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8-4 15:56
《(綜)熊孩子的熊爸媽》作者:巡夜的螢【完結+番外】
文案:
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們這些中二的熊孩子給我夠了!
給我每天晚上八點躺上床,早晨六點起床跑步
不許吃零食,不許看電視,不許玩超過年齡的玩具!
做一個禮貌的乖孩子,不許吵架不許打架不許想怎麼毀滅世界!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世界的未來是你們的【喂別鬧了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吧?
一句話介紹系統:
前期系統不受重視,中期主角開始依賴系統,後期主角拋開系統
熊孩子們可能出現拆cp現象
有可能大幅度更改劇情甚至毀滅世界,雷者慎入
內容標籤:系統 無限流 快穿
搜索關鍵字:主角:熊芭,馬雄 ┃ 配角:熊孩子們 ┃ 其它:暮光之城,新員警故事,一簾幽夢,哈利波特,紅樓夢,傲慢與偏見,武林外史,了不起的蓋茨比,藍色生死戀,放羊的星星,梁山伯與祝英台,風雲,惡作劇之吻,skipbeat,射雕+射雕,流星花園
悠于 2017-8-4 16:04
第1章 暮光之城一
「現在插播一條簡訊。」電視臺主持人敬業的播報著每天的新聞,緊急插播的簡訊也沒有打亂他播報的節奏,語調平緩的念著發言稿。「一架民用客機於今天淩晨墜毀,事故原因尚在調查中,初步判斷造成墜機的原因是飛機失速。目前,飛機上乘客和機組人員的死傷情況不明。我台將持續為您跟蹤報導。」
主持人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早就習慣這些新聞的播報,任何新聞都無法影響到他,這也是專業素養的體現。不過私下裡,他還是會常常為這些天災*感歎,只有在電視機裡才會做一個沒有私人感情的主持人。
後來的跟蹤報導裡出了很讓人感動的段子,飛機裡有一對夫妻,直到搜救人員找到他們的遺體,男人以保護的姿態擁著女人,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就連搜救人員想分開抬走屍體也分不開兩人。這件事引發了社會不少討論,更多的是對兩人的感情做出了不少猜測和祝福。
而備受關注的兩人此刻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十九世紀末期的美國,以別人的身體。
「組隊系統啟動中……任務系統啟動中……任務啟動中……」
腦海裡傳來這樣的聲音,熊芭和馬雄卻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有彼此。「老公?」女人試探著問出口,身邊俊美的男人給她熟悉的感覺,卻不像馬雄之前的面孔一樣給她安全感。剛剛他們才經歷了一場空難,沒想到一晃眼居然不曉得怎麼站在了懸崖邊。熊芭看了看一旁陡峭的懸崖,覺得有些頭暈,雖然不恐高,但是站在這樣的懸崖邊還是有些腿軟。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像是確認她的存在一樣,「小芭?」從前熊芭中國人的面孔雖然不夠美,但在馬雄心中卻是誰都比不上的,換成這個樣子他也非常不習慣。一向疼愛老婆的馬雄回過神來就發現因為兩人站在懸崖邊的原因,熊芭有些不舒服。他才剛剛動了想要帶她離開懸崖邊的念頭,身體就先一步動了,才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就離懸崖遠遠兒的了。
「怎麼回事?不是空難嗎?怎麼變成這樣了?」熊芭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在結束了結婚紀念日旅行後飛回居住的城市,卻在飛機上遭遇了空難。熊芭摸著他現在的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帥倒是挺帥的,就是我看著不怎麼習慣。」
「系統啟動完畢。」
馬雄剛想回答她,腦子裡卻突然聽到刻板的普通話,聽起來就像機器合成音一樣。他看了看四周,除了樹什麼都沒有,「小芭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熊芭自然也聽見了。
「組隊系統已啟動,任務系統已啟動,任務已啟動。」熊芭和馬雄兩人此時還擁在一起,像是抱住最珍貴的東西。忽然兩人同時鬆開了一隻手捂住腦袋,劇烈的疼痛襲上頭頂,即使如此,兩人仍然沒有鬆開另一隻抱住彼此的手臂。
疼痛只是一瞬間,痛楚過去後,兩人覺得腦海裡多了些別的東西……
熊芭和馬雄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對於他們倆來說,彼此就是世界上最親近最親密的人。兩人的相愛順理成章,因為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彼此,誰都不願意一個外人插入他們之間。
熊芭二十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嫁給馬雄,三十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給馬雄生一個孩子,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馬雄二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娶了熊芭,三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心願是熊芭不要為了她不能生育這件事耿耿於懷。這次結婚紀念日,馬雄就是為了讓熊芭散心而精心準備的,沒想到卻遇到這樣的意外,飛機墜落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護熊芭。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那還能叫男人嗎?
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兩人回顧了一生,發現最重要的只有彼此,別的例如事業和錢財,統統都是不重要的身外物。兩人懷著感恩的心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對方,感謝對方仍然在身邊,除此以外別無他求。
「任務一:救活愛德華安東尼梅森。」「任務時限:一百五十年。」
「你聽到了嗎?」兩人同時問出聲。兩人對望一眼,由馬雄總結,「看來這就是我們為什麼還活著的原因所在了。」
「不過一百五十年是不是太長了點兒?我們能活這麼久嗎?」熊芭躲在馬雄的懷裡不想動腦子,雖然有些東西她心裡明白,但更喜歡讓馬雄說出來,讓馬雄覺得她缺了他不行。這樣一來,不管馬雄做什麼,都會顧慮著她而不會拼命。
馬雄想了想,也不太明白,他搖了搖頭,「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他想起剛剛他那非人的速度,心中有些隱憂。他……好像不太正常。看了看熊芭光滑修長的脖頸,馬雄努力掙紮著移開了視線,他真的不正常!
兩人穿得都不錯,即使是在十九世紀的美國也能看出這一點。這座不知名的小鎮天空中總是氤氳著烏雲,絲毫沒有陽光的照射。兩人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卻有一種莫名地直覺,能夠牽引著他們回到落腳的地方。看起來是單身漢的地方,沒有女士一絲一毫的痕跡。
「老公,我看你可能是搶了別人的媳婦兒。」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熊芭還是可以面不改色的說著玩笑話,「有鏡子嗎?我想看看我現在長什麼樣。」大概是把現在的生命當做賺來的一樣,熊芭很是享受這多餘的生命。
鏡子裡明顯的外國人形象讓熊芭稍稍有些不適應,黑髮黑眼這麼多年,突然換成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真的簡直是奇怪透了。鏡子裡沒有出現熊芭曾經的面容,讓她稍稍有些沉默。「咦?老公你快來看,這個鏡子上有字。」
「埃斯梅安妮普拉特,二十歲,人類。」熊芭不知不覺把她看到的字念了出來,「這是什麼?這個身體的身份嗎?」她反手拍了拍馬雄,讓他也過來看。
馬雄卻僵住了,他看到的和熊芭完全不同。「卡萊爾卡倫,二百八十歲(外表二十三歲),吸血鬼,特殊能力無,職業醫生。」天啊,如果像熊芭猜測的那樣,說不定他和熊芭那個身體之間只是吸血鬼與被捕食者之間的關係。難怪剛剛他只是動了一個念頭,身體就先於大腦反應,跑了這麼遠。
「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呆了,這裡不太安全,具體原因我在路上跟你說。呆會兒出去以後小心點兒,在別人面前你現在應該叫我卡倫。」馬雄帶著熊芭迅速離開了他們落腳的地方。他不知道的是,幾乎是他們前腳離開,後腳教會就找了過來,可惜教會一無所獲,沒有找到吸血鬼的任何蹤影,連被擄走的女人也不見了。
「我覺得你的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熊芭窩在馬雄的懷裡,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馬雄在奔跑中還猶有餘力的抹平了熊芭緊皺的眉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奔跑就如本能一樣,完全不需要看著前方,「不是說過不要皺著眉嗎?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現在又不是我的臉了!」熊芭輕哼,但也順從的不再皺著眉,不再去追究這個名字到底為什麼這麼熟悉。
剛剛逃離了死亡的陰影,又迎來逃亡的旅途,兩人的壓力實在是很大。熊芭在馬雄懷裡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了,只要他在身邊就很有安全感。她主動在馬雄的喉結處輕輕印上一個吻,濃濃的情意蘊含其中。
依照本能奔跑著的馬雄離開被這一吻搞得暈頭轉向,雖然他們已經夫妻多年,但熊芭對他的影響力日漸深遠,他根本抵抗不住這麼挑逗的吻。何況吸血鬼的本能更是讓他無法按捺住他對熊芭的*,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又有什麼忍不忍的呢?他馬上就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深深地吻住了熊芭。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馬雄也並不是漫無目的的奔跑,直覺告訴他北方有一所安全之處,他正是往那邊跑的,跑著跑著居然跑進了這座森林裡。他捏著熊芭的肩膀,因為突如其來的*手下沒了控制,力度大得熊芭悶哼出聲。
馬雄立刻停了下來,反而是熊芭有些難耐的摩挲著他。
「我有些不適應這身體的力氣,小芭你來好嗎?」馬雄覺得他就連親吻熊芭的時候嘴唇都是硬的,他怕自己傷了她。熊芭掛在他身上,覺得自己就像掛在石頭上一樣,硬邦邦的。她的手順著馬雄的背摸了下去,冰涼的感覺讓她有些興奮。
第2章 暮光之城二
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地面上,熊芭被刺眼的光亮照醒了,醒來的第一感覺就像全身被卡車碾過了一樣。每動一下都是在給自己增添負擔,她抬了抬腳,不由悶哼出聲。
「怎麼了?」她還沒反應過來,馬雄就俯身在她面前,查看著她的身體情況。夜裡激情四射沒注意,熊芭身上斑斑點點全是烏青,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是一個個手指印。「是不是很痛?」馬雄很自責,明明不太適應身體的力量,居然就這麼任由自己在熊芭身上發洩出來,現在什麼情況都不太清楚,他實在不應該在荒郊野外就突然發情的。
「沒事,就是有點兒酸。」熊芭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這種明明在偷窺別的帥哥的身體,卻不會讓老公吃醋的感覺真是非常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熊芭總覺得馬雄這個身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難道帥哥還自帶效果?
不對不對,卡倫這個名字固然耳熟,可是加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身體,這不是暮光之城裡的吸血鬼的設定嗎?!「老公,你這身體是不是醫生?」熊芭一下子想不起來卡倫醫生的全名,就記得他是個素食主義的吸血鬼醫生了,然後他的老婆叫埃斯梅卡倫。臥槽,老外嫁人以後是不是要隨夫姓?她這個身體可不就是叫埃斯梅嗎?
「差點兒忘了告訴你,我昨天在鏡子裡看到這個身體的資訊,」馬雄眯起眼,卡萊爾的這幅模樣眯著眼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不過身體裡的芯子是馬雄,熊芭可一點兒也不怕,「這身體是個吸血鬼,的確是個醫生。」吸血鬼醫生,真是一個不錯的搭配,馬雄心裡的小人兒撫著下巴這麼想著。
「老公,我現在有一堆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熊芭靠在馬雄身上,鎮定的說著,「你要先聽哪一個?」
馬雄無奈地笑了笑,無論先聽哪個後聽哪個有什麼區別嗎?「我想先聽好消息。」既然她這麼說了,當然是想讓他先問好消息了,馬雄這麼瞭解她,又怎麼會不讓她如願。
「好消息是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了。」她晃頭晃腦的,看起來就像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現在的處境似的,「你肯定不記得我們之前去看的電影了,那次你還在電影院睡著了,還打呼,丟臉死了。現在我們的身份是那部電影裡男主角的父母……唔,說父母其實不太準確,只能說是家人。」
熊芭大致給馬熊講了電影的內容,就這還廢了好多功夫。說完之後她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昨天她的衣服被馬熊的巨力毀得不能再穿,他把他身上的襯衣脫了下來給她披著。修長白皙的美腿露在外面,讓馬雄看得眼睛都轉不開。
「現在應該說壞消息了。」熊芭在陽光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痕,看起來是有點兒嚴重的樣子,不由回頭睨了他一眼。「不知輕重。」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指控他,但其實只是在撒嬌罷了。
「壞消息是,愛德華的異能是讀心術,還有沃爾圖裡的那個長老,哎呀我不記得他叫什麼了。反正我們只要被讀心了,說不定後果會很嚴重。還有,我不知道愛德華在哪裡,但我記得他應該是在埃斯梅之前出現在卡萊爾身邊的。現在劇情好像被我們破壞了,要到哪裡去找愛德華才好。卡萊爾是醫生所以才能認識愛德華,你根本就不會什麼醫術,這也是個大問題。」
馬雄饒有興味的盯著她,他在的時候熊芭很少動腦子,這樣侃侃而談的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乍一看還讓他覺得很有意思。當然她的話他也聽進去了,解決的辦法他也想好了,只是想多看看她這個樣子所以才一直沒有吭聲。
熊芭渾然不覺他戲謔的眼神,還絞盡腦汁的想著他們將會遇到的問題。雖然是賺來的生命,但她還是想和馬雄一起在活下去。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如果能有一個他們倆的寶寶就更好了,能夠有一個二人生命的延續她就圓滿了。
突然她的眼睛瞪大了,猛地一回頭看著馬雄,馬雄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他順著她的手看,發現她捂著肚子,「肚子痛嗎?昨晚著涼了?」本來坐在地上的他連忙站了起來摟著熊芭,「不逗你了。之前沒告訴你,我好像繼承了原主一部分的記憶和醫術,我帶你回他的秘密住處,用器材給你檢查一下吧。」
「不、不是,」熊芭如夢初醒一般拍打著馬雄的手臂,反而把自己的手掌拍疼了,「這個身體應該可以懷孕的,我、我、我們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電影裡男女主角也生了一個半吸血鬼的女兒。」大不了在山裡躲幾年,等孩子長大了再說。
孩子對她而言,簡直已經成了魔障。
馬雄倒是對生不生孩子無所謂,但是他很在意熊芭的想法,所以也是一臉驚喜的模樣。「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回卡萊爾的住處吧。」他抱起熊芭要跑,擔心她冷又停下來撿了她的碎衣服蓋在她身上。
「為了不被發現,以後我們要用英文說話。老公,我叫你卡萊爾吧?」熊芭舒服地窩在他懷裡嚼耳朵,掰著手指頭數著叫了他幾遍,「卡萊爾卡萊爾卡萊爾,嗯,叫起來還算順口。叫我一聲埃斯梅,哈哈,你叫我一聲埃斯梅我敢答應嗎?」
傻乎乎的,馬雄覺得自從來到這裡,熊芭就像是小了幾歲一樣。雖然心裡好像嫌她傻,但他還是順從地叫了她一聲,「埃斯梅,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熊芭樂不可支,使勁兒撓他的胸口,「怎麼那麼硬呢,怎麼就那麼硬呢?」
肉麻間,兩人就到了一處城堡。熊芭抬頭看著巨大卻陰森的城堡,「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兒?我可不要打掃衛生,這麼大的房子會死人的!」這個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一定很冷,熊芭一想到要住在裡面就欲哭無淚。
「只是暫時住一下,要是實在不行我去鎮上請一些人回來打掃也可以。」也是熊芭把他寵壞了,家務從來不讓他沾手,除了不方便的那幾天會讓他做一點簡單的家務以外,她把他的生活起居照料得井井有條,就這樣她都沒有變成個黃臉婆,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
雖然她相信馬雄不會變心,但男人總歸是希望老婆是能帶出門見人的,難說什麼時候就被人鑽了空子,她不情願把他們的幸福寄託在對他的信任上,她也要為之努力。
就像此刻,雖然她只是普通人而他卻成了吸血鬼,她也有把握馬雄絕對離不開她。馬雄才不管她這些小心思呢,只要熊芭別折騰她自己,他就會一直慣著她。這處城堡雖然有些陰森森的,但卻很美。像是牆壁週邊全部都是薔薇花,不過美則美矣卻帶著銳利的刺,讓人難以靠近。馬雄才往前邁了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熊芭扒著他的肩膀往外看,「怎麼了?」
「有人,很危險。」他換手把熊芭掄到了背上背著,熊芭也懂事地撲在他身上沒有動,儘量不給他造成麻煩。馬雄向前探了探,「是誰?」薔薇花叢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儘管穿了斗篷,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姿態曼妙,顯然是個女人。
馬雄一開口,對方就瞬間逃離,他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是敵是友完全無從得知。礙著熊芭在,他也不敢去追,何況他現在並沒有完全掌握卡萊爾的能力,說不定追出去就中了計。他觀察了一陣城堡四周,確定沒有別的危險之後,才帶著熊芭走了進去。剛剛是因為敵人在正面他才會把熊芭放到身後,現在不知道周圍是否有危險,他又把熊芭抱回了懷裡。
熊芭被他抱來抱去,有一種他是雜技演員而她是協助表演的道具的感覺。
馬雄輕車熟路地抱著熊芭往地下走,卡萊爾在地下建了一個小型的手術室,基本上這個年代最先進的醫療器材那裡都配備了。「我幫你檢查一下昨天晚上有沒有著涼。」他倒是沒想過熊芭現在就有了孩子,畢竟他並不知道愛德華和貝拉一夜就有了,也不知道半吸血鬼孩子對於母體來說很危險。
「你不用擔心那些讀心術,系統介面上顯示讀心術對我們無效,以免洩露系統的存在。」他一面說著一面研究手術室裡的醫療器材,雖然他並沒有經驗,但不知怎麼,應該如何操作這些器具就像刻在他骨子裡,只要拿在手裡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熊芭一向是馬大哈,從來沒有注意過什麼系統介面,「什麼系統介面?」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上,腳一擺一擺的,突然聽他這麼說反倒對那個系統產生了一點兒興趣。
「這個有些複雜,等我過些天研究透了再跟你說。」熊芭嘟著嘴不服氣,覺得他是吊她的胃口。「好了,不要亂動,我要給你檢查一下身體情況。」馬雄像模像樣的拿著醫療器材,歎了一口氣讓她乖乖聽話。
檢查下來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埃斯梅的身體很強壯,所以之前馬雄擔心的感冒什麼的完全沒有發生,熊芭反而每天生龍活虎的。城堡裡沒有人類的食物也沒有吸血鬼的食物,馬雄到鎮上買了一些食物和衣物,堆在城堡裡就沒再出去,反正他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餓。
他猜測之前卡萊爾剛剛進食過,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有饑餓的感覺。愛護熊芭的心完全抵禦了他想要進食的*,所以就算一個移動血庫在身邊,他也完全沒有考慮過吃點兒甜點。他整天不是在手術室研究醫療器材,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研究那個系統,熊芭都被他忽視了。不過她總是讓人省心,一點兒也沒有多抱怨,反而整天乖乖的給城堡外的薔薇花澆水。
馬雄看她的樣子就放心的不去管她,直到有一天,熊芭有些不對勁的表現,嚇壞了他。
第3章 暮光之城三
馬雄冷落了熊芭好幾天的時間,心裡有些愧疚,所以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陪陪她。他找遍了整個城堡,才在廚房裡找到她,「小芭,」才叫了她一聲,馬雄就敏銳的發現她好像生氣了,鬧脾氣是的她一直背對著他,「你怎麼了?」他失笑從前也並不是沒有他為了工作就廢寢忘食的情況,可是偏偏這次她居然生氣了。
熊芭像個小松鼠一樣啃著手裡的食物,這些天馬雄忙著,她又不認識路不能外出買菜,廚房裡也就只有幹麵包可以讓她啃啃了,她都吃得快要吐了。偏偏馬雄又沒想起來,沉浸在醫學領域中……難得他有個什麼著迷的愛好,她不想打擾他,只有自己氣自己了。
「小芭對不起,」馬雄一閃身就站到了熊芭的面前,打量著她已經瘦了許多的臉頰,很是心疼的同時自責極了,「你餓了吧?我帶你去鎮上吃點兒東西吧。」每次近距離的觀察卡萊爾的臉熊芭就要驚歎一次,他的臉就像雕塑一樣,每一分都被刻畫得很完美很英俊,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顯得更加不自然起來。
熊芭撅著嘴撒嬌指控他,「我都啃了好幾天的麵包了!」馬雄臉上的內疚更加深刻,她的心裡才好過了些,如果做過頭,心疼的還是自己,所以心裡剛剛好過了些,她就大方的原諒了他。都說女人被寵愛,是會越寵越小的,馬雄就喜歡看她無法無天的樣子,她一收斂他還越加在心底要求自己下次不能再忘記她了。
外面披上比較隱秘的斗篷,馬雄抱起她飛速地在野外奔跑著,空無一人的野外不時微風拂過帶起野草的波瀾,有時動靜大一些,就是有小動物在附近了。在馬雄快速從野外掠過之後,他走過的地方短期內是不會有小動物的出現了。
到了快要接近人煙的城郊,馬雄才放慢速度讓熊芭下來自己走,兩人漫步在城郊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其實這個小鎮是之前他們逃出來的地方,沒辦法,附近最近的小鎮就是這裡了,馬雄想著如果警惕一些,動作快一些,也不太可能被抓住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馬雄和熊芭順利的進入了小鎮上。馬雄不知道的是,小鎮的人數很固定,幾乎每個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麼兩個掩掩藏藏的可疑人士,才更加容易被吸引目光。如果他知道這一點,恐怕就算是繞路也不會再到這個鎮子上來了,畢竟對於馬雄來說,熊芭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鎮上的人帶著教廷的人趕來抓兩人時,除了不小心暴露了卡萊爾從前的棲身之所,更是讓小鎮上的人不小心陰了一把,熊芭受了很重的傷勢。沒有醫療器械的條件下,如果不將她的身體轉化,那麼熊芭就會死得不能再死了。
熊芭用很悲傷的眼神看著馬雄,而後者雖然不忍,但還是下定了決心。比起她的願望來,她活著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眼睜睜地看著馬雄露出牙齒朝她靠近,她哀求著他,「不,不要……這個身體是健康的,我們可以有孩子……」明明再次有了希望,這點兒希望卻又要再次被抹殺,熊芭痛苦極了。
馬雄顫抖著把毒液送進了熊芭的血管,鮮血的味道再是甜美再是誘人,他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分一點點心。親自抹殺掉他們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希望,痛的不僅是熊芭。何況吸血鬼轉化的過程有多痛苦他雖然不知道,但他還是一點兒也不想讓熊芭經歷。
熊芭閉上了眼,灼熱感在身上蔓延,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哀莫大於心死,或許他們真的沒有做父母的可能吧,心死了熊芭倒也看開了些,她知道以後卡倫家可不止是兩個成員,或許把一腔母愛傾注於愛德華等人身上,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精神意識被灼熱感衝擊得漸漸渙散,但熊芭卻覺得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馬雄看得到熊芭臉上痛苦的神色,但是卻完全沒有辦法幫助她。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有了安全的棲身之地,他現在帶著熊芭的身體狼狽極了。
外界的馬雄焦頭爛額,而處於他關注中心的熊芭,卻是有些無所事事。一旦放下對孩子的執念,就算是不得不這麼做的,她的心也還是輕鬆了許多。這麼些年來,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只不過熊芭覺得很奇怪,明明轉變的過程應該非常痛苦,可是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她甚至覺得她只是在睡覺發呆而已。但是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這一點昭示著她現在的確不是處於正常狀態下,最後她終於想起了系統。
他們夫妻二人對系統的感官很複雜,一方面不明白為什麼會得來這麼一個系統,一方面很感激系統救了他們的命,但另一方面又想知道系統到底想讓他們做什麼。如果能夠對系統更加瞭解的話,說不定能找出系統的目的。
「系統,我想知道我現在的情況。」熊芭本想研究一下系統,卻發現無從下手,索性就用語言和系統溝通,沒想到這完全行得通。雖然閉著眼,但是她卻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居然出現了泛著光的白色屬性頁面,系統沒有語音跟他們進行溝通過,是智慧不夠還是別有原因,這一點熊芭也在納入了自己的猜測之中。
「熊芭,靈魂體,特殊技能母愛。埃斯梅,二十六歲,正在轉化中的人類,特殊技能母愛。」熊芭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屬性和埃斯梅的屬性會分開,明明她已經穿越到了埃斯梅身上,不過暫時搞不明白她決定先放到一邊,等好了之後再跟馬雄討論。她比較關注的是她們共同的特殊技能,明明是一樣的字眼,卻讓她敏銳地察覺到不同。
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自己的技能母愛兩個字上,頁面上突然顯現了一行白色字體,「讓人感覺親近,有母親般的溫暖。」而當把注意力集中在埃斯梅的技能母愛兩個字上時,頁面上的字體又改變了,「懷有無限的愛心。」
從字面上來看,熊芭的技能是主動技能,施展物件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別人,而埃斯梅的技能是被動技能,施展物件只是自己。熊芭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測。或許她自己的特殊技能母愛,和埃斯梅的特殊技能孕育或許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關係,但應該是自己的技能要更加高級一些的。
這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想明白的,反正時間還長,她有的是時間來研究這些。這麼一想,熊芭的視線又落在了頁面的其他地方。
之前馬雄就提到過他們不可能被別人探聽心事的事情,在「系統說明」中有了解答,因為系統是更高級的存在,所以任何有可能洩露系統存在的事情都會被系統禁止,不僅是他們不能告訴別人,連被動探聽都不可能,而且系統還會自動修正設定,讓熟悉卡萊爾和埃斯梅的人都察覺不出他們已經不是本人了。熊芭看到說明,稍稍有些放心,之前她一直在害怕和卡羅的接觸,萬一被他發現他們不是本人,那可就糟糕了。
除此以外,「好感度,任務完成度,組隊系統,過關評價。」這幾項全部都是灰色的,示意不能查看,熊芭只能從字面上來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像是單機遊戲一樣,她和馬雄是一個隊伍,他們和NPC之間有好感度的區別,而任務完成度是之前系統發佈的人物的完成情況。其他兩項她猜測了不少可能性,不確定到底她的猜想是否正確。
「隊伍頻道?」左下角這四個字一閃一閃的,提示著它的存在,具體是什麼時候亮起了的熊芭並不清楚,仿佛她就是一瞬間發現這一點的。她輕輕點了點藍色的「隊伍頻道」四個字,剛覺得自己犯了蠢,不可能點到實物,就發現自己的指尖有一種真實的觸感。她看了看指尖,覺得那樣的感覺還停留在手指上,輕輕一戳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電腦鍵盤一樣。
點開之後卻什麼都沒有,這讓她有些疑惑。「老公?」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有一點期盼可以聽到回答。守在她身體一旁的馬雄沒有錯過這麼輕輕的一句試探,他迅速看向了熊芭,遲疑著沒有應她,他不知道她還是不是在生他的氣。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熊芭失望的認為自己的嘗試失敗了。馬雄掙紮了很久,最終他還是試探著在心裡喊了一聲,「小芭?」就算她生氣也是應該的,他知道她有多想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但這個希望卻被他親手斷絕了。
事實證明,熊芭根本沒有生他的氣,她也知道他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這麼做。之前是她太任性,不該這麼為難他的。沮喪的熊芭原本以為自己弄錯了使用方法,卻在想要重新嘗試的時候,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馬雄的聲音,她興奮地馬上就回應他,「老公,我聽見你了。」
這可是一個不錯的發現,以後兩人要是有什麼隱秘的話要談,可以在隊伍頻道裡說,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了。特別是在吸血鬼的世界,誰知道有什麼奇怪的能力是關於查探對話的呢?如果在不經意間洩露了兩人的來歷,這可不是在系統的管轄範圍內。
兩人通過隊伍頻道說了好些話。馬雄瞭解了一番她現在的情況,而熊芭問了問他現在的狀況,就在這樣的對話中,終於到了轉化完畢的那一天。馬雄期待的站在床前,聽著她翻滾的血液漸漸平息。
那個時刻終於到來了,熊芭「騰」地睜開眼,鮮紅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猙獰,但細看卻會讓人覺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的愛意,似乎不管對誰都是如此。熊芭快速地眨了眨眼,雖然她似乎並不需要再這麼做了,「哇,原來你現在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
「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去捕獵。」馬雄微笑著說道,「你喜歡豹子血嗎?」
第4章 暮光之城四
一九一八年秋季,西班牙流感來勢洶洶。先是年初時美國堪薩斯州發生流感,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毒漸漸蔓延到全世界,約十億人感染,四千萬人死亡。熊芭和馬雄作為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見證了這一歷史上的天災*。
作為醫生,馬雄開始行醫治病救人,雖然兩人不會感染上病毒,但在陽光下明顯的不同會被普通人所恐懼。所以他們夫妻倆只能往多為陰雨天氣的城市出發,沿路治病救人。馬雄雖然沒學多久,比不上卡萊爾本尊,但是比尋常醫生也不差的,因此救活了不少人。
他很喜歡這種挽救他人生命的感覺,就連熊芭受到他的影響,也變得越來越悲天憫人起來。真是可笑,明明這是兩具以人類為食物的吸血鬼身體。
西班牙流感死的人很多,一開始疫情爆發出來的時候,熊芭每次見了那些可憐的人心裡都很難受,馬雄也是這樣。但是後來見得多了,兩人也漸漸開始麻木起來,在能力範圍內能救的就救,不能的也只有為他們祈禱。
沿路走他們認識了很多人,但最終路人也只會是他們漫長生命中的過客。沒有什麼能比此刻更讓他們明白,只有彼此能夠一直陪伴在身邊。
走得累了,他們就在路過的小鎮停一停,不過再也沒有回過他們剛到這個世界來時那個小鎮。不管是埃斯梅這個身體的親人還是追擊他們的敵人,對於夫妻倆來說都是能避則避的。走到中部地區時,他們難得的在一個連年陰雨的小鎮上終於定居了下來。
小鎮上的感染程度不是特別嚴重,看得出鎮長做了非常到位的防護。剛聽說馬雄是個醫生,鎮長就親自跑了過來請他們暫時留下,因為鎮上的醫生資源非常短缺,再這樣下去可能控制不住疫情了。看著年邁的鎮長哭泣著哀求,夫妻倆人無法拒絕,所以儘管他們想要救人的同時沿路尋找愛德華,但他們還是留下了。
鎮長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小倆口正式在這個鎮上住了下來。他們的隔壁是一個寡婦和她十幾歲的兒子,熊芭和馬雄都沒有發現他們住下的同時,任務進度進展了百分之一。住下來之後,夫妻倆整天往返於住處和救護站之間,救治那些被感染的人。整個小鎮的居民都很感激他們的行為,當然也包括隔壁的母子二人。
過了些日子,就在夫妻倆覺得停留過久了,準備離開的前夕,鎮上的疫情卻突然爆發了。鎮長略有些焦急的跑到救助站尋找夫妻倆,「卡倫醫生,梅森夫人也被感染了。」梅森夫人母子二人雖然同卡倫夫妻一樣是外來人口,但是因為勤快和善良,受到了鎮上所有人的歡迎。
梅森夫人因為看卡倫夫妻整天在救助站幫助鎮上的人救治,熊芭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做晚飯,所以她每天做了飯菜送給他們家門口來。雖然不需要進食人類的食物,但是夫妻二人還是很感動的收下了她的好意。
因為梅森夫人的與人為善,在鎮長跑來求助的第一時間,熊芭就抽出空來親自去幫忙把人帶到救助站來。一路上,梅森的兒子有些木然地跟在他們後面,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心酸,十七八歲的孩子,原本應該是在學校揮灑青春和熱血的時候,可是他卻要被動的承受這樣的痛苦。
「卡倫夫妻是好人。」這是梅森跟愛德華說過的,所以愛德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瘟疫爆發前,愛德華家也是有錢的鄉紳,要不是他父親病發去世,說不定母子倆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小鎮上來。愛德華小小年紀就見識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一下子就變得成熟起來。但再成熟也無法抵抗死亡帶來的恐懼,他很怕,很怕母親死去,很怕自己死去。
從小就很容易察覺到別人的心思,愛德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卡倫夫婦的善意,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母親複雜的感情,不舍、痛苦以及絕望,他幾乎能夠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但他拒絕去想,那樣的情緒太沉重,沉重得幾乎會把他壓垮。
愛德華看著前面的兩個女人,沉默地跟在她們身後。
熊芭攙扶著梅森夫人,後者幾乎一整個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自然察覺到她體溫的不正常之處,但她卻沒有說什麼,曾經的鄉紳夫人知道的事可比小鎮上的人多得多,只是手涼那有可能是體涼,可是全身上下溫度都這麼低,那可就不是一般情況了。梅森夫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好,愛德華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她還在擔心,這下似乎有了新的選擇。
因為最近疫情的爆發,救護站裡病人很多,幾乎統統都在等待著馬雄的救治。熊芭扶著梅森夫人進入救助站以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張空床位。「卡萊爾,能過來一下嗎?梅森夫人的情況不太好。」 熊芭擔憂的看著梅森,她能夠感覺到梅森的生命力在流逝。眼看著梅森夫人臉色越來越差,熊芭有些心酸終於忍不住扭過頭。
所以說,擁有永恆的生命卻要和短短數十年生命的人類相交,實在是太痛苦了。眼睜睜看著朋友們一個個因為生老病死而逝去,最受傷的永遠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
扭過頭的熊芭卻剛好看到愛德華。這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讓熊芭很是不忍心。馬雄很快就趕來了,檢查了一番之後,他直起身好像在斟酌著如何措辭,熊芭隱晦的看了他一眼,馬雄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卻讓熊芭鼻子一酸。
雖然馬雄沒有明言,但是結果已經很顯然了。梅森看著他,苦笑著說,「卡倫先生,我快死了吧?」她不舍地看了看愛德華,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在家逢巨變之後瞬間長大的兒子,這麼優秀帥氣的兒子,她卻要離他而去了。
還沒等馬雄回答她什麼,愛德華卻突然劇烈的咳喘了起來,臉上也暈開了不正常的紅暈,一眼看去和整個救助站的人沒什麼不同。梅森夫人臉色一變,即使猜到了,她還是無法接受唯一的兒子也同樣染病的結果。熊芭很快給愛德華安排了一張床躺下,馬雄檢查了一番後,同樣的搖了搖頭。
雖然年輕人的抵抗力要好上一些,愛德華的情況肯定沒有梅森那麼嚴重,但是馬雄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把愛德華治好。保守估計的話,這孩子已經沒救了。
這對於這對孤兒寡母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愛德華也就罷了,他恐懼著死亡但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卻又發現死亡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可怕,畏懼只不過是針對未知本身而已。但梅森夫人卻是確確實實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的兒子和她不同,失去了愛德華的父親她早已行將就木,可是愛德華還小,他還沒有見過世間繁華,實在不該就這麼失去年輕鮮活的生命。
梅森看到馬雄的那個架勢,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傳染給愛德華的,心裡的自責和內疚幾乎要將她淹沒,「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悔恨的敲打著床邊,可惜因為病痛的原因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她抬起頭望著她床邊的熊芭,她知道熊芭同為女人一定能夠明白她的心,痛哭哀求道,「卡倫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救救他,他才十八歲啊。」梅森的眼淚滴落在枕頭上,就像滴在了熊芭的心上,她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她有了孩子,而她的孩子也生病了,她是不是也會這樣哀求別人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這麼一想,熊芭就有了想要答應她的衝動,但她還是忍住了。諾言不能輕易許下,如果馬雄沒辦法治好那孩子,難不成他們還能把他轉化吸血鬼嗎?
看出了熊芭眉目間的猶豫,梅森更是努力的哀求著,「求求你了卡倫夫人,愛德華還有大把的年華,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死去。我希望他能夠見到更多更美麗更精彩的世界!如果他能夠活下去,就算是變成魔鬼,我也死而無悔。」
梅森的話裡信息量略大。
第一,熊芭第一次知道這孩子叫*德華,梅森是母子倆的姓,平時大家都是稱呼姓氏,管母親叫梅森夫人,管兒子叫小梅森。愛德華這個名字狠狠觸動了熊芭的神經,她甚至反射性想要看看系統介面,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這一衝動。第二,梅森夫人的話裡好像透著別樣的意思,仿佛她已經看透了他們,早已知曉他們是什麼。
不管怎麼樣,梅森夫人的話這次是真的讓熊芭動容了。如果能成全一個母親的希望的同時,也能完成任務,她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著自己。半響,「你讓我考慮一下吧。」熊芭低聲說道。
這樣一句話,顯然安撫了梅森的心,她舒了一口氣就像熊芭已經答應她了一樣。
幾天後,梅森終於撐不下去了。她臨死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熊芭和馬雄。或許他們是魔鬼,但如果魔鬼能夠挽救兒子唯一的生命,即使愛德華也變成魔鬼又怎麼樣呢?
熊芭早已看過系統,發現愛德華的確就是他們任務中的愛德華,就算梅森沒有這樣要求,他們也是必須要救他的。所以在梅森看向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並且鄭重的承諾,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最激烈的手段救治愛德華。
也就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她會選擇治癒他,而不是轉化他。這個想法是她和馬雄討論了很多天才得出來的結論,成為吸血鬼將無法光明正大的行走於陽光之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不會直接轉化愛德華的。但如果實在救不下來,她會使用極限手段。
根據她記得的暮光之城,原劇情中卡倫醫生也是這麼做的,她相信卡倫醫生的選擇,也相信自己能夠幫梅森夫人照顧好愛德華。
得到了正面的回應,梅森放心的去了,留下唯一的血脈在人世間掙紮。不過她是一位好母親,她把兒子託付給了卡倫夫婦,讓他不至於孤立無援。她看得出卡倫夫人是很喜歡孩子的,她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愛德華在梅森去世後,情況愈發嚴重,就連馬雄也完全束手無策。
直到那一天,愛德華終於撐不下去了。
第5章 暮光之城五
愛德華就快撐不下去了,熊芭抓緊時間在他清醒的時候詢問他想活還是不想,她不想因為一個任務,就讓一個少年永遠活在陰影下不能見到陽光。愛德華出乎意料的堅定,他想活,就算變成惡魔,就算永遠不能見到陽光,他也要活。熊芭猜測可能是梅森臨終前跟他說過了什麼,所以才讓他有這麼強烈的求生意識。
想了想梅森,又看了看憔悴的愛德華,熊芭決定要轉化他。雖然任務占了很大的成分,但是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少年,完全不介意能夠有一個兒子,甚至可以說她渴望自己能夠有一個孩子。何況愛德華自己也是願意的,他想要活,作為長輩他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即使之後他會恨他們。
熊芭現在最大的煩惱是到底要怎麼轉化愛德華。轉化的過程很痛苦,熊芭雖然自己完全沒有感受過,但是卻也知道那種灼熱感會讓人難受得幾近崩潰。愛德華這些天生病這麼嚴重,如果一點兒喘息時間都不給他,就直接接受轉化,他的精神可能受不了。
或許應該用嗎啡試試看?熊芭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有嗎啡了,焦急地跑去找馬雄,把愛德華一個人留在了救助站的小房間裡。畢竟她這幾十年多半是作為一個人類而生存的,所以她離開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暗處有一個猶如獵人般冷靜地吸血鬼等候在旁。這一切該怎麼說呢?或許應該被稱為天意吧。
溫德爾被沃爾圖裡通緝了上百年,他到底犯了什麼罪沒有人知道,但就連沃爾圖裡都沒有辦法抓到他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具有多麼令人驚歎的天賦。他和沃爾圖裡的關係很複雜,事實上如果他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和沃爾圖裡和平共處,他只不過是不甘於屈從別人之下罷了。
上次露面還是四十幾年前的事。這段時間他在他的那個老鼠洞呆得太久了,所以出來望望風,溫德爾沒想到現在世道不好,街上連任都看不到幾個,偶然間看到這個小鎮上有兩個素食者他便起了點兒心思。本來只是想打個招呼就走的,可是他卻發現了其中之一竟然是卡萊爾。
卡萊爾是個性格很不錯的吸血鬼,走到哪裡都能找出幾個和他有交情的,溫德爾也是其中之一,當初他能從沃爾圖裡逃出來,還多虧了卡萊爾的幫忙。說起來其實馬雄和卡萊爾性格是有些類似的,可是溫德爾的能力特殊,是直接作用於靈魂上的,這才發現了卡萊爾的不對勁。他觀察了好些天,終於肯定身體還是卡萊爾,靈魂卻已經不是了。
這對於一個講義氣的吸血鬼來說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為了給老友報仇,他沒有再躲躲藏藏反而站了出來,他不知道馬雄是如何佔據了卡萊爾的身體,但也知道這樣一來卡萊爾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溫德爾甚至猜測,或許這不知名的靈魂也是一個吸血鬼,而這就是他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回卡萊爾,就算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他也明白,如果殺死馬雄,卡萊爾就再也不能回來了,這才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本來他想先抓住熊芭,可是熊芭多半不會落單,吸血鬼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熊芭還處於新生兒期,不善打鬥的溫德爾覺得自己根本拿熊芭沒辦法。後來,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地方。
溫德爾看得出他們夫妻倆很在意人類,特別是救護站裡那個小子,所以這才把主意打到了愛德華的身上。既然他們想救他,那他就直接把他吸幹!活了幾百年,溫德爾因為遠離人煙的原因仍然保有童稚的心,就連想法也簡單粗暴得很。
愛德華有些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息掙紮,臉也漲紅得幾乎像是冒煙一樣。當銳利的尖牙刺進他的脖頸時,他甚至察覺不到疼痛了。血液的快速流逝讓他漲紅的臉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就在溫德爾覺得他就快死了的時候,愛德華卻拼命的掙紮起來,求生的欲.望讓他不顧一切地發出了聲響。
熊芭和馬雄本來就在來的路上,聽到聲響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另一個吸血鬼的存在,兩人顧不上遮掩吸血鬼的身份了,飛速跑到了救助站愛德華所在的房間裡。熊芭比馬雄慢上一點,她進門的時候剛剛看到對方奔逃的背影,而馬雄則在床邊查看愛德華的情況。
「怎麼回事?愛德華怎麼樣了?」熊芭急切地問,並沒有衝動地追出去,現在的情況是愛德華更加重要,那個襲擊他們的吸血鬼逃不遠的。熊芭還在新生兒期,聞到鮮血的味道不免有些控制不住,她連忙退了出去,把愛德華交給馬雄來處理。
馬雄做了緊急止血後,先給愛德華用了嗎啡,然咬了他一口注入毒液。「小芭,得快點離開這裡了。剛剛有不少人看到了我們,而且愛德華的情況不太好。」馬雄扛著愛德華走出來,沒等熊芭問什麼,他又接著說,「他失血過多,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轉化。先不說了,我們得快點離開。」
索性他們也沒什麼行李可拿的,帶上愛德華夫妻倆又開始了新的奔逃之旅,除了躲避有可能會追捕他們的教廷,也要躲那個不懷好意的吸血鬼。馬雄雖然隱隱約約得到了一些卡萊爾的記憶,但也不是什麼都知道、什麼人都認識的,溫德爾恰巧就是他不知道的存在。
夫妻倆帶著愛德華東躲西藏,因為愛德華沒有意識所以分外累贅,溫德爾看出了他們的不方便,多次對他們進行騷擾,要不是因為溫德爾的鮮有攻擊手段,說不定夫妻倆還真就著了他的道。要不是後來夫妻倆終於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愛德華,又趁著溫德爾再次襲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教訓,說不定這場鬥爭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溫德爾拿夫妻倆沒辦法,看時間愛德華也差不多該轉化完畢了,他識相的逃走沒有再回來,不要說夫妻倆聯合起來他根本沒有辦法贏過他們了,就算是單打獨鬥他也不過是占了經驗的便宜,更別提加上愛德華會怎麼樣了。
直到溫德爾逃走,夫妻二人還是沒弄清楚對方針對他們的原因,只認為是卡萊爾之前結下的仇家,卻沒想過是自己的異常被人發現了。
愛德華很快就轉換完畢,或許是因為嗎啡的原因,他看上去並不是很痛苦,但具體是什麼感覺,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之前熊芭沒注意,愛德華原本小臉上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來,沒想到轉變之後的愛德華會如此俊秀,不愧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
如今愛德華也是新生兒了,而且因為剛剛轉化完畢,他對血液的渴求非常大,熊芭看得出他並不是很願意吸食動物的血液。難道是因為覺得喝血很噁心嗎?左思右想熊芭只能得出這個結論,而完全沒有想過是他渴求人類血液的原因。
熊芭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她自己本身也沒有大到哪裡去,因為沒有見證愛德華成長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把他看做是一個弟弟而非兒子。轉化成為吸血鬼後,愛德華對梅森夫人的記憶好像被他自己埋藏了起來不再提及,可是熊芭知道,梅森夫人才是愛德華真正的母親,儘管在外的時候他們偽裝成一家三口,但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在愛德華稍微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夫妻倆才帶著他再次回歸人類社會,西班牙流感在這段時間奪走了不少人的生命。雖然後世研發出了救治的醫療手段,但作為普通人的馬雄和熊芭並不瞭解其中的原理。
他們除了見證這段歷史,別無其他辦法拯救瀕死的人類,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不好,不僅是馬雄,就連熊芭都忍受不了這種無力感了。他們一家三口離開了流感的多發的北美洲,轉而來到了情況稍好些的南美洲定居了下來。
一開始的生活很悠閒,就像熊芭嚮往中的那樣,有她、有馬雄、有孩子,可是他們畢竟不是人類了。吸血鬼的夜晚不需要睡眠,熊芭和馬雄總是在相擁之中度過,可是愛德華卻是孤身一人,所以有時候晚上他出去,夫妻倆也並不是很在意。
直到有一次,熊芭在愛德華的身上聞到了血液的味道,那不是動物的血液,比動物的血液更吸引人、更鮮美、更令人著迷……人類的血液!
熊芭感受到了,馬雄自然也感受到了,畢竟愛德華這麼大一個人了,他們沒有直接質問他,而是在夜晚他出去之後,偷偷地跟了上去。雖然現在已經稱不上是人類了,可是曾經身為人類的尊嚴告訴他們,吸食人血是不對的。愛德華還年輕,如果不加以管制很有可能走向歧途。
身為愛德華的監護人,夫妻倆有責任教好他。
他們一路尾隨著愛德華,發現他始終遊蕩在街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夜漸漸深了,街上的行人幾不可見,偶爾一兩個行人裹著大衣步伐匆匆。終於,愛德華的腳步停在了一個漆黑的巷口。
吸血鬼良好的聽力讓夫妻倆也能夠清晰地聽見巷子裡發生了什麼,但就是因為聽得太清楚,兩人反而更加憤怒。
從他們的角度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身影在不停地聳動,而女性的哀鳴聲聽起來是那麼的絕望,熊芭甚至忍不住有些想哭,吸血鬼有眼淚嗎?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知道愛德華正是聽到了那絕望的哭泣,才會駐步在巷口。熊芭隱隱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愛德華的身上總是會有血腥味了。
悠于 2017-8-4 16:05
第6章 暮光之城六
夫妻倆眼睜睜地看著愛德華襲向那些人,卻被女孩畏懼。熊芭想說一句他做得好,但她卻說不出口。那些人縱然該死,但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應該以墮落他的靈魂為代價,這種人不值得。眼睜睜的看著愛德華吸幹了那些人渣,卻被所救的女孩所恐懼,夫妻倆終於忍不住露了面。
馬雄帶著愛德華離開,雖然力氣比不得新生兒期的愛德華,但是因為愛德華不想傷到他,所以順利的帶著他離開了小巷,順帶還處理了屍體。熊芭裝作是路過的路人,安慰了女孩之後聲稱沒有看到奇怪的人,或許是她受創以後的錯覺。女孩因為驚慌,顯然也覺得自己是發生了錯覺,就這麼相信了熊芭的措辭。
熊芭一直把女孩送回到了貧民區,看得出女孩是一個生活艱難卻潔身自好的孩子,熊芭雖然惱她不分好意地厭惡懼怕愛德華,但也能體諒她的害怕。熊芭告別女孩後,快速地回到了他們的一家三口的棲身之所。馬雄正在跟愛德華進行一場男人間的對話。熊芭看氣氛很嚴肅的樣子,沒有插手而是遠遠地跑開了。
果然還是讓馬雄來教育這樣的半大小子吧,要是她插手的話,說不定會叛逆地馬上逃走呢。
顯然馬雄和愛德華也注意到了熊芭的來了又去,前者會心一笑繼續跟愛德華說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知道剛剛那個女孩為什麼害怕得尖叫嗎?」
愛德華面色一暗,顯然這些天他已經受到過多次這樣的待遇了,他抿著嘴不說話。馬雄見他這個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因為她害怕你。你救了她不錯,可是她不知道你是為了救她殺死那些人的,她只會以為你要連著她一起殺掉。」愛德華欲言又止,馬雄馬上察覺到了。
「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做的,你是一個好孩子。可是你能保證自己不被欲.望驅使嗎?在吸食鮮血的時候,難道沒有動過傷害無辜的人的念頭嗎?」這是不可避免的,特別是在愛德華還是一個新生兒的前提下。
愛德華沉默不語,的確第一次做這樣的事的時候,他差點兒就吸幹了受害女孩的血,不過是因為有人路過,所以才讓那個女孩逃過一劫。但是他不認為自己不應該吸幹那幾個人渣,如果放任那些人的行為,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孩會遭到他們的禽獸行徑。自始至終,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馬雄看出來了。當然他也不覺得愛德華的初心是錯誤的,愛德華是個好孩子,只是用錯了方法。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馬雄不自覺說出那句話,「我們的能力也帶著很多負面的作用,比如說永遠不得正大光明的行走於陽光之下,比如說吸食鮮血。吸血鬼從前也是人類的,怎麼能傷害自己的同類呢?」
「我和那些渣滓不剩同類!」愛德華的反應很是激烈,他猛地站起身來想要逃開。他對熊芭夫妻倆很親近,但是不代表他同意他們的做法。那些人是如此的骯髒,那些想法充斥著他的內心,他幾乎被過多的負面情緒折磨得近乎崩潰。「吸血鬼都是這樣的嗎?」
「什麼?」馬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愛德華上前一步,「每天都充斥著黑暗和陰鬱嗎?聽著那些人類的心聲,我都要瘋了。難道你們不會受到影響嗎?」除了和熊芭、馬雄在一起的時候,愛德華不管走到哪裡都被別人的思想吵得難受死了。
怪不得卡萊爾只喜歡和埃斯梅呆在一起。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埃斯梅並不能聽到別人的心聲。」馬雄搖頭,「這應該是你自己獨有的能力。」他對愛德華稍稍解釋了一番吸血鬼世界的特殊能力,講解了一番吸血鬼世界的注意事項,但是因為他瞭解的事實上也並不多,所以也說不了太多。
「總而言之,愛德華你現在需要學會克制自己,吸食人類的鮮血是會養成依賴性的。如果有一天你忍不住了,身邊卻沒有真正的壞人,那該怎麼辦呢?我不希望你的靈魂因為一兩個人渣而墮落。」之前夫妻倆沒有過孩子,對於他們來說愛德華就像是一個小弟弟一樣,馬雄不太習慣說教,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攤開來講給愛德華聽。
愛德華堅持自己沒有錯,三兩步跑了出去。馬雄沒有追,他知道愛德華總會想通的。
愛德華徘徊在那條街上,聽著人類那些令人厭惡的欲.望,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像我這樣的人、不,像我這樣靠吸食鮮血而生的惡魔,也要比這樣的人類好得多。這個骯髒的世界,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這難道是遲來的叛逆期?
總之他自己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
一個看上去並不太正經的女人朝他貼上來,愛德華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馬上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鬱下來,又是一個不安好心的人。看看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就這麼不懷好意卻不帶防備地接近一個魔鬼。愛德華嗤笑,心裡不屑卻還是沒有推開那個女人。
熊芭不放心他,讓馬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男孩們總是和父親、哥哥跟有話題可聊不是嗎?馬雄就這麼看著愛德華激憤地看著這一切,他似乎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任何美好。梅森夫人的去世和經歷這一次轉化,他似乎偏激了許多,他四處搜尋他認為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吸食他們的鮮血而解救另外一些人。
或許他心目中的確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但是他卻不太理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馬雄甚至認為,或許愛德華把他自己當做了救世主?
整整一年的時間,愛德華走遍了他們所在的整個地域,殺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可是沒有任何人對他心存感激。他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偏激,再這樣下去他這個孩子就廢了。馬雄終於忍不住,再次制止了他的行動。
「你跟我來!」馬雄帶著他回到了熊芭所在的那個小鎮,像是他們一家人從未分開過那樣,熊芭在的地方,總是能夠給他們一種家的感覺。家門外的小院子裡,熊芭種了很多喜陰的植物,綠油油的一片美極了。到了家,仿佛心裡都平靜了許多。
小鎮上的人熱情而樸實,卡倫夫人「外出打工的兒子和丈夫」的歸來受到了他們的一致歡迎。在這樣可愛的地方,人們的想法更多的是擔心明天吃什麼,或者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愛德華發現困擾他很久的「陰暗思想」統統遠離了他。幾天過去,他變得開心了很多,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別人的態度友善了。
「愛德華,你知道隔壁的普萊斯大叔嗎?」等到馬雄認為他徹底冷靜了下來,夫妻倆和他坐在了一起,心平氣和地開始第二次談話。
經過這麼多事,愛德華多少有了很大的成長,但他還是困惑於為什麼自己救了別人,卻依舊不受到感激。馬雄乍一提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差點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稍加思考,首先印入腦海的就是普萊斯大叔高大的身材、身上總是佈滿的油煙味道,以及他和善的性格。
不過馬雄他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居然把五十幾歲的普萊斯叫做大叔……果然還是占了外貌的優勢。
說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一下,不再像剛剛坐下來的時候那樣僵硬。「普萊斯大叔是很好的人,他把我當做是和他兒子一樣需要保護的人。」儘管他並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但這樣的年紀總是希望能夠有一個那樣年長的長輩來教導自己、保護自己的,就像愛德華曾經夢到的父親那樣。
並不是說馬雄不好,只是他的外貌定格在了二十多歲,愛德華不管怎麼樣也無法真正把他當做是自己的長輩,除了馬雄有時候說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話來的時候。不像是普萊斯大叔,長得魁梧,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慈祥,他每次用他的大手拍著愛德華的肩頭,就像對他寄予了厚望一樣。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馬雄微笑。他們就是因為知道愛德華喜歡普萊斯大叔,所以才會用他來做例子的。「你知道嗎?普萊斯大叔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打獵的好手,可是遇到一些事情之後,他才漸漸轉行做廚師的。」馬雄臉上的神色很嚴肅,愛德華不自覺也開始想,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讓普萊斯大叔轉行的呢?
愛德華聽不到夫妻倆的心聲,讓他不習慣之餘卻也很是喜歡,但在這種他想要知道的情況下,又讓他很苦惱。憋了半天,他終於還是問出聲,「為什麼普萊斯大叔會轉行呢?」
「獵人這一行,講究的是不給對方斷根。也就是說,孕期的獵物不捕,幼崽不捕。當年普萊斯大叔因為不小心開槍打死剛剛生下幼崽的母狐狸之後,就發誓再也不捕獵了。他的槍掛在牆上再也沒有取下來過。」馬雄緊緊地盯著愛德華的眼睛,「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你知道獵人這一行又為什麼不捕孕期的獵物和幼崽嗎?」
愛德華想起偶爾去普萊斯大叔家拜訪時看到過的牆壁上的獵槍,仔細地思考了起來。
第7章 暮光之城七
愛德華的領悟能力很強,這一點連馬雄都很驚訝,還沒等他說出答案,愛德華就試著把整個事情都猜測出來了。
「普萊斯大叔或許是因為內疚才會不再拿起獵槍的?」他設身處地的想,把自己帶換成是普萊斯大叔,「本來獵殺動物為生,就是因為人類自己的私欲。在孕期的動物更加弱小,絲毫沒有還擊之力不說,更是為了保護幼崽而不惜自己的生命。普萊斯大叔是一個同情弱小的善良的人,又不小心獵殺了母狐狸,心裡自然會覺得內疚。這樣的性格,按理說不應該成為獵人的,他做廚師其實也不錯。」
馬雄讚賞地看著愛德華,「人類對於我們來說,幾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他意味深長而又慢悠悠的說,「愛德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可以插手人類的鬥爭之中,可是不能憑藉著我們比他們強壯得多的身體來欺淩弱小。不可否認,人類之中有很多害群之馬,有很多壞傢夥,可是歸根結底他們對我們來說,都是弱小的。」
熊芭適時地插上一句話,「對於那些受害者來說,或許強大的你未知的你,比那些壞傢夥更加可怕。因為她們不知道,你會從她們身上得到什麼,未知永遠都是更加令人恐懼的。」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愛德華救了別人卻從未得到一句感謝。「你不能指望一個嚇壞了的孩子能認為會有人出現救了自己,人們更多的是往壞的方向想。」
「當然,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認為你是拯救了她的女孩,那麼只能說這個女孩心中仍然充滿希望。」熊芭溫柔地看著他,愛德華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不經世事的他其實還是個孩子。「那樣的女孩,一定會是一個好女孩的。」熊芭不希望愛德華對人類失去希望,更不希望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他只是用錯了方法而已。
放任他吸食人類的鮮血或許是一個錯誤,那些壞人或許也並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但夫妻倆還是放任他的所作所為,因為他的本意是好的。更何況,熊芭並不認為那些人不該死,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這恐怕是比死更加令人不能接受的事了,如果不是道德觀約束著她,她甚至想親自動手了結那些渣滓的生命。
愛德華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不過他想,在往後如果再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的處理手段或許會變得不同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他的幫助的,想起曾經有幾次遇到家暴事件,他沖上去幫忙卻被憎惡,他就有些黯然。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計較他的身份,只相信他的好意的人嗎?無法在陽光下行走,他已經墮落到地獄之中,沒有人會再相信他了……雖然這麼想,但是他的心中還是保有了一絲希望,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我明白了,以後在做事之前,我一定會認真的考慮的。」熊芭慈愛的看著他微笑,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
於是她真的這麼做了,把他的頭頂揉得亂糟糟的,而愛德華也羞窘地低下了頭。
他們在這個有著可愛居民的小鎮上住了一段時間才離開,或許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裡樸實可愛的居民們,但是分別總是在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我們去哪兒?」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去哪兒都行。」馬雄攬著熊芭,愛德華站在他們身邊,他們幾乎真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了,只除了不太相符的外貌之外。「我認為我們得先學學怎麼化妝,至少得掩飾一下年紀,不然下次可不好解釋我們的關係了。」
羅賈斯特,紐約州。
「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氣候也很適合,我覺得我們得學一些東西了,我甚至覺得我腦子裡的知識停留在了十九世紀。」熊芭抱怨著,他們總是在不停地流浪旅行,而女人總是喜歡有一個安穩的家。「或許我們能在這裡呆上幾年?之前學的化妝技術至少可以支撐我們看起來像是一對少年夫妻?」
這次愛德華成了馬雄的弟弟,而他和熊芭仍然是夫妻關係不變。偽裝做得很成功,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們的身份。熊芭甚至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得很不錯,她做的小蛋糕很受附近孩子們的歡迎。
夜裡,愛德華無聲地彈著鋼琴,這是他最近迷上的愛好,而夫妻倆坐在客廳裡靜靜的看書,良好的聽力總是能聽到隔壁不時傳來的打罵聲音。一開始他們以為那是大人在管教孩子,可是後來漸漸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嗚咽聲和很多男人的笑駡聲時,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怎麼回事?」愛德華率先停下了彈奏,「隔壁是什麼人?」
「聽說是一對新婚夫妻……」熊芭懊惱的起身,她怎麼能以為那是管教孩子的聲音呢?馬雄也站了起來,三人快速地朝隔壁走去。不管怎麼樣,就算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但至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還沒等他們走到隔壁房子的門口,隔壁的後門就傳來古怪的聲響。敏捷的躲到了暗處,他們靜靜的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兩個男人拖著一個軟綿綿的人從後門出來,慌裡慌張地走了兩條街。要不是天色已晚,街道上什麼人都沒有,他們一定早就被人發現了。熊芭敏銳地感覺到,他們拖著的很有可能是發出嗚咽聲的那個女人。
心中有了很不好的猜想,熊芭努力地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希望那個猜測不會是真的。起風了,空氣順著對方的方向飄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香的味道。除了男女交.合後的氣味之外,還有鮮血的味道。愛德華幾乎暴走,他是在場的三個吸血鬼中唯一吸食過人類血液的,又還沒有完全渡過新生兒期,對於血液抵抗力很弱。
熊芭和馬雄本想讓他離開,卻不想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氣憤起來,「這些渣滓!」從他的語氣中和緊握的拳頭上不難推斷出他此刻的心情,他一定是聽到什麼不好的想法了。「他們輪.奸了那個女孩,而且想要把她棄屍街頭!其中一個人甚至是那個女孩的新婚丈夫!」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們身邊!如果剛剛他們警醒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下那個女孩了呢?熊芭有些自責,看向那些人的眼神幾乎成了一柄刀子!馬雄比他們冷靜些,「兇手只有他們兩個嗎?」愛德華很快地搖頭,「房子裡還有人在處理現場。」
「我們得救她!」熊芭看著那個被拖走的女孩,她能聽到她微博的呼吸聲,她還活著!如果真的讓那些人渣把她丟在路邊,她就真的沒命了。馬雄當機立斷地讓愛德華和熊芭上前,而他得到隔壁的房子裡處理剩下的那些人。要做,就得做的乾淨,不能讓別人發現他們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次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些人渣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難得的,馬雄也動怒了,他想起熊芭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差點遇到這樣的歹徒,當時他恨不得把那些混蛋碎屍萬段,顯然那時的情緒直到現在還影響著他。他難得允許愛德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兵分兩路,馬雄折頭回去而熊芭和愛德華沖上前去。
幾乎失去意識卻仍然拼著一口氣的羅莎莉,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就是身後映著月光,如天神一般降臨拯救了她的愛德華如雕刻般深刻的臉龐。她的嘴唇甚至還蠕動著發出微弱的求救聲,「求你,救救我!」
就算只是一眼,愛德華還是看清了羅莎莉近乎紫羅蘭色的眼睛。很美,很堅強,就像是他一直期待中的那個人一樣。她看到他的第一瞬間不是懼怕而是希望,這讓愛德華心裡突然泛起了漣漪,難道這就是埃斯梅曾經說過的那種女孩嗎?
強烈的渴望讓愛德華幾乎忍耐不住,兩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和熊芭分別制伏並且扭斷了脖子。沒有吸幹他們的血,因為這些渣滓根本不配。帶著如一個破娃娃一般的羅莎莉,他們迅速地回到了家裡。
羅莎莉的情況很糟,熊芭為她換衣服的時候甚至想要回去多給那些混蛋來幾下,不停地流血的下.體加上身上不知道多少處的傷痕,就算馬雄還沒回來她也看得出,眼前的女孩堅持不了多久了。「讓我轉化她吧!」熊芭看著女孩難過的時候,愛德華突然大步走了進來,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的眼神看向他,溫柔而憐惜,「讓我轉化她吧!」他再次重複。莫名的,愛德華心中生出一股渴望,他不想要這個女孩死去,她將會是他們的家人。熊芭看著愛德華認真的神情不忍拒絕,可是他們怎麼能無視女孩自己的意願呢?
熊芭心裡掙紮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愛德華卻突然說,「她願意的,我聽到了,她想要活下來。」
第8章 暮光之城八
沒等馬雄回來,熊芭和愛德華就果斷地開始轉化情況危急的羅莎莉。不管怎麼樣,眼睜睜的看著人命在眼前逝去的感覺總是不好的,更何況愛德華也說了,這女孩的確無論如何也想要活下來的。
沒能仔細分辨愛德華神情之中對女孩是什麼樣的心意,熊芭馬上帶著羅莎莉來到地下室馬雄的小型手術室裡。給羅莎莉注射了嗎啡之後,就示意讓愛德華上前,「你想好了嗎?如果在轉化過程中,你失控了怎麼辦?」如果他在鮮血的刺激下,忍不住吸食了女孩的血液,說不定她就真的活不了了。
相比有些猶豫的熊芭,愛德華顯得異常堅定,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連熊芭都無法看出他眼神之中蘊藏的情緒,他堅定地說,「我已經想明白了。是我救了她,就要救到底。」愛德華沒有說他對這個女孩起了一點小心思的事,他把這件事當做是自己心中的小秘密,就連熊芭都不願意分享。
若是平日,熊芭一定看得出來的,可惜現在事態緊急,她也沒時間對愛德華多加關注了。「那好吧,我已經給她注射了嗎啡,現在就可以把毒液注入她的體內了。」熊芭站在原地,本來愛德華對女孩進行轉化,她最好應該出去的,可是她實在有些不放心,萬一在轉化途中愛德華失控的話,她也可以加以制止。
看著愛德華明顯自我控制得很好的模樣,熊芭終於放下了心來,看來是她庸人自擾了。或許是經歷過又克制過之後,愛德華的自控能力顯然不是一般普通的新生兒可以比擬的,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吸食人類鮮血的欲.望,又能慢慢地將毒液注入。家門外有腳步聲響起,熊芭不知道是馬雄還是別的人,關上了手術室的門之後大步走了出去。
來人是處理完剩餘的人渣後回家來的馬雄,熊芭看到他,明顯舒了一口氣。如果員警這麼快就來查探的話,他們說不得又得搬家了,而且可能還要接受員警的通緝。「情況怎麼樣?」馬雄一邊脫下大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一邊關心地問著熊芭,房子裡濃濃的血腥味普通人類聞不出來,可是對於吸血鬼來說可是再顯眼不過的了。
「愛德華正在轉化那個孩子。」熊芭上前幫他掛起大衣,簡單地說明瞭情況,她略有些不安,「他說那個女孩的求生意識非常強烈,所以我思考之後決定讓愛德華轉化她。」這麼重要的事,一般都是由馬雄來決定的,她自己獨立作出決定的時候總是有些不自信。
馬雄摟住她,馬上用話語安慰她給她自信,反正就算她做的是錯的,他也是無條件支持的。被馬雄安慰之後,熊芭顯然變得自在多了。
這時候愛德華也從地下室走了上來,他的衣服上還有女孩血液的殘留,現在變得有些發黑變硬了,看得出他得多麼克制自己才能一點兒都沒有傷害到女孩。人都到齊了,「隔壁的那些渣滓我都處理完了,不過應該是隱瞞不了多久的,很快員警就會上門查探的。」雖然不怕員警,但是被發現了畢竟還是很麻煩的。
「看來這次這裡也住不了多久了,」熊芭有些遺憾,但是一點兒也不後悔救下了那個姑娘,「等她轉化完畢,我們就離開這裡,希望員警沒那麼快能查到我們頭上來。」
在員警到來之前,夫妻倆帶著愛德華和剛剛轉化完畢的羅莎莉離開了這個令羅莎莉痛恨的地方。她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她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非常遺憾自己再也無法成為一個母親了。逃亡的路上,羅莎莉非常平靜地講述了她的經歷,讓熊芭很是心疼地抱住了她,「羅莎莉,讓我們成為你的家人吧,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熊芭沒有注意到,在她抱住羅莎莉之前愛德華的手輕輕地動了動,更加沒有注意到她抱著的羅莎莉的視線看向了哪裡。
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一些不同於原著的改變,因為經歷不同了,教導愛德華的人不同了,更是因為他們救下羅莎莉的時機不同了,處理手段不同了。這一個個不同拼湊起來,讓愛德華和羅莎莉之間起了小小的愛的火花。
夫妻倆對此樂見其成。在他們終於坦言了彼此的感情之後,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雖然參加婚禮的只有他們這一家人。羅莎莉是個固執的姑娘,她喜歡讓所有人都知道愛德華是她的,她不喜歡別的女孩投注在愛德華身上的視線。大大方方的讓世人知道他們是一對,這讓她很有安全感。愛德華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心裡也有些小高興,為了羅莎莉對他的在乎。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卡倫一家在慢慢地壯大。雖然和原著的軌跡不同,因為路線不同的原因,他們沒有再救下埃美特,但是愛麗絲和賈斯帕還是找上了他們。他們彼此之間長久的相處,早已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因為不老不死,他們需要經常進行搬遷,也因此見識了很多不同地方的風俗文化,結識了不少吸血鬼。
他們曾經到福克斯住過幾次,和當地的狼人達成了協定,不傷害人類的前提下,偶爾去那邊住住。第一次去到福克斯的時候,熊芭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愛德華遇上貝拉以後被劇情所限再次愛上貝拉,如果真的那樣的話,羅莎莉該怎麼辦?後來馬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勸說了她不那麼緊張。
愛德華人類時期就幾乎能從人的臉上看出他們的心思,被轉化之後能力更加強大,可以聽到所有人的心聲,曾經因為這個能力他對人類很是厭惡。
因為聽不到熊芭和馬雄夫妻倆的心聲,他曾經一度認為他是不能聽到吸血鬼的心聲的,可是後來羅莎莉和愛麗絲等人的出現否定了他的看法。雖然不知道原因為何,但是愛德華還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至少他很喜歡聽到羅莎莉的心聲,那會讓他知道她有多麼愛他,只和愛德華在一起的時候,她心中洶湧的感情幾乎可以將愛德華淹沒,不過愛德華表示他喜歡這個。
他現在有了羅莎莉,根本不可能再去喜歡一個人類。
熊芭被馬雄說服了,終於放下心來,不再去擔憂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
百年的時光,對於吸血鬼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他們為科技進步速度之快而感歎,也用這百年的時光學習了很多東西。正如愛德華對鋼琴的熱衷那樣,馬雄致力於醫學研究,熊芭致力於金融,夫妻倆帶著整個家族的人都熱愛知識和學習,他們有著漫長的歲月,但知識是學不盡的。
幸福的時光過得總是太快,處於安逸和平和的日子裡的卡倫一家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直到愛麗絲預見到沃爾圖裡大軍的降臨,阿羅對他的老朋友的改變非常感興趣。夫妻倆不明白出了什麼樣的差錯才讓阿羅突然發現他們的不對勁,但顯然時間不容他們再多想。
卡倫一家再次邁上逃亡的路。這一次,一家人緊緊聯繫在一起,他們彼此之間有著無法切割的情感。因為愛麗絲的預言能力,他們多次避開了沃爾圖裡的追擊,但也因為沃爾圖裡有追查能力的吸血鬼,他們總是甩不開沃爾圖裡。
如果被沃爾圖裡追上,他們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的是什麼。沃爾圖裡太強了,幾乎沒有吸血鬼可以從他們的手中逃過,所以卡倫一家能做的也只是拼命地逃跑而已。再次差點兒相遇,馬雄終於看到了沃爾圖裡一方一個熟悉的面孔,是溫德爾。這就解釋了他們究竟為什麼會被阿羅發現的原因,是溫德爾告的密。
幾十年前,溫德爾原本一直在逃離沃爾圖裡的搜尋,但這麼些年看著卡倫家族慢慢壯大,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為他的老朋友報仇了。為了他的老朋友卡萊爾,他不惜一切的投靠了沃爾圖裡,甚至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只為找出卡萊爾的下落。顯然阿羅對發生了變化的卡萊爾也非常感興趣,加上卡倫家族的壯大給沃爾圖裡帶來的危機感,他發動了沃爾圖裡向卡倫家族的逮捕。
當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馬雄終於知道了自己錯在哪裡,這次的事給了他很深刻的教訓,在不知道原主是什麼樣的人之前,他本應該更好的打探的,可是因為他的大意,讓溫德爾發現了他不是本人,更是造成了這一次的危機。
看得出卡倫家族的其他人對這件事抱著很深的疑惑,愛麗絲和愛德華是對整個事件最為瞭解的人,也是最疑惑的人。但因為對家人的體諒,他們沒有問出任何一個問題,只要這是他們所認識的卡萊爾和埃斯梅,這不就好了嗎?
至於其他的,他們不在乎。
第9章 暮光之城九
好不容易卡倫家族才借助著一個朋友的力量暫時擺脫了沃爾圖裡,後者的追捕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出來這麼久為了避免被抄了老家,阿羅還是帶人回去了。卡倫一家好不容易逃脫追捕,卻發現他們來到了福克斯,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嗎?
夫妻倆安排孩子們到鎮上的高中念書之後,馬雄也在福克斯醫院找到了一份工作。難得的平靜生活讓卡倫一家都很珍惜,沃爾圖裡就像懸在頸上的一柄劍隨時都會砍下來,誰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許這只是沃爾圖裡欲擒故縱的一招?不管怎麼說,他們終於還是在福克斯定居了下來。
在福克斯小鎮,夫妻倆最在意的除了沃爾圖裡是否會追來,恐怕就是貝拉了。可是現在是一九九零年,距離正式開始劇情還有不少時間。卡倫一家現在就住了下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得搬離這裡,否則會被人類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這樣一來,恐怕他們是無法跟著原著的劇情走下去的了。
熊芭甚至在出門散步的時候,還遇到了年輕的斯旺警官和他的夫人帶著小斯旺出來逛街。看著嬰兒車裡嘟噥著嘴的小女孩,熊芭終於不再那麼在意劇情了。和斯旺警官一家隨便聊了兩句,她就聲稱要回家做飯和他們告別了。在回家的路上她邁出的步伐都透著那麼一股子輕鬆的感覺,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你呀,整天東跑西跑的,害得我到處找你。」熊芭回家的路上,馬雄卻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攬著她的腰繼續走,「今天還沒有完成醫院的交接,我暫時不用上班有時間來陪你,你卻跑得沒有人影。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雖然愛麗絲沒有看到,但這並不意味著沃爾圖裡已經完全打消了主意。」
他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未來隨時都在改變,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熊芭在他懷裡老實極了,嘟噥著,「那不是你忙嗎?以前你沒什麼愛好,現在你這麼喜歡醫學,我怎麼能打擾你呢。」穿越之前,馬雄整天忙工作賺錢養家,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任何事物的喜好,好不容易穿越之後他有了愛好,熊芭不希望他放下自己的愛好。
兩人速度很快,即使是看起來像是逛花園的速度,但實際上不過幾句話的時間他們就快要到家了。到了家裡熊芭就有安全感了,就在可以看到卡倫家的房子時,一個黑影突然在他們眼前閃過,這麼快的速度,甚至連馬雄都沒反應過來,更別說戰鬥意識更差勁的熊芭了。
不像是沃爾圖裡的人,否則他根本不需要躲!難道是溫德爾?對於他們逃亡的罪魁禍首,馬雄可是印象非常深刻的,隨時都想要找他算帳。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陷入現在這樣的困境之中。雖然他佔據了卡萊爾的身體的確是他理虧,可是溫德爾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們正面交談一番,直接就認定了他們不懷好意。
對此,馬雄很是惱怒。難道這是他們自己想要造成的局面嗎?不過是命運的作弄罷了,他們自己也是受害人,為什麼要承擔別人的怒火呢?說來說去,還是溫德爾太過不信任別人的原因,馬雄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看來這一次不會是沃爾圖裡的手筆,多半是溫德爾自己的舉動。唯有做好周密的計畫,阿羅才會迅速地下手,在沒有把握之前,他是不會出手的。
本能的,馬雄交代了熊芭一聲就追了過去,熊芭站在原地焦急的不行,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猶豫了片刻,她實在沒有辦法站在原地等待,就一個箭步追了出去。馬雄的身上有她早上噴的香水的味道,憑藉良好的嗅覺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行蹤。
熊芭追到森林密集處,她甚至可以聽到山的那頭瀑布的水流聲,馬雄身上的氣味卻突然斷了!她努力辨認著方向,剛想要衝出去,就聽見一聲咆哮。
聽到馬雄的怒吼,熊芭全身一顫。按理來說變成吸血鬼後她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小動作了,平日也不過是為了擬人而故意做出的,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會兒他們在孤兒院,每每有人欺負她,馬雄就會咬牙擋在她面前跟別人打,甚至自己倒下了也要擋在她面前,他撐不住的時候才會發出這樣的怒吼。
熊芭急得不得了,他到底怎麼了,在哪個方向。她迅速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辨別著到底哪個方向動物最稀少。終於選定了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要他再被別人打倒!他倒在她身前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感受了。
而就在熊芭和馬雄情況糟糕的同時,在學校上了半天課的愛麗絲卻突然在課堂上毫無徵兆的站了起來,老師都被她嚇了一跳。她面帶焦急的跟老師請了假又道了歉,迅速地帶走賈斯帕,然後找到了羅莎莉和愛德華。「家裡出事了。」僅是這樣一句話,就讓幾個老孩子大驚失色。「是沃爾力圖?」一邊從隱蔽的地方往回跑,羅莎莉一邊開口問道。
「不確定。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我記得好像在沃爾力圖的隊伍中見過他。」愛麗絲回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
在孩子們趕過來的同時,熊芭終於找到了馬雄。一對一的情況下,馬雄卻被壓制得厲害,熊芭才找到他們的時候,馬雄的情況非常驚險,手臂差點兒沒被扯下來。相比起身經百戰的溫德爾,他們還是過於養尊處優了些。雖然不喜歡以多對一,可是馬雄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在熊芭遲疑了不到幾秒鐘,立即決定上前去幫馬雄。
穿越之前她也是孤兒院裡有名的小潑婦,每次馬雄被眾人打慘了,她就會拼命,再橫的小霸王也不敢招惹這不要命的丫頭,後來慢慢就沒有人欺負他們了。不過那會兒打架根本沒什麼章法,她就是沖上去拼命,氣勢十足。
穿越之後的前幾年因為過得安逸,所以馬雄並沒有特意教她和人打鬥的經驗。只是世界大戰期間炮火紛紛,如果不學點兒東西自保,不是每時每刻馬雄都能顧得上她的。再加上並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不懷惡意的,所以漸漸她也學習了一些格鬥。
從前溫德爾以一敵二也是有些慌亂的,但這些年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居然越發厲害起來,即使對上熊芭和馬雄兩個人,也絲毫沒有落在下風。反而因為馬雄不時要護著熊芭的原因,他給馬雄身上添了不少傷痕。
「支線突發任務:幕後的黑手!查出幕後隱藏的黑手,解決隱患。」「任務時限:無。」「任務獎勵:無。」「任務失敗懲罰:主線任務時限縮短。」
系統已經百年沒有刷新過它的存在感了,要不是有個主線任務和隊伍頻道,她幾乎都要忘記這系統了,沒想到遇到突發情況它居然會發佈任務。熊芭和馬雄被突如其來的系統提示給嚇了一跳,一個在戰鬥中走神,一個為了又連忙護著她,一不留神下馬雄吃了一個大虧,他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本來夫妻倆以為溫德爾就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可是既然發佈了這樣的消息,顯然溫德爾只是被人當槍使了,到底是誰?誰對他們抱著如此深的恨意?又是誰一直這樣針對著他們一家人?熊芭都有些糊塗了。
「溫德爾,你為什麼要攻擊卡倫一家,又為什麼要找沃爾圖裡來對付我們?」馬雄一邊對打,一邊發出疑問,除了想要分散溫德爾的注意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可以談判和平解決的話,誰又願意動手呢。
溫德爾的表情說不出的憤怒與猙獰,「你敢說你是卡萊爾?」馬雄沒有回答,他馬上又冷笑,「那你還問我為什麼對付你們?我不管你是什麼,放過卡萊爾我就放過你們!」
夫妻倆有些動容。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溫德爾一直糾纏他們居然會是因為他是卡萊爾的朋友。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放過卡萊爾,抱著內疚的心理,兩人一退再退,只是招架著溫德爾的動作而沒有還手。夫妻倆和溫德爾應該算是結下了無法切分的結了,他們沒有辦法把真正的卡萊爾還給溫德爾,更加沒有辦法從這個身體中脫離,他想要活著,想要和熊芭一起活著。
看到夫妻倆的表情之後,溫德爾腳下有些踉蹌,手裡攻擊的速度也放慢了,可是很快,他的攻擊變得更加兇猛,甚至只攻不守像是要拼命和「殺死卡萊爾的人」同歸於盡一般。他仇視地看著夫妻二人,不一會兒馬雄身上就出現了幾道傷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遠處傳來奔跑的聲響,對於人類來說或許聽不到,但是在場的都不是人類而是吸血鬼,很快他們就明白,是卡倫家的其他人到了。溫德爾臉上的表情一凜,在熊芭的肚子上踢了一腳把她遠遠兒的踢了出去,馬雄臉色一變,就要起身去接,趁著這個空檔,溫德爾轉身就逃,果斷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愛德華等人就在此時趕到了,他們正要去追,卻被馬雄制止了,「隨他去吧。」是他們欠了他……夫妻倆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般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裡的人有血有肉,即使是吸血鬼也有著人類不一定能夠擁有的情誼。
卡萊爾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友情,來自溫德爾的友情。
原著裡是否有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做什麼,為了誰去做。為了卡萊爾,他甚至犧牲了自己視為生命的自由,他是值得尊敬的。
馬雄抱起熊芭,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後退,因為在他懷裡的人是熊芭啊……他們欠了他的,這輩子是還不了了。
第10章 暮光之城十
溫德爾的到來讓卡倫一家非常警醒,愛麗絲的預見出了些問題,未來不斷地在改變。這說明應該是有人發現了她能力的弱點而針對她做出的調整。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卡倫一家陷入了被動之中。
逃不知該往哪兒逃,正面對上又絕對是他們輸的局面。「愛德華和羅莎莉,愛麗絲和賈斯帕,都逃走吧。」深思熟慮之後,馬雄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比起一家人都覆沒的下場來說,只要家人不被他們牽連,對他們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沃爾圖裡名聲太大,就是夫妻倆對上他們也很有壓力,如果一定要有什麼人來抗下這件事的話,就由他們倆人來吧。
不出乎意料的,孩子們都拒絕了。他們在一起近百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沒有血緣的維繫卻有情感的聯繫。他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夫妻倆被擒被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是夫妻倆給了他們家庭的溫暖,包括賈斯帕在內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離開。
「既然如此,我們大家就一起面對吧!」馬雄這麼說,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卻是只有熊芭才會知道的了。
卡倫一家如常的在福克斯小鎮生活著,愛德華和羅莎莉也見過斯旺小姐了,更是因為後者對孩子的喜愛,對斯旺小姐多加了幾分關注。工作日的時候,孩子們正常的到學校上課而馬雄也正常的到醫院工作,只有熊芭一個人呆在家裡,不時在網上炒股什麼的,或是出門買一些食物回家來學著做菜。
接下來的日子,卡倫一家沒有再受到襲擊。但那一次襲擊事件深深埋在了他們的心裡,讓他們時刻提高警惕,提防著意外的發生。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孩子們也漸漸適應了福克斯的校園生活。俊男美女的隊伍,不管是走到哪裡,都是人們注目的焦點,特別是卡倫一家子關係有些亂,更是讓不少學生對他們充滿了興趣。
在卡倫家族漸漸以為那次襲擊只不過是溫德爾的個人行為之後,大家都變得輕鬆了很多。熊芭也不這麼整天呆在家裡了,有時候下午到小鎮上走走,和斯旺警官的妻子聊聊天什麼的。在又一次一個人獨自回森林中心的卡倫家的路上,終於還是再次出事了。
剛剛走到了森林的邊緣,附近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人影了。走著走著,熊芭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最近風平浪靜,就連溫德爾也沒有再次出現,所以她放鬆了警惕。但是危機感和第六感還在,她能夠感覺到危險。她停下腳步自然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森林裡太安靜了,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平日鳥鳴聲不停現在卻安靜得可怕。「出來吧,」熊芭冷靜而意有所指地說,「太明顯了。」
原本一個人都沒有的路上,突然竄出了四個身影。其中一個被圍在中間的人顯然是他們的中的核心人物,雖然穿著長長的斗篷,但從窈窕的身姿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熊芭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顯然目前處於警惕狀態,好像只要有一個不對勁,她就會馬上撲出去。
女人抬了抬手阻攔了他。「我知道你在拖時間等人來救你,」她走向熊芭,步伐邁得不大但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面前,「但是我不介意,因為他們現在都趕不過來的。」熊芭探究的看著她,除了想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更多的是想知道她的身份,想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針對卡倫家族。
如果說溫德爾是情有可原,那眼前這人就讓熊芭摸不著頭腦了,現在看來之前支線任務所說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眼前這人了。
「你會知道為什麼的。」女人輕輕抬手捋下了斗篷的帽子,熊芭面前儼然是另一個她。
不不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熊芭面前的儼然是另一個埃斯梅。
熊芭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方卻不管她在想什麼,看她出神,馬上就開始攻擊她。熊芭的戰鬥意識本來就弱,在這麼出其不意之下,自然是被壓制住了。對方沒有叫同伴,只是自己上陣動手和熊芭單打獨鬥著,熊芭很不甘心,她才剛剛覺得日子有了真正的實感,憑什麼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晴天霹靂?
「憑什麼?我也想問憑什麼。」熊芭雖然沒有說出聲,但是臉上寫滿了不甘心,對方也沒打算瞞著她,「我剛剛有意識的時候發現家人都不見了,時光追溯了百年。我以為卡萊爾會救下愛德華,然後他們就會遇到我……不,是遇到埃斯梅,然後我就可以找機會取而代之,繼續做埃斯梅卡倫。可是我沒想到,卡萊爾不再是卡萊爾,埃斯梅也不再是埃斯梅,卡倫一家依然親密,卻不是我認識的卡倫家了。」
埃斯梅像是魔障了一樣,憤恨地盯著熊芭。她一直很幸福,是卡倫家族給了她那樣的幸福,她不想失去卡倫家族。反正都是她,把這個世界的埃斯梅取而代之也沒什麼關係。她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出了偏差,卡萊爾先遇上了埃斯梅,兩人甚至一起轉化了愛德華!不應該是這樣的!
遇到溫德爾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卡萊爾已經不是卡萊爾了,埃斯梅當然也不會是原本的埃斯梅,卡倫家也隨之變了。她夥同溫德爾投靠了沃爾圖裡,試圖借沃爾圖裡的手來毀滅這個不能再成為「卡倫家族」的卡倫家族。
卡倫家是溫暖的,她渴望這樣的溫暖,她跟隨這樣的溫暖,她懷念這樣的溫暖已經近百年了。可是就是那樣的溫暖,被眼前不同的自己和不同的卡萊爾所改變,那已經不再是她所期待的卡倫家了。只要想到卡倫家,埃斯梅覺得她的動作都快上了幾分,只要毀掉這個卡倫家,她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熊芭看著埃斯梅可怕的微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上她的時候的無力,熊芭不甘心自己就這麼離開孩子們。埃斯梅到底想做什麼她無法探知,但是她想要保護孩子們,保護馬雄。
即使接近癲狂,埃斯梅這種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也不是熊芭能夠輕言對付的,果然埃斯梅壓制住熊芭的同時,還不斷地在她的身上造成傷害,明明輕易就能摘下她的腦袋,卻是像貓逗弄老鼠那樣,不停地給熊芭希望,然後又讓她失望。
玩了一會兒,她好像感到很無趣,輕巧的打了一個呵欠,「果然還是和埃斯梅很像的。但是我不想看到從前的埃斯梅了,真是令人厭惡的溫柔。」這麼說著,埃斯梅臉上透著濃濃的厭惡,好像她有多恨從前的自己。
一發狠,她終於還是解決了熊芭。吸血鬼不容易死亡,所以埃斯梅身後的兩個跟班立刻送上火把,讓她徹底解決了熊芭。「真好,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個埃斯梅了。」火光在她的臉上跳躍著,說不出的詭異。
眼睜睜看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消失在火光中,她高興的拍了拍手,「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其他人被頂著一樣的臉的我殺掉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那一定很有趣吧?」
「阿羅交代要留下愛麗絲和愛德華的。」埃斯梅話音未落,身後高大的吸血鬼就往前邁了一步阻止她,嚴格來說他們並不是埃斯梅的手下而是沃爾圖裡的人,這次阿羅派他們出來輔助埃斯梅,可是也要求留下有才能的人的命。
埃斯梅不悅的皺眉,「多嘴!」還沒等沃爾圖裡這三人反應過來,埃斯梅就迅速地解決了他們,在離開了卡倫家這麼多年後,她不知道為什麼變得越來越厲害,這些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還敢跟她多嘴。
一同燒掉了阿羅派來的人後,埃斯梅邁著愉快的步伐往福克斯醫院走去。
埃斯梅本想頂著這張臉來迷惑馬雄和幾個孩子,再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舉拿下他們所有人。她沒有得逞,也再沒有得逞的機會。且不說愛麗絲的預見能力和愛德華的讀心術她打算怎麼解決,僅僅是馬雄她都對付不了。
馬雄和熊芭多少年的夫妻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刻入了自己的骨子裡,一個照面他就看出了埃斯梅不是熊芭。他偷偷看了看系統頁面,突然發現熊芭的狀態變成了「等候室中」,這才發現事情的不妙,「你是什麼人?」本來他是想不動聲色的,但是發現熊芭的不正常狀態之後,他立馬就暴喝出聲。「你把埃斯梅怎麼樣了!」
「哦哦,被發現了。」語氣有些遺憾,雖然聲音裡一點兒也聽不出來,但其實埃斯梅這時候心裡很不爽,不爽卡萊爾居然一眼就認出她和另一個埃斯梅的不同,這樣一來不就證明她的計畫完全不管用嗎?
她不爽極了,自然也不想別人爽快,「你的埃斯梅已經被火燒死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這一個埃斯梅了。我就是你的埃斯梅好不好?」她天真的笑著,配合著那張美豔的面孔,只讓馬雄覺得全身發涼。
什麼叫……被火燒死了?
等馬雄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福克斯醫院都在尖叫,他的手裡提著埃斯梅的頭顱,人們都以為卡倫先生突然發瘋殺掉了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們不知道,熊芭才是他唯一的妻子,這個埃斯梅又算得了什麼呢。親手把埃斯梅的頭顱扔進了醫院裡的醫用焚化爐中,他好像沒了魂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孩子們好不容易解決了阿羅派來輔佐埃斯梅的吸血鬼軍團,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和呆呆的馬雄。愛麗絲預見了埃斯梅和熊芭相遇的場景,不然他們怎麼也沒法想像得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兩個埃斯梅。他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馬雄,因為他們自己同樣悲痛。
好半響,愛德華才咬牙切齒地說了四個字,「沃爾圖裡!」
對於他來說,埃斯梅不僅僅是陪伴了他多年的親人這麼簡單,她甚至是自己母親的代替。自從梅森夫人去世,愛德華就把熊芭當做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對待,卻不想她現在就這麼死了。他瞭解熊芭,也瞭解馬雄,作為陪伴在兩人身邊最久的孩子,他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麼深刻。
他想給馬雄一個仇恨的心和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可以用報仇這樣的藉口讓他活下去。
馬雄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移動了腳步,卡倫一家以為他已經被勸服的時候,他卻一躍縱身跳進了焚化爐中,熊熊烈火燒得很快,一眨眼就看不到馬雄的身影了。且不說愛德華聽不到他的心聲,但就連愛麗絲都沒有預見到他的動作,大家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就這麼看著馬雄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繼失去母親之後,卡倫一家又失去了父親。
悠于 2017-8-4 16:06
第11章 新員警故事一
前一秒還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感,下一秒這該死的疼痛感居然轉移到肚子上了!熊芭已經多少年沒有痛過了,幾乎都快忘記疼痛的感覺了。一陣一陣的疼痛感特別明顯,幾乎讓她疼得失去意識,只能本能的根據耳邊的聲音動作,下.身幾乎覺得有被撕裂的感覺。
眼睛沉重得無法睜開,熊芭甚至想罵人了,那埃斯梅是不是變態了呀,難不成在咬她的肚子?還是要把她撕成兩半?記得原著裡是個很溫柔的妹紙啊,怎麼讓她碰到這麼一個變態版的。這話熊芭說的有些心虛,要是有一天她能夠回到曾經的世界,發現自己和馬雄的身體裡有另外兩個人,她多半也是不會習慣的。不過就算不習慣,也不要把自己身體的頭摘下來燒掉這麼殘暴吧?
熊芭胡思亂想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的消失,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另一波疼痛感有湧了上來。這次比之前疼得多,讓她幾乎不能再思考,她只能恍惚地聽著外界似有似無的指揮聲,用力、吐氣、呼氣、用力……
這聽起來像是生孩子的現場,這輩子她還能夠有那樣的機會嗎?理智告訴自己別做夢了,但她卻沉浸於那樣的想像之中,或許除了愛德華,她還能擁有更多的孩子,他們都是她的寶貝、她的生命。
馬雄才跳進焚化爐,連火的灼熱感都沒有感受到,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站在病房外。身為一個行醫多年的醫生,他抬腿就要進手術室,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護士趕了出來,「關先生,您的太太給您生了一個兒子,恭喜了。」護士給他看了一眼,就把孩子抱走了,他後知後覺的覺得孩子的眉眼長得很好。
看著周圍黑髮黑眼的亞洲人模樣,馬雄的第一反應是走進手術室看那個剛剛「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的女人,她會不會是熊芭?期待的心情填滿了他的心,只要一想到那個人不是他的小芭,他的心就被攥得緊緊的。他甚至沒想起來看一看系統介面,明明那才是最快最準確的方法,可他硬是沒想起來。
「小、小芭?」他看著病床上那個女人,汗打濕了她的長髮,有幾縷甚至黏在了額頭上。馬雄突然生出把那縷頭髮撩開的衝動,但他還是忍住了。萬一那人不是熊芭怎麼辦呢?他該到哪裡去找她呢?
筋疲力盡的熊芭咽了咽口水,想要睜開眼卻實在是沒有力氣,積累了好長時間的力氣,才蠕動了一下嘴唇,「老公……」要不是馬雄死死地盯著她,說不定就錯過了這有氣無力的聲音,但是現在他滿心都是歡喜。她答了他,她真的是熊芭,她還在他身邊!
馬雄松了一口氣,腳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醫生見怪不怪的找了幾個男護士把他抬到了熊芭的隔壁床上,每天都有幾個新生兒爸爸腳軟的。醫生處理完器材那些東西之後,就推著小車出去了,臨走前還貼心的幫兩人關上了門。
馬雄被抬到熊芭的隔壁床上,雖然腳軟但是心裡還是很清楚的,他馬上打開簡易的系統頁面,查看了熊芭的狀態。
「衛欣,二十五歲,人類,職業總裁,特殊能力無。熊芭,靈魂體,特殊技能母愛。」「狀態:產後虛弱中。」「光環加持:本世界BOSS母親財運加持。」
看到熊芭只不過是產後虛弱,並沒有什麼大礙後,馬雄終於放下了心。心裡突然升起內疚感,對於幾個孩子來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聲不吭就離開了他們,甚至沒有給他們一些忠告和教導,對於吸血鬼的世界來說,他們還算得上是青少年,失去父母的庇佑,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傷害。但他永遠不會後悔他的選擇,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永遠只是熊芭。
熊芭昏睡著,他們幾乎有百年沒有入眠過了,馬雄不想吵醒她,所以又開始查看系統頁面,經過暮光之城,他隱隱覺得系統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或許他們並不是只有這兩次穿越的機會。他認真地查探著所有線索,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關雄,二十八歲,人類,職業高級警官,特殊能力無。馬雄,靈魂體,特殊技能無。」「狀態:四肢無力癱軟中。」「光環加持:本世界BOSS父親官運加持。」
(待續)
(續)
「《暮光之城》過關評價:C,主線任務完成良好,隱藏任務失敗,支線任務完成一般。熊芭:頭腦不夠,戰鬥力弱,基本沒有可取之處。馬雄:軟肋太過明顯,其他基本合格。總結:暫時不能進入危險度較高的世界。」
「檢測到低危險度世界,隊伍頻道關閉。」
之前好感度、組隊系統和過關評價都是灰色不可讀取狀態,現在過關評價亮了起來,隊伍頻道卻又暗了下去。
馬雄立馬就查看了過關評價,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評價,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些的確是他們的問題,但是他就是願意護著熊芭,就是喜歡看到她被他養得什麼都不需要想。可是看系統的意思,他們以後還會經歷危險的世界,或許他應該改變一些方法,把熊芭培養起來,不然她落單的時候真的很危險,在暮光之城經歷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是男人就要保護自己的妻兒,但也應該讓他們有自保能力才對,馬雄稍稍改變了一點兒自己的觀念,下定決心這次一定會好好教導熊芭,讓她能夠自己保護自己才行。
想好了之後,他繼續查看著他們這次的任務,經過《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他發現主線任務好像很重要,他隱約覺得如果不能完成主線任務,他們有可能會就此消失,這種感覺很微妙,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他不敢賭。
「任務一:平安生育關祖。已完成」「任務二:認真教養關祖,阻止他的任何犯罪念頭。」「任務時限:本世界結束前」
這些任務基本在馬雄的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這次居然還發佈了支線任務,而且和關祖沒有關係。「支線任務一:成為香港北區總警司,達成總警司成就。任務獎勵:總警司頭銜(在所有世界的警察局擁有高聲望,對槍擊有一定豁免幾率)任務時限:無」
這個任務看來是獨屬於馬雄的任務了,熊芭那裡也應該有屬於她的任務,和她現在的職業有關係。這樣的情況似乎是系統為了增強他們倆的實力而設下的任務。馬雄剛剛經歷了很多事,思考速度慢了很多,不知不覺也慢慢睡了過去。
就算是睡著了,他也一直面對著隔壁床的熊芭,他喜歡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熊芭的睡顏,更喜歡熊芭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當然這麼肉麻的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兩人穿越之前熊芭還一直納悶為什麼不管頭天夜裡她是怎樣的睡姿,第二天永遠是面對馬雄的,隨著穿越到暮光之城,兩人沒有睡眠的需求,這也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熊芭睜開眼的時候,馬雄已經醒了。她實在是太疲憊了,不僅是因為剛剛生了孩子身體的疲憊,更多的是太久沒有入眠導致的精神上的疲憊,她幾乎想這麼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可是心裡不僅惦記著馬雄,惦記著他們現在的情況,惦記著卡倫家的幾個孩子,還惦記著她剛剛拼命生下來的小寶寶。
這次分娩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因為凱爾的原因,她剛剛生完孩子甚至還沒有感覺到疲憊,就被轉化成吸血鬼,整個精神都抽離了身體,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和疲憊。這次可沒有凱爾切斷她的五感,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她一醒來就覺得自己到處都在疼,但這樣的疼痛卻提醒著她,她不再是一個吸血鬼了。
「孩子們……」她驚慌地看向馬雄,用眼神詢問卡倫家幾個孩子的情況。周圍的護士和醫生都是亞洲人的模樣,馬雄也換了一副面孔,她自然明白兩人的處境不再是暮光之城的福克斯小鎮,雖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熊芭本能的擔憂著她的孩子們。
馬雄把護士們都趕了出去,關上門才簡單的給熊芭講清楚了當日的情況。「……孩子們已經長大了,他們都有了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有了自己的伴侶,只有你讓我放心不下。」
熊芭知道他為了她拋下孩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以己度人馬雄如果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是堅持不下去的,她無法怪他不顧孩子,因為換做是她,她大概糾結一下或許也會隨他而去。
好在孩子們雖然都是十*歲的模樣,但都是活了百年的吸血鬼了,又有著彼此的伴侶,失去父母或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熊芭唯一有些操心的就是凱爾了,他一直都不是個省心的孩子,又沒有個伴在他身邊約束著他,熊芭馬雄不在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馬雄看熊芭實在難受的樣子,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你昏睡的時候,我研究了一下系統。之前一直沒有重視這個系統,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對我們現在的處境很有幫助。系統讓我們穿越不同的世界,原因究竟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它一定有辦法讓我們再回到暮光之城的世界的。」馬雄畫了一張大餅,讓熊芭報以希望,這樣一來她有動力之下說不定真的有一天他們能夠回去看看那幾個孩子。
聽了馬雄的話,熊芭也不再這麼掛念著卡倫家的幾個孩子,畢竟他們還有再見的希望。思念的情緒一過,她突然就想起之前生下的那個嬰兒。在暮光之城這麼些年,她有了屬於自己和馬雄的孩子,讓她很滿足。但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還能再有幾個孩子就好了,可惜限制于吸血鬼的身體,他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剛剛出生的那個孩子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強烈的母性湧上心頭,熊芭恨不得現在身體強壯到可以下床到嬰兒房去看看孩子。可惜剛剛護士就說過了,孩子的新生兒黃疸有些嚴重,需要在保溫箱裡呆上幾天,一時之間熊芭是看不到孩子了。
寶寶的事情急不得,而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他們身處什麼地方,彼此又是什麼身份。
第12章 新員警故事二
夫妻倆在暮光之城的世界活了近百年,早已活成了人精,三兩句就套出了想要知道的資訊。好在他們身處香港,所以之前兩人說英文也沒有引起醫生護士的疑問。關於兩人的簡單資訊,系統都提供給了他們兩人,現在要緊的就是如果在兩人的親友面前露出馬腳,可就糟糕了。
馬雄從褲兜裡找到手機,第一時間查看了一遍通訊記錄,除了「老婆」以外通話記錄比較多的幾個人都被他記了下來。熊芭做的和馬雄差不多,不過她比較看重的是短信記錄裡的來往物件,從字句之間分析出到底哪個和她的關係應該好一些。
不同於上個世界,之前卡萊爾和埃斯梅是孤家寡人,根本不需要對誰有交代,關雄和衛欣的人際關係不錯,要瞞過所有人並不那麼容易,兩人也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沒有被發現他們與之前的不同,順利的在這個世界活了下去。
熊芭生下的那個孩子就是關祖。阿祖長得雪白可愛,五官精緻得不得了,黃疸褪去後護士抱來給熊芭夫妻倆看孩子時,熊芭抱著他就像抱著整個世界。離開了暮光之城等同於失去了卡倫家所有的孩子。要是沒有阿祖的話,熊芭連個寄託都沒有。因為生阿祖的時候難產傷到了身體,所以她這輩子只能有阿祖一個孩子了,不過她已經很滿足了,從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到有了那麼多孩子,簡直已經讓她不能再多加奢求什麼。
熊芭雖然在暮光之城做過母親,但卡倫家的那些孩子都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像是跟在他們身邊最久的愛德華也是十幾歲才遇上的,她基本上沒有操心過孩子的成長。可是阿祖可是人類的小孩,正常的生長發育讓熊芭第一次有了做母親的實感。
在阿祖四五歲的時候,熊芭卻發現一件事。關祖的智商奇高,按理說這樣的孩子一般比較孤僻,但他卻並不是這樣,掌控欲極強的他曾經妄想控制幼稚園所有的人,儘管失敗了,但最後他還是成了幼稚園孩子的頭。他是怎樣做到的熊芭不清楚,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毋庸置疑。
不是說喜歡做領導人的阿祖不好,而是智多近妖的他比起一般的聰明人多出了一股戾氣,熊芭聽幼稚園的老師說有的孩子因為不服氣他的管轄而被欺負,這讓熊芭很憂心。一開始他不會隱藏的時候,熊芭還費勁兒糾正他的行為,想把他往正路上引,但他兩三次之後卻學會了偽裝。
在人前在熊芭面前,他裝得像一個乖孩子一樣,但在熊芭不在的情況下,他還是會欺負其他的小孩、會做壞事讓別的孩子承擔責任,如果不是某次剛好被熊芭撞見,她幾乎以為阿祖真的是學好了,真的乖得不得了。因為撞見他帶著一群孩子對一個小男孩放狠話,他身邊的其他孩子都是一副揚武耀威的樣子,熊芭這才驚覺她對於教育阿祖這麼聰明的孩子完全沒有辦法,只得向馬雄求助。
馬雄早就發現了阿祖的兩面行為,但他就這麼袖手旁觀著,對於孩子他沒多少感情,要不是因為熊芭的原因,他連一個正眼都不耐煩看阿祖一眼。撇開阿祖奪走了熊芭的注意力這一點而言,他比曾經的愛德華更像是他的孩子。就這麼冷眼旁觀著,馬雄還不知不覺生出了愛才的心思,恰逢熊芭向他求助,他自然就把教導孩子的責任攬了過來。
(待續)
(續)
聰明人之間說話要簡單得多,雖然其中之一只是一個小孩子。阿祖雖然戾氣很重,但是對熊芭的感情很深,有牽絆的聰明人一般不容易走錯路,馬雄謹慎而試探地教導著阿祖,稍有不對就馬上改變方式。
說來說去畢竟阿祖和愛德華不同。愛德華已經長大到可以平等對話的程度,他能夠理解馬雄話裡的意思,也知道好壞,但阿祖他還是個小孩子,稍有不慎就會給他塑造一個錯誤的觀念。
在馬雄接手阿祖的教育後,阿祖終於不再用這麼粗淺的手段來達成他的目的了。至少誰讓他不高興,他不會自己出手而是挑撥著別的人出手了。沒錯,馬雄根本就沒有想著怎麼把阿祖教得乖巧懂事聽話,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個性,他放任阿祖的成長只限制他的道德底線,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不過熊芭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反而以為阿祖就這麼變乖了,放心的拓展她的事業去了,她也是有成就可以拿的。
而馬雄也只是偶爾對阿祖進行教導,身為重案組的員警,他的工作實在太忙碌了,雖然不需要像醫生一樣小心謹慎到極點,但抽絲剝繭找出真相也是他很感興趣的事。但他並不知道,因為他屢破奇案事業蒸蒸日上,有不少人眼紅他、記恨他。更加不知道,有些罪犯因為他的抓捕居然就這麼盯上了熊芭和阿祖。
收到消息阿祖和熊芭失蹤的時候,馬雄有一刻的恍惚。作為吸血鬼太多年,即使重新變成人類將近十年他還是不習慣,潛意識裡很放心的認為沒有人敢動熊芭,但現在,偏偏有人碰了他的逆鱗!熊芭就是他的逆鱗!
從孤兒院走出來的他不算是什麼好人,如果不是熊芭的存在,他說不定也是一個反社會人士,說到底是熊芭束縛著他的道德底線,這一點同阿祖是一樣的,所以他才知道怎樣教阿祖更好。有人敢動她,簡直就是在釋放馬雄心中的惡魔,如果熊芭沒事還好,只要熊芭受到任何傷害他都有拿著槍和對方同歸於盡的衝動。
另一邊,熊芭早晨開車送阿祖去上學,開車到半路的時候車胎突然爆了。她下車查探的時候,蒙著臉的綁匪出現了。他們被迅速地帶往另一輛麵包車上,車裡的氣味很難聞,像是海產品的味道。一個綁匪拿出黑布蒙住了他們的眼睛,車子搖搖晃晃地發動,不知道要開向何方,但以路途顛簸的程度而言,不像是公路。
熊芭和阿祖被抓走的時候,因為怕孩子受到傷害,熊芭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快速的分析著他們眼下的處境。眼睛如果一直被蒙住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綁匪不想讓他們看見,這樣一來綁匪就不會撕票。熊芭不清楚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被綁架,她有兩個猜測,一個是為了錢,她的公司現在做得很大,或許有人眼紅所以綁架他們要求贖金;另一個是他們是為了馬雄而來。這兩個猜測中,熊芭更偏向於後者,因為如果是為了錢,要想更好的調動贖金,不應該綁架她本人才對。
熊芭思考了一陣後,相信馬雄很快就會來救他們,但是中間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還是得儘快逃脫綁匪的控制。雖然如今不再是吸血鬼,但簡單的格鬥技巧還是在的,熊芭自信可以對付幾人,可惜她的力氣太小之前又沒有反應過來,不然綁匪根本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捉住她。
綁匪是六個人,熊芭計算了一下,按照她的能力最多只能打倒四個,而且他們有沒有槍熊芭也不知道,如果有槍她的勝率會更低。她思考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按兵不動,如果那些人真的對他們動手,那她拼了命也要讓阿祖逃出去。
車子晃蕩地行駛著,阿祖安安靜靜的呆在熊芭的懷裡,不哭不鬧乖巧極了,熊芭心疼地摟住他,摸索著親了親他的腦門,在他的耳邊安撫著讓他不要害怕。
他當然不害怕,雖然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很快就冷靜地在腦中記錄著他們被帶走的路線。可惜被媽媽親了這麼一下,擾亂了他記錄的思緒,小臉也紅了起來。要知道,他已經上小學六年級了,還被母親親吻安慰真是太丟人了。他在心裡記了綁匪一筆,所有看過他窘迫模樣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當然人小力弱,他究竟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雖然看不上這些綁匪的綁架方式,但阿祖不得不承認這種簡單粗暴的綁架方式居然讓他束手無策。跟這些完全沒有智慧和思維的蠢貨較量,簡直是降低了他的檔次!被綁住的繩結他有十四種辦法可以掙脫開,聽過他們的聲音他能夠在脫離後抓住這些蠢貨,可是他必須顧慮他的母親,她嚇得一直把他抱在了懷裡。阿祖歎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嚇壞了疼愛他的媽媽。
這對母子……他們真的是母子嗎?一點兒也不瞭解對方在想什麼,一點兒默契都沒有,偏偏還一直替對方著想。
或許當他們聊一聊之後,以兩人武力和智力的結合,可以做到最大程度上安然無恙的逃離。
終於車子停止了顛簸,停了下來。阿祖和熊芭兩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的傾斜,看來停車的地方應該不會很平整,那麼他們最有可能被帶到了山裡!只要知道他們行駛的路徑,根據車輪印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們!阿祖有些懊惱之前自己不夠專心,不然也不會被母親輕輕的一吻就忘記了記錄路線,而熊芭懊惱地想起之前她爆胎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沒有攝像頭的路口,馬雄想要找到他們的路線並不容易。
或許,這對母子還是很有默契的。
第13章 新員警故事三
熊芭和阿祖被帶到一間屋子裡關了起來,房間裡的溫度有些低,才進去了一會兒熊芭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有些冰涼。阿祖不知道怎麼鼓弄了一會兒,把捆住他自己手的繩結打開了,然後又很快給熊芭也解開了繩子。摘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熊芭才發現他們大概是在某個廢棄的廠房裡,到處堆著她不認識的機器。
她伸手抱住阿祖,輕聲地安慰他,「阿祖別怕,媽媽會帶你出去的。」儘管知道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帶出去,阿祖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還是很感動,但還是嘴硬,「我才不怕呢,我看是媽媽你怕了。」
熊芭拿嘴硬的孩子沒辦法,沒再理會他而是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雖然離開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她不再是吸血鬼了,但是大概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比普通人耳聰目明得多,正如此時,她留神就能模糊地聽到外面綁匪的對話。
「準備好了嗎?叫炮仔打電話給那個員警,告訴他他老婆孩子在我們手上。」看來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這群綁匪的頭頭兒了,熊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聲音,這次綁架果然是沖馬雄來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馬雄是怎麼擋了他們的路,他們究竟所求為何。熊芭有些憂心,可是綁匪說了這句話之後,只有一個人應了一聲就跑開了,看來是不打算在附近打電話,又或者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信號。
綁匪自從綁了他們以後根本沒有說過話,本來熊芭以為他們是新手,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這樣。首先他們沒有暴露任何自己的資訊給熊芭母子,單憑這一點甚至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撕票的想法,只能說他們非常謹慎。
其次雖然阿祖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綁的繩結解開了,可是這並不代表是這些綁匪不厲害,畢竟再是謹慎的人也不會對一個小孩子產生防備心理。這群綁匪出其不意的綁架了他們母子倆,一定是有一個非常周密的計畫的。
熊芭的車不可能無緣無故爆胎,而且還是在沒有監控錄影的地方爆胎,而開車的熊芭也根本沒有看到路上有類似玻璃渣能夠導致爆胎的物品。這間廢棄的廠房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匆匆準備的,從各個方面看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綁架。
不過綁匪或許真的是第一次綁架。熊芭和阿祖兩個奇葩在路上一點兒也不害怕,綁匪居然根本沒有看出他們的反常之處,從這一點看來說不定這群綁匪不是第一次犯罪但卻是第一次綁架女人和孩子。正常的女人和孩子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這麼淡定,一點兒也沒有驚恐和哭泣的表現呢?
