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8-5 12:55
《(全職高手)眼裡的微茫》作者：望疏潮【完結+番外】
文案：
徐曲渡其實很樂觀，當不了微草的職業選手就來管微草的官博。
反正一切目的都是混進微草。
然後努力嫖嫖看隊長。
萬一嫖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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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耀屬於蝴蝶藍
私設算我的
但是會努力不加太多私設的
加上我是個常識廢起名廢文案廢，有bug的話請告訴我！
女主設定是大四到微草實習公關，中學的時候在微草訓練營蹲過，後來被綁回去考大學了，一直賊心不死要回微草混
妹子不會出道，後期留在微草會嫖大眼兒
故事從第八賽季開始
內容標籤：
搜索關鍵字：主角：徐曲渡，王傑希 ┃ 配角：微草眾，周澤楷，輪回眾，劉小別，柳非，江波濤，葉修，黃少天，車前子，左宸銳 ┃ 其它：
[[i]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9-11-19 09:19 編輯 [/i]]
悠于 2017-8-5 12:58
☆、Unit 1
徐曲渡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B市冬天乾燥的風刮得她努力把脖子縮進圍巾裡，但手依舊露在外面拿著手機不要命的刷微博。她哆哆嗦嗦地接起電話，是犬兒的。
「曲渡兒，你還沒回宿舍吧。」
「路上呢。」
犬兒「啊」了一聲，然後帶點撒嬌意味的說，「那你給捎兩份煎餅果子回來行不？還有一份帶給路曉，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徐曲渡反應了兩秒。「路小小怎麼了？」
「葉秋今天退役。」犬兒停頓了一下，「嗯，她現在情緒不大好，在躺屍呢。」
對哦，今天葉秋退役來著。徐曲渡被寒風吹得思維有些遲鈍，慢吞吞地應了句「哦」，掛斷電話，換了個方向去給她們捎晚飯。難怪路小小會狀態不好啊，粉了好多年的偶像退役了肯定難過啊難受啊各種不爽快的。徐曲渡覺得自己是很理解路小小的，宿舍四個人裡只有她們倆是真真正正的榮耀死忠粉，如果王傑希退役了的話，說不定她會難過的三天不出宿舍。
不過萬幸，王隊今年才23，才不到退役的時候呢。
那一天早著呢。徐曲渡默念了一句。
等到徐曲渡拎著煎餅果子推開宿舍門的時候，宿舍裡另外三個人都在。老大在忙著敷面膜，犬兒抓著手機，看見徐曲渡進來便從床上跳下來接徐曲渡手裡的煎餅果子。而路小小盤腿坐在床上，戴著耳機，沉默地盯著手機看視頻。
犬兒接過煎餅果子，在徐曲渡耳邊悄聲說，「呐，路曉在看紀念葉秋的比賽視頻錦集。從我回來看到現在了，一句話都沒說，可怕。」
「一句話都沒說的路小小？太可怕了吧。」徐曲渡張了張嘴，想了下，說，「行，我去給她送煎餅果子去。」說完便走到路小小床邊。宿舍裡暖和些，她這才覺得僵硬的四肢和思維回復了一些。路小小抬頭看了她一眼。徐曲渡蹬掉鞋子，爬上路小小的床。
「葉秋退役了。」路小小聲音有點啞，目光裡不知道藏著點什麼東西。
「嗯。」徐曲渡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王傑希沒退役。」結果她一開口就是嗆聲，說完就後悔。路小小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頗有幾分猙獰地說，「那等王傑希退役那天我來看你的慫樣，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徐曲渡把煎餅果子遞給她，「行，那麻煩你到時候也捎一份晚飯來安慰我。」
開玩笑，王傑希退役那天……說不定她就眼淚汪汪地跑去微草俱樂部門口蹲著蹲個一天再說了。
路小小接過煎餅果子不說話。
不說話的路小小真是讓人不習慣，都沒人跟自己嗆聲了。徐曲渡乾脆坐得離路小小近一點，跟她一起看一葉之秋的那些戰鬥視頻。一葉之秋，葉秋。徐曲渡也是知道葉秋退役的，但她不是葉秋粉也不是嘉世粉，心裡除了有一點惋惜和遺憾，也沒什麼別的波動。就是有點可惜一個大神離開了。讓她總有一種一個時代結束了的感覺。
犬兒迅速吃完晚飯，從旁邊探出個腦袋來，「誒路曉，那你之前應聘的電競之家的實習還上不上啦？你不是為了葉秋才去應聘的嘛。」
老大聽到這話，敷著面膜僵硬著嘴角對路小小說，「小小啊，那個電競之家的實習也算是難得的啊，你別意氣用事啊。」
路小小沉默了一下。
「會去實習的。」
徐曲渡不怕死地接嘴，「萬一哪天秋神複出了還是有機會採訪偶像的。」路小小應聲給了徐曲渡一個肘擊。「這話說得像你能接近你偶像一樣。」
「巧了。」徐曲渡翻了個白眼，抓著路小小的肩膀，「我下個星期就去微草公關部實習了。少女，我已經走上了接近男神的康莊大道了，你可以繼續加油追隨葉神的腳步。」
路小小有點懵。犬兒也很驚訝，「厲害了你，這麼好的運氣！回頭幫我討點簽名好不好，拜託拜託，我下個月要出葉下紅的cos。」
那個月啊，犬兒依舊在忙著她的cos事業，瓶瓶罐罐，各色衣裝，微博上不停地放各種cos的正片。老大每天忙於考研，出入圖書館之中。路小小帶著葉秋退役的悲痛去電競之家實習，做著男神會複出的夢。而徐曲渡收拾著行李去微草實習。大四的宿舍，差不多要空了。
呼。隊長啊。又可以見到隊長了。
徐曲渡慢慢吐出一口氣，摩挲著自己的手腕，有些緊張。
☆、Unit 2
微草的這份差事是姐姐徐曲微替徐曲渡攬過來的。「你不是喜歡微草嘛？去那裡實習吧。」徐曲微笑著如是說，「我明年就要去M國治療了，你乾脆住進微草，留在B市，有小叔照應著也方便。」
徐曲渡聽到這話的時候睜大了眼睛，張嘴就反駁，「那你怎麼不乾脆送我去輪回呢？我還可以投靠小楷哥呢！」
「哦，怕你忍不住色心大起對小楷下手。」徐曲微輕嗤了一聲，說，「何況你不是很喜歡微草嘛？幹嘛不去微草去投靠輪回？你也別去給小楷添亂了。」
怎麼就會給周澤楷添亂了，我都多大個人了。徐曲渡有些忿忿不平。她也就6歲的時候稍微肖想過周澤楷的臉，後來被姐姐灌輸了近親不能結婚的觀念後她也沒犯病了。
「拉我出微草的是你，送我進微草的還是你。我現在去微草多尷尬。」徐曲渡憋著一口氣，低低地重複了一句，「太尷尬了。」
徐曲微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可她話一出口也就是懟人，「想多了啊，沒誰會記得你的吧。」
看，徐家人就是不會說話，只會懟人。徐曲渡翻了個白眼，心裡有點不自在。
兩姐妹都沉默了。
「去吧。」徐曲微最後還是開口了。「去吧，好吧？你這幾年不死心泡在榮耀裡天天混中草堂我也沒攔你啊。」
徐曲渡最後點頭了。不算是向姐姐妥協，主要是因為她也其實是很想去微草的，太想去微草看一眼了，太想了。徐曲渡想到這裡的時候心口有點不舒服，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應該是很高興的，去微草啊，去那裡做一個面目模糊的路人甲乙丙吧。
她看了眼窗外，B市的積雪壓在綠化的樹上，顫顫巍巍。
拖著行李箱進微草的時候，保安很盡責地攔住徐曲渡問詢，好在之前要到了一張出入證明，翻出來給保安看了才放行進去。
徐曲渡把證明放回包裡。
保安大叔說，「姑娘別介啊，我這必須的。」
徐曲渡胡亂笑了笑表示理解。她知道這是必須的，要是隨隨便便放人進去的話，微草早就被粉絲踏平了。
保安大叔又看了一眼徐曲渡，突然說，「姑娘我看著你怪眼熟的。」
徐曲渡愣了一下，「啊，是嗎，那挺巧的……」
恰好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是公關部那邊的粟姐打過來的。徐曲渡接起電話，對保安眼神示意了一下離開後，拖著行李箱急匆匆地進去了。
微草有點大，部門不少，粟姐在公關部那裡等她。徐曲渡有點暈，她天生帶著路癡的屬性，不過勉勉強強搜尋著記憶，她還是摸到了公關部。
粟姐一頭大波浪在那裡打著電話，看見了徐曲渡，才快步走過來。「是曲渡吧？嗨我都忘了你新來不知道微草的路都沒去帶帶你，實在不好意思了啊。」
徐曲渡禮貌地搖頭微笑，「沒事沒事，我這不自己也過來了嘛，沒弄丟。」
粟姐爽朗地笑了一聲，「也是！你姐還跟我強調你是個路癡叫我千萬別讓你一個人找路，我看她是多慮了。」
徐曲渡有點囧。她確實是個路癡，找到這裡來也只是因為記性還不錯，還記得點路而已。
粟姐是姐姐徐曲微的高中閨蜜，這次徐曲微就是拜託劉粟幫忙照看一下徐曲渡的。徐曲渡就喊她粟姐，粟姐一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樣子，倒是和姐姐是有些相似的。
「行我先帶你去宿舍住下，走。」粟姐一甩頭髮邁開步子，徐曲微連忙拉起行李箱跟上。
☆、Unit 3
員工宿舍在訓練營宿舍的旁邊。而職業選手的宿舍就要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了。徐曲渡在粟姐的幫助下把行李箱抱上樓。
「女宿可空了。」粟姐說，「住女宿鬆快的很。畢竟涉及電競這一行的，男女比例總是不均衡。他們職業選手那邊的宿舍是這樣，隔壁訓練營的宿舍也是這情況，包括這員工宿舍，都男多女少呐。」
徐曲渡表示很理解。再加諸是女孩子的話，家人也更不放心她們住出來。
粟姐：「你姐這次倒是放心讓你住出來。」
員工宿舍裡住著的大多是公會部的人。粟姐嘖了一聲，「他們公會部的作息比較紊亂，畢竟那boss刷新不定時，老是要熬夜搶boss或者刷本。所以我們閑的時候也跑公會部去幫忙打boss的。」
粟姐講的徐曲渡大多都知道，但她禮貌地聽著。她有個毛病，不熟的人面前很禮貌，熟的人面前就放肆嗆聲了。徐家人都有這毛病。
「呐你這個宿舍，收拾完了去公關部找我，正好能去食堂吃飯。」
徐曲渡揮別了粟姐，推開宿舍的門，收拾起了宿舍。這裡和訓練營宿舍的佈局差不多。她沒住過訓練營的宿舍，只是曾經有一次出於好奇爬上去看過。那次她趴在宿舍的窗上，遠遠地望見職業選手的訓練室裡大家對著電腦訓練的樣子。
那時候帶她上來的小姑娘肖隱笑嘻嘻地說，每次她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趴在視窗上望一眼訓練室，然後就咬咬牙繼續堅持。
那時候徐曲渡「啊」了一聲，「那真好啊。」
徐曲渡想到這裡，放下鋪了一半的床，趴到窗口那邊去張望。真巧，這個角度也能望到一些訓練室。徐曲渡感覺有點奇妙，她擁有了當年和肖隱一樣的視野，可惜她和肖隱都沒有了當年的夢想了。
在想什麼呢。都一把年紀了。徐曲渡拍拍自己的臉，有點好笑地離開窗臺，繼續鋪床。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往訓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現在職業選手們都在訓練吧，那裡曾經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啊。
收拾完再去公關部找粟姐的時候徐曲渡就自信多了，這種自信是來源於記住了路的自信……
粟姐坐在電腦前正打字，徐曲渡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說了一聲「粟姐我來了」。粟姐這才把頭抬起來，看見徐曲渡，笑嘻嘻地站起身，搭上徐曲渡的肩膀，對著辦公室裡的其他一些人說，「呐這是新來的實習妹子，也算是我妹妹了，今天第一天來我先帶她溜一圈兒微草。萌新什麼的下午再調戲啊。」
辦公室裡其他四五個人在徐曲渡進來的時候都悄悄抬眼打量徐曲渡。聽到粟姐這麼說，都從電腦後面探出腦袋來笑嘻嘻地附和寒暄兩聲。
徐曲渡在粟姐的介紹下一個一個打了招呼。然後粟姐就拉了她從公關部走了出去。
「平時比較閑，帶你兜一圈兒的時間還是有的。」粟姐眨眨眼睛，「多虧王隊帶隊有方，戰隊一直不出什麼么蛾子，我們公關部的也都省力點。」
徐曲渡點點頭。
「王隊確實帶隊有方。」
——嗷，男神當然帶隊有方了，男神這麼好的人，隊長當然是一直都把微草眾當孩子看的當然不會出么蛾子了，不愧是男神啊啊啊啊啊。
徐曲渡抿著嘴笑。
粟姐所謂的帶她參觀也就是草草地兜了一圈微草。醫務室食堂什麼的重點地方指一指，技術部公會部看一看，訓練營外也兜了一圈兒。其實這些徐曲渡都來過看過，但她還是順從地跟在粟姐後面，聽著她潦草的介紹，暗自在心裡比較微草的種種和以前的不一樣。
從前唯一沒去過的是職業選手宿舍樓，很少去的是職業選手訓練室。不過這兩個地方粟姐也是不可能帶徐曲渡去參觀的。兜完一圈後粟姐就帶著徐曲渡去食堂了。
「回頭你員工證發下來了就方便了。」
徐曲渡點點頭。
員工和選手是在一個食堂吃的，只不過時間一般會錯開一些。這次徐曲渡和粟姐來的比較早，食堂裡人不多，職業選手們還在訓練。
徐曲渡和粟姐分開來打飯。她打量著微草的伙食，咂了嘴，覺得和幾年前實在是沒什麼區別，食堂也不推出些新菜色。她端著盤子草草打了兩勺菜，那個食堂大媽抬頭看了她一眼，複又仔細看了她一眼。
「喲，小曲啊。」
徐曲渡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眼大媽的臉，「啊阿姨你還記得我啊……」
食堂大媽笑眯眯地說，「當然記得呀，那會兒天天那麼多小男孩一起來吃，就你們那三四個小姑娘，乖乖巧巧漂漂亮亮的，記得清楚著呢！」
徐曲渡笑了笑，食堂門口傳來了少年們嘻嘻哈哈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是訓練營的孩子們來食堂了。
「小曲又回來打遊戲啦？」
「不是的，我現在是這裡的員工。」
☆、夏忱忱
吃到後來訓練營的孩子們差不多都好了，職業選手們組隊來食堂了，徐曲渡和粟姐還是端坐在那兒吃。
粟姐看見食堂門口進來的職業選手們，努努嘴向徐曲渡示意。
徐曲渡也看見了。
「這就是來微草的福利啊。」粟姐笑著說。
徐曲渡會意笑：「方便要簽名麼？」
粟姐笑了一聲，「算是吧，不完全。其實能看見那麼多大神跟我們一樣在食堂吃飯就有一種他們走下神壇的滿足感。」
徐曲渡點點頭。
「不過要簽名這事兒啊，幾乎每個新來的員工都會這麼幹哈哈哈哈。」粟姐放下筷子，端起餐盤站起來，沖徐曲渡眨眨眼睛。「在這食堂賴了這麼久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那些職業選手，我記得你姐姐說你是微草死忠粉來著的。」
徐曲渡跟著站起來，「嗯，圓滿了。謝謝粟姐啊。」
「謝什麼。」她們去放掉餐盤，正好與職業選手們擦肩而過。職業選手們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走過去的時候徐曲渡忍不住偏過頭看他們一眼。然後一眼看到了王傑希。他跟在那些隊員的後面走進來，和別人一樣穿著微草綠色的隊服，一雙大小眼依舊是沒對稱，目光柔和地看著前面那些蹦蹦跳跳的隊員們。
不愧是微草爸爸啊。不愧是隊長啊。真好。
徐曲渡收回目光，去放掉餐盤。
「不過現在還是先別去要簽名了吧。」粟姐走出食堂後後知後覺地提醒了徐曲渡一句，「來日方長呢，不著急。其實他們應該都要怕了我們這些員工了，一個兩個的都上趕著要簽名。哈。」
「嗯，不急。」徐曲渡點頭，「他們剛訓練完手應該都挺累的，我不會上杆子這麼著急的。反正住在微草，隨身帶著紙筆，總有機會的。」徐曲渡擠擠眼，「不會放過他們的。」粟姐看著徐曲渡沖自己做表情，才突然生出了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妹子的感覺。
「你姐之前跟我說你是個很活潑很皮的小姑娘。」粟姐笑著搖搖頭。「可是從早上見到你一路都覺得你挺文靜挺乖的，和你姐說的不大一樣。」
徐曲渡：「我姐竟然這麼說我，太不給面子了真是。啊，大概是我偽裝的好吧，嗯，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麼所以才話少。以後粟姐可能就要想念這個時候文靜的我了。」
說著又向粟姐眨眨眼。
——果然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啊，難怪徐曲微一直寵著護著。
粟姐把徐曲渡帶回公關部，本來是想給曲渡安排工作的，結果一到公關部一個電話就過來把粟姐給叫了出去。粟姐對曲渡做了個「抱歉」的表情便匆匆出門。
那現在幹什麼啊。徐曲渡支棱了片刻，有些迷茫的樣子，她在琢磨著要不要給辦公室裡的前輩們倒水什麼的，記得老大似乎是這麼跟她說過一個新人來到辦公室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飲水機來著。
「誒嘿，這裡這裡，萌新你好呀！」粟姐一離開，靠近窗邊的一張辦公桌後面就探出了一個腦袋來。是個短髮梨花頭的女孩子，臉圓圓的，笑起來左邊的臉上帶著個酒窩。「呐我叫夏忱忱！」
「我叫徐曲渡。」雖然之前是做過一遍自我介紹的，但在對方沖自己十分友好的微笑的時候，她也回以對方微笑。她一瞬間十分慶倖夏忱忱是個看起來又甜又熱情的妹子，畢竟粟姐一走，她這廂找不到事做，夏忱忱的主動搭訕讓場面看起來不至於十分尷尬。
夏忱忱「嘻嘻」笑了兩聲，抽出一張A4紙，快速寫下「夏忱忱，」 三個字舉給徐曲渡看，「噠啦，是這個『忱』哦！」然後她又低下頭在紙上飛快地繼續寫東西，再次舉起來的時候又多了四個字，「醉別西樓」，「這是我的語C圈名！曲渡玩語C嘛，擴列嘛！」
徐曲渡突然想起了大學入學那一天，同宿舍的犬兒也是這樣蹦蹦跳跳到她面前，語速特別快，一臉期待地望著她，問她「小姐姐玩cos嘛！擴嘛！」她們都是特別熱情的女孩子呢。而徐曲渡本身也很喜歡這種熱情的女孩子，大概是因為好相處，她這種出口就懟人的屬性比較適合這種人。
「不好意思啊，聽說過這個，但是沒玩過。」話一出口，夏忱忱臉上的亮度便調低了兩個度，坐在隔壁的一個一個男同事湊熱鬧跟了句，「小夏啊你整天跟別人說這些我們聽不懂的東西，當心嚇到新人妹子啊！」
夏忱忱撇撇嘴。徐曲渡趕忙補救，「醉別西樓嗎？『醉別西樓醒不記』我也很喜歡小山詞的。」然後夏忱忱像是滿血復活再加持上Buff一樣，開心的低聲嚷到，「啊呀你也是詩詞圈的啊？真是太棒啦！」
徐曲渡又囧了一下，她其實不是什麼詩詞圈的，只是詩詞背的比較多而已，如果硬要究其原因的話大概只能算是耳濡目染吧。
「那個忱忱姐啊……」
「喊忱忱就好啦！或者西樓也可以喲麼麼紮！」
「啊那個忱忱啊，就是想問一下我剛來這裡有什麼需要做的嗎？」徐曲渡把握重點，緊扣主題，不讓話題被夏忱忱帶歪到天邊去。
夏忱忱：「萌新啊剛來當然是各種被蹂躪被使喚端茶倒水24小時飲水機用啊……啊我開玩笑的！唔我想想啊，新人一開始都是先跟著前輩打下手的吧，你是粟姐帶進來的應該也是粟姐帶你啊，啊要不你先來我這兒幫個忙整理點東西，等粟姐回來再安排你吧。」
徐曲渡求之不得地點頭，歡快地應了一聲跑到夏忱忱旁邊，夏忱忱站起來，拍了拍手邊的一疊資料，「這是今年微草的各場比賽精彩瞬間的截圖分析，包括一些經典對話啊場景啊我都拉下來了，年前要理完的。」
「哇！是要做微草今年的回顧冊了嗎！好棒好棒！」一看到這個，徐曲渡就兩眼放光，格外激動地問。
夏忱忱嘻嘻地笑，「是的喲！前幾年我都是跟著前輩一起做的，今年是我單獨負責這個的第二年。」
「哦哦！去年那期超級棒的！」徐曲渡激動地握住夏忱忱的爪子，「王不留行那一張尤其帥！我當時恨不得摳下來！還有聚餐的那張隊長私照，帥帥帥啊！」
之後徐曲渡看夏忱忱的目光就變得blingbling起來了，作為一個微草的死忠粉，每年微草的回顧冊一出來都是第一時間買買買！裡面不僅有各種帥裂蒼穹的戰鬥截圖，還會放出各種賣萌有意思的隊內日常私照。
反正……就是特別滿足她們饑渴了一年的少女心……
☆、官博
粟姐傍晚回到公關部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徐曲渡站在夏忱忱那兒幫她整理資料，兩個人都埋頭苦幹十分專注的樣子，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喲，忱忱你這是挖了我的人給你幹活呀？」
夏忱忱聞聲抬頭，對粟姐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粟姐粟姐，你就把曲渡先借給我兩天吧，我還趕著做完手頭的回顧去公會部幫忙呢！」
粟姐「嘖」了一聲，帶著促狹的語氣問，「這麼著急跑去幫男朋友的忙啊？」
咦，忱忱的男朋友是公會部的啊，是中草堂神之領域裡的高層玩家嗎？徐曲渡有把號掛在中草堂下面，也是神之領域裡的，她開始默默回憶中草堂的那些高層玩家們。
倒是夏忱忱一點都不尷尬，理所當然地回話，「這不是他被派去第十區開荒嘛，我去幫忙拉拉新人也是好的呀，開荒那麼苦那麼累對吧。」
「就你貧！」粟姐笑駡了一聲，對曲渡招招手，「曲渡你先過來。」
「誒好。」曲渡應了一聲便放下資料跑到粟姐旁邊來。粟姐坐回她的那張辦公椅上，示意曲渡把自己的椅子拉過來坐下。
「你剛來這兒應該是要先跟著我做事的，但是夏忱忱既然讓你過去幫忙的話你就先跟著夏忱忱好了，忱忱雖然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但是工作上還是很盡責完美的，你跟著她也可以多學點東西。她手頭上這個回顧冊的事情我相信你應該是知道的，好好做，也是很有紀念意義的。」粟姐鼓勵地看了眼曲渡，繼續說，「這個任務做完以後呢，我的意思是你就先接手微草的官博試試看。」
官博？給我接手？
徐曲渡懵了。在這個某浪微博盛行的年代，官博可以算是微草半個臉了，影響這麼大的一個帳號給她這種出口就懟人的人來打理……夭壽了要。
「粟姐我……」
「你別急，聽我說。我們這個辦公室本來打理官博的是楊敏詩，也是個小姑娘，可是她年前就要離職了，也是家庭緣故離開微草。經理的意思是打理的官博的最好還是讓小姑娘來，畢竟關注微草的大多都是些年輕人，你們這種大學剛畢業的最合適不過。曲渡你不用有壓力，楊敏詩離職還有半個多月呢，你先跟著忱忱做完回顧冊吧。」
粟姐一番鼓勵的話下來，徐曲渡大致明白了情況，但還是有些暈。粟姐叫了聲「楊敏詩」，角落的那張辦公桌傳來了回應。「那個就是原來負責官博的。你也去認識一下，回頭做完忱忱的事，你也正好跟她交接一下工作。」
徐曲渡聽話地走到楊敏詩的辦公桌旁，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前輩你好，我是新來的小徐。」
楊敏詩抬頭看了眼徐曲渡，不冷不熱地回她，「嗯你好。我是楊敏詩。不用叫前輩了，我沒大你多少，何況就快要走了。」
徐曲渡有些尷尬。「那我就喊您敏詩姐了。」
楊敏詩「嗯」了一聲，「你可以這幾天多逛逛官博熟悉一下，你要先幫夏忱忱做事的話，結束了再來找我我跟你聊官博的運營情況好了。」
徐曲渡覺得楊敏詩的態度不冷不熱像是有點不喜自己的樣子。但她也沒多說什麼，向楊敏詩規規矩矩地道謝，然後離開回到夏忱忱身邊。
不冷不熱也是正常的，又不熟，何況就相處半個月就要分開呢。徐曲渡倒是不大在意這種事，新來的總是不能太貪心想要得到多熱情的接納。
她還是很容易知足的。某些方面上。
「繼續繼續。」夏忱忱看了一眼徐曲渡，想說什麼，但又止住，只是招呼著曲渡繼續一起整理資料。
粟姐是不住在微草的，所以一下班她就回去了，而住在微草的夏忱忱就熱情地拉上了曲渡的手臂，「走走走去食堂。」
夏忱忱只拉了曲渡一個人。曲渡有點好奇她沒來之前夏忱忱都是一個人吃食堂的嗎？看夏忱忱的樣子也不像啊。
「我之前都是跟我男朋友一起吃的啊，現在他去第十區開荒，boss隨機刷新可不管你是在吃飯還是在洗澡。」夏忱忱像是看出了曲渡的疑惑，笑嘻嘻地解釋，然後又捏了捏曲渡的臉，「正好曲渡你這就來了，我吃食堂也就不孤單寂寞冷了呀。」
曲渡覺得自己是被強行塞了一口狗糧。
「單身狗不聽不聽不聽。」
「曲渡你讀大學都不談戀愛的啊？」夏忱忱眨眨眼，有些好奇地問。
「呃……大概我把愛和精力都放在了隊長和榮耀女神身上了，男朋友什麼的沒考慮啊。」曲渡實誠地搖搖頭，「而且我對著我上鋪發過誓，要找個手速比我快榮耀玩得比我好的。」
「喲這麼說曲渡你榮耀玩得挺不錯的嘛。」
「還好啦，我是我們系的手速小達人，所以到現在還沒找到男票，大概要全怪當時那個flag了。」曲渡開玩笑地說。
「手速啊。」夏忱忱想了想，「你不會喜歡劉小別吧立這種flag。」
手速達人劉小別，飛刀劍。徐曲渡是知道的，不過怎麼看出來她會喜歡劉小別的？曲渡嗆了一下，「什麼鬼啊，我的真愛是隊長好嗎！隊長那雙深邃的大小眼迷住了我讓我沒法談戀愛好嗎？」
說完曲渡自己忍不住笑，夏忱忱也笑，兩個小姑娘在去食堂的路上嘰嘰咕咕地笑著。
不過……
曲渡有些自負地想著，可沒說謊啊，她榮耀確實打的不錯，畢竟在微草訓練營蹲過，要是連大學裡那幫男生都贏不了也就跪倒在當年訓練營教練的面前謝罪去吧。至於手速……她還是自信這麼些年自己也沒落下手速。
雖然在大學裡年歲漸長，早就過了玩遊戲最黃金的年齡，她還是自信于自己的榮耀水準的。
這是她這些年時常放在記憶裡拿出來炫耀給自己看的東西。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過去的經歷，那段沉迷榮耀的時光，走進大學後她乖乖隱匿起自己成為一個面目模糊的榮耀玩家，微草的死忠粉絲。
粟姐也不知道。
但是食堂大媽竟然還認得她，曲渡笑了笑，就像是自己存在的證明還在一樣。真好。不過也就放在回憶裡開心開心了。
悠于 2017-8-5 12:59
☆、苦差
晚飯去的時間比較正常，成功地與職業選手們錯開了，也是沒有再遇到過。
夏忱忱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好奇地問曲渡，「曲渡曲渡，粟姐是不是讓你接手微草的官博啊？」
「這你都猜到了啊。」曲渡沒否認，「是啊，她讓我跟你忙完回顧就接手官博。」
「哦——」夏忱忱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她這樣，曲渡倒是有些不安了，「怎麼了嗎？」
「沒怎麼，就是覺得你責任也挺重大的啊。」
「啊？」
夏忱忱咬住勺子，「你不關注官博的嘛？其實這幾年微草的官博沒多大意思，粉絲數量上完全比不上藍雨的官博啊，主要還是楊敏詩打理的有問題，內容就那些，實在沒什麼意思，我是說比起藍雨那邊神似黃少的活力滿滿的賣萌形象和嘉世輪回官博都賣顏值的情況來說。」
徐曲渡倒是沒怎麼關注這個。她確實是關注了微草的官博，但也是常年只看不出聲，買東西的時候戳戳連結的那種人，也沒怎麼關注其他官博的動態情況。她關注微草隊員的話都是關注了他們的私人帳號的。
好吧在她心裡官博就是個甩預售連結的地方……
「經理還是挺在意這個的，所以說你責任重大啊……」
曲渡緊張了一下，然後發散了思維，「誒，那楊敏詩是不是因為這個離職啊？」
「什麼？」夏忱忱似笑非笑地看了曲渡一眼，伸出手戳了戳曲渡的腦門，「微草哪有這麼殘暴啊！」曲渡嗷嗷叫了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夏忱忱收回了手，說，「是她自己要走的，哎，也可以說是她爸媽想讓她走的。」
「啊？」曲渡好奇地向前探了探腦袋。
夏忱忱：「噫我怎麼就跟你在背後八卦起了人家同事呢，這樣不好不好不好。」
…………
「忱忱姐，西樓~你就講講嘛，還是很想聽聽的啊……」曲渡第一時間選擇了向夏忱忱撒嬌。
「來我後宮就告訴你啊。」夏忱忱笑嘻嘻地開條件。
反正夏忱忱是有男朋友的，這種喜歡跟女孩子開玩笑的女孩子還是很多的，曲渡笑嘻嘻地回她，「我不早就在您後宮裡躺著了嗎？」
沒節操地開了會兒玩笑，夏忱忱正了正神色，繼續八卦下去，「經理是對這個有點意見，但也絕對不至於殘暴地要人離職，何況經理那麼忙哪管得著這些啊。經理就找了楊敏詩聊了聊，希望能做出點成績來，可惜了這個楊敏詩沒比你大多少心比你們這種大學生小姑娘還脆，有點不開心啊。這也罷，她父母老是不高興她在電競這行裡待著，說這種遊戲壽命沒幾年，在這種俱樂部的公關部待著有什麼前途，遲早丟飯碗，又給她聯繫了別的公司，一來二去就這麼走了。」
「哦不對，是要走了。」
曲渡全神貫注地聽著，「這樣啊……」
夏忱忱又抬頭看曲渡一眼，「其實你一來辦公室裡就大多都說你是關係戶，你知道的，有些人最不喜歡關係戶什麼的，一開始態度差一點，處久了都會好的，他們人都還是不錯的。何況你是粟姐帶進來的，粟姐威名在我們公關部，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關係戶？
哦對啊，微草的這份差事是姐姐聯絡來的，粟姐是姐姐的高中閨蜜，這事兒大概就是粟姐給安排的。
曲渡暗暗理著這份關係，其實她倒不大介懷關係戶這說法，有關係也是實力的象徵嘛……反正她倒是不大在意得罪不得罪人，就她這張嘴，就算不是關係戶也容易得罪人。
見曲渡不說話，夏忱忱以為曲渡在介懷這件事，想了想還是張口安慰她，「曲渡你也別介這事兒，雖說你是粟姐給推薦進來的，可是這也是經理同意的。畢竟這次招實習生來的初衷就是接楊敏詩的班打理官微，經理的意思也是找個靠譜的新人來，好好拾掇官微有個新氣象。所以其實讓你接手官微也是必然的，反正是個實習生，三個月不好再換完全來得及。」
…………
曲渡覺得自己抓重點的方式抓歪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這實習能不能轉正還完全看我打理官博的成果了？」曲渡放下了筷子，擰著眉頭看夏忱忱，聲音有點顫抖。
「……額好像是的……我記得經理是這麼跟粟姐說的………」夏忱忱看著面前反應很大的妹子，好像突然明白過來自己說漏嘴了什麼，可是也不能收回去了，只好咽口唾沫承認。
曲渡緩緩閉上了眼睛。「完了我壓力好大好大好大QAQ，我現在覺得我在抖啊，為什麼要告訴我嚶嚶嚶……」
夏忱忱愧疚地拍了拍曲渡的手背，「小姑娘，你遲早要知道的……」
「反正你等楊敏詩離職了再接手啊，這段時間就好好學學吧，跟著我做回顧也是能學到很多的！」夏忱忱看著坐立不安的曲渡，給她出主意，「或者你也可以試圖跟職業選手打好關係，官博上如果能職業選手的元素多一點的話人氣也會高……哎不過職業選手也都忙哪裡好接觸，就算他們不介意也得征得俱樂部同意才行……哎，麻煩。」
是啊，麻煩……
曲渡「謔」的一聲站起來，「走吧忱忱，既然我的命運都系在那個官博上了……那我還是趕緊幹活然後研究官微吧……」
至於職業選手……曲渡眯了眯眼睛……不可否認，她剛剛是有一瞬間的心動的，但很快就又熄滅了，哎，她哪有什麼找職業選手幫忙的人情啊。現在想要見到職業選手都難。她怏怏地歎了口氣，另謀出路另謀出路，總會有辦法的。
因為夏忱忱的話，徐曲渡剛剛展露出來的一點活潑屬性又被按捺下去了，一副心事重重我很愁的樣子。
夏忱忱：「曲渡曲渡，你怎麼就變得這麼喪了，別急別急啊，我會幫你的，畢竟你都是我的後宮了！」
曲渡有氣無力地回了她一句，「別了皇上，你去幫你男朋友吧。」
「哦對！你提醒我了！」夏忱忱大叫一聲，「得去趟小超市。」
「幹嘛啊？」
「給親親男朋友買點零食，晚上送過去，他們現在一定超級忙，沖級沖的睡覺都輪換，這種時候必須發揮一下我的作用！」
怎麼好像又被強行塞了一口狗糧……
不吃不吃不吃啊！
最後曲渡還是含著淚咽下這口狗糧，跟著夏忱忱去小超市。夏忱忱歡快地沖進去，一邊還招呼曲渡，「你不買點東西嗎？」
徐•沒男朋友•曲渡：「不用了……」
夏忱忱喊了聲「我很快的」然後就興致勃勃地進小賣部了。
曲渡站在小超市門口等她。
這種情況……其實是有點像高中時候女生們必須一起去廁所，然後曲渡每次被拉去但她又真不想上廁所，就站在廁所門口百無聊賴地等人。
然後她看到了幾個職業選手嘻嘻哈哈地朝這裡走過來。她再仔細看一看，都是那幾個年輕一些的隊員，像劉小別柳非袁柏清什麼的都在。
來小超市買零食嗎？
曲渡讓開路。這些人裡沒有王傑希，她的粉絲熊熊之火也沒被徹底點燃，只是多看了她們兩眼而已。
結果柳非停了下來。
「你是……曲渡姐？」
咦？還認得她啊……曲渡是真沒想到柳非還認得她，她記得自己來之前特地翻出了高中時候的照片，一本正經地問犬兒像不像，犬兒信誓旦旦地說可不像了她才放心來的。
嘖，犬兒真不靠譜。
不過食堂大媽都能認出自己，柳非能認出來也不奇怪。
「啊，柳非非。」曲渡聽柳非喊自己還是照著以前在訓練營的時候喊「曲渡姐」，也就還按著從前的習慣喊她「柳非非」。然後笑彎了眼睛，「你還記得我啊。」
結果柳非答非所問，「曲渡姐你還真來了啊！」
旁邊的幾個微草職業選手見柳非熟稔地站定和一個好看的姑娘聊了起來，聽起來還像是久別重逢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詢問。柳非拉著曲渡的手晃來晃去，「哈，是訓練營裡以前一個超級棒的小姐姐！」她把原本要說的「手速可快了」給咽下去了，因為她突然反應過來手速達人劉小別也在旁邊，說多事多，幾年不見曲渡姐也都不清楚她如今手速了，還是不說曲渡姐以前一級棒的手速了。
「以前是訓練營的啊……」
那離開是被刷下來了嗎？
「嗯，以前是。後來因為一些事離開了，現在是公關部的工作人員。」徐曲渡稍稍解釋了一下身份，那幾個少年「哦」了一聲也就沒多大興趣了，只是曾經訓練營裡的人而已，又沒能出道，這些少年大多都是訓練營裡佼佼者出身，所以對徐曲渡也就沒了多大興趣。
「誒柳非我們進去了啊你進不進啊！」劉小別有點不耐煩地喊了一聲柳非，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小超市。
「不進了你給我帶罐兒優酪乳出來啊！」柳非回頭沖他喊了一聲，依舊站定在曲渡面前，似乎是想聊一聊。確實挺久沒見的了，曲渡也有些想聊聊。她看著比自己小一歲的柳非站在這裡，是一名微草正式隊員，雖然還不是主力，但一個女孩子能走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曲渡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柳非的臉，「喏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等等這話怎麼有點像是諷刺的語氣，曲渡飛快地又補了一句，「真好啊，也算圓了我和肖隱的夢啊。」
怎麼還是有點怪，像是嫉妒柳非？圓夢又是什麼東西……曲渡放棄了，不會說話是種病，她大概治不好啊。曲渡乾脆自暴自棄地閉上了嘴。
不過好在柳非是舊識，明白曲渡，「曲渡姐你還是不會說話啊，不過曲渡姐你那時候離開是真的可惜……」
