視著四處張望皺著眉毛的弗瑞。
「——話可真多。」
阿瑞斯活動著手指，她注視著弗瑞，冷冽地勾起了嘴角。
悠于 2017-7-28 18:15
第81章
飛機上的探員都持著槍左顧右看, 卻沒有找到子彈的來源。
「怎麼辦，局長？」探員問道, 「需要向總部尋求支援嗎？」
弗瑞搖了搖頭, 他歎息。
「被不明不白打了，她們心裡肯定都有氣, 讓復仇者們在這裡就夠了。」
……
與此同時, 地面上。
嘉澤勒、黛蘭、伊莎、葉蓮娜、愛麗絲和格薇妮站成一排。
地上，有不斷恢復過來和同伴們互相攙扶著向著遠處逃跑的員警和特工，她們並沒有管他們的離開。
「莉蒂呢？」葉蓮娜問道，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 多輛摩托車的聲音響起，在員警和特工們不斷逃離的背影當中，復仇者聯盟開著黑色的哈雷摩托車出現了。復仇者們並沒有全員出動，來的人有美國隊長、黑寡婦、鷹眼、旺達、快銀和天上飛著的獵鷹。
尼彌西斯六人, 復仇者們也是六人。
復仇者們來到女人們的面前, 下車。
穿著美國隊長制服的史蒂夫帶頭走上前來，其他復仇者跟在他的身後。
史蒂夫停在了葉蓮娜的面前。
「葉蓮娜。」他說。
「隊長。」葉蓮娜說。她上下打量著他,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穿制服。」
「是的，第一次是我們初遇，我還想要你的電話號碼。」史蒂夫歎息道。
「如果這就是你追求女孩子的方式, 那我只能說，真夠遜的。」葉蓮娜淡淡地勾起嘴角。
史蒂夫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打的必要，蓮娜。」他說，「巴基信任你, 那我也願意信任你。」
「你們這樣想，可那些員警不那樣想。」葉蓮娜微抬下巴，她淡淡地說，「我本來就不想打鬥，是他們先動的手。」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葉蓮娜女士。」娜塔莎微微皺起眉毛，「或許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想要我們互相殘殺。」
「你他媽在開什麼玩笑？」愛麗絲擰起了眉毛，「你們不由分說上來打人，打完了，又說這是一場誤會？」
「沒錯，一碼歸一碼。」伊莎淡淡地說，「如果你們好好說話，我們願意跟你們談談，可是你們信任過我們嗎？你們政府的人以多欺少，這事情不能這麼結束。」
連性格最穩當的伊莎都說出這樣的言論，可見女人們此刻的心情有多麼地憤怒——她們的Boss，因為停止攻擊對方而被摁跪在地上，那個尼克•弗瑞還能不能要點臉？！！怕危險別來當特工啊！
媽的，換成其他傭兵組織和黑幫，哪個能這麼好說話？！
「所以，我們非打不可嗎？」獵鷹收起翅膀，他停在了美國隊長旁邊，男人帶著風鏡，聳了聳肩膀，「說真的，我不想跟女士打。」
「你們不會是我們的對手的。」旺達也說道，但是她更像是好心提醒，「我們有超級士兵和變種人，你們打不贏。」
「我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誰重傷了羅迪。」史蒂夫也解釋道。
葉蓮娜瞪向了他。
「你想知道這件事，你就不能他媽的給我打給電話嗎？！讓托尼打也行啊！」葉蓮娜生氣地說，然後她才覺得少了點什麼，女人皺起了眉毛，「托尼呢？！」
「呃……」史蒂夫尷尬地勾起嘴角，「他去找莉蒂了。」
「為了什麼？！」
看著那漂亮眼眸裡燃起的滔天怒火，史蒂夫的心裡只有一個詞在不斷地晃動。
完了，他徹底惹毛她了。
「為了……」史蒂夫的聲音越來越小，「為了調查你。」
「好極了，為了調查我。」葉蓮娜喃喃道，「你們寧可去問我的朋友，也不願意直接問我，哪怕那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對嗎？」
史蒂夫百口莫辯，他本來覺得他們的行為是為了保護葉蓮娜，可是在葉蓮娜慍怒的神情下，他只感覺自己做錯了一切。然後，他對上了葉蓮娜的眼眸。
「那就別廢話了，復仇者們。」她冷冷地說，「既然你們這麼不信任我們，那我們就公事公辦好了——打吧！」
復仇者們還來不及說話，女人們各個已經開始活動肩膀。
「葉蓮娜，告訴我，你沒有生氣。」史蒂夫無奈地說。
下一秒，史蒂夫只覺得一股勁風襲來，他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舉起了盾牌防衛，咣————！史蒂夫感覺自己的盾牌仿佛接住了什麼千斤重的攻擊，那力度堪比巴基的鐵拳，盾牌的餘音仍在擴散。
史蒂夫從盾牌後探出腦袋，他吃驚地看向葉蓮娜。
葉蓮娜收起拳頭，她那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閃爍著冰涼透亮的光芒。
「我一點都沒有生氣。」她淡淡地說。
怎麼可能，一個人類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驚詫的復仇者們還沒有時間能夠思考，摩拳擦掌的女人們已經走近了他們。
「太好了，我早就想跟復仇者們打架了！」
「我也想跟美國隊長打。」愛麗絲活動了一下肩膀，那雙危險的眼眸看向了史蒂夫，微微眯起，「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打了四倍血清的超級士兵強，還是經過特殊培育的克/隆/人比較強。」
「先將他借我十分鐘，親愛的。」葉蓮娜淡淡地說。
「好。」於是，愛麗絲的目光轉移，她看向了一邊的鷹眼。
鷹眼清了清嗓子，他動了動嘴角，嘗試讓自己友好些。
「呃，您好？」他說。
愛麗絲微挑眉毛，她的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駐足一下，最後，女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娜塔莎身上。
兩個紅色頭髮的女人互相注視著對方，她們猶如角鬥士般用眼神較量著，鷹眼連連後退，退出了兩人恐怖的氣場之外。
「你是愛麗絲？」黑寡婦微挑眉毛，「久仰久仰，我一直都對你很感興趣。」
戰鬥開打，愛麗絲和娜塔莎同時沖向對方，與此同時，嘉澤勒對上了鷹眼，而黛蘭露出甜美地微笑，將獵鷹從天空上扯了下來——用一種黑色的伸縮細繩索。
「噢！媽的！不會吧？！又一次——？！」
躲閃不及——實際上是被金髮女郎晃神了的獵鷹歪歪扭扭地從天空上栽下，他心靈很受傷地扶著自己的肩膀，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不會是——
黛蘭露出了笑容。
「是的，親愛的，你猜對了。」她美美地說，「詹姆斯人很好，他把這個送給了我，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像是冬日戰士，像是春日——」
「天啊，小姐，我感覺你要說出什麼驚駭之語了。」山姆連連攤手，「說真的，我們可以不打嗎，我真的想跟你出去喝一杯……」
「打贏我的話，可以考慮。」黛蘭輕輕地微笑著。
上一秒，女人還在甜美地笑，下一秒，她那漂亮的大長腿已經變成危險武器向著獵鷹靈活猛烈地揮去。
另一邊，旺達輕動著雙手，紅色的波動在她的指尖流轉著，女孩似乎有些拿不定注意，她看到葉蓮娜正將史蒂夫逼得向地面倒去，女孩動了動手指，波動向著他們的方向而去——
「通通凝固！」
旺達微微睜大眼睛，她吃驚地看到自己在版空著打轉向前的紅色波動竟然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樣！她抬起頭，看到格薇妮舉著魔杖，正對著她，格薇妮聳了聳肩膀，抿起嘴角笑了起來。
然後，她忽然驚叫起來——一個銀色的身影如風一樣從她的面前而過，格薇妮再眨眼睛，手中的魔杖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裡。
「這是什麼？這就是傳說中的巫師嗎？」
快銀站在旺達的身邊，他皺著眉毛，一臉好奇地看著這魔杖。
「還——還給我！」格薇妮著急又氣哼哼地跺了跺腳。
快銀像是欺負同班女生那樣，他嘖嘖嘴，搖了搖頭。
「巫師不行啊，沒有這個小棍子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不許你侮辱我們！只不過——只不過是我的學習不好而已！」格薇妮嚷嚷道，「讓那些無杖的大巫師來，你們就沒有辦法了！」
「怪不得，看起來你就是後勤。說真的，親愛的。」快銀抬起頭，他揚了揚眉，「你們的組織裡沒有變種人，這是一大失誤。」
格薇妮環著胸，她氣鼓鼓地站在那裡，就在這時，一個人緩緩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誰說，我們沒有變種人？」她淡淡地說道。
旺達和快銀不解地皺起眉毛，他們注視著這個神情溫婉的女人，伊莎——她輕輕地勾了勾嘴角，然後抬起了雙手。
嗡——————！空氣一動，猛地震動起來，從她的掌心向外，以扇形向外散開。旺達尖叫一聲，雙胞胎姐弟一同捂著耳朵痛苦地蹲了下來。
短暫的十幾秒後，伊莎收回了手。她側過臉，向著格薇妮點了點下巴。
「去吧，格薇妮。」
格薇妮小跑著過去，從快銀的手中抽出了她的魔杖。她沒著急走，她蹲了下來，伸手點了點仍然面露痛苦的快銀的額頭。
「我雖然咒語不怎麼樣，也的確是後勤，但是不好意思，有一點我是大師級別的。」格薇妮揚了揚眉毛，她輕聲說道，「我知道是你在昨天晚上偷偷吃了班納博士的霜淇淋，還把這件事嫁禍在山姆身上。」
「啥？！」快銀睜大了眼睛。
……
視線在街面上旋轉，復仇者聯盟和尼彌西斯打在一起，最後，重新落回原處——
咣——咣——咣——！
美國隊長面露難色，他不斷地用盾牌抵擋著葉蓮娜的攻擊，並且向後退去。隨著打鬥的進行，他越來越吃驚，葉蓮娜單拳的力量，堪比他和巴基。
「你、你確定你不是變種人、變異人、克/隆人、或者外星人之類的嗎？」史蒂夫磕磕巴巴地說，「你是人類，純種人類？！」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葉蓮娜道，然後她揚起眉毛，「而且，這跟你沒有關係！」
她抬起拳頭，史蒂夫下意識地抬起盾牌，可是那是個假動作，葉蓮娜虛晃一招，她低抬腿掃過史蒂夫的膝蓋，史蒂夫本來就並不是那麼想跟她打，男人在大意之中向後倒去，在他的後背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史蒂夫看到葉蓮娜也向著他倒來，她高舉著拳頭——
砰————！
這一拳實打實地砸在了史蒂夫的胸口上。
轟！史蒂夫後背的地面猶如蛛網般裂開，男人睜大了湛藍色的雙眼，從上一次九頭蛇控制了神盾局總部，他從幾十米的半空砸向地面之外，他近幾年都沒有感受過如此身體傳來這樣猛烈的疼痛了。
他仿佛不是超級戰士，而是一個普通男人，葉蓮娜已經站了起來，而他翻過身體，撐起自己的同時，感到胸口發悶，而且還一陣陣地反胃。
太可怕了。史蒂夫一邊爬起來，一邊想，不管葉蓮娜是敵是友，她的身上都絕對有一個驚天大故事，能當主角連載幾百期的那種。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黛蘭向著地面倒去，而獵鷹正展翅而起——看起來，他終於逃脫了那繩索的陰影。
「抱歉啦，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獵鷹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敬了一個詼諧的軍禮。
他轉過頭，準備向上飛去，似乎想要遠離這喧囂的世間——
嗖——！山姆聽到了一個熟悉又噁心的聲音。他還來不及反應，他的翅膀便又被繩索纏住了。然後，他被狠狠地向下一拉——如果說第一次黛蘭的攻擊，只是讓他自己晃晃悠悠的栽向地面，而這一次，他直接被扯得砸向了地面。
「嗷！」獵鷹痛呼道。
他納悶黛蘭怎麼會忽然有了這麼大的力氣，他抬起頭，然後僵住了——他看到了自己此生都不會忘懷的人。
詹姆斯•巴恩斯站在黛蘭的身邊，冬日戰士微低著頭，那雙綠色的眼眸平靜如水的注視著人，他的鐵手上，還攥著繩索。
巴基注視著獵鷹，他微微的歪頭，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miss me？」
第82章
山姆覺得自己一定和這位冬日戰士是冤家。他覺得自己——嗯……作為一個傘兵退役士兵, 脾氣很好，也從來不和其他人打架。
唯獨遇到了冬日戰士, 他就氣不打一出來——你想想, 他帶著隊長和黑寡婦開著車，聊著天還唱著歌（？）, 突然冬日戰士就從天而降, 說拔你的方向盤就拔方向盤，你讓他去哪兒講理？！
更何況他還拽他的翅膀！
最氣人的是——
「巴基，你怎麼來了？！」
山姆看美國隊長那一臉著急的樣子，男人翻了個白眼, 得，他等於又被白扯了一次。
其他女人看到巴基——第一反應，她們有些吃驚，然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為什麼他不能來？」嘉澤勒一揚眉毛, 「他是我們尼彌西斯的人。」
巴基鬆開細繩索, 他抬起頭，掃視全場——員警和特工們躲在很遠的地方注視著他們的爭鬥, 所有的人都在打，只有葉蓮娜和史蒂夫停下來看他，他向著他們走去。
「我還真沒想到。」看著他走過來,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
「我只不過是來治癒一下你那被傷害的脆弱心靈而已。」巴基停在葉蓮娜身邊，他看向史蒂夫。
「我向你發誓，巴基。」史蒂夫立刻說，「我們復仇者和神盾局剛開始並沒有想這樣做, 都是另一個部門先起的頭。」
「電視裡播放了葉蓮娜的通緝消息，還有尼彌西斯。」巴基道，「她現在被曝光了——所有人現在都知道尼彌西斯的頭領是誰，這不是件好事。」
「其他人被曝光了嗎？」葉蓮娜皺起了眉毛。
「沒有。」巴基說。
這讓葉蓮娜和史蒂夫都松了口氣——史蒂夫知道，她對於自己的態度是無所謂的，可是如果整個尼彌西斯的女人都被曝光了，那葉蓮娜非得翻天不可。
「我們別打了，蓮娜。」史蒂夫誠懇地說，「我們都不是故意不信任你的——這件事實在是牽扯太大了，更何況，我們的夥伴被人重傷進院，他的證詞還指向了你——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公事公辦。」
「我何嘗不知道呢，隊長。」葉蓮娜歎息，她的目光暗了暗，「我知道你們做的沒有毛病，只不過，我希望你們更加信任我——這只是出於我自己感情的失落罷了。出於我個人的角度，我希望你們做得更好。」
史蒂夫不太會安慰人，三人短暫的沉默，就在這時，破空聲傳來——那是鋼鐵俠飛行的聲音。他們抬起頭，正好看到鋼鐵俠從天空落下，他的懷裡還抱著莉蒂。
「老大！」
還不等鋼鐵俠完全落地，莉蒂便從它的懷裡跳下，跑向葉蓮娜。
「你沒事就好。」葉蓮娜笑了笑。
緊接著，鋼鐵俠向著他們走來過來，面具上掀，露出了托尼的臉。
「別打了——別打了！！」他向著所有人說，「都是誤會！」
幾波打在一起的尼彌西斯和復仇者抬起頭，他們看到葉蓮娜和史蒂夫兩人用目光示意他們停下，於是他們鬆開了彼此。
托尼也走向了葉蓮娜、史蒂夫和巴基的身邊。他看向葉蓮娜，目光有些複雜。
「葉蓮娜，原諒我。」他沉聲說道。
「如果有下一次，」葉蓮娜看著他，她說，「我希望你能夠信任到直接給我打一個電話，確認事情的真偽。」
托尼撇開了目光，然後，他看向了史蒂夫。
「莉蒂跟我講了大致的情況，她們在追蹤的，和我們的是同一目標。」托尼道，「我們應該趕快一起去復仇者大廈，還有，讓政府的那些人撤銷葉蓮娜的通緝令。」
史蒂夫神色的嚴肅地伸出手，抵在自己的耳邊。
「弗瑞。」
「……我知道了。」無線耳麥的另一頭，弗瑞道。
出於對復仇者的信任，他沒有問問題，而是直接聽從了他們的建議，直升機從他們的頭頂上方漸漸升高，就在這時——
嗡——————————
仿佛那是一個巨大的擴音器出現了噪音，噪音籠罩著整個街道，復仇者和尼彌西斯都捂住了耳朵。然後，噪音過後，停頓了兩秒，不知道從哪裡而來的聲音，緩慢又冰冷地吐著詞語，整個街道上都回蕩著這個聲音。
【желание.】那聲音說，【ржавчина.】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毛。
「這是什麼鬼，弗瑞，你在放俄語？」托尼扶著耳麥問。
「渴望——生銹？」葉蓮娜也不解地皺著眉毛。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
只有巴基的臉猛地白了。
「他媽的！」他罵道，「這是我的洗腦令——！」
史蒂夫一下就睜大了眼睛，而其他人都在圍籠過來。
【рассвет.（黎明）】
「洗腦令是什麼意思？」格薇妮迷茫的問。
「洗腦令就是——話說你們真的想讓我在這種緊急時刻解釋這種問題嗎？！」巴基有點崩潰，他對上了女人們無辜又迷茫的眼眸，男人只能有點崩潰地說，「意思就是，他念完這些詞後，我就會失去意識，聽他的話。」
「哇喔——」女人們嘖嘖稱奇。
【печь.（火爐）】
飛機上，弗瑞正大聲的命令著特工們找到發生源，地面上，巴基仍然被女人們圍繞著。
「那怎麼辦？」莉蒂說，「你捂住耳朵試試呢？像我這樣。」
【девять.（九）】
「不不不，你們快散開——」巴基的話被打斷了。
「那大聲的唱歌呢？」嘉澤勒說。
【доброта.（善良）】
「要不，你試試捂著耳朵唱歌？」葉蓮娜建議道。
「夠了葉蓮娜，這真的是很嚴肅的一件事情！」巴基崩潰地說，他看著自己身邊的這些女人們——各個都興奮得要命，開心的等著看熱鬧，上帝啊，他到底怎麼才能讓她們相信這件事情很嚴肅？！
【домой.（歸鄉。）】
「別老這麼暴躁，詹姆斯，你這樣抬頭紋就又要深了。」葉蓮娜勸導道，「如果你喜歡的話，捂著耳朵大聲說『我不聽我不聽』也行啊。」
巴基無語了，他乾脆看向了史蒂夫。
「史蒂夫！」他說，「一會就交給你了。」
「好！」
史蒂夫點了點頭，他拿好了盾牌，微低身體，看起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один.（一）】
葉蓮娜也在揮手讓其他女人散開，巴基感覺欣慰些了，就在這時，他看到葉蓮娜竟然在伸手攔史蒂夫？！
「你先別做準備，」葉蓮娜興致勃勃地說，「等會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被洗腦的人呢。」
啪地一聲，巴基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這個神經病，葉蓮娜，你——」
【грузовик.（火車車廂。）】
隨著最後一個詞語被念出，巴基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放下了手，抬起頭，男人那雙綠色眼眸變得冰冷又空洞。
「哇哦————」女人們看著他，她們一齊驚呼道。
「天啊，看起來他就像是變了個人……」她們竊竊私語著。
而葉蓮娜掐著腰，她仍然興致勃勃地注視著巴基，其他復仇者們也是如此。
「托尼，戴上你的頭盔。」史蒂夫沖著托尼說，然後，他看向了葉蓮娜，神情變得有些無奈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葉蓮娜，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向後退一退，接下來交給我吧，這會是一場苦戰。」
葉蓮娜仿若未聞，她認真的注視著被洗腦狀態下的冬兵，吹了個口哨。
「他這個樣子可比平時窩在總部裡吃零食的時候帥多了。」葉蓮娜說，「我可以每天都洗腦他嗎？」
復仇者和尼彌西斯，所有人有默默地看向了她。
葉蓮娜失落地嘖了嘖嘴。
「開個玩笑而已。」
……不，你看起來真的很失望啊！
【早上好，士兵。】就在這時，那個不知從何處響起的聲音已經用俄語繼續說道，【殺光這些人，現在。】
聽懂了俄語的葉蓮娜、莉蒂和黑寡婦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冬日戰士已經冷冽地抬起頭看向他們。
「呃，葉蓮娜——」史蒂夫這回有點緊張了，他拿起了自己的盾牌，看了仍然站在她前面的女人，「你真的應該讓開了——」
這邊還在磨磨蹭蹭，而洗腦狀態下的冬日戰士猶如出鞘的利刃，他那冰冷的目光掃視向他們，然後邁開了步伐。
社會你冬哥，人狠話不多。
如果所有的反派都像是冬兵這樣話少動作利索，製片方得少賺多少部電影的票房？
冬兵動了！他猶如魅影一般向前，他的鐵臂高高地舉起——
「葉蓮——」史蒂夫高呼著，他要想推開葉蓮娜，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砰——！
冬兵那冰冷空洞目光震驚地緩緩抬起，順著自己的鐵臂，向前看去——葉蓮娜單手握住了他的鐵拳，那能夠擊碎地面的力量，此時此刻，仿佛就像是化成了普通男人的拳頭力度一樣，消散在葉蓮娜的手掌之中。
葉蓮娜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力度。」她說。
然後，她攥緊了冬兵的拳頭，另一隻手向著他的腰伸去，嗖——轟！！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冬日戰士的身軀躺倒在碎裂的地面之中，葉蓮娜彎著腰，她緩緩地收起了手——剛剛她做了一個簡單明瞭的過肩摔。冬兵的眉毛擰起，他綠色的眼眸閃過了憤怒惱人地殺意，他的鐵臂撐在地面上——與此同時，葉蓮娜早已經舉起了手，她的手抵著冬兵的頭，猛地砸向了地面。砰——！又是一個令人感覺疼痛的響聲，這一回，躺倒在地上的男人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切只發生在幾秒間。
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下，葉蓮娜緩緩地站直了身體。
「他比我想像得有意思得多了。」她愉悅地說。
史蒂夫看了眼巴基，又看了眼葉蓮娜，又看了眼巴基，最後，他又看回了葉蓮娜，決定不去看自己可憐的摯友。
「只要你願意，」史蒂夫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復仇者聯盟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第83章
一行人終於不再混戰, 他們暫時地達成同盟，一齊向著復仇者聯盟大廈而去。
因為不管葉蓮娜是何許人也, 這件事已經挑明瞭有除了復仇者和尼彌西斯以外的協力廠商勢力參與。
所有人迅速地撤離, 好讓特工和員警們用最快的速度恢復現場，隱藏消息。萬惡的資本組織神盾局, 在曼哈頓區域裡轉移, 都要用上昆式戰機，這讓兩個組織的人沒到五分鐘就抵達復仇者聯盟的大廈頂端了。
復仇者的人在前引路，一行人走入了室內。
「隨便坐吧。」黑寡婦招呼道。
女人們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這裡，而史蒂夫歎了口氣, 他將自己肩膀上扛著的巴基放在了沙發上。他可憐的朋友啊——就這麼被打昏了。
等到所有人都找地方做好，指揮現場、乘坐著直升機姍姍來遲的弗瑞走了進來。
「托尼，你停止了這次的行動，你要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弗瑞沉聲道。
托尼點了點頭, 他和莉蒂對視一眼, 又看向葉蓮娜——那目光有些複雜。
「我給你們講解一下情況吧。」他主動地對女人們說道，「神盾局追蹤一個公司已經數年了, 之所以會盯上你們，是因為員警最終的一個線索——墨西哥毒/梟丹尼被殺，而葉蓮娜在現場。」
「和我們預料的差不多。」伊莎道。
「而且不僅如此, 我們曾經調查過你們……」史蒂夫說，他看著葉蓮娜，「我們發現多年前，你就和這公司有牽連, 所以，才會懷疑你。」
「牽連？」葉蓮娜皺起了眉毛，「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的是哪個組織，怎麼可能會有牽連？」
「數年前，員警曾經追查過一個人，他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是跟那組織有情報來往的，而她死的時候，你也在現場。」托尼說。
「誰？」葉蓮娜不解。
「克拉琳達。」托尼沉聲道，「你們尼彌西斯的創始人之一。」
葉蓮娜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看向了莉蒂。
「的確是這樣，老大。」莉蒂也皺眉道，「你忘了嗎？克拉曾經對我們說過，她以前是個情報販子。」
葉蓮娜這才恍然想起了什麼——她想起在數年前，飄雪的莫斯科，她第一次遇到這個黑髮高鼻樑的法國女人的時候，克拉琳達靠在路燈杆上，從懷裡的鐵煙盒裡拿出香煙，叼在嘴裡，跟她說——她是做情報生意的。
「你——你們不知道嗎？」史蒂夫看著葉蓮娜吃驚的樣子，疑惑地問。
「我們從不對同伴挖根刨底，沒這習慣。」莉蒂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是克拉琳達最先跟葉蓮娜認識的，我是後加入的。」
托尼和史蒂夫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到嘴邊的問題不得不吞了回去。到現在，他們都對葉蓮娜和伊麗娜的事情感興趣。
「好了，說重點。」葉蓮娜很快不再糾結這件事，她皺起了眉毛，「就是因為我兩次和這個公司有所牽扯，而且我的組織從創始人之一也曾經跟它有關係，所以，你們懷疑我，對嗎？」
「對，就是這樣。」娜塔莎乾脆地說，「更別說，被襲擊的羅迪知名說是你幹的，這讓我們——最重要的是，讓那些能夠行動的其他部門的傢伙們相信了你不是無辜的。而且——」娜塔莎偏過臉，看向托尼，「……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托尼轉變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我們兩個組織追蹤的是同一家公司！」托尼說。
這句話一出，除了莉蒂以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是什麼意思，托尼？」
托尼一打響指，一個投影螢幕出現在他的身邊。
「葉蓮娜，你們在追蹤的公司，涉嫌改造研究變種人，曾經在墨西哥設立總部，並且名字多變對不對？」
復仇者們迷茫著，而女人們點了點頭。
「我們追蹤的那個也是如此，剛開始，神盾局和警方懷疑這個名字多變的公司涉嫌走私毒/品，可是，前兩年，一個視頻曝光了出來——視頻裡，一些人拿墨西哥和美國的孩子做實驗，甚至將變種人的基因移植到人類孕婦的腹中——神盾局有很多資料表明，這跟這個公司脫不了干係。」
「等等，護士？」葉蓮娜一下就皺起了眉毛，「我從地下角鬥場救出了一個墨西哥口音的變種小女孩，她曾經提過照顧她們的是像是護士一樣的人——」
「還有那個毒/梟！」托尼說，「他一直在給這個公司運輸毒/品，但其實那只是一個噱頭，員警之前查獲了一次，其實他運輸的是對變種人特別危險的人造藥物！」
「有沒有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所以那個公司才要將這個墨西哥人滅口呢？」伊莎說，「而他們又不希望髒了自己的手，所以——」
「所以就找上了葉蓮娜？」鷹眼緩緩地道，「那襲擊羅迪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個猜測。」葉蓮娜說，「知道為什麼我從角鬥場救下了蘿拉嗎？她在那個叫做埃塞克斯公司裡被稱為x23，而埃塞克斯公司已經用金剛狼的DNA製造出了完全聽命於他們話的x24。他們也可能這樣製作了我的，問題是他們從哪裡搞來的我的血液樣本呢？」
「還有，你是變種人嗎，葉蓮娜？」史蒂夫疑惑地說，「難道什麼人都能夠被複製？」
「我說了我不知道。」葉蓮娜攤開手，「我連我爸是誰都不知道，也不清楚我媽媽的國籍和其他資訊——她死的時候我還小。」
「我先打斷一下你們。」弗瑞出聲道，他看向了葉蓮娜，「葉蓮娜小姐，請你原諒一下，但是這件事情的確跟我們的調查有關——克拉琳達到底是怎麼死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葉蓮娜。
「她被槍殺了。」葉蓮娜平靜地說，「她似乎一直在躲避什麼人，甚至離開了歐洲，從自己的家鄉轉折到俄羅斯，最後道美國。那天她收到了資訊，就出門了——我找到的時候，她死在一個倉庫裡。」
氣氛有點沉重，史蒂夫注視著其他人，他清了清嗓子。
「好了，那——我們言歸正傳？」史蒂夫道，「畢竟，現在要緊的是找到關於這個公司的線索，他們不僅有巴基的洗腦令，更是有聽命他們的超能力戰士。」
「好吧，我們不妨換一種思維。」黑寡婦接話道，「據我所知，金剛狼曾經被抓過，所以有他的DNA不奇怪，你呢，葉蓮娜小姐？你什麼時候被抓過？」
葉蓮娜沉默了。
莉蒂看著她，女人歎息了一聲。
「老大，我把你進監獄的事情告訴托尼了。」
葉蓮娜看了她一眼，她有些無奈。
「好吧，我以前進過俄羅斯的監獄，但是很快就出來了——這是我唯一一次被抓？」
「這能說明什麼呢？」山姆攤開手，「難道那組織的實力都已經伸到俄羅斯去了？」
「這不無可能。」史蒂夫沉聲道。
「無論如何，我們所有的線索都對上了。」娜塔莎歎息道，「這已經是很重大的進步了。」
「如果你們早點打電話給我，說不定現在我們已經殺到那公司的總部去了。」葉蓮娜抱怨道。
大人們都沉默不語，而旺達和快銀卻面面相覷——兩個尚且年輕、沒有那麼多彎彎繞腸子的年輕復仇者，似乎一直都在糾結著什麼事情。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提伊麗娜的事情——就算她從頭到尾都跟這件事情無關。
這關係到一個人的人品問題，如果她能夠那樣兇殘的殺害自己的朋友，他們又怎麼可以信任她呢？
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提呢？難道所有人都要將那可憐的女孩視而不見嗎？
不，這是不對的。
「葉蓮娜小姐，我有一個問題——」旺達說，「你為什麼要不惜入獄的代價，也要殺害自己的朋友，那個伊麗娜？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
「旺達——！」
黑寡婦的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尼彌西斯和復仇者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惴惴不安地看向葉蓮娜，尤其是史蒂夫和托尼——
伊蓮娜似乎因為這個問題愣住了，足足十多秒，女人才回過神來。
當明白自己聽到了什麼的時候，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此刻盡是冰冷的怒意。她那壓抑憤怒的琥珀色眼眸看向了托尼和史蒂夫。
「你們懷疑我，其實不是因為我和這組織的關係，而是因為你們真的以為，我殺了伊麗娜？」她冷冷地說，「你們不僅挖了我的底，而且還相信了這種鬼話——？！」
「葉蓮娜，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故意不信任你的——」史蒂夫有些焦急地說。
「你們不是故意不信任我，」葉蓮娜憤怒地說，「你們這是在侮辱我！你們根本就不尊重我！」
「蓮娜，我很抱歉。」托尼深深呼吸著，「正因為我認為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一直在猶豫和糾結——真的很抱歉，我……」
葉蓮娜一擺手。
「站在復仇者聯盟的立場上，站在理智的立場上，你沒有任何錯，托尼。」葉蓮娜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她盡可能冷靜地說，「我只是覺得——失望。」
托尼的臉一下就變得蒼白起來。
沒有人說話，場面有些壓抑，弗瑞忽然接到了一個資訊，他皺起了眉毛，沒有人注意他。
「這件事你不能怪托尼。」史蒂夫說，「我也有責任，剛開始是我最先懷疑你的——」
「老天啊，史蒂夫，我沒怪任何人！」葉蓮娜忍不住高聲說。她很快伸出了手，示意兩人都先別說話，她平復著呼吸，穩定著情緒，然後才繼續說道，「我們別像是小孩子一樣非要分出個誰對誰錯了，好嗎？這一點意義都沒有。讓這件事情過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叮——
就在這時，電梯鈴響了，電梯門在眾人的身後打開。
「葉蓮娜——」葉蓮娜聽到有人叫她，她一抬起頭，竟然看到布魯斯從電梯中步伐焦急地走了出來，「我看見你被通緝了。」
「是的，上帝啊，我被通緝了！」葉蓮娜想也沒想地就暴躁地說道，「怎麼，你也是來問我到底殺了誰的嗎？那我告訴你，我是個劊子手，但我沒殺過哥譚的人！」
「我的老天爺啊，我當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布魯斯向著他們快步走來，可是他只看著葉蓮娜一個人，「我只是擔心你受到傷害而已。」
「老天，布魯斯，我都打完三波人了，你才來。」葉蓮娜攤開手，「你要是想英雄救美，下次記得別遲到。」
緊接著，她才後知後覺地皺起了眉毛。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和托尼的聲音一起響了起來，只不過葉蓮娜多了一句，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布魯斯，「他們怎麼會讓你來到這個地方？」
布魯斯還未說話，弗瑞已經捧著手機，目光複雜地看向了他。
「布魯斯•韋恩，」他喃喃道，「你竟然是蝙蝠俠？！」
「什麼？」復仇者們和尼彌西斯的人都吃驚了。
更吃驚的是葉蓮娜。
「你為什麼要把你自己的身份告訴其他人，你這個白癡？」她震驚地說，「你不應該暴露自己！」
布魯斯已經走到了葉蓮娜的面前，男人那張英俊輪廓優美的臉微微低下，他那深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葉蓮娜。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為了你，做點傻事又何妨？」
布魯斯低下頭，他輕輕側過臉，輕柔地吻了一下葉蓮娜的嘴唇。
男人仿佛是一汪冰涼又溫柔的清泉，澆滅了她此刻心中所有的憤慨。
作者有話要說：
布魯斯：不好意思，到了紐約才發現今天限號，來晚了。
•
另外我一定要說，你們別討厭托尼啊，你們這樣我會難過的。
這件事沒有誰錯，托尼已經做得很好了，只不過我們是上帝視角，而且偏向葉蓮娜。
而且在前面也說過，托尼五六年了仍然只知道葉蓮娜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底細，在這種情況，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被重傷還指向女主的時候，還能這麼冷靜，他已經夠好了，真的。
只能說他不是男主，所以感情沒到。如果布魯斯不是男主，以他的性格估計更難相信別人。
所以真的不要說托尼不好，立場不同而已，感情沒到位而已。
如果非要說，那只能說明我自己寫得不好，處理不好，才讓你們討厭。別討厭托尼，要怪怪我吧
•
不過，布魯西真的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不是他小時候就認識女主，女主永遠不可能向他敞開自己的過去，就像對其他男人那樣。
這也是為什麼我定布魯斯是男主的原因，只有他水到渠成，得天獨厚2333333
不過如果有老爺粉的寶寶估計不會太滿意吧，我知道我寫得跟原著差很多，蝙蝠俠精神之類的也沒體現……那些沉重黑暗的東西認真來說我也能寫，但是答應大家這個文不虐了，所以關於本文深度就不挖了_(:з」∠)_
第84章
突如其來的布魯斯, 和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圍觀的眾人們心情複雜。有的人在吃驚, 有的人在看熱鬧, 有的人在看熱鬧的熱鬧。
布魯斯鬆開葉蓮娜，他的嘴角露出笑容, 伸手摸了摸葉蓮娜仍然驚訝的臉龐。
「這算什麼？」托尼皺起了眉毛, 他看向了布魯斯，「你們——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了？」
「是的。」不等葉蓮娜回答，布魯斯已經先行答道。他帥氣微笑著，攬住葉蓮娜的肩膀, 宣誓主權。
葉蓮娜翻了一個白眼。
「你又來了，布魯斯。」
她看向其他人欲言又止的臉，她攤開了手。
「好了，先別糾結我個人的問題了, 行嗎？」她說, 「我們現在的重點是，到底怎麼樣才能弄垮這該死的公司。」
「對。」攬著她的布魯斯贊同道, 「如果有誰能夠跟我講一下都發生了什麼，就更好了。」
見狀，葉蓮娜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十分鐘後, 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布魯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可真夠麻煩的。」他說，「打個電話的功夫而已，有這樣費勁嗎？」
「你就別馬後炮了，韋恩。」托尼不爽地說。
「那好吧, 我宣佈我加入你們。」布魯斯坐在葉蓮娜身邊，他大大咧咧地翹著腳，微笑著，「我可以幫你們一起想辦法。」
「那哥譚怎麼辦？」葉蓮娜問。
「阿福幫我盯著呢。」布魯斯說，他看向葉蓮娜，眼角帶笑，「我相信你的手下朋友們肯定有辦法第一時間把我送回去。」
「是的是的，我可以！」格薇妮像是個孩子般興奮地舉起手，「移形換影我很拿手。」
「我們歡迎你留在這裡，韋恩先生。」史蒂夫道，「早就聽聞過蝙蝠俠的智慧超人，如果你能夠加入，會對我們有不小的幫助。」
「沒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這家神秘的公司呢？」黑寡婦說。
眾人坐在沙發上，圍繞在一起，就在這時，史蒂夫身旁傳來了男人似乎剛睡醒的聲音，眾人抬起頭——看起來巴基終於恢復了意識。
「巴基，你沒事就好。」史蒂夫松了口氣。
「……發生了什麼？」巴基皺著眉毛，他眯著眼睛，爬了起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頭，模糊不清地嘟囔道，「……為什麼我的頭這麼痛？」
葉蓮娜注視著巴基，她笑了。
「睡得好嗎，詹姆斯？」
巴基一聽她的聲音，就完全想起來了一切——男人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一定是我的噩夢。」他喃喃道。