讓熊芭覺得奇怪的是,這些綁匪居然在說過那一句話之後就全無聲息了,腳步聲也全無,連普通的談話都沒有!這麼強的紀律性,幾乎只有軍隊才能培養出來,這些綁匪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熊芭的心中攪得她頭暈,有馬雄在她從來不用想這些的,她有些想他了。
「你爸爸究竟在幹嘛,為什麼會惹上這些人。」低頭沉思,嘴裡卻不禁問出了這樣的話,儘管她根本沒指望有回答。「他最近調到了掃黃打非組。」她沒指望回答,但是卻意外的得到了阿祖的答案,她驚奇的抬起頭看他。
對方正在整個房間裡找著什麼,熊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合格,這種時候想那些有什麼用,還不如像阿祖一樣找出路來的好。她一邊輕手輕腳的翻看著房間裡破爛的機器,尋找著有沒有趁手的武器,一邊嘴裡還小聲地和阿祖對話,「你爸爸告訴你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有些忿忿,她看起來沒有兒子靠譜嗎?
阿祖在機器之間鑽來鑽去,動作小巧而靈活,聽到她這話卻不由翻了一個白眼,「爸爸上星期告訴你的,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了記住了而已。」
啊,是嗎?熊芭訕訕地摸了摸臉。
「媽媽,」阿祖小聲地喊了熊芭一聲,示意她過去,「這後面好像有一個通風管道。」
熊芭眼睛一亮,用非常矯捷的身姿三兩步跨到了阿祖身邊,沒有發出一點兒響聲。通風管道被一台不知道什麼機器擋住了,但是把手靠近可以感覺到微弱的空氣流動,看來並不是一條死路。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堵住管道口的機器,可是搬開這個東西勢必會發出響聲,外面守著的綁匪可不是木頭人,聽到聲響一定會進來查看的。
哎不對啊,他們都被關進來這麼久了,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來,居然沒有一個綁匪過來查看……外面到底有沒有人啊。
熊芭示意讓阿祖不要動,然後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查看。這個房間除了剛剛阿祖發現的通風口以外,沒有任何視窗,大門是那種帶著一個小門的庫房大門,大門的中間有一條縫隙,熊芭就是靠它才認出這裡是廠房的。
因為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沒有人看守,所以熊芭小心翼翼地挪動過去,就怕被對方發現他們已經掙脫了繩索。從縫隙間能看到的範圍並不廣,他們被綁走的時候是早晨,現在外面的陽光很強,熊芭估計差不多是十一點左右。被綁的時候手機還放在車上不提,熊芭沒有戴表的習慣,這下估計了一下時間,覺得馬雄差不多應該早就找到他們的車了,現在恐怕是正在尋找線索。如果綁匪果真是籌畫已久,熊芭覺得應該很難找到線索。
估摸過時間之後,熊芭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觀察有沒有人看守他們這件事上了。雖然看不到太多,但她可以仔細地聽一聽周圍有沒有呼吸聲,如果有人看守又沒有說話沒有動,那至少也應該有呼吸聲才對。
正在她集中精力聽的時候,門縫間突然出現了一隻腳,嚇得她差點叫了起來。她抬起頭,發現一雙眼睛正透過門縫盯著她!黑黝黝的眼睛裡不帶任何情緒,但就是這樣越發讓熊芭覺得可怕!
他早就察覺到了他們的動靜,卻絲毫沒有阻止他們,像看戲一樣看著他們折騰,這樣的人絕對自信他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也就是說之前阿祖找到的那個通風口應該是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的!
「別費勁了,」對方的聲音有些嘶啞,但熊芭聽得出就是之前她記下的那個聲音,「你們的一舉一動全部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關sir親自來了,我就會放你們離開。」他沒有做另外的假設,因為另一個假設的結果就是母子二人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上,熊芭也不會做另外一個假設,因為馬雄一定會來救她。
「我的人守住了各個出口,女人孩子我不屑動,只要你們不逃跑,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熊芭沒有吭聲,對方也沒有勉強她,轉身大步離開,從門縫裡只能看到他已經走遠了。熊芭屏住呼吸,確定周圍沒有綁匪的存在了,至於有沒有竊聽器之類的,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這一點就連阿祖都比她熟悉得多,綁匪的話阿祖也聽到了,他小跑過來拉住熊芭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肚肚餓。」
!!!阿祖從一歲以後就沒這麼嗲聲說過話!熊芭看著他的小臉,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嫌惡的表情,但他還是忍耐著繼續說,「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們,這裡還有老鼠,我好怕呀!」
求別用這麼噁心的聲音說這麼噁心的話!熊芭打了一個冷戰,順著阿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隻老鼠從通風口鑽出來。
綁匪應該沒有騙她,但是通風口這麼複雜的地形,難說他們有沒有漏掉什麼犄角旮旯。讓趨吉避凶的老鼠開路,也許能夠找到另一條路也不一定,阿祖的臉上也寫著這樣的意思。雖然在這裡等待,他們或許安全得多,但主動權始終是掌握在綁匪手上,誰知道綁匪會不會為了要脅馬雄而傷害他們呢?如果能逃出去,馬雄完全不必要受到綁匪的要脅。
熊芭抱起阿祖,像他小時候一樣哄他,「阿祖乖,現在這裡沒有吃的,我們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爸爸就來接我們回家了,然後媽媽煮你喜歡吃的義大利面給你吃好不好?」熊芭從口袋中掏出之前綁住她的手的繩子,按捺住噁心抓住老鼠系在了它的腳上,「媽媽這就把老鼠趕走!」
老鼠嘰嘰喳喳的叫聲聽得熊芭直起雞皮疙瘩,幾乎沒幾個女人不害怕老鼠的,熊芭也是一樣,抓住它之後,熊芭把它系在了堵住通風口的機器上。假裝把阿祖哄得睡著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
阿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紙筆來,母子倆就在紙上商定了計畫。
之前綁匪跟熊芭說話的時候阿祖悄悄試了試,發現那個機器並不重,而且他還找到了一些破海綿,墊在機器的底部可以讓聲音發不出去。在綁匪再次查探過他們的確睡著之後,母子倆睜開了裝睡的眼睛,開始逃亡的行動。
「兒子,裝睡功力不錯啊,」熊芭讓阿祖在前頭爬,而她在後面掃尾,「以前我到你房間看你的時候,是不是都是裝睡?」
阿祖一聲不吭地清理了管道裡的一些障礙物,不甘落後地反駁她:「媽媽你也不錯啊,我一定是遺傳你的。」
這個怎麼能是遺傳呢?這明明是她在暮光之城世界裡假裝了百年的成果!吸血鬼不能像人類一樣正常新陳代謝,也沒有任何小動作,要想在人類社會偽裝下去,這些基本的演技她還是有的。可惜這個不能告訴阿祖。
「好了,別說話了。這裡這麼悶,說那麼多話氧氣都消耗掉了。動作得加快了,差不多到了快要被發現的時候了,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我們得快點回去繼續裝睡。」
第14章 新員警故事四
通風口雖然叫做通風口,但是因為廢棄已久的原因,裡面悶熱難當。才爬了一會兒熊芭和阿祖就都有些受不住了,累得不行。
突然,阿祖停了下來,手掌直立做停止狀,熊芭也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居然可以聽到談話的聲音。「準備得怎麼樣了?距離我們警告那個姓關的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應該按照我們說的做了。」聽聲音,正是這群綁匪的頭頭,那個在門外跟熊芭說了兩句話的男人。
「輝哥,如果他不管他老婆孩子怎麼辦?」原來他叫輝哥。熊芭暗暗記下他的名字,還有之前的「炮仔」,雖然這有可能都是化名,但是也是一個線索。他們逃脫之後,說不定可以憑藉著這一點找到這群綁匪。
輝哥沉吟了半響,期間偷聽的母子二人緊張極了,甚至猜測他是不是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了。熊芭握緊了手中的鋼管,這是她在通風管道口裡那堆雜物裡找到的,這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反擊的武器。
好半天,輝哥才說道,「我們得做兩手準備,如果這條路不通,看來我們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那……姓關的老婆孩子怎麼辦?是不是……」未盡之意,是要撕票了。母子二人僵住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熊芭輕輕搖了搖頭。本來他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也不過就是這個猜測成真而已。
輝哥似乎良心未泯,他否決了這個提議,「算了,我們這種人還是應該留點兒底線。如果他們聽話,那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就不要動了。關他們兩天再放回去,免得那個姓關的來給我們添亂。」
熊芭輕輕碰了碰阿祖的腳,示意他繼續往前爬,既然這兩人也或者更多的人在這裡看守,那麼這條路是徹底走不通了。通風管道為了通風換氣,一向四通八達連接著整棟房屋,此路不通不代表沒有別的路可走。反正他們的話沒有什麼特別高的價值,還不如留著時間找出路呢。
讓熊芭母子倆沮喪的是,通風管道通向的各個地方,不是有人守著,就是被堵了起來,綁匪們做了充足的準備以避免他們的逃離。他們爬了半天,最終還是爬進了死路。難道他們忍耐著管道的悶熱鑽了這麼久,只是為了偷聽綁匪的談話嗎?不!別說阿祖不甘心了,就連熊芭也牟足了勁兒想要逃出去。
就在母子二人進退兩難,沒想好到底該如何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仔細聽可以聽到類似「逃跑了」、「不見了」之類的字眼。難道綁匪們發現他們逃跑了?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看得出對方眼神中的堅定,熊芭心一軟,眼前的孩子雖然面容還是稚嫩的模樣,但是他已經初步有了馬雄的風範了,她為阿祖感到驕傲。
「折頭,他們現在在到處找我們,勢必會分散人手,說不定有可乘之機。」熊芭果斷地說,這時候也顧不上聲音會不會發出去被綁匪發現了。之前她爬在阿祖身後,就是為了清除他們爬過的痕跡,每過一個分岔路口她就會做一些幹擾痕跡,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他們到底爬向哪一條路。所以現在綁匪想要找到他們並不容易,還有一點兒時間可以讓他們逃出綁匪的手心。
不能被抓住!之前輝哥雖然保住了他們,但那也只是在他們會安分守己的情況下!現在母子二人已經有了逃跑的行為,他們不會再給母子二人機會了。
要保護好兒子。熊芭捏了捏手中的鋼管,略有了一點安全感。「我們回剛剛偷聽綁匪說話的地方去!」阿祖還帶著稚氣的聲線,但是熊芭一點兒也不會再看低自己的兒子,他很棒!甚至剛剛不需要她的分辨,他就能找到最正確的道路,阿祖幾乎在爬過幾個分叉口後,推測出了整個通風管道的分佈和佈局。
阿祖快速地把自己想到的統統告訴了熊芭,他的語速很快但是莫名的帶著讓人覺得可靠的意味,「那個輝哥是這群人的頭,發現我們不見了,他一定會帶頭去找。這樣一來那裡最多只有一個人看守!」熊芭一開始的確只感覺到了六個綁匪的存在,但這並不代表綁匪真的只有六個人。
至少在他們爬過的幾個通風口就守了十來個綁匪,這麼大的架勢不可能只為了看守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他們肯定另有所圖。這麼一來,阿祖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綁匪孤身一人又沒有拿槍的話,熊芭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把他拿下。他們逃離廠房的幾率很大,但是離開廠房之後呢?母子二人根本不熟悉附近的環境,該往哪個方向逃都不知道。
暫時沒時間考慮後續事件,他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從綁匪手中逃脫。回轉身到第一個通風口,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輝哥不在,只剩下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綁匪守在那裡,通過視窗看起來外面應該是一個廢棄車間。聽到管道裡越來越嘈雜的聲響,綁匪也顯得有些焦灼,身體朝著他們被關的房間方向,似乎是在等消息的樣子。
偷襲講究的就是個出其不意,阿祖靠在通風管道的牆壁上,使勁一蹬把通風口的窗子蹬了開來,熊芭馬上跳下去給了綁匪一擊。乾淨俐落地解決了他,甚至除了倒地的聲音以外沒讓他發出一點兒聲響。解決了綁匪,熊芭轉身把阿祖抱了出來,讓他小心地考察附近的情況,而她把他們從這裡逃出來的痕跡抹去。
熊芭扶起綁匪讓他靠在管道口的窗戶上,剛剛處理好阿祖就回來了。「我剛剛看了一下外面有行車梁,這裡應該是一間機械加工製造類的廢棄工廠,剛剛關我們的房間可能是小倉庫。別的我就看不出什麼來了。」
阿祖一副很懊惱的樣子讓熊芭很是無語,你都看出這麼多來了還一副這個模樣。什麼行車梁、機械加工製造的,熊芭一點兒都沒聽懂,她不免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這些知識不像是馬雄會教他的,學校總不至於還開設這些課程吧?
阿祖簡單的回答她:「之前在電視裡看到類似的場景,好奇就去網上查了一下。」什麼電視裡會有機械加工製造的工廠啊,她怎麼沒看到。下一刻熊芭卻反應過來,阿祖是說電視劇裡的綁架情節。
藝術源於生活,電視劇裡的東西有些時候還是很靠譜的,比如說綁架一般是把人質關到廢棄工廠裡什麼的。這麼一想,熊芭倒有些期待馬雄會不會也聯想到廢棄工廠,然後順著線索找到他們。
「別想了,全香港廢棄工廠多得數不清,要是一間間的查,恐怕我們的屍體都發臭了,爸爸才能過來給我們收屍。」阿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狠狠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呃……不要這麼破滅嘛。
通風管道裡傳來咚咚咚咚的劇烈響聲,熊芭迅速緊張了起來,阿祖卻用他的小手握住了她,拉著她跑了出去。他剛剛探過路,雖然有巡邏的人,周圍大型機械很多,只要小心一點不一定會被發現。
「這些笨蛋,」阿祖小聲地嘟嘟囔囔著,要不是熊芭耳力好幾乎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通風管道的材料是鋼板,本來只要動作輕一些是不會發出聲響的,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發出聲響,我們聽見不就跑得遠遠兒的了。要是我才不會這麼笨。」
聽到阿祖這麼輕視綁匪,熊芭敲了敲他的腦門,小聲地在他耳邊解釋道:「我覺得他們這並不是笨,而是想給我們施加心理壓力。那些人沒有想到我們會主動出擊,現在他們以為他們像是甕中捉鼈一樣把我們困在了通風管道裡,自然不會怕我們跑掉。說來說去,還是那些人太過自信了。」
終於有了做母親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這小子懂得太多,她都不知道要教他什麼好了。好在他現在年齡小,看待事情不全面有的東西她還是有機會掰碎了教給他的。阿祖用很驚奇的眼神看了熊芭一眼,這點兒自豪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咻地癟了。
哎,看來兒子以前一直當她是無腦星人來著。也不想想,要是真沒點兒手段心機,他的母親大人是如何把公司開得這麼大的。
說了半天廢話,母子二人終於溜到了接近廠房門口的地方。前面沒有障礙物了,可是大門正對面卻有一個綁匪在巡邏,他懷裡明顯抱著一把槍。從把那個綁匪打暈在地之後,熊芭就有些翹尾巴,可是現在面對著槍桿子,她卻蔫兒了,空手奪白刃她偶爾能夠做到,空手奪子彈那可是純屬找死。
這下不好辦了,那個綁匪戳在那兒,簡直就是一個此路不通的標記。熊芭雖然擅長分析事件,但說起計謀來,她還是一個戰鬥力五的渣渣,還沒她兒子強呢。
一個無助的眼神看向阿祖,熊芭就指著兒子給她指明人生的方向了。
第15章 新員警故事五
面對這樣的情況,阿祖也沒什麼辦法了。
畢竟他還小,這個年紀遇到這樣的事,不僅不害怕還幫著母親一起逃出來已經很不錯了,要讓他一下子就帶著熊芭逃出去那還是不太實際的。到現在綁匪們還以為母子二人是完全靠熊芭逃出來的,他們根本想像不到一個十歲都沒有的孩子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哭不鬧,冷靜的思考如何帶著他的母親逃跑。
綁匪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發現他們已經從通風管道裡逃出來了的,熊芭下手很重,雖然那個被打暈的綁匪不一定傷得很重,但是他昏迷的時間不會太短,這也為他們營造了躲起來的時間。
阿祖這時候才露出了正常孩子的無助表情,熊芭也驚覺她不知不覺間居然把兒子當做和馬雄一樣無所不能了。到了最後,還是由她來拿主意,「現在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果呆會兒實在不行就回剛剛那個大車間裡去,那裡有人看守他們不會想到我們躲在那個地方。」
只是有一個最大的弊端,輝哥原本是守在那裡的,他可能還會回去,到時候要是迎面碰上,那可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熊芭牽起阿祖的小手,本想避過巡邏的人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可是沒想到一轉身就發現剛剛被她打暈在地的綁匪捂著頭,直愣愣地站在他們的身後盯著她。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過來?而且奇怪的是他醒過來居然沒有叫其他人,反而自己追了出來。
因為綁匪帶著頭套,熊芭無法觀察他的神情,也就無法分析他到底要做什麼,她不著痕跡地把阿祖護在了身後,一言不發的同綁匪對峙著。
這個綁匪很奇怪,之前用語言引導著要輝哥殺掉他們母子二人,現在又獨自找到他們,熊芭懷疑綁匪內部可能不止一個聲音,而且眼前的綁匪還是想要殺掉他們的一派。她警惕地看著他,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像是只要他有任何異動就會馬上沖過去一樣。
綁匪罵了幾句髒話,隨意的朝旁邊吐了一口痰,然後兇神惡煞地走了過來。他捂著被打破的腦袋露出來的眼睛裡全是陰狠,「姓關的害得我們像老鼠一樣到處躲,現在他的老婆孩子落在我手上,我可不像輝哥講道義。還敢打我?」說著又罵了幾句髒話,他摻雜的口音太重,熊芭大部分都沒有聽懂。
就在綁匪氣勢洶洶朝他們母子倆走來的時候,熊芭心裡閃過很多念頭,比如拖住他讓阿祖跑,比如她死了的話阿祖可能小小年紀就要失去雙親,比如她悄悄為阿祖成立的信託基金他會不會妥善使用,她最擔心的就是阿祖的未來。
就在她心裡閃過無數個念頭的同時,槍聲響了起來。熊芭目瞪口呆的轉過頭,卻看到阿祖手裡平平穩穩地拿著一把槍,因為她剛剛遮擋住了他的身影,所以綁匪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祖手裡拿著一把槍,就這麼直挺挺的中了槍。
「你哪裡來的槍?」熊芭拉著阿祖快速地跑離原地,槍聲暴露了他們的存在,其他綁匪一定會很快的趕過來的。不過她實在好奇,雖然早就知道馬雄經常帶著阿祖玩野戰遊戲,可是她不知道阿祖居然會用真槍,更不知道他身上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槍。
阿祖的心理素質很好,雖然剛剛開槍打了綁匪,但是他很肯定自己沒有傷及他的生命,要知道他的槍法是連馬雄都稱讚過的。他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冷靜,雖然腳步邁得小可是速度卻一點兒也不比熊芭慢多少,「剛剛從他身上搜來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從通風管道爬出來以後阿祖在那個綁匪周圍逗留了一會兒,她原本以為他是去確認他到底有沒有昏倒的呢。「好了,槍聲會把綁匪都引過來,我們得快點遠離那裡,不然……唔!」熊芭分心跟阿祖說著話,卻不妨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拖到了一旁的機器後面。
她快速地掙紮著,拉著阿祖的手也不知不覺鬆開了。右腳往後踢被對方躲過去,手肘也被擒住了,她剛想仰頭砸對方的下巴,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芭,是我。」短短四個字卻讓她迅速放鬆了下來。
熊芭瞟了一眼一旁偷笑的阿祖,怪不得他剛剛什麼反應都沒有,原來是看到他爸爸了。深覺自己在兒子面前丟了臉,熊芭也不給馬雄什麼好臉色,不過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你怎麼進來的?外面的看守很嚴,我和阿祖繞了很久都沒敢跑出去。員警都在外面嗎?」
「不,我是一個人來的。」馬雄的臉色算不上好,不過他仍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看著一旁臉上寫滿興奮的阿祖,馬雄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兒子,我剛剛都看到了,你都能把你媽保護好了,真是長大了。要不是那一聲槍響,我還找不到你們呢。」
(待續)
(續)
腳步聲響起,聽起來人還不少,一家三口馬上凜聲,馬雄雙手往下按示意他們蹲下,然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自己又用食指往外指示意他去觀察,臨走前又不知道從衣服哪裡掏出兩把袖珍的手槍交給母子二人。阿祖和熊芭嚴肅地點了點頭,馬雄看著這兩張長得非常相似的臉,都是他的寶貝,他會保護好他們的。
阿祖簡單地教熊芭怎麼托著槍把、怎麼瞄準,就算不敢開槍,至少也要有個架勢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馬雄很快就回來了,「我來之前已經勘察過逃跑的路線了,但是現在綁匪加緊了盤查可能得先開一條路出來。」開一條路說得輕鬆,但真正的意思就是要把堵住路的綁匪統統清理掉,對於熊芭來說還是困難了一些,她才剛剛學會握槍的姿勢。
「阿祖,我把撤退的路線告訴你,一會兒我掩護你們,你要帶著你媽媽逃出去,明白嗎?外面有飛虎隊候著,一出去馬上就沖進員警的保護圈裡,但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我懷疑警方有內鬼。」馬雄把兒子拉到一邊交代著,不是他不相信熊芭,而是這種事情她的腦袋根本轉不過來,還不如交給一直培養著的阿祖。
阿祖果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稚嫩的小臉上滿布嚴肅認真的神情,他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了馬雄佈置給他的一個任務,而熊芭就是他需要承擔的責任。熊芭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倆在說什麼,可是心裡卻也隱隱有著猜測。
馬雄帶著他們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她還能猶有餘力的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我和阿祖在外面等你。我一早就公證過阿祖名下的信託基金,如果我們不在了,他也是可以自己活下去的。」這句話是對他的暗示,也是威脅。
如果你回不來,我就不要兒子了,反正兒子自己有能力活下去的。要知道,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對於熊芭來說是多麼的痛苦,她真的很愛阿祖,就像愛他的哥哥姐姐那樣愛他。可是沒有馬雄,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就算她想要頑強的活下去照顧孩子,但是問題是她根本做不到。
馬雄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阿祖的感情很深,甚至比暮光之城的世界裡在一起百年的愛德華還要深。因為阿祖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孩子,他見證了阿祖的成長,愛德華畢竟是轉化吸血鬼之後才成為他的兒子的,與其說馬雄把他們當做孩子,不如說他把他們當做是親近的晚輩。
熊芭的威脅,的確讓他有些緊張,他還有很多沒有教給阿祖,聰明的人容易走彎路,如果現在就放手阿祖的未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他嚴肅的承諾,然後轉身再次交代阿祖,「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媽媽,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爸爸為你感到驕傲。」這大概是阿祖聽過從馬雄口中說出的最高的表揚了,他挺起了自己的小身板,像是警官宣誓一樣鄭重。
一時之間,熊芭和馬雄似乎看到了阿祖的未來,他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孩子。
「什麼人!」突然有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熊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蒙面的綁匪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所在之處。「快帶你媽媽走!」馬雄推了推阿祖,轉身跑向另外的方向,一邊跑一邊從衣服裡掏出另一把槍。
阿祖聽從馬雄的吩咐,拉住熊芭的手就帶著她往馬雄之前勘測好的路線開始狂奔,而熊芭雖然被氣氛影響而雙目含淚,但卻堅強地加快了她的步伐,身後的槍聲響起,他們誰也沒有回頭去看。
因為母子倆都不想看到,馬雄受傷的場面。
「媽媽,我會保護你,」阿祖抿著嘴,眼眶紅紅的,時不時迅速地用衣袖摸一下眼眶,「也要保護爸爸和其他人。」他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宣誓,連熊芭都不自覺被他鄭重的語氣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嗯」了一聲表示贊同,「我一直都相信阿祖。」
所以阿祖你要堅強啊。
槍聲不絕於耳,阿祖帶著熊芭沿著隱晦的標記找到了警方的駐地,此時高層的員警們正在為什麼時候調動飛虎隊而爭執,見到身為人質的母子二人出現,才知道馬雄單槍匹馬沖到綁匪的老窩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救了出來。
怪不得馬雄會單槍匹馬沖進去,要是任他們吵完再去救人,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馬上出動飛虎隊去救關警官!時機不等人,容不得我們再繼續爭執下去了。」阿祖和熊芭的到來也帶來了馬雄的消息,警方不可能坐視一名優秀的高級督察的生死不理,這場爭執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只是不知道馬雄究竟能不能撐到救援的到來。
現在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最終的消息。
悠于 2017-8-4 16:07
第16章 新員警故事六
清晨,鬧鐘響個不停,熊芭終於還是被它打敗從睡夢中被吵醒了。今天早上她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將要召開,所以昨天晚上上了三個鬧鐘以防止自己因為貪睡而錯過會議的時間。翻身起來,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她伸手摸了摸,被子裡還有餘留下來的溫度。
「起得這麼早,」掀開被子下床,暴露在外的肌膚因為接觸到寒冷的空氣而起了不少雞皮疙瘩,她一邊套上衣物一邊抱怨道,「明明知道我今天要早起,也不叫我一下。」穿好衣服之後,她去敲了隔壁的門,「阿祖,起床了!」
熊芭沒有進阿祖的房間,從他十二歲開始熊芭和馬雄就嘗試著給他個人的獨立空間了,所以就算明知他昨天晚上不知道玩什麼玩到淩晨,熊芭也沒有管他,只是盡責地按照他的要求每天早晨叫他起床。
餐廳裡的桌子上擺放著兩份早餐,熊芭隨手拿起一片麵包叼在嘴裡,轉身打開了電視。
「……罪犯在逃,具有強烈的攻擊性,市民們如有發現應儘快通知警方……」最近每天早上都在播放類似的新聞,好像是最近有個犯罪團夥搶劫了銀行現在在逃。
這些人惡劣的不止是搶劫銀行,他們的行為可以稱作是挑釁警方了。不過熊芭不是很關注這些事,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公司上,甚至還拿下了系統裡她的第一個成就「千萬富翁」。
熊芭雖然忙,但還是很關注老公和兒子的。最近馬雄和阿祖都很忙,就是因為這群在逃的搶劫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這麼多天一直都沒有被抓到。她記得前些天警方還信誓旦旦的發表聲明說很快就能將這群人緝拿歸案,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抓到人。
身為警務人員的家屬,多多少少還是需要關心一下這些事情的,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說不準這案子就會落到阿祖或者馬雄頭上。熊芭攤開桌上的報紙,不出意外也看到了同樣的新聞。她才讀了幾個字,阿祖就從樓上下來了,頭髮亂糟糟的樣子在熊芭眼裡分外可愛,恨不得去揉揉他的腦袋。
「起來了?你爸爸早上做了早餐就出門了,快點吃了早餐準備一下我開車送你去警局。」本來應該是馬雄捎帶阿祖的,可是這幾天阿祖每天忙到很晚,起得也太晚,所以就換成熊芭送他了。
阿祖難得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這麼乖,要是讓警局他手下那堆人看到了他現在的模樣,說不定要大跌眼鏡了。在阿祖手下那群人的心裡,阿祖就是個大魔王,冷酷無情得不得了,但就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爭著要進入隸屬阿祖的隊伍,就因為他超高的破案率和堪稱警隊第二傳奇的成績。
自從當年震驚全香港的警務人員家屬綁架案發生後,群眾和警方就開始重視警務人員家屬的安全,也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警務人員的家屬被綁架的事件。而在那起案子中,受傷最重的正是馬雄。
他單槍匹馬救出老婆孩子當然不可能沒有付出任何代價。被飛虎隊救出來之後,他身中數顆子彈,搶救的醫生甚至下達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那段時間對於阿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不僅是因為馬雄,也因為熊芭的身體。
或許是因為馬雄被救了出來,她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就昏迷了過去,經過醫生的檢查,得出的結果是她發揮了身體的潛能做出了超負荷的動作。要不是因為一直撐著一口氣,早就應該倒下去了。
馬雄在搶救,熊芭又昏迷不醒,所有事情就壓在了阿祖的身上,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學生,卻要被逼著面對這麼多事。不僅要應付媒體的採訪,還得支撐著熊芭的公司,說他心力交瘁也不為過。
因為總裁的昏迷,熊芭的公司股價大跌,阿祖對這方面沒什麼天賦,但對人心卻十分洞悉。他坐鎮公司期間,用霹靂的手段震住了一干股東,雖然他算是狐假虎威借了熊芭的勢,但這樣的魄力已經是非常驚人了。
當阿祖決定要投身警校的時候,公司裡的一干股東還有些遺憾他居然不想子承母業,帶領公司開創一番新的事業。這也是阿祖給股東們的印象太過深刻的原因,事實上阿祖對於經商沒有太多的興趣。
早在從廢棄工廠逃出來的時候,他就告訴過熊芭,他會保護她會保護每一個香港的市民。坐鎮公司是不想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了,而做員警卻是他的夢想。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熊芭醒來後,馬雄也撐了下來度過了危險期。可以說最艱難的時刻,是阿祖自己撐下來的。在這次事件後,他真的成長成可以被依靠的孩子了,雖然他才只有十歲不到。熊芭心疼他,馬雄卻為他驕傲。
「媽,最近自己小心些。那夥搶劫犯是高智商犯罪,不僅在搶劫過程中開槍打傷了很多員警,而且在隨後的追查中,殺害了不少優秀的員警。就連陳督察都已經栽在他們手裡了,我懷疑他們有反員警傾向,是故意引警方到事故現場的。」阿祖吃著麵包,神情清醒了很多。
電視裡的聲音他也聽到了,這個案子雖然不是由他負責的,但是這個案子影響惡劣,已經成為每個員警都在關注的事件了。更何況,這個案子是由陳督察負責的,陳督察作為阿祖最大的競爭對手,他的能力是阿祖也認可的。阿祖是警隊的第二傳奇,而警隊的第一個傳奇就是由陳國榮督察保持的,他和阿祖一樣保持了百分之百的破案率,都是非常優秀的員警。
熊芭聽了不知怎麼竟然覺得有些耳熟,但她把這事歸結於之前有過類似的案件而沒有多加關注,她的注意力反而放在對方有反員警反社會傾向這件事上,「我又不是員警,反倒是你和你爸爸應該注意安全,」她擔心的看著阿祖,「我不反對你做員警,但是一定要為了我而保重自己知道嗎?永遠要記著,你受傷媽媽比你還痛。」
阿祖差點兒沒被她這麼肉麻的話弄得噎著,他連忙喝了一口牛奶咽下了嘴裡的食物,訕訕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小心的。」以往他太拼命,收了不少傷,雖然馬雄覺得這是男子漢的證明,但是熊芭還是因為他的傷流了不少淚,從那以後他受傷了都不敢讓熊芭知道,可是她每次還是能夠察覺到,他只好儘量讓自己不受太多傷。
這次的案件,如果陳督察不能振作起來,上頭有可能會交給他,這種事他可不敢告訴熊芭。想到這個案子,阿祖的眉頭不知不覺皺得緊緊的,雖然沒有直接負責這個案件,但他之前就關注過,那群匪徒看起來並不像是缺錢才去搶劫銀行的,反而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挑釁警方。
不過他沒有正式接觸過他們,也不好得直接下定論。倒是陳督察的事情讓人唏噓,雖然身為競爭對手,但阿祖和他已經神交已久了,知道他的經歷也有些感同身受。正想得出神,熊芭「啪」地一聲打上了他的頭,「想什麼呢!都快吃到鼻子裡了,快點吃完了我送你,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呢。」
把阿祖送到警察局,熊芭轉身就開車回了公司,最近有幾個大項目,如果辦得好說不定公司的規模能擴大好幾倍。熊芭經過暮光之城的世界,對於很多事情都很感興趣。之前是因為吸血鬼的身體不適合出現在人類社會,沒有實踐的機會,現在她能把所學應用起來,她覺得很快樂。
阿祖在熊芭和馬雄面前是乖乖兒子,在警局可是人見人怕的鬼見愁。對於上司來說,他不服管教、桀驁不馴,但又的確是一個破案的好手,讓人又愛又恨。而對於阿祖手下的員警來說,他令人敬佩卻又讓人畏懼。在他面前,總讓人覺得自己卑微愚蠢到了塵埃裡。
阿祖很優秀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外人對他的觀感總是非常複雜的。
「關sir,總警司那邊叫你去一趟。」阿祖剛剛換了警服坐下,就有看著眼熟的員警來找他,他只得又站起來。總警司說的是馬雄,不過警局裡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兩個「關sir」居然是父子倆,也是阿祖不喜歡有人說他靠父親的支持上位,馬雄也喜歡阿祖這股子衝勁,所以這關係就瞞了下來。除了相熟的同事朋友,沒幾個人知道。
阿祖走進辦公室,順帶關上了門,馬雄坐在桌後處理著事務,阿祖出聲喊他,「關sir。」
馬雄抬頭看了他一眼,「等會兒,我這里弄完了再跟你說。」阿祖一身警服筆挺,看上去非常帥氣,他一路從重案組走到馬雄的辦公室,路上偷看他的女孩兒可不少。而坐在桌後的馬雄卻是一身西裝,當初那件事之後,他破獲了重案,又親手抓住了重案犯,一路升職到香港北區總警司的位置,就很少親自出動查案了。
可以說,阿祖為了是接他的班才被調進重案組的。
第17章 新員警故事七
馬雄把阿祖晾在一邊,阿祖也絲毫不介意。如果說他把陳國榮督察看作是競爭對手,那麼對上馬雄,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崇拜了。在警局,他們不講父子情誼,只談公事。
過了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馬雄終於合上了資料夾。「那件由陳國榮督察負責的搶劫案你知道吧?」阿祖一聽,心下立馬明白這是要把這個案子交給他來辦的節奏了,馬上就點頭,「是的警官。」老實說他對那群挑釁警方的匪徒很上心,看得出那些人文化程度很高,是難得的高智商犯罪。
阿祖為人有一股戾氣,雖然後來被熊芭和馬雄教化了不少,但這股戾氣還是影響了他的心性。他成為員警的同時,更喜歡接一些富有挑戰性的案子像是這次這起搶劫案。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對上豬一樣的對手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反而是對上神一樣的對手,更能讓人激起挑戰的心理。他喜歡換位思考,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是犯人他會怎麼做,得出來的結論是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再玩下去,否則絕對不可能被警方抓到。
像是這一次,阿祖找和陳督察相熟的警官問了問當時的情況,匪徒先是設下了陷阱抓住了陳督察手下的那幾個員警,然後當著他的面射殺了他們。這樣的行為無疑會激怒陳督察,他畢竟是非常優秀的員警,如果不是因為匪徒手中有人質,還說不準到底是誰勝誰負呢。
如果是他,他一定會從心理上首先擊垮陳國榮,讓他再也興不起和自己作對的心思,然後再看著他從一個警隊的未來變成一個廢人。光是想想,阿祖就覺得很慶倖。要是自己真的想不開反社會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阻止自己的人嗎?喔,差點兒忘了爸媽。他們怎麼放任自己有反社會的傾向……
「你這小子,在我面前也敢走神?」馬雄起身狠狠地敲了敲阿祖的腦袋,剛好和早晨熊芭下手的位置相同,傷上加傷。阿祖捂著腦袋嗷嗷地叫,就像是馬雄對他動用了私刑一樣。
馬雄頓時無語了,好在這小子進來的時候關上了門,不然外面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看他呢。「好了,別裝模作樣的了,我根本就沒用力。」馬雄瞪了他一眼,心裡其實對這個兒子滿意的不得了。
鬧了一下當然不能影響正事,馬雄清了清嗓,嚴肅地又開始說案件,「這個案子連陳國榮都栽了,警隊根本沒有人敢接手,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就交給你了。不過記得要好好兒保護自己,不然你媽媽不知道要哭多久了。」
兩人唉聲歎氣地坐在那裡,想著那個世界上他們最愛也是最愛他們的女人,真是拿她的眼淚沒有辦法。
阿祖從總警司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模樣,任誰也猜不到他剛剛居然會在辦公室裡和總警司一起唉聲歎氣的哀歎自己母親的眼淚。「放心吧警官,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前,阿祖只留下這麼一句話,馬雄辦公室門外的眾人都在猜測總警司到底找惡魔祖什麼事。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工作!」阿祖掃了周圍一眼,馬上就有人出來制止大家的偷窺。直到沒有人再好奇他們的談話之後,阿祖才滿意的轉身離開。他才不管別人給他起了什麼樣的綽號呢,這些愚蠢的人,沒有一個讓他覺得有點兒意思的。唯一有意思的那個,偏偏現在受傷住院了。
陳國榮督察如今還住在醫院裡,他被爆炸的餘波震傷了,雖然沒有危及身命,但是畢竟也不是小傷。阿祖到醫院去找他,是為了案子的交接,也有順便看看同僚的意思。
陳督察很快就做好了交接,阿祖看得出他有報仇的意思,也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這個案子既然已經交給了自己,他不希望陳督察會擾亂他的安排。這次的事情他有很多疑問,明明按照陳督察的身手和佈置,根本不可能出這麼大的紕漏導致收下的員警被抓,到底是為什麼發生這種事,阿祖心裡隱隱有著猜測。
本來世界上就沒有純白純黑的事物,就算有人告訴他這次是出了內鬼,他也不會有一點兒的驚訝。當年他和熊芭被綁架的事件,如果說沒有內鬼,誰都不會相信,偏偏就算是馬雄坐上了北區總警司的位置,也絲毫查不出那人的馬腳來。
阿祖的拳頭捏得緊緊地,被修剪的很好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白色半圓形的印記。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查出來那人是誰,他要讓那人付出代價!害得他差點兒成為孤兒的代價!
回過神來,他拿著檔在他的辦公室裡翻看陳國榮關於這次案件的記錄,有幾份口供看起來問題重重,他想起離開醫院時陳國榮的樣子,輕輕歎了一聲。「看來這次的事的確有點兒意思,說不準還能給警隊逮住一隻蛀蟲也未可知。」
或許是阿祖名頭太響,他接受這件案子之後,匪徒們短時間內沒有再次犯案。阿祖順藤摸瓜,除了逮住那個在任務中私吞贓款的黃森以外,卻再也沒有收穫了。阿祖懷疑黃森還知道別的,可是黃森卻在這個時候被槍殺了,這條線索就此斷了。對於自己沒有保護好重要證人這件事,阿祖懊悔不已,既然匪徒專門來襲擊了黃森,就證明瞭他手裡掌握的證據一定是會威脅到匪徒的。
而另一邊,陳國榮萬萬沒想到自己過命的兄弟居然會出賣自己!他更是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頹廢,認為自己太失敗了。其實也是他想太多了,黃森和陳國榮有過命的交情,阿祖可沒有,所以陳國榮沒有想到出賣他的人會是黃森,而阿祖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查到的原因。
雖然線索斷了,但阿祖相信這群匪徒肯定不會就此甘休,他看過這次事件的檔案,經過心理學家的分析,這群人有著很嚴重的反員警傾向,所以他們一定會再次犯案的。既然他們沒有再次犯案,阿祖除了查之前查過的東西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一來這件案子並不是一開始就由他經手的,他沒有直面那群人,二來這麼長時間過去,匪徒們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他們年紀不大和根本不是為錢之外,什麼都沒有查到。這樣的情況,冷靜機智如阿祖,也只能束手無策的等待他們再次犯案了。
馬雄並沒有把這件案子放在眼裡,他心裡想當然的覺得阿祖能夠解決一切問題。而熊芭是根本被瞞住了,什麼都不知道。週末的時候,她甚至還把整天呆在房間裡研究案情的阿祖拖出了家門。
「公司裡有個聚餐,股東們都想見見你。你看看你整天窩在家裡,臉色都不太好了。」熊芭絞盡腦汁想辦法讓阿祖出門,阿祖每次為了案子,就整夜整夜的不睡,這種情況可不少見,她都快為他擔心壞了。
要是能把他帶出門,讓她做什麼都行。這邊公司剛說了要辦什麼聚餐,她馬上就回家來要帶著他出門去走走。她還有理由,「說不定出去走走就有靈感了呢?」
阿祖悶笑,這媽真是個活寶。他是個孝順的,熊芭不管提了什麼要求,他都乖乖照辦,換了衣服就跟著出門了。「今天周董事帶著他女兒也過來了,記得給人家小姑娘一個好印象啊。」阿祖二十幾了,還沒有交過女朋友呢,聽說那個叫周蘇的女孩挺不錯的,熊芭這才上了心。
沒想到今天出門還附帶相親,阿祖愣了愣,但還是乖乖跟著走了,就當交個朋友唄。
沒想到,到了現場一看,居然還是認識的朋友。「Sue?」
「Joe?」周蘇百無聊賴的坐在父親身邊,聽著幾個長輩談天說地,完全沒有料到居然能在這裡看到阿祖。
說起來他們認識了一段時間了,是因為極限運動認識的。阿祖是員警世家出身,投身警校之前也猶豫過到底要不要報考,但就是因為接觸了極限運動,他才真正的下定了決心。他和Sue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還有一群不錯的朋友,只是因為他投身警校而其他人紛紛出國的原因,才斷了聯繫。
今天在這裡遇見,完全是意外之喜。
第18章 新員警故事八
「媽,我和sue出去玩會兒。」阿祖和周蘇聊了兩句,突然跑到熊芭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熊芭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玩兒,要照顧好人家女孩。」熊芭話音未落,周董事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哈哈,年輕人都是這樣,讓他們去玩吧,我們就別操那麼多心了。」
「最近有個線上遊戲很有趣,跟我們一起去玩玩?火爆他們也很想你,我今天本來和他們有約的,卻被老爸帶來這裡了,沒想到居然能遇上你,這下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周蘇笑顏如花,本來就是很漂亮的女孩因為這樣的笑容更是為她增色不少,阿祖也沒少看她。雖然一直沒找女朋友,但這不代表他不喜歡漂亮的女孩。
周蘇也發現了阿祖的目光,頓時挺了挺胸,她早些時候就對阿祖有好感了,可是他卻一直沒表態,所以他才會和火爆在一起了。「對了,我們得先到場子裡去找他們,這個時間他們恐怕在玩著呢。」她口中的場子是在頂樓玩極限運動的那塊場地,阿祖沒想到這麼些年他們居然一直沉迷於極限運動。
阿祖雖然也喜歡極限運動,但是怎麼也比不過他對家人的愛,所以在熊芭明確表示不太喜歡他做極限運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極限運動的場地了。不再去也就不會覺得極限運動有多好,而火爆他們一行人,和家裡的關係都不太好,喜歡追求刺激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都這個年紀了,還整天在極限運動的場地裡廝混,阿祖沒有明說,但是心裡卻有些鄙夷他們這樣啃老的行為。
這和他自身的經歷有關,因為他靠努力贏來了警局其他人的尊重,所以他從不認為誰是廢物或者誰可以坐享其成。儘管心裡想好了不會再同這群人深交,但是阿祖也還是跟著周蘇去了頂樓,畢竟多年未見的朋友,他還是有些懷念的。
頂樓全是年輕人在玩滑板或是自行車之類的,沒有任何護欄,稍不留神就會從樓頂摔下去,但極限運動玩的就是心跳,所以也沒有人露出害怕的神情。周蘇看火爆等人玩的正開心,也有些躍躍欲試,「阿祖要比一局嗎?我去借裝備。」
阿祖作敬謝不敏狀,周蘇見狀也沒有勉強他,雖然當初阿祖玩這個是最厲害的,可是這麼多年沒碰了,說不定早就不行了。為了不破滅自己早些年心中的幻想,她這才沒有非要阿祖玩上一局。
對於阿祖來說,這個地方實在是有些吵了,在場的年輕人統統鬼叫鬼叫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環境了,太嘈雜的環境會影響他的思考。不過偶爾看看,也不是一件太讓人忍受不了的事。
或許是因為知道阿祖的到來,火爆等人沒有玩太久,很快就下場跟阿祖碰了碰拳頭。看似感情很好,但阿祖知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因為感覺不對了,他們之間有了隔閡。阿祖甚至覺得在火爆身上有一種對他的深深地忌憚。
阿祖失笑,自己真是在房間裡呆太久了,怎麼會從朋友身上感覺到對自己的忌憚呢。
「Joe這麼久不見,聽說你在警局混得不錯?這次還接下了亞洲銀行搶劫案?」邁斯把手臂搭在阿祖的肩上,看似隨意的問了阿祖的近況,阿祖的肌肉緊繃了起來,有很多年沒有人和他這般勾肩搭背了。
當然案子的事情是機密,他怎麼可能透露半分,反而機警地轉移了話題,「Sue不是說帶我去打遊戲嗎?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家陪我媽呢。」阿祖一直很依戀自己的母親,這一點這一小夥人都是知道的。以前他們還曾經拿這事開過阿祖的玩笑,但就是那次阿祖翻了臉,所以大家都知道,阿祖的媽媽就是他的逆鱗。
既然阿祖都這麼說了,邁斯雖然臉色有些不痛快,但是還是放下了手臂。阿祖敏銳的感覺到邁斯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在警隊工作,但是私下也學了很多課程,像是犯罪心理學這樣的課程自然是必不可免的,邁斯這樣的情緒有些像犯罪後的瘋狂。
火爆突然從阿祖身後拍了他一下,把他的思緒打斷了。「想什麼呢,快走吧,不是急著回去陪你媽嗎?我看你都快把你媽當成女朋友來哄了。」
阿祖笑而不語,雖然不會像不懂事的時候那樣一言不合就開打,但是他還是不太喜歡有人拿熊芭開玩笑,對他來說,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火爆家離極限運動頂樓場地不遠,三輛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為了玩遊戲專門跑到火爆家來,其實有些太誇張了。不過阿祖記得熊芭的話,說不定玩個遊戲能讓他找到破案的線索呢。雖然他自己完全不相信這樣的話,但熊芭說出口的話他向來都是堅決實行的。
「這個遊戲很夠勁兒,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玩的時候你談起你的想法嗎?」劉天把筆記型電腦打開,找到了遊戲點開讓阿祖試試,一群人把他圍在了中間,想看看他是不是像當年一樣厲害。
阿祖已經不記得了,當初知道馬雄受傷是因為員警內部有內鬼的原因,他的情緒有些不對,熊芭把他拘在家裡好些天不讓他出門,後來又怕他胡思亂想才讓他出去見朋友。那個時候恐怕他說了一些激憤的話,不過那話他自己沒有往心裡去,反而是被火爆他們記住了。
阿祖玩了兩關,這個遊戲讓他聯想到搶劫案的那群匪徒。同樣是以殺人、殺員警為背景,甚至前幾關同陳國榮督察的經歷很是類似。阿祖的眉頭越來越緊,沒想到熊芭讓他出來是出來對了,他發現了一個大線索。阿祖馬上拉住周蘇的手臂,「知道這個遊戲是誰開發的嗎?」
周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個反應很奇怪,阿祖剛剛有些懷疑,火爆卻一把摟住了周蘇,「Joe,現在Sue是我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呀。」阿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有些逾越了,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遊戲是什麼人開發的,不過設計得不錯,所以最近比較喜歡。你要是喜歡,我讓邁斯給你拷貝一份帶回家呀。現在時間不早了,我記得剛剛你說要回家陪伯母的,別回去晚了。」火爆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神示意邁斯給阿祖拷貝了一份遊戲。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阿祖告別了火爆一行人,獨自回去的路上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覺得哪裡不對勁,最後他只有歸結於自己可能想太多了。接上熊芭之後,他就開車回了家,關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那個遊戲。
好不容易打通一關,阿祖不知怎麼卻聯想到邁斯的神情,他看起來對這個遊戲很熟悉,而且給他拷貝的時候看起來很自豪的樣子……在頂樓,邁斯也給他一種很瘋狂的感覺。不,是他們所有人都給他這種瘋狂的感覺。
原本阿祖以為是因為剛剛結束了極限運動的原因,但是現在仔細一想卻又不像。有一個想法漸漸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之前劉天提到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他談起的那個想法,直覺告訴阿祖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他馬上打電話給他組裡手下的人去破解這個線上遊戲,而自己則躺到床上開始努力的回想他當初說過什麼。「愚蠢、手段簡單……」怎麼回憶都只能回憶到自己罵那些匪徒手段簡單,但是以他對自己的瞭解,接下來肯定會談到「如果我是他們,我會怎麼做」這樣的話題。
怪不得這次匪徒的手段能夠讓他高看兩眼,原來很有可能這次是他自己預想的犯罪計畫。阿祖狠狠地在床沿上擂了一拳,他沒有想到自己隨便說說的東西,居然有人會記住並實施了。這麼說來,他才是這群匪徒的匪首?
阿祖翻身起來,也不管天色已晚就去敲父母的房門。壓根沒注意到房間裡傳來的不和諧聲響,等房間裡劈裡啪啦發出類似「都是你」、「快穿衣服」、「那件是我的!」之類的話來的時候,阿祖才尷尬的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嗯,父母感情好,說不定過些時候還能給他添個弟弟妹妹,所以他不應該覺得尷尬才對。
馬雄黑著臉打開了房門,透過他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床上拱著一個身影,「你最好有一個好的理由。」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馬雄帶著阿祖往書房走去,「不然明天我就申請把你調到街上當巡警。」
被戳中了軟肋……「我發現了搶劫案的線索。」阿祖不敢再多繞圈子,直接就說出了他來找馬雄的目的。「而且那些匪徒的計畫,是我設定的。」
「什麼?」馬雄皺起眉頭,把手邊剛剛倒好的水遞給阿祖,「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說清楚。」
阿祖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馬雄也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如果非要說的話,那群匪徒可以拉阿祖下水的,說是他教唆他們進行搶劫的。「馬上帶人去抓那群匪徒,我去給你批逮捕令。晚一天,都會有危險。」馬雄果斷地吩咐阿祖去抓人,而自己也打電話回警局批逮捕令。
阿祖帶著手下的人到火爆家的時候,沒想到已經人去樓空,火爆留下了一個視頻聲稱「會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這個視頻讓阿祖很不安,但又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回警局的路上,之前負責破解遊戲的手下突然打了電話過來,「sir,又打通了一關,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港資銀行!」
第19章 新員警故事九
阿祖雖然對那些人談不上頂頂瞭解,但是也知道他們之中的突破口可能會是周蘇和梁邁斯。前者是女人,會加入他們不過是受到了唆使,膽量不如男人,身手也不如男人,所以不足為慮。而後者,邁斯向來膽小,認真來說他甚至連周蘇都不如。
所以他才會在阿祖面前暴露了真實的情緒。而這一夥人中,並不是統統都滅絕了人性的,阿祖並不想讓他們去死。他們還年輕,如果能自首那是最好的了。其中最難搞的恐怕要數火爆了,他曾經加入過美國陸戰隊,不管是身手還是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好,雖然不及阿祖,但也不是能任人擺佈的。
到底要怎麼讓他們自首,這讓阿祖很是頭痛。而且根據遊戲通關結果顯示,他們又有了新的目標,就是港資銀行。到了現在阿祖還不明白,那夥人到底為什麼要跟員警對著幹。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錢,而是一場以員警的生命為賭注的遊戲。「召集人手,我們明天到港資銀行蹲點。注意讓兄弟們都穿便裝,必須人手配槍。」阿祖打了電話給手下的人,他是牟足了勁兒要抓住他們了。
另一邊,馬雄也到警局坐鎮,時刻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在父子倆都不知道的時候,熊芭被一個電話叫到了警局。「伯母你還記得我嗎?」火爆穿得彬彬有禮的模樣其實看上去也和阿祖差不多,熊芭自然是記得阿祖當初的好兄弟的,只是他們已經太久不聯繫了。
在兒子的好友面前,熊芭要顯得慈祥得多,儘管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阿祖叫你打電話給我來警局幹嘛?」熊芭沒有什麼防備心,這些年被馬雄父子倆保護得太好,她已經幾乎忘記了當初被綁架的那些危險。何況眼前的人並不是完全不認識的孩子,熊芭拍了拍火爆的手臂,「火爆你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當初你們到家裡來玩,晚上還一起睡,在房間裡咕嚕咕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悄悄話呢。」
熊芭的神情太溫柔,以至於火爆有一瞬間想要放棄自己的那個想法,可是熊芭的一句話又讓他鐵下了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就不到家裡來玩啦,好像是從阿祖報考警校而你們出國留學開始的吧?」熊芭輕輕歎氣,當初本來也要把阿祖送出國的,可是她捨不得他,而阿祖也不願意離開母親,才就此作罷。
「伯母,你來坐。」火爆引著她坐到了一旁的會議室裡,外面人來人往,熊芭猜測可能是這些天警局很忙的原因。「對了,阿祖叫我來警局幹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我幫他帶回家?」熊芭歎了一口氣,「這孩子,現在整天泡在警局不回家了都。」
火爆把手裡拿了已久的盒子交給熊芭,「伯母,呆會兒幫我把這個轉交給阿祖,告訴他不要給我們添亂了。」他輕輕揭開盒子,盒子裡是看起來非常精密的儀器,「伯母你要小心,不要亂動,這個是最先進的平衡裝置,如果不小心,就會——」火爆比了一個爆炸的動作,「嘣——整個警局都會夷為平地。」
熊芭愣住了,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火爆想要做什麼,她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她苦笑,「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其實這也是難免的,誰會對隔壁鄰居家的小孩有什麼防備心理呢?對於熊芭來說,火爆可不就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呢?
熊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火爆看起來沒有想聽她說話的*,揮了揮手就要走,熊芭終於還是開口了,「為什麼呢?你和阿祖是很好的朋友。」
「我討厭背叛。阿祖為了你背叛了我們,他加入了警局我就要讓他看看,員警有什麼好的,他和我們才是一夥兒的!」火爆的聲音很平靜,相對的他的神情卻很激動,他的話讓熊芭輕輕笑開了,不知怎麼,火爆竟然覺得阿祖媽媽是這麼的美麗。
熊芭頓了頓,「你還是個孩子,不要一錯再錯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解眼前這個孩子,阿祖和他們不是同樣的人,永遠也走不上同樣的道路,他從小就註定會做員警了,熊芭想著他們當年的那次綁架,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火爆一點兒也不想聽這些話,他轉身大步離開了,就像走得慢一點兒他就會後悔一樣。熊芭眼看著火爆離開了警察局的大廳,不敢伸手去掏手機,只好請求不遠處剛好站在會議室門口喝咖啡的女員警,「小姐,能幫我找一下關警司嗎?我是他老婆,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你告訴他小芭找他,他就知道了。」
熊芭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女員警看起來是個乖巧的女孩,點了點頭放下她手中的咖啡杯就要離開,熊芭又馬上叫住了她,「能快一些嗎?」她喘著氣,看起來就像不舒服一樣,「他那裡有我的藥,我好像有些不舒服……不,不用過來扶我,麻煩快點幫我把他叫下來。」
熊芭不想引起騷亂,但是時間實在是不多了,要不是外面的警局大廳裡還有民眾,她一定會馬上說出她懷裡抱著的炸彈的。女警大步離開了,熊芭緊張地盯著懷裡的炸彈倒計時表,一分一秒都很奢侈。
她又歎了一口氣,要是這個時候可以用隊伍頻道就好了。可惜因為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太低,系統把隊伍頻道關閉了。不過剛剛她的工作列裡出現了一個緊急任務,相信馬雄也看到了吧。
馬雄的動作很快,馬上就趕了過來,當他看到懷抱著炸彈的熊芭的時候,心臟有一秒驟停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聯繫了手下儘快疏散人群,又安排熊芭進了警局最嚴密的保險庫,在裡邊就算炸彈爆炸了,威力本應該夷平整個警察局的,也最多只能炸掉一層樓了。區別看上去不大,但實際上安全範圍廣了很多。
「不要告訴阿祖。」熊芭對馬雄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就算是鐵漢也忍不住想要流淚了。員警中有人想拉開馬雄,請拆彈專家過來,他卻平靜地勸退了別人,「這是我的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她的。拆彈的事,就交給我吧。」
保險庫裡有監控錄影頭,但是馬雄一進門就對著它說,「這裡的任何事都不准告訴關祖,他是我們的兒子,如果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定會放下手中的事趕過來的。現在搶劫案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不能讓他出任何差錯。」馬雄的舉動讓警局所有人都感動了,之前熊芭拜託的那個女警,她甚至捂住了嘴開始哽咽。
其實都是騙人的,馬雄只是不想最後的時刻還有兒子來跟他搶罷了。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讓警局的人都一頭霧水,「如果我們還活著,我會賠償的。」然後他拿起槍抬手打掉了監控錄影頭。
「我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了。」馬雄轉身,熊芭卻突然癟嘴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前一直沒發現,原來是《新員警故事》。當初還是為了吳彥祖看的,沒想到阿祖和他居然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馬雄沉默,他兒子當然應該長得像他了,為什麼會像吳彥祖!
「你肯定不記得《新員警故事》了,」熊芭用很肯定的語氣說,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面前的這個炸彈,「不如我講給你聽吧?」她興致勃勃地開始回憶劇情,然後想要講給馬雄聽。
「你不擔心嗎?」馬雄一邊拆開炸彈的錶殼一邊平靜地說。說起來他們倆的態度很相似。
熊芭興致勃勃的表情突然頓了頓,「我知道你學過拆彈,我也完全信任你。」熊芭看著他流下汗來的額頭,用衣袖給他擦了擦,「就算拆壞了也沒關係,阿祖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公司不重要,阿祖他也不在乎,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不能親眼看到阿祖結婚生子了。」反正我們倆不會死,就算在這個世界死亡了,也會在另外的世界重生。
熊芭雖然沒有把話說全,但是馬雄也知道她的意思。她這不是對系統有信心,而是對彼此有信心。他們就算真的死亡了,只要彼此在一起,就算是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情況不會再壞了。
馬雄的動作很快,但相應的,炸彈的計時表也在不停地走著,「嗒嗒嗒」就像是死神到來的腳步。在要剪線之際,馬雄突然抬起頭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問她,「怕嗎?」
「不,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害怕。」熊芭驕傲的抬頭,因為她身前永遠有一個人會保護著她。
馬雄本來有些手抖,不知道怎麼聽了她的話,卻突然鎮靜了下來,「那我要剪了。」熊芭按住了他的手,嗔他了一句,「先讓我把故事講完嘛。」
「不用了,我記得劇情的。」馬雄不會說,早在阿祖告訴他匪徒的內幕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裡是哪兒。但是他沒想到原本的劇情,發生在陳國榮的女朋友可頤身上的事,居然會應在她身上。他驕傲地開口,「阿祖一定會親手抓他們回來的。」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馬雄的兒子!
阿祖永遠也不會像原劇情中的阿祖那樣偏激,因為他是他們的兒子。「我要剪了,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吧,我很快就好,然後就帶你回家。我們在家裡等阿祖回來,好嗎?」熊芭乖乖地閉上了眼。
而馬雄卻也覺得有些棘手,他們雖然不怕死,可是能不死當然是最好的,夫妻倆誰都捨不得阿祖。可是整個線路都有回路,任何一條線被剪斷都有可能引爆炸彈。具體的劇情他記不清了,但是他隱約記得是把全部線都剪斷,可是如果不是呢?
沒時間了!只有賭一把。贏了就活,輸了就一起死。
馬雄也閉上了眼,四條線全部被他一下剪斷!
炸彈停了下來。
「我記得原本電影裡也是停了下來,不知道怎麼又開始倒計時。」熊芭睜開眼,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停止了,她連忙提供她記得的資訊給馬雄。馬雄也並沒有因為倒計時的停止而掉以輕心,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萬事小心,掉以輕心四個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行事準則裡了。
他仔細的檢查了炸彈的所有線路,在熊芭的衣服上找到了一個鉤子,一旦拉斷,炸彈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爆炸。還好這次的引線他知道該怎麼解決,完全處理好之後,馬雄的後背上已經被一層冷汗濕透了。
「好了小芭,我帶你回家。」兩人把炸彈放在一邊,剛剛打開保險庫的門,熊芭敏銳地聽到了倒計時表的「嗒嗒嗒」的聲音!「快走!炸彈要爆炸了!」
第20章 新員警故事十
在警局上演著驚心動魄的爆炸事件的同時,阿祖則已經身在港資銀行門外守株待兔了很長時間,完全不知道父母在警局遇到了這麼危險的事。火爆在送了炸彈之後,就有些無所顧忌起來,他知道阿祖一定會去救熊芭的,只要阿祖不來,他有把握其他員警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輛運鈔車漸漸出現在視野範圍內,阿祖馬上聯絡了手下的人,「各小隊注意,銀行的運鈔車已經到了,注意隱蔽。」
阿祖今天穿的像是一個普通二世祖一樣,皮衣、墨鏡無一不是名牌,這些都是熊芭給他置辦的,平時因為穿制服的原因很少碰這些衣服,只有需要偽裝的時候他才會打開衣櫃。想到熊芭,他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母親對他的叮囑和愛護,真是甜蜜的負擔。看著時間差不多,他下了跑車,這才慢慢踱步進入港資銀行所在的大廈,阿祖抬頭看了一眼,銀行在最高那層。
根據他查到的消息,今天港資銀行會有一億的現金到賬,火爆他們的確很會選擇下手的時機。港資銀行所在的大廈遊客繁多,阿祖之前沒有吩咐手下疏散人群,就是怕火爆他們察覺出異樣,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如果再不疏散人群,普通民眾就會有危險了。
解決好一切的後顧之憂,阿祖打了電話給火爆等人的父母,因為是相識的人,所以對方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全部都承諾馬上趕過來。掛斷最後一個電話,阿祖輕輕歎了一口氣,希望還來得及挽回。有父母在場,他們的態度一定會軟化的。
而火爆一行人,滿心以為熊芭在警局抱著一個炸彈,阿祖一定不會有時間過來抓他們,卻根本沒有想過熊芭居然沒有通知阿祖。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的走進了銀行,更甚至肆無忌憚的讓銀行的工作人員報警。
阿祖手下的一個個便衣民警摟住行人,出示身份之後把他們慢慢帶出了大廈,而剩下來的人全部都是員警。等匪徒們從銀行出來,外面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真正的民眾了。火爆等人當然看不出任何問題,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銀行職員報警之後員警的到來。
他們不會想到,員警沒有來,一輛輛名車卻停在了門口。
周蘇一向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第一個發現父母的人也是她,她立馬就躲到了火爆的身後,咬著嘴唇小聲在火爆耳邊說道,「是我爸媽。」其他人也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慌亂,只除了火爆。
「是阿祖還是那個陳國榮?」他細細的思索著,只要身份不被暴露,父母不是問題,他們可以逃到國外。只是這件事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如果是阿祖,那就不好辦了。
劉天火爆身邊焦躁的走來走去,最後拍了拍火爆的肩膀,「我給你一百萬,幹掉我老爸!」這時候火爆還猶有餘力的笑著,「我多給你兩百萬,你幫我幹掉我老爸?」
趁著大家都沒注意,邁斯動搖了,他慢慢地乘著扶手電梯下去,父母對他來說,威嚴早已深入他的內心,根本無法興起反抗的念頭。即使他已經雙手沾滿鮮血,但是在父母面前,他永遠都只是一個孩子。
邁斯的舉動很快就被發現了,這樣動搖人心的逃跑,對於火爆來說比阿祖的背叛更加令人憤怒,他一槍打中了邁斯,後者從扶手電梯上滾了下去。為了彼此的情誼,火爆並沒有打爆邁斯的頭,只是讓他短時間內沒辦法開口說話而已。
「阿祖!你在哪裡!」火爆肆無忌憚的喊著,他根本不在意父母會怎麼想,也不在意父母對他這樣的行為有什麼看法,「你躲起來了嗎阿祖?」能夠一個電話把他們的父母統統叫到這裡來,陳國榮是沒有這樣的辦法的,那麼在這裡的人一定是阿祖。
火爆不停地說著話,想要把阿祖激出來,「難道伯母的傷不是很重,所以你才有時間來抓我們嗎?」熊芭一直都是阿祖的逆鱗,火爆自然知道要如何戳他,他才會更痛。
而在樓下躲著尋找時機的阿祖聽到這樣的話,卻突然臉色一變,有些心神不寧了。火爆不會無的放矢,那麼他就是真的對熊芭做了什麼。「你對我媽做了什麼!」他大聲喊道,同時也移動著自己的位置,不讓對方發現他的藏身之處。
火爆得到回應,開心地笑了起來,「你終於捨得回應我了?你說伯母呀?我去警局送了她一個大禮呀,你不知道呀?」他的笑聲有些瘋狂,聽在阿祖的耳中,卻讓他握著槍的手青筋暴起。「怪不得還有時間來抓我們呢,伯母現在說不定已經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了!哈哈!」
「媽……」阿祖無意識地出聲,完全忘了躲避火爆的查探,直到槍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hoho~找到你了!」阿祖的眼睛都紅了,他當員警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熊芭?當年被綁架他無能為力,現在他卻依然無能為力!
多年來馬雄的教育無時無刻不影響著阿祖,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阿祖也同樣回憶起馬雄對他的教導。他閉上眼,片刻之後再睜開,他的眼神裡只剩下了堅定。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等這裡的事情統統處理完了,他就馬上趕回警局。聽火爆話裡的意思,現在媽人在警局,警局有老爸在,他不會讓她出事的。這麼一想,阿祖的更是放心了不少。
因為父母的到來,匪徒們的小聯盟不知不覺就瓦解了大半,邁斯受傷送醫,周蘇沒有抵抗束手就擒,匪徒們只剩下了劉天和火爆。僅僅四個人的組合,不僅搶劫了幾間銀行,更是屠殺員警,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後果和影響。這換做以前幾乎是不能想像的,可是以阿祖的一個模糊的計畫,火爆強悍的實施能力,劉天等人的聽從和不知哪里弄來的武器,居然就造成了眼前這樣的情況。
在阿祖全力逮捕匪徒們的同時,警局裡的炸彈爆炸了。熊芭和馬雄自從發現炸彈仍在倒計時中,就關上了保險庫的門奪命狂奔。兩人因為上個世界的吸血鬼經歷,對於怎樣更省力的奔跑很有心得,熊芭也不是馬雄的負擔。但是人類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可能比炸彈爆炸的速度更快,馬雄一直把熊芭推在他的前面,企圖用他的後背來保護她,即使以他多年鍛煉的員警身體來說,或許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能跑得更快。
熊芭沒有拒絕他的保護,對於她來說,馬雄的保護是理所當然的,而如果她有能力,她也會竭盡全力保護他,這不是誰欠誰或是男人女人的關係,他們倆之間早已不分彼此了,保護對方和接受對方的保護,已經是本能了。
爆炸的熱浪襲來,馬雄第一時間把熊芭壓在了身下,甚至捂住了她的耳朵,全心的保護換來的是他全身的傷。爆炸發生之後,之前打電話叫來的救護車隨時候著,馬上把夫妻倆抬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就診。警局的所有人都被馬雄震撼了,除了知道當年熊芭母子倆被綁架的那些人。
他們都知道這對夫妻倆感情有多麼深刻,他們理所當然的模樣引來不少側目,在講述他們曾經的故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捂著嘴哭得很厲害,更加沒有察覺到她的悄悄離去。
阿祖終於親手擒下火爆,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阿祖從前真心把他們當兄弟當朋友。可是他沒有想過,他的兄弟他的朋友,居然會對熊芭下手。親手銬住火爆後,他沒有跟火爆說任何一句話,而是轉身離開大廈,想要知道父母到底如何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火爆在他身後喊著,阿祖卻聽不到了,他滿心都是熊芭和馬雄的安危。
「關警官,跟我來!」阿祖才從大廈出來,就被拖走了。要不是看到對方是同事,他說不定就要動手了。「小姐,小姐?你要帶我去哪裡?我現在急著趕回警局。」就算著急,他也沒有對女孩惡言相向,這是馬雄一直以來教他的「男人的拳頭不應該對著女人」起了作用。
女警轉身,差點兒唬了阿祖一跳,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活像是什麼人欺負了她。阿祖剛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卻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女警有些眼熟。「你快跟我來,關sir和關太太都被送到醫院去了。」女警的名字叫做呂優,她正是熊芭之前在會議室門口叫住的女孩,她見證了整個事情的發生,一路開警車趕去醫院的路上,呂優強忍著淚水把炸彈事件的經過都告訴了阿祖。
講到熊芭告訴馬雄不准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講到馬雄說為他而驕傲的時候,呂優注意到阿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暴起了青筋。她感動于夫妻倆之間的感情,但又不想阿祖太傷心,所以強打著安慰阿祖,「關sir和關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剛剛雖然只是看到了一眼,可是關太太被關sir保護得很好。」
阿祖一句話也沒有說,之前不知道情況他還能讓呂優拉著而不發火,現在知道了父母的情況,他根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你能閉嘴嗎?」阿祖咬著牙說了這麼一句話,又閉上了嘴。呂優不敢再說什麼了,她知道阿祖這個模樣就是不願意再說話了。
緊趕慢趕,阿祖終於趕到了醫院。沒有顧得上和長官說明搶劫案的情況,他直直的走到了急救病房門口。剛好醫生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哪位是家屬?」阿祖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走上前,醫生對他露出了抱歉的神情,「我們已經盡力了,關sir的傷勢太重,還沒來得及搶救就已經不行了。關太太傷得不重,整個人都被關sir護住了,可是她的求生意志很弱,弱到幾乎沒有。這樣下去她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多久。希望你能和她談談,挽回一下她的求生意志。」
一座大山轟然倒塌是什麼感覺,阿祖這已經是第二次經歷了。不同的是,上一次他們都撐了過來,這一次卻撐不過去了。「病人現在是清醒的,你可以進去和她說說話,但是注意不要再刺激到她了。」醫生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就搖了搖頭離開了。
阿祖看著病房,久久不敢跨出那一步,這個白色的房間裡,就像有一個黑洞即將把他吞噬一樣。他有預感,熊芭現在還撐著一口氣,是為了見他一面,或許看過他還好之後,她就會放心的追隨馬雄而去了。
呂優躲在拐角處偷看阿祖,卻沒有鼓起勇氣站到他的身旁,阿祖他大概不會想見到自己吧,呂優在心裡悄悄的想,阿祖阿祖……也只有在心裡才敢呼喊他的名字了。
阿祖還是跨進了那扇門,就像是和過去的自己揮別一樣,家裡以後大概不能再稱作家了吧?沒有半夜出來喝水時聽到的奇奇怪怪的聲音,沒有母親的殷殷叮囑,沒有父親睿智的教導……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熊芭看到阿祖進門,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她被馬雄保護的很好,渾身上下沒有多少傷,可是馬雄的死亡還是刺激到她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痛。或許上次馬雄也是這麼痛,甚至比她還痛吧?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想他了。
「兒子,來坐。」她拍了拍病床,挪了一小塊位置讓他坐過來,她不想讓他坐醫院的椅子,想讓他和她更近一些。阿祖從來沒有不聽熊芭的話,更何況這種時候。他乖乖坐了過去,邀功一般告訴她,「我抓住那群人了哦,那群傷害你的人。」他沒敢提馬雄,深怕讓她觸景傷情。
「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好。」熊芭喋喋不休的數著要他注意的事,公司還是警局,只要他自己選擇的,他們都不會反對,「我房間裡的那個書架從下往上數的第二排最左邊有一個本子,裡邊記著所有你要注意和記住的事。」她早就猜到這一幕了,她早就準備著這一幕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以後誰來照顧她的小阿祖呢。
阿祖覺得肚子很不舒服,腰上酸酸的,他不喜歡聽這些話。可是熊芭還是繼續說著,「公司的事你不喜歡就把它交給總經理,他是我培養的人,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好好為你工作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時不時也要注意一下公司的事。」
阿祖擺出了拒絕的姿態,但是熊芭也只是寵溺的看著他笑笑,「以後要找一個好姑娘來陪著你,就像我和你爸爸這樣。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人的親人朋友,像我和你爸爸一樣,因為罪犯而失去生命,」她現在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她也要死了,可是阿祖卻無法反駁她,因為他知道她和馬雄之間是怎樣的情感。「你要保護的人,不止是我。媽媽喜歡看你穿制服的樣子,很帥。」心電圖急響,醫生護士馬上趕了進來,阿祖無力地看著熊芭開始吐血,她的眼睛一直很溫柔的看著他,從她的眼裡看得到她的愛。
她好像在無聲地說著:「媽媽愛你!照顧好自己!」
悠于 2017-8-4 16:09
第21章 一簾幽夢一
眼前一片黑暗,但隱隱眼前又透出微光,熊芭還在想著最後阿祖的模樣,卻突然發現微光中慢慢顯現出一些白色字體來,這樣的字體在一片黑暗之中分外顯眼。稍稍放下對阿祖的擔心,她開始仔細閱讀白色字體。
「《新員警故事》世界結束,計算成績中……」熊芭等了大約兩分鐘的時間,白色字體才慢慢的改變了。一經改變,字體顯現的速度卻變得很快。
「達成成就『億萬富翁』,完成支線任務獲得一枚重溯幣。」
「《新員警故事》過關評價:B+,主線任務完成優秀,隱藏任務失敗,支線任務完成優秀。熊芭:戰鬥力不足,間接最大程度影響劇情,情商大幅度提升。馬雄:匹夫之勇,軟肋明顯,智商情商大幅度提升。總結:應加大培養情商的力度。」
關於隱藏任務失敗的問題,熊芭早就知道了,這次的隱藏任務是解決炸彈隱患,可惜熊芭和馬雄都在爆炸事件中被匪徒解決了,所以這次的隱藏任務就徹底失敗了。在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熊芭知道自己還是會一直和馬雄在一起的,可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阿祖卻要一個人在那個世界獨自活下去了。這麼想著,熊芭眼淚就直愣愣地掉了下來。
儘管沒有實體,但是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自己冰涼的淚水。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流下來之後,心裡竟然舒服了很多,就像她對阿祖的母愛都由這淚水流了出來。熊芭一驚,連忙接住了那滴即將滴落的淚珠。奇怪的是,就算是在黑暗之中,那一滴淚水卻晶瑩而耀眼。
果然,淚水捧在手心裡之後,熊芭對阿祖的感情又回來了。這淚水是承載著熊芭對阿祖母愛的載體,熊芭不想忘記阿祖,就算這段回憶會讓她想念,會讓她內疚,會讓她傷痛。
熊芭凝視那滴淚水的時候,眼前的白色字體卻突然改變了。「經鑒定,此物為《新員警故事》回憶載體,是否使用?。」雖然不知道要怎麼用,但是熊芭卻馬上否決了。隨著她的否決,白色字體又變成了「是否託管?」
就這麼托在手裡是不可能的,所以熊芭果斷地選擇了託管。熊芭注意到,經過《新員警故事》的世界之後,系統明顯改變了很多,之前的系統似乎不夠智慧,難道系統是隨著他們的穿越而有所提升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以後的系統只會變得越來越先進的。
對了。熊芭心裡想著「回溯幣」,這個是之前達成了成就之後得到的獎勵。這個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用的,熊芭心裡有著某種猜測,但是又害怕自己的期待落空,心裡又是忐忑又是畏縮。
白色字體慢慢改變了,顯現出一段解釋。「回溯幣:三枚回溯幣可選擇返回一次曾經經歷過的世界。獲得方式:達成成就可得、任務獎勵可得。已有數量:兩枚。」也就是說,曾經馬雄安慰她的,有一天可以回到經歷過的世界,是真的可行的!熊芭達成成就獲得了一枚回溯幣,另一枚應該是馬雄得到的。
如果繼續像現在這樣積攢下去,他們就可以回《暮光之城》的世界看那些吸血鬼孩子,可以回《新員警故事》的世界看阿祖了!熊芭突然就提起了希望,就算回去以後,只能遠遠地看他們一眼也好,只要能再看他們一眼,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她就很滿足了。
現在她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這段奇異之旅了,多多積攢回溯幣才能回去看孩子們,熊芭充滿了動力。系統果然能夠察覺到他們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知道用回到曾經經歷過的世界來引誘熊芭和馬雄繼續經歷世界。
熊芭沒有想過這是一個永遠堵不住的黑洞,每個世界他們都會有孩子,這也就迫使著他們不停地經歷著世界,這樣下去他們就會被系統永無止境的驅使著。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的處境,這或許就是她不曾深思的原因吧。
還在計算著要度過多少個世界就能攢夠回到兩個世界的回溯幣,一晃熊芭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藍相間的房間裡。白的牆藍的窗,顏色很舒服,但是房間裡卻充斥著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馬雄曾經是醫生,熊芭一聞就能聞出這裡是什麼地方。更何況,她剛剛才從醫院死去,她甚至很記得阿祖應該站在什麼地方……
或許是回憶載體不在身上的原因,熊芭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她在醫院?這裡是哪兒?馬雄在哪兒?
三個問題湧上了她的心頭,看似重複的兩個問題,但後者卻是代表著「什麼世界」的意思。經歷了兩個世界之後,熊芭覺得他們夫妻二人的穿越並不是無跡可尋的,至少他們經歷的世界應該都是他們所知道的世界才對,就像之前的兩個世界那樣,這才最有利於他們熟悉世界。
她細細的感受了一下,沒有頭暈或者高溫的感覺,應該不是因為感冒發燒的原因進醫院來的。但是又沒有特別明顯的疼痛感,如果不是快要出院了,那麼就是打了麻醉劑,不管是怎麼樣,先瞭解掌握自己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以外還應該查探一下馬雄的存在,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熊芭皺著眉想著。
她按下了聯絡護士站的呼叫器,很快護士就跑了進來。熊芭怕暴露什麼,所以什麼也沒說,只是說自己有些不舒服。護士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這帶給了熊芭多少資訊暫且不提,但接下來這小護士就一咕嚕地倒了一堆話出來,差點兒沒把熊芭打蒙了。
「汪太太,汪先生還是沒有打電話過來。綠萍現在在新生兒病房門外看紫菱,保姆跟著她呢放心吧,」說到綠萍這個名字的時候,小護士臉上的表情明顯的緩了緩,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姑娘,「您就好好兒休息吧,產後如果恢復不好的話,以後對您的身體也不太好的,這一點您應該知道的。」
小護士給她掖了掖被子,「等紫菱的情況穩點一些,我們會把她抱過來給您看的。您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就是了。」說完,她看熊芭沒有任何回應的樣子,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繼續幫您撥電話給汪先生的,這下您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吧?」
熊芭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懵了,只能順著小護士的話點了點頭。小護士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出去了,留熊芭一個人在病房裡胡思亂想。
名字是綠萍、紫菱,姓汪,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除了《一簾幽夢》,熊芭再沒有聽過第二對這樣的姐妹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因為那個叫楚濂的渣男反目成仇,熊芭就覺得自己的氣兒都不順了。
而且現在是紫菱已經出世的時候了,也就是說汪展鵬現在應該是身處國外和小三在一起。只要一想到這個,熊芭就覺得自己像是吃了屎一樣的噁心。她捏住被子,要是馬雄穿過來的時候,正好和那個小三在一起怎麼辦,他不會把那個女人打殘了吧?
反正熊芭就是很有自信馬雄是不會背叛她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小三會不會被馬雄收拾得很慘了。想到這裡,熊芭緊張地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都提不起一點兒力氣。她忿忿地拍了拍病床,看來得好好兒養養身體了,養好了身體就飛到馬雄身邊去!
幾天的時間,足夠熊芭打聽清楚所有原主的事情了。原來李舜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早產了,而難產之後好不容易才生下瘦巴巴的紫菱,生產過後她打電話給老公汪展鵬卻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李舜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遭遇,那天熊芭見過的那個小護士就是一個親眼見證者,頓時對她抱著萬分的同情。
所以在熊芭住院的這段時間,小護士也是非常照顧她們母女三人的。
綠萍小姑娘也被媽媽突然早產的事情嚇到了,熊芭醒來之後不久,一個眼淚汪汪的可愛丫頭就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病房。她也不敢叫熊芭,只是乖乖地坐在病床旁邊,眼巴巴的盯著熊芭,就好像只要看漏了一眼,熊芭就會消失一樣。看得熊芭心裡酸酸的,強忍著心酸對小姑娘笑了笑,卻讓那孩子嚇到了,連忙拉住了她的手。
這麼招人疼的孩子,不像是阿祖也不像是艾格莎和凱爾,她要比他們都脆弱得多。熊芭的保護欲一下子升上了心頭,輕輕回握了小女孩,「媽媽會好起來,然後帶你和妹妹去找爸爸的,所以綠萍要乖乖的呀。」
女孩怯怯地點頭,「我乖乖的,媽媽和妹妹也要好好兒的。」在母女倆定下了約定之後,綠萍就變得開朗了好多,她原本就不是個內向的小姑娘,都是因為被母親早產的模樣嚇壞了才會變得這麼怯怯的。在熊芭的努力之下,她的臉上終於又堆滿了笑容,整天像個小喜鵲一樣嘰嘰喳喳地跟熊芭講妹妹吐泡泡了,講妹妹伸懶腰了,講妹妹哭了,說得熊芭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養身體的時光就在貼心的小綠萍的陪伴下度過了。在紫菱出生了足有一個月後,熊芭終於帶著兩個女兒登上了通往發過去尋找馬雄的道路。原劇情中,這個時候汪展鵬應該已經遇到沈隨心了吧?
對於那個成功的小三,熊芭抱了很大的好奇心,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格魅力,才能讓原著中李舜娟的女兒也幫著她說話的呢?熊芭看了看懷裡的紫菱,「寶寶你長大以後可得護著媽媽呀,可不能幫著外人來欺負媽媽,不然媽媽會很傷心的。」小紫菱才滿月,但皮膚已經不像剛剛出生的時候那麼皺巴巴的模樣,而是粉粉嫩嫩的,聽到媽媽熟悉的聲音,她的喉嚨裡還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回應著熊芭的話。
一旁的綠萍也不甘示弱,踮著腳尖跟妹妹爭寵,「我也會保護媽媽的!」她小小的瞪了妹妹一眼,雖然很喜歡妹妹,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要媽媽更疼愛妹妹,媽媽最愛的只有我一個!
第22章 一簾幽夢二
下了飛機之後,熊芭沒有直奔汪展鵬所在的酒店,而是找了另一家也非常不錯的酒店住了下來。拜暮光之城的世界所賜,她會的語言種類不少,法語也恰好是其中之一,所以和當地人的溝通熊芭毫無障礙。
她沒有立刻去找汪展鵬的原因是,她現在還不確定馬雄到底是不是穿到了汪展鵬的身上,偏偏現在他們在低危險度的世界,連隊伍頻道都沒有開放,熊芭現在除了小心的觀察汪展鵬到底是不是馬雄之外別無他法。要是這個汪展鵬還是前身的話,她可是要被噁心到了。
「媽媽……」熊芭皺著眉,這樣的神情讓身處異鄉而且如今很沒有安全感的綠萍很是怯懦,她不安地拉著熊芭的衣角,整個人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熊芭連忙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綠萍餓了嗎?媽媽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早在熊芭來之前,李舜娟就查過了汪展鵬的行蹤,所以按照她調查的結果,熊芭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汪展鵬和小三經常去的一間法國餐廳。不得不說,汪展鵬對於吃之一道,還是非常有鑒賞力的,就連吃過不少美味的熊芭都很是喜歡這間餐廳的食物,差點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要不是她們母女三人坐在看得到大門口又比較隱蔽的位置,所以剛好看到了汪展鵬帶著沈隨心進來,熊芭大概都快忘記這回事了。好巧不巧的,服務員居然把兩人帶到了熊芭她們隔壁的位置,中間有盆栽擋著,除了聲音可以傳過來,卻是看不到隔壁做了什麼的。
綠萍被李舜娟教導的很好,吃飯的時候一點多餘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雖然時不時看看嬰兒車裡熟睡的妹妹,但還是顯示出了她良好的教養。不過熊芭還是喜歡綠萍能夠更加肆意一些,畢竟在親人面前過多的拘束也就代表她並不那麼開心。等以後有時間,就把她扳過來吧,熊芭心裡想著。
因為綠萍的食不言加上熊芭刻意的輕手輕腳,隔壁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桌同樣是一桌華人,所以很自然就隱藏了母女三人的行蹤。熊芭聽著隔壁傳來好聽的男聲,還有柔和的女聲,不知怎麼竟然覺得有些刺耳。如果真的是馬雄的話……熊芭掰著叉子,努力不讓它發出奇怪的聲響,她一定會好好兒收拾收拾他的!
點菜之後,隔壁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狀態,熊芭也不急,就這麼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正餐,時不時還照顧著綠萍,幫她擦擦嘴角什麼的。終於,隔壁又有了談話的聲音。
「沈小姐最近身體沒有什麼不適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磁性,但不知為什麼熊芭竟然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他有些心急,到底是心急那個女人的身體還是心急什麼呢?熊芭和馬雄在一起幾乎兩百年,對於他有什麼習慣、說話的頻率都瞭解的一清二楚,隔壁的男人才說了一句話,她就聽出了這人到底是汪展鵬還是馬雄,所以不免更氣了。
好你個馬雄,我在醫院呆了這麼些天,你一不來接我,二還在國外泡美女,現在我人都在這兒了,你居然都沒發現,真是……真是!熊芭氣急敗壞地扯著那張餐巾,差點兒就把餐巾給撕爛了。綠萍瞪著眼看著她,圓乎乎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貓一樣,一下子就平復了熊芭的心情。
她剛要起身過去宣佈自己的主權,馬雄又開口了。「前些天我撞到頭,好些事都不記得了,要不是因為沈小姐的提醒,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的語氣更多的是一種禮貌和疏遠,加上話裡透著的意思,成功的讓熊芭頓住了。「我想過些天回國去看看,說不定有助於我記憶的恢復,我對於那天脫口而出的『小芭』這個名字很是好奇,或許是我在國內的親人的名字。」
熊芭眼睛都瞪圓了,身體也保持在了偏朝隔壁的姿勢,要是有服務生路過,說不定以為她在偷聽隔壁的說話,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不會這麼狗血吧?居然鬧失憶……那我是應該呆會兒打一下他的頭喚起他的記憶呢,還是應該給他講講我們的曾經喚起他的記憶呢?」對於這麼狗血的事情,熊芭直覺想用小說裡最有效的方法把它解決,其他的根本想都沒想,這可不是虐戀情深的劇情,還是打他一下試試看好了。
這麼想著,熊芭優雅的起身,拍了拍綠萍的腦袋牽起她的小手,推著嬰兒車來到了隔壁的桌前,對著汪展鵬那張斯文的臉深情地喊道:「老公~~~」音調一變再變,聲音柔媚得簡直能鑽到人的骨子裡去。熊芭這一聲喊,飯桌上的兩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沈隨心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隱隱帶著被打擊的神情,而馬雄卻是驚喜的看著她,完全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咦,怎麼回事?現在難道不是失憶梗嗎?他怎麼一點兒也不配合,難不成見到了她就自動恢復記憶了嗎?不是應該捂著頭咆哮:「啊!是你!是你!我夢見的就是你!」嗎?熊芭表示對於馬雄的瞬間恢復記憶失望極了。
不過戲還是要演下去的,熊芭拉著綠萍讓她上前撲向她爸爸,「老公,前些天我聽說你失憶了,所以特地從國內飛了過來找你,你還好嗎?是這位小姐救了你嗎?」一副柔弱的模樣瞬間完敗沈隨心。這間高級法國餐廳人不多,所以這一齣戲也沒多少人看到,倒是讓熊芭有些不過癮,只除了馬雄眼中隱隱的笑意讓她稍稍覺得高興了些。
沈隨心大概是之前就查過熊芭這個人了,看到她這幅模樣,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又馬上著急地開始解釋她和汪展鵬之間沒什麼關係。這要是遇上真•李舜娟,那可能就要引起腥風血雨了。可惜她遇上的是熊芭,這樣的小手段可不被熊芭放在心上,她上前兩步握住了馬雄的手,小鳥依人般同女兒一起依偎在馬雄身旁,「我是相信展鵬的,這些話妹妹不用多說。」
這情況不對啊!沈隨心現在還年輕,雖然有些手段,但還是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眼裡分明是被突如其來的情況給鎮住了,臉上一副「拿錯劇本了吧?」的表情,逗得熊芭直想笑。
女人的事情就應該由女人來處理,因為熊芭從前的話,馬雄任由熊芭胡鬧了一陣,把沈隨心交給她來對付。直到沈隨心被她說得無話可說了,她才開口問馬雄,「你現在住在哪兒?」說著,熊芭又扭頭跟沈隨心說了一句,「我會帶展鵬回國好好兒檢查的,沈小姐不要擔心他的身體。」說著熊芭就拉起馬雄把嬰兒車交給他來推,一家四口就這麼甩下沈隨心離開了餐廳。要不是點單之後就刷了卡,或許沈隨心沒有錢買單會被餐廳扣下也不一定。
快步走出餐廳,熊芭沒有急著詢問馬雄的問題,而是打車回到了她們今天入住的酒店。綠萍雖然年紀還小,但畢竟也已經是知事的年紀了,有的話還是不要當著她的面說為好。把綠萍和紫菱都哄得睡著了之後,熊芭才逮住馬雄逼供。
「失憶是怎麼回事?那個沈隨心又是怎麼回事?」她無條件相信馬雄,可是難免有什麼誤會,為了避免誤會,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是非常必要的。熊芭嘟著嘴,「你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一個人在醫院,甚至覺得阿祖還是在我眼前的時候,心裡有多難過,你卻沒有陪在我身邊。」她的手指在馬雄的胸口劃著圈圈,癢到了他的心裡。
馬雄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攬進了懷裡,「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同一天到這個世界的,但是我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個沈隨心,我以為她是你……」馬雄鬱卒,前幾次他們改變世界的時候都是在一起的,他沒想到他醒來會看到另外一個人,所以自然露出了馬腳。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假裝失憶,好在那個汪展鵬的確撞到了頭,沈隨心雖然有幾分手段,但比演技還是比不過馬雄的,這才沒有看出破綻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世界,周圍都是法國人而只有她一個華人,所以我以為你只是還沒到而已。」馬雄尷尬的解釋著,他原本以為是不是因為他們死的先後順序,所以熊芭才會晚些時候到,根本沒想過原來熊芭會是身處國內生孩子。
熊芭鬱悶,那她這苦是白受了?又不是馬雄的錯,她根本不願意把錯歸結於他的身上。「好吧好吧,這事也不賴你。你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綠萍一小個人兒就這麼守在我的床邊,看得我心都碎了。」雖然是誇張了些,可是這真的是熊芭當時的感受,剛剛離開阿祖她這一腔母愛沒處發,綠萍的模樣恰好擊中了她的心。熊芭傾訴著自己的心疼,卻不妨馬雄摟著她的手卻突然顫了顫,「綠萍?」
「你還不知道嗎?這裡是《又見一簾幽夢》的世界,那個沈隨心是小三,你是汪展鵬我是李舜娟,之前你看到的大女兒是綠萍,嬰兒車裡的那個是紫菱……我們穿到腦殘劇裡來了。」熊芭訕笑,她幼時對一簾幽夢印象不錯,翻拍之後就拉著馬雄跟她一起看,沒想到一起被這部三觀不正的腦殘劇給雷倒了。
馬雄回想了他僅有的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果斷地拍板,「我們明天就買機票回國吧。回去以後馬上搬家遠離姓楚的,和朋友斷絕關係遠離姓費的,然後開始新的生活。」總之就是遠離那群搞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的人,然後好好養大女兒,教會她們姐妹情深,不要隨便愛上什麼奇怪的男人。
熊芭理解的點了點頭,看來他是真的被腦殘劇給嚇怕了。
但現實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第二天他們收拾行李準備回家的時候,沈隨心到了。
第23章 一簾幽夢三
熊芭在收拾紫菱的隨身物品,紫菱人一小只,可是包卻一大個,奶瓶奶粉奶嘴都分成好幾種,要不是熊芭照顧過阿祖,就這些麻煩事都能讓她頭大。一想起阿祖,熊芭的手也停了下來,有些心酸。馬雄注意到她的不開心,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事,從她身後摟住了她。
綁著好看辮子的綠萍坐在高高的沙發上,雙腿在空中一甩一甩的,嘴裡喊著一個棒棒糖,加上一雙大大的、黝黑的眼睛,看上去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看到爸爸媽媽那麼親熱的抱在一起,她蒙著眼睛偷笑起來。護士姐姐果然是騙人的,爸爸怎麼會不要我和媽媽呢,爸爸和媽媽還在親親呢,羞羞羞!
當房門被敲響的時候,貼心的綠萍沒有打斷父母的溫存,而是自己從沙發上跳下來,踮著腳尖開了房門。門外是昨天那個白裙子的阿姨,不知道為什麼,綠萍看見她的時候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好一會兒才怯怯地問好,「阿姨好。」
「阿姨」柔柔弱弱地走進了房門,卻不想進門後卻只看到綠萍。她故作慈愛的俯下身子拍了拍綠萍的頭,「爸爸呢?」綠萍被她這麼一拍,嘴一憋,淚水含進了眼裡,要掉不掉的看起來分外的惹人愛憐,指指房間裡,話都不敢說了。
沈隨心沉沉的看了綠萍一眼,直把小女孩看得往門後縮了縮,才換上了一副溫柔而柔弱的表情,大步走了進去。落在後面的綠萍關上房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慢慢地跟了進去,但紅了的眼眶和鼻頭,一眼就讓人看出她剛剛哭過。
所以還沒等沈隨心楚楚動人,真正惹人憐愛的孩子一站到夫妻倆面前,兩人的心都要被她的模樣給心疼化了。熊芭連忙跑了兩步,「綠萍怎麼了?」說著她瞪了沈隨心一眼,「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得媽媽心都要碎了。我們家綠萍是小公主,笑起來最可愛了,怎麼能哭鼻子呢?」
在技高一籌的綠萍面前,就算沈隨心也只有退敗的份兒,她訕訕地出口解釋不是她把綠萍弄哭的,可是夫妻倆都沒有理會她。今天熊芭的表現可是同昨天完全不同,沈隨心雖然疑惑,卻也認為這才是她的真面目,有了這麼惡毒的真面目的襯托,她在汪展鵬面前才能顯得更加楚楚動人。這下她心裡是真的放下了心來,事情並沒有脫離她的掌控。
「沈小姐是有什麼事嗎?我們今天就要回國了。」熊芭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可惜沈隨心根本就裝作沒有聽懂她的話,自顧自地解釋著:「我和汪先生是在領事館門前遇到的,他像一個天神一樣拯救了我。」知美打了一個冷戰,回頭看了馬雄一眼,後者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示意是真•汪展鵬做的事。
「我對汪先生是真愛!」小白花抬起臉,一副強作堅強的模樣,要是熊芭是男人的話,難免也會姑息三分的,可惜在場唯一的男人眼中只有熊芭,而熊芭本身又不是個男人。馬雄被沈隨心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連忙也走到了熊芭母女倆身邊,以期避過對方灼熱的視線。可惜他走到哪兒,沈隨心就看到哪兒,深情無悔的姿態讓熊芭簡直想給她點三十二個贊!
就算馬雄不給她任何回應,但她還是繼續的說著,「我知道你們有家庭、有孩子,」熊芭換了個姿勢,背部輕輕靠向馬雄,讓他幫她擔著一些力,心裡吐槽著,明明知道你還破壞人家的家庭,你犯賤啊?沈隨心自然不知道這些,她眼裡漸漸含了淚,「我不能破壞你們的家庭,所以我要離開了。」她停住了,但淚水卻像剪不斷的線一樣不停地往下低落,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戲演完了,看戲的也看完了,沈隨心沒有得到她預期的反應。不僅熊芭沒有沖過去廝打她暴露出正室夫人黃臉婆、母老虎的一面,就連馬雄也對她的表現興致缺缺。要說唯一看得興致勃勃的恐怕就是綠萍了,她雖然沒看懂沈隨心說了什麼,但卻天生有審美的觀念,覺得這個阿姨哭得很是好看。
可惜抬起頭來不太相符的眼神會暴露她真正的野心,所以她一抬起頭,綠萍又差點兒被嚇哭了。熊芭沒打算放任沈隨心不管,揮手讓綠萍去找紫菱看看她有沒有醒,把孩子弄出去之後,她才真正開始上場對敵。「沈小姐既然說要離開了,那麼就走吧。不過我們夫妻恐怕是不能再去送你的了,因為訂了上午的機票,收拾好行李之後就得回國了。公司現在群龍無首沒個人管事,我們再不回去,家業都得敗光了。」
沈隨心一堵,當初和汪展鵬相遇的時候,她在領事館門前哭是為什麼,還不就是沒有錢回國沒有錢念書嗎!現在他們要離開了,既不留下前給她,又不想帶她走,那她要怎麼辦?這下她的眼神是真的慌亂了起來。
到底還是道行不夠,熊芭笑了,或許這個小白花再成長幾年,對付起來還會有點兒意思。現在說話都不會掩飾真意,也不知道隱藏眼神,還是一個不合格的小白花呢。熊芭本來是想說幾句話嗆嗆聲,沒想到隔壁的紫菱卻突然哭了起來,她慌張地跑了出去。
莫不是綠萍把紫菱弄醒了吧?「媽媽的小心肝呀,你居然把妹妹弄醒了嗎?她哭起來整條街都能聽見呢,你這個調皮鬼。哦哦,紫菱乖啊,媽媽在這兒呢。」嬰兒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
好機會!房間裡只有他們孤男寡女,雖然就這麼一刻,但沈隨心非常肯定汪展鵬對她也是有意思的,現在至少要跟他要一筆錢才行!她猛地一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口裡還嚶嚀著,「展鵬,我不能破壞你們的家庭!」說得話端是義正言辭,可惜一句話嚶嚀了三四個調,換個人恐怕是骨頭都得酥了。
沈隨心打得就是抱住馬雄的主意。一來男人對女人都比較心軟,不會捨得推開她,二來要是熊芭此時進來見到了這一幕,恐怕又有可乘之機了。千算萬算,沈隨心沒有算到的就是馬雄這人之前對她紳士,那是因為他覺得可能熊芭有一天會穿到這個身體裡來。現在熊芭本人在隔壁,他又怎麼會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情?
熊芭哄著紫菱,卻不妨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女人痛苦的尖叫。真是一團亂!沈隨心的尖叫聲和著紫菱的啼哭聲,熊芭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炸了。氣衝衝地抱著孩子過來,沒想到會看到沈隨心捂著肚子躺倒在地,白白的長裙上一個黑乎乎的腳印……
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馬雄,後者無辜地回望,「她剛剛突然撲過來,我這是本能反應。」噗——熊芭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來。鬱結的心情也驅散了不少,她看著地上躺著的沈隨心,輕輕歎了一口氣,「打給姓費的吧。法國不是我們的地盤,這種過失傷人的罪還是很麻煩的。費雲帆是地頭蛇,讓他過來幫忙處理吧。」
雖然是不想和這人有任何的關係,特別是女婿和丈母娘的關係,但他現在總不至於兇殘到看上一個嬰兒的地步吧?
這個沈隨心,還真是會給他們添麻煩呀。
費家在原著中不愧是汪家的好友,不僅幫忙隱瞞汪展鵬出軌一事,還幫著汪展鵬掃尾,處理了沈隨心讓汪展鵬沒有後顧之憂。現在熊芭成了李舜娟,馬雄成了汪展鵬,他們不再有出軌危機的同時,沈隨心就倒了黴。好在費家果然夠朋友,費雲帆讓人來帶走了沈隨心,汪家順順利利的回了國。
至於那個沈隨心還會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熊芭和馬雄都一點兒都不在意。
馬雄上個世界把阿祖教的很好,就連熊芭都自愧不如,可是遇上女孩子,他就徹底成了傻瓜。女兒騎到他的頭上來,他傻呵呵的笑著,沒關係,女孩子就是要嬌養嘛。女兒在他身上畫地圖,他傻呵呵的笑著,沒關係,女孩子就是要嬌養嘛。
好像不管兩個女兒做了什麼,他都抱著一種支持的態度一樣。熊芭從前從來沒有發現他有女兒控的潛質,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女兒傻瓜。因為馬雄管不下女兒來的原因,熊芭徹底接手了女兒的管教,而馬雄這個女兒傻瓜被她踢出了門,乖乖掙錢給她們娘兒仨來花。對於熊芭這樣的行為,馬雄表示了堅決的擁護。
綠萍和紫菱一天天長大,綠萍漸漸顯露出喜歡跳舞的愛好與天賦,熊芭特意找了一個國際知名的退役芭蕾舞演員來教她,價錢不菲卻非常值得。隔壁的楚家小子對於像白天鵝一樣的綠萍起了心思,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一定程度的虛榮,相信有一個像綠萍這樣的女朋友,不管是誰都會感到非常驕傲的。
熊芭本來就對楚濂印象不是很好,這樣一來她就更不喜歡這個小子了。她悄悄地給綠萍灌輸「早戀影響舞蹈生涯」的概念,甚至還假裝不經意地脫口而出要讓她和楚濂結婚,然後在楚家做家庭主婦。要知道綠萍這個十來歲年紀的小姑娘最是叛逆,雖然她一向乖巧可人,可是事情牽扯上她最愛的舞蹈,又是因為楚濂引起的,所以她特別討厭楚濂,別說給他做女朋友了,就連說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上幾句。
熊芭對於這樣的現象深感安慰,不虧她設計了好多次讓楚家說了喜歡綠萍做兒媳婦的話,現在就算她去跟綠萍澄清,綠萍也是不會相信的了。
大女兒唯一不省心的就是看上了那個楚家腦殘,輕而易舉的就被熊芭解決了。可是小女兒的事情就要難辦得多,一來性格雖然不全是先天的,但多少還是會對紫菱有些影響,除了後天好好兒培養她,熊芭也別無他法了。
紫菱是個想像力非常豐富的小女孩,雖然才剛上幼稚園,但是已經可以自己獨立編故事了。要知道編一個故事可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的,一個故事要圓滿,不僅要有起因、經過和結果,還需要一個飽滿的主人翁形象。小孩子的注意力不穩定,常常會開頭主人翁明明是小兔子,編到最後的時候,卻變成了小狗。
可是紫菱卻從來沒有犯過這個毛病!熊芭在私下裡甚至覺得紫菱是個小天才。這種好事怎麼可能只是自己想想,每次紫菱編了故事,熊芭就讓她給全家人講。講完了之後,馬雄負責表揚她,綠萍負責肯定她,而熊芭就負責挑毛病,每次綠萍驕傲得像個小公雞的時候,熊芭就會適時地給她潑些冷水。
時間久了,紫菱居然不停地圓滿著她的故事,一直到最後熊芭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那個小樣子,看得熊芭心都化了。
女兒跟兒子完全不同,她們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阿祖可沒有給熊芭講過什麼故事,不過阿祖在情人節的時候給她送過花和巧克力……好吧,勉強就算是女兒和兒子都一樣貼心吧!
熊芭偷偷地想著,一邊悄悄地抹了抹眼淚。她怎麼又想起阿祖了呢。
第24章 一簾幽夢四
一轉眼十年,綠萍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和上小學的紫菱感情好得不得了。有的時候紫菱做了噩夢,綠萍還會到她的房間裡陪紫菱睡,有時候連熊芭都對姐倆的好感情嫉妒的不得了。
紫菱從小就愛幻想,愛編故事,但有的幻想是要不得的,自從熊芭發現紫菱暗戀上隔壁的楚濂之後,才警醒起來。幻想沒錯,但是把別人幻想得太過完美可就不好了,熊芭要做的,就是把紫菱心目中楚濂完美的形象給打破。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再加上熊芭不想把綠萍牽扯進去,難度就高上了許多。她最初的設想是讓紫菱看清楚楚濂這個人的本質,沒什麼比他談一場戀愛讓紫菱旁觀,然後由熊芭來點評來的更加好了,可是這也許會連累到無辜的女孩,所以想來想去,熊芭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紫菱最近暗戀上楚濂,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有一種小說裡男主角乾淨而斯文的氣質。每次想到小說裡穿著白色襯衣,同其他男生不同的男主角,紫菱都激動得不能自已。所以在熊芭晚上打著和女兒親近親近的藉口,來和紫菱同睡的時候,紫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她的確想和母親分享自己的戀愛心情。
熊芭並沒有一來就直接說到正題,而是和紫菱聊起紫菱最近的小說。這個情節她覺得怎麼樣,那個情節他覺得怎麼不現實,熊芭把自己的想法一條條列了出來,攤開來給紫菱講。除了講她的想法,她還給紫菱講她的親身經歷。
熊芭翻身把紫菱摟在懷裡,還沒開口,卻聽到隔壁傳來的隱隱的音樂聲。左右思考了一下,熊芭起身把隔壁正在練舞的綠萍也拉了過來,打算來一次母女三人的談心。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再次躺了下來。紫菱對於姐姐也一起來同睡感到非常的開心,整個人像個小松鼠一樣,活潑極了。
熊芭一手摟住一個女兒,回憶著開始講述她和馬雄年輕時候的故事。鑒於李舜娟和自己的家裡斷絕了關係,兩個女兒根本沒有見過外公外婆,所以她怎麼亂編也沒有關係。「知道媽媽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嗎?」這種關於父母的愛情故事,小姑娘最是感興趣了,不僅紫菱興奮起來,就連綠萍都比往日活潑了許多。
「爸爸媽媽是同學嗎?在一個美麗的午後相遇,然後一見鍾情?」紫菱說著自己的猜測,一邊還在腦子裡盡情的幻想,幾乎想像了一段愛情故事的開始和經過。綠萍雖然平日裡很穩重乖巧,但女孩對於愛情故事總是會抱著很多幻想的,所以就連她也猜測道:「爸爸悄悄的喜歡媽媽,然後給媽媽一個大大的驚喜才認識了彼此?」
唔,從這一點來看,紫菱的確很喜歡幻想,但是創意卻都不如綠萍了。熊芭笑了笑,「媽媽和爸爸是在孤兒院認識的。」顯然兩個女兒都很驚訝,她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父母的家人,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原來父母都是孤兒。兩人的注意力緊緊地集中在熊芭說出口的話裡,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媽媽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在孤兒院了,可是我還記得每次別的孩子欺負我的時候,爸爸就會嚴嚴實實地護著我。爸爸不太擅長和別人打架,可是每次我被壞孩子打了,他都會和欺負我的人打上一架,就算明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也不會後退。」
現在想著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竟然還讓熊芭覺得很幸福。兩個女兒也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或許對於女人來說,能夠被保護,是一件浪漫而又幸福的事情吧。「慢慢地,再也沒有人欺負我們了。但是到了上學的年紀,又有了別的問題。」
紫菱沉不住氣,熊芭才停頓了幾秒鐘,她就乾巴巴的拉著母親的手讓她往下說,熊芭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著急,「媽媽比爸爸年紀小,爸爸白天上學的時候媽媽就在孤兒院門口坐著等他。那會兒真的恨死學校這個分開我們倆的大壞蛋了。所以等媽媽到年紀上學的時候,卻不喜歡念書。你們猜後來怎麼樣?」
還沒等孩子接話,她又繼續接著說,「後來我就每天翹課到爸爸班級門口等著他放學。被他發現以後,他跟我說了一番話。」
熊芭清了清嗓子,模仿馬雄的聲音,用低沉的嗓音說:「學習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這句話在學校走廊裡到處都有,可是大家都不拿這話當回事。我不指望你能有多好的學習,但是我希望你以後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希望你以後不被有文化的人矇騙,希望你被別人仰望。我會保護你一輩子,可是我不在的時候呢?自從來了學校,我學會了更多的方法和道理,以後我們都離開了孤兒院,我會努力掙錢養活你,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可是你願意坐在家裡等著我嗎?過著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的日子?」
這番話是當初馬雄說的,現在熊芭同樣拿來教育兩個女兒。紫菱現在才上小學,可是她已經表現出不喜歡學習的苗頭了。家裡的環境雖然好,但是熊芭更希望她能夠念更多書懂得更多道理。人在學到知識之後,就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她希望紫菱能夠變得更好。
熊芭輕聲對著紫菱說:「媽媽知道你不太擅長學習,更喜歡寫故事。可是你知道嗎?寫東西也是需要學習的,什麼樣的句式什麼樣的層次什麼樣的架構,這些統統都是學校可以教會你們的。媽媽不要求你學習很好,可是媽媽希望你能夠經歷每一個孩子都會經歷的一切。」
熊芭不知道這番話紫菱能夠聽進去多少,但是只要能聽進去一點兒,就算是她的成功了。她和馬雄的故事其實一點兒也不典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像馬雄這樣的人熊芭不知道,但是她至少知道,每一個女孩兒尋找物件的時候,多半是以自己的父親為參考的。她看來看去,還是沒看出楚濂到底哪裡像馬雄了。
或許女兒的眼睛是被糊了也有可能吧。
熊芭說著說著,兩個女兒都漸漸有了睡意,她也知道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一步一步來效果比急切的想要讓紫菱明白楚濂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孩更好。熊芭甚至想過,如果她最後沒能強得過紫菱的話,讓她先跟楚濂交往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所有事情都是一樣的,沒有親身經歷過就不能瞭解事情的本質。
哄著兩個女孩睡著後,熊芭輕手輕腳的關掉了燈,左右摟著一個女兒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前在《新員警故事》的世界,公司是由她來掌控的,可是到了這裡她卻有些累了,反而馬雄對賺錢養家有著一種天生的責任感。熊芭把賺錢的事情交給他,全心全意在家裡照顧兩個女兒,同時也尋找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
有時候看紫菱寫小說挺有意思的,熊芭也有些手癢。有的人也許不是天生喜歡記錄什麼,可是經歷得多了,就想要把別人都無法彈指的事情記錄下來,仿佛這樣就能證明曾經的經歷一般。紫菱或許是傷秋感懷的女孩,可是熊芭筆下的東西卻更加紀實,但同時因為她的生活一直很幸福,寫出來的東西讓人有一種向上的幸福感,這就是文字的魔力所在。寫得越多,熊芭就越發喜歡用文字來記錄自己的心情了。
這樣一來,熊芭和紫菱的共同語言又更多了,有時候她們討論什麼,馬雄和綠萍都聽不明白。母女倆的關係越來越好,直接影響到紫菱對愛情的渴望。在家人方面得到了太多的愛,不缺愛的紫菱,似乎也不像熊芭想像中那麼喜歡楚濂了。
熊芭給自己制訂了目標,每天都過得充實而愉快,除了寫小說的事情之外,她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兩個女兒了。現在把紫菱暫時勸下了,熊芭也沒有放鬆對綠萍的關注。只有這種時候熊芭才會感覺到,女兒和兒子教養的方式是真的不同。
當然,很快熊芭就會知道,自己還是考慮得不夠周全。雖然紫菱對楚濂的關注降低了,可是後者對於這麼一個小愛慕者還是非常關注的。在紫菱對他的關注才降低了一些,他就馬上找上了紫菱。
紫菱是一個有些文藝范兒的女孩,她喜歡寫一些抒發自己心情的文字,夢想有一個像父親愛母親那樣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人。或許在她的心目中,那個人就是楚濂。熊芭和馬雄算是青梅竹馬,而楚濂和紫菱綠萍的關係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在紫菱心目中這樣的男孩更加可靠,而這都是熊芭不知道的。
換句話來說,紫菱愛上的,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楚濂。這世界上沒有比愛上自己想像中的那個人,更加難克制的迷戀了。
可是這一點她自己並不知道,所以在楚濂表現出對她有一點小小的關注之後,她再次對楚濂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甚至拜託馬雄為她買了很多珠子,串了一串串的珠簾。
紫菱對楚濂的感情在日益加深,可是熊芭卻有些束手無策。
第25章 一簾幽夢五
紫菱和楚濂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熊芭不得而知,可是就看楚濂最近常常到汪家來吃晚飯的勁頭,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之前他的目標是人人誇讚的綠萍,但綠萍並沒有接受他,如今卻發現愛慕他的紫菱的存在了,這是個什麼樣的小夥子啊。
熊芭不知道紫菱知不知道楚濂曾經對綠萍的追求,但她想以她們姐妹倆的好感情來說,紫菱一定是不知道的了,如果她知道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一個曾經和姐姐有過曖昧的男生呢。熊芭自己教出來的女兒自己知道,紫菱雖然愛幻想了一些,可是絕對是不會和綠萍搶的。
那麼現在問題就出在楚濂身上了。熊芭和馬雄談過,夫妻倆都認為這種問題堵不如疏,紫菱這些年紀的孩子不是太乖就是太叛逆,如果他們的手段過於激烈,說不定就把孩子推向外人了。所以熊芭和馬雄並沒有一味的阻止紫菱和楚濂的來往。
「這樣下去不行,」熊芭擔憂的看著客廳裡對著楚濂說得很是開心的紫菱,「楚濂乍看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男孩,除了優柔寡斷一些似乎也沒有別的毛病了,可是這一點正是紫菱和他交往的致命傷。要是紫菱是個管得住人的,我倒是不擔心她了,可是現在她明明是一個天真的,根本就不能約束楚濂。」
馬雄戴著眼鏡坐在熊芭旁邊看報紙,他知道熊芭整天操心兩個女兒的事,所以別的煩心事也沒有跟她說,反正這兩天費家把那個沈隨心趕出來的事,和他也沒什麼幹係,想來她也是不會再找上他的了。至於沈隨心能去哪兒,馬雄根本不放在心上。
熊芭著急著紫菱和楚濂的事,在馬雄眼裡卻算不上什麼,男人才是最瞭解男人的,雖然他是一個能夠克制自己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從未被誘惑過。隨手翻了一頁報紙,馬雄頗有些不在意的說道:「那個楚濂在學校裡有一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女孩兒,綠萍知道的。如果不是綠萍不在家,我覺得楚濂大概也是不敢上門來的。」畢竟綠萍和他同一年級,知道他的事兒可多了。
「楚濂有女朋友?」熊芭倒是吃了一驚,吃驚過後,她想得更多的還是如何讓女兒從對楚濂的盲目迷戀中脫離出來。說不得還是要跟楚濂的女朋友聯繫一下,熊芭盤算著自己的時間,這些天她剛好寫完手頭的一個故事,打算寄到出版社去看看,時間也剛好空了下來,去學校裡看看女兒一點兒也不會耽誤時間。
看了看毫無所覺的紫菱,熊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女兒太聰明不好管,可是女兒太天真就更難管了。或許經過這一次之後,她應該帶著兩個女兒出去走走,多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眼界寬闊了,才能知道曾經自己的想法多麼狹隘。
在綠萍從舞蹈教室回來之前,楚濂匆匆拜別了汪家,臨走時和紫菱的依依惜別被熊芭看在眼裡,愈發堅定了自己要早日解決紫菱的盲目迷戀問題。如果不趁著感情還不深,紫菱還有些懵懂的時候處理好這個問題,任由他們這麼繼續發展下去,紫菱就再也沒辦法脫身了。
第二天馬雄去上班後,熊芭就當機立斷的送兩個孩子去學校上學,順便見一見楚濂的那個女朋友。綠萍、紫菱姐妹倆就讀於同一所學校的小學部和高中部,綠萍一向是學生們學習的榜樣,也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相反紫菱的學習很一般,但熊芭從來沒有因為紫菱的學習不好就多說些什麼。在熊芭看來,她的女兒們都是頂頂優秀的,即使學習不行也有別的地方閃閃發光。
綠萍在學校是風雲人物,從一下車不少人對她沒行的注目禮和招呼聲就能看出來。熊芭在來學校之前悄悄問了綠萍關於楚濂女友的問題,綠萍以為母親還想撮合自己和楚濂,忙不迭的把楚濂的女朋友形容的天上有地下無。
關於紫菱喜歡楚濂這件事,所有人都是瞞著綠萍的。不然要是她知道紫菱喜歡上了楚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畢竟綠萍可是很不喜歡楚濂的。要是她直接向紫菱施壓,說不定因為叛逆的心理,紫菱本來剛剛萌芽的戀愛感覺一下子迸發,變成深愛、摯愛怎麼辦?