曲渡沒等柳非感慨完就先把話給截胡了，「誒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微草的啊？」之前聽柳非的樣子像是早就知道的，可自己也沒給柳非說過呀。
「你QQ空間裡有發動態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你開玩笑來著呢。」
哦對，自己是有柳非QQ好友的。只是萬萬沒想到柳非還會閑著刷空間啊，他們職業選手不應該閑著刷微博和粉絲互動嗎？曲渡默默吐槽了一下，她自己屬於那種「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的人——空間一遍，朋友圈一遍，微博再一遍。當時發了什麼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微草我要來重新征服你啦！跪下唱征服吧！」
嗯，曲渡就是一個網路上浪的飛起的二逼少女。
☆、搞事情
鬼畜點就鬼畜點吧，反正自家妹子……不會嘲笑的……
曲渡摸了摸鼻子，「沒開玩笑啦，就是措辭誇張了點……哦對了，來來來柳非非快來給我簽名簽名！」她從口袋裡摸出紙和筆遞過去，「當初在訓練營沒讓你早早簽我可真是失算，悔死了要。嗷嗷多簽幾個！」
「哦好。」柳非接過紙筆，低頭簽名，看樣子像是平時也經常簽。曲渡望著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起來，她莫名有些欣慰，就像是「吾家有女」的感覺一樣，或者也只是看到她們那些人裡最後還有柳非走成了職業選手的寬慰吧。
誒等等，吾家有女……徐曲渡面無表情地抬手拍拍自己的臉，清醒吧少女，微草的單親爸爸可是王傑希王隊啊，別想當媽了。
……清醒不了。
王隊太帥，太想給微草當媽了。
曲渡有點唾棄自己的花癡內心。
「我要送一張給我的舍友，她玩cos，最近打算cos葉下紅呢。」曲渡還是開口解釋一下。倒是柳非一聽就樂了，「謔，還有人要cos葉下紅啊？榮幸榮幸。」曲渡點點頭，還是給犬兒說了句好話，「我那舍友cos玩得不錯的，等她出正片了我微博轉發圈你啊。」
「成！」柳非顯得也挺高興的。
不過說到微博，曲渡又想到了那個燙手山芋的官博。職業選手眼前倒正有一個……雖然名氣一般但難得在還有點交情啊……曲渡有點猶豫，餘光瞥到夏忱忱已經在結帳了，她最後咬咬牙，飛快地問了柳非一句，「柳非啊，如果辦官博找你商量發一點私照私段子方便嗎？」
「啊？」柳非愣了一下，答，「這得要隊長同意吧。」
得，還是得先跨過王傑希男神那一座山峰。曲渡有鋪設好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也並沒有多失落，沖柳非點點頭，「成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柳非非。」
正好這時候夏忱忱拎著東西走出來，曲渡就跟柳非擺擺手，「我同事出來啦，我先走咯，改日再聯繫啊。」柳非也沖曲渡揮手，「嗯白白。」
曲渡迎上夏忱忱，看見她拎了足足兩大袋零食出來。「哇你這是要屯糧過冬啊！」一邊說著曲渡一邊伸手幫她拎過一包。
「沒。我是打算給他們網遊部屯點零食。」
「…………忱忱看著你我就突然好想要一個這麼貼心的女票啊啊啊啊QAQ」
「嘿嘿。」夏忱忱男友力max地攬過曲渡的肩膀，「沒事兒我是你的皇上哈。」夏忱忱突然想起來剛剛出來的時候看見柳非在和徐曲渡聊天。
「啊對了你和柳非認識？」
「嗯……以前一起待過一段時間，後來也挺久沒見的了。」曲渡很誠懇地回答，沒提訓練營的事兒，她私心裡不大願意告訴別人這一段兒，反正她說的都是實話。
「哦——平時感覺她挺傲氣的，水準不算拔尖。不過剛才看來和你相處的倒不錯。」
曲渡含糊地笑笑。「唔，大概是認識的時候大家年紀都不大，挺好相處的。不過聯盟裡女職業選手少，傲氣一些正常。」她私心裡還是挺喜歡柳非的，畢竟一起在訓練營裡蹲過，那會兒她一副小妹妹的樣子在曲渡身邊，加上肖隱，三個人一起訓練，那時候的好感到現在也是挺深的。
「也是。」夏忱忱點頭贊同。
晚上的時候夏忱忱拉著曲渡跑去網游部探班，曲渡一望就是燈火通明的，裡面的人輪換著睡覺，正勤勤懇懇地日夜開荒新區呢。
夏忱忱的男朋友是第十區的中草堂公會會長車前子，曲渡看著夏忱忱進去送東西，裡面一群單身狗發出要瞎掉了的慘嚎聲，曲渡才不厚道的笑了笑。恩愛這種東西總不能讓她一人被承受啊。夏忱忱摸出了張第十區帳號卡打算陪著男朋友刷夜的時候被車前子給趕了出來，說是明天還得工作不許夏忱忱熬夜，等她忙完了再來幫忙。
反正……又是一波狗糧。
曲渡走在夏忱忱旁邊，「收收吧幸福的小姑娘，我都快瞎了。單身20多年，嘖嘖，我受的傷害真多。」
夏忱忱只嘻嘻地笑。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夏忱忱天天拉著曲渡理資料，編文案，排版回顧的內容。整理照片的時候，翻到一些有意思的私照她也會停下來給曲渡講解。
「哈哈哈我給你講這是去年他們奪冠慶功來著，買了蛋糕來，王隊被糊了一臉哈哈哈哈。」
「還有這個這個，劉小別比賽前玩手機被王隊批，我們給偷偷拍下來了，可好玩兒了！」
「這是他們聚餐的時候！對面是藍雨的！」
……………………
很多很多，曲渡一直都微笑著聽，聽微草裡精彩地片段。這個時候她才有種她來到了微草的感覺。
一個星期後夏忱忱由於愛的力量和曲渡的幫助，飛速完成了回顧的任務，把東西交給粟姐後，她屁顛屁顛兒地打算投奔男朋友的懷抱了，而曲渡則磨磨蹭蹭地磨到了楊敏詩的旁邊。
得接手官博了。
楊敏詩看她一眼，這麼些天處下來她倒也對這個新來的沒多大感覺了，關係戶就關係戶吧，反正她也要走了。楊敏詩讓曲渡搬了椅子坐下，開始跟曲渡交接官博順帶細細的講解注意事項。
這個時候曲渡才突然意識到楊敏詩在工作上也是個認真負責的人……雖然可能業績就這樣吧……但是態度上倒真的是認真負責。
或者說這個辦公室都是這樣，看起來似乎大家有的霸氣囂張，有的尖酸刻薄，有的熱情跳脫，有的沉默寡言，但大家都有個共通之處，就是工作上的認真負責。
嗯，整個微草都是如此。
曲渡很開心自己喜歡微草。也很開心自己喜歡的微草有那麼好。
然後楊敏詩離開，曲渡徹底接手官博的時候她就沒那麼開心了。她這幾天也是瞭解了一下官博的情況，也跑去關注了藍雨的其他的各個俱樂部的官博。發現還真是有點差距啊，微草官博的口氣總是太嚴肅，比起藍雨的學黃少話嘮跳脫賣萌，輪回嘉世的賣臉，霸圖的霸氣來說，微草的倒是沒有什麼太大亮點。
愁人。
曲渡翻來覆去翻了兩天，把回顧的一些片段和預售扔上官博後，又猶豫了很久，最後跑去網遊部，把正全神貫注刷本的夏忱忱拉出來。
「幹嘛幹嘛我都快下本了！」
「那個我就想問問，你們管王傑希大神一般都喊什麼啊？」曲渡憋了半天，最後期期艾艾地問了這個問題。
「啊？這個啊，不確定啊，有的人喊直接喊大神或者王傑希大神的，也有喊王隊的，喊隊長的也有就是聽著有點奇怪我們又不是戰隊的，其實喊王隊是最正常的啊，最喪心病狂的是喊老公。」
……曲渡無視掉最後一個答案，對夏忱忱道了謝，夏忱忱急匆匆跳回電腦前刷本，曲渡磨磨蹭蹭地離開了網遊部。
她要搞事情了。
對她來說，搞大事情。
比如說，堵人。
曲渡爬到職業選手訓練室門口的時候有點發愣，就這麼腦子一發熱爬上來了啊……隔著隔音的玻璃門看到選手們都戴著耳機在裡面手指飛快的敲打著鍵盤訓練。托柳非的福，曲渡現在對於職業選手的訓練時間還是有點瞭解的，他們很快就要結束出來吃午飯了。
「呼……」
現在下去還來得及……曲渡有點慫，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堵住王傑希跟他申請一下官博的事，一半為了她的實習，一半為了她粉絲的內心。
玻璃門打開了。
好的，現在逃也來不及了。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劉小別，他第一眼看見曲渡的時候有點詫異，但估摸著曲渡是來找柳非的，就沒理會，跑下了樓。
接下來隊員們三三兩兩地走出來，曲渡一眼看見了王傑希。她躊躇了一下，快走幾步上前攔住王傑希前進的路線。
「隊長隊長隊長等一下！」
…………
喊錯了，是想喊王隊的。
曲渡內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都怪訓練營那會兒喊隊長喊得太順口，剛才一著急就把從前的稱呼給拎出來用了。
王傑希停下了腳步。旁邊的隊員好像有點好奇，也都停下來看曲渡要幹什麼。
看什麼看什麼看什麼啊真沒什麼好看的……
曲渡突然思考起了自己是要直接提還是迂回婉轉一點。完了，一到偶像面前就慫。文人的軟弱在曲渡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記得你，徐曲渡，想說什麼嗎？」
曲渡猛地抬頭，啊啊啊啊男神竟然還記得她的全名完了完了好感動好感動！男神聲音真的是超好聽啊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好聽！
「有有有其實真是有正事想說。」
「嗯。」王傑希安靜等下文。
嗯的真好聽。明明在一個需要頭腦清楚條理清晰的時刻，徐曲渡的腦子缺開始混混沌沌起來了，胡思亂想著王隊的聲音真是太蘇了，好聽好聽好聽好想錄下來迴圈……
曲渡稍微有點語無倫次地講完自己的請求。王傑希也就這麼安靜地聽完。講完後曲渡抬頭誠懇地看著王傑希的那雙大小眼，眼神真誠懇切。
「都不去吃飯嗎？」王傑希對旁邊一眾圍觀的隊員們問。大家聽見這話都識趣的散了，柳非走之前望了眼曲渡，曲渡緊張地沖她笑了笑，柳非給了她個眼神鼓勵後也走了。
王隊要你現在走，誰敢留著下秒走。
「你到現在還是挺不會說話的啊，不過比以前好多了。」王傑希一開口竟然也是不相干的話題。
「哦我現在可是文化人了。」徐曲渡不過大腦地回答完，然後又囧了一下，說什麼文化人，讀個大學就了不起啦？希望王隊千千萬萬不要以為自己在說他沒讀大學QAQ
王傑希笑了一聲，「看來我誇你還是誇早了，這嘴的長進也不多。」
曲渡乾脆閉上嘴不說話了。不會說話還是不說了吧。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也算是口殘的一種吧，嗯，跟槍王大大的口殘不屬於同一種口殘的口殘……
什麼東西……
「 王隊……」曲渡期期艾艾地喊了一聲。
王傑希側著身看了她一眼，「先吃飯，吃完飯商量這事，然後找經理。」
成了？曲渡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隊長說成了就成了吧，隊長說什麼就是什麼……曲渡開始默默回憶起自己以前好像也是這麼慫的什麼都聽隊長的。
「對了，可以繼續喊隊長。突然聽見你喊我王隊還挺不習慣的。」王傑希抬腿要走，走之前回過頭對曲渡說。曲渡呆呆地抬頭看他，那個時候冬天正午的太陽照下來，一片刺眼的光芒，她被照的眼睛有點疼，但還是緊緊盯著王傑希。真好。
真好。
☆、過往
天大地大吃飽是最大的。
曲渡剛聽見王傑希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一愣，然後眉目間帶著一點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向王傑希，隊長是這樣的一個吃貨嗎？突然覺得好親近好親切嚶嚶嚶……
「不，這話是以前你自己說的。」王傑希似乎知道曲渡在想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曲渡呆了一下，開始回憶自己以前說沒說過這種話。
剛才王隊一本正經地提出了吃午飯的要求，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食堂走過去。走在路上的時候曲渡突然開始思考這個劇情展開下去的話是不是她就要和王隊一起吃午飯啦？和隊長一起和隊長一起和隊長一起……
完了腦子又在發昏了……
曲渡沒好意思問，王傑希不說，他們倆就保持著一前一後往食堂走。一路上曲渡仔仔細細地回憶著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說過那句話，她把從第二賽季末進訓練營到第四賽季末退出的時光仔仔細細地濾了一遍。
「第二賽季末，jjc。」大概是王傑希看見她想來想去想不出的樣子實在痛苦，就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剛進來的時候啊……
曲渡是第二賽季末的時候進的訓練營，那時候她剛念高一，在S市暫住的時候看見表哥周澤楷在玩榮耀，從此被影響地成為了一名榮耀愛好者。姐姐徐曲微雖然對此有不滿，但出於對妹妹的溺愛也沒太反對。那一年曲渡開著她的召喚師在網遊裡興風作浪，仗著手速在競技場裡虐菜，囂張又自在。後來踢到了鐵釘，被一個魔道打的嗷嗷叫。再後來對方發來要不要進微草試訓的邀請時，曲渡才知道原來那是個大神。她那時候的第一反應是被大神給虐了不吃虧不丟臉。
姐姐徐曲微覺得業餘愛好想發展是可以的，同意曲渡去微草試訓，但也只能是每個週末去微草，週一到週五還是要乖乖去上學的。進了微草後曲渡才知道當時網遊裡打爆自己的魔道學者是微草的前任隊長林傑。訓練營裡女孩子不多，或者說很少，曲渡迅速地和僅有的女孩子肖隱成為了朋友，肖隱比她早來一個月，有些事情都是肖隱帶著曲渡做的。肖隱和她不一樣，肖隱是直接住宿在微草的。而且肖隱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手速慢，其實也不是很慢，就是……和喻文州差不多的手速吧……放在職業圈裡實在是慢的可以。但是曲渡手速很快，後來她思考自己的手速是怎麼來的時候，把這歸功於小時候跟著外婆飛速地編東西練出來的。
第二賽季末的時候王傑希還沒出道，依舊是訓練營裡的人。不過大家都默認了王傑希第三賽季就會出道，而且是以天才之名。肖隱跟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是掩飾不住的羡慕。曲渡也很羡慕，她當時遠遠看了一眼坐在那裡安靜訓練的明星學員王傑希。羡慕是有的，其實還有一點是嫉妒。
那時候曲渡年紀小，自負手快，其實還是有點自命不凡的，加諸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也大，躊躇了一個星期後再來到訓練營就蹦蹦跳跳到王傑希面前鄭重地問他能不能和她打一場jjc。
王傑希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是挺給女孩子面子的，點頭應允登錄榮耀和曲渡來了一場。曲渡徹底領教了什麼叫魔術師一般的打法。後來王傑希第三賽季出道那魔道學者玩的變幻莫測，被冠以魔術師的頭銜，曲渡對肖隱說這個稱號太貼切了，血與淚的教訓啊。
羡慕和嫉妒一下子變成了崇拜和追逐。曲渡一本正經地把王傑希當做了目標來努力，然後有的時候就厚著臉皮跑去找王傑希打競技場來找差距。
第二賽季結束的時候曲渡拿了本子跑過去，一本正經地請王傑希簽名，她說，「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會特別特別厲害，趁著我們還能說話快給我簽個名，以後就沒機會了！」王傑希哭笑不得地簽了個名給她。問，「你對我那麼有信心啊？」曲渡堅定地點頭，「嗯！我覺得你一定會和你的大小眼一起名揚天下的！」
早就知道曲渡不會說話的王傑稀有點心塞，但看著自知失言一臉忐忑的曲渡，他也就笑了一聲。
第三賽季王傑希出道，接手王牌角色王不留行，接過林傑肩上隊長的擔子，他離開了訓練營，征戰職業賽場，而曲渡則笑嘻嘻地看著他震動第三賽季的賽場，在下麵和肖隱叫好。
曲渡覺得他身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起來。成為隊長的王傑希又開始往訓練營裡跑了，嗯，要挖掘和培養新人啊。曲渡那個時候憑著傲人的手速和一個賽季的訓練，在訓練營裡也算是佼佼者，王傑希來視察的時候也會和曲渡打一場，每次肖隱都在旁邊看著。曲渡堅定地覺得自己每次都有在進步，雖然每次都被王傑希打趴下。後來有一次打完，曲渡突然問王傑希，「隊長隊長，你是不是在改變風格啊？」
王傑希只說魔術師太獨了，不能團隊。
曲渡覺得王傑希的少年銳氣藏起來了不少，果然是當了隊長的都會變穩重啊。
少年銳氣啊。曲渡總能想起最開始的時候王傑希何等地意氣風發，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飛揚驕傲。然後一直到最後的穩重妥帖，穩穩地扛著微草。
有一天王傑希照例過來虐完曲渡之後，問她要不要準備第五賽季出道。曲渡開心的不知道手往哪裡放，肖隱也在旁邊笑吟吟地祝福她。肖隱那個時候因為手速的原因，已經在訓練營撐不下去了，決定聽從父母退出訓練營回家讀書，而曲渡開開心心地把要出道的事情跟姐姐徐曲微說了之後，姐姐卻是怎麼也不同意她出道。
「徐曲渡，我之所以允許你去微草訓練營只是覺得培養業餘愛好沒有什麼不好，但是當你想把這個發展成職業的時候我是不會允許的！早知有今天我當初就不會讓你去試訓！你也高三了，你現在跟我說你不高考了你要出道，可能嗎！」
姐姐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那一個晚上她疾聲厲色地同曲渡說了很多。曲渡不甘心，她還是想出道，實在不行就偷偷出道。可是姐姐早就切斷了她全部後路，「徐曲渡，既然如此，你也別去訓練營了，都高三了，精力全放學習上好好高考吧。」
一哭二鬧三上吊，曲渡學著電視劇裡演的都來了一遍，結果姐姐被她氣得病倒。徐曲渡才突然反應過來姐姐從小身體就不好。病房裡姐姐哭著跟曲渡說職業選手的壽命就那麼幾年，退役了曲渡該怎麼辦，她不能看著曲渡不顧一切地踏進職業圈。
半威脅半懇求，曲渡最後屈服于姐姐。
她還是屈服了。
姐姐同意讓她最後回微草一次說聲再見打個招呼。本來出道的合同都擬好了，最後還是作廢。曲渡跑回訓練營，一個星期前肖隱已經收拾著從微草離開了，曲渡去跟第三賽季進訓練營的小妹妹柳非說了再見。又跟隊長王傑希說了再見。
王傑希送她到微草的門口，到門口的時候曲渡實在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地念叨著什麼。
王傑希愣了一下，然後拍拍她的背，「別哭了，都18歲了還哭成這樣。」
曲渡不管不顧地哭，然後抽抽噎噎地對王傑希說，「隊長你能不能抱我一下，本來以為來日方長的，結果以後我都沒機會抱了……」曲渡一邊哭一邊掏紙巾抹眼淚，王傑希愣了一下，還是妥協了，伸出手輕輕地抱了一下小姑娘。然後收回手拍拍她的背，「別哭了。以後還是能回來看看的吧。」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至於那句「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大概是年少無知的自己在和王傑希打完jjc嚷著要吃飯的時候喊出來的吧。
他竟然還記得。
夭壽啦。
不會也還記得自己當時沒頭沒腦地求抱抱吧。曲渡擰起眉頭，覺得整個人不大好。在訓練營的時候自己簡直是放飛自我浪的飛起，和現在小心翼翼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後來想起自己一邊哭一邊問能不能抱的時候，雖然覺得莫名羞恥，但又很慶倖，還好當時趕緊抱了，果然是離開之後就沒機會了啊。
至少簽名要到了，擁抱也要到了。徐曲渡覺得自己在王傑希一眾女粉絲裡應該是很幸運的那種了。
知足吧。
訓練營裡的時光就當做是一場夢吧。
就像肖隱離開時候對她說的，「這裡像是我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退出了就再也沒有資格了。」
肖隱是這樣，徐曲渡也是這樣。她們都相信退出了就沒有資格了。
畢竟是她們自己妥協的。怨不得別人。
曲渡低著頭沉浸在了回憶裡，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王傑希走進食堂，面對食堂大媽的時候她才突然被拉回現實。大媽笑吟吟地看著王傑希給他打飯，曲渡在後面暗自揣測大媽絕對也是王傑希的迷妹。或者大媽的女兒是王傑希的迷妹。
啊隊長的粉絲就是多啊。
曲渡恍惚地打完飯，環視了一圈兒食堂，潛意識裡總覺得坐在王傑希旁邊不大好，她暗搓搓地瞄準了柳非在的地方。柳非和劉小別那些職業選手坐在一起，曲渡梗了脖子，絕對坐過去也不大好。她最後邁著步子坐到一個離柳非不遠的地方。
剛坐下就發現王傑希泰然自若地在她對面坐下。
☆、嘴殘
——隊長怎麼坐過來了。
哦對，吃完還要聊正事，是要坐過來。
曲渡的腦子轉完，找好了理由，那顆胡蹦亂跳的心也算是稍微安定下來了些。
其實以前訓練營裡混的時候，倒不是沒有和隊長一起坐著面對面吃過飯，不過那個時候對隊長是滿腹的鬥志昂揚，哪像現在離開了幾年讀了個大學，對隊長就只剩下滿腹的帥帥帥舔舔舔想嫁想嫁想嫁的粉絲心理了。
年歲漸長，心理承受能力也是越來越弱了啊。
心態確實很重要啊。
曲渡不著邊際地想。
其實也就只有第二賽季末的那會兒一起吃過一兩次，旁邊每次還有肖隱坐著陪她。王傑希出道後就再也沒有一起吃過食堂了，曲渡也就一直和肖隱柳非一起了。
現在對面坐著偶像啊……曲渡很想摸出手機拍一張下來然後傳到宿舍的討論群組裡，刺激一下追逐偶像到現在也不知道偶像長什麼樣的路小小。但是她稍稍抬眼皮瞟了眼對面坐著的王傑希，王傑希仿佛先知一般的也抬眼看了她一眼……
算了，還是先別犯蠢吧。
曲渡默默地別過腦袋去。
理智啊，說好要做理智女粉的。曲渡暗暗告誡了自己兩句。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一起吃飯過，理智點別失態。
粉微草這件事是真的，沒來訓練營之前曲渡就很喜歡這個本土的戰隊。粉王不留行也是真的，第三賽季的魔術師打法讓她喜歡的嗷嗷直叫。粉王傑希也是真的，很早之前就把王傑希當做偶像，離開微草後認識了一下沒下限的太太們，曲渡就漸漸把王傑希看做男神了。
重新回來看到王傑希之所以那麼忐忑不安，也只是因為害怕他不記得自己，或者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極少的回憶只有自己一個人死死記著。
那樣的話還不如就安分地做一個小粉絲就好了。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王傑希，這樣只要他說一句話笑一下，用粉絲的心態就能很滿足了。
這是曲渡來微草之前的心理鋪墊。只是沒想到隊長還記得自己啊，那……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曲渡心滿意足地抿嘴，餘光突然瞥到柳非那桌不大安分。或者說是比較躁動。那一桌上幾個職業選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時不時在往這裡瞟上兩眼。
曲渡心裡有點發毛。
她摸出手機，暗搓搓地用企鵝給柳非發資訊，「你們在幹嘛……老看我我虛」
葉下紅：「驚訝一下隊長竟然跟你一起吃」
……
曲渡這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她看了一會兒這條消息，默默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裡。
「離開這幾年有什麼收穫嗎？」
王傑希突然開口，仿佛是看出了曲渡的不自在，輕輕挑起話題。這個問題啊，她下意識抬頭看王傑希，王傑希也用他的大小眼看著曲渡。
曲渡眨眼。她早就說過她淪陷在隊長的大小眼裡不可自拔。
「有的吧……多收穫了很多男神，以前只喜歡微草，後來發現藍雨的喻文州也好蘇……」曲渡溫溫吞吞地回答，然後說完就睜大了眼睛，自覺說錯話。為什麼自己會想到什麼說什麼，為什麼說話不過大腦……她現在覺得自己不是跟周澤楷有血緣了，自己是跟孫翔有血緣啊！
「不我的意思不是說喻文州很帥，單看臉的話還是周澤楷好看！」曲渡想補救一下，說完又開始後悔。
她有氣無力地打算最後掙扎一下，「不不不隊長雖然男神很多，但你的大小眼兒還是最帥最喜歡的那一個。」
怎麼又提大小眼了？
曲渡無語凝噎。
她抿住嘴，最後惡狠狠地用筷子戳飯。「隊長，我不說話了，你意會意會就好……」
王傑希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笑了一聲，「看你這張嘴好不了了倒也挺好玩兒的。」
……好玩個球啊。
企鵝的提示音響起來，曲渡低頭拉開一看是柳非的消息。
葉下紅：隊長竟然無緣無故的笑了wtf你們在聊什麼啊
一曲微茫：……沒聊什麼，他大概只是在嘲笑我的口殘。
「那個隊長啊。」
「嗯？」
「你以後跟我說話能不能把我想像成周澤楷？我不是說想像成周澤楷的臉，我的意思是你就想像你在跟周澤楷說話，然後提的問題儘量能用『嗯啊哦』全部解決的那種。」曲渡一本正經地跟王傑希說。
王傑希看著曲渡做出這種一本正經的表情，總會想到第三賽季的時候她跑來找他簽名，也是一本正經地說他一定會和他的大小眼一起名揚天下。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放在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上倒是意外的可愛。
「儘量。」
徐曲渡這個小姑娘雖然說話難聽，但是表情還是很生動的。這是王傑希剛認識曲渡的時候在心裡下的結論。
曲渡松了一口氣。開開心心地繼續扒飯。
企鵝上柳非沒有發消息繼續追問，曲渡也就沒有關注到旁邊那一群職業選擇灼灼的目光了。
吃完午飯後王傑希和曲渡去了經理的辦公室。王傑希站在一邊，微草經理和善地聽完了曲渡的敘述，這次因為是在經理面前說而不是對著王傑希說，曲渡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一點，沒像中午那樣語無倫次。
經理認真地聽完，然後轉頭看王傑希。「王隊覺得方便嗎？」
「官微發一些邊角料的話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只要都挑在休息時間，發的內容不過分征得選手們自己同意就可以。我沒什麼意見。」王傑希沉穩地回答經理。
經理笑著點點頭。「行，那小徐啊，就給你這個權利了。你這次新接手官博，希望你能做出個好成績來啊。」
變相給壓力啊。曲渡僵硬地笑著點頭。
「好的經理。」
走出經理辦公室的時候曲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一塊心病啊，總算是完了。」曲渡抬頭看天，忍不住想老淚縱橫。
「恭喜你，加油吧。」王傑希在旁邊說。
哦隊長還在旁邊啊來著。曲渡默默收回伸了一半想要伸懶腰的手臂。「這次真的真的非常感謝隊長！」曲渡轉過臉，誠懇地仰頭對王傑希說。
「不謝。」
隊長又變回了那個沉穩高冷的王隊啊。曲渡覺得這樣的他和在電視裡看到的他挺像的，竟然讓她感覺更熟悉一點。
曲渡回到公關部的辦公室，開始開開心心地準備材料了。夏忱忱知道她今天的行動，雖然身在網遊部，但還是發了條消息過來聊表慰問。
醉別西樓：怎麼樣怎麼樣，搞定沒
一曲微茫：搞定了。隊長簡直好人，感動得想哭。
醉別西樓：哈哈哈是不是感動得都想以身相許了
一曲微茫：要是隊長肯收我早許了【翻白眼.jpg】
夏忱忱那邊發了一長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喪心病狂」過來，曲渡回了句「我要準備材料了啊」就把手機放回口袋裡，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應該從職業選手的哪裡開始挖起來。
她對著筆記本上打開的空白的Word文檔發呆，愣愣地思考著該從哪裡下手。一時間竟然有點沒什麼頭緒，老實說，能做文章的方面很多，列舉也是可以舉出很多來的。只是第一下從哪裡入手倒是開始讓曲渡猶豫。
畢竟第一個啊。
曲渡有點苦惱地抿起嘴唇。她有這個習慣，姐姐說過她許多次，讓她改改那些表面上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習慣，她也總是改不過來。
「噠噠噠。」
粟姐走了過來，她今天踩了雙高跟，一走路就「噠噠」地響。
「曲渡你去跟王隊和經理談妥了吧。」粟姐走到曲渡的辦公桌前，一張口問了這句話。曲渡去找王傑希和經理之前是將這件事跟粟姐報備過的，這會兒見曲渡回來了，粟姐也是走過來詢問。
曲渡有點羞澀地笑笑，抬手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嗯，談好了。經理和隊長都同意的。」粟姐點點頭，曲渡猶豫了一下，想想覺得自己瞎琢磨也琢磨不出太大名堂來，還不如諮詢一下有經驗的前輩。
「那個……粟姐……」
「嗯？」
「我就是想問問您，我這方案開始弄的話，第一條到底發什麼內容比較好。」曲渡把剛剛盤繞在她心裡的問題問出來，有點緊張地盯著粟姐。
粟姐：「這個啊。一般來說還是從王隊下手比較吸引眼球，不過一下手就麻煩王隊也不大好吧……」粟姐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地用手指在曲渡的辦公桌上扣了扣。
「高英傑你知道的吧？」
高英傑，微草內部培養，據說是王不留行的接班人。曲渡身為微草的死粉，自然對這個名字也是很耳熟的。她點點頭。
「從他開始吧。」
粟姐說完，轉身離開了曲渡的身邊。
曲渡的目光跟隨著粟姐，看到粟姐走到了一邊楊敏詩的桌子旁。楊敏詩的桌子上已經差不多空了，她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放在了箱子裡。曲渡突然想起來楊敏詩是今天離開，粟姐大概是去送她的。曲渡連忙也站起來跟著粟姐一起。
粟姐和曲渡一直把楊敏詩送到微草的門口，楊敏詩的叫的車已經等在外面了。楊敏詩抱著箱子，回頭對粟姐笑了笑，說，「再見了粟姐，謝謝你對我的照顧。」粟姐也是笑著和楊敏詩道別。楊敏詩又看向徐曲渡，「小徐也再見了。加油吧，我走了，官博就交給你了。」
「……再見。」
曲渡是想說些什麼的，可是嘴巴張開，最後也只說出了最俗的再見兩個字。她不是不會說話，高中的時候寫議論文記敘文，說理敘事抒情她樣樣都會，只是在現實中她卻口拙不會說話。而每次情感有所薄發的時候，也就是她嘴最笨的時候，往往最後也就只能用最俗的詞句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了。
楊敏詩抱著箱子，騰不出手來，就沖身後的兩個人點點頭示意。然後走出微草的大門。
曲渡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她當年也是那麼離開的。
不過……曲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現在不一樣了，她又回到微草來了。該怎麼說，嶄新的事業在等著她？
「回去吧。」粟姐對曲渡說。
「嗯。」
☆、訓練室
曲渡和王傑希聯絡了一下。本來粟姐好心問起曲渡要不要她幫忙跟王隊說一聲，曲渡要是有點事情就往戰隊那邊跑也太麻煩了。曲渡聽了卻搖搖頭，笑著謝過粟姐就拒絕了。
「行，那你自己來吧。」
曲渡只是突然想起來她是有王傑希的聯繫方式的。第五賽季差點出道，合同都擬好了，那時候就加了王傑希的企鵝號。只是自從離開了微草後就沒有聯絡過了，好友放在那裡好幾年沒動過。她也只有逢年過節群發條祝福過去，平時就看兩眼他的企鵝資料，暗自高興自己自己有偶像企鵝號，實在是幸運女粉。
現在這個好友終於有用處了。
王傑希的企鵝號的名字就是王不留行，這麼多年名字和頭像一動都沒動過。而曲渡的網名也是她的帳號卡的名字，「一曲微茫」。大概是出於不肯忘懷過去的原因，曲渡也保留著這個名字沒有換過。
曲渡把打算從高英傑開刀的想法發了過去，因為是文字語言，曲渡打完一段字就仔仔細細地過一遍，倒不會像她當面那樣嘴殘嗆人。
王傑希回復的時候是晚飯的時候了。
大概是之前一直在訓練，現在訓練完了才看手機。
王不留行：可以的。
王不留行：明天晚飯後來吧，在訓練室拍，就拍我指導他的畫面，你看可以嗎？
噫，來情節畫面都安排好了啊。曲渡飛快地打字。
一曲微茫：可以的可以的。謝謝隊長。
王不留行：不謝。
不愧粉絲都說他是微草爸爸啊……真的是貼心啊。曲渡又瞪大眼睛把這段對話來來回回看了兩遍，然後收起手機，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曲渡爬上訓練室，裡面已經亮起了燈，她透過玻璃門往裡面一望是戰隊的人。他們都還坐在電腦前。曲渡猶豫了一下，本來想著出於禮貌應該在門外等著他們訓練結束的，但一陣風吹過，她一哆嗦，縮縮腦袋便決定推門進去。B市的冬風簡直像是一把鈍鈍的鍘刀，死不了，生疼。
進去等也是可以的吧。
曲渡儘量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進了訓練室，才突然發現訓練室裡一眾的頁面都是掛在網遊裡的。
在網遊裡幹嘛？
不都是戰隊的人了嗎？
那幾個職業選手都戴著耳機，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顯然是在戰鬥，也有兩個人對著一張螢幕在看什麼。曲渡的耳邊充斥著鍵盤「噠噠」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有點眼熟。
曲渡搖搖頭，搖散自己最近頻繁地回憶，退到一邊倚著牆，她進來的動靜很小，那些選手們都全神貫注對著電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進入。曲渡乾脆掏出手機刷官博，翻閱著評論和艾特，挑幾條琢磨著回復。她一直有點拿捏不大准對於塑造微草官博一個什麼樣的形象特點。不過不急，還是不要冒進，再觀察吧。
企鵝的消息欄瘋狂跳動，戳開來才發現新的十幾條消息全都是夏忱忱發來的，曲渡趕緊點開來讀。
醉別西樓：曲渡曲渡曲渡！給你講要夭壽啦！
醉別西樓：王隊！王隊他到底幹了什麼！我！那麼長一串材料清單啊姐姐！他是要掏空中草堂嗎他是！
醉別西樓：怎麼搞得哦！
醉別西樓：我我我我我！這還不算完？我！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把材料清單發給你看！
醉別西樓：[圖片][圖片]
醉別西樓：[氣到吐血.jpg]