布魯斯卻一直注視著巴基，注視到前殺手也抬起眼睛，看回他。
「夥計們，你們不是說，有人念了巴恩斯先生的洗腦令嗎？」布魯斯說，「我有個主意，這或許能讓我們找到這家公司。」
「什麼意思？」鷹眼問。
葉蓮娜卻恍然大悟，她看了一眼布魯斯，嘴角勾起。
「你叫尼克•弗瑞，對嗎？」葉蓮娜看向了弗瑞，「你們神盾局，能夠解除巴基腦袋裡的洗腦裝置嗎？」
「九頭蛇曾經洗腦過一大批神盾局特工，經過試驗和治療，大部分的特工都恢復了正常。」弗瑞說，「但是巴恩斯先生……情況比較複雜，我們要先經過一系列的檢測才能確定，我們目前的水準能不能解除他的洗腦裝置。」
史蒂夫看向了巴基。
「巴基，你想試試嗎？」他問。
「當然。」巴基毫不猶豫地說，「我已經受夠這種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如果要繼續調查這家公司，巴基的腦子也的確是個問題。於是，史蒂夫負責陪著巴基，去跟其他特工做腦部檢查，而其他人則繼續調查線索。
無論如何，這家公司看起來都足夠瞭解尼彌西斯——不然它之前也不會知道了葉蓮娜的路線，並且還撞了她的車。尼彌西斯是回不去了，復仇者們直接開了幾間臥室給女人們住。這樣離著近，有點突發事情什麼的也方便一起處理。
晚上的時候，史蒂夫那邊傳來消息——巴基大腦裡的洗腦裝置可以被清除，只不過，要比其他普通被洗腦的特工費點勁，大概三天才能夠結束。
三天，對於巴基那漫長的七十年來說，不算長。
晚上，娜塔莎負責分配房間，她一間一間地給了女人們，直到剩下了兩個人。
她看向了葉蓮娜和布魯斯。
「呃——你們兩個是要兩間房還是一間房？」她問。
「一間房，謝謝。」布魯斯笑道，完全不給葉蓮娜反駁的機會。
「哦，當然。」娜塔莎則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復仇者們請客吃飯，他們點了超豪華的外賣陣容，以此來向被誤解的尼彌西斯道歉。女人們也都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話說開了，也就無所謂生不生氣了。而且正是因為打了一場，他們都迅速地熟絡起來。
比如愛麗絲和娜塔莎，兩個危險的紅發女郎，竟然意外的說得到一起去。
吃了頓飯，喝了場酒，大家就成了朋友。
他們一直吃喝到晚上十點，滿地的酒瓶，就是憑自己跟普通人體質不一樣，任性。
「不過說起來，葉蓮娜。」山姆拿著酒瓶，他此刻已經直呼葉蓮娜的名字了。他打量著葉蓮娜，「說真的，你的確很好看，大概是我見過最好的看的女人中排前三的。但是——我總覺得還是托尼當初給你照的那張照片比較好看。」
「很正常。」葉蓮娜平靜地說，「今天化的妝，不是我最好看的那一式畫法。」
山姆：？？？直男式黑人懵逼臉。
看著他的樣子，布魯斯大笑起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洋洋得意地炫耀著，「我能分出五種不同的紅色口紅的色號。」
「你跟我想像的有點不同。」山姆吐槽道，「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性格陰沉的，蒙著臉說話粗聲粗氣的怪俠呢。」
「他的確是這樣。」葉蓮娜贊同道，「他像是一個精神分裂者，那面具就是他的開關。」
「那你喜歡我戴著面具，還是喜歡我不戴面具？」布魯斯問。
「我喜——」葉蓮娜聲音一頓，她看向布魯斯，揚了揚眉毛，「你套路很深啊。」
布魯斯便笑，那種無辜、優雅、還帶著些大男孩般壞的微笑。
尼彌西斯的女人們看著葉蓮娜，暗暗心驚——葉蓮娜對待布魯斯的態度，足夠特別。
而阿福如果在這裡的話，他也會十分吃驚的。他的布魯斯少爺，竟然在瑞秋之後，第一次對待一個女人如此上心，要知道就連他，也以為布魯斯可能這輩子只能自己和哥譚一起度過，獨自一人至死地打擊犯罪了。
晚上，夜深了，眾人逐漸告別回房。人群漸漸散去，布魯斯拉著葉蓮娜，也正要走，葉蓮娜卻偶然看見托尼仍坐在人群散去的沙發上，周圍是吃剩的飯盒和空了的酒瓶，他坐在那裡，獨自地注視著眼前的投影資料。
「你先回去。」葉蓮娜對布魯斯說。
布魯斯看向托尼，又看向葉蓮娜，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松了手。葉蓮娜看到布魯斯的表情未免也有些太失落了，她忍不住拍了下布魯斯的肩膀，這才轉過身向著托尼走去。
「還工作？」葉蓮娜說。
托尼抬起頭，正好葉蓮娜坐在他身邊，手裡還拿著酒。他伸手就要去拿，被葉蓮娜閃開了。
「不是給你的，你少喝點酒吧。」葉蓮娜說，她拉開了拉環。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再看會資料。」托尼伸出手，他疲憊地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放下手，繼續看向螢幕。
葉蓮娜的手肘抵著沙發，她一邊喝著酒，一邊打量著托尼。
「怎麼？」托尼想無視葉蓮娜的目光，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轉過了頭，揚了揚眉毛，「在想如何把我拔了皮，做成一道湯？」
「你老了。」葉蓮娜卻說。她那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托尼，打量著他，「我當初在中東救你的時候，你和現在差得可挺多。你那時候還不是鋼鐵俠。」
「我當然會差得很多，葉蓮娜，那已經是五六年前了，我現在都快四十歲了。」托尼攤開手，「拯救世界不是那麼容易的工作。」
葉蓮娜握著酒，她聳了聳肩膀。
「有道理。」
「你倒是沒什麼變化。」托尼勾了勾嘴角。
「當傭兵賺黑錢，不用操心那麼多。」葉蓮娜說。她忽然歎了口氣，「托尼，在剛剛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什麼？」托尼問。
「我或許該跟你道歉。」葉蓮娜說，「我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莉蒂受了重傷，而她指認你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懷疑你。」
「蓮娜？」托尼有些吃驚。
「我的意思是說，我可能剛才跟你說話的時候比較不客氣。」葉蓮娜歎息，「鑒於這是我們六年來第一次起爭執，我想我該跟你解釋清楚。」
「這很好，至少說明我們兩個的關係不像之前那樣敷於水面，甚至用客氣就能夠維持不動。」托尼說，他停頓了一下。「你知道這是在這六年間，我第一次看到了你另一面嗎？在今天之前，我感覺我根本不瞭解你。」
「那你可以更瞭解我一些。」葉蓮娜喝了口啤酒，她的目光暗了暗，「你知道我最生氣什麼嗎，不是你懷疑我，而是你真的認為，我殺了我的朋友。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嗎？」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托尼歎息道，「對於這點，我也想再跟你道一次歉，這實在太蠢了。」
「非常愚蠢。」葉蓮娜說，「我之前跟你說我沒進過監獄，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不光是你，我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我只是不想提而已。」
「我明白。」托尼便又歎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螢幕的光打在了他們的臉上。
「我徹底沒戲了，是嗎？」托尼忽然說。
「什麼？」葉蓮娜皺起眉毛，隨即她驚訝地看向托尼，「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曾經追求過我，什麼時候？！」
「有那麼不明顯嗎？」托尼便苦笑，「你和韋恩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嗎？」
「老天啊，我們當然沒有。」葉蓮娜無奈地說。
「那你們以後會在一起？還是說他在追求你？」
葉蓮娜歎息，她向後靠，仰起脖子，看向天花板。
「說實話，我比較分不清你們這些花花公子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說，「而且，我不會跟任何男人在一起。」
「為什麼呢？」托尼忍不住說，「我總覺得你一點都不信任男人。」
「既然最後總要分開，為什麼剛開始要在一起？」葉蓮娜說，「我自己也過得很好，我不覺得有什麼是男人才能帶來的。」
「比如說，家庭。」托尼道，「一個溫暖的家，還有孩子——這是很有意義的，也是很幸福的。」
「我對繁衍自己的後代沒有什麼興趣，對家庭也沒有。」葉蓮娜說，「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可令人激動的，我已經有尼彌西斯了。」
「這是不一樣的，這——」托尼說著說著，他停了下來。
托尼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現在徹底明白了，蓮娜。我們兩個不合適，我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我無法說服你的。」他說，「我是希望有一個穩定的家庭和愛人的，而你——你太灑脫了，我做不到。」
葉蓮娜勾了勾嘴角。
「這沒什麼不好。」她說「我們是彼此的朋友，這難道不夠嗎？」
「這當然很好。」托尼歎了口氣，「只不過——如果你未來有男朋友，我真不希望那個人是布魯斯•韋恩，我就是這麼煩他。」
和托尼聊了一會，兩人把話都說開了。沒有爭吵和衝突，他們安靜地解決了最近兩人的麻煩，重歸於好。
葉蓮娜在回臥室的路上，是松了一口氣的。她真的沒有幾個異性朋友，所以也很高興這件事情完美解決。
她推開門，臥室裡沒有開燈，布魯斯單穿黑色的襯衫，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曼哈頓夜晚的車水馬龍。
「還沒睡？」葉蓮娜走進來，她關上了門。
布魯斯雙手插兜，他微微側過身體，看向葉蓮娜。
「我是認真的。」他說。
「什麼？」她沒聽明白。
布魯斯那深邃的深藍色的眼眸裡是城市的夜光，他注視著葉蓮娜，輕抿著嘴，看起來英俊得像是一尊佇立在古希臘夜空下的雕像。
「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花花公子，那只是我的偽裝身份。」布魯斯說。
「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葉蓮娜揚起了眉毛，倒是沒有多生氣，「聽到了多少？」
「一部分。」
布魯斯伸出左手，拉了拉自己的領帶，他輕歎了一口氣。
「蓮娜，相信我，我對你的追求，是真心的。」
「可是為什麼呢？我不明白。」
葉蓮娜脫了外套，露出了吊帶背心，她隨手將外套扔在床上，然後也走向了落地窗邊，靠在布魯斯的對面。
「什麼為什麼？」
「你追求我，說明你喜歡我。可是考慮到你身份的特殊性，光是喜歡，你不會這樣做。」葉蓮娜雙手環胸，她注視著布魯斯英俊的面容，「你對我有很深的感情，但這很奇怪——我們兩個十二年後的相遇到現在，相處的時間也並不長，你不應該這樣喜歡我。」
布魯斯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她，男人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蓮娜，我沒有說過，所以你不懂。」
「我願意聽你說。」葉蓮娜道。
於是，布魯斯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你曾經說我童年時喜歡你，對你有好感，那是真的，這讓我在重新見到現在的你之後，對你便有了更多的好感。但這不是主要的。」
布魯斯的目光暗了暗。
「我們分別的這十二年裡，出了很多事。我的父母被殺了，那兇手只是最普通的搶劫犯，一個無名小卒。我曾在他們的墓碑前許下誓言，要至死打擊罪犯。還發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有兩個人因為我而死，這跟小丑有脫不開的關係。」
「瑞秋？」葉蓮娜說，她仍然記得小丑用這個女士的名字來刺激布魯斯。
「是的。」布魯斯歎息道，「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我們兩個曾經有些小的火花，但是那很快就熄滅了——她無法認同我身為蝙蝠俠的那一面，她選擇了另一個人。但你要知道，我在父母死了之後，擁有的人並不多，即使瑞秋不喜歡我，她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可是……」
「小丑殺了她？」葉蓮娜微微皺起眉毛。
「他抓了他們，讓我二選一，我選擇去救瑞秋，卻害死了她。」布魯斯垂下眼眸，他的目光有些陰霾，手指不自覺地捏緊，「我發誓打擊罪犯，保衛哥譚人民的安全，卻連自己最後的朋友都救不了——我曾經發誓過，我要保護她，可是我沒有做到。我又算是什麼黑暗騎士呢？」
布魯斯沉浸在自己悲傷又陰暗的過去之中，直到一雙冰涼的手，輕撫在他的臉頰上。布魯斯緩緩地抬起頭，他對上了葉蓮娜那有些憂傷的眉眼。
她的眼眸似乎有些泛紅。
布魯斯吃驚得甚至忘記了悲痛，因為不光是他，還沒有人見過葉蓮娜露出如此脆弱悲傷的神情，似乎她總應該是美豔而強硬的。
可是就在現在，在這個昏暗的屋裡，他們站在落地窗邊，城市的夜光撒入窗戶籠罩著他們，布魯斯看著葉蓮娜那張在月光下有些蒼白的小臉，看著她微蹙起的細眉，看著她注視著自己的時候目光中的心痛——布魯斯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不是你的錯。」她輕聲說，「別自責，也別怨恨自己。不要將憤怒撒在自己的身上。」
布魯斯笑了，他的嘴角輕輕勾起。
「怎麼，你在心痛我嗎？」他的聲音是布魯斯式的輕笑調子。
「我知道你心裡有多難過。」葉蓮娜只是輕聲細語地說，「我知道這麼多年了，你仍然在怪罪自己，你隱瞞不了我，布魯斯。」
布魯斯愣愣地注視著她，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偽裝自己，很累吧。」葉蓮娜撫摸著他的臉頰，她的手指漸漸向上，似乎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間。
「很累。」布魯斯輕聲道。
「那就說些輕鬆的。」葉蓮娜眼角帶笑，「你還沒說到重點。」
「……對，沒錯。」布魯斯無奈地說，「我小的時候喜歡你，蓮娜，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異性。如果我只是布魯斯•韋恩，我會在我們重逢後的第二天就追求你，可惜我還是蝙蝠俠。」
「瑞秋的事情之後，我不再想要愛情了，因為我害怕再失去其他人。我知道只要我當蝙蝠俠一天，我身邊的人就會有危險，我不可能像是阿福想像的那樣成家。所以我想，跟你保持距離——誰讓你是開餐館的普通人呢？」
布魯斯說著，兩人都笑了。
「可當追蹤炸彈人的那晚之後，當你的身份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黑夜女俠』之後，你對我來說也變得不同了。」布魯斯注視著葉蓮娜，他歎息，「你太有趣了，葉蓮娜，我想著關於你的事情，你身上的謎團，讓我夜不能寐，你看起來神秘又危險，可是又那麼吸引人。我第一次有了其他的想法，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話，我們兩個說不定會有未來。」
「因為我不怕被人綁？」葉蓮娜揚起了眉毛。
「只要你別想著尋死。」布魯斯說。他看起來仍然為葉蓮娜那時的跳樓耿耿於懷，他有些抱怨又開玩笑地說，「你明明有辦法安全撤離，卻偏要跳樓——我都要懷疑你是故意讓我著急，好釣著我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葉蓮娜低聲嘟囔。
「但是你成功了，你讓我在意你了。」布魯斯無奈地說，他的目光漸漸地深沉了起來，「你讓我想起了瑞秋，我趕過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你今晚也死在那裡，我會怎麼樣？我會不會後悔，沒有嘗試一下我們兩個的可能性，如果我們本來可以在一起一輩子呢？無數的如果壓得我喘不過來氣。而當我看著你墜落的時候，我便知道，我被你套牢了，葉蓮娜，我的心臟為你跳動。」
面對著布魯斯越來越認真且深情的目光，葉蓮娜鬆開了布魯斯臉上的手，布魯斯卻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你看，你又想要逃避。」他說。
「我沒有。」葉蓮娜反駁。
「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葉蓮娜。」布魯斯抓緊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十二歲那時也很喜歡我，我能夠感受得到。」
「那是你的錯覺。」葉蓮娜並不認同。她開始用力，看起來她想要往後退。
「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你對我的不同！」
布魯斯是人類的最好體質，也拗不過能跟美國隊長和冬兵體質持平的葉蓮娜，他乾脆跟著葉蓮娜向後的步伐向前邁了一步，他伸出手，將她抵在玻璃上。
他那湛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葉蓮娜的眼睛，似乎能夠一下看進她的心臟的最深處。
「布魯斯，」葉蓮娜平靜地說，可是她起伏的胸口暗示了女人並沒有那麼冷靜，「你知道我不是打不過你，所以，在我生氣之前，最好放開我。」
「你為什麼要推開我呢，葉蓮娜？我知道我們這個組合看起來很怪，但是我們仍然有嘗試空間。」布魯斯有些急切地說，「我們的未來仍有可能，只要你向前邁一步，我們就可以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我以為蝙蝠俠只需要哥譚。」葉蓮娜撇開目光。
「蝙蝠俠的確需要哥譚。」他說，「但是布魯斯•韋恩需要你。」
布魯斯的胸口傳來了猛烈的力度，他被推開了。
「我去洗澡。」葉蓮娜說。
她不再看布魯斯，而是向著外面走去。
「你知道你對我有好感。」布魯斯看著她的背影，他開口道，「你可以逃避我，但是你不能逃避自己的內心——」
砰——門被關上了。
布魯斯獨自一人站在臥室裡，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他那原本優美微卷的髮型，被他自己給撓亂了。
蝙蝠俠可以為一個任務羅列三十幾條計畫，可是布魯斯•韋恩卻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天，他可真煩。
第85章
原本史蒂夫說的是三天, 可是整整五天之後，他和巴基才回到復仇者聯盟大廈。
「清除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 九頭蛇對於巴基的洗腦的精細程度超過了對其他人的。」史蒂夫向他們解釋道, 「但是，現在沒問題了。」
「完全清除了嗎？」旺達好奇地問。
「沒錯。」
「讓我試一試。」
葉蓮娜摩拳擦掌, 女人的記憶不錯, 完整地、標準的把那天洗腦巴基的俄羅斯詞語從頭到尾念了一遍。
剛開始沒有什麼，可是後來，巴基開始皺起眉毛，開始發出困獸般的怒吼聲——所有人都驚懼地看著他, 以為失敗了，只有史蒂夫無奈地笑。
葉蓮娜念完了，巴基皺著眉毛，冰冷地注視著她——忽然間, 男人的眉頭一松, 笑了起來。冬日戰士瞬間變成了冰雪融化時的春分戰士。
「嚇唬你們的。」他笑道。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我們在研究所裡已經試驗無數次了。」史蒂夫這才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他忽然暴走了, 那一定是聽這些詞語聽煩了。」
「既然詹姆斯沒事了，你們現在總能說計畫了吧？」山姆看向了葉蓮娜和布魯斯。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看向其他人, 然後笑了。
「詹姆斯，你剛剛演得很好。」葉蓮娜說，「但是，演技仍需提升。」
「什麼意思？」巴基迷茫地問。
「詹姆斯先生的洗腦令一定被九頭蛇嚴加看管, 那麼，埃塞克斯公司一定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得到了這洗腦令。」布魯斯說，「要知道，傳說冬日戰士能夠搞垮一個國家的政局，可以想像他在暗市上多麼受歡迎。」
「真的假的？」莉蒂吃驚地說，「早知道我們之前缺錢的時候，直接把他給賣了不就好了？」
巴基：……
算了，他已經習慣了。
「所以不論如何，這家公司都是希望得到他的，不管是用於當成士兵還是進行研究。」葉蓮娜說，「我們可以在外散發神盾局即將將冬日戰士轉入監獄的消息，如果被埃塞克斯公司知道了，想想看，他們會做什麼？」
「他們一定會跑過來搶的！」尼彌西斯的女人們恍然大悟。
「最妙的事情來了。」布魯斯打了個響指，「他們以為他們控制了冬日戰士，可其實他根本沒有被洗腦成功——」
「這會變得很有意思。」復仇者們互相看著，他們也笑了。
「我們要釣一條大魚。」葉蓮娜輕笑，「而詹姆斯就是魚餌。」
//
三天后，整個美國都在播放這則重量級新聞——
五十年來執行了數場政治暗殺的九頭蛇殺手被神盾局抓住，神盾局將會在近期將其轉移至專業機構。
「我們不必說明是哪天轉移。」深諳被下屬出賣資訊的弗瑞老道地說，「只要我們一級一級地向下部署下去，自然會有人出賣我們。」
「聽起來可真心酸。」獵鷹吐槽道，「你還沒有從自己手下一半都是九頭蛇間諜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弗瑞沒搭理他。
他們在新聞裡並沒有露出巴基的臉，普通民眾也不會知道冬日戰士的真身是誰。弗瑞向下傳達命令，明天下午三點，進行冬日戰士的轉移。
第二天上午，眾人圍著巴基，緊鑼密鼓地為他的身上添磚加瓦——他們忙著給巴基的身上安插跟蹤器。
「沒有必要安這玩意兒。」巴基高舉著手，好讓鷹眼能夠在他身上自由發揮，「他們一定會全部弄掉的。」
「安裝這個的意義，就是讓他們去拿。」娜塔莎說，她從一個看起來十分高科技的鐵箱子裡拿出了一瓶……
「這是什麼鬼，眼藥水嗎？」巴基皺起了眉毛。
「液體式即時畫面跟蹤膜。」娜塔莎說，她將眼藥水……遞給了巴基，「是即時隱形眼鏡的高級版，一樣的作用，只不過，除了你自己說出來，其他人是不會發現的。」
「畢竟這是一個科技時代。」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巴基滴了那高端眼藥水，一行人試了又試——可行！
時間過得很快，做戲就要做全套，復仇者們押著巴基，和神盾局特工們進行了交接。
接下來，他們回到了復仇者聯盟大廈裡，眾人開始做準備，弗瑞已經將昆式戰機準備好了。
所有人都帶好了武器，就連布魯斯都換上了蝙蝠俠的裝備——其他女人也都蒙了面。復仇者聯盟和尼彌西斯的女人一齊登上了戰機。
他們並未起飛，而是在機艙內的螢幕上看著巴基那方面的進展——他們的跟蹤畫面和巴基的第一視角一模一樣，此刻，從巴基的眼裡，他們能夠看到男人被鎖在包裝嚴實的六角形玻璃房內，他有時低頭看著自己的腿，有時候則在車內無聊的轉轉頭。
三點二十，當這輛看押著巴基的車行駛出紐約的時候，復仇者們終於等來了襲擊——畫面猛烈地震動著，似乎這輛車遭受了不小的攻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
巴基坐在車裡，根據他豐富的經驗，他能夠確定這輛車的前排車輪已經被道路尖刺紮穿，而有人從四面八方逼近這裡。他們沒有讓巴基多等，車旋轉著，然後停了下來。
有人打開了巴基面前的門。
車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巴基眯起了眼睛，當他看清楚是誰打開的這輛車時，巴基震驚地張大了眼睛。
——一身黑色制服的葉蓮娜•斯塔西婭站在那裡，她微微低頭，嘴角勾起冷冽又有些咄咄逼人的笑容。她雖然在笑，但是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詹姆斯•巴恩斯，冬日戰士。」她打量著震驚的巴基，然後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一個紙條。
「等等！」巴基開口道，「你是誰？」
黑衣葉蓮娜的目光從那紙條上抬起，看了他一眼。
「如你所見，我是葉蓮娜。」她淡淡地說。
然後，女人再次低下頭。
「желание.」她用標準的俄語說道，「ржавчина——」
螢幕的另一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看向了葉蓮娜。
「Fug hell？」葉蓮娜喃喃道。
即使她知道對手有可能有用她的DNA製成的超級戰士，可是親眼看見自己的感覺仍然很怪。
「我欠你一個道歉，葉蓮娜。」黑寡婦喃喃道，「直到這一刻，我才相信你完全無辜。」
//
根據多次排練的經驗，巴基雖然震驚，但是仍然把戲演了下去——震驚更好，這樣他的眼裡也有真實的情感，更像是真的。
巴基甚至卡著時間，將他面前的玻璃門都給整個捶破了——時間壓得正好，那門飛出去的一瞬間，黑衣葉蓮娜正好念完了最後一個俄語單詞。
巴基的胸口前一秒還在喘著劇烈的氣，下一秒，他的眉毛兇狠地皺著，緩緩地站了起來，胸口已經沒有了明顯的劇烈起伏。
藝術源自於生活，他被這該死的洗腦令困了那麼多年，早就知道自己被洗腦之後是什麼樣子了。
「士兵。」黑衣葉蓮娜收起了紙條，她隨意地說，「把你身上的跟蹤器之類的東西都破壞掉。」
果然如復仇者們所料。
巴基面無表情地站立著，他伸出手，開始從自己的身上拿出跟蹤器，一個一個捏碎，然後收回手，不懂了。
黑衣葉蓮娜打量著這輛車。
「這車有定位器嗎？」
「有。」巴基機械式地冷漠回答道。
「行，一會跟我走。」
黑衣葉蓮娜一手拿著槍，另一手則拿出了手機。
「冬風將至。」她說。
那似乎是一個暗語，黑衣葉蓮娜放下了手機，沖著巴基一揚頭。
「跟我走。」
她在前面走著，後背完全露給了巴基，看起來，女人真的完全沒有防備之心——他們的計畫，初步成功了。
等到兩人坐上一輛全黑色的轎車之後，螢幕的另一頭，復仇者和尼彌西斯互相對視著，他們點了點頭，托尼走向駕駛座，開啟了昆式戰鬥機，然後選擇了隱形模式。
在熱鬧的曼哈頓上空，這輛載著兩個組織的戰鬥機無形的飛過。
「他們行駛的方向……」美國隊長注視著地圖，他皺起了眉毛。
這輛車載著巴基，駛向了布魯克林區。
另一邊，黑衣葉蓮娜正開著車，一路上還哼著歌——巴基的目光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可是他的心裡在吐槽。因為不管是一舉一動，這個仿體都真的好像葉蓮娜本人啊！
「士兵。」就在這時，黑衣葉蓮娜開口說道，「你——」
巴基以為她想要問一些什麼機密的事情。
「我沒記錯的話，你被九頭蛇凍了快七十年吧？」她說。
巴基沒回答，因為他在冬兵模式時是很拽的，不說話基本代表默認。
黑衣葉蓮娜看起來也蠻熟悉這個套路的，她撇過頭，看了眼他。
「我想知道，你被凍了七十年，那你現在還能正常勃/起嗎？」她問。
巴基：……？？？
螢幕那邊，復仇者們和尼彌西斯的一堆人都噴了。
「這絕對是你的仿體，葉蓮娜！」莉蒂說，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葉蓮娜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不，我不會問這種事情的，好嗎？」她弱弱地反駁道。
另一邊，巴基幾乎要用最大的努力，才讓自己的臉保持冰山狀態。
他沒回答，黑衣葉蓮娜也不在意，反正冬日戰士就是寡言少語嘛。
她開始嘟嘟囔囔起來。
「我抓了這麼多超級人，他們改造得就沒有幾個成功的。像我這樣高端的也只有我一個。」她碎碎念道，「你能夠想像嗎？明明本體都很正常，可是那些拿他們改造完的超級戰士簡直都是瘋子，你知道X24嗎？據說他的原型是金剛狼，可x24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個瘋狗啊！」
等等，她這是……在抱怨？
巴基緩慢地眨著眼睛，他感覺很驚奇，他沒想到被製造出來的人也能有這麼多情感。
忽然間，車停了。
「我們到了。」黑衣葉蓮娜說。
巴基轉過頭，他看到他們停在了一家科技公司的樓下，這裡已經很郊區了。
巴基打開車門，他剛想下車，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
他轉過頭，看到黑衣葉蓮娜在打量他。
「主人不讓我上你。」她說，「真可惜，我好久沒遇到高品質的男人了。」
在巴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掐著巴基的下巴，親了他一口。
巴基：我屮艸芔茻？！！！！！
螢幕那邊，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復仇者聯盟：？？？
尼彌西斯：？？？
布魯斯：？！！
葉蓮娜目瞪口呆地看著螢幕，然後她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發誓我沒動過他！」葉蓮娜簡直百口莫辯，「媽的，我真沒有過！」
復仇者們和尼彌西斯的女人們面面相覷。
……這絕對是用葉蓮娜的DNA研製出的超級戰士，沒毛病！
悠于 2017-7-28 18:17
第86章
跟在黑衣葉蓮娜身後, 巴基走入了這家科技公司。一樓的大廳沒有多少人，但是都衣著正常的工作服, 看起來和曼哈頓金融街的那些上班族沒有什麼兩樣。
隱形的昆式戰機就在十公里外的高空隱形盤旋, 他們都在注視著螢幕，看著巴基的動態。
「走吧。」黑衣葉蓮娜說。
他們走入大廳, 面前是安檢系統和拿著探測儀的保安。
「長官。」保安向著她點了點頭, 例行地掃了一下，就放她過去了。
而到巴基這裡，檢查就嚴密得多了。探測儀一直在響，巴基走過那安檢門, 安檢門也在響。一時間，大廳兩側的保安都舉起了槍，對準了他。
黑衣葉蓮娜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沒辦法，他的那條手臂是鐵的。」
保安們這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槍。巴基淡淡地橫了他們一眼, 跟著黑衣葉蓮娜繼續向裡走去。
一樓大廳內的地板上, 有一條看起來似乎是裝飾用的玻璃地板，每個人走上去的時候, 地板都會隨著這人的步伐而亮起。黑衣葉蓮娜走過去，她的腳掌下閃起藍色的光芒。
巴基向前走著，剛開始沒有什麼, 當他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忽然間，整個透明的玻璃瞬間變成了紅色，大廳內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黑衣葉蓮娜向前的步伐微微一頓。在刺耳的警報聲, 和變成紅色的大廳中，巴基抬起頭，他看到那些原本在大廳裡正常行走的普通員工都瞬間拿出了槍，四面八方的人都對準了巴基。
在一片紅光之中，巴基冷冷地站在那裡，仿佛感受不到自己已經被全副武裝的敵人包圍。
黑衣葉蓮娜轉過了頭，她那微挑的眼眸地看向巴基，微微挑起了眉毛。
「你的身上，還有跟蹤器。」她冷冷地說，「是你違背了命令，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被洗腦？」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注視著彼此的兩人同時動了，他們如箭一般沖了出去，幾個眨眼之間，他們已經過了數招。
「行動，行動——！」
飛機上，看著宛如第一視角格鬥遊戲的眾人們動了起來，史蒂夫揮舞著手。
「我們不能全下去！」黑寡婦提議道，「必須留一隊人馬在天空上等待和部署戰局！」
「我同意。」葉蓮娜說，「我下去，史蒂夫，你留在這裡。」
史蒂夫的眉毛緊皺著，但是此刻時間緊急，不是討論的時候，於是他點了點頭。
「一半人下去，另一半留在飛機上！」
鋼鐵俠、黑寡婦、幻視、莉蒂、嘉澤勒和愛麗絲準備下去支援。
「坐穩了！」
鷹眼代替托尼坐在駕駛位上，他將這艘昆式戰機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十公里外的科技公司開去，在最高速度下，不到兩分鐘，他們就看到這摩天大廈出現在眼前。
鷹眼控制著戰機向下，直到低到底端還有半米就會觸碰到地面。雖然是隱身狀態，但是地面上的草都在晃動著，看守在外面的保衛們皺起眉毛，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向這裡走來。
「等我開始射擊的時候，你們就在後面出去！」鷹眼說。
準備下去的六人正在調試自己的耳塞和跟蹤器——他們每一個人都滴了那高科技眼藥水。
「你們先等著，我走了。」幻視說。
他的腳騰空地面，男人向著機艙壁飛去——他的身體穿過了機艙壁，消失不見了。
「好吧——剩下的人準備！」鷹眼無奈地說。
他控制著飛機，然後按下了開火的按鈕——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火光四濺，一連串的掃射從底面不斷向前延伸，打破了大廈玻璃，繼續向著裡面掃射去——
正在貼身格鬥的兩人同時皺起了眉毛，他們都聽到了這個聲音和大廳裡其他人尖叫的聲音，兩人同時向著旁邊一躲，巴基感覺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他抬起頭，對上了幻視的臉。
幻視沒有說話，直接帶著巴基躲避了戰機的攻擊，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這些拿著槍偽裝成普通職員的傢伙們不少都中了子彈，當然，黑衣葉蓮娜還好好的。
她在地面上翻滾著，躲避連擊的子彈，她抬起頭，黑色的長馬尾有些散亂，女人微微喘息著，看向了遠處的巴基。
「來啊，士兵。」她說，「我們還沒打完呢。」
她站起來，向著巴基邁開步伐，下一秒，女人的身體忽然向旁邊一歪，一個趔趄。巴基和幻視抬起頭，他們看到葉蓮娜站在那裡，緩緩地放下了腿。
「跟我打吧，冒牌貨。」葉蓮娜淡淡地說。
黑衣葉蓮娜冷冷地注視著她，站直了身體。而葉蓮娜側過頭，沖著幻視和巴基點了點下巴。
「走吧，跟其他人會和。」
巴基點了點頭。
「我真想念你。」他說，臨走前還不忘記貧嘴一句，「至少你不會親我。」
葉蓮娜的眼角抽動著。
「這是我一生的污點。」她說，「你再不走，我就要人道毀滅你了。」
巴基無辜地慫了個肩膀，跟著幻視跑開了。
黑衣葉蓮娜想追，被葉蓮娜攔下來了。
「他是我的任務！」黑衣葉蓮娜氣憤地說，「滾開！」
葉蓮娜則上下打量著她，女人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喜歡我了。」她打量著黑衣葉蓮娜，用一種品酒考究的聲音讚歎說，「我長得可真美。」
黑衣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
與此同時，加上巴基的七人組正在這大廈寬廣的大廳奔跑著，順路解決那些露出真面目的小嘍囉們。
「隊長，我們要去哪裡啊？」鋼鐵俠說，「上天還是入地？」
「呃——這個——」
史蒂夫在戰機上，焦急地來回踱步——這跟他們想像的差別太大，他們原以為巴基至少能進入更深層次的地方再被發現，沒成想在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就在史蒂夫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的耳麥裡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您好，是美國隊長，史蒂夫先生吧？」
史蒂夫愣了，他第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麥進病毒了，不然怎麼會出現一個不認識的聲音？再然後，他才意識到——見鬼了，這聲音好像是從他的腦海裡直接響起來的！
「你是誰？」史蒂夫皺起了眉毛。
「別擔心，隊長，我是查理斯•賽維爾，x戰警的負責人。」
x戰警基地裡，帶著頭盔的查理斯抵著自己的額頭，他那睿智的湛藍色眼睛緩緩地眨動著。
「我是葉蓮娜小姐的朋友，我們之前也一直在查這個公司的事情，正好，我這裡有一份公司地圖可以送給你們。」
史蒂夫傻眼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般的好事啊！
這還沒完。
「復仇者聯盟、和尼彌西斯的朋友們，我是x教授，x戰警的負責人。現在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在腦海裡聽到我的聲音。」他聽到查理斯說，「我會將地圖傳給你們，但是以防萬一，我會一直盯著你們，以此來配合你們的行動。」
「太好啦！耶！」耳麥裡，隊友們歡呼道。
「還有，我已經派我最精銳的變種人趕往現場，我們爭取一次將這個罪大惡極的公司拿下！」
七人都收到了地圖，這棟大廈有三十層，而在地底，則有一個隱藏著的基地。
「據我調查，幕後黑手的辦公室在第27樓，他現在好像沒有在那兒，但是他們的機密檔都在那裡。」查理斯說，「而地下基地，關押著所有實驗體還有被研究的變種人和超級人們，個人建議，你們應該兵分兩路。」
「好，我能飛，我去二十七樓。」鋼鐵俠說。
「我也去。」獵鷹說。
重新飛回高空的昆式戰機內，獵鷹向著鷹眼點了點頭，鷹眼打開了艙門，獵鷹剛想跳下——
「等一等。」就在這時，一個人忽然出聲。他們回過頭，看到了班納博士。
班納博士抵了抵自己的眼鏡，溫和的微笑著。
「你們需要毀了這個大廈嗎？」他貼心地問道。
獵鷹一歪頭。
「當然，甜心。」
班納博士點了點頭，他摘下自己的眼鏡，這才走到了獵鷹的身邊。
「你想讓我在多高的地方將你扔下去？」獵鷹問。
「隨你喜歡。」班納博士溫和地微笑。
他轉過頭，看向了史蒂夫。
「我的任務是什麼？」他問。不戴眼鏡的班納博士，更是有一種迷茫無辜的學術人士的感覺。