礙於這個原因,熊芭和馬雄都沒有告訴她。不過也是因為她最近忙的原因,如果等她空下來,說不定紫菱自己就向她投案自首了。趁著有限的時間,熊芭覺得自己需要做更多的事。
楚濂的女朋友甯子玉和綠萍同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前者是因為學霸蟬聯學校第一寶座而聞名,而後者除了學習好之外跳舞更是厲害,要說誰更勝一籌,那還是綠萍。當然,除了綠萍之外,寧子玉已經算是這間學校非常出彩的女孩子了,楚濂會看上她完全不出乎熊芭的意料之外。
熊芭連著送綠萍和紫菱到學校去好些天,雖然沒有直接接觸寧子玉,可是多少對她有了一點點認識。這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孩,和傲氣的綠萍、天真的紫菱相比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老實說熊芭其實更欣賞這樣的女孩,可是教養綠萍和紫菱的時候她卻並沒有往精明方向培養,因為自己的孩子總是天真不知事些更好。精明的背後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心疼孩子的父母多半是不捨得把孩子教養成這樣的。
寧子玉是個有故事的孩子,但因為她的精明,卻讓熊芭知道了為什麼楚濂會折頭來找紫菱。楚濂是優柔寡斷類型,但卻又有些大男人主義,在紫菱面前他更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自信。對於他來說,紫菱是最合適的,可是對於熊芭來說,楚濂卻不是最合適自己女兒的人。
在幾番打探之後,熊芭直接找上了寧子玉。說清來意之後,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懇求她幫忙讓紫菱對楚濂斷了念頭。唐突的找上寧子玉這一番舉動卻是熊芭考慮了很久的,她不想利用這麼一個孩子,但是又希望紫菱能夠看清楚濂,所以才會光明正大的走到寧子玉面前懇求對方。
長得柔弱性子卻不柔弱的寧子玉因為熊芭的一番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的男友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身邊的朋友都這麼說。可是她卻從來不知道原來楚濂還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妹妹,而且兩人關係還不淺!到底年紀還小,談話間揉亂了桌上的餐巾還是出賣了寧子玉的真實心情,「伯母,您說的是真的嗎?」
熊芭會的東西很多,她會管理公司、會多種語言、會寫小說、會打架,但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如何勸導這個女孩,要如何教導自己的女兒。熊芭看著眼前有些措手不及的女孩,誠懇地說:「你和綠萍一個年紀,那伯母就叫你一聲子玉了。伯母能請你到家裡坐坐嗎?紫菱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我相信她根本不知道楚濂已經有了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夠讓紫菱看清楚,盲目的迷戀是錯誤的,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楚濂那個性子,熊芭覺得他和寧子玉是很相配的,如果寧子玉能夠束縛住他的話,他們會是一對很不錯的小情侶。因為抱著這樣的念頭,所以熊芭並沒有想過要勸她離開楚濂,反而是希望她能夠讓紫菱主動遠離楚濂。甯子玉能夠感覺到熊芭的善意,所以思考了一陣之後,答應了她的請求。
於是紫菱和綠萍到家的時候就發現,今天家裡居然多了一位嬌客,正是綠萍的同學甯子玉。綠萍和寧子玉是泛泛之交,因為性格不同之前沒有多少交際,但因為熊芭編了一個「老友女兒」的故事,非常友善的接待了寧子玉。而廣交好友的紫菱自然是非常歡迎一個和綠萍一樣友善的姐姐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到寧子玉看她時複雜的眼神。
原來,這就是汪紫菱啊。寧子玉在心中感歎,果然像伯母說的那樣,天真又可愛。寧子玉想了想自己,對紫菱這樣的性格覺得很是羡慕,不自覺就對她多加了兩分關注。
女孩子聊一會兒就熟絡了起來,紫菱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而綠萍和寧子玉則微笑著看著她,時不時附和幾句,熊芭看她們聊得正好,悄悄地走開了。時間滴滴答答的走著,因為熊芭的交代今天馬雄回來得很早,一到家就鑽進書房裡生怕影響女孩們的相處,被紫菱誇讚是「非常有眼力」的爸爸。
晚上吃過飯後,熊芭親自把寧子玉送回了家。下午的時候女孩們互換了聯絡方式,熊芭相信寧子玉一定是心中有了成算,她不打算插手其中。只等紫菱受傷看開或者固執的看不開的時候,才是她出手的時候。
等熊芭回到家,馬雄說兩個女兒都回了自己的房間。她靠在馬雄身上歎氣:「養女兒,真難呐。」
悠于 2017-8-4 16:09
第26章 一簾幽夢六
甯子玉和汪家漸漸熟撚起來,知道了他們家不少事。紫菱有著溫柔的母親、和藹的父親,還有一個優秀出色的姐姐,可以稱得上是完美而幸福的一家了。更何況加上熊芭親自找上她幫助紫菱的事,寧子玉隱隱有些羡慕紫菱。
和汪家的來往越深,對紫菱的認識越多,甯子玉越發覺得她並不是一個會插足於別人的感情之中的人。她和楚濂的交往不過是起源于朋友們的起哄,她本人對楚濂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現在更是因為紫菱而對楚濂起了懷疑的心理。既然他已經有了這麼可愛的青梅妹妹的愛慕,又為什麼要招惹我呢?如果他不喜歡紫菱,那又為什麼招惹她呢?
這樣的懷疑深入了她的內心,她好些天沒有見過楚濂了,而對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女朋友對自己的疏遠。寧子玉可有可無的想著,或許該是時候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了,楚濂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好。當然,這得在幫助紫菱看清這個男人之後,她答應過汪伯母的。
她想了很久的計畫,終於得到了實施的機會。
汪家和甯家原本在生意上並沒有什麼往來,但自從熊芭找上寧子玉,這個交集的契機就來了,馬雄主動和寧家交好,合作了一個專案。借著這次合作,熊芭在家裡準備了一個酒會,明面上的目的是為了慶祝兩家的合作,實際上還是為了讓紫菱看清楚濂這個人。
汪家的酒會自然少不了楚家和費家,為了不被看出不對勁之處,熊芭和馬雄還是和這兩家人保持了不錯的聯絡和關係。虧得家裡發生了小三事件,夫妻倆有所改變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對於邀請這兩家人,熊芭一點兒心理負擔也沒有,完全不擔心他們會不會發現夫妻倆的不對勁。
綠萍對於這種酒會不太陌生,除了熊芭和馬雄曾經在他們年紀小的時候在家裡舉辦過酒會之外,公司裡有時候舉辦酒會熊芭不想去馬雄就會請綠萍做他的女伴。相比之下,紫菱就寶貝得多,公司裡的很多員工甚至都不認識她。
天真的女孩似乎總是對舞會、酒會充滿了幻想,就像童話故事裡公主總是會在舞會上認識相伴一生的王子一樣。紫菱自然也很期待酒會的到來,甚至早早兒的就開始準備參加酒會的小禮服,拉著熊芭和綠萍陪她選了很久。熊芭知道她是想要給楚濂一個最好的印象,可是這次她註定是要傷心了。
大人的酒會其實並不像紫菱想像中的那麼有趣,酒會開始後十五分鐘紫菱就發現了這個事實。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說話時客套而生疏,話裡話外多半是圍繞著金錢和權勢,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要不是有朋友和姐姐父母的陪伴,再加上楚家還沒到,沒能見到楚濂,紫菱早就不耐煩的回房間去了。
因為是和寧家合作舉辦的酒會,所以這次晚宴不僅寧子玉出席了,就連她的哥哥甯子明也一同出現在了汪家,寧子玉是個不錯的女孩,她的哥哥自然不會差。寧子明也是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說話的時候很有條理,看他喝酒的架勢也很自製,對上長輩更是謙卑有禮。要熊芭來說,讓他和楚濂一比較,可是甩出對方幾條街去的。
馬雄對上他的時候也不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綠萍招呼著他在家裡走走,並且跟他引薦汪家公司裡的元老們。既然兄長由綠萍招待了,所以寧子玉就被熊芭交給了紫菱,這還是熊芭第一次給紫菱一個任務,她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嚴肅起來還真就和馬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紫菱和寧子玉在花園裡隨便走著,後者因為多日的來訪對汪家的花園也不太陌生,本來寧子玉打算先給紫菱說些什麼給她一個心理準備,沒曾想她還沒開口,屋裡就傳來一陣騷動,楚家和費家恰巧一起到了,而且還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摩擦。
「怎麼回事?尚德,這樣的場合怎麼能把外人帶到我們家來呢?」馬雄不悅的說。楚家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竟然帶上了一個女人,楚濂的媽媽心怡居然還一點兒也不反對。而在門口遇上他們一家子的費家卻因為這個女人差點和楚家吵了起來。
紫菱和寧子玉回到客廳裡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三方對峙的場景。馬雄不悅的看著楚家,費家指責的看著楚家,而楚家看似無辜實則是事件的癥結所在。而話題的中心,正是楚家爸爸楚尚德身後的白裙女子。
熊芭從另一頭趕過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這不是那個沈隨心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費家已經把她打發了呢。想歸想,來者是客馬雄這個態度著實不太好,熊芭笑著快步走上前挽住馬雄的手臂,「怎麼了?心怡、雅芙怎麼統統站在這裡?展鵬,怎麼不招呼尚德和雲舟進去?」
一場硝煙彌漫的戰爭因為熊芭的插手而風吹雲散,火藥味立馬就散了。熊芭笑著推開了馬雄,一手摟住雅芙一手拉過心怡,「你們啊,跟我進去吧,我們家綠萍可是等了好久了。寧家的子明是個不錯的孩子,也就他肯陪我們這些老人家聊聊了。」「你哪裡就老了,看著就跟綠萍的姐姐似的……」
紫菱親眼看著母親拉過兩位伯母,遠遠地還能聽到楚伯母的笑聲,心下頓時非常佩服起自己的母親來。兩個女人一走開,白裙的沈隨心就這麼柔柔弱弱的在眾人面前露了面。楚家的兩個兒子也是有些丟臉,楚濂眼尖看見了紫菱,拉著楚沛大步走向了兩個女孩的所在之地。等到走到眼前,這才發現紫菱身邊站著的是自己的女友甯子玉。
「子玉?你怎麼在這裡?」楚濂無比自然的站在了寧子玉的身邊,就好像他從不曾和紫菱玩過什麼曖昧一樣。他一摟住寧子玉,不少視線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很是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而紫菱除了愣住之外,好像再也無法做出別的反應了。
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男生在自己面前摟住自己交好的姐姐還要更可悲的事?更可悲的大概在於,紫菱從頭到尾根本不知道楚濂和寧子玉的關係吧……楚沛和楚濂不同,看到紫菱有些訝異的目光,他自然的跟她解釋:「子玉姐是我哥的女朋友。」
紫菱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大步跑向自己的房間,途中路過綠萍身邊的時候甚至沒注意到綠萍的招呼。綠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紫菱掛著臉上的淚珠,再順著她跑來的方向一看,頓時明白了紫菱難過的由來。
在熊芭有意的教導下,綠萍和紫菱的關係很好,看到紫菱這麼難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教訓楚家兄弟。到底是誰欺負了她的妹妹!氣勢從溫柔賢慧的大家千金瞬間轉換成護崽的母老虎,倒讓原本覺得她無趣的寧子明提起了一點兒興趣,加之甯子玉正好在綠萍大步走開的方向,他自然的跟了上去。
「楚濂,我們分手吧。」寧子玉很沉穩的說道,完全不在意楚濂臉上的不可置信,「我和紫菱是好朋友,每天聽紫菱說起楚家哥哥怎麼好怎麼好,你對得起兩個女孩對你的付出嗎?我才不相信你一點兒也沒察覺到紫菱對你的喜歡,你還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去招惹她,你以為你是誰?人民幣嗎?人人都得喜歡你?紫菱單純我可不簡單,一開始我們在一起就是因為同學們的起哄,現在好聚好散吧。」寧子玉倒是瀟灑,可是剛剛走過來的寧子明也聽到了這番話。
這下好,哥哥姐姐們都來討債了。寧子明雖然平日喜歡欺負自己的妹妹,可是卻是不容別人欺負的,這小白臉不僅腳踩兩隻船,另一隻船還是妹妹的朋友!寧子明瞬間就從看戲人轉變成了戲中人,和綠萍同仇敵愾起來。
且不說這些兄長和姐姐是如何修理渣男的,紫菱躲進房間裡看著掛著的那一串串珠簾氣得不得了。她是喜歡那個楚濂,但那也是因為他和父親有幾分像的原因,沒想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楚濂哪裡能和馬雄相提並論!不說能力,就連對愛情的專一程度都達不到馬雄的一星半點。
紫菱對楚濂的感情還不深,沒了綠萍,沒了自卑,楚濂在她眼前也不過是個可以交往的人罷了。她喜歡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有這麼兩分像馬雄,現在這兩分都沒有了,她對楚濂只剩下了噁心。紫菱正在氣呢,熊芭摸進了她的房間,「怎麼了?媽媽的小寶貝,誰惹汪家的小公主生氣了?媽媽讓爸爸去收拾他!」
看到母親的到來,紫菱撲進熊芭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那個楚濂,楚濂!他有女朋友還招惹我!我本來覺得他有點像爸爸,所以、所以才會多關注他兩分,現在看來……他連爸爸的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媽媽!媽媽……我失戀了!」
第27章 一簾幽夢七
熊芭一邊伸手把紫菱摟入懷中,一邊小聲地安慰著她。失戀對於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說,大概都算得上是人生旅程中的一個必經之站,當然像是熊芭或者綠萍這樣的特殊情況要除外。經過這一次的失戀,相信紫菱會得到成長,蛻變成更美麗的蝴蝶。
母女倆在房間裡小聲的對話的同時,樓下的綠萍和寧子明也礙於酒會人多的原因並沒有怎麼針對楚濂,不過這筆賬他們是記下了。有了同仇敵愾的物件,綠萍和寧子明不知怎麼就覺得對方異常順眼起來,雖然談話的內容明面上都是一些和公司有關的東西,但暗地裡其實是在研究要如何打壓楚濂。
欺負了我的妹妹,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被放過的!
酒會因為楚家和費家對峙導致有些尷尬的氣氛慢慢回暖起來,唯有沈隨心一個人還尷尬的站在大門口,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楚家爸爸很有風度的陪著她說話,很大程度的安撫了她的不安。而馬雄和費雲舟則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楚尚德,連那個女人是什麼人都沒有弄清楚就敢隨意接近,看來楚尚德果然是老了。
下面在舉行酒會,熊芭即使有心多勸導紫菱一番也不能多加耽誤。身為父母就是應該以身作則,如果她此時不理會家中的客人,紫菱還小不管做什麼都是學習父母的行為,很有可能就會學到不禮貌的舉動。熊芭跟紫菱解釋了一下樓下客人還在等待著她的招待,並且承諾等酒會結束以後會好好兒和小女兒談談心之後,才關上紫菱的房門下了樓。
相比起紫菱,綠萍和寧子玉就省心得多,兩個女孩就算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還是很有氣場的招待著客人們。熊芭下樓的時候掃了一眼,發現楚濂渾渾噩噩的站在花園入口的地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又看看另一個方向遊刃有餘的兩個丫頭,舒了一口氣。
雖然後續事件還有得處理,但只要紫菱能想通不再迷戀楚濂,什麼事熊芭夫妻倆都不放在心上了。不過話雖這麼說,熊芭還是有些好奇,沈隨心明明交給了費家處理,她此時怎麼可能會在國內出現呢?熊芭看了看楚尚德又看了看楚家媽媽心怡,有些搞不懂他們夫妻倆到底在想什麼。
接下來酒會沒有再橫生枝節,很順利的結束了,也宣告著甯家和汪家正式結盟,不過這都是馬雄要處理的事情了。綠萍在酒會結束後,好像和寧子明有了什麼樣的合作,熊芭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綠萍是個頭腦很清醒的姑娘,吃不了虧的。而熊芭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如何勸導紫菱。
酒會之後,家裡雖然不說一片狼藉也是有些亂糟糟的,熊芭交代保姆收拾之余還請了幾個鐘點工,然後才放心的上樓找紫菱談心。紫菱心情不好,房間裡連燈都沒有開,一片漆黑讓剛剛從燈火明亮的客廳上樓來的熊芭很不習慣。
「啪」——
熊芭打開了紫菱房間的燈,燈光映在地上散落的珠子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讓媽媽看看媽媽的小寶貝怎麼了?」熊芭繞過散落一地的珠子來到紫菱的床邊,伸手抱過她,「呀,眼睛都哭腫了呀。原來紫菱有這麼喜歡楚濂嗎?」
「誰說的!我、我只是不甘心罷了!」原本緊閉著眼睛等著母親來哄的紫菱突然瞪大了眼,眼睛卻因為紅腫而不像往日那般機靈,反而讓人心生愛憐。「為什麼楚濂會是那樣的人呢?他明明說過我是他心目中的白天鵝,可是和綠萍、子玉她們相比,我不過只是一隻醜小鴨罷了。」
熊芭失笑,「說什麼呢。醜小鴨長大以後不就是白天鵝嗎?明明心裡就認定自己是白天鵝,嘴裡還硬要說自己是醜小鴨。你這是自戀呢,還是自卑呢!在媽媽眼裡,綠萍和你都是最棒最棒的,誰都比不上媽媽的兩個女兒。一個是舞蹈家、一個是作家,以後等你們長大了,媽媽走到哪裡就跟別人自我介紹:我就是那個汪綠萍、汪紫菱的媽媽!」熊芭故作自豪的拍了拍胸口,逗得紫菱失笑。
「笑了就好,你不知道媽媽看見我的小紫菱哭得眼睛腫起來的樣子,心都快碎了。要是讓你爸爸看到,說不定就要去揍楚濂了呢。」熊芭隱瞞了綠萍已經摩拳擦掌要去收拾楚濂的事,更是隱去了馬雄不收拾大人卻準備收拾家長的事,「媽媽告訴你一句話,『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呢?』」熊芭本想舉幾個例子,但是卻發現不論是綠萍還是她,好像都沒有愛過什麼人渣,只好作罷。按著早就想好的話,繼續下一步的勸說。
「你還小,本來媽媽是不贊同你現在就戀愛的,」熊芭看紫菱嘟起嘴,馬上接著說,「你別不服氣,才小學呢就想著喜歡不喜歡的,你姐姐都快十八了還沒想過這些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最好的總是在後頭呢。」熊芭也不明白為什麼紫菱這麼笑就想著戀愛,難道是因為聽她講了自己和馬雄的故事,所以對青梅竹馬什麼的心生嚮往嗎?
紫菱小聲地喃喃,不知道說了什麼,熊芭再追問她卻不肯吭聲了。不好得逼問自己的女兒,熊芭只好繼續說著,「媽媽最近寫小說遇到了瓶頸,過些天打算出國走走,」這純屬胡編亂造,她就寫了一本小說,還是以阿祖為主角進行的創作,怎麼可能有什麼瓶頸,不過為了紫菱,適當的胡編亂造是必須有的,「既然我們紫菱失戀了,那這次旅行就作為我們母女倆獨自的旅行吧。不帶上爸爸也不帶上姐姐,就我們倆好嗎?」
旅行能夠拓寬一個人的眼界。紫菱現在還小,整天呆在父母身邊會導致依賴性太強而無法獨立,也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變得過於天真。熊芭考慮到這些,所以才決定帶紫菱出去走走,見得多了才知道,現在這些痛苦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是自己不夠堅強才會受到傷害罷了。
跟紫菱說好之後,熊芭馬上就開始制定旅行計畫。她本來是打算去埃及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提起出國旅行,紫菱心裡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法國,熊芭考慮了她的意見以後,最後決定就到法國去走走。這不是紫菱第一次去法國,但這將會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接觸這個國家。
紫菱聰明卻不努力,學校裡學了一點兒英語卻是用不了,她看著熊芭不僅能流利地說出英語,更是能流利地說出她根本聽不懂的語言之後,徹底的震驚了。「女孩就是要不斷的充實自己,當你喜歡的人發現你的另一面,他會感受到更多的驚喜。不要以為女孩子只要長得漂亮就好了,紅顏枯骨美貌總有一天會流逝,可是在年輕的歲月裡學習到更多的知識,才會變得有底蘊。聽過一句話嗎?『女人如酒,越陳越香。』有歷史的女人才更加吸引人。」
熊芭說這麼一番話的時候,紫菱是徹底的呆了,她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母親一樣,她從來沒想過,想要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伴侶,自己就得像母親一樣。她憑心而論,自己哪裡比得上母親嗎?除了年輕美貌,她還剩下什麼?這麼一想,不知怎麼紫菱竟然變得有些消沉、沮喪。
這也是人生中必經的一道荊棘,熊芭曾經也經歷過這樣的時期,所以看著小女兒的掙紮,不覺也有些感歎當初的自己。真好,她當初明白了,真好,女兒還有機會。紫菱從沮喪又慢慢變得自信起來,她身上仿佛散發著一種活力的光芒,不時地學習著母親的舉動,但這並不是熊芭想要的。
「你有你自己的風格,媽媽有媽媽自己的氣質,我們是不同類型的女人,不要刻意學習,做你自己才是最好的。」
紫菱自問,她自己是什麼樣的?愛幻想、愛家人、活潑開朗喜歡笑,這才是她。從那一天起,她又改變了。雖然還是努力學習如何充實自己,但卻不再刻意的模仿熊芭的一舉一動。母女二人走在街上,就像兩朵風格不同卻一樣嬌豔的花。甚至在法國街頭偶爾會母女倆不知在哪裡認識的人浪漫的向熊芭告白,然後被她直接拒絕。
見過太多人後紫菱發現,楚濂好像既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優秀,也沒有她想像中那麼適合自己。她突然就這麼放下了,也沒有不甘也不沒有傷感,那不過是自己曾經的一場夢罷了,夢醒了自己就長大了。
至於楚濂,誰喜歡就誰拿去吧,反正不要招惹她就好了。在法國兩個月,母女倆幾乎有些樂不思蜀了,還是馬雄打電話要求熊芭回去,她們才依依不捨的訂好了機票。
第28章 一簾幽夢八
旅遊一次回來,不說能有多大的改變,也不說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是變了,但是紫菱卻是紮紮實實的開始改變自己,家人們也確確實實的看見了她的改變。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她在學習上認真了許多。以前紫菱覺得學習沒什麼必要,枯燥乏味沒有寫故事來的有趣,可是在熊芭的一番話之下,她發現如果想要寫一個有內涵值得推敲的故事,本身沒有閱歷至少也需要文筆和知識的支撐。
學校裡學的東西看似沒用,但其實背後卻是有著更深層次的意義的。數學鍛煉了邏輯思維,語文鍛煉了文筆,英語不必多說,紫菱現在學習的重點很大程度上都放在了外語一途上。她還記得在國外的時候,她連幾句英語都說得結結巴巴而母親說法語的時候,她的發音甚至就像是法國本土人一樣。
至於楚濂,紫菱在從法國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人,更別說見面什麼的了。她的世界變大了,而楚濂沒有佔據這個世界的一點點位置。她現在更多的,是經常去纏著父母和姐姐。她想多看看這個世界,到處去走走,可是礙於年齡的原因,如果沒有父母和姐姐的陪同,她哪裡也去不了。
夫妻倆和綠萍看到她今天這個狀況也是松了一口氣,特別是綠萍。她之前不瞭解情況,只是以為楚濂是不是欺負了紫菱,後來聽寧子玉講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她更是氣憤。楚濂居然趁著她忙於舞蹈練習的時候,悄悄引誘了自己的小妹妹!
怎麼能放過他!可是要說報復,楚濂這人除了在女色上有些拎不清,人的性子優柔寡斷了些,綠萍還真想不到怎麼報復他。想了又想,她終於想起楚濂曾經追求過自己的過往。眼下甯子玉和楚濂分了手,綠萍不時的出現在他面前,偶爾安慰他兩句,最後事情演變成楚濂瘋狂的開始追求綠萍。
當綠萍在國際知名的舞蹈大賽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他手持玫瑰上臺獻花的時候,楚濂曾經以為他們會是金童玉女的一對,絲毫沒有想過綠萍會狠狠地嘲笑他不自量力。看著綠萍挽著寧子明的手臂離開,舞臺的燈光仍然打在楚濂的身上,但他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了許多。
他們一定是在嘲笑我!告白不成反被侮辱,自恃過高的楚濂整天覺得自己被人指指點點,上課的時候總是在走神,有時候連老師點他起來回答問題都會被他認為是老師的嘲笑。他終於受不了壓力休學回家,以他的底子和自學能力,在家裡自學也是可以考好的。
不過這些事都和綠萍、紫菱無關了。事後熊芭說了綠萍一頓,說她做事太不顧後果,「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楚濂當時起了什麼壞心思,把你從舞臺上推下去怎麼辦?你讓他丟了這麼大的人,幾乎是在全世界都看到了他出醜,你這不是在出氣,你這是在跟楚家結仇!」
熊芭氣得不得了,她怎麼不知道她居然教出了這麼一個不用腦子的女兒,出氣的辦法有很多種,綠萍搭上自己也就罷了,居然還一點兒也不考慮後果。可惜她氣得跳腳也沒用,綠萍躲在馬雄的身後怯怯地反駁:「他這麼欺負紫菱,我們家根本不可能和他們家繼續合作下去!」她色厲內荏的看了看馬雄,「對吧,爸爸?」馬雄護著她點頭,「是!我的女兒怎麼能任人欺負!」
「都是你慣的!」熊芭三兩步來到馬雄面前戳著他的胸口,「你把她們都慣壞了!等她闖大禍你護不住的時候怎麼辦!」馬雄勤鍛煉,胸口肌肉就跟石頭似的。熊芭戳在他胸口上,他還不痛呢,自己的手指先痛了。看她臉色委屈,馬雄忙把她的手攥在懷裡,「怎麼會嘛,我的女兒還是知道分寸的,而且我要是連妻女都護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
逃過一劫~綠萍蹦蹦跳跳地從馬雄身後除了,就知道只有爸爸治得了媽媽。「你別跑,你給我說說,你和那個寧子明是怎麼回事?」熊芭本來被馬雄哄著氣消了些,但一看到綠萍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又氣了起來。本來和楚濂一比,她還是蠻欣賞那個寧子明的,可是經過這一次,她又怕女兒被人哄了。
「哦,子明啊。」綠萍從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慢慢地削著,蘋果皮一圈一圈的掉下來一點兒也沒斷,好看極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但是用的手段卻不同,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她說著話也沒有影響到削蘋果,最後長長的一圈蘋果皮被她截斷,分了幾瓣出來,一手一瓣分別塞進了父母的嘴裡。
寧子明不耐煩和楚濂這種人玩手段,他比較直接的向楚家的公司下手,算是子債父還吧,楚家的兒子招惹了他寧子明的妹妹,那就讓整個楚家來承受寧家的火氣。甯子玉雖然在家父母對她的期望很高總是不滿意她的成績,唯一的親哥哥又總是被欺負她,但是這並不代表甯家的父母不愛她。寧子明的行動,是得到了父母的支援的。
不像是綠萍,小丫頭一個除了對舞蹈的在乎,簡直可以說是白紙一張,要她想出怎麼報復一個人那可是太難了。就這報復手段,還是她看了不少電視劇小說得來的產物。自己的妹妹自己護著,找家裡太沒出息了,熊芭不知道綠萍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念頭,整個一小笨蛋。
要不是寧子明對綠萍有興趣關注著她,他還不知道綠萍會這麼報復楚濂呢。不過也多虧他暗地裡護著綠萍,不然楚濂後來到綠萍班裡找她要說法的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之後他也是整天找人護著綠萍,生怕楚家狗急跳牆對綠萍做什麼過分的事。好在現在楚家因為沈隨心和公司的事亂成一團亂麻,根本顧不上兒子被綠萍這麼作弄了。
郎有心來妾無意。熊芭一眼就看出綠萍對寧子明沒什麼想法,她最愛的還是舞蹈。這樣一來熊芭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剛剛勸導完小女兒,又要開始教育大女兒。不管綠萍和子明最後結果如何,既然綠萍沒有動心,那她是不會吃虧的。
隨她去吧,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吃著女兒喂的蘋果,熊芭終於還是沒有繼續教訓她,反正現在多得是人護著她,沒有寧子明還有馬雄呢,怕什麼。最終,熊芭還是被馬雄父女倆的聯盟給打敗了。
「對了媽媽,紫菱呢?」綠萍繼續削蘋果,不知道她從哪裡學的,把一瓣瓣蘋果弄得跟小兔子似的,可愛極了,就連熊芭都有些不忍心下嘴,「她在樓上做作業呢,最近發奮用功,乖得不得了。」綠萍的手頓了頓,連忙擺了一小盤兔子蘋果,「我去看看她。」
綠萍這是怕紫菱傷心過頭,熊芭和馬雄沒有告訴她紫菱發奮的原因,讓她們姐妹倆好好兒的去房間裡溝通交流感情去了。紫菱也是知道綠萍做的事,感動之餘也覺得她做得有些不妥,正想跟她談談,綠萍就端著蘋果上樓來了。姐倆最後究竟說了什麼,熊芭和馬雄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件事之後,姐妹倆的感情又上了一層樓,綠萍也沒有執著于楚濂欺負她妹妹的事了。
至於寧子明是不是還要繼續出氣,那就是他的事了。楚家,根本不關他們的事。紫菱過上了全新的學校生活,她居然能從學習中找到不少樂趣,有時候解開一道題或是背下一首詩都能讓她開心不已。而綠萍依舊為她的跳舞事業而奮鬥著,學校裡的學習也非常好,紫菱每次出去都會很驕傲的說:綠萍是我的姐姐!
雖然一開始熊芭邀請寧子玉到家裡做客的動機不純,但的確是很喜歡她,之後也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寧子玉的到來偶爾也會帶來她的哥哥,綠萍和寧子明因為經常見面關係倒是比旁的人好得多。
這邊甯家和汪家一片和諧,另一邊楚家卻是倒了大黴。沈隨心這人像是掃把星一樣,到了哪裡哪裡就不能平靜。早先費家幫忙處理她的事的時候,費雲舟也是被她纏上了,要不是費雲舟和雅芙的情比金堅,費雲舟堅定而雅芙相信他,恐怕費家就被她這麼拆散了。被她這麼一番折騰,費雲舟和雅芙的感情卻更好了。
因為這件事,費雲舟意識到了不能繼續放任沈隨心的糾纏,果斷地把沈隨心送回了臺灣。沒想到這女人不安分,就算得到費家很好的安置,還是不知道怎麼認識了楚尚德。楚家自詡良善,收留了沈隨心,就連楚家媽媽心怡也沒有對沈隨心有絲毫的不好之處。
正是因為心怡對她好,所以發現背叛的時候才會越發的傷心。「我對你好,不是為了讓你爬上我丈夫的床!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謝心怡哪裡對你不好?收留你、幫助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謝心怡一向是個溫柔的人,說話輕言輕語從不與人為難,也是氣狠了才會這麼這麼刻薄。罵完她又扭頭去看楚家爸爸尚德,「我嫁給你二十多年,兩個兒子聰明伶俐孝順父母,臨老你居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也罷,」謝心怡灰心喪氣的揮了揮手,一向注意形象,出門的時候頭髮絲都不會亂的謝心怡看起來一瞬間老了許多。「兒子都大了,我們離婚吧。」
第29章 一簾幽夢九
楚家一團亂,偏偏楚濂的事又是亂上加亂,之前謝心怡一直把這些糟心事瞞著兩個兒子。可是現在楚濂休學在家,怎麼可能不知道楚家爸爸和沈隨心的事?楚濂這人雖然在愛情上拎不清,可是還是很孝順的,當下就拉著楚沛站在了母親那邊。
離婚看起來勢在必行,楚濂不可避免的因為父親對家庭的背叛而有些精神恍惚,一點兒也看不進書去,即將到來的高考也似乎沒那麼重要了。而楚沛比紫菱大了一些,也是正值小升初的階段,鬧出父親出軌的事情之後,不管是楚濂還是楚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原本楚尚德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在兩個兒子的抱怨和怨恨之下這點兒愧疚也是漸漸消散了。再加上沈隨心總是一副內疚的模樣,「我是真的愛你,尚德,」沈隨心做出一副真愛的模樣,讓楚尚德的已經久久不再激烈跳動的心炙熱起來,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沈隨心就是看出他對謝心怡愛情不再只剩下親情,所以才會堅定的出手,經過費雲舟的事情,她的眼力高了不少,「你回去吧,回歸你的家庭。我一個人是可以的,我會帶著對你的愛,好好兒的生活下去的。」
這幅姿態她研究了很久了,絕對能夠一舉奪下楚尚德的心意。他們本來就不是刻意出軌的,只是一點點酒精催化,加上一點點他的鬱鬱不得志,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夜。楚尚德原本是沒有動心的,可是年輕的沈隨心和謝心怡是不同的,她讓他重新煥發了青春和活力,而沈隨心的默默付出愛情卻不願意回收任何東西也深深地感動了他。
謝心怡的威逼加上沈隨心的溫柔,該倒向哪一邊他心裡自然有一筆賬。楚尚德名下的公司是夫妻倆共同打拼而來的,算是夫妻共有財產,如果離婚要如何分配,是沈隨心最關心的事情了。她沒有刻意的攛掇,但是說話間帶著一些類似於「公司壯大都是你的功勞」「後期謝心怡已經退居幕後」的意思。
這話說的隱晦,就連楚尚德也沒聽出沈隨心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很崇拜他,甚至聽了這話還有些飄飄欲仙。可是不管沈隨心怎麼說,楚尚德還是沒有打過要讓妻子兒子們淨身出戶的主意。
楚尚德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沈隨心雖然不能探聽,但多少還是可以猜測到一些的,他顧忌的是兩個孩子。不過沒有關係,她沈隨心什麼都沒有,就是耐心最多。只要等到謝心怡一方,露出任何馬腳,贏家就只會是她沈隨心。
在沈隨心攛掇著楚尚德爭家產的同時,楚濂迎接了高考的到來。因為家裡的事,他的心態發生了改變,他想要通過證明自己的優秀來證明自己的母親,也是證明父親的錯誤。可是越是緊張越是在意,他的發揮卻越是失常,做題的時候甚至有些大腦一片空白。最後的失敗是自然的,楚濂高考的失利在楚尚德的心裡添上了一筆什麼樣的賬或許只有沈隨心才清楚,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楚濂的頹廢。
綠萍、寧子玉和楚濂是同一屆,兩個女孩倒是發揮正常,綠萍和平時模擬考的時候差不多的成績考上了臺灣大學,而寧子玉卻是留學加拿大。原本以綠萍的成績出國也是可以的,可是為了她的舞蹈生涯、為了能夠和家人離得更近一些,她還是選擇了在國內就讀。
時間過得很快,綠萍一轉眼就大學畢業了,而紫菱也進入了高中。這段時間內,雖然一家人都沒有再多加關注楚家,可是楚家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了他們的耳中。楚家爸爸和楚家媽媽離了婚,兩個兒子被判給了母親,家業一分為二,固定資產幾乎都給了母子三人,而財產的大頭公司還是由楚家爸爸掌握。
離婚之後,楚家爸爸迅速和沈隨心結了婚,婚後沒有孩子卻也過得很是逍遙。每次熊芭在酒會舞會上見到沈隨心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噁心,熊芭的姿態代表著很大一部分和謝心怡交好的富家太太的態度。可惜不管沈隨心怎麼不受歡迎,她還是深深的紮根在了楚尚德的心裡,得到了他的真愛。
楚家零落式微,而另一頭汪家卻是一片幸福安逸。
綠萍被選入了國際舞蹈大賽的初賽,如果這一次成功,可能會被國外的舞蹈團吸納,為了這件事紫菱為了不影響她練舞懂事的每天小聲出入,也會適時地時候提醒她休息。綠萍的出色也並沒有讓紫菱感到任何的自卑或者嫉妒,因為她本身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每年一次的旅行讓她的眼界變得很開闊,她努力地充實自己、努力地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值得別人喜歡。
而除了綠萍和紫菱,熊芭也收穫了很不錯的成就。她寫了一部很受到歡迎的男性視角小說,主角的原型正是阿祖,讀者無數。故事的內容是阿祖身為員警經歷的一個個案件故事,這些都是阿祖曾經的經歷,熊芭在陪伴著他的日子裡見證著他解決一個個的案子。按理說,這類偵探懸疑的小說受眾面比較小,要出彩很難。但是熊芭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再加上案子背後隱藏的故事和阿祖本身的人物色彩強烈,居然吸引了不少讀者的關注。
馬雄甚至說了要投資她的小說來拍攝一部電影,除了因為熊芭是他的妻子之外也側面證明瞭熊芭的功力和這部小說的潛力。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阿祖,也沒有人會知道熊芭馬雄,可是熊芭自己知道,她想要在每個世界都留下自己和孩子們的故事。關於阿祖的小說結束之後,熊芭就開始著手寫關於愛德華的故事了,愛德華很讓人放心,但他畢竟也是夫妻倆的第一個孩子,熊芭心裡也是很想念他的。
和愛德華不同,愛德華有自己的母親梅森夫人,也有之後的兄弟姐妹,而阿祖卻只有他們。在離開了暮光之城的世界之後,是阿祖給了熊芭新的期待,他是熊芭親自生的,而他也是夫妻倆看著長大的。幾乎可以說,他是抱著夫妻倆全部的期待長成的。
「媽媽好像總是在期待著什麼、想念著什麼,」綠萍在樓上的練舞房練習,紫菱下樓來接水喝卻發現熊芭正在不知道看著什麼出神,她從身後抱住熊芭,撒嬌地黏在她身上,「我能知道那是什麼嗎?媽媽有煩惱的話,跟我說也是可以的喲。秘密都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算是綠萍和爸爸也一樣。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熊芭笑了,綠萍和紫菱也是她的寶貝,和兒子不同,女兒更會撒嬌也和她更親近。熊芭欣慰之餘不免也有些憂心忡忡,如果有一天因為什麼意外,她和馬雄又要離開,那麼這兩個天真的女孩兒該怎麼辦呢?熊芭拍了拍自己胸前紫菱的小手,「小豬又重了!」
聽了這話,紫菱馬上跳了下去,慌亂地在熊芭面前走來走去,不時緊張地看著她,「真的嗎?真的嗎?我又重了嗎?」也不等熊芭回答,她又自言自語起來,「啊……這些天不該吃宵夜的。昨晚我還吃了黑森林……」她憋著嘴看熊芭,「都是媽媽做的東西太好吃了,要是以後胖得沒有人喜歡,那可怎麼辦才好。」
紫菱哀怨的模樣看在熊芭眼裡,忍不住散去了心中的鬱鬱,有一個貼心的女兒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媽媽、紫菱?你們在說什麼呢,難道是跟我有關的話嗎?」正在說著,綠萍也結束了一階段的練習下樓來休息,她歪著臉俏皮地看著熊芭,「還是爸爸今天去出差媽媽不習慣了,所以今晚想要和我們一起睡嗎?」為了陪伴妻女,馬雄很少去出差,每次他出門在外,熊芭就會很擔心。
紫菱跑過去挽住綠萍的手,姐妹倆站在了統一戰線,應和她,「是啊是啊,媽媽一定是想爸爸了。」因為女兒的吃醋,熊芭終於把阿祖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她拿愛撒嬌的女兒們沒辦法,更何況兩人聯合起來,這一晚最終還是以她的落荒而逃告終。
因為有家人的支持,熊芭才能把自己心中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以及她對阿祖的思念寫到了紙上,才能贏得這麼多讀者的喜愛。也是因為有家人的支援,綠萍才能順利地拿下國際舞蹈大賽的大獎,甚至在電視上都播出了這一幕,陪伴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家人和甯子明。
早在綠萍念大三的時候,她就答應了寧子明的交往請求,現在他們是一對很溫馨的戀人。雖然外面很多人猜測他們的戀愛不過是因為甯家和汪家的聯盟,但是雙方父母都知道,這些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電視裡的一對金童玉女,不知羨煞了多少人的眼。
而楚濂一定是其中之一。
第30章 一簾幽夢十
綠萍的比賽在電視上播出之後,楚濂母子三人也在電視上看到了。原本謝心怡曾經很中意綠萍的,她一直期待著綠萍可以成為她的兒媳婦,可是家裡突生變故,先是丈夫出軌,然後又有了楚濂腳踩兩隻船被發現,最後又是離婚的,謝心怡曾經怎麼想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汪家絕對不可能接受楚濂成為家裡的女婿。
謝心怡死心可不代表楚濂也死心了。他緊緊地盯著電視上的兩個身影,原本站在綠萍身邊的應該是他的,可是現在卻被那個寧子明取而代之了。在楚家父母離婚之前,楚家的公司也曾經是數一數二的,可是在經歷了甯、汪兩家的聯手打擊之後,又遭到了離婚的重創,現在楚家已經退出了一流公司的行列。看著電視上綠萍燦爛而幸福的微笑,楚濂捏緊了拳頭。
綠萍本來應該是他的!那些鮮花、掌聲和羡慕的眼光都應該是屬於他的!現在卻被那個寧子明佔有了!
謝心怡和楚沛都沒有注意到楚濂神情的不對勁。自從離婚之後,謝心怡變老了不少,而楚沛也為了這件事牟足了勁兒想要讓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楚濂連續考了兩次都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謝心怡把原因歸結於他們的離婚上,對楚濂很是內疚,對他縱容了很多,不太管他的事了。
所以之後楚濂跑出去,她也只是以為他是像往常一般出去解壓了,沒有多加在意。
而另一邊,為了慶祝綠萍舞蹈大賽獲得了第一名,熊芭和馬雄帶著兩個女兒去好好兒慶祝了一番。因為綠萍和寧子明的戀愛關係,後者也難得的抽出了時間來陪著綠萍。即使綠萍撒嬌他也很包容地溫柔的對待她。因為這,紫菱在旁邊竊笑,就連熊芭和馬雄也笑得很曖昧。
一家人難得的享受了一個幸福的下午。綠萍和寧子明挽著手走在前面,而熊芭夫妻倆牽著紫菱走在後面,看著女兒幸福的樣子,即使心中仍然有著隱隱的擔憂,但是熊芭還是把擔心的情緒放到了一邊。「媽媽,綠萍和甯大哥很相配是不是?可是我總是覺得甯大哥很凶,聽子玉說甯大哥在家經常凶她呢。」紫菱走在夫妻倆中間,不時對著父母的耳朵說著悄悄話。
「他不敢欺負綠萍的。」雖然說是悄悄話,但是紫菱的聲音大得連馬雄都聽到了,他摸了摸紫菱的頭安慰她,「要是誰敢欺負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他的。而且他要想娶走我們家的大公主,還有的考察呢。」比起溫柔卻又嚴厲的熊芭,他完全就是一個寵溺女兒的傻瓜爸爸,對於一切企圖娶走自家女兒的小子保持著警惕而考察的態度。
熊芭看著紫菱撒嬌地靠在馬雄身上,溫柔地笑了,「要是可以一直這個樣子就好了。」
不需要擔心什麼時候會離開,不需要擔心離開後兩個天真的女兒要靠什麼過活,不需要擔心女兒會不會犯傻。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其實也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再見到兩個兒子了。
熊芭正在惆悵地想著,卻不妨突然看見一輛歪歪扭扭的車正在以飛速行駛向綠萍和寧子明的方向,本能地,熊芭以全速奔向了綠萍的方向。「媽媽——」「小芭!」就像鏡頭放慢一樣,熊芭從沒有那麼希望自己仍然是吸血鬼,能夠有吸血鬼一般的速度。
一切定格在了熊芭被撞倒的那一刻。
熊芭跑出去的時候,紫菱還掛在父親身上。而正在過馬路的綠萍和寧子明被狠狠推開後一扭頭,就看到馬雄甩開紫菱跑過來抱起了熊芭。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除了熊芭夫妻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大概除了夫妻倆還是有人反應過來了的。肇事司機倒了一下車,再次踩油門向這一家子撞了過來!
「小心!」那是紫菱的聲音,這麼尖銳充滿了恐懼,綠萍看著她長大卻從來沒有聽過她這麼高分貝的尖叫。
紫菱被馬雄扔在了人行道上,親眼看到了事情的發生,也看到了肇事司機——那分明是楚濂!
馬雄良好的身手起了作用,他抱著熊芭一翻身偏離了車子預定的軌跡,而寧子明也攬著綠萍跳了開來。這時候路人都反應過來了,不少人尖叫著報警,楚濂清醒了一些,沒再執著於這一家子,開著車飛速地逃走了。
「媽!」「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小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每次他們觸碰到了幸福,就要被命運如此捉弄!想念愛德華、想念阿祖,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在意兩個女兒,她們甚至才剛剛長大,就要面對這樣的痛苦。
(待續)
(續)
坐在醫院的急救病房外,馬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而兩個女兒也相擁坐在他的身邊,寧子明站在一旁無法插入這一家子的世界,他只能心疼地看著綠萍,「我去打個電話給家裡。」綠萍向他點了點頭,發生這樣的意外,他當然應該同家人說一下。
此時的馬雄不再像一個好父親,他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手術室,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他卻什麼反應也沒有。紫菱曾經難過的想要靠近父親,誰曾想卻被他的一個眼神所嚇退。紫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麼冷漠、這麼狠絕的眼神,所以不知不覺的被他嚇得退開。別說是她了,就連綠萍都沒見過。綠萍安慰的把紫菱圈在懷裡,保護著、安慰著自己的妹妹,也安慰自己說:「爸爸是太擔心了,才會這樣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自己也有些動搖,父親是真的因為太過擔心才會這樣嗎?可是他的眼神,明明是不在意她們了……就像她們是完全無關的兩個人。
不知道怎麼,綠萍有些害怕。如果母親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他們,父親會變成什麼樣呢?黑暗中仿佛沉睡著惡魔,熊芭的受傷就是一個將它釋放出來的契機。與其說他們夫妻倆是相愛相依,不如說熊芭是作為一個劍鞘,束縛著馬雄的世界約束著他的想法。曾經的馬雄為什麼能夠勸說愛德華,不就是因為他也有著類似的經歷和想法嗎?
「姐姐,我、我看到了。」手術室的門緊緊地關著,就像是兩個世界。紫菱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不願意去想一會兒醫生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反倒讓她突然提起車禍的事。「我看到了肇事司機!」她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是楚濂、是楚濂!」紫菱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是不是因為她曾經對他的喜歡,所以楚濂才會這樣對她的家人?
雖然心裡清楚明白這個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這個念頭始終圍繞著她,讓她不能忽視。「一定是因為我!」「難道是因為我?」姐妹倆同時出聲,紫菱痛苦而自責,綠萍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有些懷疑,楚濂怎麼會變成這樣?
馬雄雖然看上去對外界毫不關注,但姐妹倆的對話還是被他聽到了耳朵裡。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爸爸,你去哪兒?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綠萍追了兩步,卻沒有追上。母親在手術室生死不知而父親也不知所蹤,現在唯一能夠支撐妹妹的,就只有自己了。
她得堅強起來,保護妹妹也保護自己。
而大步離開醫院的馬雄,此時正瘋狂地想要找出楚濂,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了熊芭的人!他飛快地開著車到了楚家公司的樓下,卻發現楚氏集團也處於一片慌亂之中,隨便拉住一個人問了問他才知道,原來在熊芭出事之前,楚尚德和沈隨心也出了車禍。
他們正好是在去醫院進行產檢的路上。
要是換做熊芭出事之前,換做是楚尚德剛剛出軌的時候,說不定馬雄會對楚濂高看兩眼,至少他的行為說明他是真的愛自己的母親。可是如今,在過了這麼久之後的爆發,只能證明他的無能和愚蠢。尤其是他動了父親和繼母之後,居然又來招惹汪家和甯家,簡直就是活膩了。
馬雄開車又離開了楚氏集團樓下。雖然他比較傾向于自己解決楚濂,可是他對於楚濂去了哪裡完全毫無所知,他只有求助於警察局。做了幾十年的員警,他還是相信員警的能力的。至少在追蹤犯人的行蹤上,員警還是要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容易得多。
握緊手中的方向盤,下次,下次!他一定不會讓熊芭再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警察局此時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今天發生的幾次蓄意的車禍事件早就被定性為惡*件。之前寧子明也注意到了肇事逃逸的司機正是楚濂,他之前離開除了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也打給了警察局。員警得到了這麼重大的線索,第一時間就開始對比各個路口的監控攝像頭,尋找楚濂的所在。
馬雄到警局的時候,員警們剛好找到了他的行蹤,他在國際舞蹈大賽的現場,正是綠萍獲得冠軍的那個地方。
作為受害者家屬,馬雄本來想讓員警帶上自己,可是多年的從警經驗又告訴他,因為受害者家屬情緒容易激動傷害肇事者,員警根本不可能帶上他。悄悄探聽了楚濂的所在,他比員警還快一步找到了楚濂。
楚濂是什麼樣的?馬雄自問自己從來都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小輩,不要說同自己從前那兩個優秀的兒子相比了,就是同寧子明相比,他都差遠了,馬雄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中過。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渣滓,居然傷害到了熊芭,他的逆鱗。
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都彌漫著頹廢的氣息,臉上有著胡茬,頭髮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的神情很慌亂,顯然是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了。他就這麼坐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看到馬雄的到來時,還有一點瑟縮。
馬雄憤怒地上前,左手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右手握拳狠狠地在他的肚子上來了一下。此刻馬雄覺得,他在香港的警察局裡學到的最有用的技能,莫過於如何修理犯人卻讓他們身上什麼傷痕也沒有了。他統統用的是巧力,打得都是不容易留下痕跡卻又很痛的地方。
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卻幾乎把楚濂打死!不,或許即使打死楚濂也不足以宣洩他心中的怒火。明明熊芭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他的眼前,他居然還會讓她受到傷害,這不僅是憤怒,更是自責。「說好要保護她的,卻讓這種貨色鑽了空子,是我的錯!」
疼痛讓楚濂越發清醒,他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嘴唇,嘴裡有血沫子濺了出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喝了一點兒酒後,到底做了什麼。先是開車撞飛了自己的父親和懷了孕的繼母,然後在逃逸途中遇到汪家一家子,又心生歹念再次撞了過去。這真的是他做的嗎?他真的這麼惡毒嗎?
楚濂被動的接受著馬雄的毆打,他覺得每一次疼痛都讓他心裡好過了一些。「沒錯,父親和那個小三都是活該!可是我沒有想過要傷害綠萍和紫菱啊!她們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是我的小妹妹啊。」一下、一下,一拳、一拳,楚濂甚至覺得他這是在贖罪,臉上露出瞭解脫般的微笑。
難道馬雄就這麼打死楚濂,然後抵命嗎?馬雄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們到底還會不會有下個世界夫妻倆都無法預知,如果不能了呢?說什麼多活的都是賺的,他才不這麼認為!他和熊芭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紀念的,他要延續這樣的日子,他要留住這樣的日子。但如果熊芭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他留在這兒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還有兩個孩子——
如果綠萍和紫菱有一個殺人犯父親,大概會活得很辛苦吧?熊芭這麼愛她們……馬雄的眼前似乎放映著兩個女兒長大的過程,他看著她們從一個小奶娃一直長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說沒有感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說不疼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馬雄的手松了,楚濂倒在了地上。到底,還是心疼兩個女兒的。
「叮叮咚咚——」一陣音樂聲響起,馬雄有些恍惚,那是熊芭母女三人最喜歡的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紫菱悄悄設成了他的手機鈴聲,以前每次一聽到這音樂,他就忍不住地幸福微笑。可是現在,他卻眼睛微熱。
按下接通電話的綠色鍵,綠萍帶著哭腔,焦急而喜悅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媽媽脫離危險期了!她沒事了!」
手機滑落在地上,真的沒事了嗎?活下來的,還是他的小芭嗎?
員警一個個湧了進來,馬雄沒有再理會後續的事件,狂奔向他來的那個方向,「等我!」
醫院裡,熊芭的情況很嚴重,醫生說了很多專業術語,姐妹倆基本上都沒聽懂,但最後一句她們聽明白了,「……暫時脫離了危險。只要照顧妥當,麻醉過後很快就能醒來。」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強忍著的綠萍才敢放聲大哭起來,反而是之前一直哭泣的紫菱沒有再哭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紫菱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學醫。再也不想感受到親人生病或是出事的時候這樣的手足無措了,或許拿起手術刀能夠給她更多的安全感,她的家人,由她來守護。
熊芭和馬雄在這個世界呆了四十年,看著兩個女兒紛紛嫁人,看著第三代的外孫出生,這一世他們兒孫滿堂。一直到白髮蒼蒼,兩人兩手相握著合上了眼,至死馬雄也再沒有讓熊芭受過一點點傷。
一旁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個白色的字,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悠于 2017-8-4 16:11
第31章 暮光之城番外
一片黑暗中,熊芭已經習慣了每次結束一個世界就來到這裡,不知不覺間居然對這裡也有了一點兒親切的感覺。不過一直陷在黑暗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壓抑,好不容易才等來了系統的白色字體。
「系統升級中,請稍後……」
這麼久以來,系統一直隨著他們不斷地穿越在調整著它所能發揮的作用,但夫妻倆一直都無法探知系統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對系統的好奇與日俱增,但卻無從探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夫妻倆從系統這裡得到白來的生命,卻不知道系統想要從他們身上獲取什麼,這種未知的感覺讓他們有些不安。或許升級之後,系統能夠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升級完畢。」白色字體一個個消失,又一個個出現,神秘的感覺讓人畏懼。
「本次系統升級後,管理將會更加人性化。取消主線任務制度,添加成就系統的支線聲望任務制度。」
「成就系統的支線聲望任務制度:達成聲望則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是否離開所在世界由人物當前狀態決定,若人物狀態死亡,則強制進入下一個世界,若人物狀態處於非死亡狀態,則可以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聲望:為眾人所仰慕的名聲。」
「聲望分類:
不為人知:小於一千人所知曉
小有名氣:大於一千人小於一萬人所知曉
廣為人知:大於一萬人小於百萬人所知曉
家喻戶曉:大於百萬人小於一億人所知曉
名聲大噪:大於一億人小於十億人所知曉
聲名鼎沸:大於十億人小於百億人所知曉
無人不知:被整個世界的人所知曉」
「本次世界因未發佈主線任務,直接施行升級後系統制度。」
「請稍後……」熊芭愣住了,因為沒有了隊伍頻道,馬雄和她都不怎麼重視系統,甚至在《一簾幽夢》世界,她只有剛剛到達的時候想起過系統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每次死亡之後都會來到這個黑暗的世界,熊芭甚至根本不在意這個系統能夠帶給他們除了生命之外的什麼。
這次的系統升級,讓熊芭很意外。之前是主線任務系統,每次發佈的任務都和世界的核心有關,是他們本身就會走上的道路。如今把主線任務換成了聲望系統,也就意味著他們不能龜縮在幕後,必須站出來讓世人知道自己。
系統並沒有說過任務失敗會怎麼樣,但它無時無刻在誘惑著他們。在各個世界停留,他們無所回避地將對別人產生情感,根本無法做到斬斷彼此的緣分。重溯幣的出現,讓他們有了回到過去世界的希望,不是威逼而是利誘,夫妻倆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一簾幽夢》世界結束,計算成績中……」這次系統的計算很迅速,熊芭猜測這是升級帶來的好處。
「達成成就『廣為人知』,完成支線任務獲得兩枚重溯幣。」
「《一簾幽夢》過關評價:A-。初次評定成就系統的聲望任務,完成情況良好。熊芭:廣為人知的作家。馬雄: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原本黑暗之中只有那些白色的字體,但在這行字消失之後,熊芭的左側突然亮起一面牆,像是電視一般點亮了三張圖。熊芭一眼就能認出三張圖分別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三個世界。
熊芭看著第一張圖,圖上不是別人,正是愛德華。下方有一滴眼淚,熊芭想起上一次探究過的,看來這就是暮光之城的回憶載體了。或許是因為愛德華不是她親生的,她雖然對他有愛憐,感情也很深刻,但是沒有像對阿祖和綠萍、紫菱那樣牽掛的感覺。
熊芭看向另外兩張圖,新員警故事世界的圖上自然是阿祖,一簾幽夢世界的圖上自然是綠萍和紫菱。圖片下方也同樣分別有著兩滴晶瑩的淚水,熊芭分不清自己更想念哪個孩子多一些,回憶載體的離開讓她對孩子們的牽掛也減少了一半,但就算是如此,也割不斷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
視線再次回到愛德華的臉上,他現在過得還好嗎?熊芭自責地低下頭,在他們以這麼慘烈的方式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卡倫家的孩子們變成什麼樣了呢?
「花費三枚重溯幣進入?共有五枚重溯幣,花費後剩餘兩枚。」或許是因為熊芭盯著這張圖太久的原因,白色字體慢慢浮現,詢問她是否進入暮光之城的世界。馬雄也那邊面臨著同樣的選擇,但是他把所有主權都交給了熊芭,也就是財產公用而決定權在熊芭手中。
熊芭深深呼吸,終於做出了決定,她留戀地看了看阿祖的臉,「你一定會理解媽媽的吧?愛德華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待續)
(續)
「確認進入《暮光之城》世界,花費三枚重溯幣,得到一天《暮光之城》休息日。」隨著字體的變化一道白光閃過,熊芭失去了意識。
只有一天的時間……
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熊芭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森林之中,一睜開眼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了,沒有吸血鬼的視覺聽覺嗅覺,其實做一個普通的人類也不錯。她轉身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馬雄在哪裡,可是周圍全是高聳入雲的大樹,別說是人影了,連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有人嗎?」熊芭認准了一個方向一邊大聲呼救一邊走著,「有人能幫幫我嗎?我迷路了!」系統一定不會把她安排得離卡倫一家太遠,畢竟只能在這個世界呆一天的時間,如果還沒找到人就回去了,那這重溯幣花得也太冤枉了。
不知道她和馬雄離開之後,卡倫家的孩子會怎麼樣,沃爾圖裡還在追蹤他們的下落嗎?離開暮光之城後丟失的對卡倫家族幾個孩子的思念,仿佛瞬間回到了熊芭的身上,她牽掛著他們。
好像作為人類的時候,連運動神經都差了很多,熊芭一不留神差點兒就被暴露在地面上樹根給絆倒了。就在她差點兒摔倒的時候,風起了吹得身後的那棵大樹晃了晃,一片片葉子從樹上飄落。「痛……」沒有摔倒,可是穿著涼鞋的腳因為在樹根上絆了一下,磨破了一層皮,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
「啊……」因為發現自己受傷了,她索性坐到了樹根上,小心地查看著傷口的情況。
「你沒事吧?」就在熊芭苦惱著要怎麼處理這傷口的時候,熟悉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她差點兒從樹根上摔下來。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對不起,是我嚇壞你了吧?」對方語氣中充滿著歉意,顯然是對於自己嚇到她的這件事感到有些懊惱。
「愛、呃,我是說,啊,謝謝你。」來人居然是愛德華,想來他應該在這裡很久了,所以在熊芭摔倒的時候身後的大樹才會莫名的晃動,本來以為是風,但仔細一想,哪有這麼奇怪的風專門只吹那一棵樹的呢?愛德華扶起熊芭,溫柔地微笑著,「需要幫忙嗎?」如果此時有第二個人在場,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的,他們兩人臉上的笑容居然這麼相似,簡直像是兄妹倆一樣。
系統到底給她安排的是什麼身份啊?哪有正常人會穿著白色連衣裙和涼鞋到森林裡來的?這麼多奇怪之處,怪不得愛德華之前看到她的時候卻沒有幫忙了。
熊芭窘迫地雙手相疊放在身前,「我也不知道我一覺醒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大片森林裡,現在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話加一句假話,她的確不知道為什麼系統會把她安排在森林裡,但她卻是憑空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能請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這或許有利於她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熊芭暗暗思索著,她來這裡的目的是想看看卡倫家的幾個孩子過得怎麼樣。現在看愛德華的神情並不像是仍然被沃爾圖裡追捕著,至於事實如何,還有待考察。如果能想到更好的理由直接呆在他的身邊就更好了。
愛德華探究地看著熊芭,他無法聽到熊芭的心聲,對此他有些好奇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這個世界上他無法探聽心聲的,除了卡萊爾和埃斯梅之外,也不過只有貝拉斯旺一人而已,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孩也是如此,怎麼能讓他不好奇、不警惕。
「這裡是福克斯小鎮。我想你大概是迷路了,跟我來吧,我帶你離開這片森林,小心腳下。」思考了半響,終於還是想要幫助別人的想法占了上風,愛德華看熊芭拘謹的模樣,好不容易放緩了表情,答應了她的請求。
一路上兩人簡單的做了一番交談,其實也就是愛德華不斷地試探著熊芭,可是她自己也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又怎麼能解釋。對於熊芭的隱瞞,愛德華也只是當做她比較警醒而已,畢竟他們對於彼此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人。
「蕾娜!」剛走出森林,一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簡單打扮的年輕人朝熊芭跑了過來,「你怎麼自己跑到森林裡去了?多危險啊我們才剛剛搬到這裡來,要是迷路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來求救。」熊芭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是馬雄,心裡舒了一口氣。他的話裡把她現在最急於知道的資訊都透露出來了,首先兩人是剛搬過來的,其次她的名字叫做蕾娜。
「你好,我們剛剛搬到福克斯,我是蕾娜的哥哥伊諾克勞森。」馬雄很友善的跟愛德華搭訕,卻被很冷淡的回應了。他扭頭看熊芭,「既然已經把你送出來了,那我就要離開了。」
熊芭馬上跟他道謝然後道別。她戀戀不捨地看著愛德華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被大樹遮掩後,馬雄才拉著她離開。
事實上他們在這個世界頗有一種寸步難行的感覺,他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明明死了卻又再次出現,又很容易露陷。一來愛德華聽不到他們的心聲,二來愛麗絲的預見能力很有可能給他們添麻煩,最讓人煩惱的是系統根本就不允許他們說出系統的存在。瞞不了多久的,孩子們很快就會察覺出卡萊爾和埃斯梅回來了。
剛進了馬雄口中「新家」的大門,熊芭就癱倒在沙發上歎了一口氣,「到底該怎麼辦啊!」「怎麼了?需要幫忙嗎?」熊芭剛想說什麼,卻驚訝地看向身後,剛剛那個問題顯然是一個女聲,「愛麗絲?這麼快就來了?」
愛麗絲靠在牆上,一副悠閒的模樣,可是顯然她並不像她看起來這麼悠閒,「能解釋一下嗎,埃斯梅?卡萊爾?」
「不能說。」相比起熊芭的為難,馬雄倒是氣定神閑地抱著手,扔出了這麼一句話。沒想到愛麗絲居然理解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懂了。」他們分別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心靈依然親近。家人之間不應該有隱瞞,但到了真正隱瞞的時候,那就是真的迫不得已了。
不用解釋真是太好了,可是還沒等熊芭徹底放下心來,愛麗絲又馬上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他們就快來了,剛剛愛德華已經察覺到了,他是回去找其他人的。我覺得愛德華看起來很生氣,他生氣你們的不信任。」
「我們只是回來看看,沒有很多時間。」熊芭有些黯然,她知道不管是什麼時候,永遠是被拋下的人最痛苦,每次他們都率先離開,被留下的人一定是活在思念之中的,可是他們卻毫無辦法。
等孩子們都到了這個「新家」,他們重複了一遍跟愛麗絲說過的話之後,大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重逢的同時卻帶來了他們還要離開的消息,想來沒有一個人會高興的。「沃爾圖裡那邊怎麼樣?現在過了多久,為什麼你們還沒有離開福克斯?」最後還是熊芭率先開口,打破了壓抑的氣氛。
「你們……那之後,溫德爾,就是襲擊過卡萊爾的那個吸血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倒向了我們,他的能力很奇特,克制了沃爾圖裡的搜尋能力。沃爾圖裡找不到我們,雖然對愛麗絲還是有覬覦,可是卻拿不出好的理由來,所以暫時不需要擔心沃爾圖裡。」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每次想起他們的離去,孩子們都很痛苦。
沒有人告訴夫妻倆,現在卡倫家族變得非常強大,他們想要向沃爾圖裡復仇,所以召集了不少被沃爾圖裡壓迫的吸血鬼們。這個計畫不會停止,更何況他們還會走,不管怎麼看,這一切都是沃爾圖裡的錯。
「本來每個地方呆上十年已經算是極限了,可是因為賈斯帕的一個朋友的能力,在人類看來我們的面貌也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改變了。」這是他們網羅的一個吸血鬼的特殊能力,那個吸血鬼就是憑藉著這樣的能力安然的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中的。
仔細一看,他們的確是看起來長大了不少的樣子。「原來愛德華長大以後是這個模樣呀,和以前一樣的帥氣。」熊芭慈愛的摸了摸愛德華的頭,如今的他對於她來說是個又冷又硬的傢夥,只除了他柔軟的頭髮,就像他的內心一樣。
她溫柔地笑,「只要你們過得好,我才能放心下來。」至於那個溫德爾到底為什麼會倒戈,熊芭相信他是一個不錯的人,不會因為他們欠了他就牽連幾個孩子,但要說到他為什麼幫忙,她還真的不明白。
因為感覺到幾個孩子都過得不錯,熊芭終於可以放心開懷的笑出來了,一直陰鬱在心底的內疚也漸漸散去。
孩子們都很好,那就很好了。
一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一半,在羅莎莉和愛麗絲的陪伴下,熊芭到鎮上去逛了逛,而幾個男孩和馬雄則在家裡不知道說什麼。在路過福克斯中學的時候,熊芭再次見到了貝拉斯旺,那個女孩的身邊跟著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孩,隱隱可以聽到她叫他的名字「雅各」。
這一天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有熊芭預想中和沃爾圖裡的對峙,也沒有向溫德爾道歉,更加沒有孩子們生活中的變故,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大家都很好很幸福,而且孩子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他們也會一直在一起。
再次來到黑暗的世界,熊芭釋然的微笑,真好。
至於孩子們在謀劃什麼,包括馬雄在內誰也沒有告訴她。她愛著他們,他們也同樣愛著她。她希望他們過得好,而他們希望她認為他們過得好。
皆大歡喜。
新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呢?會有什麼樣的家人呢?熊芭不知怎麼,越發期待起來。
第32章 哈利波特一
熊芭眨了一下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後,才慌慌張張地把飄在空中的那個小傢夥扒拉下來。多危險啊!要是摔下來怎麼辦?眼前這個黑髮黑眼的小傢夥大概是以為母親在和他玩遊戲,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容,恐怕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他吧?即使仍然在後怕之中,可是熊芭還是溫柔地微笑了起來,手指輕輕點在小傢夥肉肉的臉蛋上,「你這個小調皮鬼。」
因為一睜開眼注意力就被小傢夥吸引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她身旁和小傢夥長得極像的男士此時臉上的驚恐。「怪、怪物!」本來他好像沒反應過來,但在熊芭開口之後,他才驚醒般咒駡出口,避之不及的模樣就像熊芭和小傢夥是什麼令人厭惡的細菌一樣。
這個姿態深深地刺激到了熊芭的神經,小時候她和馬雄因為出身孤兒院,被不少家庭健全的孩子罵作是怪物,是沒人要的孩子。眼前這個小傢夥甚至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就這麼嘴裡吐著泡泡自己同自己玩耍。這麼可愛的寶貝,怎麼有人能如此對他口出惡言?
熊芭輕柔地把小傢夥放到了嬰兒床裡,轉身不善的看向那位男士,嚇得後者瑟縮在牆邊,口中還念念叨叨著「我居然娶了一個怪物,還生下了一個小怪物」之類的話,可以想見如果小傢夥能聽懂的話,是多麼的受傷。「閉嘴!」熊芭終於忍受不了,打斷了他。
托比亞被她嚴肅的模樣嚇得抖了抖,他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飛起來這樣的「天賦」,如果自己惹怒了眼前這個怪物,誰知道她會不會讓自己飛起來呢?頓時閉上嘴不敢再開口了。
既然他不再說話,熊芭也不再理他,又轉身哄著小傢夥,現在這個時間,「乖寶寶應該睡覺啦。」小傢夥雖然有些調皮,但是在媽媽身上好聞的味道和輕柔的聲音中還是漸漸進入了夢鄉。熊芭看著小傢夥睡著了,小嘴還一拱一拱的,愛憐地笑了笑。
熊芭看了看窩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那人,坐在床邊一邊不時輕拍著小傢夥的背,一邊低頭沉思著。她看過不少電影電視劇,人類能夠飛起來的有不少,除了超人之外暫時她也想不起來。她緊緊地盯著黑髮黑眼的小傢夥,否定了他是凱爾的想法。有心想要問問牆角那人,但又怕發生第一個世界那樣的事,她再也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不是原主了。
還有就是……按理來說,她到了那馬雄也應該到了,上次也是這樣的情況,可畢竟她和馬雄還有婚姻關係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可是如今,熊芭又看了一眼牆角那人,這裡顯然是原主和這人的家,他們不可能有別的關係。系統該不會把他們夫妻倆分開了吧?
或許是她一直不說話,最多也只是恐嚇了他一下的原因,托比亞斯內普的膽子大了起來,站起身向她沖了過來。「愛琳你這個怪物!我打死你!」熊芭正在走神沒想到他就這麼沖了過來,一時反應不及她嚇了一跳。可是還沒等他沖過來,就像是撞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防護罩被彈了出來。
熊芭保持著防衛的動作,眼睜睜看他彈了出去摔倒在地,她莫名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難道是我做的?」嘗試著動了動手,熊芭第一次審視著這雙手,是因為她有防備心理的原因所以那人才會彈出去的嗎?
熊芭緊緊盯著嬰兒床旁邊逗弄孩子的玩具,心裡不停地想著「過來、過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帶著小傢夥口水的玩具竟然慢慢飄了起來!「真的是我做的?」熊芭震驚,玩具從空中掉了下去。「難道是哪部超能力的電影?」
等等——
剛剛那個人好像說了「愛琳」這個名字……是她想的那樣嗎?熊芭看向嬰兒床上那個看起來不過一兩歲的小傢夥,「混血王子?」環視了四周一圈,熊芭並沒有看出「蜘蛛尾巷」傳說中的那個模樣,房間裡光照很足,雖然房子不大但佈置得非常溫馨。
哈利波特這部小說改編電影相信上至七零後,下至零零後都非常熟悉,熊芭和馬雄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曾經夢想自己有著不同尋常的來歷,她小時候甚至幻想過自己和馬雄其實是一個小巫師。可惜十一歲的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更沒有見到任何的貓頭鷹。對於這本陪伴著孩子們成長的童話書、這部電影,熊芭當然是非常喜歡的。
在熊芭看來,這部電影在後期變得越來越深刻複雜,說它是一部單純的童話已經不夠了。其中這麼多人物,熊芭沒有特別的偏好,但難免對於悲情和身世坎坷的角色要同情一些。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角色,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哈利波特迷是不知道的。
現在那個油膩膩的傢夥,還是一個在吐著泡泡拱著小嘴的小可愛。熊芭完全無法把他和電影裡的那個形象聯繫到一起。「嘶……」被彈出去倒在牆角暈迷過去的傢夥突然倒吸了一口氣,看來是醒過來了。熊芭警惕的防備著他,卻不想一對上眼,卻發現對方已經成了馬雄。
「這可真是一個驚喜,親愛的。最近流行家暴嗎?我覺得我的頭都被你打破了。」一醒來就面對自己妻子的警惕,馬雄居然還能說笑,「唔,能來扶我一把嗎?我覺得我的腰扭了。」他不停地倒吸著氣,顯然是痛極了。
「好了,現在告訴我,為什麼剛剛我會倒在地上而且全身酸痛,你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吧。」熊芭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嬰兒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馬雄稍作休息就詢問的看著她。熊芭正要開口,他又添上一句,「如果知道的話,順便告訴我一下,我們現在這是在哪裡。」
「哈利波特世界。我來得早,剛剛那個托比亞想打我被我用魔法彈出去了。」熊芭被他著急的樣子惹得有些生氣,受了傷的人就應該好好休息才對,這麼著急瞭解現狀做什麼!因為這樣的情緒,她三兩句話就回答了他的問題,後一句帶著一些炫耀的語氣,因為和她一樣,馬雄小時候也做過「巫師」的夢。
這裡是蜘蛛尾巷,位於英格蘭北部某個城市正在建設的工業區中。托比亞•斯內普原本有一間業績不錯的小公司,但在經濟蕭條的今天,那間小公司倒閉了。他帶著他的妻子和兒子搬到了蜘蛛尾巷,這裡或許不夠大,但將會是他們重新奮鬥的起點。這是原本愛琳的想法,熊芭從筆記本裡找到的。
可是現在,這裡成了熊芭和馬雄的新起點。愛琳和托比亞真的是一貧如洗,家裡連一點兒應急的錢也拿不出來了。在找遍整個房子終於在愛琳藏魔杖的箱子裡找出了一英鎊的情況下,他們或許只能解決寥寥無幾的幾頓飯了。就算如此,夫妻倆還是決定就算是去撿垃圾,也不會餓著孩子一分一毫。
當然,擁有許多本事的夫妻倆,並不需要靠撿垃圾來養活孩子。或許馬雄可以重操舊業成為一名醫生,而擁有魔法的熊芭可以獨自解決所有家務和照顧孩子,也許還能做一些副業也不一定。
有了一個奮鬥的目標,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馬雄決定到街上尋找一份能夠養活妻兒的工作,而熊芭在照顧孩子做家務之餘,也帶著西弗勒斯去了一趟對角巷。要知道原主可是普林斯家族的魔藥大師,就算沒有本能,看著她留下的筆記就算不能熬制出福靈劑,熊芭認為自己至少也能熬制出一鍋生死水。
對角巷之行讓她開拓出另一條賺錢的路,顯然一個魔藥大師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挨餓,除非是她自己不希望吃飽。小西弗勒斯對於神奇的魔法世界也很感興趣,雖然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對角巷跟外面的世界不同,但即使是這麼小的年齡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和他一樣。
因為明顯的麻瓜打扮吸引了不少的視線,熊芭生怕遇到黑魔王派系的純血統論巫師,所以在買到自己想要的魔藥材料、西弗勒斯的小玩具、方便的冶金產品和一些書籍後,她快速地帶著西弗勒斯離開了對角巷。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照顧,說什麼她也不會帶小傢夥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的。
晚上熊芭帶著魔藥材料回到蜘蛛尾巷的時候,馬雄還沒有回家。找出愛琳藏起來的魔杖,熊芭試著給家裡來了一個清理一新的魔咒,但顯然沒有經過系統學習,不知道如何發音的她並不能做得很好。索性愛琳的課本統統都能在藏魔杖的那個箱子裡找到,以一個成年人的學習能力摸索著進行咒語學習,效果比她自行探究來的方便得多。
就在她自學了幾頁魔咒學的課本之後,西弗勒斯小傢夥從自己的嬰兒床上飄了起來,咯咯笑著來到了母親身邊。「難道是想我了嗎,小寶貝兒?媽媽在學怎麼用咒語給你做一頓熱騰騰的晚餐呢,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早得很。」
熊芭抱住他逗他笑,「好吧,看來就算是成為了巫師,媽媽也得自己做晚餐。小寶貝兒想爸爸了嗎?他就快回來了。你乖乖的自己玩,如果媽媽再不做晚餐,爸爸回來以後就得餓肚子了。」
第33章 哈利波特二
馬雄辛苦奔波了一整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小診所的工作,回到家來迎接他的就是溫暖的燈光和熱騰騰的、香氣襲人的食物。「我回來啦。」他脫下托比亞最後的一身好衣裳,把公事包放到了沙發上,熊芭迎向他摟住了他的腰,「老公你辛苦了。」
感謝暮光之城的一天,他們對於再次使用英語對話完全沒有障礙。唯一的問題就是美式英語的發音在英國會略顯奇怪,不過對於中國人來說這些都不是自己的母語,分辨、改口起來並不是那麼麻煩。「快來吃飯吧,我和西弗肚子都餓了。」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關鍵的詞,機靈的小傢夥回應她似的拍了拍小肚皮,讓夫妻倆笑了起來。
不管是什麼人,在忙碌一天過後回到家中,看見孩子妻子都會產生這樣溫暖的感覺吧,這才能夠稱之為家呀。「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咦,你給小傢夥添輔食了?」走到桌前馬雄才明白,小西弗是真的餓了,巴巴的望著自己嬰兒桌上的塑膠小碗裡的食物口水流個不停。
「嗯,西弗已經一歲多了,是時候可以添一些輔食的年紀了。」熊芭給西弗圍上了帶花邊的口水兜,粉粉嫩嫩的映著他的小臉,看起來讓人恨不得咬一口他的小臉蛋。一家人坐在桌前享受了一頓雖然不怎麼豐盛,但非常溫馨的晚餐。
晚餐過後,熊芭用新學會的家庭使用小魔咒清潔了餐具。她把西弗哄得睡著了之後,就看見馬雄在客廳的小桌子前計算著什麼。「今天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為了省電,他們整個房子只開了客廳的小桌子上的一盞檯燈,昏暗的燈光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夫妻倆積極向上的抱在一起查看著報紙上的一些招聘啟事。
「今天有一間小診所願意試用我,因為我說明瞭家裡的情況,所以老闆特別允許我只是做兼職。雖然工資低一些,但是工作時間更有靈活性,這樣我們還能幹點兒別的。」馬雄認真的在報紙上畫圈,他會的很多,除了開公司、做員警、拿手術刀之外,他在暮光之城的世界學習過更多的東西,甚至在穿越之前,他曾經學過法律專業。
熊芭勾出了一條招聘啟事,「你覺得這個怎麼樣?不止是你能做,休息的時候我也可以幫忙。」馬雄一看,熊芭勾出來的恰好是一條翻譯工作,他們會的語言絕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這正好應了一句話:有能力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不會貧窮的。
夫妻倆計算了一下開支和收入,發現如果他們堅持下去,過不久甚至能搬出蜘蛛尾巷,當然前提是情況真的像他們想像中這麼好。「對了,今天我帶著西弗去了一趟對角巷。」
「你們去對角巷了?!」馬雄反應很大,他抱起熊芭仔細地查看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時期食死徒已經開始露出了他們的獠牙,誰知道是不是正好有一個不友善的巫師看到了他們,「你怎麼會去對角巷!太危險了。」馬雄雖然沒有指責她,但是話裡話外透著的都是不贊同。
熊芭對於自己這麼大了還被他教訓有些不自在,紅著臉轉移話題,「你力氣好大,居然能把我抱起來……」「如果你喜歡,以後我每天都把你抱起來舉高高,就像對女兒一樣。」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顯然看透了她想要轉移話題的念頭。
好吧好吧,她放棄抵抗,「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剛做下承諾,她又立刻提起了對角巷這個話題,為對角巷的巫師們辯解,「其實我覺得好像情況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壞。我今天在對角巷接受的目光都是略帶好奇的,或者是很友好的,沒有一個人用惡意的目光看我。」
「那是因為你本身的確是一個純血的巫師。可是你們的著裝……」看著熊芭不服氣的眼光,馬雄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得投降道:「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如果確定了巫師們並不是那麼不友好,那麼我就不再反對你到巫師世界去。」
就算對一個純血巫師沒有惡意,但是有惡意的巫師總還是會厭惡麻瓜的吧?馬雄這樣想。
這下換熊芭忐忑了,她不再這麼肯定自己的感覺,萬一有人對馬雄出手了怎麼辦?她現在連普通的咒語都無法順利的使用,如果遇到不善的巫師,她根本無法保護馬雄。「要不,還是算了,我們以後不要接近巫師界了。」
「不,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到對角巷看看。即使現在我們逃避了,以後西弗總是要到霍格沃茲上學的。」這時候反倒是馬雄在說服她了,他若有所思地說著,「如果你的感覺是正確的,或許我們應該漸漸融入巫師界,畢竟對於一個小巫師來說,一個良好的環境是非常必要的。」
「你是說西弗不去普通人的學校上課了?」熊芭有些不可思議,「這怎麼行,我絕對不同意。」
馬雄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得認識一些友善的巫師,畢竟我們對巫師界的瞭解全都是來源於書籍和電影,對於巫師界真正的情況並不瞭解。如果西弗能夠有一個小玩伴,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熊芭輕而易舉地被馬雄說服了。等到他休息的時候,他們將會抽空去一趟巫師界,考察巫師們對麻瓜的感觀如何。這樣更有利於他們決定未來西弗勒斯的學習生涯,以及他們將更加瞭解如今的巫師界是怎樣的。
「早點兒睡吧,明天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們呢。」
第二天馬雄去工作之後,熊芭烤了一些小餅乾到附近和鄰居分享,也是作為新搬來的住戶同鄰居們認識的一個禮物。蜘蛛尾巷如今只不過是位於一個正在建設中的工業區之中,並不像電影中那樣破敗不堪,雖然打定主意要早日搬出去,但此時此刻這裡的環境還並不是那麼的糟糕。
西弗勒斯很乖很可愛,就算沒有人理會他,他也能自己好好兒的呆在那裡吐泡泡和自己玩。因為熊芭抱著他的原因,和鄰居親切的會面因此而加分了不少。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孩子,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人們總是會寬容一些,很快熊芭就融入了主婦們的圈子之中。
親切的史密斯夫人甚至教熊芭了不少主婦必備的生活小妙招,雖然她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對於好心的史密斯夫人,熊芭還是由心的覺得感謝。熊芭和蜘蛛尾巷的主婦們有了一個美好的午後,回去以後她用在聚會上學會的勾線方法,用魔法給西弗勒斯和馬雄勾了一大一小兩件毛衣。
「西弗,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好人,」熊芭對著小傢夥笑得眯起了眼,「你一定會幸福快樂的長大的。」熊芭的快樂感染了小傢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而高興,但是他還是愉快地拍起了他的小手。
幾天之後,熊芭和馬雄終於融入了蜘蛛尾巷周邊的家庭之中,出門的時候鄰居之間相互問候讓這裡充滿了人情味和溫暖。在診所工作了幾天,診所的擁有者終於肯定了馬雄的能力,因為最近不太忙所以大方的給馬雄放了假。
短暫的假期用來探查巫師界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跟鄰居們聲稱帶孩子出去玩,熊芭帶著抱著孩子的馬雄一起往破釜酒吧走去。一切都與哈利第一次見識魔法世界時描述的那樣神奇,走進了對角巷等於真的跨入了那個巫師的世界。這時候熊芭看上去比馬雄還要緊張得多,手裡緊緊握著魔杖,好像不管誰來到他們面前她都會狠狠地給他來上一下。
馬雄拍著她的手,讓她放輕鬆,大步走進了對角巷。出乎意料的,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惡意的眼光。雖然有不少視線投向他們身上,但大多都只是好奇的眼光罷了。「或許這個時候,黑魔王的勢力並不像是我們想像中那麼龐大?」馬雄在心底猜測著。在對角巷隨便逛了逛,用這些天賺的為數不多的錢買了一些書籍之後,他們就回到了普通人的世界。
「看來我們得計畫一下如何半融入巫師界了,看在西弗的份上。」夫妻倆愛憐的看著懵懂不知的小傢夥,他需要一個更好更適合的環境,這樣他能更好的成長。如果能再有一個不錯的玩伴一同成長,那就更好了。
回到蜘蛛尾巷,熊芭開始做晚餐,而馬雄翻看著他們從對角巷帶回來的書的同時,讓兒子騎在他的脖子上玩著。小傢夥笑得很開心,似乎很滿意和爸爸的這個新遊戲。馬雄的目光停留在介紹聖芒戈的書頁上久久沒有離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好半響,他扔開了書,把脖子上的兒子扒拉下來,又和小傢夥玩起了拋高高的遊戲,熊芭在廚房裡忙碌著還能聽到西弗笑得停不下來的聲音。
「要吃飯了,收拾一下桌子。」熊芭從廚房探出頭來,用溫和而譴責的目光看著和小傢夥玩得開心的馬雄,「不要太鬧了,不然晚上他該睡不著了。」
第34章 哈利波特三
時間一天天過去,仿佛一轉眼小傢夥就學會了走路,學會了叫爸爸媽媽,有時候熊芭一眨眼還覺得西弗還是她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飄在空中的小傢夥。可是再回頭,他卻成了一個會把她給他煮的牛奶偷偷倒在花園裡的小壞蛋。
「西弗!媽媽看見了!你又偷偷倒掉牛奶,喝牛奶對你的身體好。」凶巴巴地大步走到西弗勒斯面前,卻發現這小傢夥一點兒也不怕,憋著嘴巴用他黝黑的眼睛看著熊芭,就是這麼一個眼神,看得她心都要化了。西弗勒斯不會撒嬌,可是只要一個眼神,比撒一百次嬌都有效。熊芭妥協的拿走杯子,回頭像是找回母親的尊嚴一樣重複,「明天一定得喝光了,知道嗎?」
等她徹底走進廚房,小西弗才露出一個得意而高興的神情,「就知道媽媽不會生氣的。」處理掉討厭的牛奶,他啪嗒啪嗒地拖著大大的拖鞋跑向了書房。熊芭在廚房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西弗喜歡偷穿爸爸的拖鞋,不合腳但是他就是喜歡。這簡直就跟她第一次看到紫菱偷穿她高跟鞋的時候心情一樣複雜,輕輕歎了一口氣,熊芭專心地做著今晚的晚餐。
而小西弗此時靜靜的在書房裡端著一本魔法書,乖乖的看著。書籍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在別的小朋友都喜歡玩遊戲的時候,他卻更喜歡坐在書房裡看書,仿佛聞著書墨香味能夠讓他更加開心一樣。熊芭暗自猜過,他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拉文克勞呢?
這個問題還有待考察。
過些天西弗就該上幼稚園了,熊芭和馬雄也終於攢夠了錢搬出蜘蛛尾巷。去年這片工業區在建設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今這裡已經被廢棄了,環境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讓人喜歡,史密斯夫人也準備在最近搬出這裡。看著熟悉的鄰居們一個個離開,熊芭有些傷感。
熊芭關掉煲湯的小火,用勺子舀了一勺嘗味道,想起昨天馬雄的提議,心裡默默想著是否可行。
但是搬到哪裡去比較好呢?熊芭認為不應該遠離人群,這樣對孩子的成長比較好。但是要知道西弗勒斯是個小巫師,他不懂得控制自己,如果讓鄰居看到我們的小傢夥飛在天上,沒有人會認為他只是在和爸爸玩拋高高的遊戲。
讓熊芭覺得慶倖的是,西弗勒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做過了,他更喜歡安靜的呆在書房裡。
熊芭最先考慮的是巫師聚集的戈德里克山谷,那裡是巫師們居住的地方,甚至原著之中不僅是波特一家,就連鄧布利多也曾經住在那裡。但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她不敢這麼快就下決定,雖然哈利父母的死亡並沒有波及到附近的居民,可是誰知道如果食死徒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馬雄這個麻瓜會怎麼樣呢。
晚上結束了一整天的疲憊之後,夫妻倆躺在床上,熊芭靠在馬雄的懷裡把玩著自己的發尾,「我們搬到城中去吧,距離西弗的學校近的地方。然後再存錢在戈德里克山谷買一棟房子,以後西弗可能用得上。」並不是所有巫師都願意和麻瓜結合的,熊芭並不肯定西弗會願意和一個麻瓜在一起,那麼將來他們一定會住到巫師的地方去。
馬雄隨意的點頭,反正這些事並不是那麼重要。
熊芭暴躁地把發尾揉得亂糟糟的,「西弗已經到了上幼稚園的年紀了,沒有多久他就得到霍格沃茲上學。我們得教會他如何同別人相處,教會他分辨是非。更重要的是,身為父親這些都得你來做,媽媽只需要煮晚餐就好了。」她煩躁極了,明明她整天和兒子呆在一起,可是西弗卻更聽爸爸的話,這讓她很是吃醋。
「好了好了,你要知道,男孩們總是比較崇拜自己的父親,而更喜歡保護母親的。想想阿祖吧,他小時候不也更崇拜我嗎?」提到阿祖,夫妻倆難免沉默了一些。他就像是他們心愛的小兒子一樣,提前離開他完全是他們沒有料想到的,因為那樣的離開方式印刻在心中,他們對阿祖的牽掛是其他孩子都不能相比的。「下次,下次我們就能回去看他了。」
不,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話題,他們如果能夠去看阿祖,那就意味著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時候西弗又會怎麼樣呢?夫妻倆拒絕想像後果會是怎樣的。熊芭從馬雄身上爬起來,「我得去看看他,你知道西弗晚上很容易踢被子。雖然巫師的身體比較健康,但是也不能太隨意。」熊芭語無倫次的說著,只不過是想要岔開話題罷了。
他不再提那些讓兩人傷心的事,但也起身和她一起到西弗勒斯的小房間裡去。看著熊芭給西弗勒斯掖了掖被子,夫妻倆在他小小的臉蛋上留下兩個晚安吻之後才悄悄離開了他的房間。他摟著她的肩膀,熊芭戀戀不捨地回抱了他一下,「他會做一個好夢的,我看見他在吐泡泡了,說不定在夢裡吃到了什麼好吃的。」
「明天我們就去房屋仲介中心去看房子好嗎?之後帶著西弗到小孩子的遊樂園去走走,如果他想的話,我們還能帶著他到對角巷去逛逛。」
熊芭詫異的看著他,最近診所很忙他能抽出空來嗎?「不用去診所嗎?」
「不用了,我用了一點點積蓄做了一筆投資,以後我可以做投資產業。家裡的情況會越來越好的,診所的工作可以不必繼續做下去了。」馬雄笑得很明亮,他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能夠給妻兒一個優渥的生活,現在他已經做到一半了,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今天早點兒睡吧,明天我們有得忙呢。」
很明亮的早晨,熊芭做了西弗勒斯喜歡吃的早餐,只除了討厭的牛奶。不過因為馬雄在飯桌上的緊盯,他還是乖乖地全部喝了下去。嘴邊變成白白的一圈,就像小鬍子一樣,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馬雄伸手把他從嬰兒專用的小桌上抱出來,「霍,小傢夥長大不少,這個桌子恐怕裝不下你了,看來我們得考慮讓大桌子上增加一個成員了。」他扭頭跟熊芭說。說完,又轉頭看向認真看著他的小傢夥,小傢夥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其他再也別無其他。
馬雄用早上剛長出來的胡茬戳他的小臉,逗得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愛笑的小傢夥開懷的笑了起來。「爸爸今天帶西弗出去玩怎麼樣?喜不喜歡出去玩?」每問一句就咯吱他一下,小傢夥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著,「喜不喜歡出去玩?」
一整個早晨,蜘蛛尾巷的斯內普宅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
給西弗勒斯穿了一身和馬雄身上類似的帥氣小西裝,熊芭和馬雄穿得也很配,看上去一家人就像穿了親子裝一樣,走在路上回頭率高極了。母親溫柔美麗,父親高大強壯,兒子可愛俊秀,大概這就是所有人夢中憧憬的幸福家庭了吧。
小孩子的精力很足,每次出來玩西弗勒斯都顯得非常興奮,不過在房介中心的時候夫妻倆忙著看房子,無聊的小傢夥就乖乖的在爸爸懷裡睡著了。直到他們定下了房子之後,他才揉著眼睛醒了過來。「papa……」努力睜大眼睛,一邊環上馬雄脖子的小傢夥真是讓人心都化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擁有這樣懵懂眼神的孩子。
「我們今天的事做完了,我們這就去玩吧!」馬雄把西弗勒斯架到了肩膀上,帶著他大步跑了起來,讓熊芭急切地跟在他們身後追逐著。「跑慢點!我跟不上了……」「媽媽的體力太差了對不對?」馬雄偷偷在西弗勒斯耳邊說著悄悄話,而小傢夥滿臉認真地點頭應是。
等熊芭追上來追問他們剛剛說了她什麼壞話的時候,父子倆對視一眼,把這個小秘密埋在了心底,只笑而不回答。熊芭追著兩人胡鬧,卻只留下了一串笑聲。
「西弗想去哪裡玩呢?遊樂園或者對角巷?不管西弗想要去哪裡,爸爸媽媽都會帶西弗去的。」鬧了一陣,在路口的時候馬雄卻駐步下來,溫和的詢問西弗勒斯的意見,小傢夥手舞足蹈的表示他的興奮,「對角巷!」發音非常准,不像是同齡的孩子含糊的發音,由此可見小傢夥就算是在同齡人之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自從馬雄跟著熊芭去了一次對角巷之後,他們偶爾也會到對角巷採購一些物品和書籍。帶著西弗勒斯的時候就會帶他到書店或者是玩具店逛逛,馬雄本以為他會喜歡掃帚,但顯然不是每一個小巫師都對這種在天空中的運動感興趣的。相較起來,西弗更喜歡書籍和兒童坩堝多一些,這大概是源於他血脈中的普林斯家族血液吧。
距離上次到對角巷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所以西弗勒斯提出了想去對角巷的意見,夫妻倆都不對此感到驚訝。「走吧,我們去看看,給小西弗買一些啟蒙的書。」
每一次進入對角巷,夫妻倆都會驚歎一次魔法界的神奇。不過今天的人似乎比平日多得多,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馬雄探究地審視著對角巷是否有危險,他懷裡的小西弗也歪著頭眯著眼跟他看向同一方向,加上他們身上的親子裝,外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父子倆。
第35章 哈利波特四
巫師們都是穿著巫師袍的,這個印象已經深入了夫妻倆的內心,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見到對角巷有普通人打扮的巫師和麻瓜混合在一起。天空中不時有漂亮的禮炮,像是在慶祝什麼慶典似的,來到這個世界幾乎兩年了,這還是夫妻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盛況。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熊芭隨手拉住了一個紅頭髮的小巫師。年紀不大的孩子,看上去最多十五歲,熊芭覺得他像是一個比較親近麻瓜的巫師,對方火紅的頭髮讓她想起了韋斯萊這個姓氏。熊芭指著狂歡中的人們,「看起來像是一場慶典。」
「咦,難不成您是來自美國的巫師嗎?」對方友善的笑著,可以從他的笑容中看出他的情緒也非常高昂,「今天是英國巫師界親麻瓜的新法規的紀念日,聽說今天法規的提倡人裡德爾教授會在麗痕書店有一場見面會。你知道的,自從鄧布利多教授之後,裡德爾教授幾乎成了巫師界的傳奇。」
熊芭懵懂的看著對方,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說的和她所認知的有太大的不同,這讓她有些害怕。「這樣吧,」或許是紅頭髮的人都比較熱心的原因,他熱情地招呼著熊芭不遠處抱著西弗勒斯的馬雄,「你們跟我一起來,我想現在麗痕書店附近應該擠滿了人,幸好我們家人多可以多占一些前排的位置。」
莫名其妙的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頭燦爛地笑著,「差點兒忘記介紹了,我是亞瑟•韋斯萊,您可以叫我亞瑟。」
熊芭沒有想到,自己在街上隨手拉住一個小巫師,對方居然會是羅恩•韋斯萊的父親,純血巫師的背叛者著名的韋斯萊。
走到麗痕書店附近,果然比剛剛看到的人還要多上一倍。巫師界人不多,這裡看上去就像是英國巫師界所有的人都到了一樣。裡德爾教授……哈利波特裡姓裡德爾的,恐怕只有伏地魔和他的父親了吧?現在這樣的改變是怎麼回事?難道伏地魔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整天帶著食死徒搞非法集會嗎?
難得見到這麼多人,西弗勒斯這個小傢夥居然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到,反而看著天空中的禮炮拍手嬉笑。他這個樣子和平日穩重的模樣不太相像,平時整天往書房裡鑽,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此時露出孩子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巫師界和魔法了。熊芭想到平時總是把他關在家裡,頓時有些內疚,缺少玩伴的童年會導致青少年心理疾病,夫妻倆對此都很重視。
是時候把幼稚園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你們跟我來。」亞瑟帶著他們鑽來鑽去鑽進了人群中,遠遠地只能看到人群圍繞的中心一個黑髮的頭頂。夫妻倆難免對於這個不同於他們記憶中的人物產生了巨大的好奇,還沒等他們鑽進去,一個聽了讓人覺得很舒服很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或許是使用了聲音洪亮的魔法,他的聲音就像是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一樣。聲音輕柔語氣中沒有絲毫的不耐,「我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不管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還是斯萊特林,大家都是非常優秀的學生。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可是我們並不是那麼必要非要在今天進行一次會晤。我是說,如果有任何人願意的話,黑魔法防禦課可以組織課後練習,任何學院的學生都可以來同我進行一次私下的談話。」
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有著不同的效果。裡德爾教授俊秀的臉龐為他加分不少,從他這樣人格魅力極強的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只會讓學生們感覺到十分親近。即使是再討厭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也無法對斯萊特林的院長產生討厭的情緒。
裡德爾教授受歡迎的程度超出了亞瑟和夫妻倆的想像,他們根本沒能擠進前排去。為了不傷到西弗勒斯,夫妻倆果斷地同亞瑟•韋斯萊道別,然後退出了人群。遠遠地看了裡德爾教授一眼,這讓他們有些懷疑,那真的是伏地魔嗎?或許這並不完全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其中的人物是會發生不可預知的改變的。
這樣的改變,在此時看來的確是好的。至少他們不用擔心,會不會有食死徒對他們一家進行襲擊了。「我們往別的地方進去吧,我想買本書,關於剛剛亞瑟說的親麻瓜的新法規。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接下來我們的計畫就得改一改了。」馬雄看著熱鬧的人群,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想法,不知道新法規裡有沒有規定麻瓜能不能到聖芒戈進行就職呢。
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逛書店的好時機,夫妻倆匆匆買下新法規的有關書籍就快步離開了擁擠的麗痕書店。而在他們離開書店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在鶴立人群中的那個極有魅力的教授吃驚的看向他們的背影,臉上流露出難得的回憶和羡慕交織的神情。
「是你們嗎……」他的聲音幾近呢喃,之前使用聲音洪亮的魔法已經無法影響到他的音量,這是在他極力控制之下所造成的,任何人都沒有發現他的這些舉動,可見他的微控能力是多麼出色。
離開麗痕書店,馬雄和熊芭也沒有興致再逛了,直接無視了小西弗的抗議,直直的往蜘蛛尾巷的方向趕回去。新房子已經看好了,有關於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這件事可能要過些天等西弗勒斯上了幼稚園以後,他們才能有精力去購買。熊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馬雄對於巫師界的新法規這麼感興趣,但是她表示出一副很積極的態度陪著他討論「裡德爾教授」到底在想什麼。
「毫無疑問他有著很大的野心,就算不再組織食死徒,但他如今有了更好的網羅崇拜者的方式,那就是成為霍格沃茲的教授。或許在普通人的世界這麼多年,讓他終於看清了普通人的力量,所以今天才會有這份新法規的存在。」看過新法規相關規定之後,馬雄倒是有些欣賞這位裡德爾教授了,顯然他是一個看清了局勢的人,知道麻瓜並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無能。
熊芭以前一點兒也不懂這些,可是在馬雄的教導和薰陶下多多少少有了一點點政治敏感度,自然明白這份新法規意義重大,不由也驚歎的說道:「這位裡德爾教授非常厲害!只是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情是怎樣的,會不會只是隱藏的很深呢……還有,巫師界同原著的改變太大了,難道這位裡德爾教授其實也是一個穿越者?」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討論也無法影響到巫師界一絲一毫,對於如今系統升級後的聲望制度來說,或許這個世界的任務將要失敗了。這次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對系統的一次小小的試探,他們想知道系統對他們的容忍度究竟有多少。
「媽媽!」夫妻倆正在說著話,小傢夥不滿地叫了起來,白天的時候提前帶他離開對角巷可是簽了割地協議的,說好了今晚熊芭要給他講睡前故事哄他睡覺。「真是的,明明就喜歡爸爸多一些,為什麼要媽媽給你講故事啊,」熊芭一邊吃醋地抱怨著,一邊披上外衣往西弗勒斯的房間走,「有本事你就叫你爸爸給你講故事呀。」
馬雄躺在床上偷笑,他也給小傢夥講過故事,可惜因為聲調沒有起伏,每次還沒講幾句呢,小傢夥就被哄得睡著了。後來小傢夥就再也不讓爸爸給他講故事了,誰喜歡聽沒有感情沒有聲調起伏,乾巴巴就像在念書的故事呀。
躺在西弗的小床上,他的魔法玩具堆在靠牆的一面,熊芭把他圈在懷裡,在他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之後,「那麼,今天我們西弗想要聽什麼樣的故事呢?」「小美人魚!小美人魚!」熊芭的嘴角抽了抽,拿出床頭櫃裡的故事書。
「你一個男孩子,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公主氣息的故事啊……我記得你爸爸小時候沒有這樣獵奇的愛好啊,難不成是遺傳了我?」熊芭說著說著有些氣虛,馬上打開了故事書。「很久很久以前,美麗的海底之城裡……」
「媽媽,為什麼每個故事的開頭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還沒等熊芭正式開始故事的開頭,就被好奇小子打斷了,「上次的睡美人也是這樣,還有上上次的白雪公主也是這樣。」小傢夥一臉的求知欲,倒讓熊芭仔細地思考了起來,「媽媽不是故事的撰寫人,所以這個問題我只能靠猜測。媽媽覺得,用這句話開頭,一來比較方便,二來這些故事在如今是不可能發生的,為了創造一個好的故事背景,所以才把故事的發生時間佈置在很久很久以前。」
小傢夥若有所思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熊芭不知道他明白了沒有,不過這些問題是否得到答案本來就不那麼重要。於是她繼續開始講故事,「……小美人魚為了變成人類,於是到深海之中尋找巫婆……」說著說著,又被西弗勒斯打斷了,「媽媽媽媽,巫婆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巫師嗎?她為什麼住在深海呢?要想在水裡呼吸是不是就要吃下魚鰓草?魚鰓草失效的時候怎麼辦呢?」
熊芭努力忍下了棄書而逃的想法,實在是拿眼前這個「十萬個為什麼」沒辦法了,她覺得這小傢夥喜歡聽這些公主故事,大概就是因為故事裡總是出現巫師了吧……
一邊絞盡腦汁回答著小西弗異想天開的問題,熊芭一邊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要給這小傢夥買一些類似于變形金剛的故事書!
哦不,他大概會問這是施加了什麼魔法才能讓鐵坨坨動起來的吧……天啊,出生生長在普通人世界的小傢夥,為什麼會對魔法這麼執著!?
真是慶倖沒有給他買《詩翁彼豆故事集》!
悠于 2017-8-4 16:12
第36章 哈利波特五
搬了新家之後,小斯內普先生終於可以和很多同齡的小朋友們愉快的玩耍了——
當然這是在熊芭夫妻倆預想之中的。
而事實是,小斯內普先生同幼稚園的小朋友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又因為長得瘦小、不喜歡說話或者有時說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話而並不受到幼稚園小朋友們的歡迎。要知道,就算是小孩子,也是更喜歡活潑的朋友的。
小斯內普先生的世界沒有同齡的小朋友明白,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在一次和幼稚園小朋友的爭執中,小斯內普先生謹記了父親的教導,沒有使用魔法來欺負別的孩子,卻因為不還手被可惡的小胖子打了一頓。就算小孩子的力氣小,那也是很痛的,更何況這深深地傷害到了小斯內普先生的自尊心。
等大斯內普先生早早兒的到幼稚園接兒子的時候,就看到小斯內普先生鬱鬱寡歡的坐在幼稚園門口的臺階上,小手捧著的小臉花花的,簡直就像是一隻小花貓。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他雖然沒有哭,但是眼睛紅彤彤的,身上灰撲撲的,一看就是和別的孩子打架了。
更正,應該是單方面的被別的孩子給打了。
遙想當年,夫妻倆好歹也是孤兒院一霸,就算是被欺負了也要咬下對方一層皮的棘手人物,現在他們的兒子居然被人欺負以後只知道哭……大斯內普先生覺得自己的教育出了一點點小問題,他怎麼能養出一隻小綿羊來呢?
就算他說過不能用魔法欺負別的孩子,可是他也沒說過不能還手呀……他決定要讓欺負兒子的小胖子知道,小斯內普先生可不是好欺負的。大斯內普先生可不是欺負小孩子的人,為了給兒子找回場子,他抱著小斯內普先生站在幼稚園門口,指認小胖子,和他的爸爸。
不打小孩子,總是可以打大人的呀。
因為馬雄來得早,沒一會兒幼稚園門口才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家長。本來小斯內普先生是不應該坐在門口等爸爸的,可是因為他今天被打了心情不好,所以老師特別批准他坐在門口。大斯內普先生到的時候,還特地跟老師道謝了一番。就在老師離開不一會兒後,一個小胖子也從幼稚園裡跑了出來,他撲向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顯然是他的爸爸。
以托比亞•斯內普的體型,已經可以秒殺這所幼稚園絕大部分的家長,可是也有例外,眼前小胖子的爸爸就是這樣一個例外。小斯內普本來在爸爸說要給他報仇之後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可是現在看到小胖子的爸爸之後也不得不有些喪氣,原因在於小胖子的爸爸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非常能打的。
對比了兩個爸爸之後,小斯內普先生決定還是不要無理取鬧,惹得爸爸被人家打了。就在他打算拉著爸爸離開的時候,大斯內普先生卻大步走了上去。西弗勒斯看著爸爸不知道跟小胖子麥克的爸爸說了句什麼,然後一拳就打了上去。
目瞪口呆……西弗勒斯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爸爸這麼厲害。麥克因為爸爸被打而嚎啕大哭了起來,完全不復之前打西弗勒斯的時候那個囂張的樣子。馬雄雖然體型上比不上對方,力氣也沒有對方大,但身經百戰的他還有技巧可循,所以雖然不時也被打上兩拳,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佔優勢的。
最後父子倆回到家的時候,在門口踟躕著久久不敢進門,原因就在於兩人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痕。這次爸爸之間的打架鬥毆的後半場加入了兩個小傢夥,西弗勒斯看著爸爸的樣子也跟麥克打了起來,最後雖然沒贏,但是至少也讓小胖子麥克哭得更厲害了。以贏家姿勢離開幼稚園的父子倆現在卻不敢進門了……
媽媽絕對會生氣的!
老婆絕對會生氣的!