醉別西樓：我要被王隊給嚇死了QAQ他到底要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幫著君莫笑來一起掏空中草堂？！
醉別西樓：他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orz [僕地大哭.jpg]
…………
所以隊長他幹了什麼啊？曲渡看完消息有點好奇，夏忱忱這一堆消息大多是吐槽和崩潰的語氣詞，曲渡又讀了一遍，覺得還是沒抓到什麼關鍵字。她默默地收了幾張表情包，保存完以後才開始回復夏忱忱。
一曲微茫：冷靜啊，不要一著急就學黃少天。
醉別西樓：為什麼
一曲微茫：你的手速跟不上你的語速。多尷尬。
醉別西樓：！
醉別西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曲渡曲渡曲渡快來網遊部幫我刷材料吧QAQ
一句話裡竟然都不帶標點。曲渡有輕微的強迫症，具體就表現在發消息一定要帶標點這種莫名其妙的小地方上。
一曲微茫：不行啊我在訓練室裡，有點事。
一曲微茫：隊長來了！
王傑希從廁所回來推開訓練室的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倚在牆上的徐曲渡正捧著手機打字，推門的聲音一響，那個小姑娘抬頭看見他，飛快地把手機溜進自己袖子裡然後假裝很認真地看著自己。
王傑希推門進來的那一瞬間，曲渡下意識地摁滅手機螢幕，飛快地把手機塞進袖口，雙手□□口袋裡。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流暢。王傑希和曲渡都愣了一下。
「額……」曲渡反應過來現在自己玩手機不歸王傑希管了，她有些訕訕地把手機從袖口裡掏出來，塞進口袋裡。
王傑希沉默地看著。
「你以前就是這麼藏手機的？」王傑希問，「看起來不大成功啊，我還是看到了。」
曲渡搖頭。「以前動作快，現在好久沒試過了，手生疏了，所以慢。」
……她到底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什麼。
好在王傑希沒有跟她計較這個。就是對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曲渡一時間心裡有點虛，她以前在訓練營裡的時候確實是……逮著機會就偷偷玩手機的……
「今天給戰隊新加了個訓練專案，放在晚飯後，倒是忘了還約了你的事情。」
聽到王傑希的解釋，曲渡睜大了眼睛，「啊……訓練啊，那要不我先出去？」
她不是很清楚這所謂的訓練是不是機密，需不需要回避。覺得他們訓練的話她站在這裡玩手機……就挺尷尬的了……
「不用了。」
王傑希走到一台電腦前面。
曲渡在思考自己應不應該跟過去。
柳非這個時候扭扭脖子，轉頭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徐曲渡。
曲渡姐怎麼會在這裡。
她睜大了眼睛。
「曲渡姐？」
曲渡走到了柳非的身邊。
柳非摘下耳機。「本來是要來這邊拍照的，沒想到你們在訓練。」曲渡有點無奈地說，而且剛剛隊長還跟她說「不用了」，不用出去？不出去她站在訓練室裡幹嘛啊。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曲渡看了一眼柳非的電腦，發現他們確實都在網遊裡，在第十區，都用的小號。
她突然聯想起夏忱忱給她發的那些消息。
「呃……隊長讓我們跟這些人打……來訓練。」
「唔……」職業選手跑到網遊裡打什麼？還是新區，欺負新人嗎？曲渡胡思亂想著，不過也就胡亂想想，王傑希不可能讓他的隊員幹那麼無腦的事情。「打的怎麼樣？」
柳非猶豫了一下。昨天他們幾個替補隊員上，最後團滅了。她有點說不打出口，支吾了兩聲，磨磨蹭蹭地在想怎麼溜過這個話題。
「曲渡。」
王傑希突然叫了一聲曲渡的名字。曲渡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你來打一場。」
「什麼？」
「你來和這個包子入侵打一場。」
王傑希清清楚楚地用陳述句對曲渡說。曲渡愣了一下，這是訓練對吧，她不是戰隊裡的選手啊……讓她打幹嘛？
「隊長我沒有第十區的號。」曲渡老老實實地對王傑希說，其實夏忱忱這兩天一直在攛掇曲渡一起去第十區混，曲渡被官博的事搞得揪心，一來二去她卡倒是買好了，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創號。
「那就先用這裡的。」王傑希環顧了一圈訓練室，曲渡玩的是召喚師，這裡的幾張卡裡沒有一個是召喚師。
「用魔道學者吧。你應該對這個挺熟悉的。」王傑希把電腦讓給曲渡，曲渡看過去，那台電腦上的號是一個叫「烈焰火盡」的魔道學者小號。
對魔道學者熟悉？
曲渡面無表情地喃喃了一句，「我是挺熟悉怎麼打魔道學者的，就是不熟悉怎麼用啊。」
遙想以前老是被王傑希的魔道學者虐的死去活來的時光，曲渡還是覺得臉隱隱發疼。她沒怎麼練過魔道學者，但確實挺熟悉魔道學者的。
「……哦。」
王傑希讓曲渡打，曲渡想了想也就沒推辭。反正隊長又不會害她，這點上曲渡還是很放心的。
曲渡坐到電腦面前，甩了甩手，適應了一下滑鼠和鍵盤。王傑希就站在曲渡的身後看著，而訓練室裡的其他幾個少年看到隊長在看一個不是戰隊裡的妹子要戰鬥了，也都默默地往這邊湊過來看。
而之前那幾個見過曲渡的少年就有些奇怪了。不是一個退出訓練營了的小姑娘嗎？隊長讓她打幹嘛。
王傑希讓曲渡打的是那個叫「包子入侵」的流氓，曲渡也就麻溜地發了約戰的消息過去，然後去了他的那個房間準備競技場。曲渡一點發消息一邊暗自想著這大概是微草戰隊組團跑來刷人家啊。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一定不是普通玩家。
曲渡暗暗想著，這邊競技場已經開始倒數要開打了。
曲渡趕忙回神，把全部集中到這一場戰鬥上。
她用魔道學者操作的話其實還是有些不大熟練，但憑藉著從前的一些經驗和被魔道學者虐的經歷，她還是很快上手的。
只是這個叫包子入侵的，打法奇奇怪怪，說話也奇奇怪怪。一邊在聊天頻道裡追問曲渡是什麼星座的，一邊打法隨心所欲，下一招他到底會是個什麼動作，曲渡根本預料不到，不過還好……她畢竟是經歷過王傑希那魔術師詭異的打法的小姑娘，對包子入侵這種天馬行空的打法除了皺了皺眉，倒也沒多崩潰。
她一邊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操縱著烈焰火盡騎著掃帚在空中飛來飛去地揮掃把，還順手在聊天頻道裡回復了包子入侵。
烈焰火盡：十分接近雙子的巨蟹座！巨蟹溫柔一萬遍不解釋！
站在她身後的人看到曲渡這麼配合地回消息都是默默汗了一把。不過曲渡倒是不自覺，她覺得這個包子入侵倒是蠻好玩的，回完了消息也就繼續專心戰鬥。
榮耀。
她贏了。
「呼……」曲渡默默地籲了一口氣，這還是離開微草以後第一次在隊長面前操作啊。還好贏了，沒丟人。
她雙手離開鍵盤和滑鼠，轉頭看身後，被身後站著的幾個人嚇了一跳。除了王傑希站在她身後，還有老隊員如鄧複升等。
鄧複升看到曲渡的操作心裡一跳，這個魔道學者的打法隱隱約約總像是透露著魔術師的影子，只是因為操作者的意識和思想還完全不能與王傑希相比，所以這打法也就沒有很明顯的體現出詭異莫測來。
但是，本質上還是魔術師的打法啊。一看就像是學著王傑希的風格來的。
「感覺怎麼樣？」王傑希問。
「是問這場戰鬥還是問包子入侵？」
「都有。」
「唔……」曲渡站了起來，把座位和電腦還給王傑希。她看了一眼王傑希和站在旁邊的鄧複升，覺得在他們兩個職業面前還是不要班門弄斧的比較好。「我手比較生疏了，有點不習慣。那個包子入侵……手速挺快的，意識……挺飄忽的……畫風清奇……嗯。」
曲渡皺著眉頭想形容詞來形容那個包子入侵，最後還是放棄了。她最後默默地加了一句，「我真的不怎麼會玩魔道學者……只會打……」
「那拿出你的召喚師的帳號來吧，我們來打一場。你這次來打魔道學者。」
王傑希看著徐曲渡。
曲渡抬頭瞪上了王傑希那雙大小眼。
悠于 2017-8-5 13:00
☆、和魔術師來一場
「那拿出你的召喚師的帳號來吧，我們來打一場。你這次來打魔道學者。」
…………
開什麼玩笑。曲渡愣了一下，一隻手扶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卻不自覺地握緊了。為什麼突然要和她打競技場。
王傑希見曲渡愣怔在那裡，就走到旁邊，又給她開了一台電腦。電腦開機。王傑希問，「你應該帶了自己召喚師的號吧，我們去神之領域打。」
「帶了。」
電腦已經開機了。曲渡又看了一眼王傑希，後者也正看著她，沒有什麼表情，看了一眼就別過頭看電腦了。
曲渡走到電腦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登陸榮耀。
召喚師，只道是尋常。
王傑希看了一眼這個帳號的名字，「不用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放在宿舍裡沒拿出來。隨身只帶了一個小號。」曲渡搖搖頭，王傑希也登陸了一個神之領域的魔道學者小號。競技場的邀請發過來，曲渡緩緩吐出一口氣，又看了王傑希一眼，最後點了接受。
這個場景多麼相似。
夢裡不知身是客，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或許也曾經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不過都是以前的事了，後來早就接受了自己已經退出的事實，就再也沒有多麼不甘心和忿忿不平了。
曾經讓她最不甘的是，看職業聯賽的時候，看到一個個選手在場上意氣風發一個個榮耀，腦海中總是不可避免地浮現出那個念頭，「如果是我來打……」
可惜沒有如果是。
讀條完畢。
曲渡收回心神。
兩個角色都站在了競技場裡。曲渡忍不住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只道是尋常：隊長大大……一定要手下留情……
笑話。她以前就被王傑希壓制得從沒贏過，更別說過了這麼幾年王傑希還處於他的巔峰，而曲渡把時間荒廢在了讀書上。
「來吧。」
王傑希沒有在遊戲裡回消息，而是在現實中低低地說了一句。曲渡戴著耳機，沒有聽到這一句「來吧」，但他們身後站著的其他隊員都聽到了。原本一看隊長要親自上手和妹子打競技場的時候他們就都輕輕地湊過來了，雖然不是很懂隊長為什麼要和一個其他部門的妹子打，但是觀看過了妹子和包子入侵剛剛的那一場比賽，他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妹子的實力，比起他們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所以他們都盯著這場比賽看。
魔法彈！
首先發動攻擊的王傑希。曲渡的法杖一揮召喚獸也出動了，她倒是習慣了由王傑希先出手。魔道學者騎著掃把飛過來，曲渡一邊後退一邊計算著召喚獸的時間一邊飛快地指揮著一個個召喚獸。
五個召喚獸，加上角色本身，曲渡同時控制著六條線，面對著空中那個魔道學者詭異的飛行軌跡，曲渡咬牙切齒地低低說，「和我打還用魔術師打法！不讓我活了啊！」其實這個時候魔道學者的攻擊軌跡也沒奇詭到一定地步，但是曲渡直覺這個魔道會越打越詭異，等王傑希的手速爆上來的時候，就是魔術師無人可擋的時候了。
曲渡內心流淚，有生之年，再一次感受到隊長魔術師的關愛了……
她咬著牙繼續比賽，手下敲打鍵盤開始操作召喚獸走位，六條線，她憋了一口氣，手指在鍵盤上的敲打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一邊腦內飛快地計算著CD，她心算學得很不錯，就全用在計算CD這種事情上了。
隊長不愧是隊長，每次都能逼著她爆手速。
曲渡感受到自己的手速正在不受控制地往上飆著，她已經被那個魔道學者帶著節奏了。不行啊，被隊長帶著節奏走就輸的會很難看了。曲渡沒想過要贏——她要是能贏王傑希她早就稱霸榮耀了——她只想輸的好看一點。
得把手速慢下來。
曲渡強逼自己把手速降下來，她雖然自負手速快，卻也很清楚自己高手速戰鬥，是支持不了多少時間的。這一點以前在訓練營裡的時候教練和王傑希都對曲渡說過，那個時候她就開始研究怎麼控制自己的手速了，只是還沒等到她研究成功她就離開微草了。
後來在大學裡的時候，她也就再也沒有爆過手速了。主要是在那裡沒有什麼對手讓她不得不爆手速，她平時也不是一個喜歡炫手速的人。所以這一次，是她難得的爆手速。大概很快要吃不消了。曲渡一邊保持著戰鬥的節奏，一邊冷靜地思考著。
果然後來曲渡的手速開始漸漸慢下來。一方面是手開始出現了疲憊，另一方面就是她開始控制自己的手速了。
而王傑希那邊魔道的攻勢卻開始越來越快。飛行角度越來越刁鑽，掃把舞的攻擊也是越來越刁鑽。寒冰粉，星星射線，又有召喚獸被重力加速拍一拍呼到地上，而那個魔道學者則是流暢地騎著掃帚飛過去。
曲渡憋著一口氣，最後放了一個精靈獻祭送了一波攻擊過去。然後她知道這場比賽大概是結束了。
她輸了。
應該不算太難看吧。
王傑希的螢幕上出現榮耀字樣。
「感覺怎麼樣。」王傑希問。
曲渡正在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聽到問題時內心呵呵了兩聲。「隊長你一定要針對我用魔術師打法嗎……」
王傑希不不用魔術師的話說不定她還能多活一會兒呢。
「呵呵，不是想著乾脆讓你更熟悉一點嗎？」王傑希狀似很正經地對曲渡說。曲渡默，誠然，她認識王傑希的時候第二賽季第三賽季，每次兩個人競技場上見她面對的都是那個魔術師王傑希。而第四賽季第五賽季，王傑希開始了他的轉型陣痛期，曲渡感受到的就是陰晴不定的魔術師打法和正常打法的輪換了。
「熟悉得我熱淚盈眶。」曲渡嘲諷地說了一句。
王傑希挑了挑眉，接著說，「你懂控制自己的手速了，挺好的。」
「嗯。」
「小別，你和她差不多，都要學著控制手速。」王傑希扭頭對劉小別說了一聲，劉小別號稱手速達人也是個一著急就控制不住手速的主兒。
曲渡也看了一眼劉小別，「我現在的手速應該比不上劉小別。」
「你以前是差不多的。」
「那是以前，現在我老了。」曲渡自然而然地嗆聲，說完她反應過來王傑希比她還大了兩歲來著。平時她體力不好，爬個樓動不動就喘得慌，所以總是習慣性地跟室友自稱人老了，現在又是不由自主地放到這裡來說了。
曲渡有點尷尬地把卡抽出來。「隊長我這話並不是針對你……」
「我知道。」王傑希很快地接了曲渡的話，「習慣你這張嘴了。」
曲渡：……
「繼續刷君莫笑吧。」王傑希回頭給隊員們下達了指令，那幾個少年都散去了，各回各位，繼續對著電腦。
曲渡站在他們身後看了一會兒，算是看懂了，微草的這些戰隊隊員們是在組團刷君莫笑啊，先去和那個叫寒煙柔的戰法打一場，然後再來跟君莫笑打。每次他們跟寒煙柔打的時候都是他們虐寒煙柔，而跟君莫笑對上的時候就是純粹被君莫笑虐了。
這個君莫笑是誰？
是職業選手吧，這個水準。
「君莫笑是葉秋。」王傑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邊，對曲渡說。
葉秋？曲渡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個回答合理又讓她有點吃驚。如果是葉秋的話，這種操作這種意識就完全說的過去了。但是那個葉秋大神不是退役了嗎，來網游裡欺負新人啦？曲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給路小小發個消息過去，讓她捕捉偶像蹤跡那麼多年也有點收穫。
曲渡摸摸口袋裡的手機。算了，還是等回去了再發吧。
戰隊裡的人一個一個被虐過來，結果無一例外地都是輸，嗯他們確實是不可能贏了葉秋大神的，只是堅持的時間有長有短不同而已。而那個君莫笑不緊不慢地跟他們一個一個打過來，有的時候好像還會說兩句。這就有點指導賽的味道了。
葉秋幫著知道微草的人？
「用材料買的。」王傑希說。
曲渡有些驚訝地抬頭。隊長是會讀心術嗎？為什麼她想的什麼隊長都能回答……曲渡突然想到她們粉絲平時沒事總說自己老公王隊一級棒還會算卦的事……
不會是真的吧。
不過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包括夏忱忱那崩潰的一大串消息。曲渡回想了一下夏忱忱發過來的那一大串清單截圖，也是默默汗了一把。那個清單確實有點喪心病狂。但是是葉秋的話，大概也是正常的吧，大神的出場費就應該高一點。
「車前子要哭了的。」曲渡想起來夏忱忱為自家男票打抱不平的話，忍不住笑了笑，說。
王傑希搖搖頭，沒說話。
正好君莫笑那邊高英傑正好打完下場，王傑希把高英傑叫過去，對著比賽的視頻，說著什麼，像是在指導他。曲渡看到這一幕，迅速反應過來，掏出手機，對著那兩個人迅速抓拍了好幾張。
她的閃光燈沒關。
聽到聲音的高英傑轉過來看她，看見曲渡舉著手機，一時間害羞地紅了臉，求助地看向隊長王傑希。
王傑希也看見了曲渡。「不需要擺好動作擺拍嗎？」
「不用了吧……這樣挺好的。」
王傑希點點頭。「那你拍吧，拍完給我看看。」說著安撫性地看了眼高英傑，「小傑，放鬆點。」只是閃光燈而已，只是有人在拍你而已，這是你未來都將要承受的，十倍百倍，有過之而無不及。
☆、拒絕
王傑希鼓勵著高英傑，高英傑雖然還臉紅著，但還是順從地按捺著自己有些羞澀的心思，把心神重新放回戰鬥錄影上聽王傑希講解。
曲渡趕緊拍了幾張，又換了個角度，再接著拍兩張。
到現在為止，她來訓練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拍完有點猶豫，完成了任務是不是就應該離開了？
鄧複升卻看著曲渡，若有所思，最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走過來拍了拍曲渡的肩膀。「哦你就是那個不了了之的召喚師小姑娘吧！」
鄧複升也認出來了啊？曲渡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嗯是的副隊。」這種局促只是因為不熟悉，無論是之前在訓練營還是現在，她和鄧複升都不怎麼熟悉，接觸的並不很多，所以鄧複升看到曲渡的第一眼才沒有認出她來。
鄧複升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微草的隊員突然騷動了起來，曲渡看了一眼，是君莫笑發了條消息。
「王大眼，你不來試試嗎？」
曲渡也有點汗。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喊隊長的綽號……她只能說不愧是葉秋大神了……葉秋確實是有這個資格的。
大家悄悄看了看隊長的臉色，王傑希並沒有為了這個稱呼而生氣，而是坐到電腦面前敲了條消息回復他。
「來吧！」
隊長又要上了！這次還是跟葉秋！
曲渡深知這次王傑希出手比賽的含金量是跟剛剛自己的那場是不一樣的，這次的對手可是葉秋啊，葉秋連虐了戰隊裡的10個人，正是需要王傑希來挽回一下士氣的時候。
她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內心想看的衝動，就悄悄站在一邊看。
一場高品質的比賽，兩個職業大神的戰鬥，快速地變換著技能，王傑希又用出了那詭變莫測的魔術師打法，但是這次對手是葉秋，君莫笑拎著千機傘對上王傑希也是毫無壓力。
最後平局。
王傑希摘下耳機，宣佈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今天就先到這吧！」
接著讓那幾個隊員都跟葉秋切磋訓練一下自己，打發了那幾個少年回去休息，而他自己卻坐在座位上沒動。曲渡見大家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訓練室，琢磨著自己也是該回去了。她正想跟著其他人一起走出訓練室。
「曲渡。」
王傑希卻突然叫她。曲渡停住要出去的腳步。
「怎麼了隊長。」
王傑希依舊坐在座位上。曲渡走向王傑希。
「你覺得那個寒煙柔怎麼樣？」
曲渡回憶了一下那個寒煙柔，然後皺著眉頭一邊回憶一邊說，「手速挺快的，意識看來是新人，目前來看只能算是很不錯的一個玩家。」而不算選手級別。「但是她能力很好，我覺得她一直在進步。」雖然今晚只是打了幾場比賽而已，根本看不出有什麼進步，但是曲渡就是有這種感覺。
那個寒煙柔愈挫愈勇！她有足夠沉穩的心態和可怕的學習能力。
曲渡內心下了定論。
「那個寒煙柔的風格上來看是20歲，頂多出頭。來打職業聯賽的話倒正是黃金年齡。」王傑希說。
曲渡「嗯」了一聲。她不是很懂王傑希把她叫過來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她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王傑希接下來大概是要發大招了，說一些讓她震動的東西。
曲渡有些緊張地攥了攥袖口。
「曲渡，你想回來嗎？」
「我已經回微草了。」
王傑希站了起來，「不是這個，曲渡，你想來戰隊嗎？回到你本來應該到的位子上。」
…………
果然要說的是這個。之前讓她和那個包子入侵打，再親自和她打，大概都是在試探她的實力。
可是……
「隊長，我今年22。」曲渡抬頭，看著王傑希的大小眼，輕輕說。
「雖然可能有點晚，但你是有基礎的，你很快就能成為一個很棒的職業選手。」王傑希這麼回答。
曲渡盯著王傑希的那雙大小眼，繼續說，「我18歲離開這裡，4年。我已經錯過了我最黃金，可塑性最強的4年了。隊長。而且，現在的微草陣容，大概是不需要我的召喚師的吧，微草更需要的大概是一個近戰的強攻手，或者說就算我進入了微草，我也不會佔據多大的席位。這和我4年前都不一樣。」
這話王傑希倒是不能回答她了。
「而且我姐姐明年做手術，我答應過她不進職業圈的，我沒打算在這個關頭刺激姐姐。」
「隊長，我聽過一句話，回頭這種事要乾脆，要麼及早，要麼永不。」曲渡還是看著王傑希的眼睛，難得的說話沒有嗆人。「你看，我已經錯過了及早的時候了。」
王傑希也看著曲渡的眼睛，最後說，「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就不強求你了。」
曲渡點點頭，「能回微草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收回了盯著王傑希的目光。說完這些話她覺得自己心跳有些莫名地加快，她暗暗深呼吸了幾口。隊長剛才認真的表情真是好撩啊，好想拍下來……
「你平時沒事和劉小別打兩場競技場吧。他和你差不多，你指導一下他控手速。」王傑希又重新換了個話題。
「行。」曲渡松了口氣地笑。「陪練啊，行啊。我不收費。」
曲渡回到宿舍後打開電腦開始修圖，從之前拍的幾張照片裡細細挑了幾張出來，稍微修了修，加了濾鏡給王傑希發過去。
一曲微茫：[圖片][圖片][圖片]
一曲微茫：隊長請過目w
王傑希回復地挺快，通過了曲渡拍的照片。
一曲微茫：隊長有高英傑的企鵝號嗎？我也給他發過去看看……
王傑希發了一串號碼過來。
王不留行：小傑的。
拿到號碼的曲渡還是顛顛兒地跑去加好友了。把高英傑拉進職業選手的好友分組裡，然後把備註改成了「高英傑小天使」。她今天確實被動不動臉紅的羞澀少年高英傑給萌到了，嗷嗷嗷她的媽媽粉的內心啊。
高英傑羞澀地表示他沒什麼意見。
曲渡得到了照片上兩個主角的首肯，就開開心心爬到官博上去發微博了。
微草俱樂部V：訓練中指導新人的隊長@王不留行~新人@木恩高英傑真是萌萌噠！臉紅的樣子看得官博娘都要被俘獲了呢。王隊這樣超溫柔啊，微草好隊長！[圖片][圖片][圖片]
曲渡措了會兒詞，發現還是這樣，最後還就是咬咬牙發了出去。
王傑希很快地給這條微博點了贊。過了一會兒曲渡發現王傑希竟然還在這條微博下面評論了。
王不留行V：還是比較嚴厲的。
曲渡反應過來王傑希這是在回應她微博裡的那句「王隊這樣超溫柔啊」，她下意識地戳開王傑希企鵝的小窗，想要回復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只是又把她和王傑希之前的聊天記錄給讀了一遍。
她突然發現王傑希喊高英傑小傑。其實戰隊裡喊高英傑的都是「英傑」或者「小傑」。曲渡腦子又有點發熱，動動手指，發了條消息。
一曲微茫：隊長你喊高英傑「小傑」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種在喊自己的感覺嗎？w
王不留行：……
本來就是嘛！高英傑有個傑，可是王傑希也有傑啊！說不定隊長那邊的長輩就喊隊長「小傑」呢！「小希」聽起來太女性化。曲渡覺得自己說的莫名很有道理，她看著王不留行發過來的一串省略號，想像了一下王傑希那螢幕那頭無言以對哭笑不得的樣子，被自己的腦補給蘇到了，她把腦袋埋到被子裡，嗷嗷地叫了兩聲。
接下來的日子裡曲渡覺得一切都在慢慢走上正軌。她和劉小別通過王傑希的指示，最近保持著一定的頻率在神之領域約競技場。曲渡依舊是用她的那個「只道是尋常」的召喚師小號，沒有動用一曲微茫大號，而劉小別也是開了他的劍客小號來打。
曲渡這才親身感受到了劉小別的手速，她後來到訓練室的時候也觀察了劉小別的手速。只能說手確實挺快的。但是操作手速就沒有那麼快了。
打競技場的時候劉小別總是被曲渡有意無意地挑高手速，而曲渡也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一起飆手速。只能說，劉小別手速爆發的時候曲渡也能爆發，她這幾天一直在找手感，高水準的戰鬥總算是讓她找回了一點感覺，拼手速的時候她確實比起劉小別來不遑多讓，但是在控制手速方面，她做的就比劉小別好得多了。
這大概也是王傑希讓她來和劉小別打的原因。
王傑希沒有精力和時間來一個一個糾正隊員們的問題，他發現了他們的問題，但是糾正這個問題需要時間，需要足夠的指導和一次次的訓練。
只道是尋常：手吃不消了吧。
刀刀見血：可以。
只道是尋常：別強行硬撐啊，小夥子注意保護手啊。
曲渡算算，覺得劉小別的手應該已經是疲勞狀態了，她打了GG，然後拒絕了劉小別的邀戰。
只道是尋常：急什麼哦。你日常訓練做完了嗎？我要去吃飯了，下午有空你再來找我打吧。
說完曲渡就下線了，她掏出手機又打開微博看了一圈兒，然後走向食堂。夏忱忱這幾天還是泡在網遊部裡，自從葉秋喪心病狂的材料清單駕臨中草堂後，車前子那邊就開始了苦哈哈地收集材料之旅。而夏忱忱則是堅定地幫著男票的忙。
她走到食堂，一邊想著等會兒吃完夏忱忱讓她幫忙買點巧克力帶到網遊部去。
企鵝裡劉小別發消息過來。
飛刀劍：你這就撤了？！
一曲微茫：因為要吃飯啊。
一曲微茫：訓練室不是不讓帶手機嗎？劉小別同志你這怎麼回事啊。
飛刀劍：！上午訓練結束了！
一曲微茫：哦。
飛刀劍：下午三點我再來找你啊
一曲微茫：行吧。你下午做完訓練也讓手歇歇，急什麼啊。
曲渡跟劉小別扯了兩句，把手機收回口袋裡，打了飯找了位子開始吃。
下午的時候劉小別果然準時爬上神之領域，給曲渡發來了邀請。曲渡那個時候正坐在網遊部裡，在第十區練新號。看著時間快三點了，她才登上神之領域的號。
「曲渡你不玩了嗎？」夏忱忱看到曲渡在第十區下線，喊了她一聲。
「我約了人打兩場競技場。」曲渡回答，夏忱忱把腦袋湊過來，問，「誰啊？」
曲渡甩甩手，接受了劉小別的邀請。「劉小別。」
「哦……」夏忱忱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曲渡這邊劉小別已經操縱著他的劍客沖過來了，曲渡忙著應付，沒有理會夏忱忱。
一場，兩場，三場。
曲渡的實力其實和劉小別差不多，兩個人打起來膠著的時間也比較長，曲渡就仗著劉小別不熟悉召喚師這個職業，和自己對手速的控制欺負他，有的時候劉小別也會反過來贏曲渡。
第三場結束的時候，劉小別的角色突然發過來一條消息。
刀刀見血：你的水準，後來為什麼退出了訓練營。
曲渡沉默了一下。
只道是尋常：家庭原因。
刀刀見血：我聽柳非說你那個時候都快出道了。
只道是尋常：是啊。我那時候要是不退出你現在得喊我前輩。
刀刀見血：！
刀刀見血：那你現在會回來嗎？
只道是尋常：不會。
曲渡鬆開抓著滑鼠的手。
只道是尋常：今天就這樣吧，真的，你去歇歇吧。
刀刀見血：囉嗦。
只道是尋常：小破孩兒，我這是姐姐輩的關愛。
刀刀見血：……
怎麼會不想呢。當初想成為一名職業選手，站上榮耀的賽場，登上榮耀的領獎臺，一直是她的夢想啊。怎麼會不想呢，只是不能罷了。
曲渡歎了口氣。把卡抽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想解釋一下曲渡兒的榮耀水準，設定是第五賽季曲渡兒要出道的那會兒曲渡兒就是具備職業水準很厲害的那種，出道上場就是主力了的那種。ww不蘇嫖不起大眼兒啊ww，但是離開了幾年曲渡兒也是會生疏的，而別哥也是職業選手啊，所以就是曲渡兒和別哥其實差不多，但是曲渡兒在經驗方面和別哥不一樣，曲渡兒是琢磨了好幾年的自己手速問題，所以算是這方面老專家了（x
☆、陪練
曲渡最近往戰隊裡跑的很勤。她原本的打算是一星期去戰隊那裡晃上一圈兒的，可是自從王傑希大神給她安排了一個類似於陪練的任務後，她往戰隊跑的頻率就直線上升成了一星期三四次。
粟姐知道了這事兒沒多說什麼，只是有些訝異地對曲渡感慨了一聲，「倒是沒想到你遊戲打得也不錯，既然戰隊需要你你就去唄，反正我們這些部門都是為戰隊服務的。」於是有了粟姐的放行，曲渡覺得自己在微草的日子過得是愈發鬆快了。
「跟戰隊混一起多好啊。」夏忱忱倒是很興奮，「跟上頭的隊員們把關係處處好，你還怕你官博沒東西可發？」
曲渡點頭。
這倒是一個好處。
只是有一回她似真似假地吐槽自己擔著公關部的名，卻幹著陪練的活，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本來只是和柳非吐槽著玩兒的，卻被王傑希聽見。
「那乾脆來當陪練吧。給你發陪練的工資。」王傑希一本正經地對曲渡說。曲渡手裡一頓，抬頭跟王傑希對視了一眼，覺得隊長看起來似乎挺認真的。
她趕緊搖頭，「不了不了不了，我才接手官博幾天啊就讓我放手。」她想了想，又補充到，「我現在還是大四實習呢，我就指望著公關部的工作讓我寫篇畢業論文出來了，來當陪練我怎麼寫論文啊。」
訓練室裡的人本來都豎著耳朵聽這邊說話，猜測著曲渡會不會來當陪練，結果聽到曲渡說這話後，大家都沉默了片刻，表示他們都是讀完高中就勇敢地跑來打遊戲的人，不是很懂曲渡這種讀大學的知識份子的事。
王傑希聽到曲渡的這個理由也就沒強求什麼了，點點頭，隨她便了，任她訓練室和公關部兩頭跑了。
其實也主要是因為管官博清閒。
最近連著幾天來訓練室，曲渡都發現隊長會在大家組團輪刷君莫笑的時候跑到寒煙柔的房間裡跟她打。要是不知情的人就要以為王傑希在把妹了。
「嘖隊長還沒勸動人家啊。」曲渡跑過來，張望了一眼王傑希的電腦，嘖了一聲。王傑希剛剛結束了一場和寒煙柔的戰鬥，寒煙柔依舊是很快的戰敗。王傑希的手從鍵盤上收回，他扭過頭看了一眼剛剛爬上樓正在喘氣兒的曲渡，給她拉了張凳子出來。
「坐吧。」
曲渡說了聲謝就不客氣地往旁邊坐下了。
王傑希的眉毛稍微上挑了一下。這個小姑娘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剛來的時候還會紅著臉喊他隊長，後來混進了訓練室最早幾天也是客客氣氣理理貌貌，除了和柳非懟一起兩個人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麼的時候，其他時候也都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跟這兒混的熟了些，倒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不過早該知道了。王傑希心想，這一點倒是和她從前在青訓營的時候一點都沒變。她從前就這樣，慣不得，一慣著就能上天入地，無所不為。
王傑希讓她看螢幕。小號烈焰火盡給寒煙柔發了消息過去。
烈焰火盡：還來嗎。
寒煙柔：來
「她進步很大，學習能力很強。」王傑希再次開始戰鬥，這次他一邊操縱著魔道學者吊打寒煙柔，一邊低聲跟曲渡說話。「重點是心態很好。」
沒多久，寒煙柔又輸了。王傑希跟她說著聲再見就離開了房間。
「心態是挺好的。」曲渡點頭贊同，「被隊長你虐了這麼多次還越挫越勇的，素質多好啊。」
王傑希把烈焰火盡退出來，「那這麼說你心態也不錯。」
「嗯。」曲渡笑著點點頭，「是啊。」
「不過寒煙柔很難爭取吧。」曲渡想了想，「她身邊有葉秋啊，你這個大神身份也很難吸引到她吧。」
王傑希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她似乎只是追求更強。」
曲渡的目光被王傑希的手吸引過去，白皙修長，她心裡暗暗讚歎了一聲，不愧是職業選手的手啊。其實她的手也不賴，只是莫名地覺得王傑希這雙手比她的來得更有力一些。她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手，下結論。
「這種人最難辦了。」柳非做完了訓練在喊曲渡過去，曲渡站起來，把椅子放回原位，心不在焉地對王傑希說了聲再見，「我過去了啊，隊長你加油吧。」
曲渡擺了擺手就跑去柳非那裡了。
王傑希點點頭，說了聲「再見」，卻發現曲渡已經轉過身跑去柳非那裡了。他看了一會兒曲渡的背影，搖搖頭，打開電腦上的訓練軟體開始做訓練。
除了在訓練室和公關部的時間，曲渡就是被夏忱忱給拉去網遊部。網遊部裡她在第十區創了號，創了個召喚師的妹子。曲渡最近玩網遊的時間少，所以她第十區的那個召喚的號平時就交給夏忱忱幫忙練著級，閑的時候曲渡就跑去網遊部帶她下本。
作為車前子的女朋友，夏忱忱的實力在一眾網遊玩家中也算是佼佼者，在中草堂裡也算個不大不小的頭頭。原本夏忱忱是喊著要帶曲渡浪翻第十區的，結果有一回的開荒下副本裡，一個失誤ot了，夏忱忱原本以為是要團滅了的，沒想到曲渡依舊氣定神閑地操作著她的召喚獸走位，最後把仇恨給拉住了。
夏忱忱呆了。曲渡在現實裡歪頭看她，「你發什麼愣啊，打啊。」
然後她們打完那個本，夏忱忱一下子掛到曲渡身上哭著喊著求抱大腿，曲渡尷尬地扭頭看了眼車前子，示意他趕緊來把他女朋友領走。車前子撇撇嘴，扭過頭去，隨自己女朋友胡鬧。
被夏忱忱認定了是高手的後果就是，夏忱忱有事沒事總會想著要把曲渡拉去網遊部幫忙。
對此曲渡意見倒是不大。
反正……她也挺閑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曲渡去找過戰隊一次，又拍了點照片，搞了點素材上官博搞事。粟姐又給夏忱忱安排了活幹，夏忱忱只好依依不捨地從網遊部裡抽身出來，哭唧唧地跟曲渡吐槽。
吐槽君莫笑。