一臉嚴肅的史蒂夫看向班納，他一秒露出了笑容。
「沒有任務，博士。」美國隊長露著美式甜心的笑容，「你唯一的任務，就是砸得開心。」
「這對我來說有點困難。」班納有點困擾地轉回頭，碎碎念道，「每一次都讓我隨便砸，我也是很困擾的，好嗎？」
獵鷹哈哈笑著抓住他，兩人一起跳下了飛機。
「我要看我要看！！」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擠在螢幕前，看著兩人的第一視角跳飛機，獵鷹沒有展開翅膀，所以他們高速地下墜，然後，獵鷹鬆開了手，展開了翅膀——他們從獵鷹的角度看到班納博士的身影向著那大廈墜去，然後嘭！一聲野獸的咆哮聲傳來，班納變成了綠巨人。
所有人像是貓頭鷹一樣立刻轉過頭，去看綠巨人的視角，他們看到它落在樓頂，水泥猶如豆腐般在它的身邊裂開崩飛……綠巨人發出了自由的咆哮聲，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困擾嘛！
「哇。」大家一起感歎道。
「一會我也下去。」蝙蝠俠沉聲道。
「不行，布魯斯。」史蒂夫說，「等一會我下去之後，我們需要一個最強的大腦在這裡看管局面，那個人只能是你。」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旺達問。
「再等等。」史蒂夫的目光看向了螢幕。
……
二十七樓內，鋼鐵俠和獵鷹從兩面包抄，每個房間地檢查，為了防止意外，他們短暫地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在上下樓層都放上炸藥。
通往地下基地的大門前，無數士兵正在抵抗著，奈何進攻的人太強，節節敗退。他們只能將下去的大門緊緊地關閉鎖好，一層一層地關閉閘門。
然而……
一層層的閘門的另一側，地下基地內，士兵們都抹了抹汗，松了口氣。
「不管是打過血清的超級戰士，或者是變種人，誰都穿不過這門！我們的研究終於派上用場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從地下基地深處興奮地跑了過來，跟那些士兵們吹噓著。
下一秒，一個人緩緩地透過閘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你們好。」幻視禮貌地說，「吃了嗎？」
士兵們：？！！！！
「不可能！你怎麼會穿過來？！」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震驚地說，「不可能，沒有人類能夠做到這點，不管是不是超級人類！」
幻視禮貌地向他偏了偏頭。
「因為，實際上，我不算是個人類。」
兩分鐘後，通向基地的大門緩緩地向著眾人開啟。幻視扶著扳手，他的身邊是躺倒一地的士兵們，幻視平靜地看向自己的夥伴們，仿佛他只是開了個燈那樣容易。
此時此刻，地下基地深處。
「不好了，伊萊克特長官！」一個士兵焦急地跑入了辦公室內，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複——復仇者聯盟殺進來了！」
男人——伊萊克特用手指敲擊著扶手。
「沒關係，殺進來也好。」他淡淡地說，「正好，我們的新的裝置在全世界使用之前，還沒有試驗過，我正愁找不到實驗品呢。」
「您……您是說那個『夢儀器』？」士兵吃驚地說，「您現在就要用？！」
「沒錯。」伊萊克特雙手合十，他笑了，「如果我們能把復仇者聯盟搞死，那麼——全天下的變種人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
抵著自己額頭的查理斯在無數紛擾的資訊之中，接受到了這個消息。
「小心，他們要——」查理斯的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覺自己和那些所在地下基地的隊員們的連結斷了。
看起來，這個地下基地有專門對付變種人的遮罩裝置。但是還好，地面上的人他仍然可以通知道。
「我聽到了一個類似于老闆的人說話，他似乎要用一個新裝置，好像叫『夢儀器』，你們多加防範！」查理斯說，「我已經確定了他的位置，他在地下基地的F5層西北角，基地裡有遮罩裝置，所以只能靠你們了！」
「明白。」史蒂夫說。
「沒問題。」與此同時，一樓大廳內，葉蓮娜說。
她本人遠遠沒有她的聲音平靜，葉蓮娜的胸口起伏著，脖子上一層細汗，她充滿戰意的，冷冷地注視著自己對面的人。
對面的女人，跟她一模一樣，甚至是出汗的程度都一模一樣。
「放棄吧，葉蓮娜。」黑衣葉蓮娜說，「我的基因從你身上而來，可是我只會比你更強，而不是更弱，你不可能打贏一個比你自己更強的人的。」
「你叫什麼名字？」葉蓮娜揚起眉毛。
「x25.」x25說，「別費力氣了，葉蓮娜，我是更好的你，你不會打贏我的。」
葉蓮娜笑了。
「我可能的確打不贏自己，x25.」她說，「但是有一點，你可能搞錯了——那就是，你從來都不是我。」
「不！」X25皺起了眉毛，「我的DNA——」
「即使你的基因來自我，你也不會是我。」葉蓮娜活動著脖子，她淡淡地說，「因為我，葉蓮娜•斯塔西婭，永遠都不會對別人俯首稱臣。」
X25憤怒地大叫著，她向著她沖了過來，葉蓮娜的眼眸閃起冷光，她幾乎用一種非人的迅速向後踏了一步，躲開了X25的攻擊，她抓住了25的頭髮，她大吼著，狠狠地向下砸去。
砰————！
地板在X25的額頭下裂開蜘蛛紋路，地板瓷磚被向上飛濺，X25的身體猛地一彈，然後不動了。
葉蓮娜站起身，她目光淡漠地抬起頭，看到那些小嘍囉們驚恐地看著她四散奔逃。
她伸出手，將自己的長髮向著後面捋去。她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槍，她對準X25的腦袋，想要補一槍，她的手指放在扳機上……可是在最後一秒，她放下了手。
自己殺自己，感覺還是有點怪怪的。
葉蓮娜瞟了一眼女人那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側臉，此刻她正閉著眼睛，額頭有一縷鮮血留下。葉蓮娜轉過頭，她伸出手，抵在了自己的耳麥上。
「我已經解決了大廳的麻煩，現在——」
話還沒有說完，葉蓮娜忽然看到從所有的通風口處，都開始釋放白色的煙霧，不到幾秒鐘，那白霧便已經幾乎籠罩了整個大廳。
「這又是他媽的什麼鬼？」葉蓮娜皺起了眉毛。
與此同時，二十七樓上。
「夥計，要我說，他們不可能把重要文件放在這兒。」一邊幹著活，鋼鐵俠一邊碎碎念道，「這太明顯了，我敢保證所有的重要資料都在地下基……等等，這裡怎麼都是白霧？！」
托尼皺起眉毛，他轉過頭，走向門，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托尼打開門，他剛想向前走，男人忽然猛地停住了腳步。
他的眼睛猛地睜大。
走廊內，在白霧中，兩個人正靜靜地看著他。
「怎……不，不可能……」托尼震驚地向後退了一步。
那兩個人中的中年女人，已經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你都長這麼大了？我親愛的孩子，快點過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托尼震驚地站在那兒，他幾乎難以呼吸。
……
另一個房間內，獵鷹正皺著眉毛，打開了窗戶。
「這是著火了嗎？浩克把什麼給弄壞了？」
山姆碎碎念地抱怨著，他轉過身體，男人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他那多年前犧牲在前線的搭檔萊利，正站在屋裡微笑著看著他。棕色頭髮的白人青年還穿著空降兵的制服，看起來跟過去一模一樣，仿佛他們兩個搭檔在一起訓練的那些日子，就在昨天。
「山姆！我的好兄弟！」這個白人大男孩笑著，當他笑的時候，他的兩個虎牙若隱若現。
「萊……萊利？」山姆輕聲喃喃道。
……
有人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人，可是有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我現在就下去，等我。」娜塔莎說。
她正在佈滿白煙的走廊裡小跑著，就在這時——一個面向刻薄的俄羅斯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娜塔莎猛地愣住了。
「教……教官？」她輕聲道。
下一秒，女人的時間猛地一邊，她躺在搖搖晃晃的擔架上，醫院的燈光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動。
「我們要切掉你的子宮，娜塔莎。」
娜塔莎睜大著眼睛，她大口大口呼吸著，她看著一個只有眼睛和鼻子，卻沒有嘴的醫生拿著刀，注視著她。
「特工不能有弱點。」
「你不能有弱點。」
「不不不不……」娜塔莎面色蒼白，她忽然怒吼道，「我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小姑娘了，你們別想再這樣對我！」
她伸出手，想要掀起自己身上蓋著的薄被，可是那被就像是刻在她身上的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媽的，媽的……」娜塔莎面色蒼白地喃喃道著，她看著那刀伸向自己的腹部，可是她動都不能動。
「啊——————！！」女人淩厲發出尖叫聲。
與此同時，基地內的另一側。
巴基扛著槍，白霧在他的身邊蔓延著。
男人皺起眉毛，他轉過了身體，然後定在了原地。
他身後的走廊裡，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有的看起來是政客、有的是軍人、有的穿著便服……巴基驚愕地睜大眼睛，他向後退了兩步。
這些，都是他曾經殺死的人。
一時間，整個大廈基地裡所有的人英雄，都陷入了不同的迷境之中。
地下基地的深處，伊萊克特低聲輕笑著。
「歡迎來到『夢境』，各位英雄們。」
他注視著監控視頻，目光變得更加森冷。
「接下來，你們將會被自己的過去殺死。」他淡淡地說，「而後，除了普通人類以外——全世界的異端們，都會因他們自己而死。」
……
大廳內，葉蓮娜看著自己身邊的白霧一片皺起眉毛。
她向前邁出腳，下一秒——她已經站在了一片樹林之中。
葉蓮娜驚愕的注視著周圍，這不可能啊——可是這一切都如此的真實，太陽從樹枝之間撒下陽光，小草被風吹得窸窸窣窣地微響著，微風帶來花朵的香氣……
葉蓮娜連連向後退去，她的心臟在猛地跳動著，她預感到了什麼，她轉過了頭。
葉蓮娜的呼吸一滯。
在她的身後，一個橫倒的樹幹上，一個看起來十歲出頭的女孩兒坐在那上面，她身穿著漂亮復古的長裙，亞麻色的長髮垂落在胸前。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灑落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頭髮上。
這個女孩兒，在陽光的輕撫之下，正讀著手中的書。
女孩兒仿佛感受到葉蓮娜震驚的目光，她緩緩地抬起頭，嘴角微抿，露出一個淺笑。
「嗨，你好，我是伊麗娜。」她溫柔地說，「上個禮拜剛剛搬來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有幾個點~
1.大家可以把這個『夢儀器/夢境』當成旺達幻境的高級版。
2.托尼的父母死跟巴基無關，這個問題我在關係戶討論過了，所以本文就不做伸展。
3.獵鷹山姆看到的那個小夥子，是他當空降兵時的搭檔和好朋友，在一次任務中，萊利被火箭彈擊中犧牲，山姆在一旁只能看著上面都做不了。在萊利死後，山姆覺得自己沒有繼續再服役的理由，於是他退役了，因為他本身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所以便盡他可能幫助其他類似經驗的退役士兵們，正因為如此，他才與史蒂夫認識。
個人覺得，他和萊利很像史蒂夫和巴基。
4.黑寡婦的子宮被切除這點在婦聯2曾經提過。
5.葉蓮娜看見的是她和自己的姬友伊麗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詳情在58章。
6.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的確說過不虐女主的！我葉蓮娜超攻肯定不會被虐到！而且我個人也覺得不虐，所以這不算虐對不對！_(:з」∠)_
第87章
「在我生命中曾有過那麼一個時刻, 那時我多年輕啊，早上睜開眼睛, 全世界充滿了各種可能。我想, 這是一個開始，這是幸福的源頭, 未來的一切都會更好, 往後一定會更幸福。我從來沒想過那並不是開始，現在我才明白，其實那就是幸福。」
——邁克爾•坎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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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的六月十五日，確切的說, 下午三點半，一切似乎都很平常。
鄉鎮裡的一棟藍房子裡，一個紮著頭巾的婦女正坐在窗前照著鏡子塗抹自己新買的面霜。街道上，男孩兒們瘋狂地跑來跑去, 腳下的足球踢碎了薩沙大叔家的玻璃。田地裡, 一個俄羅斯男人正用手扇著風，他那又粗又紅的脖子上盡是薄汗。
就在這個普通的下午, 七歲的葉蓮娜，遇到了了十歲的伊麗娜。
伊麗娜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人，伊麗娜知書達理, 像是午後陽光一樣溫煦。
葉蓮娜的家在樹林的半山腰上，那木房子雖然古老，卻也溫馨，像是童話裡獵人的房子。而伊麗娜的家則在山腰的另一頭, 那房子是用石磚搭建，塗著薄荷綠色的漆。兩人的家和山下的村子局居民差一段不遠的距離。
葉蓮娜的母親——特羅婭很漂亮，即使她懶得搭理男人，可是仍有男人見到她就走不動道。再加上她是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遠離他人的半山腰上，漸漸地，風言風語在居民之中流傳。
相傳，特羅婭是一個吸血女巫，專門吸取男人們的精氣，以此來延續自己的美貌。再加上葉蓮娜也如母親一般漂亮，性格又冷漠不討喜，久而久之，山下的居民連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都漸漸地開始孤僻母女兩人。
而伊麗娜，她搬來這裡的時候，是有一整隊豪車相送的，居民們覺得她是某位政要或者有錢人的私生女，被扔在這鄉下，再加上她和葉蓮娜的關係，讓居民們連帶著也討厭起她來。
兩個姑娘總是在她們的家互相串門。伊麗娜很喜歡葉蓮娜的母親，而葉蓮娜從第一次去伊麗娜家裡的時候，便發現她家裡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保姆。
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孩，就在這個孤獨的鄉下，成為了朋友。
伊麗娜可能是知道鄉民對她的厭惡的。此時伊麗娜已經十四歲了，而葉蓮娜才十一歲，她不明白，或許就算明白，她也不會在意。
葉蓮娜沒有生在常規的家庭裡，所以她並沒有奇怪伊麗娜的家裡為何如此奇怪：她的家裡，滿牆都是名貴的書籍，最高端的牛奶零食，吃的都是最好的蔬菜水果，伊麗娜從來都不缺錢花，卻沒有人知道她的錢都從何而來。
在俄羅斯，很多姑娘十三四歲就出嫁結婚了，所以坊間流傳的風言風語更是嚴重。這偏僻鄉下小村莊的孩子們似乎都約好了，葉蓮娜和伊麗娜幾乎不去鄉鎮裡，只在山上玩兒，而山下的孩子們也不上山，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天，葉蓮娜和伊麗娜正在林間的草地裡微歇，卻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村莊裡的幾個男孩子爬上了這裡，圍住了這兩個女孩子。
「我爸爸說，你媽媽是女巫，這是真的嗎？」有男孩好奇地問。
葉蓮娜不懂女巫的意思，她只是冷冷地瞪著他們。
「我媽媽說你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女，被人扔到這裡的，是這樣嗎？」其他男孩則七嘴八舌地圍攻著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伊麗娜。
伊麗娜的臉，一下就變白了。
「滾開！」看到伊麗娜的樣子，葉蓮娜立刻皺起了眉毛。
「哎呀，我好怕呀。」
這些男孩子們大多十五六歲，怎麼可能怕比他們小的葉蓮娜？他們嬉皮笑臉地推搡著葉蓮娜，結果——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葉蓮娜爆發出了她這個年齡本該沒有的力量，一個十一歲出頭的小姑娘，將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揍得嗷嗷直叫，渾身帶彩。他們屁滾尿流地跑走了。
葉蓮娜從未打過人，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對她來說似乎易如反掌。她轉過頭，便看到一臉震驚的伊蓮娜——任誰看到了自己的小妹妹以一敵多會不驚訝？
「別擔心。」十一歲的葉蓮娜堅定地說，「我會保護你的。」
•
兩人幾乎整日整日的待在一起，伊麗娜教葉蓮娜知識，為她讀書，可是葉蓮娜似乎天生就不喜歡這些。有的時候那些男孩子們會跑來騷擾他們，葉蓮娜就會將他們打跑——是那種真揍，男孩們經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落荒而逃。
「不，不行。」有一次，伊麗娜終於忍不住，叫停了葉蓮娜，「我們不應該這樣做。」
「不應該什麼？」葉蓮娜有點費解，她很快明白了什麼，這讓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老天，伊麗娜，這就是他們為什麼會總想欺負你，就是因為你太好說話了。」
「如果以錯的行為，去制止另一個錯的行為，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呢？」伊麗娜卻說，「用以暴制暴，是不對的。正是因為我們遵守規則，所以我們才是人類，而不是野獸。」
「說人話，伊麗娜。」
「我的意思是，別再打架了，葉蓮娜。」伊麗娜誠懇溫柔地說，「你本可以做一個更好的人。」
於是，葉蓮娜就不再和男孩兒們打架了——也再沒有這個必要。他們偶爾還是會跟著她們，可是再也不出言挑釁了。葉蓮娜很煩，不能打人，威脅一下總可以吧？
於是，有一天，伊麗娜沒有拉住忍無可忍的葉蓮娜，女孩直接走到了藏在樹後的男孩們的面前。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她掐著腰，皺著眉毛，「還沒有挨夠打嗎？」
男孩們面面相覷著，他們的臉上還帶著青紫，表情卻是有點忐忑的。
「呃……葉蓮娜。」終於，有一個男孩鼓足勇氣說，「我們覺得你長得很漂亮，也很可愛。你願意跟我們成為朋友嗎？」
「神經病！」葉蓮娜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們，「快給我走開！」
回到家之後，葉蓮娜將這件事講給了自己的母親聽。
特羅婭撫摸著女兒的長髮，垂眉聽著她的抱怨，女人的嘴角勾起弧度。
「你要適應，葉蓮娜，因為上頭賜予你一個美麗的面龐，但這也會讓你徒增很多煩惱。」
「煩惱？」
「是的。」特羅婭溫柔地說，「你要擦亮眼睛，因為你的未來，會有很多人圍聚在你的身邊——你要認清他們真實的樣子，因為有些男人，只是喜歡你的皮囊，他們輕而易舉的喜歡上你，也會轉頭便愛上其他人。」
「為什麼？」女孩不解地皺起眉毛，「這很愚蠢。」
「大部分被美麗吸引的男人，都是愚蠢的。」特羅婭微笑著，女人那溫柔的深色眼眸中，在女兒看不到的時候，閃過一絲冷光，「所以，你的容貌也可以成為武器——掌握你自己，就能夠掌握這些膚淺的人。」
•
男孩們偶爾的圍繞，讓葉蓮娜感覺十分煩躁。
「你應該習慣的。」一天，兩人在林間閒逛著，伊麗娜看著葉蓮娜，輕笑，「我的蓮娜長得這麼好看，以後會有很多男生喜歡的。」
「這真麻煩。」葉蓮娜嘟囔道。
「這卻是我所期望的。」伊麗娜卻說。
葉蓮娜抬起頭去看她。
「為什麼呢？」葉蓮娜忍不住說，「異性的愛，對於你來說這麼重要？」
伊麗娜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個愛我的男人。」伊麗娜說，「這樣我才能幸福，然後，我會把我所得到的愛和幸福延續給我的孩子——讓她快樂的成長，讓她感受到父母的愛。」
「你有的時候真奇怪，伊麗娜。」葉蓮娜笑道，「你才十五歲。」
伊麗娜只能無奈地笑著，撫摸著葉蓮娜的頭髮。
「我也像你和你媽媽那樣，有自己就夠了，不需要父親，也不需要男人……」她輕聲喃喃道，「這省了多少傷心事呐。」
「我不明白。」葉蓮娜聳了聳肩膀。
「那你呢，你有期待過，自己未來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嗎？」伊麗娜問。
可能是年長葉蓮娜三歲的原因，女孩總會問這些古怪又哲學的問題。她問這話的時候，她們踩著樹枝，小路兩邊的樹木筆直又高，頂著天空，一直到路與天的盡頭。
「沒有。」葉蓮娜說。她又仔細地思考了一會，「我沒有對什麼東西特別期待過。」
對她來說，除了媽媽，除了伊麗娜，這個世界真的很一般般，沒有什麼能夠讓她提起太多的興趣。
伊麗娜便抿嘴笑著。她站在葉蓮娜的面前，跟著葉蓮娜前進的步伐向後退去，她的雙手被在身後，退後的腳步輕快，裙擺也跟著一抖一抖，長髮在空中蕩來蕩去。
「我很期待未來。」她說，「我想看好多好多書，想遇到好多有趣的人，想愛一個也愛我的人，想自由自在的渡過我的一生，我還想——生一個可愛的寶寶，給她一個完美的家庭——我希望我能夠得到幸福。」
「你會的。」葉蓮娜發至肺腑的說。
伊麗娜像是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她那麼可愛，那麼純真，對這個世界抱有如此大的熱忱，如果有一個人會自由幸福的渡過一生，那個人應該是伊麗娜。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伊麗娜停下了向後退的步伐，她笑了起來，嘴角梨渦若隱若現。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葉蓮娜的臉龐。
「——我的未來，希望有你。」
葉蓮娜微愣，然後她抬起手，抓住了伊麗娜的手指。
「你說希望的一切，都會實現的。」葉蓮娜輕聲說。
//
葉蓮娜十四歲的一個夜晚，她本來在自己的臥室睡覺，可是卻總是睡不安穩。
葉蓮娜赤腳下床，悄悄地來到特羅婭的臥室門前，卻發現她的房間裡還亮著燈。葉蓮娜站在漆黑的走廊裡，她正在猶豫，便聽到門裡有聲音傳來。
「蓮娜，做噩夢了？」
葉蓮娜打開門，她看到特羅婭正溫和地看著她，女人仿佛透過門板看見了她。葉蓮娜的目光看向她的面前，特羅婭在……收拾行李？
「你要出去嗎，媽媽？」葉蓮娜皺起了眉毛。
「是的，孩子。」特羅婭將手中的衣服放在行李箱裡，她伸出手，葉蓮娜走向她，她抱住了葉蓮娜，親吻她的額頭，「媽媽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明天的時候，會有一個人代替我照顧你。」
「你還會回來嗎？」葉蓮娜問。
特羅婭短暫地沉默了一會。
「我不知道，親愛的，媽媽——生病了。」她溫柔地說，「我不敢保證我能夠回來。但是你，葉蓮娜，你很堅強，對不對？答應我，親愛的，在你二十歲之前，不要離開這個地方。」
第二天，特羅婭將一個男人介紹給了葉蓮娜，他大概四十歲出頭，看起來不像是俄羅斯人，而是美國人。他的身上都是結實的肌肉，還有傷疤和紋身……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女人便離開了。
從此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來。
兩個月後，葉蓮娜收到了特羅婭的遺物和遺書，在信中，女人似乎已經病死在其他城市了。
這個美國男人叫做伊薩多•維齊，據他說，他是特羅婭曾經的朋友，欠了她一個人情，所以現在才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葉蓮娜的代理父親。
「你媽媽肯定沒有跟你說過。」在一個閒散的午後，這個渾身傷疤和紋身的狂野男人系著圍裙，為十四歲的葉蓮娜做午飯，他側過頭，沖著葉蓮娜笑了一下，「我是一個傭兵。」
「哦。」葉蓮娜對他很冷漠。
伊薩多將盤子放在葉蓮娜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將鍋裡的食物倒在那上面。
「我一眼就知道，你有當傭兵的潛力。」伊薩多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對面，「我來教導你用槍用刀，等你再長大點——我們離開這破地方，去莫斯科，或者紐約，怎麼樣？」
「不怎麼樣。」葉蓮娜頭也不抬，「那太野蠻了，我不要。」
「誰跟你這叫野蠻？」
「伊麗娜。」
「你為什麼非要聽她的話？！」
「那我媽媽叫你來，是讓你把我培訓成殺手的嗎？」葉蓮娜抬起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伊薩多被懟得沒話說了。
葉蓮娜不喜歡異性——應該這麼說，除了伊麗娜，她沒有比較有好感的人，當然，兩年前認識的布魯斯應該算一個，可惜，男孩很快就回紐約去了。
而伊薩多和葉蓮娜兩人的日常，就是無視。葉蓮娜當他不存在，也幾乎不在家裡呆著，伊麗娜的家成了她們的據點，有時候，葉蓮娜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的不回家，住在伊麗娜那裡。
她不想回去，看到伊薩多那張有著疤痕的臉，葉蓮娜便總是覺得，特羅婭是拋棄了她之後，隨便在路邊拽來了這麼一個人照顧她。
她覺得伊薩多佔據了她的家，她討厭他。
整整一年，葉蓮娜幾乎就這樣忽視他，即使回家，也是因為葉蓮娜必須要拿什麼必備用品，然後，最好在伊薩多發現之前，離開那裡。
「嘿，丫頭。」
終於有一天，伊薩多抓到了她一個現成。葉蓮娜背著包，她沒有走得及時，在院子裡就被伊薩多喊停住了。葉蓮娜閉上眼睛，她吸了口氣，這才轉過頭。
伊薩多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短袖T恤下的肌肉和紋身跟他身後的這件木屋格格不入。
「你很討厭我嗎？」伊薩多問。
「沒錯。」葉蓮娜冷冷地說，「我以為你自己有自知之明。」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伊薩多說，「你母親的死跟我沒關係。」
葉蓮娜翻了個白眼，她根本不想討論這件事，伊薩多站在這裡，就是礙眼。她轉過頭繼續向前走，聽到身後的男人向前邁出了幾步，似乎想追上她，可他最後停下了。
「多回來呆呆吧。」她聽到伊薩多在她的背後說，「我答應了你母親照顧你，就一定不會離開這裡。但是，這見鬼的地方比美國無聊多了，不止沒有女人、毒/品和槍戰賽車，連他媽的活人都沒有幾個。你行行好，多回來待一段時間吧。」
葉蓮娜沒有理他，她巴不得他趕緊因為無聊而離開。
此時，葉蓮娜已經十五歲了。她的身形越發的高挑，她的樣貌逐漸褪去了女孩的稚氣，五官越來越精緻，越來越漂亮。
而伊麗娜十八歲，她的一顰一笑開始有年輕姑娘的韻味。
和不拘小節的葉蓮娜不同，伊麗娜每天都過得十分精緻，她在讀書，在學習小語種，也在練習舞蹈。當然，像是每一個姑娘一樣，她開始鼓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和口紅——就像是等待著什麼人。
近些年葉蓮娜才知道伊麗娜家的事情——她的父親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富商，她是他的私生女——一個錯誤的降生。她那當服務員的母親，在訛詐到一大筆錢之後，就將她扔在了家族門口。
對於家族來說，她是一個污點，於是，父親將這個私生女放下了鄉下。但作為女兒的權利，伊麗娜得到了每個月打一個電話的機會——這可能是她最緊張和開心的時候。
然而隨著時間的變遷，她打的電話並不是每次都會被接起，有的時候，三四個月，她才能打通自己父親的電話。
葉蓮娜是這兩年才明白了伊麗娜的想法——她希望父親認同自己。所以在鄉下，她也保持著對自己超高的要求，從不鬆懈功課和禮儀……伊麗娜很聰明，但是她唯獨看不透一點。
不管她有多麼努力，不管她有多麼優秀……她的父親，可能都不會對她有更多的愛了。
可當她越求之不得的時候，她卻反而越想去得到父親的關愛。
「我報了一個莫斯科的全國性舞蹈比賽。」
所以，當伊麗娜這樣跟葉蓮娜說的時候，葉蓮娜一點也不吃驚。
「我想當全國冠軍。」伊麗娜這樣說的時候，她淺淺地微笑，梨渦若隱若現。
「你根本不是想當冠軍。」葉蓮娜卻一針見血地說，「你想讓那男人看到你當冠軍。」
伊麗娜的笑容消失了。
「是啊，當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你什麼時候才能認清事實呢？」葉蓮娜說，「這男人從來都沒有過來看望過你一眼——」
「他四年前來過，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伊麗娜說。
「好吧，四年前來過。」葉蓮娜嘟囔道，「他可真是個好父親啊。」
「蓮娜，別這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伊麗娜卻樂觀地說，「只要我得到了全國冠軍，只要他看到了我的優秀，他一定會接受我的！」
葉蓮娜不說話了。
她有很多話可以去懟伊麗娜，她能用事實將她講哭，可是葉蓮娜不想傷害她，但看著她那傻乎乎樂觀的表情，葉蓮娜又難受。
「你為什麼非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呢？」葉蓮娜忍不住問，「為自己而活，不好嗎？」
「我不知道，蓮娜。」伊麗娜低聲說，「可是，我需要爸爸他認同我——我只是，我……我就是想要一個爸爸而已，這很過分嗎？」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蓮娜。」伊麗娜歎息道，「我只有你。」
葉蓮娜便說不出話來了。
「那就去吧。」葉蓮娜說，「我會支持你的。」
接下來的一年裡，伊麗娜往返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和莫斯科之間。
葉蓮娜能夠感覺到伊麗娜的變化——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往返，她停留在莫斯科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回來的時候，伊麗娜的臉上總有若隱若現的笑容。
她的穿衣風格變了，甚至髮型和妝容也有了些微的變化。
伊麗娜的比賽要開始了，在那之前的某一天，兩人相擁著對方，在伊麗娜的房間裡跳著屋。
「葉蓮娜，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千萬、千萬不要生氣。」
「什麼？」
伊麗娜的目光有點閃躲，最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她說，「他是我比賽時的男伴，莫斯科人，今年二十四歲。」
……
葉蓮娜不喜歡這個消息，兩個人大發爭執——這是她們從認識到至今，第一次吵架。
「我到底有多重要？」葉蓮娜質問道，「你願意為了我留在這裡嗎？」
「我可以不去參加那個比賽。」伊麗娜無奈地說，「但是我要去見薩沙，我需要去見他，就像是我需要你一樣。」
「如果我堅持呢？」葉蓮娜問。
伊麗娜張了張嘴，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你為什麼要反對我呢，葉蓮娜？」伊麗娜問。
「我反對？見鬼的！」葉蓮娜皺起了眉毛，「你一個人去莫斯科，轉眼回來就有了喜歡的人——我他媽怎麼知道那人靠不靠譜？！」
「注意語言，蓮娜！」伊麗娜努力地想要說服她，「你忘了你剛開始反對我因為我爸爸才去參加比賽了嗎？現在難道不好嗎，我不在意當不當冠軍了——」
「因為你他媽的從為了你父親，變成了為了另一個男人！」葉蓮娜忍不住反駁道，「這有什麼區別嗎？你為什麼非要把某個男人當成目標呢？」
「葉蓮娜！」伊麗娜大聲道。
葉蓮娜不說話了，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大了自己三歲的朋友，這可能是伊麗娜人生當中第一次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
「你可以不需要異性，但是我需要，你不能說這就是錯的——」伊麗娜說，「你不能這樣隨意評判我的想法！」
葉蓮娜無話可說。
「好啊，隨你便。」她說，「你說得對，你做什麼關我什麼事情呢？你直接住在莫斯科了，別老為了我折騰回來了——我也根本不需要。」
「蓮娜，別鬥氣。」伊麗娜無奈又煩躁地說。
「我很冷靜。」葉蓮娜說，「我今年十六歲了，從我們八歲認識開始，你見過我隨意評判過誰的想法嗎？我知道我薄情，你既然不想讓我插手，那我以後肯定不會再說三道四。」
伊麗娜愣了一下，然後她的表情開始越來越發慌。
「你……你別生氣。」她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葉蓮娜不再看她，她從沙發上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沒生氣。」她說，她拍了拍伊麗娜的肩膀，轉身就要走。
伊麗娜雙手用力，拽住了葉蓮娜。伊麗娜知道葉蓮娜的脾氣，如果她打定主意不再當她是朋友，那葉蓮娜真的不會再把她當朋友。
伊麗娜眼圈開始泛紅。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輕聲說。
「我沒有朋友，我只有你！」葉蓮娜憤怒地說。
她甩開了伊麗娜的手臂，離開了她的房間。
看著大門在自己的面前被甩上，伊麗娜開始緩緩地掉下眼淚。
「我只是想要一個愛我的人，我做錯了嗎？」女孩低聲哽咽著，壓抑地哭泣了起來。
//
葉蓮娜知道伊麗娜第二天就要離開了。她沒有去送行，她什麼都懶得管。
她已經快有三個月沒有回家了，進門的時候，伊薩多驚愕地看著她，葉蓮娜假裝沒看見，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上了鎖。
葉蓮娜在窗邊做了一整天，她的窗戶可以看見房子外的院子，還有通向她家的道路。
只要她來，葉蓮娜心裡想，只要伊麗娜過來找她，她就原諒她。
她一直等到夜晚降臨，這條被樹葉覆蓋的小路上，也沒有人經過。
天已經黑了，葉蓮娜坐在窗邊，就在這時，她的門被敲響了。
「吃飯吧。」她聽到男人在門外說。
葉蓮娜不想理他。
伊薩多沒有走，他站在門外，端著餐盤，男人歎息了一聲。
「我知道你和伊麗娜很要好。」他說，「但是，你知道嗎，蓮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陪伴你走過完整的一生。人的一生就像是一輛行駛的列車，有些人在你不同的年齡段登上了車，與你相識。可是每個人的車票其實早就寫好了下車的時間。當時間來臨的時候，你就該放手，讓她走。（let her go）」
門被猛地打開了，葉蓮娜那張蒼白的臉出現在門口。
她抿著嘴，冷漠的注視著他，結果了男人手中的餐盤，然後關上了門。
伊薩多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
兩個月之後，樹木逐漸長出了新葉，小草鑽出了頭——葉蓮娜和伊麗娜也兩個月都沒有聯繫了。
雖然如此，但是葉蓮娜在電視上收看了這舞蹈比賽的節目，也看到了葉蓮娜的舞伴，那個二十四歲的莫斯科青年叫做傑夫。黑髮黑眼，天生的笑嘴唇，鼻子很高挺——的確長得清秀又帶著些帥氣，看起來在女觀眾之間也很有人氣。
當兩人接受採訪的時候，伊麗娜的微笑，伊麗娜面對傑夫的溫柔目光都是從內心而外的。
葉蓮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的比賽視頻，直到家裡的電話響起。
「喂。」
「喂，蓮娜。」電話那頭，是伊麗娜的聲音，女孩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要開始進行最後的選拔比賽了，你要來莫斯科嗎？」
「不。」葉蓮娜說。
電話那頭，伊麗娜的氣息變得不穩，她顫抖著呼吸著。
「節目組讓所有比賽者都帶家人親屬來現場。」她顫抖著說，「可是我沒有可以打電話的人，我只有你。」
放下電話筒，葉蓮娜撇開了眼眸。
//
葉蓮娜站在莫斯科的紅場上，她插著兜，注視著莫斯科的標誌性建築。旁邊盡是成群結伴照相的遊客……葉蓮娜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人生當中第一次離開那個偏僻的鄉鎮，原來世界能夠有這樣大，原來能夠有這麼多的人……
她又想起來了伊薩多的話，在連走前，伊薩多讓她好好地在莫斯科轉一轉。
——這樣，你就能夠知道，自己被憋在一個多麼狹小的水坑之中。
葉蓮娜出神著，直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了露著笑容的伊麗娜。
「從背後我就知道是你！」她開心地說。
葉蓮娜的嘴角剛剛勾起，便看到伊麗娜挽住了某個人的肩膀，她的嘴角的笑意一下就不見了。
「給你介紹一下，蓮娜，這是我的男朋友，傑夫。」伊麗娜開心地說。
葉蓮娜目光淡漠地注視向傑夫，和她的冷淡不同，傑夫吃驚地盯著她的臉。
「親愛的，你沒有說過，你的小妹妹這麼漂亮。」他感歎著說。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傑夫，很高興認識你。」
葉蓮娜討厭身體接觸，她勉強伸出了手，傑夫握住了，他們搖了搖，葉蓮娜感覺他的大拇指在她的手心裡微蹭，葉蓮娜的眉毛微皺。
「好啦，我們帶著蓮娜在這附近好好地逛逛吧！」伊麗娜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她笑著說。
三人在紅場附近參觀了一下午，氣氛一直都有些怪，葉蓮娜全程冷若冰霜，而伊麗娜在努力調解氣氛。