時間漸漸晚了,按理說父子倆早就該回來了,可是直到熊芭把飯菜都端上了桌,還是沒有聽到門鈴響起來。她在圍裙上隨便擦了擦手,脫下圍裙就打算出去找找他們,沒想到一開門就發現父子倆直挺挺的站在門外。
得,吃飯之前得先給他們擦點兒藥。
因為今天媽媽生氣了,西弗勒斯難得的沒有要求睡前故事,乖乖的就自己躺上了床,一副「我很乖」的模樣讓熊芭一點兒也捨不得罵他。只好抓著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不放:「你怎麼帶著兒子跟人家打架!這樣他以後怎麼面對其他小朋友?別的小朋友會覺得他很凶,這樣以後人家就不和他玩了怎麼辦?」
對馬雄做了一番批評教育,確定他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了之後,熊芭才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心裡暗暗下決定明天帶著小傢夥到幼稚園跟小朋友道歉。
第二天來到幼稚園之後,熊芭先是很誠懇的同老師道歉了一番。年紀不大的女老師還心想這斯內普先生雖然暴躁,但卻有一個非常明事理的夫人,怪不得小斯內普之前這麼乖。但是她的這個認知沒多久就被打破了,原因在於斯內普夫人也狂暴了。
熊芭跟老師道歉之後,就讓西弗勒斯帶著她去跟麥克和他的家長道歉,畢竟這種小孩子之間的玩鬧夾雜了大人,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去上廁所放著小傢夥獨處的這麼一小會兒,西弗勒斯就遇上了麥克和他的媽媽。
麥克這樣的性子可不是天生的,除了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爸爸之外,他還有一個不太講理又寵兒子的媽媽。顯然伯納爾夫人並不覺得西弗勒斯只是一個上幼稚園的兒子,她只知道,西弗勒斯的爸爸打了她心愛的丈夫,而西弗勒斯打了她心愛的兒子。
熊芭從廁所出來,看到的就是伯納爾夫人教訓西弗的場景。她簡直驚呆了,沒有人能在她面前傷害他的兒子——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的。
「你在做什麼?」熊芭說話的時候每個詞都被她拖得很長,給人壓力的同時,也是她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你在欺負一個孩子嗎?在他母親就在不遠處的時候?」熊芭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抽出魔杖來給對方一個什麼惡咒的想法,她也不想同對方理論。
要知道,馬雄可不是一個人在孤兒院稱霸的。女士們打架的時候通常不像男人們這麼暴力,可是她們卻更有破壞力。本來熊芭想掄起什麼來做武器的,可是這樣一來或許會嚇壞西弗勒斯,所以這個想法被她拋棄了。
巫師的精神力很強,相對的體力卻很差,比如愛琳•斯內普,她擅長玩高布石、擅長魔藥學,可是像是魁地奇之類的運動卻是看見都要繞道走的。因為這樣的身體,熊芭被限制了很大一部分的實力,不過即使是如此,也足夠她對付一個穿著裙子臉上畫著端莊妝容的婦人了。
熊芭比馬雄好的在於,她不會打架打得興起而忘記兒子。所以當她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幼稚園時,西弗勒斯完好的跟在她的身邊。老師幾乎是把她請出幼稚園的,沒有人能夠想到之前道歉這麼誠懇的家長,居然下一秒就變成了母暴龍。
反而是西弗勒斯興奮的跟著熊芭,一副「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超人」的自豪模樣。至於幼稚園?他才不擔心呢,反正幼稚園都是這樣的笨蛋,不去幼稚園也好。
過了些日子,斯內普家換成了馬雄送西弗勒斯去幼稚園。大發雌威之後,熊芭實在是不好意思到幼稚園去,畢竟這麼多老師和家長看到了她那麼兇殘的模樣。即使如此,夫妻倆還是堅持讓西弗勒斯到幼稚園就讀。本來不情不願的小傢夥沒有想到的是,因為這一次的發威,使得不少小朋友對他產生了崇拜的感情。
麥克可不是只欺負了西弗勒斯一個人的。從那次之後,西弗勒斯隱隱變成了幼稚園的孩子頭,雖然他不聲不響的,但是一直有不少的小孩子對他保持著敬仰之情。
西弗勒斯永遠不會忘記父親那天打架之後在家門口跟他說過的話,「男人有時候是不能退縮的。爸爸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人,但爸爸的身後是你,我親愛的西弗。保護自己的家人,是每一個男人應該做到的。」這番話對他的觸動很大,雖然只是懵懂,但是他知道,為了身後的家人,不管面對著什麼,他永遠都不能退縮。
他更不會忘記,母親原本對他們的打架的行為抱著反對的態度,更是因此在老師面前彎腰道歉,可是當他被伯納爾夫人教訓的時候,母親卻果斷的沖了出來保護他。「誰也——誰也不能在我面前欺負我的兒子。」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想到父母,西弗勒斯小小的身體裡就充滿了力量。
第37章 哈利波特六
西弗勒斯漸漸熟悉了幼稚園的上學生活,而夫妻倆也開始漸漸把生活的重心移到巫師界。在戈德里克山谷買了房子不說,還試圖在聖芒戈謀得兩份工作適合夫妻倆的工作。
多虧新法規的出臺,之前他們沒有發現,其實如今的巫師界已經有了不少普通人融入其中。只不過巫師們還是不太信任普通人的醫術,聖芒戈之中暫時沒有任何麻瓜的加入。馬雄試探著同聖芒戈的負責人聯繫了一番,普通人的世界裡有「中西合璧」,巫師界又何嘗不能有「麻瓜和魔法的合作」呢?
而熊芭,她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愛琳留下的筆記了,只是因為筆記本身就很淺顯的原因,更高難度的魔藥她是無法熬制的。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聖芒戈更多的還是靠醫療魔法來進行治療,只有治療後期才會用得上魔藥。她和馬雄一同給聖芒戈寄了自己的簡歷,適當接觸巫師界能夠讓他們更瞭解應該如何給西弗勒斯啟蒙。
這些天,西弗勒斯似乎找到了在幼稚園的樂趣,每天到了上學的時間,吃過早餐之後就乖乖坐到了門口穿他的小鞋子。如果送他去上學的馬雄早上起晚了,他還會用很不滿的指責眼神看他,就像在說「爸爸你是大人了怎麼還能賴床呢」,每每都讓夫妻倆忍俊不禁。
雖然他沒有講過他在幼稚園是什麼樣的,但是每天回來老師佈置的作業,像是畫一幅畫,他都會非常認真的完成。熊芭猜測,他可能是因為受到老師表揚之後,引起了他的興趣。每天他都會穿得非常精神,如果哪天吃早餐的時候不小心弄在了衣服上,他會皺起他的眉頭,馬雄說他可能在幼稚園交了小女朋友。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們的猜測。大人不可能一直圍著孩子轉的,他們已經非常認真了,自然沒辦法知道自己的寶貝在幼稚園裡做了什麼。實際上,西弗勒斯現在在幼稚園裡簡直成了一個故事大王,非常受到女孩子們的歡迎,雖然他本身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他喜歡給孩子們講巫師的故事,但他的腦海裡僅有的幾個跟巫師有關的故事,都是女孩子們喜歡的。他學習了母親講故事的時候令人為故事著迷的講述技巧和聲色俱佳的比劃,就連老師們也總是喜歡聽他用非常嚴謹的態度講故事,那會讓人覺得他非常可愛。
聖芒戈很快就回了消息,夫妻倆被聘用了。巫師們對於麻瓜是如何治療的,也非常感興趣。他們一直認為麻瓜們生病了都是自然好的,現在有一個麻瓜的醫生來求職,這讓他們很好奇。而熊芭,一個普林斯家的魔藥大師,聖芒戈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外科方面,因為白鮮的存在,要比麻瓜們先進得多,所以馬雄並沒有不自量力的想要為他們展示麻瓜的外科手術。而巫師們又把「開顱手術」之類的,看得像是黑巫師的實驗意義,自然也不能嘗試。最後,馬雄只能往精神科方面鑽研,要知道巫師界如今也並不那麼平和,被不可饒恕咒折磨的巫師們至今不能完全康復。巫師們雖然不明白什麼叫做「心理疾病」,但這還是讓馬雄找到了一個適合他的工作。
就這樣,平時的時候馬雄就到聖芒戈工作,而休息的時候就進行投資,家裡的存款很快就漸漸多了起來。再加上熊芭的一些補貼,斯內普家漸漸成了中產家庭,在新家附近整個翠貝卡街區也算得上是富裕的了,他們給家裡重新裝修了一番,傢俱也換上了最好的,牆紙也換成了溫馨的顏色。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不僅讓大人心情愉快,也讓孩子受到影響變得開朗一些。
在西弗勒斯的四歲生日即將來臨之際,熊芭準備了一個小的生日聚會,告訴小傢夥可以請幼稚園的朋友們來參加。看著小傢夥苦惱的樣子,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記得要自己設計一份邀請函喲,媽媽記得老師表揚過你的畫,那真的非常不錯。」西弗勒斯在構圖方面很有天賦,應該是一個邏輯思維很強的孩子,這一點和馬雄很像。
西弗勒斯奮筆疾書,不會寫的字就拿去問爸爸,而熊芭就早早兒的開始準備聚會上用得上的東西。要把家裡佈置成一個聚會倒是挺簡單的,只需要幾個小魔咒就行了,熊芭拿著《生活常用的一百個小魔咒》仔細地琢磨著,在腦海裡想像著佈置成什麼模樣。
第二天去幼稚園的時候,西弗勒斯看起來格外的有活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邀請朋友來家裡的原因。傍晚他回來的時候,也是一副開心的模樣,熊芭知道他一定是邀請到自己的朋友了。不免也有些期待,小傢夥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的呢?
像他一樣整天捧著個書,像個小書呆子一樣?或者是笑嘻嘻的小搗蛋鬼?還是愛吃東西的小傢夥?如果能有女孩,那就更好了,要知道男孩子如果只和男孩子相處,以後在公眾場合會不夠自信的。
很快,就到了一月九日,西弗勒斯的生日的日子。馬雄到幼稚園接小傢夥和他的朋友們一同來家裡。幼稚園裡的小朋友們多半都是住在這個翠貝卡街區,只除了之前那個和小傢夥打架的麥克,他家住在離街區兩個路口的女貞路。一開始房屋仲介給他們推薦的房子就在女貞路,可是考慮到某個叫莉莉的小姑娘,他們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沒有考慮女貞路的房子。
孩子們一小窩的沖了進來,值得慶倖的是,家裡的小院子裡還裝得下這麼多孩子。直到來了這麼多孩子熊芭才發現,原來西弗勒斯都沒有什麼大型玩具,可以玩的玩具都是魔法玩具不能拿出來,而西弗勒斯本身更喜歡看書……這麼重大的失誤本來是不應該犯的!
好在孩子們都交給了西弗勒斯自己招待,他們看起來也並不像是需要玩具的樣子,孩子們圍成了一圈,西弗勒斯被圍在中間,周圍的孩子開始要求他講故事。沒想到小傢夥魅力不小,來了不少女孩子,其中有幾個長得還很可愛,應該算得上是幼稚園裡的小美女了。
更加讓熊芭沒有想到的是,和小傢夥打過架的麥克居然也來了。她以為西弗勒斯跟他的關係不會很好,沒想到小胖子不停地粘著小傢夥,聽他們的對話好像小胖子壓根沒有收到邀請函,是自己要來的。這倒是挺有意思的,小胖子看見熊芭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看來上次的事給了他一點小小的陰影。
或許男孩子的友誼就是這樣的不打不相識吧?熊芭不明白,不過還是端了布丁給每一個孩子。西弗勒斯在不勝其擾【眾望所歸】之下,終於開始給孩子們講了一個美人魚的故事。本來之前他的關注點一直在巫婆身上的,但是因為女孩們更喜歡美人魚和王子,他詳細地描繪了王子有多麼帥氣而美人魚有多麼美麗。
之前熊芭還一直奇怪呢,為什麼小傢夥居然對王子和小美人魚的長相開始好奇起來了,沒想到是因為有人問了他卻答不上來。認真勁兒上來了什麼都必須知道得很完美,他把熊芭告訴他的話一字一句的記了下來,照本宣科的講給了孩子們聽。
金髮的甜心朱莉甚至在故事結束後給了小傢夥一個甜甜的吻,熊芭覺得自己都快嫉妒他了,要知道朱莉可是翠貝卡街區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她長得太甜美了,說起話來也是甜甜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都要被她萌化了。看著無所知覺,甚至根本毫不在意的小傢夥,熊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馬雄從身後圍住了她的腰,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就看到孩子們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老母雞護崽一樣,哈哈,對男孩子要放得開一些。我記得從前你做得很好。」熊芭也知道她的表現同從前不同,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失了平常心。
只有馬雄知道,她的情況加重了。但在日復一日的幸福生活中,她的情況又好像減輕了,他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對不對,但他只能這麼一直堅持下去。擔憂的神情不過露出來了片刻,甚至熊芭還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的時候,他就收斂了起來。「做了什麼好吃的?小傢夥好像帶了不少能吃的同伴來呢,如果這次像平日做得那麼好,吸引了孩子們的胃,說不定你就在幼稚園的家長裡一戰成名了呢!」
熊芭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什麼一戰成名啊,朱莉的媽媽比我厲害多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上翹,馬雄仿佛看見了她高高翹起的尾巴。再扭頭看看院子裡被人誇讚的西弗勒斯,雖然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顯然也有一根看不見的尾巴高高翹起了,這孩子,怎麼這麼像媽媽呢?
傻萌傻萌的。
第38章 哈利波特七
生日聚會可以宣佈圓滿結束了。晚飯之後他們還來了一次枕頭大戰,即使是女孩也玩瘋了,最後就連西弗勒斯也筋疲力盡了。
對於每個孩子來說都算得上是賓至如歸的一夜,馬雄按照順序把翠貝卡街區的孩子們都送回去之後,才輪到在家裡等著的麥克。小胖子居然用很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好像他是什麼超人似的。不過他還是很怕熊芭,同是暴力狂,但是男人卻比女人受到崇拜……這可真是讓人沒話可說了。
馬雄送麥克回家,可是小胖子很不捨得的拉著西弗勒斯的衣角,看他的樣子好像一夜之間就把西弗勒斯當成自己的老大了。熊芭看西弗勒斯小臉紅彤彤的樣子,又看看麥克戀戀不捨的樣子,歎了口氣拿了西弗勒斯的大衣給他披上,「走吧,我們一起送麥克回家。」
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熊芭思考著呆會兒見到麥克的家人之後要怎麼跟他們交談,上次見面彼此沒有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但大家的初衷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孩子他們一定是可以和解的。西弗勒斯和麥克牽著手走在前頭,熊芭挽著馬雄的手跟在後面,看著兩個孩子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兩個路口的路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兩個鬧了一整晚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累贅的,不過因為不想讓對方小瞧了自己,就算是眼睛都快合不上了還是強自撐著。
熊芭想太多了,雖然他們夫妻和麥克的父母打了一架,可是送麥克回去的時候還是受到了禮遇。大家似乎自然而然的把上次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在孩子們面前儘量的保持著和平。就算大人之間有什麼爭執,也不應該影響了孩子們的友誼,在這一點上雙方家長的意見都是保持一致的。
在小傢夥第二次打呵欠的時候,夫妻倆就告辭了。馬雄一手抱起眼睛都快合上的小傢夥,一手摟著熊芭的腰,一家人親密地往回走。在寒冷的夜晚,這樣的情形還是讓看到的路人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莉莉!」就在他們即將離開女貞路的時候,麥克家隔壁的隔壁的那幢房子裡突然傳出尖叫聲,伴隨著不明顯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夫妻倆對視一眼,熊芭掏出魔杖拿在手裡,夫妻倆大步走了過去查看情形。
顯然這是一次小巫師的魔力暴動。小巫師們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魔力,他們過於起伏的心情會影響他們的魔力輸出,更甚至有時會讓周圍發生一些令人恐懼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小巫師們一定要到學校裡系統的接受學習的原因所在,他們需要學會如何控制自己。
莉莉•伊萬斯的家人被嚇壞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孩子會因為憤怒震壞了家裡的玻璃窗,看起來比西弗勒斯大了一些的女孩甚至尖叫了起來。看起來像是母親的女人努力的安撫著自己大女兒的情緒,她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恐懼,仿佛那些可怕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女兒導致的,而父親則抱住了小女兒。他們更多的是擔心孩子的安全,而不是恐懼未知的事物。
相比真正的托比亞•斯內普,他們真的是一對很偉大的父母。
熊芭快步上前,用魔杖恢復了被損壞的玻璃窗,然後用書上學到的安撫小巫師魔力暴動的咒語讓莉莉•伊萬斯安靜了下來。她本來是為了西弗勒斯學這個咒語的,沒想到卻先用到了別人身上。可以預見,這個咒語除了用在別人身上恐怕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了。西弗勒斯向來不是一個衝動的孩子,他很少有情緒很激動的時候。
「嘿!你們是什麼人?」熊芭幫助了伊萬斯一家,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就忘記警惕陌生人,夫妻倆誰也沒有介意這樣的不禮貌,他們明白這都是為了孩子。馬雄溫和的笑著走上前,伊萬斯夫人把大女兒護到了身後,但因為馬雄同樣抱著孩子,她沒有露出明顯的敵意。
「我是托比亞•斯內普,這是我的妻子愛琳•斯內普。相信你們的小女兒是一個小巫師,就像我妻子和兒子一樣。」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因為剛剛小傢夥在他懷裡沉沉的睡著了,馬雄可不希望吵醒他。「不用害怕,這是他們的天賦。現在並不是一個介紹小巫師的好機會,我妻子暫時讓紅發小天使安靜下來了,等她睡醒之後可不能再讓她情緒這麼激動了。」
馬雄的微笑很大程度上安撫了這對受驚的夫妻和他們的大女兒,「魔法不會影響她的成長,只是他們以後得到專門的魔法學校學習如何控制魔力,否則他們就會現在這樣,常常魔力失控。」熊芭處理完伊萬斯家的小狀況,附近本來想過來查探的人也被她用小魔咒給驅逐了。她站到馬雄身邊,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卻沒有說話。
「這些事情以後都會有人給你們介紹的。其實我懂的也不太多。嗯……你知道的,我也是普通人。」馬雄很自然的把熊芭忽略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巫師界的巫師,解釋不清楚就直接帶過好了。不過他還是很友好的留下了聯絡方式,畢竟這也是一種禮貌,「如果下次再發生沒有辦法解決的麻煩,可以到翠貝卡街區的9號來找我們,我們會儘量幫忙的。」
如果一味的躲避莉莉,事情或許會向著他們並不希望的方向發生。但如果提前讓西弗勒斯接觸了她,就算他還是喜歡莉莉,熊芭至少可以教會他如何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明天小天使會照常醒來的。」熊芭微笑著道別,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語調和微笑的幅度驚人的同馬雄相似。據說默契度越高的夫妻,在面相上會越發的相像,熊芭和馬雄就是如此。
大概是有些將信將疑的意思,再加上天色已晚,伊萬斯夫婦並沒有挽留夫妻倆,他們得先適應一下自己有了一個會魔法的巫師女兒這個事實。夫妻倆抱著西弗勒斯回到了翠貝卡街區,此時月亮已經掛在了樹梢,小傢夥也睡得開始打呼了。
一夜好眠。
可是事情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就在日子一天天過去,夫妻倆即將把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後的時候,伊萬斯先生焦急的打了電話過來,原因是莉莉在蕩秋千的時候飛到了天上,怎麼也不肯下來。簡直不能想像一個非巫師家庭是如何養育一個小巫師的,他們幾乎是一場災難。
不比西弗勒斯,莉莉可是一個天真的姑娘,她不明白為什麼佩妮不能和她一樣飛到天上,更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在別人面前做一些父母口中奇怪的事,儘管那在她看來並不奇怪。熊芭趕到的時候,莉莉正在試圖飛到隔壁摘院子裡的果子,伊萬斯夫人幾乎要哭了。
要是莉莉的異常被別人發現,被關到研究所裡去怎麼辦?或許是因為伊萬斯夫人的哭泣,莉莉多少收斂了一些,不再去摘果子,也不再漂浮在空中。她甚至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哭泣。
熊芭有些慶倖西弗勒斯從來不會這麼讓她不省心,除了他還小的時候,他再也沒有表現得和別的普通小孩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是跟父母的言傳身教有關,雖然自己和別的小孩不同,但他從不把不同的地方顯露於人前,因為他知道那樣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熊芭的到來,伊萬斯夫人簡直就像是迎接上帝一樣迎了上去,她有些無助的重複著幾個詞彙,「莉莉、飛上去、我沒有辦法……」看起來情況比熊芭想像中要嚴重得多,她連忙伸手拍著伊萬斯夫人的後背讓她冷靜下來。
「您能讓莉莉不像剛才那樣做嗎?我擔心……擔心有人會把她當成怪物。」伊萬斯夫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掌捂住了臉頰,淚水從她的指縫流下,她的聲音哽咽了。這般慈母的行徑打動了熊芭的心,同為母親最明白母親對孩子的心意,這讓她不禁反思,之前對伊萬斯家避之不及的行為是不是太冷漠了?
但是她不後悔。西弗勒斯應該有一個更圓滿、更快樂的童年。不應該讓他早早兒的發現普通人世界裡唯一的一個同齡同類的存在,至少是附近範圍內,那樣他的生活會更加偏向于「同伴」。現在這樣就很好,他會有更多的朋友,他並不因為自己和別的小朋友的不同,而感到看不起別的小朋友或是因為不同而感到自卑。
這樣想著,熊芭看向莉莉•伊萬斯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伊萬斯夫人敏銳的察覺到了熊芭的目光,她不安地摟住紅發小天使,不顧小人兒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抗議和掙紮,「這、這難道很困難嗎?巫師界沒有任何的措施可以保護他們這樣的小巫師嗎?」
「小巫師並不那麼容易受傷,你應該知道的是,巫師們的身體要比普通人好得多。除非是魔力暴動,否則受傷的多半會是別人。至於被普通人看到他們的異常,而引起恐慌的問題也完全不必要擔心,」熊芭用溫和的微笑以及柔和的嗓音安撫著這位一片慈母之心的母親,「巫師界有專門的部門處理這樣的情況,如果事態嚴重,甚至會有小組來進行對普通人的記憶消除。」
熊芭的話在一定程度上讓伊萬斯夫人安心了許多,如果不是因為熊芭,她可能一直都無法得知自己的小女兒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確定了莉莉的異常不會給她自己帶來危險之後,伊萬斯夫人驚歎地看著莉莉,她是一個巫師,多麼不可思議!
「那麼,我是說,以後遇上這樣的問題,我還能打擾您嗎?」有一個熊芭這樣的前輩幫忙,伊萬斯家將更快更好的適應莉莉是一個小巫師這樣的事實。伊萬斯夫人懇求的目光讓熊芭無法拒絕,最終她在對視之中退敗下來,「好吧,在我有能力的情況下,願意為您服務。」
第39章 哈利波特八
可是事情到底是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熊芭覺得自己前一秒才答應了和伊萬斯夫人保持聯繫,下一秒就被熱情的伊萬斯夫人邀請兩家人共同進行晚餐。熊芭想,莉莉會成為一個格蘭芬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遺傳基因讓她像她的媽媽一樣熱情如火。
言歸正傳,在伊萬斯夫人的熱情之下,熊芭實在無法把任何拒絕的話說出口。神經大條或許是伊萬斯夫人的一大特點,她好像並沒有看出熊芭隱晦的拒絕,也完全忘記了前一秒還在為莉莉擔心。她仿佛是一瞬間就相信了熊芭的話,相信了熊芭會幫助他們。這樣的信任,讓熊芭心口暖暖的。
什麼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只得拿出前段時間為了方便而買的雙面鏡聯繫正在聖芒戈工作的馬雄,今天輪到他接西弗勒斯放學,打電話給他讓他接上小傢夥之後一起到女貞路來。雖然如今已經有了電話,可是不是用在和很多人聯繫的情況下,果然還是雙面鏡更方便一些。
難得到別人家裡做客,她卻什麼禮物也沒有準備,相信馬雄在來的路上一定會帶一些貼心的小禮物的。比如說一些小巫師的啟蒙書之類的,相信這會對伊萬斯家有很大的幫助的。在交代完畢之後,熊芭合上了雙面鏡。
她略有些尷尬的坐在伊萬斯家的沙發上跟莉莉小蘿莉對視,伊萬斯夫人已經在廚房裡忙了,熊芭有心想要幫忙,卻被她拒絕了,說是客人就應該坐在客廳裡什麼也不做的等待。
紅發碧眼的莉莉真的就像是一個小天使一樣,她就這麼好奇的看著熊芭,大大的眼睛裡都是天真和童趣。熊芭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統統都是想多了。不管怎麼樣,現在的莉莉和西弗勒斯都只是孩子,他們未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身為父母應該做的不是影響孩子的一生,而是在恰當的時候糾正他們。
莉莉是個好女孩,她同情弱小,她充滿正義。她唯一不好的,只不過是沒有選擇西弗勒斯罷了,可是憑心而論,誰會選擇一個毒舌、同自己立場不合的人作為自己的另一半呢?熊芭腦海中的理智和情感在不停地發生爭執,直到膝上一股莫名的重量襲來……
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莉莉爬上了她的膝頭。「我們來玩……」她咕噥了一句,發音不像是西弗勒斯那樣清晰,可是卻比西弗勒斯活潑得多。熊芭用照顧紫菱的精力和經驗對付這個精力旺盛的女孩,把她放在自己的膝頭,給她編了滿頭的小辮子,不時地誇讚著她。
莉莉開心極了,整個房子裡都充滿了她的歡笑聲。
伊萬斯先生事前似乎不知道伊萬斯夫人找了她來,所以當他帶著他們的大女兒進屋的時候,顯然露出了一副驚訝的神情。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大笑著歡迎斯內普一家的來訪做客。佩妮和莉莉不是那麼像,不同于調皮的妹妹,她一到家就跑回她的房間做作業,是一個很乖的女孩。
天色剛剛暗下來,馬雄就帶著西弗勒斯到了伊萬斯宅。小傢夥並不期待有一個新夥伴的出現,他的領土意識很重,似乎不喜歡在外面呆著,更喜歡一家人呆在家裡。癟著小嘴的他看到母親之後臉上的神色亮了亮。
「媽媽!」他伸出手來要求熊芭抱,而後者也馬上大步走了過去把他從馬雄的懷裡接了過來,「今天在幼稚園怎麼樣?有乖乖的吃飯嗎?」小傢夥拍了拍肚皮,「嗯!」表示他很乖的意思。熊芭摸了摸他的腦袋,「要跟莉莉玩會兒嗎?」
西弗勒斯看了看站在沙發旁邊巴巴的看著他的紅發小姑娘,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紅發小姑娘馬上興奮起來,「我們家那邊有一個遊樂場!裡邊有秋千還有許多可以玩的,我去叫佩妮,我們一起去玩!」小姑娘風風火火的跑上樓,又風風火火的拉著姐姐下樓來。
佩妮有些不高興,她的作業還沒做完呢,可是看到家裡來的客人又不能直接表露出自己的不滿,只好跟著人來瘋妹妹往外走。
「放心吧,佩妮會照顧好他們的。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只需要叫一聲就行了,遊樂場離這裡並不是太遠。」伊萬斯先生看夫妻倆有些擔憂的模樣,笑著開口說道。
孩子們離開之後,房子裡都變得安靜了。身為主人的伊萬斯先生積極的找話題和夫妻倆聊天,本來他想問一些關於巫師界的事情,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只好把話題拉到彼此的情況上來。得知馬雄身為一個普通人居然在巫師界的醫院工作的時候,伊萬斯先生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巫師界的醫院和我們普通人的醫院有什麼不同嗎?我以為他們根本不會受傷。」伊萬斯先生很興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似的,這讓熊芭再次肯定莉莉的格蘭芬多血統是來自遺傳。他比劃著,「是不是一個魔咒就能讓傷痛減輕?我記得童話故事裡的巫師一般都躲在城堡的地窖裡,哈哈,還有騎著掃帚飛上天什麼的,難道我的小莉莉有一天也會這樣嗎?」
或許是認為自己的猜測很不靠譜,伊萬斯先生大聲笑了起來,但他注意到夫妻倆的表情很嚴肅的時候,他慢慢收起了他的笑容。「……難道這些童話故事裡說的都是真的?」馬雄朝他聳了聳肩,他大聲地感歎:「上帝啊,童話故事裡居然會有真話!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一直以為童話故事都是編出來騙孩子的。」
因為這個話題,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好了起來,夫妻倆雖然話不多,但每每都讓伊萬斯先生更加感興趣。外面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路邊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廚房裡傳來讓人生津的誘人香氣。
伊萬斯先生非常有經驗的看了看時間說道:「看來飯菜差不多快好了,我們得去把孩子們找回來了。希望他們現在沒有玩瘋了,上次莉莉抱著秋千架子不肯回來,我把她抱回家的一路上哭得我心都快碎了。如果不是莉莉的媽媽說過了飯點吃飯對孩子的身體不好,我甚至想就這麼讓她一直玩下去吧。」
說孩子們去的那個地方是個遊樂場也並不準確,它只不過擁有一些社區的遊樂設施,不過對於孩子們來說那裡依然像是天堂一樣。還沒走近,就遠遠地聽到了莉莉的笑聲,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有一架秋千在不停地蕩起。
「夠了莉莉!再這樣你就要摔下來了!」佩妮身為姐姐,很負責的管教著妹妹,要知道莉莉的異常讓父母都很擔心。這樣的情緒影響到了佩妮,她也很害怕別人發現自己妹妹的異常,然後就會帶走她。雖然妹妹分享了父母對她的愛,可是她也很愛莉莉。
西弗勒斯事不關己的坐在一旁,臉上的神情說不上是冷漠,不過也看得出他對於這樣幼稚的遊戲並不怎麼喜歡。難不成他更喜歡給別人講故事嗎……看著小傢夥無聊的樣子,熊芭實在無法揮去心頭的這個猜測。
莉莉的秋千蕩得已經超過了這個秋千能夠承受的範圍,不止是佩妮有些承受不住,就連伊萬斯先生也害怕極了,生怕她摔下來。「莉莉寶貝兒,媽媽今晚給你做了好吃的,我們快回家吧!」
自從上次阻止莉莉的時候發生了魔力暴動,他不太敢對著莉莉發脾氣了,萬一再發生魔力暴動怎麼辦?斯內普先生說魔力暴動太頻繁對小巫師不好,因為這樣的原因,伊萬斯先生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暴脾氣,好言好語的勸著莉莉。
可是誰的話她都不願意聽。終於,西弗勒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莉莉的秋千居然停了下來。要知道,熊芭要是想的話或許也可以做到,可是那是在使用魔杖的前提下。
果然,巫師之間也有「有天賦」和「沒有天賦」的區別的,像西弗勒斯這樣聰明的孩子應該可以算是一個小天才了吧,就算他看過很多書,可是那些書也不過是一些圖畫書居多罷了,他認得的字還不夠多。
雖然夫妻倆被西弗勒斯露的這一手震驚了,可是他們表面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來。伊萬斯先生以為小巫師們都是這樣的,而西弗勒斯在偷偷觀察了他們的表情之後,忍不住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
熊芭牽住了他的小手,「西弗很棒,媽媽都不能做得這麼好。」適當的鼓勵和打壓會讓孩子產生更加積極向上的心態,不過如果太過火也會導致叛逆心理的產生。如何把握好一個度,也是為人父母需要好好兒學習的一點。
西弗勒斯被表揚之後驚喜的看向母親,熊芭朝他露出了一個肯定的神情之後,他又看向父親。在父母雙方的認證肯定下,他終於高興了。最直觀的證據就是他腳下的步伐輕快了許多,下巴也微微抬了起來。「這點兒程度的東西,一點兒也不難。媽媽,如果你不會的話,下次我教你。」
……這個孩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算了,難得他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平時的西弗勒斯太早熟了,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一個好的童年。
莉莉對於西弗勒斯能夠阻止她感到很好奇,她能夠感受到他和她同樣的力量。因為這股力量,她不免對西弗勒斯有些親近,可惜小傢夥不太買小美女的賬,冷淡極了。晚餐過後,夫妻倆告別了伊萬斯一家,莉莉戀戀不捨地拉著西弗勒斯的手不願意他離開,懇求的看向熊芭,「下次再來我們家玩,好嗎?」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人無法拒絕。熊芭蹲□與莉莉平視對方,「如果你喜歡的話,不上學的日子可以到我們家來和西弗一起學習一些小巫師的課程。莉莉,你願意嗎?」伊萬斯夫人驚喜的看向熊芭,沒有人比她和伊萬斯先生,更希望莉莉能夠和斯內普家親近一些了。
想想看吧,莉莉現在一點兒也不會控制自己的魔力,而身邊又沒有可以監護她的成年巫師。她對於總是麻煩熊芭這件事感到很抱歉,可是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莉莉早一點學會自我控制,那麼他們就不會這麼擔心她了。
莉莉嘟著小嘴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接受了熊芭的邀請。
第40章 哈利波特九
回到家裡,熊芭把西弗勒斯哄得睡著之後,到書房翻出了在麗痕書店裡買的小巫師的簡單啟蒙書。這方面巫師界做得沒有普通人做得好,至少普通人的書籍之中有圖畫有文字,小孩子更容易接受這樣的書籍。可是巫師界的書籍就要複雜得多,也就只有沉得下心思的孩子才能看得進去。
「這些書就連大人看了都想睡覺……」熊芭把書抱到了床頭櫃上放好,隨手抽出一本翻看著,「別說是孩子了。莉莉不會這麼快來,我先看看書,等我理解之後講給他們聽,或許這樣的方式更容易接受一些。」馬雄上前來摟住了她的腰,手輕輕撫摸著她腰上的肉肉,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不喜歡西弗和莉莉有過多的接觸嗎?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想法,讓莉莉到家裡來?」
「西弗需要一個同伴。」書被抽走了,肉肉的腰掌握在他的手裡,這讓她緊張的不敢動,只能乾巴巴的把心裡想的都倒出來。「同伴之間的學習競爭意識很強,這樣能夠讓他們共同進步。而且,伊萬斯夫人真的很誠懇,看著她懇求的眼神,和她投在莉莉身上疼愛的眼神,我無法做到視而不見。西弗並不是那麼在意莉莉,他有更多的朋友,或許之前是我杞人憂天了,莉莉的影響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大。」
馬雄摸著她的頭髮,把她一整個人抱到了腿上,這種把她圈起來的感覺讓她很有安全感,覺得被他寵愛著。她滿足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做的還不夠好,是嗎?小傢夥有時候會感到不安,他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本應該更加肆意的。我以前一直認為我做得夠好了,可是今天,他很不自信。」
「不要想太多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從身後親吻著她的脖頸,熾烈的感情讓熊芭一下子忘記了煩惱,忘記了啟蒙書,忘記了一切……
被馬雄抽走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們誰也沒有空理會那本可憐的書。或許明天早上會有人把它從地上撿起來吧。至於爸爸媽媽房間裡總是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這種事,還暫時不會困擾到進入沉沉的夢鄉中的西弗勒斯。
一覺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西弗勒斯吃過早餐之後,背著他的小書包拉著父親的手來到幼稚園,跟父親揮手道別之後,被一群孩子圍著走進了教室。他看到幼稚園門口站著那個人,一直在偷偷教他無杖魔法的人。
西弗勒斯用力的朝他揮了揮手,課間休息和玩遊戲的時候都可以用來和他交流。西弗勒斯猜測他可能對老師和同學們施了什麼咒,所以才能讓大家無視他的同時也不在意自己去了哪裡。
間隙的時候,西弗勒斯趁著所有人沒有注意,跑到了教室外。一直在教他無杖魔法的人,不是曾經在對角巷見過的裡德爾教授又是誰!「湯姆~」小傢夥熟稔的向他撒嬌,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松鼠。「我昨天被媽媽表揚了!她看到我使用無杖魔法了!她說她都做不到,誇我很厲害。」
黑髮青年模樣的裡德爾教授因為小傢夥的話似乎有些觸動,出神的望著天際,直到小傢夥不滿的拉扯他的手才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那很好呀,這樣她就會為你感到驕傲了。」他頓了頓,「不止是她,還有你的父親和我。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小傢夥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顯然是很高興的,因為他抬了抬頭,挺直了他的小身板,頗有些驕傲的樣子。「湯姆,你真的是一個教授嗎?教授不是應該在霍格沃茲上課嗎?為什麼有時間到幼稚園來?霍格沃茲是什麼樣的呢?媽媽沒有給我講過霍格沃茲,我對它的認知都是從書上看到的。」
「她也沒有跟我講過……」輕聲呢喃,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到這句話。湯姆裡德爾用他寬大的手掌揉了揉小傢夥的腦袋,滿意的看到他的黑髮被揉得亂糟糟的,小傢夥甚至因此而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要問這麼多了,等你十一歲的時候收到貓頭鷹寄來的信就可以到學校裡來了。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上霍格沃茲的,它是每一個英國巫師的第二個家。至於我為什麼能在這裡,那是因為我調整了上課的時間,把課程都安排到了下午,白天的時間都空出來給你了。」
湯姆不想多說什麼引來更多的問題,更不想回答一些他不能也不想回答的問題,在西弗勒斯繼續發問之前,他開始了另一段話題。「現在開始我們今天的課程吧,我認為無杖魔法你已經掌握得很好了。現在我們來看看魔藥學吧,我有理由認為你會喜歡它的,因為對魔藥的喜愛被刻進了每一個普林斯的靈魂深處,即使你只是半個普林斯,也絲毫不會影響你對它的熱愛。」
夫妻倆怎麼也不會知道,他們認為天賦異稟的小傢夥其實是摻了水分的,他有一個絕無僅有的、最好的一對一教授對他進行單人輔導,這一點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們更加不會想到,心目中避之不及的黑魔王居然就這麼直接的和西弗勒斯接觸了。
湯姆和西弗勒斯的教學是獨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湯姆不想影響到夫妻倆,因為那可能會發生不可預知的錯誤導致他們不能在過去與他相逢,但是他又無可避免的想要靠近他們,想要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看著小小年紀就露出沉穩之相的西弗勒斯,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他的弟弟,將會比任何人都優秀的弟弟。
上午的時間就在教課與學習中度過了,教的人愉悅學的人認真,這大概是世界上最令老師們身心愉快的事情了。一晃眼就到了該分別的時間,湯姆告別了西弗勒斯之後,大步走向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幻影移形離開了麻瓜的世界。
而西弗勒斯則回到教室,同一無所知的同學和老師繼續上著課。遵守著「獨處守住心,群居守住嘴」的原則,這件事他誰都沒有告訴,牢牢掩藏在心底。即使還是一個孩童,西弗勒斯也早早的擁有了謹言慎行的美好品質,難怪乎他和同齡人相比看起來要成熟、沉穩得多。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時間在孩子們身上過得格外的快,好似一眨眼西弗勒斯就幼稚園畢業升上了小學。西弗勒斯和湯姆的小秘密一直被隱藏得很好,而莉莉也常常到斯內普家來接受熊芭的啟蒙。但即使經常見面,兩個孩子的關係還是沒有好到哪裡去,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性格不合。如果沒有一方的特意討好,恐怕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朋友。
相對來說,還是莉莉遷就西弗勒斯多一些。
這個發現讓熊芭既懊惱又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懊惱的是她的兒子居然不知道和女生相處的時候要多遷就對方,松一口氣的則是西弗勒斯並不會過多的在意莉莉。甚至相比起莉莉來,他倒是比較遷就朱莉,翠貝卡街區最受歡迎的甜美女孩。
不會吧?難道西弗勒斯還會喜歡上一個麻瓜?那麼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幢房子該怎麼辦?熊芭煩惱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完全是庸人自擾。如果讓西弗勒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會嗤笑出聲,他對朱莉比較遷就,也不過是因為看出她喜歡朱莉,而且朱莉的確比較討人喜歡罷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理由。
就算他已經幼稚園畢業升入了小學,就算同齡的男孩們都像喝了迷情藥劑一樣整天對著喜歡的女孩發情,也不代表他也會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感興趣。有那樣約會的時間,還不如在書房裡看看書來的有意義得多。
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讓兒子知道,身為一個紳士,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即使再不情願,也應該好好照顧對方的情緒和狀態。像是他和莉莉的相處模式,男孩子怎麼能反過來讓女孩子忍讓呢。熊芭的確想要兒子不被莉莉所迷而迷失自己,但她卻不想教出一個渣男兒子啊。
「不行!」熊芭猛地起身,「我要去找西弗談話!我得好好兒教教他怎麼和女孩子相處,以後他去霍格沃茲就沒有機會了。我看他女生緣挺好的,怎麼能不懂得紳士風度呢。」
馬雄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她這麼猛然的起身和莫名其妙的話嚇醒,他拍了拍她的臀部,「現在是半夜,你難道打算半夜和兒子來一場心靈雞湯的談心嗎?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吧,我明天會教會他什麼是紳士風度的。」
熊芭懷疑的看著他,她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看到過什麼紳士風度好嗎?
他都這麼說了,她怎麼還是不聽勸……大半夜不睡覺,馬雄突然來了精神,「既然你這麼有精力,那我們就來運動吧。等你累了就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想這些事了,把眼光集中在我身上不好嗎?兒子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多干涉了。」
現在,還是來運動運動吧!
悠于 2017-8-4 16:12
第41章 哈利波特十
「媽媽,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對她友善一些的,」西弗勒斯有些不耐地翻著白眼,換了衣服就要出門,熊芭卻一直跟在他身後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最後他停在了客廳裡,熊芭也停了下來。
「媽媽,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的。所以現在,我可以出門了嗎?朱莉的媽媽請我幫他們家修剪草坪,而且答應給我一些零錢作為酬勞。」西弗勒斯一本正經的模樣很有說服力,熊芭不自覺的就相信了他,而且把關注點放到了他的後半句話上。
「哦,那是真的嗎?親愛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熊芭驚喜的模樣讓西弗勒斯小少年也有些開心,開心的同時伴隨著淡淡的羞澀和驕傲,他喜歡媽媽為他自豪的模樣,「意味著什麼?」
「你是整個街區最擅長修剪草坪、也是最讓人放心的孩子!想想看吧,丹尼、馬修和傑克他們難道不會修剪草坪嗎?可是朱莉的媽媽還是把這份工作交給你了,她是多麼信任你。」熊芭說著說著突然面色一正,「兒子,你知道既然答應了別人,那麼這件事你就要非常認真的對待,這已經是你的責任了。」
西弗勒斯認真的點頭。不同于其他孩子對父母說教的不耐煩,每次母親嚴肅認真的時候,他從來都會把她的話放在心底記住。因為他知道母親都是為他好,每一句話都是她的經驗。
當然這都是湯姆和父親跟他說過的。有時候他也會好奇,為什麼湯姆和父親這麼相像,不是說相貌而是給人的感覺。同樣這麼可靠,這麼讓人心折,湯姆在霍格沃茲是一名非常成功的教授而馬雄在聖芒戈也是受人尊敬的醫師。
如果不是他們年齡相差不大,馬雄又是一個麻瓜,西弗勒斯幾乎以為湯姆是自己的哥哥或是叔叔之類的親戚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湯姆會對他那麼好,但是西弗勒斯並沒有拒絕別人的好意,審時度勢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他總是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最好的。
因為西弗勒斯和朱莉的媽媽約好了要為他們家修剪草坪,所以熊芭並沒有糾纏著繼續教育兒子,得到了少年的承諾之後,她已經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女孩子了。就算一時半會兒改不掉,但是他總是會克制著自己對女孩子好一些的。
身為一個女性,熊芭自然是對有紳士風度的男生更有好感,所以培養兒子的時候總是有意識的引導他對女孩好一些。
大方地讓兒子出門,叮囑他認真完成他的責任之後,熊芭就心情愉快地往家裡的地窖裡鑽,她最近學會了熬制福靈劑,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卻讓她迷戀上了這種藥劑在她手中誕生的成就感。
另一頭,西弗勒斯戴著棒球帽往朱莉家走去,暑假的陽光總是容易曬傷他的皮膚,熊芭特意為他準備了帽子。即使有些不情願,但他從不拒絕母親的好意。一路上遇上了不少朋友,整個翠貝卡街區的同齡人沒有誰是不認識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他可算是同齡人中的風雨人物。
一方面他本身非常優秀,不止是在學習成績上遠遠領先,更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雖然他總是用嚴厲的標準來要求別人,但他同樣會用更加嚴厲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樣的人只要和他熟悉起來,所有人都會為他心服。
另一方面,他也是因為朱莉和莉莉兩個女孩而出名的。雖然他總是沉默又不解風情,但聰明的女孩總是能看到他的優點,朱莉正是這樣的一個聰明女孩,她對西弗勒斯的青睞讓翠貝卡街區的不少少年為之扼腕。再加上總是出入斯內普家的紅發天使莉莉,少年們都快嫉妒死他了。
「嘿,西弗!等等我!」就在即將到達朱莉家的時候,西弗勒斯身後突然傳來了麥克的聲音,他扭頭一看,果然是小胖子麥克。
不,現在不能稱他為小胖子了,大概是青春期的提前來臨,小胖子仿佛一夜之間抽條長大,雖然依然讓人覺得壯實,但卻不能稱為胖了。外表改變了,可是他對西弗勒斯的崇拜和情誼卻沒有改變,整天整天的從女貞路往翠貝卡街區跑。
「西弗,你要去朱莉家修剪草坪是嗎?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嗯,我可以幫忙!」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是一個不錯的勞力,西弗勒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同意了這個意見。兩個少年並排著往朱莉家走去。「西弗,修剪完草坪之後,我們去打橄欖球吧!」麥克激動地比劃著,甚至還展示了一下他手臂上鼓鼓的肌肉。
西弗勒斯睨了他一眼,不屑道:「要不是知道你大腦裡也全是肌肉,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應該大步離開這裡。」也不看看兩個人的體型,雖然托比亞是高大型的,可是西弗勒斯顯然繼承了媽媽的體型,比較瘦小。橄欖球這麼兇殘的運動怎麼會適合他!
麥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無視了西弗勒斯諷刺他的那句話,「哦,抱歉,我忘了你是個小雞仔了!那我們去玩點別的什麼,對了,籃球怎麼樣?這個對於體型要求得並不那麼嚴格。」這下沒得說了,友盡!西弗勒斯大步走向前。如果此時身穿巫師袍的話,袍角一定會翻滾出迷人的黑浪。
或許是和他在一起久了,麥克說話的時候也經常無意識的刺激到別人,更讓人心塞的是他自己居然對此一無所知。再一次,他在惹惱了西弗勒斯之後仍然無辜的看著大步離去的背影,他說的都是實話呀……為什麼西弗會生氣了?
一直到開始修剪草坪之前,西弗勒斯都沒有再跟麥克說過一句話。最後打破他們之間冷戰的,還是因為麥克的愚蠢,他居然把一整塊草皮都給削掉了,露出了光禿禿的泥土!西弗勒斯氣急,可是又拿那個一臉無辜和手足無措的傢夥沒辦法。要不是來幫忙的朱莉說不要緊,西弗勒斯幾乎想用無杖魔法把那塊草皮恢復如初了!
感謝朱莉拯救了西弗勒斯!沒有讓他在麻瓜面前露出一點兒馬腳。
修剪草坪的工作枯燥而乏累,可是對於樂在其中的西弗勒斯和一直偷窺西弗勒斯的朱莉,以及反應遲鈍的肌肉男麥克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讓人難以忍受的工作。不過對於麥克來說,如果在工作中能來點兒小刺激,那就更好了,他大聲地說著他的想法。
當西弗勒斯看到突然出現在草坪中央的男孩時,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給麥克來上一拳,瞧他的烏鴉嘴!說什麼就來什麼。連忙給看到這一變故的兩人施了一個遺忘咒,讓他們以為憑空出現的這個男孩是來找他的。
「嘿,夥計你什麼時候認識了新朋友!」麥克不滿的質問他,看起來竟然像是在吃醋,「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知道嗎?」他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想讓「西弗勒斯的新朋友」知道自己的厲害。
「夠了。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看著已經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收尾工作的草坪,又看了看蠢貨麥克,西弗勒斯只能隨便交代了朱莉幾句,不放心的拉著「新朋友」離開了朱莉家。
看起來這個「新朋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非常好奇,他東張西望的觀察著所有的東西,甚至在汽車路過的時候吃驚地倒吸了一口氣。「唔、嗯,我剛剛看到你施了無杖魔法,你是居住在麻瓜界的一個小巫師嗎?」在被拉著從朱莉家離開後好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和西弗勒斯說點兒什麼。「我是到麻瓜界來探險的,這裡可真有意思!」
西弗勒斯不想和他說太多,「我現在送你到我家去,前段時間剛好在家裡連通了對角巷的壁爐,你就直接用飛路粉到對角巷然後再自己回家吧。」一看就是貴族的純血統巫師,這麼愚蠢,甚至連麥克都比不上。西弗勒斯挑剔的看著他,或許他應該慶倖這個傻瓜居然還知道換了一身麻瓜衣服,雖然這已經是過時很久的款式了。
「別這樣兄弟,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男孩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幾近哀求,「如果現在就回去,不知道會被關多久的緊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高興了起來,「兄弟你一定很瞭解麻瓜界吧,帶我去四處逛逛怎麼樣?逛完我就回去。對了,我叫西裡斯•布萊克,你呢?」
「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冷淡的回答,他可沒有答應要帶這位自來熟先生到處逛逛,他還有工作呢。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告訴自來熟先生,他不指望這位先生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顯然他們並不是會有共同話題的人。他已經有了一個像麥克那樣的朋友,這已經夠讓人崩潰的了,他很明白要如何對付像麥克這樣的人,顯然自來熟先生和麥克有很多相似之處。
當他帶著西裡斯來到斯內普宅的時候,熊芭可是很驚訝的。「西弗?你的工作完成了嗎?」她的語氣略有些嚴厲,這讓自來熟先生不自在的縮了縮,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並且給了西弗勒斯一個同情的目光。
第42章 哈利波特十一
西弗勒斯果然和自來熟先生不是同一個腦電波上的人物。對於熊芭的嚴厲他只會覺得自來熟先生耽誤了自己的工作,讓母親失望了。他有深意的看向自來熟先生,這時熊芭才看到了另一個男孩的存在。
變臉也就是這麼那回事吧。對於自己的孩子總是比別人的孩子要嚴格一些,知道西弗勒斯並不是有意扔下工作跑回家來的,熊芭的態度就好多了。「西弗,你先回去把你的工作完成,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兒照顧這位先生的。」或許是因為熊芭換上了一副溫柔的樣子,西裡斯很感興趣的圍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問著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西弗勒斯見狀,放心的回去繼續完成他對草坪的責任了。
「您好!我是西裡斯•布萊克。」西弗勒斯走得急,沒有看到自來熟先生對上他母親的時候變成了多麼討人喜歡的樣子。要說西裡斯的優點之中,絕對有著「討女人喜歡」這一條,正好是熊芭希望西弗勒斯能夠多少學會一點的。不一會兒,她就被西裡斯逗得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恭維話,您的手藝真的太棒了!」熊芭被他哄得把晚上準備給西弗勒斯的點心都提前拿了出來,嘗了一口的西裡斯就連連贊了起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您藏進我的口袋裡帶回家。」他說著左右看了看,從客廳桌子上的花瓶裡抽出一支鮮花,「請您務必要收下我的一點點心意,鮮花配美人,只有這朵花才能比得上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西裡斯的甜言蜜語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猛灌,說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到他的重點上,「如果您能慷慨地帶我到處走走,那就再感激不過了。要知道,不是每一次從巫師界來到麻瓜界,都能夠遇上您這麼美麗的女士的。」
熊芭噴笑,不管怎麼樣,對於這麼小的孩子能夠說出這麼多恭維的話來,她都覺得非常有意思。誰又不喜歡聽恭維話呢?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熊芭很容易的就答應了,不過……「不過逛一會兒之後,你得乖乖的回巫師界好嗎?不然你的父母就該擔心的四處尋找你的下落了。」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討厭像西裡斯這樣的男孩的。熊芭聲稱他是自家遠房親戚,在翠貝卡街區四處轉了轉,滿足了少年對麻瓜們的好奇,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麻瓜的社會是這樣的。
「唔,我之前看到您的兒子在為一戶人家除草,那樣的活……」不應該是家養小精靈做的嗎?西裡斯沒有把話說完,他意識到並不是每戶人家都能夠擁有一個家養小精靈的。轉而又換了一個方式說話,「他的無杖魔法用得很好,他原本可以用魔法輕鬆解決那些工作的,又何必這麼勞累呢?」
熊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她自然認得眼前的西裡斯•布萊克是誰,他的家庭她也並不陌生,對於他會產生這樣的問題,熊芭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在原著中西弗勒斯和他會是未來的對頭,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的西弗勒斯未來處於孤立無援的處境。如果可以,她想讓西裡斯知道,西弗勒斯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子。
她欣慰的看向朱莉家的方向,「西弗勒斯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是我的驕傲。同樣的,他也很聰明,如果忽視了教育問題,他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我無法想像。而作為一個男人,責任感是非常重要的。」
「他需要通過勞動來知道麻瓜的不容易,這樣他才能更加體諒普通人。他需要通過對勞動產生責任感,來學會尊重所有人的勞動成果,和學會不輕易放棄。到現在為止,他一直做得很好。」熊芭臉上的驕傲讓人無法忽視,西裡斯看著這樣的她,心裡竟然在自問,他是不是曾有過一次,哪怕是一次讓自己的母親露出這樣的表情。
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什麼樣的孩子,會讓父母覺得驕傲?什麼樣的父母會以孩子為豪?」他不自覺出聲。這個問題他不止是在問熊芭,也是在問他自己。
熊芭用理解的、包容的目光看著他,這讓西裡斯有一秒感覺到了自己的鼻酸。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家人從不理解他,甚至連一個外人都不如,也從不問問他到底想要什麼。他不是一個壞孩子,可是父母的嚴厲和批評,讓他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有時候他甚至想,他的家庭到底是不是由愛所維繫的,父母甚至從來沒有說過愛對方。
「你知道嗎?大多數的父母表達的方式不同,但他們都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他們第一次成為父母,沒有前例可循,所以他們和孩子相處起來會顯得非常笨拙。」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當然也有熊芭完全無法理解的父母,像是西弗勒斯真正的父母。
熊芭摸了摸西裡斯的頭,就像她對西弗勒斯做的那樣,「我曾經聽過一句話,『生命中最大的禮物莫過於為人父母,但太多人濫用、揮霍這份禮物』。但這句話也不全對,有的父母只是太過惶恐,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孩子相處。」
看西裡斯的表情實在太沉重,熊芭又輕鬆的笑了笑,俏皮的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
「其實愛孩子的父母們都是紙老虎。如果你對他們說愛,就算為了維持父母的尊嚴不願意露出高興的表情,他們也無法控制生理反應的。注意觀察他們的臉頰、耳根和脖子,總會有地方露陷,紅彤彤的一定很可愛。」熊芭像是在做什麼惡作劇,配合上她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揭穿父母真面目的淘氣包。
西裡斯愣愣地看著她,好半響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嗓音似的感歎:「您為什麼不是我的母親呢?我可真嫉妒斯內普那個幸運兒。」說完,他看了看熊芭,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神情。兩人相視一笑,如果是不認識的人看到了,一定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極有默契的母子。
「對了,什麼是生理反應?」西裡斯突然問道。熊芭愣住,這個問題她也解釋不清楚,但是因為西弗勒斯是個問題寶寶,她習慣了就算回答不出來也要引導她找出答案。抓頭搔耳地用自己的語言解釋著,而西裡斯則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西弗勒斯的眼睛。他結束工作、拒絕了麥克和朱莉的邀請,就是為了回來和母親多呆一會兒,可是卻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西弗勒斯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別怕,西弗就是那種彆扭的人,你不用太過在意他的態度。有時候看他生悶氣的模樣,還挺有趣的,所以我常常喜歡逗他玩。」就在熊芭結結巴巴的解釋著生理反應的時候,西裡斯一扭頭就看到了對面街站著的兇神惡煞的西弗勒斯,不由心虛的縮了縮脖子。熊芭注意到他的瑟縮和視線,也看到了西弗勒斯,連忙這麼安慰西裡斯。
不知道為什麼,聽熊芭這麼描述了西弗勒斯一番之後,西裡斯怎麼看西弗勒斯都覺得他彆扭的可愛。
既然斯內普夫人這麼可愛,我也這麼喜歡她,那就多包容一下她的兒子吧!西裡斯無奈的想道。
西弗勒斯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又在想什麼,可是他現在非常氣憤,本來就看西裡斯不順眼,如今西裡斯又討了熊芭的歡心,他就更討厭他了。媽媽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來不這樣……西弗勒斯心裡有些難過,但一點兒也沒有表露在臉上。
「西弗,快來!」熊芭朝他招手,「我們回家了。」知子莫若母,一看西弗勒斯的模樣熊芭就知道他吃醋了,連忙哄他。差不多也到了傍晚的時分,熊芭乾脆就讓西裡斯通知家裡之後,把他留在家裡吃飯。
馬雄回來之後,他和西裡斯又有著另一番的相處,馬雄對聰明的男孩都很有耐心,因為這樣的孩子會讓他想起某人。不一會兒,西裡斯就和馬雄打成了一片。父親母親都倒戈向了敵人,這讓無意中被孤立起來的西弗勒斯更加鬱卒了。
其實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分明是可以和西裡斯、馬雄一起聊天的,可是他非要這麼彆扭的不願意理外來的傢夥。馬雄有意糾正一下他的這個壞毛病,故意裝作沒有發現兒子的窘迫,和西裡斯的聊天越發火熱起來。要知道,他如今可不是簡單的麻瓜,他也是生活在巫師界的人。要找共同話題,不要太容易。
可惜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西弗勒斯最終還是沒有爆發出來,馬雄只好決定下次有機會的時候再糾正他的壞毛病了。
這一餐晚飯不像西裡斯家吃的那麼精緻,甚至菜色也並不多,可以說是相當的簡單,但是家庭的氣氛太溫馨,西裡斯差點就落下了淚來。他連忙遮掩,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別說是夫妻倆,就是西弗勒斯都看見了。
一整天的氣悶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地方,西弗勒斯好好兒的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卻被馬雄喝止,看著熊芭同樣不贊同的眼神,他偃旗息鼓了。
一時之間,家裡的氣氛變得非常尷尬。西裡斯倒是很生氣,可是西弗勒斯已經停戰,他要是還口豈不是顯得非常沒有風度?就在這麼糾結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第43章 哈利波特十二
這個時候,會是誰?
斯內普一家下意識的看向西裡斯,家裡很少有訪客,不會是西裡斯的家人這麼早就來接他了吧?而後者則哭喪著臉,「可能是我們家的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一點兒也不禮貌。」他一邊抱怨著,一邊跟著馬雄身後走到了門口。
出乎他們意料的,門外站著的並不是西裡斯的家人,而是哭泣著的莉莉。如果說翠貝卡街區的小天使是朱莉的話,那麼女貞路的小天使就是莉莉了。金髮碧眼的朱莉和紅發碧眼的莉莉相比,如果說前者是芭比娃娃,那後者就是飛天小女警了。
咳,這個比喻不太準確,可是熊芭見到兩個女孩所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莉莉一直都是非常熱情開朗的姑娘,這麼些年以來,別說見到她哭了,就連喪氣的模樣都很少見。這樣的情況,讓從沒有見過莉莉的西裡斯和大男人馬雄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熊芭快步上前推開兩人,西弗勒斯緊隨其後。沒想到的是,莉莉沒有選擇更加溫柔更加熟悉的熊芭的懷抱,而是撲進了西弗勒斯的懷裡。西弗勒斯當場僵在了那裡,一副想推開她,卻又有些掙紮的模樣,逗得本來很擔心的熊芭都有些想笑了。
知道西弗勒斯並不是對莉莉有什麼想法,而是把今天她說的話記在了心裡,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推開莉莉,熊芭覺得很欣慰。「莉莉,發生了什麼事?你願意和我們說說嗎?」熊芭並沒有袖手旁觀看自己兒子鬧笑話,反而把他從莉莉的手中拯救了出來。
「告訴我,怎麼了?你為什麼哭?」莉莉轉過頭來,好像這才發現斯內普家今天在宴請客人,而她則在斯內普家的客人面前出醜了。她抽噎著道歉,「對不起,斯內普嬸嬸,我不知道你們家今天在招待客人。我、我只是、只是和佩妮吵架了。」
熊芭溫柔的目光讓莉莉鼓起了勇氣,她說話的時候比剛剛有條理得多,「今天我在家裡提起了霍格沃茲,」說到霍格沃茲的時候莉莉臉上的表情明亮多了,顯然她對那裡充滿了想像和憧憬,「佩妮說她也想成為一名巫師……」這時莉莉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惶惶,「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是巫師而她不是。」
這個問題居然這麼早就爆發了……熊芭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知道佩妮是一個好姐姐,她學習很好,也很照顧妹妹。但是最近這些年,伊萬斯夫婦好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莉莉身上,他們知道和莉莉相聚的時間在慢慢減少,而卻不知道這樣會讓大女兒心裡有了鬱結。
「好了,莉莉。」熊芭摸了摸莉莉的頭頂,毛茸茸的觸感讓她心裡軟軟的。不管怎麼說,莉莉和佩妮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不能因為這一點兒小事就毀了兩姐妹之間的情誼。「一會兒我把西裡斯送回巫師界以後,就到你家去走一趟吧。我有些話想跟你爸爸媽媽和佩妮說,現在先讓西弗和他爸爸送你回去好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莉莉居然對西弗勒斯的依賴有這麼深了。這個現象讓熊芭也說不上好壞,不過看西弗勒斯只是把她當做是鄰家妹妹,熊芭也就沒有再多加干涉。在熊芭心裡,西弗勒斯很優秀,不管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那都是正常的。
西裡斯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拿好他的東西就準備要離開,本來打算讓他吃完飯再回去的,現在出了這麼一個插曲,居然要讓小客人空著肚子回家,熊芭覺得很是羞愧。「真是抱歉了,西裡斯。」
「任何時候女士都不需要抱歉。」西裡斯笑,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日後的模子,這一笑如果換個和他同齡的女孩看到,恐怕是要臉紅心跳了。「如果您實在感到歉意的話,下次能再請我到斯內普宅做客嗎?我很喜歡你們。」西裡斯的臉上都是真誠,熊芭微笑點頭,「等到了布萊克家,我會同你的母親商量這件事的。」
和馬雄父子倆交換了一個親吻之後,熊芭換了衣服直接帶著西裡斯通過飛路網傳送到了布萊克家。身為一個普林斯,本來應該是會受到布萊克家的歡迎的,但又因為她嫁給了一個麻瓜,布萊克家對她的感觀有些複雜。
布萊克家如今的處境非常尷尬,不同於利益至上的瑪律福家,布萊克家更崇尚的是血統。他們不是不知道巫師融入麻瓜界是如今的大勢所趨,他們只是無法接受這麼多年的認知突然被改變。
對於布萊克家的子嗣越來越艱難,啞炮的數量一代多上一代,不是沒有疑問的,但從沒有人想過,那是因為近親結婚的原因……這原本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可是自從湯姆•裡德爾崛起,許多麻瓜研究引入巫師界,他們也並不是那麼的閉目塞聽。
或許愛琳•斯內普嫁給一個麻瓜,正是因為普萊斯家的遠見?說到底他們是一個魔藥世家,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比別人都要厲害得多。因此,這次西裡斯跑到麻瓜界,還結識了愛琳一家這件事,似乎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契機。
一個改變現狀的契機。
可惜因為熊芭今天有事,顯然不是一個洽談的好時機。他們的第一次會面不過只是談論了一下西裡斯和西弗勒斯兩個孩子,在熊芭發出了邀請之後,布萊克家的大家長沃爾布加和奧賴恩決定讓大兒子西裡斯獨自一人赴宴。而相對的在這次布萊克家赴宴之後,他們也會宴請愛琳•普萊斯到家裡來做客。
只邀請了熊芭一人,而且他們並不承認她已經姓了斯內普,就只這一點看來,就算是態度有所軟化,但布萊克家仍然排斥麻瓜和混血。這是他們上百年的觀點,熊芭沒指望一次就能讓他們對麻瓜和自己高貴的血統改觀。
約定好兩次做客之後,熊芭直接出了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幻影移形來到了女貞路。顯然今天的一場大戰過後,伊萬斯家並沒有很快平靜下來,直到天色全都暗了下來,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了,佩妮房間的燈光仍然亮著。
「篤篤」——大門被敲響,坐在客廳裡等候熊芭到來的伊萬斯夫婦連忙起身給她開了門。「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幫忙……您已經幫了我們太多太多了。」伊萬斯夫人看起來很憔悴,兩個女兒的爭吵讓她筋疲力盡。她無法滿足大女兒的願望,也從不知道原來在大女兒眼裡他們一直這麼偏心。
兒女都是債。不知道為什麼,熊芭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但她的眼神很柔和,她的寶貝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體貼的,從沒有誰讓她操過這麼多心。就算是紫菱,也一直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在和佩妮談話之前,我得先和你們談談。」伊萬斯夫妻倆坐在沙發上,熊芭坐在他們的對面,「你們知道佩妮的心情嗎?自從知道了莉莉與眾不同,你們投入了更多的關心在莉莉身上,這樣的忽視讓佩妮很難過。我知道你們是因為佩妮可以一直陪伴在你們身邊才會這樣,可是佩妮她不知道。她只以為因為妹妹是特殊的,妹妹有魔法,所以爸爸媽媽更喜歡妹妹,這樣的想法會讓她變得偏激。」
伊萬斯夫婦做父母的經驗全都來源於佩妮和莉莉,他們雖然是很好的父母,但總是不能顧及到每一個孩子。可是熊芭不同,她更有經驗。不說卡倫家的這麼多孩子,也不說阿祖,光是綠萍和紫菱這麼好的感情,她就沒少在她們姐妹倆身上下功夫。
綠萍這麼優秀,紫菱難免會有些自卑。這種時候大人要做的,不是在紫菱面前讓她學習綠萍,而是讓她知道,她也是非常棒的。綠萍固然優秀,可是她在別的方面也不差。同樣優秀的姐妹倆之前,才不會產生嫌隙。
「或許你們應該好好兒想想,究竟如何對待兩個女兒才是更好的。每一對父母的教育方式都不同,每個孩子也是一樣。我不能把我的經驗直接傳授給你們,你們只能自己慢慢摸索。但有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不能因為某個孩子的特殊,就忽視了另一個孩子,更不能因為特殊而遠離她。」
熊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複雜,伊萬斯夫婦以為她可能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比如說有一個類似的姐妹之類的。為了不揭開她的傷疤,他們沒有多追問下去,而是默默地彼此對視、反省。
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一定後悔了。熊芭笑了笑,以後他們一定知道要如何處理兩個孩子之間的平衡了。「那我先去找佩妮,然後再跟莉莉說兩句。天色也不早了,趁早說完我還得回家看看西弗。」提到西弗勒斯的時候,剛才熊芭有些淩厲的表情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佩妮,我能和你談談嗎?」熊芭敲了敲佩妮的門,她能聽見房間裡隱隱傳來的哭泣聲。顯然今天的第一次家庭大戰對她來說,並不是毫無影響的,至少她也很難過。之前熊芭就說過,佩妮是一個好孩子,即使在她心情不好的狀態下,她也沒有對熊芭惡言相向。
她乖乖的開了門,又跑回床上抱住了自己的玩偶。熊芭見過跟那只玩偶配對的另一隻,那是莉莉的寶貝。這對玩偶是佩妮第一次手工課的作品,姐妹倆都很寶貝它們。既然感情這麼好,又何必要鬧成這樣呢……
第44章 哈利波特十三
「佩妮,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當一個小巫師嗎?」雖然熊芭知道原因,可是她還是想聽佩妮親口說出來。其實這次爆發事件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好歹也疏解了佩妮心裡的一些鬱悶,不然長久下去這就會變成他們親人之間的膈膜。
佩妮抱著玩偶不說話,熊芭只能上前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摸著她的頭髮。過了一會兒,或許是佩妮也想把心事說給別人聽,她終於開口了,「媽媽說,做姐姐的要讓著妹妹、照顧妹妹、疼愛妹妹。我沒有做到,是嗎?」
她哽咽著,「為什麼我不是妹妹呢?她是那麼特別、那麼耀眼,可是我呢?」她自嘲的看了看自己,「我理解為什麼爸爸媽媽會更疼愛妹妹,可是我無法接受。為什麼妹妹長得比我漂亮?為什麼妹妹會魔法而我不會?」
熊芭把情緒變得很激動的佩妮摟進了懷裡,「不,佩妮,不是這樣的。你也很棒,你沒看出來嗎?你的學習很好,和同學們的相處也很好,你怎麼知道爸爸媽媽並不是因此而為你驕傲呢?你知道嗎,其實你是莉莉的榜樣,是爸爸媽媽心目中不需要操心的孩子。」
「莉莉很特殊,也因為這樣的特殊讓你的爸爸媽媽操碎了心。還記得你爸爸媽媽當初為了莉莉哭泣的模樣嗎?」佩妮在她的懷裡悶悶地點頭,熊芭微笑著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莉莉不能在他們身邊陪伴很久,她十一歲之後至少有七年要在巫師界度過。你能想像如果你們姐妹倆都是小巫師,你們的爸爸媽媽該怎麼辦嗎?」
佩妮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軟化了下來,「在我看來,你是梅林賜給你爸爸媽媽的寶貝,如果不是還有你,在莉莉離開的日子,他們該多麼難熬啊。做巫師的確挺好的,可是誰說普通人不好呢?畢竟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你有多麼優秀,不管是我也好,還是你的父母妹妹也好,我們統統都知道。對你的忽視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也不是因為妹妹是個小巫師,而是因為可以同莉莉相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莉莉真的離開了,難道你不會不舍嗎?」熊芭用餘光看到佩妮抱緊了她的玩偶,她心裡的震動一定很大,有的事並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現在被嫉妒遮蔽了眼,所以才無法體諒父母。
相信今天過後,佩妮會改變的。
離開了佩妮的房間,熊芭又跟莉莉聊了聊,她的問題不大,只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小巫師之後有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年輕的小姑娘總是要虛榮一些的,熊芭給她分析了家人和外人的不同,巫師和麻瓜的處境之後,她也受到了很大的啟示。
巫師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高在上,而麻瓜也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堪一擊。普通人能夠把巫師擠得龜縮在那麼一小塊地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終於結束了一天繁忙的知心姐姐工作,熊芭回到家的時候西弗勒斯已經睡下了,他今天難得的聽了一次爸爸的催眠版睡前故事,乖得不得了。馬雄看她累成那個樣子,笑道:「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就連不關己的事都要管一管。要我說,不管是莉莉•伊萬斯還是西裡斯•布萊克,都沒有西弗勒斯來得重要。」
「我也知道,可是他們將會是同一屆的同學,如果可以,我希望西弗他能多有一些朋友而不是敵人。」說來說去,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虛的,她真正管這麼多事的原因,不過就是想為西弗勒斯鋪一條路,讓他更好的走下去而已。
熊芭很沒有安全感。自從第一個世界她和馬雄在剛剛獲得幸福生活的時候,突發變故離開了卡倫家的孩子們,第二個世界又被迫離開阿祖,她的精神狀態就越來越差了。馬雄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注意到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所以他開始著手研究心理學,這才發現熊芭有了輕微的心理疾病。
本來沒有孩子又有執念的她,在暮光之城的世界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放下心結和孩子們相處,在幸福的生活下也就沒有再過多的執著于孩子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可是在最幸福的時候,這種狀態卻戛然而止,被打斷了。
到了新員警故事的世界,她失去了幸福生活和幾個相伴已久看著長大成人的孩子的同時,卻又重新收穫了由她生下了的阿祖。領養的、半路養的,畢竟和親生親自撫養的不同,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心結就變成了阿祖。
不負她的希望的是,阿祖的確是一個孝順、優秀的好兒子。如果這一切就這麼終止在那一次,讓他們親眼看著阿祖娶妻生子、過完一生的話,相信她的情況也不會越來越嚴重。
可惜,他們再次離開了阿祖。或許系統察覺出了什麼,知道再這麼下去熊芭遲早會崩潰,終於好心讓他們壽寢正終了一次。本來幸福的生活和愛人孩子的陪伴是能夠治癒她的,可是這麼一次次下來,她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了。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熊芭認為他們隨時都會離開他們的孩子,所以每一次都早早兒的開始為他們離開後鋪路。即使沒有他們,孩子也能好好兒的、健康的活下去。因為這樣的念頭,她對孩子愈發的好,但她的情緒還是不免會影響到他們。
在西弗勒斯還小的時候,他就有些小心翼翼,就是因為母親的情緒影響到了他。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可是總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有一天父母就這麼突然離開。西弗勒斯說不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有了這樣的恐慌。
這樣下去……熊芭會崩潰的。
馬雄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他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改變這一切,因為他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如果沒有系統,只要他好好兒的愛她,他們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她遲早會放下對孩子的執念。可是這一切並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他們身不由己的一次次穿越。
一次次的穿越也遇上一個個的孩子。孩子是熊芭的癥結所在,她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成為她的寶貝的孩子,但她的夢每次都在最幸福的時候被打破。何其殘忍!可是馬雄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系統,只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把自己當做母親,他就做那個父親。
看著熊芭一心為西弗勒斯著想的樣子,馬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隨她去吧,不管怎麼樣,他都會陪著她的。就算她最後被系統逼瘋了,他也會一直守著她的。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馬雄突然睜開了眼。看了看身邊睡得正香的熊芭,他溫柔的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把下滑的被子重新蓋住了她。甚至仔細的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這才安心的又合上眼。
少年夫妻老來伴這句話在他們身上好像不太適合,他和她已經融為了一體,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他們都將一直這麼相互扶持,直到歲月的盡頭。
日子慢慢過,可是西裡斯來得卻很快。頭一天才送他回格裡莫廣場十二號,第二天他又接著跑來麻瓜界了。可惜今天是上學日,西弗勒斯去上學,馬雄去聖芒戈上班,就連熊芭也要忙活她的魔藥,根本沒有人可以招待他。
他來得早,西弗勒斯還沒出門。想了半天,乾脆就決定讓西裡斯跟西弗勒斯一起去上學好了,放學之後再到家裡來吃飯。這並不是一件很難辦的事,馬雄送西弗勒斯去學校的時候跟校長說了一下,讓西裡斯到西弗勒斯班上旁聽。
手續很簡單就辦下來了。這還是西裡斯第一次到這麼多同齡人的地方來呢,他那樣子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大少爺似的,惹來了不少的視線。西弗勒斯一邊惱著因為西裡斯的到來他今天沒法去找湯姆了,一邊又高興西裡斯和他在一起就沒辦法討好母親了。
那個糾結的心思喲,在肚裡七拐八繞終於還是沒在臉上顯露出來。
「咦?」麥克和朱莉都是見過西裡斯的,雖然忘記了他是如何突然出現在朱莉家草坪上的,可是他們卻記得西弗勒斯說過那是他的朋友。此時看西裡斯跟西弗勒斯一同到學校來,麥克更是好奇的不得了,「西弗,難道他要在你家住下嗎?怎麼會突然到我們學校來旁聽?還是說,最近他要搬過來,所以提前到翠貝卡街來適應一下環境?」
他咕噥著,「早知道我也讓我爸爸媽媽搬過來了,現在你心裡最重要的朋友都快換人了。」
西弗勒斯才不理會他呢,純粹是個只有肌肉的腦補帝。他什麼時候承認過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了?自作多情!
「別鬧了,今天好好招呼他吧,」西弗勒斯就算再不情願也知道西裡斯是客人,他雖然嘴巴壞了一點,可是心可是很好的,為了不讓西裡斯感到害怕,他好心的決定暫時不理會他們的恩怨,「他家裡是有錢的貴族,譜大著呢。沒有接觸過像我們這些小學校,現在大概會覺得有些新奇吧,別讓他被別人欺負了。」
當然,西弗勒斯也是想太多了。西裡斯是什麼人呀,他可是一個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傢夥,除了對付女士,他跟同齡人之間也是很玩得開的。別說害怕了,他興奮還來不及呢。
看著很快就和同學們打成一團的西裡斯,西弗勒斯終於承認,他的確是有那麼兩把刷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照顧。
發現這個事實之後,西弗勒斯更加氣悶了,剛剛他居然還在想多照顧討人厭先生一點兒!真是蠢斃了!
第45章 哈利波特十四
西裡斯和西弗勒斯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夫妻倆是一無所知。熊芭在家裡也沒有閑著,她最近在考慮給西弗勒斯做魔藥啟蒙了,她看到少年好幾次在地窖附近徘徊,要不是她怕過早接觸魔藥對他不太好,早就應該讓他開始魔藥的學習了。
應該說果然不愧是流著普林斯家血液的人嗎?西弗勒斯對魔藥的興趣和天賦簡直讓人驚歎,他僅憑著看書和總結,就能寫出一些簡單的改進配方。且不說實施起來到底能不能成功,僅僅只是能夠想到改進配方這一點來說,他就已經是超出同齡人遠甚了。
只要想到優秀的、令人驕傲的西弗勒斯,熊芭就忍不住露出微笑。「今晚做些好吃的犒勞西弗吧。」她下意識地說道,因為她早就知道西裡斯和西弗勒斯的不對頭,即使是這樣,西弗勒斯也會在學校照顧好西裡斯的。
布萊克家的事情有些複雜,或許短時間之內根本沒辦法讓他們輕易接受麻瓜,所以這段時間西弗勒斯是要常常同西裡斯在一起的。不同於布萊克家思想僵化的家長們,西裡斯的腦袋要靈活得多,如果讓他多接觸一下麻瓜的世界,他就會知道他們想像中蠢笨的麻瓜到底有多麼厲害。
不說槍支彈藥也不說核彈之類的武器,僅是電話、電燈、汽車、電視機之類的發明,就足夠讓巫師們大開眼界的了。熊芭決定下午的時候到書店買一些科技方面的書,讓西裡斯好好看看。要影響布萊克家的想法,第一步就是要讓西裡斯自己發現麻瓜的偉大。
晚上孩子們放學回來之後,結果可想而知。熊芭讓西弗勒斯給西裡斯講了不少麻瓜界的科技常識,震驚了西裡斯的同時也讓西弗勒斯意識到巫師們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厲害。因為這一番演講,西裡斯對西弗勒斯的想法再次發生了改變。
會熟練的使用無杖魔法、對麻瓜界的瞭解很深刻、為人成熟穩重,這一切幾乎讓西裡斯有些崇拜西弗勒斯了。不過西裡斯和麥克相比,要有頭腦得多,他並沒有把他對西弗勒斯的改觀表現在臉上。相反的,他對西弗勒斯的態度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也是熊芭想要的。
西弗勒斯的生活中有巫師,像是純血巫師西裡斯和麻瓜巫師莉莉;更有不少的麻瓜,像是肌肉小子麥克和甜美天使朱莉。他的朋友越來越多,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可是熊芭知道他很開心。因為兒子的幸福,整個家裡也一直彌漫著甜美的氣息。
因為西裡斯和麻瓜世界的接觸,布萊克家的態度變得很奇怪。他們依然為自己的血統為豪,卻讓西裡斯在麻瓜界跟著斯內普家。或許他們血液中瑪律福家的成分在作怪,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特別是在得知了麻瓜界其實和他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的前提下。
就這樣,西裡斯開始了在麻瓜界的學習生涯。他和西弗勒斯、他和西弗勒斯的朋友們之間改變了相處的模式。西裡斯的確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特別是當他同樣是一個講義氣的傢夥的條件下,很難有人會討厭他。後來即使是西弗勒斯,在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雖然對他還是口出惡言,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他在鬧彆扭而已。
直到西弗勒斯生命中的第十一個一月九日的到來。這是一個奇妙的日子,除了西弗勒斯正式從小學畢業之外,也是貓頭鷹來臨的日子。是的,我們未來的魔藥大師終於到了該去霍格沃茲上學的日子。
「那麼也就是說,明天裡德爾教授將要到我們家裡來,然後帶著我們到對角巷去,是嗎?」夫妻倆不瞭解行情,家裡有一位元成年巫師的情況下,本來學校是不需要派一位元元教授來的。而西弗勒斯就算是知道,也想要見見裡德爾教授,要知道自從他們家和西裡斯聯繫緊密起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湯姆了。
熊芭看了看羊皮紙,上面表達的的確是這樣的意思。說起來其實他們對這位裡德爾教授很感興趣,畢竟這個時候在原著裡他本應該開始到處組織恐怖活動,甚至正式開始切片了。但是事實是,裡德爾教授深受孩子們的歡迎,也被家長們信任。這個世界似乎發生了不止一點點的偏差,之前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西弗勒斯即將去往霍格沃茲。
這件事是時候該重視起來了。夫妻倆決定等明天裡德爾教授到家裡來的時候,好好兒的試探一番。是重生者還是穿越者,亦或是這個世界早在這之前就已經發生了改變?他們也很多的疑問等待著裡德爾教授能夠一解其惑。
小巫師們不可能總在同一天進入學校的,所以本來西裡斯和莉莉一直希望他們能夠三個人一起到對角巷去的,可是這件事或許不太容易實現了。生日總是伴隨著大量的祝福和親友的陪伴,自從西弗勒斯四歲開始,翠貝卡街的斯內普宅每年在他的生日的時候都會舉辦一場生日宴會。
翠貝卡街區是一條非常完善的街區,從幼稚園到高中全都具備。西弗勒斯和他的小夥伴們本應該從幼稚園一直在一起到高中的,可是從他的十一歲開始,他得到霍格沃茲就讀長達七年的時間,除了假期他根本不能回來。
西弗勒斯的生日在一月份,接下來直到九月新生開學季長達半年的時間他總不可能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吧?夫妻倆決定先讓他念一個提高班,提前學一些語言知識和理科的生物、化學以及物理的知識。他對理科的東西非常敏感,或許是因為這些多少跟魔藥都能沾點兒邊的原因。
當然了,西弗勒斯本人也同意這個建議。他甚至想過,等他從霍格沃茲畢業之後,他會回到麻瓜社會,繼續進行進修。在霍格沃茲期間,他會自修一些初高中的課程,至於需要一份麻瓜社會的學歷,一個混淆咒就能夠搞定這一切。
在西弗勒斯十一歲的夜晚,同他的朋友們慶祝過後,斯內普家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會議,就西弗勒斯的未來進行了一番探討。這個家庭會議的成員只有斯內普一家,不過西裡斯和莉莉這些年顯然一副以西弗勒斯為首的姿態,再加上莉莉的親人在麻瓜世界和西裡斯需要學習更多的麻瓜知識,他們幾乎是決定了三個孩子的未來。
「西弗,我上星期在街上看見麥克和瑪麗在接吻。」結束了家庭會議之後,熊芭卻突然提起了一件和家庭會議的內容完全無關的事。西弗勒斯有些驚訝她會提起這個,但同時他也一點兒都不吃驚麥克和瑪麗接吻的事,顯然他早就知道了。
對於跟兒子談論青春期的問題,熊芭感到非常的羞澀,不過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畢竟他們身處的地方是西方國家,是英國,而不是夫妻倆生長的中國。父母應該好好兒給孩子講一些青春期的知識,這是在暮光之城的世界裡她就知道的事。
「唔,我知道朱莉很喜歡你,」莉莉的態度也有些曖昧,不過她既然沒有表現出來,那熊芭也就沒有提紅發小姑娘,「你知道,你們現在才有十一歲。牽手擁抱很正常,像麥克那樣……」天哪,她講不下去了,馬雄看她臉紅得不行的樣子,用眼神示意西弗勒斯不要太過分。
西弗勒斯接到父親的信號,馬上就打斷了熊芭的話,這讓後者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麥克那種發情期的行為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西弗勒斯保證道,卻不知道這個保證讓熊芭更加擔心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嗯,你已經到青春期的年紀了,我們並不反對你和一個可愛的女孩交往,但是不要傷害到她,也不要傷害到你自己好嗎?」
熊芭希望可以用這種隱晦的語言暗示西弗勒斯,顯然她的兒子沒有和她走在同一個頻道上,「哦,你放心吧。我並不是一個會使用暴力的人。而且我並沒有打算在近期內和任何一個女孩交往,畢竟我就要去霍格沃茲了。」想起那個下午的時候偷偷給他的側臉一個輕柔的吻的金髮芭比,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但至少那感覺並不壞,沒有讓他感覺厭惡。
但是他就要去霍格沃茲了,讓朱莉等他七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她在任何地方都這麼受歡迎。「這個話題結束了嗎,媽媽?我得回房間做作業了,明天裡德爾教授會過來,我想在他來之前結束我的學習。」熊芭無奈的放他離開,做作業和學習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不是嗎?
西弗勒斯回房間以後,熊芭大大的歎了一口氣靠進了馬雄的懷裡。「我很喜歡朱莉,每天我都會在院子裡等西弗勒斯放學回來,而朱莉每天都會給我一個甜美的笑容。她到家裡來的時候總是會送上一支美麗的花,她對西弗的愛意是那麼明顯。」顯然熊芭對他們不能在一起感到遺憾,「可是西弗說得也對,七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
熊芭不是故意的,她下午去扔垃圾的時候看見朱莉偷偷在西弗勒斯的側臉上印了一個吻,然後很羞澀的跑開了。在西方國家的大環境下,她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總是很受到男孩們的歡迎,可是她卻一直這麼喜歡西弗勒斯,甚至拋下了她女性的羞澀主動出擊了。
可是這件事不能改變。西弗勒斯必須去霍格沃茲學習控制他的魔力,而朱莉她只是一個麻瓜。除了歎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我真的很喜歡她。」熊芭呢喃著,而馬雄摩挲著她的背脊給她安慰。
晚上,西弗勒斯做了一個夢,夢裡那個金髮碧眼的芭比小姑娘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顫抖的吻,她眼中的愛意幾乎不能遮掩。一直以來,他從來都是被動的接受著她對他的好,而從來沒有開口說明過他的感覺。
他並不是一個會拖著別的姑娘的人,可是他卻對朱莉這麼做了。沒有別的原因,只不過他也被那樣的愛意所打動了而已。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給女孩一個答案,更不能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拴住她七年的時間。
「朱莉……」
靜悄悄的夜晚,西弗勒斯的房間裡發出了一聲呢喃,似有似無。
悠于 2017-8-4 16:13
第46章 哈利波特十五
熊芭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客人的到來,顯然他們的客人裡德爾教授是一個非常有禮貌的、令人歡迎的來客。為了西弗勒斯的入學,馬雄甚至特地向聖芒戈請了一天的假,熊芭起來的時候他也叫上西弗勒斯一起出門晨跑了一圈。
當他們回到家來的時候,熊芭已經準備好早餐了。「怎麼樣?爸爸的體力是不是越來越好了?西弗,你知道的,就算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科研人員,也永遠不要忘記一個強壯的體魄,那可以保護你的親友和讓你有更多的精力來繼續實驗。」
「走吧兒子,我們上樓沖個澡。」馬雄拖著不情不願的西弗勒斯上樓,他總是不喜歡洗澡,有汗味的時候甚至聲稱那是男人味。熊芭堅信,是麥克教壞了他。每次只要馬雄在家裡,熊芭總是會囑咐他帶著兒子去洗澡,以免我們未來的魔藥大師耍一些小聰明。
「嗨,兒子,你不能讓你未來的教授聞到你身上有異味吧?」馬雄篤定自尊心很強的西弗勒斯一定聽不得這樣的話,果然,雖然西弗勒斯嘴裡碎碎念了什麼,可是他還是乖乖的去洗澡了。如果這時候熊芭使用一個偷聽的魔法,就能發現他說的是:「誰說湯姆沒有聞到過呢?」
丈夫和兒子上樓去洗澡,熊芭興致勃勃地哼著歌結束了早餐的準備,卻不想這個時候門鈴卻響了起來。透過貓眼,熊芭看到一個看上去很令人放心的、氣質優雅相貌俊秀的黑髮男子,是裡德爾教授。
他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熊芭本以為他會在早餐時間過後到達的,她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才七點五十。「您好,裡德爾教授。」熊芭打開門非常歡迎的態度迎接了西弗勒斯未來七年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裡德爾教授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隱隱有些激動和懷念,在他眼神下熊芭心裡突然起了一股柔情。這很奇怪,熊芭對這樣的眼神一點兒抵抗力也沒有,看見他就像看見了西弗勒斯,看見了阿祖、看見了綠萍和紫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下意識的請他進屋,像一個母親一樣張羅著,「吃早餐了嗎?我在煎蛋,給你也來一個?」這不合常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絲毫沒有防備心的獨自面對一個男人。警惕心在她的心頭閃過一瞬,難不成他對她施了什麼魔法?
裡德爾教授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和憤懣,「我沒有對你施加任何魔法,也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傷害任何一個學生的家長。」熊芭自己身為一個巫師,多多少少還是可以感覺到一些魔法的軌跡的,她的那個想法也只是一瞬,卻沒想到被敏銳的發現了,頓時有些抱歉。
他想要的不是道歉。本來看見她關心他的模樣,他是很高興的,顯然這是她的本能。可是當她自己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時,卻懷疑他……心裡就算再難過,湯姆也沒有把那些情緒放在臉上。
剛好這個時候沖完涼的馬雄下樓來了,熊芭讓他招待裡德爾教授,而自己鑽進了廚房裡。冒犯了客人這件事,讓她很不自在,可是她對自己那種莫名的親近感也感到有些害怕。馬雄的出現剛好解救了她,裡德爾教授就算沒有表露出來,可是不知怎麼覺得他在難過,因為他的難過,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不同于好糊弄的熊芭,湯姆從沒指望能夠瞞過自己的父親,畢竟他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之前一直避免和他們的接觸,就是因為怕被發現,可是時至今日,他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渴望,想要和他們見一面。他回想了小時候的過往,有些事熊芭可能不知道,可是馬雄多半是知道的,就憑他們離開之前他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也證明他的確知道自己還能再見到他們。
裡德爾並沒有說透,更加沒有點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但看著他的行事風格和一些眼神動作,馬雄怎麼可能猜不到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淵源。他們在客廳聊著、試探著,熊芭準備好了早餐,西弗勒斯也差不多洗好了。一家人坐在飯廳解決了早餐之後,就往對角巷去了。
這一次湯姆過來,不就是為了見他們一面,見了一面全了當年的遺憾,也就夠了。這麼一次短短的會面,湯姆試探出來了不少東西,至少他們這次離開後不會馬上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曾經馬雄跟他說過的話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他知道他們還會再來,卻不知道來的卻不是曾經養過他的他們,而是還沒有遇見過自己的他們。
說來這麼複雜的理論,也是他在麻瓜世界呆了很久之後才學會了一點兒皮毛,但也就是這一點點的皮毛,已經足夠讓他明白他的父母是多麼神奇的存在。
這一次並不只是湯姆明白了一些東西,馬雄的收穫更大。他知道他們暫時不會出事,至少到他們撫養湯姆•裡德爾之前都不會有什麼問題。而熊芭的心理狀態,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否則裡德爾教授、不,湯姆也不會半點兒也沒有提及了。
看著湯姆領著西弗勒斯走在前面,他突然就心生豪邁,他們都是這麼的優秀,這麼想像的兩個孩子在未來一定會彼此扶持。這樣就夠了,他們經歷了這麼多,能夠有這些優秀的孩子,就夠了。
「教授,我們就把兒子託付給你、給霍格沃茲了,希望你能幫我們照顧一下西弗勒斯。」從對角巷出來,馬雄真心實意的對湯姆這麼說道,他的眼神裡有著熊芭和西弗勒斯不明白,可是湯姆卻明白的東西。
湯姆鄭重地答應了他的託付,「我會的。」這是承諾,是一個兒子應答父親委託的承諾。即使他們還沒有經歷過湯姆曾經的那麼幾十年,但顯然馬雄很放心他,很放心自己和熊芭教出來的孩子。
「西弗勒斯,要收好你的魔杖,對於我們巫師來說,魔杖就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樣重要,要愛護它知道嗎?」馬雄和湯姆的一番話熊芭母子聽在耳裡卻不知道意思,但轉而湯姆就蹲□同西弗勒斯平視,給他最好的建議和忠告,「等到了學校,我會好好教你的。不論是魔藥,還是魔法,我會把我知道的統統教給你的。」
西弗勒斯在等待正式進入巫師界的半年時間裡,抓緊時間念了很多課程,也準備好了未來初中、高中的課程自修的教材。他缺席了翠貝卡街中學的班級,夫妻倆給出的藉口是把他轉到了他外祖家附近的學校,同西裡斯和莉莉一起讀全日制的寄宿學校。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朱莉很黯然。她知道她沒有莉莉那樣熱情的性格,她本以為西弗勒斯更喜歡自己多一些的。而麥克,從不想太多的肌肉小子,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和西弗勒斯又打了一架。躺在草皮上的他們靜靜的望著天空,「西弗,不要忘記我,不許讓那個西裡斯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許讓那個莉莉奪下你的心,我可是站在朱莉這邊的。」
西弗勒斯或許哼了一聲,或許嗯了一聲,麥克沒有聽清楚,但這也多少知道他的態度了。
就這樣,終於到了新學期開學的日子,熊芭和馬雄把西弗勒斯送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他們一家和莉莉一路,而西裡斯則直接從家裡那邊過去。火車嗚嗚,快速承載著一批新的小巫師,通向了巫師的成長之路。
熊芭靠在馬雄的身上,看著火車嗚嗚離去,心裡難受得不行。大抵任何一個父母,眼睜睜的看著孩子長大離去,都是不能無動於衷的。「走吧,我們回去了。到了耶誕節的時候,西弗會回來的。」
秋去冬來,夫妻倆在家裡顯得分外孤單。要不是平日的時候,朱莉總是到斯內普家來陪著他們。這種時候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可愛女孩的陪伴,他們的寂寞也少了很多。但西弗勒斯不在,家裡還是難免安靜了下來。
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茲的生活,簡直可以用如魚得水來形容。他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學院,有裡德爾教授的照顧,誰也不會欺負他是一個混血。而西裡斯和莉莉,自然被分到了格蘭芬多,格蘭芬多向來和斯萊特林不和,但難得他們和西弗勒斯的友誼還是這麼保持了下去。
聖誕的時候西弗勒斯回來了一次,他意氣風發的模樣,熊芭和馬雄永遠也不會忘記。熊芭提起朱莉,西弗勒斯也對她抱著很複雜的感情,但總歸他就算和莉莉離得近了,卻還是沒有對莉莉動心,這是為了誰,夫妻倆心知肚明。
如果等西弗勒斯從霍格沃茲回來,朱莉還有這份喜歡西弗勒斯的心意,那到時候就算是西弗勒斯自己不主動,熊芭推著她也要讓他主動!
可惜的是,熊芭不知道他們已經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了。在西弗勒斯五年級的那一年,一場地震毀了整個翠貝卡街。熊芭陷在地窖裡,被震毀的廢墟壓住了下半身,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帶著魔杖,也沒有什麼魔藥可以自救。
遠在聖芒戈工作的馬雄趕了回來,在餘震之前找到了她。他替熊芭抗住了再次倒塌的石板,而他自己也因此受了很重的傷。等援救人員到來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沒氣了,卻還是保持了他保護著她的動作。
西弗勒斯請假回來,卻是朱莉在他不在的時候,一直幫著家裡處理了夫妻倆的後事。他對朱莉是個什麼樣的感覺,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湯姆站在霍格沃茲的天臺上眺望著遠方,像是對什麼人保證似的說道:「我會照顧好他的,我發誓。」
第47章 新員警故事番外
又是這樣!熊芭剛陷入黑暗之中的時候抓狂了。她還沒有看到西弗勒斯從霍格沃茲畢業,沒有看到他長大成人,更加沒辦法看著這麼優秀的兒子娶妻生子。他們在上一個耶誕節假期的時候甚至約定好暑假的時候要去埃及旅行。
又毀了!她哀嚎,可是整個黑暗世界裡似乎無法發出任何聲響,她的哀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她摔打,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踩在實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再次平靜下來。
她的眼前也突然出現一行白色字體。
「《哈利波特》世界結束,成績計算中……」
「達成成就『小有名氣』,獲得一枚重溯幣。」
「《哈利波特》過關評價:A。成就系統聲望任務,完成情況較差。熊芭:小有名氣的家庭主婦(小有名氣的魔藥大師)。馬雄:廣為人知的投機者(小有名氣的聖芒戈麻瓜醫師)。」
左側的影像牆再次出現,這次點亮了四張圖,而第四張就是西弗勒斯摟著朱莉,他們看起來正在互相安慰。看到這幅圖,熊芭的情緒平緩了許多,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西弗勒斯和朱莉在一起了,那他或許不會那麼寂寞。
熊芭的視線定在了第二張圖上,那上面是意氣風發的阿祖,他一身警服的模樣帥氣極了。看到他,熊芭的心總是軟得一塌糊塗,他就像是她和馬雄生命的延續一樣,他的性格綜合了他們夫妻倆的特點。
「花費三枚重溯幣進入?共有五枚重溯幣(上次結餘兩枚,此次熊芭獲得一枚、馬雄獲得兩枚。)」
熊芭重重的點頭,她迫切的想要見到阿祖,以安慰她離開西弗勒斯的心。阿祖就像是她的救贖,只要他在她就很安心。想起上一次他們出現在暮光之城世界的時候,他們離卡倫家的幾個孩子很近,甚至她馬上就見到了愛德華。
阿祖不可能認不出她,不可能認不出馬雄,這次她要主動一些,主動地站到阿祖的面前。他們那樣的離開,一定讓他很難過吧?熊芭閉上眼,很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家門口。
沒錯,每一個裝飾每一道痕跡都是她熟悉非常的。這裡是他們一家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有著無數的記憶。她甚至還記得阿祖喜歡把備用鑰匙藏在哪裡……
她伸手一摸,果然在門縫的邊上。
要不要到家裡去坐著等他呢?或許他會把她當做是非法入侵的犯罪分子?熊芭輕輕地笑了出聲。
就在她剛剛笑出聲來的同時,門突然打開了。阿祖沖出來把她摟緊了懷裡,緊緊地仿佛害怕再次失去她。熊芭被高大的他抱在懷裡,視線範圍內統統都是他,鼻子可以聞到的也都是他。頭頂滴滴答答,仿佛下起了小雨一般,「不要哭呀阿祖。」
等熊芭好不容易從他的懷裡出來的時候,從阿祖肩膀空隙間看過去剛好就看到馬雄。奇怪的是,他居然會是離開關警司的模樣。熊芭摸了摸臉,難道她自己也是嗎?他們這個身體明明就應該死了啊!
「在過來之前我發現有一個可以選擇身體的選項,所以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了。」在這個世界裡,暫時這一天之內他們會像是沒有死去一樣,除了阿祖和他們夫妻倆,任何人都不會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本來阿祖也應該被系統瞞過去的,可是他的感情太深刻,不是那麼容易被瞞過去的,索性他也算是和系統息息相關的人物,所以系統也就沒有對他多加掩飾。
相對于人高馬大的阿祖來說,熊芭簡直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她夠著去摸阿祖的臉的時候,阿祖也自然地彎下腰來配合他。「阿祖過得好嗎?黑了,也瘦了……一定是忙工作忙得忘記吃飯了吧?」熊芭責怪的眼神在阿祖看來也是這麼的親切這麼的溫柔。
「你爸爸跟你談過了?」熊芭不想找藉口騙阿祖,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他們的情況,索性就把這件事拋給馬雄來解決。不管他們說了什麼而阿祖是怎樣認為的,她都不關心。在阿祖點頭之後,她只是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我來下廚,給你做點兒好吃的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模樣了。」
說著她就徑直往廚房走,順手從廚房門後拿出圍裙穿上,阿祖貼心的幫她系起了圍裙後面的帶子。「出去和你爸爸玩去!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現在都快到中午的時間了,剛好可以給你做一頓豐盛的午餐。對了,我得先看看這裡有什麼菜……」
讓她感到很不錯的是,廚房裡就像是他們剛剛離開的那一天一樣,擺滿了新鮮的菜和肉。「lucky~」在英國這麼多年,她到底還是更熟悉英文一些,阿祖不在的時候,英文總是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阿祖從廚房鑽出來,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夢一樣。今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樣早起,親吻了父母的照片之後就出去晨跑,沒想到在路上居然遇上了父親從前的同事。對方向他詢問為什麼他的父親會突然辦理了退休……
天知道自從父母在炸彈案中出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談論過他的父母。他非常肯定對方不是那種喜歡開這樣的玩笑的人,但是他甚至記得對方出席過父母的葬禮……阿祖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就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一樣轉身離開。
古怪極了。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這樣的事,他沒有精力再去回答任何一個問題,他甚至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或者從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個惡夢。直到他在家裡看到了正在翻報紙的父親為止——
在關警司工作閒暇之餘,他總是很顧家,他能保證每一個早晨都坐在家裡的飯桌上。阿祖失笑,時隔這麼久了,他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幻覺?可惜這個夢還是有缺陷的。父母健在的那些年,他從沒有養成過早起的習慣,每天都是伴隨著母親的呼喚聲起床的。
「回來了?居然會自己起來跑步了,真是有進步。」或許是有了懷疑,就算馬雄的看起來像是真的一樣,他也無動於衷。「這很難解釋兒子,我和你媽媽是特殊的。我不能對你解釋太多,但今天之後所有人的認知裡,我們仍然在那場爆炸中死去。」
馬雄的這幾句話成功的挽留了阿祖的腳步,他開始有些遲疑了,但心底到底留了一絲清明。就這麼一天也好,就這麼一天和他們在一起,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這樣就算醒過來他也會覺得很幸福的。
「你媽說不定現在就在門口了,不去看看嗎?」看出阿祖心裡有些猶豫和分不清真實與夢境,馬雄也沒有非要讓他知道他們是真的回來了這個事實,只是讓他出去看看熊芭是不是到了,沒曾想她竟然真的就在門外。
他放棄抵抗了,就在這個夢裡沉淪吧!只要一家人能夠在一起,就算是夢也讓人覺得很幸福。從廚房裡出來,阿祖裝作和以前一模一樣嬉皮笑臉的樣子,母親溫柔父親嚴厲,但是家裡真的很幸福,就讓這幸福儘量維持久一些吧。
馬雄坐在客廳裡看報紙,年紀大了身體總是有些老化,他現在也戴上了老花鏡,阿祖沒有察覺到父親的不對勁,他現在滿滿都被幸福感包圍了。桌子上擺著一包薯片,他拿起來打開卻發現這是一個空袋子,不過是因為有人往裡吹了氣,所以才顯得像是未開封的一樣。
「嘿!」阿祖又好氣又好笑得看著他的父親,從前他們的確是常常跟對方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喜歡這種被騙的感覺。馬雄一直用餘光瞄著他,當阿祖發現自己被騙了的同時,馬雄則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果然不管多少次都會上當啊兒子!」
這樣的一個小小的玩笑,讓他們瞬間拉近了距離,時光和死亡的隔閡仿佛從未存在他們之間。即使阿祖認為這是一個夢,也被這個夢迷惑了,完全地置身其中。在廚房裡忙活著的熊芭聽到客廳裡傳來的父子倆摻雜在一起的大笑聲,她也停下了正在「篤篤」切菜的手,抿了抿唇笑了起來。
這是極為普通的一天,也是極為幸福的一天。阿祖沒有再去工作,而是在餐桌上和父親小酌一杯。往日總是不讓他們喝酒的熊芭也沒有阻止,反而笑意盈盈地給他們添酒。
「爸爸,我查到當年警察局裡的內鬼了。就是我和媽媽當年被綁架的那件事的幕後黑手,你知道是誰嗎?是你手下的那個劉警官。他收了那邊的錢,所以提供了我們的消息。他隱藏得很深,要不是我們剛好繳了一個犯罪團夥的窩點,查到了帳本上和他有關的記錄,誰都不知道他居然是這樣的人。」阿祖喝得半醉,當初馬雄發誓要查出是什麼人對自己的妻兒下手卻始終沒有頭緒,他接了父親的班查了出來。
馬雄一臉驚訝,「竟然是他,真是看不出來!」其實他早就忘了這個劉警官是誰,不過看阿祖的樣子,他以前一定曾經器重過那個人,他驚訝的是自己居然會看錯人。這麼多年了,他看人一向很准,幾乎沒有出過這樣的錯。
說著說著,阿祖又轉頭看向熊芭,「媽媽……」他的眼睛紅了起來,在熊芭面前他一直都是個孩子,即使熊芭知道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可以被依靠的男人,可是她總是希望他能夠像小時候一樣開心。「火爆在監獄裡要求了好幾次想要讓我去探監,可是我沒有去過。你會恨我嗎?沒有親手給你報仇……可是我是員警,我不能……」
熊芭用很柔和的目光看著他,用手摸了摸他的頭,「我怎麼會恨你?你是媽媽的驕傲啊。」有時候女人的口中能夠說出更加肉麻的話,「火爆不是一個壞孩子,他現在一定後悔了。我還記得當初他其實也有後悔的表現的,只是不知道我說了什麼惹怒了他,才會讓他下了狠心。」
「真的嗎,媽媽?你真的不恨我嗎?你是說我應該去看看他嗎?」阿祖像一個孩子一樣的無助哭泣,熊芭心裡柔軟極了,她微笑著點頭,「相信自己兒子,不管你做什麼,媽媽都是會支持你的。」
他們就這麼聊著、喝著酒,夜晚也漸漸來臨了。熊芭和馬雄把阿祖弄回他的房間睡下之後,靜靜地躺在他們的房間的大床上等待著離去。整個房間就像他們沒有離開前一樣,絲毫沒有變動過,也打掃得非常乾淨。這一切自然是阿祖做的,有關父母的事他不會假手他人。
「這個懶小子,終於長大了。」熊芭想起下午的時候她替阿祖接的那個電話,電話裡那個女孩的聲音很溫柔,一定很適合阿祖。「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阿祖他很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第二天阿祖醒來,以為自己在又一次的醉酒中想像出了昨天的一切。門鈴響了,他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正是他的女友。「今天居然沒有起來去晨跑?」她進了門,換鞋子的時候發現多了兩雙拖鞋,而客廳的桌上也有一個薯片的空袋子,「你以為你還是孩子嗎?居然把薯片的空袋子吹鼓了然後放在這裡,以為能騙到我嗎?」
阿祖愣住了。
他大步跑向飯廳,桌上已經清理乾淨了,只剩下半瓶酒還放在那裡。看到這些他又大步奔向廚房,冰箱裡齊刷刷的放著幾個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他從前喜歡吃的菜……
「他們真的回來過了……」
這個時候的他沒有發現夫妻倆房間裡的桌子上放著的那張紙,滿心都想著昨天和父母說過些什麼話。他考慮著,或許是時候去看看火爆他們了。
第48章 紅樓夢一
去掉一樁心事,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不管是熊芭還是馬雄都要輕鬆多了。即使他們看到雕樑畫棟只在電視機裡見到過的場景,也沒有露出多少異樣來。雖然自從穿越以來,他們總是在國外生活,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想過自己會穿越到古代。
「太太可是醒了?姑娘在前頭等了好一會兒了。」熊芭才剛睜開眼,動了動身子,還沒等她觀察她的處境,一個丫鬟就從床邊迎了上前來,一邊扶她起身一邊麻利的說道。熊芭扭頭看了看屋裡的佈置,故作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看起來之前「她」應該是在睡午覺才對。
太太、姑娘什麼的,這話讓熊芭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到底是在什麼年代。要說她看過的古裝劇,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多半都是跟宅鬥或者一個大家族有關係的,難不成他們這是在《大宅門》裡不成?
但仔細看看,屋裡的丫鬟婆子們的穿著和屋裡的佈置也不像是《大宅門》那個年代的……她在這裡猜來猜去的也不是辦法。「叫姑娘進來說話吧。」未免讓人看出她的不對勁,還是儘量少說話才行,不然在迷信封建的古代,說不定就拉了她和馬雄去沉塘什麼的。
她話音剛落,站在門口的小丫頭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幾個丫鬟打扮的小丫頭就簇擁著一個小姐模樣的女孩走了進來。顯然這女孩被教養得很好,才進門就遙遙給熊芭施了一禮,雖然因為人小所以顯得有些搖搖晃晃的,可是已經做得是很標準到位了。
或許是因為一腔慈母之心都給了上個世界的西弗勒斯和剛剛見過的阿祖,熊芭對上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倒是沒有提起多少興致來。不過血脈相連的感覺仍然讓她對這女孩很是親近。她拍了拍床邊的位置,「到這兒來。」
熊芭最容易被攻陷的,就是她的一顆作為母親的心了。小女孩顛顛兒的走過來,爬到她的床邊,就這麼用孺慕的眼神看著她,她的一顆心就化成了一灘水。可是到底不知道該和女孩說些什麼,她的一時沉默倒讓屋子裡的氣氛僵持了起來。
大抵每個「太太」的身邊都會有這麼一個婆子,在她們說不上話來的時候上前來湊個趣兒。就在熊芭忐忑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檔口,一個婦人打扮的中年婦女從外面掀簾子鑽了進來,「今天太太怎麼睡了這麼久,姑娘都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沒想到我就出去這麼一時半會兒,太太竟然就醒了。」
「誰不知道太太面前離不開陳媽媽您啊,這不,您不在太太醒過來還有些發懵呢。」顯然開口的丫鬟平時在原主面前是很得寵的,不然也不敢接這麼一個口。不過這時候她插的這句話倒是很合熊芭的心意。
陳媽媽立時就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這小蹄子,在太太面前也敢亂說這話。」話雖這麼說,可是她本來就在太太面前比別人多些體面,所以她也就沒有反駁。三兩步走到熊芭面前,從旁邊的小丫鬟手裡接過帕子,細細的給熊芭擦拭了一下,而後者頓時覺得清爽了許多。
「太太這是被夢魘住了吧?我還記得您上回這個模樣可是在出嫁之前呢,醒過來有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熊芭略笑了笑,但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一看她這模樣陳媽媽就覺得自己是猜中了。「看太太這樣子仿佛真的被我說中了幾分。」她擔憂的握拳,「這可怎麼辦才好,現在可不比做姑娘那會兒,我們如今就算是想請太醫也不大方便啊。」
陳媽媽這麼一說,倒是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有些惶惶,熊芭面前的小女孩都有些搖搖欲墜了,她一臉惶色的看著熊芭,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般。
小是小了點兒,可是也不至於這樣的年紀就做出這樣的表情……熊芭若有所思,可是也不能放任這個情況不理,她頓了頓,笑道:「哪裡就這般柔弱了,」打量了一下丫鬟們的神情,她這句話似乎說得有些不太好,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就是沒睡夠所以有些頭暈罷了。把姑娘送回院子裡吧,我想再睡一會兒,等老爺回來了再叫我。」
不管怎麼樣,先拖到馬雄回來了再說。按照她的經驗,這府裡的老爺肯定就是馬雄,即使現在不是,過些日子也會是的。不知道她到底露了多少馬腳,就連她說「姑娘」這兩字的時候丫鬟們臉上也多少露出了一些異樣。
和丫鬟們不同,太太叫自己的孩子多半是會喊她的名字的,可是現在熊芭也不知道這小女孩的名字,還不如跟她們叫姑娘呢,就算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會出什麼大錯。這麼一想,熊芭頓時放下心來,右手指尖按在了太陽穴上,一副「我的頭真的很痛」的模樣。
陳媽媽見她這樣,連忙讓人把小女孩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去,而她自己則是服侍著熊芭再次躺下,擔憂地說,「太太如果實在是難受得緊,我讓賈全家的去下貼子讓大夫來一趟吧。」
「你們都下去吧,讓陳媽媽陪著我就行了。」熊芭揮手讓屋裡的丫鬟們出去,一手握住陳媽媽有些粗糙的手掌,「坐下吧,我們說會兒話。剛剛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在家中時的場景了。」熊芭一副看向遠處的模樣,好像真的在回憶著什麼似的,倒是勾起了陳媽媽的回憶。
陳媽媽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話,多半是她在回憶而熊芭不時應上幾句,因為沒有特定的目標牽引,陳媽媽透露出來的東西還是雜了一些。不過也因此讓熊芭很快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巡鹽禦史林如海和他的夫人賈敏。
要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還沒弄清這是在哪兒,所以她又引著陳媽媽說了一些她出嫁之前的事,也知道了賈府是什麼樣的存在。陳媽媽提起甯榮二府的時候熊芭只是有些熟悉,可是當她不知怎麼突然提起剛剛那個小女孩的名諱之時,熊芭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我去!!!