在第十區裡君莫笑也算是獨領風騷，搞得各大公會的會長頭疼的不得了。這就包括了夏忱忱的男朋友車前子。這方面上夏忱忱跟男朋友同仇敵愾，還是對君莫笑很怨念的。雖然後來車前子也跟她講清楚了君莫笑是葉秋，夏忱忱也只是跑來跟曲渡吐槽，「大神要有大神的風度啊！跑來網游欺負我們平民算什麼哦！」
曲渡被逼著默默吃下一口狗糧。
曲渡晚上的時候在宿舍裡又刷了遍私博，本來是想關了燈，睡到床上繼續玩手機的，可是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撩開窗簾往訓練室看了一眼。
燈竟然還亮著。
曲渡無比確信這個時候選手們早就結束訓練洗洗睡了，隊長應該連查房都查完了啊。誰在訓練室裡給自己加練啊。
曲渡突然很想去看看。
心裡想著，曲渡就穿上外套，離開宿舍跑去了訓練室。爬上訓練室，她透過玻璃門看到裡面只有一個孩子。
喬一帆。
曲渡對這個羞澀的男孩子也有印象。喬一帆和高英傑的關係很不錯，年齡相仿，同一期出道，曲渡很理解這種友誼。這跟她和肖隱和柳非其實差不多。但是這兩個人的境遇確實差了很多、高英傑作為王不留行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而喬一帆，這麼些天觀察下來，曲渡也是發現了喬一帆的尷尬境地。
他一直處在跟在前輩們身後，給前輩們端茶倒水的階段。她又一次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燁柏柳非他們支使喬一帆去買水，後來她跟柳非說起這件事，只是對柳非說了句，「看見這個，我就想起了肖隱，她那會兒也是這樣的吧。」
柳非沒回她。只是後來曲渡就沒看見柳非支使喬一帆了。
喬一帆此時正坐在訓練室裡，戴著耳機神情專注。曲渡推門進去，喬一帆立馬抬起頭來。看見是曲渡，喬一帆有點尷尬，也有點慌張。
「曲……曲渡姐……」
喬一帆也是聽柳非說過曲渡的身份的，喊曲渡的稱呼就按著柳非的來，一樣喊她「曲渡姐」。曲渡又看了眼這個緊張羞澀……或者說是緊張小心的少年，內心裡歎了口氣，太小心謹慎了，這也是跟他在戰隊裡的邊緣地位有關。
「我看見訓練室裡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曲渡笑著解釋了兩句，「一帆注意身體啊，熬夜傷身。」
「嗯……」
曲渡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喬一帆的電腦，發現他的角色正站在副本口，再一看，他的角色竟然是鬼劍士一寸灰。她這幾天在第十區混的也是瞭解了第十區的天下大勢，君莫笑包攬首殺，而君莫笑的隊伍裡就有這麼一個鬼劍士一寸灰。
要是要讓車前子知道了自家戰隊的人跑去幫君莫笑搶首殺，他大概得哭死。曲渡笑笑，所以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鬼劍士啊……」曲渡記得喬一帆的職業是刺客來著，「鬼劍士挺適合你的。嗯。」
喬一帆看見曲渡往電腦上望，內心十分的緊張，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大概就要算是吃裡扒外的行為了……
曲渡看見喬一帆緊張地握緊拳頭抿著嘴巴。 「別緊張啊，試試這個職業也挺好的。嗯……跟著葉秋多學點東西也挺好的……」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喬一帆反而更緊張了。他害怕曲渡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告訴隊長，那麼他以後接受到的就不止是漠視了……
曲渡覺得自己這嘴確實不適合安慰別人。
「額……我不會說的啊……他們喊你下本呢，快去快去，等你下完了副本我再跟你聊啊。」曲渡瞥見一寸灰的消息欄亮起來，君莫笑正在喊喬一帆。
喬一帆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君莫笑進了副本。
又是一個記錄。
曲渡「嘖」了一聲，想像了一下各大公會會長的表情，忍不住把笑意掛在臉上。喬一帆退出了遊戲，有些緊張地看向曲渡。
他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曲渡忍不住想到肖隱。
看著一寸灰的名字上電視，曲渡莫名地有點欣慰。她拍拍喬一帆的肩膀，而後者卻一臉緊張地看著她。
「曲渡姐，我……」
曲渡揉了揉他的頭髮。
「早點睡吧，老是熬夜對身體不好的。」她沒提喬一帆跟著葉秋搶首殺的事，「你可是一個職業選手啊，注意保護身體。」
她覺得自己是瞭解喬一帆的處境的。她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指責他或者是支持他，喬一帆怎麼做都是他的選擇，遇到選擇的時候只能靠自己，而曲渡內心再心疼這個孩子，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注意身體。」
只有這個選擇是自己做的，日後才沒有資格後悔。
就像她自己一樣，她沒有資格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堅持下來，而是妥協了退出了呢。
喬一帆看曲渡的眼神有點疑惑。
曲渡打了個哈欠，想了想，把手肘支在桌面上，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蒼白無力的那種，不長，聽完去睡覺好吧，反正你們那個首殺也搶完了。」
☆、錄影
記得以前聽過一句話，最好的安慰人的方式並不是好聲好氣地告訴他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是哭喪著臉對他說，你難過個屁啊我比你還慘！
曲渡覺得這句話是有大道理的。
她其實很想對喬一帆說一點什麼，或者是安慰他一下或者是鼓勵他一下。可是曲渡詞窮，一到這種時候她就詞窮。
而且她和喬一帆不一樣。她沒有什麼資格或者立場向喬一帆哭喪說自己多慘。她想了想，決定把機油肖隱小姑娘給賣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肖隱和喬一帆還是挺像的，而曲渡覺得肖隱的經歷和藍雨隊長喻文州的經歷的前半段兒也挺像的。
他們的悲慘經歷如出一轍，可是最後的結果與今天，大相徑庭。
「我有個朋友，曾經和我一樣是訓練營裡的。她玩的是彈藥專家，我玩的是召喚師。」
曲渡坐在椅子上，選擇用平淡的語氣開始了這個故事。這其實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故事，沒什麼波瀾壯闊的情節，更像是回憶錄或者是流水帳。
「我和她一直一起訓練，我們倆關係很好……可是我們倆不一樣。她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手速慢，這一點和藍雨隊長喻文州聽起來差不多吧？其實也確實差不多，他倆都是手殘。」曲渡隨口黑了一把喻文州，「我不是想黑喻隊啊，我就形容一下我那朋友的手速。她在訓練營裡日子過的其實算挺艱難的，每次都是踩著線不被刷下去。她得不到重視，很多時候都沒什麼存在感，跟在大家的後面。但是我……嗯，其實第四賽季的最後，我本來都要跟俱樂部簽合同第五賽季出道了。」
「那個時候我和我的朋友都是高三。我週末來訓練營，而她住在訓練營。她很喜歡榮耀，可是到第四賽季末的時候，她還是被訓練營給刷下來了。嗯，被刷了。她在訓練營裡支撐了很久，最後還是撐不住了。這點來看的話，喻文州比她幸運的多啊，對吧？」
「而我當時已經開始拿著草擬的合同研究出道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面對她總覺得有些尷尬。她收拾行李離開微草的那天我去送她，她摟著我對我說，她就指望著我站在賽場上圓她的夢想了。」
「結果一個星期以後我就被姐姐硬生生拉出了訓練營，斷絕和微草的所有聯繫，被按著腦袋好好學習參加高考。」
曲渡自嘲地笑了笑，「她還以為我能替她完成夢想呢，結果咱倆誰都不行。我們倆都放棄了。」
「她現在在S市讀著語言系，我在B市念大學。」
喬一帆安靜地聽完曲渡的話。
但是他好像沒明白曲渡想要說什麼。
安靜地聽完大概也只是出於禮貌，和他一慣的謹慎膽小，很少出言打斷或者是反駁別人的話，即使聽不懂。
曲渡說完，抿了一下嘴唇，「不好意思，我好像有點語無倫次了……」喬一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曲渡笑，「我本來就是個嘴殘，不用維護我。」
「我就是胡說八道的。我只是想說，不管放棄還是不放棄，安於現狀還是放手一搏，都是很好的選擇，只要是自己做出的選擇，日後不要後悔就好了。所以一帆啊，你今天看見我也不要那麼害怕啊，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做出評論，也不會進行干涉或者告訴別人。而我比你大了這麼幾歲，也只能告訴你好好休息。我的經驗幫不了你。」
自己做的選擇不要後悔就好。就像這些年來她和肖隱，都無比懷念過去訓練營的時光，但誰都沒有後悔離開。自己的選擇，是好是壞都自己擔著。
後來曲渡和喬一帆走出了訓練室，曲渡跟喬一帆揮揮爪子說了聲夜安後就飄回了自己宿舍。啊，大晚上的講故事，把自己講的好困哦。
明天還是要起來幹活的。
她在入睡前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啊，快到耶誕節了吧。榮耀官方肯定又要出活動圈錢了，嗯。聖誕的話，官博上也要有所表示啊。
那弄什麼好呢。
曲渡翻身，又翻身，像個鹹魚一樣在床上翻了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地翻。
第二天曲渡爬去訓練營的時候有氣無力的，昨天睡得實在是有點晚啊。她出門前照了鏡子，最後還是選擇抹了點東西遮遮黑眼圈，不然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偷偷觀察了一下喬一帆的狀況，發現他倒是還好。明明大家都是熬夜的，曲渡默默哀歎一聲，最後把這歸於喬一帆年輕上。
自從來了微草，看見訓練營訓練室那群年輕的小鮮肉了，曲渡在內心裡儼然已經自居是姐姐輩的了。
嘖。
曲渡想了一宿的關於耶誕節，最後琢磨了一個計畫。所以今天她一看見王傑希就挪了過去。
「隊長隊長！」
王傑希進入訓練室，剛剛坐下就看見曲渡一邊揮手一邊噠噠噠地朝自己小跑過來。
「隊長啊要到耶誕節了。」
「所以？」
王傑希點點頭，問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曲渡比王傑希小兩歲，又算是舊相識，所以王傑希對她的認識一直還算是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小姑娘，一個被一直被寵著的小孩兒，不用負擔著什麼壓力，身邊的人都會幫著她護著她寵著她。
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王傑希看著曲渡今天穿著短款羽絨服，紮了半丸子頭，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可愛這個詞，再仔細想想，又覺得徐曲渡確實擔得起可愛的名頭。
徐曲渡的臉偏圓，下巴並不尖，好看在她皮膚白皙，臉上乾乾淨淨這一點上。她的眼睛算是杏眼，笑起來就眯著，倒是像個偷油喝的小耗子。
可是曲渡還是嫌棄自己這臉沒什麼氣勢，然後被室友路小小一枕頭砸倒，「有顏值就夠了，你還嫌棄這嫌棄那！」
上學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跟曲渡表白過，曲渡也知道自己好看。她內心呵呵噠，有個榮耀第一臉的表哥周澤楷，她的臉也不會拉低周澤楷親戚的顏值分啊。這大概得歸功於他們家的基因好吧。
王傑希反應過來自己正盯著曲渡的臉看，所以他很快收攏了目光。曲渡毫無自覺地攏了攏頭髮，笑嘻嘻地說，「隊長隊長，都要耶誕節了。我想著錄一個小視頻，就是咱們微草的戰隊的人每人說一句『聖誕快樂』和『Marry Christmas』放到官博上怎麼樣。」
其實這個想法還是犬兒以前說給她聽的，說她們的一個社團，有一回周年慶就是這樣錄的視頻，當時她就覺得要是微草也能出一個這樣的視頻就好了，她一顆粉絲的心能原地爆炸，現在一想，覺得耶誕節那麼幹，真是再好不過了。
徐官博小萌物曲渡：作為一個微草粉最想看到這種東西了！終於可以在微博上發威了！終於可以利用職務之便滿足自己的私欲了！
曲渡雙眼閃閃發光地盯著王傑希看。
王傑希沉吟片刻，目光在曲渡身上掃過一圈。
曲渡立馬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代表討饒或是乞求的動作。
「可以啊。」王傑希通過了曲渡的想法，「你打算什麼時候錄？」
「時間什麼的無所謂啊，就是每個人都說一次，然後最後大家一起說一下。嗯，反正就都是這種套路了啦……」曲渡歪著腦袋想了想，輕輕咬了一下下嘴唇。「現在大家都要訓練啊，那我在午休的時候錄可以嗎？」
王傑希同意了。
「少咬嘴唇吧，不大好。」王傑希提醒曲渡，曲渡立馬把咬著嘴唇的牙齒鬆開。
「哦哦好的。」
「有攝影器材嗎？」
曲渡點點頭，「相機有的。」
聽到東西都差不多齊全了，王傑希才放過了曲渡，沒繼續問問題下去了。曲渡眨巴了兩下眼睛，覺得隊長今天父愛好像更足了……
中午吃完飯曲渡急匆匆地要開始她的小視頻計畫。她面對著11個戰隊隊員，最後還是決定從王傑希開始。
「你是隊長嘛，身先士卒咯，當然是隊長先來了啊。」曲渡理直氣壯地對王傑希說。
王傑希看了一眼拎著相機的小姑娘。然後坐正了身子。
「就說聖誕快樂和Marry Christmas？」他問。
「嗯！」曲渡猛點頭，「不過中間間隔的時間長一點吧，我可能到時候還要剪剪修修。」
「哦。」
王傑希應了一聲，想了想，走到走廊裡，「在這兒錄行嗎？」
「有點背光。」曲渡看了一眼自己的相機，「太亮了，我們還是去屋子裡吧，頂多隊長你找面有微草隊徽的牆當背景。」
這種牆在微草還是不少的。
王傑希站定，看著曲渡的鏡頭。
「開始吧。」
「聖誕快樂。」
「Marry Christmas.」
王傑希按著曲渡的要求說完這兩句，他認真地看著鏡頭，目光柔和沉穩，說著這兩句的時候總是笑著看鏡頭。
曲渡舉著相機。她知道王傑希是在看鏡頭，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她總是錯覺著王傑希像是在看著她。用這種沉穩認真的目光。
王傑希的眼睛依舊不對稱。
可是曲渡覺得自己這一刻，真是太喜歡王傑希了。
真是，太喜歡了。
明明以前也很喜歡隊長的。現在她突然有點控制不住的臉紅。心比以前跳的要快一點了。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聽到的一句話，「心跳快的過分，上帝勾動的小指讓她無論如何怎樣碎碎念都無法平息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蠢蠢欲動。
☆、逛街？
蠢蠢欲動只是心裡的。
曲渡表面上很正經地錄完這一段，很正經地對王傑希說，「嗯可以了隊長，謝謝隊長，我去拍別人了。」
然後帶著可疑的臉紅，腳步有點虛浮地轉身離開。
…………
王傑希狐疑地看了一眼曲渡有點燒的臉頰。「怎麼了？」
「真沒怎麼。」
就是莫名其妙地少女心突然有點氾濫。或者低俗一點來說，就是突然之間有點發春。
曲渡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了。她趕緊正了正神色，扭過頭去很正經地重複了一遍，「真沒怎麼。」
這是工作啊，工作啊！認真點啊，不要隨隨便便氾濫啊。
曲渡暗搓搓地警告自己。
「我去找鄧副隊了！」她喊了一聲，開始小跑起來，風風火火地跑向了鄧複升。算了，既然對著隊長是要犯病的，那還是先遠離隊長冷靜一下吧。
接下來是鄧複升，梁方，高英傑，劉小別，柳非……她一個一個錄過來，好在這些天相處下來，大家都不算太陌生，這些隊員們都挺配合的。柳非還笑嘻嘻地附到曲渡耳邊說，「呐我給你講啊，你別看小別這樣拽的不耐煩的樣子，其實他內心也是要錄得！」
曲渡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她內心人設裡也覺得劉小別是這樣的一個人。
而高英傑和喬一帆這一對好友是照例地臉紅羞怯，在曲渡的鏡頭面前頗有些拘謹放不開，曲渡耐心地疏導了一會兒，高英傑喬一帆還是臉紅紅的，看他們的樣子也是很想好好錄個視頻，可是就是無法自主自己的臉紅，都開始有些著急了。
曲渡怕這樣下去高英傑小天使就不是害羞到臉紅而是著急到臉紅了。
「唔那就這樣吧，臉紅紅的也很可愛啊，反正這年頭姐姐粉阿姨粉多著呢。」曲渡最後拍板，就這麼拍了。
手忙腳亂地拍攝維持到訓練開始，曲渡還差著三個人沒拍完。她及時收手，琢磨著明天一早再來繼續。
王傑希依舊是要求曲渡在把視頻放上官博之前給他看一眼，有微草粑粑幫忙把關，曲渡還是很開心的。只是心裡默歎了一聲，這方方面面的事王傑希都要關心，他的心也太操勞了吧。
東西在耶誕節前做好，曲渡在耶誕節的時候發出去。
微草俱樂部V：聖誕快樂！Marry Christmas的祝福裡送上全戰隊萌萌噠祝福！拿走不謝喲~[視頻]
然後是一圈兒艾特。
視頻是曲渡後來花了好幾個晚上剪的，把「聖誕快樂」的臺詞都搞到一起，「Marry Christmas」的臺詞也都放到一起，力爭做出那種宣傳片的感覺。最後由於曲渡在剪視頻這方面還是個green hand （新手），也只是盡力做出了個還算像樣的剪輯來。
差不多。
耶誕節給了戰隊小半天的假，下午的時候，柳非開開心心地跑來問曲渡下午去哪玩兒。曲渡彼時抬頭看了一眼跟在柳非身後欲言又止的周燁柏，沉默了一下，說。「我下午想去網遊做聖誕活動……」
柳非有些失望，眼巴巴地看著曲渡。
「你想逛街？」
「嗯！」
曲渡又看了一眼周燁柏，然後說，「你可以帶著周燁柏去啊，男生還可以幫忙拎包多好啊。」
柳非一臉問號，然後轉身狐疑地看了眼周燁柏。「他會高興來嗎？」
周燁柏點點頭，「我陪你去吧。」
曲渡有點滄桑地看著柳非和周燁柏走出去。噢，她其實還是挺想跟柳非出去逛街的……現在看來她是自己作死地只能去打網遊做活動了。
王傑希看到曲渡一臉複雜地盯著電腦螢幕。
「怎麼了？」
「隊長你說微草允許隊內談戀愛嗎？」曲渡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話。王傑希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依言回答了她。「應該是允許的吧，嗯，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職業選手大多是單身。這裡就不點名批評輪回的某方姓牧師成為一群單身狗裡閃耀的脫團狗了，大家談個戀愛都不容易，談到隊內似乎就更不容易了。因為沒出現過這種情況，王傑希也不好下定論，他只能表示規定是沒有明文禁止的。
曲渡哦了一聲，有些松了口氣的樣子。「隊長我給你講，我有種我親手把白菜送到豬嘴裡去的感覺。」
嫁女兒的感覺啊，好滄桑了。她明明也還只是個單身狗啊，卻要承受這些東西……
「誰？」
王傑稀有些好奇，拉著張椅子在曲渡旁邊坐下。
曲渡側頭看王傑希，眨巴眨巴了眼睛，「柳非唄。」
「你說周燁柏和柳非？」王傑希接腔，看著側頭的曲渡，總覺得她最近是在開發什麼新技能，能把刻意賣萌的動作給自然而然地做出來。
「哇連隊長你也看出來了啊！」曲渡有點激動，「終於有人和我吃一對cp了！」她激動地猛點頭，第一時間想要抓住王傑希的手搖來晃去大喊同好。
她的手伸出去了！
她的手抓到隊長的手了！
她把手收回來了。
曲渡在手指碰到王傑希手背的那一刻秒慫，突然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跟隊長八卦還妄圖染指隊長的手……她趕緊把手縮回來，臉上迅速地燒了起來。
她其實很少臉紅，但是害羞的時候臉會第一時間燒到緋紅。其實在大學裡的時候她已經很久沒有臉紅過了，不管是面對男生大庭廣眾下的表白，還是宿舍裡犬兒沒節操地開腔講黃段子，她都要麼面無表情冷淡地道歉，要麼也開黃腔懟回去。
可是現在卻意外純情地臉紅了。
曲渡覺得自己在王傑希面前還是可以勉強找到一點自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的少女心的。或者說是，在王傑希面前，她的少女心，死灰復燃。
王傑希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激動地小聲嚷著「終於有人和我吃一對cp了」，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背被一個涼涼的東西給碰了一下。很輕的一下。
他幾乎是瞬間意識到這是曲渡的手指，他也瞬間意識到曲渡是想抓起他的手。他都意識到了，對方的想法，對方的下一步……就像是在比賽場上一樣，判斷對方的意圖和下一步動作，精准無比。
他都意識到了，可他一瞬間卻是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這和比賽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王傑稀有點慌，比賽時候再緊張的時候他也沒有大腦一片空白過，現在他卻感受到了，那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要，怎麼做……
然後手背上那冰涼的一點就迅速地收回去了。
王傑希心裡像掉了塊石頭。這時候他就不知道該用如釋重負來形容自己比較好，還是用悵然若失比較好了。
曲渡有點方。
她覺得自己藥丸。
迅速把那雙作死的爪子給縮回來，她有點心虛地看了眼對面的王傑希，有點窘迫，她縮縮脖子，想把自己熱熱的臉蛋給埋進圍巾裡。該死，訓練室裡開著空調，她就沒戴圍巾，現在想縮脖子都不知道該縮進哪裡去。
她偷偷瞥王傑希。後者依舊是一臉沉穩與淡然，曲渡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就像大家都猜不出魔術師下一步會幹什麼一樣。
但曲渡好像是有點失望。
王傑希看到曲渡的臉迅速變紅。
臉肯定很燙吧，手卻這麼涼。
他有點不著邊際地想著。
王傑希站起身來。
「手有點涼，記得保暖。」
曲渡聽到王傑希一開腔就是注意保暖，瞬間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
她點頭，「嗯嗯！就是剛剛出去洗了個手所以涼……」
隊長站起來了啊，是要走了嗎？哦，那自己應該也要跟著的吧……
「你下午怎麼打算？」王傑希繞過了剛才有點尷尬的話題，換了個話題拋給曲渡，似乎是打算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迷之尷尬和曲渡過分紅的臉。
「本來是打算跟柳非出去浪的……嗯出去玩的，可是現在啊……」曲渡有點惆悵，她現在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那麼偉大的。
捨己為人的完全沒有多開心啊，小學課本騙我。
「很想逛街？」王傑希問。
因為是並肩走的緣故，曲渡側過臉去看王傑希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和他的右眼。噫，側臉也好看。不管是正臉的大小眼還是側臉都好看誒……
「呃，也就一般想……」
王傑希沒說話，曲渡也沒說話，出門的時候把訓練室的門順上。從這裡出去到員工宿舍和到選手的宿舍樓還有一小段的共同路程。她琢磨了一下，這樣的話她再跟隊長一起走一段就可以了。
曲渡想了想，繼續說，「不過現在沒人陪我了啊，一個人逛街簡直是孤獨排行榜上的前幾……」不僅如此，一個人逛街，還要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閨蜜組的手挽手這個好看那個好看一起試試買個姐妹裝吧，情侶組手牽手這個好看那個好看親愛的你穿什麼都好看……
她大學逛街都是被犬兒拉著走遍整個商場的那種。
嘖，還是不要一個人逛街了吧，她上個某寶都能假裝逛完了街。
「所以我還是去網遊部看看吧，今天是聖誕去看看榮耀官方搞了什麼圈錢活動出來。」曲渡想了想，慎重地回答。雖然她覺得自己這麼跟隊長報備行程簡直像是在跟爹申請出去玩一樣。
噯噯噯，能當王隊的女兒簡直幸福好嗎？想什麼呢。
「哦。」王傑希應了一聲。
岔路，曲渡要往網遊部走，王傑希往宿舍樓走。曲渡揮揮爪子跟王傑希說再見。
「隊長隊長再見啊！啊對了，聖誕快樂喲~」
「聖誕快樂。正式的。」王傑希半側過頭，也對曲渡揮了揮手。
曲渡覺得自己臉上剛下去的熱度又要爬上來了。她胡亂笑笑，趕緊轉過身，小跑跑向網遊部。
每次都跑。
王傑希看了一會兒曲渡的背影。然後繼續走向宿舍樓。
其實，剛剛沉默的那會兒裡，他差點想說，「那我陪你去逛好了。」可惜還沒說出口，曲渡就說去網遊部打遊戲。
可惜沒說。
可惜了。
王傑希想。
悠于 2017-8-5 13:01
☆、聖誕
曲渡走進網遊部的時候，看見偌大的房間裡幾排電腦……大家都還是和往常一樣劈裡啪啦地對著電腦工作著……打遊戲……
她放輕腳步走到空著的一台電腦面前，看到身旁夏忱忱正操縱著她的神槍手醉別西樓在和兩個聖誕小偷幹架，視野裡旁邊還有兩個玩家站著圍觀。
夏忱忱的神槍手艱難支撐著。
按照夏忱忱的技術，讓她一個人對付兩個小偷確實是為難她了。大概不久就要死了。曲渡在心裡下定論。
夏忱忱從她電腦旁擺著的小鏡子裡瞥見曲渡。「誒誒誒曲渡你來了啊，快來幫我打過這一波好不好，要死了嚶嚶嚶……」
額……每次都是一來就幫夏忱忱打。
曲渡認命地應下來，坐上夏忱忱的位子，開始操作那個神槍手「醉別西樓」。噫，要用更不順手的神槍手了。曲渡一上手就飛快地用飛槍技術倒飛出去，接著迅速飆起了手速地走位和攻擊，好吧，之前有段時間癡迷過表哥的臉，還是認真研究過神槍手一段時間的……反正不會難看到一定地步就對了。
旁邊圍觀的兩個玩家本來像是看醉別西樓不行了，暗搓搓準備著動手搶聖誕小偷也撿個漏的，雖然夏忱忱沒有能力一人殺死這兩個小偷，但好歹也打掉了小偷半數的血條，沒想到這會兒那個醉別西樓似乎是突然生猛了起來。
不會是換人了吧，那還上不上。他們私聊裡開始商量。
最後還是決定觀望一下，要是還剩這點殘血的醉別西樓能把那兩個聖誕小偷搞定，就足以說明這操作著是個高手，惹不得。要是醉別西樓就這麼被聖誕小偷弄死了，就更好了，他們就可以上前接手殘血的聖誕小偷了。
曲渡飛快地操作著，不久就搞死了兩個聖誕小偷。那兩個玩家的心思她也知道，不過她沒去理會，兩個聖誕小偷一死，她就操縱著醉別西樓乾脆俐落地走了。
「幹嘛不把那兩個人殺死啊，他們倆一直站旁邊看著就等著我死了，之前還有一個人來補我刀呢！」夏忱忱有些不服氣地小聲喊了一聲。
曲渡把位子還給夏忱忱，「你血量也不多了，跟他們兩個滿血的死磕是找死去啊，你還是趕緊和公會裡附近牧師聯繫一下吧，現在就你這血量，嘖，隨隨便便來個人就搞死你個脆皮。」
夏忱忱明白過來，哦哦了兩聲趕緊拉開列表找附近的奶媽了。
「這次聖誕什麼活動？」曲渡問。
「聖誕小偷，額，反正，反正你找著小偷就殺就好了。」夏忱忱給了簡單粗暴的回答。
「哦。」曲渡開電腦，「你怎麼沒跟你男朋友一起？」
「聖誕小偷太散了，不好找，一起效率太低。」夏忱忱拆開了根棒棒糖含著，在原地乖乖等著奶媽來奶她一口。「所以就分開來殺啊。」
曲渡點點頭。掏出帳號卡開始登陸她的召喚師。然後她聽見夏忱忱問她，「你去哪裡打？」
「你在哪裡？」
「罪惡之城。公會裡等級高點的都在這兒，你這號的等級有點低了吧。」
曲渡打開地圖看了眼罪惡之城的位置，「不虛，打得過。」等級不夠技術來湊嘛，也就幾級而已，她還不至於弱成這個樣子。
於是她操縱著她的召喚去罪惡之城了。
「你要找我嗎？」夏忱忱問她。
「不了吧，不是說蹲一起效率低嗎？」曲渡拒絕，然後操縱著自己的小召喚四處找小偷了。
夏忱忱也沒強求，嗯了一聲，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對了，這些罪惡之城裡的居民NPC超級難搞，你小心點。」
…………
曲渡很快就知道為什麼說這些居民NPC超級難搞了。
曲渡有點心累。這就很針對她的召喚師職業了。人家想要躲著罪惡之城的居民只要控制角色走位就好，而召喚師還得控制著所有召喚師躲開仇恨範圍……
心好累……還做什麼活動哦……
吐槽歸吐槽，認命歸認命，誰叫她自負地跑來了罪惡之城呢。曲渡還是認認真真地操縱起了角色和召喚獸，開始了漫漫地尋找聖誕小偷之旅。
結果才過了兩個小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聖誕小偷在少。
很長時間沒有找到聖誕小偷了。一個都沒有。夏忱忱也說她好久沒遇到小偷了，直吐槽自己的人品到底是有多差。
曲渡卻搖搖頭。這應該不全是運氣的問題。
她剛剛看見有兩個過路的玩家在吐槽看到一個人引了一群聖誕小偷在狂奔，她心裡就感覺有些不大妙，她問了夏忱忱，夏忱忱也說看見了。
結果不過多久她也親自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幕，一個角色飛快地跑過，後面烏泱泱的一大群聖誕小偷。
那個裝束。
是君莫笑。
是葉秋。
「你說他要幹嘛啊。」
曲渡覺得自己嘴唇有點幹，她放開滑鼠，說，「聚怪，他大概要一次獨吞罪惡之城的所有聖誕小偷。」
「什麼？」夏忱忱驚呼了一聲，「搞笑吧，怎麼可能？！要把自己玩兒死的吧。」
曲渡抓了瓶礦泉水擰開，「他可是葉秋。有什麼不可能。」
猜到了君莫笑的聚怪意圖後，曲渡也就沒打算繼續殺小偷了，反正現在罪惡之城裡小偷越來越少，兜個大半天也遇不到一個，反而浪費時間。而中草堂的高層們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啟了緊急會議討論。
曲渡看著車前子忙活，沒參合進去。操縱著自己的小召喚回了主城，她拿出手機開始刷官博。
之前發了小視頻她還沒看到底反響怎麼樣呐。
王不留行就留我：啊啊啊啊啊要被我王隊蘇化了啊啊啊啊啊啊去你的喻文州最蘇！明明我王隊才是最蘇的！王隊我要給你生一個動物園！！！！
花草九月天：高英傑小天使臉紅好可愛！話說現在這個官博啊是換人了啊，語氣變得這麼萌，還老是放福利！簡直是#微草官博小萌物#啊！！！
官博小萌物……什麼玩意兒……
王傑希嘻嘻嘻嘻嘻：喜歡放福利的官博！感覺這個官博死了這麼多年終於要活過來了！答應我！保持這個福利速度不要停好嗎！#微草官博小萌物#
當歸：怒舔我王隊！哈哈哈哈感覺現在管官博的一定是個萌妹子！#微草官博小萌物#
我好萌好天真： #微草官博小萌物# 有生之年吃到官博發的這麼大的福利我簡直要感動哭了……再也不用羡慕藍雨的官博了，我現在跟他們肝的時候可以自豪地懟回去他們官博是個話嘮我們官博是個萌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激動的粉絲直接刷了個叫 #微草官博小萌物# 話題出來。曲渡汗顏，然後戳進去，突然發現隊長竟然也點贊了。
哦好的，曲渡又開始有點方了。
雖然覺得「官博小萌物」這個稱號實在是莫名鬼畜與羞恥，但是曲渡還是很開心粉絲會買帳。
看看看看！她打理官博終於有成效了！
曲渡簡直感動地要熱淚盈眶。
不過這只是一個小範圍的話題，參與的人沒多少，曲渡翻了一會兒，然後登陸自己的微博小號，轉發了一點官博的內容，順帶參加了那個#官博小萌物#的話題，很是恬不知恥地誇了自己一頓。
她接到小姨的電話的時候，還保持在熱淚盈眶的狀態裡。手機響起音樂，她腳步虛浮地走出去接電話。
「小姨？」
「曲渡曲渡啊~這個元旦來不來S市過嘛！」小姨元氣滿滿地對曲渡說。
「啊？」曲渡有點遲疑，姐姐徐曲微上個星期就離開了B市坐上了前往M國的飛機去投奔好幾年前就定居了M國的徐父徐母了。其實B市現在也就曲渡一個人了。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大概是要去小叔家過的，畢竟小叔家在B市，離微草近啊。
「不了吧……我打算去小叔家過的。」
小姨那邊沉默了一下。
接著小姨開始不依不撓地勸說曲渡放棄元旦留在S市的計畫去S市投奔她。
曲渡有點汗，她推說自己留在B市離工作單位近一些，最後小姨急得把手機塞給旁邊打遊戲的周澤楷。
「你來勸！讓你曲渡妹妹來S市啊！」
周澤楷呆呆地抬頭和自家母親的眼神對上，然後默默地結過手機，放在耳朵旁邊，在小姨灼灼的目光下憋了好半天，最後才說了句，「今年全明星……在輪回……你來S市……近……」
曲渡被周澤楷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這茬事，這倒是動了些心思，最後敲定下來去S市過這年。又給小叔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明去S市，就不和他們一家一起過元旦了。小叔在電話那頭咬牙，「你小姨年年都跟我搶人！」
不管是徐父還是徐母那邊的親戚裡，曲渡這一輩兒的竟大多是男孩兒，女孩子寥寥無幾，只有曲渡和姐姐曲微這兩個小姑娘，所以她倆打小就格外招叔伯姑姨的喜愛。她倆不僅是徐家的掌上明珠，換句話說，那就是父母雙邊兩個家族的掌上明珠啊。而姐姐曲微打小身子不好，大多的時候都是留在家裡養身子，很少出門走動，更別說和遍佈華夏國的親戚們聯絡了。串門和走親戚的任務全部歸曲渡，而曲微身體最差的那幾年，父母照顧不到尚且年幼的曲渡，就把曲渡送去給S市的小姨讓幫忙照看。小姨很想要個女兒，可惜生出了周澤楷是個男孩兒，她為了這念叨了好久，對曲渡更是格外的喜愛。自從曲渡的父母去了M國定居發展後，更是年年爭搶著曲渡逢年過節去她那兒。
小姨那頭勸動了曲渡，小姨開心的不行，又頗有些怨念地對周澤楷說，「怎麼我每回勸她都勸不動，你勸倒有用！」
哎，被自己口殘的兒子給比下去了，好不開心啊。
周澤楷沉默，最後指了指自己房門上貼著的榮耀圖案，說，「她喜歡……這個……這個勸……」
兩頭的反應曲渡不得而知，她掛了電話後倒是眯著眼看了眼時間。網遊部裡還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聖誕活動，雖然出了個君莫笑Bug，但大家還是……很有興致地看君莫笑聚怪的，曲渡瞧著他們就差開個賭局來賭君莫笑能聚多少個怪了。
夏忱忱沒小偷可以打了，她乾脆退了帳號走出來。