「你們在這裡歇一會，我去前面買霜淇淋。」伊麗娜笑道。
「我要原味的，親愛的。」傑夫伸手，拍了下伊麗娜的屁股。
「我知道。」伊麗娜笑了下，然後向著遠處的霜淇淋車小跑去。
葉蓮娜坐在長椅上，傑夫也坐了下來——他靠她很近，幾乎貼著她的肩膀坐下來。
「你是伊麗娜的朋友？」傑夫笑著問。
葉蓮娜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冷冷地瞪向他。傑夫仿佛毫無察覺，他笑著，伸出手，攬住葉蓮娜的肩膀。
「你是伊麗娜的朋友，我也會好好待你的。」他說，「而且你這麼漂亮——沒有人能夠拒絕你的。」
葉蓮娜勾起了嘴角，傑夫看呆了。
「伊麗娜是你的女朋友嗎？」葉蓮娜一反常態，溫柔地問。
「當……當然……」
「在你有女朋友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和其他女性保持距離的？」
「對……呃……」傑夫這才回神，他皺起了眉毛，然後立刻笑了起來，「不，親愛的，我只是自來熟而已。」
葉蓮娜露出了笑容。
「自來熟？」
傑夫的身體一抖，他痛苦地顫抖著——葉蓮娜正掰著他那在她肩膀上的大拇指。
「這些話我只說一遍。」她一邊掰著手指，一邊淡淡地說，「如果讓我發現你跟其他女人有染，如果你讓伊麗娜傷心——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當伊麗娜拿著霜淇淋回來的時候，她感覺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對，傑夫離葉蓮娜遠遠地坐著，眉毛間似乎帶著痛楚和懼意。
晚上，傑夫開了兩間賓館，他自己一間，伊麗娜和葉蓮娜一間。
葉蓮娜洗完澡出來，伊麗娜正在收拾三人今天買的東西。
「你覺得他怎麼樣？」伊麗娜一邊疊衣服，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
對於這種人生大事，伊麗娜還是希望得到葉蓮娜的認同。
「不怎麼樣。」葉蓮娜有話直說，「你知道在你去買霜淇淋的時候，他在占我便宜嗎？」
「我當然知道。」伊麗娜放下衣服，她歎息道，「我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
「這人不靠譜，伊麗娜。」葉蓮娜擦著頭髮，她坐在床上，「如果他對我這樣，就說明他可能會對任何一個女生都這樣。」
伊麗娜轉過身體，她看向葉蓮娜，和她那漂亮的面龐……
「萬一，我是說萬一……」伊麗娜說，「只是因為你太漂亮了而已呢？說不定所有男人看見你都會心猿意馬一下，說不定傑夫也是這樣，他只是對你忍不住，但是對於其他女性……」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葉蓮娜忍不住打斷她。
「我……」伊麗娜撇開了目光。
「我媽媽跟我說過，如果一個人能夠因為外貌而喜歡上一個女人，那麼他也會因為外貌而喜歡其他人。」葉蓮娜說，「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愛你，不管有多麼漂亮的女人在他的面前，他都應該是忠誠的。」
「或許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忠誠的男人。」伊麗娜說，「我爸爸——他那麼熱愛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不也和一個服務員生下了我嗎？」
「伊麗娜！」葉蓮娜皺起了眉毛，「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在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我是想要一個人愛我而已！」伊麗娜大聲說，「至少他對我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葉蓮娜注視著伊麗娜，她搖了搖頭。
「你瘋了，伊麗娜。」她說，「你現在越來越偏執了。」
「怎麼？」伊麗娜摔了身邊的衣服，她向著葉蓮娜走了兩步，生氣地說，「難道我就不應該得到愛情和關懷嗎？你為什麼就是不支持我呢，我只不過就是希望有一個人對我好而已——」
「你想要一個男人的愛，這沒問題。」相比于忽然爆發的伊麗娜，葉蓮娜很平靜地抬起頭，注視著她，「但是你不能把男人的愛，當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被人拋棄的感覺，那種像是喪家之犬的感受，那種、那種——」伊麗娜的雙眼被淚水模糊，她大聲地、哽咽地說，「你就非讓我承認是嗎，好，那我就說實話——我是一個弱者，我的心理不健全，我被人扔在那見鬼的偏僻地方，又自己折騰到莫斯科來，我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自己，只是希望得到認可——我沒有自我，我就是想要得到他們的愛而已！現在，你滿意了嗎？！」
伊麗娜顫抖著捂住自己的臉龐哭泣，葉蓮娜張了張嘴，最後，她什麼都沒說。
等到伊麗娜去洗澡了，葉蓮娜才從床上站了起來。她打開門，來到了走廊上，敲響了對面的門。
傑夫不疑有他，他打開了門，看到了葉蓮娜，他才吃驚地瞪起了眼睛。
「你——」
他沒有說完，葉蓮娜便已經走了進去，她的手抵住傑夫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抵在了牆上，青年的頭砸在牆上，他痛得悶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你這狗娘養的。」葉蓮娜面無表情地說，她的手指一用力，青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探過頭，目光死死地盯著傑夫，「我知道你肯定跟其他女人有染，但你最好管住自己，如果你讓伊麗娜失望難過了，如果你讓我知道了——我會弄死你，你聽到了嗎？！」
傑夫幾乎窒息，他痛苦地胡亂地點頭，葉蓮娜這才鬆開了他。傑夫跌坐在地上，他劇烈地喘息著，他再次看向葉蓮娜的目光裡已經沒有了癡迷和猥瑣，而是恐懼。
「我——我去跟她分手。」他說，「你放過我吧，其實這種事在我的圈子裡很常見——」
「不行，傑夫。」葉蓮娜卻露出了笑容，「不管如何，只要你讓她難過，我就不會放過你，聽明白了嗎？」
傑夫絕望地靠著牆壁，他喘息著，看著葉蓮娜離開。
//
第二天，伊麗娜的舞蹈彩排訓練要開始了。
一路上，伊麗娜都緊緊地抓住傑夫的手臂，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堅定。葉蓮娜陪他們走到那培訓中心的樓下，便停住了腳步。
「你們自己上去吧。」葉蓮娜說，「我在底下透透氣。」
「好，你別亂走，我們的排練廳在四樓。」儘管兩人昨天剛剛又吵了一架，伊麗娜仍然囑咐道，儘管口氣有些乾巴巴的。
看著葉蓮娜點了點頭，伊麗娜才拉著傑夫走入了建築裡。
葉蓮娜注視著他們的聲音消失，這才歎了口氣。
「怎麼，看起來你心情不是太好？」
葉蓮娜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略帶口音的俄語女聲。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一個黑髮高鼻樑、卻不是俄羅斯血統的女人靠在電線杆上，手指上還夾著煙。她很消瘦、高挑，她的嘴角帶著絲笑容，她長得不算頂尖美人，臉上還有些雀斑，可是不知怎麼，在煙熏繚繞之中，她的面龐，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女人向著葉蓮娜伸出手了。
「我是克拉琳達，法國人。」她笑著說。
「葉蓮娜。」葉蓮娜說。
克拉琳達伸出手，從自己的斜挎包裡翻出一聽啤酒來。
「給，心情不好，喝些酒就好了。」
「我沒喝過酒。」
「那才要嘗試。」克拉琳達一挑眉，淡笑道。
「不……」
葉蓮娜又想拒絕，克拉琳達卻歎息了一聲。然後，她又露出了笑容。
「你本該是一頭獵豹，蓮娜。」她說，「可是你卻偏偏要把自己的頭伸進項圈裡，被人當成家貓養著。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葉蓮娜愣了，是伊麗娜從小到大薰陶著她，女孩讓她遠離打架、爆粗和各種髒習慣，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在克拉琳達的嘴裡，卻變成了不好的東西。
克拉琳達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試試吧，葉蓮娜。」克拉琳達說，「這個世界上，好孩子已經夠多了。」
葉蓮娜抬起頭，她仿佛仍能夠看到伊麗娜窩在那渣男懷裡的樣子。
她的目光暗了暗。
她接過了克拉琳達的啤酒。
兩個人互相舉杯，葉蓮娜拉開了拉環。
•
「親愛的，你跟那個葉蓮娜……到底是什麼關係？」與此同時，正在上樓梯的傑夫小心翼翼地打探道，「是很好的朋友嗎？」
伊麗娜本來想說是，可是她還有點生氣，和難過。葉蓮娜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倚靠，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從來都沒有支持過她，女孩眼睛一眨，話在嘴邊就變了個味兒。
「一般般。」她賭氣地說，「怎麼了？」
聽了這話，傑夫立刻松了口氣。
「你這朋友人品不行啊。」他們向上上著樓梯，他說，「你知不知道昨天在你洗澡的時候，她做了什麼？她要過來引/誘我，幸好我推開了她——」
聽到傑夫這樣說，伊麗娜停下了上臺階的腳步。傑夫喘著氣，他有點疑惑地看向伊麗娜，卻看到伊麗娜大睜著眼睛，瞪著他。
「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她憤怒地說，「你怎麼能這樣污蔑我的蓮娜？！」
「可——」
伊麗娜甩開了他，女孩最先上到了四樓，她大步地向著排練廳走去，一頭霧水的傑夫跟在她的身後。
伊麗娜推開排練廳地門，然後她猛地轉過了頭。
「這是最後一次，傑夫！」她說，「或許葉蓮娜罵了你什麼不好聽的話，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污蔑她，你的行為讓我噁心。」
「當然，當然，我就是氣昏了頭了，你知道她都罵我一些什麼過分的話嗎？」傑夫立刻改變了口風，「我真的是太生氣了才出此下策……」
在男人喋喋不休的解釋之中，伊麗娜開始覺得煩躁。
她走到訓練室的落地窗，本來是想拉下窗簾，卻忽然看見，在樓下馬路的一側，葉蓮娜靠著牆，她的手裡拿著啤酒。而她的身側，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黑髮高挑的女人正靠著她的肩膀，兩人似乎歪頭在耳語什麼。
即使聽不到聲音，也能看到葉蓮娜聽到了那女人的話之後，露出了笑容，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了，親愛的？」傑夫也走了過來。
伊麗娜注視著樓下的兩人，她的手指將窗簾越捏的緊。
女孩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沉。
「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作者有話要說：
1w2，算是作者收藏過一千的加更了_(:з」∠)_
其實我個人對這個小說並不是很滿意，因為我剛開始不是想單純寫一個女王嫖各色英雄的文的orz
我本來想寫，各種性格的女性，在同樣一個社會中，因為自己性格的不同，所展現出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知道你們肯定沒有看出來，這也就是我自己為什麼不滿意，現在已經陷入自我嫌棄當中orz
比如葉蓮娜就很自我，但是伊麗娜天生缺愛，導致她想要尋求關愛，這是天生性格不同和家長引導導致的。
•
我知道肯定大部分寶寶都不想看過去，但是我還是寫了，因為我覺得只有這些過去，才能讓葉蓮娜活過來，她才不是一個平面的角色。
這些對於她本人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她的過去是這個故事組成的一部分，而且只有知道了她的過去，大家才能明白為什麼本文的葉蓮娜能合理的和布魯斯成為一對兒。
•
我知道在同人裡亂加這些個人想法有些蛇精病，畢竟大家看文也就是想看個爽而已，不過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哇【和珅臉】
我好糾結要不要寫這個過去，後來還是覺得要寫，因為這才是完整的故事，我必須要對自己，對文中角色和大家負責_(:з」∠)_嗨呀，感覺自己每次寫到類似這種情節就好糾結，好像在寫關係戶的時候也是。
總之我糾結半天還是寫啦……而且寫了超長時間【躺
第88章
我的那朵玫瑰花, 一個普通的過路人以為她和你們一樣。但她單獨一朵就勝過你們全部，因為她是我澆灌的。因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為她是我用屏風保護起來的。因為她身上的毛蟲是我除滅的。因為我傾聽過她的哀怨, 她的吹噓, 甚至有時我聆聽著她的沉默。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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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伊薩多的話來說，葉蓮娜的前十六年都被『憋』在俄羅斯那偏遠的小山村內。葉蓮娜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十分乏味, 現在看來, 乏味的是那個村莊。
在伊麗娜和她的男友準備舞蹈比賽的同時，葉蓮娜在莫斯科認識了一個法國女人，她叫克拉琳達。克拉琳達今年二十四歲，她足足比葉蓮娜大了八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在兩人之間，年齡帶來的差距消失了。
葉蓮娜十六歲的時候便已經足夠高挑，現在也只不過比克拉琳達矮一點點而已。克拉琳達區別于葉蓮娜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她的身上有一種女人的魅力, 而且很神秘。
克拉琳達喝酒, 最愛的是夜晚靠在路燈上抽煙，她有一個專門用來裝煙的小鐵盒, 那盒子上還有一隻深陷的蠍子。不僅如此，這個來自法國的年輕女子熱於泡吧、跟不同男人曖昧，又如同垃圾般將他們甩掉。
對於正常人來說, 克拉琳達這個女人，還真夠『壞』的。
「我真的不反對你去交新朋友。」一天晚上，排練了一整天的伊麗娜終於得空能和葉蓮娜轉轉，女孩的細眉緊蹙, 盡是擔心，「但是克拉琳達——她在教壞你。」
「可你又如何定義好和壞呢？」葉蓮娜漫不經心地問。
「抽煙和喝酒，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事情是壞，對別人沒有禮貌，也是壞。」伊麗娜說，「可我們明明能夠做更好的人——對每一個人都有禮貌有愛心，對自己負責任，這就是好。」
「說得有道理。」葉蓮娜聳了聳肩膀，「可是你能夠跟一個渣男交往，為什麼我不能跟一個至少人品是好的女人做朋友呢？」
伊麗娜欲言又止。
「我……我或許該向你道歉，蓮娜。」伊麗娜沮喪地說，「我之前被他沖昏了頭腦，甚至跟你大吼大叫……我覺得我好像搞砸了一切。」
「沒關係，朋友不就是這樣嗎？」葉蓮娜伸出手，她攬住了伊麗娜的肩膀，「你現在不要想那麼多，先把冠軍贏下來，好嗎？」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行……我的對手們，都是舞蹈學院的精英。」伊麗娜小聲說，「可是我……」
「那些都不算什麼，你對於舞蹈的天賦，來自於這裡。」葉蓮娜的手，貼在了她的胸口，認真地說，「你有天賦，剩下的，你就要信任自己。」
原本失落的女孩，緩緩地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對，蓮娜。」她說，「我會堅強起來的，我一定要贏得這場淘汰賽，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閉嘴。」
「這才像話。」
在決賽之前的最後一個淘汰賽即將來臨，伊麗娜越來越忙，她和傑夫幾乎從早到晚都在排練。
伊麗娜雖然隱意著表明自己不喜歡葉蓮娜跟克拉琳達相處，但是她沒有明確反對過——即使有點小不開心，但伊麗娜也不希望葉蓮娜自己一個人在莫斯科閒逛。
克拉琳達是個很奇怪又有魅力的女人，跟內斂溫柔的伊麗娜不同，克拉琳達簡直另一種極端。兩人每天都會約好第二天見面的地方，然後，克拉琳達會帶她去很多地方玩，女人調得一手好酒，她甚至鼓動葉蓮娜抽煙。
「老天啊，克拉琳達，我今年才十六歲。」葉蓮娜無奈地說。
「十六歲，人生剛開始的年紀。」克拉琳達聳了聳肩膀，女人靠在椅背上，她散散地看著葉蓮娜，「你的伊麗娜教你什麼是好，那我就教你壞——這樣得日後未來的道路，你就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了。」
「一派胡言。」葉蓮娜歎息著，克拉琳達卻露出了笑容，女人將手指中夾著的香煙遞給了她。
「嘗嘗，蓮娜。但是上了癮就不好了。」克拉琳達懶散地說，「這個世界上的癮太多了，情癮、愛癮、毒/癮、酒癮——」
「那你對什麼上癮？」葉蓮娜接過了香煙，她抽了一口，然後嫌棄地皺起眉毛。
克拉琳達便哈哈笑了起來。
「我對其他人的秘密上癮。」她說，「所以我販賣情報。」
「奇怪的癖好。」葉蓮娜嘟囔道，「那你跟我搭訕，也是因為對我的秘密感興趣？」
「當然。在這一行幹久了，我就能夠一眼看出來大街上誰是普通人，誰與眾不同。」克拉琳達聳了聳肩膀，她拿回了葉蓮娜手中的煙，「有人曾經說我有能力是因為我是個變種人，然後我對他說:放你娘的狗屁。」
「變種人？」葉蓮娜糾結於這個名詞。
「你與眾不同，葉蓮娜，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克拉琳達側過頭，女人深色的眼眸注視著她，「你不該在俄羅斯呆著，世界是屬於美國的，你我都應該去美國大展身手。我從未見過向你這樣的人，不過那個參加跳舞比賽的小丫頭嘛——就普通得太過頭了。」
「她不普通，你不知道伊麗娜懂得六門外語，而且跳舞、鋼琴都很好，還有——」
葉蓮娜還想繼續舉例，她被克拉琳達打斷了。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葉蓮娜。她的確在這些方面做得不錯，但是可惜，她仍然處於普通人的範圍。我說的與眾不同，是另一種意思——就在此時此刻，整個俄羅斯的疆土內，與眾不同的人甚至不超過總人口的百分之六。」克拉琳達說。
她用夾著煙的手點了點葉蓮娜的胸口，「伊麗娜希望你與人為善，不動暴力，說不定她以後會希望你結婚，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沒什麼不對，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關懷了。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葉蓮娜忍不住問。
「你們不是一類人，你們甚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克拉琳達說，「你們兩個把彼此綁得太緊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們會互相拖累的。」
葉蓮娜笑了。
「她是我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呢？」
「所以等這場比賽之後，你還要回到那小山村去？」克拉琳達吐槽道，「我敢保證那鬼地方甚至都沒有酒吧。」
葉蓮娜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到了一個短信。
「他們今晚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葉蓮娜說，她站起身來，穿上外套，「我得為去現場為伊麗娜加油。」
「去吧，等比賽過後，他們一定會為伊麗娜和傑夫進入決賽而開辦派對。」克拉琳達抬起頭，「你可以感受一下，再想想我的話，葉蓮娜——如果你受不了那普通人的派對，就來找我吧，我就在這個酒吧裡等你。」
//
果然如同克拉琳達所料，伊麗娜和傑夫的組合得到了進入決賽的機會。葉蓮娜在台下觀看了整個過程——她知道伊麗娜是真心喜歡舞蹈的，在舞臺上的時候，這個平時內斂的女孩仿佛散發著無人能敵的光彩和美麗。
晚上，朋友們決定給兩人搞一場派對——雖說大部分都是傑夫的朋友，再加上小部分伊麗娜這一年裡在俄羅斯結識的女孩們，因為伊麗娜性格很好，所以大家也很喜歡她。
他們在傑夫家樓上的天臺搞了這場派對，牆壁上貼著彩燈，男孩們把大音響挪到了天臺上，年輕人們在音樂著拿著酒瓶胡亂的晃動，偶爾有舞蹈出身的人來一下炫技。
葉蓮娜很高興伊麗娜進軍決賽，但她覺得這裡太吵了，而且人太多了。她討厭別人離自己太近。然而伊麗娜看起來如魚得水，她喜歡被傑夫攬著腰，也喜歡其他人關注她。
葉蓮娜想安靜地陪伴自己朋友的勝利，但是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從她走進這個派對的一瞬間，幾乎整場大半的年輕人的目光便都盯在了她的身上。
搭訕、搭訕、搭訕……無數個搭訕。葉蓮娜懶得離他們，她覺得這些年輕的莫斯科青年都很愚蠢，就像是鄉下的那些男孩們一樣——因為一個人的長相，而對對方好，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無法理解了的嗎？
更何況，這些虛浮和齷齪的想法就藏在這些青年一個個微醺的眼神當中。
葉蓮娜覺得噁心。
更別說她看到伊麗娜，這個從小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單純美好慢慢長大的女孩竟然能夠跟這些傢伙們混在一起，並且感覺到開心，她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葉蓮娜靠在天臺邊緣，喝著手中的酒。
可能是傑夫被她搞怕了，提前警告了那些男生，所以沒有人再來騷擾她。
葉蓮娜靠在邊緣，她注視著天臺內擁擠在一起高聲大笑貼身熱舞的年輕人們，她覺得索然無趣。
過了一會，有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向著葉蓮娜走來，是伊麗娜，女孩似乎被灌了一些酒，她那白皙的面龐現在看起來紅彤彤的，伊麗娜的嘴角帶著微醺卻滿足的笑容。
「不過去一起玩會嗎，蓮娜？」她笑著問。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離我太近。」葉蓮娜平靜地說。
伊麗娜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她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夜空，顴骨微紅。
「我們以後搬來莫斯科吧。」她喃喃道，「以後等我們了結了婚，可以住在一棟樓裡，隨時隨地可以見到對方，我們的孩子可以一起長大——」
跟誰結婚，跟這個人渣嗎？葉蓮娜沒有說出來，今天伊麗娜獲勝了，她不想掃興。
「你能夠想像得到我結婚的樣子嗎。」葉蓮娜側過頭，她注視向伊麗娜，「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當然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兩個不是一類人。」伊麗娜喃喃道，她靠著葉蓮娜的肩膀，伊麗娜的睫毛微微眨著，有些疲憊和微醺地看著前方發呆，「可我的小時候許願過的，這些年來，我每一次過生日，許的都是相同的願望，你猜猜看？」
「你想讓你爸接受你。」葉蓮娜說，「你想有個愛你的男人。」
「還有一個，再猜。」伊麗娜說。
「你想要一個孩子，然後好好愛她？」
伊麗娜微抬頭，她那深色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葉蓮娜。
「我希望我的未來有你。」她輕聲說。
「我們已經認識八年了。」葉蓮娜說，「我們正在向未來前進，不是嗎？」
「可我總覺得你要離開。」伊麗娜伸出手，拽住了葉蓮娜的手腕，她的眼睛注視著葉蓮娜，嘴唇微動，「別離開我，爸媽已經離開我了，如果你也走，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你的未來將會擁有一個丈夫。」葉蓮娜勾起嘴角，「你那個時候還會需要我嗎？」
「永遠。」伊麗娜說。
葉蓮娜撇開目光，她歎了口氣。
「嘿，伊麗娜！」遠處，有幾個女孩叫她道，「快過來！」
伊麗娜無奈地看了葉蓮娜一眼。
「沒事，你去吧，我也要走了。」葉蓮娜故作輕鬆地說，「這裡太吵了，我要出去散散步。」
「我送你。」伊麗娜說。
她們穿過擁擠的人群，終於下到一樓。伊麗娜站在樓棟裡，她的身體被黑暗所隱藏。葉蓮娜向前走了幾步，伊麗娜開口。
「蓮娜。」
葉蓮娜轉過頭，她站在路燈下，神情有些疑惑。
伊麗娜張開嘴，她欲言又止，最後，變成了一聲歎息。
「沒事，去吧。」
葉蓮娜離開了。
伊麗娜坐在樓棟裡的臺階上，女孩搖晃著酒瓶，將剩下的一飲而盡。
天臺音響的震動聲沉悶地穿過樓層傳來，伊麗娜的臉蛋微紅，她的頭抵在牆壁上，目光有些迷茫。她整整一年奔波在莫斯科兩地，為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沒日沒夜，可是決賽即將到來，她卻有些迷茫了。
她做得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那個四年不來看望一次，將她當成恥辱的父親嗎？可是他真的會在意她是否是一個舞蹈比賽的冠軍嗎？
她跟在一群只是點頭之交的年輕人之中廝混，可是，她真的喜歡這一切嗎？比如這酒——伊麗娜低下頭，她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酒瓶，她鬆開手，易開罐掉在了地上，裡面的液體不斷地漏在地上。
她注視著那攤浸濕地面的水跡。
她以前，可是從來都不沾這種東西的啊。
伊麗娜抬起頭，樓棟外，只有那一盞孤獨的路燈，照亮著地面。
……她為了這些可有可無的人，而將自己真正的、唯一的、這麼多年以來相依為命的朋友給逼得離開了她的身邊？
伊麗娜迷茫地眨著眼睛，這世界很大，可是她卻找不到自己。
從小到大，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其他人，她從沒有為自己做過一件像樣的事情。拋開了爸爸，刨去了傑夫……她忽然覺得，她其實也並不是很想得到這個舞蹈的冠軍。
她的額頭很痛，伊麗娜靠著牆壁，在迷迷糊糊之中，她覺得自己有些疲憊，她閉上了眼睛。
……
音響在震動著，年輕人的歡呼和吼叫聲隱隱約約地傳來，伊麗娜睜開了眼睛。她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能只有十來分鐘吧。
她站起身來，疲憊地向著樓上走去——她想跟傑夫借一下臥室，她的頭是在是太痛了，她根本就不應該喝酒。
年輕人們都在天臺上嗨，伊麗娜沒有去天臺，她來到了傑夫的門前，她聽到有人細聲說話的聲音傳來，卻沒有在意。可能是傑夫的哪個朋友喝醉了呢？
伊麗娜推開門，她看到傑夫正摟抱著一個女孩，他們的嘴唇親吻在一起，如膠似漆。
「你在做什麼？」
傑夫睜開了眼睛，他抬起頭，然後男人驚慌地鬆開了那姑娘。
伊麗娜轉身就走。
她以為自己會十分氣憤，可是並沒有如此，她只是想離開這裡，離開這令人頭疼的酒精和音響。
「嘿，嘿，嘿！親愛的！伊麗娜！」
伊麗娜大步地走出公寓，傑夫追了上來。
「你聽我解釋，我以為你已經——」
「我已經離開了，是嗎？」伊麗娜扭過頭，她大聲說，「在我不在的還會，你平時就是這樣的幹的嗎？」
「不不不，這是一個錯誤，我只不過是喝醉了……」
伊麗娜猛地停下了腳步，傑夫也一個驟停。
伊麗娜的胸口起伏著，她那深色的眼眸蓄滿了淚水，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傑夫。
「『一個錯誤』？」她說，「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伊麗娜——」傑夫不知道她怎麼了，明明平時只要他一哄，伊麗娜就會原諒他，可是現在……
「這就是你的說辭嗎，把一切都推脫成錯誤和意外？」伊麗娜說，她的淚水從眼眶脫落流下，「為什麼你跟我父親都是一個德行，你們為別人考慮過嗎？你們為因為自己的『錯誤』而剩下的孩子考慮過嗎？！」
傑夫被罵得狗血噴頭，可是他甚至都不明白伊麗娜在生氣什麼。
伊麗娜不再多說，她扭頭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裡，天這麼晚了……」傑夫又趕忙跟上。
「我去找葉蓮娜。」伊麗娜甩著手臂，掙脫傑夫的手掌，「別拉我，滾開！」
「不行，你不能去找她，她會殺了我的，她一定會殺了我的——」傑夫驚慌失措的說。
此時此刻，伊麗娜的心徹底涼了。
她這才明白了一切，傑夫跟著她根本不是因為他心裡僅剩的內疚，而是因為葉蓮娜——她的朋友，唯一對她好的人，一定是葉蓮娜威脅過傑夫不讓她傷心。
可是她又做了什麼呢，她之前竟然跟唯一關心自己的人大吵大叫？
伊麗娜撇開目光，她沉默地繼續向前走去，而傑夫惴惴不安地跟著她。
「你別跟著我了，我不會告訴她你做了什麼的！」伊麗娜不勝其煩地說。
傑夫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在寂靜的夜晚，遠處的小巷裡，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就好像是一群人在打架。
「這是黑幫的地盤，聽我的話，伊麗娜，先跟我回去……」傑夫看起來已經開始顫抖了，「那些傢伙才是真正的無法之徒，員警都管不了，伊麗娜，拜託你了……」
隨著男人的話，離兩人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其他男人的怒駡聲，然後是嘈雜的腳步聲——一群男人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
「這——」
傑夫疑惑地注視著這些四散奔逃，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黑幫們。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那是女人的哈哈大叫聲。
本來眉毛緊皺的伊麗娜，她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老天爺啊——！！」傑夫吃驚地說，「那不是——」
在四散奔逃的男人們之後，有一個男人被扔了出來了，然後，是兩個女人——她們勾肩搭背，手裡還握著酒瓶。那是克拉琳達和葉蓮娜，兩人笑得前仰後合。
「看看他們的慫樣子——」克拉琳達大笑著說，她撐著葉蓮娜，因為葉蓮娜看起來比她醉得多，只不過女孩也在笑著。
「男人都那麼弱嗎？」葉蓮娜說，「我只不過是稍微用了些勁兒而已，他的肋骨就斷了。」
「那是你太強了，就像我說的，這是你的天賦，蓮娜。」克拉琳達笑著說。
她們碰了碰啤酒，克拉琳達忽然奪過了葉蓮娜手中的酒。
「我給你調個勁兒大的，怎麼樣？」兩個人乾脆就地坐下了，克拉琳達笑眯眯地搖晃著酒瓶，「我總是給那些超級人類調酒，你知道，這些人對於大多數的酒都喝不醉，於是，當他們想喝醉的時候，就來找我。」
「聽起來很貴。」葉蓮娜說。
她看起來已經醉了，只不過還有意識而已。她向後躺倒在地面上——就在步行街上。而克拉琳達卻寵溺笑著，調著酒。
伊麗娜注視這一幕，她深深地吸了口氣。
「傑夫。」她說，「我們兩個分手吧。」
「可是——」
看著葉蓮娜和克拉琳達兩人打跑了幾十個男人，傑夫的腿兒都在顫抖了。
「你不用擔心我們去找你麻煩。」伊麗娜嫌惡地說，「我不屑。」
她邁開步伐，另一邊，克拉琳達將酒杯遞給了葉蓮娜。
「可——後天就是決賽了，我們還要一起排練……」
「我退賽。」伊麗娜毫不留情地說，「去找其他搭檔吧，傑夫。」
傑夫徹底慌了——不說別的，伊麗娜跳舞跳得最好，他去哪裡換個更好的舞伴來呢？
他想要去拉伊麗娜的袖子，伊麗娜轉過頭，冷冷地看向傑夫，硬是讓傑夫鬆開了她的衣服。
那目光，六成像是生氣時的伊麗娜。
解決了傑夫的麻煩，伊麗娜再轉過頭，克拉琳達已經扛著看起來更醉的葉蓮娜打算離開了。
「等等。」
伊麗娜向前趕了一步，克拉琳達停下了步伐，她轉過頭，看向了伊麗娜。
「你——你是那個要比賽的小姑娘？」克拉琳達揚了揚眉毛。
「是的。」伊麗娜看向葉蓮娜，葉蓮娜閉著眼睛，她的頭靠在克拉琳達的肩膀上，看起來已經在酒精之下睡著了——只不過，即使是睡覺的時候，她的嘴角似乎也勾起的。
「別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正想把她送回賓館去呢。」克拉琳達笑道，「喝醉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相信我，她平日裡不會那麼容易醉的。」
伊麗娜甚至都不想自責她讓葉蓮娜喝得太醉，她搖了搖頭，伸出手。
「沒關係，我送她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
「可是……」克拉琳達揚了揚眉毛，她打量了一下伊麗娜的小身板，「你搬不動她的，還是讓我來吧。」
「不必了，她八歲的時候我就背過她回家，更何況是現在。」伊麗娜堅持說，她將葉蓮娜的手臂接過，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送她，就夠了。」
克拉琳達和伊麗娜還有葉蓮娜不同，女人早已步入社會，她怎麼看不懂伊麗娜在示威呢？克拉琳達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你現在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以後，那就未必是了。」
伊麗娜那原本想要離開的身影一頓，她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克拉琳達。
「我不想對你無禮，小姐。但是您才認識她不到六天，葉蓮娜便喝酒、抽煙，甚至打架——您這是真心對待她嗎？」伊麗娜說，「我不知道我未來會不會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你為什麼非要覺得是教壞了她，而不是她自己想要這樣做的呢？」克拉琳達緩緩地露出笑容，「我親愛的伊麗娜，你讓她做更好的人，而我——讓她做真正的自己。」
伊麗娜睜大了眼睛，她的胸口起伏著，她架著葉蓮娜，不再說話，而是轉過身去，邁開了步伐。
「麻煩你告訴她，讓她明天在廣場上等我。」克拉琳達在她的身後說。
伊麗娜的腳步一停。
「很抱歉，克拉琳達小姐。她明天不會在赴約了。」伊麗娜淡淡地說，「我們明天就回那鄉下去。」
「什麼？你不比賽了？」克拉琳達吃驚地皺起了眉毛。
伊麗娜不再說話，她只是堅定地邁開了步伐。
「等等，等等。」克拉琳達從她的身後跑了過來，女人將一張紙條遞給了伊麗娜，「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等她醒了之後，記得給她，謝謝。」
克拉琳達將那紙條塞入了伊麗娜的口袋裡，伊麗娜沒有說話，她半抱半攙扶著葉蓮娜，沉默地離開了。
•
克拉琳達說得對，伊麗娜一個人扛著葉蓮娜，實在有些吃力。當她回到賓館、走上樓梯，打開房門，把葉蓮娜放在床上的時候，女孩自己累得在一邊癱了五分鐘，才緩過來些。
伊麗娜沾濕毛巾，輕輕擦拭葉蓮娜的臉龐和手腳，然後為她蓋好被。
做完這一切之後，伊麗娜坐在葉蓮娜的身邊，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紙條，和那上面的數字。
伊麗娜的目光暗了暗，她抿著嘴唇。她站起身，走向水池，打開了水龍頭……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她的手心有些出汗。可是這沒有阻止女孩的動作。
她將那紙條撕碎，然後扔進了水池裡，看著水流沖走了紙條。
從小到大，伊麗娜甚至都不曾摘過一隻花朵，或者踩死一隻毛毛蟲。所以，撕碎克拉琳達的紙條，這可能是她此生為止做過最齷齪的事情了……
她想起克拉琳達的眼神，這讓她回想起那個照顧葉蓮娜的傭兵伊薩多，每一次遇到她的時候，男人都用沉默的目光注視著她，似乎在譴責她……
可是她到底做錯過什麼呢，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是她的錯呢？她的出生是錯的，現在，連擁有一個朋友，也是錯的嗎？
伊麗娜生活在一個光鮮亮麗的房子裡，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生活有多麼的空虛，黑洞一般的孤獨和恐懼吞噬著她的一切。
她沒有選擇。
從來都沒有人愛過她，不管是父親，還是從沒見過面的母親，或者是傑夫……她只有葉蓮娜。葉蓮娜是她在這世界上生活過的唯一真實。
她知道葉蓮娜總會離開的，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她只是希望，那一天能夠慢點來，再慢點來……
//
伊麗娜坐在葉蓮娜的床頭，她整夜未眠，似乎在沉思，也更像是發呆。
一陣模糊的聲音傳來，原本熟睡的葉蓮娜開始轉動身體，她睜開眼睛，卻又因為光亮而緊緊眯起。
「你醒了，蓮娜？」
伊麗娜從沉思中驚醒，她倒了一杯水，遞給葉蓮娜。
「哦，伊麗娜……」葉蓮娜模糊地說，「老天啊，我昨晚竟然真的喝多了……」
「你的確喝得不少。」伊麗娜歎息道。她趴在葉蓮娜的床邊，注視著葉蓮娜喝水，「葉蓮娜。」
「嗯？」葉蓮娜放下水杯，她的眼睛還是微眯著的。
「我們回鄉下去，好不好？」伊麗娜問。
「好啊……什麼時候。」
「今天。」伊麗娜說。
葉蓮娜吃驚地睜開了眼睛。