黛玉,又姓林,外祖家姓賈,這不是活生生的紅樓夢嗎!熊芭恨不得陳媽媽現在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後狠狠地做幾個不雅的動作。之前那幾次穿越,穿的都是她比較熟悉的世界,可是這紅樓夢,她和馬雄誰都沒怎麼看過。要不是當初大學選了一個紅樓夢賞析的選修課,她恐怕整本書就認識三個名字:林黛玉、賈寶玉和薛寶釵。
可是那選修課她當初就跟玩兒似的,上課要麼睡覺要麼發短信給馬雄,根本就沒怎麼聽,知道最後不是個好結局就沒了。什麼神瑛侍者、什麼絳珠草、什麼十二金釵……早知道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上課沒事睡什麼覺玩什麼手機!
只要想起自己即將有一個整天哭哭啼啼,傷秋感懷的女兒,她就覺得蛋疼得緊。想當初她多麼不容易才把紫菱扳正過來的,那會兒她還覺得紫菱難搞,整天東想西想的,現在來了個胡思亂想的鼻祖……
對熊芭來說,女人的眼淚就是武器啊武器,君不見她每次哭都能在家庭大戰中取得歷史性的勝利嗎?可是整天哭,那眼淚可就不值錢了啊。別說男人怎麼想,反正女人多半對整天哭哭啼啼的姑娘是沒什麼好感的。
陳媽媽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熊芭卻一點兒興致都沒有了,打了一個呵欠眼睛眨巴眨巴,陳媽媽就自覺地退了下去,讓她一個人呆著。等人走光了,她終於癱了下去,天啊,遇上一個要還眼淚給別人的女兒到底該怎麼辦啊?
都說嚴父慈母,可是管教女孩子總不能讓父親來扮這個黑臉。林如海是巡鹽禦史,巡鹽禦史則是管理鹽務的官員,鹽商能賺多少錢都看巡鹽禦史的,這個差事既有實權又有油水,且不論他能不能來扮這個黑臉,就只看他的時間他也扮不了啊。
頓感前途一片晦暗……
但是想了想剛剛那個白雪可愛的小女孩,熊芭又覺得心軟,縱使現在她無法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那樣疼愛,她也是不能放任自己不去管她的。只要一想到她未來會為了那個賈寶玉流很多淚,熊芭的心裡就揪得緊緊的。
罷了,就是把黛玉當場紫菱教又怎麼樣,她既然能把紫菱糾正過來,就能教好黛玉!不過讓她真正頭疼的是,紫菱好歹能出門見見世面開闊眼界,可是古代講究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賈敏身邊的人一個個認全了才行。
加上她就思考了一會兒就一身汗的身體……黛玉的思慮過重說不定是遺傳了她的母親也不一定。身體太差了,得先調理好自己才行。怪不得剛剛她說自己不柔弱的時候丫鬟們面色有異,就這動一下都要喘一喘的,還敢說自己健康?
除了認人、瞞過眾人他們夫妻倆的不對勁以外,看來她還得好好兒的鍛煉身體,不然早早兒的翹了那黛玉還是得住到賈府去。遇上賈寶玉可是要還眼淚的,哭多了傷身傷神,還有可能把眼睛哭壞掉,這一點一定要好好兒跟黛玉說說。
這身體或許真的是很弱,熊芭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當然她不會知道今天她的異常被丫鬟們拿出來私下討論了一番,甚至認為她可能是迴光返照什麼的。要知道賈敏纏綿病榻可是有一段日子了,這才讓黛玉整天到母親屋子裡來侍疾的。無意間聽到下人們對話的小黛玉又自己躲在屋子裡哭了一頓,還有什麼能比年幼喪母更令人難過的呢?
而馬雄那邊,他穿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在辦公務的時候。雖然很是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以他的能力,甚至沒有裝病就套出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也沒有急著回家,立時就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巡鹽禦史,這可是天子信任的表現啊……
男人嘛,有幾個是胸無大志的呢?馬雄也不例外,別看他在現代社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可究其本質,他還是一個有著雄心壯志的男人。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對這個新的挑戰感到非常的有興趣。
第49章 紅樓夢二
晚上熊芭終於和馬雄碰上了頭。雖然她今天的種種表現看起來像是將要迴光返照的模樣,但是下人們還是寧願往好的方向想,一片歡天喜地的迎接了老爺的歸來。夫妻倆在主屋一對上了眼,看得出對方的心情和自己完全不同。
馬雄的眼神裡是野心勃勃充滿幹勁的,而熊芭的眼神裡卻有些苦惱和煩惱,這一對視,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在想什麼。一屋子的人,就算想說什麼也不方便,好在他們現在是最高領導人,馬雄揮了揮手讓丫鬟婆子們統統下去,屋裡就只剩下了夫妻倆。
「林黛玉怎麼辦?」「林黛玉交給你了。」
說是異口同聲完全不為過,兩人說起的都是林黛玉,可惜前者是想尋求幫助,卻恰好被後者這麼一句話給回了。熊芭頓時癟起了嘴,氣鼓鼓的坐到了正中的椅子上,一副「你必須來哄我」的模樣,讓馬雄看得直想笑。
「小芭,我很放心你。我知道把我的後方交給你,你一定會管好的。」這不都說成功男人背後必須有一個賢慧的女人嗎?熊芭就算是為了他也會讓自己賢慧起來的,這一點他們兩人都知道,熊芭現在氣的就是他吃定了她。
「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嗯?」馬雄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氣風發的模樣讓熊芭覺得眼睛澀澀的,她很久沒有看見這個樣子的馬雄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而自從穿越之前她的情緒開始不對勁,馬雄立刻就拋下了手頭的工作專心的照顧她。
現在他好不容易又起了雄心壯志,她怎麼願意拖他的後腿?林黛玉是絕對不能嫁回賈家的,馬雄現在野心勃勃想要幹一番大事,雖然如今是太平時候,可是機會還是有的。不論是水利工程還是天災*,這些東西現代人都要比古代人先進一些的,只要他能把握住機會。
身為一個現代人,對下跪這種事他並沒有很直觀的感受,心裡想得也很簡單,比如把皇帝當個死人墓什麼的就是了。他倒是也沒想著直接把皇帝拉下馬,頂多也就是想著要封侯拜相什麼的。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熱血沸騰的了。
「而且就算我再怎麼忙,也不可能放著你不管的。」馬雄走了幾步靠近她,一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難得的溫情也讓熊芭很難拒絕他。最終,她點了點頭,看著他認真地要求:「那你要隨時等候場外求助。」
馬雄微笑點頭。
熊芭妥協之後,屋裡陷入了溫情之中。陳媽媽正是在這個時候在屋外說了一聲該傳飯了。看著太太和老爺的感情好,他們這些下人也很有面子,本來不想打斷他們的,可是時候實在是有些晚了。
「傳飯吧。現在就去叫人把黛玉帶過來。」馬雄身為一家之主,是整個林府的龍頭老大,就算他不知道情況是什麼樣的,但是只要是他說出口的話,基本上就沒有人會反駁。他們並不清楚在林家吃飯是各吃各的還是一家三口一起,但這並不妨礙他發號施令。
陳媽媽應是,然後就退了下去。
他們沒單獨相處多久,丫鬟們就陸續進來到隔間擺放菜肴。很快黛玉也被帶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戴上有色眼鏡看她,熊芭覺得她看起來就像隨時都要流眼淚一樣。而且黛玉非常敏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竟然讓熊芭察覺出一些小心翼翼來。
這是她的家!和她坐在一起的是她的父母,她為什麼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熊芭一個眼神掃向黛玉身後的婦人,嚇得她抖了抖,而黛玉也放下了碗筷怯怯地看著熊芭。這個模樣,說沒有鬼熊芭一個字都不信。但好歹還在飯桌上,熊芭強撐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讓黛玉繼續吃。
等熊芭吃得差不多了,剛放下碗筷,本來還在小心扒飯的小黛玉也立刻放下了碗筷。熊芭勸她多吃一些,可是小女孩卻搖著頭說吃不下了。看得出她並不是勉強,應該是早就飽了,卻因為父母都還在吃,所以才一直沒有歇手。
古代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飯桌上說話一向是溝通交流感情的最好機會,顧忌著初來乍到唯恐被下人們發現什麼不對勁,夫妻倆忍了又忍才沒有任何交流。飯後卻是留下了黛玉,要和她說說話。
熊芭才這麼一說,黛玉就扭頭去看那婦人,這一舉動讓熊芭又多想了一些。容不得她不仔細想想,她看的書裡並不少見下人拿捏姑娘的事,如果黛玉一直被這婦人管教得沒點兒大家小姐的氣度也就罷了,熊芭怕的是下人欺到頭上來了,黛玉也不會反抗。
說來也是奇怪,夫妻倆很容易就融入了林府的氛圍之中,他們沒有想過讓小丫頭或是老奶奶服侍他們有什麼不對,也不會想著什麼人人平等。這一點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也正是因為這份理所應當和自然,沒讓他們暴露出不對勁來。
至於賈敏平日怎麼稱呼黛玉的,熊芭沒套出來,只好先不叫她的名字。她暫時把看到的事先記在了心裡,容之後把人都認全了再處置。和黛玉聊了一會兒關於「睡得好不好」之類的問題後,熊芭才讓那婦人把黛玉帶了下去。
臨了她還敲打了那婦人一番,「身為姑娘的奶媽媽,可不要讓下人怠慢了姑娘才好,否則我可不給你好果子吃。」
說完這話,熊芭心裡非常忐忑,一來這婦人的身份是她猜測的,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話對不對,符不符合身份。要是不趁著馬雄還在給她撐腰的時候說,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認清每一個下人。
好在她賭對了。這婦人的確是黛玉的奶娘,且不論她教導黛玉的方式好不好,就說她的心,也應該是個好的。等奶娘抱著黛玉下去之後,熊芭才舒了一口氣,看來之後的日子還有的仗要打呢。
和那些浸淫後宅已久的婦人們不同,熊芭的宅鬥段數可以稱得上是半點皆無,可是她不同於婦人們的更在她的眼界和看人待物上。她當晚就弄清了自己屋裡最得力的幾個丫鬟的名字,只是憑著一個「今晚誰當值」的問題。
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和馬雄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在下人們面前。不過下人們多少也在感歎太太的手段越來越厲害,居然讓老爺這麼久都沒想起來提上一提後院的那些個姨娘們。加上管著後宅,熊芭很快就熟悉了上下事務,下人們就算不是個個認全了,但也把賈敏、黛玉和馬雄跟前的下人們認了個遍。
終於可以動手了。她忍耐黛玉的性子已經夠久的了,不知道之前賈敏是怎麼教的,居然讓一個女孩子整天窩在房間裡。這樣日久下來,且不說黛玉本身就是個抑鬱質氣質類型的孩子,就是她的身體也熬不住。
現在熊芭的身體不說多好,可是多少因為心胸開闊心情好的原因,氣色好上了不少。她和馬雄聯手在下人們面前演了一齣戲,這才把黛玉帶到了自己身邊親自教養。什麼賈雨村什麼癩頭和尚,統統滾邊去,女孩子當然是要讓母親來親手教導才好。
熊芭第一步的打算是把黛玉帶在身邊,時日久了或許能讓小女孩學習一些她身上的氣質和性格。言傳身教,在熊芭看來比什麼都重要。
但讓熊芭受不了的是,黛玉來到熊芭房裡的第一天就哭了,僅僅只是因為窗外的葉子落了。熊芭忙著看府裡的開銷和收入的帳本,一時沒有顧及小黛玉,結果這小姑娘居然坐在窗邊乖乖的一動不動望著窗外,本來熊芭還想著孩子省心呢。結果等她忙完了一看,這丫頭居然就這麼哭了起來。
所以熊芭教她的第一課就是:
女孩子家的眼淚金貴,可不是說流就流的。
「黛玉來母親這裡。」熊芭抱著她走出屋子來到窗外的樹下,「能告訴母親你為什麼要哭嗎?」「不知道。只是看著這葉子落下,心裡徒生傷感,淚水控制不住的落下來,母親你看這滿地的枯枝落葉,誰又能看出它們曾經那樣綠那樣繁茂呢?」
天,這誰家熊孩子會整天這麼東想西想的。她小時候和馬雄在孤兒院,看到地上的落葉第一反應要麼就是苦惱,因為院子裡是歸她管的,一地的落葉都得她去掃;要麼就是肚子餓,因為馬雄曾經用落葉積成一堆,烤了土豆給她吃,那種滋味她永遠都忘不了。
可是這黛玉小小年紀,居然會想著這葉子曾經的繁茂和現在的枯敗。這頻道跟正常孩子好像不太一樣啊,該怎麼教她才好呢……熊芭盯著葉子看,不知不覺竟然就有些走神了,想起了他們小時候那次烤土豆。
那次是她掃過落葉之後,馬雄從廚房偷了兩個土豆出來。他們悄悄地在孤兒院後院的一個小角落烤了來吃,火光照在馬雄的臉上,那是說不出的溫情。想著想著就有些流口水,她不由扭頭吩咐下人:「找個丫頭來把這兒掃成一堆,再去廚房弄幾個地瓜和土豆來。」
她興致高昂的對黛玉說:「今天母親帶你吃烤地瓜和烤土豆。」
至於葉子和傷感什麼的,哪有口腹之欲來的重要呢?
第50章 紅樓夢三
黛玉仿佛被母親拉著走進了一片新的天地。她不記得以前的母親是什麼樣的,只隱隱約約的記得那雙滿含慈母之意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母親竟變得這般有活力,或許是她從未曾看清過她這位一向纏綿病榻的母親。
這或許會成為她最美好的回憶,秋天的風吹著仿佛還有些涼,可那落葉攏起的火卻讓她的心也變得火熱起來。地瓜和土豆的香氣彌漫在鼻尖,外表烤得黑乎乎的,一掰開卻冒出令人心動的熱氣。父親回府的時候剛好趕上她們烤好了紅薯,她本以為父親會不悅的。
可是父親愣怔了片刻後,卻大笑道:「此等美事美食也不叫上為夫,太太你可真是……罷罷罷,待為夫換身衣裳讓你們看看為夫的手藝!太太和黛玉定要等我!」他換了一身衣服後,他們把下人趕得遠遠兒的,圍在火堆邊感受了一次真正一家三口的氣氛。
從那天起,黛玉偶爾也會想到那個場景,每每看到落葉第一個念頭不再是感秋傷懷,而是會心的微笑。
或許就是從這一次起,熊芭領悟了新的教育方法。對於黛玉這樣抑鬱質的孩子,有時候直說會讓她想太多,委婉她也可能會想太多,倒不如直接疏散她的注意力,讓她把傷感的情緒轉接帶別的事情上。
漸漸地,黛玉較之從前要開朗多了。雖然還是難免有些時候容易掉珍珠,可是有時候也會這邊剛剛眼淚掉下來,那邊就想起什麼轉而破涕為笑。本來她的年紀就小,很容易就糾正了從前的毛病,不那麼愛哭了。
轉眼就是兩年過去。期間不知道馬雄在巡鹽禦史這個位子上做了什麼事,倒是得了今上的青眼有加,很是在朝堂上表揚了他幾次。而他也很有做官的天賦,左右逢源,上下都是說他好話的人不說,還真的做了幾件實事得了老百姓的贊名。不過他統統把這些贊名歸結於今上有識人之能,才能讓他一展抱負上去了。
這樣的能做實事又不居功自傲的臣子,哪個做皇帝的會不喜歡呢?不過是他資歷不夠,林如海探花出身,先後幾年就從一個探花升至蘭台寺大夫,然後又被今上欽點為巡鹽禦史。這樣的升遷速度在他這個年紀來說還是快了些,所以今上準備壓他幾年,讓他在磨一磨性子再入朝堂。
女婿被皇帝看重這件事很快就被賈府知道了,賈母在欣慰女兒嫁了戶好人家之餘,也起了一些別的心思。而遠在揚州的夫妻倆自然是不知道賈家已經打起了他們的主意,小倆口一個忙事業一個忙孩子,忙得不亦樂乎。
進展非常明顯。且不說馬雄,就單說熊芭,這兩年來她可是給林府大換血了一次,以前的那些個下人借著「信任」這個藉口,大部分都被送到了莊子上看管莊子。除了一些動不得的,幾乎都被調離了近身的位置。她身邊也就陳媽媽這個看似精明,實則有些糊塗的留了下來。
一方面杜絕了下人們看出夫妻倆的不對勁,從而找上賈府或是找上林家宗族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言傳身教讓黛玉知道,下人就算看起來多有體面,這體面也是他們給的,她犯不著被下人們拿捏。
如此一來,黛玉雖不至於精明幹練,但至少也不是一個糊塗主子。這話怎麼說的,有的事看得多了也就懂了,懂的多了也就會了,會的多了也就自強起來了。
「母親,別這樣……萬一被父親發現了可怎麼是好?」黛玉臉上有些焦急,可是到底還是沒有阻止熊芭,更別說她眼中的躍躍欲試了。和熊芭左右推搡了一會兒,她半推半就的接過了熊芭手中的毛筆,輕輕地在馬雄的鼻子上點了一點。
惡作劇的快感在母女倆心中蔓延,她們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對上馬雄的時候就有些同仇敵愾的意味。等馬雄頂著一臉的墨水在家裡處理了半天公務,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子裡伺候的小廝早已統統都看見了他臉上的「精彩紛呈」。
結束了公務的馬雄去興師問罪,卻被妻女以「整天忙著工作,好些日子不曾關心我們」為由,可憐巴巴的哄了出來。本來有理的人卻生生變成了無理,真叫人心中鬱結,不得不歎一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這女子是自家夫人而小人是自家女兒,他就是想生氣也沒辦法維持太久。
有道是越是會搗亂的,就越是會撒嬌哄人。看他真的有些惱,熊芭帶著黛玉下廚給他做了一道簡單的點心,他就馬上投降了,真真是個沒骨氣的。「父親,好吃嗎?」看著黛玉忐忑的模樣,誰看不出這點心動手的主廚多半就是她,馬雄連聲叫好,終於讓黛玉沒了忐忑之色。
「要是父親用著還不錯,下次我就再多做一些。」小姑娘如今虛歲也有八歲了,在這個年代合該是要學一些為人.妻子應該會的東西,熊芭趁著這個機會多少教了她一些。有的事情做不做是其要的,重要的是會不會。
馬雄聽小姑娘這麼說,心裡暖呼呼的,哪還記得自己被捉弄一事。倒是熊芭聽了頗為吃醋,「只有父親的份沒有母親的份嗎?」她撇開身子佯作不理黛玉的模樣,逗得黛玉連連說道母親也有份。
這麼些年下來,她們的母女情分是越發深重了。黛玉一顆孺慕之心,熊芭一片慈母之情,就是塊石頭也能把對方給捂熱了,更別說她們都是這樣重視對方了。難得熊芭再次把黛玉看做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就是綠萍紫菱都是比不上的。
就在她們鬧得正是開心的時候,一個小丫頭從外面進來跑到陳媽媽耳邊說了幾句。陳媽媽面露詫異之色,馬上笑著對熊芭說道:「太太,賈府來信了。」乍聞之下,熊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假府?什麼假府?
還是黛玉反應快,同樣詫異道:「是外祖家來信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初馬雄揣度聖意,覺得四大家族很是遭了皇帝的忌諱。為了做出一番事業,很是得罪了四大家族,剛好掐著他們的底線動作了一番,很是傷了一些四大家族的根基。那會兒他們的日子可是不好過,觸及利益誰管什麼骨肉親情。
賈母生女婿的氣,又氣女兒不事先知會一聲,這才斷了聯繫。就著賈母斷聯繫這一事,熊芭也沒湊上去,反而把賈府帶來陪嫁的那些人調遠了些。再加上夫妻倆有著為了不讓黛玉和賈寶玉有過多的聯繫,這門親戚不要也罷的念頭,更是讓林府和賈府疏遠了許多。
反正夫妻倆本來就是孤兒,對於父母親情之類的看得很淡。能有是再好不過,沒有也沒什麼大的關係。抱著這樣的態度,這兩年以來別說是書信來往,闔府上下就連想都沒有想過、提都沒有提過賈府。
如今賈府突然來信,端是打得夫妻倆一個措手不及。
小丫頭從門外接過一封信來,遞給陳媽媽後,又由陳媽媽交給了熊芭。熊芭並沒有自己打開,反而又把信推給了馬雄,示意由他來看。這一波三折的,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定是認為林家這夫妻倆都不待見賈府了。林如海這般還說得過去,可是賈敏可不能這樣。不過現在屋裡的都是管教過的下人,就連陳媽媽也不是個會多想的。
馬雄也不含糊,接過信來三兩下看完了,臉上的神色卻突然沉了下來。熊芭讓陳媽媽帶黛玉下去,等屋裡的人都退開了,她才開口問道:「怎麼樣?賈家那邊怎麼說?」她才不相信這麼長時間沒聯繫,突然送信來是有什麼好事,要說賈母或許對她的女兒有著幾分真心,可還是比不上她的兒子的。
「信上說老太太病了,想讓你帶著黛玉回去探病。」馬雄的臉色不是很好,皇帝壓了他幾年,如今也差不多是時候讓他升遷了。賈府偏偏在這個時候聯繫他們,難說皇帝會不會多想些什麼,畢竟根據自己的推測,他對四大家族可是相當忌諱的。
本來就想要繞開賈家這門親戚,可在古代孝之一字的分量可是非常重的,賈府不聯繫他們倒好,只要聯繫了,他們是找不到推拒的理由的。賈寶玉是神瑛侍者投生,林黛玉是絳珠仙草轉世,她不得不還他這一報,澆水之情是欠下了因果的。
熊芭也知道事情不好處理,她沉吟了片刻,道:「等你回京述職的時候,我帶著黛玉去賈府小住幾日,有我看著賈家總不能把黛玉和寶玉安排住到一起去。而且一味的逃避也不是個辦法,癩頭和尚至今沒有出現過,誰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而帶來的異變。對上仙人,即使是仗著系統,我心裡還是沒個底。倒不如迎頭而上,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現在,也只能按她說的去做了。
不幾日,馬雄要回京述職,熊芭便收拾東西帶著黛玉同他一起走了水路,到京裡探親。林家沒有在京中置辦家業,不過幾個宅子倒是有的,為了避免讓賈母借侍疾為由單獨留下黛玉,夫妻倆決定熊芭跟黛玉一起住進賈府,而馬雄則在京中的宅子裡湊活些日子。
如果述職之後,他能夠升遷留在京中,那麼他們也應該置辦些家業。這樣一來,也可以有藉口把母女倆從賈府裡接出去。後顧之憂是沒有了,可是眼前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賈母可是賈敏的親生母親,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樣她還不瞭解嗎?
他們如今最擔心的,就是熊芭一出現就會被賈母發現不同於賈敏的地方,那可就糟了。
悠于 2017-8-4 16:14
第51章 紅樓夢四
夫妻倆從前不是沒有坐過船,可是這也是第一次在船上呆這麼長的時間。腳底下一直晃晃悠悠的,縱容是官家的船已經盡可能的造得平穩些了,可心頭的鬱氣和難受勁兒卻還是揮之不去。就連夫妻倆都是如此,就更別說黛玉了。
小姑娘一開始還感覺挺新鮮的,雖然本性並不是個跳脫的,可是多少還是露出了一點兒雀躍和好奇的意味,但時間長了,日復一日的枯燥讓她也蔫兒了下去。「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到啊……這船上的日子,真是太難受了。」
由此可見,這水上漂著,讓在一向在陸地上呆慣了的人多麼不適應。不過也趕巧了,才剛下船賈府的人就來接,而且也不是什麼小人物,而是賈敏的二哥賈政親來了。夫妻倆後來猜想他多半是按照賈母的意思來迎接馬雄的,而此時他們卻還是一頭霧水。
熊芭在船上吃了大苦頭,和黛玉一樣蔫蔫兒的,倒是有了一副過去賈敏的模樣,乍一照面之下,居然瞞過了賈政。按照這個勢頭下去,賈母或許也能瞞過去,也就用不上熊芭之前準備了的那個「一孕笨三年」的藉口了。畢竟誰也不喜歡說自己笨不是?
賈政同馬雄客套了一番,就招呼著他們騎馬坐轎往賈府去,本來想避嫌回林府宅子的馬雄也是盛情難卻,只好跟著回了賈府。熊芭對賈府是個什麼樣子一點兒概念也沒有,轎子停了她就下來讓陳媽媽扶著作弱柳之態,有人在前頭引著她就跟著。既挑不出錯,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奇怪,畢竟她還難受著不是,哪能太過焦急的往裡沖呢。
在賈府門外夫妻倆就分開了,一干女眷被帶到大院之中,應該是得了賈母的吩咐帶去探望她的。而馬雄則被賈政帶著,不知道去了哪裡。因為父親的離開,黛玉缺乏安全感,緊緊地貼在熊芭身邊,倒是讓人覺得母女倆像極了。
一道門、二道門……園子太大絕不是什麼好事,下人多了心思就雜,外人看了又眼紅,最重要的是會影響了皇帝的觀感。清廉的臣子和浮誇的臣子,一比較之下,多半是喜歡國家棟樑而不是蛀蟲不是?
熊芭暗自觀察,得出了不少皇帝會對賈府下手的理由,再看看一堆的丫鬟婆子,心裡就有了準備。終於她們一行女眷來到了目的地,看起來不像是待客的屋子,更有可能是賈母住的大院。還沒進去呢,就熊芭就聽到了賈母的聲音,「我苦命的敏兒啊……」
當初熊芭在選修紅樓夢賞析的時候,對於賈母這個角色只有慈祥的外祖母和寵溺孫子的祖母這樣的印象,但真實的生活畢竟不同於書本裡讀到的,賈母到底是什麼人,熊芭心裡拿不准。就看前些年她和林家的疏遠,以及半點沒有聯繫自己,熊芭就對她好感有限。
不過賈母這一句「敏兒啊……」卻聽起來充滿了慈母之心,光是聽聲音腦海中就拼湊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的形象,讓熊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是好。跨進門,就看見一大屋子人圍著一個華貴氣質的老太太站在中間,不時有人勸著她,老太太眼淚水不停,旁邊的人也跟著用手絹抹兩下眼睛。
「母親!」演戲可是熊芭的拿手好戲,一屋子的人作出了這番的姿態,她又怎麼能冷淡以示人前呢。一邊掏出手絹抹著眼淚,一手拉著黛玉向老太太撲了過去,母女倆抱頭痛哭引得黛玉也眼淚汪汪的,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全是哀聲一片。
好半會兒熊芭終於哭不下去了,一副強忍住淚水的模樣,「母親,我和黛玉回來這不是好事嗎?您可別再哭了,哭多了傷身。」熊芭猜測是賈政媳婦王夫人的婦人連忙就附和著她,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太勸停了下來。
熊芭反手把黛玉推了出來,「母親,這就是黛玉,黛玉快叫外祖母。」多虧賈母給黛玉引薦賈府眾人,熊芭也順帶著認了認人。主要的幾個劇情人物都記了下來,不過這裡的人似乎也並不全,具體差了誰熊芭也分不清,而熊芭猜測是王夫人的婦人果然是沒有猜錯。
接下來是一段閒話家常,每每賈母提到過去的事情的時候,熊芭就笑中帶淚的點頭,裝出一副回憶往昔的模樣,整個屋子的氣氛好得不得了。終於在老太太提起讓寶玉來拜見姑母,順帶看看表妹的時候,熊芭才換上一副累極的模樣,「母親,今天才剛到,不急著見寶玉。可不能讓寶玉見到姑母坐了好些日子的船之後,一副狼狽的模樣。」
其實賈母是真心疼愛賈敏的,她提寶玉也不過只是因為想讓女兒見見自己同樣疼愛的孫子,卻忽略了表哥表妹也需要避嫌這件事。再看看熊芭一副虛弱的模樣,連忙讓丫鬟送母女二人去休息,「你的屋子我隨時都讓人打掃著呢,這次回來剛好也可以住進去,讓黛玉看看她母親出嫁前的屋子。」
與賈府的第一次正面接觸就這麼結束了。以熊芭看來,接觸情況良好,最重要的是沒有讓人察覺出她的不對勁,這已經是一個階段性的勝利了。接下來還得打得仗可還不少,比如「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至少得掰成「表妹跟姑母長得像,姑母跟祖母長得像,所以表妹像祖母,這才覺得有些眼熟」。
累了許久,好不容易腳踏實地了,可是又得打起精神來應付賈家眾人,饒是熊芭這兩年為了增強自己和黛玉的體質而時常做運動,還是有些受不住了。馬雄沒有到後院來,畢竟這裡是賈敏出嫁前的屋子,最後他似乎推脫了賈政的邀請,跑回林家在京裡的宅子那邊去了。
為了儘早讓熊芭母女倆脫離賈府,他還有的忙呢。
第二天一大早,熊芭起來之後就帶著黛玉在賈府裡轉了轉,一來是走路鍛煉身體,二來也熟悉一下環境。當然,對外的理由是她懷念這府裡的一草一木,所以帶著女兒去逛逛。為了不提前與賈寶玉相遇,她還特地帶著黛玉避開了賈寶玉屋子的方向。算著時候差不多了,賈母也該起了,這才翩翩往賈母的屋子方向走去。
「敏姐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昨天在賈母屋外見過的那個婆子就守在賈母屋外,似乎也是這賈府裡的老人了,她一看到熊芭帶著黛玉往這邊走,立刻就迎了上去。「敏姐兒」是舊時的稱呼,也就是在賈府才會有人這麼叫熊芭了。她微笑點頭,「今日覺著身體好些了,就帶著黛玉來給母親請安。」
屋裡的賈母也是剛醒一會兒,正在梳洗,屋外的動靜不大但也不小,丫鬟出來看了一眼又縮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請熊芭和黛玉進去了。「你這丫頭,回了家裡不好好兒休息,急著來看我做什麼!」話雖是這麼說,可是也看得出賈母臉上的表情是極為滿意的。
賈母任由丫鬟給她梳洗,而她則跟熊芭說著一些體己話,像是「姑爺的子嗣」或者是「姑爺的後院」之類的,偶爾才會夾雜著一些關於她的身體的問題,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避諱黛玉。黛玉在家裡見多了父母的一往情深,也對這事沒什麼反應。
或許是熊芭來早了,等王夫人帶著幾個女孩來請安的時候,她們都聊了好一會兒了。這樣的表現,自然襯得王夫人對老太太不怎麼上心了。之前熊芭也是沒想到這一點,她只是按著往日的習慣早起早鍛煉,然後順路就過來給老太太請安,沒曾想居然把人家的正經兒媳婦給比了下去。
好在王夫人雖然是兒媳,而婆婆和兒媳之間總是有一場無聲的硝煙,可是王夫人有一個好兒子,深受賈母的喜愛。所以寶玉才登場,賈母立刻就忘了之前的不快,心肝寶貝的喊了起來。「對了,寶玉。還沒給你介紹呢,這是你姑母和表妹,快來認認人。」
熊芭可就等著這一遭呢,果然,「咦,這個妹妹我仿佛是見過的。」
終於說了,可就等著這呢!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熊芭馬上就介面,「可不是嗎?我猶記得小時候就人人都說我長得像母親,而黛玉又像我,多半寶玉見黛玉眼熟是因為黛玉長得像母親呐。」熊芭故作撒嬌狀,「本來以為寶玉搶了我在母親面前的疼愛,可不曾想他居然心心念念著老太太,連黛玉長得像您都能一眼就看出來,我可算是認輸了。」
一番話下來,不僅解了寶玉那番話帶來的隱患,更是又誇了寶玉又誇了賈母,一屋子裡的人統統露出了高興的表情,屋裡的氣氛立時上升了幾度。熊芭自然也看到了黛玉的怔忪,多半也是覺得寶玉眼熟了,為了斬斷黛玉任何一絲有可能對寶玉念想的可能,她又接著說,「要我說呀,我們黛玉也合該看寶玉眼熟呢!」
「你這皮猴兒,又有什麼話,還不快說!」賈母被她的表情逗得直笑,王夫人也是一臉輕鬆之態。熊芭馬上就得意了,「都說外甥似舅,黛玉其實也和二哥有幾分仿佛,而寶玉和二哥又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可壞了。這麼兩個玉人兒站在一起,可不是跟照鏡子似的?」
「哈哈哈哈哈……」滿堂笑聲,終於掃去了熊芭心中一直以來的不安。賈寶玉是神瑛侍者投生又如何,林黛玉是絳珠仙草轉世又怎樣,他們就算是天生一對,她也能給他們分開了!更別說如今黛玉父母俱在,想讓她還淚於寶玉?
呸,做夢去吧!
還他一臉口水!淚水是水,口水這不也是水嗎?
這個主意好像挺不錯的,熊芭暗自思忖,不如試試看讓黛玉看看賈寶玉是個什麼人,這樣一來每次見面之後,黛玉少不得要唾棄他一番,一來二去的,這不也是還水嗎?熊芭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有實施的可能性。
唔,秦可卿是不是差不多該不行了?熊芭記得賈寶玉第一次耍流氓仿佛就在那個時候,不過總不可能讓黛玉知道這種醃臢事兒……對了,吃胭脂什麼的,這不也是耍流氓嗎?還能順道給黛玉上一課……
看來最近得在賈府多逛逛了。
第52章 紅樓夢五
熊芭對黛玉的教育是一刻也不肯放鬆的,即使如今最大的目標是隔絕黛玉和寶玉,可是她還是想著借寶玉的事情好好教導黛玉一番。
賈寶玉總是混跡女孩兒堆裡這件事,賈府闔府上下無人不知,隨便出來走走就能聽到小丫鬟和小少爺的韻事,偏偏這賈寶玉根本就不拿這事當一回事。黛玉從小看著馬雄一心一意的對待熊芭,自然也嚮往那樣的感情,知道賈寶玉身邊有很多通房丫鬟後,她的反應卻並不大。
這也是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嫁進賈府的原因。雖然賈母是起了一點兒心思,而王夫人也知道不少,但賈敏和王夫人總是有一些小姑子和嫂子之間的問題,王夫人自然不願意讓兒子娶了賈敏的女兒。大家都沒有聲張,所以闔府上下不過把黛玉當做表小姐來看待。
這倒是甚合熊芭的心意。
她們在賈府呆了沒有幾天,馬雄就發了好幾次信來催熊芭她們母女二人回「林府」,而賈母一直勸熊芭說多留幾天,可以讓黛玉和寶玉多親近一些的同時,也能讓姑爺對她多念些日子。賈母清楚的向熊芭表明了想要讓黛玉嫁回賈家的希望,讓熊芭以「自己一人無法決定」的理由推脫了。
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裡,熊芭每次早晨和黛玉一起去散步,就會聽到一些丫鬟妄議主子的事,這在林府是絕對不會發生的。黛玉在驚訝之餘,看著丫鬟們如花的年紀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請求熊芭不要懲罰她們。
丫鬟們議論的主題自然是賈寶玉,而她們的假想敵人則是襲人。本來丫鬟都是服侍主子的,她們之間不應該有什麼鬥爭,可是人總是會因為不對等的地位而感到不甘心。主子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也就算了,但從前襲人同她們也是一般的,等她被寶玉收了之後卻要高出她們一截,誰又會願意?
這樣一來,在她們口中的襲人就有些不堪了。黛玉在對襲人有些惡感之餘,也對寶玉有了一些意見。如果她們只是遇到一次兩次小丫鬟的議論也就罷了,偏偏她們遇上好幾次這樣的情況,話題的中心還偏偏都是寶玉,這就讓黛玉有些犯嘀咕了。
如果賈寶玉堅定不被疑惑,一個丫鬟就算想要爬上主子的床也是沒有辦法的,可見賈寶玉其人就是個其身不正的。這樣一來,不管黛玉怎麼看她這個表哥,印象都不會太好了。更何況她只不過把寶玉當做普通表哥,把賈府當做是尋常親戚家。
「母親,我本來看寶玉表哥是個好的,卻不想他居然是個這樣的人。」相比較下來,因為她同賈璉賈珠並不常接觸,偶爾遇上一兩次都是禮遇有加,所以她反倒是對他們的印象要好一些。
「之前就是在路上也是聽說過,寶玉銜玉而生,最是剔透玲瓏,而璉表哥他們的名聲卻不怎麼好。如今到了府裡一看,卻全不是如此,可見流言不可信。」黛玉一副受了教訓的樣子,像是往常學的理論知識得到了見證的實例。
熊芭帶著黛玉在屋裡,把丫鬟婆子們趕得遠遠兒的,丫鬟們也樂得清閒,找了小夥伴隨便聊聊或是在屋裡自己做著女紅。古代沒什麼娛樂,熊芭不會什麼女紅,除了教女兒以外什麼也做不成。「說得不錯,不過這樣判斷還是過於武斷了一些。」
熊芭拿著一本遊記消遣,看黛玉這麼快就對賈寶玉有了惡感,在高興之餘又有些擔憂。以後黛玉定是要嫁入門當戶對之家的,特別是馬雄漸漸得了皇帝的青睞的情況下,可是如今她還是天真了些。「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事?你在賈府見到了一些人遇見了一些事,這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你的看法還是片面了些,你等著。」
她讓守在門口的陳媽媽隨便叫了一個小丫鬟進來,也不問對方的名字,直接就問道:「在這府上,你們這樣的小丫鬟不敢親近哪位少爺?」這也就是把賈璉、賈珠和寶玉等同輩的孩子放在一個比較面上了。小丫鬟一縮脖子,熊芭放緩了臉上的表情,「沒事,許久不回府裡,對哥兒們的性情有些拿捏不住,這才問問。你只管說,不會傳出去的。」
「璉、璉大爺。」小丫鬟縮頭縮腦,但熊芭知道她們這些家生子最是精明,怎麼可能把沒教好的孩子調到主子面前。不過這些小問題也不必深究,她現在也不過就是想給黛玉講講這府裡的人和事,分析一下世態人情罷了。
熊芭意有所指的看向吃驚的黛玉,然後又扭過頭來問道:「為何?」熊芭和小丫鬟一番對答之後,黛玉突然發現是自己想當然了。她不覺得寶玉表哥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是一個好人,而璉表哥等人雖然待她禮遇有加,但也是因為她有一個好父親好母親的原因。
看黛玉好像明白了點兒,熊芭就揮手讓陳媽媽賞了小丫鬟一點兒東西,然後送她離開。「這世間的事情都是有著兩面性的,就像是你看寶玉不是一個良人,但在小丫鬟們的眼裡,他卻是頂頂優秀的了。就連寶玉這樣的都被丫鬟們所覬覦,我們黛玉未來的夫婿又該如何呢?」
「不要害羞,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熊芭提到黛玉未來的夫婿,頓時讓小姑娘紅透了臉,似乎不願意再談下去,可是熊芭卻不依,反而正色說道,「你也是該知事的年紀了。不能看著我和你父親情誼深厚,就忘記林家的後院也是有姨娘的。」
「男人都是如此,貪新鮮圖樂子。可是真正要同你父親度過一生的還是我,你父親是個明白人,所以從不會做出那起子寵妾滅妻的事。再加上他平日繁忙,後院裡真正能和他說上兩句話的也就只有我,那些妾又能和他有什麼共同語言呢?」熊芭說著說著就說遠了,本來是想說寶玉的事,沒曾想居然把話題帶到了黛玉未來的夫婿上。
不過黛玉從未接觸過外男,如果整天在她面前提賈寶玉,說不得她還是會把他放在心裡,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讓黛玉一點兒也不記得他更好。這樣一來,熊芭就講得更起勁了。不知不覺就講到了傍晚。
吃過晚飯後,賈母又差人來叫黛玉和熊芭到她身邊去閒話家常一番,熊芭和黛玉稍作打扮就款款而去。賈母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讓黛玉同寶玉聯姻了,再次把寶玉傳了過來,想要借著他們都在的情況下,讓兩個孩子培養培養感情。
主意打的不錯,可惜她有一個扯後腿的對手。熊芭一點兒也不擔心黛玉會被寶玉吸引,她覺得黛玉此時恐怕還在被她下午的那番話深深所震驚呢,哪有什麼時間來同賈寶玉培養感情。就連她們說起賈寶玉的玉來的時候,她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正在黛玉魂遊天際的時候,寶玉卻突然湊過來問她有沒有玉。黛玉被他嚇得猛地往回一縮,愣愣地回答他沒有,卻不想寶玉卻突然大發雷霆,狠狠地把自己的玉摔在了地上,說「要這破什子有什麼用,姐妹們都沒有,連這位天仙妹妹也沒有,我還要它幹嘛?」
當下混亂成了一片。黛玉呆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因為她沒有玉事情就變成了這樣。「我雖沒有玉,可是也是有不少珠寶的,都是父親在揚州為我採買的。」一塊小小的寶玉有什麼好稀奇的,還拿到面前來顯擺……黛玉和寶玉的腦電波有些連不上,當下就從手上擼下一個翡翠鐲子,「若是表哥不喜歡玉,那不如也尋人去買翡翠?這倒是也挺好看的,不過不如玉養人。」
更讓人吃驚的是,寶玉竟然真的停下了摔玉的行為,轉而興致勃勃的看向黛玉手裡的翡翠。「不錯不錯,我有寶玉,妹妹也有翡翠。」念來念去就這麼幾句話,別說黛玉了,就連熊芭都暗自懷疑這個賈寶玉是不是腦袋有什麼問題。只除了賈家眾人,他們只覺表小姐讓這小祖宗停了下來實是萬幸。
經過摔玉這一遭,熊芭終於鐵下了離開賈府的心思,在馬雄再次派人來催的時候,主動提出了回林家的宅子去。「母親你也知道,如海他回京述職多得是人盯著他,如果我整天不陪在他身邊,不知道多少人想往他身邊塞人呢。好不容易才讓林家的後院平靜了一些,要是因為這一次而因小失大,那才是了不得。更何況,在京裡的宅子多年沒住過人了,還得好好兒拾掇拾掇,如海對內宅的事全不上心,他如今也是一個天子近臣了,府上還是這樣實在是不像樣子。」
賈母看實在是留不住熊芭了,又表示想要留下黛玉,熊芭馬上又拿話堵上,「母親你也知道的,黛玉年紀也差不多正是議親的時候了,如海是個什麼主意我也不知道。我得先同他商量商量。把黛玉單獨留在府裡也不太好,還是過些日子安定下來,我再帶著黛玉到家裡來小住幾日吧。」
就這樣,熊芭帶著黛玉搬離了賈府這個是非之地,雖然不能同賈家徹底斷了關係,可是也邁出了這第一步。黛玉的命運,也就此完全改變,也或許在更早的時候,早在夫妻倆來到這世上的那一刻,黛玉就再也不需再還勞什子的眼淚了。
第53章 紅樓夢六
林如海作為如今京裡炙手可熱的人物,從進京以來以來都有不少人向他下帖子邀宴,男人多半是上花街柳巷的,馬雄最多也就是飲些酒,從不碰那些姑娘。雖然他用了一些個「有辱斯文」之類的藉口,可是還是不免被人說道他怕老婆了。
不過到底也是為了巴結或是親近馬雄,他們才會邀他出席,這些話也就沒有傳到馬雄的耳朵裡,即使他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他之所以不碰那些煙花女子,更多的是不想讓熊芭傷心,他們都這麼年了,何必在因為這種小事而壞了彼此的感情呢?
馬雄這邊油鹽不進,除了吃些酒聯絡情誼之外,他卻是極難接近的一個人。想要同馬雄攀關係的人自然就鑽頭覓縫的來了,他本人行不通的情況下,就有人想著走枕頭風的路子。
這就造成了身為林夫人的熊芭帶著黛玉剛回到林家的宅子,就收到了不少帖子。之前因為她在賈府,邀宴的帖子也不好下到賈府去,所以才得了一段清淨日子。現在她們母女二人回了林家的宅子,自然就有許多帖子上門了。
熊芭看著臉上猶有幾分稚嫩的黛玉,心下決定要好好兒挑幾個帖子前去赴約。要知道女孩長得可快得很,別看黛玉現在還小,一眨眼的時間她就該及笄了,及笄之後就到了議親的時候,趁著現在還早,是時候該早些為她打算了。
之前熊芭沒有注意到,就連上紅樓夢賞析課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賈家居然幾乎沒有對外應酬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活在四大家族的世界裡!就算是幾個姐兒議親,要麼就是在四大家族的範圍內,要麼就是差上很多的人家,這在現實生活中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紅樓夢裡就是這樣的。
挑挑選選,最後熊芭定了京兆尹家和國子監祭酒家的帖子。這兩戶人家,一個是天子腳下治理一方,幾乎等同於現代北京市長的官職,另一個則是國子監的官員。雖然不太清楚祭酒是做什麼的,可是熊芭也是知道國子監在如今的地位。這可是幾乎天下所有讀書人都心神嚮往的最高學府。
決定赴宴之後,熊芭就開始準備起來。宅子裡倒是也不忙著收拾,反正一直有看宅子的下人打掃著,就算外面看起來破落了些,其實還是可以住人的。京兆尹府裡下帖子的理由是老太太過壽,而國子監祭酒設宴的名頭要風雅一些,是文人們都喜歡的詩會。林如海是探花郎出身,即使是向熊芭下帖的時候仍是投其所好。為了赴宴,熊芭準備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黛玉講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她們雖然是初到京城,但是之前她就讓馬雄收集過京裡的資料,賈家是靠不住的,她本來就打算自己接觸京中的各色人物。這下剛好能把收集到的資料用上,馬雄到底還是根基淺了些,雖然早在他們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有遠見的開始搜集情報,但一來他手下人不多有能力的就更少,二來京城也不是那麼容易打探的,所以他們的資料比較淺顯,還停留在表面上。
甚至還有資料聲稱賈寶玉最是通靈毓秀,就單憑這一條,熊芭就知道了資料不可盡信。挑著一些重要的跟黛玉說了說,她們就開始籌備過些日子赴宴的事。就連黛玉帶哪個丫鬟婆子出門,都是由熊芭親自過問的。
好不容易到了那一日,熊芭帶著黛玉前往京兆尹何府裡赴宴。京兆尹府上人口比較簡單,京兆尹何大人本人可不是什麼出身世家的子弟,和林如海一樣,他也是科舉出身。就因為這樣,他娶了一個高門媳婦。何府上下,除了何大人和他的妻子兒女之外,也只有一個老娘。
說起來這何大人的母親也是一個非常傳奇的人物。何大人的父親早年病逝,她就一個人把何大人拉扯長大,何大人考科舉當了官,她就像所有望子成龍的母親一樣驕傲。後來何大人娶了高門之女,她馬上就放下了管家大權,不時還會為媳婦撐腰,是京裡有名的慈祥老太太。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或許就是這樣了。
資料上是這麼寫的,而真實的情況熊芭不得而知,反正只是去做客,也不一定就會與對方交好,知道一些表面的事情就足夠了。
那會兒剛從揚州回到京城來,熊芭和黛玉是坐著轎子回賈府的,又是坐著轎子離開的。但就熊芭本人而言她並不是很喜歡坐轎子,不喜歡被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也不喜歡讓別人承受自己的重量。所以從林家宅子去往京兆尹府上的時候,她們是坐的馬車。
馬車速度快也很平穩,坐在車上還可以聊幾句,黛玉幾乎還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她們就已經到了何府門前。接了帖子的可不止熊芭這一家,何府門前此時已經有些熱鬧了,不過因為這是林夫人時隔多年第一次在京城露面,旁人也對她和黛玉多了幾分關注。
林府的馬車剛到,一個看起來很是機靈的丫鬟就領著熊芭和黛玉找到了何夫人。何夫人同樣是世家出身,卻是來自江南的書香世家,看起來端是溫柔大方,對初來乍到的熊芭和黛玉極為照顧。問了黛玉幾句話就讓丫鬟送上了一個小荷包,然後給熊芭引薦了幾個在場的夫人。
說句大白話,在場這麼多夫人太太之中,熊芭是一個都不認得。恐怕就算是原主賈敏在這裡,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在有何夫人的照顧,雖然認不得人,但還是比較愉快的。不一會兒就能跟幾個夫人說上幾句了。
黛玉本來乖乖巧巧地跟著熊芭身邊,但熊芭一時也有些顧不上她,何夫人就讓自己的二女兒帶著黛玉到後邊同幾個同齡的姑娘玩去了。沒什麼話題可聊的時候,用孩子做話題是最好的了,我誇誇你家的女兒大方,你誇誇我家的女兒文靜,滿座皆是心情大好。
本來就是老太太的壽宴,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之後,丫鬟就扶著老太太來到人前,老太太看上去精神頭相當不錯,倒是跟賈母有的一拼。幾位夫人們湊上去說了幾句吉祥話,老太太就一揮手帶著一眾婦人去往後院看戲。
在後院玩耍的各家姑娘也聚了過來,黛玉跟著何家二小姐看來是頗受照顧,來到熊芭身邊的時候開高興得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出來走走,她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熊芭考慮著以後是不是多接一些帖子,讓黛玉能夠多結識一些玩伴好友。
戲班子是專程請來為何老太太祝壽的,第一齣戲就是壽宴上最為經典的麻姑拜夀。喜慶的日子裡,點的戲都是歡樂的,戲本子挨個兒傳下來,熊芭只推說自己什麼都喜歡看,倒是沒有特別喜好的,也就沒有特別點哪一齣戲。
除了麻姑拜夀,熊芭能認出來的也就只有武松打虎和西廂記了。除此之外還有幾部家長裡短的愛情戲,在熊芭看來也就是現代的都市愛情家庭倫理劇,雖然是無聊了些,可是也可以拿出來給黛玉講講。
「你看這張生同鶯鶯之間是不是特別讓人羡慕?」別說是黛玉了,就是在場的這麼的小姑娘裡,又有幾個不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的,在這個火熱當頭,熊芭不免要給黛玉潑些冷水,「奔者為妾。對於大家小姐來說,和外男私會幾乎就同私奔差不多了。這世道總是對女人不公平的,這種事對於男人來說是風流韻事,對於女人來說卻是讓人唾棄的。」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戲上,熊芭幾乎是用嗤笑的態度給黛玉分析著,「紅娘這丫鬟多半也沒有抱著什麼好心思。下人最重要的還是忠心,這個紅娘擅自替主子做主不說,還攛掇著主子做這種敗壞名聲的事,要我說就是該打殺了的。」
除了麻姑拜夀和武松打虎,熊芭幾乎每一齣戲都批判了個遍。黛玉的情緒從吃驚到不可置信到失望到厭惡再到最後的興致勃勃,只不過看個戲,居然其中有這麼多的人生道理。不知道為什麼,黛玉本來因為熊芭的分析而對這些戲感到有些厭惡,可是想著熊芭曾經說過的「並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她又有了別的想法。
這臺上的一出出戲,不正是人生縮影嗎?看著別人經歷過的事,警戒著自己,這才能讓自己時刻警醒不被迷惑。有時候看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熊芭還會和黛玉會心一笑,讓坐在她們一旁的太太姑娘們有些納悶。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她們看透了戲的本質,也正因此才能真正的旁觀,讓臺上的眾生相化作一場玩笑。
熊芭和黛玉在京城的第一次亮相,平平穩穩的結束了。沒有外男闖入,沒有栽贓陷害,沒有任何鬧事,她們給京城一眾太太姑娘留下一個好印象的同時,她們對京城的一眾太太姑娘也有了一些大致的見解。
後來她們又赴了幾次宴,林如海太太的名聲也漸起,不是接著賈府而是接著馬雄,這讓夫妻倆很滿意。而黛玉的乖巧,也讓京城的太太們對她有了一個不錯的評價。就這樣,熊芭帶著黛玉不時參加宴會,林家同賈家的關係再一次冷淡了下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黛玉及笄的那一天。
第54章 紅樓夢七
及笄可是人生大事,對於古代的女子來說,幾乎可以等同於嫁人生子這樣的事。在距離黛玉還有一年才及笄,也就是十四歲的時候,熊芭就開始準備著了。當初進京之後,熊芭和賈家周旋,馬雄則是等待著述職之後的消息,最後他升任了戶部尚書的職務。
從蘭台寺大夫到巡鹽禦史再到戶部尚書,約莫就是從從二品到正二品再到了從一品的位置,別看只是區區一品,可是他升遷速度之快,顯然是早已入了皇帝的眼。要知道他的這個位子可是皇帝欽點的,在京裡混得好的官員都是些老油條,誰看不出他以後會是個前程遠大的,不少人也打起了他唯一一個獨生嫡女的主意。
馬雄升遷之後,熊芭就在京裡重新置辦了新的府邸,新宅子自然抵不過賈家的榮國公府,不過也佈置得別有一番風采。賈母原本想讓黛玉的及笄禮辦在賈府的願望算是落空了。後來她又打起正賓的主意,怎麼說她也是黛玉的親外祖母,一個超品的誥命夫人不是?
可惜的是,熊芭請動了當朝太傅的母親,當今聖上的親姑母端靜公主。公主的身份夠高不說,她也是一個有福氣的,家中兒孫滿堂,同駙馬又是舉案齊眉,即使是賈母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難得的人選。
萬事俱備,黛玉之前同京兆尹何府的二小姐交情不錯,也算是個手帕交,贊者也就請了她。林府準備了好半天的及笄禮,結果賈家一點兒也沒沾上手,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除了賈府的眾人,又有誰會在乎及笄禮主角的外祖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呢?
黛玉及笄,請來的人雖不多卻都是些身份高的,比之那些看似熱鬧實則沒什麼底子的人家可是要好上百倍。及笄用的簪子,是皇帝見馬雄只這麼一個獨獨的嫡女才賜下的,這也是一份體面了。及笄禮在端靜公主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完成了,這也意味著黛玉可以定親了。
黛玉雖然在京城名聲不顯,但是因為偶爾幾次熊芭帶她出門的時候也見了不少人,京城裡各家的太太對她還是有一個不錯的印象的。在及笄之後,不少人家就跟熊芭透露了一些想要結親的意思。
其中,最讓熊芭無語的還是賈母提出的賈寶玉。如今薛寶釵在賈府也住了也有四五年了,闔府上下都把她看做是賈寶玉未來的媳婦,怎麼這老太太還惦記著黛玉呢!早些年她就藉口黛玉還小為由拒絕了同賈寶玉定親,當初她還以為賈母想通了呢,沒想到她還在打黛玉的主意。
除了賈寶玉之外,倒是也有幾個不錯的人選。錦安侯府的嫡次子,右都禦使家唯一的嫡出獨苗,還有就是太傅最小的嫡子,都紛紛表露了願意求娶的意思。按照現在林家的身份來說,是黛玉高嫁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馬雄已經是皇帝的心腹之臣,未來還遠著誰知道他能爬到什麼位子上去,也就不在意此一時的高低了。
熊芭倒是比較偏向太傅最小的嫡子蔣明直。像是右都禦使家裡,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家裡的長輩們還不把他當做什麼心肝寶貝寵,黛玉嫁過去恐怕日子不太好過。要說起來黛玉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呢,憑什麼嫁給這樣的人家。再來錦安侯的嫡次子,馬雄打聽過他的名聲,看起來是個好的,可是他和這人打過兩次交道,這人浮誇得很,沒什麼大本事,倒是比他哥哥差多了。
至於別的人選,有的是嫡長子,黛玉嫁過去就得管家,黛玉那個性子哪兒是喜歡管這些俗事的。有的家裡亂得不行,熊芭可捨不得把黛玉嫁出去吃苦。唯有這蔣明直,馬雄之前私下同他接觸過,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性格什麼的也不錯。再加上端靜公主一家子和善人擺在那裡,想要嫁進蔣府的不知幾何,得虧端靜公主和太傅夫人都喜歡黛玉,這樁婚事才能落到林家來。
熊芭和馬雄討論了幾天,終於定下了太傅家。
至於賈母的意見,先處理了府裡的那些個通房丫頭再說。比起太傅一家規矩嚴的,「若非正室無所出,不准納妾」的這一條規矩,賈寶玉就被甩開了幾條街,更別說他自己本身就是個不著調的了。
很快,太傅府上就請了官媒前來提親。採納、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個不落,等賈府回過神來,這婚期都已經定下了,正是明年的六月初三,一整年裡最好的日子,宜嫁娶。這段日子府裡上下忙得不得了,讓黛玉羞得不行,整天躲在屋子裡繡花,也不拿著書看了,忙著繡自己的嫁妝。
「我和你父親都考察過的,太傅家的規矩很是不錯,那個蔣明直也是個好的。你父親母親也沒有別的孩子,我們就只盼著你能過得好。」黛玉人是害羞,但是熊芭還是沒有給她這個害羞的機會。定下了婚事,她就忙著跑到黛玉房裡跟她交代婚後事宜,甚至把丫鬟婆子們都趕遠了。
「婚前是應該給你做些啟蒙的,我和你父親平日是怎麼相處的,尋常的事你也知道,現在母親要給你說一些夫妻倆房裡的事……」熊芭吞了吞口水,遮遮掩掩的從衣袖裡拿出一本薄薄的書,「這個你在明年四月之後才能看,現在先壓在首飾箱子底下。今天母親得給你講講這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熊芭其實自個兒也燥的不行,她從前不是沒有女兒,可是那會兒是在現代社會,這些東西網上都有。她拿給黛玉的春宮圖可是比外頭的好多了,這可是她自己畫的……本來她也想用賈敏的陪嫁,可是打開一看,那春宮圖不清不楚的,就兩個光著的人纏在一起,什麼都看不明白。
熊芭和馬雄的第一次,兩人那會兒多不好意思啊,偷食禁果什麼的,結果入口都找不到,就連熊芭自己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讓馬雄往哪兒戳。第一次的時候她可是吃了大苦頭的,現在有了經驗怎麼捨得姑娘受這苦頭。
但到底親自給女兒畫春宮圖什麼的還是刺激大了點兒,也就馬雄知道這件事,這些日子因為這個春宮圖,兩人可是常常畫著畫著就擦槍走火了。說出來還不羞死個人,熊芭只要揣著那個春宮圖就覺得燥得慌。
至於夫妻之道什麼的,熊芭和馬雄相處這麼些年,黛玉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有的事情夫妻和諧卻是更重要的,沒聽過一句話叫「床頭打架床尾和」嗎?有時候吵了架,一場妖精打架之後那些個小小的不愉快也就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不要對這種事情感到畏懼和害怕,也不要覺得這種事情太羞恥太荒淫,夫妻和諧性福生活是關乎家庭和諧的。熊芭說完那堆話,幾乎是從黛玉房裡逃出來的,母女二人都是臉紅得不行。
一年的時間,在往日看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可是在籌備婚禮的這些日子裡,這些時間就算掰成兩瓣也是不夠用的。仿佛就這麼一轉眼的時間,就翻過了年去。大半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不管賈府接不接受黛玉同太傅府定親的這個事實,他們都無力更改,於是也就想給賈寶玉定下薛寶釵這個媳婦。
可惜賈府蹉跎了薛寶釵這麼些年的青春,前陣子黛玉及笄的時候賈母透露出來的意思讓她心灰意懶,徹底看清了這賈家。她是個有主意的,打定了主意不願嫁給賈寶玉,憑著薛家的那些錢,她嫁給什麼人都有底氣,都能過得好,為什麼非得在賈寶玉這麼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黛玉訂了親,薛寶釵帶著薛姨媽搬離賈府後也迅速許了人家,這麼一來賈寶玉竟成了沒人要的,這讓把他當珍珠寶玉的賈母和王夫人氣得不行。賈母一氣之下甚至斷了同林府的往來,夫妻倆也樂得彼此之間不聯絡。
自打黛玉定親之後,蔣明直就常常藉故往林府送些東西,有些時候是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有些時候是一些吃食,雖不拘價值,但也是一份心意。夫妻倆倒是對蔣明直這個未來女婿挺滿意的,黛玉也對他有著朦朦朧朧的好感。
這樣一來,熊芭就起了一些小心思。再過幾個月黛玉就要嫁進蔣家了,可是如今別說黛玉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見過蔣明直一面的。不管馬雄說得多麼天花亂墜,覺得這個蔣明直有多好,熊芭還是想親自見見他,也讓黛玉見見他。
小女孩家都有著綺麗的心思,多半都期盼著未來夫婿是一個好人才長得俊秀的。如果見面之後發現蔣明直長得一般,她也好及早勸說黛玉看開那些小心思不是?在強大的枕頭風之下,馬雄終於找了藉口把蔣明直請到了府裡做客。
這日恰好是二月十二花朝節。別的旁人不知道,林府和蔣府的人卻是知道的,今天可是黛玉的生辰。馬雄請蔣明直過府有著什麼樣的意思,兩家自然是心照不宣。蔣府也體諒兩個未婚夫妻從未見過面,且婚期尚遠,也就默認了這一次的見面。
對於這次的見面,這一對未婚夫妻緊張得不得了,各自都是在打扮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生怕沒能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惜馬雄有意吊著蔣明直,一直都沒有表露出讓黛玉出來的意思。蔣明直起先急得不得了,後來卻慢慢沉穩了下來,看到他這樣的表現,馬雄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府裡雖然簡陋,可是夫人精心,還是有一些不錯的景致。賢侄不妨同我一起到後院走走?」等蔣明直徹底冷靜下來之後,馬雄卻意外的提及了這個話題,只差沒說「我女兒就在後院,你快去看」了。
這一次的見面令雙方都很滿意。蔣明直一直名聲不顯,卻沒想到竟是個蘭芝玉樹的,站在馬雄這個當年名動京城探花郎身邊也絲毫沒有被比下去。而黛玉就更別說了,本來就是個美人,性子又得到了蔣家幾位太太老太太們的一致認同,他們這可算是看對眼了。
這一面之後,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可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第55章 紅樓夢八+一簾幽夢番外
黛玉成親後,熊芭在家裡就寂寞多了。馬雄整天忙,她又沒點什麼消遣的。蔣明直帶著黛玉回門的那天,誰都看得出熊芭對黛玉的擔憂。黛玉眉眼間帶著春情和甜蜜,熊芭看了這樣的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許多擔憂。
看來她的那些話,黛玉都聽進去了。黛玉是個風光霽月、俗事不通的,做一個嫡幼子的媳婦卻是剛好合適,不過在成親前熊芭還是一直她帶在身邊,多少教了她一些管理家務的事。有些事情可以不做,卻是一定要會的。
小倆口回門來,黛玉臉色不錯而蔣明直也是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熊芭還是忍不住交代她要好好孝敬公婆。男人多半不會管後宅的事,黛玉還是跟婆婆相處多一些,能讓婆婆喜歡她的話她的日子會很好。在黛玉心中母親向來是個智慧的人,所以她也把熊芭的話放在了心裡。
後來,賈家卻是突然倒了。熊芭不記得書裡賈府的結局最後是如何,可是如今寶玉屋裡亂糟糟的哪有旁的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進去。黛玉不成、寶釵也沒成,賈母又把主意打到了史湘雲身上。可惜賈母雖然是姓史,可是畢竟也是嫁出去的了,孩子之間關係好些可以讓四大家族的聯繫更加緊密,嫁女兒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史湘雲還是被史家嫁給了衛若蘭。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史湘雲還是過得很不錯的。
如今賈家突然倒了,四大家族連理成枝也說不清到底是誰連累了誰,反正從今往後什麼金陵四大家族,再也沒了這個名號。皇帝雖然抄了賈家又打殺了不少人,也判了一些流放,但賈母這位史老太君卻是沒有動的。熊芭把她接回了林府,可是到底經歷了這麼一場禍事,沒撐多久也就去了。
至於賈家的眾人,熊芭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們最後得了什麼樣的結局。什麼銜玉而生的賈寶玉,什麼鳳辣子王熙鳳,這些人雖然跟她掛了一個親戚的名義,卻是完全沒有什麼感情的。既然他們都是天仙下凡前來歷劫的,就該讓他們吃些苦頭才是。
最後,馬雄官拜一品是為兩朝元老。他這一生除了做了不少實事,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同他夫人的好情誼,即使林夫人一生只有一女,他仍然沒有做任何納妾的行徑。這讓天下多少女人對熊芭既羨又妒,對林如海多麼仰慕。
「怎麼?你是不是後悔當初沒納個小呀?」熊芭看著馬雄出神的樣子心裡暗自不爽,「我們都離開紅樓夢的世界了,你還整天這個模樣。你以為自己還有什麼美髯嗎?整天摸下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裝呢。」
馬雄一把摟住熊芭,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嗔了他一眼。父母幾十年如一日的好感情讓紫菱很是羡慕,自從綠萍嫁出去之後,她總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大號電燈泡,打擾了父母的二人世界。「你們不要無視我呀!太肉麻了,我回房間去了!」
熊芭有些尷尬的推了推馬雄,他們在古代多年,有些不太習慣紫菱這麼直白的話。說起來這一次他們回到一簾幽夢的世界同以往每一次都不相同,他們總共就有過兩次經驗,一次是用別人的身體回到了他們離開後的世界,另一次則是用本世界身份的身體回到了他們離開後的世界。這一次,他們卻是用本世界身份的身體來到了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一天。
系統還有許多事情值得他們來挖掘,而此時熊芭會選擇回到這一天也是有著理由的。他們的紫菱不同於原著裡的紫菱,他們的紫菱是一個孝順而單純的孩子,但是命運卻非常曲折。在他們曾經經歷過的那幾十年裡,紫菱曾經有一個男友。
他們是在國外旅行的時候認識的,諾亞是瑞典人,是一個非常體貼穩重成熟的男人。他們相遇之後,紫菱就愛上了他。但是她曾經一度看不清諾亞的感情,她不知道諾亞是不是真的愛自己,甚至認為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當然事實並不是這樣的。諾亞是一個內斂、不輕易言之感情的人,他雖然從沒有把愛掛在嘴邊,但他是把紫菱放在心裡的,甚至為了她遠赴他鄉來到臺灣。可惜紫菱明白的太晚了,她到底那會兒還是太年輕,看待事物的時候太膚淺。
直到諾亞對她的感情被消磨光了,他們憤而分手,幾年後她再次得知諾亞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她結婚的日子了。她和那個結婚物件其實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因為年齡大了,一直看夫妻倆不放心,才相親結婚的。雖然婚後紫菱從沒有在家裡表現出不開心的樣子,但是偶爾熊芭還是看到了她的悵然。
諾亞一生未娶。
今天會是諾亞第一次到家裡來。紫菱早就約好了男朋友上門,想讓父母幫忙把把關。上一次他們見到諾亞的時候,雖然對他還算滿意,可是畢竟還是因為諾亞是一個外國人而感到有些驚訝。或許夫妻倆這樣的情緒還是多少感染了紫菱,在這次會面之後,即使他們還是努力的想要維繫這一段感情,卻還是因為紫菱的太過不成熟而告終。
因為又養了黛玉,熊芭對於教養女兒又有了新的體會。她想要以母親的身份再一次教導紫菱一次,讓她把握住幸福。
「幾點了?上次來的時候我都沒做什麼好菜,這次一定要一雪前恥,讓他看看我的手藝。不管是中式菜系還是西餐我都很擅長的,以後也要好好兒教教紫菱……對了,紫菱語言方面沒有問題吧?我記得瑞典好像是說瑞典語的,紫菱有沒有學過?」雖然他們已經經歷過更多,但一回到這個世界他們的記憶就變得清晰起來,熊芭甚至記得每一個綠萍和紫菱小時候的小細節。
她絮絮叨叨的轉來轉去,馬雄也戴上眼鏡拿起報紙,只是卻一直看著廣告頁面久久不曾翻頁,想來也是在想呆會兒要跟諾亞說些什麼。另一頭,紫菱在樓上收到了諾亞要過來拜訪的消息,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彷徨,她對這段感情並不像她表現在諾亞面前那樣的有信心。
爸爸媽媽,他們會喜歡諾亞嗎?幾年前綠萍出國深造,他們一直叮囑她不要在外面找一個外國人,他們會不會不支持呢?一會兒憂愁,一會兒走來走去,完全就是樓下那兩人的集合體,不愧是他們的女兒。
紫菱這是關心則亂。其實當初夫妻倆不許綠萍在國外找男朋友,是因為那會兒她已經和寧子明定下了關係。他們這麼說也只是怕女兒被外面的世界所誘惑,要知道外國人的熱情往往很容易打動女孩子的心。紫菱自然是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的,她一直都沒個男朋友,原本的熊芭早就在擔心這件事了,還以為是楚濂給她帶來的陰影,卻一直不敢提也不敢勸她。
熊芭對諾亞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出席紫菱婚禮時那個有著憂鬱而迷茫的悲傷眼神的溫文男人身上,卻不想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不同記憶裡的諾亞。
他並不那麼英俊,雖然外國人因為五官深刻總是讓人有一種很帥氣的感覺,可是諾亞並不是那麼英俊,他更多的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曾經的那一次是那樣匆忙,匆忙到熊芭和馬雄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男人。
其實仔細一看,熊芭就發現了為什麼紫菱會愛上他。他有一種和馬雄很像的氣質,或許是愛家也或許是別的,幸福家庭的孩子們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時總是喜歡比照著自己的父母。就這麼一個照面,熊芭發現自己對他的印象很好。
他看起來很淡定,可是隱藏在淡定下面的卻是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他的年紀也不大,第一次到女朋友的家裡來,一定很緊張。熊芭笑著讓他進門,她溫柔的笑容總是能讓人覺得放鬆下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這種母親般的笑容。
果然,諾亞看起來放鬆了許多,緊繃的肩頭也微微放鬆了下來。「先到客廳和你伯父呆一會兒吧,紫菱就在樓上。」其實他們都忽略了一點,就是夫妻倆本身其實應該是不知道諾亞的存在的。
不過巧合的是,紫菱不知道諾亞已經到了還在樓上想著要怎麼跟父母介紹諾亞。所以即使是後來,諾亞以為女友早就跟父母介紹了自己,而紫菱以為諾亞跟父母做了自我介紹……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
紫菱下樓來的時候,諾亞在書房和馬雄說話,她看了看他們的氣氛還不錯,於是就跑到廚房找熊芭。她鑽進廚房,一下子抱住熊芭的腰撒嬌道:「媽媽……」她有了男朋友的事情一直沒好意思跟父母說,現在卻直接讓諾亞到家裡來了。她略有些忐忑的試探,「媽媽,你覺得諾亞怎麼樣?我們是在瑞典認識的,他對我很好,我很愛他。」
旁邊鍋裡的牛肉應該差不多了,熊芭拍了拍圈在自己腰上的小手,「先站過去一些,牛肉火候過了就該老了,我先盛出來。」忙來忙去,紫菱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跟在她後面幫忙,這下效率就高了許多。紫菱雖然不太熟悉廚房的業務,可是也不是什麼都沒做過的。
「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熊芭說完這句話,紫菱明顯舒了一口氣,但是熊芭接下來還有別的話,一個轉折又把紫菱的心提了起來。「不過呢,你們之間恐怕有一點小小的問題。把盤子遞給我,要那個藍色的大盤子。」
「你知道你爸爸是什麼類型的男人嗎?或許作為一個女兒,你很瞭解他是什麼樣的父親,可是你要知道,你爸爸其實並不浪漫。」紫菱不明白怎麼突然說起了爸爸,可是也不敢插嘴,只一邊幫忙一邊聽著熊芭的話。
還算她以前的教育也不算特別簡單粗暴,紫菱至少能聽得進去話。「還記得那次車禍嗎?」那是全家人的噩夢,紫菱怎麼可能忘!紫菱恨不得打死楚濂,他開車撞了自己的媽媽!「你爸爸平時哪有表現出他多愛我呀,他這種男人都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平時讓他開口言愛跟要了他的命似的。」熊芭一邊說一邊偷笑,連帶著紫菱想起父親平時嚴肅的表情,也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這麼不願意說愛的人,要是我不行了,他一定會跟楚家拼命吧?」鍋裡的蒸汽讓熊芭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紫菱有些羡慕也有些嚮往父母之間的愛情,她知道母親說的都是真的,她現在還記得父親那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冷那樣的無情。
熊芭轉過來對她笑了笑,「還好我沒事。其實諾亞這個孩子跟你爸爸是有些像的,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好男人。」這樣直白的話讓紫菱有些雀躍又有些小心思被看破的羞窘。
「你是我的孩子,可是我們的性格卻並不那麼相像的。你和諾亞之間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出在你身上。」熊芭話一轉,變得嚴肅起來,「你被我們寵得太單純,就跟個孩子似的。」
「有些事情你看得太表面。如果我告訴你,我這輩子你爸爸都沒說過幾次愛我,你相信嗎?」紫菱目瞪口呆,熊芭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她更加不知道父親從不言愛。
最後一個菜起鍋,熊芭讓紫菱去擺菜,「像他們這種類型的男人,不能看表面的。你要想知道他有多愛你,不能指望他自己開口,只能自己發現。呆會兒吃飯的時候我示意的時候,你就仔細觀察,他們這種男人,總是在行動上表現自己的愛。」
說完,不等一頭霧水的紫菱問她什麼,她就大聲喊著書房裡也在進行另一番對話的男人,「吃飯了,先別急著聊了,都快下來吧。」
在飯桌上,熊芭一反常態,不停地跟紫菱說著一些關於綠萍、關於紫菱的小說、關於紫菱旅行過的地方、關於衣服什麼的之類的話題。紫菱不明白意思,可是也配合著。母女倆一直在說話,連菜都顧不上夾,可是她們的碗裡一直堆得滿滿的。
熊芭示意紫菱看向自己的碗,裡面全是她喜歡吃的菜。她回頭一看,諾亞在挑著魚刺,每挑好一塊就把白白的魚肉放進她的碗裡。而再一回頭,馬雄也在做著同樣的事,只不過他服務的物件除了妻子還有女兒罷了。
這種事情以前看來很平常,如今乍一注意,卻突然發現了不少小細節。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做了這麼多!
熊芭笑了,沒再胡扯一些話題來讓紫菱無暇夾菜。
再次離開這個世界,熊芭發現自己腦海裡多了一份同之前不同的記憶。紫菱和諾亞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她嫁往瑞典,她和諾亞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她一輩子被諾亞寵著,她漸漸為了諾亞變得溫柔變得成熟……
兒女呀,都是債,都是甜蜜的負擔。
悠于 2017-8-4 16:15
第56章 傲慢與偏見一
院子裡陽光正好,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馬雄在院子裡栽了一棵櫻花樹,冬去春來的時候櫻花盛開的場景分外美麗。不過如今是夏天,滿樹綠油油的配著有些辣的陽光,讓人剛靠近就覺得陰涼舒適。
熊芭搬了一個搖搖椅在大樹下看書,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碎撒在她周身,微風拂過臉龐,屋裡傳來若隱若現的美妙鋼琴樂曲,舒服得讓她有些搖搖欲睡。簡在樓上織毛衣,瑪麗在屋裡彈鋼琴,凱薩琳在廚房做點心,莉蒂亞大概在屋裡玩娃娃……伊莉莎白到哪裡去了?
扭頭四處隨便看了看,熊芭並不打算起身,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她也就隨她去了。班納特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紳罷了,在紅樓拼搏了這麼些年讓馬雄有些厭倦,如今的鄉紳生活很安逸,他們也就沒有想過要改變如今的生活。
夫妻倆是真的認為,這樣也挺不錯的。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最小的莉蒂亞才剛剛出生沒多久,尚在嗷嗷待哺中,而最大的簡已經學會幫著父母照顧妹妹們了。讓簡和伊莉莎白感到驚訝的是,生下莉蒂亞之後,母親似乎完全放棄了生一個繼承人的想法,也沒再提起過她脆弱的神經,反而花了更多心思在培養她們上。
一直以來,班納特夫人給女孩們灌輸了不少「嫁個有錢人」的想法,事實上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熊芭也繼續把這個想法貫徹了下去,只不過稍稍改變了一下培養女兒的方式。
這是一個對女人來說不公平的世界,是一個對窮人來說更加不公平的世界。在這樣的前提下,熊芭覺得班納特夫人想要把女兒嫁給有錢人的想法其實是非常正確的。想想她曾經看過的描寫同時期的悲慘世界,熊芭再次堅定了要好好兒培養自己的女兒的想法。
五個女兒,大女兒溫柔賢慧,二女兒聰敏有主見,三女兒……四女兒……小女兒……好吧,熊芭覺得他們得好好兒從長計議一番。至少,她的女兒可不能有私奔這種事情發生的。奔者為妾,她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受到那樣的對待。
女人都有什麼樣的武器呢?容貌、才能、氣質、學識、身材,誰都無法否認班納特夫人的美貌,這一點她很好的遺傳給了她的每一個女兒。就算是在五個女兒中看起來最普通的瑪麗,那也是一個清秀小佳人。除此之外,品德也是格外重要的。
反正以後班納特先生的財產也會留給別人,還不如就且賺且花呢,熊芭從倫敦請來了最好的女子學校老師來教導五個女孩,當然教導的重心還是放在年紀較大些的簡、伊莉莎白和瑪麗身上。
十九世紀的英國,女子教育得到了一輪新的風潮,初等女子學校、中等女子學校和高等女子學校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但可惜的是,像班納特家所在的鄉間卻是沒有這麼先進的教育思想的。所以班納特家裡的這麼一位女老師,讓整個鄉間都驚歎不已。
這位姓普利特的女老師曾經也是一位貴族小姐,她受到過非常系統的教育,可是後來她卻遭到了一些磨難。因為她曾經的這些經歷而使得她顯得有些過於嚴厲,不過對於鄉間長大的跳脫的孩子們來說,或許是一個挺不錯的老師。
在去年的時候,普利特老師也離開了班納特家,現在班納特家的女孩子是由熊芭親自教導的。老師傳授給她們的是學識和禮儀,而熊芭能夠教給她們的卻是如何做一個幸福的女人。簡和伊莉莎白都很好,雖然伊莉莎白有時候過於理想化,但是熊芭知道她會在未來和達西先生相愛,攜手共度人生。剩下的幾個女孩,她卻花了更多的心思。
瑪麗這個孩子在五個女孩中總是比較透明,但是她的好學卻是讓熊芭很喜歡的一點。在普利特老師的教導下,瑪麗可以算得上是家裡最博學的一個孩子了。也因為老師時不時的誇獎,讓她很有自信,至少不會總是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知識。
要知道知識總是無窮無盡的,炫耀自己的人總是把弊端暴露人前。熊芭很滿意瑪麗如今的現狀,她對五個女兒並沒有特別的偏愛,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們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優點和迷人之處。
至於凱薩琳和莉蒂亞,她們年紀還小,因為正確的引導,雖然有些小任性,但是卻完全不像是原著裡的那個模樣。凱薩琳有一手非常棒的廚藝,這還是熊芭受不了英國的食物之後親自下廚,凱薩琳跑到廚房來幫忙的時候發現的。莉蒂亞走的是蘿莉路線,又軟又萌大眼睛眨巴著看誰的時候,無論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捨不得拒絕她。
這一次,夫妻倆有了五個各有特色的女兒們,她們的婚姻大事在如今成了需要擺上日程的最重要的事。簡的美麗在附近都是出了名的,最近不少人來打聽她的婚事。熊芭不願意讓這個貼心的女兒低嫁,但也不肯定那個賓利先生就真的合適她。因為她猶豫的態度,才讓簡的婚事一直拖到了今天。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在院子裡享受寧靜的午後,屋裡的鋼琴聲不絕於耳,可是偏偏發生了一些別的事。馬雄從農場回來,最近有一頭奶牛待產,他每天都會去看看它,從前他哪兒懂這些啊,如今恐怕他除了生孩子可真是什麼都會了。
馬雄才剛從外面回來,就看見她安逸的坐在樹下納涼,「快跟我來。」扔下這麼一句話,他就拉著她回到書房,女孩兒們好奇極了,可是誰也不敢去偷聽父母在說些什麼。直到伊莉莎白從外面散步回來,熊芭才把她們召集到了客廳裡。
小鎮鄉間生活節奏慢,對於人們來說最大的事除了打仗就是結婚生子了。如今剛剛安穩下來,打仗這種事似乎離他們很遙遠,所以對於班納特家來說,最大的事還是五個女兒的歸宿。「附近的尼日爾斐莊園被一位賓利先生租了下來,這位先生是一位每年有五千英鎊收入的單身漢。」
要想讓熊芭用那種很驚歎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太為難她了一些,而且她也並不那麼激動于賓利先生的財產,或許是因為她能創造更多財產的原因。不過對於年輕的、沒有什麼眼界的女孩們來說,賓利先生可是太厲害了!
「你們的父親已經到尼日爾斐莊園拜訪過了,明天賓利先生有可能會來參加梅裡屯的公共舞會。」
「啊!」女孩們尖叫起來,這樣喜悅的氛圍讓熊芭也忍不住微笑。「他帥嗎?」凱薩琳有些期待的問道。還沒等馬雄回答,熊芭就有些不贊同的搖頭,她用很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凱薩琳,「你們應該知道的是,外表只是一個人的附加屬性罷了。長得好看那就再好不過,可是最重要的還是人品。」
熊芭為自己的女兒們挑選女婿的時候,是有著自己的標準的。有貌無德,淘汰。有財無德,淘汰。德行是非常重要的把關標準,當然窮苦的人家熊芭也是不會考慮的。女孩們才沒有理會熊芭的說教呢,這些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即使她們懂得這樣的道理,但是果然還是希望對方能夠像白馬王子一樣又帥又有錢那就最好了。
「親愛的簡,你能陪我去看看我要如何打扮嗎?你知道我總是在衣服之間難以取捨。」莉蒂亞求助溫柔美麗的大姐,熊芭非常捨得在她們姐妹的身上花錢,這些年馬雄賺的錢全都花在了孩子們身上了,她們的衣櫃可是整個鄉間所有女孩都會羡慕的。
女孩們興奮地討論著,熊芭也只是笑笑。等她們離開了客廳,她才扭頭問馬雄,「蜜莉怎麼樣了?」蜜莉是那頭待產母奶牛的名字,今天馬雄出門也是為了那頭奶牛。「快要生了,情況還不錯,等蜜莉生了小牛之後,我想擴建一下農場……」說著說著他們就開始討論起農場的事,似乎完全不在意賓利先生的到來。
事實上,早在前些天馬雄去拜訪賓利先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圍繞著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談過不少了。如今班納特家的女兒們家教良好,馬雄雖然沒有賺很多錢,可是班納特家的固定資產也不少,能讓女兒們陪嫁的數額也相對漲了許多。夫妻倆完全不擔心簡和伊莉莎白的婚事,反而只比她們小一點的瑪麗才更讓熊芭發愁。
其實家裡要一直養著女孩們也沒有問題,但是在他們死之後班納特家還是會由別人繼承,到那時女孩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熊芭很早之前就開始注意年輕有為的年輕人,可是能配得上班納特家的姑娘們的還是不多。
女孩們如果嫁得十分不對等,她們之間的感情會出問題的。熊芭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明天在舞會上多觀察觀察,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帶著女兒們到倫敦走走吧。
「媽媽!快來看看我穿這身怎麼樣?」樓上傳來凱薩琳的呼喊聲,熊芭應著,「就來了!」給每個女孩參考了一番之後,每個人都搭配了一身最適合她們的裙子和服飾。
女孩兒們,去征服舞會上最傲慢最有錢的男士們吧!讓他們看看班納特家的女孩到底多麼優秀吧!
說的這麼直白真的沒有問題嗎……
第57章 傲慢與偏見二
不管看多少次,熊芭依舊覺得這樣的鄉間舞會真的很有意思。大家擠在一起,跳舞的時候難免踩到誰的腳,每次舞會過後班納特家的女孩們總是在抱怨著腳痛。不過這樣的環境卻很容易感染人的心情,大家都非常愉快,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
哦……或許這裡得除去一個人才能這麼說,達西先生。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是一個有著如何高尚品質的人,熊芭大概會覺得他是個高傲的小夥子吧。他的眼神他的不悅,仿佛都在指責著鄉間所有粗魯行為的人,似乎因為這個原因,即使他比賓利先生還要有錢得多,但他仍然並不那麼受到人們的歡迎和吹捧。
雖然達西等人的到來讓舞會停了一陣,但很快人們又再次開心的跳起舞來。出於禮節和某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目的,馬雄帶著女孩兒們同賓利三人認識了一番。結果姑娘們和賓利先生、達西先生認識了一下之後,又四散跑開去玩了。要知道昨天她們還在興奮的討論著賓利先生是怎樣的,她們又該穿什麼樣的裙子來吸引對方的視線呢。到底還是孩子,一個個的都那麼貪玩。
事情的軌跡同原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熊芭注意到伊莉莎白似乎並不是非常武斷的認為達西先生是一個傲慢的人,這也就夠了,他們的教育已經成功了大半。另一邊的瑪麗、凱薩琳和莉蒂亞雖然玩得開心,行為舉止卻並不是很過火,總之今天女兒們的表現熊芭還算是滿意。
夫妻倆並沒有過多的幹預大女兒和二女兒的感情,既然原著裡她們有了一個好歸宿,沒道理如今會比原著裡差,熊芭對她們很有信心。令人擔心的還是剩下的幾個女兒,特別是瑪麗,兩個姐姐陸續出嫁的話,她的壓力一定會很大。
熊芭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在這個小小的鄉間,班納特家的五個女孩絕對是全場關注的焦點。不僅是因為她們青春美麗的外貌和打扮,更是因為她們身上各不相同的氣質和與眾不同的禮儀。即使是舞會結束之後,依舊可以看到年輕人們的視線投注在班納特家的女孩們身上。
就連外來的賓利先生和達西先生也是這樣。熊芭沒有帶著女兒急衝衝地貿然跑到他們面前,更沒有對他們說什麼女兒的好話。她的女兒一向優秀,不需要展示也多得是眼光好的人能夠發現。舞會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像城裡的舞會那樣有交談和食物拖延時間,跳完舞人們就差不多都散了。
與舞會上的歡樂和熱鬧相對的,舞會結束之後顯得格外冷清。走在回家的路上,五個姑娘余有興奮的圍在一起,說著剛剛有多麼有趣,而夫妻倆則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們後面。鄉間的空氣很好,犯不著為了這一小段路就坐馬車,剛剛馬雄就讓車夫先趕著車回農場去了。
「媽媽,我剛剛聽說有一支軍團整個冬天都會在這裡駐紮,」迪莉婭突然跑到熊芭面前來,她似乎天生就對軍官有著莫名的好感,當然原因除了她渴望得到保護之外,也有軍官幾乎都有一個好的出身的原因。「就在我們附近!」
那又怎麼樣?他們根本沒有產生交際的機會。熊芭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是好,不過幸好莉蒂亞並不需要她有什麼反應,高興得拉著凱薩琳又往前面跑了。熊芭若有所思的想著,他們並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舉辦舞會來邀請那些年輕軍官,否則他們的確是非常好的女婿人選。她還記得《了不起的蓋茨比》裡,蓋茨比和黛西就是在黛西家的舞會上認識的。
舞會結束之後過了幾天,還沒等她想好到底應該怎麼做,早餐的時候班納特家收到了一封來自尼日爾斐莊園的信,信上賓利小姐邀請簡到尼日爾斐莊園做客。看過信後,熊芭馬上就決定讓簡坐著馬車過去。
雖然原著裡因為簡的生病的確推進了賓利和簡、達西和伊莉莎白的感情,但熊芭不想用女兒的健康來換取這一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即使熊芭讓簡坐馬車過去,可是她還是因為雨天而淋得生病了。值得慶倖的是,簡的情況並不那麼嚴重。
家裡總共有一輛馬車、一匹優秀健壯的成年馬和五匹健康的小馬駒,簡帶走了健壯的成年馬和馬車以及唯一一個車夫之後,家裡就再也沒有什麼高端一些的出行方式了。小馬駒根本不能用來駕車或者騎行,因此他們沒辦法到尼日爾斐莊園把簡接回來。
「簡現在需要靜養,我過去照顧她,然後等她好些了,我們再坐馬車回來吧。」最後還是伊莉莎白建議由她去照顧簡,這才解決了班納特家裡的困境。「雖然這樣做失禮了一些,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簡就交給你了伊萊紮,要照顧好她。」熊芭自己也知道這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簡直就像是把女兒送出去一樣,可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樣不平等的地位讓她有些受不了了。一直在不同的世界裡穿梭,這還是第一次讓他們處於弱勢的地位。她開始懷疑自己曾經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走劇情、稍稍改變其他幾個女孩兒,然後她和馬雄可以在這個鄉間舒適的度過剩下的人生……
太自私了!他們是這五個女孩的父母,可是熊芭卻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真的是為她們考慮的,她對她們並不那麼用心,甚至比不上以往的任何一個孩子。如果努力一番,她們原本並不需要以這樣的低的身份出嫁的,如果努力一番,即使女孩兒們不願意出嫁,她們也是有可能繼承夫妻倆的遺產的……
她還記得原著裡達西的那個姨媽包爾夫人的女兒就是羅新斯莊園正式的繼承人,這也說明瞭如果他們努力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讓女兒們繼承家業的,不是嗎?就算努力之後女兒們還是不能繼承他們的家業,或許他們可以找一個更靠譜一些的繼承人,她不喜歡原著裡那個柯林斯。
伊莉莎白離開的當夜,夫妻倆房裡的燈光一晚上都沒有熄滅,他們聊了很久,從剛出生的小牛聊到他們的過去。有時候馬雄對熊芭來說不僅僅只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兄長和父親,從小就是馬雄引導她教導他,每次她迷茫了,她第一個都會找到馬雄。
這一次馬雄也很欣慰她能來找他。他並不是不能為家裡賺更多的錢,也不是不能想辦法換一個繼承人,就算把孩子們立為繼承人難了一些,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唯一讓他沒有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熊芭並不想。
自從來到這裡,她似乎變了。她對孩子們的感情越來越淡,她似乎也不那麼在乎那些孩子了。對她來說,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世界裡的孩子才是他們的孩子,而如今的五個女兒,她對她們的感情並不那麼深刻。
馬雄想讓她自己發現,即使等待了這麼久,可是她還是自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們聊了一整夜,聊她的想法,聊她心裡擠壓的那些抑鬱,聊他們曾經的那些孩子。當話題移到如今的五個女孩身上時,熊芭終於愧疚的哭出聲。
「我沒辦法愛她們……這種得到了又丟失的感覺讓人很痛苦,我怕了。」她捂著臉,淚水浸濕了她的手指,「對於他們來說,我們陪伴了他們一生,可是對於我們來說,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離開或是我們離開他們,卻要永遠記住,我無法做到。就像是在割我的肉一樣,你懂嗎?」
馬雄把她圈進懷裡,這樣的姿勢每次都能安慰到她,她放鬆自己靠在他的懷裡,「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現在想彌補,還來得及嗎?」就算是貓貓狗狗,養這麼些年感情也很深刻了,更別說是幾個孩子。就算熊芭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向她們身上投注感情,可是這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看到孩子們以後也許會遇上很多問題,她就懊悔自己為什麼不肯多對她們用一些心思。馬雄拍著她的背,「沒關係的,我早就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別看我這些年優哉遊哉的,可是其實私下裡做了不少事呢。往日裡我不是最疼女兒了嗎?雖然在這樣的鄉下我能發揮的不多,可是這裡可是英國。」
熊芭有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而馬雄意有所指的說:「別忘了西弗。」他們曾經到過英國的,雖然這裡並沒有巫師界,可是在二十世紀他能做到的,沒道理換了十九世紀卻做不到。馬雄悄悄地做了不少投資,別看達西一年能有一萬英鎊讓人驚訝,如果馬雄把他的收入說出來,恐怕這個鄉間有不少人眼睛都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我能做到從無到有,又怎麼不能讓現有產業翻倍呢?」
讓女兒繼承家業不太容易,可是鑽法律的漏洞還是簡單的。馬雄私下的產業並不是以班納特家的名義置辦的,而是做了手腳用假的資料的名義進行投資,這樣一來就做到了私下的財產轉移。明面上的資產就算被別人繼承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真正的財產比這要多得多。
「你早就準備好了?」熊芭吃驚,繼而有些不滿,「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些事情,總是要讓你自己想明白的。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本來就不可割捨你又何必刻意的去抵制呢?就算以後不能再見面,我們也有快樂的回憶。你呀,是鑽了牛角尖了。」看得出來,經過這一次她的自我開解,熊芭心裡的鬱結又消散了許多。
「這樣一來,我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熊芭雙手一合,表情變得堅毅起來,都說女人為母則強,為了孩子她們縱然再軟弱也會變得堅強起來。賓利本身對簡的感情就很深刻,他只需要想清楚就行了,而達西卻要糾結得多,不過也是時候讓他想清楚自己的情感了。「我們得動動了,接上簡和伊莉莎白,我們去巡視你的產業吧。」
「那個柯林斯先生,就讓他去做發財的大夢去吧!我一分錢也不打算留給他,想娶我的女兒?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第58章 傲慢與偏見三
「我們的第一站將是倫敦。你們知道你們的嘉蒂納舅父母在那裡,在那裡呆上一天后,會有一個巨大的驚喜等待著你們。」夫妻倆並沒有透露太多告訴女孩們,只是對她們說家裡將要迎來一場旅行,而第一站就是倫敦。
對此,雖然家裡的三個女孩有些疑惑,但是都乖巧的沒有加以質疑。當他們一家乘著馬車到尼日爾斐莊園接大女兒和二女兒的時候,不止是賓利先生兄妹和達西先生,就連簡和伊莉莎白都震驚了。她們從不知道家裡居然有這麼豪華的馬車,更不知道家裡居然還有這麼華貴的服飾,父母的一舉一動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城裡的人!
達西看到這一切,眼中的掙紮更甚。而賓利先生只是有些單純的好奇和疑惑,賓利小姐則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只要那個讓她感覺到威脅的伊莉莎白遠離達西先生,她就覺得很好了。
姐妹倆迷迷糊糊的同尼日爾斐莊園的幾位告別後,上了馬車。賓利先生的妹妹倒是很滿意班納特一家遠離自己的哥哥和達西的,就算班納特在這個小小的鄉間算得上是不錯的人家了,可是也絕對配不上自己的哥哥,更別說這些人怎麼能肖想達西呢。
相反的倒是兩位男士,賓利和達西都有些惆悵,前者對於簡的魂牽夢縈誰都看得出來,後者卻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克制了。
「媽媽,我還沒來得及跟夏綠蒂說呢!」馬車漸漸駛離了班納特生活了小半生的鄉下,駛向未知的生活,伊莉莎白突然回過神來卻說了這麼一句話。
誠然夏綠蒂是一個不錯的姑娘,雖然沒有姣好的容貌,卻是一個睿智聰慧的女孩,可是熊芭還是不太喜歡她和伊莉莎白做朋友。朋友之間應該是真誠的,夏綠蒂如果早就準備好了要嫁給柯林斯先生,又何必隱瞞著伊莉莎白呢?做朋友,心誠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熊芭也承認自己因為曾經看過電影的原因,主觀意識比較重,或許她如果能好好的和夏綠蒂、柯林斯這些人相處一番後,會有不同的見解。只是現在因為早就有了不好的印象,她根本無法接受這些人罷了。或許總有一天,她會接受他們的,不過絕對不是現在。
等他們一家從倫敦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裡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呢?誰也無法預知。
早在她們出發之前,班納特家就收到了來自柯林斯先生的信件。信上聲稱他即將到訪,並且為了表示親近,他願意在繼承班納特家遺產的同時,迎娶一位班納特小姐。這樣一來,班納特家也可以繼續住在班納特的房子裡了。
可是熊芭回信拒絕了,她不願意把任何一個女兒嫁給柯林斯,當然她說話的方式要委婉得多。不過如果柯林斯先生願意的話,他可以到赫特福德郡來瞧一瞧,也算是提前巡視他的產業了。至於他還會不會娶夏綠蒂,那可和班納特家完全無關。
從原著裡來看,簡因為感情含蓄,而被達西等人誤認為是對賓利感情不深刻,這一點令熊芭非常惱火。在她看來,感情的事雖然不必須由男士主動,但是也不是每一個女士都願意主動的。簡就是一個含蓄矜持的姑娘,為什麼她必須得表現出她的感情呢?
細心的男士應該自己發掘,在心底竊喜才對。
簡的矜持是早已刻入骨子裡的,作為一位女士來說,熊芭並不認為她的矜持是一個缺點,恰恰相反,熊芭很欣賞矜持的女性。賓利先生看不出簡的感情,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好友和妹妹勸導著離開赫特福德郡,在這之前,還不如讓簡先離開。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男人,並不是只有那一個才是最好最適合簡的。現在他們有了條件,熊芭希望能夠給簡挑選一個能讓她一生無憂的丈夫,就像是她曾經為黛玉做過的那樣。離開一段時間,讓他們彼此之間都冷靜一下,如果賓利先生能夠確認自己的感情,那他會來找簡的。至於簡,她並不是非賓利不可,她們現在有了更好的條件。
從赫特福德郡到倫敦的路途並不短暫。馬車行駛到半路,顛簸的路途不僅讓孩子們不太舒服,就連熊芭都有些難受了,她不得不說一些話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姑娘們一路上猜測了許多為什麼他們要離開家鄉的可能性,但是熊芭始終沒有回應,現在她主動提起,沒有一個姑娘不是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她的。
「你們知道的,因為班納特家沒有任何一個男丁,所以你們父親的遺產註定要由別人繼承,」這一點是班納特夫人一輩子最痛恨的,也是她們都束手無策的,可是現在有了轉機,「你們的父親找到了一個法律的漏洞,如今這件事有了一點點的轉機……」
「因為限定繼承權的原因,班納特家的土地和財產只能由男丁繼承,但這並不意味著嘉蒂納家的財產也需要由男丁繼承……」馬雄想方設法把一部分財產放到了熊芭的名下,班納特夫人嫁人前是姓嘉蒂納的。馬雄並沒有告訴熊芭這其中具體是怎麼樣實施的,也沒有告訴她過程是多麼艱難,反正當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成功了。
「也就是說,除了那塊地,柯林斯先生,也就是以後會繼承遺產的那位繼承人,除了那塊地之外他什麼都得不到的。」
這些話透露著的資訊讓女孩們驚喜不已。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兒願意自己的下半生跟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度過,她們之前這麼急切的想要把自己嫁出去,不過就是因為她們微薄的嫁妝的原因。再加上如果班納特先生突然去世,那麼她們可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突然告訴她們,家裡鑽了法律上的空子,父親要想辦法把財產讓她們繼承,怎麼能讓這些姑娘們不高興不喜悅?就算是已經把一顆心陷落在賓利先生身上的簡,也想要更有底氣的嫁出去。
因為這個消息,女孩們顯得雀躍起來,但看到熊芭不贊同的表情後,她們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在奔波了一段時間後,班納特一家終於到了倫敦。嘉蒂納先生和班納特夫人跟住在鄰鎮的菲力夫人是親兄妹,嘉蒂納夫婦同班納特一家的關係很不錯,嘉蒂納夫人甚至和班納特姐妹非常親近。
他們這次來倫敦,也有著順便探望親戚的想法。嘉蒂納夫婦曾經也到過他們居住的那個鄉間,兩家人的往來很密切,不可否認這或許是因為嘉蒂納先生娶了一個不錯的太太的原因。
剛剛下馬車,熊芭就看到嘉蒂納夫人迎了上前來,她們互相擁抱打招呼。
「好了,讓舅母看看我們的美人兒們!簡,你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女孩們一個個按順序從馬車上跳下來,「伊萊紮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見到舅母開心嗎?」事實上這一路上也只有伊莉莎白一個人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不舒服過,她很適應在馬車上的趕路時光。伊莉莎白同嘉蒂納夫人擁抱了一下,又退了開來。
瑪麗也從車上跳下來,「哦,瑪麗親愛的,我該怎麼說,你今天可真是太美了!」瑪麗的長相是清秀型的,出發前熊芭為她採購了一些顏色明亮的衣服,和顏色濃重的禮服相比,這些更適合她。借著這件事熊芭還教會了她一個新的道理:沒有什麼比適合自己的更好了。
「哦,凱薩琳,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小蛋糕嗎?不能吃到它們的日子裡,我簡直就覺得世界都是灰暗的。」「莉蒂亞,天啊!你已經長成個大姑娘啦!」有五個女兒的壞處就在這裡,親戚們在你們前往拜訪之前得想很多讚美女孩子的話。
雖然對於親人來說這些都不是必須的,可是這時禮儀,必須這樣。嘴甜的莉蒂亞馬上就摟住了舅母嘉蒂納夫人的手臂,親親熱熱的在她身旁說著些什麼。馬雄拿著他們的禮物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把它們送給了嘉蒂納夫人。
他們在倫敦只停留兩天一夜的時間,這次的主要行程其實是到倫敦周邊的小鎮上,那裡有一處城堡莊園是屬於熊芭名下的。現在先到倫敦來只是為了探望親戚,順便馬雄會到公司去查一下帳。
「原來這些年來,你每個月要到倫敦來一次是為了公司……」熊芭睨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在外面養了個小姑娘呢。居然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露給我,你保密工作做得挺不錯的呀。」馬雄只是笑,他也知道熊芭並沒有生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臨近傍晚的時候,嘉蒂納先生回來了,他在倫敦有一些小生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班納特的五個姑娘在嘉蒂納家享受了一頓氣氛不錯的晚餐之後,大家圍到了火爐邊。瑪麗朗誦,莉蒂亞彈琴,是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嘉蒂納夫人帶著女孩兒們在城裡逛了逛,顯然她們的教養都非常不錯,雖然是第一次到城裡來,卻沒有表現出非常失禮的驚歎。每個女孩的手裡都拿著一把小摺扇,有時候扇面的語言比說出來的更加重要得多,這也是從她們曾經的家庭教師普利特女士身上學到的。
這一天結束之後,馬雄也完成了他在公司的工作,一家人再次坐上馬車駛向她們從未來到過的城堡。「它叫什麼名字,爸爸?」因為行李已經提前用馬車運過來,所以這次班納特一家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馬車駛進莊園裡的時候,女孩們紛紛發出感歎,還是迪莉婭的問題問出了所有女孩的心聲,她們急切的想知道,這美麗的莊園到底叫什麼名字。
馬雄左手拿著報表,右手隨意抬了抬眼鏡,連頭都沒有抬的回答道:「阿爾佛列德莊園。」
這對於女孩們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就像是某一天自己突然成為了流落在外的公主。這個比喻似乎不太妥當,或者應該換一個說法。就像是家裡整天喝茶看報紙的老爸突然告訴你,其實他是一個來自軍情九處的特工什麼的。
這簡直玄幻了好嗎?
第59章 傲慢與偏見四
事實上這座莊園在熊芭看來其實並不怎麼樣,要知道他們曾經在美國生活了近百年,積累下來的財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他們甚至買過一座小島。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和英國的莊園相比,美國的建築的確要看起來浮誇了一些。
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延伸出去的樹林,馬車順著樹林裡的小路行駛,可以聽得見風吹動樹林鳥兒啼鳴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裡,就算是最活潑的莉蒂亞也變得像一個淑女那樣安靜下來。巨大的城堡外站著一排傭人,看得出他們受到過非常好的培訓。
馬雄先下了車,挽著熊芭的手。他們自然而大方的走在最前面,挺胸抬頭的姿態讓女兒們也不自覺用上了以前學過的禮儀。雖然傭人們並不會對主人產生什麼質疑,但是顯然一個禮儀好的主人家會讓他們產生尊敬的態度。這一點女兒們做得都非常不錯,看來那位普利特老師請的不算虧。
第一次在阿爾佛列德莊園用餐,不管是菜色的豐盛程度還是主菜的道數都讓姐妹五人很是驚訝,不過要是認真的說起來,她們還是覺得母親和繼承了母親廚藝的凱薩琳更棒一些。飯桌上除了一些輕微的、難免的碗筷碰撞聲之外,安安靜靜沒有人發出一點兒聲響。
熊芭把這歸結於大家都還不習慣的原因。
結束晚餐之後,女孩們興奮的在城堡內部參觀,而瑪麗鑽進圖書館以後就再沒出來過,要不是晚上天色暗了,熊芭相信她連覺都不想睡了。女孩們各有所長,要說簡擅長手工,凱薩琳擅長廚藝,瑪麗擅長鋼琴彈奏的話,那麼莉蒂亞擅長的就是繪畫了。只除了伊莉莎白,她什麼都會一些,卻又什麼都不精。
不過夫妻倆也並沒有限制她們一定要對什麼精通,學一些當做是陶冶情操挺不錯。所以伊莉莎白對這些不甚感興趣,他們也沒有說一定讓她學。
家裡設了專門的繪畫室,琴房。雖然熊芭要求普利特給女孩們的課程是擅長和興趣方面的專精,可是其他的課程女孩們也多少涉及了一些。每一個姑娘被拉出來彈奏樂曲或是繪畫,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城堡裡有屬於每一個姑娘的天地,這讓在鄉下總是呆在一起沒什麼*的姑娘們欣喜不已。細心的馬雄甚至在城堡後面開了一塊地,讓她們可以做一些適當的運動。這裡簡直成了女孩們的天堂!就連熊芭也高興的到處走動,從閣樓一直到地窖,全都逛了過來。
在阿爾佛列德莊園呆了一些日子,熊芭手把手教著幾個姑娘學習處理家裡的俗務,既不讓傭人們欺瞞了自己,也不會太過虧待他們。因為簡太過軟弱,於是她的培養重點放在了簡的身上。也不需要太多的手段,提拔一個忠心又能幹的管家就行了,所以教她們的重點還是放在了識人之能上。
有時候面向可以看出很多東西。賊眉鼠眼的人一般是因為常做猥瑣之態,所以才會顯得賊眉鼠眼,也就是說這樣的人多半不會是好人。眼珠子喜歡轉來轉去的人,心思靈活但卻容易走歧路,這樣的人能用,但是需要上頭有人加以管束。最怕的就是面憨內奸的,看起來老實但其實最是奸詐的,才最難對付。
幾個月的時間,女孩們像是突然成長了一樣。就連最小的不過十五歲的莉蒂亞,看上去也露出了幾分沉穩之態。更別說熊芭重點培養的簡了,雖然她仍然是那副軟軟弱弱的模樣,雖然她依舊是那樣的善良,可是她已經知道對傭人有一些防備心理了。
他們呆在阿爾佛列德莊園的時間太長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就得有人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夫妻倆這才帶著孩子們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赫特福德郡。一回來,伊莉莎白就收到了來自夏綠蒂的書信,信上說她同柯林斯先生訂了親。班納特一家對於這件事的反應各異。她們並不瞭解柯林斯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像伊莉莎白就為夏綠蒂祝福,而陰謀論的瑪麗則認為夏綠蒂撬了自家的牆角。
即使沒有人想要嫁給一個完全不瞭解的人,可是在不瞭解性情的前提下,柯林斯先生仍然算是一個不錯的物件。夏綠蒂這樣的做法,可不就是撬了班納特家姑娘們的牆角呢。不過夏綠蒂是伊莉莎白的朋友,所以姑娘們也沒有說太多影響姐妹情誼的話。
「信上邀請我們到柯林斯表兄家做客呢,就在羅新斯莊園,」伊莉莎白讀完信後,高興地揮著手裡的信件,「邀請我們全家一同前往。」熊芭可有可無,可是姑娘們卻高興起來。在鄉間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能夠出門拜訪朋友已經算得上是頂頂有意思的了。
最愛撒嬌的莉蒂亞馬上湊到熊芭面前,「媽媽~您就讓我們去吧~」抱著她的手臂晃來晃去的,晃得熊芭的頭都暈了,只得連聲答應了她的請求。「那讓簡帶著你們去吧,我會讓家裡準備好馬車的。」
伊莉莎白卻搖了搖頭,「信上的意思仿佛是請您和父親也一同前往。」這倒是新鮮了,熊芭接過信來一看,夏綠蒂本來是只打算邀請伊莉莎白的,可是柯林斯為了聯絡兩家的感情,又為了讓班納特一家領教德•包爾夫人的風采,這才連帶著把班納特一家都邀請了。
熊芭無所謂,馬雄最近很忙,不止是家裡農場到了收穫的季節,更是因為他在倫敦的生意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所以最後開過家庭會議之後,熊芭的決定是她帶著幾個女兒到羅新斯莊園拜訪柯林斯一家,而馬雄留在家裡處理公務。
最近天氣很不錯,熊芭給女孩們又添置了不少夏季的漂亮衣服,一個個站出來都顯得青春又美麗。不過因為女孩兒們全都出來社交會顯得家裡的教養很奇怪,所以這次熊芭也只是帶了簡、伊莉莎白和瑪麗而已。對於小宅女瑪麗來說,她願意出來玩的幾率可真是微乎其微,難得這次她願意出來,熊芭趕忙帶上了她。
凱薩琳和迪莉婭在家裡有馬雄照顧,熊芭一點兒也不擔心她們會不會出什麼亂子,更何況前段時間教她們不少管家的知識,也該讓幾個小女兒實踐實踐了。
羅新斯莊園也很美,相比起馬雄精心準備了多年的阿爾弗雷德莊園,羅新斯莊園更要有著歷史氣息一些,不過到底還是設施有些老舊了。不像是馬雄佈置的城堡,倒不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時間和金錢在阿爾弗雷德莊園上,熊芭有些甜蜜又有些懊惱的想著自己什麼忙也沒有幫上。
她們剛到羅新斯莊園,沒有人引薦也就沒有直接拜訪莊園的主人德•包爾夫人。馬車直接停到了柯林斯家門外,看得出夏綠蒂過得很好,她的臉上有著幸福的表情,伊莉莎白為她感到高興。而簡和瑪麗並不是什麼苛責的人,也放下了夏綠蒂嫁給柯林斯這件事後面的經過和隱情,高高興興地祝福起她來。
參觀過柯林斯家以後,柯林斯也回到了家裡。只是幾句話的時間,他就讓伊莉莎白改變了一開始的看法——柯林斯這種滿嘴奉承話,三句話要提到兩次德•包爾夫人的人,又怎麼配得上聰敏的夏綠蒂呢?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見到了德•包爾夫人之後才達到了定點。一個滿嘴都是一扇窗戶多少錢,一塊地毯多少錢的人,夏綠蒂真的太可惜了。伊莉莎白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夏綠蒂的同時也有些慶倖,慶倖家裡的姐妹不用嫁給這樣一個人。
在柯林斯先生的襯托下,包爾夫人的嚴苛刻薄顯得更加令人討厭了。好在熊芭這一次跟著女孩們一起來了,包爾夫人交給她來應付就要好得多。還沒說幾句話,伊莉莎白一扭頭就發現了達西先生。他們都驚訝極了,簡也顯得有些欲言又止,她大概是想問問賓利先生的消息,可是生性自持的她又無法問出口。
小兒女們到一旁說著話,儘管簡羞澀不好意思問出口,但是伊莉莎白卻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她自然會想辦法幫簡問。德•包爾夫人和熊芭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一邊隨便閒聊著。
即使挑剔如德•包爾夫人也無法對熊芭的禮儀挑出什麼毛病來,或許看起來熊芭有些鬆散可是要仔細說,卻是發現她的禮儀都非常到位的。既然沒辦法挑班納特小姐和班納特夫人的錯,那就只能讓自家更加出挑了。包爾夫人介紹她的女兒,「這是我的女兒安妮。」
家長在一起多半就是大談兒女經。地位相等的呢,就是互相吹捧誇來誇去,地位不對等的呢,就是單方面的奉承。德•包爾夫人本以為這個話題一出,多半就可以聽到熊芭的奉承恭維了,可惜熊芭根本不是會說這樣的話的人。
光是看受德•包爾夫人器重的柯林斯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知道,她是一個喜歡被奉承的人,熊芭雖然知道,可是卻一點都不想委屈自己說違心的話。見她看著安妮•德•包爾不說話,德•包爾夫人就有些怒了。
在她看來,熊芭頗有一些不識抬舉的意味。
第60章 傲慢與偏見五
不能就著女兒的話題談論下去,達西和安妮就奉德•包爾夫人的命令帶著其他年輕人到園子裡隨便逛逛,很快屋裡就只剩下了熊芭和德•包爾夫人兩個人。
「姑媽。」一個年輕人從外面走進來,剛剛熊芭沒有看到他,現在不由就有些好奇他是誰,年輕人跟德•包爾夫人微微鞠躬行禮後,一點不失禮節地也向熊芭問好,「班納特夫人日安,我是克羅內爾•菲茨威廉。」
熊芭對他的評價是:謙遜有禮的年輕人。
因為菲茨威廉不願意去找年輕人們去聊天,反而陪在她們這兩個老婆子身邊,她們也不好過分的針鋒相對,一時之間,熊芭和德•包爾夫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和諧起來。
菲茨威廉是一個非常有見識的年輕人,可想而知他雖然年紀輕,但經歷過的事情絕對不少。光是看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上校這件事,就足夠讓任何人對他刮目相看了。和他聊天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即使他並沒有刻意討好,但是到晚飯之前,熊芭還是開始有些欣賞他了。
很快就到了晚餐時間。
羅新斯莊園的晚餐非常豐盛,不過也只是豐盛而已,味道……要知道英國料理界可是有著「黑暗料理界」的名稱的。「柯林斯先生,你不能坐在你妻子的旁邊。移開,到那邊去。」德•包爾夫人的一句話讓柯林斯同伊莉莎白換了位置,對方的頤指氣使在柯林斯看來沒什麼不對的。
這下一來,德•包爾夫人坐在主位,熊芭和安妮相對而坐。熊芭這一邊除了她以外還有簡、伊莉莎白、瑪麗和夏綠蒂,而安妮那邊則是菲茨威廉、達西和柯林斯,一桌子幾乎全是女人。
雖然之前在鄉下的時候班納特一家並沒有讓傭人們服侍吃飯的習慣,但在阿爾佛列德莊園的那些天她們還是體驗了那樣的生活。所以現在吃飯的時候即使身邊站滿了人,簡這姐妹三人完全沒有露出一點兒緊張的樣子來。
「班納特二小姐會彈鋼琴嗎?」熊芭沒注意的時候,坐在對面的達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和伊莉莎白攀談起來。很快德•包爾夫人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雖然這樣的問題看起來更像是問熊芭的,可是到底還是讓達西不再同伊莉莎白說話了。
這小老太段數看起來不低呀。
熊芭動作慢條斯理得切開一塊小排,慢慢咀嚼吞咽之後才用餐巾擦了擦嘴,把用過的餐巾扔到一邊後,她才回答德•包爾夫人。「我們家認為,彈琴、繪畫都是陶冶情操的技能,每一個姑娘都學了一點點。畢竟不是靠此為生的,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了。」
本來熊芭慢悠悠地回答就讓德•包爾夫人有些憤怒了,如今她又一句話就阻斷了德•包爾夫人接下來的話!不過這樣一個小小的挫折是打不倒德•包爾夫人的,她很快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哦,那麼你們家的女家庭教師怎麼樣?」
「雖然您這話問得有些失禮,」這樣當面打聽別人家的家庭教師,簡直就像在罵班納特家沒有教養一樣了!熊芭沒有把面前的葡萄酒潑在德•包爾夫人的臉上已經算是給她面子的了,她很好的忍耐住了這樣的衝動,蔑笑著掃視了達西和菲茨威廉一眼,「不過我總得回答您。」熊芭沒有看安妮,這個可憐的姑娘幾乎要把臉埋進碗裡了。
「我們的家庭教師很不錯,對方是從高等女子學校畢業的,姓普利特,您或許認識她?」之前女孩們就聽普利特老師說過,她曾經在倫敦的社交圈也是鼎鼎有名的,可是這都比不上看到德•包爾夫人變臉,來的讓人更加覺得普利特老師的身影是如此高大。
兩位夫人的針鋒相對是如此明顯,女孩們埋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男士們則直接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有柯林斯先生有時會向熊芭投注不贊同的目光。去你的吧,我是長輩你能不成還能指責我?熊芭才不理會柯林斯呢。
「那麼您的女兒已經出來社交了嗎?同時帶著三個女兒出門,家裡的女兒一定還很小吧?」就連達西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德•包爾夫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挑釁!她在挑釁熊芭的同時,讓自己顯得如此沒有氣度。
熊芭呵呵一笑,「因為我和班納特先生的感情好,所以幾個女兒的年紀相差並不大,難免有時會造成幾個女兒之間的不平衡。」她三句話不離馬雄,也算是在戳德•包爾夫人的心窩子了,要知道德•包爾先生可是早就去世了。
「和班納特先生討論之後,我們才會帶著幾個女兒同時出來社交。您知道的,養大一個女兒看似要花費很多功夫,但事實上幾乎是一眨眼她們就這麼大了。」當然了,如果對方想要還擊的話,也非常的簡單,只要說熊芭沒有兒子就好了。可惜這個弱點同時也是德•包爾夫人的弱點,她是怎麼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來讓自己難堪的。
這算是翻臉了吧?