「你不玩了？」曲渡問。
「玩了好久了。脖子酸。」夏忱忱轉了圈脖子，「他們這麼天天對著電腦玩遊戲，我是真擔心他們身體。」
曲渡拍了拍夏忱忱的肩。想了想，說，「這是他們的職業。」
身體……每個職業都有它的職業病啊，曲渡想，職業選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大舒服的地方吧。
王傑希呢？
他有嗎？
曲渡覺得自己有點關心的過了，但她轉念一想，覺得自己站在王傑希的粉絲的立場上關心偶像的身體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也就心安理得了下來。
「嗯。曲渡你陪我去趟超市吧。」
「買什麼？」
夏忱忱俏皮地眨眨眼睛，「蘋果啊。聖誕嘛，我一直沒搞清到底是平安夜送還是耶誕節送，反正也差不多嘛。我去買點回來給網遊部。」
曲渡恍然大悟。
「真是羡慕車前子啊。」她扭頭看了眼裡面緊盯著電腦的車前子，「他有你這個女朋友運氣真好啊。」
夏忱忱笑，沒說話。
「走吧。」
曲渡陪著夏忱忱去了超市，到了超市看見夏忱忱挑蘋果，也忍不住拿了個袋子一起挑起來。
「你也買？」夏忱忱問。
「嗯……我給戰隊裡買點吧……」
夏忱忱深深地看了眼曲渡。
曲渡有點心虛。
好吧其實她就是想送王傑希蘋果啊……最後還得整個戰隊一人送一個。
「我覺得我在給網游部當媽，你在給戰隊當媽。」夏忱忱感慨了一聲。
曲渡想了想，「那我們兩個是單親媽媽組合？」
「不，我有男朋友啊。」夏忱忱笑嘻嘻地刺激曲渡。
「哦。」曲渡面無表情，「戰隊裡也還有王隊這個單親爸爸呢！」
「噫——」夏忱忱伸出手在曲渡面前一晃，「單親媽媽和單親爸爸，嘖。」
曲渡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嘴殘了。
說什麼單親爸爸！
對王隊的yy只能放在心裡啊……
曲渡最後惱羞成怒，「挑完了沒！挑完了走！」
☆、蘋果
第十七章
曲渡一個人拎了十幾個蘋果爬上訓練室，一路上默默地忍受著那過分細的塑膠袋拎帶。接觸面積太小，壓強太大，初中物理題。
嘖，太疼。
因為已經是傍晚了，曲渡估摸著出去浪的隊員們也就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她抬頭遠望的時候便覺得訓練室裡影影綽綽的有人影。她爬樓梯走到一半，終於是忍受不了那袋蘋果了，在拐角的地方把袋子放下，有些鬱悶地揉肩膀。做什麼突發奇想買蘋果呢，現在還得受得這份苦。
曲渡又想起了夏忱忱，她也是一個人拎著蘋果走回網遊部的。算起路程來的話，其實網遊部應該比訓練室離得更遠一些。曲渡摸出手機貼心地給夏忱忱發了條慰問短信過去。
結果夏忱忱回復得十分迅速。
曲渡有些好奇夏忱忱是怎麼做到拎著蘋果還能玩手機玩得這麼溜的。
醉別西樓：沒有啊車前來接我啦啦啦啦，所以我不拎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夏忱忱，手動再見把。我突然發現我們倆可能不是一個階級的。
醉別西樓：？
一曲微茫：我，無產階級勞動人民。你，剝削階級。
醉別西樓：…………雖然我政治沒學好但為什麼聽著就是怪怪的……
一曲微茫：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醉別西樓：不你聽我說啊你聽我說啊！
一曲微茫：嘖，幼稚哦
曲渡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不能聊下去了，她每次和夏忱忱聊天都覺得自己的智商會突飛猛進地回到小學那個淳樸而又天真的年代。
然後拎起袋子，哎，怎麼說，自己買的蘋果哭著也得拎上去啊。曲渡默默地盯著樓道看了一會兒，認命地邁開步子繼續往上爬，順帶反省著自己還是太弱。
「噠噠噠」
腳步聲。
有人。
曲渡發現腳步聲是從後面傳來的，從頻率上來看實在是比她剛才那要死不活地速度快得多。曲渡回身望下張望。恰好後面的那個人也抬起頭來。
一雙極其有特色的大小眼。
曲渡心裡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的「咯噔」了一聲。
王傑希看見曲渡的腦袋憑空從上面冒出來的時候驚了一下，然後才看清曲渡是從上面張望。他加快腳步爬上去。
曲渡先前只看見王傑希的頭，等王傑希爬到和她同一高度後。她就更尷尬了。因為現在她終於看清了王傑希手裡拿的東西。
一袋……蘋果……
一袋……蘋果……
曲渡有些呆滯地看了眼王傑希手裡拎的蘋果，接著又僵硬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拎的東西。真巧啊……
她現在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覺氣氛大概是有些尷尬，曲渡心裡想，該幹嘛，打招呼還是好巧啊，揮手還是鞠躬……哦不行，手裡拎著東西揮不起來，不然……鞠個躬？
王傑希看到曲渡手裡的東西後愣怔了一秒鐘，接著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緒。
「蘋果？」王傑希問，與其說是問，還不如說只是象徵性挑起話題的一個詞語。
「嗯。」曲渡謹慎地點點頭。目光從王傑希臉上掃過一遍，沒看出情緒來，她有些失望。
「那他們今天一人得兩個了。」王傑希若有所思地說。
曲渡再次「嗯」了一聲點頭。然後想都沒想地加了一句，「隊長你還是只有一個啊。」
王傑希看了眼曲渡，然後笑著說，「我確實沒給自己買。」
…………
曲渡沉默，然後結結巴巴地給自己挽救，「我，我……我也沒算我的啊……」
說完臉依舊有點紅。
王傑稀有點好笑地看了眼這個說多錯多的小姑娘，然後好心地替她解圍繞開這個話題。「上去吧。」
曲渡點點頭，行動上卻有些躊躇。心裡暗搓搓地琢磨著，從剛才王傑希的速度來看，自己……似乎真不一定跟得上啊……
但她還是順從地乖乖跟在王傑希後面。
「你怎麼老是跟在後面？」
王傑希轉回頭來問，曲渡思考了一下才猶豫著回答，「大概是……腿短？」
大大你有大長腿在前面走得虎虎生風也稍稍考慮一下小短腿的無奈與滄桑好嗎……曲渡眨眨眼，誠懇地看著王傑希。
王傑希：……
他的一雙大小眼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曲渡，然後伸出一隻手，「我幫你拎吧。」
嗯？
曲渡愣怔了一下，看著面前王傑希伸出的手，隊長要幫她拎啊……曲渡迅速把手裡拎著的袋子抱在懷裡，拼命搖著頭，「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拎！」
「那個……隊長你手多貴啊，這帶子太細勒的疼。」曲渡語氣誠懇地對王傑希說，眼睛眨眨，極其懇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真的。隊長你也有蘋果要拎啊我自己來就好。」
「哦。」王傑希見她頗堅持的模樣，最後收回了手，繼續向訓練室走去。曲渡依舊跟在他身後，但這次王傑希的速度就放慢了下來。曲渡低著頭跟在後面，視野裡是大片的地磚和王傑希的腳後跟。
剛剛王傑希伸手的時候，眼睛真的是，好看的要命。
眼尾細長，目光放在你的眼睛裡。
曲渡悄悄摸摸地深呼吸了一口。如果不是手裡還拎著東西的話，她真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臉。
訓練室裡果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王傑希推門進去的時候原本吵吵嚷嚷的訓練室頓時安靜了片刻，像足了中學時候班主任突然進教室的那個瞬間。曲渡拎著蘋果在後面偷偷地笑。
王傑希走進去把手裡的蘋果放到了桌子上，又轉身幫曲渡把她買的也給放到了桌子上。蘋果被拿離的那一刻曲渡才真正送了口氣，她攤開自己的手心，白皙的掌心，虎口那裡一條細細的紅印。
稍微有點扎眼啊。
不過很快就會消掉的。曲渡不在意地握了握拳，然後鬆開。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王傑希正看著她。
「隊長？」
「蘋果你來發一下吧。」王傑希說，眼睛又往曲渡的手那兒望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哦好。」曲渡應了一聲，然後按著人頭，拿著蘋果開始跑下去給那些隊員們發。這種感覺啊……莫名像中學時候班級裡統一發東西啊。
「今年怎麼還發兩個啊？」肖雲接過曲渡遞過來的蘋果，有點好奇地跟身邊的周燁柏嘀咕。周燁柏扭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地正跟曲渡說話的柳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而柳非一面接過曲渡遞來的蘋果一面跟曲渡說，「剛剛我看到一條超級棒的裙子！回頭給你看啊！」
「行。」曲渡點點頭，繼續一個一個地發著蘋果。高英傑紅著臉接過曲渡的蘋果，和好友喬一帆一樣禮貌乖巧地對曲渡道謝。曲渡心裡喟歎一聲，簡直想要默默他倆的頭。
發到鄧複升的時候，這位可靠的騎士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曲渡，接過蘋果，「謝謝。」曲渡心裡還是很尊重這位副隊長的，立馬微笑著搖頭說不謝。
最後還剩下兩個。一個是王傑希買的，一個是曲渡買的。曲渡看了看各剩一個蘋果的袋子，跑到王傑希身邊。
「呐，隊長你的。」
曲渡把蘋果推到他面前，笑盈盈的。
王傑希把蘋果拿在手裡，「謝謝。」
曲渡只搖搖頭，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王傑希低頭看了看手裡拿的蘋果，然後硬生生把它塞進了自己的隊服口袋了。帶回去再說吧。
等曲渡發完蘋果再次跑到柳非身邊的時候，柳非這才從她剛買的小裙子中回復過來，開始把自己的注意力給放到蘋果上了。
「誒今年怎麼發兩個啊。」
「因為還有一個是我買的。」曲渡眨眨眼，有些鬱悶，「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隊長也會給你們買來著的，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買了，拎上來簡直要我的命。」
柳非撲過來抱了一下曲渡，「啊謝謝曲渡姐！」
曲渡被她撲得小小地後退了一步，「噯噯柳非你悠著點兒！這樣我覺得我腰要廢了啊！」柳非連忙收回手哦哦著。然後她眼神一溜兒，又飛快地在曲渡耳邊說，「嘿你看劉小別！」
曲渡照著柳非手指的方向看劉小別，劉小別同學拿著自己的兩個蘋果和一個不知道問誰借的蘋果，在那兒自娛自樂地像雜耍一樣的拋蘋果玩兒。
「你別說，還有模有樣的呢！」柳非在旁邊發表自己的看法。「曲渡姐你說呢？」順帶也很積極地詢問別的想法。
曲渡看著劉小別，擰了眉毛，緩緩地說，「他讓我想到了我中學時候寫過的一片閱讀理解。」
「什麼？」柳非問。
「快手劉。」
曲渡說。然後她見柳非有些茫然的樣子，恍然反應過來這裡大多都是高中學歷甚至是不滿高中學歷的。就算念完了高中的也大多都是劃水漿糊過去的，是不能指望他們回憶什麼學生時代的作業的。她回憶了一下內容，說，「大概講的就是一個民間姓劉的賣糖的，一邊變一個叫『小碗扣球』的戲法一邊賣糖，由於手快，人稱快手劉。大概就是這樣。」
說著她聳了聳肩。
柳非反應了一會兒「快手劉」和「劉小別」。然後她開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誒！」然後柳非開始開開心心地拿出手機打算查一查這篇神奇的閱讀。
玩雜耍的劉小別最終把三個蘋果砸在了地上，曲渡走過的時候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在嘲笑他浪費糧食的行為。
劉小別一邊把蘋果撿起來一邊接受了曲渡的目光。
「你這還糟蹋了誰的啊？」
「一帆的。」
曲渡往喬一帆那兒一看，果然喬一帆的手邊只放了一個蘋果。她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劉小別又戴上了他的耳機，低頭刷手機。
「誒徐曲渡。」
「幹嘛。」
「柳非好像在曝你身份啊。」
曲渡愣住，「什麼玩意兒？」她怎麼覺得她有點聽不懂劉小別說的話呢。
「職業選手群裡。」
曲渡還是沒搞清前因後果，她一著急，直接飛到了柳非身邊。柳非果然拿著手機在快速的打字，感謝她用的是手機，手速受到了抑制。曲渡撲過去打斷了柳非的輸入。
「誒曲渡姐……」
「你這是在說什麼啊？」曲渡一臉溫和地問。劉小別之前就表示過對於柳非聯盟的大嘴巴這個稱號的嫌棄，但她還是一直把柳非當做妹子來看待的。
嗯，一個大嘴巴的妹子。
「哦他們問今年為什麼發兩個蘋果啊。」柳非理所當然地回答，把手機往曲渡面前一推，給她看聊天記錄。
職業選手群。
曲渡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榮幸。
起因是柳非把自己的兩個蘋果擺好姿勢開了美顏相機拍了照開開心心地發到群裡。耶誕節嘛，逢年過節的職業選手群裡都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一群手速達人閑的無聊在群裡聊天劃水。
只是發個照片而已，也很正常。
只是黃少天突然說了一句話。
夜雨聲煩：誒誒誒誒誒誒為什麼微草今年發了兩個蘋果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隊長隊長隊長你看啊！我們藍雨今年一人才一個誒！微草以前不都是一個的嘛今年王傑希是要微草雙份的愛了嗎？@索克薩爾@王不留行
逢山鬼泣：黃少說的莫名有道理的樣子
槍林彈雨：黃少說的莫名有道理的樣子
吳霜鉤月：黃少說的莫名有道理的樣子
鬼迷神疑：黃少說的莫名有道理的樣子
…………
一長串閑的無聊的跟隊形後是反應慢半拍的喻文州出場安撫黃少天。
索克薩爾：少天，發多了你又不吃：）
然而還有一個被艾特了的王傑希卻是沒有出聲表態。曲渡悄悄摸摸地往王傑希那裡望了一眼，隊長正對著螢幕，不知道看沒看到群裡的消息。
「我就來得及回了一句。」柳非說。
「嗯？」曲渡連忙把記錄翻回去再看一遍，才看了柳非發了出去的那句。
葉下紅：因為還有一個是一個小姐姐送的啊
然後柳非就在長篇大論地打字打算普及曲渡了。曲渡有點胃疼地看了眼柳非在聊天框裡打的那些字，覺得自己趕到的還是挺及時的。
因為柳非那句指意不明的話，群裡展開了新的一輪「嘖嘖嘖」的排隊行和艾特王傑希。曲渡看得有點緊張。
王不留行：是戰隊裡新來的陪練。
王傑希冒了個泡，一出來就是沒頭沒腦沒主語的一句話。但一看就是在解釋柳非所說的「小姐姐」。曲渡正好刷到這一句回復，她愣了一下，然後把手機塞還給柳非。「喏，隊長都解釋過了，你也就不用再介紹一遍了吧。」
柳非有些遺憾地把原本打的差不多了的話給刪掉。
曲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紅印子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她突然有點心塞，沒由來的。
☆、表哥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微草俱樂部裡的大多數人都拾掇拾掇東西預備著回家過元旦了。也有一些人是北漂，一個人待在B市，也都約了朋友一起過元旦。
而曲渡是比較清新脫俗的。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B市人，她要跑去S市跨年。
曲渡掰著手指頭算自己大概在S市要留的日子，一邊琢磨著帶個多大的行李箱合適。小姨早上的時候就發了好幾條資訊過來，仔仔細細不放心地問了曲渡一遍又一遍她的航班資訊。
哦對了，還有給小姨小姨夫帶的禮物。
曲渡走之前又想起了東西，急匆匆地把前幾天特地買的東西給塞進行李箱裡。走之前她就跟粟姐打好了招呼，直接在S市留到全明星，到時候她再和戰隊匯合。反正作為官博，全明星這種話題性極強的類似娛樂活動，她是肯定要摻和一腳的。
粟姐和王傑希都沒多大意見。
倒是柳非很興奮。
「哇曲渡姐你在S市也有親戚啊！你啊熟S市那邊的小吃我全明星的晚上超級想去好好逛一逛的！」
曲渡：「……別指望我找路啊我路癡我真的記不住路！」
飛機起飛前給小姨發去了短信，然後曲渡刷到了舍友犬兒給她企鵝上發來的消息。
稚犬：曲渡曲渡曲渡！
一曲微茫：？
稚犬：你上次讓我做的歌做好啦要不要誇我ww
曲渡想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歌，然後眼睛一亮，大爆手速給犬兒回消息。
一曲微茫：誇你誇你你可棒棒了呢！歌呢歌呢
稚犬：略略略就不給你，等你什麼時候終於想起來把我的簽名給我我再把歌發給你略略略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QAQ我就是忘記給你了啊啊啊啊
稚犬：不逗你了哈哈哈哈，歌我們社長在做後期，他是王傑希的腦殘粉，說好不容易唱一次他要用他畢生功力好好做後期哈哈哈哈哈哈
稚犬：但是我在他們錄歌的時候悄咪咪拍了個小視頻我發給你啊
一曲微茫：OXO犬兒好棒！愛你愛你
稚犬：不稀罕你的愛哈哈哈哈，記得回頭把簽名給我就好哈哈哈哈，王傑希的簽名我還得拿去給社長，他一腦殘粉做歌的動力全在這個簽名上了
一曲微茫：昂
曲渡有點小激動。她按著自己的心口等著犬兒給她發小視頻過來，只是這個時候空姐已經過來聲音溫柔地提醒手機關機了。曲渡只好把手機關掉，等下了飛機再看，可是這會兒就真如一只貓在心裡磨爪一般。
心癢。
她的舍友犬兒混跡cos圈，各類動漫小說遊戲cos她都涉及，這幾年尤其沉迷于榮耀cos無法自拔，立志要cos遍整個榮耀。犬兒的圈名就是「稚犬」，名氣不小，算是cos圈裡的一枚大大，和翻唱圈古風圈語C圈各類雜七雜八的圈裡人際關係都很不錯。之前她參加了一個微草戰隊的cos，恰好cos王不留行的是一個王傑希腦殘粉後期大大。曲渡把爸爸去哪兒改了詞，變成了王傑希版爸爸去哪兒，央了犬兒幫忙翻唱她當手機鈴聲。
犬兒應了下來，慢慢磨蹭這首歌，這都過去了幾個月才搞完。
曲渡想想有點興奮。第一次改詞啊。
王傑希版爸爸去哪兒啊。
想想真是……刺激啊……
下了飛機，曲渡拖著行李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小姨和她身邊的周澤楷。
周澤楷戴了鴨舌帽和口罩，嚴嚴實實地遮著自己的臉，只留下一雙好看的眼睛露在外面。曲渡快步向這對母子走過去，一邊笑著給小姨一個擁抱，一邊調侃周澤楷，「小楷哥怎麼不把墨鏡也戴上呢？」
「……出門……忘帶了……」周澤楷思考了一下，說，一邊還把鴨舌帽又往下壓了壓。
每次曲渡只有站在周澤楷面前她才會生出一種她不是嘴殘的自豪感來。
小姨開開心心地挽著曲渡的手臂，想讓周澤楷推曲渡的行李箱，曲渡推脫了兩聲還是自己推。周澤楷在旁邊默默地低頭跟著。
小姨詢問曲渡的學業，曲渡告訴小姨自己在B市找了個實習，單位氣氛挺好的，同事們也都很好相處。
小姨聽了忍不住勸曲渡，「現在曲微也去了M國，我想著你找工作要是來S市多好，離小姨也近一點，我想你的話你也不用B市S市兩頭跑了。」
「啊？不用了吧，不麻煩的。」曲渡搖搖頭，「我在B市單位裡過得挺開心的，不打算換。」
好不容易重新殺回微草，說什麼都不能再走了啊！
見曲渡堅持，小姨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三個人上了車後周澤楷才把口罩給脫下來。隨手戴上了車裡放著的墨鏡。
曲渡見了忍不住對小姨說，「其實不用麻煩小楷哥來一起接我的。小楷哥也算公眾人物啊，在外面被認出來多麻煩。」
小姨擺擺手，「就該讓他出來動動！他成天悶在家裡，要不就是悶在戰隊裡。天天就是對這個電腦，就應該出來動動。」
曲渡一聽覺得莫名有些道理。電競選手大多都挺宅的，出了名成了半個明星倒也是給了他們一個光明正大的不出門的理由了。
周澤楷在前面聽見了後座的對話，呆呆地眨了眨眼，最後說，「不麻煩。」
自家媽媽從小給自己灌輸「妹妹就是寶貝」的思想。一定要寵著妹妹，女孩子就是要寵一點，不可以欺負妹妹，妹妹那麼可愛那麼乖不可以凶她，就算做錯了事也一定要春風化雨地告訴她，不可以讓妹妹哭，誰欺負了妹妹就加倍地給懟回去！當然，以後要是哪家幸運的小夥子要娶走你妹妹了，你個做哥哥地一定要狠狠懟人一頓告訴他你就是你妹妹的靠山敢對你妹妹不好就懟死他！
嚴格意義上來說周澤楷並不是一個妹控。但是他是被從小灌輸妹控思想長大的。
「人造妹控」的養成。具體參見周澤楷。
何況周澤楷確實只有曲渡這一個妹妹。雖然是表的。他這一輩裡，就兩個女孩子，一個是曲渡，比他小，一個是曲渡的親姐姐曲微，比他大。比起徐曲微嚴肅正經一見到他就問他作業寫完了沒，他確實是更喜歡小表妹一點。
至少小表妹一見到他是笑眯眯地說「小楷哥你教我玩玩看神槍手吧！」
這至少還在他的領域裡。
周家給曲渡住的客房早就收拾好了，還是曲渡從前睡得那個房間。曲渡把行李放下，小姨就拉著她先去吃飯。
飯桌上小姨一面給曲渡夾菜，一邊曲渡天南地北地瞎聊著天。周澤楷就在旁邊默默地聽著。
小姨突然問起曲渡。「渡兒你大學談對象了沒啊？」
這是什麼問題，畫風轉移的好快啊！剛剛她們不是還在聊曲微的病情嗎！
曲渡應聲嗆了口飯，周澤楷默默遞給她一杯水，覷了眼小姨，最後還是沒說話。
「額沒啊……怎麼了……」
「就隨便問問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小姨笑眯眯地給曲渡夾了一筷子的菜。曲渡大腦有點當機，她有些驚恐地看向周澤楷，周澤楷收到表妹的視線，把頭偷偷別了過去，不看表妹驚恐求助的目光。
母后有點可怕啊。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自求多福吧。
這個問題曲渡倒不是頭一次碰見，只是頭一次被長輩問起。在大學裡的時候她和犬兒顏值都高，雖然沒擔得什麼「系花」「校花」這類奇奇怪怪的稱號，但追的人也確實不少。
這就比較麻煩了。有一回一個男生被曲渡客客氣氣地拒絕後不死心地問曲渡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犬兒在旁邊聽了暗搓搓地跟曲渡說要是實在不行就對外宣稱她們倆百合吧，省的這麼麻煩。曲渡錘了犬兒一拳說姐姐會弄死她的。
然後曲渡就微笑著對那個男孩子說，「我喜歡榮耀玩得比我好的人。」
接下來那個男孩子和曲渡約了一場競技場，被虐。再接下來，陸陸續續有男生來跟曲渡打競技場，都被曲渡用召喚給虐了回去。再後來，曲渡都懷疑來找她pk的男生裡大多都不是追她的，就是單純想跟她競技場的。
噫。除了最開始和人打競技場麻煩了些，後來也就真沒什麼人再來找曲渡表白了。因為她就讀的C大裡都說，想追徐曲渡，先把榮耀玩好再說。
犬兒這就很羡慕曲渡了。
曲渡：「別想了，你個榮耀渣渣，你學不來我這一招的。」
犬兒：……
相親？介紹？說媒？曲渡一下子想到了這些詞彙，梗著脖子僵硬了片刻，大學裡的那套說辭脫口而出，「呃手速比我快榮耀玩得比我好……」
「什麼？」小姨呆了一下，覺得這套回答和她預想中的不大一樣，不應該把重點放到收入家庭性格外貌這種正經一點的擇偶標準上來嗎？周澤楷戳了戳自己媽媽，然後指了指自己房門口貼著的一槍穿雲和榮耀遊戲的海報。小姨這才立馬想起來這是兒子當做工作的那個遊戲。
「哦——」小姨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讓曲渡心裡有點發毛。
但小姨接下來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吃完飯曲渡去洗澡的時候，小姨沖進周澤楷的房間拽下他的耳機。被打斷了遊戲的周澤楷呆呆看著氣勢洶洶沖進來的自家媽媽。小姨扶住周澤楷的肩膀，語速很快的問，「小楷小楷！曲渡玩那個榮耀啊厲害！」
周澤楷被搖晃得懵了一下。點頭。
小姨臉垮了下來，有點喪的模樣。「那我還怎麼給曲渡介紹物件哦……」小姨直接就在周澤楷的房間裡轉起了圈，周澤楷沉默地看著母上沉思的模樣，在心裡給曲渡點了根蠟。
最後小姨站定，一拍周澤楷的床頭櫃，「啊呀！小楷你那個戰隊裡的隊員都是S市的本地人嗎？」
周澤楷：……
「……大多……」周澤楷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小楷小楷，你看你牽牽線把你的隊員們介紹給曲渡認識認識唄！曲渡嫁來S市的話我就不用年年跟B市搶人了……」
周澤楷惶恐地晃了晃自己的呆毛。「這……不好……」
小姨冷笑：「不把曲渡留下來的話你給我趕緊找個可愛的兒媳婦兒也行啊。」
…………
周向母上惡勢力低頭澤楷
☆、即將跨年
曲渡從衛生間出來之後，一眼就發現了自家顏值逆天的表哥正倚著門一臉複雜地望著自己。曲渡心虛地看了一會兒周澤楷，然後心虛地走近，悄悄摸摸地小聲開口說，「哥，是不是小姨逼你來□□我了？」
…………
什麼玩意兒？
打了半天腹稿準備向曲渡通風報信的周澤楷蒙圈兒了，連著他的呆毛都直愣愣地立在腦袋上僵硬了。
「不是……」
曲渡松了口氣，拍拍胸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剛剛思來想去啊，想著小姨總不會喪心病狂地為了給我找個榮耀玩得比我好的就讓你上……啊是我思想齷齪了……」
周澤楷複雜地看了眼曲渡。
看來，當年你姐給你灌輸的近親不能結婚的思想還是灌輸的不是很透徹啊。
「不……」周澤楷努力想要給曲渡解釋清楚她現在面臨的更加喪心病狂的情況，可在組織語言上他依舊是很無能為力。
曲渡深知周澤楷的口殘。她側過半個身子，「哥你啊要進來說。」
周澤楷慢慢走近曲渡的房間。最後醞釀了一會兒，盯著自己的腳尖說，「媽讓我把輪回的，嗯，介紹給你……」
嗯？
曲渡臉上和煦的笑意僵硬了一下。
她……怎麼有點聽不懂呢？
周澤楷艱難地重複了一遍。
曲渡現在確定了。她不是聽不懂，她是不想聽懂。
周澤楷望向她的目光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曲渡嘗試著細細解讀了一下周澤楷的擔憂，她雖然不像江波濤那樣修煉成了周語十級，整個兒的一個人形讀周機，但好歹兄妹相處這些年，基本的解讀周澤楷能力，她自信自己還是及格的。
曲渡覺得吧，周澤楷的擔憂對象不是她，而是輪回的隊員們。
「額……那個，我有點懵啊……」曲渡扶住自己額頭，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那什麼，哥，你放心，我不會喪病到對你們輪回的人下手的。嗯。」曲渡說著拍拍周澤楷的肩膀，「不用擔心你的隊員的身心健康。怎麼說我要嫖也嫖我大微草的啊，不動你們輪回的哈。」
曲渡表情懇切地看著周澤楷。希望他能真正相信自己的話。開玩笑，身心都是隊長的好嗎？好嗎？生是微草人，死是微草魂，要禍害也找微草啊。
周澤楷愣愣地點點頭。他只是怕輪回那裡的一群長期單身的男選手嚇到曲渡，嗯雖然曲渡可能有點理解性錯誤，但是結果還是差不多的吧，那也就不打算追究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了。
想想一群常年打遊戲的宅男吧，要是把妹妹放進去肯定全部化身為狼啊！啊脫團狗方明華排外。
「媽那邊……」
「我去拖唄。」曲渡表示無所畏懼地聳聳肩，目光在周澤楷的身上溜了一圈兒，「嘖我本來還想讓你帶我去輪回看看的，看來沒機會了，心痛到失語。」
她搖搖頭，語氣裡頗為遺憾。
周澤楷有點著急地晃晃呆毛，「下次，媽不在，帶你。」
曲渡走到行李箱旁邊蹲著翻護手霜，說，「好，我就去跟小姨說，那什麼，先立業後成家啊，長幼有序啊，等小楷哥你有對象了我再談戀愛。」
周澤楷：「不……QAQ」
曲渡轉過頭的時候看見周澤楷一張好看的臉泛起紅暈——大概是急的。擺著手發出一聲單音節的「不」，「別說」，看起來倒是很想阻止曲渡，卻最終敗於口殘。
不愧是聯盟第一臉啊。著急臉紅什麼的，真是撩人嘖嘖嘖。
可是還是沒我王隊帥。：）
「逗你的。」曲渡笑，周澤楷這才面色緩和下來。曲渡突然覺得偶爾逗一下自己表哥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啊，他剛才那種著急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她都想拿手機拍下來給發到網上造福一下她的「嫂子」們了。
不過考慮到小楷哥的臉皮和隨隨便便放私照出去會惹得麻煩，她想想也就作罷了。嗯，不給輪回公關部找事兒做了，她覺得自己推己及人實在是善良。
「行行行你回房去吧，我自己來，跨年的時候來叫我下去就行了。」
周澤楷離開後，曲渡關上房門。「噗」的一聲跳到床上，激動地抓起手機就去看犬兒發給她的視頻。
曲渡內心有忍不住的激動。
視頻裡的是幾個穿著微草戰隊角色的cos服的人，穿著木恩的cos服的人先開口。
「爸比，你會唱小星星嘛~」
曲渡腦補了一下高英傑小天使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先「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是一陣靜默，「木恩」弱弱的說，「喂喂喂沒人接臺詞嗎？」
「防風」在旁邊說，「沒人配王隊。」
「cos王不留行的那個去哪兒了！」
犬兒的聲音亂入，「他說他去掰眼睛了，什麼時候把左眼掰大了他再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沒人配王隊沒人配王隊那跳劇情吧！」
於是他們跳開了念白的部分直接扯著嗓子開始唱了。
「我的戰隊有個人很酷
大眼小眼 魔法無阻
他的左眼 也有一點大
瞪著我學 會了榮耀
謝謝你光顧我的小隊友……」
結局就是到了王隊的部分大家就消音，最後還是犬兒扯著嗓子喊王隊部分大家一起來才繼續唱下去的。
曲渡在床上笑得樂不可支。
她改歌詞的時候可沒覺得有這麼羞恥，現在聽到別人正正經經地唱了她才有點不大好意思的感覺。
當這些「隊員」們扯著嗓子傾情演唱的時候，鏡頭的一角突然闖入了一個「一槍穿雲」。曲渡眼尖地一眼看見，噫，輪回和微草什麼時候串門了。
曲渡又聽到犬兒的聲音亂入了。「誒如啄怎麼來這邊了。」
那個一槍穿雲有點緊張地瞟了眼鏡頭，「啊那邊小姐姐們說等會兒拍完去約副本，讓我來問問犬兒姐去不去。」
犬兒：「去啊去啊必須去等我這兒群魔亂舞搞完。」
那個一槍穿雲「嗯」了一聲，露出小虎牙笑了笑，轉身跑走了，這個時候曲渡才突然看出來這個一槍穿雲是一個女孩子cos的。笑起來倒是很有周澤楷靦腆的風範。
這個類似於惡搞的視頻很快看完了。
一曲微茫：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稚犬：【叼煙】我出馬必須有意思啊
一曲微茫：都不敢配王隊的音真的是
稚犬：因為那個cos王不留行的說他找不到他的雙眼皮貼了【衰】不想點名吐槽他hhh
一曲微茫：裡面還有輪回的亂入！
稚犬：因為隔壁也取景拍片啊
稚犬：那個一槍妹子炒雞可愛的！！
稚犬：她的一槍穿雲簡直不要太好看哦，啊他們那邊正片都出來了我轉發給你看哦，，
一曲微茫：昂
一曲微茫：我把小視頻放到微博上你們社長啊有意見的
稚犬：不會噠
曲渡這才把視頻開開心心地放到微博上去——當然是她的私博了。
官博這種東西啊，有些時候還是要正經的。
聯盟第一臉聯盟第一眼入我懷：hhhhhh超級喜歡這個智障的視頻哈哈哈哈，超級可愛啊啊啊！話說都沒人敢配我王隊嗎hhh不慫不慫【視頻】
曲渡在發之前悄咪咪地把柳非的葉下紅給遮罩了。這真不是針對柳非，就是怕柳非一個激動一轉發一艾特，然後隊長就知道這個智障的視頻了，然後大概整個職業圈都要知道了……她的私博只有周澤楷和柳非兩個職業選手的關注，所以只要把柳非屏了就好。小楷哥就不用管他了。
到了10點多的時候周澤楷上來喊她去客廳，小姨興致勃勃地要看電視跨年，曲渡抱著自己的零食跟著周澤楷「噠噠噠」地跑下樓。小姨親親熱熱地把曲渡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看什麼？」
小姨想了想，「我還在追一個電視劇誒，先讓我把今天的看完我們再看跨年晚會吧。」
曲渡和周澤楷兩個口殘都沒什麼意見。
於是小姨開開心心地繼續追她的電視劇，好像叫什麼「青色夏天」。曲渡也懶得去吐槽這個蘇氣滿滿的劇名了。她和同樣無聊的周澤楷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玩手機。
企鵝裡一溜兒的群發祝福已經到來了。大多都一看就是群發的消息。那個文采斐然妙筆生花啊，曲渡沉默了一下，一個一個懟回去。
飛刀劍：今日24點一過，就是元旦了。新年的鐘聲敲響，新曆的首頁翻開。不要再為已去的成功而喜悅驕傲，也不要再為已去的失意而沮喪，因為前進的腳步如同滾滾的車輪正在往前走，不進則退……提前祝你元旦快樂！
一曲微茫：為什麼要群發這麼有雞湯味的祝福……【汗】
飛刀劍：【微笑】我媽發給我的，隨手傳播正能量。
一曲微茫：劉小別同學我這裡就要批評你了啊，手速達人還群發祝福嘖，手速快就單發嘛多有誠意是不是
飛刀劍：【再見】
葉下紅：今年元旦不收禮，收禮只收好心意，美麗幸福加如意，通通屬於你;今年元旦不送禮，送禮只送短資訊，健康自信加活力，統統都給你!元旦快樂哈!
一曲微茫：過年只收禮謝謝
葉下紅：哈哈哈哈好認真竟然還回復群發祝福
一曲微茫：只是管不住自己手和自己沸騰的思想而已hhh
醉別西樓：有些人正在醞釀，有些人正在密謀，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動，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所以我只好提前行動，搶先向你……送上元旦祝福!祝元旦快樂!
一曲微茫：ＯＸＯ忱忱我以為你是個清新脫俗不群發祝福的女子但是你！
醉別西樓：不渡渡我錯了我不該群發祝福的！
醉別西樓：我馬上清新脫俗給你看！
醉別西樓：【圖片】【圖片】【圖片】
醉別西樓：我應該秀恩愛才對ｈｈｈｈ
一曲微茫：【友誼的小床說塌就塌．ｊｄｐ】
一曲微茫：再見吧忱忱我們可能真的不適合ＱＡＱ
曲渡樂此不疲地進行著調戲群發祝福的事業，只能說這年頭大家都群發祝福，連周澤楷都群發了一條給她。
一槍穿雲：新的一年新的希望，新的日子新的盼望;新的生活新的進步，新的問候新的喜慶;元旦悄悄來到，大地一片好希望，願你生活愉快，日子過的一天更比一天好!