「什麼，今天就要走？那你的比賽呢？」
「不比了。」伊麗娜說，「你說得對，我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去比賽的，這樣的冠軍要了有什麼用？」
「那——傑夫呢？」
「讓他去死吧。」伊麗娜毫不猶豫地說，「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和平分手。」
葉蓮娜徹底醒過來了。她打量著伊麗娜，然後女孩歎了口氣。
「也好，恭喜你即使從火坑裡跳出來。」她說，「不想比的話——那我們就回家吧。」
葉蓮娜這樣說，伊麗娜卻有些吃驚了。
「你……你願意？」
「我有什麼可不願意的嗎？」葉蓮娜莫名其妙地說。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新朋友該怎麼辦？」伊麗娜說，「那個克拉琳達。」
葉蓮娜沉思了一會。
「這的確有點可惜，她是個有意思的好人。」她說，「不過沒關係，如果我們真的有緣分的話——以後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真的，你想好了？」
「真的。」葉蓮娜說，「我當然願意為你離開這裡，就像是我為了你而來一樣。」
伊麗娜說不出來話了。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又抿緊，最後，她的嘴角勾起了輕微的弧度。
她沒有家庭，上帝卻賜給了她一個天使一般的朋友，讓她能夠仍然對生活保持熱情。這一定是上天的補償吧。
如果沒有葉蓮娜，她又該如何在這個孤獨的世界上存活呢？
第89章
沒有你, 良辰美景, 與何人訴說？
——伊波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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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娜和葉蓮娜回到了這偏僻的小村莊, 和莫斯科不同，這裡的一切是如此的閉塞和安靜, 沒有一絲生機。
兩人恢復到了正常的生活當中, 好像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有些事情已經在暗中被改變了。
「你應該多回去住住。」一天清晨，伊麗娜對葉蓮娜說, 「你不覺得伊薩多一個太可憐了嗎？」
此時，她們正在吃麵包，保姆波茜阿姨為她們端上了麥片牛奶。
葉蓮娜幾乎住在了伊麗娜的家裡，沒有什麼特殊意外，她幾乎都不自己回家去。
「可憐？他有什麼可憐的。」葉蓮娜嗤之以鼻, 「一個傭兵都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安安穩穩的退休生活能算有多可憐呢？」
「就是這樣才可憐啊。他以前一定去過許多熱鬧非凡的地方，現在, 他為了照顧你來到這個鄉下, 沒有危險和刺激，什麼都沒有……」伊麗娜用麵包片沾牛奶, 「而你又幾個月幾個月的不回去，你想想, 這樣他不可憐嗎？」
「又不是我求他待在這裡的，他要是覺得無聊，明明可以隨時離開。」葉蓮娜嘟囔道。
「你媽媽讓他來照顧你, 你就不覺得蹊蹺嗎？」伊麗娜說。
葉蓮娜放下了裝著牛奶的杯子，她看向她。
「什麼意思？」
伊麗娜欲言又止。
「你媽媽她……以前有過那麼多男人，為什麼非讓伊薩多先生來照顧你呢？作為一個傭兵，他可能還不如一個農民會照顧孩子……」伊麗娜用目光注視著葉蓮娜，她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都藏在了目光之中。
葉蓮娜稍微思考就知道了伊麗娜想要說些什麼，她搖了搖頭，然後將剩下的牛奶喝完了。
「不管伊薩多跟我有沒有關係，我都不在意。」她說，「你知道我媽媽的期望的是什麼嗎？她不希望我被任何事情束縛住，不管是血緣、國籍或者家鄉。不管她跟哪個男人生下的我，那個男人都應該明白這個事實：當我出生之後，我就不屬於他，而是只屬於我媽媽了。」
「好吧，好吧……」伊麗娜歎息著，她無可奈何的說，「幸好你是個女孩子。如果你是個男人——鐵不定要無情的傷害多少個姑娘的心呢。」
話是這麼說，伊麗娜仍然希望她多回去呆呆。可是葉蓮娜本來就是一個很自我的人，不是誰都能走進她的世界的，這本來就很難，更別說還是個男人。
話是這樣說，但是伊麗娜的鼓動之下、甚至是被她鎖在門外之後，葉蓮娜這才沒有辦法不情不願地回了家。
她踩在落葉上，看到她成長起來的那個小木屋就隱藏在樹林之中，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到煙囪冒出嫋嫋炊煙。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只要葉蓮娜回到家，她推開門，就能看到特羅婭坐在椅子上，女人黑色的長髮搭在肩膀上，溫柔平和地摘著菜，然後，女人會抬起頭，向著她露出溫柔的笑臉。
葉蓮娜穿過重重疊疊的樹林，木屋越來越近。越過籬笆，葉蓮娜看到伊薩多光著上半身，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男人原本的八塊腹肌已經漸漸消失不見，腰周圍已經開始有了贅肉。可是他身上的紋身和傷疤仍然猙獰和扭曲著，記錄著男人過去的那些腥風血雨。
葉蓮娜的心便沉了。
這就是她不想回家的原因。
待在這個房子裡，她總覺得媽媽還在，可是每一次，只要一看見這個男人，她就會每天每天地被提醒著，特羅婭就像是一隻垂死的老貓一樣，她在即將死去之前，離開了家，去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獨自安睡。
葉蓮娜不覺得這是愛，她認為特羅婭將她拋棄在了這裡。
她沉默地走向籬笆的門，正在打盹的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他震驚地看著葉蓮娜，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對，上一次回來，已經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葉蓮娜沉默地穿過院子，推開門。伊薩多跟在她的身後，男人躊躇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嘴拙，無法開口。
「下午，我帶你出去打獵好不好？」
最終，在葉蓮娜進臥室之前，伊薩多終於擠出了這句話。
……
葉蓮娜在自己的臥室裡睡了一覺，她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很安寧。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她恍然回到了四年前，她跟那個來自美國的男孩在這床上玩拼圖，那一個下午，也是如此的寧靜和平和。
葉蓮娜忽然想到布魯斯跟她講過的那些美國的事情，自由女神像，洛杉磯和好萊塢。看起來美國是一個好地方，不然為什麼人人都誇讚那裡？
她推開門，看到伊薩多正在為自己的槍裝子彈。男人動作迅速麻利，似乎做了成千上萬次相同的事情。
「摸過槍嗎？」
感受到葉蓮娜的出現，伊薩多抬起頭，他笑了一下。葉蓮娜看到他的眼神裡有光，那神情跟跳舞時的伊麗娜一模一樣。
「你可不知道，剛開始，我在這個地方快要呆瘋了，就漫山遍野的打獵，這整座山都快被我獵空了。」伊薩多低下頭，他裝著子彈的手一頓，「現在？我習慣了，如果不是這些槍和傷疤，我都快忘記我曾經是誰了。如果不是我沒有張一張俄羅斯人的臉，估計我會我以為我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俄羅斯老農。」
伊薩多被自己的玩笑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伊薩多看向了葉蓮娜。
「拿一把，孩子。」他說，「你會喜歡的。」
•
十分鐘後，兩人出了門。
他背著行李，拿著幾把不同的槍，帶著葉蓮娜向著山的另一頭爬去。
「你看。」
半個多小時後，伊薩多爬山的腳步一停，他抬了抬下巴，葉蓮娜看見有一隻野兔在灌木叢中抖動著耳朵。伊薩多緩緩地端起長.槍，男人那悠閒的感覺不見了，他的氣勢一凜，槍口對準了野兔。
砰——槍聲過後，子彈準確的擊中了野兔。
伊薩多習以為常的跑過去撿兔子，葉蓮娜倒是微微吃驚。她從來沒有想要瞭解過這個男人，所以也不知道他竟然有這麼好的準頭。
他們繼續翻山，十分鐘之後，伊薩多拽住了葉蓮娜。葉蓮娜看到遠處又出現了一隻野兔。
「這回，你來試試。」伊薩多小聲的說。
他將獵/槍遞給葉蓮娜，他站在葉蓮娜的身後，調整著她的姿勢。
「肩膀要這樣……對，手指搭在這裡，小心後坐力……好，準備好了就可以開槍了。」
葉蓮娜端著槍，她眯起一隻眼睛，從準星裡注視著那個在草叢裡跳動的兔子——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感覺驅動著她，葉蓮娜注視著那兔子，她扣動扳機，砰——
整個山區都回蕩著響聲，那只兔子倒下了。
「幹得漂亮！」伊薩多哈哈大笑起來，他用力地拍著葉蓮娜的肩膀，「我就說你有天賦，看看，沒有人能夠第一次摸槍就射/中活物！」
葉蓮娜甚至沒有反感伊薩多拍她的肩膀，她的嘴角也不由得翹了起來。
伊薩多注視著她，男人的目光溫和。
「你終於笑了。」他說，「這是你這兩年裡，和我相處時，第一次露出笑容。」
葉蓮娜收起了笑容，她的臉上看起來又有些冰冷，其實她只是愣住了。
晚上，兩人找了一塊狹小的空地露營，伊薩多將打到的兔子拔毛、去除內臟，然後生火，將兔子穿到樹枝上，放在火上烤。葉蓮娜就坐在一邊，注視著他有條不紊地完成這些繁忙的工作。
「等會就能吃了。」伊薩多說。
在忙了好一陣之後，他終於能坐下了。
兩個人隔著火堆而做，葉蓮娜看著火堆發呆。
「莫斯科之旅怎麼樣？」伊薩多問。
如果是以前，葉蓮娜不會理他的任何問題，男人問完便低下頭扒拉火堆，他自己都沒有在意——畢竟，這整整兩年，他一直就是這樣被忽視過來的。
「還好。」沒想到，葉蓮娜開口道，「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教我抽煙喝酒，還有打架。」
伊薩多有點吃驚，然後他大笑起來。
「我喜歡你這個朋友，我覺得我們能說道一塊去。」他說，「你留她的聯繫方式了嗎？」
葉蓮娜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留？」伊薩多說，「以後等你走出去之後，你會需要這種有趣的朋友的。」
「為什麼要留？」葉蓮娜撇開目光，她注視著火焰，「既然最後都要分離，還不如剛開始就不要有關係。」
「不會有人離開你的。」伊薩多皺起眉毛，「你這麼會這樣想呢？」
「我媽媽不就離開我了嗎？」葉蓮娜厭厭地說，「她那麼突然地就走了，我那時那樣小，甚至都不懂什麼叫做分別。我都沒有好好地跟她告別，她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將我一個人拋棄在這裡。」
「她沒有拋棄你，她愛你，勝過愛這世界上任何事情。」伊薩多說，他欲言又止，「她——她真的是不得已才離開的。而且，她不是把我叫過來陪你了嗎？」
「對啊，那你為什麼聽她的話？別說你欠她人情。」葉蓮娜說，她注視著伊薩多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是一種深琥珀色，「如果這裡真的這樣無聊，為什麼你不離開？」
「我會離開的，但是我要帶你走。」伊薩多說，「只要你準備好，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我不想離開這裡。」葉蓮娜說。
「為什麼？因為伊麗娜嗎？」伊薩多搖了搖頭，「你太年輕，你一無所有，所以你才緊緊地攥著自己唯一的友情不放。可是相信我，孩子，外面有更加豐富的世界在等待你闖蕩。」
「我不在意。（I\'dot care.）」葉蓮娜不屑地說。
「現在你們兩個的彼此需要是對等的，可是等有一天，葉蓮娜結婚生子了呢？」伊薩多說，「那個時候，她所有的重心都會從你的身上轉移到家庭的身上，那個時候你還要待在這個鬼地方嗎？」
葉蓮娜沉默了。
「我十一歲的時候，就答應過我會保護伊麗娜。」她說，「我會一直保護她，直到另一個人出現，繼續保護她，我才會放手。」
伊薩多不說話了，他從背包裡拿出啤酒，隔著火拋給葉蓮娜其中一罐，男人晃了晃酒瓶，他笑了。
「不論如何，我今天很高興。」他說，「今天我們兩個說的話，趕得上過去一年裡的總和，謝謝你。」
奇怪的男人。
葉蓮娜打開易開罐，她想。
只不過——她忽然沒有之前那麼討厭他了。
//
一晃眼，又過了一個月。在這一段時間裡，葉蓮娜總算是沒有那樣反感回家了，她大概一個星期會回去住兩天，這對於伊麗娜和伊薩多來說，已經足夠欣慰了。
在一個平常的午後，伊麗娜正在幫著保姆整理衛生，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一定是葉蓮娜。這樣想著，伊麗娜勾起了嘴角，她放下了抹布。
「來啦！」
伊麗娜打開門，她的嘴角還在上揚，就凝固住了。
「你好，伊麗娜小姐。」
站在門口的不是葉蓮娜，而是伊薩多。男人微笑著的時候，左臉上的那一條傷疤隨著面部肌肉而微動。
•
伊薩多坐在餐桌旁，伊麗娜為他倒了杯水。
「您今天來這裡，是有事情找我嗎？」伊麗娜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是的，伊麗娜小姐。」伊薩多握著水杯，他的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滑動著，「為了葉蓮娜，我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
「您說。」
伊薩多沉默著。
「我想帶葉蓮娜離開俄羅斯——至少，是離開這裡。」他說。
伊麗娜愣愣地注視著他，過了半響，她才垂下頭，梳理自己的長髮。
「哦，這——這很好啊。」她有點乾巴巴地說著，露出了笑容。
「我並不是說希望她離開您，伊麗娜小姐。」伊薩多沉聲道，「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過葉蓮娜——她的母親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死的。」
「什麼？」伊麗娜吃驚地看著他。
「她的媽媽……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有一些仇敵，所以她才會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就是為了避開那些人。」伊薩多深沉地說，「那些傢伙一直都在尋找她……特羅婭察覺到了，她為了不拖累葉蓮娜，所以才忽然離開了她，引開了那些人。因為只有特羅婭死了，那些人才不會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
「這……這真是……」伊麗娜震驚地輕聲喃喃道。
「可是我覺得那些人還沒有放棄，或許他們現在就在搜尋葉蓮娜——您也看見了葉蓮娜和特羅婭長得有多麼的相像。」伊薩多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認為我最好帶她離開這裡。」
「好啊，那你就快帶她離開吧。」伊麗娜毫不猶豫地同意道，「您千萬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那當然，就算是死，我也會保護好她的。」伊薩多平靜地說，他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只是……伊麗娜小姐，這需要您的幫忙。因為……只要您在這裡一天，她就不會肯離開的。」
伊麗娜低下頭，她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我明白了，伊薩多先生……」她輕聲說，「只不過，在我這樣做之前，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你說。」伊薩多立刻坐直了身體。
伊麗娜抬起頭，她注視著伊薩多的眼睛。
「您……是她的生父嗎？」
……
•
「我要離開這裡了。」有一天，伊麗娜忽然毫無徵兆地說道。
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葉蓮娜正趴在她臥室的床上看書。葉蓮娜抬起頭，她有些發愣。
「什麼？」她說，「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葉卡捷琳堡。」伊麗娜笑著說，「那裡的舞蹈學院很著名，我已經到入學的年齡了，今年就能考。」
「這麼突然？」葉蓮娜吃驚地說，「你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是認真的啦。」伊麗娜坐在她的身邊，女孩翹著腳，「我也想要有系統的舞蹈訓練，而且，在那學校裡上學的男生們，肯定也會比外面的人更加靠譜一些啦。」
「那我怎麼辦？」葉蓮娜愣愣地說。
伊麗娜注視著葉蓮娜，她歎息了一聲。
「蓮娜，你有沒有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你說，我可以想要有愛情，但是我不能為了男人而活。」她說，「這對你也一樣，我們知道我們彼此的友誼珍重，可是，我們不能為了彼此而活，不是嗎？」
……
幾天後，當葉蓮娜回到木屋裡的時候，女孩看起來有些鬱悶。
「喲，回來了？」伊薩多正在曬太陽，他上下打量著葉蓮娜的神情，「怎麼了？」
「伊麗娜要離開了。」葉蓮娜嘟囔道。
她不再說話，直接走入了自己的臥室，鬱悶地將自己埋入被中。
伊薩多跟了過去，他靠在門框上。
「不會吧？」他說，「她會不會是開玩笑？」
葉蓮娜悶悶地搖了搖頭。
「她要去上舞蹈學校，學費都交好了——」她說，「我今天去她家，發現她家裡的東西都打包了一半了。」
伊薩多暗暗吃驚伊麗娜的決絕和俐落。伊麗娜的確是個好姑娘，如果不是現實無奈，其實他也並不反對葉蓮娜跟她的友誼——至少，跟伊麗娜在一起，葉蓮娜不會成長成一個壞人。
五天后，伊麗娜真的搬走了，葉蓮娜親自將她送到了那個城市裡。
回來之後，葉蓮娜無處可去，每天便只蜷縮在自己的臥室裡。
有一天，伊薩多覺得時機成熟了。
「既然這樣，我們也離開這裡吧。」伊薩多說，「你還沒有受夠這個地方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葉蓮娜就坐在窗邊，自從伊麗娜離開之後，她越發的沉默寡言。
伊薩多有些緊張地等待著葉蓮娜的回答，終於，女孩緩緩地點了點頭。
//
伊薩多原本計畫著直接帶著葉蓮娜離開俄羅斯，可是計畫臨時有變，他們便落腳到了聖彼德堡。而葉蓮娜並不知道，伊麗娜其實並沒有去葉卡捷琳堡。
伊麗娜原本是想去葉卡捷琳堡的，可是她那神龍不見首的爸爸從她的保姆那裡知道了這件事，立刻打電話制止了她——他不想讓伊麗娜頂著家族的名字考入學校，最好連大城市都不要去。
在葉蓮娜離開之後，伊麗娜曾經回過鄉下，回到那老房子，獨自住了一段時間。可是一個人的時光實在是太難熬了，更何況是在這窮鄉僻壤之中。
於是，伊麗娜再次搬家——她搬去了一個小鎮子，雖然沒有莫斯科大，但是至少那裡有電影院和商場，比原來的鄉下好多了。
伊麗娜沒有繼續跳舞，因為她爸爸知道了她參加比賽的事情，給她打來了電話——他不希望她抛頭露面，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伊麗娜在這個小鎮裡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圖書館裡當圖書管理員。她本來以為這樣至少還能看看書，可是沒有想到，管理書籍是十分麻煩且繁忙的，她要給新來的一批一批書排好編號，還要清理庫存等等等等。有的時候，她還要連帶著整理一下圖書館的衛生。
有的時候，下班時間都要延長。當然，作為管理員小小的便利，伊麗娜可以在下班後繼續待一段時間，看自己想看的書。
保姆波茜阿姨仍然在照料她，可是伊麗娜越來越不想回去。她不知道葉蓮娜去了哪裡，可能已經離開俄羅斯了吧？她現在獨自一人，回到家後的寂寞和孤獨使得她更願意泡在寂靜的書籍之中。
長大之後的時光，遠沒有伊麗娜小時候認為的有趣。她童年時幻想未來的五彩繽紛，似乎就一點點地在這鋼筋水泥的城市裡被消磨乾淨了。
然後她發現，葉蓮娜是她那些美好過去的唯一見證，可是現在她也離開了她的身邊。
伊麗娜並不知道，在陰差陽錯之中，她選擇的這個小鎮就在聖彼德堡的旁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開車快的話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她曾經嘗試過談戀愛，可是沒有一個年輕人能夠給她堅定的愛和關懷，伊麗娜一次次尋找，又一次次失望。難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是她父親和傑夫一樣不可信任嗎？
她偶爾也會去聖彼德堡，卻不知道葉蓮娜也在這個城市裡。當然在更多的時候，伊麗娜就在這座聖彼德堡旁邊的小鎮安靜地生活著，日復一日。她那雙原本彈鋼琴的手開始越來越習慣搬運重物，她逐漸習慣了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生活。
伊麗娜每天的時間表逐於穩定，她每天都是固定的時間去上班，固定的時間下班，回家。
伊麗娜總是衣著長裙，裙擺在走路的時候搖曳晃動，猶如春日綻開的花朵。她的長髮披在肩膀，臉蛋漂亮又溫柔無害。她總是那麼善良，在回家的路程當中，她會在一個公車點暫時停下，餵養在這裡生了小崽的野貓。
她總是獨自一人，美麗又孤獨，似乎照亮了這個城市寂靜的街道。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時間一長，一個居住在這個鎮子偏僻位置的男人盯上了她。
在某一天，踩點多日的男人跟上了獨自下班回家的伊麗娜。
•
葉蓮娜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在晚上八點，聖彼德堡正在下一場大雨。
窗外的大雨劈裡啪啦的擊打在玻璃上，讓葉蓮娜幾乎難以聽清話筒裡保姆波茜阿姨的聲音。
「波茜阿姨，您別再哭了！」葉蓮娜被她哭得頭仁直痛，更何況這讓她心慌，她根本不知道保姆到底在為何哭泣，「哭解決不了問題，明白嗎？看在上帝的份兒上，擦擦眼淚，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
在保姆哭泣哽咽的聲音之中，葉蓮娜聽到了一個讓她血往頭上湧，雙腿發麻的消息。
伊麗娜在回家的時候，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她被一個男人跟蹤，而柔弱的她根本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
伊麗娜本來六點就應該到家了，可是波茜阿姨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她也沒有回來。於是，擔心的老保姆撐著傘去找，她在伊麗娜下班的路線上，某個馬路邊的草地深處找到了她。
當波茜阿姨背著她回到家的時候，伊麗娜的情緒已經接近發瘋崩潰，她的指甲裡都是土屑，她的身上都是血和青紫。伊麗娜將自己關進了浴室裡，而手足無措、一直哭泣的老保姆，她的第一反應是給葉蓮娜打電話。
葉蓮娜放下電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頭部缺血，她的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怎麼了？」一旁的伊薩多問。
葉蓮娜連一絲多餘的注意都沒有分給男人，她推開門，沖入了夜雨之中。
•
當她趕到伊麗娜在那小鎮的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了。
葉蓮娜像是剛剛跳進了泳池一般渾身濕透，一直等候著她、仍在哭泣的老保姆打開了門，將葉蓮娜迎了進來。
「她在哪兒？」葉蓮娜問。
老保姆哭泣著指向衛生間，葉蓮娜沖了過去，地板上留下了她的腳印和滴落的雨水。
「伊麗娜！」
葉蓮娜擰不開扶手，伊麗娜在裡面反鎖了。葉蓮娜敲門，叫著她的名字，伊麗娜沒有回答。
葉蓮娜的心越來越急躁，她的手掌用勁，直接將門把捏碎，猛地一踢——門開了。
她走進浴室，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她的耳膜嗡嗡作響。
她看到伊麗娜整個人都在浴缸的水面之下，女孩的長髮猶如水藻般在水中蔓延著，她緊閉著眼睛，在水面下的臉色蒼白，不斷有氣泡從她的鼻子中冒出。
葉蓮娜的頭像是炸裂一樣的痛，她沖了過去，伸手抓住伊麗娜的肩膀，將她從水中拽起，水花隨著她的動作在兩人之間迸濺著。
「伊麗娜，伊麗娜！！」葉蓮娜大吼道，「你這個白癡，醒醒，快醒醒！」
她用力地拍著伊麗娜的背，伊麗娜吐出水來，女孩咳嗽著，她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眸再也沒有以前的光彩了，她目光虛散地看向葉蓮娜。
「蓮娜……」她的嘴唇蒼白地抖動著，「……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俄羅斯了。」
「我一直都在。」葉蓮娜輕聲說道。
伊麗娜歪過身體，她的頭抵在葉蓮娜濕透的襯衫上，她的肩膀開始不斷地抽動，她大哭起來。
葉蓮娜摟著她的肩膀，她看著這個被她當成嬌嫩的玫瑰一樣放在玻璃罐裡呵護大的女孩，和她現在那白皙瘦弱的身體上的青青紫紫，一種可怕的情緒在她的胸膛裡燃燒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葉蓮娜摟著伊麗娜的肩膀，她喃喃道。她不知道她是在給伊麗娜說，還是在跟自己說，她的目光看著浴室的瓷磚，搭在伊麗娜的後背的手逐漸捏緊成拳，可是她的聲音卻是溫柔的，「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再去確定這個混蛋是誰，最後——讓他血債血償，好嗎？」
「不……我不去醫院……」伊麗娜哽咽著，她的身體在葉蓮娜的懷裡顫抖著，「我怎麼有臉面去醫院呢，我的人生已經完蛋了，如果讓我的父親知道了的話——」
「別想你的父親，別想任何人，只想你自己。」葉蓮娜輕聲說。她摟緊伊麗娜赤/裸的身軀，她輕輕親吻著她濕漉漉的頭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你別幹傻事，好嗎？只要你別幹傻事……讓我來處理一切。」
不管葉蓮娜如何寬慰，伊麗娜都不肯離開房間半步。她害怕外面的黑暗，她哭泣著，她第一次發出如此尖銳的哭泣聲。可是伊麗娜必須得去醫院，因為她受了很重的傷，傷口撕裂得很嚴重。
葉蓮娜給她喂了安眠藥，等到伊麗娜沉沉睡去之後，她和老保姆才把伊麗娜送到了醫院去。醫院為她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可是伊麗娜甚至需要動一個小手術。
婦科的護士們都很氣憤，老保姆波茜阿姨仍然在擦著自己的眼淚。在這個時候，最冷靜的人竟然變成了葉蓮娜。她搞定了住院程式，給波茜阿姨喂降血壓的藥，而伊麗娜仍然昏睡著，睡了一整晚。
葉蓮娜整夜未眠，她也根本就不困。她從伊麗娜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線索，然後去一個一個問護士們——護士們都是本地人，她們也十分憤怒且熱心腸，在葉蓮娜的描述之中，護士們鎖定了三個嫌疑人，其中有一個住在偏僻地方的下崗男人更有嫌疑。
「如果要報警，你得有他的證據，你明白的，比如精/液。」護士說，「她的體內已經沒有了，她幾乎用自殘的方式洗乾淨了自己，可是這很不妙，如果沒有證據，你們如何報警呢？」
「就算是報警，情況也並不樂觀。那些混蛋們曾經都和黑道有關係，而俄羅斯黑幫和警方的關係……你明白的。」另一個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有些抱怨地說，「這些員警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管，欺軟怕硬，一群飯桶。」
葉蓮娜的心越來越沉。
如果法制真的給不了她們公平的話，那她們要該如何是好呢？
伊麗娜在醫院住了三天，她即使醒過來，也沉默寡言。
直到有一次，小護士們試探地問她這個問題，因為她們害怕她不想報警——有很多女性在受過這種事情之後，因為害怕其他人風言風語，都會選擇不報警。
因為有的時候，報警也是對女性的第二次心理傷害。
可是聽到了這個事情，伊麗娜那毫無生氣的眼眸終於出現了些神情。
「你們說得對……我得報警。」她喃喃道，「我不能讓他傷害其他人……」
護士都松了一口氣。
護士們的人都很好，甚至有一個姑娘倒班下班之後，讓葉蓮娜和伊麗娜上了她的車，她載著兩人去了警局。波茜阿姨從浴室裡找到了伊麗娜的內褲，上面有乾枯的血液和精/斑，再加上醫院的診斷書，證據應該是足夠了。
伊麗娜很害怕……這種事情簡直就像是將她赤/裸裸平攤在其他人的面前一樣，可是為了其他無辜的女孩，伊麗娜沒有退縮。她戴上了口罩，低著頭，跟在葉蓮娜的身後。走進了警局。
葉蓮娜走在前，她環視著這個小鎮唯一的警局——跟小鎮的面積一樣，這家警局不大，而且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室內也不算乾淨，有幾個坐在辦公桌後的員警正在聚在一起聊天，哈哈大笑著。
「你好，我們要報警。」葉蓮娜禮貌地說。
這些俄羅斯員警們聚在一起玩笑著，沒有人理她。等葉蓮娜說到第三次的時候，才有一個體態臃腫的員警不耐煩地走了過來，拉下了椅子坐下。
「報案？你們要報什麼？」他不耐煩地說。
「強/暴。」葉蓮娜平靜地說。
員警手中的筆一頓，他的身後，其他本來聊天的員警也停下了，他們都轉過頭，好奇地看向她們兩人。葉蓮娜長相漂亮，可是此刻她冰冷地站在那裡，伊麗娜則低著頭，躲在她的身後。
這個胖員警打量著兩人，他的嘴角勾起。
「看看啊，你們這兩個可憐的小姑娘，是哪個被壞人強/暴了？」
葉蓮娜冰冷著臉，她將裝著診斷書和伊麗娜內褲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們的證據。」她冷淡地說，「請你們儘快立案。」
「準備充足，嗯？」胖員警拿起診斷書，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別跟我說你們還鎖定了嫌疑人。」
「喬治•阿斯特利、博貝特•沃爾德和伯特倫•布利斯比。」葉蓮娜冰冷地說，「如果你們能夠動用員警的力量調用監控錄影的話，我認為很快就可以出現準確的結果。」
胖員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同僚們，另外幾個員警也圍了過來。
「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點了的那幾個名字都是誰？」有一個人說，「再往前五年，這些人都是屬於一個幫派裡的，就算他們現在算是『退休』了，可是有他們組織的名字在，誰敢追查他們？」
另一個人一肘懟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指責他亂說話。
「恕我直言，女士們。」他轉過頭，開始上下打量著葉蓮娜，「請允許我無禮——可是您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您看起來就很容易被人強/暴，這不能完全怪男人，誰讓您這樣充滿誘/惑力呢？」
葉蓮娜不敢相信地瞪起眼睛，而他已經開始打量葉蓮娜身後的伊麗娜，葉蓮娜能夠感覺得到她身後的女孩抖了一下。
「而且——說實話，你們兩位的衣著實在是有點不好，很容易讓男人浮想翩翩。」那個員警說，「畢竟這種事情吧，您也不能說光是人家的錯，為什麼他只找上了你們，卻沒有找其他的女人呢？」
「沒錯，說不定是你們的行為方式讓那位元先生產生了誤解，更何況蒼蠅不會叮無縫的蛋……」
葉蓮娜沒有聽到那男人接下來的話，因為她的大腦已經不再轉動。當她再次有意識能夠思考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得伊麗娜用力地拽著自己的手臂，而員警們瞪著的眼睛就在她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那員警吼道，「你要襲警嗎？你這是什麼態度？！」
葉蓮娜的血往頭上湧，伊麗娜幾乎拽不住她。
「葉蓮娜、葉蓮娜——！」
伊麗娜帶著哭泣的聲音喚醒了葉蓮娜，伊麗娜終於將盛怒葉蓮娜拖出了警局。
「你在做什麼，伊麗娜！」葉蓮娜怒吼道，「你聽到那些狗娘養的傢伙們的話了嗎？！如果我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夠了，蓮娜。」伊麗娜開始哭泣，她的手仍然緊緊地抓著葉蓮娜的手臂，「別去打他們，終結這件事吧，我不要你因為我，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
葉蓮娜的胸口起伏著，她簡直難以想像，在這種時候，伊麗娜既然還記得暴力是不對的。
「那那個混蛋呢？」葉蓮娜的眼睛充血地凝視著伊麗娜，她緩緩地說。
伊麗娜哽咽著，她用力地搖了搖頭。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什麼都不想得到了。」她哭著說，「我們回家吧，蓮娜。」
……
「你說什麼，你要回那鄉下去？」當葉蓮娜回來收拾行李的時候，伊薩多驚愕地說，「你瘋了嗎？」
葉蓮娜收拾東西的手一停。她站直身體，目光冰涼冷漠地看向伊薩多。
「伊麗娜沒去舞蹈學校，也沒去葉卡捷琳堡。」她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伊薩多的心瞬間咯噔一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承認了一切——那麼這幾個月來，他們之間那緩慢的進展將會被打回原形，而葉蓮娜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於是，伊薩多搖了搖頭。
葉蓮娜撇開了目光，她轉過身體，繼續收拾衣服。
「她沒去葉卡捷琳堡，她在聖彼德堡附近的一個小鎮住下了。」她語氣平淡地說，「她被傷害了。」
「什麼？！」伊薩多驚愕地說。
葉蓮娜沒有再多言語，她簡略地收拾好了東西。
「總之，我要回去。」葉蓮娜說，「你想走想留都隨意。」
//
就這樣，兩人再次回到了鄉下。
第一次回來的時候，葉蓮娜都覺得這裡又偏僻又窮，還沒有娛樂設施，簡直無聊到鬱悶。可是這一次，當她再次看著那熟悉的山林和山腳下的山村的時候，葉蓮娜卻忽然覺得解脫。
她以前總是覺得這些人壞，現在她發現了，他們不是壞，而是蠢，和外面的世界比起來，他們簡直蠢得可愛。
兩人回家了，可是這似乎對伊麗娜並沒有什麼用處。
伊麗娜一天比一天消瘦，她的目光中再也沒有了彼時的神彩。她經常在窗邊一坐就坐一下午，注視著天空發呆。伊麗娜開始厭食，不愛說話，她能自己呆很久。
「我好累，蓮娜。」
這成了伊麗娜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警局的事情，似乎成了壓垮伊麗娜的最後一根稻草，似乎整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好起來。
葉蓮娜幾乎無時無刻的陪在她的身邊，可是女孩的目光是渙散的，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麼，好像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有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葉蓮娜只不過是起身去廚房拿了兩杯飲料的功夫，伊麗娜便拿著刀片試圖自殺。幸好葉蓮娜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在沒有造成更嚴重後果之前阻止了她。
給伊麗娜包紮之後，葉蓮娜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她從莫斯科高價請來了一位心理醫生，幸好伊麗娜家裡不缺錢。
伊麗娜對這個醫生產生了極大的抵觸情緒，醫生磕磕絆絆地終於完成了面診。
「她患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從她的房間出來之後，醫生對葉蓮娜說，「還有重度抑鬱症、和厭食症，焦慮症。」
「那我該怎麼做？」葉蓮娜問。
「讓她按時吃藥，多出去走走。」醫生說，「你要注意不要過分開導，這對患者來說是雪上加霜。如果最好的話，讓她來按時複診，我才能更加準確的開藥。」
葉蓮娜點了點頭，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伊麗娜性格深處是一個很倔強的人，如果她不想去看醫生，她寧可跳樓也不會去看。
「醫生……」葉蓮娜張了張嘴，她輕聲問道，「她還會好起來嗎？」
心理醫生沉默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
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葉蓮娜能夠明顯感覺得伊麗娜的厭世程度在不斷的增加，還有她對自己的厭惡……伊麗娜會隨時隨地忽然哭起來，她本來拿出一本書，前幾秒還好好的，卻會突然哭起來。
「我看不懂了，蓮娜。」她哭著說，「我集中不了自己的注意力了。」
葉蓮娜手足無措，她還要防止伊麗娜的自殺，整個房間裡所有的尖銳東西都被收起來了，邊邊角角被用柔軟的東西包裹住，葉蓮娜和老保姆幾乎二十四小時地注意著伊麗娜的動靜。
似乎生活變得絕望了起來，她看不到一點點的光芒，每一天都隨著伊麗娜病情而加重。
有的時候，伊麗娜會一動不動地蜷縮自己，一天都不會換下動作。有的時候，伊麗娜會忽然發瘋般嘶聲裂肺地哭喊摔東西，和自殘。