「或許哪位班納特小姐願意為我們演奏一曲?」晚飯過後,大家圍在火爐邊稍加休息,熊芭覺得吃這一頓飯簡直比她過去吃的這麼多次飯加起來都要累得多。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休息時間,可是德•包爾夫人還是不願意放過班納特。
熊芭終於有些生氣了,「我的女兒一不是樂師二又不嫁進你們家,夫人您是否太過分了一些?」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她已經第幾次這麼做了。難道從鄉下來的人,一定就得如她心目中那般粗俗不堪才能讓她滿意嗎?熊芭猛地站起身,也不顧外面的天都黑了,「恕我不能繼續讓我和我的女兒們呆在這裡了。我完全看不出您對班納特家有任何的尊重可言,瑪麗,去外面把車夫叫來。今天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回阿爾佛列德莊園過夜。」
阿爾佛列德莊園?除了班納特一家以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達西,早些年老達西先生還在的時候,附近突然冒出一個阿爾佛列德莊園,他一直對其擁有者感到好奇,卻從沒有見過莊園主人出現。所以達西從老達西先生去世之後,一直希望能夠同阿爾佛列德莊園的主人結識一番,可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班納特一家竟然會和阿爾佛列德莊園有關係!
「恕我冒昧……」達西還沒問出口,熊芭就阻止了他的問題。她因為生氣而在柯林斯面前提到了阿爾佛列德莊園,這已經讓她夠懊惱的了,她幾乎因此遷怒了這個好奇的年輕人。儘管柯林斯顯然是不明白什麼阿爾佛列德莊園的。「我不想同這間屋裡的任何人再進行任何交談,真是讓我感到不愉快。或許過上一些日子等我淡忘了這些不愉快,會請你們到阿爾佛列德莊園做客的。走吧,簡,伊萊紮,我們回去了。」
「如果我老了以後變成這樣,我寧願你們把我關在屋裡不讓我見任何客人。」遠遠地,屋裡仍然可以聽到熊芭這麼對她的女兒們說道。而她的女兒們雖然沒有附和她,可是也算是默認了。德•包爾夫人氣得不行!
不管怎麼樣,不管這次熊芭因為氣憤而洩露了什麼,她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沒有一直隱忍下去。女兒家都是嬌養的,她不能想像如果這一趟她沒有一起跟來的話,她的女兒們會面對什麼樣的刁難。就算這次的後果會讓馬雄很麻煩,但是熊芭相信即使是他也會支持她這麼做的。
連夜趕回了阿爾佛列德莊園,因為沒有提前通知,傭人們手忙腳亂地為她們準備好床鋪後,阿爾佛列德莊園再次陷入了夜深人靜之中。因為熊芭對她們精心的保護,三個女兒很快就睡著了,反而熊芭因為白天的事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才好。
她本來並不打算同德•包爾夫人翻臉的。雖然不管是看電影還是看書的時候,她都對這位夫人無甚好感,可是難免伊莉莎白未來嫁給達西以後會同她成為親人。可是旁觀和設身處地是完全不同的,她無法坐視德•包爾夫人對女兒們的蔑視和厭惡。
熊芭打定主意要讓德•包爾夫人對姑娘們刮目相看,「明天起來就給他寄信。如果這次的事情處理好的話,說不定就不需要繼續隱藏阿爾佛列德莊園了。」熊芭從不對質疑馬雄的能力,毫無疑問她以前每次闖了禍,他都能為她擺平一切。
「如果他那邊順利的話,可以帶上凱薩琳和迪莉婭一同過來。鄉下的生活雖然悠閒,可是對於未嫁的女孩子來說,還是很不利的。」等馬雄帶著女孩們過來之後,或許阿爾佛列德莊園將會有一場盛大的舞會了。
感情是需要維繫的,沒有見面哪來的相思?熊芭已經開始思考給賓利先生的請帖上該用什麼樣的措辭了。還有馬雄的生意夥伴,雖然她一個都不認識,但班納特家第一次辦舞會,怎麼也不能漏了他們。「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呢……」
熊芭一夜未眠,早晨起來的時候她眼下的黑眼圈同女孩們的好氣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夫人昨晚睡得不好嗎?」專屬於熊芭的貼身女僕辛西婭在屋裡整理東西,忙來忙去的。以往熊芭不在的時候她都閑荒了,如今熊芭帶著女兒們到阿爾佛列德莊園來小住,辛西婭真是牟足了勁來照顧熊芭。
「小姐們吃了早餐了嗎?」熊芭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是問起了女孩們,辛西婭也就順著話題接了下去,「是的,小姐們很早就起了。夫人要在房間裡用餐嗎?」熊芭想了想,於是點點頭,「早餐後幫我準備書房,我要寄信給班納特先生。」
「是的,夫人。」辛西婭鞠躬,轉身出去準備早餐。
悠于 2017-8-4 16:16
第61章 傲慢與偏見六
馬雄的信回來後,熊芭就開始著手準備舞會。不久之後他就會帶著兩個女兒趕到阿爾佛列德莊園,到時他會把遺產的問題全部解決掉。女孩們得知父親將帶著妹妹們不日到達莊園後,都很高興。
舉辦一場舞會並不像熊芭想像中那麼簡單。從前在美國的時候沒有機會,在香港的時候她只需要告訴她的秘書,秘書就會下達安排,算起來她唯一舉辦舞會的經驗還是在臺灣的時候養成的。不過因為那都是熟悉的人之間的邀請,所以並不那麼麻煩。
可是現在她請的人,都是一些上流社會她根本不認識也不瞭解的。「如果有什麼人能幫幫我就好了,就算不能列一張名單,至少也幫我寫一下請帖吧。」她不止一次這麼歎息道,很快她就找到了能夠幫她的人。
簡帶著傭人們佈置舞會的場地,有不會的可以向她們姐妹的貼身女僕請教。伊莉莎白陪她羅列出需要邀請的物件,整理出客人的重要等級來。而瑪麗則負責寫重量級客人的請帖,她的字是五姐妹裡最好的一個,主人的親筆請帖在這樣的舞會裡總是讓人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把事情都分別交給幾個女兒去做之後,熊芭突然發現自己輕鬆了不少。之前她不管做什麼總要親力親為的行為,在現在看起來就有些愚蠢了,還好現在一點兒也不晚。既培養了女兒,又能把事情完美的解決,這大概是最好的辦法了。當然,熊芭也沒有完全寄希望于年紀尚輕的幾個女孩兒身上,她自己本身也起到一個監督和後期核對的作用。
在這段時間裡,達西先後兩次登門拜訪。本來那次不歡而散之後熊芭是有些遷怒他的,可是看到他略顯惶惶無措的模樣時,又有些心軟,這才讓他見到了伊莉莎白。不知道伊莉莎白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反正他第二次上門的時候,身邊就跟著賓利了。
小兒女的事熊芭沒有插手,完全實行放養機制,只要等到他們想要結婚的時候來向她提親就好了。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伊莉莎白也是這樣,有時候做事的時候也會走神,然後就偷偷笑了起來。熊芭看到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賓利家的請帖就由簡親自寫吧,」三個女兒也只剩下瑪麗乖乖幫忙做事了,熊芭再不給她減輕一點負擔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還有達西家的請帖,讓伊莉莎白來寫。我記得達西先生還有一個妹妹是吧?好像跟迪莉婭同歲的樣子,到時候你們要好好兒照顧她,知道嗎?」
瑪麗乖巧地點頭。
又過了一段日子,馬雄終於帶著凱薩琳和莉蒂亞到了阿爾佛列德莊園。「我已經解除了限定繼承權,以後我們的財產將由五個女兒共同繼承,沒有柯林斯什麼事了。不過我還是承諾了會把鄉下的那個農場留給他,這是最低底線了。」他到莊園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熊芭這個消息,讓她放心。
解決限定繼承權可不簡單,馬雄也是聯繫了很多人,托了不少關係才做到的。要不是柯林斯最後做了讓步,願意只繼承鄉下的農場,這件事恐怕要更加難辦。馬雄這麼說,倒是讓熊芭對柯林斯的印象好了很多,雖然有些俗氣又整天吹捧德•包爾夫人,但也不失為一個識時務的年輕人。
如今什麼後顧之憂的沒有了,真正可以說得上是除了嫁女兒就沒有別的事了。馬雄的財產比達西只多不少,所以每個女兒都有三萬英鎊的嫁妝,這樣的條件放到哪兒都不會被輕視了。更有甚者,如今應該有不少人品不差的人家來求娶了。
這次舞會就將是班納特家第一次在城裡露面,上流社會對班納特家的評估也是從此開始。馬雄到阿爾佛列德莊園後,又拿了一份名單給瑪麗,上面都是他重要的生意夥伴。
而剛剛到莊園的凱薩琳和莉蒂亞也能幫上忙了,凱薩琳自然是負責管理廚房的事,女管家卡羅拉會負責協助她管理事宜。莉蒂亞則負責招待前來做客的女孩們,這次邀請的客人裡,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可不少。為了讓性格外向的莉蒂亞更好的照顧客人,熊芭甚至對莉蒂亞說了前些天她們在羅新斯莊園經歷的事。
讓小女孩成長起來最好的墊腳石就是挫折,但熊芭捨不得讓她們經歷挫折,只好用自己曾經受到過的侮辱來激勵她們了。知道了德•包爾夫人這麼過分之後,莉蒂亞氣憤的不行,簡直就是一副想要擼起袖子去和德•包爾夫人打一架的架勢。
「雖然德•包爾夫人很刻薄,可是安妮小姐卻是很可愛的女士。莉蒂亞,我讓你知道這件事,並不是為了讓你衝動地去找德•包爾夫人算帳。」每次熊芭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的女兒,女孩們就會不自覺地乖乖聽話。
她拉著莉蒂亞來到正在奮筆疾書的瑪麗身邊,拿了一份名單給她看,「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知道,主人家就算身份再高,也不能做這樣貶低別人的事。你一定覺得德•包爾夫人很令人厭惡吧?所以你招待客人的時候,一定不能讓別人覺得你和德•包爾夫人有什麼相像之處。我的莉蒂亞可是人見人愛的莉蒂亞,要讓所有人都喜歡你才行。」
迪莉婭喜歡聽這樣的話,她就像一個小孩子,總是喜歡聽到大人的誇獎。熊芭這麼一說,她馬上就抬頭挺胸,一副「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模樣。瑪麗一抬頭看見她這個樣子就笑開了,莉蒂亞不依地跟她撒嬌,姐妹倆笑著鬧了起來。
確定莉蒂亞把她的話聽進去了,熊芭就離開了書房。她約了裁縫到家裡來,匹配身份的衣服也是非常重要的。她的眼光比現在的人好些,知道什麼樣的衣服配什麼膚色氣質的人才更好,還有一些小飾物也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之外,她還讓管家先生聯繫了樂隊,一個好的樂隊對於一場盛大的舞會來說是不可或缺的。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音樂和笑鬧聲,這才能構成一場真正的舞會。
在女孩們的期待和忙碌下,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阿爾佛列德莊園第一次對外開放,舉辦舞會的日子。從早晨開始,就不斷地有人坐著馬車趕來,最先到的反而是離得最遠的,馬雄的投資夥伴莫爾頓一家。
莫爾頓先生有一兒一女,兒子現在在軍隊,女兒跟瑪麗一樣大,剛剛訂了婚。莫爾頓夫人說借這次機會,想讓她的女兒莫莉在結婚前多出來走走,認識一些朋友。為了表示對莫爾頓家的重視,熊芭讓簡帶著莫莉在家裡參觀。趁著客人們都還沒到,女孩們全都跟著去了。
很快,客人們就陸續到達了。莫爾頓夫人一直很貼心的陪著熊芭身邊,嘴裡說著是因為不熟悉客人,其實是怕熊芭第一次舉辦這樣的大型舞會而感到緊張。對莫爾頓夫人這樣的行為,熊芭心裡感激的同時也對她更加親近了。
當安妮•德•包爾小姐挽著德•包爾夫人的手走進阿爾佛列德莊園的那一刻,熊芭驟然變得冷漠起來,這樣的情緒被她身邊的莫爾頓夫人敏銳的察覺到了,抬頭一看,瞭解的抿了抿唇。德•包爾夫人一向苛刻,在貴婦圈裡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傢夥,莫爾頓夫人自然也是對她有著一些瞭解的。
「阿爾佛列德莊園很漂亮。」德•包爾夫人高高的仰著她的頭,顯得既高傲又不可侵.犯,稍軟弱一些的人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她的氣勢所懾。
來者是客,熊芭還不至於同客人計較,看德•包爾夫人這個盛氣淩人的樣子她不過只是笑笑,「歡迎。如果安妮小姐願意的話,可以請我的女兒帶你四處參觀。或者不希望被別人打擾的話,鋼琴室和繪畫室就在二樓,圖書館在三樓,請自便。」安妮很有禮貌地向熊芭道謝,但並沒有要求任何一個班納特小姐的陪同。
德•包爾夫人是同她的侄子侄女一起過來的,她和安妮剛剛進了門,達西、菲茨威廉和達西的妹妹喬治安娜就緊隨其後到了。「年輕女孩們話題會更多一些,我想達西小姐應該會願意同簡她們玩一會兒的。辛西婭,帶著達西小姐去樓上,我猜她們這會兒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鋼琴室。」
接待客人一直持續到夜晚降臨,重要的客人們幾乎都到場了,賓利一家也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了阿爾佛列德莊園。熊芭在門口站了一整天,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酸痛的,可是舞會至今也還沒有正式開始呢。還好有莫爾頓夫人在旁邊幫忙,不然她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熊芭和莫爾頓夫人帶著最後一批客人走進屋裡,馬雄在大廳裡招待客人,見她進來連忙大步上前讓她挽著他的手臂。音樂聲不停,年輕人已經在大廳正中開始跳舞了,熊芭和馬雄是主人家,正式的開場舞得由他們開始。
一曲畢,熊芭也玩得很開心。說真的到這裡這麼多年,往日參加舞會的時候她最多也就是看著幾個女兒玩,自己卻是從來沒有下過場的。難得跳一次,整個人都覺得年輕煥發了。
主人家跳過第一支舞後,下場的基本上就是一些年輕人和一些喜歡跳舞的了。馬雄帶著熊芭四處走走,時不時停下來和別人聊幾句生意上的事。因為熊芭插不上話,也就有些無聊,沒想到她一扭頭卻看見幾個女兒幾乎都成雙成對的站在大廳裡。
簡和賓利,伊莉莎白和達西在跳舞且不說,瑪麗、莫莉和安妮倒是看起來很有話題的樣子,坐在角落裡聊天。最讓熊芭沒有想到的是,不止是莉蒂亞和菲茨威廉站在一起,就連凱薩琳身邊也站著一個胖胖的男士。
怎麼回事?凱薩琳身邊那位又是誰?
第62章 傲慢與偏見七
誰也不能否認,舞會的確是在上流社會人們溝通交流最好的方式之一。這一次舞會之後,班納特家幾乎就從一個小小的鄉紳家庭,搖身一變成為倫敦的新貴。如果不是這一家子舉手投足之間並沒有粗俗的鄉野之氣,或者稱他們為暴發戶會更恰當一些。
熊芭對凱薩琳的關注太明顯,馬雄和莫爾頓先生談話沒有注意,但莫爾頓先生身邊的莫爾頓夫人卻發現了。她大方地走到熊芭身邊提點她,「那位是管理德比郡的戈爾德伯爵的獨子蘭瑟。」這位伯爵獨子一直不受到貴族小姐們的歡迎,儘管他擁有財富和地位。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小姐願意嫁給一個整天只知道吃的男士,她們認為這太不體面了。
今天還是蘭瑟第一次遇到像凱薩琳這樣的女孩。她並不在乎他吃了多少,甚至看到他喜歡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感到很高興。「因為這是我做的呀,我沒有做多少,可是看你一直在吃的都是我做的,這讓我很有成就感。」
蘭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戈爾德家不缺錢,更不缺好的廚師,可是沒有一個廚師能做出這麼美味的食物。當凱薩琳告訴他這些美食都是她的作品之後,蘭瑟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天使!他們倆很有共同話題,凱薩琳不是一個整天追求口腹之欲的人,可是卻是一個非常享受製作食物給她帶來的成就感的姑娘,他們就著食物的話題越聊越開心。
熊芭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那個胖咚咚的小子給拐了了出去,而平日裡一直很溫柔的凱薩琳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笑個不停。果然那句話說得很對,什麼樣的茶壺就該配什麼樣的茶蓋,他們簡直般配極了。
而另一邊莉蒂亞也和菲茨威廉聊上了,他們的年齡差距還是略微有些大的,可是站在一起看起來卻分外和諧。菲茨威廉作為一個軍官,走過的地方不會少,知識豐富經驗老道,不知道他跟莉蒂亞說了什麼,小丫頭一直用崇拜的目光注視著他。或許男人都比較吃這一套,很快菲茨威廉就更加賣力的講了起來。
但在熊芭看來,到底是誰哄誰還不一定呢。這個小女兒一直鬼精鬼精的,有時候連馬雄都會被她蒙過去,反正誰吃虧她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倒是莫爾頓夫人有些為莉蒂亞感到擔憂,她是知道菲茨威廉家的,更是知道他們家裡是什麼樣的情況。這樣複雜的出身的菲茨威廉看重的多半是班納特家的錢,莉蒂亞年輕難免就會被他哄了。
莫爾頓夫人把她的擔憂一說,熊芭卻只是揮揮手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悄悄湊近說了一句,「莉蒂亞這個姑娘可是我們家五個女兒裡最精明的一個了,別看她小,他們之間到底誰更厲害還不一定呢。」這倒是讓莫爾頓夫人狠狠的吃了一驚。
女大不中留,他們這一共五個女兒呢,一個陪在身邊的都沒有。現在看來除了瑪麗,她們每一個都在為自己的終身奮鬥著,不管她們自己的眼光如何,挑上的人又怎麼樣,至少她們也都有了一個目標。瑪麗和其他人一比,還是單純天真了一些,熊芭有些擔心,她不會讀書讀傻了,變成一個小書呆子了吧?
瑪麗對目光很敏感,熊芭的視線才放到她身上一會兒,她馬上就停止了閒聊,扭頭看向自己的母親,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詢問熊芭有什麼事。本來瑪麗就看起來有些呆呆的,現在又一副迷茫的樣子,真是萌死個人。中老年大媽們都抵不過瑪麗小姐的魅力,別說熊芭了,就是她身邊的莫爾頓夫人都被這一眼看得心裡化成了一灘水。
「班納特夫人,把瑪麗嫁到我們家來怎麼樣?」莫爾頓夫人突然說道,熊芭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卻接著說了下去,而且越說越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真是好極了。「莫莉比他哥哥小兩歲,本來按理說她應該比她哥哥晚些訂婚的。我也不瞞你,我們家泰迪不太受小姐們的歡迎。」
泰迪?這個名字……可真是獵奇啊。不過熊芭是不會告訴莫爾頓夫人在未來將會有一隻熊姓泰迪的,不過光是聽這個名字,熊芭就覺得這個泰迪會是熊家人。「不太受小姐們的歡迎?」難道是有什麼隱疾?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莫爾頓家再好,熊芭也不願意把女兒嫁過去了。
「泰迪長得比較像我,莫莉和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熊芭不自覺把視線投向莫莉的臉上,這才恍然大悟。說白了,莫莉長得很漂亮也很精緻,莫莉和泰迪長得像,也就是說泰迪的長相多半長得就有些女性化。這一點倒是不妨事,如果泰迪的人品和他家裡人一樣,那倒是一個值得考慮的人選。
「小莫爾頓先生什麼時候回家?我想讓他們見一面,如果孩子們也有這個意思的話,我倒是樂見其成的。」熊芭當即就替瑪麗拍板,瑪麗說好聽些是文靜,但其實也就是有些木訥,這種事情還不如她決定來的好。
「等他休息日的時候我就帶他來阿爾佛列德莊園拜訪!」莫爾頓夫人高興地回答道。
兩位夫人一拍即合,聊得更加起勁了,而她們的丈夫看她們這麼合得來,也是放下心聊起了生意上的事。夜晚來得快去得也快,班納特家第一次在阿爾佛列德莊園舉辦的舞會,就這麼結束了,期間沒有任何意外,就連不太討人喜歡的德•包爾夫人也沒有鬧出任何不愉快。
和主人家關係好的總是在最後離開,就這麼一天的功夫,瑪麗和莫莉還有安妮就成了好閨蜜,安妮離開的時候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讓德•包爾夫人有些拉不下臉來了。
之前瑪麗也一起去了羅新斯莊園,可是那時候一來她不是主人家,二來安妮身體不好也沒法待客,所以她們才沒有親近起來,反而在阿爾佛列德莊園這麼一個下午一個晚上,就讓她們關係貼近了許多。幾個小兒女眉眼間也帶了纏綿之意,大人們看在眼裡,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德•包爾夫人的臉色很不好,但也知道自己在熊芭手下討不了好,更何況現在女兒和班納特家的三女兒關係這麼好,她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女兒又該傷心了。德•包爾夫人什麼都不好,偏偏有一顆最疼愛子女的慈母之心。
她心裡陰謀論,說不定班納特家派女兒來和安妮交好,究其目的就是為了讓安妮看在好友的面上不去和班納特家的女兒搶達西……可惜這樣的猜測她不能告訴安妮,不然安妮一定會很傷心的。安妮身體不好,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朋友,看她今天精神這麼好就知道她是多麼喜歡她的新朋友了。德•包爾夫人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安妮她的猜測,但是她對班納特一家的印象又差了許多。
且不說這個對班納特家抱有很大敵意的德•包爾夫人,和她同樣不喜歡班納特一家的還有賓利先生的妹妹賓利小姐,她同樣也是想要嫁給達西先生的姑娘。在看到如今阿爾佛列德莊園的盛況後,又無意中在舞會裡聽說了簡的嫁妝不菲,她倒是不反對賓利娶簡了,可是卻更加不喜歡伊莉莎白了。
對於熊芭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德•包爾夫人和賓利小姐一樣,雖然不喜歡班納特家,可是這種討厭是放在臉上的,一點兒也不像那種臉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實際上卻陰謀詭計齊出的傢夥。所以儘管她們和班納特家關係不太好,可是熊芭卻從沒有想過要怎麼坑她們害她們。
這種感情外露的人,其實有時候也很可愛不是?
阿爾佛列德莊園的舞會結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班納特一家常常會接到來自各個家族的邀請。因為簡和賓利、伊莉莎白和達西的婚事已經開始提上議程,熊芭也沒有想讓她們出去社交,反而讓剩下的三個女兒輪番出門。
瑪麗在圈子裡倒是得了一個安靜有氣質的美名,而凱薩琳名聲不顯,每次出門總是和蘭瑟•戈爾德湊在一起。最受歡迎的還是莉蒂亞,她長得又萌又可愛,就是同為女孩的姑娘們也沒有辦法抵擋她的魅力。雖然她如今看上了菲茨威廉,但她總是要再挑挑再看看才會最終決定自己的選擇的,從這一點看她倒是早熟得厲害。
在阿爾佛列德莊園的那場舞會過去了一段時間之後,莫爾頓夫人再次上門了,帶著她的一雙兒女。而湊巧同在今天,賓利和達西這一對好朋友也到家裡來拜訪,看賓利一臉激動的樣子,時不時還會偷看簡,再看看達西也是一副很緊張的模樣,所有人都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莫爾頓夫人高興極了,她一到訪班納特家就有這樣的好事,這不是說明莫爾頓家同班納特家很有緣分嗎?看著自己的騷包兒子,再看看有些呆萌的瑪麗,不管怎麼看莫爾頓夫人都覺得他們般配極了。
「我讓辛西婭準備了紅茶,我們到花園裡坐坐吧?」即使心裡有了猜測,熊芭還是不慌不忙地做出安排,瑪麗大概知道莫爾頓夫人上門是為了她和莫莉的哥哥泰迪,臉上一直帶著好看的羞紅,熊芭才剛剛發話,她就再次往後縮了縮,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鬢角。
她長得沒有幾個姐妹好看,就連泰迪本人看起來也要比她好看得多,到了花園裡幾個女孩站在一起,小莫爾頓先生會喜歡她嗎?
向來被培養得很有氣度的瑪麗突然有些不自信起來。
第63章 傲慢與偏見八
花園裡,只有熊芭和莫爾頓夫人兩個人在慢悠悠地喝著紅茶聊著天,孩子們到底年紀還小,一點兒也沉不住氣。擠眉弄眼的,統統被兩個媽媽看在了眼裡,心裡竊笑臉上卻不露聲色。
或許真的是知子莫若母的原因,莫爾頓夫人覺得瑪麗合眼緣,而泰迪也真的第一眼就有些莫名地喜歡呆萌呆萌的瑪麗。他急著想要和她說上兩句話,來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至於瑪麗擔心的長相問題,他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他並不覺得長得好看就能代表一個姑娘的全部。相反的,每次他的視線定格在瑪麗身上的時候,他就發現瑪麗的臉悄悄地紅了。
這麼可愛一定要娶回家做老婆!
「我能和簡單獨相處一會兒嗎?」就在熊芭以為泰迪將會是第一個開口的人的時候,賓利卻意外的搶在了他的前頭。這倒是讓熊芭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賓利這個人很軟弱又沒有主見,如今看他也不是不能鼓起勇氣來的。
「去吧,」熊芭偏頭看向欲言又止的達西,「伊萊紮也陪達西先生去參觀一下家裡的雕塑室,我和莫爾頓夫人想要單獨聊聊,」熊芭沖莫爾頓夫人眨了眨眼睛,「對吧?瑪麗也帶小莫爾頓先生到圖書室裡看看吧。」
剩下的兩個姑娘,凱薩琳和莉蒂亞,這兩個丫頭機靈極了,熊芭才一開口,她們就各自表示有事要回房間去。孩子們都走光了,花園裡除了熊芭和莫爾頓夫人之外,只有辛西婭在幫她們倒茶。
「怎麼樣?泰迪還算不錯吧?」莫爾頓夫人喝了一口紅茶,把杯子放到一邊又湊近熊芭,「我的兒子我最瞭解了,他剛剛那個樣子,一定是很喜歡瑪麗的。」雖然兒子總是喜歡逗弄別人,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他同他父親一樣,是個感情專一的,不然她也不會想著讓瑪麗嫁給兒子了。莫爾頓夫人是真心喜歡瑪麗的,雖然話不多,但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孩子。
熊芭也抿了一口紅茶,雖然在英國喝下午茶的時候人們總是喜歡加很多料在裡頭,可是她還是喜歡什麼都不加的紅茶。這能讓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英國人,馬雄也是一樣。所以她和莫爾頓夫人喝的紅茶是不同的,也只有辛西婭能泡出讓她滿意的紅茶了。
對於莫爾頓夫人的話熊芭很認同,瑪麗的長相在英國人的眼裡並不算美,甚至和她的姐妹們相比可以說相當平淡。或許是因為審美觀還是有些差異的原因,其實熊芭倒是覺得瑪麗長得很漂亮。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泰迪還是一直盯著瑪麗,一個眼神也沒有留給別人。就憑這一點,就讓熊芭對泰迪很有好感了。
「讓他們先相處看看吧。」熊芭笑眯眯的,沒有做出什麼承諾。莫爾頓夫人也瞭解做母親的心,她的女兒莫莉可是剛剛訂了婚的,所以也並沒有覺得熊芭是在敷衍她。「咦,那是什麼品種的花,好像很少見呢。」她轉而指著不遠處的黃色花朵說起別的話題。
而今天在阿爾佛列德莊園不同的幾個地方,同時發生著幾件甜蜜的小事。賓利向簡求婚了,達西向伊莉莎白求婚了,而這兩個姑娘也都答應了。在原著中,本來一波三折的情感,因為夫妻倆的插手,姑娘們變得不再憑著表面看待一個人。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並不是那麼順利,剛剛有了萌芽,夫妻倆就帶著女兒們離開了鄉下,留給兩位男士充足的時間思考他們的感情。
這是一場賭局,如果他們對女孩們的感情不深,甚至會因為這一次的分離而斬斷情絲,但也有可能因為這一次的分離而更加看清自己。熊芭也是因為看過電影,才會篤定兩位男士是很喜歡簡和伊莉莎白的。
如今他們的求婚自然也在熊芭的意料之中。只是這麼些年養大這五個女孩,現在真正到了要把她們嫁出去的時候,她又非常不舍。女兒和兒子不同的就在這裡了,中國人的思想裡總是覺得女兒嫁出去了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而兒子卻是娶一個媳婦回來的。這樣的想法多少還是影響了熊芭,讓熊芭很惆悵。
其實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他們到了年紀就會組建自己的家庭,最後能夠陪伴在熊芭身邊的,還是只有馬雄。這種作為母親的失落感難以用言語形容,在簡和伊莉莎白告訴她,她們即將結婚的「好消息」後,熊芭在孩子們面前撐著露出笑容,但晚上和馬雄獨處的時候還是會露出不舍的情緒。
接下來,班納特家接二連三的傳出喜訊,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每一個女兒都被定了出去。阿爾佛列德莊園一時之間就像是只剩下了夫妻倆,但每天從女兒們房間裡傳來的笑聲又讓熊芭清楚明白,她們都還在。
馬雄看著她又鑽進了死胡同卻根本沒有辦法幫她。如果他們沒有穿越,孩子們也都是他們自己的孩子,他會想辦法讓她知道,就算孩子們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他們永遠是孩子們的父母。但事實是他們一直不停地穿越,離開一個世界就像生老病死一樣簡單,他無法說出「他們永遠是我們的孩子」這樣的話來。
女兒們一個個嫁出去,熊芭晚上在房裡的笑容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了。但白天她卻沒有把她的情緒外露給任何人知道,就連整天跟在她身邊的貼身女僕辛西婭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失落情緒,只以為她的消瘦是因為最近的繁忙。
按說莉蒂亞年紀還小,是不該這麼早就嫁出去的,可是菲茨威廉比莉蒂亞大很多。因為這個原因,凱薩琳嫁出去沒多久,莉蒂亞的婚事也提上了議程。在一年之內,五個女兒就這麼紛紛嫁了出去,居然沒有一個孩子發現熊芭的日漸消瘦。
阿爾佛列德莊園沒有繼承人,在班納特夫人病逝後,班納特先生把它捐給了英國皇室,然後緊接著他本人也抑鬱而終。班納特家的五個女孩各自有了幸福的生活,但她們在給自己的孩子講故事的時候,從不忘記給孩子們講關於他們的外祖家的事。
就算夫妻倆離開了這個世界,女兒們也從沒有忘記過他們,這樣的結果對於夫妻倆來說已經足夠了。當夫妻倆很久以後再次來到這個世界,熊芭終於能夠釋然當初的郁懣,父母只是孩子成長路上的領路人,當他們可以獨立行走了,父母也就該功成身退了。但孩子們總是會記得,那個溫柔抱起跌倒的自己的雙手,是屬於誰的。
「《傲慢與偏見》世界結束,成績計算中……」
「達成成就『小有名氣』,獲得一枚重溯幣。」
「《傲慢與偏見》過關評價:C。成就系統聲望任務,完成度非常差。熊芭:鄉間有名的貴婦人(上流社會為人所知的暴發戶夫人)。馬雄:廣為人知的企業家。」
像往常一樣,左側的光牆再次亮起,熊芭順著照片看過去。愛德華、阿祖、綠萍和紫菱、西弗勒斯、黛玉、班納特五姐妹,他們鮮活的笑容印在那面牆上,看起來是那樣近,實際上卻是那樣遠。熊芭難過的蹲下了身,把臉埋進了膝蓋之間,在這個沒有人知道的世界哽咽著。
「我不想再繼續這麼下去了……我不明白這樣的旅程意義何在。他們看似都是我的孩子,但沒有一個真正是我的孩子!你究竟是什麼?你的目的又是什麼?我不陪你玩了還不行嗎?」每一次回到這個黑暗空間來,熊芭似乎都要爆發一次,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抗拒系統的安排。在她眼裡,如今就算是死,也比一直這麼下去要好過得多。
人的情緒就是這樣奇怪,來得快去得也快。有時候因為沒有旁人的安慰,壞情緒反而很快就消散了。但當熊芭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鬱懣抬起頭來時,卻發現周圍已經不再是一片漆黑得完全無光的模樣,反而更像是月夜下的郊外。「這是哪兒?」她不自覺問出聲,回答她的只有一聲嬰兒的啼哭。
怎麼回事?她的懷裡竟然有一個嬰孩。熊芭打量了一下四周,她現在身處一處樹林之中,身上的穿戴一絲不亂,不像是逃命什麼的。再仔細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她說不清到底是漢服還是什麼,但一定是中國古代的服飾。
原本她的打算是離開《傲慢與偏見》的世界之後回去看西弗勒斯的,就算她的情緒不太好,但她一直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可是她現在竟然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的世界,而且懷裡還有一個孩子。
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年代,不知道馬雄在哪兒,她簡直就是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懷裡的孩子不是棄嬰,當然不會有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孩子名字的橋段發生。
熊芭翻來翻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她只好抱緊了孩子。
晚上有些涼,風一吹樹林裡樹葉嘩嘩響,不僅冷也讓人覺得有些恐怖,嬰兒的啼哭聲讓熊芭心裡不知怎麼竟然有些酸酸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兒,我們又是誰,他在哪兒……」
熊芭從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這麼需要馬雄,她盼望著他能突然出現在面前,摟著她,安慰她。她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他們是沒有機會相遇了,有時候不知道才有希望,才不會覺得絕望吧。
如果她知道這次她得自己獨立承擔這一切,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有她的孩子需要她保護,更是有柴玉關這樣的仇人……
第64章 武林外史一
熊芭抱著孩子茫茫然中,但也知道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夜裡天涼孩子還這麼小……她剛動了離開這樹林的念頭,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迷人的男聲,「夫人,夜裡這麼涼,你這是帶憐花出來散步?」
這男人的聲音是熊芭生平聽過最有迷人的,帶著微微的鼻音,他發聲的時候她甚至能感覺到後背的酥麻,即使是從前的馬雄也從未讓她覺得這樣無措過。這麼一句話裡透露出兩個資訊,一來這男人是這身體的丈夫,二來這孩子叫做憐花。
就不知是蓮花還是憐花還是什麼了。之前熊芭翻過孩子的繈褓,自然知道這是一個男嬰,一個男孩叫做憐花,可真夠娘的……等等,電視劇電影裡叫做什麼花的男人不少,像是什麼無花,如花的,可是叫做憐花的,熊芭只認識一個。
雲夢仙子和快活王的兒子!武林外史!
熊芭臉色一變。她一直不肯轉身去面對這身體的丈夫,對方已經生了疑惑,此時她心緒不穩,呼吸急促更是讓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臂。熊芭抬頭,這人說不出的好看,卻讓熊芭說不出的害怕。
熊芭看了看懷裡的男嬰,如果她現在被眼前這人殺死了,她不會有事,最多就是回到系統那片黑暗之中,可是這個孩子怎麼辦?在熊芭的印象之中,快活王滅絕人性就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放過。
「玉關……」熊芭嘗試著叫他的名字,沒想到他竟然應了,輕輕地嗯了一聲,印證了熊芭的猜測的同時,讓她更加提高了警惕。她不得不冒險試探,這究竟是他們陰謀開始之前還是開始之後,他有沒有對雲夢仙子動了殺心?「我有些不放心,不如我們把憐花送走吧。」
快活王臉色不變,但是熊芭還是感覺到他有些不悅,他把她摟入懷裡,熊芭下意識想推開他,但還是用毅力克制住了本能,放鬆身體依在他的懷裡。「事情已經結束了,你還在怕什麼?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和憐花,我們一家三口將會稱霸整個武林。」
熊芭死死地克制住自己沒有顫抖。她記得快活王拋棄過很多女人,而雲夢仙子則是在他們將武林豪傑統統一網打盡之後。看來離他動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說不定他本來就是打算今晚殺掉雲夢仙子的!
原著的設定是雲夢仙子的武功比快活王高,所以快活王以有心算無心還是沒能殺死她,可是如今熊芭就像一個手持利刃的孩童,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雲夢仙子這一身本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穩住快活王,只要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她有七成把握可以從快活王身邊逃走。
片刻之間,熊芭快速地開動她的頭腦,卻又什麼都想不到。該死的,偏偏這個時候馬雄不在她的身邊!巨大的壓力讓熊芭忍不住哭出聲來。美人就算是流淚也是極美的,熊芭雖然不知道雲夢仙子究竟有多美,可是她對於使用女人的本錢並不感到陌生。她本來並沒有想哭的,可是這一哭竟然讓她找到另一條路。
「玉關,我好怕。」熊芭在快活王懷裡嚶嚶哭泣,一邊想著如何繼續往下說,一邊還得注意不能傷到兩人之間的孩子。「就算以後明面上江湖之中沒有人再敢對你指手畫腳,就算他們不敢對你娶了我有任何異議,可是私下裡呢?難免會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想要反抗你。」
字字句句,全都是以快活王為重,她把自己塑造得像一個以夫為天的女人。就算快活王心再狠,面對著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也是會有一些得意的吧?以往這些招數她只用在馬雄身上,現在卻不得不用這樣的手段來讓快活王暫時放下對她的戒心和殺心了。
柴玉關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熊芭假作害羞的模樣垂下了眼簾不敢去看他,就在他剛要親下來,熊芭心裡掙紮的時候,懷裡的嬰兒又哭了起來。她輕輕在心裡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倖不已。但表面上卻一點兒也沒有露出她心裡的想法來,心急地抱著憐花哄著,「哦哦,娘親的小憐花最乖了,是餓了嗎?」
「玉關,我帶憐花去找奶娘。更深露重,我們今日早些歇息吧。」她暗示地瞟了他一眼,「你回房裡等我?」快活王大笑,「可不要讓我等太久。」然後大步離去,但熊芭知道他心裡一定一點兒也沒有放鬆對她的警惕,所以始終癡癡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果然他沒走幾步就回過身來,「差點兒忘了……」熊芭心裡一緊,遮掩在繈褓下的手指克制不住地顫了顫。快活王折身,把他身上的斗篷脫下披到她身上,「夜裡涼。」複又轉身離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熊芭這才松下那口氣,癱軟在地。片刻之後,她抱著孩子離開了那片小樹林。從樹林出來她才發現,不遠處有一處宅子,顯然是雲夢仙子和快活王的住處。雖然按理來說這宅子裡應該是雲夢仙子勢大,可是熊芭不敢賭,所以她只能帶著孩子離開。
索性這裡也不算偏僻,應該是在某座城裡,只是宅子大,周圍被樹林圍在了裡邊。快活王走的那個方向是樹林的中心,也就是宅子的所在之處,而反方向則是離開這座宅子的道路。熊芭走了一會兒,終於可以看見樹林外的房屋陰影。
她的速度不算慢,但距離和快活王分開也已經有一會兒了,如果她不能找到一個好的落腳之處,恐怕還是會被快活王找到的。現在熊芭雖然不會使用雲夢仙子的武功,但是她顯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速度變快了,就像當初在暮光之城裡一樣。熊芭歎了一口氣,如果現在馬雄在就好了。
他現在在哪裡呢?或者現在他已經成了柴玉關?
雖然這麼想,但熊芭一點兒也沒有後悔從快活王身邊逃出來。她自己沒有關係,可是王憐花不能在那個人身邊呆下去。太危險了,如果讓快活王看出什麼來,她和孩子馬上就會遭到滅頂之災。熊芭看了一眼繈褓中的王憐花,突然心生一股勇氣,那是為人母的母愛之心仁慈之心。她會保護好他的,她想。
突然,身後傳來微弱的響動,聽聲音還有很遠,可是來人的速度非常快。熊芭顧不得自己是怎麼聽到的了,只能帶著孩子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裡,屏住了呼吸。「雲夢!你在哪兒?」快活王的確是一個非常有魅力有本錢的男人,不然也不能讓這麼多女人為他神魂顛倒了。此時他用這樣深情的語調呼喚著,如果是原先的雲夢仙子一定會按耐不住出去的。
可是現在熊芭對快活王除了恐懼就是恐懼,怎麼可能會自己自投羅網?她能做的除了祈禱再無其他,要知道她雖然控制了自己的呼吸,卻是不能也無法控制懷裡的孩子的呼吸的。還好現在小憐花很乖,早就沒有哭了,反而嘴巴一拱一拱的,睡得很香。
「雲夢,你知道的,你的味道已經刻入了你的骨子裡,我對它的熟悉不下於你自己。我知道你在這裡,還有憐花。」快活王至今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不認為自己的計畫會洩露,更加不認為被他深深迷住的王雲夢會幡然醒悟,他只是覺得現在的王雲夢在和他鬧彆扭。「別鬧了,跟我回去。外面這麼冷,你要是凍壞了我會心疼的。」
熊芭不覺得外面冷,反而心裡卻因為快活王的這番話冷得打顫。這是威脅,這一定是威脅!他在不耐,如果她現在出去,一定會出事的!她的預感向她發出了警告,可是即使她不想出去,快活王還是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為什麼突然跑出來呢?是哪裡不滿嗎?我沒有碰那個丫鬟,是她自己湊過來的。我的心裡只有你,你知道的。」快活王的視線緊緊地扣住了熊芭,她能感覺到他已經發現了她的位置。他這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不過是想向她施加心理上的壓力罷了。
雖然心裡明白,可是熊芭卻沒有任何辦法應對。只能看著快活王一步步離她越來越近,任由他的一句句話讓她越來越承受不住心理的壓力。熊芭把臉埋進了繈褓之中,不止一次在心裡祈禱什麼人來救救她和孩子,她甚至希望在下一秒的時候快活王會突然變成馬雄,但她的希望一直沒有實現。
不遠處突然傳來打鬥聲,熊芭偷偷從樹葉間的空隙看過去,卻發現三個小姑娘正在圍攻快活王。「夫人,快跟我走。」她的耳邊突然傳來這樣的話,嚇得她差點兒就從草叢裡摔出去主動暴露了自己。
「夫人,來不及了,快跟我走!」她身後站著一個神色焦急的女孩,像是顧不得平日的尊卑抓起了她的手臂,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奔逃。快活王那邊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那三個女孩是必死無疑的。
在越來越快速的奔逃之中,熊芭似乎漸漸掌握了身體的本能,不知怎麼就運用起輕功來,後來倒是變成她拖著女孩在跑了。她們這邊的響動聲不小,快活王本來是有些逗弄地在應付三個女孩,發現熊芭真的逃跑之後,他手下的攻擊卻突然淩厲起來。
沒幾下,三個女孩就倒下了。
解決了小魚小蝦,他迅速地朝熊芭方向追來。當熊芭以為她們馬上就要被追到的時候,樹林裡卻突然躥出好幾對身影。都和她們的穿戴一模一樣,甚至和她打扮一樣的女子手中也都抱著一個繈褓。身影四散奔逃,企圖以此來迷惑快活王。
「王雲夢,你把我想得太蠢了!」快活王冷笑一聲,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徑直向前抓來!
第65章 武林外史二
熊芭還以為他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行蹤,差點兒就沒能繼續跑下去。不過因為被那個女孩牽著一直沒有停下來。沒想到快活王根本不是朝著她們這個方向追來的,他抓錯人了!熊芭心裡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是不是我把他想像得太過厲害了些?
事實證明並不是她想錯了,只是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雲夢仙子,所以才誤導了快活王。「不可能!」發現自己抓錯人的快活王一臉不可置信,他反復回憶之前他是為什麼篤定此人就是雲夢的,「王雲夢武功高強,可是幾對人馬之中卻有很多是不善武藝的,甚至有一人連輕功都很弱。」
「之前沒有注意,如果是王雲夢親自布的局,又怎麼可能想不到我會抓武藝最高強之人!」快活王把一切聯繫在一起後,突然大悟:「王雲夢,你根本不在這些人之中!此乃調虎離山之計!」
其實他這麼想也沒錯就是了。
事實其實是這樣的。王雲夢本人的確察覺到柴玉關想要向她下手,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不相信情郎居然是一個如此薄情寡性之人。出於保護兒子的心,她本打算先把憐花送走,根本沒有準備一起離開。
沒想到事情發生了變化,熊芭穿了過來,並且想要離開快活王。王雲夢的手下本來也想勸她離開,可是她一直不願意,現在她真的願意離開了,就算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她們也不會聯想到別的。一直拉著熊芭奔逃的就是之前王雲夢最信任的手下彩姝,她才是完善了整個計畫的人。
找人裝扮成她們的模樣,也是由她想出來的計謀。她原本也沒想到這一計居然這麼成功,居然能夠瞞過快活王。這樣一來,她的計畫裡就有了一個漏洞,巨大無比的漏洞。「夫人,彩姝不能陪在您的身邊了。」
沒錯,彩姝就是這個計畫之中最大的漏洞!王雲夢從前對快活王可謂是掏心掏肺,他又怎麼會不認得雲夢仙子最得力的心腹彩姝!如今彩姝雖然不知道快活王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夫人如此失望地想要離開,更不知道為什麼夫人的武功突然像是被廢掉了似的,但她知道一點:她的存在有很大的可能會暴露夫人的所在!
這就夠了,足以作為一個讓她離開夫人的理由。
彩姝以為快活王給王雲夢下了什麼藥,讓她失去了武功,所以她才會失望的離開,卻不知道其實快活王早就動了殺心。這件事即使王雲夢猜到了些許,可是她卻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武功的夫人是沒辦法在快活王身邊呆太久的,彩姝知道這一點,更加贊成她離開快活王。
「夫人,這大概是彩姝最後一次牽您的手了。彩姝有一個請求,」她這樣的語氣總是會讓人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可是她沒有給熊芭任何的機會開口,「彩姝能不能不叫您夫人,再叫您一次月姐姐?」
彩姝一直鐵下心沒有回頭,她怕被拒絕,也因此錯過了熊芭外露的詫異。如果她看見了這樣的表情,或許會猜到什麼,可惜這個世界上對王雲夢最熟悉的人卻因為不敢面對她這樣的理由而錯失了發現熊芭不是原主的機會。
熊芭很意外,她雖然知道「雲夢仙子」只是一個類似于「白髮魔女」的綽號諢名,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居然很有可能會知道王雲夢的本名。或許這個彩姝對王雲夢來說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吧?所以才會把自己真正的名字透露給她。也或許是因為她們早在王雲夢出道江湖之前就認識……
不管是什麼原因,彩姝一定是王雲夢非常親近的人。也許在原著裡,也有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女孩曾為王雲夢慷慨赴死,也許她的死也間接刺激到了王雲夢,才會讓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到她的孩子。
短短的這麼幾分鐘的時間,熊芭已經被眼前這個女孩深深地觸動。她從前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為她奮鬥一輩子。可是如今她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人……雖然彩姝是為了原本的王雲夢,可是還是受惠的卻是熊芭她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熊芭甚至想要告訴彩姝,「你快逃吧,我不是王雲夢!」可是她卻沒有勇氣。和彩姝相比,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她繼承了王雲夢的一切,可是彩姝的這份情誼卻不是她能夠繼承的。
彩姝是一個非常認真的女孩,這樣的女孩最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加上熊芭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遇到她的,不自覺中她就有些依賴彩姝了,不過她自己本人卻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
一直沒有得到回應,彩姝以為她默認了,「月姐姐,那個柴玉關真的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就聽我一次勸,忘了他吧。離開這裡之後,找一個容易控制的或者是老實的男人嫁了,然後幸福的生活下去。」
聽著彩姝用平靜無波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熊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彩姝她對雲夢仙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呢?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她們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熊芭心裡有很多猜測,但是再也沒有證實它們的機會了。
又一次遇到了分岔路口,彩姝一錯身,同一個跟她打扮相同的女孩互換了位置。「月姐姐,好好兒活下去。」熊芭只覺得眼前一閃,耳邊響起這樣一句話,她手裡牽著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彩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
她的手很乾燥還有老繭,按理說這樣的一雙手應該會讓人產生安全感的,可事實上,熊芭卻更加想念之前那雙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因為那是她在困境之中唯一一雙向她伸出的雙手,她永遠也忘不了是誰從快活王手裡把她救下來的。
「彩姝!」熊芭掙開代替彩姝的那個女孩,反手把孩子遞給她,「照顧好孩子,我回去看看。」她本以為得費幾句話的功夫,卻沒想到女孩馬上接過孩子跑了。反而讓她愣了愣,隨即笑道,「真是蠢了。這些人顯然是雲夢仙子的人,她們會聽彩姝的話,自然也會聽我的。」
熊芭運用起不太熟練的輕功,躍上了樹杈間,再借力一跳跳上了樹梢。有著從前吸血鬼身體的底子,她很容易就適應了輕便的步伐,樹梢間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有。她敢說如果現在再次遇到快活王,她至少可以跑了。
彩姝跑的方向已經不可察,可是她的目的一定是去引開快活王,只要她的目的是快活王,她一定是往回跑的。熊芭在樹林間跳躍,靈活異常,不多會兒就跑回了剛剛她們分開的分岔路口。天色太暗了,要不是因為耳聰目明,她根本沒辦法找回來,剛想認認路,不遠處卻驚起了一片鳥兒。
一定是那裡!
熊芭朝那邊躍去,儘量放輕了自己的步伐,最後隱於樹間。她躲避的那棵大樹前有一片空地,那裡正在對峙的,可不就是快活王柴玉關和彩姝嗎!彩姝剛剛跟別人換了位置,而她保護的那個抱著假孩子偽裝雲夢仙子的女孩卻不在附近。
不知道是被殺了被發現了,還是已經逃遠了。
「柴玉關,你到底對夫人做了什麼?」彩姝劍指快活王。在彩姝心裡,雲夢仙子一直對他迷戀得緊,連孩子都願意替他生,怎麼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想法,定是柴玉關做了什麼對不起雲夢仙子的事。
其實快活王本人還在納悶呢,他又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之前王雲夢還跟他甜蜜蜜的膩在一起呢,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可是他自恃身份不願意跟彩姝解釋,就算解釋也說不清,只能悶聲不響的認了「他對夫人做了些什麼」。
看他默認,彩姝眼中恨色更濃,提劍向他沖去,氣勢洶洶帶著一股子拼命的感覺,看得熊芭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快活王的武功雖然略低於雲夢仙子,可是卻也是武林中難得敵手的高手了,彩姝就算跟在王雲夢身邊學了幾手,但還是不可能贏得了他。
熊芭在樹後看著你來我往,彩姝有利器在手而快活王徒手相迎,可是即使是熊芭這個大外行也能看得出,是快活王占了上風。他不過是想生擒彩姝,來拷問出王雲夢的蹤跡罷了。這次他們設計了整個武林,得到了不少武功秘笈,很大一部分就在王雲夢手中。
快活王不怕她說出自己的秘密,因為一個是人稱「萬家生佛」的,另一個卻是有名的魔女,任誰也不會相信雲夢仙子所言。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那些武功秘笈。他想做武林的主宰,做這天下武功最高強的人,而這樣的人只需要有一個就夠了,這就是他想除掉雲夢仙子的理由所在。
他要找出她,然後保證後患無憂。思及此,快活王手下的進攻越發淩厲起來,打得彩姝毫無還手之力。在她一個疏忽之下,快活王手裡的紫金指環飛彈而出,正中她的胸口,逼得她一口血吐了出來。彩姝眼中憤恨更盛,但她卻大笑著,「你永遠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哈,我把那些秘笈都轉移了,我不會讓你得到那些東西之後,轉頭來對付她的!」
「哈哈哈哈哈……」彩姝的笑容幾近癲狂,卻終於讓快活王變了臉色。他在乎的還有什麼?不正是武功和實力。這一遭彩姝是真的擊中他的逆鱗了,恐怕比她之前說快活王找不到雲夢更讓他怒極攻心。
快活王在盛怒之下一掌揮去,「你找死!」
悠于 2017-8-4 16:17
第66章 武林外史三
千鈞一髮之際,熊芭終於出手了。她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曾經翻找過身上的東西,有很多是她不認識也不敢打開的。當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很慶倖自己當時的謹慎,因為那很有可能已經救了她自己一命。
雲夢仙子以「天雲五花錦」和「*攝心催夢*」而名震江湖,後者熊芭還不能使用,可是前者卻是一種暗器。暗器,即使是完全不會武功的人也是可以輕易操縱的,熊芭不能用武功卻可以使用這「天雲五花錦」。「天雲五花錦」太過霸道,以往雲夢仙子出手用上它,無不是在非常緊要的關頭。
所以就算快活王始終保持著稍許警惕,卻還是中招了。可是他那一掌,終究是揮了出去。彩姝傷上加傷,再次吐血。熊芭心急,從樹後一躍到了空地前,連忙扶起了彩姝,查看她的情況到底如何。
「你……」快活王到底還是敵不過「天雲五花綿」的陰毒霸道,認清傷了他的人是王雲夢之後,不甘地暈死過去。熊芭不敢向前查看他的情況,只能扶起彩姝,運用輕功帶著她逃走。她不認路,之前都是彩姝帶著她走,此時她只有直直的朝前走。
沒走幾步,就聽彩姝略帶疑惑的語氣,艱難地說道:「月姐姐,走錯路了,回府的路應該是這邊才是。」說著,她的手指指向另一條路。熊芭心裡尷尬,臉上卻不露分毫,面不改色的扶著彩姝朝那條路走去。
彩姝心中疑惑更重,或許之前熊芭就露出了不少馬腳,但因為事態緊急所以彩姝才沒有多想,但如今快活王已經被放倒,她倒是有了心思來回想之前的事。且不說熊芭這些異常表現讓她疑惑,就是剛剛,要按王雲夢的性子,她如果真的狠下心來放倒了快活王,定會上前查看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怎麼可能扶起彩姝就走!
越想,彩姝心中的疑惑就越深。她知道王雲夢易容的手段舉世無雙,但她不相信王雲夢會找一個她都不知道的人來假扮自己。可惜她現在傷勢太重,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不然她一定要查個究竟才好。彩姝自恃自己是王雲夢最信任的人,就算王雲夢有什麼計畫,也一定會告訴她,但眼前這個肯定不會是王雲夢,她有些迷惑又有些傷心,難道月姐姐並不像我想像中那樣信任我嗎?
終於走出了這片樹林,可是熊芭卻不知道到底該往哪裡走。狡兔三窟,可以讓王雲夢落腳的地方一定很多,可是熊芭初來乍到,怎麼可能知道應該往哪兒去。彩姝撐著一口氣,再次指揮她往哪兒走,心底的疑惑也被她暫時按捺下來,心想等到了密宅之中,一定要好好兒的問問眼前這人。
七拐八繞,她們從一個棺材鋪裡的地道來到了一間雕樑畫棟的府邸之中。看熊芭臉上神情有異,彩姝隨口解釋:「棺材鋪晦氣,很少人有會仔細查看,這樣一來密道很容易就隱藏起來了,進入密宅的方法也就只有自己人知道。」熊芭當然知道,她只是沒想到原來從這麼早以前,雲夢仙子就開始用棺材鋪來隱藏密道了。
熊芭若有所思的點頭,卻沒發現彩姝偷偷用袖子捂住嘴,吐了一口血在袖子上。她想撐著最後一口氣,最後再看她的月姐姐一眼,問問她到底有沒有真的信任過自己。可是當她們走進屋裡,卻只有那幾個試圖混淆快活王的視線,最終逃了出來的女孩,抱著孩子的那個也在其中。
終於,彩姝的臉色變了。她喝退其他人,包括抱著孩子的女孩,整間屋子裡只剩下熊芭和她兩人獨處。熊芭吸了一口氣,準備把部分事實告訴她,即使彩姝後悔救了她也沒有關係。「其實,我不是雲夢仙子……」
「我知道。」彩姝阻止了她,或許是因為不想從別人口中得知王雲夢已死的消息,也或許是怕自己知道了之後更沒辦法接受,反正她沒有讓熊芭多說一句話。她手指點在熊芭的穴道之上,威脅她道:「你會好好兒照顧小公子,撫養他長大成人嗎?」
熊芭沒有告訴彩姝她根本不懂武功,更不知道她點了自己什麼穴道,只是輕輕地、堅決地點了點頭。「你會幫月姐姐報仇,讓柴玉關永遠得不到他最想要的,讓他孤獨一生下半生都在懺悔中度過嗎?」「我只能承諾儘量做到我所能做的。」
彩姝還算滿意的點頭,然後大笑一聲,「如果你做不到你今天所說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含淚閉上了雙眼。熊芭心裡的感覺很複雜,看著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死去,任誰都會心生不忍。
她活了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死人,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她經歷了西班牙流感,那時候死在她面前的人太多了,多到她都沒有感覺了。可是眼前這個女孩,說是為王雲夢而死,但事實上還是她救了她。
後來,熊芭安葬了彩姝。雲夢仙子手下的一眾人馬要麼就是因為孤苦無依而跟隨她的,要麼就是因為受到王雲夢的「*攝心催夢*」的影響,都是值得信任的人。熊芭帶著她們在繁華的南方,洛陽和揚州兩地之間來回奔波行商,以此來掙錢養活自己也養活手下的女孩們。
不同于原著之中的王雲夢,即使手下的人都是女孩,但熊芭始終沒有動過讓她們進青樓的想法。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她們生活比平常人要艱難得多。有時候還是會受到一些歧視,可是能有現在這樣安安穩穩的生活,大家都很滿足了。
她們對熊芭的感情漸漸變了,不再是把她當做是夫人,也不再把憐花當做是公子,而是所有人都像是親人一樣。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刻,大家不管走到哪裡,都會下意識的隱藏她和憐花的存在,不讓他們暴露人前是她們保護母子倆唯一的方式。
直到很多年後憐花成長了起來,他依然感謝自己的母親和這些家人,是她們讓他有一個如此有愛的成長環境。如果不是她們,他會變成什麼樣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但現在,對於熊芭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在這個世界立足生存下來。
熊芭答應了彩姝兩件事,一是好好把王憐花撫養長大,二是儘量替王雲夢報仇。
因為之前傷了快活王,卻沒有斬草除根直接滅口,熊芭事後後悔了不止一次。她們在密宅呆了幾天的時間附近的風聲就驟然緊了起來,派人打探之後才知道,原來快活王清醒了過來,下令搜查附近有沒有不明人士。因為他的這一舉動,逼得熊芭不得不帶著孩子和手下的姑娘們離開密宅,去別的地方過活。
相對而言,她答應的這兩件事還是前者更好辦一些。
因為養孩子這件事對於熊芭來說,也算是熟練技能了。她對王憐花的感情很不一般,說她是為了他才會留在這個世界的絕不為過。如果不是因為有著王憐花,她恐怕才到這個世界,就會找快活王尋死離開了,哪會一直留在這裡。對她來說,這一次的留下,仿佛是她真正給了王憐花生命一樣。
她從小生活在孤兒院,沒有親人的照料導致她的性格有些敏感,也因此有時候她會常常胡思亂想。她總是覺得以往那些孩子並不是她親生的,或許她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是王憐花不同。
他是那麼小,那麼脆弱,父親不疼母親不愛,如果沒有她,他現在是否還活著尚不可知。她的心裡油然而生出一股母親的保護欲,讓她渴望成為他的母親。這樣的感覺,自從離開西弗勒斯之後,熊芭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她親自給他換尿布,給他餵奶,看著他搖搖擺擺地走出第一步,教他說第一句話,什麼都沒有假手他人。王憐花學會的第一句話是「娘親」,學會走路的第一步是邁向她,知道食物美味後第一個遞給她。一切都讓熊芭感到那麼感動,那麼安慰。
有時候憐花的貼心和懂事,甚至能讓熊芭暫時忘記對馬雄的思念。他曾經在同隔壁的孩子玩耍過後,小心翼翼地向她詢問起自己的父親,但在看過熊芭短短露出悲傷思念表情的一瞬後,再也沒有提過父親這個詞。他知道自己同別的孩子不同,他是那麼的敏感,那麼的像她。
沒錯,王憐花是熊芭那麼多孩子之中,和她最相像的一個。以往不管是哪個孩子,同她再怎麼親近,他們總是會更加崇拜父親。熊芭並不是吃馬雄的醋,可是孩子們太像他,總是把她當做一個玻璃娃娃一般愛護,讓她沒有一種做母親的實感。
可是憐花不同。他同樣對母親愛護,可是他的愛護是以他自己的方式,雖然笨拙,但心意卻更讓熊芭感動。古有孟母三遷,熊芭為了讓憐花更好的成長,在觀察了很久之後,才下定決心住到了一位當朝大儒的宗族附近。
自從彩姝死後,熊芭繼承了王雲夢所有的財產,同樣包括她和快活王從武林眾高手之中得來的各種秘笈。王雲夢的資質很高,不然也不會憑著如花的年紀就能以「天雲五花綿」和「*攝心催夢*」名震江湖。熊芭以王雲夢的資質和她自己的悟性,再加上因為危機感而生的毅力,生生從一個半點兒武功都不會的現代人,成了一個可以成為武功「高深叵測」的武林高手。
這一次,武功成了她自己的東西。
以往他們曾經經歷過這麼多世界,但他們收穫的從來只是一份深刻的親情。在暮光之城他們是吸血鬼,離開了也就沒有了吸血鬼的體質;在哈利波特她是巫師,可是離開之後她卻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有自己的才是真實的,熊芭堅信這一點,所以在所有的世界裡,她都努力的提升著自己。
就算她以後還是會離開這裡,可是武功已經真正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裡,從頭再來一點兒也不難。
要想完成她答應彩姝的第二件事,一身好武藝必不可少。她暗自也布下不少棋子和人馬,隨時準備為快活王的大業添亂。她的優勢在於敵在明我在暗和她知道快活王到底想要什麼,所以她安排下的人馬都是為了以後做準備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吸取了第一次沒有斬草除根的經驗,這一次,她要下手就要把事情做得乾乾淨淨,一點兒後顧之憂都不能留。
況且完成了佈局之後,她除了操心憐花的未來,唯一擔心的,也就只有馬雄了。她來到武林外史的世界這麼久,一點兒他的消息也沒有,這讓她根本無法放心下來。
第67章 武林外史四
王憐花的成長,是伴隨著眾人的關愛,和母親的愛護的,但有時他也會很在意母親臉上流露出的惆悵與思念。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孩,知道自己直接去問母親的話,多半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還有可能會累得母親想起傷心事。所以他迂回戰略去找了府裡在母親身邊呆得最久的丫鬟碧雲。
碧雲就是當初接替彩姝帶熊芭走的女孩,她是在雲夢仙子和快活王在一起後才被帶到雲夢仙子身邊的。她一直認為夫人當初那麼殘暴,都是因為快活王的原因,所以離開快活王之後她才會恢復自己溫柔的本性。也因此,她對快活王的印象很差。
當憐花轉著彎兒的來向她詢問關於他父親的事情的時候,碧雲的表現非常符合「快活王是一個大大的人渣,他辜負了夫人」這一宗旨。雖然熊芭是為了馬雄才會這麼惆悵的,不過碧雲也的確沒有說錯就是了。
可是憐花不知道啊,他以為娘親真的是為了這麼一個人渣整天黯然神傷,頓時心裡就給這個「柴玉關」記了一筆。他現在是人小,可是以後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他不會放過辜負了他的親親娘親的任何人,即使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並不是憐花對快活王沒有半點兒孺慕之情。他們定居在洛陽,附近住的是當朝大儒的宗族,一起的玩伴都是教養很不錯的。每每看到別的小孩一臉孺慕的提起自己的父親,憐花也曾經對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有過幻想,可不管怎麼樣的幻想,也抵不過娘親的輕輕蹙眉。
娘親照顧他有多辛苦,除了憐花自己,沒有別人能更清楚了。雖然有下人照顧他的日常生活,可是熊芭事無巨細都會過問一次,這也就算了。她要養活這麼一大家子,平日本來就很辛苦,可是每次他闖了什麼禍,還是由她出面向別人鞠躬道歉……
自從那一次之後,憐花即使再做什麼事,也會顧慮著熊芭,再也沒有讓人抓過他的小辮子。做壞事的時候總是做好了一切準備,至少有人背黑鍋才會出手。府裡的各種書籍很多,熊芭也讓很多人來教導他,很快他自己看書琢磨計謀,再也沒有人發現他是欺負當朝大儒孫女的幕後主腦。
這孩子長著長著就長歪了,偏偏他自己不覺得而別人沒發現。熊芭若有所覺,可是奈何她只是一個女人,教導兒子的時候沒法把他教導得大氣而有君子之風,只得想辦法讓憐花拜入他人門下。能夠管教憐花的人不多,他又是那麼聰明,總是把最好的老師弄得又愛又氣,愛他學得快也氣他學得快。
明明才四歲的孩子,怎麼能這麼早就知道捉弄別人,知道氣老師了呢?熊芭在觀察了幾天之後,覺得憐花和阿祖某些地方很相像,同樣聰明同樣桀驁同樣有孝心。可是當初有馬雄糾正和教導阿祖,熊芭是完全沒有插手的,如今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教這樣聰明過了頭的孩子。她終於還是下定決心給憐花找一個老師。
思來想去,最好的老師人選可不就是附近的當朝大儒!
之前熊芭搬到這裡來之前就考察過,這位大儒姓季,曾經是當今皇上曾任太子時的帝師。後來先帝駕崩,今上登基,卻又恰逢季大人的母親去世丁憂,這才退出了朝堂,但季大人的學識和為人毋庸置疑是這個時代頂尖的。熊芭認為一個人的一生,沒有父母就不能形成一個良好的性格,沒有朋友就不能學會接人待物,沒有老師則不能很好的約束自己。
一個好的老師,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她親自領著他去向歸隱的當朝大儒拜師,不求他考取功名不求他上進,只求憐花能夠做一個明事理、品德高尚的人。季姓大儒看在她一片慈母之心,憐花又機靈聰明的模樣,這才收下了憐花這個關門弟子,事前一點兒也沒有發現最近一直在欺負自家孫女的人就是這個壞小子。
但是很快,當憐花在季大人府上學習了一個月後,當年名動天下的大儒如今的白髮蒼蒼卻依然令人尊敬的季大人就發現了這小壞蛋的本性。在季大人看來,有孝心懂得孝順的孩子都是不會太壞的,所以這些個惡作劇只不過是憐花精力太充沛卻沒有地方揮灑罷了。
於是他就給憐花佈置了翻倍的作業。不知道為什麼,熊芭每次路過書房看見憐花勤勤懇懇地寫著他的功課的時候,總是覺得季大人是故意的,甚至可以想像出季大人發現自家小弟子整天欺負孫女兒時會怎樣在背後黑了臉。
一定是錯覺!
日子一天天過去,熊芭終於相信馬雄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刻骨的相思讓她日漸憔悴下來。只有當憐花以謙謙君子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才會有一些安慰。雖然他的性子早已定性在離經叛道、狂傲不羈之上再也掰不會來了,可是現在偶爾看看也覺得還算不錯,至少他很開心。
而就在憐花滿了七歲,認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大人了的時候,快活王的人馬終於找到了他們的蹤影。這是當然的,熊芭不是王雲夢,做不出那些控制別人的事,更加不像一個老江湖一樣懂得隱藏他們的蹤跡。相比較而言,她更奇怪為什麼快活王的人馬現在才找到他們。
而王雲夢從前在快活王身邊安插的人馬也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們將會親眼見證「雲夢仙子」和「王憐花」的死。一把大火,把他們在洛陽的府邸燒得乾乾淨淨,甚至為了隱藏蹤跡,熊芭除了稍微暗示了季大人之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計畫。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金銀財寶她分成了兩份,一份交給碧雲來安置這些跟隨熊芭的孤苦女子,一份則由她自己隨身攜帶。她要獨自帶著憐花踏上流浪的旅程,有一些東西是不能表現在之前王雲夢的人馬面前的,她打算撇下他們所有人,上演一齣金蟬脫殼之計。
當然,快活王身邊仍然有王雲夢的人,不過熊芭會讓他們潛伏下來,滲透快活王的勢力,快活王座下四大使者「財色酒氣」,總要有一個是自己人才行。熊芭沒什麼大局觀,往日也都是馬雄在操作腦力上的事,老實說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可以做什麼。只是直覺應該給快活王手下安插一些人手,所以才會這麼做的。
宅子被毀之後,熊芭就帶著憐花悄悄離開了洛陽,但暗地裡還是沒有斷了同王雲夢手下人的聯繫,等憐花長大了,這些都是他的人。熊芭並不想連累季大人,可是怎麼說憐花也在幾年前拜了季大人為師,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她還是給季大人透露了一些消息。
季大人知道他們母子倆是有故事的人,此番逃脫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之日,他心中是很感傷的。畢竟憐花是他的關門弟子,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對最小的孩子有著愛護和包容之心,他只留了他們的聯繫方式,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既然憐花也拜我為師,我怎麼也要管束他到成人的。」
「我會常常檢查他的功課,還請王夫人不要因為在外奔波就忽視了憐花的學業。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以後必會有一番大事業的。」季大人說這句話時,臉上帶著似驕傲又似遺憾的神情,幾乎讓熊芭想要把憐花留在洛陽了。
可是理智卻不容許。且不說憐花自己的安全問題,季大人雖然是朝廷命官,可是如今江湖草莽勢大,朝廷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如果連累了季大人一家,熊芭恐怕永遠良心不安。再者說,憐花的年紀在古代也算個小大人了,可是到底也就是個上小學的年紀,如果讓他離開母親,那太殘忍了。
熊芭的本意就是帶著憐花去領略這大好河山,增加他的閱歷和見識的,如果將他寄養在季家,豈不是捨本逐末?她只能向季大人承諾:「妾身會好好兒監督憐花的功課,不辜負您老人家對他的期望的。不管我們到了什麼地方,我們都會同您聯繫的。」想了想,熊芭有些不放心,鄭重地向季大人聲明,「如果有人查到季家來,請您務必如實告知我們的行蹤。不必擔心我和憐花,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的。相反,您的安危比這些都重要。」
季大人高潔,如果快活王查到他頭上來,威逼利誘都無法問出他們母子的下落,恐怕季大人會遭遇不測。既然如此,熊芭便及早聲明他們定會安然無恙。季大人也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人,老人家胸中有溝壑,一定能保自身安然無恙的。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知道憐花同季大人一家的關係的只有府裡的女人,熊芭相信她們不會洩露關於憐花的消息。她只是因為馬雄的影響,做事喜歡有備無患而已。
第68章 武林外史五
熊芭帶著憐花走了很多地方,從中原走到關外,結識了許多人,甚至其中並不乏一些三教九流的。因為曾經看過《碧血劍》,熊芭對五毒教也非常感興趣,不過為了避免讓人誤會,她和憐花只是悄悄地看了幾天五毒教教眾的日常生活同中原人士有什麼不同之處就離開了。
本來《武林外史》只是為了「晴格格」而看,所以熊芭對白飛飛這個人物的印象也很深刻,原本她也想帶著憐花去看看妹妹,可惜她並不知道白靜的下落,也不知道幽冥宮的所在,她也只得把這個想法拋到了一邊。
不得不說,見識更多的東西,總是會讓人的心胸變得開闊起來。這一趟遠門不止是憐花,就連熊芭的改變也非常明顯。她依然思念馬雄,卻把他放在了心底去想念,因為當她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憐花,總是可以見到他的。但如果她真的離開了這裡,能不能再見到憐花卻成了問題,因為這麼想,所以熊芭不再執著于思念,而是把注意力都投注到憐花身上。
沒有想到的是,憐花十歲那年,快活王居然真的查到了季大人頭上。按照之前的約定,季大人在百般迂回之下終於松了口,把母子倆的下落透露給了快活王。在那之後,他後悔得不得了,因為他再也沒有得到過母子倆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母子倆當然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自從行蹤暴露,他們換了一種方式行走江湖,易容、喬裝打扮,任誰也認不出他們居然會是曾經名動江湖的雲夢仙子和她的兒子。熊芭甚至有自信,即使是快活王站到她面前來,也不可能認出他們來。
憐花在此一道上果然分外有天賦。一開始是熊芭易容,等他學會了之後,熊芭就再也沒有動過手。有熊芭這樣一個武力值高,頭腦卻不怎麼厲害的母親,王憐花可是操碎了心。後來漸漸這對母子的相處模式演變成,娘親聽兒子的,兒子指哪兒娘親就打哪兒。
熊芭也把王雲夢的勢力統統交給了兒子,包括那些安插在快活王身邊的人,自從憐花接手人馬之後,不止快活王那邊再也沒有得到過他們的消息,他更是將自家產業擴大了一倍,讓他們出行的時候不愁花費。熊芭不止一次感歎,有這麼一個省心的兒子,真是太幸福了。
可是即使這樣,憐花還是很依賴熊芭。
遊歷十年,母子二人均有所獲。
大理城內,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熱鬧極了,如果此時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路邊有一對特殊的夫妻。說他們特殊是特殊在哪裡呢?在於他們的舉止和談話內容。他們的年紀相當,女子也的確是一副很依賴男子的模樣,而男子也看起來很寵溺女子,可是他們的動作非常假,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像是故意這麼做的一樣。
「娘,你的演技很差勁,僵硬死了……還好附近都是普通老百姓,換個眼力好的一眼就能看出我們之間不是夫妻的關係了。下次我們不要扮夫妻了,還是扮姐弟吧。」男子微笑著,嘴唇不曾動,卻有聲音傳到女子的耳朵裡。
女子沮喪地回頭,「好吧,聽你的。」不知道怎麼,在兒子面前,她總是有一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難道人笨就要被聰明人挾制嗎?不不不,不對,她不是笨,她只是太普通。憐花小的時候還好,這兩年熊芭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沒有母親的威嚴了。
既然說了不扮夫妻,他們馬上就找了地方換衣服打扮,不一會兒,路上又多出了一對姐弟倆。或許是裝年輕人裝多了,也或許是憐花太保護她,熊芭這些年倒是越活越小了。有時她也會想,憐花到底需不需要她這個母親呢,他什麼都會了,也什麼都懂得,反觀她卻像一個累贅一樣。
只是到底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兒子。原著中的憐花是個什麼模樣熊芭已經漸漸忘記,如今她的兒子王憐花卻是一個翩翩如玉的謙謙公子。如果非得說他像誰,熊芭腦海裡卻只能浮現出一個名字:東邪黃藥師。
她晃了晃頭,企圖把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想法扔開,「憐花,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有些想回洛陽了……」其實是因為她聽說了朱家的事,覺得劇情即將開始,所以打算回去報仇了。她很矛盾,想自己一個人回去,卻知道光憑自己是沒法成功的。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兒子拖下水,不管怎麼說,快活王的確是他的親生父親。
「你猶豫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件事?」憐花有些好笑,每次母親換了裝扮就好像是小了幾歲的樣子,他總是不自覺想要照顧她。這些天她總是欲言又止,他早就發現了,就等著她說出口,倒是沒預料到她能撐這麼久。「我也有些想老師了。去年他八十大壽我沒趕回去,只差人偷偷送了禮。」
熊芭聽他這話,臉上先是一喜,接著又是猶豫,她不想讓憐花知道他的父母竟然是敵對的仇人。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她和馬雄就是憐花真正的父母。小孩子的成長環境不應該這麼複雜……「不然你再遊歷一段時間吧,娘親先回洛陽處理一些事情,事了我再來找你?」
剛開口的時候她還有些猶豫,但說著說著卻堅定下來,她不能讓憐花有那樣的陰影,他對自己的父親一定是有著幻想的。即使以後他會恨她,她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想殺他的母親。上一輩的仇恨,還是讓他們來終結吧,不要再摻雜在小孩子之中了。
熊芭的態度異常堅定,甚至有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然,這讓憐花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他知道她要做什麼,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這才是他為什麼一直這麼心疼母親的原因。每次她這麼堅決的時候,就算他極力反對,他也是反駁不過她的。最後他妥協了,無奈道:「那我送你回去,順便到季家看看老師我再離開。」
「好吧。」熊芭想了想,同意了。繼而她又有些得意,兒子就算長大了,就算這麼聰明,還是我兒子,就是得聽我的話。「但是有一點,看完季大人你就給我出來遊歷!只要你答應了我這一點,如果你還想考科舉,再過幾年去考我沒有意見的。」
熊芭對他沒什麼要求,只要他過得好就行了,可是自從三年前聯繫上季大人,季大人考察了他幾次之後,他就總是想要去考科舉。熊芭不明所以,但是卻覺得他年紀太小了,如果真的考上了對他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武俠小說裡早年聰慧考科舉的大俠不少,像是李尋歡,可是他最後還是受不了辭官離去,所以她一直都壓著憐花沒有同意讓他去考。
如果這次他能乖乖聽話,其實考科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他考不上呢?
「娘……」憐花無奈,「就算你看不起我,也不要這麼大聲說出來啊。」熊芭窘迫,她沒想到日子過得太好,她居然連心裡話都會不小心說出來了。裝作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的樣子,她扭頭大步往前走,卻因為看到兩個身影而愣住了。
行人匆匆,不遠處的胭脂鋪子裡掌櫃和掌櫃的媳婦不知道在說什麼,媳婦笑得很開心而掌櫃的臉上帶著很溫柔的神情,看得熊芭鼻子一酸差點兒流下淚來。「娘親?娘親!」憐花猛地叫醒了她,她恍如隔世地眨了眨眼,「娘親你怎麼了?你在看什麼?」他探究的看著那個胭脂鋪子。
熊芭正色,「你都這麼大了,我居然一次胭脂水粉都沒有買過,」她摸了摸臉,「我要去買一盒胭脂。」睜著眼睛說瞎話,一聽就知道是胡亂扯的理由,可是憐花也沒有拆穿她,反而是順從地跟在她身後。剛剛熊芭的模樣嚇壞他了,好像從他們四處遊歷開始,她就再也沒有流露出他小時候那樣的神情,就在剛才,他還以為她又想起了快活王。
「掌櫃的,這盒胭脂怎麼賣?」熊芭有些心不在焉的挑了一盒胭脂,注意力倒是放在了掌櫃的和他媳婦的對話上。憐花也注意了,這對夫妻很平凡,最多是比平常人家更恩愛一些,沒有什麼特別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娘親這麼關注他們。
掌櫃的溫和的笑笑,捋了捋下巴的長須,「二十文。」熊芭看著掌櫃的的笑容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爹爹!娘親!今天私塾的先生誇我的功課了!」熊芭怔怔的看著這一家人幸福的模樣,跑了出去,甚至沒想起來放下胭脂。
在掌櫃的出聲叫住她之前,憐花連忙數了二十文錢付了帳,追了出去。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熊芭一邊跑,眼淚一邊止不住地流下來。幸好臉上易容的物品都是防水的,不然早就花了。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那個掌櫃的和穿越前的馬雄長得一模一樣,而那個媳婦也和穿越前的熊芭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那個孩子,他的身上可以看到很多孩子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問題?他們不是一直在虛幻的世界中穿越嗎?為什麼她會看到和他們一模一樣的人?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忘記穿越前的人生,忘記穿越前他們的模樣,不想今天驟然看見,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世界是真的嗎?她是熊芭嗎?馬雄在哪裡?熊芭一路狂奔,甚至用上了輕功跑出了大理城。她的武功比憐花要好些,一時半兒憐花追不上來。她一直跑啊跑,直到跑到一棵大樹下,狠狠地用拳頭砸樹,「系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你要什麼,難道你察覺不出我都快要崩潰了嗎!如果我瘋了,老公不會繼續幫你的!」
沒有心理醫師的開解,沒有馬雄的安慰,熊芭本來一直強撐著自己,現在卻把一切假像撕開了,如果她可以,她甚至希望這個世界就此崩塌。什麼都不存在就好了……她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大樹後有一處突然像是塌了下去一樣,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而且隨著她的哭泣那個黑點正在慢慢的擴大。
但還沒等黑點擴大到她的面前,憐花就到了。
第69章 武林外史六
王憐花這個人,平日裡看起來像是一個謙謙公子,但其實脾氣很是古怪。也就是跟在熊芭身邊,一直有她約束著所以才很少表露出他的真實性情來。不過對著手下的人的時候,卻是難得的十分威嚴的人。
他趕到熊芭身邊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個小黑點的消失。憐花這個人說得好聽叫自信,說得難聽那就是自負,他絕對肯定自己真的看到了那個黑點。眼睛微微一眯,氣勢頓時就顯得強大起來,這時候的他倒是有幾分馬雄的樣子,儘管馬雄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過。
當小黑點消失之後,他也只好先將這件事和疑惑放在心底,大步上前安撫哭泣的母親。「娘親,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間胭脂鋪有什麼問題?」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厲的神情,熊芭背對著他,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不,不關他們的事,只是因為看見他們,想起了你的父親……」在熊芭的心裡,憐花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馬雄。那個快活王,只不過是生他的人而已。熊芭雖然有時候幼稚了點兒,但是在孩子面前多半還是一副媽媽的模樣,見憐花來了她馬上就停止了哭泣。
熊芭強撐著露出微笑,「放心吧,娘親沒事。我們快走吧,回客棧收拾東西,馬上回洛陽。」她壓抑了這麼久的思念經過這次意外突然爆發了出來,她想要儘快解決這裡的事,儘快回到馬雄的身邊去。如今憐花也已經長大了,就算合了原著的結局,同快活王同歸於盡了也不錯。
這樣的情緒被她隱藏得很好,憐花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出來,反而只以為剛剛那一家人觸動了她,心裡對快活王更加憤恨了。從小就是母親同他相依為命,他對熊芭的感情恐怕除了馬雄誰都比不了。再加上憐花小時候因為被碧雲灌輸了一些快活王是渣男的印象,所以他只要想到快活王的時候都恨得牙癢癢。
熊芭不願意他插手這件事,他偏偏要偷偷地插手,在幕後整得那人再也不敢傷娘親的心才是。他也想過,如果娘親還是喜歡快活王,那他又該怎麼辦呢,最後的結論是娘親只需要有自己就夠了,快活王是什麼東西!
母子倆經過這次,再也不想到大理城來了。熊芭是不想看見傷心事,而憐花則是不希望母親傷心。他們連夜收拾了行李,一路披星戴月往洛陽方向趕去。一路上打聽到了不少消息,富甲天下的朱家,活財神的女兒朱七七,興風作浪的快活王,仁義山莊,少年才俊沈浪之類的詞彙頻頻出現,母子倆都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兩人都豎起了耳朵探聽。
他們趕得急,趕到一處城鎮隨便找一處客棧就住了進去,在這種地方消息雖然有些失真,但卻很流通,不知不覺中他們就把近來江湖上發生的大事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兩人還互相隱瞞著對方,生怕對方察覺出自己的心思,殊不知母子二人連瞞過對方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也是一葉障目了吧?
終於一路趕回洛陽,母子倆居然正好趕上大戲開鑼,朱七七跟隨著王家手下的女孩來到了他們在洛陽的別院。雖然外間一直有人把這些女孩稱作白雲牧女,可是熊芭從來都是把它們當做家人來看待的。剛剛回到別院落腳,憐花甚至還沒來得及到季家拜訪季大人,朱七七就到了。
熊芭不知如今他們母子二人什麼都沒做,到底是怎麼才會招惹得主角來到家裡。府裡是有幾個地牢,不過是從前王雲夢建的,早就荒廢已久了,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地牢多少年沒有用過,可是朱七七卻認為這只是一種偽裝。
遇到這種自己腦補過多的姑娘也真是麻煩,母子倆懶得編什麼瞎話,索性不去解釋,熊芭換上一身宮裝,看上去美豔動人。她把朱七七奉為上賓,好好兒款待,直到她不知在府裡看到了什麼,還是被促狹鬼憐花怎麼捉弄了一番,跑出了府裡。
「本來想護你一次的……」朱七七離開後,熊芭感歎,她知道原著中朱七七離開後會遇到什麼,好心想幫她一下,護她一護,卻不想她把王家當成牛鬼蛇神,忙不迭的逃跑離開。但熊芭願意幫朱七七只是出於一時好心,要讓她舔著臉非要幫別人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居委會的大媽。既然朱七七自己離開了,她也只是感歎了一句,就把這事情拋到了腦後。
按照約定好的,在朱七七離開之前,熊芭就整天讓兒子抓緊時間拜訪過季大人之後就離開洛陽,遠離事件的中心。憐花乖覺,拜訪季家讓季大人考察了一番,順便又調戲了一下季大人的孫女兒一番之後,乖乖地離開了洛陽。熊芭不覺有他,雖然兒子主意大,可是以往都是很聽她的話的。
就這樣,明面上憐花離開了洛陽,但背地裡他卻又易容返身回到洛陽,不僅結識了熊貓兒等人,還再次遇上了朱七七,順手幫她解除了色使的易容。
可惜他自己臉上的易容不能除去,不然讓娘親知道他回來了就糟糕了,否則朱七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王憐花不管性情如何,但骨子裡總是有一點惡作劇因數的。
他就這麼一路跟著沈浪一行人,甚至因為沈浪和他同為天縱之輩,他甚至無暇聯絡手下的人。不過大家的目的相同,都是快活王,所以他就算只是偶爾插兩手,也讓沈浪等人破壞快活王的計畫變得更加完善。
反倒是遠在洛陽別院的熊芭整天愁眉苦臉的,她不是一個有心計的人,別說王雲夢和憐花了,恐怕這個世界任何一個有些手段的人拿出來都能把她虐成渣。「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都是些什麼啊……美人計倒是好用,可是這招我要是用了,讓老公知道就慘了……離間計……離間計,那個金無望!」
熊芭拍桌而起,別的人是沒指望了,可是金無望好像還是有可能策反的!她興奮地站起身想要去安排什麼,剛走了兩步卻蔫兒了下來,她根本不認識金無望啊,金無望此人用一句話形容再貼切不過:士為知己者死。
可是金無望的知己是沈浪,此時他們恐怕早就相遇了,何須要她來操作……熊芭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必攙和在劇情之中,快活王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的面前是整個江湖與之敵對,他同這麼多人作對的下場無疑是自取滅亡。就算她不主動找他報仇,也有的是人想要消滅他。
「如果是老公,他會怎麼做呢?」熊芭不經意想起小時候,學校裡有一個男生非常魁梧,整天欺負低年級的學生,他們夫妻倆也是其中之一。他們武力值過低無力反抗,但是馬雄卻想出一個辦法。他找了一個最經常被欺負的男生,四處散佈那個魁梧男生搶他打他的事實,弄得整個學校的低年級人心惶惶。最後還是學校出面,給那個魁梧男生記了一個過,他才收斂了許多。
雖然這兩件事相差挺多,可熊芭就是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借鑒。雖然她把手下的人全都交給了憐花,可是她的權利比憐花高得多,自然也可以驅使手下的女孩們。她開始四處散佈關於快活王和王雲夢當年的那個陰謀的謠言,當然這並不是什麼謠言。
她並沒有在這件事中把王雲夢摘出去,反而把她描繪成一個癡情女子,被情郎所惑而壞事做盡。王雲夢在江湖已經消失了近二十年了,她留給人們的印象除了陰毒之外只剩下美豔,人們總是會對美麗的女子寬容一些的,更何況她是被快活王所惑?
所以輿論幾乎是一邊倒,一時之間快活王成了江湖之中人人喊打的人物。礙于快活王勢大,人們不敢明面上同他作對,可是同他有仇的、看不慣他的,全都在暗地裡行動了起來。江湖上就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謀劃變得風起雲湧起來。
「這是娘親做的?」江湖上變化這麼大,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憐花。可是他不是看不起自家母親,他是篤定母親根本無力報仇所以才打算自己親自出手的。現在他突然像是發現新世界一樣……難不成當年那個雲夢仙子還真是母親?反差也太大了,難不成是雙重人格……
王憐花不可置信,這手段雖然談不上有多難破解,可是對於如今的快活王來說,卻是對中原根本鞭長莫及的,一點兒也不像是熊芭做得出的事。他一把抓住了前來報信的人,「最近府裡有什麼變故嗎?是誰給夫人出的主意?」這人是他培養的心腹手下,專門派去保護熊芭的。
「沒……我們一直守著夫人,她身邊什麼人都沒有。雖然我們怕夫人發現不敢靠近,但是我們可以肯定,此計是夫人親自想出來的。」那人顫顫巍巍,生怕王憐花一個不如意就結果了他,可是他是真的沒有在熊芭身邊發現別的人出現。更何況,公子如此出色,夫人怎麼可能是一般的女流之輩?這人心裡也嘀咕呢,公子把夫人也看得太弱了。
憐花鬆開手,臉上表情頗有些古怪,「難不成真的是我低估了娘親?」
第70章 武林外史七
熊芭做完這件事,就暫時把快活王的事情扔到了一邊,她又不是真的王雲夢。只不過因為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被快活王追殺,心裡記恨他再加上對彩姝的承諾,這才會針對快活王展開報復。在她看來,倒是如今憐花年紀也差不多了,娶媳婦的事才是更重要。
想到憐花的媳婦這件事,熊芭又想起憐花早已見過朱七七,不知道他對朱七七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原著裡不是曾說王憐花喜歡朱七七嗎?說來她的兒子也算是舉世無雙的翩翩佳公子一枚,看上誰也是誰的福氣。她相信如果憐花有心,即使是朱七七先喜歡上沈浪,也是可以把她撬過來的。
只是她的憐花和原著不同,她給了憐花很多愛護和關心,他根本就不是原著裡那個孩子氣的王憐花了。熊芭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她佩服也崇拜原著裡的王憐花,可是卻不想讓自己的憐花受到那樣的待遇。即使憐花不像是原著那般驚才豔絕,她也認了,更何況她不認為憐花現在不夠優秀。
這麼優秀的王憐花,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呢?朱七七是挺好,雖然有時候豬隊友了點兒任性了點兒,可是至少生性善良長得也漂亮。如果憐花真的喜歡她,熊芭也是沒有意見的。
不過這些主要還是要看憐花是怎麼看的,不然一切也只是空想罷了。熊芭想了想,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憐花。內容一是關於他有一個妹妹叫做白飛飛,是白靜的女兒;二是關於他的婚事,如果他回信說有喜歡的姑娘了,那她也可以及早開始準備了。
白飛飛的事熊芭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告訴憐花的。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她為什麼會知道白飛飛,又為什麼知道白飛飛是白靜的女兒,但不管怎麼樣,熊芭還是認為自己應該提前告訴憐花。
她不知道憐花會不會遇到白飛飛,寄這封信也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說不定憐花遊歷的時候恰巧碰上白飛飛呢?畢竟白飛飛和朱七七同樣是非常優秀的姑娘,熊芭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遇上「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的事情。先跟他說過這件事,他心知肚明白飛飛的身份,就會離她遠些的。
送了信給憐花,熊芭整個人就無事可做了,每天醒過來都會有一種茫茫然的感覺。憐花不在身邊,她手頭又沒什麼可做的事,這一閑下來,整天不是在鑽牛角尖的想他們夫妻倆穿越的緣由,就是在思念馬雄,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他們的曾經和過往。
母子倆之前炸死離開,也有碧雲的一份功勞,現在他們回來了,憐花又把碧雲調回到她的身邊照顧她。她的情緒不正常,第一個發現的人還是碧雲。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但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在憐花在的情況下,所以才能很好的安撫住她。這一次她發作,碧雲別無他法,只能寄信給憐花,她的信和熊芭的信剛好在先後幾天到了憐花的手裡。
一開始憐花並不太留意熊芭的信,只是對她說的「白飛飛是白靜和快活王之女」更感興趣。他和熊芭一直在一起,他並不認為自家娘親會躲著他偷偷查快活王的事,更別說白靜、白飛飛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了。可是接下來碧雲的信一到,他才意識到她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樣的事情來。
都說王憐花天縱奇才驚才豔絕,琴棋書畫無所不會,絲竹彈唱無所不能,飛鷹走狗,醫卜星相這些並不曾「入流」的玩意兒他都頗有研究。但他卻無法解釋也弄不明白自家娘親到底是個什麼病情,更加是對她的情況束手無策。
收到碧雲的信後不久,他馬上快馬加鞭送了一封信回去給熊芭,令碧雲驚訝的是,熊芭收到書信後,居然真的沒再繼續憂鬱下去。反倒是整天忙來忙去的,到季家拜訪了許多次。
原來,憐花的來信裡竟然說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而且這個姑娘熊芭也認識,正是季大人家的孫女兒。
說自己有心上人這事,這只是憐花的權宜之計。早在他之前到季家拜訪的時候,他就知道季大人的孫女兒已經訂給了當朝甯安侯家了。他也寫了信跟季大人通氣,請他幫忙瞞著熊芭,讓她有事可忙,就不會整天胡思亂想了。
可是熊芭不知道啊,她對這件事上心極了,整天到季家拜訪。
不過她也不是個傻的,一開始只是被憐花和季大人聯手蒙蔽了,可是時間長了,不管她怎麼暗示,季大人始終假裝聽不懂。有的人家或許會為了姑娘抬身價而這麼做,可是季大人是絕不會也不可能這麼做的,熊芭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回府就讓人去查了季家小姐是否有婚事在身。
「這個憐花!居然騙我!若是他有一分半點的求娶之意,我不相信季大人會不願意!」熊芭氣急,就算他沒有意中人也不要緊,可是為什麼這麼騙她?這麼一著急,她不僅就自己腦補起來了。憐花騙她自己愛慕季小姐,一定是想把她留在洛陽,可是為什麼要把她留在洛陽呢?
因為不想她去找他!因為他根本不是去遊歷了!他不是遊歷了又能去哪兒?熊芭馬上讓碧雲來見她,甚至不惜以「*攝心催夢*」來要脅她,這才讓碧雲吐露了憐花真正的去向。他去找快活王報仇了!
雖然過程和原因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可是不得不說她的結論是很正確的。
發現了兒子的陽奉陰違,熊芭立刻就收拾包袱往快活林趕去,她要親自問憐花,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上一輩的恩怨應該由上一輩解決,如果非要有人報仇,她希望她一個人就足夠了。憐花在其中攙和,不會為了別的,肯定是為了她,這個傻孩子啊。
如今江湖的局勢很亂,讓人有些看不清。快活王勢大,可是也不可能與整個武林為敵,但他的武功舉世無雙是江湖上所有人都肯定的,要想找出一個人能勝過他,熊芭能想到的只有自己。
雖說憐花從小就被她培養,文韜武略無所不會,可是他還是吃虧在年紀上。如果再給憐花十年的時間,他想要超過熊芭完全不是問題,可是如今,武林年輕俊傑的高手他榜上有名,但想要打敗快活王,還早得很呢。反觀熊芭,她繼承了王雲夢深厚的武藝,又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武林群雄的秘笈將身上的武功提升了至少一倍,恐怕就是快活王如今也不會比她更強。
可是有一個問題,熊芭這人心慈手軟,以往一直有人護著這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可是要她獨當一面是不可能的了。現在讓她獨自面對快活王,她根本做不到。憐花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搶先下手,想要在熊芭之前就為她報了仇。
母子二人這麼多年都在外面遊歷,整天不是在騎馬坐車就是在走路,就是一開始非常不習慣的熊芭也慢慢習慣了古代的趕路生活。去往快活林的一路上,她回憶了很久整部原著的劇情,可是印象卻不是很深刻。
原著她只看了一點點,反而電視劇的劇情她倒是記得。可是電視劇裡白飛飛是收養的,朱七七才是快活王的女兒,人物關係太複雜,她也弄不清楚她所在的這個世界到底是電視劇版還是小說版。之前事情開端的時候母子倆人還處在大理,江湖上發生的事幾乎是一概不知,雖然來的一路上探聽到了不少,可是到底還是沒趕上開頭。
到底是快活王要娶朱七七,發現她是自己的女兒的劇情呢,還是仁義山莊為了對付快活王召集了武林七大高手呢?也沒個人可以問問,熊芭只好苦惱地把這件事先放到一邊。緊趕慢趕,她終於在幾個年輕人要動手之前趕到了地下樓蘭城。
時值白飛飛要嫁給快活王的情節,她想以此來報復快活王,對此熊芭只想罵她一句傻姑娘。她不知道白靜是如何教女兒的,更不知道白飛飛從小受到怎樣的對待,但為了報仇而把自己搭進去,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熊芭在趕來的路上本以為因為她告訴了憐花白飛飛的身份,或許憐花會幫她一把,卻不想她還是要嫁給快活王以作報復。
同原著一樣的,熊芭裝作喜娘混入城中,趁著白飛飛上妝的時候迷暈了她。快活王一向謹慎,不管憐花他們打算怎麼做,快活王一旦發現了,絕對不會對憐花手下留情的。她想攔下憐花,卻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只有替白飛飛假扮一晚新娘子。
梳妝打扮後,她鬱悶的看著鏡子裡任誰看了都會心動的身影,「都沒這樣穿著嫁給老公過呢,如今卻要嫁給那個渣男快活王了!」她把白飛飛藏在了一旁,等時辰到了自己從喜房裡走了出去,竟也無人為沒有喜娘而感到奇怪。
婚禮之上,熊芭蒙著紅蓋頭忙著鬱悶,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座賓客都是被逼觀禮的,其中還有她的寶貝兒子王憐花。其他人有可能是真的被抓,可是憐花……多半是將計就計。本來他是抱著看戲的心態的,可是當新娘子出現,他看到那個熟悉無比的身影之時,憐花這才真正慌了起來。
即使再過十年他也不可能看錯!娘親怎麼會在這裡?新娘不該是他那個異母妹妹嗎?他惱了,連忙開始破解自己的穴道,可惜之前他不放在心上,現在急了卻又怎麼都解不開。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會不會破壞了熊芭的計畫,大喊出聲,「娘親!」
悠于 2017-8-4 16:17
第71章 武林外史八
熊芭聽見兒子的聲音,猛地掀開了自己的蓋頭。自從憐花發現穿著一身嫁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家娘親的時候,這場婚禮就徹底亂了。
而亂局的高.潮是熊芭掀開蓋頭的那一刹那——
雲夢仙子能在江湖上留名仙子,自然是美得讓人無法釋懷的。熊芭以往不常做打扮,即使這樣也讓朱七七見了心生自卑,可今天她一身嫁衣紅似火,美豔的臉龐夾雜著些許純真而溫柔的神情,真的讓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其中也包括快活王柴玉關。
他有些分不清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執著于王雲夢這個女人了。柴玉關在女人面前往往是戰無不勝的,可是在那次他們謀劃過後,這個女人像是突然變了臉一樣。就連她之前為他生下孩子的行為,也變成隻不過是麻痹他而已。沒錯,他在她離開之後終於想明白了,她和他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那些武功秘笈。
老實說這個猜測讓他感到很不爽。他不在乎她可以,可是她自己逃離他的身邊,這就讓他心裡一直不舒服了。一開始熊芭離開,或許快活王更在乎的是她帶走了那些秘笈,但他也不是個蠢的,除了王雲夢收著的那些秘笈,他手裡也有不少。可是慢慢地,他變得不甘心起來。
這個女人,是第一個主動離開他的女人。在這之前,他結識過不少女人,被他利用、拋棄過的有不少,她是唯一一個耍了他的。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一天天的追蹤,到最後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是想追回王雲夢這個女人,還是想追回什麼了。
直到今天再次相見——
她還是這麼美……不,應該說她更美了。一個草包女人長相再美,也無法讓他提起一點兒興致,可是太有心計的女人,也會讓他感覺到威脅。如今熊芭頂著王雲夢的臉,有些聰明卻又在他的掌握之中,反而讓他提起了興趣。
從前快活王沒有給過王雲夢任何名分,時至今日他卻想娶了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白飛飛,做個妾室也不錯。
想到這裡,他又扭頭去看座賓席上的憐花。王憐花離開洛陽之後就易了容,現在頂著一張同樣翩翩如玉卻顯得有些稚氣的臉,他同沈浪熊貓兒站在一起的時候,讓人下意識的覺得他更加無害。快活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憐花?」
自從憐花叫了那一聲之後,熊芭就知道壞了。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她和快活王之間誰勝誰負還是兩說呢,只不過少了一個偷襲的機會罷了。扯下蓋頭扭頭一看,卻發現兒子被點了穴道,安坐在席間,她一邊防備著快活王出手,一邊退到席間給他和他的小夥伴們解開了穴道。
快活王不在乎,反正他能抓他們一次,就能抓他們第二次。反倒是憐花彆扭起來了,他只是想讓娘親救他一個人,她卻自發的把所有人都救了,那些人同他們母子有什麼幹係!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跟熊芭分開過這麼久,乍一見面他反而像是變小了一樣,突然想要跟她撒嬌起來。
一點兒也不顧忌場合和時間。頂著一張嫩臉,仿佛人也小了好幾歲,跟在熊芭身後撒嬌道:「娘親,這人捉了我,點了我的穴道,不要嫁他,我們回洛陽吧。」至於報仇,至於沈浪等人,他是一點兒也不放在眼裡的。如今他實力不足,且過三五年,就算仍然不能以武力取勝,也可以佈局讓快活王自取滅亡了。
沈浪等人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憐花這段話雷了。他們一直覺得雖然王兄看起來年紀小,可是卻是一個難得的可結交之人,智謀與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好。今天見到他的另一面,卻是讓人有一種破滅的感覺了。
反觀快活王,他同王憐花雖有父子之名,卻無父子之實,他根本就不知道憐花是個什麼樣的性情,也就不覺得奇怪。不過憐花想讓熊芭走,那可是萬萬不行的。「憐花休要胡鬧,今日是我與你娘大喜的日子,你們就別走了,留下見證觀禮吧。」
這人端地莫名其妙。今天明明是他娶白飛飛的日子,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熊芭心想要是站在這裡的是原主王雲夢,恐怕得氣個半死也不一定。時隔多年,熊芭對快活王的恐懼減少了許多,更何況如今她也是身負武功的人,對上快活王的時候亦是不懼。
當即就冷下臉來,「憐花帶著你的朋友走,今天娘親就要和快活王算算這筆賬。」當初他的殺意可是熊芭親身感受到的,她至今還記得她用「天雲五花綿」暗算他之後,他臉上的陰狠神色。雖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她剛到這裡就受到了來自快活王的生命威脅,怎麼也算得上是她自己的事了。
負心之人,人人得而誅之。熊芭面色冷凝,別有一番冷美人之感,口中說出的話也是讓人冷到了骨子裡,「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以往聽到這話,心裡倒是覺得挺爽的,可是到底沒幾個女孩是真正有這般武力值的。如今熊芭既有武力值,眼前又是一個超級大渣男,自然不會對他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曾經在快活王身上栽過跟頭,但她還記得除了快活王的原配白靜和憐花的親生母親王雲夢之外,十二連環塢的幫主史松壽的小妾金燕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也是被他利用得最狠的一位。
「憐花,剛剛你就破壞了我的計畫,如今你又不肯聽我的話了嗎?你再這樣,娘親就不認你了。」憐花遲遲不肯離去,熊芭情急之下,終於口出重言。實在是她不希望憐花看到自己的父母刀劍相向,即使她並不承認快活王是憐花的父親。
王憐花長這麼大,熊芭從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就算他小時候不懂事闖了許多禍,她也是換著法兒的讓他自己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對。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娘親說不要他這樣的話,聽得他心裡一顫,連忙道:「娘親別,我這就帶著他們離開這裡,您千萬別生氣。」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礙事的沈浪等人,直到現在他還以為熊芭讓他帶人走是因為他們如今武功低,只會拖了她的後腿。如果不是顧及沈浪等人,雖然他武功不濟,無法傷到快活王,但至少自保卻是沒有問題的。沈浪等人只有無辜地回望他,不知道他那一瞪是個什麼意思。
熊芭擋住了快活王,憐花則帶著沈浪等人離開。快活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因為他知道他們是跑不出去的,倒不如等收拾了熊芭之後,再去解決那些人。他有一副好皮相,這是熊芭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的。即使時至今日已經過了十幾年,可快活王仍然是一副白玉般的模樣,不知羨煞多少女人。
他對著熊芭輕輕一笑,想要喚回她曾經的感情。老實說,他長得比馬雄帥得多,也很容易讓人心動,但熊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有的男人長得帥,可是心肝卻是黑的,有的男人即使長得不帥,但相處久了,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他的樣貌。馬雄穿越很多次,每次都有著一副好皮相,熊芭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她只在乎他這個人。
快活王這是對牛彈琴了。
熊芭沒有理會他,一掌打去,就像他曾經對彩姝做的那樣。可惜的是,即使她打架不說話,還是被快活王察覺到了她的動作,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此時快活王手下的小嘍囉仍在堂中,但高手過招他們也不敢插手,只能遠遠地看著。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練得都有些什麼武功,可是奇異的,她這麼瞎練居然半點兒沒有走火入魔的現象,熊芭猜測可能是王雲夢的體質問題,又或者是王雲夢之前練過什麼有相容性的武功。
快活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一來他手裡的秘笈沒有熊芭的全,他也沒得挑,只能全都練一遍,可是武功與武功之間也是有屬性不合這一說的。或許他如今智商下降就是走火入魔的初步症狀之一,就像歐陽鋒倒練九陰真經,雖然武功越發厲害,卻變得神志不清一樣。
熊芭瞭解快活王所有的招式,快活王卻不知道她會些什麼。天雲五花綿和*攝心催夢*她是不會用的,可是快活王對王雲夢的瞭解也僅限於她的這兩樣成名暗器和功法。所以一番打鬥,儘管熊芭看起來很生疏,卻也絲毫沒有落在下風。
可惜這一身紅衣嫁衣不好攜帶武器,不然熊芭此時就抽出細劍來了。她練武第一講求內力雄厚,第二講求招式瀟灑飄逸,總的來說就是又要威力大又要好看,這都是女人愛美的毛病。雖說這裡是快活王的地盤,他卻也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唯一一件就是他之間的指環,不過熊芭早就防著他用暗器,所以快活王一直都沒什麼機會。
你來我往,掌法看似淩亂無章,但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她動作中蘊含的韻律,直打得快活王見獵心喜,這可都是他沒見過的招式。其實也沒什麼,快活王不曾注意當初一些看起來落魄的武林高手,可是熊芭卻深知不能小看任何人的道理,終於在一個髒亂的本子上發掘了類似丐幫武功逍遙掌的一門掌法。
左右開弓,看似右掌打向下盤,但在快活王防備之時,她卻突然回轉左掌拍向快活王臉龐之上,毫無預兆的招式讓快活王慌亂了好一陣。當他想出解決之法時,卻又發現此招根本無解,因為熊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將會打向哪裡。無法預判,只能消極抵擋。
以往看電視劇,武林高手往往喜歡在打鬥中說話,熊芭一直認為那是消耗精力的,卻不想快活王一開口,卻讓她的攻勢瞬間弱了下來。
「我給憐花下了毒。」
這麼一句話,就讓她分了心,攻擊不復之前的淩厲。
第72章 武林外史九
說話是最能讓人分心的招數了,熊芭經驗淺又遇上快活王這個知道她命門的傢夥,自然就受到了幹擾。但很快,即使手中不停,熊芭還是想明白了,且不說虎毒食不食子,憐花自己本身就根本不是一個那麼容易被算計了的。更何況她出現之前,快活王似乎根本不知道憐花的身份。
可惜了,本來她佔據了上風的,因為這一分神,局面再次僵住了。如今他們分不出個高下,只能用長時間的比鬥來分出到底誰的功力更加深厚,可是這一定是熊芭吃虧,說不定時間長了,最後輸的人反而會是她。一時之間,熊芭心裡暗自著急了起來。
且說憐花把沈浪等人帶出去,還沒離開地下樓蘭城,他就拜別了他們。說是要救出母親,目送他們離開後,又獨自返身回去,其中的一番糾纏暫且不提。他知道以他的武功,要想打敗快活王是萬萬不可能的,反而會拖了熊芭的後腿,倒不如給快活王的大本營添些亂,來擾亂他的心思。
不得不說這對父子即使沒有相伴這十幾年,但他們的想法還是驚人的相似。因為今天是快活王的婚禮,整個樓蘭城裡的人都集中到了大堂之上,巡邏的人和四處看守的人就少了很多,這讓憐花的行動變得很是容易。他四處點火,只留下一條離開的路,等點燃最後一處房間之後,整個樓蘭城已經開始彌漫著濃煙了。
這時他才返身回到大堂附近。
熊芭和快活王的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外面濃煙滾滾也不能讓他們停下來了,大堂之中的那些小嘍囉卻跑了出去。他們唯一的觀戰者,只剩下了憐花一人。
快活王防得了熊芭,卻防不住憐花。憐花看她情況危急,立馬就拿出「天雲五花綿」,從背後暗箭傷人,快活王終於倒了下去。憐花和熊芭同時松了一口氣,「娘親快走,我在四處放了火,本想幹擾這快活王的思緒,沒曾想你們打得太過投入,根本沒起到應有的作用。」
「不過也算不錯,至少如今快活王只能算是孤家寡人了,手下的嘍囉們全都跑了個精光。我在外面安排了人,我們快走吧。」火勢漸大,空氣變得悶熱起來,甚至可以聽到房梁被燒得劈啪作響。
憐花上前拉熊芭,卻沒想到快活王居然沒暈厥過去,猛地翻身起來。熊芭一把推開了憐花,被快活王扣在了胸口。快活王偽裝得太好,母子二人都沒發現他並沒有暈厥過去,這一遭被擒,憐花失聲喊道:「娘親!」
快活王兩次傷於「天雲五花綿」之下,不知怎麼竟然有了微薄的抵抗力,還能反手緊緊扣住了熊芭,確定自己拉住了熊芭,這才昏厥過去。暈過去的人力量卻一直不減,特別像快活王這種有執念又有武功的人力氣大得非同尋常,熊芭被他勒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更別提站起身離開這裡了。
快活王這是要他們把他帶出去,要不就要拉著熊芭一起死!