一曲微茫：夠了，我不信這是你說的
一槍穿雲：…
一槍穿雲：江發的
行了周澤楷直接把江波濤發給他的進行了不加修改地再次轉發。那輪回的隊員們豈不是要收到正隊副隊一樣一樣的祝福了？曲渡笑眯眯地心疼他們一秒鐘。
一曲微茫：敷衍！你這是敷衍！如果給我和別人一樣的我寧可不要！【寶寶心裡苦.jdp】
一不小心，曲渡的浮誇就又上綱上線了。
然後周澤楷沒回她，曲渡覺得沒意思。
「不敷衍……」曲渡感覺自己被人戳了一下，一抬頭發現是原本癱在沙發那頭玩手機的周澤楷可憐巴巴地跑到她這邊來討饒來了。
看著周澤楷過分好看的臉，曲渡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逗小周逗得太過分了……
曲渡心滿意足地一個一個調戲著群發祝福，連萬年潛水的肖隱小姑娘都出來冒泡給她群發了一條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然後她就刷到了一條清純不做作跟那些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的消息。
王不留行：提前祝元旦快樂。要不要進微草的職業選手群。
曲渡是很想先吐槽隊長為什麼沒有群發祝福的，但還是乖乖地先回答。
一曲微茫：要的要的【乖巧】
然後王不留行就迅速地甩了邀請過來。
群名就叫「微草職業選手群」，曲渡進去了之後才發現裡面熱鬧非凡。
大家都在看不同的台的跨年晚會，柳非蹲守水果台的小鮮肉，鄧複升梁方攜手看東方台的老幹部，劉小別清新脫俗去看中央台的，高英傑表示那他就看Ｈ省台的，袁柏清提出都沒人支持一下本地地方台嗎他去看Ｂ市台的，喬一帆小天使說他還是和英傑一起看Ｈ省台吧，周燁柏拒絕了肖雲邀請他一起看Ａ市台決定和柳非一起水果台。
曲渡覺得大家都很機智。一個人看不了那麼多台就分開看，然後在群裡拼命截圖吐槽。
【微草職業選手群】
葉下紅：曲渡姐你看什麼
一曲微茫：實不相瞞
一曲微茫：我在看青色夏天……
葉下紅：……
飛刀劍：……
防風：……
使君子：……
木恩：……
一曲微茫：我心裡也苦好嘛【哇的一聲哭出來.jdp】
葉下紅：我記得沐沐姐雲秀姐她們倆好像也在看這部來著
一曲微茫：【微笑】說說大概是淚
然後曲渡收到了王傑希的私聊。
王不留行：我也在看青色夏天
王不留行：陪我媽
一曲微茫：我在陪我小姨……【哇的一聲哭出來．ｊｄｐ】
王不留行：【摸摸頭．ｊｄｐ】
王不留行：不哭，同是天涯淪落人
曲渡看著那個團子的摸頭表情，突然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心跳慢了一拍。她側身直接往沙發上一摔，小姨見狀好奇地轉過頭問她，「怎麼了？」
曲渡有氣無力的說，「我覺得我老公撩我！」
小姨眨眨眼，現在的小姑娘都興喊男神叫「老公」，她可不是個保守的長輩，比如她上次上網看見網上一群小姑娘喊自己兒子「老公」，不也還是淡定地調侃了兒子很久嗎？於是自認為開明的小姨點點頭，哦了一聲繼續看她的電視劇。
周澤楷深深地看了眼曲渡，又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媽媽，什麼都沒說。
王不留行：青色夏天要放到幾點
一曲微茫：好像是１１點３０？我不看這個時間檔的我不知道啊
王不留行：我去查查
王不留行：１１點３０
王不留行：放完青色夏天看什麼
一曲微茫：ｊ省衛視吧
王不留行：以為你們都會喜歡看Ｈ省的
一曲微茫：不不不，我只是覺得別的台都在秀恩愛撒狗糧，我只想找個台安安靜靜跨個單身狗的年【微笑】
王不留行：哦，那我也看ｊ省好了
王不留行：確實看不得秀恩愛
曲渡默默把臉埋到膝蓋裡。
一曲微茫：沒關係的隊長，兩個單身狗可以相互扶持一起跨年的
曲渡眨著眼睛看自己剛剛發出去的那一條，冷靜地看了兩秒，然後嗷嗚了一聲，完了完了，嘴殘又來了，她不是在邀請隊長一起跨年啊……
「小楷哥……」
「嗯？」
「我要向你學習……ＱＡＱ說多錯多我要少說話嚶嚶嚶……」
周澤楷莫名地看著紅著臉嚶嚶嚶的表妹，懵逼了一下。低頭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表妹早就不在看他了，而是紅著臉看著手機捂著心臟。
他突然有點滄桑。
王不留行：嗯，好
☆、新的一年
「青色夏天」在11點30準時響起片尾曲。小姨抽著餐巾紙抹眼淚，曲渡複雜看了眼小姨，內心刷著彈幕。
一曲微茫：為什麼這種倫理劇都會讓人看哭呢？
王不留行：大概有些地方感同身受
曲渡不是很懂這種男主為了國家（？）遠走他方，同時又和女主虐戀情深的戲碼到底有什麼好感同身受的。
小姨情難自禁地繼續抹眼淚，周澤楷跑到衛生間擰了條濕毛巾給小姨擦臉。小姨沉浸在劇情裡悲傷地把遙控器遞給曲渡，曲渡拍了拍小姨的背，不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勸起。
把台換到j省台。J省台今年跨年打出的旗號是彙聚華語樂壇半壁江山，大家一起來玩。
小姨好奇地問曲渡，「你喜歡這種啊？」
曲渡含糊地回答了幾聲。一開始初衷只是想避開各個台秀恩愛的鋒芒而已，現在隊長也要看這個台的話意義就更重大了！
周澤楷對看什麼沒什麼所謂，隨曲渡開心就好。他們輪回的群裡已經發了好幾輪的紅包了，吳啟和杜明兩個人在那邊吵著要比誰手速快，搶紅包誰搶的多。方明華微笑著只搶不發，然後老神在在地來了一句「紅包都發給老婆了」，成功吸引了所有的火力。
周澤楷沒說什麼話，只是默默地搶紅包，每次顯示「一槍穿雲為本次運氣王」的時候大概就是他存在感最強的時候了。
雲山亂：隊長都好幾次運氣王了！求發紅包！
吳鉤霜月：同求+1
殘忍靜默：附議樓樓上
無浪：想叫你們別欺負隊長的，想想還是附議吧
周澤楷看了看這群隊友們，更加堅定了不能把妹妹隨隨便便帶進輪回的想法。
一槍穿雲：[企鵝紅包，恭喜發財]
然後周澤楷關掉輪回的群聊，戳開曲渡的小窗。
一槍穿雲：[企鵝紅包，恭喜發財]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啊啊啊啊啊小楷哥我愛你！！
一曲微茫：【乖巧】快點查收你妹妹的愛
一槍穿雲：【微笑】
周澤楷現在心情莫名舒暢。
曲渡收到周澤楷的紅包後轉手就發到了微草的群裡去了。
那群職業選手的手賊快，曲渡這兒手機就稍微卡了一下，她就搶不到自己的紅包了。
一曲微茫：心疼自己，每次都搶不到自己的
葉下紅：揉揉曲渡姐，哈哈哈哈
飛刀劍：手慢怪我們咯
一曲微茫：滾吧，鍋全是手機的！我的手速不背這個鍋！
使君子：[專屬紅包]
周燁柏發了柳非的專屬紅包，群裡現在在起哄，曲渡毫不猶豫地進去插了一腳一起起哄造勢。
當吃瓜群眾就是熱鬧哈哈哈。
馬上要倒數了。外面已經有些煙花開始燃放起來了，「砰砰砰」的聲音開始散亂地從四面八方想起，曲渡看見電視裡那些嘉賓們已經開始倒數十秒了。她跑到陽臺上。
王不留行：倒數了
一曲微茫：嗯
王不留行：你買煙花了嗎
一曲微茫：沒有，我不敢放的。在陽臺上看看別人放就好
王不留行：你在陽臺上？
一曲微茫：嗯
王不留行：陽臺風大，多披件衣服
一曲微茫：嗯
曲渡微笑著看著手機。
電視裡鐘聲響起來了。外面的煙花在這個瞬間一齊綻放，爆炸的聲音響起來，曲渡仰著頭趴在陽臺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爸爸媽媽還有姐姐一起過年了。
煙花真好看。
低頭發現企鵝裡很多新消息，大概都是祝元旦快樂的。曲渡匆匆掃了一眼，然後看見和王傑希的聊天介面上是兩條新消息。一條語音，一個紅包。
王不留行：[語音]
王不留行：[企鵝紅包，恭喜發財]
語音只有三秒。很短。曲渡愣愣地盯了一會兒那條語音，然後戳開，放在耳邊，王傑希的聲音和外面漫天的煙花聲一起響起。
他說。
「曲渡，新的一年快樂。」
周澤楷跑到陽臺上去找曲渡。發現曲渡正攥著手機捂著臉。
「冷。」周澤楷走近，拍拍曲渡的肩膀。
曲渡抬頭，紅著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周澤楷，「小楷哥，我大概要完了……」
周澤楷看見曲渡原本黑屏了的手機又亮了起來，大概是來了新消息，但他沒看清是誰的，大概是妹妹的同事或同學吧。
曲渡站起來，跟著周澤楷一起回到客廳。
小姨打著哈欠回房睡了，一面說著人老了熬不得夜了，一邊鼓勵曲渡堅持下去。
曲渡坐到沙發上，拖著下巴想了會兒，然後拿出手機，鄭重地也給王傑希回了一條語音回去。
「隊長，新的一年同樂。」
對不起，她叫不出口傑希……
企鵝裡犬兒發消息過來。
稚犬：曲渡曲渡我們正片出啦啦啦啦
然後微博裡犬兒轉發了他們微草全隊的cos外加隔壁輪回的cos。又單獨地把那個一槍穿雲妹子的片給轉發，最後一溜兒艾特曲渡。曲渡看了兩眼犬兒的艾特，倒是真的被那個一槍穿雲妹子給驚豔到了。
「喂喂喂小楷哥你看你看！這個一槍穿雲真的一級棒誒！」曲渡把手機舉到周澤楷面前晃給他看，周澤楷的腦袋跟著曲渡的手一晃一晃的。
「別晃。」
「誒我微博轉發艾特你你慢慢看去吧。」曲渡迅速把手機收回來，用私博轉發了一槍穿雲妹子的片，艾特了周澤楷，然後抱著手機繼續看企鵝裡王傑希發給她的語音。
能看出朵花來。
不行，必須得收藏。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曲渡都很混沌，混沌地一個一個回復「元旦快樂」，混沌地看完電視裡的跨年晚會，混沌地接受周澤楷勸自己回房睡覺的提議，混沌地和王傑希說了再見。
不真實的飄忽感。
元旦過完後距離一月五號的全明星開始還有幾天的空閒。周澤楷是一月三號就要去輪回俱樂部裡準備著了，這次全明星是輪回主辦，輪回也格外重視。曲渡在S市直接待到全明星開始，她跟粟姐還有王傑希說好了一月五號會碰個頭。
夏忱忱表示今年全明星她就不來參加了，究其原因大概是要堅定地陪著她男朋友奮戰在網遊第一線。
曲渡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宅的屬性，白天她就安心在家打遊戲，偶爾陪著小姨出去逛街。小姨總勸曲渡和周澤楷多出去走走，曲渡就睜大無辜的眼睛，「可是我不熟S市這邊的路啊，會走丟的……」
「讓小楷陪你啊！」
「小楷哥曝光率太高了！不要了吧。」
每次曲渡一拒絕，周澤楷就要收回他原打算邁出去陪曲渡的腳，繼續和曲渡競技場廝殺。
不該用廝殺，周澤楷單方面虐殺曲渡。
這種感覺和與隊長競技場是差不多的。都是一種不在同一層面上的虐殺。
曲渡的召喚師一曲微茫多次倒下後，周澤楷有點惶恐，思考著該不該放水讓一下妹妹。曲渡收到周澤楷的眼神後果斷拒絕。
一月三號周澤楷去輪回。
一月四號各個戰隊都陸陸續續來到S市。
一月五號全明星開始！
曲渡不認識輪回給各個戰隊安排的那個酒店。王傑希怕曲渡走丟，最後讓她先別來了，等五號全明星完了，再在輪回的會場碰頭好了。
本來周澤楷是想給曲渡搞輪回的內部票的，結果曲渡自己已經有了票了。
「是忱忱寄給我的，她現在不是不來了嗎，就把票給我了。不用你的啦小楷哥，我總不能辜負人家心意吧。」
全明星開始的那天曲渡早早溜進了會場裡，找著自己的座位後四下望望，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孤獨。哎呀，怎麼又全是情侶檔和閨蜜檔，曲渡心塞地低頭玩手機。
半個小時後開場秀開始了，微草的那個群裡還是吵吵鬧鬧的。
一曲微茫：都開始了一個兩個還在玩手機？
王不留行：手機都收起來
群裡剛剛活泛地很的人都迅速地銷聲匿跡了下去。曲渡咂舌，暗自感歎王傑希殺傷力的巨大。
柳非給她發來了私聊。
葉下紅：曲渡姐你坐在哪裡啊？
一曲微茫：B區，呃……中間那塊兒
然後柳非就沒回她了，曲渡惡意揣測是王傑希收了她的手機。
全明星的第一天，一段絢麗的開場秀之後就是新秀挑戰賽了。第一對是雷霆的戴妍琦挑戰煙雨的楚雲秀，新人與前輩都和和氣氣地打完這一場，美滿得很。
第二對就是微草的高英傑挑戰微草的王傑希了。
高英傑站在臺上，怯怯地發言，聲音愈來愈小，曲渡在下面聽著都替他著急。高英傑是個很好的選手，只是過分靦腆羞澀了，但是……他還只是個新秀，假以時日多加磨練，總會成熟起來的吧。
最後是王傑希站上去結果話頭。
王不留行和木恩。
王傑希和高英傑。
王不留行倒下的那一刻曲渡有點混沌。她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這看起來是一場動真格的比賽，最後天才少年高英傑戰勝了自家隊長。
是戰鬥不對勁！
曲渡倒不是覺得王傑希非贏不可，她只是看著這場比賽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是不對的。可是高英傑看不出來，她也看不出來。她有些悶悶的。
粟姐打電話過來，「曲渡！你在全明星現場嗎？」
「在的。」
「你現在到——算了，等會兒你到戰隊那邊去，我們公關部這邊要趕緊做出回應，你管的官博那邊到時候去找戰隊，要發的文字我等會兒短信發給你！」
「哦哦好的。」曲渡應下來。
接下來的挑戰賽一個比一個有看點，先是唐昊以下克上林敬言成功，接著就是孫翔的一葉之秋被韓文清的大漠孤煙打敗。賽場裡沸騰的聲浪一陣蓋過一陣。
曲渡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依舊是苦苦思索著高英傑和王傑希的那場比賽。到底哪裡不對勁呢……微草的群裡沒有人說話，寂靜無聲。曲渡一個人實在是想不出來。最後她忍不住給周澤楷發了消息過去。
一曲微茫：小楷哥，高英傑和王傑希的那場比賽……
一槍穿雲：王，放水
果然嗎？
一曲微茫：怎麼做到的
一槍穿雲：技能點
技能點！
醍醐灌頂。曲渡再次回憶起比賽的流程，這麼一說似乎就說的通了。她想給周澤楷回一聲謝謝，但是再看臺上周澤楷也被一個叫「於念」的新秀給挑戰上臺了。
曲渡忍不了了。她離開了座位。想到微草那邊去，但是想想全明星還在進行，就乾脆離開了會場到外面去吹吹風。
她有點想哭。
這讓曲渡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但她就是有點想哭，可能是有點心疼。
她最後拿出手機，給王不留行發了條消息。
一曲微茫：隊長，我在會場左邊的那個柱子那邊。
王不留行：左邊是哪裡。
一曲微茫：就是從後門出來往左
王不留行：那是西面
王不留行：等會兒我要見記者，叫小別去找你
結束前的幾分鐘劉小別戴著鴨舌帽從會場裡出來，拍拍低頭玩手機的曲渡。「趕緊走，避開等會兒的人流。」
「哦好。」曲渡跟著劉小別跑到特殊通道裡去。
「隊長在見記者。」
「嗯。」
微草的隊員都在休息室坐著，唯獨王傑希不在。曲渡走到高英傑旁邊，拍拍他的肩，「小傑很厲害。」
高英傑一下子又臉紅起來，「我……」
曲渡只是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然後摸摸少年的頭，打斷了他的話，自己也沒說話。
大家安靜地等著王傑希回來。
曲渡又打量了眼高英傑，「小傑有私照嗎？待會兒發微博可能會用到。」粟姐已經把公關的文字發給曲渡了，囑咐曲渡搞點高英傑的照片以及高英傑和王傑希的合照，事已至此，微草乾脆好好宣傳一下「天才少年高英傑」好了。
王傑希回來的時候，曲渡覺得她應該和王傑希說一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支吾半天，走到王傑希旁邊悄悄摸摸地對他說。
「隊長，你以後和我打競技場的時候，可以也這麼放水嗎？」
王傑希沉默地看了會兒曲渡。
「不可以。」
悠于 2017-8-5 13:02
☆、放水？
按照粟姐給的指示曲渡搞來高英傑小天使的私照，和王傑希的合照，順帶上次給高英傑小天使拍的照，公關部裡資源一共用，配上粟姐發來的文字。曲渡麻溜兒地發完微博。
「隊長，轉發嗎？」
王傑希點點頭，也拿出手機轉發曲渡剛剛發出去的官博。曲渡戳戳高英傑，示意他也轉發一下。
至此，微草戰隊全員掏手機轉發微博。
夏忱忱在企鵝上跟曲渡聊天。
醉別西樓：我的天這次全明星我沒去我到底是錯過了多少戲！【驚恐】
一曲微茫：不多不多，也就三場大戲【微笑】
醉別西樓：車前要悔死了去不了全明星
一曲微茫：這邊事兒一出公關部都炸了，你還有空陪著車前？
醉別西樓：【微笑】我身在公關部心在網遊部啊
一曲微茫：不說話
醉別西樓：在這裡，我要感謝唐昊，感謝林敬言，感謝孫翔，感謝韓文清，感謝他們製造新聞替我們分走火力
一曲微茫：順帶心疼百花呼嘯嘉世霸圖的公關部，今夜我們一起奮鬥【笑cry】
其實曲渡發完微博就沒啥事情可以幹了。粟姐最後給曲渡下達了個指令，讓她在全明星的時候乾脆跟在戰隊身邊好了，做個策應。曲渡把事情跟王傑希一說，王傑希也沒意見。
圓滿。
曲渡對於不是戰隊的人卻能跟在戰隊身邊的行為表達了深深的滿意。
事情暫時地搞完以後戰隊裡的氣氛也就漸漸鬆弛下來了。柳非笑嘻嘻地湊到曲渡耳邊說，「曲渡姐曲渡姐我們幾個女選手約了待會兒去逛S市，要不要一起來啊？」
曲渡搖頭。「我又不認識S市，那幾個女選手又不認識我，跟著多尷尬啊，不去了。」
柳非只好失望地「哦」了一聲。
然後劉小別興致勃勃地問曲渡，「晚上來不來打競技場！」
曲渡：「跟我打有什麼意思啊，有本事跟隊長打啊！」說完她又後悔，現在正是一個比較微妙的時刻，王傑希剛被新秀「打敗」，她說這樣的話……
劉小別對她撇撇嘴，沒說什麼話。
微草的車子來了，接戰隊的人會他們下榻的酒店。曲渡則是回小姨家，就和戰隊裡的人們揮手作別了。她對於逛蕩S市並沒有什麼多大的興致，這些年她來S市的次數不算少，活動範圍卻局限在小姨家附近。一個是出於她天生的路癡屬性讓她不敢跑太遠，還有就是她本身對於逛街這件事的熱情就不高漲。
更何況每次就她一個人，逛什麼逛。曲微還在她身邊的時候兩姐妹倒是偶爾一起出去過。
小姨家離輪回不遠，曲渡乾脆走回去。這段路她終於算是走熟悉了，放心大膽地走在路上不怕走丟。
回了小姨家卻發現小姨在收拾行李。
「小姨你要出門？」
小姨一面開著衣櫃，斟酌著往箱子裡塞衣服，一面說，「曲渡回來啦？是啊，我琢磨著去看看你小姨夫，這死鬼就知道工作，元旦也不回來看看，乾脆我去看他好了。」
小姨夫的工作經常出差，這幾年乾脆就被調到Y市去負責一個專案，逢年過節回來的都很少，好在小姨生性鬧騰朋友多，倒也不嫌寂寞。兩人說好了就這幾年就把工作給調回來，再過幾年就乾脆退休在家了。
曲渡知道小姨是怕小姨夫一個人在外地孤單，特地跑過去看他。
最近吃的狗糧好多啊。
曲渡在給肖隱發的消息裡這麼說。肖隱老神在在地回復她。
忍冬：曲渡，你知道什麼叫孕婦效應嗎
一曲微茫：嗯？
曲渡跑去查度娘。
「孕婦效應意即偶然因素隨著自己的關注而讓你覺得是個普遍現象，就是當人懷孕了就更容易發現孕婦，你開了賓士就更容易看到賓士，你拎個LV就發現滿大街都是LV。」——千度千科
——所以肖隱你想說什麼。
忍冬：我的意思是，當你感覺到身邊都是秀恩愛的人的話……大概你也是戀愛中的少女吧hhh
曲渡懵逼。
一曲微茫：什，什麼玩意兒
忍冬：小姑娘，不用害羞，大膽的承認吧hhh
忍冬：像我這種紅鸞星死活不動的老女人就從來不會感覺身邊的人都在秀恩愛~
一曲微茫：我單身啊小姐姐
忍冬：那也肯定有心動的對象啊！
一曲微茫：……
忍冬：你看你你看你你都不說話了！
什麼玩意兒。
偏偏還沒辦法反駁。
忍冬：哈哈哈哈曲渡小寶貝兒啊我會擱在心裡的，哪天脫單了吱我一聲就好，我遠端考察一下你物件。
肖隱，你聽我說……
你……
你不用遠端考察的，你認識。
曲渡心情複雜地關掉和肖隱的聊天窗口。
小姨趕明天一早的飛機，所以這會兒早早地就睡下了。曲渡洗完澡躺到床上，翻來覆去沒什麼睡意，乾脆拿出手機翻微博看看有什麼動態。
她現在心情很複雜，卻不知道要跟誰說。原本打算在發條微博的，但是自從接手了微草的官博，她發微博的頻率就直線下降了。主要還是怕自己一個拎不清，一不小心用官博發了私博想發的內容，那就很尷尬了。
所以她淳樸地切回了學生時代用的比較多的企鵝。
發說說。
一曲微茫：心情複雜。讓我打場競技場冷靜冷靜。
曲渡乾脆跳下床打開電腦登陸榮耀。競技場裡隨機匹配對手，因為元旦和全明星的關係，這時候遊戲裡的人不多。她隨手頗輕鬆地打敗幾個玩家，又覺得有些沒意思。
心跳得有些過分的快。
從前的心魔，現在可能要壓抑不住了。曲渡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腦門。有點無奈。
手機裡又提示有企鵝的消息。
王不留行：來不來打場競技場
——隊長還沒睡啊……
一曲微茫：好
一曲微茫：房間號XXXX
曲渡沒退房間，把房間號發過去後就等著王傑希進來。
很快王傑希就開著魔道學者小號進來了。
曲渡想，壓抑不住了就壓抑不住吧。她認栽。
曲渡和王傑希沒多說什麼，王傑希一進競技場兩個人就立馬開打。仍然是曲渡的小召喚死的很慘。
一曲微茫：隊長你今天技能點是怎麼加的
烈焰火盡：你看出來了？
一曲微茫：不算……差不多吧，問了別人知道的
烈焰火盡：問了誰
一曲微茫：周澤楷
然後王傑希那頭長久地沒有回復，烈焰火盡的角色也一動不動。曲渡又通讀了一遍她剛剛跟王傑希的聊天記錄，迅速地又回復了一句。
一曲微茫：他是我表哥==
烈焰火盡：嗯
王傑希靜靜地看著螢幕裡那個仰著頭的角色一曲微茫，召喚獸在她身邊靜靜地站著。他突然間就想到了第四賽季曲渡離開訓練營的那天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站在微草的門口，安靜地仰著頭看他。
王傑希搖搖頭，把自己今天加點的情況給曲渡發了過去。
一曲微茫：難怪啊
烈焰火盡：你只看出了不對勁？
一曲微茫：嗯，我看不出原因
烈焰火盡：那也很好了
一曲微茫：呃……我該謝謝隊長的誇獎？
烈焰火盡：不用
兩個角色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
一曲微茫：隊長隊長，你放我一次水唄
烈焰火盡：為什麼
一曲微茫：感受一下
烈焰火盡：不
一曲微茫：為什麼啊
烈焰火盡：要保持偶像地位屹立不倒
曲渡愣住了。
這句話是她第三賽季的時候對王傑希說的。王傑希第三賽季出道，強勢撞破新秀牆，魔術師名揚榮耀賽場。曲渡那會兒悄悄摸摸跑到王傑希面前要簽名，然後笑嘻嘻地說，「偶像地位屹立不倒！」
「為什麼？」
「因為還沒找到比你更值得崇拜的人啊！」
王傑希是徐曲渡的偶像。
她確實沒找到比王傑希更值得崇拜的物件。王傑希，他是聯盟裡最好的隊長。
一曲微茫：你的地位已經在我心裡屹立不倒了啊！
烈焰火盡：拒絕
一曲微茫：……分分鐘倒掉哦
曲渡有點滄桑地想起前幾天和小楷哥競技場的時候小楷哥還貼心地詢問自己需不需要放水來著……哎，待遇差別好大。
一曲微茫：好吧
一曲微茫：那我去睡覺了
一曲微茫：隊長夜安啊
王傑希沉默了片刻，回了句「夜安」，然後看見一曲微茫的頭像迅速灰掉，下線了。
為什麼不再多要求幾次呢，多要求幾次就可以答應了吧……
王傑希默默地退掉榮耀，關掉電腦。對著手機裡跟周澤楷的聊天欄盯著半晌，最後也是什麼都沒說的關掉了企鵝。
算了。
王傑希也很想找人聊一聊心裡的話。然後他看了一圈兒自己的列表，覺得，還是把話憋在心裡自己琢磨吧。
這就很像榮耀賽場上的戰術了。四個戰術大師，每一個制定戰術的時候身邊都有可以商量的人。而王傑希，他一個人孤獨地思考，孤獨地想，一個人和王不留行扛起微草。
曲渡有點心塞。然後拿出手機給犬兒發消息。
一曲微茫：犬兒
稚犬：嗯？
一曲微茫：我心情很複雜
稚犬：因為你男神輸比賽了？
一曲微茫：不是……
稚犬：那怎麼了
一曲微茫：額，打個比方啊，我覺得……袁湘琴可能喜歡上江直樹了
稚犬：你這比方有問題
一曲微茫：為什麼
稚犬：因為袁湘琴會去追江直樹，我賭一毛錢你不會有任何動作，頂多在心裡演一齣偶像劇
一曲微茫：……
稚犬：【微笑】無言以對了對吧
稚犬：我很好奇啊，你不是說要找個榮耀玩得比你好的嘛？
一曲微茫：……
稚犬：不說？
稚犬：我跟老大說了，老大說你是我們宿舍第一個動凡心的，一定要對你的暗戀物件好好考察一下
一曲微茫：不用了，我怕被你們嚇跑
曲渡看了一會兒天花板，關掉和那群喪心病狂的女人的對話方塊，想，之後還有全明星要參加呢，睡覺吧。
所以第二天曲渡精神萎靡不振。
☆、遊戲
第二天萎靡不振的曲渡選擇了喪在家裡看小說，小姨早上就走了，周澤楷這幾天都留在輪回不回他家。所以曲渡一個人舒心又頹廢地在泡了泡面過掉她舒心又頹廢的一天。說是頹廢，但曲渡還是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些比較偉大的任務的，比如，一天刷掉了三本小說。
全明星的第二天，依舊萎靡不振的曲渡萎靡不振地跟微草一眾打完招呼後萎靡不振地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子上。今天的活動內容比較輕鬆，是各類互動的小遊戲。
曲渡有點困，她支著腦袋冷漠地看著臺上司儀努力挑起氣氛，和周澤楷在旁邊努力地抽號。
「B區第五排17號！讓我們恭喜這位幸運地觀眾！請B區第五排17號觀眾上臺！」
司儀在臺上大聲地念出這個好不容易拼湊出來的座位號。內心裡充滿感激，感謝這位觀眾沒有一下子就沖上來，而是給了她一個念號的機會……
曲渡面無表情地看著臺上。
然後旁邊的小夥子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戳戳她，「那個，美女啊，是你的號吧！」
「啊？」曲渡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額，B區第五排17號……還真的是自己啊……
「哦哦謝謝你啊我還沒反應過來！」曲渡趕緊站起來對那個提醒自己的小夥子道謝，然後趕緊上臺。她可不想讓司儀等太久。
曲渡趕緊爬上臺。一共八條賽道，四個觀眾，四個職業選手。周澤楷和另外三個職業選手站一邊兒，他們幾個觀眾站了另一邊兒。
周澤楷在曲渡爬上舞臺的時候望這兒看了一眼，然後呆滯地轉回頭去。
曲渡覺得她似乎感受到了周澤楷的暫時性懵逼。
她意味深長地對周澤楷笑了笑。
另外幾位觀眾都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樣。司儀正在逐一採訪這些人，觀眾麼，問問名字，ID，職業，感謝，都是這個套路。
其中兩位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激動，一個一開口就笑，完全說不出話，另一個妹子星星眼地望著周澤楷。
曲渡欣慰地看著可愛的小姑娘們爭先恐後地想當自己的嫂子。小姨，相信我，只要你兒子原意，可愛的兒媳婦兒真的是分分鐘的事情ww
司儀很快採訪到了曲渡。
這個看起來比較淡定啊，希望能夠好好採訪啊……司儀心力憔悴地祈禱，然後公式化地問問題。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我叫徐曲渡。」
「你好徐小姐，請問你在榮耀玩的是什麼角色呢？」
曲渡微笑，眼神溜了一圈第一排，找到了微草戰隊坐的方向，然後頭湊近話筒，微笑著說，「我玩的是魔道學者。ID是十分冷淡。」
她這個距離看不清微草的反應，但是心裡私自揣測……他們應該都有點驚訝吧。
然而選擇用魔道學者的真實原因——只是因為這是一場跨欄比賽啊，用召喚師參加多不帥！叫了一堆寶寶在臺上又不能騎著跑……還是用魔道學者好，嗖嗖嗖飛來飛去一看就比召喚師帥多了。
感謝她有隨身帶著好幾張帳號卡的習慣。
司儀繼續提問，「那被抽上來有什麼感想嗎？能和大家分享一下嗎？」
曲渡：「很激動，嗯，很激動。」
司儀：「徐小姐是我們澤楷的粉絲嗎？」
「啊周澤楷大大很帥啊，但我是王傑希粉絲啊！如你所見，王傑希大大偶像地位屹立不倒一萬年！」
說著朝微草的方向眨眨眼。
隊長你快看我，有沒有很開心！
「靠靠靠靠靠靠！」藍雨坐席上的黃少天聽到曲渡笑眯眯的宣言，忍不住瞪大眼睛湊向喻文州，「隊長隊長隊長！你看怎麼連王傑希那個大小眼兒都有人愛呢？我的天現在妹子們的審美都好清奇啊！還是只有臺上的那個妹子這個審美呢？其實我還是覺得本劍聖的女粉絲應該更多一點啊！等會兒我上臺的話應該也有妹子表白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誒王傑希你看什麼啊，對對對說的就是你……」
王傑希理智地選擇了收回目光，不看一邊兒黃少天開語音炮磨喻文州了，他把目光放回舞臺上。
女粉絲嗎……
司儀瞬間放棄了對曲渡的繼續採訪，她不應該嘴欠去問曲渡那個問題的。
於是問職業選手，接受採訪都很嫺熟，然後是對難搞的周澤楷，司儀也就放棄了對周澤楷過多的問題，簡單套到兩句回答後就立馬宣佈跨欄比賽開始。
職業選手和觀眾用的都是自己的帳號。曲渡笑眯眯地登陸自己的魔道學者帳號「十分冷淡」。女性魔道學者形象出現在跑道上，曲渡調整了一下視野，然後發現大家的角色都轉頭在看一槍穿雲。
「各就位……預備……」
劉小別看著臺上的十分冷淡，最終是忍不住開口。「徐曲渡起名字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十分冷淡是什麼鬼啊……」
柳非聽到了，說，「我好像記得曲渡姐跟我說過這個和她那個『一曲微茫』是配套的名字，好像是什麼詩裡挑出來的兩句吧。」
於是劉小別掏出手機打算查。
王傑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劉小別。
玩手機被抓包。
「隊長！我是真的想要瞭解一下中國詩詞！」劉小別面對隊長的大小眼迅速為自己申辯。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張充和的詩。」王傑希說，然後示意劉小別可以把手機給放下去了。劉小別不情不願地把手機放回兜裡，王傑希才轉回臉，繼續看著臺上的跨欄比賽。
劉小別抑鬱地翻了個白眼，小聲吐槽，「隊長什麼時候還懂詩詞了？！」
袁柏清坐在劉小別的另一邊，「我也很驚訝啊。」
柳非：「……曲渡姐說的？」
劉小別聳聳肩。
柳非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眼劉小別。愚蠢的凡人們，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但我不能說……
柳非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她還想問問隊長被點名崇拜了開不開心激不激動的，結果剛剛被那雙大小眼兒一看，她也就沒這膽兒了，縮縮脖子把八卦按捺在心裡。
比賽伊始，周澤楷就無比炫酷地用起了飛槍技術，「砰砰砰」的槍聲響起，一槍穿雲就飛快地倒飛出去，瞬間搶到領先地位。曲渡瞟了一眼炫酷的表哥，果斷操縱角色騎上掃帚低空飛行。
另外三個職業選手裡也有一位是魔道學者，幾乎是去曲渡同步迅速地選擇了騎著掃帚低空飛行的方式——
曲渡輕輕瞟了眼那個魔道學者，沒說什麼，操縱著自己的角色飛快地向前略去，想要追上前面周澤楷。
賽場上分成了兩撥。一撥是領先的三個人，周澤楷一馬當先，後面緊跟著曲渡和一個職業選手的魔道學者。這是占了角色便宜的三個人。而剩下的五個人則是占不到角色便宜，只能規規矩矩地在地面上進行賽跑。
若是比賽就這麼一溜兒跑下去就沒意思了。可怎麼會沒意思呢，後面的兩個職業玩家迅速動手打了起來，而那三個觀眾玩家也沒閑著，鬥作一團，倒是十分歡樂的模樣。曲渡和那個職業玩家的魔道學者都突然調轉視線——
不約而同地，向一槍穿雲發動攻擊！
曲渡只是覺得就這麼跑實在沒意思，沒樂子就要自己找樂子，找找小楷哥的樂子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對吧。
只是沒想到另外一個魔道學者兄弟和她這麼心意相通，都選擇了對周澤楷下手。
這下有意思了。
兩道刁鑽的攻擊一前一後飛向一槍穿雲。躲避的難度是有的，可要是連這都躲不過去周澤楷也就枉對槍王稱號了。周澤楷迅速操作，煞是精彩地躲過這兩道來勢洶洶的攻擊，贏得場上一片喝彩。
而那個職業魔道卻是還不死心，繼續朝周澤楷發動大招攻擊。曲渡也看出來了，遊戲麼，大家玩得都很放鬆，遊戲裡互相攻擊都是圖個樂呵，她乾脆一邊飛行一邊給那個職業魔道的攻擊打配合。
可惜職業魔道的攻擊落了空。
而下一刻，一槍穿雲就對那個職業魔道發起了強勢反攻，一個巴雷特狙擊就輕鬆把他從第二拖回倒數第一。
兇殘啊。
曲渡忍不住咂舌。
然後她操縱著角色心虛地瞟了眼一槍穿雲。嗯，剛剛她也是幫兇來著……
一槍穿雲和十分冷淡選擇熄火，兩個角色規規矩矩相安無事地繼續前進。周澤楷並沒有選擇對那個攻擊過他的觀眾女玩家出手，這放在粉絲的眼裡，又變成了她們家楷楷對女孩子的愛護和尊重……
曲渡：敢懟我試試。
和前面這兩個人和和氣氣的氛圍截然相反的是後面亂糟糟的大亂鬥。原本職業選手們還顧忌著，不願對觀眾玩家出手，最後卻也是樂呵樂呵地打在一起不亦樂乎。反正這個小遊戲就是圖個開心嘛，在意這麼多做什麼呢？
於是最後的成績就是周澤楷第一，緊隨其後的曲渡第二，剩下大亂鬥裡最後活下來的兩個職業選手第三第四。
剩下的，死光了……
遊戲結束，司儀回到臺上宣佈成績。恭喜了周澤楷第一，又恭喜了曲渡第二。最後喜滋滋地宣佈曲渡的「特殊獎品」——周澤楷的擁抱一枚。
——什麼玩意兒？
曲渡的笑容要龜裂了。她僵硬地看了眼司儀。
司儀笑著說，「看來我們這位美女還沒從驚喜中反應過來啊！」
驚喜……驚喜你姥姥啊……
曲渡懵逼地轉向周澤楷，後者正瞪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曲渡沉痛地閉上了眼睛，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要這份獎品啊，敢不敢給點實質性的獎勵啊……
曲渡閉著眼睛輕輕環了一下周澤楷的腰，很快就鬆開。這是輪回主場，善良的她不給輪回難看。雖然沒事兒幹抱自己表哥真的奇奇怪怪的……
但是周澤楷臉紅了哈哈哈哈哈哈！曲渡又覺得挺值的了，看周澤楷臉紅實在是見有意思的事。
給觀眾們發完獎品，觀眾和職業選手們紛紛下臺。從後面的特殊通道離開前，另外三個幸運觀眾都選擇了先跟周澤楷要個簽名再走，真是難為了他們竟然隨身帶著本子和筆啊。
曲渡磨磨蹭蹭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蹭到周澤楷面前。
「小楷哥小楷哥。小姨今早去Y市看小姨夫了！」
「嗯。」周澤楷點點頭，看著曲渡，示意曲渡繼續說下文。
「所以我沒鑰匙啊哥……回頭今天活動結束了你把你鑰匙給我一下啊。」
周澤楷點點頭。
圓滿！
曲渡開開心心地跟周澤楷揮手再見，「那回頭企鵝上聯繫啊！」
全明星的第二天，依舊是爆點滿滿的一天。美女玩家唐柔跟輪回的杜明杠上了，杜明一個職業選手倒是竟被觀眾玩家打敗。再之後又出現了龍抬頭！
醉別西樓：記者們有的忙了
一曲微茫：是啊，，太有料了
醉別西樓：不過感謝上帝，今天有料的一團亂跟我微草沒關係
一曲微茫：感恩+1
全明星結束後曲渡順著人流望場館外面擠，身邊的人三三倆倆全是組隊的一起來的。她攥著手機跟著大家一起走，聽見身邊的兩個小姑娘在說話。
「超級羡慕你誒！都能被抽上臺跟我槍王大大一起遊戲！！！」
「我一年！不我十年的運氣都在今天用完了我給你講！！我現在還是興奮地想暈不不不等會兒出去了我要發微博慶祝！」
「委屈的我都想哭了！不過更羡慕那個可以抱我楷楷的妹子啊啊啊啊啊！絕壁人生贏家啊！」
「什麼啊，遊戲完我從後臺通道出來的時候我們都要了簽名就走了，就她走得慢非要纏著我楷說話！最煩這種纏人的女粉絲了！」
什麼玩意兒。曲渡懵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她們說的是自己問周澤楷要鑰匙的那一段，怎麼就成纏人女粉絲了呢……算了，曲渡又輕輕瞟了眼那個說話的小姑娘，繼續一邊擠一邊玩手機。
先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坐著，打算等周澤楷應付完了那些形形色色的記者採訪後，再去找他拿鑰匙。
她玩手機看小說，一不留神就過了一個小時。一看時間，趕緊給周澤楷撥號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小楷哥？」
「嗯。」
「我現在去找你拿鑰匙方便嗎？」
電話那頭靜了片刻。然後是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響，曲渡耐心地等著周澤楷給她回話。
「……我，也，沒帶鑰匙……」
所謂晴空霹靂。
曲渡瞪大了眼睛。
What？？？
周澤楷，你聽我說。妙齡少女有家不能回流落S市街頭……你打不打算一起負點責任……
☆、哪家
輪回俱樂部對面有好幾家奶茶店甜品店冰淇淋店。曲渡抱著杯剛叫的熱奶茶，靠著椅背，一臉冷漠地講電話。
其實她也知道這不怪周澤楷，畢竟，先忘帶鑰匙的那個智障，嗯，是她。小姨走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兩個缺心眼的會一起忘帶鑰匙……
「你等等，我去找江——」周澤楷急匆匆地對著手機說，言語裡帶了幾分著急的人氣兒，曲渡眯起眼。是要找江波濤幫忙嗎？她知道周澤楷不善言辭，輪回的大多官方的話都是那個副隊長江波濤完成的。
「不用了——你別急，我自己找家酒店住就行了啊。」曲渡撇撇嘴，說，「我掛了啊！手機電不多了，你就別管我了啊！」
周澤楷被撂了電話。
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手機螢幕。然後站起身了迅速環顧了一圈兒訓練室，江波濤不在。
他倒並不是想找江波濤幫忙處理這件事，在反應過來自己也沒帶鑰匙的那一瞬間，周澤楷的第一反應是如果把曲渡帶到輪回來住一晚上要取得哪些人的同意。
思考的最後結果還是先把江波濤找來說清楚情況，再去找經理申請。
「江波濤呢？」
杜明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對著訓練的軟體沉浸在全明星結束後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裡，沒理會自己的隊長，吳啟坐在他旁邊玩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他亂七八糟的自白，偶爾說兩句開導一下。