「我只是想要愛而已，我只是想要有人愛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有時，她會這樣大哭地質問著。
然而更多的日子裡，她都在唾棄自己，她認為都是自己太爛，所以才會一直被傷害，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只有很短很短的偶然，伊麗娜看起來很平和，很安寧，就像是她以往一樣。
這種難熬的日子似乎總是看不到頭，就這樣，整整五個月過去了。
能夠讓伊麗娜提起興致的唯一事情，恐怕就是自殺了吧。可是不管她如何策劃自己的自殺，葉蓮娜總是能將她救下。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在一次自殺行為之後，伊麗娜哭泣著，她無力拍打著葉蓮娜，嚎啕大哭，「我不能讓其他人愛我，難道我還不能控制我自己去死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葉蓮娜也被伊麗娜永無止境的自殺行為折磨得神經衰弱，每一天她都要害怕伊麗娜自殺，每一次她都要害怕自己救不回來伊麗娜。
心理醫生曾經督促過她要控制自己的勸導行為，可是在這一刻，她終於忍耐到極限了。
「如果你去死了，那我呢？」伊麗娜在哭泣，葉蓮娜的雙手抓著伊麗娜的肩膀，她喃喃道，「你不是說好要一直陪我嗎，你死了，我怎麼辦？啊？我要怎麼辦？」
「不，你會沒事的，我知道。」伊麗娜哭得直哽咽，她擦著自己的淚水，「我曾經騙過你，蓮娜，克拉琳達曾經給過我她的手機號，她的號碼是——」
在伊麗娜說出第三位元數字的時候，葉蓮娜搖頭，她捂住了她的嘴。
「不，我不要停。」她喃喃道，「你別想把我托給其他人。」
從那天之後，伊麗娜似乎變了，伊麗娜不再自殺，因為她知道葉蓮娜的嗅覺和聽覺十分靈敏，她無論如何都會被救起來的。伊麗娜從剛開始偶爾的嘶聲裂肺，變成了現在的死氣沉沉。
她不再自殺，她只是逐漸地枯萎。
她們又一起度過了四個月，漫漫寒冬籠罩在窗外，小草頂開了雪堆，露出了頭。
葉蓮娜沒有選擇，對於她來說，只要伊麗娜還活著，那麼事情便仍然有轉機，她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因為有很多抑鬱症患者和PTSD都恢復了正常。
葉蓮娜盡力假裝一切正常，她希望不給伊麗娜壓力。
「伊麗娜，你看，春天要來了。」
春天快要來臨的時候，葉蓮娜已經十七歲了。半年多的折磨並沒有讓葉蓮娜變得更憔悴，與之相反，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年輕和漂亮。
而伊麗娜•斯塔西婭卻逐漸枯萎和死氣沉沉，就連那原本曾經神氣的黑色眼眸，也仿佛是被撒了一層沙子的水面，眼睛上仿佛蒙上了什麼死氣沉沉的厚重東西。因為厭食，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消瘦。
「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來？」葉蓮娜說，「是花的種子，你還得你去年的時候曾經想要種下它們嗎？」
「有什麼意義呢？」伊麗娜蜷縮在床上，她輕輕地說，「種下種子，看著它生長發芽，最後再看著它像是我一樣走向枯竭嗎？」
葉蓮娜放下了種子，她蹲在伊麗娜的床邊。
「別這樣，伊麗娜。」葉蓮娜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我不會好起來了。」伊麗娜喃喃道，她那消瘦骨瘦如柴的手指握住了葉蓮娜的手腕，她微微抬起頭，「除非你放我離開。」
葉蓮娜的目光暗了暗。她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開。伊麗娜是那樣的孱弱，連手指上所帶的銀色戒指都有些鬆動。
葉蓮娜知道伊麗娜的『離開』指的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不會的。」葉蓮娜輕聲說，「相信我，葉蓮娜，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有意義？」伊麗娜重複著這個詞語，她淡淡地笑了。
伊麗娜緩緩地抬起頭。
「這能有什麼意義呢？」她說，「我甚至都不能自己選擇。你知道嗎，葉蓮娜……我的生命早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
她停頓了一下，喉嚨微動，她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注視著葉蓮娜，空洞冰涼得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漩渦。她輕聲開口，聲音輕得猶如自言自語，帶著一絲淡淡的絕望。
「——現在，我為你而活。」
葉蓮娜睜大了眼睛，這句話背後的沉重和絕望，讓她幾乎難以呼吸。
她勉強地想要露出笑容，可是她失敗了。
她的胸口猛烈地跳動著，如同擂鼓猛捶。伊麗娜那深不見底的空洞目光注視著她，讓葉蓮娜想要逃離。
葉蓮娜放下種子，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伊麗娜的家，她靠在房子外面的牆壁上，緩緩地滑坐下來。
母親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哭，母親死的時候她沒有哭，那天夜晚，當她知道伊麗娜被傷害了的時候她沒有哭，這半年來，伊麗娜每次自殺失敗後的嚎啕大哭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可是現在，一種絕望在葉蓮娜的心中盤旋著，擰巴著。
她從懷裡抽出香煙——她沒有告訴伊麗娜自從她不斷地自殺開始，葉蓮娜便開始抽煙，期望那微小的尼古丁能夠對她有一些微的作用。
這整整半年，葉蓮娜從不會抽煙，變得現在的嫺熟。
她點上煙，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煙頭的火星燒蝕著煙捲。
葉蓮娜哭了。
//
春天即將要來了，葉蓮娜別無他法，她必須要在伊麗娜面前展露自己堅強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奇跡發生了，在葉蓮娜日常詢問伊麗娜要不要出去散步，或者吃些什麼東西的時候，伊麗娜竟然慢慢地所有回應。
她答應葉蓮娜出去走走，要知道，這是她這半年內第一次願意走出家門。
再然後，伊麗娜臉上的陰鬱逐漸減少了，有的時候，她甚至能跟老保姆還有葉蓮娜一起吃飯。
葉蓮娜不知道是什麼奇跡讓伊麗娜在逐漸變好，可是她在變好，這就夠了。葉蓮娜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半年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有一天，伊麗娜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蓮娜，蓮娜。」她喚道，就像是她們兩個小時候一樣，「我今天想好好的打扮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葉蓮娜立刻說，「只要你開心，做什麼都可以。」
伊麗娜下地，她打開了衣櫃——裡面滿滿地都是裙子，她側過頭，露出了笑容。
「我想讓你幫我選。」她說，「你最喜歡哪個？」
葉蓮娜在衣櫃裡翻找著，她拿出了一件長裙。
「這個，我最喜歡。」
「為什麼？」伊麗娜好奇地問，
「因為這個很像是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時，你穿的那件裙子。」
伊麗娜笑著，在葉蓮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笑容黯淡了些。
「好，那我就穿這個。」
伊麗娜換上了這件有點仿歐洲復古式宮廷的長裙，藍色柔滑的面料看起來就價值不菲。伊麗娜曾經穿它的時候是非常漂亮的，可是當她現在再次穿上這件長裙的時候，這件裙子似乎寬大了很多，伊麗娜的面貌因為半年來的折磨而變得憔悴，她的身體削瘦，再也沒有以前穿這件裙子的漂亮了。
「我好醜。」伊麗娜坐在梳妝鏡前，她喃喃道，「我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呢？」
「不，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葉蓮娜說。
伊麗娜便笑了起來。
「蓮娜，你幫我梳頭，編辮子吧。」她說，「你喜歡怎麼樣都可以。」
雖然伊麗娜是這樣說的，但是葉蓮娜仍然編了一個伊麗娜曾經最喜歡的髮型。
頭部兩邊向後的小辮子，好像就像是皇冠一樣。
伊麗娜打量著自己，她笑了起來。
「果然這世界上最懂我的只有你。」
她看起來興致很好，甚至讓葉蓮娜將已經落灰的留聲機搬了出來，放上了她最喜歡的一首音樂。
手風琴、馬林巴和提琴演奏著悠揚的歐洲小調，有著一種古典活潑的異域風情，正適合跳舞。
「我最愛的音樂，最愛的舞蹈。」伊麗娜笑著，她注視著葉蓮娜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伸出手，搭在葉蓮娜的肩膀上，然後才繼續笑道，「還有我最好的朋友。」
這句話似曾相識，在伊麗娜跟葉蓮娜坦誠她喜歡上了自己舞伴的那個下午，她們就是在這首音樂中跳的舞。
葉蓮娜摟住伊麗娜的腰，帶著她轉圈，伊麗娜大笑著，笑聲回蕩在整個房間裡。
一曲跳完，伊麗娜的額頭抵在葉蓮娜的肩膀上。
「我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蓮娜。」她說，「我想走，離開這裡。」
「好，你想去哪裡都行，我會陪著你。」葉蓮娜說。
「真的？」伊麗娜抬起頭，像是個小貓一樣地注視著她。
葉蓮娜勾起了嘴角。
「真的。」
伊麗娜笑了。
「蓮娜，你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玩的那個飛行棋嗎？」她說，「我想玩。」
飛行棋在葉蓮娜的家裡，伊麗娜今天的興致很好，她不想掃她的幸。
葉蓮娜從伊麗娜的臥室裡走出來，她沒有放鬆警惕，她走下樓梯，拍了拍老保姆波茜阿姨的肩膀。
「波茜阿姨，我去取東西，你要看好她，我馬上就回來。」葉蓮娜說。
波茜阿姨點了點頭，在這半年裡，被折磨的不僅僅是伊麗娜和葉蓮娜，還有這個可憐的老保姆，她看起來蒼老了十歲，再也露不出以前那樣的笑容了。
葉蓮娜走了。
波茜阿姨推門走進伊麗娜的臥室的時候，伊麗娜正穿著這件水藍色的長裙，她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似乎在跟一個無形的舞伴跳舞，旋轉。
夕陽撒入屋內，撒在伊麗娜的肩膀和頭髮上，配著手風琴的異域小調，在這一瞬間，在玻璃後火燒雲的配色下，獨自一人閉眼跳舞的伊麗娜仿佛像是從油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波茜阿姨注視著她，老人混濁的眼眸流下了淚水。
伊麗娜停止了舞蹈。
她看向老保姆，她露出了笑容。
「波茜阿姨。」她說。
「我可憐的孩子，你想好了嗎？」波茜阿姨哽咽地說，她搖著頭，「你不應該這樣做，只要還活著，一切便仍有轉機。」
「波茜阿姨，你照顧我長大，我知道你視我如女兒。」伊麗娜走向她，女孩靜靜地注視著她，誠懇地說，「如果你愛我，請你放我離開這個冰冷的世界。」
波茜阿姨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她絕望的痛哭著，將自己的手中的槍遞給了伊麗娜。
伊麗娜伸出手，她接過了這把小手/槍，槍柄上是複雜漂亮的花紋。
她注視著這把槍，手指摩擦著花紋的輪廓。
女孩的目光亮了，她抬起頭，微勾起了嘴角。
「謝謝你，波茜阿姨。」
//
葉蓮娜從自己的臥室裡找到了那盤飛行棋，她大步地走向伊麗娜的家，幾乎就要跑起來。
伊麗娜今天很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蓮娜卻總是覺得沒有來的心慌。
她快步向前走著，她已經看到了伊麗娜的房子。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聲槍響。
砰——
那麼沉悶，那麼遙遠，似乎開槍的人就在葉蓮娜的心底。
葉蓮娜愣了，她抬起頭，看向那棟薄荷綠的房子。
她的心越來越慌，一個可怕的念頭追著她，葉蓮娜跑了起來，她猛地推開大門，她看見波茜阿姨癱軟在沙發裡，嚎啕大哭著，幾乎上不來氣。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葉蓮娜喃喃道，可是波茜阿姨已經哭得上不來氣，老保姆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胸口，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才指了指樓上。
葉蓮娜奔向樓梯，飛行棋的棋子在空中飛舞著，灑落了一地。
她奔跑著，幾步躍上臺階，她來到伊麗娜臥室的門前，門虛掩著，留聲機的音樂正在寂靜的空中流淌著。
葉蓮娜顫抖著推開了門。
她看到伊麗娜躺在地上，女孩閉著眼睛，頭邊的血泊在緩慢地擴散。她的右手向上，搭在自己太陽穴的旁邊，她的頭髮、右手和肩膀上都浸在血泊之中。
葉蓮娜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向前邁步，可是她的膝蓋發軟，一下跪在了地上。
葉蓮娜的胃部絞痛，她捂住自己的小腹，她緊盯著伊麗娜，可是她的眼前開始模糊，只有手風琴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打轉。
很奇怪，在這一瞬間，葉蓮娜感受不到痛苦，她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她的聲帶在震動，她在猶如困獸般低吼咆哮。
葉蓮娜想要站起來，可是她的雙腿沒有知覺，她抬起手，扶住桌子，使勁地用力，才在一陣眩暈之中站了起來。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壓到了什麼東西，葉蓮側過頭，她看到了一張合著的信。
葉蓮娜拉開椅子，踉蹌地坐了上去，她舉起了信，她的手指在顫抖，連帶著整張紙也在顫抖。
【葉蓮娜親啟。】
【親愛的蓮娜，當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恐怕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很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是離開，是我在權衡之後的選擇。
對於這個世界，我並沒有太多的怨言：儘管它曾經多次的傷害了我，但它也讓我度過了一段幸福又快樂的日子。直到現在，我仍然對此心懷感恩。
在我短暫的一生裡，我曾經為很多無謂的事情而煩擾過。我渴望得到父親那虛無縹緲的愛，我期望有人能夠真誠地愛我，為此我走了很遠的路，做了很多的傻事。
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擁著有你和波茜阿姨最無私和真摯的感情。我那麼想要得到其他人那虛無縹緲的愛，可是我卻都沒有注意過，我窮盡一生想要得到的愛，其實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我選擇離開人世，並不是因為我怨恨這個世界，而是恰恰相反，我熱愛它。
我太軟弱了，這六個月的每一天裡，我都活在痛苦之中，我深深地明白，如果我再不離開，我就會傷害你。
因為我，你被束縛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之中，然而我知道，你本應該擁有整個世界。
不必為我而難過，因為當我決定離開的那一瞬間，我是幸福的。我將會擁抱著我最美好的那些記憶離開這個世界，沒有人再能從我的手指拿走它們。
蓮娜，我愛你，你是我的妹妹，我的青梅竹馬，我的保護者，我的摯友。你和我不同，你很堅強，我相信你終將會戰勝這個世界。放下所有的怨恨，讓一切隨我的離開而永遠的埋葬吧。
克拉琳達是一個很好的人，這是她的電話，我希望你能夠聯繫她。
我很後悔幾年前曾經跟那個叫做布魯斯的美國男孩起爭執，當時我害怕你被他傷害，現在想想，我其實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他也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如果還能遇到他，我希望你抓住自己的感情，不要走我一樣的老路。
不要因為我而厭惡這個世界，要知道，直到如今我都愛著這個世界，正是因為你的存在。
放下我，去追逐你自己的人生吧。
衷心希望你一生安好的，伊麗娜•斯塔西婭。】
葉蓮娜放下信紙，她看向躺在血泊裡的伊麗娜，看著女孩那張蒼白卻又平和的面容，她顫抖著呼吸著。
她想走過去，可是她的膝蓋仍然是軟著的，當她站起來的下一秒，她便向前跌倒在地面上。
「……你這個白癡，大白癡。」葉蓮娜輕聲說。
她伸出手，將伊麗娜臉頰上的髮絲撥開，女孩閉著眼睛，她的眉間終於不是緊蹙的了。
「你找到了你的平靜，可是你卻像是我媽媽一樣，如此決絕地離開了我。」葉蓮娜輕聲道。
她撐著自己的身體，幾乎是爬了過去，她輕輕地將自己的頭枕在伊麗娜的腿上，就像小的時候一樣。
「你騙了我，所以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她喃喃道，「我永遠都不會愛上其他人，我永遠都不會跟別人在一起，讓我像你一樣死去，好嗎？」
手風琴的聲音在留聲機裡傳出，葉蓮娜抬起頭，她看到了血泊之中的槍，和女孩手上那染血的戒指。
葉蓮娜的目光，漸漸地變得暗沉了下來。
•
葉蓮娜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直接沖入了房門，伊薩多此時正在喝酒。
他看到葉蓮娜的神情，幾乎愣在原地。葉蓮娜那琥珀色的眼睛，此刻盡是連綿不斷的恨意和殺意。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你的武器。」葉蓮娜冷淡地說，「現在就要。」
「為什麼？」伊薩多皺起了眉毛，他站了起來。
葉蓮娜那深不見底地目光看向了伊薩多。
「伊麗娜死了。」她說。
伊薩多震驚地注視著她，葉蓮娜看他沒有動靜，她直接繞過他，動作粗魯的打開櫃門，尋找伊薩多的武器。
「不行，蓮娜，你不能去殺那個男人！」
猛地回神的伊薩多沖了過去，他想要阻攔葉蓮娜，可是沒想到，葉蓮娜向著他揮過拳頭，兩人在幾秒之內連過幾招，當伊薩多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拽著領口抵在了牆壁上，他對上了葉蓮娜那充滿血絲的眼睛。
「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我？」她怒聲說道，「都是因為你，我們兩個才分開的！」
「蓮娜……」伊薩多喃喃道。
「因為你，伊麗娜才會遭到這些！」她恨聲說，她的手指不斷地抵在伊薩多的胸口上，「所以你最好閉上嘴，以免我殺了你，聽懂了嗎？！」
她推開伊薩多，繼續翻箱倒櫃。
「沒人會站在你這邊的！」伊薩多焦急地說，「聽我說，我調查了那個男人，他有背景，員警絕對不會放過你，如果你被他們抓住，就算不是死刑，也是無期徒刑！」
「聽起來挺不錯。」葉蓮娜冷冷地說。
她打開某個櫃子，裡面堆著的盡是槍支和刀，她拿起一把手/槍，然後將那一卷刀具都拿了出來。
「我是不會教你如何殺人的。」伊薩多喃喃道。
「我不用任何人教。」葉蓮娜冷冷地說，「長久以來，我都知道這些就在我的血液裡流淌著，我天性就崇尚暴力，只不過伊麗娜一直在教導我與人為善。現在她不在了，我只要聽從我自己的天賦就好。」
「不行，不行，葉蓮娜！」看著葉蓮娜要走，伊薩多攔住了她，男人焦急地說，「我不能允許你做這種事情——」
「你以為你是誰？」葉蓮娜推開了伊薩多，她憤怒地說，「別假裝你是我的監護人，我從來都不需要你！」
「蓮娜，想想你的母親，想想特羅婭。」伊薩多低三下四地說，「我真的是為了你好，這件事你太衝動了，我們好好地計畫一下……」
「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伊薩多？」葉蓮娜冷冷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來到這裡，從來都不是為了我，只是因為我媽媽。你愛她，不是嗎？但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伊薩多面色蒼白地看著她，他的嘴角勾起苦笑。
「你無情的樣子，倒是很像你媽媽。」
葉蓮娜推開他，她將武器放在自己的包裡，向著黑夜走去。
「只要你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沒有退路了。」伊薩多絕望地說。
「我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葉蓮娜說。
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
兩年後，葉蓮娜出獄的那一天，伊薩多等在監獄外面。
此時，葉蓮娜已經十九歲了，她的樣貌越發的漂亮起來，兩年前她仍有少女的稚嫩，而現在，她更像是一個魅力奪人的漂亮的年輕女人。
而與此相反的時候，男人已經五十多歲了，他看起來變老了很多，再也沒有數年的痞氣和瀟灑了。他等待著葉蓮娜，而葉蓮娜卻目不斜視地從他的身邊走過。
「蓮娜。」葉蓮娜的身後，伊薩多無奈地低聲說，「已經兩年了，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葉蓮娜停下了腳步。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說。
「你要去哪兒？」伊薩多輕聲說，「我……我在這個城市租了個房子，你要不要去吃點什麼，休息一會？」
葉蓮娜側過臉，她那涼薄的目光看向伊薩多已經蒼老的臉。
「我要離開俄羅斯。」她說，「別去找我，伊薩多。」
伊薩多站在那裡，他孤獨地看著葉蓮娜的身影逐漸消失視線之中。
………
……
八年後，回到現在。
二十七歲的葉蓮娜站在這片幻境之中，她注視著這個十歲出頭的女孩，看著她寧靜安和的神情，葉蓮娜深深呼吸著，她的吸氣都帶著些微的顫抖。
這段埋沉得最深的過去，仿佛再一次被人撕爛，扔在了地上。
十歲的伊麗娜放下了書，她抬起頭，微笑著走向二十七歲的葉蓮娜。
「蓮娜。」她溫柔地說，「跟我一起留在這裡吧，好不好？」
【葉蓮娜，葉蓮娜——！！】布魯斯焦急的聲音從她的耳麥裡傳出來，【快醒醒，這是你的幻覺，這不是真實的，你不要答應她——】
葉蓮娜在發愣，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摘下了葉蓮娜的耳麥。
葉蓮娜愣愣地抬起頭，她看到十九歲的伊麗娜，她穿著死時的那件藍色長裙，正向著她盈盈微笑著。
第90章
十分鐘前。
眼看著隊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陷入了幻境, 史蒂夫的眉毛逐漸緊皺。
男人拿起桌面上放著的美國隊長的面具, 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巴頓, 放我下去。」史蒂夫說。她將後背的盾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隊長，你確定嗎？」鷹眼不贊同地道, 「你也看見了現在的情況, 那迷霧有毒啊, 誰去就會影響誰。我建議我們先做好計畫，我們的戰力不多了。」
「放心, 巴頓。」美國隊長活動著手腕，他堅定地說道，「這個迷霧不會影響到我。」
沒有人能夠更改美國隊長想做的事情，鷹眼無奈地按下了開艙的按鈕。
「可是，你又怎麼確定影響不到你呢——？」鷹眼問。
史蒂夫左右動了動脖子。
「因為, 佩吉還活著, 巴基也活著。」他說。
「等等——」史蒂夫一躍而下，鷹眼未說完的話在機艙回蕩著。巴頓歎了口氣, 「老天, 這裡可是半空啊。」
看起來，半空躍下對於美國隊長來說不算什麼, 他砸向地面，他自己沒什麼事, 倒是把地面撞出了個坑。
史蒂夫從坑中爬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制服，然後向著公司的正門走去。
玻璃旋轉門已經碎了, 史蒂夫走入大廳，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迷霧，甚至看不到其他東西。
他皺起眉毛，湛藍色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迷霧，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耳朵上。
「夥計們，你們都——」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只不過是眨了下眼睛，下一秒，被子彈打得坑坑窪窪的牆壁、白色的迷霧都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一個圓舞廳內，耳邊充斥著男人的笑鬧聲，史蒂夫抬起頭，他看到一個個圓桌後面坐著身穿美國二戰時期軍裝的男人們，他們露著舞女，哈哈大笑著，有人舉著老式相機為他們照相，快門聲響的時候，猶如大炮般暗雷驚鳴。
有一個士兵的紅酒灑在了胸口上，那酒像是鮮血一樣在暗黃色的軍服上流淌著。
史蒂夫轉頭，就在這時，一雙柔軟卻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
「史蒂夫。」
史蒂夫愣然回神，他看到佩吉•卡特站在他的面前，女人的發精細工整地在腦後盤著，她身上穿著長裙，嘴唇是她最愛的紅色。
「史蒂夫。」卡特注視著他，她的嘴角勾起笑容，「你來跟我赴約了，對嗎？」
史蒂夫的胸口起伏著，男人如同天空般湛藍色的眼眸難過的望著女人。
「不，不，這是幻覺……這是幻覺……」史蒂夫喃喃道，他想要推開卡特，可是他甚至捨不得下重手，他向後退去，目光卻緊盯著她，似乎不想離開半秒，「你還活著，你很長壽，你這一生跟一個愛你的男人結婚了，你很幸福……」
史蒂夫不斷低聲念著，他向後退去，躲開卡特的觸摸，他抬起頭，他看到卡特的身後，穿過舞池，有一個可以離開的門。
他越過卡特，向著那道門跑去。
「史蒂夫！」卡特在他身後喊道。
史蒂夫的腳步驟停。
他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著，不斷地默念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想跟你度過一生。」卡特喃喃道，「我想跟你結婚生子，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史蒂夫睜開了眼睛。
「我也是。」他苦澀地說。
然後，史蒂夫邁開了步伐，他沖向那門，將一切拋在腦後，他推開門，一道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
一片白雪皚皚，他的腳步踩在雪上，雪花掛過他的臉龐。
史蒂夫一邊發愣，一邊向前走去。
緊接著，他知道這是哪裡了，他深深地呼吸著。
一個穿著藍色作戰制服的青年背對著他，站在懸崖邊，注視著下麵的火車道。
「你一定是在報復我上次逼你做過山車的事情。」史蒂夫看著年輕的巴基轉過頭，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說，「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
史蒂夫步伐堅決地邁開步伐，他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巴基。
「你沒事，你沒事……」他喃喃著，他大步地向前走去。
「史蒂夫！」巴基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似乎想要叫住他，史蒂夫閉上眼睛向前走著，那聲音又響起了，「史蒂夫——！！」
史蒂夫睜開眼睛，他看到自己站在晃蕩的火車上，雪山連綿不斷地在裂開的車廂外閃過，史蒂夫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他看到巴基就在火車的外面，他的手抓著欄杆，身體在空中晃動，他的剩下是雪白的深淵。
「史蒂夫，救救我，救救我——」巴基大聲說道，他向著史蒂夫伸出手，那雙綠色的眼睛乞求地注視著史蒂夫。
史蒂夫顫抖著呼吸著，他搖著頭，他向著身後退去。
「不，這一切都是幻覺，你還活著，巴基，你還活著……」他輕聲道。
史蒂夫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他狠下心來裝過身體，他向著車廂的前方跑去，車廂連接處的大門就在那裡……
「救救我，史蒂夫，求求你，別讓我掉下去，別讓我受那些折磨——！！」
巴基的聲音不斷地回蕩在他的身後，史蒂夫的手已經窩在了門把上。
史蒂夫抬起頭，他那原本溫柔堅定的湛藍色目光，此刻充滿了怒氣。
「我會結束這一切的，」史蒂夫怒聲說，「我會將這些混蛋們都抓住！」
他猛地拉開了門。
巴基的慘叫聲不見了，他站在人來人往的時代廣場上。
史蒂夫低下頭，他看到自己穿著二戰時期的軍裝。
史蒂夫抿起嘴，他伸出手將頭上的面具摘下，扔在一邊，男人的金色短髮有些雜亂，他那湛藍色的目光充滿了憤怒。
他向前走去，而除了他以外的成百上千的人們擁擠在時代廣場的馬路上，向著他走來。
這些人有男男女女，每個人都衣著時尚，跟穿著二戰軍服的史蒂夫產生了鮮明的對比，然而最詭異的是，這些向著他走過來的人都沒有五官，他們的臉是扁平的。
其實在史蒂夫剛來到現代社會的那幾年裡，他一直患有輕微的焦慮症。因為當他醒來的那一刻，他所熟悉的世界被剝奪了。他的戰友們全部去世，他愛的人已經垂垂老矣，他幼時長大的街區被扒建得面目全非，他和他的夥伴們浴血奮戰的戰場已經被習慣和平的世人所遺忘。
沒有任何人知道史蒂夫在前幾年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其實是很差的，即使是弗瑞也不知道這件事。作為美國隊長，他能夠在任何年代勝任工作，但作為史蒂夫•羅傑斯，他無法融入這個世界。
可是現在不同了。
史蒂夫微晃的神情消失不見，他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中央廣場最中間的那棟樓，和那牆壁上閃爍著的螢幕，他堅定地邁開了步伐。
他擠過沒有面龐扁平的人群們，向前方前進。史蒂夫湛藍色的眼眸堅定地看著前方，他向前走去，絲毫不管自己身邊的其他事物。
隨著男人的步伐，整個時代廣場連帶著這些人一齊閃動，就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
整個世界開始閃動晃動起來，每次穩定之後，似乎這個幻境就會急躁一些，不斷和史蒂夫有關的場景和人物會忽然在時代廣場上閃動出現，卻又不穩定地消失。
史蒂夫站在人群之中，他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的手掌，他的身上仍然穿著暗黃色的軍裝，他的袖子是部隊規範的正好抵達手腕的長度。
他有力的握緊了拳頭。
刷——
下一秒，史蒂夫身上的軍裝消失不見，他緊握的拳頭上戴著的是藍色的手套，星盾就在他的手臂上。
美國隊長拿下星盾，他注視這個擁擠的大街，他微微地下身體，將星盾向前猛地甩去。
星盾高速旋轉著劃破空氣，它所經的任何地方，不管是路燈還是人群，都如同幻影一般被圓盾擊破消散，星盾向前飛舞著，它準確地砸在了那大廈螢幕的正中央。
停頓了數秒之後，整個幻境，消失了。
史蒂夫重回大廳，而剛剛被他扔出去的圓盾，此刻仍然在他的手臂上。
他站在迷霧裡，可這次，這白霧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影響。
史蒂夫的目光掃視周圍，他仍然記得其他復仇者走下基地的路線，他在迷霧中邁開步伐。
•
巴基深陷在自己過去的記憶之中，這些曾經命喪他槍下的死者們，用怨毒的目光注視著他，想讓他賠命。
一個女人先走了出來，她奪過巴基的武器，而巴基只是站在那裡，任由他們動作，任由他們拉扯著他，將他抵向地面，任由他們用槍口對準他的頭部。
巴基能夠感受到槍口的冰涼，他知道自己即使一對多，也能夠安全無樣地擊敗這些對手。他只是不想反抗而已。
巴基的心在不斷的下沉，在這一年裡，他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陷在自責之中，他甚至想，如果死去就能夠結束這件事，那他死在這裡，似乎也未嘗不可。
巴基閉上了眼睛，他任由自己在黑暗中墮落。
「巴基！」一個聲音忽然劃破黑暗，沖向他。
巴基愣住了，他睜開眼睛卻看到了史蒂夫。史蒂夫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藍色的眼眸有些焦急。
「史蒂夫？」巴基有點疑惑的，模糊地喚道。
「巴基，你沒事吧？」史蒂夫打量了一下巴基的神情。他拽起了巴基，他向著身邊左右看去，可是他看不到巴基的幻境，他重新看向巴基，嚴肅地說，「聽我說，夥計，贖罪的方式有很多種，而自甘墮落是最差的一種方式了。」
「史蒂夫。」巴基喚道，這回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了。
「夥計，別鬆懈，我們得繼續戰鬥。」史蒂夫不容置疑地說，他將武器塞給了巴基。
巴基愣愣地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槍，他再抬起頭，所有的幻境和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史蒂夫一個人的身影，和他那充滿鼓勵和嚴肅的湛藍色眼眸。
巴基歎了口氣，他舉起槍，上膛，綠色的眼眸重回堅定。
「你說得對。」他說，「我們得繼續戰鬥。」
他們穿過迷霧，向著基地的深處繼續前進。
悠于 2017-7-28 18:18
第91章
史蒂夫和巴基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揪出這家公司的幕後黑手, 而是要先想辦法破壞這會讓人陷入幻覺中的裝置。
查理斯告訴了他們一個大概的方位，但是具體在哪兒，便得史蒂夫和巴基自己找了。
查理斯不僅僅只是鎖定了整座大廈, 他更是向著旁邊擴伸, 注意著大廈周圍的一舉一動——他這麼做不僅僅是防止這公司的支援，更是要注意前來幫忙的其他英雄們。
在迷霧被史蒂夫和巴基解除之前, 其他英雄最好先不要進去。
他把這則消息傳達給了每一個前來支援的超能力者們。
——最強大腦查理斯, 你值得擁有。
「我覺得這個迷霧並不是不能破解的。」一邊在地下基地裡走著，史蒂夫一邊說，「這個玩意主要就是複製你內心裡最脆弱或者害怕的場景, 但只要戰勝自己，就可以破除迷霧。」
「所以我們可以先順便把剩下的那些可憐蛋們從幻境中拽出來。」巴基說，「不然太缺人手。」
兩人穿過充滿白霧的走廊，向下前進，史蒂夫停下腳步，他轉過頭，伸手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很高興能夠再次跟你共同作戰，夥計。」
「我也是。」
……
在往下的過程當中，他們一路碰上了黑寡婦、幻視、莉蒂、嘉澤勒和愛麗絲。
每個人受影響的程度都不同，比如並沒有什麼悲慘過去的幻視和嘉澤勒程度最輕, 很輕易就被他們喚回了理智。其次是莉蒂, 她在幻境裡瘋狂追殺數年前設套讓她攜帶毒/品結果被俄羅斯警方抓住的前男友，然後是回味著自己曾經如何搞垮公司的愛麗絲，最後是被過去折磨的娜塔莎。
一路上都有不少士兵出來阻攔, 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士兵們連連敗退，而當他們好不容易匯合的時候，基地裡響起了警報聲。
派出對方了改造基因的超級士兵們。
這些超級戰士似乎是戰略性的，他們打亂英雄們的陣型，然後按照弱點來分別攻擊他們。英雄們全部被打散，而他們的對手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萬磁王艾瑞克先生的仿體。
除了幻視以外，其他人都是純武力高的英雄，最後這就成了萬磁王克/隆人和幻視的戰鬥，而英雄們則跟其他超級戰士們打在一起。
「這樣——下去——不行！！」在混戰中，娜塔莎大吼道，「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拖得越久，這就對我們越不利。」
「是啊，我們至少得想辦法把這該死的白霧去掉，讓其他人能進來幫助我們！」
可是該死的，這地下基地每一層都像是複製粘貼一樣一致，到底去哪裡才能找到控制白霧的設備呢。
就在這時，野獸般的咆哮聲來，英雄們抬起頭——他們看到寸頭的羅根怒吼著向著他們沖來。
「上帝啊。」娜塔莎喃喃道。
不管是不是克/隆體，金剛狼一直都很難對付，因為男人的自愈能力太強，再加上他的利爪和爆發力，實在是難纏。
「我們應該把死侍找來。」美國隊長苦中作樂地說。
唯一不是武力系的幻視剛想去對付X24，就被克/隆萬磁王擾得無法轉移注意力。
x24向著他們沖過來，可是每一個英雄都有自己要對付的對手，而男人的拳頭已經伸出了利刃——再這樣下去，x24光是補刀補漏就能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危險。
史蒂夫和巴基短暫地對視了一秒，史蒂夫幾個動作間將自己的對手向著巴基擊去，然後他撲身上前，用盾牌抵住了x24的利爪，而巴基則一個人對付兩個。
兩人來去幾招，史蒂夫一直處於下風，x24的利爪和瘋狂不畏受傷的毫無表留的攻擊讓他有些難以下手，只能一直抵禦。
就在這時，眾人聽到從他們的背後，也傳來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聲——所有人，包括超級戰士都停下了攻擊，一起轉頭看去——羅根正向著他們奔來，男人的拳尖利刃閃著冰冷的光芒。
「媽的，哪裡來的老子的冒牌貨？！」金剛狼憤怒地咆哮著，他誰都沒理，筆直地沖向x24.