憐花剛要過來幫忙,熊芭就推拒他,「來不及了,你走!」憐花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沒有想到母親居然想和這人同歸於盡。即使如今把快活王放走也是沒有關係的,只要娘親還活著,他總有一天能替她報了大仇,憐花是這麼想的。
可是如今她卻讓他走!
熊芭抿了抿唇,「我不是王雲夢。」這句話說出,她本以為系統會做點什麼來阻止她的,卻不想什麼都沒有發生,她索性就一鼓作氣全都說了出來,「雖然我養你這麼大,可是其實我並不是你的母親王雲夢。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答應了你母親的婢女彩姝養大你,為王雲夢報仇。現在我做到了,我要回到我相公身邊去。」
她不忍地垂下眼簾,剛剛只一眼,她就把憐花失神的表情刻在了心底。突然就覺得以前糾結這麼多實在是沒有必要,「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是我養你護你愛你,是真心把你當做了我自己的孩子。我這人有些奇特,可以在時空之中穿梭,現在死了,以後還可以回來。」
熊芭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怕憐花不相信她。她卻不知,之前憐花看到過一個類似黑洞似的黑點,聽到她這話,心中若有所思。頭頂傳來了劈啪的響聲,熊芭咳了幾聲,幾乎不能呼吸了,她抓緊時間繼續說道:「憐花,要是你真的敬我是你的娘親,你馬上離開。多則五年,少則幾個月,我定會帶著我的相公回來。」
「你不要在這裡丟了性命!」帶著兩個人出去,他一定心有餘而力不足,還不如就讓他一個人平安離開。最後,她又聲嘶力竭地補了一句:「如果你此時不聽我的話,我情願自絕於此,再也不回到這個世界來!」
聽她這麼說,憐花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娘親,您知道的,即使是您這麼說了,憐花也絕不可能這個時候離開您。」他朝她走了幾步,「我們先試試把他掰開再說。」就算是把快活王的手砍掉,他也絕不會留她一個人呆在這裡。
煙越發濃烈起來,熊芭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就算想阻止憐花讓他獨自逃生,也有些迷糊了,最後她只能任由憐花拖著他們兩個人往出口逃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熊芭武功再高,也是沒辦法著力的,所以兩個人的重量全部都擔在憐花身上,熊芭偶爾神智清醒的時候看到憐花額間的汗漬就覺得心疼極了。
她就這麼一直昏昏沉沉的,除了濃煙和打鬥脫力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快活王勒著她,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了。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恐怕她很快就會因為窒息而暈厥過去,到時候憐花會更加手忙腳亂的。熊芭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就開始有意識的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先是攥緊了拳頭,幾乎把指甲摳進手心裡,等到流血也不再管用之後,她又不時咬著自己的舌尖,這才好不容易保持了自己的清醒。就在他們快要成功離開樓蘭城的時候,熊芭敏銳地察覺到後面傳來的高溫,以及房梁被燒得劈啪的聲音背後隱藏著的吱呀聲。
她的第一直覺就是:這裡要塌了!
而她的第一反應則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把憐花撞向前方。
「砰——」
不知哪裡的房梁塌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熊芭身上,憐花轉頭親眼看到這一切,整個人幾乎呆滯了。等他反應過來去拋那一小片廢墟的時候,奇跡發生了,熊芭竟然自己從那裡爬了出來!
原來,因為快活王狠狠地用力扣住了熊芭,他幾乎是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懷裡的,當熊芭為了憐花去抵擋房梁的時候,快活王卻無意之間為她做了擋箭牌。按說這麼大的力道,他應該醒過來了才對,可是或許是因為在火場之中呆的太久,有些一氧化碳中毒,快活王被這樣的力道砸中,居然只是鬆開了挾制住熊芭的手臂。
這簡直是運氣作祟!熊芭本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好的結局,就是同快活王同歸於盡,而憐花則可以好好兒的活下去。可是如今快活王生死不知,他們母子倆卻活得好好兒的,不得不讓熊芭感歎一句上天垂憐。
「火勢太大了,我們先出去再說。」熊芭爬出來之後,整個人還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連忙對著憐花如此說道。後者經歷了大悲大喜,如今熊芭還活著,無疑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沒了快活王這個包袱,母子二人的逃命之路就順暢了許多。
在火勢尚未蔓延到整個樓蘭城之前,他們終於從地下樓蘭城裡逃了出來。這曲折的經歷,就算說是一場奇跡也毫不過分。出來之後,憐花終於癱軟倒在一旁。看著滾滾濃煙從地下城的出口蔓延出來,火光映紅了一小片天空,解脫般地仰躺在地上,略帶輕鬆的口吻說道:「娘親,我們終於逃出來了。」
熊芭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我突然不想去考科舉了,我們接著去遊歷吧!等到遇到一個適合我的可愛姑娘,我就娶了她,然後我們給你生一個可愛的孫子來玩,怎麼樣?或許你更喜歡孫女?」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流淌下來,鑽進他的發間消失不見,他捂住自己的臉,仿佛這樣就能假裝他並沒有流淚一樣。
而被他保護得很好的熊芭,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臉上雖然有些黑灰,但一點兒也不會影響到她的美貌,只除了她嘴邊破壞這安穩畫面的一絲血跡。她一直挺到了他們逃出生天的那一刻,壓抑住的傷勢才徹底的爆發出來。
和快活王的一番打鬥費盡了她的心神,她雖然看著年輕,但畢竟也有這麼大一個兒子了,身體不如年輕人,吸了這麼多濃煙,早就有些意識不清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那根倒塌的房梁。隔著快活王這麼一個大活人,她還是傷得不輕,或許那個時候憐花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天空湛藍湛藍的,偶爾飄過幾朵白雲,加上不遠處被染紅的天空也是極美的,可是這樣的美景,卻讓憐花心痛極了。「娘親,我們下次去看火燒雲吧,比這美多了。您要記得您說過的話,回來找憐花呀。不然憐花,會生您的氣,就再也不、也不……」
第73章 了不起的蓋茨比上
熊芭有些呆愣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何時她居然對這裡生出了一種親近之感。以往每一次離開那些孩子,她都痛苦極了,可是沒有哪一次會有這一次更加讓人心痛。她和憐花相依為命十多年啊……剛剛觸碰到了從前幸福的時光,就這麼離開他了。
她有些後悔,如果一開始就沒有給憐花希望,他是不是會好受一點呢?現在他不知道怎麼樣了……可是奇怪的是,這次不同以往,熊芭除了刻骨的痛之外,竟然隱隱生出了一股期待。期待再次與憐花相逢,期待再次與從前的每一個孩子相逢。
憐花雖然是唯一一個知道她並不是他們真正的母親的孩子,可是他的態度已經可以代表一切了。即使她不是他們真正的母親,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她就是他們唯一的母親。發現這一點,讓熊芭心中滿滿都是幸福的感覺。
她已經開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馬雄,想要跟他分享自己的感受了。之前不知道出了什麼錯,在進入到《武林外史》的世界之前,她本來是想到《哈利波特》的世界去看看西弗勒斯的,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左面的巨大照片影像牆。
上面又多了王憐花的身影,是最後他們逃出來之後他仰躺在地上,手遮住了臉龐的照片,熊芭看到之後心裡酸酸的,悶悶的。但還沒等她停止對憐花的懷念,選擇使用重溯幣回到《哈利波特》的世界,黑暗空間之中卻猛地一晃蕩。
等她回過神來,又是另一個世界了。
這次她絕對沒有任何錯覺,系統是故意的!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它不願意再讓他們回到過去的那些世界裡了!熊芭心裡驟然慌亂起來,她扭過頭,身邊那外國人的臉上是熟悉無比的神情,這讓她心裡很安心的同時,突然撲進了馬雄的懷裡。
「老公,我好想你……」她不自覺地在他的懷裡蹭著,許久不見的思念讓她恨不得把他系在自己的褲腰帶上。她眼裡撒嬌般的冒了水兒,「老公,我真的真的好想你……」馬雄被她突如其來的撒嬌弄得有些懵,對他來說他們不過分開一天而已……不過他馬上就想明白了,臉色變了變。
「你到哪裡去了?我以為我們會一起回去看西弗,結果一整天你都沒有出現。」馬雄嚴肅起來,這就像是一直認定的某件事突然脫離了掌控,系統的不安分讓他突然意識到他們一直是被掌控在系統手中的。
熊芭抬起頭,「你去看西弗了?我們離開之後他還好嗎?我去了《武林外史》,成了王雲夢。」他們互訴了之前分開的時候兩人都做了什麼,又談論了一番系統的不穩定性,心裡雖然緊張卻是什麼都做不成。等說完話兩人回過神,這才發現熊芭這身體挺著個大肚子。
之前他們因為重逢的激動沖昏了頭,居然這麼明顯的一個肚子都沒有發現。再扭頭看看馬雄,他則是一身要出門的打扮,加上不遠處海邊的船,顯然是正要出海捕魚養活家裡的節奏。「看來這一家子並不富裕啊。」馬雄心疼地用大拇指摸著熊芭的臉頰,老繭粗粗的刮在她臉上,讓臉頰紅了一小片,他只好連忙撇開手。
「看來當務之急是改善家庭情況了,」他看著臉色泛黃的熊芭,在他的心裡,孕婦應該是臉色紅潤的才是,「這樣的處境可不適合孕婦和孩子的成長。」他擼起袖子,牽起熊芭的手返身往回走。這一片就這麼一間小屋,多半是他們的家了。
美國不是個讓夫妻倆陌生的地方,憑著馬雄的本事,他們很快就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了北達科特州。短時間內要把資產累積得像是大富翁一樣是不可能的,不過也足以讓他們過上中等資產的生活了。
懷著孕的熊芭臉色一天天的好了起來。直到生產為止,她都為孩子做著胎教,抱了很大的期待在這個孩子身上。這個孩子不管男女,她希望男孩最好能有阿祖的聰慧、西弗的乖巧和憐花的孝順,而女孩最好能有紫菱的機靈、綠萍的優秀、黛玉的通透和簡姐妹五人身上最好的優點。
這是世界上每一個母親對孩子最美好的祝願和期待了。直到預產期的來臨,經過幾番掙紮熊芭終於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眉目清秀的男孩。不知怎麼,他們依然給他取名叫詹姆斯•蓋茨。隨著詹姆斯的一天天長大,夫妻倆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捧到他的面前……
當然了,嚴父馬雄心中的疼愛,是不會表現在傑伊面前的。
他們一直都不知道這是哪一個世界,不過就算不知道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所以在糾結了一段日子之後,他們索性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開始認真的謀劃起他們未來的生活。
為了妻兒的好生活,馬雄一反當初在《傲慢與偏見》世界的低調,在美國剛剛崛起的這些年裡瘋狂的開始斂財。夫妻倆曾經在美國的百年可不是白呆的,雖然他在《暮光之城》世界一直在為醫生的事業做奉獻,可這並不代表一個不需要睡眠的吸血鬼不會學習一些別的。
後來他們闖入了紐約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
蓋茨這個姓氏開始在圈子裡慢慢被人熟知起來。有人把他當做是一個投機者,認為他總有一天會跌落入窮人圈,也有人覺得他不過是一個暴發戶,根本沒什麼底蘊,不需要對他感到威脅。這些人都看錯了他,當馬雄在上流社會的地位再也無法動搖之後,人們才暮然發現,當初他們居然把一匹狼看成了一隻羊!
家業再大,蓋茨家的關係依然這麼簡單溫暖。詹姆斯活潑聰明,是一個非常棒的小夥子,只是他大概覺得活在父親的陰影下,無論走到哪裡總是有人在說「瞧,那就是那個蓋茨先生的兒子!」所以總是有些叛逆。
要熊芭說,詹姆斯和憐花其實是有些相像的,所以她也格外願意寵著他,也就導致馬雄只能分外的嚴厲,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也因此不太好。不過私下裡,馬雄非常喜歡詹姆斯做事有計劃的習慣,也很喜歡他不服輸的性格,覺得他很像自己。而詹姆斯雖然總是一副和父親頂嘴的樣子,但他其實心裡很崇拜馬雄。
當詹姆斯終於忍受不住被父親巨大的光環所壓制的情況後,他終於求助熊芭,他想要自己離開,自己打拼一份事業,讓所有人知道,他是蓋茨先生值得驕傲的兒子,他想要未來所有人都會稱呼馬雄為「蓋茨先生的父親」。
她假裝瞞著馬雄幫詹姆斯翹家出走,但事實上這件事是在馬雄的同意之下進行的。「我們對他的保護只會害了他,我的兒子應該比我更優秀更出色才對。」熊芭告密的當晚,馬雄這麼對她說道,臉上滿是欣慰的神情。
出於對詹姆斯的保護,他離開之後不管做了什麼夫妻倆都很清楚。詹姆斯改名叫「傑伊•蓋茨比」,他考入了牛津大學,雖然以假名報考的事情借用了一點兒馬雄的名頭,但顯然馬雄對於他這樣的行為更加欣賞了。「脫離家庭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是好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是我們的兒子了。適時地使用一些父母的人脈,這一點他做得非常好。」
不過馬雄始終有些氣鼓鼓的,他不知怎麼,很不喜歡詹姆斯給自己取得名字,「給他取名字的是父母,他怎麼能擅自更改呢?就算想假裝不是蓋茨家的人,他也可以叫個別的,比爾•蓋茨也挺不錯的呀……」他說這話的時候,熊芭正在給家裡養的一盆月季花澆水,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幸好當初她堅決抵制了他給詹姆斯取名比爾……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之後一段時間,夫妻倆沒有插手詹姆斯的事,放任他自由的在學校裡結交一些對他未來有幫助的朋友和同學。夫妻倆在紐約難得的享受了一段兩人世界的時間,他們不像上流社會的一些面和心不合的夫妻,反而恩愛得讓人無法插足。
不僅僅是馬雄的優秀讓女人和交際花們覬覦,就連優秀而美麗的熊芭也讓不少小白臉或是想從馬雄手裡摳些錢的男人窺伺,但沒有人能讓他們做出任何對不起對方的行為,他們在上流社會之中簡直算得上是一對奇葩夫婦。不過他們也不是很明白上流社會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就是了。
隱隱約約傳來一些消息,戰爭要興起了。夫妻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世界大戰了,不管在美國還是在英國,每次都會遇到世界大戰,而且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兩場……按照俗成,上流社會很少受到波及,除非是底蘊特別淺的,就像是暴發戶蓋茨一家一樣。
這是詹姆斯也就是傑伊第一次意識到父親到底有多麼強大。他們家是完完全全的白手起家,但在這場大戰役之中他們居然一點兒也沒有受到波及,僅僅是因為馬雄的遠見,他賣掉了土地、莊園和農場,開始囤積大量的黃金,又開始開工廠,在戰爭興起那些年,勞動力總是最廉價的。
男人不同于女人,沒那麼多的同情心,在馬雄看來,他向這些人提供一份工作,也就是在幫助他們養活自己了。
也有人覺得他是在發戰爭財,但他們自己本身卻沒有這樣的意識。或許早在不斷的輪回之中,他們已經失去了一些人類基本的情感了,只是他們自己沒有發現罷了。而這件事也讓蓋茨比發現了自家的根基是多麼的淺薄,他思考了好些日子,終於決定要棄筆從戎,投身軍營之中。
他去參軍了,夫妻倆不知道該抱著什麼樣的觀感才好,熊芭更多的是擔心他的安全,而馬雄擔心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驕傲自己的兒子長大了,也越發優秀了。「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就算是為了我們。」馬雄非常有信心的說道,然後轉身又聯繫了不少人,希望能讓詹姆斯調往相對平安的一些地區。
後來熊芭又聽說詹姆斯同費伊家的姑娘戀愛了,但天真的他又總是希望找到一個真愛,他甚至沒有告訴過那個姑娘自己是蓋茨家唯一的繼承人。
「或許這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熊芭聽說之後只是聳了聳肩,「等他們的關係定下來之後,上門提親的時候,我會好好兒同費伊家的人解釋和道歉的。這個壞小子,總是在給他媽媽添麻煩!」
第74章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
可惜熊芭才做好提親的準備,戰事又起了,詹姆斯被緊急調往前線。他和費伊家那個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一句話也沒有往家裡傳,熊芭也因為憐花的事學精了,索性就根本不去管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某一天夫妻倆正挽著手在花園裡散步,卻突然收到了來自布坎南家的婚禮邀請函。蓋茨家同布坎南家是沒什麼交情的,可是因為馬雄發國難財,身家一躍躍到了布坎南家之上,所以他們最近正在找機會同蓋茨家攀交情。
本來夫妻倆不想去參加婚禮,只打算送上一份禮物的,可是沒想到一打開邀請函卻發現這場婚禮的女主角姓費伊……兒子被撬了牆角這件事讓熊芭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有些看不上費伊姑娘的眼光,但一方面卻又慶倖在詹姆斯陷進這段感情之前看清了費伊姑娘這個人。
當然,熊芭也不想這麼武斷的給費伊姑娘下了定論,畢竟詹姆斯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在隨便商量了幾句之後,夫妻倆決定——赴宴。先去看看費伊姑娘和她的家人人品如何,如果費伊姑娘不是出於自願的,那麼他們擺出身份,應該可以挽回一個好兒媳婦,如果費伊姑娘是自願的,那麼他們只好遺憾地發報到前線,稍稍打擊一下兒子了。
最近聽說他得意的不得了,因為幾次戰略性的勝利,他居然敢帶著一小個排的人繞到了敵人的後方搞掉了敵方一個營的兵力。雖然被記了一個大功勞,可是熊芭還是對他這樣的行為感到非常的不滿。她的兒子她知道,失戀算不得什麼痛苦,反而會激發他越發積極向上。
「好了,別氣鼓鼓的了,你兒子最優秀,」熊芭自從看到婚禮的喜帖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直就處於「我兒子那麼好,你憑什麼看不上他」的心態之中,馬雄也是哭笑不得的安慰她,「到時候要是這個小姑娘不行,你就給詹姆斯介紹一個更好的。」
熊芭想想也是,不是她看不起兒子的眼光,而是他們都快活成精了,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好壞來。如果那個叫做黛西的姑娘真的不怎麼樣,那等她遇到一個好姑娘,再介紹給詹姆斯也不遲。
過了些日子,夫妻倆赴婚宴,這也算是熊芭第一次這麼高調的在上流社會的公共場合出現,以往她對這些場合都不太感興趣的。人們對她和馬雄又是好奇,又不願意露出心裡的真實想法,熊芭被隱晦的眼神看得心裡陣陣發毛,有些後悔赴宴,可是又很想見見那個黛西。
「我能有幸見見新娘子嗎?」她這個人對別人的目光最是敏感,實在忍受不了那樣探究的目光,她只好找了費伊夫人。她沒有透露任何關於詹姆斯的消息,因為她並不確定費伊夫人是否認識又是否贊同費伊小姐和詹姆斯的交往。提前去看看費伊小姐,或許能夠讓她看清楚這個女孩值不值得詹姆斯的喜愛。
費伊夫人看上去顯得有些驚訝和榮幸,她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事,「哦,當然,這邊走。黛西現在應該正在化妝了,布坎南送了她一條很不錯的項鍊。」費伊夫人很適時地沒有提起項鍊的價值,反正她知道蓋茨家的人不會把價格放在心上,提起項鍊只不過是她想要顯示一下女兒受到的重視而已,在過去的幾小時內,她一直在重複這樣的對話。
熊芭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她不認為詹姆斯沒有錢送自己心儀的姑娘一些東西,不過他也許是想在他們感情穩定下來之後……現在熊芭也說不清詹姆斯隱瞞他們身份這件事到底是好是壞了,如果他一開始就說出自己是蓋茨家的繼承人,相信現在訂婚的就該是他和黛西了吧?
黛西的房間佈置的很漂亮,像是很多貴族小姐一樣,華麗而彰顯身份。可是熊芭卻不太喜歡這樣的風格,顯然黛西小姐是一個典型的貴族小姐,她或許有可能追求真愛,但前提當然是對方家境不錯。
如果黛西是自己的女兒,熊芭當然不會覺得她這樣的想法做法有什麼不對,可是事實卻是被拋棄的詹姆斯才是她的兒子。看到忙碌的新娘和伴娘們,熊芭心裡隱隱有些作痛,為了那個充滿幹勁充滿熱情和充滿對世界善意的傻瓜兒子。
黛西是一個很美的女孩,熊芭承認兒子的審美觀還不錯,她的輕言細語她的一個眼神都能讓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感到心跳的加速。可是此時,黛西的眼眶不知怎麼竟有些紅紅的,但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平靜。
不久之前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她做出結論,而且順帶著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床腳的一張紙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詹姆斯寄信回來,就是用的類似的紙張。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太過敏感了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她能夠看出來,黛西是真的喜歡詹姆斯,也並不是那麼情願嫁給別人,但她現在已經妥協了。
這一次來參加婚禮的目的已經完成了,熊芭看明白了黛西是什麼樣的姑娘,也看清楚了費伊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但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黛西確實喜歡詹姆斯,可是她的喜歡抵不過她對權利和金錢的追求,抵不過物質上的享受。
得出這樣結論的熊芭對她的印象不太好。隨口誇獎了幾句新娘的美貌之後,熊芭從黛西的房間退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猜測著兒子曾經在哪些地方留下過他的痕跡。最後她回到了馬雄的身邊,打斷了他和生意夥伴的對話。馬雄歉意的朝對方一笑,拉著熊芭下了舞池。
夫妻倆的舞技不錯,不管是什麼舞都能跳,更別說這種慢歌的舞步了。熊芭順勢倒靠在他的懷裡,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去看了,費伊小姐和詹姆斯是真心相戀,可她卻並不是一個安分的姑娘,我想我們或許應該給可憐的失戀的兒子寄去一封安慰的信件了。如果能因此激得他回來,那就更好了。」
馬雄的手從熊芭的背上慢慢滑落,他摩挲著她的裸背,感受著手下滑膩的肌膚觸感。漁夫的老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肌膚,這是在熊芭十幾年的護理和保養之下才變得越來越滑膩白皙的。他出神的想著別的事,直到熊芭不滿的咬了咬他的肩膀,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之後,他才湊到她耳邊跟她咬耳朵。
「詹姆斯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喜歡她。」順著力道把她推出去,又轉了個圈把她圈回懷裡,「他如今就是剛剛開竅,又遇上了一個手段不錯長相可以家境也挺配的姑娘,所以才會顯得情竇初開。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喜歡費伊小姐,早就打電話給我們了。」
「即使不會告訴我,他也是會告訴你的。可是他沒有,這代表他其實對這段感情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有信心,那麼看重。」舞曲接近結束,他們以最後一個旋轉作為結束的舞步,「更何況,他不會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的,相信我,沒有一個男人會忍受得了。」
在夫妻倆對話的同時,周圍舞池裡的人把他們圍城了一個圈,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舞技過人,更是因為他們僅僅站在一起,就讓人有一種和諧的美感。跟夫妻倆站在同一個舞池裡起舞,簡直像是要拆散一對金童玉女一樣令人難以忍受。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後,圍觀群眾自發的鼓起掌來,熊芭提了提裙子點點頭,而馬雄也微笑致意。這對般配的夫妻在這個圈子裡幾乎是奇葩一般的存在,但不知怎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羡慕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出嫁的姑娘更是如此,她們眼裡除了豔羨,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婚宴很順利的結束了,回去之後熊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寄信給詹姆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氣。當然了,她是如此的瞭解自己的兒子,如果她用小心翼翼的口吻來寫這封信,或許詹姆斯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費伊小姐了。相反的,幸災樂禍只會讓他更加惱了費伊小姐,或許他冷靜下來思考一下就會發現,他並不像是他心中想像的那樣喜歡費伊小姐。
看來等他從戰場回來,就可以正式著手相親的事了。熊芭還記得瑞德家的小女兒看起來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金髮碧眼外貌不比黛西差,而且性格也非常討人喜歡。或許詹姆斯會喜歡她也不一定?只是很久沒有同瑞德家聯繫了,不知道艾莉諾現在還是不是單身……
她打著給兒子介紹物件的主意,卻完全沒有想到艾莉諾•瑞德,也就是她想要介紹給兒子的那個女孩,竟然參加了護士培訓,並且瞞著父母偷偷上了戰場。更加巧合的是,她所在的醫療隊剛好正往詹姆斯所在的前線駛去。緣分,真的是非常奇妙的東西。
一個奇妙的戰場愛情故事,熊芭不知道失戀的兒子是如何這麼快治癒了情傷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的,但她知道這一次兒子是真的動了真格了。這一點從他寄回來的信裡可以看出來,他三句話就會提一次那位可愛的甜心,但至今為止熊芭也只知道對方是一位溫柔的護士姐姐而已。
不像是費伊小姐那會兒,詹姆斯更像是把黛西當做是青春期的小秘密,即使知道父母總會知道,但他還是守口如瓶的沒有向父母透露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可是護士小姐不一樣,熊芭甚至覺得戰爭結束之後,他就會帶著護士小姐到家裡來見他們,所以早早兒的就開始在她這裡刷印象分了。
可惜的是,傳統的戰場愛情故事總會是悲劇結局。不是男方戰死了,就是他們再也聯繫不上了。因為混亂的戰爭,醫療隊同詹姆斯所屬的部隊徹底的失去了消息,而此時,詹姆斯甚至還來不及告訴他的護士甜心他並不叫做「傑伊•蓋茨比」。
等戰爭結束後,詹姆斯從戰場退下來回到家的時候,熊芭狠狠地哭了一場,不僅是因為兒子的傷痕,更是因為兒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成熟了一樣,她至今還記得兒子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
還能因為什麼才能讓人加速成長呢?只有傷痕和痛苦。
第75章 了不起的蓋茨比下
「詹姆斯……」熊芭迎上前摟住兒子,高大的兒子現在顯得特別弱小,他就像小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樣窩在母親的肩上。熊芭才開口的時候他有些怔忪,太久沒有人叫他詹姆斯了,大家都管他叫傑伊,叫蓋茨比。
就連她也是一樣。
他把腦海裡的思緒統統拋開,從熊芭的懷裡掙開,努力地微笑了一下,「媽媽,我這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嗎?以後我不會離開了,你們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想我可以調節好家庭和事業之間的關係。」這是在無數次的戰爭中得出的結論,還有什麼比生死離別更可怕的呢?
「好好好,你平安的回來就好,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都不會阻止你的。」熊芭連聲說道。她悄悄瞥了後面的馬雄一眼,看得出他也很想上前來,可是礙于父親的尊嚴只好僵硬的站在那裡。她偷笑著跟詹姆斯說道:「快去抱抱你爸爸吧,其實他很想你。」
父子倆彆彆扭扭地隨意擁抱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熊芭看見長得如此相似的父子倆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後,忍不住笑了開來。「爸爸,」詹姆斯有些生疏地撓了撓後腦勺,「我打算自己做一番事業,等我成功了,再繼承您的事業行嗎?」
從前父子倆最大的分歧不是別的,正是馬雄想讓詹姆斯繼承家業,可是詹姆斯卻想自己開創一番事業。如今算是詹姆斯退了一步,化解了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剛從戰場回來,詹姆斯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戾氣,又因為戀人失去了聯繫,他簡直化身殘暴工作狂,讓屬下和工人們怕他怕得不得了。
看他這樣的狀態,熊芭也沒有再提相親的事,只是把這個念頭埋在了心底。蓋茨家迅速擴張,又因為詹姆斯在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一時之間蓋茨家風頭無兩。可是詹姆斯除了工作以外,卻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熊芭在外出交際的時候聽說黛西懷孕了,心裡有些不服氣,又動了給詹姆斯介紹相親的念頭。一開始詹姆斯不同意,可是在熊芭整天唉聲歎氣的哭訴下,孝順的詹姆斯還是妥協了。反正到時候跟對方小姐說清楚就好了,他是這麼想的。
可是在看到了對方之後……他只剩下滿心的感謝,感謝母親讓他們有這個機會再次相遇,感謝母親的安排讓他可以親口告訴她:「其實我不叫傑伊•蓋茨比,我的本名是詹姆斯•蓋茨。」艾莉諾•瑞德也是一陣驚喜,她甚至一點兒也不在意詹姆斯的隱瞞。
今天相親的主角並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西莉亞,全家人都知道她有一個相愛的戀人在戰場失去了聯繫。沒有人強迫她要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在她如此傷心的時刻,家人甚至不想讓她出席這樣的場景,就怕她觸景傷情。可是她本人卻比較樂觀,姐姐的相親宴自己怎麼能不參加呢?果然,上帝為她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西莉亞並不介意妹妹搶走了自己的相親物件,本來兩家一開始就是想撮合艾莉諾和詹姆斯,要不是艾莉諾有了心上人,她才不會代替她相親呢!現在的結局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熊芭也高興得不得了,她本來就喜歡艾莉諾,沒想到她就是兒子信中常常提到的姑娘。
這也算是陰差陽錯,錯有錯著了。
「你憔悴了好多……」艾莉諾礙于家人面前,沒有伸手去觸碰詹姆斯有些頹廢卻依然有魅力的臉龐,但滿心的心疼任誰都看得出來。大家不打算打擾這對小兒女,紛紛藉故出去,讓他們有一段獨處的時光。
艾莉諾和詹姆斯重逢之後,有了愛情的滋潤,詹姆斯顯然變得平和多了,整天打扮得讓人眼睛移不開他的身上。熊芭和艾莉諾這對準婆媳關係也很不錯,在艾莉諾到家裡來拜訪的日子,她們常常一起在家裡澆花,散步,有時候需要出門應酬,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們是母女倆。
婚事很快就定了下來。蓋茨家和瑞德家一向交好,如今更是成為了兒女親家關係緊密。婚宴沒有辦得很盛大,像是布坎南家、費伊家是絕對沒有邀請的。黛西根本就不知道詹姆斯是蓋茨家的,也更不知道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男人已經放下了他們那段過往,娶了心愛的女孩。
婚後,工作狂詹姆斯把工作統統扔給了父親,自己則帶著嬌妻兩人到世界各地旅行度蜜月,直到熊芭受不了馬雄整天忙工作忽視了她,這才把這對恩愛的新婚夫婦從外面叫了回來。最近華爾街勢頭有些不對勁,在外人看來這裡幾乎成了金礦,只要投身其中就能賺個缽滿盆滿。
馬雄把這件事交給詹姆斯去處理,算是鍛煉鍛煉他的眼力。這次是機遇也是風險,處理得好加上即使抽身的話他們就能賺上一大筆,但稍不留神也有可能把錢賠光。當然馬雄不可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投入華爾街的錢只不過是他們所有產業的一小部分而已。
夫妻倆把工作扔給兒子之後,過了一段非常悠閒人日子。雖然他們沒有特意探聽兒子的情況,但消息還是不停地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詹姆斯投資了不少地皮,甚至為了結交更多的人,而舉辦盛大的舞會,從那以後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傑伊•蓋茨比這個名字。
他的消息來源更廣了。馬雄對他這樣的做法持保留意見,雖然手段算不上高明,不過還是很管用的,只是這實在不是長久之計。當然詹姆斯本人也知道,所以他依然用的是化名,這樣也就可以及時脫身了。
當蓋茨比的大名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後,終於引來了已經嫁人了的前女友這種神奇的物種。艾莉諾到蓋茨家來探望熊芭的時候提到了黛西,她對黛西的評價是:一個希望同前男友舊情複燃的女人。
讓熊芭忍俊不禁的是,艾莉諾居然蔫兒壞的給黛西下了一個小小的圈套,讓黛西以為她和「蓋茨比」的感情並不那麼深刻,甚至她很有可能是黛西的代替品。換了一個好姑娘,即使心裡有些虛榮心,可是也會遠離這對被她影響著的夫妻,可是黛西不同。
她認為自己魅力無邊,居然找好朋友和毫不知情的表哥牽線,想同蓋茨比再續前緣。艾莉諾相信詹姆斯,要知道黛西甚至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為了給詹姆斯一個表現的機會,她主動地離開家來到蓋茨家的大宅裡同熊芭作伴。
同熊芭一起坐在沙發上為丈夫織著毛衣,婆媳倆不時相視一笑。臨近馬雄回家之前,艾莉諾才再次猶猶豫豫地開口,「媽媽,我覺得……嗯,我最近胃口很好,整個人有些不對勁。」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我覺得,我可能有小寶寶了。」
熊芭先是一驚,繼而狂喜,好像除了《一簾幽夢》和《紅樓夢》做過外祖母之外,她還從沒有做過祖母呢。她連忙停下了手中忙活的事,緊張地坐到艾莉諾身邊,仔細地打量著她的氣色,「怎麼樣,看過醫生了嗎?」
艾莉諾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手指一扣一扣的撥弄著毛線團,「還沒有呢,我害怕是自己的錯覺,又怕影響了詹姆斯的工作,所以一直都沒有請醫生。」熊芭想了想,覺得萬一不是,那請了醫生可能會讓艾莉諾覺得很尷尬,所以她只好先問症狀,「你的經期還準確嗎?」
艾莉諾支支吾吾地回答,「晚了好幾天了。」熊芭心裡有了譜兒,拍板道:「那我們等半個月,如果一直沒來,就請醫生到家裡來。就算不是懷孕,檢查一□體也不錯。而且詹姆斯的工作半個月之後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到時候你們搬回家裡來,我親自照顧你。」
艾莉諾乖乖應是。
婆媳二人整天在家休養的同時,也不忘打聽八卦,比如蓋茨比先生是什麼德國間諜、是威廉二世的侄子,布坎南先生的妻子整天往蓋茨比先生家跑啊,布坎南先生在外麵包了個有夫之婦之類的。她們聽著這些八卦在家裡笑得直抽筋,等晚上馬雄回來的時候,熊芭圍著他繞了幾圈,「原來你是威廉二世的兄弟啊!」
別小看了上流社會的女人,她們的消息可靈通了。當然了,詹姆斯根本就沒有把黛西放在眼裡過,有了艾莉諾寶珠在前,誰還會理黛西這個看似珍珠其實是魚目的!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熊芭請了最好的家庭醫生到家裡來為艾莉諾檢查,結果顯示她的確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她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給兒子,詹姆斯接到電話之後,馬上扔下了手中的工作,也不再理會蓋茨比的身份,跑回了蓋茨家。
外頭的謠言愈演愈烈,可這絲毫不能影響到話題的中心——傻爸爸詹姆斯。他如今可是整天樂呵呵的傻笑著,盯著自己媳婦的肚子能過一整天的人!
有兒萬事足,詹姆斯直接就不再以蓋茨比自居,重新宣佈了自己詹姆斯•蓋茨的身份,從華爾街那塊爛攤子裡撤了出來。至於那個黛西•布坎南,在他扶著艾莉諾在醫院見過一面之後,黛西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只是隱隱有流言說布坎南先生同黛西吵架之後,不小心開車撞死了自己的情婦,而情婦的丈夫又拿了槍直接打死了布坎南,最後黛西成了一個有錢的寡婦,過著風流的日子。不過這又跟他們一家人有什麼關係呢?
艾莉諾的頭胎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天使,詹姆斯給她取名蕾娜。
這一生,夫妻倆過得很舒服很安逸,直到雙雙離世他們一直都那麼的恩愛幸福。
悠于 2017-8-4 16:19
第76章 哈利波特一
一個落魄的人倒在英國街頭,街上的行人步伐匆匆,收緊了風衣繞道而去,沒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更別說幫助他了。過了好一會兒,有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姑娘拿了一塊破舊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然後迅速離開了。
角落裡那人很久沒有動過了,可惜沒有人關心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流浪漢死在街頭。穿著樸素的小姑娘很有可能因為這一次的善心,而被家人罵的狗血淋頭,因為這可能是家裡唯一一塊還可以用的毯子了。
良久,那人突然動了動,緩慢地靠著牆摩挲著爬起了身。毯子滑落,這才露出那人的臉,他居然是她,一個黑髮的女人。不管她之前的身份是什麼,現在熊芭成了她。離開上一個世界之前夫妻倆商量好了,這一次他們暫時不回去看孩子了,直接進入下一個世界。
等下一個世界結束之後,他們攢夠了重溯幣,幾個世界連起來去一次。做了這樣的約定,所以他們才會提前來到這裡。熊芭還沒睜開眼就覺得自己很虛弱,那種感覺就像不合身的胸.衣勒緊了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她想站起身,眼前卻無法凝聚一個焦點。
她倏然把手伸向小腹,她能夠感覺到,這裡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汲取她的營養。這個身體的主人,或許有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但不知怎麼,熊芭居然覺得這個身體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曾經經歷過一樣。
當然,她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雖然輪回多次,她也穿過不少身份的身體,有吸血鬼、家庭主婦、女強人、大家千金,甚至還有武林之中出名的魔女,可是偏偏沒有流浪漢這樣的身份。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掌握自己的情況。熊芭在原地閉目養了一會兒神,好不容易才撐著牆壁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把之前披在她身上的那塊破舊毯子帶上了,披在身上能讓她暖和一些。她轉身,大步離開了之前窩居的那個牆角。
倫敦的夜晚總是讓人覺得寒冷,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故事裡的那樣,如果熊芭沒有鞋子沒有遮蔽的毯子,或許她真的會凍死街頭。她很感激送給她毯子的那個女孩,雖然之前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感覺,可是她還是記住了小女孩的模樣和她身上的味道。
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看她的樣子,她的家境似乎也不是很好。
熊芭摸了摸肚子,現在最緊要的還是保護好這個小生命。現在第一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第二她身無分文,很可能會就這麼輕易的死在街頭,她要帶著這個孩子好好兒的活下去,直到馬雄找到他們為止。
熊芭沒有目的的走著,身體暖和了許多,可是她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到哪裡去。身無分文又沒什麼證件,她到哪裡都找不到好的工作,除非是一些體力活。她雖然可以重新練武功,可是現在懷著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它,做體力活不是最佳的選擇。
其他的工作類似於家庭教師或者護士、翻譯之類的她都可以勝任,可惜她現在看起來這麼落魄,不會有人願意相信願意雇傭這樣的人的。就在她煩惱得不得了的時候,她沒有發現她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條小巷子裡。這裡的味道不是很好,看起來像是某個廚房的後巷,到處堆放著一些潲水,和一些關著食材的籠子。
換了平時,熊芭肯定不可能在這裡停留一秒鐘的,可是今天她卻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潲水再難聞再令人難以忍受,還是食物。但只要想到自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熊芭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滾。突然,她聽到了很細碎的聲響,這聲音很奇怪,就像是一種她沒有聽說過的外語,可是她卻意外的聽得懂。
「肚子餓……想吃肉……」語氣很委屈,光是聽到這個聲音,她的腦海裡就勾勒出一個可愛小女孩的形象。她轉身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一個人。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吃驚地望向自己的肚子,「寶寶?是你在跟媽媽說話嗎?」
肚子裡沒有任何的回應,她失望地以為剛剛那句話只是她肚子太餓而產生的幻覺。當她失望之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這裡好擠,要出去不要在這裡……」這一次熊芭清清楚楚、非常肯定自己聽到了那個聲音!
她再次轉身,順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籠子,裡邊居然有一條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蛇!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猜測這是不是一間中國館子,第二反應才是她聽到的究竟是不是這條蛇在說話。
「剛剛是你在跟我說話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或許是一條蛇精什麼的?說不定是白素貞的親戚……不知道為什麼,懷著孩子的時候她的思維愈發分散,總是在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她還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次回到《哈利波特》的世界,更沒想到她竟然會成了裡德爾教授的母親。
小蛇扭了扭細長的身體,歡快地說道:「你也是一條蛇嗎?」小蛇的思維很混亂,多半是智慧並不是太高的原因,熊芭和它說了半天,都沒能說清楚,她最後只好放棄了。她靠著牆角坐下,回想了一番她之前注意的東西,她現在得出的資訊雖然不多,可是也不少了。
這裡是英國倫敦,看不出建築物是什麼年代,但絕對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之前。看街道的蕭條,和人們臉上的麻木,她猜測應該差不多是戰爭時分,只是不知道是一戰還是二戰。
有一條蛇同她聊了一會兒,她覺得這個身體給她的感覺很熟悉……熊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她在身上翻找起來,終於,她在脖子上發現了一個不符她流浪漢身份的東西——一個華麗的掛墜盒。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掛墜盒突然脫口而出:「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像是河道突然有了口子,水流順著奔騰而出,一切被她串聯了起來,「黑髮,聽得懂蛇語,斯萊特林的掛墜盒,百分之百是斯萊特林的後人。現在看起來是戰爭期間,科技又不是那麼的落後,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我是梅洛普•馬沃羅•岡特。」
她伸手愛憐的摸著肚皮,「而你,就是湯姆•馬沃羅•裡德爾。」她不自覺地想起西弗勒斯的那個教授,印象已經不那麼深刻了,可是他的優秀卻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從前的某些不對勁之處似乎也有了解答,那是因為,裡德爾教授是他們的孩子啊!
後廚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突如其來的響動讓她被嚇到了,不過她很好的遮掩住了自己的懼怕,自然地站了起來。雖然外表看起來是一個流浪漢,但一個人的氣質並不會被穿著所遮掩,熊芭一站起身,就讓對方有了少許的好感。
「需要幫忙嗎?」和藹的老太太穿著一件灰色的圍裙,身材有些發福卻更讓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熊芭留在這間餐館成為一名新上任的洗碗工人,沒有工資但卻包吃包住,在這麼蕭條的時候,老太太的收留幾乎救了她和孩子的命。她不知道大湯姆•裡德爾在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獨自在街頭流浪,但她知道,馬雄一定會來找她。
但可惜的是,在她留在餐館幫忙的幾個星期後,她突然面臨了生產,身邊沒有醫生沒有護士沒有老公,甚至沒有一個乾淨的環境!唯一能給她稍許幫助的,只有老太太蜜雪兒。她掙紮著艱難的生下一個男孩,要不是因為她經驗豐富而蜜雪兒太太又一直在身邊為她加油打氣,說不定她就會死在難產之中。
「我的小天使,」她親吻著仍帶著一些汙穢的小臉龐,「湯姆,你叫湯姆•馬沃羅•裡德爾。」剛說完這句話,她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不知怎麼落在了小寶寶的身上,但那是絲毫不帶任何惡意的,所以她雖然有些慌張但並沒有感到驚恐。
這股力量消散之後,小寶寶睜開了眼,黑色的眼眸讓她心裡軟軟的。熊芭感到自己突然變得強壯了許多,就像曾經的愛琳一樣。果然,巫師的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就算孕期一直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但此時她的感覺卻依然很好。
「親愛的,爸爸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她又吻了吻小天使的額頭,母子二人經過這一番苦累之後,終於進入了夢鄉。蜜雪兒到熊芭房間裡來探望她的時候,看見母子二人同時嘴巴一拱一拱的,看上去可愛極了。她歪頭靠在門沿上微笑,雖然不知道他們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未來一定會變得更好的。
小湯姆的臉長開變白之後的那一天,大湯姆先生終於找了上來,至於他究竟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這麼大的倫敦找到他們的,熊芭沒有問,他也沒有說。一家三口幸福的拜別了蜜雪兒,馬雄悄悄在熊芭住過的房間的枕頭下放了一筆錢,那是之前蜜雪兒拒絕了的。
願好人一生平安。
「我們該去哪兒?」湯姆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抱著馬雄的懷裡,乖乖巧巧的一聲不吭,而熊芭被他用另一隻手臂圈在了他的風衣裡,寒風都被他擋在了外頭。「暖暖的,很貼心。」熊芭的聲音悶悶地從他的風衣裡傳來,久違的廣告詞讓馬雄悶笑出聲。
「我們回家!」他不比熊芭來得早多少,可是他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分開了。他只好先賺錢,可惜在戰爭過後,賺錢變得有些艱難,所以他隔了這麼久才找到他們。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他賺夠一棟房子的錢了,特別是經濟如此蕭條的今天。
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大湯姆•裡德爾並不是一個巫師,可是他總是覺得背後似乎有什麼人在幫著他。那是什麼?那是誰?他無從得知,可是為了找到熊芭,他不得不借用了這股力量。當他發現這股力量是真正的完全為他所用之後,馬雄心裡的疑惑愈發深了。
第77章 哈利波特二
馬雄早就猜到了他們和裡德爾教授之間很可能有這樣的關係,所以並不像熊芭那麼驚訝,反而熊芭對他們再次穿入這個世界感到非常的驚訝和好奇。「為什麼這個世界可以再次進入?那麼其他世界呢?我們還能回到其他世界嗎?」
對她來說,馬雄幾乎是無所不知的,即使這個問題他不太可能知道,她還是問了。也或許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得到答案,只不過是提出一個兩人都想知道的問題罷了。馬雄的確不知道,但是莫名的,他覺得他們和這個世界似乎有些關係。
他有理由認為哈利波特世界對他格外優待。不僅是因為他沒有使用重溯幣就逕自回到這裡,還有每次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清楚,他沒有告訴熊芭,怕她擔心。
新家很大,但傢俱並不是很新。之前馬雄為了找她,買下房子之後沒有做過任何變動,現在找到她了,這事也可以交給她了。湯姆很乖,只是當他一天天長大,他的魔力暴動總是給夫妻倆添了很多亂子。還好梅洛普好歹是一個流著斯萊特林血脈的巫師,雖然熊芭也不知道為什麼懷孕期間她的魔力流失了許多,但也足夠應付這點兒小麻煩了。
這個時期的英國並不像西弗勒斯那會兒安穩,不過同樣是戰後,什麼都需要重建,這時候是最需要人力資源的時候了。馬雄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小湯姆全都由熊芭一個人照顧,附近的鄰居也不像西弗那會兒那麼友好,他們對外人的警惕心很重。
熊芭偶爾會帶著小湯姆到餐館去探望蜜雪兒,有時候也幫幫她的忙,蜜雪兒教了她好幾手帶孩子的妙招。雖然熊芭經驗比任何一個母親還要老道,但是她很開心的接受了蜜雪兒的善意。有時候聊天,蜜雪兒也會跟她講講自己的事,談談蜜雪兒的兒子,那是一個上了戰場至今沒有消息的小夥子。
戰爭中受到傷害最深的永遠都是老人和孩子,不知道多少家庭在這場戰爭之中失去了家庭裡的頂樑柱;不知道多少老人在這場戰爭之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道多少孩子在這場戰爭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或許他在哪裡受到了欺負,卻再也沒有人為他出頭了。
戰後重建是每一個英國人都應該做好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就連久久籠罩在倫敦的陰霾似乎也散去了。每天出門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有一種陽光明媚的錯覺,因為這樣的愉悅心情,甚至附近的鄰居也變得友善多了。
熊芭曾經回到過她剛到這個世界時那個街道,想要把毯子還給那個小女孩,可是一直沒有再見過她。熊芭有些遺憾,她只能祈禱小女孩能夠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一直抱著善良對待他人的心。
湯姆一天天長大了,他和別的孩子有很多共同點,但他卻是最不服管教,最叛逆的一個,頗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即視感。別說熊芭了,就是馬雄的話他都不怎麼聽。熊芭想著他還小,所以也沒有特別的管教他這一點,她對湯姆的印象從當年的裡德爾老師,漸漸換成了如今拽拽的小屁孩模樣。
馬雄工作太忙了,一個人常常忙不過來,熊芭考慮了一下湯姆的年紀和他的聰明勁兒,最後決定提前一些把湯姆送到幼稚園去。這樣一來他能和同齡的孩子多多接觸,或許會有一些不錯的改變。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相對於同齡的孩子來說,湯姆還是太瘦小了一些。
校園暴力可不是到了高中才開始的。很顯然,之前夫妻倆的每一個孩子都沒有遇上這樣的事,有一部分性格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湯姆太小了,還不懂得自己的做法是不討人喜歡的,如果夫妻倆能夠及早對他進行指導,或許他在幼稚園不會遇到被欺負的事件。
可惜這些都是假設,事實是湯姆在幼稚園呆了三天,就被孩子們欺負得魔力爆發了一次。在湯姆魔力暴動之前,夫妻倆沒有任何人發現湯姆被欺負這件事。除了因為他們很忙碌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湯姆不願意把這種「丟臉的事」告訴他們。同學扯壞了他的新書包,他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把書包夾在課桌裡,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扯壞的;同學把他推到在地上,弄髒了他的新衣服,他就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或許是因為頻率不高,湯姆臉上的表情又偽裝得太好的原因,夫妻倆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要不是湯姆被打,怕身上帶傷被父母發現而被動的魔力爆發,他們恐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他在學校裡被欺負的事。雖然熊芭發現這件事後,就馬上進行了補救,但湯姆還是開始有些排斥學校了。
這時候站出來教導他的,還是馬雄。
熊芭可以給孩子很多很多的愛,可是對於引導他們,做得更好的還是馬雄。他帶著湯姆在倫敦繞了一圈,見了很多的人和事,有流浪兒童被人欺負的,有流浪貓狗被虐待的,馬雄想讓他知道,和他們相比,湯姆在幼稚園遇到的並不算什麼。
可是顯然夫妻倆把湯姆的問題想像得太簡單了。他看過這些人和事之後,不但沒有愈發珍惜如今的生活,還發出嗤笑,「他們是活該!窮人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說這話的時候他高高的昂著他的頭,仿佛他是多麼高貴一樣,「流浪漢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馬雄表示他和熊芭一起驚呆了。這孩子可不僅是中二這麼簡單,他甚至覺得兒子有一點反社會的傾向了。按說他生活幸福,父母給了他很多很多的愛,夫妻倆的感情又那麼好,不太可能會有反社會的傾向,可是這不可能還是發生了。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馬雄深刻的意識到了湯姆問題的嚴重性,回去之後馬上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了,然後就整天想著要怎麼好好兒教導湯姆。熊芭幫不上忙,差不多把馬雄身上的公事全都接手了,平日休息的時候就抽時間去給湯姆講故事。
可是湯姆和西弗勒斯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兩種孩子。西弗勒斯聽了故事看到的是美好的一面,而且會延伸出更多的故事,而湯姆聽了故事之後,卻只看得到黑暗的一面。像是《小美人魚》,這個故事吸引西弗勒斯的是熬制魔藥的巫婆用的是什麼方子,由此可以看出他絕對是一個科研人員。
湯姆聽完故事卻說:「這王子不一定就完全沒有感覺到鄰國公主並不是救了他那人,可是他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才會假作不知。」雖然熊芭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她希望他能看到更多美好的東西。所以她又忙著重新講了一個動畫片版本的大團圓結局。
可是湯姆更是冷笑,「那就是王子知道了小美人魚的身份!一個是鄰國公主,一個是海底世界的公主,鄰國公主尚有威脅自己國家的可能,可是海底世界的公主,卻是只會給自己國家帶來利益的了。只需要自己國家出海貿易的時候,請海底世界的國王多加照看,王子的國家很快就會強盛起來。」
湯姆的一番話說得熊芭目瞪口呆,甚至沒辦法說任何話來反駁他。她不明白,湯姆怎麼會被他們養成這樣?有時候她有些慶倖湯姆上學上得早,一來他沒有武力值二來沒有服他的孩子,不然他說不定早就成了校園一霸了。
馬雄對湯姆這個情況也沒有任何的處理經驗,就算阿祖小時候算是個刺頭,可是在那次綁架之後,他就變得懂事多了,馬雄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阿祖的例子不適合照搬給湯姆,不管是性格,社會環境還是夫妻倆的狀態,都不能與當初同日而語。
可是看著湯姆整天在學校被欺負也不是個辦法,每天他不管穿得多麼整齊光鮮,回到家的時候總是灰撲撲的,讓人看了很是心疼。最後馬雄決定不管湯姆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子,但至少在湯姆小的時候,他是一定要把湯姆保護好的。
馬雄讓湯姆把每天是怎麼被欺負的記下來,然後回家講給他聽,他給湯姆分析為什麼別的孩子會這麼做,而湯姆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反擊。這樣的教導或許不對,但對於護短的馬雄來說,相對于自家孩子受傷還是別人家的孩子受傷,他更希望湯姆安全無恙。
果然,從第二天開始,湯姆每天回到家就開始給馬雄講他是怎麼被欺負的。新衣服被毀,馬雄問過是什麼樣的人出手之後,給他分析道:「大部分的人多少都會有些仇富的心理,如今戰後重建,多少人失去了家園,更別說能不能吃飽穿暖了。而在這種時候,你穿得這麼好,讓別的小孩看著眼紅,這才是為什麼新衣服被他們弄髒的原因。」
「明天我就讓你媽媽給你換一些舊衣服,在你可以解決這樣的情況之前,你不要同別的孩子有太多的不同。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還有一句叫做『槍打出頭鳥』,你和別人的不同,會讓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你的身上。所以你在陌生的環境,能夠掌握所有事情之前,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與眾不同。」
馬雄的話,像是給湯姆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說是醍醐灌頂一點兒也不為過。他甚至可以舉一反三的說出另一些被欺負的事件是如何發生的,湯姆雖然人小,但是心思可不簡單。都說三歲看老,他以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想這麼多事,可以想見他的未來不會那麼簡單。
第78章 哈利波特三
湯姆融入學校的第一步顯得這麼平淡,卻又那麼管用。當他不再穿著跟別人不同的新衣服,大家似乎再也不能發現他到底是哪裡讓人心裡不舒服了。雖然這樣的狀態持續的時間不長,很快第二波的針對又來臨了。
「我不明白他們這次到底為什麼又針對我。」自從馬雄開始給湯姆分析這些事,湯姆對待他的態度就崇拜了許多,他甚至能夠坦誠地跟他講明自己的疑惑。「別人的針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當然我並不是害怕別人針對我,我明白他們針對我是因為嫉妒我。」
湯姆仰起頭,臉上帶著輕蔑而驕傲的神情,「他們的確應該嫉妒我,因為我有著最好的家庭最好的父母,我自己也是最好的。」其實他這個小模樣有些怪可愛的,就像是一直仰著頭的小松鼠,要是換了熊芭在他跟前,她一定會狠狠地揉揉他的小腦袋,把他摟進懷裡。好在馬雄比較克制自己,不會輕易做出這種事來。
聽了湯姆的話,馬雄也覺得奇怪,按理說湯姆沒有特殊之處,又不是個軟弱可欺的,不太可能會有人欺負他才對。馬雄回想了從前他們夫妻倆在孤兒院的事,說道:「你把今天一整天的事情都講給我聽,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要落下。」有一些他沒有注意到的事,很有可能就是誘因。
小湯姆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也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孩子,他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被他深深地記在了心裡。就算讓他複述最近三天的事,他也可以做到。而且他這樣的人,一般比較記仇和小心眼。
聽湯姆講完之後,馬雄馬上就知道原因了。他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稚嫩的臉蛋因為家境不錯而露出了健康的紅暈,精緻卻毫不女氣的五官讓他很受女孩們的歡迎。曾經馬雄也遇到過這樣的事,他受到針對的原因則是因為熊芭。
受歡迎的姑娘總是圍繞著不少的騎士,這次湯姆被欺負的主要原因,是整個年級最漂亮的女孩最近整天圍在湯姆身邊,今天甚至送了他一朵小花。嗯,雖然這對於湯姆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重要的事,他回到家之後就順手把那朵花送給了熊芭。
馬雄用不贊成的目光看著湯姆,「兒子,你應該知道身為一個男士,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位女性的。你知道當初我打敗了多少人才獲得了你母親的芳心嗎?」不管是什麼年齡段的男人,做事的中心總是圍繞著「權利、財富和女人」,年紀小夠不到權利的,女人和財富就顯得更重要了。
之前湯姆犯眾怒是因為財富,現在又是為了女人,馬雄倒是很慶倖這麼早這些問題就暴露出來了。「你長得很像我,」他是說大湯姆•裡德爾,要知道大湯姆可是極有魅力的男子,「這幅好相貌能給你帶來很多的好處,雖然如今你並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你有沒有發現,當你用撒嬌的表情看著你媽媽的時候,她總是比較容易妥協呢?」
「人的嫉妒不止是針對你本身的,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士向你示好,很有可能會讓一個對女士有好感的男生動怒。當然,你也可以學著很好的利用這一點。」之前馬雄只是把事情分析給湯姆,讓他學著找原因,現在他想教會他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
湯姆畢竟還小,有的事情知道原因卻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來處理是很正常的。「你有一個很大的優勢你知道嗎,兒子?你的年齡比他們都小!在武力方面或許是你吃虧更多一些,可是也因此他們會輕視你。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任何人,不管是孩子還是老人,他們是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
「趁著現在,你應該把你的優勢擴大化才對。撒嬌賣癡雖然做起來讓人心裡感到羞恥,可是要知道能屈能伸才能做得大事業。你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他們的小弟弟上,我相信你有辦法能讓大家都覺得你是需要保護的。」馬雄小時候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深深地覺得可能自己的某些觀點不經意間也影響到了湯姆。
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肉弱強食的世界,太多好心的人要麼是被保護著,要麼就及早被淘汰了,更別說巫師界一向以強者為尊了。就像是上一次在這個世界裡的時候,如果西弗勒斯不是有湯姆照顧,他不會放任熊芭把孩子教導得這麼無害。
「當你確定自己能夠潛移默化的控制住所有人之前,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無論在誰的面前都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底牌。就算你的話能夠影響到所有人了,你也不能驕傲自大的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對手了。要知道,就算你成為了孩子們的大腦,你可以驅使他們做任何事,但在大人的眼中,這也只不過是小把戲罷了。小把戲弄得多了,會讓看透你的大人感到反感,繼而提高對你的警惕的。」
「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除了在我和你媽媽的面前,無論對上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你真實的想法。」馬雄想了想,雖然他不在意湯姆會不會在他的面前隱藏自己,但熊芭心裡一定會不好過,所以他又加了幾句話,「你知道,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我們永遠也不會因為你不好的念頭而害怕你,而厭惡你的。」
說出這樣肉麻的話,馬雄覺得有些害羞,但臉上一點兒也沒有表露出來,看上去自然無比。
湯姆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反復回想他的每一個字,他精緻的小臉上有著讓人愉悅的聰慧。很快,那種小聰明被他遮掩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機靈卻沒什麼心思的小孩了。他學得很快,馬雄的心裡更安慰了。
有時候馬雄會覺得在類似巫師界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更適合他,上一個世界把詹姆斯養得這麼天真也是因為他心疼熊芭這麼久沒有自己的陪伴,所以才沒有過多的插手兒子的事。
好在他們離開之前熊芭把注意力更多的投向孫輩,這才讓他有機會給詹姆斯灌輸一些爾虞我詐的小本事。都說商場如戰場,但戰場上的事情都是擺在明面的,反而商場更多的是心思詭譎的你爭我鬥。離開之前,他終於讓詹姆斯有了一點傳承家業和更好的擴寬家業的本事。
不過上個世界也並沒有那麼多的危險,詹姆斯的小聰明也足以應付很多的事情了。
「爸爸,媽媽在叫我們下樓吃飯啦!」馬雄想著想著就入了神,湯姆叫了他很多次他才回過神來笑笑。不過湯姆有一點沒有詹姆斯好,他對母親的態度不夠尊敬也不夠愛戴。夫妻倆經歷了這麼多的世界,除了愛德華以外,還很少有孩子和熊芭不那麼親近。馬雄想了想之前西弗勒斯時候裡德爾教授對熊芭的態度,覺得還是有什麼改變了他們母子倆的關係。
但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牽著湯姆的小手下了樓,今天湯姆在幼稚園裡被折騰得有些可憐,熊芭早就看到了,心裡心疼又不能去跟幾個孩子計較,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個辦法。吃過飯,還沒等湯姆拖著馬雄的手回書房,她就出聲留下了他們父子倆。
「從明天早晨起,湯姆就跟著媽媽鍛煉吧。」要說這個家裡武力值最高的人,除了熊芭也不會有第二個了。且不說她在武林外史世界得到的各種武功心法,就算是在這個世界她也是會很多魔法的人。她一直不在意兒子對她的小看,但到了現在她也不能放任兒子被其他小孩欺負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跟孩子計較,還不興她教了兒子再讓兒子欺負回去嗎?不好意思,她是二十四孝好媽媽,容不得兒子被欺負。
湯姆不解,可是馬雄卻突然明白了裡德爾教授對熊芭的孺慕之情是從何而來,原來不是孩子對母親天生的愛戴,而是熊芭展現了足夠的力量。馬雄推了推湯姆的肩膀,「你媽媽願意教你,看來我今天對你說的那些話得進行一些改動了。」
湯姆更加不解了,媽媽……不是除了工作只知道煮飯收拾家裡嗎?為什麼爸爸一副媽媽很厲害的樣子?「媽媽……」他想問什麼,開口之後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問什麼,想了想他只好說,「明天要幾點鐘起來呢?」
「五點半,所以你今天八點就躺上床睡覺。一個良好的自製力,能讓你比別人更快的取得成功。」不得不說熊芭也很瞭解自家兒子,她要是說一堆有的沒的,湯姆還不一定聽她的,可是成功——再沒有什麼人比湯姆更渴望獲得成功了。
這天之後,湯姆正式開始了同熊芭學習的日子。作為老師的熊芭和作為母親的熊芭完全不同,她從前給湯姆的感覺總是溫柔的愛護他的,可是自從開始早起晨練之後,他卻能感受到母親堪比父親嚴厲的態度。當然在這種嚴厲的態度下,湯姆學得很認真也很快速。
剛剛開始鍛煉的那些日子裡,他按照馬雄的話在幼稚園裡撒嬌賣癡,不僅是女孩們,就連男孩也不忍心欺負他了。也因此他更加崇拜父親了,卻對母親教導他的東西有些不屑一顧起來。直到有一天,熊芭在他面前展現了強大的武力,「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智慧是用不上的。當你擁有了同樣的武力值,智慧才會顯得如此珍貴。所以湯姆,你現在真的掌握了同別人一樣的武力了嗎?」
她的背影在那一刻變得如此高大,湯姆永遠忘不了那一瞬間,他覺得有這樣一對父母,他幾乎就掌握了整個世界。
第79章 哈利波特四
一開始熊芭讓湯姆紮馬步,拎水桶什麼的他還沒什麼感覺,只覺得自己總是做些無用功。後來熊芭又在家裡的小院子弄了些梅花樁這類的練功必備物品,湯姆愈發不明白母親到底想做什麼來。
不過因為馬雄發了話,他也就乖乖按照熊芭的吩咐做了。時間短還沒覺出什麼來,再加上幼稚園裡又沒有人欺負他了,他學的這些還真的沒什麼用處。直到有一天他沒等馬雄來接他,走自個兒就走小巷第一次自己回家的時候,在巷口遇到了一個看起來就七八歲的小混混。
這種情況就連天朝也不可避免,大孩子搶小孩子的錢,幾乎成了高年級搶低年級,低年級就搶更小的孩子的模式。這些孩子專門挑看起來白白淨淨,比較瘦小一些的孩子,看起來他們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訴父母。可是今天這小混混還是遇上了硬茬。
說來恐怕再沒有像湯姆這麼囂張的小孩子了,小混混也不就圖個錢,偏偏他還不肯給。小混混下不了臺,就拿出刀子來想嚇唬嚇唬他。這是湯姆第一次察覺到經過熊芭的訓練之後,他的地盤變穩了,手腳也靈活多了。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足以應付根本沒什麼本事的小混混。
來搶錢的小混混也不過是個孩子,力氣本身也不大,個頭倒是大了湯姆不少,可是這樣就不如湯姆靈活了,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差點沒眼睛脫眶。誰能想到一個幼稚園的小屁孩能放到一個比他大這麼多的孩子啊,恐怕除了夫妻倆誰都不相信這是他的傑作。嘗試到了力量的好處,湯姆終於對熊芭教他的東西另眼相看起來。
原來這些基礎動作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他有了這麼厲害的身手,又何必再伏低做小地裝可愛呢?湯姆心裡才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就被他自己狠狠地按了下去,「媽媽也說了,強大的武力才能讓人無所顧忌。如今我只不過是放到了這麼一個……」他鄙視地看著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的小混混,「如果此時就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只會讓別人對我提高警惕。」
想到這裡,湯姆又按捺下自己囂張的念頭,癟了癟嘴就往幼稚園方向跑,一邊跑還一邊假哭:「老師,有人打我!」在學生時代,告老師可是威力大大的技能,除了女孩也只有小孩才會用了。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聽到湯姆的哭訴,原本就夠丟臉的心更是碎成了幾瓣,「他還好意思告狀!明明受傷的是我好不好?」
當然了,當湯姆雄赳赳地帶著老師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小混混早就逃走了。湯姆白淨的小臉上灰撲撲的,被淚水刷出一道一道的痕跡,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老師心疼不已。湯姆再次感受到自己這副皮囊的好處,最後是老師抱著他送他回家的。這種連大人都可以指揮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以至於到了家他還一直賴在老師身上不肯下來,最後熊芭招待了幼稚園老師一頓晚餐以示感謝。
今天發生的事情給湯姆上了新的一課,力量容易讓人沉迷,而智慧更是讓別人的力量也為自己所用,他愈發的崇拜起自己的父母來。他在幼稚園裡過得越來越如魚得水,不僅是老師都喜歡他,就連同學們也不會因為老師的喜歡而嫉妒他,不得不說他在人際交往方面真的是非常的有天賦。
只是偶爾有小女孩向他告白的時候,他都會非常義正言辭的拒絕。熊芭跟他說過,每一個女孩都是懷著非常珍貴的心來向他示好的,可是如果他對這些女孩一樣的左右逢源,那麼就會傷害到她們的心。
因愛生恨是非常可怕的,她們在被傷害之後會做出什麼誰也不知道。所以熊芭讓他禮貌地拒絕向他示好的小姑娘,同時也不能傷害到對方,這當然難不倒湯姆。她還給他講了好些個「越漂亮的女人越會說謊」的故事之後,他就再也不小瞧任何一個女孩了。
小孩子長得特別快,所以每一個孩子的童年都特別的寶貴,夫妻倆想要盡可能的為湯姆創造了一個美好而值得懷念的童年。近年英國的發展速度變得快了起來,人們的生活比前些年好了許多,生活好了物質條件滿足了,人們就開始填充自己的精神世界。
幼稚園辦了一個「時空膠囊」的活動。給每一個小朋友發了一個「時空膠囊」,要求他們把自己的夢想寫進去,然後由老師把它們聚集起來收藏到學校的「時空膠囊室」裡。等他們都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事業和家庭之後,就可以到幼稚園來再次取出自己的「時空膠囊」。
馬雄看到「時空膠囊」的時候,有一刻的怔忪,熊芭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拍了拍湯姆的肩膀讓他到書房去想想自己的夢想,然後坐到馬雄身邊環住他的腰,「怎麼了?」馬雄看著樓梯的方向,回憶般說道:「我見過那個時空膠囊。還記得我們分開的那一次嗎?我獨自回到了這個世界,那一天除了看望西弗之外,我還陪著湯姆去拿了它。」
熊芭驚訝地看著他,馬雄笑了笑,「我早就知道我們還會回到這個世界,裡德爾教授也知道這一點。」她微笑,心裡卻很平靜,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太神奇,以至於她對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再感到驚歎了。她轉而又換了一個話題略帶著好奇的口吻說道:「湯姆的理想是什麼?」
馬雄搖了搖頭,「他沒有給我看,不過他說我應該知道的。」
他的話音未落,樓梯上就傳來了啪嗒啪嗒的拖鞋聲響,「爸爸!媽媽!我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啦!」湯姆的語氣很歡快也很驕傲,聽起來似乎應該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夢想,夫妻倆都有些好奇,能讓湯姆看重的夢想會是什麼呢?
「我要做首相!」
怎麼說呢,熊芭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驚訝,甚至有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她實在想不出,像湯姆這種要強的孩子,除了最高領導人之外,他還願意做什麼。她不知道未來湯姆的夢想會不會發生改變,但是至少在此刻,她很贊成他這個偉大的夢想。
她小時候還夢想過做一個科學家呢,咳,雖然最後她做了一個家庭主婦。但孩子的這種精神,是非常值得鼓勵和讚揚的,特別是在國外的環境之下。所以她馬上就給予湯姆支持:「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設定一個計畫,為了成為一個首相,你應該會什麼,應該學些什麼,應該有什麼樣的覺悟。不管你想要做什麼,爸爸媽媽總是會支持你的。」
馬雄也在一旁點頭,他的一個眼神讓湯姆有些發熱的腦袋立刻冷靜了下來,「我一定會做到的。一會兒我去查資料,看看首相應該會做什麼,然後設定一個個的小計畫,小計畫一步步的完成也就離我的最終目標一步步的靠近。」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顯然即使之前他只是隨便想了一個夢想,但他現在是真的把這個夢想當做是一個目標去實現的。
夫妻倆很欣慰。不過他們似乎忘了一個問題,湯姆畢竟是一個小巫師,雖然因為馬雄的教導讓他本人對於控制自己有著一番心得體會,讓他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再次魔力暴動過,可是他還是不能百分百的操控自己的魔力。到霍格沃茲上學,意味著未來他將有七年的時間在普通人的社會缺席。
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多少事不需要多說,即使他能夠用混淆咒讓大家無法發現他缺席的這七年,可是他的學習時間也就因此被佔用了。不過現在湯姆還暫時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也因此他非常歡快的給自己制訂了一個非常龐大的目標和計畫,每天樂此不疲的完成著每一個小目標。
從幼稚園畢業直升到小學,湯姆從一個中二的小屁孩,漸漸變成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嘆服的優等生,即使是學校裡最討厭優等生的人都無法討厭他。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歡上他。學習一直位列前茅,運動也是十項全能,家境也非常好,又沒有女朋友,他幾乎符合了每一個女孩對王子的幻想。
沒有人知道,王子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國王。
在小升初之前最後一個學期的寒假,他還在為了自己的夢想進行打工賺錢。湯姆並不像是普通小孩子那樣送牛奶送報紙,而是組織了附近所有想要打工的孩子,為他們尋求機會、分配工作,而他抽取一定的傭金。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人想到過,可是像湯姆這麼具有統籌能力,又有讓別人相信的親和力的孩子並不那麼多。
他覺得這份工作可以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到那時他長大了許多,就可以換一份更好的工作了。不過如果那時這份工作依然能夠給他幫助的話,他可以考慮繼續做下去,反正除了同工作的雙方聯繫之外,他需要做的只是考察尋求工作的孩子更適合哪份工作而已,這可是他的強項。作為一個領導人,需要時刻瞭解自己的屬下的本領和技能,這樣可以把他們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在他十一歲那天的早晨,也是新年的前一天,他原本打算和父母呆在家裡過一天清閒的日子,卻沒想到一個意外的來客打擾了他們美好的團聚時光。
第80章 哈利波特五
那是一隻灰撲撲的貓頭鷹,眼睛的位置是一圈白色,看起來就像戴了眼鏡的小學究。當它敲響湯姆的窗戶時,雖然優等生湯姆小朋友被嚇了一跳,可是為了未來首相的尊嚴,他既沒有叫出聲,也沒有嚇得變了臉,只是很淡定地接過了信封。
讀完信後,他慢悠悠的下樓找到了在客廳裡甜蜜的窩在一起的父母,舉著手中的信晃了晃,「有人能跟我解釋一下這個嗎?我覺得我有可能需要調整一下我的計畫書。」對於這封信,夫妻倆都不陌生,要知道西弗勒斯可是收到過一次的。
熊芭猛地跳下沙發,把湯姆手中的信件接了過來,仔細讀完之後,她有些為難有些抱歉地對湯姆說:「抱歉兒子,我想我們有些事忘了告訴你。」湯姆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不知道真假的感興趣的表情,表示她可以繼續說下去,他正在聽。
「是這樣的,你應該注意到有時候我們總是和平常人不同。」熊芭試探地說了一句,她沒辦法解釋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湯姆,難道應該告訴他:因為巫師界存在感太低了,你又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根本沒想起來我們是一個巫師?
湯姆點了點頭,有些自得卻很矜持地說:「那是當然的,我們一家人都是這麼與眾不同,因為我們比別人更加優秀。」
就算是兒子,這麼自戀也讓人受不了啊。熊芭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臉上卻笑得更加溫柔了,「我們是巫師。就是童話故事裡那種會魔法,熬制魔藥,騎著掃帚飛天,總是生活在地窖裡的巫師。」當然並不是所有巫師都生活在地窖裡,不過這個不重要,現在可以不告訴他。
湯姆的接受能力不算差,他點了點頭,熊芭就繼續往下說,「巫師界人數很少,但每一個都天賦異稟。魔法很神奇,但強大的力量需要技巧和心性來控制,所以就誕生了魔法學校。英國只有唯一一間,也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魔法學校,霍格沃茲。」
「霍格沃茲是由四個學院組成的,不過我對此瞭解並不深刻,因為我本人並沒有到霍格沃茲上過學。」其實熊芭心裡是有些惋惜的,魔法這麼神奇,她對電影裡的那個魔法學校也感到非常的好奇,可惜她總是成為畢業很多年的老女人。
「那麼,巫師的血統是來自您咯?」湯姆有禮貌地點頭,這種反應怪怪的,讓熊芭有些說不出話來,只能呐呐的點了點頭,「是的,巫師界崇尚純血,像你爸爸這樣的普通人,友好的巫師稱他們為麻瓜。」
幾番對答,湯姆已經得到了很多的資訊。他朝熊芭和馬雄各自點了點頭,「媽媽,午餐我想吃雞肉。那麼我現在就先上樓去,更改一下我未來七年的計畫。」他接受的很快,就連自己是不是必須到霍格沃茲就讀都沒有問過,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中潛藏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
斯萊特林的直系後代,只有混雜過兩次別的血脈,力量要比大多數的巫師都強大得多。他不想放棄任何可以增加自身力量的手段,可是他的終極目標永遠都是最高的那個位置。巫師界他要拿下,普通人的世界他也要拿下。
看著兒子上了樓,熊芭轉頭看馬雄,「他這麼容易就接受了?我剛剛還在想要怎麼勸說他到霍格沃茲就讀呢,理由我都想好了,比如通過拿下巫師界來拿下普通人的世界,或者有困難和曲折才能更顯示出你的優秀……」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遺憾,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打算這麼勸說兒子的。
馬雄拿起茶几上的報紙隨便翻了翻,沒有理這個陷入自己世界裡的女人。
湯姆回到房間後,先是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他總是知道怎樣才能討老師們的喜歡,用詞沒有特別浮誇,反而每一個字都透著對魔法的憧憬和一種優等生的認真。信上既然說來接他的會是一位副校長,那麼也就是說學校裡的成員並不那麼多,這封回信很有可能將會送到他未來的老師手中。
湯姆從來不做無用功,也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從一個副校長來接學生這件事上看來,巫師界的人口果然很少,湯姆打算到霍格沃茲實地考察之後再決定計劃更改是大幅度修改還是小幅度變動。他拿出存了很久的錢,決定把中學和高中的課本買了自學。
巫師世界的辦事效率還算不錯,只是手段落後了一些,湯姆有些嫌棄的把信交給貓頭鷹送回去,然後就出門採購書籍了。在普通人的世界還有半年時間,他可以繼續上學的同時開始自學以後的課程。
第二天一大早,熊芭吸取了上次裡德爾教授到翠貝卡街區的經驗,很早就起床準備早餐,甚至她還準備了一杯非常甜膩的檸檬茶。不過顯然鄧布利多教授和裡德爾教授的習慣不太相同,直到他們一家人都吃完了早餐,鄧布利多教授才姍姍來遲。沒有約定到訪的時間,其實也不算他遲到,只是熊芭心裡多少有些失望。
天朝的女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廚藝能夠王八之氣大振,然後收服了各種BOSS各種大人物的胃,特別是孩子未來的老師,不賄賂一下好像對方就不會好好教孩子似的,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並不是對的。可是鄧布利多教授敲門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這時的鄧布利多教授還不算特別老,至少他的鬍子還沒有變成白色,可是甜膩的檸檬茶依舊非常受到他的歡迎。
「裡德爾夫人也是一位巫師嗎?」鄧布利多的表情有些驚訝,「那麼,還需要我陪同你們一起去對角巷嗎?」在外人面前,家裡一向是馬雄做主的,即使在外人眼裡他只是一個麻瓜,但是熊芭依然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對他的尊重。所以當鄧布利多這麼說的時候,馬雄就笑著接道:「如果教授方便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嗎?」
湯姆乖乖地坐在旁邊做乖孩子,雖然鄧布利多教授並不討厭精力旺盛的孩子,但是對於這樣的乖孩子還是難免多了幾分寬容。「既然裡德爾先生這麼說了,那麼我就跟你們一起走一趟吧。」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總是覺得馬雄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他不管多麼努力的回想,還是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像馬雄這樣的麻瓜。
裡德爾一家的生活可以說和巫師界是完全脫節的,家裡沒有魔法物品,沒有飛路網,沒有掃帚,他們想要去對角巷勢必要從破釜酒吧這條路。破釜酒吧離裡德爾家可不近,馬雄開著車載著母子倆和鄧布利多教授一同前往破釜酒吧。
雖然鄧布利多教授看起來有些拘謹,但湯姆還是很欣賞這個教授的,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比湯姆學校裡的大多數老師要睿智得多。第一次見面,湯姆對這個愛吃甜食的教授印象還算不錯。而鄧布利多教授也覺得這一家子挺不錯的,特別是在有滿分檸檬茶的加持下。
「普通人是看不到破釜酒吧的……」到了目的地的隔壁街,大家就下車走路過去,鄧布利多跟馬雄解釋著,卻沒想到馬雄徑直走進了破釜酒吧。他抬了抬眼鏡,「當然也有一些例外。快來吧,裡德爾夫人和小裡德爾先生,歡迎來到魔法的世界。」
其實對角巷算不上令人驚歎的地步,湯姆甚至對那面牆的關注更勝過對角巷,不過這條街應該算得上是英國巫師界巫師們最熟悉的地方了。「那麼我們先去哪兒呢?兌換金加隆?」鄧布利多教授為他們考慮的很周全,他們不像是和巫師界有很多接觸的,身上不一定有足夠的金加隆。
「我想先到奧利凡德魔杖商店維護一下我的魔杖,好久沒有用,它現在有些不聽話了。我在那裡等你們。」還沒等馬雄開口,熊芭微笑著插了一句。於是兵分兩路,熊芭先到魔杖店去,而鄧布利多教授帶著馬雄和湯姆先去銀行。
從妖精銀行出來後,湯姆身上多了一袋子金加隆,是他用剩下的零花錢換的。湯姆走在前面,而鄧布利多教授有些好奇地看著湯姆的背影問馬雄:「那些都是小裡德爾先生自己的嗎?」
馬雄微笑頷首,欣慰的看著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那是他自己打工掙的,我們不太干涉他這方面的事,如果他有要求我們也不會拒絕。不過自從他自己打工開始,除了學費這些大額度的費用,他就幾乎沒有找我們要過錢了,湯姆是一個很獨立的孩子。」
他這樣的表情讓鄧布利多教授覺得更加熟悉了,他低了低頭,眼鏡反光遮住了他眼裡的神色。可是不管他怎麼回想,還是想不起來到底自己在哪裡見過馬雄。
湯姆拿到金加隆之後蹦蹦跳跳的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路。更何況他自恃風度優雅,這麼蹦蹦跳跳的走路實在太幼稚了,都是以前裝多了,現在都沒辦法改掉這個習慣了。他連忙邁步折身回來問馬雄和鄧布利多教授:「教授,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鄧布利多抬起頭看了看附近的街道,現在不是新生開學季,人並不像開學那段時間那樣多,「你想要一隻魔法寵物嗎?或者先去量身定制校服?我們今天得花大把的時間在這裡,除此之外,還要去書店買書,還有就是買一支屬於你自己的魔杖。」
湯姆想了想,要是到了書店那他肯定就得買很多東西,拿在手裡不太方便;他沒有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寵物,就先暫時不要了;媽媽在奧利凡德魔杖商店,可以晚一點過去。「我們先去定制校服吧?可以嗎,教授?爸爸?」
悠于 2017-8-4 16:19
第81章 哈利波特六
定制校服很順利,雖然湯姆被調皮的皮尺調戲了一下下,但是他並沒有感到特別的不悅。跳過買寵物的步驟,他們又從魔杖商店裡帶走了一支魔杖和他的母親。巧合的是,湯姆的魔杖芯是鳳凰的尾羽,而鄧布利多教授的寵物恰好是一隻鳳凰。
這可真是緣分!
湯姆是一個渴求知識的孩子,從奧利凡德的魔杖商店出來鑽進麗痕書店之後,他幾乎每一本書都想要買下來。鄧布利多暗暗猜測他可能會是一個拉文克勞,雖然有些遺憾他不能是一個格蘭芬多,不過他對學院並沒有特別大的偏見,當然如果能和自己是一個學院那就再好不過啦。
結束了一整天的行程,湯姆準備了一份充滿心意的小禮物送給「勞累了一天」的鄧布利多,是一盒非常好吃的軟心糖果,麻瓜產的。一盒糖果很快就拉近了師生倆的距離,鄧布利多是變形術的教授,他甚至私下拿了一本自己的筆記作為回禮。
告別了裡德爾一家之後,鄧布利多就回霍格沃茲了。而裡德爾一家也開車往家裡方向走,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麼說話,但看得出湯姆是有事情想跟夫妻倆說的。熊芭拿著維護過後的魔杖默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進了家門,湯姆再也憋不住拉著父母坐到了沙發上,「爸爸,媽媽,」他的模樣很鄭重,就連有些心不在焉的熊芭都認真了起來,湯姆見吸引了父母的注意力,這才說道:「我想拜鄧布利多教授為師。」
夫妻倆皆是一愣,他不是馬上就要到霍格沃茲上學了,怎麼突然又想拜師了呢?湯姆沒讓他們的疑惑停留太久,他馬上解釋道:「鄧布利多教授很厲害,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而且從他的眼神之中也能看出他是一個睿智而博學的長者。」
他下結論般說道:「作為一群學生中的一員,我沒有信心他能夠把他會的東西統統傳授給我,可是如果我拜了他做親傳老師,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湯姆只不過見了鄧布利多一面就敢下這樣的結論,實在是因為鄧布利多身上有一種領導人的氣質,讓他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自己的夢想。
「如果以後有更好的老師作為選擇呢?萬一你對今天的選擇感到後悔呢?」馬雄最冷靜,他一針見血地點出了湯姆的動機,他不過就是看鄧布利多強,所以才想拜他為師而已。趨利是人的本能,馬雄明白湯姆的心思,可是他考慮得還是不太周到。
湯姆看見了馬雄有些失望的眼神,但他還是信誓旦旦地說道:「不會有更好的老師了,我不會為這個選擇後悔的。」看這句話引起了馬雄的注意,他頑皮的笑道:「從爸爸媽媽對鄧布利多教授的態度看來,就算他不是最頂尖的,也會是最頂尖的幾位之一。」
他這麼一說,反而讓馬雄覺得自己之前看低了他。兒子能有這樣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沒讓他們發現他在觀察,已經算是非常優秀的了,馬雄心中安慰,大笑著:「你這個鬼機靈啊!既然你這麼想了,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吧。不要害怕困難,有條件就上,沒有條件就是創造條件也要上。只要你肯努力,願意把你的優秀展現給鄧布利多教授,他總有一天會同意收你這個弟子的。」
對角巷一行後,裡德爾一家像是忘記了巫師界的存在似的,就連湯姆都專注於自己的學業之上,拼命地汲取著知識。最後看他的架勢,老師們幾乎都要以為他想要跳級直接去考高中了。老師總是對好學的孩子有著好感,最後這半年幾乎每個老師都為湯姆大開方便之門,無論他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問他們,也因此湯姆的學習進度比他自己想像中要快得多。
一個優秀的領導人或許不需要最頂尖的學識,但一份頂尖的口才是必不可少的,湯姆在這一點上是無師自通的。
人的一生總是伴隨著無數的團聚和分離,湯姆對此並不感到特別難過,但熊芭總覺得這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有把那些同學放在心裡的原因。小學畢業的那個假期,湯姆沒有聯繫任何同學也沒有繼續他的那份工作,而是專注地開始預習霍格沃茲一年級的課本。
熊芭和西弗勒斯對魔藥更感興趣,可是湯姆卻對有攻擊性目的性的課程更感興趣。只要看他的哪本書被翻看的痕跡更多,就知道他對什麼課更感興趣了。不是說他不喜歡魔藥學,而是相比起魔藥學來說,他更喜歡黑魔法防禦課而已。
湯姆有多優秀,夫妻倆統統都是看在眼裡的,僅僅一個假期的時間,他幾乎把一年級的所有課程都學會了。對此,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值得驕傲,反而苦惱地撓著頭,「除了掃帚課……我實在沒有辦法想像一個人騎著掃帚飛在天上的樣子。」
「人類的夢想就是飛行,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我是說,騎著掃帚飛天實在是太不科學了,我更偏好坐飛機,或者用巫師的辦法來說,就是魔法物品。夜騏我也不能接受,看不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九月份很快就來臨了,湯姆和英國所有的小巫師一樣,踏上了一條通往魔法世界的道路。而夫妻倆,他們在霍格莫德附近買了一套房子,馬雄沒有再次前往聖芒戈求職,畢竟如今可沒有一個改變政策的裡德爾教授。他開了一間魔藥商店,專門出售美容魔藥,魔藥來源是熊芭•曾經的普林斯。
把湯姆送到霍格沃茲之後,他和夫妻倆保持了每日一封信的來往,他把每天發生的事情都記錄在其中。湯姆不知道的是,熊芭把他的信件都保留了下來,做成了一本集冊,等未來的某一天他從霍格沃茲畢業了,或者他有了一個女朋友,她就可以拿出這本集冊來同別人分享了。
他分到了斯萊特林學院,對於這件事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鄧布利多教授的驚訝,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對變形術教授的尊敬和喜愛。時間長了,鄧布利多教授也並不那麼在意自己猜錯了這件事了。
斯萊特林的院長教授是一個風趣而博學的喜歡享樂的胖子,湯姆在來信裡表達了他對這位院長的欣賞,但他依然沒有改變想要拜鄧布利多為師的初衷。學校裡有傳言,聲稱鄧布利多教授和黑魔法防禦課的蓋勒特教授在私下關係很好,湯姆查出傳言是出自赫奇帕奇,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對鄧布利多教授的觀感。
自從鄧布利多教授跟蓋勒特教授扯上了關係,後來湯姆的信件裡三次總是有兩次要提到蓋勒特教授。可以看出他對蓋勒特教授的崇拜。這可是別人都沒有過的待遇,院長享受著欣賞的待遇,鄧布利多享受著看重的待遇,唯獨對蓋勒特,他是崇拜著的。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改投蓋勒特的門下,「蓋勒特教授驚才豔絕,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還是跟在鄧布利多教授的身後會更能享受輿論的偏向。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當然,或許他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相信自己,因為在信的最末端,他添了一句話,「爸爸,您覺得我的直覺是正確的嗎?」
除此之外,他的信裡也會提起他的學習進度,這裡指的是高中課程的學習進度。有時候他會請馬雄幫他買一些輔助的書籍,從他要求買書的頻率看來,高中的課程並不像從前那樣輕鬆。不過好在他霍格沃茲的課程已經自學到二年級了,總算魔法課程讓他找回了如魚得水的感覺。
當然了,湯姆的信裡也不全是圍繞著教授和學習的,更多的時候他會提起他的追隨者。斯萊特林學院可以算得上是貴族學院,因為在這裡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是有名的純血貴族。一開始人們對於他的姓氏感到非常陌生,他們保持了警惕,但後來大概是猜測或者查探到了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個混血,他們的態度就算不上友好了。
不過湯姆很喜歡斯萊特林的一點是,在他展現了他強大的力量之後,人們就再也沒有這麼不友好過。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是很欣賞這樣的人的。時間越長,追隨在他身後的人就越多,他的人格魅力在斯萊特林這樣的學院裡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為他帶來好處。
或許是出於男孩子的自尊心,他從來沒有提過有沒有女生追求他,或者他有沒有心儀的女生這個問題。有關於魁地奇的話題也是一個禁忌,不過熊芭從鄧布利多那邊得知,「我們的全能天才湯姆,居然會不擅長飛行……哦不,或許應該形容為:完全不會飛行。」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即使是霍格沃茲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考試,即使是霍格沃茲也有著假期。耶誕節的時候湯姆回來過一次,他似乎再次大幅度更改了他的未來計畫,而且為之努力奮鬥著。
收假回去後不久,他寫來的信裡提到了一本奇怪的書,是在學校圖書館裡發現的,裡面提到了關於永生的話題。
第82章 哈利波特七
永生……馬雄想了想,實在回憶不起自己到底有多少歲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和熊芭也算是永生了吧?
他提筆回復湯姆的信,「你知道中國的秦始皇嗎?他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皇帝,是第一個統一了中國的人。人有力所未逮的事,他雖然是千古一帝,可是仍然逃脫不了生死。」他頓了頓,突然想起湯姆不是普通人,巫師界好像有一位巫師活了很多很多年……墨水滴在羊皮紙上,他換了一張紙重新寫。
「對於人類來說,永生是一個非常誘人的詞彙。誰不想活得更久,見識更多的世界呢?據我所知,巫師的平均年齡比普通人多得多。我曾經為你安排過一些中國歷史的學習,你知道為什麼嗎?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則可以知興替。」
馬雄潤了潤筆,接著寫道:「我和你媽媽可以為你做的事情不多,除了看著你成長之外,我們做的更多的是不讓你走錯路。和歷史上諸多的成功人士相比,你唯獨缺乏的是一種閱歷。每一段歷史上都會有著各種明君賢臣,可是到了他們老的時候,卻往往會做出一些昏聵的事。是他們不夠睿智了嗎?」
「不,他們比年輕的時候知道的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心態變了,最近馬雄對上兒子的時候總是有大堆大堆的說教,不一會兒就寫滿了一張羊皮紙。「但是為什麼他們臨了會變成這樣呢?這個問題你自己思考,得到了答案再告訴我。」
不知怎麼,寫完這句話馬雄突然想起他回到這個世界看西弗勒斯的那天,他陪湯姆從幼稚園拿了時空膠囊回來,湯姆曾經說過一句話。
「我找到答案了……」後面有兩個字有些模糊,可是馬雄還是聽到了,那是「爸爸」。他不知道湯姆說的答案是不是這個問題,但他很高興兒子能再次找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寫到這裡,他還沒有寫完,不過他先放下筆出去接了一杯水。廚房裡的熊芭忙來忙去的在做甜點,雖然巫師界有很神奇的魔法,但她總是覺得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更能讓吃的人體會到自己的心意。夫妻倆和湯姆每天來往一封信,每次熊芭都會附上一些她做的小甜點之類的東西。
馬雄倚在廚房門外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好一會兒才被她發現。被熊芭推著出廚房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他們真的很幸福。
回到書房,他提筆繼續寫:「兒子,你覺得我們幸福嗎?你覺得自己幸福嗎?每天看見你媽媽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我總是覺得很安心,她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永生,聽起來多麼美妙,可是只要一想像到失去你的母親、失去你,永生於我來說又有什麼意思呢?」
「或許你會說我們一家人一起永生,」他知道,湯姆信裡提到這個就是因為他想向他透露這樣的意思,「但你想過嗎?看著身邊的朋友親人一個個老去,死去,只有我們一直活在這個世界上,世界會變得越來越孤獨。我不想看到你媽媽露出任何不開心的表情,因為那會讓我心疼。如果蜜雪兒夫人死了,她可以安慰自己說是蜜雪兒夫人年紀大了,可是如果隔壁的小傑瑞也死在了她前頭,她絕對會很痛苦的。」
她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馬雄很理解但卻不知道要怎麼開解她。都說醫生能醫而不自醫,就是因為自己的事反而亂了手腳,馬雄對上熊芭的時候永遠不能冷靜的思考。一想到她每天都這麼痛苦,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當然了,或許我的想法有著片面性。鄧布利多教授同樣是一位非常睿智的人生長者,或許你可以根據這個問題去向他請教一番,然後同他談談你的想法。人們有的時候做出的事總是會讓另外一些人產生誤會,我希望我的兒子會是一個坦坦蕩蕩的人,不要吝嗇於這麼一本關於永生的書,鄧布利多教授並不會為它而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巫師界的事當然是他比我們更加瞭解,或許你可以通過這一次表達你想拜他為師的想法,他一定會認真的考慮的。」馬雄想了想,就這麼停筆了。湯姆不是一個傻瓜,或許是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昏了頭腦,但等他冷靜下來,他未必不會發現其中的奇怪之處。
馬雄並不認為這本書的背後會有著什麼樣的陰謀,更不認為誰會刻意的陷害一個低年級的孩子。更大的可能性是這本書的想法並不那麼完善,只是作者的一個想法,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簡陋的想法會流傳到學校裡來,更不會想到會有一個學生把整個圖書館的書都看過了。
想到這裡,馬雄又很欣慰,湯姆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但同時他也是一個非常努力的孩子。或許別人只看得到他光鮮亮麗天才般的一面,但身為父母他們總是先看到他挑燈努力的一面。哪個整天玩鬧的孩子會想到,整個一年級成績最好的裡德爾,幾乎把整個圖書館的書都看完了呢?
孩子們總是不切實際的想像著自己有一天如有神助般對所有功課無師自通,這樣就能超過成績最好的孩子,卻沒有想過他們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天才,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可是真正努力的天才又有多少呢?
就憑這一點,馬雄堅信無論湯姆想要做什麼,總有一天他會成功的。
寫好了給湯姆的回信,那邊熊芭的小點心也做好了,包裹準備好了就交給貓頭鷹送了回去。如今他們住在霍格莫德,家裡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後院養著一些送貨用的貓頭鷹。這世上向來是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美容魔藥店開起來不到半年,他們的收入就成倍的增長起來。
裡德爾美容魔藥店也在巫師界漸漸有了名氣。馬雄利用了一些後世的促銷手段,在郵購目錄中添加了VIP制度和買多就贈送的噱頭,又配了一些熊芭友情提供的天然美容小秘訣。不是他自誇,有時候裡德爾魔藥店的贈品比正品還要受到女巫師們的歡迎。
銷量大起來之後,馬雄捨不得熊芭受累,熊芭又不放心外頭收購來的魔藥,所以他們的產品就改成了限購制度,反倒讓人氣又狂升了幾倍。偶爾湯姆在魔藥課上完成了當堂作業後,剩餘時間也會用來做一些小東西幫助母親減減負擔,所以她的工作也不算特別勞累。
夫妻倆每天給兒子寄了信之後,就窩在沙發裡看看書,有時夜色正好,他們也會互換一個甜蜜的親吻,感情好極了。耳鬢廝磨,常常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簡直不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就連從前湯姆還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從不避諱在兒子面前讓他知道父母的恩愛。
一個父母恩愛的家庭,總是會讓孩子感覺到有安全感,幸福感也會更濃。更何況他們也無法忍受同對方分離的日子,有時候他們濃情蜜意的一個對視,會令一對新婚夫妻都無法直視。湯姆到學校上學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慶倖自己不會打斷父母的甜蜜了呢。
他想要一個弟弟,他會手把手教他功課,會在父母忙的時候照顧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當然,相對的,弟弟在長大之後也要成為他的左右手,他們會是最好的搭檔。湯姆在自己的日記裡這麼寫過,但這個想法連夫妻倆都不知道。
在那封信過後很長一段時間,湯姆的來信裡再也沒有提到過永生和那本書,或許他曾經有過一番掙紮,或許他有著自己的考量,馬雄不得而知。他們之後的話題變得更輕鬆起來,甚至有一次湯姆用略帶抱怨的口吻提起了自己的名字:「嘿爸爸,你是故意給我起名叫湯姆的嗎?破釜酒吧的酒保、吉斯的叔叔、漢克的弟弟……我簡直懷疑這個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叫做湯姆。哦,差點兒忘了,爸爸你也叫湯姆對吧?」
「走在街上有人叫起湯姆這個名字的時候,你難道不會總是認為是在叫你嗎?」最後這句話抱怨之中又帶了點兒撒嬌的意味,或許湯姆是想把那個沉重的話題拋開,但顯然這並不是他一時的念頭,他對名字的怨念頗深。
馬雄也用調笑的口吻回復他:「兒子,這可是你媽媽取得名字,你要知道不管從哪方面,我是說除了在房間裡的時候,我總是打不過她的。」湯姆長大了,他偶爾也會跟他說一些男人間的話題,這種等級的葷話他們只不過當做一個玩笑。
「我下午的時候問過你媽媽了,她說為你取這個名字,是寄託了非常美好的心願的。她希望你長得像我,她希望你成長一個像我一樣的男人,她希望你能夠傳承湯姆•裡德爾所代表的保護意義。我這一輩子,都在保護她和我們的孩子。」
湯姆收到信的時候雖然覺得他的說法有些奇怪,但並沒有想到他們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要知道就算之後見到西弗勒斯,見到父母的曾經,他也從沒有想過其實西弗勒斯是他的哥哥才對。或許他想過了,不過這種小事誰會在意!他的年齡大,他的拳頭硬,他的閱歷多,他就是哥哥!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到底誰是哥哥!
直到一年級結束,湯姆回家來他才向馬雄透露,他收到他的信後想了很久,這才拿著那本書找到了鄧布利多。他們對這本書做了一番探討,最後他覺得鄧布利多教授的結論是對的,「這個世界上這麼多聰明人,最聰明的也不見得永生了。如果這個方法是可行的,那麼這本書的作者又會在哪裡呢?」
第83章 哈利波特八
至於中間的過程,有關於他是怎麼被說服的,湯姆並沒有具體的透露。不過他拜師成功這一件事也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經過他和鄧布利多的這一番探討,或許鄧布利多發現這麼一個聰明的孩子如果沒有很好的引導將會走向歧路,或許出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湯姆很像某人而產生的好感,他收下了湯姆這個親傳弟子。
他在霍格沃茲呆了這麼久,這還是自從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離開父母這麼長時間,所以這次回來他不可避免的變得黏人多了。他對他們的思念從不在口中提起,反而他的表現讓人感受到了他的父母深深地依戀。
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多了一個可愛的習慣,一同早起去晨練。晨練的時候他總是向母親邀功:「在學校的時候我也是每天早上起來到黑湖邊晨練的。比起那些爬了一會兒樓梯就喘得不行的同學,我的身體可要好多了。」他這次回來話都變多了,似乎積攢了一整年的話想要對父母說。
說到日常活動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屑,「他們只知道玩那個什麼魁地奇,飛在天上打球不也是打球嗎?那有什麼意思!要我說,還不如舉辦一個俱樂部,專門用來打鬥對練。實踐才能讓人記得更牢學得更快,可惜教授總是有諸多顧忌。」
湯姆需要的是兩個傾聽者,而他的父母也很好的承擔了這樣的角色,他們靜靜的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於是湯姆就繼續抱怨著,「霍格沃茲很漂亮也很大,給人很古樸的歷史沉重感,可是說起來我真的覺得那裡很落後,也缺少必備的娛樂設施。」
他打了一套拳法,架勢端的是虎虎生威,好在他們是在人少的巫師界,不然現在不知道引了多少人的圍觀。「當然了,學校這樣的地方如果添加了什麼娛樂設施,會讓學生們的精力分散,但勞逸結合是非常必要的。現在學生們除了把精力放在魁地奇上,就剩下在城堡中探險了。」
熊芭偷笑,他抱怨來抱怨去的,最終還是把重點放在了魁地奇上,看來是真的對魁地奇有非常深的怨念了。她和馬雄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任湯姆說個夠。湯姆一直滔滔不絕的講了十多分鐘,幾乎都由魁地奇引發出一篇什麼論文來了。
等他好不容易發現自己講得過了頭,他有些臉紅。熊芭理解的微笑,「聰明人總是這樣的,生怕別人不明白自己想什麼,所以喜歡解釋,我們懂的。」當然了,有時候聰明人解釋起來也不跟普通人在同一個頻道上。
放假不過一個星期,湯姆就把學校的作業全部完成了。他並沒有這樣就閑下來,反而是開始全力進修霍格沃茲二年級的課業和高中的課程,休息的時候也會到地窖幫熊芭熬制美容魔藥,湯姆貼心的舉動讓熊芭分外窩心,不過她有時候也會怕這些事耽誤了湯姆的正事。
「你假期沒有什麼要做的嗎?這兒我忙得過來,如果你和同學有約或者是別的什麼,可以不用每天來幫媽媽。」在放假後連續十幾天湯姆都沒有出過門的情況下,熊芭有些略微擔心兒子以後變成個宅男,要做首相的人怎麼能是一個宅男。
其實湯姆的計畫書停滯在某個進度上遲遲不能繼續,他想要尋求父母的幫助,但是每一次在看到父母忙著的時候他就不願意再讓他們勞累了,反倒是幫起忙來。但家人就是如此,彼此不會有任何的隱瞞,熊芭才剛剛問了那個問題,湯姆馬上就把他的假期打算託盤而出。
「我想去看看孤兒院。」他沒有發現他說出這話之後,熊芭的神情凝住了,「到了巫師界我才知道,原來前幾年的戰爭是和巫師界息息相關的。有人說蓋勒特教授就是在幕後挑起這場戰爭的人,我不知道真假,可是他是我的教授,不管如何我都會尊重他。」
「但因為這場戰爭,無數的孩子失去了家庭,我無法想像你們都不在了我會變成什麼樣。」湯姆難得露出了同平時的驕傲和自信不一樣的表情,「即使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政客,但我也想為了民眾們出上一份力。」
「無論是巫師界的孤兒還是普通人社會的孤兒,在我力所能及的條件下,如果能夠幫他們一把,我的心裡會很滿足。」湯姆並不是一個心中充滿著真善美的人,但任何一個人在自己幸福的情況下,總是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善意。
熊芭愣住原地很久沒有動,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是時候該加豪豬刺了。差一點坩堝就要爆炸了,還好湯姆即使發現了母親的走神,他皺著眉用無杖魔法清理了一下狼藉的桌面,「媽媽,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嗎?」
湯姆很認真的問她,雖然熊芭不常常否定他的決定和提議,可是他也知道她懂的比他多得多。熊芭看他誤會了,連忙一笑,「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起別的事。我們明天就到巫師界的孤兒院先去看看吧,湯姆長大了呢。」湯姆知道她的話可能有些敷衍的成分,但是也被最後一句說得有些臉紅,也就沒有計較她到底隱瞞了什麼。
晚上熊芭倚在馬雄的懷裡玩著自己的頭髮,馬雄看出她有話要說,就把報紙放到了一邊,抱她起來,「怎麼了?」熊芭抿著嘴,眼睛看著地面,「湯姆今天跟我說,他想要去孤兒院看看。我在想,我們從孤兒院出來,這些年頂多就是在有錢的時候捐一些錢到孤兒院,卻從沒有想過幫助那些孤兒,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馬雄摸著她的頭,把她當成女兒一樣抱在懷裡,「我知道的,我懂的,對你我來說孤兒院並不代表什麼美好的回憶。你平時不想提到也是正常的,但這並不代表你一點兒也不關心孤兒院。」他們曾經在孤兒院的回憶算不上美好,只有彼此才是最溫暖的記憶,女人常常在這種事上糾結,但馬雄從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的大手撫摸在她的頭髮上,讓她不自覺地蹭了蹭,他微笑著看著她,「我們明天帶著湯姆到孤兒院看看吧。」擺脫過去那段回憶,幫助像我們一樣的孩子,你會開心起來的。
第二天,他果然關閉了裡德爾美容魔藥店,帶著熊芭和湯姆去孤兒院。讓他們又是遺憾又是吃驚的是,巫師界居然沒有孤兒院。他們只好到麻瓜世界找孤兒院,一路上湯姆的情緒都不太好,自從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巫師,又到霍格沃茲上了一年學之後,他對巫師界的歸屬感變得強烈起來,他不能接受巫師界連基本的兒童保障都沒有。
「我小時候有過魔力暴動是嗎?」湯姆悶悶不樂的拉著熊芭的手,「媽媽是你幻影移形到學校幫我處理善後的,是嗎?」有些事埋藏在記憶裡,只要你稍稍發掘就會知道湯姆記不清小時候的事了,但也隱隱約約覺得他小時候經常給爸爸媽媽惹麻煩,結合其他同學有時候說的事,他知道自己小時候也曾經魔力暴動過。
熊芭點頭後,他更加不開心了,「那些流落在巫師界之外的孤兒,他們魔力暴動的時候又是否會有人為他們善後呢?他們一定會被當成怪物,或者被有心的人利用吧?」他沮喪了好一會兒,又振作起來,「以後等我上臺,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任何地方了。」
湯姆上前幾步,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從背後看暈開了一道光,宛如天人。夫妻倆相視一笑,「我們相信你,湯姆,你一定會做到的。」
麻瓜社會的孤兒院的情況也不算很好,一家三口隨便找了一間孤兒院,雖然對於這些孩子來說,孤兒院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有瓦遮頭的地方,提供了活下去的機會,可是環境還是太差了。食物不夠,衣物不夠,有的孩子甚至因為這些資源,從小就學會了鉤心鬥角。
熊芭曾經在孤兒院受到過不平等的待遇,也受過別人的欺辱,她從來對孤兒院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也對孤兒院的老師和孤兒院一些口蜜腹劍的孩子很討厭。可是再次走進這樣的地方,她卻發現了許多的不盡如人意。老師們也不是不想給孩子們好的生活,可是他們無力,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情況發展成這個樣子。孩子們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的,他們總是在被欺負後學會了欺淩弱小,用別人對待自己的手段去對待更加弱小的孩子……
當湯姆立下雄誓的時候,他們在為食物而奔波低頭,當湯姆進入霍格沃茲就讀的時候,他們卻從不曾有機會學習。就連熊芭看到這樣的情況,心裡都有些難受了,他們現在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卻有其他的孩子遭遇著他們曾經的經歷……
或許是時候應該做些什麼了。
受了一整天的震撼教育,晚上回到家後,湯姆馬上更改了他的計畫,對此他只說了一句:「或許我的夢想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完成了,但是我永遠不會為了這個決定而感到後悔。今天的巫師界有太多太多的弊端,我無法做到放任不管,否則總有一天,巫師界會就此消失的。」
夫妻倆想起未來的裡德爾教授,他進入魔法部的同時也擔任著霍格沃茲的教授,他真的做到了改變巫師界的法規,但至於他最後是否真的成功了他們卻並沒有親眼看見。如今他的這個想法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大概沒有人會看好他,可是他們卻一如既往的支持他,鼓勵他。
「去做吧兒子,你一定會成功的。」
第84章 哈利波特九
得到了家人的支援,意味著湯姆獲得了大筆的財力作為後盾,之後他又聯絡了鄧布利多和蓋勒特兩位教授。兩位教授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湯姆甚至覺得有時候能在他們身上看到優秀的政客的感覺,要知道他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都是最頂級的政客。
湯姆不知道戰爭是不是真的同蓋勒特教授有關係,也有一種說法是他也是受人驅使,但他本人卻從來沒有承認過。可是他只是稍稍提了一下關於建立巫師界的孤兒院的事,兩位教授的態度都是絕對的支持。
之前湯姆一直沒有告訴過父母,鄧布利多教授在巫師界也算是一個名人。他發現了龍血的十二種用途,同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有卓越的成就,會很多種其他種族的語言。同時,他也是一級梅林勳章的獲得者,國際魔法師聯合會的主席以及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甚至他還被多次提名為魔法部部長,不過他都拒絕了,湯姆問過他,他說更喜歡呆在充滿了孩子們的地方。
從各個方面看來,鄧布利多算是白巫師的領頭人,而蓋勒特毋庸置疑是黑巫師的領頭人,有了兩大巨頭的幫助,再加上裡德爾家的財力,很快孤兒院的建立就提上了日程。魔法部一開始對於兩大巨頭聯手保持了警惕的態度,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是兩隻巨獅!