最後是方明華抬頭看了眼急的呆毛都炸起來了的隊長，厚道地說，「剛剛好像被經理叫去說點事情了。」
周澤楷點點頭就往經理辦公室跑。又在門口及時刹住了車，反應過來經理這是在和江波濤說正經事，他得等著。
只好立著呆毛一邊措辭一邊規規矩矩地等在門外等他們兩個人出來。
——妹妹，請你堅持住……
曲渡掛了電話，瞟了一眼自己的電量，然後慢慢吞吞地打開訂酒店的軟體。查看附近的酒店……嗯，全滿了。
全明星威力真大。
曲渡按捺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全明星的這幾天，全國各地榮耀死忠粉都呼啦啦地聚集過來，給輪回周邊的賓館酒店帶來了一筆火爆的生意。看看輪回周邊這些酒店，大多住著的都是榮耀的死忠粉啊。曲渡認命地往更遠一點的地方查酒店。
其實也不是非要就近找酒店。只是她是個貨真價實的路癡，不吹不飛的。一個人的情況下，能不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太遠就不想去沒去過的地方。
一曲微茫：妙齡少女流落S市街頭求好心人收留ww
她沒管住自己的手，發了條空間。她以前浪微博浪的比較多，但自從接手了官博以後就在有意識地減少自己用私博的頻率——主要還是怕自己哪天腦子犯渾，一不小心把要往私博上發的內容發上官博就尷尬了。
乾脆就保險一些，用空間。
最先回復曲渡的是室友犬兒。
[回復]稚犬：我不信你是妙齡少女【揮手】
夠了。
曲渡這次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
她靠著椅背，看著店裡越來越多的人。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繼續認命地找酒店。自力更生自力更生。就算找的酒店遠一些，叫個計程車也是可以到的。
夏忱忱小天使趕來慰問。
醉別西樓：你沒訂酒店？
一曲微茫：……這個故事比較複雜……反正，我現在在訂
醉別西樓：現在才訂，難咯
一曲微茫：發現了【淚】
醉別西樓：你等等
醉別西樓：【寫給晚上一個人坐計程車的女孩子們！千萬要小心！！！】
醉別西樓：【單身女孩坐計程車千萬不要坐副駕駛！！！】
醉別西樓：【晚上獨身坐出租的女孩子們注意了！】
醉別西樓：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笑】
曲渡：……
一曲微茫：別咒我，我虛
曲渡手裡的奶茶已經開始漸漸涼下來了，她歪頭看了眼店外漸黑的天色，夕陽正在一點點收斂光芒。她想起來自己從小到大讀的很多詩，一寫到夕陽，意境都特別蒼涼寂寞。她當時覺得這過於武斷，難道就沒有人覺得夕陽偶爾也是很溫柔的嗎？
現在她又覺得那些古今詩人是對的。夕陽確實讓人感覺有點寂寞。在她一個人看夕陽的時候。
說到底那種沉鬱的心情也只是因為自己是一個人而已。
她從小到大都活在分離裡。最早的時候姐姐病情不穩，經常大半夜被急急忙忙送到醫院，大半夜被驚醒的小曲渡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抱著被子看著爸爸媽媽送姐姐去醫院，然後一個人留在家裡，整晚。初中的時候姐姐病情最嚴重，休了學留在醫院裡，爸媽實在無暇照顧曲渡，把她送來了S市小姨家裡。後來曲渡高中回B市，進了微草的訓練營，結果後來在最後關頭被姐姐拉回來。現在父母和姐姐都去了M國。
孤獨是從小就習慣了的。
可是習慣只是習慣。她還是更喜歡熱鬧。
新消息的提示音響。
王不留行：怎麼了
曲渡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小說裡男女主最後都會喜歡上那種從天而降的人。
一曲微茫：沒帶鑰匙回不了家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那你打算怎麼辦
一曲微茫：在訂酒店
王不留行：周邊沒空了吧
一曲微茫：……嗯……【躺】
王不留行：要不要來微草。
王不留行：柳非一個人住一間。你可以跟她合。
曲渡睜大了眼睛。
說實話她有點心動。
一曲微茫：會不會不方便
王不留行：？
一曲微茫：你們的酒店不是輪回給統一安排的嗎？都是職業選手我去會不會不方便
王不留行：隔壁幾間的都是微草的隊員，你不是都認識嗎
一曲微茫：有道理
一曲微茫：隊長我來投靠你啦！！\\(≧▽≦)/
手裡的奶茶已經涼的差不多了。曲渡晃了晃，輕輕地握緊奶茶杯，覺得自己莫名有點頭暈。
王不留行：你認識我們住的酒店嗎？
呃。曲渡是知道輪回給各大站隊訂了酒店的，也是知道大概位置的——之前跟柳非聊天的時候柳非帶到的。但她也就僅限於知道這些了。
曲渡躊躇了一下，然後審慎地回復。
一曲微茫：要不隊長你把地址給我發一下？
一曲微茫：不管怎麼樣，找不到的話我開個X德也是能找到的……
王傑希沉默。
他這個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徐曲渡是個路癡。
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第二賽季末的一個上午，或者說是快要吃飯的中午，一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喘著大氣兒扶著訓練營的門，小心翼翼跟教練報到。教練那會兒心情還不錯，只是很嚴肅地問那個小姑娘，「早就說過了是8點來報到，現在都10點了你怎麼才來！」
那時候曲渡不好意思地笑著，聲音帶著委屈地說，「因為——我，出了門就突然找不到微草了，一下子想不起來到底在那條路拐了……我，我只記得來這裡大概的路……然後我又找不到訓練營……啊我從大門進來就沒遇到什麼人，都沒法問路！」
教練語噎。
王傑希那時候飛快地做著訓練，手下的魔道學者在他的手指翻飛中以各種各樣刁鑽的飛行角度飛來飛去。他聽到了這段對話，內心覺得有點好笑，真的有這麼路癡的人啊。
偏頭再看，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誠懇地安撫教練，「我這次迷了路下次肯定就不會再找不到了啊！」然後從他身邊經過蹦蹦跳跳地找了台空機子開機。
王不留行：行了你別折騰了
王不留行：我來找你吧
王不留行：你在哪裡
啊……
曲渡張了張嘴，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單音節。
一曲微茫：輪回對面的一家奶茶店。不對，是輪回對面偏左一點稍微右拐一點的那家。
左一點……是什麼說法。
王傑希突然想起來網上說的一個說法，關愛路癡，請不要說東南西北，說前後左右。
可是對於不是路癡的人來說，說前後左右他們也很迷茫啊……
王不留行：你發個定位
一曲微茫：哦
曲渡想了想，看了看店裡不少的人，覺得王傑希這麼一個公眾人物貿貿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大概會比較危險，況且還是在全明星週末這種敏感的時期。萬一給認出來搞點兒新聞，她就是在給自己找活幹啊。
她望外看了一眼，「噠噠噠」跑離這家奶茶店，選擇了不遠處的一家小冰淇淋店。因為是大冬天的緣故，店裡的生意並沒有奶茶店那麼火爆。
她把定位發過去。
嗯，來冰淇淋店的主要原因……還是她想吃冰淇淋了。
大冬天吃冰淇淋……特別爽的誒！
曲渡激動地點完冰淇淋，覺得自己有點激動過頭。但是她又偏偏沒什麼辦法按捺自己的激動。
王傑希接下來就沒給她回消息了。曲渡暗自揣測王傑希是不是出來了，隊長之前是待在酒店裡的嗎？
手機再次響起來。
來電人是「小楷哥」。
曲渡有點莫名其妙地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裡？」
周澤楷話簡潔歸簡潔，一開口就是這麼有行動力的問題。
「額，一家……店裡。」曲渡猶豫了一下，沒敢跟周澤楷說是冰淇淋店。她怕周澤楷知道了她大冬天浪的飛起吃冰淇淋會想用荒火崩了她。
「我來找你，你今晚來輪回住。」
哦。
嗯？
曲渡懵了一下，然後她聽到一聲「我來說吧」，然後小楷哥那邊的手機被交接，她就聽見了江波濤的聲音。
「徐小姐你好，我是江波濤。」江波濤那邊的聲音頓了頓，然後繼續禮貌地說，「我聽隊長說了這件事，已經跟經理申請過了，想請您就在輪回暫時留一晚了。」
「啊……那個，謝謝你們的好意啊。」曲渡有點尷尬地說，「但是不用了吧，我已經找好地方了。」
江波濤：「是訂了酒店嗎？現在能訂到的酒店都比較遠，已經是晚上了不大安全，徐小姐還是考慮一下輪回吧。」
——她現在的選擇就是兩個戰隊嗎？
曲渡突然升起了一股她是瑪麗蘇女主的感覺。
嗯，自豪感。
順帶也感到了瑪麗蘇女主的無奈。
手機裡再次傳來周澤楷的聲音，「來輪回。你在哪裡，我去找。」
可是我想去微草。
徐.冷漠臉.曲渡。
「不要啦……」
曲渡苦著臉拒絕周澤楷。「哥……我都弄完了，現在再退掉多不好啊——」都跟隊長說好了隊長現在都出門了，然後再跟隊長說「隊長我今晚去找輪回玩兒不用你們了」？
嗯，尷尬。
周澤楷：「訂了哪裡？」
曲渡張口想報那些戰隊住著的酒店名，可是嘴一張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確切的酒店名稱。剛剛王傑希說了來找她，她就沒再問下去酒店名字。
曲渡：「你們給那些戰隊訂了哪家酒店？」
周澤楷愣了一下，旁邊的江波濤善解人意地幫他說，「XX酒店。」
曲渡：「哦，就是那家。」
江波濤汗。
「徐小姐別開玩笑了，那家酒店早就滿了。」更何況因為住的是有一些知名度的職業選手們，輪回也是煞費苦心地儘量做到了清場，那家酒店哪裡還有地方給曲渡住。
「呃，不是，我沒開玩笑。」曲渡沉默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放個殺傷力大些的大招，堵住江波濤的全部話。
「那個，其實吧，實不相瞞，我是微草的陪練來著。去你們輪回住不大好吧——我真的已經找好了地方啊！」
江波濤聽到曲渡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曲渡已經火速撂下了電話。
「隊長。」
「嗯？」
「你表妹——還是微草的陪練啊……」江波濤心情有點複雜對周澤楷說，頗有一種我們輪回的小姑娘最後卻投奔了敵方微草的惆悵感。
隊長的妹妹麼！當然是輪回的小姑娘了啊！
？？？
周澤楷懵了。
他……沒聽曲渡說過啊……他只知道曲渡在B市找了實習工作，感情這實習是微草的陪練啊！
曲渡：不要胡亂冤枉我！我的實習是微草的官博！陪練只是順帶的！只是感覺告訴你們的話，說是陪練更帶感一點ww
☆、給誰
「所以說——你真的抱到了我楷楷？！」
曲渡一臉嫌棄地把手機拿得離自己稍微遠一點。犬兒的聲音從電話裡炸出來，她感覺自己的耳朵一聾。
「嗯……差不多吧。」曲渡舔舔手裡的冰淇淋，思考了一下，中肯地說。
「大概是什麼意思啊！」犬兒不服氣地嚷，「你快給我描述一下感受！快快快！」
「什麼感受？」
「擁抱我楷楷的感受啊！」犬兒理直氣壯，「簡直快羡慕死你了，我前幾年現場圍觀了好多次全明星怎麼這種好事一次都沒落到過我頭上的哦！就算沒有我楷楷，我煩煩我樂樂都是極好的啊！」
嘖，這個花心的女人。
曲渡：「沒聽說你是周澤楷的粉啊。」
犬兒沉默了一下，「顏粉，顏粉行不行。我自從上次接受了那個一槍妹子的安利之後，感覺自己真的是要跟著她走上周澤楷的狂熱粉的道路了。」
「嘖，小姑娘聽我一聲勸，狂熱粉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曲渡老神在在地對著手機說。她覺得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榮耀理智粉，就應該做好一個老前輩的榜樣，好好掰正一下犬兒這種新生榮耀粉的思想。
不對，犬兒也不算榮耀粉，她單純粉臉。
「哎喲我就笑了。」犬兒嘲諷語氣，「你說你個微草腦殘粉對我說狂熱粉是沒有好下場的，什麼立場真的是。」
什麼腦殘粉！
是理智粉啊理智粉！
曲渡自詡是個理智粉從來沒有跟藍雨的粉絲在榮耀或者在論壇下面撕逼過——除了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在左宸銳的博客下面回懟了一次以外。
其餘時候都是微草忠貞而堅定的理智粉好嘛——
「是理智粉！」曲渡不服氣地低聲嚷了一句回去，「嘿我說你啊黃點點，你丫這打電話過來到底是來慰問我的還是來純粹聽八卦的。」
犬兒大名黃點點。
很棒的名字，不管叫她「阿黃」還是叫她「點點」，全是叫狗的名字。於是犬兒人生最大的痛就是從小到大她小名就叫「狗子」……
曲渡厚道，認識犬兒的第一天，聽完犬兒對自己名字聲淚俱下的控訴後，拍拍犬兒的肩膀，說，「我不會喊你狗子的，犬兒。」
「慰問慰問，當然是慰問啊！」犬兒迅速地回答，「你看我剛剛pia完戲就打電話過來慰問你對吧我多好。」
「你入網配圈了？」曲渡問。
「嗯……隨便混混看，我本命複出了。」犬兒含糊地回答了兩聲，沉默一下，繼續說。「所以曲渡——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來著。」
「您問。」
曲渡咬了口霜淇淋，快吃完了。大冬天這麼幹真是爽快啊。這是姐姐和小楷哥從來都不許她幹的事。
犬兒那邊沉默了半晌，大概是在措辭。
「你的初次擁抱是不是給了我男神？嗯？」
曲渡咽下一口霜淇淋，看了一眼見底的杯子，慶倖自己沒有喝水——不然，要是她剛才一口水噴出來噴濕她的包，她會選擇砍死犬兒的。
「那個……你男神哪位？」曲渡小心翼翼地問。
犬兒的男神……手把手大概能繞B市一圈兒。
「周澤楷啊！」
曲渡汗。
那邊的犬兒還在自言自語地分析，「我覺得我這個質詢可有道理了呢！你自己說你單身了二十多年了的！你的大學我都盯著呢根本沒人近過你的身，你這次上臺和周澤楷和獲得了我楷楷的擁抱——」
對面沉默了一下，繼續信誓旦旦地說，「嚴肅懷疑這不會是你初次擁抱吧！」
——一個人，要是連自己的初次擁抱都給了自己表哥，還算個什麼事哦。
徐.冷漠臉.曲渡。
「呵呵。」曲渡乾笑了兩聲，對著電話那頭簡直要化身偵探的犬兒，說，「我是單身了二十幾年啊，但一定就要守著我的初擁不放？」
犬兒懵。
「什麼玩意兒？」
曲渡突然間生出了逗弄犬兒的意思來。
「我是說，黃點點，我單身不代表我初擁還在啊。」
「我有點聽不懂……」
因為小楷哥又不是我抱過的第一個偶像。不對，小楷哥不算偶像。
初次擁抱怎麼會給小楷哥呢略略略。
曲渡語帶憐愛，「你真傻。」
「你才傻呢！」對面的犬兒不服氣，「不信不信不信！我覺得你這麼單蠢的人手都沒牽過吧！」
把空掉了的杯子放下，曲渡無聊地伸了個懶腰。「確實沒牽過手啊，但這能說明我沒抱過人嗎？」
「kao！」
犬兒低低地說了聲髒話。
「誰拱了我家曲渡兒！」
曲渡翻了個白眼。
她抱著手機窩在座椅上，笑眯眯的，用一種懶洋洋地語氣說話。活像一只要冬眠了的松鼠。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了，店裡還亮著光，徐曲渡把頭擱在自己手臂上，王傑希走進這家店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小姑娘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只能從她身側的玻璃上隱隱約約看到一點反射。好像是在笑。
王傑希想了想，沒扯掉自己戴著的口罩。曲渡像是在打電話，於是他走近，沒出聲。
「我說犬兒啊，我單身呢，沒人拱。」曲渡溫聲細語地對電話說。
「那你——」
曲渡停頓了一下，然後笑眯眯的，用更加溫柔的語氣說，「當然是給了我男神啊。」
「……王傑希？」
「好幾年前啦，一個小姑娘厚著臉皮問她偶像要擁抱——黃點點，場面你自己腦補。」曲渡循循善誘，想像著犬兒在電話那頭懵逼的樣子，有點想笑。
明明是一個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姑娘。
哪裡是厚著臉皮。
王傑希想。
「所以說黃點點你別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男神在我心中就行。」曲渡回歸了冷漠臉，堵得犬兒一時語噎，便心滿意足地掛掉電話。掂量掂量手上的空杯，琢磨著要不要再去買一杯霜淇淋來等人，又擔心冰的吃多了給自己找罪受。
然後轉頭。
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標誌性的大小眼。大小眼的主人把手放在褲袋裡，站在她身後。
一下子和王傑希視線成功對接。
她仿佛聽到了空氣中有什麼系統音在叮的一聲。
……想多了。
不能算一臉冷漠。王傑希帶著口罩，恰恰站在曲渡座椅的後面，凝視著曲渡。看不清表情。曲渡一下子有點心虛。
……剛才她的電話隊長聽去了多少……
她突然覺得自己吃棗藥丸。
「嗯……隊長？」曲渡呆滯地問了聲好，暗中握緊了手裡的杯子，生怕自己一個驚嚇給把杯子摔了。
王傑希點點頭，把口罩拉下來小半邊給曲渡看，很快就又戴回去。「是我。」
曲渡呆滯地點點頭。
「嗯——真巧啊——」她現在有點混沌，一下子失去剛剛在電話裡和犬兒互懟的才思敏捷，智商唰地一下退化回小學，連組織語言能力都受到了衝擊。
王傑希看著面前滿臉心虛的小姑娘縮了縮脖子，支吾半天說著沒什麼邏輯的話。他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詞。
害羞。
曲渡：我說是尷尬你信不信信不信，尷尬！
「嗯。」王傑希順從地點點頭，假裝很巧的樣子，「真是太巧了，你只是給我發過一個定位而已我們竟然就能在這裡遇到。」
曲渡現在醒過味兒來了。
王傑希……大概是在不動聲色地嘲笑她。
偏偏她還無法反駁。
曲渡睜大眼睛看王傑希。
因為是悄悄摸摸出門的緣故，王傑希沒穿隊服，穿的是淺色的私服，還帶了一條圍巾。曲渡眨眨眼，她其實沒怎麼見過王傑希私服的模樣——不管是以前在訓練營，還是現在，她見到的王傑希，大多時候穿著隊服。
不愧是隊長啊，穿私服真是好看到爆炸。
史上最帥大小眼——
曲渡的思緒又有點跑偏了。
「所以你就是跑過來吃冰來的了？」王傑希看了眼店鋪，問。聽到隊長的聲音，曲渡結束掛機狀態，突然醒過味兒來。
「啊——」曲渡緊張地啊了一聲。王傑希的屬性……隊長的屬性是微草爸爸啊……不會也因為她大冬天吃冰就教育她吧？失策失策。「那個，就一次！嗯，一次！」
王傑希不置可否，沒點頭沒搖頭。只是轉過身示意曲渡可以跟著他走了，走出店門的時候，晚風一刮，曲渡縮了縮脖子。
「穿的有點少。」王傑希看了眼身旁的曲渡，下了結論。
曲渡聽見這一聲淡淡的評價，內心淚流滿面，「我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沒帶鑰匙導致回不去要在這裡吹風啊qwq」
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有點不一樣。在曲渡眼裡，B市那裡的冬天，乾冷乾冷的，刮的風總是柴柴地傷人。而S市，則是陰冷的，不管是風過還是雨夾雪，永遠都是寒氣夾帶著濕氣往你骨頭裡鑽。
曲渡縮了縮脖子，跟在王傑希的身側偏後面一些。
「很快就到了。」王傑希想了想說。曲渡點點頭。她亦步亦趨地跟著王傑希，像是他的影子。王傑希突然想到這個比喻。
「不是厚著臉皮，是哭得特別慘。」王傑希想到了剛剛聽到的曲渡的電話，糾正她。曲渡愣怔了一下，然後回憶。
果然——果然，隊長還是聽到了自己的言論了……
曲渡有點想先直沖到黃浦江邊跳下去再說。
「本來沒想哭的！」曲渡有點臉紅地辯解，她偷偷瞟了眼身側王傑希——笑什麼笑笑什麼笑，不能仗著自己側臉好看就側臉殺啊啊啊啊……
「嗯？」王傑希依舊是不置可否的一聲，稍稍偏頭看了眼有點炸毛的曲渡。「是嗎？」
嗯什麼嗯。
夭壽了。為什麼要低音炮啊——曲渡內心裡不停地撓爪。聲音好蘇要完蛋了……
還有點囧囧的。她……離開訓練營的時候……好像確實哭得有點慘……但是就一點點啊摔!
「嗯！」她信誓旦旦地點頭。「其實那真的只是生理反應我其實真沒打算哭的！」她停頓了一下，說，「比如隊長你懂我那種和別人吵架我明明跟她大戰三百回合的可是丟臉的生理反應竟然讓我哭的感受嘛！」
「好好好。全是生理反應的鍋。」王傑希用哄小孩子口氣順從地附和曲渡，曲渡懷疑他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說，「都怪生理反應，打他！」
曲渡擰了眉頭，無力反駁。
「所以初次擁抱不是周澤楷的？」王傑希再次問。
——所以隊長你到底聽到了多少你說！曲渡麻木地微笑了一下。
「開玩笑，隊長，初擁當然是你的了。」曲渡不知道是被什麼給刺激的，伸出手慈愛地拍了拍王傑希的手背——不拍肩膀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夠不到……
說完王傑希愣怔了一下。
曲渡才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麼……完了，好久沒發作過的口殘在剛剛又又又又發病了……
藥丸。
她到底是為什麼要想不開跟隊長聊這個話題……
第四賽季的尾巴，拎著包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姑娘站在微草的大門內側，夕陽照下來溫柔地抱住她的時候，她哽咽著說，「隊長你能抱我一下嗎……」
於是穿著綠色隊服的小隊長最後伸出手，走上前輕輕環住她的肩膀。和夕陽一起輕輕地抱住她。拍拍她的背。
「別哭了。」
替她一點點擦掉眼淚。
☆、夜逛
路過超市的時候曲渡突然停下來說要進去看看。王傑希想問她為什麼突然要去超市。曲渡一口咬死了她要去超市買些零食。
王傑希拗不過執著的曲渡，也便由著曲渡進了超市。自己則戴著口罩圍著圍巾壓著帽子極其低調地站在門口一邊的陰影裡。
然而進超市才不是為了零食。曲渡身手敏捷地拿了幾條內衣內褲，又遲疑了一下，拿了兩包衛生巾。噫，話說吃完冰淇淋就有點不舒服，她不會真的作死了吧……
最後把這些東西嚴嚴實實地藏在滿滿兩個大馬夾袋的零食裡。
曲渡一手拎著一個碩大的馬夾袋，沖出了超市，卻意外地在門口環顧一圈兒都看不到王傑希的影兒。
咦，隊長去哪裡了。
她又有些懵地又兜了一圈門口。還是沒有人。
隊長……隊長不會丟掉她跑掉了吧……花擦她不認識路啊……
曲渡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她再環顧一圈兒，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腦洞。或者——不會是隊長在這裡等著等著就被粉絲發現了吧，然後，然後就發生了暴動……吧……
腦洞有點開大了。
她艱難地摸出手機給王傑希撥號。
對方正在通話中……
曲渡更懵了。
肩膀被輕輕地拍了一下。
曲渡一驚，回頭對上一雙大小眼。她心裡一松，剛想小聲喊「隊長」，卻又突然發現隊長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她連忙把聲音吞回肚子裡。
王傑希把手搭在曲渡的肩膀上，繼續講著電話，目光輕飄飄地不知道放在哪裡。曲渡有點僵硬地拎著袋子站在那裡。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沒問題的……人到了，嗯到了……身邊？你想自己和她說話？……哦沒事的話那我就掛了。」
王傑希把手機摁滅，放進口袋裡。然後才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手，看著對面有些僵硬的曲渡，好整以暇地問，「買完了？」
曲渡點點頭。
「我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你，電話也打不通……」曲渡開口小聲埋怨，說著說著語氣裡就不自覺地帶上點委屈。電話也打不通的時候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不止是一個路癡被丟在陌生地方的害怕，也是被丟下的害怕。
「我剛剛也去買了點東西。」王傑希低下眉眼，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小姑娘，一邊說著，把手伸出來，「袋子給我吧。」
曲渡一開始沒打算讓王傑希幫忙拎袋子。
「兩個人一起走在路上讓女孩子拎東西不好。」王傑希這麼說著，堅持要拎，曲渡才給了他一個袋子。另一個袋子還是堅持自己來。
王傑希低頭看了看袋子裡的東西——大包大包的膨化食品和各類堅果乾果，還有糖。他忍不住汗了一下，然後偏頭看身邊的曲渡，「你這是……過冬？」
「呃……」曲渡沉吟了片刻，想著要怎麼糊弄過去。「給柳非他們買點吃的……嗯，過年嘛——」
她誠懇地看著王傑希的大小眼，這麼說。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還嚴嚴實實塞在最中間的衛生巾logo已經走著走著被擠到了外邊兒一層來。
王傑希又低眉看了一眼，把視線挪開，若無其事地繼續對上曲渡的視線，對著她誠懇的表情點點頭。
「嗯。」
信你的樣子。
假裝信了你的鬼話。
「還有電話——」王傑希繼續解釋，「剛剛那個電話，是周澤楷打過來的。」
周澤楷？
曲渡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大概就是不放心把你扔過來。」王傑希平淡地說，「最後讓我好好照拂一下你。」
「小楷哥——周澤楷說的？」
「核心內容是他說的。剩下的是江波濤補充的。」王傑希回答。曲渡點點頭，「這樣啊，我就說小楷哥什麼時候這麼積極地跟人交流了。」
王傑希覺得他和曲渡抓重點的方式真是不一樣。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周澤楷把曲渡託付給他了嗎？
周澤楷：？？？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真實情況是周澤楷通過江波濤委婉地表示讓妹妹住進微草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太給你們微草添麻煩了。能不能把曲渡還給輪回呢。
當然不能。
一點都不麻煩。
周隊你安心吧。
會好好照顧著曲渡的。
掛了。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幾分鐘，曲渡突然間又停下來了。
「怎麼了？」
「頭髮卡在拉鍊裡了。」曲渡歪著腦袋艱難的說著。她的頭髮不算太長，但也過了肩許多，白天風不大的時候她散著頭髮出的門，也沒帶髮卡皮筋這些東西。現在大晚上走在街上，晚風一陣陣地吹過來，她的毛髮肆意飛揚——
然後就卡在拉鍊裡了。
王傑希接過曲渡手中的另一個袋子幫她拿著，讓曲渡騰出手來解決毛髮的問題。曲渡一開始打算好聲好氣地解，撥弄了兩下沒什麼結果後，她也就乾脆殘暴地一扯，雖然是猛地一疼，但也是把那幾根頭髮解決了。
「謝謝隊長。」曲渡伸手打算那回自己拎的那個袋子。
那個袋子遞回來，王傑希說了聲「不用謝。」然後在口袋裡摸了摸，曲渡疑心他是要拿什麼秘密武器出來，結果摸出了條發繩來。
發繩？
曲渡懵了一下。
「隊長……你是哆啦A夢嗎……」曲渡顫顫巍巍地接過王傑希遞過來的發繩，顫顫巍巍地說。咦？新的啊，還沒拆封來著。
曲渡疑惑地低頭看手心裡的東西。確實是新的，還沒拆呢。
「剛剛買的。」王傑希停了一下，說，「就是——你在超市里的時候。來的路上看見你頭髮一路亂飛……總是糊到臉上。」
所以就順手去買了一個。
反正等人也沒事幹。
曲渡眨眨眼。天太黑，她有點看不清王傑希的表情。
王傑希站在她的面前，他們的周圍是黑下來的天，和S市夜景中不可或缺的各色燈光。還有一月的晚風。曲渡突然想到了一首她以前聽過的歌，一句歌詞，「忽然間，他披著月色入夢來，許我一生的摯愛。」
是哪首歌裡的詞已經忘了。
只是突然間就這麼想到了而已。
不愧是隊長啊，一個自帶bgm的男人。曲渡已經控制不住地在自己的腦海裡來來回回地刷這首歌了。
「……要紮上嗎？」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王傑希突然開口，嗓音不知道為什麼比剛才有點啞。
嗯？處於掛機狀態的曲渡胡亂點點頭。王傑希又幫她拿著袋子，曲渡拆開那個發繩，手背起來，胡亂呼嚕了幾下自己的毛，把發繩纏上去。隨身沒帶梳子，這頭髮是註定沒法紮得多整齊了。
她晃了幾下剛剛紮起來的頭髮。給王傑希看。
「挺好看的。」王傑希評價。
天那麼黑，曲渡懷疑隊長到底看清了沒就隨口表揚。
曲渡縮縮脖子，她想要拿出手機開自拍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慫樣的，但又不好意思老把隊長擱一邊兒晾著。她抱過袋子，儘量乖巧地對王傑希笑，「謝謝隊長。」
王傑希搖搖頭，目光在曲渡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現在這樣氣氛真是奇怪。曲渡唾棄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曲渡的。
柳非打過來的。
「喂曲渡姐——」
曲渡一隻手拎東西，一隻手拿手機，「嗯。怎麼了？」
「我剛剛才看到隊長給我發的消息，你晚上要過來和我一間啊？」
「是的啊。」
「你到酒店了嗎？」
「沒呢，怎麼了？」
「我現在在外面和小戴她們在一起，房卡在我身上……」
所以，曲渡到了酒店也是不能立馬癱倒在房間的床上的。王傑希看了看身旁一瞬間渾身散發著絕望氣息的曲渡，有點好笑，又覺得她這個樣子很好玩。
「……沒事兒，我等你回來……」曲渡保持微笑對著手機說完。
等她把電話掛掉。王傑希才好笑地問她，「感覺怎麼樣？」
曲渡按捺住在隊長面前翻白眼的衝動，「有點小心痛。」
王傑希也按捺住自己揉一把曲渡的頭的衝動。不行，她好不容易紮起來的頭髮要是揉亂了，這個小姑娘大概能跟他拼命。
曲渡哼哼唧唧著翻微博。
「走路不要玩手機。」王傑希好心提醒。
「我又不會摔——」曲渡立馬嗆他，結果剛說完就被絆得向前踉蹌了一步，虧得王傑希眼明手快用空著的那只手扶了一把曲渡的手腕。曲渡站穩後選擇了沉默。
「是誰說不會摔的。」王傑希收回手，大小眼愈發明亮，語氣難得地帶了促狹的味道。同以往都不一樣。
是誰？不認識啊……
「不知道啊。」曲渡仿佛懵懂地抬頭看王傑希，一臉誠摯，「隊長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這個小姑娘。
王傑希想說什麼，最後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她。也只是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就像個面對耍賴的小女兒無可奈何的父親一樣。
能怎麼辦呢？說不得。
王傑希放過了曲渡。「玩什麼手機。」
「微博。」
曲渡眨眨眼，理所當然地回答。
「對了你私博叫什麼？」
「幹嘛呀？」隊長要加她私博嗎……曲渡想想就覺得有點小激動。
「悄悄關注一下。」
「行吧。」
王傑希掏出手機，「叫什麼。」
聯盟第一臉第一眼入我懷。
曲渡剛想開口。然後愣住。
喵喵喵？
嗯……她到底給她的微博起了個什麼樣的名字啊摔……要是真念出口來還真是要尷尬到遁地而死了……
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呃……」
見曲渡沒回答。王傑希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曲渡咬咬牙，說，「其實這個名字比較複雜，我來打吧！」
王傑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摸到溫熱的手機，曲渡覺得自己的手能一下子出汗。這是，隊長手上的溫度啊QWQ一顆癡漢的心大概已經要按捺不住了——
誒，她現在操縱的可是王不留行的微博帳號啊啊啊！
曲渡有點興奮地戳開，悄悄摸摸關注了「聯盟第一臉第一眼入我懷」，然後迅速地把備註正正經經地改成「徐曲渡」。全程努力把手機背面給王傑希看，就是不給他看螢幕。
王傑稀有些無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曲渡的智商總是間接下線。
「好了！」曲渡把手機遞還給王傑希。心裡想著回頭到了酒店裡，要趕緊趕緊，把微博名給改掉！
王傑希接過自己的手機，狀似無意地點開翻弄了幾下。
聯盟第一臉第一眼入我懷？
為什麼第一臉在前面？
曲渡：因為本來註冊「聯盟第一臉入我懷」的時候重名了。不想吐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情敵。
王傑希看了眼慌慌張張跑在前面的小姑娘，喊了聲，「跑慢點，別往左拐！你跑錯了！」然後曲渡再心虛地退回來。
「不認識路你跑那麼快幹嘛。」王傑希無奈地看著曲渡。沒把目光收回去。曲渡灰溜溜地退回到王傑希身後，心裡有些不寧靜，她拎著袋子背著手，盯著隊長的背影看。
王傑希放慢腳步。「別老走在後面。」於是和曲渡並肩。
心裡終歸不寧靜。
也就沒注意到包裡被靜音了的手機到底有多少個周澤楷的未接來電。
悠于 2017-8-5 13:03
☆、陪練還是官博
「不是第一次來全明星。」曲渡搖搖頭，側著腦袋同王傑希說話。兩個人一起走進酒店的大堂。
「以前跟室友一起去過。今年是因為正好在輪回辦就住在小姨家裡。」
王傑希把曲渡拉回通往電梯的路。
哎呀，當一個路癡多少有點小尷尬。
他們是一路嘮嗑過來的。
大家都是B市人，怎麼能不會嘮嗑兒這項神一般的基本技能呢？從葉秋的長相聊到退役的張佳樂，再聊到看相這件事上——曲渡中二的時候也是老神在在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星座的。雖然和傳說中的王傑希看相不是一回事兒，但終歸是在算命這個功能上相似的。
精通的程度就是那種她完全可以信手拈來去開個所謂的星座運勢微博號。各個星座的套路她都諳熟於心。
比如王傑希巨蟹座。微草好爸爸完美契合巨蟹的特點。曲渡想了想，在王傑希面前一板一眼極其誠懇浮誇地誇讚了一番巨蟹座。
王傑希問曲渡是什麼星座的。
曲渡沉默了一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是巨蟹座的。」
哎呀，剛剛那麼誇自己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她有點開始放飛自我了。所謂的放飛自我，就是隨口扯淡還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犬兒說她這是在她的口殘上的昇華。
王傑希也覺得曲渡開始莫名其妙有點興奮了。
不知道是被什麼給刺激地解放了天性。
兩個人等在電梯前。顯示的螢幕一亮一亮的，顯示電梯正在從12樓下來。曲渡立了一會兒，問，「隊長我們在幾樓啊？」
王傑希瞅一眼螢幕。「13。」
「哦。」曲渡說著，換了只手拎袋子。王傑希瞥見，說，「很快就到了。」想了想，還是說，「這個也給我拿？」
曲渡還是堅持自己拿。
沉默了一會兒，曲渡突然翻了翻自己的包。「對了隊長你吃不吃糖。」她想起來小姨走之前笑眯眯往她包裡放的糖。小姨總是還把她當成小孩子，曲渡初中的時候確實有一段時間瘋狂地喜歡各種糖。
現在就沒那麼瘋狂了。但終歸還是喜歡的。
她人懶，小姨給放進去的糖她就沒拿出來。剛剛突然想起來王傑希怎麼說也算是送了她所謂的元旦禮物，本著中國人禮尚往來的毛病，曲渡琢磨著怎麼著大概得回個禮才好。
然後就想來了包裡的糖。
「嗯？」王傑希像是沒聽清，低頭看正在翻包的曲渡。
「我是說——隊長你吃糖嗎？噠啦——」曲渡找著了放糖的那個夾層，握了一把出來，攤開手心給王傑希看。
白皙的手攤開，上面散落著幾顆不同色彩的糖。大概是水果糖，王傑希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幾顆糖的顏色撞色撞得十分搶眼，擱在曲渡過分白皙的掌心就更搶眼了。
「都是什麼味的？」王傑希想了想，矜持地問。
曲渡低頭又仔仔細細地看了眼，努努嘴，解釋道，「嗯，紅的那個是櫻桃的，然後……藍的，對藍的是藍莓的，黃的檸檬的，啊隊長我給你講檸檬的那個超級酸超級酸，小楷哥當時吃了一顆都快哭了！綠的那個是蘋果的……」
電梯降下來了。
曲渡還在低著頭辨認那些糖，嘴裡念念叨叨的。王傑希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扶住曲渡的肩膀，「進電梯了。」
「誒誒。」曲渡被輕輕往前推，她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
電梯門打開了。曲渡還在側著頭盯著王傑希追問，「所以隊長你吃嗎？」
王傑希無奈地看了眼從電梯裡走出來的，藍雨的王牌。
黃少天和喻文州本來是打算在房間裡歇著的，打打榮耀看看電視玩玩手機，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然後黃少天就喊著餓了，再然後他們就下來覓食了。
「隊長我給你講啊，大半夜吃宵夜雖然說是容易長胖但是！但是偶爾一次也是沒關係的嘛，對不對對不對？明天就是全明星賽了，你看我大晚上要是給餓的，明天被拍到憔悴的樣子多難看啊！哎呀哎呀隊長，我不會吃太多的，本劍聖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頓夜宵就發胖了呢！要我說這個鍋就還得算蘇沐橙她們的，你說她們出去玩就玩，還非要在群裡發什麼吃的呢，看得我餓得要死……」
黃少天攥著手機，刷著群裡的消息，一邊無意識地跟身邊的喻文州抱怨著。電梯門一打開，他急著沖出去投入他夜宵的懷抱，又突然想起來自己該矜持點，於是又提了提自己的圍巾才抬頭。
一抬頭就瞪上一對大小眼。
黃少天覺得有點驚悚。
不是因為看見了王傑希的大小眼兒而驚悚。是因為看到了站在電梯前的王傑希一手拎著一個碩大的超市馬夾袋，另一隻手扶在了一個紮著低馬尾的漂亮妹子的肩膀上。
妹子正側著頭跟王傑希說話。
劃重點，漂亮妹子啊!