而x24也立刻放棄了對史蒂夫的進攻，兩隻狼咆哮著沖向了對方——他們瘋狂地進攻著，刀刃和刀刃相抵，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音，偶爾被刀刃割傷了身體，兩人也毫不在意，他們不停地向著對方進攻、穿刺、將對方抵在牆上……
「他怎麼進來的？」莉蒂挑了挑眉毛。
還不僅僅是羅根，其他x戰警的成員也沖了進來，還有快銀和旺達……有了多種能力隊友的幫助下，眾人很快就將這波超級戰士打敗，當然，只剩下羅根和x24仍然在械鬥，羅根堅決不讓任何人幫他。
「你們怎麼進來的？」
扔下熱血上頭的金剛狼，眾人繼續向著深處奔去。
「有兩個姑娘幫助了我們。」旺達說，「一個推散了迷霧，另一個……她說這個裝置的力量原形起源與她，所以她能夠幫助我們不收這白霧的侵襲。」
「她們是誰？」巴基問。
……
一樓大廳內，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正舉著手掌，白霧漸漸退去，露出了地面。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這個女孩抬起頭，看向了她身邊那個，好像比她大一些的女人，「克拉莉斯小姐，您能給我些你的血嗎？如果有你的血，我就能某個層面上的複製你的能力，會對這裡的情況更加掌握。」
「當然沒問題。」克拉莉斯，這個黑髮紫色眼睛的女人毫不猶豫地說。
自從她從小丑那裡離開之後，克拉莉斯覺得，她對這世上很多事情都見怪不怪了。她很乾脆地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然後遞給了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
「克莉斯，你這能力難道是源于吸血鬼嗎？」站在一邊的朗姆洛看著克莉斯張嘴就將女人的血舔得乾乾淨淨，他忍不住吐槽道。
克莉斯翻了個白眼。
她再次伸出手——與此同時，整棟大樓、以及地下基地的迷霧都已最快的速度散去。
「你說這是以你的力量為基礎，那你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鷹眼問。
「我的能力很難解釋，我可以在特定情況下，看到一個人的過去都發生了什麼。」克拉莉斯說。
「感覺很平常。」鷹眼說。
「還有，我能夠召喚那些死去的亡靈。」女人露出了笑容，她那紫色的怪異眼睛看向了鷹眼，「所以以前有人曾經管我叫女巫。」
「等等，你的意思的——」朗姆洛看向她。
「沒錯，這些幻境不全是假的，至少死去的那些、還沒有轉世的靈魂都是真的。」
「我雞皮疙瘩要起來了。」巴頓嘟囔道。他又看向了克莉斯，「你又是怎麼將這些迷霧散去的？」
「因為我的能力。」克莉斯說。
「謝謝你，真簡單明瞭。」鷹眼吐槽道。
「總之，現在這些破霧已經沒有用處了。」克莉斯放下手，她冷冷地說，「現在，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我要去會會那該死的幕後老闆了。」
「克莉斯——」朗姆洛說，「我們之前已經講好了你來這裡的條件，對吧？不許殺人。」
「老天啊……」克莉斯嘟囔道，「誰能讓這個煩人的男人離我遠點？」
玩笑歸玩笑，克莉斯、朗姆洛和鷹眼奔向地下基地的入口，而克拉莉斯留了下來，她想找到葉蓮娜，這個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離開小丑的女人。
沒費多少時間，女人便找到了大廳某個角落的葉蓮娜，還有昏迷在地上的x25.她抬起頭，果然……一個亞麻色頭髮女孩的靈魂就在葉蓮娜的對面。
克拉莉斯皺起了眉毛，她向著葉蓮娜走去，準備幫她驅散靈魂，就在這時，一個人拍上了她的肩膀。
那是蝙蝠俠。
//
沒有了迷霧的困擾，便再也沒有對手能夠控制得了這隊以復仇者聯盟、尼彌西斯和x戰警組成的英雄戰隊。他們不斷地向著基地的深處入侵，尋找著幕後黑手的蹤影。
可是這基地每層都十分相似，一層裡又有無數個房間，眾人尋找的進度十分緩慢。
就在這時，似乎腳步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能從他們身後過來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前來支援的其他英雄，所以眾人並沒有多麼警惕，他們轉過頭，看到克莉斯和朗姆洛、還有鷹眼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女孩。」旺達道。
巴基倒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克莉斯？」他疑惑又有些高興地喚道。
克莉斯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哦，巴基，你也在這兒啊。」
「你們認識？」娜塔莎挑起了眉毛，那神情有些八卦。
「打住，夥計們。」說這話的竟然是朗姆洛，男人伸出手，阻止他們，「別跑題了好嗎，你們不是想找這個公司的幕後BOSS嗎？」
除了幾個後來的英雄在上面見過他，其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朗姆洛是誰。可是在這種關頭，能來的都是朋友，也沒有人去刨根問底。
「你說得很多，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呢？」
聽到了旺達的提問，克莉斯笑了。
「所以我才來這裡幫助你們。」她說，「我知道那傢伙在哪裡。」
有了克莉斯的帶路，眾人迅速地沖向基地的深處，他們直接略過了好幾層，這讓娜塔莎有點擔心。
「你怎麼知道他在哪裡？」女人問，「你確定嗎？」
「我確定，因為我曾經是這個組織的實驗品。」克莉斯平靜地說，「他們希望用我來刺探情報和進行暗殺，所以一直在改進我的能力，讓我能夠更多方面的運用它……所以，我們現在的進度，多虧了他們所賜。」
「他們不會察覺我們的行動嗎？」旺達說，「如果他們逃跑了怎麼辦？」
【他們不會發現的。】就在這時，伊莎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麥裡響起，【我已經斷了他們的監控系統。】
「伊莎？」莉蒂驚喜又疑惑地問，「可是，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基地雖然十分防範超級士兵和變種人，可惜他們忘記了防範巫師。】另一個輕快的聲音響起，是格薇妮，她開心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參加任務，太有意思了！】
【抓緊時間，各位。】伊莎有點無奈地說，【我將一段重複錄影輸入了他們的系統當中，在他們發現有什麼不對之前，你們還有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克莉斯說。
在說話之間，一直在樓梯向下的克莉斯忽然停住，她推開了通往某層走廊的大門，步伐果斷堅決地向著前方走去。
英雄們不知道克莉斯是不是對的，但是這一層比之前還要多數倍待命的超級士兵，用最正面的角度印證了克莉斯的正確。
克莉斯張開雙手，可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而來的聲音猛地籠罩住了他們，嗡——————
克莉斯、旺達和快銀，還有其他變種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0-618號。」走廊裡的廣播響起了一個男聲，他悠長地喚道，又歎息，「你是我最滿意的變種人實驗體，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不否認。但是，你以為我會在你逃離這裡之後，還無動於衷、不加防範嗎？那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論如何，你的計謀都已經失敗了。」史蒂夫皺起眉毛，他厲聲說，「你妄想讓全世界的超級人類都陷入那迷霧中自我毀滅，可是我們站在這裡，就已經證明了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從幻境裡走出來！」
「不，史蒂夫，你想錯了。」那男聲淡淡地說，「你能夠走出來，那是因為你是美國隊長，可是在這天底下，有幾個超級人類能有你這樣堅強的意志呢？你能夠帶領你的夥伴走出幻境，但是你無法同時幫助全世界的超級人類。」
「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投降吧。」娜塔莎說，「我要是你，肯定不會因為只創造一個虛假的幻境，就得罪全世界的英雄和變種人。」
「看起來你們還是沒有明白。」那男聲歎息道，「這幻境並不是虛假的，你明白嗎？它之所以如此動人，正是因為，出現在迷霧中那些逝者，並不是幻影，而是他們死後的靈魂，這些靈魂將帶走生者。」
「你得沒錯，但你將會敗於這點。」史蒂夫並沒有著急或者生氣，他那湛藍色的眼眸閃著堅定地光，「你控制著我們所愛的那些逝去的靈魂，妄想以此傷害我們，可是，我想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認為你能夠控制這些靈魂？」
「活人我都能掌控，更何況是死人！」那聲音輕蔑地哼道。
「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史蒂夫微微抬了抬下巴，他堅定地說，「你用來牽制活人的親人和摯友的靈魂，他們本身就對生者抱有極大的愛——而這種愛，即使他們已經逝去，也不會消失！」
……
十分鐘前，一樓大廳。
「蓮娜！」看著站著一動不動的葉蓮娜，布魯斯著急地喚道。他扭過頭，看向克拉莉斯，「白霧已經散去了，為什麼她還沒有醒過來？」
女人也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或許……或許白霧散去，對於已經深/入幻境的人沒有作用？」
葉蓮娜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她仍然站在樹林之中，這片她從小長大的土地。
十九歲的伊麗娜穿著她死時的那件長裙，她的頭髮精緻的編起，仿佛葉蓮娜為她編辮子的時候就在昨日。
伊麗娜輕笑著注視著葉蓮娜。
「跟我走吧，蓮娜，我知道你想要死亡，已經很久了。」她輕聲說，「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的無聊，不是嗎？」
伊麗娜向著她，伸出了手。
葉蓮娜的眉頭悲傷得微蹙，她注視著伊麗娜，神情微動……似乎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會握上伊麗娜的手。
「……不。」
甚至出乎她自己的意料，葉蓮娜的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吐出了這個詞。
伊麗娜震驚地望著她。
「什麼？」她說，「蓮娜，你說什麼？」
「我說，不行，伊麗娜。」這一次，葉蓮娜的神情不再晃動，她堅定地說。她的目光注視著伊麗娜，「儘管這個世界在多數時間都是無聊的，可是我已經和以前不同。我有了一個組織，我要對她們負責，我有了很多朋友，我要跟他們並肩作戰;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伊麗娜不敢相信地注視著她。
「如果，我硬是要讓你跟我離開呢？」她說，她的聲音步步緊逼，「如果你不想跟我走，你就要殺了我！」
「什麼？」葉蓮娜喃喃道。
「沒錯，葉蓮娜，如果你想結束這一切，你就殺了我吧，再一次殺了我！」
聽到她這樣說，葉蓮娜的臉變得蒼白起來。
伊麗娜抬手，她的手裡出現了一把刀。她像是要遞給葉蓮娜，可是女人向後退去。
「不……不……」葉蓮娜的胸口開始起伏，她喃喃道，「伊麗娜從來不會傷害我，你不是她！」
伊麗娜神情一震。
她睜大了眼睛，她的神情在晃動，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刀，伊麗娜再抬起頭，她看到向後退去的葉蓮娜——在她的眼裡，已經27歲的葉蓮娜每向後退一步，女人的樣子就會變小一些，最後，在伊麗娜眼裡的，是那個八歲的小女孩，那種原本總是波瀾不驚的小臉上，現在充滿的惶恐……
「我的上帝啊，」伊麗娜喃喃道，她的手指緩緩鬆開，刀向下落去，在半空中消失不見。伊麗娜睜大著眼睛，她愣愣地注視著葉蓮娜，「我……我都說了些什麼鬼話？」
伊麗娜的身體一頓，似乎有黑煙尖叫著離開了她的身體。
伊麗娜看著周圍的樹林，她眨著眼睛，樹林不見了，她們回到了大廳內。
「這……怎麼可能？」布魯斯睜大了眼睛，他忽然看見了女孩，他震驚地說，「伊麗娜？」
伊麗娜低下頭，她看到自己的腳半透明地站在地面上。她抬起頭，她看到葉蓮娜捂頭，緊閉著眼睛，似乎被夢魘煩擾。
就在這時，葉蓮娜感覺自己的面龐被一種冰涼的感覺觸摸，她睜開眼睛，看到了半透明的伊麗娜。
「蓮娜，你在這裡耽擱得太久了。」伊麗娜說，此刻她的眼眸裡盡是堅定，「快去支援你的朋友們，他們需要你！」
……
與此同時，大廈的高層上。
山姆的至交好友，他曾經的戰友萊利的靈魂，也戰勝了那白霧所帶來的控制。
「所以，你現在跟美國隊長是朋友了？」棕發藍眼的青年羡慕地說，「你還記得我們兩個以前還買過美國隊長的漫畫書嗎？」
「當然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跟美國隊長成為戰友是一種超現實的事情——就好像你跟漫畫英雄成了朋友一樣！」
「他有我好嗎？」萊利問。
「比你差一點點。」山姆一癟嘴，聳了聳肩膀，用一種很欠扁的語氣說，「當然，這一點我們就不要告訴他了，畢竟隊長現在已經近百歲的高齡，經不起傷心。」
萊利笑了起來，他的虎牙若隱若現。
他伸出手，拍了拍獵鷹的肩膀——那是一種奇怪的，仿佛浸入水中的冰涼感。
「你該走了，夥計，我的奮鬥已經結束了，可是你的才剛剛開始。」萊利說。
山姆點了點頭。
他欲言又止，原本巧舌如簧的口才，現在似乎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對不起。」他終於苦澀地說道，「我當時很想救你，可是我無能為力。我只能——」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枚導彈擊中萊利，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如果那個時候，他就有翅膀，那該多好啊。
「別被過去束縛住，夥計。我從來都沒覺得那是你的錯。」萊利給了他一拳，「快去找你的隊友們吧，解決這個爛攤子。」
獵鷹點了點頭。
「永別了，夥計。」他說。
「永別了，山姆。」
萊利勾起了嘴角，夕陽從他的身體透過，撒在地板上。
「別忘幫我管美國隊長要個簽名。」他笑著說。
……
與此同時，同一層的另一個房間。
「你該走了，兒子。」霍華德說。
他生前的時候，對待托尼總是過於嚴肅，可是現在，這個頭髮已經花白的男人，眼裡只有淡淡地無奈和愛意。
托尼很不適應父親這樣直接的愛，他清了清嗓子，撇開了頭。
「其實，我去不去支援都無所謂。」他側著頭，目光看著其他地方，就是不看自己的父母，「而且我的任務也沒有支援，就是……看，就是搜搜檔。」
托尼打開了這個房間的櫃子，他拿起一疊廢棄檔，向著兩人展示。
瑪利亞無奈地笑著，而霍華德歎了口氣——並沒有多少指責的成分，反而有點無可奈何的寵溺。
「好吧，我開玩笑的。」習慣父親嚴厲的托尼卻低聲嘟囔著，他沒有看到霍華德臉上的神情，便以為他是不滿的，托尼抬起頭，他看著他，「我會去做任何事，我會做到最好，只要你別歎氣。」
「我當然知道你會做得最好。」霍華德毫不遲疑地說，「我的兒子是最優秀的。」
托尼撓了撓臉，這個已經三十多歲的男人，竟然有點羞澀。
「老爹，你能不能不要死後就這麼放飛自我，你這樣誇獎我，我會膨脹的。」他說，「我還是比較習慣你沉默寡言的樣子。」
「抱歉，兒子。」霍華德歎息道，「人總是死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這話聽起來真怪。」托尼說。他對於自己父親毫不掩蓋的愛意弄得手足無措，他清了清嗓子，找話題道，「對了，難得這麼好的機會，你有什麼話想要讓我帶給偉大的美國隊長嗎？」
「活著的時候，我已經為隊長牽扯太多的精力。現在我已經死了，我想把我最後的、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的身上，托尼。」霍華德輕聲道，「我沒有話帶給隊長，但是我有一句話想要代給你。」
「什麼？」托尼問。
「你是我畢生最大的驕傲。我愛你，兒子。」
托尼倒吸了一口氣，他撇過頭，琥珀的大眼睛已經泛紅。
「我也愛你，爸。」他乾澀地說，「你也是我最大的驕傲。」
霍華德溫柔地注視著他，男人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去吧，托尼。」他溫柔地說，「放手去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媽媽永遠支持你。」
……
通向地下基地的樓梯前，葉蓮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她活動著自己的肩膀。
有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緩緩地側過頭，鋼鐵俠和蝙蝠俠站在她身的兩側，獵鷹展著機械翅膀，從天空落下。
「真高興再見到你們。」葉蓮娜的嘴角緩緩勾起。
「沒辦法，誰讓這些復仇者和x戰警一刻都離不開我們呢？」獵鷹說，「哎，我們一分鐘不在，這個世界就瀕臨毀滅的邊緣，這可真讓人傷腦筋。」
「誰說不是？」托尼哼笑起來，「這些傢伙真是太讓人操心了。」
「我覺得你們這些紐約人，智障的程度都不分伯仲。」蝙蝠俠毫不留情地說，「戲太多。」
「布魯斯•韋恩，你一定是個精分。」托尼嘟囔道。他伸出手，鋼鐵的手指點了點葉蓮娜，「據說和精分生出來的孩子智商都不高，這位小姐，您要不要考慮一下斯塔克牌的高智商基因？現在反悔離開這個蝙蝠還來得及喔。」
葉蓮娜勾了下嘴角，很明顯，女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裡。
「先生們，閒聊時間結束。」
葉蓮娜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摁響關節，她的眼眸燃起了戰火，她冷冷地笑道，
「——現在，是時候開打了！」
第92章
地下基地, 一場苦戰正在進行。
數年以來的經營和實驗，讓這家公司擁有著一大批複製克/隆人，裡面有變種人, 也有純粹力量至上的超級士兵。
復仇者、x戰警和尼彌西斯, 這些各個都有自己所長的英雄們，竟然跟這些複製人們打得難捨難分。
「我感覺不太對！」在激戰之中, 娜塔莎勉強擊退了自己的對手, 女人皺起眉毛，「我總覺得那傢伙非常瞭解我們！」
是的，不只是她, 每一個人都有這個想法。
他們每個人的對手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相同的是，這些超級士兵們似乎都各有目標——說白了，他們的攻擊對象是有戰略的，每個英雄都遇上了在戰法上會以長處壓制攻擊他們短處的對手。
就好像——這些各有所長的克/隆超級士兵，都是為了這些英雄們專門而研製的一樣。
「這不會是一個陷阱吧？」巴基緊皺著眉毛，他的思維很靈活地說，「難不成——這混蛋故意把你們這些英雄都引過來，然後一舉消滅？」
「沒有了復仇者聯盟和x戰警的威脅，他的陰謀似乎也更容易實現了。」嘉澤勒揚了揚眉毛。
「而且如果抓到你們, 天啊——那他們可賺翻了, 世界上所有的壞蛋都想研究復仇者和x戰警成員的構造和基因。」莉蒂忙中偷閒地吐槽道。
「所以你們最好別輸了，我們倒是無所謂——你們名聲在外，全滅在這麼一個無名小卒的公司裡, 也是太丟臉了。」愛麗絲說。
如果說這裡誰最高興，可能便只有愛麗絲，這個武力值爆表的『瘋』女人了。作為一個克/隆人，她有著超高的戰鬥力，和熊熊燃燒的戰鬥**，普通人根本不在她的眼裡，她已經好久沒有打得這麼開心了。
面對著女人們赤/裸裸的嘲笑，史蒂夫無奈地歎了口氣。
走廊裡，仍然響著警報器一般的噪音。
「吵死了。」鷹眼皺著眉毛。
說是x戰警和復仇者共同迎敵，其實兩個陣營中純靠特殊力量的成員，因為那詭異不斷播放的噪音而無法使用力量，比如旺達和皮特羅。而武力值也很高的——比如瑞雯，仍然在迎戰。
史蒂夫一邊迎戰，一邊還有閒心操心這些使不出力量的變種人們。
「旺達，皮特羅，往後面靠靠，還有您，克莉斯小姐——」他的聲音一個暫停，他看到克莉斯撲上了一個超級士兵的肩膀，雙腿鎖住他的脖子，乾淨俐落地一刀插/入了這個士兵的頭頂。
士兵搖搖晃晃地倒下，克莉斯靈巧地落地。
她抬起頭。
「怎麼了，隊長？」她笑著問。那笑容乾淨明亮得不得了。
「……沒事，你忙吧。」史蒂夫扯了扯嘴角。
「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莉蒂緊皺著眉毛，她又擊退兩人，可是其他敵人仍然如潮水般湧出來，「我覺得那混蛋只是想消耗我們的體力，然後抓住我們！」
「我需要有人破壞那發出噪音的裝置。」克莉斯說，「只要能破除那玩意兒，我就能夠控制這些擾人的傢伙們。」
【別妄想了，親愛的。】就在這時，那個男聲再次出現，他冷冷地笑著，【為了你們這些英雄的大駕光臨，我可是準備了好久——控制變種人力量的儀器，在整個基地裡都生效了，你就算再厲害，也無力回天！】
「呃——我有個問題。」朗姆洛說，他一槍崩了一個士兵，然後向後退了兩步，「我其實對你本身沒有什麼仇恨，因為當時你給我開工資開得也挺高的。」
「朗姆洛，你又跑題了。」克莉斯歎氣。
「我的意思是，既然整個基地的變種人都不能使用力量，那麼——」朗姆洛指向了另一邊，在和幻視戰鬥的變種克/隆人們，「……那麼他們是怎麼使用力量的？畢竟就算他們是變種人的克/隆，但也還是變種人啊。」
「……」
所有人沉默了三秒鐘，他們目光複雜地看向了朗姆洛。
「我的上帝啊，朗姆洛，你真是個天才。」克莉斯喃喃道。
「上！」史蒂夫立刻改變了策略，「我們現在就抓住一個變種人，看看他身上有什麼玄機！」
【不不不不不！】那個男聲憤怒地說，【你們這些取巧的小偷，臭蟲！！】
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剛剛還打得起勁的變種改造士兵們，齊齊轉過頭撒腿就跑，只剩下兩個仍然跟幻視打得難捨難分的變種人士兵，他們的戰場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這一層，幻視可以穿過牆壁，他們也可以，三人時隱時現。
而其他純武力的士兵，立刻沖上來掩護撤退的變種人士兵們。
英雄們一起撲上，抓住了一個變種人士兵，他們還來不及做什麼——這個可憐的士兵就被自己方的其他人給爆頭了。
「我竟然被這麼菜的組織抓住研究了那麼多年？」克莉斯喃喃道。
【就算被你們發現了這一點，可是你們也仍然沒有機會解決這個遮罩器！它的本體控制器被嚴加看管，你們不可能——】
「、說實在的，夥計，你沒看過電影嗎？一般反派說得越多死得越快。」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而你——話格外的多。」
英雄們疑惑的轉過頭——他們看到說話吐槽的人正是好久不見的獵鷹，而他的身邊，站著蝙蝠俠、鋼鐵俠，還有……
「老大！」莉蒂驚喜地說。
「嗨，親愛的。」葉蓮娜向著尼彌西斯的女人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她仰起下巴，「你剛剛說到哪兒了？本體控制器？是這個嗎？」
她高舉起手，她的手心裡，握著一個灰色圓柱形的柱狀體。
【哦，葉蓮娜，我想見到你很久了，】那男聲停頓了一下，【但是我不得不說——你的智商似乎比我想像得要欠佳，這根本就不是控制器！】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葉蓮娜平靜地說，她的手不斷地拋起著這個如同手電筒形狀的東西，她不經意地問，「托尼，這是什麼玩意來著？」
「特質炸彈。」鋼鐵俠帶著機械電音的聲音傳來，「斯塔克出品，品質有保證。」
「據說一枚就能引爆一整棟樓？」獵鷹誇張地攤開手，「老天爺，我可把這玩意貼了整整五層呢！」
「聽起來可真恐怖。」葉蓮娜嘖嘖道，「希望你買了保險，幕後黑手先生——現在的醫療多貴啊。」
【葉蓮娜，你這個瘋子，你不能這樣做！】那男聲憤怒地說，【你知道是誰讓你能夠在今天站在這裡，是誰讓你如此強大以至於毫無對手，還能開創公司？！】
「呃，我媽？」葉蓮娜思考了一下，然後她認真地說，「感謝母親給了我生命，阿門。」
【不，不是你的母親，是我——！！】男聲高聲說道，【是我在特羅婭的身上實驗成功，讓她成為了比打過血清還要強的超級戰士，我本該成功創建以她為藍本的軍隊，可是該死的，讓她逃了出去——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會有今天嗎？】
「什麼？！」眾人都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葉蓮娜倒是看起來沒有多吃驚。
「哦，怪不得。」她松了口氣，「我一度以為我有外星血統，感謝上帝，幸好不是這樣——不然尋親起來多麻煩啊。」
「呃——重點是這個嗎？」鋼鐵俠偏了偏頭。
「當然是這個。」葉蓮娜說，她向前走去，「誰讓我暈飛船呢。」
道路的前方，克莉斯站在那裡，靜靜地等著她。
「這世界上最愚蠢的失敗方法，你知道是什麼嗎？」葉蓮娜說，「就是被自己的所創之物打敗。」
「但這是必然的。」克莉斯淡淡地說，「有因，必有果。」
女人和女孩伸出手，她們碰了下彼此的拳頭，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她們眼眸變得冷硬而帶有戰意。
監控錄影的另一邊，男人——伊夫斯倒吸一口冷氣。
「媽的。」他喃喃道。
回到走廊裡。
「我負責將這該死的遮罩器打破。」葉蓮娜說。
「那我就負責之後的事情。」克莉斯說。
葉蓮娜站在那裡，逐漸的，英雄們都走向了她的身邊。布魯斯和其他英雄在她的右面，而巴基和尼彌西斯的女人站在她的左面，無形中形成了一道人牆。
他們的對面，剛剛暫時撤退的士兵們，又開始向著他們沖來。
他們仿佛是堤壩，而敵人們則是洪水。
「巴基，其實我對你挺好的。」葉蓮娜注視著遠處黑壓壓沖來的士兵，她忽然開口說。
「你是指什麼？」巴基說，「不給我發工資，還是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砸暈了我？」
「都有。」葉蓮娜淡淡地說，「而且我當時根本沒用全力。」
巴基看向她，他瞪大了眼睛——
「你在羞辱我嗎，我可是打過血清的超級戰士，九頭蛇最棒的那種！」
葉蓮娜沒看他，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我十七歲入獄的那年，揍翻了半個監獄的女囚犯，後來連獄警都有點怕我——其實那個時候我也沒有用全力。」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巴基無奈地說，「用羞辱來打壓我們嗎？」
「不，」女人盯著越來越近的士兵們，她從內心往外地，露出了笑容，「我的意思是，今天，或許我終於可以不用保留實力了。」
黑壓壓一片的士兵們向著他們沖了過來，而英雄們也邁開腳步，他們如同兩撥海浪拍打在一起，激烈地打鬥了起來。
在戰鬥當中，英雄們很快就發現葉蓮娜所說的話並不是在吹牛。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她這次真的是毫無保留的攻擊，而效果是顯然易見的——女人如同一把鋒利地刀，而這些超級士兵們則成了刀下的豆腐，被以各種形式切割著。
所有證明對上她的人，都猶如玉米杆般倒下。
「這是……這是施瓦辛格嗎？！」獵鷹目瞪口呆地說，「這簡直就是人/肉坦克啊。」
「而且是一個漂亮的坦克。」鋼鐵俠貼著天花板飛著，他的掌心炮毫不留情面地轟著敵人們，「天啊，看著她打架簡直就是享受。」
頻道裡，響起了蝙蝠俠的輕哼聲。
「幹嘛，死蝙蝠，你有意見？！」鋼鐵俠立刻不滿地嗆聲道。
「我倒是沒意見。」蝙蝠俠用他那一貫低沉的語氣，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經沒機會了。」
「媽的。」鋼鐵俠喃喃道。
而葉蓮娜並不是僅僅如此，其他英雄仍在敵人之中艱難前行著，而葉蓮娜已經快要殺到了士兵們出現的巨大鐵門面前。有士兵想阻擋她，女人簡單的一招一式就能撂倒他們，那看起來白皙緊繃的手臂，竟然能夠發揮如此大的力量。
葉蓮娜抬起頭，她注視著自己一米前的這道巨大的鐵門，敵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半開的鐵門後，一個人立刻掰下了手刹，鐵門厚重地動了起來，縫隙逐漸縮小。
無數士兵撲上來纏住她，葉蓮娜猛地一甩手臂——那些士兵都飛了出去。
「天啊，親愛的！」鋼鐵俠驚歎地說，「你剛剛的這個動作有種浩克的感覺！」
神經病啊！誰會拿綠巨人誇人啊！其他人默默地想——雖然他們也這樣覺得，但是他們才不會說出來呢！
托尼的驚歎太早了。
因為當葉蓮娜來到門前的時候，那鐵門已經就剩下幾釐米的縫隙，葉蓮娜毫不猶豫地在最後一秒伸出了手，她的手指緊緊地扣住鐵門的兩側門壁——她的手臂顫抖著，脖間青筋蹦出——
「啊——————！」她借力怒吼道。
哢擦————嗡————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包括這些變種士兵們。眾人轉過頭，他們震驚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們親眼看著葉蓮娜硬生生地將這至少有八釐米厚的鐵門強行拉開。
門內，正在待命的士兵們都驚呆了。
隨著大門的打開，葉蓮娜的手臂也逐漸伸展到最大，女人喘著氣，她的脖子上有汗水滑下。
她看著門內的士兵們，女人勾起了嘴角。
「嗨~你們好嗎？」
士兵們立刻都拿起槍。
轉身就跑。
葉蓮娜遊庭信步般地走了進來，沒有人敢攔她。她注視著門後這有點像是倉庫——裝士兵的倉庫，看著控制台上的一堆按鈕。
俄語的。
「我真不懂，為什麼反派總是會有很多東西跟俄語掛鉤？」葉蓮娜說，「是欺負美國人都沒有智商，不會外語嗎？」
門外的眾美國人們：？？？
葉蓮娜注視著控制台，她看到繁瑣的控制台上，其中一個按鈕上寫著【遮罩解除】，和它旁邊鑲入牆內的像是歌曲收音機一樣的東西，女人勾起了嘴角。
「是時候讓你們爽一爽了，變種人們。」
走廊裡，正在打鬥的兩撥人難捨難分，而就在這時，他們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了音樂聲。
舒緩的鼓點，一下帶人回到了八十年代。
【 Starry nights， sunny days.
（繁星的夜晚，晴朗的日子。）
I always thought that love should be that way.
（我總是想著愛應該是以這種方式。）】
在音樂之中，旺達低下頭，她看著自己的手——手指上，紅色的波動纏繞著。她抬起頭，對上了快銀的目光，然後，她看向另一邊的克莉斯。
兩人相視一笑。
她們同時展開了雙手。
在男人輕快又懷舊的唱法之中，士兵們連連發出慘叫聲。快銀的身影快速地穿行在人海之中，動作之快只留下了一道虛影，他所到之處，士兵們都會被衝撞得飛起來。
「我喜歡這歌。」
一個眨眼而已，快銀已經出現在了葉蓮娜的身邊，他的身後還有一道淡灰色的波動正緩緩消失。快銀好奇地看著播放機。
「這是什麼名字的歌曲？我想給自己拷貝一個。」
葉蓮娜露出了對晚輩的寵溺笑容。
走廊裡，旺達的手腕一擰，紅色的波動從走廊中間出現，然後猛地向著兩邊分開——就像是被藤蔓打中一樣，士兵們大叫著向著兩邊倒去，砸在牆上。
英雄們仍然在戰鬥，就在這時，他們發現自己面前的超級士兵身體一頓——所有敵人的身體都向上飛去，砸在天花板上，又落在地上。
他們轉過頭，看到克莉斯舉著手，女孩露出了一個害羞的笑容。
【You\'ve loved all you and now you\'re all loved out.