好在他們一直龜縮在霍格沃茲不出來,魔法部就算以最惡意的想法去揣度他們,也是沒有用的。「按我說,老師和蓋勒特教授才是真正的聰明。」或許是愛屋及烏的原因,魔法部針對兩位教授,湯姆也就對魔法部有些不屑,「霍格沃茲聚集著巫師界的未來,如今的魔法部成員或許會懷疑他們,可是未來的魔法部全都是老師和蓋勒特教授的學生,到了那時,他們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當然了這也不是一定的,不過不可否認湯姆的這個猜測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兩位教授的做法,湯姆的計畫又更改了一些細節部分,「現在我的長期目標是成為魔法部部長,終極目標是成為英國首相。為了達成我的目標,第一步是從霍格沃茲畢業,第二步不是進入魔法部,反而應該是留在霍格沃茲就職。」
「等資歷夠了,魔法部自然而然會邀請我就職,就像老師一樣。」湯姆昂著頭,坐在飯桌上揮斥方遒,這個模樣除了他的父母,恐怕不會有第三個人覺得他是在真正考慮一件事了。「爸爸先幫我代管孤兒院的事,等我真正進入了魔法部的那天,我再接手過來,到時候誰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
他這麼說完全沒有一分半點的顧慮,他知道父母是他最好的後盾。他想辦孤兒院,父母就出財出力,馬雄有多少能力就連他都探不出底,接管孤兒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馬雄假作不同意,湯姆還沒說什麼,熊芭第一個就不答應了。
「我是逗他的……」馬雄故作委屈狀。大漢作這模樣會顯得特別搞笑,而俊秀的大湯姆•裡德爾做出這個模樣,反倒讓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讓人微微心疼。熊芭和湯姆也撐不住笑了起來,霍格莫德的裡德爾宅裡傳來交織的愉悅笑聲,遠遠地飄蕩出去,留在這片天地之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湯姆就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期間的事情都是按照他規劃的那樣進行的,當然偶爾也會有些意外。例如他從沒有想過,他的老師居然會力保一個半巨人來霍格沃茲就讀。要知道那可是混了巨人的血脈,即使他並不是一個歧視別的種族的人,可是教科書告訴他,巨人是危險的。
半巨人成了湯姆和他的老師鄧布利多之間的禁忌。他無法說服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也無法說服他,他們僵持了下來,當然蓋勒特教授是站在湯姆這邊的。可是鄧布利多的固執也讓他們很是頭痛,最後他們各自退了一步,鄧布利多不要求他們體諒他,而他們也試圖忽視半巨人海格的存在。
自欺欺人是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的,當一個女孩在碗櫥裡發現了一直八眼蜘蛛後——那可是以人為食的魔法生物,危險度堪比巨人!湯姆儘量的無視了海格的存在,可是在他養了一隻八眼蜘蛛後,他再也無法無視他了。
湯姆和鄧布利多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劇烈的一次爭吵,這可不比魂器那一次,鄧布利多的反駁很無力,就連他都沒辦法說服自己說海格是無害的了。是,的確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的確也很可憐,但是對於別的學生,對於別的孩子來說,他是很危險的。
海格被勸退了,湯姆和他的老師發生爭吵之後久久不能和好,就連蓋勒特教授都拿這兩個彆扭的人沒辦法了。本來自從湯姆三年級開始,每逢假期他就常常留在學校裡向蓋勒特和鄧布利多學習,他們也偶爾研究幾個課題,但是因為這一次的爭吵,湯姆甚至拋下了籌備了好幾個月的課題跑回了家。
雖然他在往後的日子裡無數次慶倖那一次的回去,至少這一次回去得到了父親的一些提示,和一張可以懷念父母的照片,甚至還有了一個秘密基地。
看出湯姆的心情不好,夫妻倆也沒有在他面前提鄧布利多,反而收拾行李準備帶著他去旅行。孤兒院的事漸漸上了軌道,沒有馬雄的支撐那些孩子們也能過得很好,夫妻倆最近有些預感到他們將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以前他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預感,可是這一次,夫妻倆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們快要離開了。
看著無知無覺還仍在跟鄧布利多賭氣的湯姆,熊芭差點兒忍不住眼淚就要掉下來,可惜湯姆根本沒有察覺到她和往日的不同。他沉浸在同老師的爭吵之中,他甚至從沒有想過父母會離開自己,因為他們永遠是他最好的後盾、是他最好的靠山。
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一片海濱。熊芭很喜歡吃海鮮,而湯姆或許是受到她的口味影響,對海鮮也很是偏愛。馬雄這個無條件疼寵老婆孩子的,自然就依著他們的意思把旅遊的地點定在海邊。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心裡再是憋悶,當看到遼闊的草原,無邊的海洋,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後,心中的鬱氣總是不知不覺間就此消散。
就連湯姆也是如此。他在大海邊走了一會兒,看著潮起潮落,看著海水把他踩過一串腳印的沙灘沖刷得不留痕跡,心裡的氣突然就消散了。他甚至決定回去之後就向鄧布利多道歉,不管老師的做法是對是錯,他對半巨人這些弱勢群體的心是好的,他不應該同老師爭吵的。
想通之後,湯姆就開心多了。夫妻倆看他想明白了,也放下了心。熊芭指著沙子要求他們父子倆給她堆一座城堡,稱自己是「女王」。湯姆配合著母親難得的幼稚舉動,答應她給堆一座城堡。可惜熊芭不許他用魔法,而堆沙子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簡單,每次看起來有些成型了,一陣風來沙堡還是散落在四處……
玩了一整天,接近黃昏的時候,熊芭非要一家人來一次合影,甚至請了不認識的路人來幫忙拍照。他們面前是那堆總是不成形的沙子,一家人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雖然湯姆的笑容中帶了一些懊惱而夫妻倆的笑容中帶了一絲安撫和不舍。
湯姆也是很久之後,才看出來一家人的各種表情下帶著的情緒的。這張照片沒有施加任何魔法,是一張黑白照,可是他卻保存得很好,每次遇到困難,看到他們的微笑就能變得更加有動力前進,因為他們是他最大的後盾。
可是現在的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他甚至沒有機會跟他們說一次愛。
「照好了,等過些日子去洗吧。」熊芭小心的收好了相機,扭頭開心的朝兒子笑,即使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可是在湯姆和馬雄父子倆眼裡心裡,她都是最美最美的美人。「落潮了,你們看,那邊好美啊……」熊芭收好了相機突然感歎地指著遠處。
湯姆順著她的指尖望出去,卻不知怎麼感覺到了一陣魔法波動。「那邊好像有什麼……」他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似的往前走,夫妻倆感覺到他的不對勁,想拉住他卻被他帶著往前走。他們沒辦法做出傷害兒子的事,只好跟著他往前走,一家人在一起總要安全得多。
太陽漸漸西沉,海水落潮露出了山崖邊的山洞,黑壓壓的讓人感到有些不安。湯姆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咦?這裡怎麼會有魔法波動?」夫妻倆對視一眼,對他的情況感到擔憂不已,到底洞裡是什麼,為什麼會引得湯姆失神?
而熊芭不知怎麼竟然覺得眼前的山洞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好似曾經在哪裡感受過一樣,可是不管她怎麼回想,總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這樣的感覺,好像是在幾個世界之前感受過,她猜測應該是在西弗勒斯那會兒曾經感受過,可是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因為這種詭異的熟悉感,熊芭拉住了湯姆,「這裡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我們先回去吧。下次叫上鄧布利多教授一起過來。」湯姆神志清醒,雖然對山洞很感興趣,可是母親的話對他來說也是很有道理的,所以他就做了一個魔法標記後跟夫妻倆離開了。
第85章 哈利波特十
回到霍格莫德,一家人都累癱了。旅行很好,但是回到家的感覺就像是找到了歸宿,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這種時候最是讓人鬆懈。湯姆整個人都懶懶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即使馬雄找他去書房說話,他還是懶懶的癱在書房裡的小沙發上,看起來舒服極了。
遇到那個山洞之後,馬雄預感越來越強烈,可他找了湯姆之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他和熊芭試過,他們並不能透露關於系統的事,只要一有想要把系統的存在透露出去的想法,他們就說不出任何關於系統的話來。但不知是不是錯覺,馬雄覺得現在系統的禁止力度比從前小了許多。
「孤兒院現在差不多上了正軌了,」馬雄想了想,找了一個由子來打開話題,「你有什麼新的想法嗎?」他同湯姆說著話,熊芭倒了兩杯牛奶進來給他們,然後又離開了。湯姆就算是一副懶懶的模樣,但因為長得好看,也不讓人覺得他懶散,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
他喝了一口牛奶,頓時添了一股孩子氣,嘴邊有一圈白白的,看起來特別可愛。「我還得再過幾年才能接手呢,現在我和老師在研究一種煉金物品,是雙面鏡的升級版,可以支援多人同時通話。」
馬雄不自覺暫時忘了自己找湯姆的目的,根據他的研究課題想了想,雖然巫師們領先了一些,可是再過幾十年普通人也可以發明出支援多方通話的可視電話。他根據可視電話的缺點和優點給湯姆提了幾個建議,父子倆火熱的談論起升級版雙面鏡的可行性來。
說著說著,夜就深了。本來就累了一天,湯姆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偏偏心裡還想跟馬雄說會兒話。「兒子,你已經大啦,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馬雄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已經從孤兒院出來自己打工養活你媽媽了。」
他的話像是從天際傳來的一樣,湯姆聽在耳朵裡卻根本無法思考,他聽到了一些關鍵字,像是孤兒院,還有養活你媽媽之類的,可是卻好像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馬雄的話說的是馬雄和熊芭的事,而不是裡德爾和梅洛普的,如果湯姆有心,之後他很容易就能查出來。
或許他會知道他的身世,或許他會感到不解,或許他會有很多疑惑等待著他們的解答,可是他們卻不能告訴他。馬雄摸著湯姆的頭,他的頭髮是熊芭剪的,幾乎把他推成了一個光頭,就留了一些發茬兒在頭頂,可是湯姆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
「我知道往後你可能會有很多疑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或許你會不承認我們,可是我和你媽媽永遠都是你的父母。」馬雄有些傷感,心裡還有些說不清的複雜。他們有很多孩子,可是只有湯姆是他們在成為他的父母之前就遇到過他的,他們親眼見證了兒子的優秀。
「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時間、空間永遠阻礙不了我們之間的愛,我們永遠愛你兒子。」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一種召喚感,來自他們旅行那個海濱的方向,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山洞。抓緊時間把東西收拾好,把他一直幫湯姆處理的事務也放到了桌面上,他打開門帶著門外等候的熊芭大步離開。
而湯姆此時卻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嘴角甚至還掛著一個幸福的弧度。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從今天開始,他的父母將從他的人生中退出,更不知道從此他就要孤軍奮戰了。書桌上馬雄的牛奶還冒著熱氣,廚房裡的食物剛剛盛碟,家裡的一切就像他們從未離開。
湯姆醒來的時候,記憶還停留在跟馬雄談升級版雙面鏡的話上,有些懵懵的。等他反應過來發現父親不在了,他還沒有想到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他只是看到天色暗了,走出書房的門想看看為什麼他們還沒有叫他吃飯。
廚房裡的食物熊芭用魔咒保鮮,保持在了它剛剛出爐時熱氣騰騰的模樣,湯姆撓著頭四處找他們,卻哪裡都看不到。這時他還不那麼著急,以為他們只是出去散步。剛好他想起下午決定給鄧布利多道歉的事,他就回到書房想寫一封信給鄧布利多。
奇怪的是,桌子上堆滿了一些文件,都是關於孤兒院和裡德爾魔藥店的。這些東西馬雄一向保管的很好,從來不會亂堆亂放的,湯姆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等到時間接近午夜,他們一直沒有出現,湯姆也顧不得假期不能使用魔法的規定,拿出自己的魔杖來尋找他們。
可是什麼也找不到。
不管他用什麼魔法,即使是呼神護衛召喚了他的守護神去讓它找他們也沒有任何蹤跡。熊芭的相機放在客廳的桌面上,飯菜做好放在廚房裡,就連他們的房間裡的東西也一點兒也沒有動過。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樣,只除了沒有他們的身影。
湯姆這下懵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事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聯繫上鄧布利多和蓋勒特的。他們很快就到了,而且蓋勒特和鄧布利多還有一些湯姆都不懂得的小手段,當他們施加魔法查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追過去的時候,湯姆才發現父母的去向竟然是下午的那個山洞。
「這不簡單,老師。」湯姆愣愣地看著山洞,「就算這裡有一些魔法波動,我媽媽也不會冒險過來的,更何況爸爸他不懂魔法一點兒安全保障都沒有。」這時候他也想起了一些不對勁,「下午我是第一個感覺到魔法波動的,可是我一點兒自己走過來的印象都沒有,好像一睜眼自己就站在了這裡。」
鄧布利多看了看蓋勒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凝重,「湯姆,我想你們一家人或許遇上了一個非常高明的黑魔法。」他們向前,並且把湯姆護在身後,「我們需要進去查探一下,你能先回去等著嗎?我想如果你的父母回來,第一件事應該是回家去找你。」
湯姆很是懊惱的點頭,早知道下午他就不提這裡有什麼魔法波動了,更有甚者他根本不應該跟老師吵架。如果不是他提前回來,他們不會想著陪他去散心,他們不是去散心或許就不會遇到這個山洞,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失蹤了?
湯姆聽從鄧布利多的話先回家,到了家卻突然想起熊芭的地窖裡有一個冥想盆。「或許我該看看有什麼是被我遺漏了的?」他仿佛記得好像他入睡前父親跟他說了什麼,可是卻又不太確定,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一次他的記憶。
冥想盆放在地窖雜物間的角落裡,他們自從把它弄回家一次也沒有用過,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竟然是為了找父母的下落。他按照自己從書裡學過的那樣,一次就成功的抽出了自己的記憶,放到了冥想盆裡,他的記憶是銀白的一條絲,如夢如幻美極了。
他把頭埋進冥想盆裡,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下午的一切。他看到自己在煩惱,臉上擺滿了不高興,但在學校裡他從不把自己的情緒外露在臉上。他看到父母因為他的煩惱而有些擔憂,當他臉上的烏雲散去,母親才開心的做出各種要求。
那一切都那麼的美好和幸福,幾乎讓他想要融入其中。接下來卻有些奇怪,他被魔法波動所影響,不自覺地走到山洞前,可是他們並沒有進去,湯姆不認為那時山洞裡的魔法波動已經影響了父母的神智。
他們回到家,父親拉著他進了書房,而母親端了兩杯牛奶給他們之後就進了廚房忙活晚餐。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湯姆耐心的看了下去,他知道答案就在後面。
終於,在他幾乎睡著了的時候,父親開始奇怪起來。他的話就像是在交代什麼後事一樣,而且他從不知道父母竟然會是孤兒院出身。父親輕輕地和上門出去,他多麼想追出去問問,可是這只是他記憶的一小個片段。
從冥想盆裡抬起頭來,他心裡的疑惑卻更深了。他們究竟去了哪兒?為什麼他們身上總是有這麼多的秘密?湯姆驚訝的發現,自己是他們的兒子卻對父母幾乎稱得上是一無所知。他不知道他還有些什麼親戚,因為他認為有父母就夠了,他不知道父母在他假期的時候會去什麼地方,因為他回來的時候他們總是在這裡等著他。
湯姆有些茫然還有些難過的抱著自己的頭坐在地窖裡,地窖的陰冷讓他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他突然想起父親對他說的那句話:「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會在相見的。」這是預告著什麼嗎?為什麼他們會離開他?
鄧布利多和蓋勒特很快從山洞回到了霍格莫德的裡德爾家,當然他們一無所獲,他們看著那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湯姆緊緊地抱著相機,抬起頭對關心他的老師和教授努力地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們會回來的,我知道他們會回來的。」
可是從此以後,我就只能是一個人努力下去了。再沒有一個人會像他們那樣包容我、鼓勵我,不管我做什麼都支持著我了,即使是親如老師也不會像他們那樣了。
三人在裡德爾家呆坐了一整晚,湯姆只是不停地回憶著和父母的曾經,而鄧布利多則是一直小心的照顧著湯姆的情緒,只有蓋勒特奇怪地打量著裡德爾家的裝飾。第二天,他們收拾好情緒,又回到了霍格沃茲。
悠于 2017-8-4 16:20
第86章 藍色生死戀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到亞洲的其他國家,悲劇的是夫妻倆的韓語技能並沒有點亮,更加悲劇的是馬雄身體的原主因為工地上出事幾乎成了殘廢。夫妻倆雖然穿越多次掌握了不少技能,更有甚者馬雄自己就是一個醫生,可是能醫不自醫,他們對馬雄的腿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個世界的情況不算很好,馬雄殘了熊芭懷孕,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家裡欠了一大筆錢,幾重壓力下來幾乎把這個小小的家壓垮,就連大兒子英雄也不復往日的笑顏。他本來就不算聰明,經過幾番討債人的兇狠恐嚇,更是嚇得病了幾天,成績飛速下滑。
夫妻倆拿了一手爛牌,就連應該怎麼往下接都不知道了。好在熊芭除了武功之外還有一項技能傍身,很久不曾提筆,她只能先把以前寫過的幾本小說搬了出來。值得一提的是,她只會寫中文,所以她直接翻牆把稿子投到了國內的網站上。
好在這年頭人們的創意還不多,她寫的小說也算文筆不錯題材新穎,很快就被網站簽了下來。稿費很快打到了她的帳戶上,雖然不多但短時間內維持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包括她這個孕婦的產檢之類的費用是足夠了。
當然馬雄也沒有閑著,除了不能自醫自己的腳以外,他的腦袋沒有殘,這就足夠了。在不影響日常開支的情況下,他挪用了一小部分熊芭的稿費,投入了股市中,很快就翻了一倍。夫妻倆趁著熊芭養胎的日子惡補了韓語,直到生產前,他們終於可以流利的說出不被別人看出異樣的韓語了。
就連和他們一直呆在一個屋簷之下的英雄,也因為前段時間家裡的情況而沒有注意到父母的異樣。就這樣,夫妻倆終於把這副到手的爛牌推翻了重新來過,至少第一步先解決了語言問題和家裡欠債的困境。
等這些事情基本上都解決了,事情並沒有因此變得順利起來,反而熊芭面臨了生產。馬雄因為身體的問題不能去醫院守著她生產,熊芭身邊只有一個懂事的英雄,馬雄整天躺在家裡不甘心,可是又什麼辦法都沒有。
當英雄打電話回來報平安,而且告訴他媽媽生了一個妹妹的時候,馬雄真的是喜極而泣。這個女兒是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才生下來的,更有甚者熊芭生產的時候他都沒有在身邊陪伴,馬雄心裡覺得對老婆孩子很是虧欠,後來更是加倍的疼愛女兒且不提。
總的來說,馬雄其實是有一點點大男子主義的人,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保護熊芭、照顧熊芭,但現在她出了事,他卻只能木楞楞的躺在床上,這樣的事實讓他有些受不了。這和用熊芭的資金投入股市不同,他很驕傲熊芭這麼優秀,也很欣慰她的本事,用她的錢就像是用家裡的錢,不分你我。
他鬱悶的是她受傷的時候她遭受苦難的時候,他不能陪在她身邊。馬雄接到英雄的電話後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到,他就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上網訂購了一輛輪椅送貨上門。可以說輪回多次,他幾乎什麼都做過了,不過開輪椅對他來說還是困難了些。
馬雄研究了很久才讓自己成功地走出了家裡的大門,他回頭看了好幾次那間小屋子,覺得這樣的平房其實也不錯。他掙紮著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到了醫院,在醫院大門口剛好遇上了正要往家走的英雄。
英雄當場就愣在那裡,「爸爸……」他的手裡還拿著醫院裡打的飯,照顧完剛剛生育後的母親,此時正要趕回家給躺在床上的父親做飯。馬雄看到他這個模樣,鐵漢一般的漢子差點兒就要流下淚來。從沒有一個孩子跟著他們還過得這麼苦過,馬雄沒有理會自己轉輪椅轉得通紅的手心,也沒有在意自己手臂的酸痛,反而為了英雄小小的人兒為父母跑來跑去毫無怨言而感到心酸。
多好的孩子。
馬雄對他的態度也很溫和,「英雄,媽媽怎麼樣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她和妹妹。」他吃力的推動輪椅,英雄小跑著過來幫他推著後面,馬雄頓時就覺得輕鬆了許多。還沒走幾步,英雄又連忙把自己手裡的飯盒遞給他,馬雄把飯盒放在腿間沒有動,反而是問他:「英雄,你自己吃過了嗎?」
一看就知道還沒吃,他的視線幾乎都要黏在飯盒上了。馬雄這麼問他,他卻懂事的咽了咽口水,「我不餓,爸爸生病了,都是因為辛苦的供我讀書,爸爸先吃。」馬雄沒有說話,對著這麼懂事這麼乖巧的孩子,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可以說什麼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到達了熊芭所在的病房,期間還有不少護士和醫生搭了手幫忙。還沒進病房,屋裡吵鬧的聲音就隔著門傳到了走道上,就連馬雄都覺得吵得腦仁疼。只要一想到現在熊芭不得不呆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寶貝了一輩子的女人要吃這樣的苦,他就恨不得現在馬上站起來去把她抱出來。
可是他不行。父子倆沉默地進了病房,病房裡不只熊芭一床,總共有八床產婦,再加上她們的親人和孩子,病房裡根本沒有辦法安靜下來。熊芭已經睡著了,儘管環境很差,可是她經過一番勞累還是睡得很熟,只是偶爾有人分貝過高的時候,她也會皺皺眉。
馬雄把飯給英雄,騙他自己在路上吃過了,小傢夥高高興興地端著盒飯跑到外面的走道上蹲著吃了起來。留在病床前的馬雄溫柔地給熊芭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因為汗濕黏在額頭上的頭髮一點兒也不聽話,可是他卻很有耐心。
他還記得某一次她生產過後,他還用熱毛巾幫她擦拭了身體,那樣的舉動對產婦來說可是難得的舒適,但是他現在卻沒有能力做那樣的事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轉動著輪椅悄無聲息的出了病房,他打算到嬰兒室去看看他們剛剛出生的女兒。
沒想到剛走出病房,他就看見一個男孩很嫌棄的對英雄翻了翻白眼,好像英雄是什麼垃圾擋了他的路似的。小男孩穿得很不錯,一看就是家境很好的孩子,可是英雄卻穿得有些寒酸,模樣也畏畏縮縮的。
因為別人的鄙視,英雄更是縮到了牆角邊緊緊地抱著懷裡的飯盒。小男孩的父親就在不遠處,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韓國算是非常健壯的身材,看到兒子對別人的鄙視不僅沒有教訓他,還把英雄又往牆邊推了推。
馬雄快要氣瘋了,他放在輪椅上的手捏得緊緊地,指節泛白用力地幾乎全身都在顫抖。他快速地轉動著輪椅,到男人面前時費盡力氣站起身來狠狠地給對方一拳。因為這一舉動,他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本來瑟縮在牆角的英雄見狀也顧不得飯盒了,連忙跑上前想要扶起馬雄。
可是高大的男人此時也回過了神來,他嘴裡不乾不淨的表示著對馬雄的鄙視:「一個殘廢還敢打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父子倆一樣討人厭!他的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馬雄身上,英雄想護著父親,卻被馬雄翻身壓在身下。雖然他很重,可是有他護著,英雄沒有受到一點兒傷害。
後來還是醫生趕來才解決了這次事端。人們總是同情弱者而懼怕強者,沒有人敢當面說對方的不是,但是他們都很可憐馬雄父子。馬雄屈辱地被動接受了這樣的目光,並且溫和的笑著讓大家更加的同情他們。人們在私下把那對父子想像成了見到別人弱小就上前欺負的人,對他們很是鄙視。
在醫生的幫助下,馬雄重新坐回輪椅上,英雄抽抽噎噎地跟在輪椅後面,醫生把他們送到嬰兒室門口就離開了。「爸爸,你痛不痛?」英雄連飯盒都不記得了,看著父親嘴邊因為咬破嘴唇而流血的痕跡,他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從父親受傷以來就再也沒有了的安全感。
儘管父親殘疾坐在輪椅上,可是他依然會一直保護著他。英雄小小的心裡留下了永久的痕跡,父親是他們的保護傘,是他們的避風港。他怯怯地問:「爸爸,你不害怕嗎?那個叔叔那麼高,那個哥哥那麼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擋了那個哥哥的路,你就不會被打了。」
「傻兒子。」馬雄把他攬進懷裡,再次懊惱起自己的斷腿,但臉上卻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來,「就算爸爸怕,也要把你護住了才行,這就是男人,保家衛國,保護家人護衛國家。別哭,男人流血不流淚,以後你長大了還要保護你媽媽和妹妹呢。怎麼能哭鼻子呢?」
他的大手粗糙極了,可是為英雄擦淚的時候卻那麼的威武。英雄隔著玻璃窗看著妹妹,發誓自己會像爸爸一樣,保護好妹妹和媽媽。「咦……」他看了一會兒,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他扯了扯父親的衣服。
要是換了從前,他是不敢把自己發現的事告訴爸爸的,可是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馬雄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異常高大,他忍不住想獻寶似的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馬雄。「爸爸,我記得上午的時候妹妹是在那床的……」
馬雄皺眉,他相信兒子,但也有可能是醫療人員給孩子換了床位。他拍了拍兒子的頭,「放心吧,那只是護士姐姐給妹妹換了個床。英雄真是細心,就連這麼小小的變化都能看出來!」
崔英雄挺了挺小胸脯,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馬雄忍了忍,好不容易才沒有笑出來。
第87章 藍色生死戀下
新生兒多少都會有些黃疸,芯愛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同嬰兒房的其他小朋友也沒有幾個黃疸嚴重的,自然就會消退。不過為了確保孩子的健康,下午的時候有一個體檢,熊芭還在沉沉的入睡,馬雄讓英雄回家休息,他則自己守著孩子體檢。
體檢驗血的時候馬雄特別注意了一下,他相信英雄之前的話不會是無的放矢,可是他關注之後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血型。
回到病房,熊芭床頭上掛著的病歷本上倒是寫有了她是B型血。下午體檢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芯愛是O型血……馬雄抽了個時間到醫院裡驗了驗血,得出的結論是B型血。正在他發現了醫院很有可能會抱錯孩子的同時,熊芭也剛好醒了過來。
他簡單的跟熊芭講了講事情的經過,他們馬上找上了醫師主任和值班的護士長。在反復查證之後,發現他們的確是抱錯了孩子。院方出了這樣的重大醫療事故,承諾擔全責,但是卻請他們保密讓他們不要說出去。為了讓夫妻倆保密,他們甚至願意花錢了事。
當然了,夫妻倆現在看起來的確很缺錢,但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緩過來徹底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的原因,一旦給他們時間,別說馬雄了,就是熊芭都不會是缺錢花的人。他們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只是要求告知另一家人。
院方本來不想多一家人知道實情,可是夫妻倆一直堅持,他們也只好把實情告訴了尹教授一家。尹家也是大驚,要是不小心互換了女兒,看夫妻倆現在的狀況,自家的親生女兒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至於院方要求保密的事,兩家人都沒有明確的同意,尹教授更是用感激夫妻倆作為藉口,把兩個孕婦和孩子都轉到了另一家醫院。不過他們也都不是揪著別人的錯不放的人,在警告了院方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也沒有同別人提過這件事了。
倒是借著這件事,兩家人從毫無交集的平行線生生交匯至一個點。熊芭早些年也是韓劇達人,《藍色生死戀》這種韓劇的鼻祖怎麼可能沒看過,自然知道自己和對方是什麼人了。劇情是很小的時候看的,細節記不清了,可是人物的性格她還是有印象的。
她小時候特別同情男女主角,也覺得男女主角之間的感情特別難得,而惡毒的女配崔芯愛她卻不太喜歡。當然長大之後回頭看那部電視劇,她也覺得自己小時候真的是年少不更事,生生就被韓劇影響左右了三觀。
現在看來,尹家的確是有文化的家庭,但他們的人品和心性卻是不敢恭維。而此時熊芭也想起了原著之中,原本英雄和恩熙的爸爸是因為白血病而去世的,而他們的女兒恩熙也得了同樣的病。這時候她就不得不慶倖接生之後,醫生問她需不需要保存臍帶血的時候,她果斷地回答了需要。
本來是抱著以防萬一的心理,卻不想現在卻成了孩子和丈夫的救命稻草。不知道系統是怎麼安排的,本來應該死去了的英雄爸爸只不過是殘疾了,而他們也有了救命的臍帶血。
等孩子和大人都恢復了許多之後,熊芭就帶著恩熙出院了。這一場緣分換來的,是兩個孩子名字的互換,尹教授是個有意思的人,說是孩子已經被叫慣了恩熙,而芯愛也被叫慣了芯愛,就只改姓而不改名就是了。尹夫人因為給恩熙喂過幾次奶,心裡對乖巧的恩熙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愛憐,所以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熊芭和馬雄根本沒什麼意見,就直接被尹家夫妻拍了板,不過恩熙這個名字也很好聽就是了。熊芭出院之後,馬雄把精力一分為四,一邊加緊股市的操作,一邊照顧坐月子的熊芭和恩熙,一邊看顧英雄的課業,最後還加緊鍛煉自己的身體。
在這樣高強度的忙碌之下,他差一點就病了,不過就算沒病,身體狀況也變得很差。熊芭出院後他賺的那些錢除了維持日常的開支,還剩下了一大筆錢,加上賣掉崔家鋪子的錢,他們終於攢夠了錢可以離開這個小城鎮。
夫妻倆對於韓國的食物是真心不感冒,索性借著英雄和恩熙年紀還小,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中國。中國那會兒是發展時期,很多機遇和商機等待著人們的發掘,憑藉著一點點比別人更高的眼界和多次輪回收穫的手段,他們成功的在中國站住了腳跟。
夫妻倆沒有改回自己的中文名字,經過那麼久的輪回,這些早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英雄這孩子學習成績不是特別好,但勝在踏實,在中國填鴨式的教育下,居然奇跡的變成了班級裡排名靠前的學生,儘管他最後並沒有一直走的學習道路。
而恩熙也歪歪扭扭的長大了,她是一個特別善良也特別懂事的孩子,在熊芭的影響下也不乏自己的思想,總的來說和原著中的尹恩熙、崔恩熙完全不一樣。兄妹倆的感情很好,雖然時不時英雄也會和恩熙爭搶東西,也會跟她胡鬧打架,但是每一次到了最後都會是以他的退步為結局。
恩熙在學校裡被愛慕的小男生欺負,他總是會挺身而出為妹妹討回公道,可是轉過身又會對著笑得傻兮兮的恩熙說:「我揍他是因為你只能被哥哥欺負!」模樣再是兇狠,恩熙也知道他兇狠模樣下隱藏的是一顆愛護妹妹的心。
兄妹倆自小在中國長大,都是很開朗很孝順很乖巧的孩子。中國不興早戀,每次有什麼小女孩跟英雄表白,恩熙就笑話他,而每次有什麼小男生喜歡恩熙,英雄就去恐嚇對方。熊芭曾經有一段時間擔心過他們身上會不會發生恩熙和俊熙的事,但後來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她終於可以肯定是她多慮了。
十幾年的時間轉眼過去,就在恩熙考上了一本線的同時,英雄也以國防生的身份順利從國內很不錯的一間大學畢業了。適時,馬雄也在這些年間不斷地打拼,再沒有讓家人過過苦日子,最小的恩熙甚至不知道他們曾經在韓國過得多麼捉襟見肘。也再沒有人會嘲笑英雄的寒酸,中國的孩子總是對外國孩子充滿了驚歎和好奇,但總的來說所有人都對他們兄妹倆很友好。
當崔氏集團在中國成立,在美國上市之後,馬雄身體的隱患終於爆發出來,先是有些貧血的時候熊芭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到醫院檢查後還沒拿到結果,他又開始有些流血不能止住的症狀,最後拿到報告的時候徹底的證實了他的情況。
臍帶血保存在韓國,花費不小可是非常值得,他們為了馬雄的病情,快馬加鞭趕回了韓國。夫妻倆不知道的是,當初他們離開韓國之後尹家也去往美國,而他們這次回來又剛好遇上了歸國的尹教授一家。
崔家已非昨日吳下阿蒙,他們同樣有身份有地位,甚至比尹家還要有錢。地位上的不再相同讓尹教授一家也有些不習慣,當初俯視的人如今卻要仰望,尹夫人頓時失去了聯繫崔家,見見那個小女嬰的想法。
熊芭倒是見到了隔壁街區的尹家兄妹。雖然在電視劇裡看,每個人都有著他們的優點和缺點,而缺點往往會無限的放大,但在現實生活中,熊芭幾次接觸下覺得俊熙這個孩子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芯愛果然同原著裡一樣有本事,她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天鵝,不過好像跟哥哥的感情不太好就是了。
見過那一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了,如同相交過後的兩條線,奔向了未知卻再也無法再次相會的未來。
因為有了臍帶血,馬雄很快就痊癒了,恩熙雖然有隱性遺傳基因,可是因為熊芭平時很注意她的身體,所以這次檢查她並沒有發病的跡象。馬雄康復出院,一家人沒有留戀的離開韓國,再次回到中國的土地。
「哥哥,雖然我是韓國人,但在這裡這麼多年早就把中國當成了家。下飛機的那一刻居然還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感覺,我是不是……」恩熙糾結的蹙起她秀氣的眉毛,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措辭來形容她的負疚感,但還沒等她說出來,英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腦袋,「想那麼多幹嘛,你這個多愁善感的少女。我們的家在這裡,家人也在這裡,朋友也在這裡,下飛機的時候當然是到家啦。快點走,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我都要伸不直腿了,我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被英雄評價為「多愁善感的少女」恩熙可是一點兒也不高興,誰叫英雄說話的時候表情那麼欠揍呢?她氣鼓鼓的反抗,頓時忘了自己剛剛的多愁善感。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英雄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同時也翻了一個白眼,「有一個整天胡思亂想的妹妹,可真是麻煩啊。」他轉身,發現他就沒看著她幾秒鐘的時間,又有一個臭小子在跟恩熙搭訕了,他更改了一下自己的話:「有一個整天胡思亂想,又長得很漂亮,人又單純又善良的妹妹,可真是太麻煩啦!」
抱怨過後,繼續為妹妹保駕護航。
夫妻倆欣慰的看著一雙兒女微笑,看著孩子們打鬧玩耍開心的嬉笑,過了好久才制止他們的胡鬧,領著他們推著行李往來接他們的車方向慢慢走去。
未來不管是怎麼樣,只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他們都不會懼怕任何艱難險阻,有什麼比一家團聚更令人幸福、更加值得珍惜的呢?
第88章 放羊的星星
有什麼比壽終正寢後發現自己穿越了更讓人驚訝?當然是壽終正寢後沒有回到系統的黑暗空間,直接穿越了更讓人驚訝。在藍色生死戀世界呆了四十年,夫妻倆看著英雄娶了一個爽朗的中國妹子,看著恩熙嫁給了一個好不容易從她哥哥手下挺了很多年的男孩。
這四十年平靜而幸福的生活讓熊芭的情況大大的緩解了,到了後頭就連馬雄都不那麼介意自己斷了腿的事情了。他們過得很幸福,這比什麼都重要。就這麼壽終正寢,即使結束也等於另一段生活的開始,但夫妻倆卻無所畏懼。
但他們沒有想過,系統安排給他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困難,更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麼多的突發事件。任夫妻倆抓破腦袋他們也不會想到,他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馬雄就會被以殺人犯的罪名關進了監獄。
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鬱悶的了。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只不過繼承了原主的身體,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成了殺人犯……他們還馬上有了一個性格已經定型了的十歲出頭的女兒。比上一個世界跟難以施加手腳,至少上一個世界馬雄只是行動受限制而不是行動範圍受限制。
有了一個殺人犯的父親,生性好強的女兒雅若編造了很多的謊言,像是父親是什麼華裔科學家,在南極做研究之類的。熊芭對這個孩子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她除了賺錢也投入了很多精力在雅若身上,可是雅若因為心性太要強,自己優秀卻不願意承認父母。
熊芭氣得不行,可是說打她下不了手,說罵她也罵不出口,讓她對著雅若說教,可是雅若根本就不聽。她幾乎已經是束手無策了,除了賺很多錢的時候雅若會給她一些基本的尊重以外,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母親。
不過雅若雖然擺明瞭不想認自己的父母,可是她自己本身的確是非常優秀的孩子,不僅學習很好,在學校裡的人緣也很不錯。熊芭不是一個上班族的料,好在她會的東西很多,即使是坐在家裡也可以養活自己和雅若。她再次拿起筆,賺了稿費就投資,很快就積累了不少財產,當然她圈錢的速度沒有比得上馬雄。
馬雄在監獄裡表現良好,每一個看得到他表現的獄警都在好奇為什麼他會成為殺人犯,當然他們見得多也知道的多,自動就腦補了一出失手殺人的理由。馬雄每天都在努力著,很快他就得到了減刑的機會,幾次減刑下來,他的刑期所剩無幾。
在雅若大學畢業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有熊芭的那個家裡。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現在已經是好幾間大公司持有股份的有錢人,熊芭沒有提過,她更沒有問。她們雖然名義上是母女,卻有著比陌生人都不如的關係。
歐雅若自己面試進入了E.SHINE,是一間非常不錯的珠寶設計公司,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熊芭也有著這件公司的一點點股份,算是一個小股東。熊芭現在消極怠工,沒有怎麼管教女兒就是為了讓她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回到她身邊,這時候她才能讓雅若平心靜氣的聽她說的話。
可是熊芭沒有想到的是,歐雅若是一個要強到根本不屑於跟母親訴苦的女孩,是一個寧願自己躲著哭也不躲在別人身後的女孩。她在公司受排擠受欺負,即使同她母女情分不深也心疼得不行。還沒等熊芭站出來,雅若就遇上了仲天騏。
他們理所當然的相戀了,熊芭也理所當然的想起了這個世界是那部電視劇的世界。她知道之後會發生的事,她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但是她沒有阻止雅若和天騏的相戀。每一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路,夫妻倆一直抱著父母可以引導卻不能橫加干涉的態度。
如劇情中一樣的,雅若和天騏秘密相戀,天騏的大哥天駿此時也喜歡上了雅若。最後雅若選擇了天駿……在雙方議親的時候,熊芭悄悄聯繫上了仲天騏和仲天俊的父親E.SHINE的董事長仲威。
股東之間本來就有一些聯繫,雖然熊芭從不出席股東會議,但她畢竟是E.SHINE的股東,仲威對她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可是他卻從沒有想到過,天駿將要訂婚的女孩居然會是這位從不出席股東會議的女士的女兒。
門當戶對,讓仲威對大兒子的婚事持了贊成的態度,雅若和天駿的婚事就這麼順利的定了下來。當天騏得知大哥的訂婚物件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的同時,熊芭也來到了酒店為訂婚宴主角之一的雅若準備的房間。
歐雅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母親,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母是讓她抬不起頭來的存在。父親整天在外面鬼混,而母親整天在家裡抹眼淚,她一直認為自己或許並不應該是那個家庭的孩子,可是當熊芭穿戴一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卻第一次發現,自己和母親長得是如此的相像。
熊芭沒有給雅若釋疑的打算,她只是簡單的講了一下自己如今是E.SHINE的股東,也擺明告訴雅若她知道雅若和仲家兄弟倆之間的事。雅若想要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護,熊芭卻抬手阻止了她,「我不管你到底喜歡哥哥還是弟弟,也不管你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選擇了仲天駿,我想告訴你的只有一點。你的父母不是你的負擔,我們也可以成為你的依靠,不需要為了錢或者什麼違背自己的心。」
「你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父母,我也可以明白你想要遮擋自己出身的心思,這些我統統可以體諒。可是雅若,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兄弟二人之間周旋,當他們有一天知道後,他們會多麼痛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們兄弟情深,最後你就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炮灰?」熊芭這話沒有半點基腐的意思,實打實的說的人家兄弟情誼,可是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在這時候房間門開了,打斷了她們母女倆的對話,也讓雅若沒有注意到剛剛她的話。她錯愕的站起身,「天騏……」仲天騏本來是來問雅若怎麼回事,並且帶她走的,卻沒有想過房裡居然還會有另一個人。
仲天騏疑問的眼神讓雅若咬了咬唇,她介紹道:「天騏,這是我媽媽。媽媽,這是仲天騏。」當著熊芭的面,仲天騏依然是一副想要讓雅若跟他走的模樣,熊芭暫態就對這個小夥子感覺不好了。不是說他不好,而是他還沒有長大。
熊芭看了看雅若,總覺得她是在提別人調.教男朋友的樣子,不過她也沒有發出任何置評,她是真的做到了任由雅若自己選擇。
但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和仲天俊在一起。「天騏,你就像是一陣風,我抓不住你,你也不可能為了我而停留你的腳步。女人是需要安全感的,可是我從你身上得不到任何的安全感,是天駿給了我安全感,是他向我求婚是他承諾給我一個家庭。」雅若扭過頭不去看仲天騏,不知為什麼,熊芭在房間裡,讓她更有勇氣說出自己心底的話。
熊芭沒有給仲天騏辯解的機會,馬上就介面道:「天騏,我就仗著年紀這麼稱呼你了。你為雅若做過什麼嗎?威脅她的上司和主管?那你知道你離開之後他們會更加倍的欺負雅若嗎?那個時候你在哪裡呢?是天駿在雅若的身邊。」看得出雅若對天騏還是有感情的,熊芭這段話不僅是讓天騏死心,更是讓雅若死心。
從頭到尾,熊芭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全是提問,讓這對年輕的戀人回顧自己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對的。或許他們的確相愛過,可是他們都太不成熟了,不懂得為對方考慮,不懂得犧牲自己。相比起熊芭和馬雄之間的感情,他們的感情太脆弱了。
最後,仲天騏在熊芭的重重發問下離開了,他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痛恨背叛了他的雅若,更多的是一種迷茫。不得不說,熊芭的這一番話對他的觸動很深刻。雅若同樣也是如此,呆呆的坐在一旁就像失了魂一樣。
訂婚儀式順利的舉行,雅若終於還是成了天駿的未婚妻,天騏的嫂子。
和天騏不同,天駿對熊芭的態度是真的把她當做丈母娘來尊敬的,熊芭也樂得讓他調節母女倆之間的關係。這個相互促進的過程讓雅若終於對熊芭敞開了心扉,在熊芭的幾次勸解之下,雅若終於放下了從前好好兒的同天駿過起日子來。
還沒等熊芭體會到剛剛得回一個女兒又馬上把她嫁出去的失落,馬雄從監獄裡出來了。夫妻倆借著雅若編造的理由,飛往南極過二人世界,之後的事跟他們就沒有關係了。雅若沒有斷了同母親的聯繫,每個月一封E-mial讓夫妻倆知道他們過得如何。
仲天騏和夏之星在一起了,這一次雅若沒有再摻雜於他們之間。或許她曾經有過愛過的人不再愛自己的失落,但在天駿的精心愛護下,她終於不再念著曾經,好好兒跟天駿過起日子來。
仲家的事一點點傳進他們的耳朵裡,可是夫妻倆卻有些樂不思蜀不想再管雅若了。雅若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姑娘,不需要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更何況這些事跟雅若夫妻倆沒什麼關係。最多是天駿為了弟弟而插手仲天騏和夏之星的事,雅若向來撒手不管專心致志的設計自己心目中最好的珠寶。
後來——
雅若成為了國際享譽的著名珠寶設計師,她和天駿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她生了一對可愛的兒女……而夫妻倆早已不知所蹤。
第89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
有時候熊芭會想,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馬雄更重要呢?這個問題從前一直沒有答案,但現在她卻知道了。她並不像自己想像中如此渴望獲得一個完整的家庭,她更渴望的是一個首先擁有馬雄的家,其次才是有一個孩子。
早在武林外史的世界的時候她就有所覺,沒有孩子她還有馬雄,可是沒有了馬雄她甚至覺得活在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時候要不是為了憐花,她早就不願意繼續呆在那個世界了。而經歷了上一個世界,她再次體會到這個事實,她可以沒有孩子卻不能沒有馬雄。
所以在上個世界最後的一段時間,他們徹底和雅若斷了聯繫,當然其中也有雅若和他們並不那麼親近的原因。而到了這個新的世界之後,熊芭雖然依然把孩子看得很重,可是她卻也更加在意馬雄的態度和感覺了。
這不是馬雄第一次做官,可是當初在紅樓夢裡他是在京城天子腳下,行事多半小心謹慎為主,而如今他是杭州一郡太守,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方土皇帝,自然沒有太多的顧忌。巧合的是這一次馬雄居然真的就叫馬雄,而他們的兒子被取名為馬佛念。
這個名字對於夫妻倆來說略有些奇怪,可是這時原主起的名字,他們也沒有橫加干涉,但更讓他們吐血的是,為了寄託對兒子美好的祝願,從前的馬太守更是早早兒地就為兒子取了字——文才。
這個名字實在是……同如花這個寄予厚望的名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特別是在他們姓馬的前提下。馬文才,任誰聽到這個名字,腦海裡第一浮現的多半也會是拆散梁祝美好姻緣的那位壞人。偏偏原主居然給兒子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夫妻倆不得不懷疑這一次是來到了梁祝的世界。
他們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佛念、哦不,文才是一個略帶著囂張氣息的二世祖,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就整天以逗弄下人為樂趣,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紈絝子弟。熊芭對這樣的孩子最是看不上眼了,下了一番狠功夫在文才身上才把他糾正一些。
不過他還是那樣狂拽酷霸*就是了,帶著一夥小弟在街上過的時候,就跟老太爺過境似的。這孩子雖然看起來有點智硬,但事實上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心裡可幼稚了。
另外,文才的長相算是特別有特點,他有一個很顯眼的大鼻子。他們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這小傢夥剛剛嘗試了喝酒,熊芭怕他喝出個酒糟鼻,果斷的禁了他喝酒的來源。更是讓他那幾個小跟班看著他,不讓他多喝一口酒。但每次看到他的大鼻子,熊芭都會覺得很親切。
因為馬雄也長著一個大鼻子。跟第一次到哈利波特世界時一樣,甚至比那會兒還要大,文才和西弗勒斯一樣遺傳了這個特點。不過熊芭聽過一個說法,大鼻子的人福氣好,所以總的來說她還是很喜歡這父子倆都長了一樣的大鼻子的。
在杭州,如果說馬雄是土皇帝,那文才差不多算得上是土太子了,出門在外走一圈,上前來的都是吹捧的人,也不怪文才會變得越來越趾高氣揚。以前的馬大人和馬夫人不管,可不意味著夫妻倆不管,他們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而這時候巧合的是熊芭去上香的時候偶遇了尼山書院老師的夫人。
這位師母可真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和熊芭聊了幾句就這麼意氣相投了。她們同樣是溫柔型的女子,更加對孩子們投入了滿腔的熱情和愛,更是有一個同樣相愛的丈夫。說了沒幾句,熊芭就打算把兒子文才送到尼山書院學習。
書院裡環境比較單純,孩子們在一起互相攀比的都是學業和成績,這也可以從側面激勵文才上進。更何況,相處的都是同齡的孩子,他們對於權勢和地位金錢這些東西的感覺還不夠深刻,即使有吹捧,也不像外面那麼厲害。
聽熊芭說起那個讓她操碎了心的兒子,師母也有些戚戚然。她對於學院裡那些個大家出身,偏偏養成個紈絝性子的孩子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想法,可是又不好得橫加干涉。熊芭才剛剛提起請她順便管教兒子,而且一點兒都不用留情,師母就很高興地答應了她的請求。
文才不過十一二歲,避開了梁祝二人求學的年紀,熊芭想來他也不可能去做那個壞人了,心裡就放心了許多。回到府裡馬上就同馬雄商量了這件事,夫妻二人一致決定要把文才送出去學習幾年,讓他好好兒沉下心思考一個功名,混得一身書香氣質。
要知道文才長得不怎麼樣,更是因為大鼻子和小眼睛,再配上一副不安分的模樣看起來猥瑣極了,即使家裡條件再好,恐怕也沒幾個姑娘會真心喜歡像他這樣的兒郎。雖然熊芭不想承認,可是文才真的是她這麼多兒子裡,長得最著急的一個了。
尼山書院是享譽江南的士族子弟求學入仕的好地方,要說文才的身份的確算得上高,但他入學的年紀早,剛好遇上了家世更為了得,家學更有底蘊的楊氏嫡長子。
長相比不上人家,家業也比不得,就連學業也被人家死死地壓在了下頭。別提文才有多憋氣了,整天牟足了勁兒就想要超過楊望,就在這樣難得的良性競爭之下,師母還沒來得及出手,文才就自發的努力進取了。後來師母同熊芭一通風報信,熊芭心裡對楊家真是感激得不得了。
後來自有一番交際不提。
倒是文才,在這樣你追我趕的情況下,竟然不知不覺同楊望交上了朋友,並且在交往之中對他的崇拜愈甚。楊望是一個典型的世家子弟,沒有紈絝之氣,為人謙和中透著一絲高傲,對上同樣出身世家的孩子態度會平等一些,而對上寒門出身的子弟,也要分對方是有才之人還是無才之人。
文才自然而然學了他的這一點。在給家裡寄去的信裡對楊望極為推崇,話裡話外常常是楊兄長楊兄短的。漸漸的,熊芭再也沒在文才身上看到從前的那些紈絝之氣,他變得學會了隱藏學會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或許是因為氣質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文才同楊望混在一起久了,學習了楊望的講究,他甚至容貌都變得秀氣了一些,大鼻子也讓他看起來很是憨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對此熊芭的心裡很是安慰,覺得文才是找對了朋友。
幾年的時間,馬文才緊緊跟隨著楊望的腳步考過了童生試,得到了秀才的的名頭,之後更是在楊望回族學由長輩指點後,潛心在尼山書院讀書,成了新生們的榜樣。馬雄一直壓著不讓他去考鄉試,不然以他的學識,恐怕就早早的開始準備會試了。
在文才年有十六之年,家裡開始準備議親,馬雄打算給文才定親之後就讓他參加鄉試,然後潛心準備會試。如果能取得好名次,迎娶的時候不僅讓新娘子臉上有光更是讓馬家也大漲聲勢。
熊芭不知道文才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他在家書裡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方面的要求,害得熊芭總是擔心他會不會在純男性的學院裡不小心被同窗掰彎了。恰逢馬雄的屬下往家裡送了一個美豔歌姬,熊芭賭氣直接跑上尼山書院投奔師母,順帶看看自家兒子,為他準備一下婚事。
其實她不是真的生馬雄的氣,夫妻倆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馬雄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馬雄這段時間整天忙工作而忽略了她,她這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是夫妻情趣,也是提醒他:該來哄哄我啦!
沒想到熊芭剛好趕上了開學招生季,師母忙得顧不上她,她連兒子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扔在了書院的山門門口。只好一路問著人找兒子,第一次體會了一下「受人崇拜的某學長老媽」的感覺,一些小同學的目光都快灼熱地把她燒死了,就差沒找她要簽名了。
後來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了兒子,這時候文才正在幫老師做新生登記,一長排的隊伍從屋裡一直排到了山腳。尼山書院並不是什麼學生都收的,年紀太大或者門第太低的,還是受到了條件的限制,而文才在做的正是篩選出不符合條件的人,然後把剩下符合條件的名單報給老師。
這不是一份輕鬆容易的工作,但文才靜下心來做得非常沉穩,每一個字都是在練字也是在練心。即使環境嘈雜,他還是非常認真地記下每一個字,就連屋裡的人也受到了他的影響,做事答話分外的認真。
熊芭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欣慰極了,正打算悄悄離開,卻不想屋外闖進來了兩人,其中之一看起來很是女氣。熊芭定睛一看,心裡馬上明白了她的身份,除了祝英台還能有誰!
祝英台可不是現代那種短髮的英氣十足的帥氣妹子,一副女相遮掩都遮不住,舉手投足帶著一眾「娘」的氣質,細細的腰身藏在寬大的衣服裡更是顯得有些柔弱,偏偏周圍的人仿佛絲毫都沒有察覺出來。
外頭的人都在排隊,祝英台才進了屋,外頭就鬧翻了天,抱怨之聲不絕於耳。「師兄,這樣的安排不合理!」祝英台對著文才款款而談,「這裡這麼多人,只有師兄一人在做登記,其他師兄都在閒置,這樣做事效率太低了。」
「倒不如開闢三至五條登記的通道,否則不等這裡排完隊,天色都要黑下來了。」祝英台還沒說完,梁山伯馬上介面道,兩人之間盡顯默契十足。他說完,同祝英台相視一笑,破有一種知己的感覺。
文才不疾不徐的擱筆,一雙黑眸定定的凝視二人,片刻才微笑道:「兩位兄台有所不知,此乃老師定下的規矩,是為了考校學生的定力和耐心。前來求學者,若是心不誠,念書的時候又怎麼能靜下心來,又怎麼能專心致志的學習呢?」他的表情很是真摯,加上通身氣質溫和,非常有耐心的回應梁祝二人的這個建議。
但他沒說的是,這個方法還是他和楊望在三年前想出,提給老師的建議,不過老師也是很贊同他們的想法的。每年因為排隊不耐離去的學生很多,他們這樣半途而廢、求學的心不誠的人,又怎麼能走到學海的邊緣呢?
文才的幾句話很快讓梁祝二人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二人更是對老師的辦法心生佩服,對文才的耐心心生好感,當下就告別文才下山去排隊了。
熊芭安慰的微笑,文才一扭頭還沒來得及叫下一個新生就看見了母親,不慌不忙的叫了同窗來頂替他,掀了掀衣角大步走出門來。
「娘今日怎麼會到書院來了?」
第90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二
熊芭踮起腳尖給他捋了捋頭髮,就像他小時候她曾經做過的那樣,而他也自然的低下了頭方便她的碰觸。母子二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互動著,不僅是文才的同窗看呆了,就連屋外附近的新生們也都愣住了。
他們的一舉一動中透著的親昵和自然,熊芭臉上的慈愛和文才臉上的孺慕,讓每個人都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外出遊學的學子對這樣的畫面總是很敏感,很多人突然有一種想流淚,想要回到溫暖舒適有父母的家裡去。
不過母子倆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想法。「娘親跟你爹吵架了,來尼山書院看看你順便躲幾天。」熊芭輕描淡寫地說道,臉上還帶著某種隱隱可見的躍躍欲試和笑意,本來有些不明所以的文才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心裡馬上安定了下來。
「娘親沒有同師母聯繫嗎?」他自然地朝同窗們揮了揮手,隨便交代了幾句就帶著熊芭往外走。「對了,今天師母也很忙呢。我帶你到住的地方去吧,是專門為前來探望學生的家長準備的,環境還算不錯。娘親帶了多少下人,我怕那裡可能不夠住呢。」
「我這是逃家呢,怎麼可能帶很多人,就帶了幾個家丁和兩個丫鬟。家丁們現在都在山腳安置行李,我先上來看你,剛剛我又把丫鬟借給你師母了。」所以她現在是孤身一人。
他們路過山腳的時候,剛好遇見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文才微笑著跟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攜母親離開了山門處。
熊芭瞥了文才一眼,發現他的確沒有注意到祝英台竟然會是一個女人。這簡直不科學!祝英台一身的穿戴又是花,手裡的摺扇畫的又是蝴蝶,哪有這麼娘氣的男人啊。她心裡剛吐槽完,對面就走來一個大敞著衣服,披散著頭髮,臉上塗滿了粉,走路嫋嫋婷婷的人,只見那人到了他們面前向文才鞠了一躬,「文才兄。」文才也還禮。要不是他胸前平坦、嗓音粗狂,熊芭真認不出他是個男人。
這下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都不質疑祝英台的性別了。
「文才好像對那兩個學生分外的溫和?」熊芭看他的態度似乎有異,出聲問道。她可不希望兒子再繳入曠古奇戀之中,做反派被人罵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看不上她兒子的姑娘,她還看不上呢。
他們此時已經離新生們很遠了,馬文才這才鬆懈下來沒有繃著之前那副優等生高高在上的模樣,變得有些慵懶起來,「那兩人,一個是來自上虞祝家莊的,一個雖然出身寒門但也是素有才名的。」文才隨便說了幾句,顯然他知道母親懂他的意思。
「你啊,」熊芭搖搖頭,「用抱有功利的心態交的朋友,不會是真心的朋友的。」她看文才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裡有點來氣,「娘吃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多得多,見過的人和事哪是你比得上的。那兩個小朋友雖然人看上去憨楞了些,不過交個朋友還是不錯的。」
「可是他們的想法很正,不像你的腦筋那麼靈活,你同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處不深也無法產生共鳴的。」其實在熊芭眼裡,優秀的文才同梁祝二人站在一起,直把他們比到了塵埃裡。可惜梁祝二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同主角站在對立面的配角總是會被炮灰的,所以熊芭情願他不曾在梁祝二人的世界出場過。
文才不願意談論這些事,在他看來這都是不重要的。所以之後他引導著熊芭談起了馬雄,這下話題拐來拐去再也回不到梁祝二人身上了。找到家丁之後,文才就帶著他們去往家屬區住宿。熊芭不是個講究排場的,可是入鄉隨俗,她身份太守夫人放在那裡,也不能住的太簡陋,所以家丁搬行李其實更多的是在收拾她的起居用品。
她就這麼在書院裡住了下來,忙過了新生這幾天,師母也騰出了時間來陪她。兩人整天忙這忙那,比她在太守府裡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能做有意思多了,要不是太守府還有馬雄,她都不想回去了。
新生在尼山書院安排好行程後,就正式開課了。熊芭去看過幾次他們的課程,這時候可不比後世明清兩朝幾乎把科舉課程培養成了八股文,尼山書院的老師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因材施教引導有方。甚至還把不同程度的學生分了座位,熊芭去偷看的時候文才正在一個人坐在一旁看書,等老師空閒了又去指導他。
其他學生,像是梁祝二人則是在學習釋義。別說,一群人那搖頭晃腦的樣子真是有幾分呆萌呆萌的可愛。熊芭頓時有些後悔不迭,要是早幾年來看看,說不定能看到文才的呆模樣呢。現在人家早就過了搖頭晃腦的年紀,看過書後還可以自由地寫一篇文章課後交給老師指導,哪有機會看到他的可愛模樣。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英台。」老師考校問題,祝英台還在盯著梁山伯發呆,老師叫了她好幾次她才聽到,一副扭捏姿態看得熊芭很不習慣。不過祝英台的確是喜歡讀書的,很快就接了上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師隨便說了幾句,放過了她,再次點了下一個學生。
祝英台雖然在這時候算得上是一個很有自己思想的女子,可是看她上課的時候隨時在偷看梁山伯,就知道她到最後也學不了許多的。熊芭向來不反對早戀,只要不越軌,如果可以在學業上互相幫助,即使是早戀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如果她是祝英台的母親,看她這個樣子是一定不會同意她繼續在尼山書院念書的。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老師重新抽了一個學生提問,沒想這次對方竟然沒有答出來,老師頓時就皺起了眉,「文才,」不遠處單獨坐一桌的馬文才站了起來鞠躬,老師滿意的點頭,「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 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夾岸……」文才雖然在一旁看書,但是這些問題都是入門的初級題目,一點兒也考不倒他。老師教新弟子的進度慢,後面的他們還沒有學到,他連忙制止了文才繼續背下去,滿意的點頭,「很好,坐下吧。」
扭頭又恨鐵不成鋼的對沒答上來的學生說教了一番。
熊芭在遠處看著文才器宇軒昂的站起身,自信的搖頭晃腦,心裡覺得他這些動作做起來比別人都好看多了。特別是他眉間那一點紅痣,在他撩起頭髮時特別顯眼,看上去猶如天上的金童子一般。
文才就是整個學堂的榜樣,所有人投向他的目光都是很尊敬和崇拜的,在這樣炙熱的眼神下他仍然可以自如的學習,顯然對這樣的情況已經是不陌生了。熊芭看了一會兒覺得沒趣,也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學堂。
後山景色很美,熊芭離開了學堂就到後山去看瀑布。她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給自己編了一個花環,裡頭纏了不少野花,聞起來很香看起來也很美。後來她在樹蔭下不小心睡著了,夢裡還夢見馬雄來尼山書院找她,他們在後山散步嬉鬧……
尼山書院對於學生的學習可不止是科舉方面,文才除了學問武藝也很好,好到他的箭術即使是楊望也比不上他。課間的時候,學生們都自由活動,梁祝二人悄悄躲過人群跑到後山散步。而文才也因為看天氣快下雨了,又找不到母親,猜測她可能在後山而帶著雨傘走小路跑到了後山。
熊芭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樹下睡著,更沒想到居然做了一個春.夢……她都多少年沒這麼夢到這麼香豔的場景了。更加沒有令她想到的是,她一醒來就發現下大雨了。後山空曠,一眼望去就能看個清楚,哪有什麼躲雨的地方……而且她才掃了一圈就發現了梁祝兩個小情人躲在芭蕉葉下頭,她總不可能去跟他們擠吧?
感謝感動中國好兒子!這時候文才及時趕到了。他們撐著一把傘悄悄地回到了書院,沒有驚擾到梁祝二人。回到住處的時候,熊芭發現自己一點兒也沒濕,反倒是文才身上幾乎濕了一半,連忙請師母給他煮了熱熱的薑湯。看著文才灌下去之後,她才放下了心。
「看你過得也挺好的,我想回家去了。這些天我不在,你爹心裡肯定很急。要不是他公務繁忙,說不定此時都跑來尼山書院找我了。」熊芭拿了巾布輕柔地幫文才擦拭頭髮,一邊叨叨著他平日的日常生活。其實這母子二人比起來,文才倒是比熊芭要穩重得多。
文才哭笑不得,不過也知道母親的確得回去了,想了想,他才說道:「不如娘親再多呆兩天,過
時間書院要演《河伯娶親》,府裡沒什麼有意思的,娘親不如留下來看看再走?」他很支援母親的出走,知道平日他不在家父親又忙,母親一個人在府裡多麼無聊寂寞,所以這次他也想給父親一個警示。
河伯娶親?熊芭納悶了,這到底是哪一版本的梁祝啊,居然還有舞臺劇什麼的……不過聽起來很有意思,熊芭算了算日子,「好吧,那就多呆幾天吧。文才有什麼角色嗎?」
馬文才這才嘴角一抽,恨不得剛剛沒說那話,他的確有一個角色,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想讓熊芭知道他演的是什麼。最後,在熊芭期待的眼神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到時候您就知道了。」男扮女裝什麼的,他是一定不會告訴熊芭的。
悠于 2017-8-4 16:22
第91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三
參演的學生不多,都是老師挑選出來的人選,因為擔心一些本來課業成績就不好的學生為了參演而落下了平日的課程。熊芭和師母老師坐在台前第一排,雖然事前聽了角色的安排,但文才隱瞞了他扮演的角色,所以她很是期待今天文才的表現。
鼓點聲響起,一聲高過一聲,像是層層浪水一樣翻湧而出,蓋過人潮蓋過觀眾席,熊芭有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身處水流中心。鼓點越來越急,台下觀眾的心也被鼓點的急促提了起來,終於……鼓點停住了。
從前,有一個叫越的城市,每年雨季一到便洪水氾濫成災,奪取許多人的生命,人民百姓苦不堪言。直到有一天,一個巫婆站了出來,說發大水是河神在發怒,只有讓河神娶一個新娘才能平息河神的憤怒,求得風調雨順。就這樣,村民們把一個個女孩貢獻了出來,只為了平息河神的憤怒。
扮演巫婆的學生瘦高瘦高的,還為了扮這個角色畫得有些嚇人,他剛剛登場的時候,不少學生都被嚇了一跳。再加上臺上營造的氣氛,他一出場,看他的架勢熊芭就覺得這應該是一部不錯的戲劇。
第一個出場的新娘胖極了,臉上抹著厚厚的白粉,台下觀眾都是書院的學生,一個個不滿極了,吆喝著要對方下臺。最後這個「新娘」悲憤跳水,沒想到河神嫌棄「她」,把「她」送了回來。台下笑聲一片,就連熊芭都有些忍俊不禁。
後面的「新娘」們要麼是太高要麼是太壯要麼就連腿毛都露了出來,簡直叫一個不堪入目。直到倒數第二個新娘出場——
簡直亮瞎了眾人的眼。都說女要俏一身孝,臺上這「新娘」一身白衣勝雪,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光是一個身影就讓人浮想聯翩。即使「她」的身形並不算是婀娜,但卻就是讓人無法移開眼去。別人還好了,可是熊芭剛看到這身影的時候卻是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這、這,這不是她的寶貝兒子馬文才嗎?
「文才兄,你家中可有姊妹?」「文才兄不會是個女人吧?」「這真的是文才師兄嗎?」台下充斥著這樣的話語,就連熊芭都想捂住臉了,更何況是臺上的馬文才。他一直黑著臉,就連巫婆叫他跳河也不配合,臺上臺下一時半會兒居然僵持住了。
「下、下、下、下一個!」巫婆似乎被文才的眼神盯得腿腳有些哆嗦,只好往下喊。文才扭頭環視了一圈,以震懾其他學生。別說,被他這麼一看,就連熊芭都覺得氣勢十足,熊芭的餘光甚至看到連老師都被他瞪得低下了頭。竊竊私語的聲響頓時消音,人們好像很期待下一個出場的學生一樣盯著後頭。
「咚咚咚咚——」
腳步聲逼近,聽起來有些慌亂,似乎是文才後面的那個學生沒有意識到已經到他了。
「啪——」輕微的一聲響,一個披散著長髮的身影從幕布之後摔了出來,倒在臺上。新奇的出場方式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連一旁「風華絕代」的文才也被人就這麼忽視了。除了熊芭似乎沒有注意到文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熊芭在台下低頭偷笑。
熊芭把注意力放到兒子身上,不想四周突然一片寂靜,她扭頭一看,發現臺上的祝英台甩了甩長髮抬起了頭。或許祝英台不是人們見過最美的女子,但在此時此刻,她真的給人了一種很驚豔的感覺。不過有文才如珠如玉在前,人們也沒有對她存有太多疑惑。
只除了見多了學生的老師和本來就知道她是女子的熊芭,他們的異樣表現得太顯眼,師母悄悄在他們二人耳邊分別說道:「其實英台是一個女子。」熊芭倒還好,老師差一點兒就跳了起來,師母好不容易才把他安撫下來。
臺上的英台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異樣,自然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巫婆也愣了愣,不過很快就色內厲荏地指著她,清了清嗓說道:「時辰到了,河神該娶親了。」可是他沒發覺,除了對著文才的時候,他對祝英台說話的時候最是溫和。
「等一等!還我的未婚妻。」梁山伯慢慢散步出來,不疾不徐的對巫婆說道。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熊芭一向認為一個人在塑造一個角色的時候,總是容易代入自己。寫小說的人是如此,演戲的人也是如此。看梁山伯的樣子,一眼就能知道他是那種有風骨的讀書人,即使未婚妻陷入困境,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同別人理論。
熊芭看著依然站在臺上傲立,其實是沒有人讓他下臺,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才會一直站在那裡的文才。如果是文才的話,或許會拿上刀劍逼著巫婆放了他的未婚妻,而不管別人如何、不管村子是否能逃過大難吧?
文才這種人不懂大義,卻是一個難得的夫婿人選。如果熊芭有一個女兒,而文才又不是自己的兒子,她一定會選擇把女兒嫁給文才的。所以她之前才會說,文才和梁祝二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熊芭走神,不一會兒臺上的劇情就過了不少。等她回過神來,臺上的祝英台居然一口親在了梁山伯的嘴上……什麼時候,這古代的女子也這麼狂野了。「他們也太入戲了吧?怎麼還真的親上去了?」坐在一旁的老師抖了起來,熊芭也不知道他是氣得,還是怎麼了。
台下一眾學生起哄起來,大喊著:「我也要親一個!」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控制,巫婆見狀不好,連忙拿出一個道具來讓觀眾們的注意力回到戲劇之上。不過或許是因為使用不當,他的震天雷把自己的臉都轟黑了,髮型也變成了非洲部落民族的模樣。
他是成功的,因為他讓觀眾們把注意力放回到了他的身上,但同時他也是失敗的,生生的一部悲劇被他演成了一齣喜劇……「哈哈哈哈哈……」笑聲傳到了天邊,恐怕連天庭之上的天兵天將也得探出頭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故事還得繼續下去,巫婆大發狂言,「女人啊,你們一生最大的用處,就是獻給河神,平息河神的憤怒以換取風調雨順!真不愧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說得讓熊芭有些不爽,但因為對方不是直面對著她說的,又因為這只是一齣戲,所以熊芭並沒有把不滿的情緒宣洩出來。
可是直面這些話的祝英台卻停住了。本來戲劇演到這裡,她是應該跳下河水之中去的,可是她卻停下了腳步。「等一下,為什麼說是女人難養也?」她的反應讓巫婆愣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因為、因為你們是女人呀。」
這樣的話因為是下意識說出來的,所以熊芭明白這是他的心裡話,環視一圈後,她發現台下的觀眾們也都是這麼想的。熊芭的心沉了沉,還沒等她站起來為女人說一句公道話,祝英台和文才同時開口了。
祝英台跳上巫婆所在的大石之上,「女人又怎麼樣?」
站在幕布之前的馬文才也站了出來,再次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女人又如何?」不得不感歎一下文才的氣質,即使他的五官沒有祝英台精緻,但他只一站出來又吸引了台下所有觀眾的目光。
祝英台往後看了一眼,文才笑了笑,給她一個贊同的眼神,而後先她而說道:「我娘也是女人,可是我從不覺得她有什麼令人看輕的地方。古有『孟母三遷』,曾經的文才也曾是一個不成器的,要不是母親把我送到了書院,如今的我恐怕也只是一個紈絝子弟罷了。」文才在人群中搜尋熊芭的存在,熊芭也配合的拉著師母站了起來,兩位值得尊敬的女人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文才指著她們說道:「誰敢說我的母親和師母難養也呢?」
「這都是書上說的嘛……」巫婆反駁不能,只得呐呐說道。說著說著,他反而好像找到了什麼底氣,突然大聲起來,「自古道女人是禍水,殷有妲己,商有周幽王為褒姒戲諸侯,這些不都是為女人亡國的嗎?」
文才瀟灑一笑,這一笑印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底,即使之後他揚名全國,在尼山書院的每一個人心裡,對他最深刻的印象還是他著女裝時那傲然的笑容。「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本事。換做是我,即使是想要討心愛女子的喜歡,也絕不會讓這件事成為日後我失敗的理由。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把藉口都歸結到女人身上算什麼本事!」
「男人之所以為男人,就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保護身後的女人。」他擲地有聲的話語,充滿自信的傲然姿態,讓人不覺心生敬仰。只有熊芭知道,這些裝逼的話,他都是跟誰學的。想到這裡,她不由有些想念馬雄了。
馬雄是大男子主義,馬文才也一樣,他們都不希望自己心愛的人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害。在他們控制範圍內,肯定她們的安全的前提下,他們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放手大幹一場。雖然這樣的觀點並不讓祝英台所認同,但她也知道這時候文才是幫著她的,所以沒有吭聲。
一齣戲劇最後生生成了一場辯論大賽,文才借著這齣戲而再次揚名各地前來求學的學子,老師對他也是贊許有加,這其中也不乏師母的好話加成。從這方面來看,誰敢說他就能小看女人呢?
鼓點聲響起,落幕。台下喝彩聲一片,但實際上認同這些話的人又有多少呢?熊芭不知道,但她此時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馬雄。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散場之後,她居然在尼山書院的家屬住處看到了馬雄。
外面滿天繁星,屋裡燭火通明,一個身影疲憊地坐在桌前等候,攤開在桌上的書似乎一頁也沒有翻過。熊芭才推開門,他就醒了,在燭光下微笑著,「我來接你回家啦。」他眼下還有著深深的印子,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卻瞬間煥發了精力,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活力源泉。
連夜趕了好幾天的公務,馬雄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接她,可是這些他一點兒也沒有同她說過。
第92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四
最後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尼山書院。馬雄也很久沒有見到文才了,他們父子倆之間自有另一番考校。而熊芭突然又想起文才的婚事,她打算打探一下文才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她才好照著模子來給他物色。
可是沒想到自從那次戲劇之後,文才似乎對祝英台一下子欣賞起來,話裡話外對祝英台這個人很有好感。而更加戲劇性的是,這些天熊芭和文才母子倆出門,常常感覺到有人在偷看他們,甚至有人還怯怯地來問她……
文才是不是女子。
這個問題雷倒了熊芭。她以為和祝英台相比起來,文才算是極有英氣、極為魁梧的了,可是沒想到別人沒有注意到祝英台的異樣,反而把目光投向到了文才的身上。文才的氣場和女子哪有半分的相像?
不過文才真的挺值得懷疑的,他從來沒有去過學院的大澡堂,自己獨居一個居室,除了之前和他同住的楊望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他是一個男人。熊芭知道這事之後有些內疚,因為文才的這個習慣是她養成的,她喜歡乾淨,在府上的時候要求文才每天都要沐浴,可是到了學院他的習慣一時沒辦法改過來,這才沒有去過大澡堂。
那個親口向熊芭詢問文才到底是男是女的學生叫做王藍田,沒想到自從那次在戲劇演出上見了文才一面,從此便驚為天人茶飯不思地單戀起文才來。這時候龍陽之好玩一玩在氏族之中算不得什麼,但熊芭心裡著急怕文才真成了一個彎的,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祝英台身上。
可不是,文才除了祝英台這麼一個姑娘,哪還曾關注過什麼女子?
雖然熊芭不想他攪合進梁祝之間,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祝英台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姑娘。這個時代門第觀念之重,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即便沒有文才,祝英台也不可能嫁給寒門出身的梁山伯。熊芭想了想,覺得文才千般好萬般好,如果同祝家訂了親,難說祝英台會不會移情別戀喜歡上文才。
呆了沒幾天,馬雄幾乎把一部分公務都移到書院裡來完成了,熊芭終於決定要班師回朝、哦不,是回府。實在是她有些受不了王藍田整天的圍追堵截了,她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文才已經證明瞭自己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王藍田居然又調頭來找她,想問問文才有沒有什麼妹妹。
就是因為這個王藍田,文才除了跑了幾次公共大澡堂,更是大敞著衣襟進出了好幾天。偏偏他不死心,居然還肖想文才的妹妹。文才當然沒有妹妹,即使有也不會把妹妹嫁給這種人糟蹋。可是王藍田是太原王家的人,論世家身份,同馬家也差不了許多。
熊芭惹不起,只好逃了。反正把王藍田留給文才,文才自有辦法對付他。
回到府裡,熊芭抓緊了時間跟上虞祝家莊聯繫了一下,而且還非常有誠意的去上虞做客了一段時日。她當然沒說她知道祝英台就是祝家九妹了,只是說在書院看到祝英台,覺得祝家的家教很不錯,所以才特地來向祝家姑娘提親。
熊芭態度好人也溫柔,文才學問好前途遠大,誰又不想攀上這麼一門親戚呢?就是祝英台的母親也對這門婚事滿意的不得了,她壓根就沒想過去信詢問英台的主意,婚姻大事本來就應該由父母做主,他們已經放了英台去念書,婚姻大事就不是英台自己能左右的了。
祝英台沒收到消息,熊芭倒是給兒子寄了一封信,告訴他同上虞祝家結了親。自此以後文才心裡想著以後和祝英台會是親戚,對她多有照顧,偏偏祝英台不知其所以。文才想討誰的喜歡,誰還能不喜歡他?自那之後,他們的關係比常人要好上了許多,當然還是比不得梁祝的關係來得更好。
交換庚帖之後,祝家和馬家基本上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姻親對家了。這時候祝夫人才想起來給女兒去一封信,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會引起如此之大的反彈。祝英台雖然對馬文才很有好感,但那也只不過限於好感而已,她真正喜歡的人還是梁山伯。所以在收到祝夫人的信件後,得知她同杭州馬太守之子也就是馬文才定親之後,她簡直如霜考妣。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祝英台一時衝動之下,跑去找老師正在考校功課中的馬文才。但剛到了門口,她的腳步就停了下來,門內傳來琅琅的讀書聲,抑揚頓挫幾乎讓人想隨著念書的節奏搖頭晃腦。
理智告訴她,馬文才並不知道她祝英台是個女人。「不該遷怒別人,」祝英台駐步,搖了搖頭,但很快她又生氣起來,「可是畢竟同我訂了親的人是他。」她無措了,腦海裡不時交替閃現過梁山伯和馬文才的臉,他們都是極為優秀的男子,按說無論同誰訂了親她都應該高興的,可是偏偏此時她卻高興不起來。
「賢弟?你如何會在門外?」剛好文才通過了老師的考校,心情很好的打開了門,他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就連那個王藍田也不敢再對他多加騷擾了。他恍然大悟:「你來找老師?快進去吧,我們已經結束了。下次直接進來就好,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分心的,況且我們互相探討一下也不錯,畢竟老師出的題目以後在科舉之中很有可能會考到。」
聽了他這話,祝英台更糾結了。最後,她定了定神,堅定地對文才說道:「馬兄,我有事找你。能跟我來一下後山嗎?那邊比較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擾。」祝英台的臉色很難看,但是她還是儘量放緩了臉上的表情,儘量做到了沒有遷怒文才。
文才不明所以,不過仍然溫和的笑著跟她去了後山。
「什麼?你是祝家九妹?」文才這可真是被震驚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祝英台的性別,一來是對學院的絕對信任,二來是因為他自己也曾被人誤會所以知道被誤會的滋味不好受,可是現在祝英台卻告訴他,她就是他的未婚妻?文才皺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祝英台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反而繼續把自己心裡的話倒出來,「馬兄,你很好,可是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想起梁山伯的時候,祝英台的臉上綻放出很美麗很溫婉的笑容,就連文才看了都忍不住心神一動。
文才苦笑,「是梁兄吧?」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祝英台太嬌氣了些,就像從前的他總是跟在楊望身後一樣,所以下意識地也會對祝英台多加照顧,可是現在回顧一看,可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子,而且心悅梁山伯。一個女子跑來滿是男人的尼山書院念書已經夠辛苦的了,她還不小心暗戀上了同一個屋簷下的梁山伯,文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們的婚約……」祝英台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可憐極了。
文才歎了一口氣,「強扭的瓜不甜,這件事我會回去跟我母親說。我也會想辦法不讓你的閨譽受損的,可是你確定你的家人會同意你嫁給梁山伯嗎?」說句不好聽的,在祝英台說出她就是祝九妹那一刻,文才已經不願意繼續履行這樁婚事了,梁祝二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他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做過什麼越距的事呢?
不管祝英台打算之後怎麼做,都不關他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趁著文定之禮前,讓這樁婚事作罷。
他把祝英台跟他說的話,和他對祝英台的感官在信裡都提了提,熊芭這才知道原來他對祝英台的感覺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想起了從前的自己。這下熊芭懊悔的不行,早知道就應該好好兒同兒子商量一番再做決定,在這個世界不到十年的時間,養尊處優什麼都不用做幾乎讓她的腦袋成了一團漿糊。
她想了很多補救的方法,為了讓女方名聲好聽一些,熊芭並沒有把退親的信件裡寫上真正的原因,反而只推說八字不合。可是她也不會白白讓祝家怨恨一場,又另外附了信件告知了他們真正的原因。至於祝英台和梁山伯到底成不成,關她什麼事?誰讓她兒子不爽了,她就讓誰一家都不爽。
退親不管對男方還是對女方的名聲總是有一些妨礙的,熊芭再次愁起文才的婚事來。好在文才的優秀並不會被這小小的瑕疵所掩蓋,很快,楊望居然主動來信說願意把小妹嫁給文才。
文才欣賞有見識好談吐的女子,如果不是祝英台已經心許他人,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可是他們也不願意做那個拆散鴛鴦的惡棍,這樁婚事的確不太合適。楊望的嫡親小妹楊宛清年十四,跟著家裡的族學上學,見識比一般閨閣女子好得多,性格不是跳脫的,但也極為單純。
在楊望心裡,唯有把小妹託付給他信得過的文才他才能放心。之前想著小妹還小,文才尚未參加科舉也就沒有提,沒想到差點兒讓上虞祝家截了胡。所以之後就算兩家退親影響了文才的名聲,他也毫不猶豫的寄信同馬家商討結親之事。
楊望願意結親,文才自然覺得千好萬好,他楊望的妹子當然是好人才,當下心裡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第93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五
訂了親,文才終於踏上了科舉的道路。
對於他來說,科舉並不是什麼非行不可的事情,而是通往仕途的一種手段。但本身世家子弟的驕傲讓他無論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所以他才會這麼努力的用功念書,但是學業於他本人而言並不那麼重要。老師也知道他這一點,教學過程中過多的是教導他為人處世,以及一些民風習俗和區域文化,都是日後為官用得上的東西。
文才為科舉準備多年,終於在訂親之後厚積薄發,一飛沖天。鄉試、會試一路通關斬將,終於有了資格參加殿試,殿試由皇上親自主持,他得了一次面聖的機會。殿試的時候,不同於其他或緊張或木楞的學生,文才的表現可以說是驚才豔絕,不管是皇上還是大臣們都是眼前一亮。
他的學問做得不錯,關於民生實事也懂得不少,就連為人也有一些圓滑,實在是一個難得的為官之料。皇上也有著自己的考量,他近日以來身體欠佳,或許撐不得幾天了,他想把文才給太子留作日後的新銳大臣,由太子來施恩才是效果最大化。
最後,文才被欽點為探花郎。
而此時,楊望的小妹楊宛清也差不多有了十六之年,正是適合迎親的年紀。對於文才來說,這一年他簡直是春風得意,人生圓滿。宛清的確像是楊望的妹子,為人聰穎,溫柔婉順,善解人意,完全符合每一個男人對妻子的幻想。文才與宛清的感情很好,甚至好到熊芭有時也會吃醋的地步。但宛清對她也當做是母親一樣敬重,平日兩個男人不在家她們在府中相伴,到了後來熊芭幾乎把她當做是女兒一樣疼愛。
梁山伯同文才同一期參加了科舉,文才一路斬關沖進了殿試,甚至成了探花郎,而梁山伯學問差上些許,只過了會試。儘管考中了,但梁山伯的身份依舊是寒門出身,他和祝英台還有得路要走。
就在文才娶親這一年的年末,皇帝突然駕崩太子登基,時值北魏伐梁,舉國上下一片慌亂。太子登基後,將梁朝騎兵「白袍隊」派遣前往邊境迎敵,「白袍隊」的主將陳慶之極其精通兵法,對騎兵的智慧可以說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登基後的皇帝既要用他又忌憚著他,所以派了文才這個文官出任「白袍隊」的參將以監視陳慶之。
文才要上戰場打仗,最擔心的莫過於熊芭和宛清了,前者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就連夜從杭州趕到了京中。熊芭還好說,她平日也教過文才一些粗淺的武功,她知道只要他想,從戰場上全身而退還是沒有問題的。倒是宛清,自從知道了文才要上戰場的消息,她整天憂心忡忡的,沒幾天就瘦了一圈。
熊芭一夜沒睡,整理了一套比較高明的輕功準備傳授給文才。之前因為這個世界並沒有武功這種東西,人們上戰場都是靠的刀劍,加上文才是走的文官路線,所以熊芭從沒有想過讓他學太多。文才不是憐花,有些東西學得太雜卻不精,對他本人是沒有好處的。
可是現在卻容不得她想這麼多了。
這是宛清第一次見識到熊芭的厲害,但卻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在見到熊芭躍起兩丈高的時候心裡就清楚的知道,哪怕文才只學到熊芭的兩分功力,他也不會輕易的死在戰場上,更何況他是監軍處於被保護的地位上。
加緊給文才訓練了幾天後,很快就到了出征的日子。文才雖然名叫文才,但騎馬射箭都還不錯,他一身盔甲錚錚,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傲然模樣真是讓熊芭打從心底為他驕傲。一家人,包括公務繁忙的馬雄都從杭州趕了過來,齊齊在城外長亭處目送文才和大軍的離開。
梁朝缺人少馬,他們這次出征人數還不敵對手的十分之一,仰仗的全是陳慶之的兵法和帶兵能力。熊芭知道她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勢必會被陳慶之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但她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最壞不過就是文才跟隨陳慶之擁兵自立,而他們這些留在京中的家屬被用來要脅文才。
不過熊芭也認為走不到那一步,這大概要端看陳慶之這人到底聰不聰明瞭。如果他明智的話,應該知道功高震主會是什麼樣的後果,特別是如今太子剛剛登基為帝,沒做出過什麼功績,最是猜忌手下人才濟濟的將領的時候。
秋高氣爽,晚風習習,如今正是收割的季節,北魏入侵或許也存了這時候農活忙,事後還能讓梁朝缺少糧食的主意。戰事的具體事宜熊芭她們這些內宅婦人是完全得不到任何消息的,好在文才也會時時寄家書回來報平安,前線情況是個什麼樣他雖然沒有提到,可是從他信中樂觀的態度看來,這場戰事並不像梁朝想像中那麼艱難。
文才剛剛離開,轉頭就發現宛清有喜了。前段時間的消瘦不僅是因為擔心文才,也是因為懷孕導致身體營養跟不上,文才走後她情緒不穩定暈倒,這才發現了她懷了身孕。這個消息給因為文才出征而變得有些士氣低落的馬家帶來了一線曙光。
即使戰事順利,這場戰爭還是維持了將近一年多。【陳慶之的七千白袍騎兵在淮陽擊敗了七萬魏軍,又全軍乘木筏順流而下,一戰而克兩萬軍隊駐紮的考城,之後又大破魏軍十七萬四千於榮陽,斬首兩萬,三日而下虎牢關……一年多的時間,幾乎都是在蓄勢中度過的,唯有最後的幾個月,一飛沖天一舉將魏軍逼退,最後他們破敵四十七陣,陷城三十二座,順利完成了退敵的任務。】
戰場之上的文才是多麼意氣風發夫妻倆和宛清都沒有看到,他們更在意的是府裡添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宛清懷胎十月生下了一個女兒,因為孕期對文才的擔憂情緒影響到了胎兒的生長發育,小丫頭剛生下來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差點兒挺不過去。
夫妻倆一個是醫生,可惜是西醫;一個會武,可惜丫頭還小,最後只能慢慢給她調理身體,總算讓她順順利利的活了下來。
而當小丫頭順利活下來的時候,她的父親剛剛隨軍進入了洛陽活捉了魏國的國主北海王。【在這場戰鬥之中,文才始終同陳慶之將軍一同隨軍行動,親眼看到這等千古創舉,】更是親身經歷了以少勝多的戰役,在這個過程中,文才徹底的被陳慶之將軍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他很敬重愛戴這位令人佩服的將領。
但在佩服陳慶之的同時,他的心裡也清楚的意識到皇上對陳慶之的忌憚,稍有不慎或許這支值得人們尊敬的隊伍就會從此在梁朝消失。「以七千兵馬就立下了陷落洛陽的空前大功必然會引來聖上的猜忌和忌憚,更何況北海王在我軍的手中……」
文才一邊擔憂著家中的父母和妻小,惦記著從出世以來他從沒見過一面的女兒,一邊也為他們的前程所擔憂。如果他是孤家寡人一個,此時他一定會選擇向陳慶之進言自立,可是他有家小有事業,即使是為了活下去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家人。
怎麼辦才是好呢?他的視線凝在帳外的馬匹身上,「如果……」
很快,陳慶之的白袍騎兵就班師回朝,朝廷又派遣了另外的將領前往洛陽接管他們的勝果,而陳慶之也被皇上加官進爵,只是收回了他的兵權。反而是除了陳慶之之外的所有將領,包括文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用。
文才回到家的時候,幾乎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雖然家還是原本的模樣,雖然他離家也不過一年半載,但是比起他求學那些年,這一年半載帶給他的影響太深太重,幾乎讓他想不起來家裡是什麼樣的溫暖了。他進門的時候鬍子拉碴的,院子裡有一個小小的人兒在嬉笑著四處亂跑,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寧靜安詳的氣氛瞬間感染了文才的情緒。
他的胸腔中似乎有一種感動在翻滾著,咆哮著:「我回家了!」
小人兒跑著跑著突然發現了他這個邋遢的陌生人,偏了偏頭,懵懵懂懂的沖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他的身上甚至還有一種行軍匆忙的汗味和整天行伍的馬糞味,可是小人兒卻一點兒也沒有嫌棄,抬起頭天真的對他笑。
屋子前的宛清捂著嘴眼淚直直的掉了下來,但是很快,她放開捂住嘴的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所謂家,大概就是在奔波忙碌了太久太久之後,心累的連身體都提不起勁來的時候,看到家人的一個微笑,就馬上振作起來,充滿了正能量的地方吧?
「爹身上可髒了……」文才一邊說著,一邊卻口是心非的把小人兒抱了起來,「囡囡是不是想爹爹了?爹爹知道啦,快放開爹爹,爹爹去洗洗乾淨再來抱你好不好?」小人兒無辜地瞪著大眼睛,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宛清忍不住噴笑,明明是他抱著女兒不放,偏偏要說是女兒不放開他,愛面子也不是這麼愛的。
「娘子,我回來了。」陽光照在文才的身上,投下了重重的影子,高大而寬闊的臂膀上架著他們的女兒,他們對視了很久很久,直到女兒不耐煩要下來跑之前,他們就這麼靜靜的望著對方。「歡迎回家,相公。」
晚上,馬雄也從衙門回來了。
這番話除了陳慶之以外,文才也只有對馬雄說了。夜裡他們去了書房,文才這才告訴馬雄他到底是怎麼跟陳慶之說了一番話後,挽救了當時兩邊僵持的局面的。
當時——
「將軍,聖上對白袍騎兵心存猜忌,你可承認這一點?」文才找陳慶之談話,一上來就直接點明瞭主題,他清楚的看見陳慶之臉色一變,顯然這種玩轉得過戰場陰謀陽謀的當然也懂得人性二字。「不必否認,我同樣也在擔心著這一點。」
「如果再這麼下去,聖上不僅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白袍騎兵這麼多跟著你的兄弟,不會放過我和我的家人。」文才苦笑,對這點他可是深有體會,「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這場危機。聖上怕的,是你擁兵自立,忌憚的,是你功高震主。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讓聖上知道我們沒有那樣的心思,也沒有那樣的能力,才能保住一眾弟兄們和我們倆人的性命。」
「要怎麼做?」陳慶之沉下心請教。
「失去領兵的資格。」
第二天,營中就傳來陳慶之墮馬的消息,朝廷也因此換了將領來接管洛陽。
第94章 梁山伯與祝英台六+風雲一
這個結果比文才想像中要好得多。他一開始是希望讓陳慶之偶爾打一兩次敗仗,讓皇上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後換將。可是如今陳慶之墮馬,問題並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發生了意外,說得嚴重些以後能不能再領兵出征都是問題,自然不會有擁兵自重這種事發生。
這是給皇上吃了一顆定心丸。所以他召他們回京後,不僅沒有處罰任何人,反而加倍的嘉獎大家,給所有人加官進爵。陳慶之雖然只撈了一個沒有實權的貴族身份,可是這也讓他保下了自己的命和追隨他多年的兄弟們的命。
文才也因此得以安全回到京中,更是深受皇上的器重,這一切都是拜陳慶之所賜,可以說是文才欠了陳慶之的。回來之後他們之間減少了聯繫,可是文才和陳慶之都知道,以後不管陳家發生了什麼事,在關鍵的時候文才都會出面拉上他們一把。對於陳慶之、對於陳家來說,這就足夠了。
從戰場退下來後,文才過上了幾乎等同于頤養天年的生活。他是先帝為今上留的近臣,又因為去了一趟戰場渡了一層金卻又從不曾和陳慶之靠近而被猜忌,深得皇上的信任。除了每日上上朝,老僧坐定般不怎麼發表意見,就是在家裡逗弄女兒。
他給女兒取名叫馬靜嘉,小名還是用的囡囡。囡囡的出生沒有他的陪伴,囡囡會走第一步他沒有親眼所見,囡囡說第一個字他沒有親耳所聞,對文才來說,這些都是莫大的遺憾。自古總是由兒子繼承家庭姓氏,所以才有重男輕女這一說,但文才卻從不曾這樣。
對他來說,他的母親是女人,他的夫人是女人,雖然兒子可以傳宗接代,但是有一個貼心的女兒也是很不錯的。更何況他們還年輕,以後可以繼續生,女兒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莫大的驚喜了。
文才的政治天賦經過陳慶之那次事件之後展露無遺,他剛剛接觸朝廷不過幾年的時間,就猶如一個老到的官油子,萬事不沾手偏偏讓皇上對他寵信有加。洛陽的亂局很快就平復下來,借由此事,皇上再次給文才升了一次官,不過顧及他年齡和資歷尚淺,他升官的速度這才沒有快到很誇張的程度。
馬家日子越來越好,偶爾熊芭也曾聽過梁祝二人之間又生了什麼事端。自從訂親那事過後,或許是刺激了祝英台的某根神經,她居然跑去告訴梁山伯她是一個女子,讓他到上虞祝家提親去。梁山伯乍聞之下心神不定,別說去提親了,連自己對祝英台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他都有些混亂了。
訂親這件事祝英台做得不厚道,師母因為同祝夫人是自小的朋友,之後也沒有臉再見熊芭。但她還是關心兩個孩子的,她勸說了梁山伯,這才讓梁山伯下山去祝家提親。雖然當初只是傳言說馬祝兩家有結親的想法,可是祝夫人是非常中意文才的,有文才對比在前,即使自己的女兒喜歡的是梁山伯,她也對這個寒門出身的小子沒什麼好感。
更何況,此時的門第觀念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如果文才是個紈絝的,是個糟踐人的,在對比之下祝家父母或許還會覺得梁山伯是個值得託付女兒終身的對象,可是明明文才比梁山伯更加出色,祝家父母只覺得不能同意將女兒下嫁給梁山伯。
祝英台想要私奔,可是梁山伯阻止了她。「奔者為妾,英台,我不想你受到這樣的委屈。」梁山伯的神色很堅定,從這方面看他其實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男子,「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的父母看,我能夠給你幸福舒適的生活。」
那之後,梁山伯就拼命的念書,同文才同一批考科舉,可惜成績沒有文才好。這是當然的,文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準備,可是梁山伯到尼山書院才多久。當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讓梁山伯借著這股力考過了會試,順利的外放成為一個小小縣令。
但他還是一個寒門子弟。
祝家父母有些鬆動,到底他們還是疼愛女兒的,可是這時候有傳來消息稱文才考取了探花郎。心裡上的不平衡再次讓他們否定了梁山伯,甚至開始聯繫媒婆打算把祝英台嫁出去,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即使比不得文才,至少要門當戶對才是。
多番曲折,他們差點兒就真的給祝英台訂了親。可是這個消息的走漏讓祝英台提前知道了,她也算是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了,竟然絕食以示抗議。心疼女兒的祝家父母最終還是妥協給了孩子,他們捨不得英台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沒有議親,但也沒有同意讓祝英台下嫁,她的婚事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梁山伯在任上勤勤懇懇,或許真的是老天都想成全這對有情人,讓梁山伯很是辦了幾件實事,很快就升了官。這時候祝家父母才同意了梁山伯同祝英台的這樁婚事,得來不易的感情讓他們婚後也一直甜甜蜜蜜。
與梁祝二人的幸福同樣甜蜜的還有文才和宛清。宛清再次懷孕,文才緊張地請旨求了太醫來把脈,高興地得知馬家很有可能要再添一個第三代。正在一家老小歡聚一堂之時,馬雄居然猝死在了書房,太醫和仵作都沒有查出任何的原因,熊芭也很快地隨他而去。
大喜之下就是大悲,文才丁憂回到了杭州,不想繼續官場之事,倒是在尼山書院旁歸隱了下來,有時也會到尼山書院裡幫老師教教書,更多的是教導他的子女。文才有一女三子,女兒嫁給了老師的孫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三個兒子能文能武,更是有著自己的一番功業。
「步步高!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馬雄晃了晃頭馬上就回過了神來,儘管上一秒他還坐在書房裡辦公,下一秒就出現在這種詭異的對峙場景之中,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步步高!交出步家寶藏,我們可以饒你妻兒一命,否則……」
不管怎麼冷靜,原主叫了這麼一個名字,還是讓人無法接受啊……
對方一味叫囂而不肯上前,很有可能是原主武功也不算差,或者是對方幾人並不是鐵板一塊其中之一的原因。馬雄心下計較了一番,然後隱蔽地用眼神搜尋著「他的妻兒」。很快他就在他的斜後方看到了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婦人臉上盡是驚慌失措,顯然不是熊芭。
無論如何,先度過這場難關再說。熊芭自從在武林外史的世界裡學會武功之後,也將她所學所知全都盡數告訴了馬雄,他平日不用只不過是因為他更喜歡用腦力解決問題罷了。更何況考慮到熊芭的心情,她一定不會願意做事事都依附著他的女人,所以有關武力的事他一向都是任由熊芭解決的。
馬雄環視了一下四周,敵方共有六人,穿戴並不如何,其中三人賊眉鼠眼、另外三人則有些惶惶不安。而他們現在似乎正身處一個小院子之中,按照他身後那對母子的神情看來,這個地方多半是步家。這就奇怪了,要是步家有什麼寶藏,哪兒還會住在這麼一個破爛不堪的茅草房裡?
一腳踢起立在牆邊的鋤頭,緊緊地握在手中,似乎隨時會出擊一般,馬雄眼神銳利地凝視著六人,惶惶不安的那三人頓時退了一步,這架勢頗有些虛張聲勢的感覺。馬雄蹙眉,「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步家什麼時候有什麼寶藏了?」
「你別想蒙我們!我們早就打聽過了,步家村的寶藏就是由你看管的!」領頭那人喊完這一句,把他身邊那人推向馬雄。馬雄順勢將他掀翻,六人見勢不好,居然就這麼跑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馬雄轉身朝瑟縮在角落裡的婦人和孩子走去,「沒事了,你們安全了。」他本想安撫對方,卻見對方抖若篩糠,似乎更加害怕的樣子。馬雄有些不解,但也只以為是因為剛剛經歷過那樣可怕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婦人強忍著笑了笑,還沒等馬雄再說什麼,她居然一剪子戳向馬雄的腹部,臉上的表情很是猙獰。「步高為人老實本分,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為了我和雲兒同對方拼命。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可是你一定不知道,這些天已經有很多批人來找我們了,步高的腰上甚至還有我們好心救治的路人捅傷的傷口。」
剛剛這個世界停滯了幾秒,所有人都沒有感受到,可是不知系統出了什麼差錯,居然讓這個婦人看到了它治癒馬雄這具身體的過程。婦人以為是什麼山精鬼怪佔據了丈夫的身體,忍到他趕走了那六人之後終於忍受不住出手傷了他。
馬雄心中明白這婦人沒有錯,但他也不是自願的,心中對對方負疚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情況,只得呐呐的站在那裡。滿臉恨意的女人看著懷中熟睡的孩子,心中悲痛欲絕。她原本是一個出身鏢局的大小姐,可是一次走鏢過程中鏢局被搶而她爹也因此死在了路上,她就不再是什麼大小姐了。那時候要不是步步高照顧她,娶了她,不知道她會在這世間吃多少苦頭。
她對步步高雖然是感激之情居多,但這麼多年的相伴也不是一點兒情誼都沒有的,她早就深深地愛著這個老實本分,會為她刻木像卻不會說一句好聽的話的男人了。如今看到鬼怪佔據了他的身體,第一個念頭就是為他報仇。
可是他們的兒子雲兒還這麼小……
她看著馬雄臉上流露的歉意和負疚,知道他並不是個什麼壞人,但刻骨的恨意還是讓她繼續把剪子戳了出去。
在捅進血肉之間的那一刻,她有些怔忪,她仿佛不再是自己,靈魂高高飛起滑翔,看著天際間突然出現的白色影子擠進了她的身體,而她自己卻再也回不去。一時之間,她好像和天地有了某種連接,她看到了過去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她的殺父仇人也看到了兒子的悲慘一生。
「他們會好好兒的照顧我兒子,不會讓他繼續那樣的人生的,對嗎?」她輕輕地呢喃,不知道是在問誰。才說完,她又歪了歪腦袋傾耳聽,很快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樣啊,這樣就好了,雲兒他會過得很幸福的。」
「高哥,我來了。」
第95章 風雲二
熊芭表示自己很無辜很可憐,老公先她一步而去且不提,好不容易追隨而來,一睜眼卻發現老公被捅了一刀,順著刀柄一看還是自己捅的。這畫面太美,她都不敢看,她想把刀柄抽出來,可是又怕他大出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老、老公……」
馬雄提起微笑,不用面對那婦人讓他松了一口氣,「你來了啊。把我扶進去,我要包紮一下傷口。沒事的,不嚴重,傷口不是很深。」熊芭懷裡的孩子年紀不大,睡得很沉,就連鬧了這一番他都沒有醒過來。
「雲兒……」或許是因為這婦人還有些殘存的意識,熊芭清楚的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孩子到底是誰,「步驚雲。」把步驚雲安置在一旁,又給馬雄打下手包紮之後,他們這才有時間安頓下來,觀察自己的處境。
既然這孩子是步驚雲,那麼顯然他們是在風雲的世界之中了。熊芭記得原著之中步驚雲應該是在父親去世後隨母親改嫁進入霍家,改名霍驚覺,在天下會盡屠霍家滿門之時因為不哭不鬧而被認為不是霍家的人保住了性命,之後就走上了報仇潛入天下會的道路。
不過他的命運在夫妻倆到達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徹底的發生了改變。如今他父母俱在,根本不需要報仇,也就更沒有什麼潛入天下會之說了。風雲世界的危險度極高,甚至比之前夫妻倆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世界都要玄幻得多,他們也沒有把握能勝得過雄霸。天下會人才濟濟,四處招攬有識之士,招攬不成就滅人滿門,這世間不知什麼地方才是他們的容身之處。
當然了,他們可以表現得像普通人一樣,可是誰又能保證普通人的生活就能一直無憂無愁呢?他們可能會遇到搶匪,可能會遇到截殺,甚至走在路上都有可能不小心捲入紛爭之中,一味的躲避不是最好的辦法,增強自身的能力,才能活得更久更自在。
他們在步家村休養了一段時間,步驚雲還小完全沒有察覺到父母已經換了芯。步家村的民風淳樸,偶爾村裡也會有一兩個偷雞摸狗的小混混,但自從馬雄震懾了對方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什麼寶藏也不敢覬覦他們的家財了。
馬雄到山林中捕獵,熊芭在家裡織布操勞家事,步驚雲人小但很乖不喜哭鬧,一家三口倒是過上了一段平靜的生活,但很快,這樣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步家寶藏的確存在,只不過夫妻倆不知道罷了。可是他們不知道不代表外人不知道,而這件事洩露出去的最終結果是,天下會找上門來了。儘管步家寶藏神神秘秘誰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天下會也只派遣了一些最底層的小嘍囉來對付這些村民,可是步家村二十三戶一共七十九人,除去夫妻倆和步驚雲統統被斬殺屠光,只不過為了消息不外泄。
而夫妻倆因為到這個世界時間尚短,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撿起了武功,也不過是九流的程度罷了。或許假以時日他們還能對付除了雄霸以外的天下會成員,可是如今他們卻是連天下會最底層的小嘍囉都無法打倒的。
他們憑藉著比小嘍囉們高明不止百倍的輕功逃了出去,馬雄的傷越發嚴重,他們身邊除了步驚雲之外,只剩下一個小箱子。天下會的一眾都是沖著這個小箱子來的,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是下意識的就帶走了。
奔逃也是有疲憊的時候的,等夫妻倆停下逃亡的腳步,再次看到人煙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拜劍山莊附近了。一路上,步驚雲不哭不鬧,省心極了,看熊芭抱著他累,他有時還會給熊芭擦擦額頭的汗珠,剩下的時間統統一動不動的,就為了給熊芭節省體力。
拜劍山莊能夠在天下會的征討下依舊屹立在這裡,這證明它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可是誰又敢肯定拜劍山莊就不會覬覦步家寶藏而向他們出手呢?所以雖然夫妻倆帶著步驚雲到了拜劍山莊附近,他們還是沒有向拜劍山莊求助。
很快馬雄就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慶倖了。原因就在於那個被打開的小箱子,裡頭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本鑄劍師嘔心瀝血的作品。原來,步家祖上也曾出過很多名動天下的鑄劍師,甚至所鑄之劍還有不少已是通靈之劍。俗話說同行是冤家,拜劍山莊在知曉他們身份,知曉這寶藏是一位驚才豔絕的鑄劍師之前或許會幫助他們,可是在知道真相之後,難免不會貪心一起拔尖所向。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這本薄薄的鑄劍心得下麵還有兩樣東西。一是族譜,這族譜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由極大的一塊白玉所製成,上頭沒有雕刻的痕跡而是每一個名字都渾然天成地印在上頭。夫妻倆試了試,誰也沒辦法在上面留下痕跡。
且不提族譜的神奇之處,按照步氏神族族譜的順序看來,馬雄這身體的原主人並不是叫什麼步步高,而是步淵亭,這個消息讓馬雄大大的舒了一口氣,要知道步步高什麼的,每次聽到這個名字他都有種扶額的衝動。最後一樣東西,是一本劍譜,配合鑄劍心得而來的劍譜。
熊芭好歹是見過整個武林的武功秘笈的人,就算現在實力沒有了,可是眼力還在,一看就知道這本劍譜比她之前記下的那些武功高明不知幾何,如果他們練了這本劍譜,至少再也不可能像如今這樣被別人追著跑了。
「我們去淩雲窟。」馬雄的傷本來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因為這一次的逃亡又掙裂開來,流了不少血,臉色很是蒼白。他想了一會兒,他們對這個世界瞭解到的資訊太少了,除了知道風雲二人是主角,而目前最酷炫的是雄霸之外幾乎一無所知。
對這種熱血漫他知道的比熊芭多一些,至少他記得聶風的父親聶人王就是在淩雲窟同雄霸決鬥的,也是在那裡被火麒麟帶走的。「淩雲窟有火麒麟,附近一定會有活火山,鑄劍心得中提到練劍需要在活火山附近效果最佳。雖然有著火麒麟的威脅,但是火麒麟不常出淩雲窟,加上以我們倆的敏感程度,火麒麟還沒靠近我們應該就會察覺到了,淩雲窟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這時候還沒有發生聶人王和雄霸決鬥一事,聶風的父母聶人王和顏盈也還沒有分開,夫妻倆有足夠的時間籌畫淩雲窟之中的血菩提。「我們的起步太晚了,要想勝過雄霸實在太難,但有了血菩提,功力提升之後雄霸就再也不敢招惹我們了。前提是……淩雲窟裡的確有血菩提。」
馬雄的血液裡有著天生的冒險因數,而熊芭也對火麒麟好奇得不得了,定下這個略瘋狂的計畫之後,他們就動手在淩雲窟下的樹林之中搭了一座小木屋。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可是因為這會是他們未來的家,兩人都做得非常用心,就連步驚雲的喜好他們都考慮到了。
小木屋搭好之後,他們不斷地改善和擴充,直到他們都滿意了為止。附近或許是因為火麒麟的震懾所以什麼動物都沒有,這讓他們免於了動物的攻擊。木屋搭好後,馬雄在附近找到了一個火山口,雖然有時因為一些火山灰也讓他們很苦惱,但這個火山口不僅讓他做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鑄劍室,更是在鑄劍室旁邊開闢了一個山洞專門用來練功。
按照鑄劍心得上的心得體會摸索著如何鑄劍,馬雄也漸漸在鑄劍一道上得了些許樂趣。而且步驚雲對鑄劍和練武都很感興趣,他們父子之間雖然總是在沉默著,但步調卻異常一致。熊芭看得出來,有時候步驚雲總是在偷偷的模仿馬雄,對此她也只是感到有些可愛罷了。
閒暇的時候,馬雄驚喜的發現這身體的木工天賦被他很好的繼承了。每天他都會給熊芭雕刻一個什麼東西,有的時候是阿祖的木像,有的時候是一隻可愛的小貓,有的時候則是熊芭本身的樣貌,要知道她自己都快不記得了。
家裡的木雕越來越多,但熊芭把它們保存得都很好,父子倆都看得出她有多麼喜歡這些小東西。步驚雲也偷偷跟馬雄學了木雕,當他把他的第一個作品——一把非常威武的劍送給熊芭換得了她的一個熱情的面頰吻和擁抱後,小步驚雲常常面帶紅暈、興奮地做著雕刻的活。
他雖然不擅長表達自己,但每一次送出他的木雕熊芭都能感受到其中濃濃的孺慕之情。
他們沒有什麼生活來源,可是也不會餓死,馬雄每個月外出打幾次獵,用得來的獵物到集市上換一些穀物,就能支撐他們的生活很久。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他們一家人過得非常快樂。這一點從小步驚雲雖然臉上很少有什麼表情,但看得出他一直保持很愉快的心情就能看出來。
馬雄按照鑄劍心得上所學的東西鑄劍,一開始打造的東西都是一些垃圾,直到後來才慢慢好了起來。他們沒有什麼好材料的來源,能用一些集市上就換到的廢石爛鐵做到這樣的程度,不能不說那本心得真的是一件寶藏。
他最成功的作品是一隻小小的匕首,薄若蟬翼卻削髮如泥,他把它送給了步驚雲。削髮如泥的寶刀匕首最後也只不過用來雕刻木像罷了,要是讓拜劍山莊的人知道了,說不定要怎麼扼腕呢。
年復一年,步驚雲終於長成了一個小小少年,這天,淩雲窟之上不知怎麼突然傳來了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