（你已愛了所有你能愛的，而現在你愛到力竭）】
英雄們活動著肩膀和手臂，他們跨過地面上士兵們層層疊疊的身體，復仇者、x戰警、尼彌西斯……所有人逐漸彙聚到一起，他們向著鐵門走去。而鐵門裡，葉蓮娜和快銀正嘴角帶著笑容，等待著他們。
「走吧。」葉蓮娜輕笑著說。
他們向著前方前進。
【Bye， bye， baby， I\'d really like to stay
（拜拜，拜拜，寶貝，我真的很想留下來）
But we\'ll remember the best time
（但我們會記住這最好的一次）】
音樂也籠罩著盡頭的辦公室。
伊夫斯坐在辦公椅上，男人深深呼吸著，他的額頭都是汗水。
戰鬥力幾乎沒有上限的葉蓮娜，和力量上幾乎無限萬能的克莉斯，如果他無法控制她們二人的思維，那麼他便已經沒有對抗她們的方法。
男人猛地站起身，他想在英雄們趕來之前離開這裡，可是他剛剛打開門，便和葉蓮娜還有克莉斯打了個照面。
「您要去哪裡啊？」葉蓮娜輕笑著問。
她們的身後，復仇者和x戰警正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現在站在他門外的，幾乎是整個美國最強大的英雄們了。
伊夫斯向後退去，他想從抽屜裡拿出槍，可是已經晚了，克莉斯一抬手，男人的身體便砸向了牆面。
「現在，我們要好好地聊一聊了。」葉蓮娜冷冷地說。
第93章
伊夫斯被丟在角落裡, 英雄們對他沒有什麼可問的，他們需要的只是將他交給相關部門就夠了。
復仇者們留下守門，而x戰警則去做他們此次前來的任務了。查理斯讓x戰警出面並不僅僅是幫助葉蓮娜, 他更重要的目的, 是解決那些被關押實驗的變種人同胞們。
看著局勢已經穩定，x戰警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這一層, 去尋找自己的同胞們。
英雄們沒有什麼可問的, 但是不代表葉蓮娜也是如此。
她和自己母親短暫相處的那十多年裡，她從未瞭解過特羅婭是什麼樣的人，她甚至不知道她來自哪裡——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特羅婭隱瞞的是一個足夠將當時還幼小的她牽連進去的巨大秘密。
「我想問他一些私人問題。」葉蓮娜說，她看向英雄們，「你們方便回避一下嗎？」
復仇者們互相對視著，他們點了點頭，英雄們逐漸離開房間，而蝙蝠俠還站著不動。葉蓮娜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英雄們關上了門，房間內只有葉蓮娜、布魯斯和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伊夫斯。
「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葉蓮娜冷冷地說，她注視著蜷縮在角落裡的男人。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男人不屑地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金剛狼就在外面, 他迫切地想殺了你。」葉蓮娜淡淡地說, 「他沒有沖進來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我控制住了他。」
「我會對你知無不言的。」伊夫斯立刻說，「而且我要補充一點, 我是公司的第三任管理者，前倆boss都被叛亂的實驗體給殺了。他倆才是罪大惡極，我就是個背鍋的。」
「你剛剛還說是你創造了我。」葉蓮娜翻了個白眼。
「我就是裝個逼而已，我沒想到你們真的能殺進來啊。」伊夫斯苦哈哈地說。
「別廢話了！」蝙蝠俠冷冷地說道。
「好好好，我閉嘴。」伊夫斯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要知道我媽媽的事情。」伊麗娜說。
伊夫斯苦著臉點了點頭。
「特羅婭——她的出生便很傳奇，因為她的基因是被我們調整過的，科研人員在裡面加入了極強的戰鬥天賦。這是一種實驗，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都想研究出一種新型的培育方式——就像是上帝一樣，可以以我們的意願調整即將出生嬰兒的各項指標。但是可惜，這個項目一直都在失敗，除了特羅婭以外。她不算是實際上的純人類，而且，她的基因十分強大，她幾歲時就能打敗成年打過血清的戰士。」
「在她長大的這二十年裡，實驗一直都在繼續，可是一直都在失敗，成功的只有她一個……所以，那些科研人員便換了個思路，他們打算找出一個實驗基地裡最強的男人，跟她交/配，以此來誕生更多有過人天賦實力的孩子。」說到這，伊夫斯歎了口氣，「可是我們都沒想到，她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相信我，如果她還活著，那她的力量應該會強過浩克。」
「所以我才會這麼強大。」葉蓮娜喃喃道。
沒想到，伊夫斯卻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不，葉蓮娜，比起你的母親，你弱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他有點生氣地說，「就是因為她自己隨意找了一個普通人生了你，不然你本來可能會比你母親還要強大，想想吧，有多少人的力量能強過浩克呢？」
「她要是不跟普通人生我，那就沒有我了。」葉蓮娜冷冷地說，「然後呢？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你一定知道我媽媽是怎麼死的吧？」
伊夫斯無奈地點了點頭。
「有線索稱，特羅婭跑到了俄羅斯去，所以我們一直都派人在俄羅斯境內尋找。」他說，「特羅婭實在是太珍貴了，所以我們一找就找了十多年。」
「十四年。」葉蓮娜冷冷地說，「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母親離開了我，兩個月之後，她的遺書到了我的手裡，她死了，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的屍體。」
「沒錯，因為她出現在了維克多附近的一個鎮子裡，跟我們派去的士兵同歸於盡了。」伊夫斯似乎有點害怕葉蓮娜的殺氣，他說，「那個時候我們都很痛惜特羅婭的死，畢竟她那麼強大，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呢？我們當時以為她不想再被人控制才選擇死亡，卻萬萬沒有想過，她是因為有了孩子。」
「為什麼？」布魯斯沉聲問。
伊夫斯看向他，男人的表情似乎像是布魯斯問了一個怪問題。
「她出生的時候，她的一切都是被人為調整過的，她的武力天賦很高，但是她的感情被調到了最低。」伊夫斯說，「她就像是一個活著的機器人，她沒有愛，她甚至不願意聽從命令跟男人生下孩子，我們當然會更相信她在外面是一個人，因為即使她有了孩子，可以她的絕情，也應該把孩子溺死。」
葉蓮娜感覺他說的內容十分縹緲，沒有實感……在她的記憶裡，母親一直都是溫柔寧靜的，她無法把伊夫斯嘴裡那個冷酷的女人跟她的形象合併在一起。
「你是怎麼找到葉蓮娜的？」看著葉蓮娜神情恍惚，布魯斯便沉聲幫她問道。
「因為幾年後，我們公司俄羅斯分局的一個部下被一個女孩子虐殺了。」伊夫斯說，「我們在俄羅斯當地的偽裝形象是黑幫，那些員警不敢得罪我們，便在給那個女孩判罪前將相關資料給了我們——你知道你跟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吧，蓮娜？」
葉蓮娜一愣，然後，她憤怒了起來——傷害伊麗娜，最後導致她自殺的那個畜生，竟然也和這公司有關？！
「還有呢？！」葉蓮娜皺起眉毛，她厲聲問道。
「還有……呃……我們在你入獄期間趁體檢的時候拿到了你的血液樣本，然後……一直在暗中觀察你，舊老闆對你揍翻了一半犯人的行為非常滿意，」伊夫斯磕磕巴巴地說，「但是你出獄不在我們的預料中，所以導致我們失去了對你的線索，直到美國的傭兵界出現了一個新的組織，才讓我們又找到你的蹤跡……」
他還想說些什麼，就直接被葉蓮娜打斷了。
「那克拉琳達呢？」葉蓮娜緊皺著眉毛，「她死在一個倉庫裡，復仇者聯盟說跟你們有關——」
「是、是的……你知道她以前是販賣情報的吧？我們也曾經是她的其中一個顧客，直到我們發現了她認識你……」伊夫斯小聲說，「那個時候我們沒有線索，只有她，所以前任老闆派人拿了五百萬美元給她，希望換取她對於你的情報，可是沒有想到，克拉琳達寧死不從……然後老闆想，如果她死了，你照樣會被引過來，於是……」
「於是你們就殺了她。」葉蓮娜喃喃道。
「不是我，是這個公司的前任老闆。」伊夫斯糾正道。
葉蓮娜表面上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可是其實她的內心底，已經憤怒得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葉蓮娜和克拉琳達，這兩個女性，一個陪伴了她的前半生，教她向善，教她與世界相處。另一個則陪伴了她一段雖短但艱難的日子，教會了她如何跟自己相處。
她的世界本來就很貧瘠，朋友對她來說很重要，可是這兩個重要的朋友，竟然都間接或直接的死在了同一家公司裡。
葉蓮娜屬於越生氣，越壓抑自己的類型。就在這時，她聽到伊夫斯歎了口氣。
「當年，伊薩多想方設法地將你弄出了監獄，沒有任何人預料到這一點。我們抓住了他，可是他什麼都不肯說……可能你身邊的人都這麼倔強吧。」男人說，「當年，沒有人相信他是你的父親。」
葉蓮娜的大腦轟地一聲，她抬起了頭，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睜大。
「……你說什麼？」她喃喃道。
「你要知道，特羅婭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我們都以為她不可能跟男人有穩定的關係，直到你和伊薩多的血緣對比出來了，才讓我們震驚地相信了這個事實。」伊夫斯氣聲道，「就是這個混蛋拖累了特羅婭的完美基因！」
一陣猛地天旋地轉的晃動，伊夫斯驚恐地發現自己被葉蓮娜攥住了衣領。
「你再說一遍，你們抓住了伊薩多？！」葉蓮娜厲聲道，「什麼時候？！」
「在……在八年前，我們發現你不在監獄裡了之後……」伊夫斯害怕地說。
「他現在在哪兒？！」葉蓮娜怒吼道，她搖晃著伊夫斯的衣領，「說話！」
「他……他早就死了……他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們，所以，前任老大就折磨他，直到他死掉，他也什麼都沒說。」伊夫斯的聲音越來越小，「……你不知道嗎？」
葉蓮娜鬆開伊夫斯，她向後踉蹌地退了兩步，布魯斯扶住了她的肩膀，她都沒有感覺。
葉蓮娜的胸口起伏，她有些難以呼吸。
葉蓮娜一直不願意原諒伊薩多，因為她一直認為伊麗娜離開那小山村，被人欺/淩，是伊薩多間接的責任。
可是以伊薩多的性格，就算兩人不見面，他也會每個月發短信過來問候，可是這八年來以來，他一次都沒有聯繫過她。
葉蓮娜以為伊薩多終於放棄了，終於離開了，她以為他厭倦了這種生活，所以才不聯繫她。她以為伊薩多已經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重新開始生活，喝喝酒，罵罵娘——
直到今天以前，葉蓮娜都以為他還活著。
當伊夫斯說起她的母親是人造/人的時候，葉蓮娜就隱隱地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以來都誤會了伊薩多，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誤會的代價，會是如此的巨大。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伊薩多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她。與之相反，男人為特羅婭隱瞞了一切，甚至搭進去了自己的性命。
葉蓮娜頭痛欲裂，她有些眩暈。
她想起來了很多自己已經早已忘記的事情。
她想起來十四歲的那天清晨，特羅婭帶著他出現在客廳裡，伊薩多意氣風發又桀驁不馴的樣子。
她想起特羅婭去世之後，兩人一個個尷尬沉默的飯桌時間，伊薩多為她做好飯菜，問她問題，可是她卻從來不回答，只是冰冷著臉低頭吃飯，讓男人獨自尷尬地搓手。
她想起她整整一年都不回家住，有一天她回去取東西，伊薩多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說：行行好，回來多住幾天吧。
他就在那偏僻的俄羅斯偏遠小山村，孤獨地蹉跎了歲月，寂寥地獨自一人度過了人生當中的最後幾年。
他們一起呆了五年，可是當時年輕的她從來都不想理他，也沒有瞭解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五年裡，他們真正相處的時光，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葉蓮娜想起很多事情，當她認為母親拋棄她時，伊薩多對她說，特羅婭愛她勝過這世界上任何事物。還有男人總是焦急地想要帶她離開——現在想想，伊薩多是害怕她被這組織發現。
她回想起她準備去殺了□□伊麗娜那個男人的夜晚，伊薩多低三下四地求她別衝動，他們再好好計畫一下……她卻冷酷地告訴他，她母親從來都沒有愛過他，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把對於伊麗娜去世的無力憤慨，變成了怨恨轉加給了伊薩多。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葉蓮娜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他。
而現在，伊薩多那蒼老又悲涼的神情，他那站在監獄牆外孤獨的身影，都在葉蓮娜的腦海裡不斷地拉長，和男人獨自一人坐在木屋門前的孤單樣子，重疊了起來。
她只要一回想起伊薩多那在木屋裡一個又一個寂寥的夜晚，就覺得窒息。
那些年來，他一直都在等待著她回家，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回去過。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
他為什麼也要像是母親那樣向她隱瞞事實呢？
葉蓮娜沒有跟母親好好地告別過，現在，在八年之後，她才忽然意識到，她也未曾和伊薩多告別過，她甚至沒有好好地跟他相處過。
生前被女兒無視，白白在孤獨中度過了人生的最後幾年，死後還要被其他人嫌棄基因不好。
這個大白癡。
葉蓮娜深深呼吸著，布魯斯擔心地注視著她，可是葉蓮娜卻開始笑了起來，那笑聲有些荒涼。
「我的母親，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還有我的父親。」她說，「全部都因為你們而死。」
伊夫斯恐懼地搖著頭，他看得出葉蓮娜眼底的殺意。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顫抖地小聲說，「我發誓，跟我沒關係，我就是一個頂鍋的……」
「葉蓮娜。」布魯斯歎息道。
葉蓮娜只是盯著著伊夫斯。
「我殺不了你。」她說，然後她看向了布魯斯，「因為蝙蝠俠不會讓我殺人的，對嗎？」
蝙蝠俠沉默著，半響，他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不殺人，是因為我有我的信條，而且，只要我殺了第一個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走向極端。」他沉聲說，「可是你不一樣，你早已經有自己控制的能力了。」
葉蓮娜驚愕地看向他。
「你——」
「如果你要動手，我不會攔著你。」布魯斯沉聲道，「只要這能夠讓你舒心一些，我便會支持你的所作所為。」
葉蓮娜沉默了。
她伸出手，抽出自己的手/槍，上膛，對準伊夫斯的額頭，伊夫斯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起來，他的額頭盡是汗水。
葉蓮娜的舉著槍，她的目光沉了沉，琥珀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和憤怒，她的手指微微扣緊————
十幾秒的對持，女人卻緩緩地放下了槍。
她閉上眼睛，抬起頭，深深地呼吸著，劫後餘生的伊夫斯驚恐又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和蝙蝠俠。
「殺了他不能解決任何事情。」葉蓮娜疲憊地說，就好像放下槍這個動作耗費了她所有的體力，她看向蝙蝠俠，輕聲道，「你知道嗎，布魯斯，自從伊麗娜死後，我就不再相信法律和正義了。」
「蓮娜……」布魯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男人睜大了眼睛。
葉蓮娜撇過頭，她笑了，然後她又轉回頭，看向蝙蝠俠。
「別瞎想，我只是好奇你的世界觀和想法。」她說，「因為你，我願意再嘗試最後一次。我希望這次，不會再讓我出現失望的後果。」
「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布魯斯喃喃道，他走向葉蓮娜，將她攬入懷裡，「如果誰敢在日後審訊中使壞，他們會體驗到蝙蝠俠的憤怒。」
葉蓮娜那張蒼白的臉，終於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他們正準備離開，葉蓮娜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了伊夫斯，剛剛松了口氣的伊夫斯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難理解，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形武器，為什麼會生下孩子，還為了她去死？」葉蓮娜冷冷地說。
伊夫斯愣愣地點了點頭。
「當她生下我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再是那個沒有感情的武器了。」她冷冷地說，「母親和孩子血緣裡所帶的愛，超過這世間的一切情感，甚至改變了天生基因的設定，她愛我。而在十四年前，當你們殘忍地殺害了一個孩子的母親的時候，你們便就已經註定失敗。」
葉蓮娜不再看伊夫斯的表情，她轉回頭，他們走出房間。
她發現神盾局和其他部門的特工已經到了，他們正在復仇者的監督下緊鑼密鼓地對整個基地進行排查。
「你們知道誰被員警來得還慢嗎？」葉蓮娜聽到另一邊的托尼正跟鷹眼嘟囔道，「那就是神盾局的特工！」
女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在人來人往中穿行，他們走到鐵門的附近，看到克拉莉斯——那個能夠通靈的紫眼女人站在那裡。
「葉蓮娜，快跟我來。」她說，「有人等候你們多時了。」
葉蓮娜疑惑地皺起眉毛。
//
當她和布魯斯來到大廳的時候，葉蓮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看到伊麗娜、克拉琳達還有伊薩多和特羅婭站在那裡，而且還在聊天……？？？
「快去。」克拉莉斯輕聲道，「他們的靈魂都被剛剛的那場迷霧召喚來了，失去了那霧，他們的形態也不能堅持多久了。」
葉蓮娜愣愣地走了過去，可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肌肉。
克拉琳達是第一個注意到她的。
「天啊，蓮娜，看看你的傻樣。」這個法國女人笑著說。
其他三人也都抬起了頭。
葉蓮娜走近他們，她愣愣地注視著他們，卻幾乎難以發聲。
「……媽媽？」她看向了特羅婭。
特羅婭仍然是那樣年輕，看起來她和葉蓮娜一樣大。特羅婭溫柔地笑著，伸手捧住了她的臉——那是一種奇怪的冰涼觸感。
「我的女兒……」特羅婭的靈魂輕聲說，「謝天謝地，你健健康康地活到了這麼大。」
「還毀了這個公司。」葉蓮娜說。
「你可是我的女兒。」特羅婭笑道。她停頓了一下，嘖了下嘴，「就是——不知道被誰的基因拖累了一下子。」
「你這麼嫌棄我，為什麼當時還選擇了我跟你生孩子？」
葉蓮娜轉過頭，她看到了伊薩多——男人的靈魂在四十歲左右，也是葉蓮娜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樣子，意氣風發，帶著點痞壞。
「其實當時這組織的人給我選擇了一個男人，那傢伙武力很高。」特羅婭歎了口氣，「就是長得太醜，我實在受不了，就跑了。」
……原來這就是就是她逃跑的真相啊，葉蓮娜無語地歎了口氣，她還以為特羅婭有多麼感天動地的理由呢。
「你在變相得說我帥？」伊薩多挑起了眉毛。
「並沒有。」特羅婭說，「你是我認識的男人當中平均長得最醜的那個，我當時跟你生孩子，只不過是因為在眾多候選中，你是最不想要孩子那個而已。」
「我感受到了我出生的艱辛。」葉蓮娜嘟囔道。
她看向了伊薩多，正好伊薩多也對視上了她的眼睛。
兩個人都沉默了。
「對不起。」忽然，男人輕聲說道。
葉蓮娜吃驚地看向他。
「在你入獄的那兩年，我一直都在反思自己。」伊薩多低下了頭，「都怪我當年的計畫不過縝密，才害死了你最好的朋友。我實在是……」
葉蓮娜閉上了眼睛，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天啊，伊薩多，你這個白癡！」她說，她看向特羅婭，「還有你，媽媽，你也是白癡！」
特羅婭和伊薩多互相對視一眼，他們像是受訓的小孩子一樣撇著頭。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如果你早點告訴我真相，那麼我們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辦法來對付這個組織。或許，或許……」葉蓮娜停頓了一下，她深深呼吸著，才有力氣繼續說下去，「……或許你們四個人裡，會有人因此而活下來。」
「你沒當過母親，蓮娜。」特羅婭柔和地說，她溫柔地注視著葉蓮娜，「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永遠都不會有讓孩子涉險這個選項。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對我來說，看著你健康安全的活到這麼大，有了自己的朋友和事業，這便讓我已經足夠欣慰了。」
特羅婭眼底的愛意實在是太深沉了，讓葉蓮娜說不出來話。
「好了，蓮娜。」伊麗娜笑道，「別像是個孩子一樣賭氣了，你都三十歲了。」
「二十七歲。」葉蓮娜糾正道，「我下個月才二十八。」
「好吧，你都快奔三了，能不能成熟點？」伊麗娜無奈地說。
「就是。」克拉琳達附和道，「你一點都不成熟。」
葉蓮娜瞪向她們。
「怎麼——在死後，你們反倒成了朋友？」
「我們互相交流了一下關於你的黑歷史，然後就意外的發現對方原來還是蠻有意思的。」克拉琳達聳了聳肩膀，「我跟你說過我是一個蕾絲嗎？我就喜歡伊麗娜這類型。」
伊麗娜一臉驚恐地看向了克拉琳達。
「不，謝謝，我還是比較喜歡男人。」她驚恐地婉拒道。
克拉琳達看向葉蓮娜，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她一直都這樣？」克拉琳達問。
「對，她就是一直這樣。」葉蓮娜說，「她有時候可傻了。」
「蓮娜！」伊麗娜跺腳道。
「好了，夥計們，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話想要說。」就在這時，克拉莉斯走了過來，她有點不太忍心打斷幾人，「但是迷霧的效果要消失了，你們的靈魂這麼多年都沒有轉世，再這樣下去，就會損傷你們自己。我的意思的是——你們需要我幫你們超度一下嗎？」
「當然。」克拉琳達笑道，「我早就想走了，就是放心不下她和莉蒂。可是看著尼彌西斯現在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葉蓮娜的心沉了沉，她看向了特羅婭和伊薩多。
「別這麼看著我，孩子。」特羅婭溫柔地說，「我早就告訴過你，生命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場遊戲，而死亡也只是另一種開始而已。你不覺得轉世聽起來就很有意思嗎？」
「真有意思啊。」葉蓮娜嘟囔道。
她又看向伊薩多。伊薩多總是不對上她的目光，男人微低著頭。
「伊莎多。」葉蓮娜說，「你真是一個糟糕的父親。」
「是，我知道，我……」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蓮娜打斷了。
「我一直都想跟你說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炒豆子都炒不熟？」她說，「你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豆子啊？」
「因為你媽說她喜歡。」伊薩多迷茫地說。
「我瞎掰的。」特羅婭說。
「啥？」伊薩多一臉懵逼。
「我就是喜歡看男人的傻樣而已。」特羅婭嘟囔道，「但我要是知道你會讓我女兒吃沒熟的豆子……我肯定不會那樣做了。」
葉蓮娜歎了口氣，她總算是知道自己這個惡劣的性子是來自於誰了。
就在這時，四個靈魂的身體開始有些閃動——
「沒關係，不要怕。」克拉莉斯說，「這對你們沒有傷害，只不過，一會葉蓮娜就看不到你們了而已。」
「那我們要抓緊時間。」特羅婭說，「女兒，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葉蓮娜還什麼都沒說，就感覺有人一個健步竄了過來——是布魯斯，西裝革履，再仔細一看……他的頭髮還抹了髮油？！
你以為你在玩變裝遊戲嗎？葉蓮娜瞪大了眼睛。
「總覺得穿蝙蝠俠的裝備見岳父岳母不太好。」布魯斯輕聲說，「我怕讓他們覺得我是個帶著貓耳的變態。」
說得挺有道理，可是等等——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啊！！
「誰讓你過來的？」葉蓮娜瞪起眼睛，掐起腰，「我從來都沒覺得你算是我的『男友』過！」
「既然蓮娜都這麼說了，那這個帥小夥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克拉琳達嘖嘖嘴，「我很滿意。」
「克拉琳達！」葉蓮娜對於這個秒拆臺的朋友無奈了。
「我也很滿意。」伊麗娜笑了起來，她上下打量著布魯斯，「你比小的時候帥多了。」
再看特羅婭——她更是滿意得不得了。
「不錯，是我年輕時喜歡的類型。」她說，「不愧是我女兒，有眼光。」
到了伊薩多，男人翻了個白眼。
「我反對又沒有什麼屁用。」他說，他看向布魯斯，「你可想好了，你看見這恐怖的母女倆了嗎——任何男人到了他們的手裡，都會被壓榨光。」
「太好了，我喜歡。」布魯斯勾起了嘴角，「正好我精力旺盛。」
葉蓮娜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能別跟我爸開葷腔嗎，混蛋。」
伊薩多一下就變得呆若木雞，他愣愣地看著葉蓮娜。
「你……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葉蓮娜放下手，她看向伊薩多。她有點像是貓一樣咕嚕了一下嗓子，想說什麼，卻只在咽喉處發了發聲，沒說出來。
「她說對不起。」布魯斯無奈地攬住葉蓮娜的肩膀。
葉蓮娜咬著嘴唇，她撇開了頭。
「蓮娜，抓緊這個機會，跟你的父母好好告別。」布魯斯低下頭，他看似輕輕地親吻葉蓮娜的耳尖，其實是在輕聲耳語道，「我可能沒有機會跟我的父母告別了，所以，你要代替我的份兒，好好地珍惜這次機會，別給自己留遺憾，好嗎？」
葉蓮娜睫毛垂下，她再次抬起眼睛，看向了伊薩多。
「……爸爸。」她終於開口道，「我還是想吃你炒的那盤沒熟的豆子。」
伊薩多深邃的目光注視著葉蓮娜，他的表情從震驚、不敢相信直到變得欣慰。
他笑了。
「我也愛你，女兒。」他說。
靈魂們的身影開始閃動起來，他們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葉蓮娜。
「你們要走了嗎？」葉蓮娜輕聲說。
「是的，蓮娜。」伊麗娜輕笑了起來，「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有了喜歡的人——我終於可以放心離開了。」
「投個好胎。」葉蓮娜說，「別再碰到那種渣爹了。」
「我想轉世成一隻鳥。」伊麗娜雙手合十，她抬起頭，憧憬道，「這樣我就可以自由遊遍世界了。」
「你也可以在葉蓮娜的車窗上拉屎。」克拉琳達說，「真是超自由的。」
伊麗娜放下了手，她生無可戀地看向了克拉琳達。
葉蓮娜笑了起來，沒想到她的這兩個脾氣相反的朋友，相處起來竟然這麼有意思。
那一邊，伊薩多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特羅婭。
「幹什麼？」特羅婭揚起眉毛。
「在聽到了我為了咱女兒做了這麼多令人感動的事情之後，你有沒有一點點愛上我？」伊薩多露出笑容，他給了特羅婭一個小混混般的飛吻。
「完全沒有。」特羅婭說。
「……」
伊薩多伸出手，他的肌肉和紋身、傷疤是如此的唬人，結果，男人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絕望地說。
「你現在已經死了好嗎？」特羅婭無可奈何地說，「你到底想讓我說多少遍，我有缺陷，我除了女兒無法對任何人動感情。」
「聽到了嗎？」葉蓮娜立刻對布魯斯說，「不是我無情——」
「你就是無情，女兒。」特羅婭拆臺道，「我對男人無情那是因為我天生就這樣，你——你早就被伊薩多的基因補全了，你有愛的能力，你就是個純粹的無情的負心妹。」
「媽，你再多說一句，你的溫柔人設就要倒塌了。」葉蓮娜無可奈何地說。
「我的意思是，蓮娜。整個地球有七十多億人，而大多數的人都很無聊。」特羅婭溫柔地說，「在這茫茫人海中，你能遇到一個算是有趣的靈魂，而你又有愛的能力——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下呢？」
「我……」葉蓮娜撇開了目光。
「我聽到了你在我死後說的話。」伊麗娜輕輕地開口道，「你說你因為我不公的生命，而拒絕其他人……這不會讓我寬心的，蓮娜，只有你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我才能真正地解脫，不然我會一直擔心你。」
葉蓮娜抬起頭，她無奈地看向他們。比她更熱情的是布魯斯，布魯斯立刻將葉蓮娜摟的更緊了一些。
「謝謝你們，岳母，伊麗娜姐。」布魯斯無恥又嘴甜地說，「你們把我的心裡話給說出來了，說得真好。」
葉蓮娜只能無奈地搖頭。
「到時間了。」克拉莉斯輕聲說。
特羅婭點了點頭，四個靈魂上來，輪流擁抱了下葉蓮娜。
「再見，蓮娜。」
「再見。」葉蓮娜輕聲道。
四個靈魂越來越淡，而伊薩多低著頭，看起來有點萎靡不振。特羅婭看著他，她伸出手，猛地拍了下男人的肩膀。
「你這幅嘴臉做什麼？想苦著臉轉世嗎？」
「我就是覺得我很慘。」伊薩多嘟囔道，「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可是你——我都死了，你也沒有一點點喜歡我，更別說我們兩個還生了一個孩子！」
特羅婭歎了口氣，她無奈地看著他。
「這一世我的確沒有愛上你。」她說，「但這不代表下輩子也是如此。」
伊薩多抬起，他震驚地看向了特羅婭。
男人的臉上逐漸出現笑容，特羅婭也勾了勾嘴角，溫和地注視著他。另一邊，伊麗娜和克拉琳達似乎正在說些什麼，她們輕笑著。
他們消失不見了。
……
在這些曾經或悲傷或憤慨的過去之後，現在的葉蓮娜，她注視面前空無一人的大廳，她的嘴角緩緩勾起。
十多年過去了，她的心，第一次體驗到了平和的感覺。
葉蓮娜任由布魯斯抱著她。她們注視著這位紫眼的通靈師擺開古老的陣法……隨著女人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破碎的玻璃門外，有一縷陽光撒入了大廳，撒在坑坑窪窪的大理石地上。
他們聽到有很多腳步聲從地下基地的出入口處嘈雜的響起。
「……然後，那些巫師就威脅我，說如果我敢再干預你們，他們就要抓我走！」格薇妮委屈巴巴的聲音。
「誰他們的膽子，敢抓你走！」莉蒂哼了一聲，「這些老舊的巫師們，他們的思維還停留在中世紀，以為人類可以隨意被揉捏……卻不知道，我們已經領先他們幾百年了。」
「沒錯。」巴基贊同道，他很有條理地說，「不就是巫師嘛，他們想要隱藏在美國社會裡，就必須經過美國政府同意——實在不行，讓史蒂夫去找總統，讓總統跟那些巫師談。」
「對對對，先禮後兵。」
史蒂夫沒聽見巴基的話，因為獵鷹正拽著他。
「給我簽個名，隊長。」他說。
「山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史蒂夫不敢相信地看了好幾眼自己的朋友。
「當然不是我想要，天地良心，我連你的漫畫書都沒看過！」獵鷹十分傲嬌地哼了一聲，「是我的朋友，萊利想要。」
這些英雄吵吵嚷嚷，笑笑鬧鬧，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葉蓮娜自己就在這些身體特異的人群之中，她明白，在每一個英雄的笑臉下，都隱藏著很多沉重的過去。
或許他們之所以被稱為英雄，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異于常人的強大實力，而更是因為在自己遭受過巨大創傷之後，這些人不僅僅沒有被擊敗、沒有憤世嫉俗，而是仍然願意站出來，堅定地用自己去捍衛其他人的幸福吧。
葉蓮娜注視著他們，女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忽然想做個英雄。」
布魯斯摟著她的腰，男人低下頭，他親吻著女人的脖頸。
「你早就是個英雄了。」他輕聲說道。
葉蓮娜微愣，她抬起頭，看向布魯斯深藍色的雙眸，女人無可奈何地勾起了嘴角，她倚靠著他的肩膀，布魯斯輕輕親吻著她的額頭。
在夕陽下，他們向著外面走去，快銀則放出了剛剛在基地裡的那首歌。
Ooh， ooh， baby， we've been a long， long way
（哦，寶貝，我們已經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And who's to say where we'll be tomorrow
（誰又能說我們明天會在哪兒呢？）
Well my heart says no， but my mind says it's so
（我的心說著不，但我的大腦說著就是這樣。）
That we got a love， is it a love to stay
（我們因擁有了愛而停留……）
他們向著滿目瘡痍的大廈外面走去，浩克從天空而降，落在他們的身邊，重新變回班納博士。托尼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眾人的面前的道路上，無數的警車亮著警笛轟鳴而過，從四面八方趕往這裡。
布魯斯緊攬著葉蓮娜的肩膀，他們互相注視彼此，葉蓮娜的目光是少有的柔情。
「BOSS，這兩天的任務單已經多得能夠堆積成山了。」伊莎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恢復正常營業？」
她轉過頭——看向莉蒂、伊莎、嘉澤勒、愛麗絲、黛蘭、格薇妮、阿瑞斯。這些性格不同，衣著各異的女人們都靜靜地注視著葉蓮娜，她們的嘴角都微微勾起。
葉蓮娜注視著她們，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嘴角卻是帶著笑意，
「我養這麼一大家子可不容易啊——當然是現在就開始恢復接單了。」
聞言，女人們互相注視著，她們都笑了。格薇妮飛撲上前，掛在葉蓮娜的肩膀上。
「尼彌西斯萬歲！」她歡呼道，「等晚上回去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有沒有非洲的單子？」阿瑞斯對伊莎說，「我想去大草原看獅子。」
「我給你弄只橘貓行嗎？反正都是黃毛的。」伊莎道。
「我終於可以回去，把我凍在冰箱裡的抹茶雪冰拿出來吃了。」莉蒂舒心地說，「我想念它已經想一個禮拜了。」
「誒？可是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冰箱已經空了啊？」嘉澤勒吃驚地說。
「——什麼？！哪個混蛋吃了我的雪冰？！」莉蒂勃然大怒。
巴基假裝抬頭看風景，可是莉蒂一下就瞪向了他。
「詹姆斯•巴恩斯！」莉蒂咬牙切齒地說。
巴基扭頭就跑，莉蒂邁步就追，巴基優秀的展現了九頭蛇第一殺手的速度和敏捷，氣得莉蒂一邊追一邊嗷嗷直叫。
「我一定要給你們推薦一家漢堡店，特別好吃……」托尼正在和復仇者們安利著。
「我們一會去曼哈頓玩一圈吧？」瑞雯攬著克莉斯，跟其他x戰警說，「我們背著查理斯出去爽一爽，讓他和漢克獨守空門怎麼樣？」
「算了，我還得回去照看蘿拉。」羅根滄桑地歎了口氣，「媽的，心好累。」
在英雄們的聊天和歡笑聲當中，葉蓮撇開頭，她的嘴角緩緩地勾起。
「對了，老大你已經出名了，因為你之前的通緝令。」嘉澤勒說，「你知道現在網上的人管你叫什麼嗎？」
「不管什麼都比黑夜女俠好聽。」葉蓮娜嘟囔道。
「他們叫你，傭兵女王。」嘉澤勒笑道。
葉蓮娜揚了揚眉毛。
「這回，他們起的外號還算不錯。」
葉蓮娜轉回頭，她看向其他女人們。
「夥計們！」她高聲說道，「我們把尼彌西斯擴大成全球連鎖組織，怎麼樣？」
「好！」阿瑞斯說，「我要去非洲分部！」
「我們的目標是要成為全球最知名的傭兵組織！」
「不行，全銀河系吧！」
就在女人們和英雄們的笑聲當中，葉蓮娜忽然聽到了清脆的鳴叫聲，她抬起頭，看到一隻深色羽毛的鳥兒，展翅飛向高空。
在音樂聲中、警笛聲中，英雄們的歡聲笑語當中，它快活地在天空上轉著圈，鳴叫著，然後消失在天際。
葉蓮娜的目光微動，她勾起嘴角。
……
縱使過去總是被悲傷和遺憾纏繞，但是最後，那些可怕的陰影終究會褪去，就連黑暗也將會消失。
而明天，又將會是嶄新的一天。
——傭兵女王•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句話是變種於魔戒的一句臺詞，原臺詞：「但是最後，陰影終究會消失，就連黑暗也會消失，嶄新的一天將會來臨，太陽也會散發更加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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