「啊咧？」黃少天懵逼地扶了扶身邊喻文州的肩膀。
喻文州也有點吃驚。但他極其好涵養地看了眼那個妹子就收回了目光，對著王傑希點點頭作為打招呼。
王傑希也沖喻文州點點頭。
聽到黃少天的聲音，曲渡就立馬把頭給轉過來了。電梯的門緩緩打開，就像是看的柯南裡最終揭曉兇手和真相時打開的那扇門一樣。門後的結果讓人吃驚。
「呃……黃少喻隊……」
曲渡小聲地喃喃了一聲，第一反應卻是想起了舍友路小小寫的那些喻黃同人本。
黃少天像見了鬼一樣睜大眼睛——曲渡疑心這位著名的機會主義者要是再把眼鏡睜大些就能趁機超越王傑希的大眼兒了。
「你——王傑希啊王傑希你看你……」黃少天盯了一會兒曲渡，你了半天，最後把目光拋回王傑希的身上，嘖嘖有聲。
曲渡覺得有點尷尬。王傑希講剛剛放在曲渡肩膀上的手給收了回去。被黃少天盯著看，曲渡有點不自在，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她伸出手。
「那個……黃少你吃糖嗎？」
黃少天吃驚完了就有點興奮。看吧看吧，老王平時看起來老神在在那麼一本正經的一個人也終於是墮入紅塵了是不是。他想拿手機拍下來，又怕嚇到人家妹子，只好目光灼灼地盯著王傑希看。
結果人妹子問他吃不吃糖。
黃少天猶豫了一下，然後在妹子期待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捏了顆明黃色的糖回來。
「那個……謝謝妹子哈。」
曲渡眼睜睜看著黃少天拿走了那顆酸哭周澤楷的檸檬糖，忍不住歪頭看了眼王傑希。王傑希小幅度勾起嘴角，看了眼黃少天，笑而不語。曲渡也就沒有說什麼。
黃少，祝你好運。
黃少天把那顆檸檬糖揣回口袋裡，目光依舊是極其飄忽地在曲渡和王傑希身上轉了個圈兒。
「她是我們微草的陪練。」王傑希拍了拍曲渡的肩膀，說。
喻文州微笑，「哦是嗎。」
黃少天卻一下子炸了開來，「微草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妹子當陪練啊啊啊啊!隊長隊長隊長，為什麼我們藍雨就沒有妹子來當陪練啊，心裡好苦啊，但是本劍聖還得憋著，我覺得我看到了微草都有妹子陪練的時候——我就憋不住了啊——」
「少天。」喻文州輕輕喊了一聲黃少天的名字，眼尾掃了眼曲渡，示意黃少天在微草的妹子面前稍微矜持一點。
黃少天心領神會收住話頭。
曲渡有點囧。
「……其實……是今年剛來的……」什麼玩意兒啊，她在說什麼，她不是微草的官方微博嗎？為什麼對外介紹都用陪練的啊？不發給她陪練的工資讓她擔陪練的名號……
喻文州又看了眼曲渡，突然開口說，「這位……是在今天被周隊抽上臺的那位魔道學者吧。」
明明是問句，卻被他用陳述句的語氣問出來。曲渡覺得喻文州不愧是被迷妹們哭著喊著聯盟第一蘇的人，果然這字正腔圓說著普通話的音線。嗯，很秒殺。
「是的。」曲渡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喻文州又看了眼王傑希，笑而不語。
「誒誒你們買了這麼多東西是什麼啊？」黃少天有些好奇地巴望。
王傑希稍微提了提手腕。
「是……膨化食品……」曲渡縮了縮腦袋，說，「給隊員們買的。那個黃少你要嗎？」
黃少天趕緊擺手表示自己不跟微草的小孩兒搶零食吃。
喻文州笑著看了眼王傑希。這個場景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一對夫妻去超市給家裡熊孩子買零食的場景。
「好了少天。那我和少天就先走一步了。」喻文州微笑著替黃少天給曲渡和王傑希道別。王傑希也一本正經地回了喻文州。
曲渡在旁邊看著微草和藍雨隊長其樂融融一團和氣地道別。和黃少天對視一眼，覺得自己有種跟著大人出來走親戚的感覺。
「黃少黃少黃少黃少！」有個男聲沖過來。一路低聲嚷著。
曲渡嚇了一跳——不會是什麼狂熱粉絲追到酒店來了吧？她第一反應是想拿馬夾袋擋掉王傑希的臉。
結果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拿著兩幅墨鏡沖過來的。
「我……我……不行，我喘會兒……」把墨鏡塞給黃少天，那個大男孩扶著膝蓋喘氣兒。「我說黃少，你就算臨時起意要出門，你也給把墨鏡戴上啊！這全明星週末的輪回附近人來人往的，人家記者也都是趁著這時候在夜逛啊！要出門也低調點，來好歹戴上墨鏡啊！黃少你下樓連墨鏡都忘，還好喻隊讓我幫忙送一下——」
看，氣剛喘勻，說話就這麼麻溜。曲渡覺得這個男生說不定就是黃少天的頭號小迷弟，連說話這腔調都要學。
「哎呀哎呀我這不是忘了嘛還好小許你給送下來啊，怎麼樣小許？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覓食啊我給你講這大晚上的……」黃少天接過墨鏡，又有了要大談特談的架勢。
喻文州無奈地看了兩人一眼。跟曲渡解釋。
「他是我們藍雨的官方微博。」
！
曲渡激動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歪頭看了眼身邊的王傑希，目光灼灼，「隊長……」
作為官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別的戰隊的官博誒。
喻文州又拍了拍黃少天的肩膀讓他消停會兒。曲渡躊躇了一下，然後對那個黃少天口裡的小許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徐曲渡。我是微草的官方微博。」
那個小許睜大了眼睛。然後有些靦腆地笑笑，「啊你好，我是許致深，藍雨的官方微博。」
黃少天和喻文州先走了。走著路黃少天一路刷著職業選手的企鵝群。
【職業選手群】
夜雨聲煩：靠靠靠靠靠靠！！！！！剛剛看見老王和一妹子！這個妹子一會兒是官方微博一會兒是陪練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啊！！！！！而且還是今天被周澤楷抽上臺抱了周澤楷的那個！！！！@王不留行@王不留行@王不留行老王你趕緊出來啊！
風城煙雨：嗯？王傑希和妹子？這個組合有點衝擊我啊
沐雨橙風：衝擊+1
鬼迷神疑：衝擊+2
鋒芒慧落：衝擊+3
吳霜鉤月：衝擊+4
林暗草驚：衝擊+5
飛刀劍：衝擊+6
一槍穿雲：…………
石不轉：衝擊+7
笑歌自若：衝擊+8
閑的沒事幹的職業選手迅速排隊形。
風城煙雨：周澤楷你破壞隊形啊！
一槍穿雲：……
風城煙雨：……
沐雨橙風：秀秀你關注點錯了！重點在王隊啊王隊啊
風城煙雨：哦哦哦哦該@王不留行來冒泡啊
飛刀劍：我為什麼要排隊形
葉下紅：我知道是誰！
夜雨聲煩：微草的人來了啊趕緊趕緊趕緊爆料啊
接著就是一群職業選手起哄說爆料的。
葉下紅：就是我們隊裡那個超級棒的陪練小姐姐啊！哦她還管我們的官博啊！上次聖誕就是她送我們的蘋果！
一槍穿雲：……
夜雨聲煩：周澤楷你今天是個省略號杠上了嗎hhhhhhh
無浪：小周有點受到衝擊
吳霜鉤月：我也覺得這個畫面有點衝擊！
索克薩爾：少天，別鬧了
黃少天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拉了拉自己的口罩。
「幹嘛不讓我說了啊隊長。」黃少天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剛才曲渡給他的那顆檸檬糖，俐落地剝掉糖紙。他把糖往嘴裡一塞。
「啊啊啊啊啊好酸啊啊啊啊啊啊這系謀殺啊啊啊啊啊啊！」
夜晚的S市街頭突然出現了一個蹲在路邊捂著嘴流下感動的熱淚的墨鏡青年。
☆、官博群
「黃少天說他要把你拉進黑名單。」王傑希看了眼手機，然後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對曲渡說。
曲渡正仰著頭盯著電梯LED屏上顯示的樓層數一層一層地往上跳。聽見王傑希的聲音她才微微往後一側身。「什麼？」
「黃少天的微博。」
王傑希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
黃少天V：酸到要死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來來來我們來pk啊pk啊pk 啊pk啊！！！！給我這顆檸檬糖的！我要拉黑名單不解釋！！！
並沒有指名道姓地艾特誰，黃少天的這條微博反而更像是悲憤中的發洩。劍聖大大的粉絲們在微博下邊兒一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黃少」，一面又興致勃勃地猜測著是誰靠著一顆檸檬糖惹毛了我們劍聖大大。
親粉絲。
「哦。說得像他有可以把我拉進黑名單的任何聯繫方式似的。」曲渡迅速給這條微博點了個贊，投身入茫茫的評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黃少」的人群中，編輯了一串哈哈發出去。
王傑希刷卡把他的房門打開，一面回頭對曲渡說，「但他大概能把我拉黑。你先來這裡坐會兒等柳非回來吧。」
「哦哦。」曲渡忙不迭地應聲。跟在王傑希後面，「那不也挺好的，能被黃少拉進黑名單——圖得個清淨？」
「唔，確實有理。」王傑希點點頭贊同。
曲渡亦步亦趨跟在王傑希後面，出於有些無聊的心理，她踩著王傑希的影子走。全神貫注地盯著地上，她再一次回過神來就是因為撞上了王傑希的後背了。
「唔……」曲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帶著生理淚水抬頭望王傑希。
王傑希回身低頭看曲渡，突然抬手揉了揉曲渡的頭髮。卻沒跟曲渡說話，他在門口那塊兒停住腳步，沖房間裡面說了一聲，「複升，曲渡在這兒稍微待一會。」
「什麼？」有些驚異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然後這位可靠的騎士鄧複升就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跑到門口，同王傑希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
「哦……」鄧複升有些不明情況，下意識支援隊長所有行為舉動。
王傑希把事情簡略跟鄧複升講了一遍，略去些前因後果，鄧複升點點頭，沖曲渡做了個手勢表達友好。「那好啊，曲渡你進來坐會兒。」
跟著微草正副隊長進了房間，曲渡拍拍自己的臉，突然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有些玄幻。鄧複升原本是坐在床邊開著電腦打榮耀的——這個酒店每個房間都配備了電腦，可以在榮耀裡浪一浪。王傑希坐在了另一台電腦前面。
一共兩台。曲渡看了會兒他們倆，默默搬了張小凳子坐他倆旁邊。
鄧複升之前開著自己的騎士小號在網遊裡四處轉悠，王傑希這會兒也登了小號。兩個人在競技場裡一起同別人打了幾場，對面的水準都只是一般的網遊玩家。兩個人手下一邊操作一邊隨意地聊著些什麼。
曲渡覺得她並不算戰隊裡的人，此刻聽著隊長與副隊長旁若無人地聊著些戰隊裡的事。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戴上耳機，低下頭開始認認真真地看前些天沒看完的小說。
王傑希目光微微一側，看到身旁坐著的姑娘低下了頭，目光盯著手中的手機。紮起來的頭髮有一縷微微擋下來，垂在頸邊，略微擋住了曲渡那雙低垂的杏眼。王傑希瞟了兩眼，然後收回目光，點開自己的QQ看消息。
職業選手群裡一片熱鬧。
【職業選手群】
夜雨聲煩：靠靠靠靠靠靠靠靠！！！王傑希你在哪裡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出來！！！我們來pk啊pk啊pk啊！！！不要臉啊不要臉！妄圖用檸檬糖殘害對面選手！王大眼兒你的心思好毒！！！@王不留行@王不留行@王不留行
鬼疑神迷：黃少被一顆檸檬糖打敗啦？哈哈哈哈哈哈
夜雨聲煩：方銳你滾滾滾滾！@王不留行出來啊出來啊
無浪：仿佛找到了對付黃少的新方法
逢山鬼泣：那麼問題來了
獨活：秋葵和檸檬糖，黃少你更恨哪一個hhhh
夜雨聲煩：滾啊啊啊啊 @王不留行@王不留行
葉下紅：想像一下，一手一盤秋葵，一手一顆檸檬糖。然後問黃少你要哪一個
鸞輅音塵：所以只有我的關注點是在為什麼王隊會給黃少檸檬糖這件事上？？？
沐雨橙風：小戴你不是一個人。這個問題我無言以對
風城煙雨：jq味道這就撲面而來了
夜雨聲煩：什麼jq味道！！！！你們一群女生出去玩就好好玩，沒事玩什麼手機找jq！@王不留行@王不留行@王不留行
石不轉：王隊如果不在的話，黃少天你艾特多少次也召喚不出來
生靈滅：王隊如果在的話，他這會兒還不出現就不會出現了
夜雨聲煩：什麼意思
鸞輅音塵：我來說我來說！隊長意思就是黃少你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永遠感動不了一個不愛你的人！
沐雨橙風：沒毛病
風景殺：沒毛病
生靈滅：……大概就是這意思吧，意會就好
然後黃少天發了瘋似的瘋狂艾特王不留行。這下一群職業選手就是全在試圖召喚喻文州來拉住這只脫韁的黃少天。
真鬧騰啊。王傑希開始打字。
王不留行：那顆檸檬糖是黃少天你自己挑的
王不留行：喻隊作證
夜雨聲煩：王大眼兒你終於給我出來了！！
夜雨聲煩：那你為什麼要拿出這麼酸的糖來啊啊啊啊啊你絕對是故意的！沒錯就是故意的，所以快點開競技場我們來pk洩憤啊！
索克薩爾：作證
夜雨聲煩：隊長你幫他！！！
王不留行：然而那顆糖不是我給你的，洩憤找錯了人
王不留行：那些糖我還沒來得及吃你就先下手了，我怎麼知道酸不酸
王不留行：冤有頭債有主，黃少天你找錯了人
夜雨聲煩：靠靠靠靠靠靠靠靠什麼叫我找錯了人？我不找你找誰啊，難道要我找人家妹子去pk？？？我堂堂劍聖可是很有風度的怎麼會去找人家女孩子的麻煩呢！反正都是你們微草的找你也是一樣！說不定就是你指使了人家妹子故意給我謀殺糖。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你沒有人家聯繫方式洩憤不了你就直說
王不留行：反正我是不會給你的
夜雨聲煩：…………
然後是黃少天再次冗長沒什麼營養的刷屏，單人刷屏，最後清淨下來，索克薩爾微笑著跑出來給黃少天圓場。
索克薩爾：把少天手機收了，少天胡鬧了
鬼迷神疑：喻隊威武
林暗草驚：喻隊威武
靈魂語者：喻隊威武
生靈滅：喻隊威武
風城煙雨：喻隊威武
殘忍靜默：喻隊威武
逢山鬼泣：喻隊威武
鬼刻：喻隊威武
…………
王傑希早就把群給關掉了，此刻沒趕上誇喻文州威武的人潮。曲渡低頭看了許久小說，頗為不自在地轉了轉自己的腦袋。
手機鈴聲響。
「曲渡姐曲渡姐我回酒店啦！你在哪裡？」
曲渡接起電話就一邊站起來，對王傑希做了個「我先撤了」的眼神，之後就悄悄摸摸地走出王傑希的房間，給王傑希帶上房間的門。
鄧複升眼看著曲渡放輕腳步走出去，然後才扭頭，心情複雜地盯著王傑希。王傑希正再一次流覽職業選手群的內容。
「隊嫂？」鄧複升問。
王傑希點滑鼠的手略微頓了一下。
「還不是。」
他說。
鄧複升「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王傑希戳開一槍穿雲彈來的小窗，看了眼對面發來的消息。
王不留行：好
然後操縱著魔道學者的小號進入了某個競技場。
曲渡走之前不忘帶上之前買的東西，她挪騰到柳非的房間門口，柳非正好從電梯裡走出來。
「曲渡姐！」柳非開開心心地喊了她一聲，這廂快步走過來。「哎不行不行，我跑不動，吃得實在是太撐了我……曲渡姐我給你講，我們吃路邊攤真的是超級好吃，南方的小吃真的是一級棒棒棒，你不來一起吃實在是可惜了。」
柳非掏出房卡開了門，曲渡同她一起走進去。「有沒有被認出來？」曲渡笑著問她。
「哪能呢。天這麼黑。」柳非把包放下，整個人往床上一摔，「換身衣服做點偽裝……真正危險的是沐橙姐她們哈哈，有她們掩護著呢。」
「也對。」曲渡說著去把柳非從床上給拉起來，「吃得太撐就不要立馬躺下去，坐會兒等消了食再躺。」
柳非半推半就地被曲渡給拉了起來，她小聲嘟噥了句，「這話聽著像我媽。」沒成想曲渡耳朵好，曲渡笑著點了點柳非的腦門兒，「說不定我就是給你當媽的命。」
柳非「嘖」了一聲，陰陰地笑起來。曲渡被笑的心裡有些發毛，趕緊從柳非的床上爬下來。「你趕緊去洗吧！」
「行，知道了媽。」柳非開玩笑地喊了她。
曲渡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但似乎也沒有哪裡不對勁。似乎沒毛病啊。
她想了會兒，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掏出手機登陸微博，看看私信看看艾特看看評論，跟粉絲們保持互動，也看看微草選手們的動態。
看了一會兒，她又切了私博。然後她看到了自己最新發的那條得到了一個贊和一條評論，曲渡戳進去。
王不留行點的贊。
給那條曲渡填詞的王傑希版爸爸去哪兒。
王不留行：我會唱。
曲渡：……
曲渡猛地關掉手機。完了完了完了，忘了這茬忘了這茬。她到底是抽了什麼風才會讓犬兒去翻這首歌啊……她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把這首歌放到微博上的啊……這下被隊長看見了多少有點小尷尬……
她摸了摸鼻子，顫顫巍巍地再次打開手機。收到了一條企鵝消息。
靜水流深：曲渡你沒有加我們官博群嗎？
一曲微茫：誒？什麼官博群？並沒有啊……
是那個藍雨的官博許致深發來的消息。曲渡心思恍惚地回復。
靜水流深：就是我們各個戰隊的官博的群啊！曲渡上一任官博沒有告訴你嗎？誒那我邀請你啊！
一曲微茫：好的好的謝謝致深小天使~
官博群？楊敏詩走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她啊……曲渡斂了眉目，靜靜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許致深，她是不是就一直不知道這件事了。
許致深很快就甩了一個邀請過來。曲渡答應，進了那個傳說中的官博群。群名獵奇，「每個官博都是折翼的天使」。
靜水流深：那原來的那個微草官博我就踢了啊。
☆、日常互坑
曲渡按捺著莫名生出的些小激動趕緊進了群。
其實她也有點好奇——一群官博湊在一起的話，都會聊什麼呢？
柳非看曲渡捧著手機正忙，便跟她招呼了一聲就去洗澡了，曲渡沖她擺擺手，低頭繼續擺弄手機。
【每個官博都是折翼的天使】
靜水流深：微草新來的官博妹子，列隊歡迎一下？
十二因緣：嗯？有新來的妹子啊，哪個？
少年游：啊啊啊啊妹子好妹子好妹子好誒！！終於又要來軟萌可捏的妹子了嗎！
一曲微茫：大家好，我是微草的官博【乖巧.jpg】
靜水流深：就是這位了
少年游：歡迎萌新【撒花】，，這裡是雷霆的【麼麼噠抱住.jpg】
十二因緣：唔，微草換官博了啊。妹子你好啊，這裡是輪回。
靜水流深：嗯換了，以前那個我給踢了
十二因緣：以前的踢就踢了，這妹子不是剛剛接手官博吧
一曲微茫：嗯……兩個多月了
十二因緣：我說咯
少年游：摸摸妹子啦，，，現在群裡人有點少大概大家都有點忙……像我們這種閑著的就是今天戰隊沒搞事的了QAQ【說著留下了心酸的淚水.jpg】
楚天千里：誒我來晚了啊。這裡是嘉世的，微茫妹子好呀。
曲渡略一沉吟，明白過來這少年游的意思了。今天的全明星活動也是格外的戲足啊……當然也包括了昨天餘韻未消的那些。
不過……那個十二因緣是輪回的官博的話，今天輪回的杜明和唐柔對打的那事兒也算是博人眼球了，十二因緣怎麼還是極其閑的樣子呢？
十二因緣：唔，事兒不大啊。我們的粉絲裡能鬧騰起來的很多都是小周女友粉，又不是小周跟著那個妹子對打，現在那些小姑娘都開開心心舔照片呢
靜水流深：……
其實每次這個十二因緣一開口，對面就有一種禦姐攻的氣息撲面而來。然後緊跟在後面冒泡的許致深就顯得弱受了。
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群裡冒泡的人不多，聽少年游的意思大概就是官博裡活泛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就是乖乖幹著官博本分事兒不折騰的。比如微草從前那個楊敏詩，比如霸圖的那個漢子——據說從前霸圖的官博還是個妹子，後來被凶走了……
聊了一陣兒，少年游是個活潑多話的性子，從這點上看她比許致深更像是藍雨的官博。而曲渡也發現了，不著急的時候許致深也就不爆發他致命的語言攻擊。大家最後按著企鵝名給彼此找好昵稱……也就是前兩個字或者後兩個字的節選而已。
比如管少年游叫少年，嗯，這個是少年游本人強烈要求的。管十二因緣叫十二，說是嫌棄「因緣」難聽。管許致深是流深。他們喊曲渡「一曲」，這也是曲渡本人要求的。
她只是覺得覺得「微茫」聽起來有點像是在喊姐姐。
一曲微茫度此生。曲微，曲渡。她的渡是錯的。
微茫是姐姐的，她有的是此生。
王不留行：所以為什麼加了三點水
一曲微茫：據說是來了個算命的，說我五行缺水，帶了煞，不能叫「曲度」。就沖我缺水，就乾脆加了三點水上去。
王不留行：還有這個說法
一曲微茫：這是我姐告訴我的，真實情況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攤手.jpg】
王不留行：封建迷信要不得
一曲微茫：道理我都懂。可是隊長這話一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就想哈哈哈
王不留行：……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一曲微茫：嗯？
王不留行：隊長有沒有權利讓陪練加訓【冷漠臉.jpg】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或許隊長你可以先去跟經理說道說道，再給我發一份陪練的工資，然後我就考慮給你個機會折磨我加訓【托腮.jpg】
王不留行：行，到時候回了微草跟經理聊一下
一曲微茫：……【黑人問號臉.jpg】不是隊長我就開個玩笑……
王不留行：認真地說，你來當陪練發這份工資很正常。不過也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一曲微茫：？？？你說
王不留行：回頭你作為陪練一起隨對看比賽吧
一曲微茫：誒誒誒？為什麼啊……
王不留行：本來每次比賽的時候，公關部都會派人跟著取材的，你當了陪練的話就正好觀摩一下
曲渡看了一會兒王傑希的消息，躺到在床上，有點懵逼地思考著。事情的走向正在朝著曲渡想不到的地方發展著，比如，最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打算回微草看看，然後竟然進了微草實習，再然後又接手了官博，接著跟戰隊勾搭上，現在還要當個陪練隨隊看比賽……
這個畫風。
曲渡呆了一會兒，舉起自己的手指細細觀摩著。
柳非從衛生間一出來就看見曲渡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看，柳非奇怪地走過去拿起自己的瓶瓶罐罐，一邊對著鏡子塗抹，一邊問曲渡，「曲渡姐你這是幹什麼呢？」
「研究一下我的金手指。」曲渡頭也不回地嚴肅回答。
「啥？」柳非沒聽懂。
曲渡把自己的手放下，扭頭轉向柳非的方向，抱著枕頭靠在床頭，聲音翁翁地說，「隊長說讓我用陪練的身份隨隊看你們比賽。幸福來得太突然，我覺得我可能觸發了什麼了不得的金手指。」
柳非：……我的隔壁腦洞有點大……
一曲微茫：隊長你的意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王不留行：下場比賽
一曲微茫：【舉手請假.jpg】我我我，我過了這個元旦要回趟學校期末考試！！
#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還是個有學業的人的徐曲渡
#想到要回學校還是有點驚恐
王不留行：那可以等你考完
一曲微茫：嗷嗚隊長賽高！！！
曲渡佯裝淡定地把手機收起來，結果還是有點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在床上來來回回翻滾了好幾下。
——我的少女心不聽使喚啊，一個晚上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柳非歪頭放下手裡的瓶瓶罐罐，給收攏到行李箱裡。「冷靜，曲渡姐你冷靜點。」曲渡把頭埋在枕頭裡嚶嚶地應了兩聲。柳非看到這裡，忍不住拿出手機關掉閃光燈和聲音拍了一張照片。
【職業女選手群】
葉下紅：【圖片.jpg】
葉下紅：一個被撩得春心蕩漾的小姑娘
鸞輅音塵：喵喵喵？這是誰啊
沐雨橙風：和柳非住一個房間
風城煙雨：等等我來猜一下！就是王傑希大半夜提前召喚你回酒店的原動力？？
葉下紅：賓果！
鸞輅音塵：我的天呐王隊竟然還是個直的！我的喻王葉王方王不會都要作廢了吧！【西湖的水我的淚.jpg】
沐雨橙風：其實，bg我也是吃的
鸞輅音塵：嗯嗯嗯？沐沐姐叛出了我們腐女陣營？
沐雨橙風：不是啊，我bgbl都吃……電視劇裡的都是bg啊！我可以把王隊的當電視劇看哈哈
風城煙雨：沐沐說的莫名有道理
葉下紅：那我是轉播？
柳非突然抬頭，問曲渡，「曲渡姐曲渡姐！I have a question !」
見柳非極其難得的爆英語，曲渡沉默了一下，艱難地開口，挑了個柳非絕壁聽得懂的回答，「You say .」
「I的意思是，隊長為什麼會大半夜和曲渡姐聊天啊！」
面對柳非亮晶晶的眼神，曲渡嚴肅地思考了一下，鎮定地回答，「因為有正事要談啊。」
「那隊長怎麼不在群裡說ww」
曲渡低頭看了眼手機。再次抬頭，對柳非說，「柳非非，隊長跟我說這個點該睡覺了，讓我收了你的手機。」
「啥啥啥？」柳非瞪大了眼睛。
「隊長還說他等會兒可能要查個房。」曲渡語氣裡帶著憐憫和幸災樂禍，看柳非臉色突變，她又不由得心虛地補充一聲，「陪練玩手機歸不歸隊長管啊？」
柳非把自己的手機藏好，語氣蒼涼，「整個戰隊上上下下全歸隊長管，你說呢？」
曲渡翻了個白眼，預見自己無光的未來。
後來王傑希當然沒有來查房。
柳非一大早醒來後，迷迷糊糊地思考這件事情。最後刷牙的時候恍然大悟，感情徐曲渡這是在糊弄自己啊！
曲渡正洗著臉，被柳非一毛巾糊過來。「啊啊啊曲渡你竟然也學會了挖坑！」柳非悲憤地控訴曲渡，「我要到隊群裡去控訴你啊啊啊！」
柳非氣呼呼地拿起手機，「我有小情緒了！要曲渡姐親親抱抱才可以！」
曲渡也默默拿起手機，「哦，你等等，我發個消息給周燁柏。」
「什麼玩意兒！」柳非撲過來。
「來啊，互相傷害啊。」曲渡笑眯眯的。
【微草職業選手群】
葉下紅：曲渡姐她變了！她不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曲渡姐了！她竟然學會了騙我說隊長說要來查房！！！！
飛刀劍：柳非
飛刀劍：你是不是傻，房卡在你手裡啊，隊長怎麼進來
一曲微茫：我會開門的
飛刀劍：……
葉下紅：看看看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棄同性友誼于不顧投奔隊長！
王不留行：有意見？
葉下紅：……
一曲微茫：柳非非你好像忘了隊長也在這個群裡哈哈哈哈
使君子：摸摸頭
獨活：我就看看
葉下紅：隊長我還是要控訴
葉下紅：曲渡姐冒充你的名義你不教育一下嗎
王不留行：其實我是授權了的
一曲微茫：【悲憫的笑.jpg】
葉下紅：我真傻，真的，
曲渡人畜無害地笑，拍拍柳非的肩，「好了我們快下去吃早餐吧，沒看見周燁柏都在召喚你了麼。」
柳非被勾住肩膀，她艱難地把微草群裡的聊天記錄截了圖，發到女選手群裡。
【職業女選手群】
葉下紅：你的好友間諜柳已上線
葉下紅：【圖片.jpg】
葉下紅：隊長的最新狗糧來來來
鸞輅音塵：我可能要改寫bg本了【遠目】
柳非被曲渡牽著下樓。
誰被誰坑了，還不一定呢。
☆、是吧
第三天全明星賽結束後各個戰隊都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預備打道回府，而記者們也是趁著這最後一個晚上打算來個最後的狂歡，全明星的結尾，逮著隊長副隊長就上去問對這次全明星的感想。
能有什麼感想呢？啊，驚險刺激激動人心。
曲渡在心裡是這麼想著的。
回到酒店後，她把趕著回房間收拾行李的隊員們統統攔截，十一個人湊成一團，她給拍了張合照。然後各人才回了各人房間，拾掇拾掇自己的東西。曲渡癱在椅子上發微博。
微草俱樂部V：【圖片.jpg】第八賽季全明星圓滿落下帷幕！三天的經歷讓我們都學到了很多，明天回歸B市咯【激動.jpg】【浪小花手舞足蹈.jpg】
回到微草，被拉進經理辦公室的時候。曲渡意識到了一件事，其實微草上上下下對王傑希這位隊長都很尊重。比如王傑希就這麼帶著她到微草的經理面前，告訴經理，——這個公關部管官博的小姑娘榮耀打得實在是不錯，我打算讓她來當戰隊的陪練，隨隊一起出去觀摩比賽，你看怎麼樣。
然後經理就只是上上下下看了曲渡兩眼，表示相信王傑希的眼光，全力支持他的決定。
就這麼草率啊。
啊，微草真是寵王傑希啊。
曲渡按了按自己的腦袋，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現在你去哪裡？」王傑希突然開口問。曲渡揉自己腦袋的手一頓，反應了一會兒這個問題，然後才側頭回答他。「去一趟公關部吧，這幾天收集下來的東西給忱忱。」往日裡跟著戰隊出去，拍的一些照片，一些素材全都交到公關部，公關部再給後勤部整理著放好，等來年再做一年的回顧冊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可供挑選的素材。
王傑希點點頭。這會兒曲渡正和王傑希並肩走著，曲渡手裡還捏著剛剛草擬好的合同，王傑希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走在身邊的小姑娘。
「你打算哪幾天回學校？」王傑希問。
「二十多號的時候考試，我預備下個星期就回學校去，對了，能請假麼隊長……」曲渡仰著頭，掰著手指妄圖算清自己需要的時間，算到最後她頭一歪，怏怏地看著王傑希。「我得考前去圖書館浪一波才行……馬原要死人的……」
王傑希停頓了一下。「看具體時間吧。」他說。
這就是曲渡進公關部的時候，後面還帶了一隻王傑希的原因。
大神甫一走進公關部的門，曲渡清晰地感受到裡面的氛圍短暫的凝滯了一下，旋即又熱烈起來。從角落那張辦公桌上的短髮小姐姐到眼前這張桌的男性同事，全都目光灼灼地把目光放置到王傑希的身上。
來微草工作的，九成都是微草的死忠粉，而這九成裡又有九成是王傑希的死忠粉。
雖說身在微草俱樂部裡，每天走在路上，都有與偶像擦肩而過的機會……但是偶像平時都死宅死宅的，要麼在訓練室要麼在宿舍，哪裡就輕易遇得見了！
曲渡有些心虛地回身瞟了一眼王傑希。後者倒是泰然自若，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環顧了一圈公關部的辦公室。然後身子微微前傾，問，「你什麼時候搞完？」
被問的曲渡掃了一眼旁邊桌的夏忱忱，強行忽略了辦公室裡四面八方投過來的奇奇怪怪的眼神，正經地回答，「很快的吧。」
「嗯。」王傑希點點頭，「快去吧。」他說。接著他就邁開腿往粟姐的方向走過去，粟姐原本坐在電腦前正繪表，眼見王傑希往她這兒走，趕緊站了起來。王傑希在粟姐面前站定，似乎是在說什麼公事。
曲渡把偷偷摸摸瞟王傑希動向的小眼神兒給收回來，趕緊跑到夏忱忱身邊。夏忱忱左手正抓著一包開了封的薯片，一看就是王傑希進來的時候正在吃零食，看見偶像進門妄圖把薯片給藏起來。
「我天，王隊怎麼來了！猝不及防啊猝不及防！」夏忱忱壓低了聲音，小幅度拼命搖晃著曲渡的胳膊。
曲渡心累地把手裡的U盤拿出來。「我怎麼知道，我也沒想到劇情會這麼發展啊！大概他找粟姐有事兒吧……」
夏忱忱捂著心口閉上眼，「刺激刺激太刺激了……」曲渡一面兒看著夏忱忱發瘋，一面兒又偷偷瞟王傑希，結果正巧對上王傑希看過來的眼神。
哎呀被抓包了。
曲渡極其慚愧地把U盤往夏忱忱的手邊一推。「東西都在這裡啊！你自己整理吧，我過去看看。」說著沒等夏忱忱反應過來，她就轉身往粟姐那裡趕了。
——隊長剛剛那個眼神絕壁是催她啊！
曲渡想。你眼中有萬千星辰，左眼一萬，右眼一千。不愧是能在空間裡火起來的話，實在是貼切而富有深意啊。
夏忱忱呆呆地看著曲渡絕塵而去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王傑希的，呆呆地又捏了片薯片放進嘴裡。她怎麼覺得自己就這麼被拋棄了呢？
粟姐正對著王傑希聽他講話。看見曲渡正過來，便沖曲渡點點頭。
「……這件事情已經與經理商量好了。」王傑希看見粟姐的動作，也明白曲渡過來了，收住和粟姐說話的話頭，對曲渡說，「來請假吧，我跟劉粟談一談你這假回來以後的時間安排。」
為什麼有種，上學時候被老師請家長的奇怪感覺……
冷漠臉曲渡乖乖地站在一邊，聽著王傑希和粟姐兩個人商量著曲渡以後的安排。等他倆聊完，曲渡才趕緊去跟粟姐請假回學校考試。
畢竟她要等到今年的六月才算大學畢業啊。
按照曲渡原本的計畫是，她一個人回公關部，請假，把材料給夏忱忱，接下來的時間她就老老實實待在公關部幫夏忱忱理材料。現在她請完假，就被王傑希帶出了公關部帶去戰隊了。
說實話這個劇情走向有點迷啊。
回學校之前，曲渡來來回回檢查了自己的背包好幾遍，確認給犬兒帶的簽名都帶齊了，否則女宿裡就得上演一場喊打喊殺的鬧劇了。
宿舍裡四個人，老大是勤奮好學立志考研天天泡圖書館的，犬兒忙東忙西出cos，這幾天總歸是消停了下來，路小小要再過幾天才從H市趕回來。
犬兒對於曲渡的微草實習經歷表現出了極其濃厚的興趣，大晚上的爬上曲渡的床，死活纏著曲渡給她講講這幾個月在微草的事情。
有什麼好講的呢？曲渡認真地思考這件事。
從十月正式進入微草開始，到現在。這段時間的回憶裡，出現最頻繁的是，王傑希。印象最深的是，周澤楷忘帶的鑰匙和，王傑希。
她白了犬兒一眼，犬兒不明就裡。然後曲渡開始慢悠悠地講起自己在公關部的生活，刨去關於戰隊，關於王傑希的部分。她一開口，突然發現這段經歷裡沒有戰隊和王傑希是多麼乏善可陳。
或者，這話可以約一下。——這段經歷裡沒有王傑希是多麼乏善可陳。
「曲渡姐你回來的正好啊。」柳非見了曲渡挺開心，對她說，「明天正好去W市比賽。你正好可以趕上這一波的隨隊。」
明天週六，微草對雷霆。曲渡考完了試就急匆匆地趕回微草來，一回訓練室就被劉小別那個喪心病狂的手機達人，不，手速達人給逮著跟他競技場。曲渡下午剛剛考完最後一門，寫試卷寫到手酸腿軟，被劉小別吊打成功。
「少年你不要太囂張啊——」曲渡對著劉小別翻白眼，「你等我明天手有力氣了看我不虐死你。」
劉小別才不理會曲渡放出來的狠話，跟曲渡搭檔對打了這麼久，頭一回徹徹底底痛痛快快地完勝了一曲微茫，他的心情還是格外明媚的。
個傻孩子。曲渡心累地表示不想理劉小別了，就知道趁著她手酸欺負人啊。
「不是會做手操的嗎？」王傑希瞥了眼曲渡的手，問。「還是說忘了？」
在訓練營的時候教練統一教過做手操，那一陣兒曲渡學得可好了。就是後來上了大學以後，用手的強度一直不大，曲渡也就沒怎麼再做過手操了。
當然不可能忘掉了。頂多生疏一些。
她搖搖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戰隊裡電腦多，最後訓練室角落的那一台劃給了曲渡平時坐著——她低頭開始默默地給自己做手操。
雙手舒展開來，她看看自己的手，白皙有餘，纖細有餘，就是不夠軟，不想她看的小說裡那些「柔弱無骨」的手，也夠不上類似於「骨節分明」的描寫。
說來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哪像王傑希的手。那雙手的無數照片掛在網上，被迷妹們小心翼翼珍藏在手機相冊裡，嗷嗷叫著要舔。實在是一雙傳統意義上極其好看的手。
曲渡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做著手操。眼神有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手。
王傑希做完一套訓練，退出訓練軟體。因著午飯時間快到了的原因，隊員們三三兩兩地都退了軟體，就等著時間一到往食堂沖了。他轉頭看曲渡，後者正機械地揉捏著自己的手，目光發愣，微微地笑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低著頭的緣故，曲渡眉眼微微低垂，臉上帶了笑，表情意外的溫柔。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呢？王傑希想。
時間到了，鈴聲一響，訓練室裡立馬喧鬧起來。大家都「呼啦」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曲渡也被柳非親熱地挽住手臂。曲渡下意識地先往王傑希的方向望一眼，沒料想到王傑希正好目光也放在這個方向。她一愣，然後沖他眨眨眼，接著就被柳非挽著往食堂沖了。
「曲渡姐我給你講今天食堂有咕嚕肉！我超想吃的！趕緊跑趕緊跑！」柳非帶著對咕嚕肉的一腔嚮往，拖著曲渡拼命往食堂沖，頭也不回。
曲渡被拽著往食堂跑，頭也不回。
——她確實很漂亮，對吧？
這句話是第四賽季的時候經理對王傑希說的，經理那時候拿著徐曲渡的資料，和王傑希商量著下一賽季即將出道的新人。一個漂亮的女選手的商業價值有多少，嘉世的蘇沐橙給了眾人答案。微草決定讓徐曲渡第五賽季出道，多少存了這樣的心思。
當時王傑希沒回答。
現在他想，是啊，她確實很漂亮。
☆、W市
雷霆在W市，長久以來，曲渡對這個地方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看到的新聞類似「W市內澇嚴重！」的層面，上飛機前她在機場特地查了查W市的特產美食。
啤酒鴨，糯米雞，熱乾麵……曲渡嚴肅地盯著自己的手機，柳非坐在她旁邊，把腦袋湊過來，「在看什麼？」曲渡把自己的手機往柳非的方向側了側，「喏，就這個。」
「哇！曲渡姐你想吃啊！」
曲渡一臉嚴肅，「唔，一般想。畢竟沒來過W市啊！」她想了想，問柳非，「你們來W市比賽不少次了吧？來吃過什麼好吃的？」
柳非：「呃，吃過雷霆的食堂……沒了……」
…………
曲渡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正在發飛機票的王傑希，問柳非，「哦！那隊長管不管出去吃東西這一茬的啊？」
「不管的吧……應該，嗯。」柳非思考過後說。「以前沒人敢幹過這事兒啊。」
看來王傑希實在是積威已久啊！
王傑希走過來把柳非和曲渡的機票遞給她們，例行囑咐一句，「等會兒就檢票了。」曲渡和柳非兩個姑娘排排坐，齊齊點頭，動作整齊劃一。
目送王傑希離開，曲渡和柳非繼續剛才的話題。「我本來想著吃吃看W市的正版美食的。」
「為什麼叫正版？」柳非問。
「一個地方的那種特別出名的好吃的在別的地方吃，味道就是不對。」曲渡說，「我舉個例子啊，之前去東北吃那兒的鍋包肉地三鮮小雞燉蘑菇還有豬肉燉粉條亂燉什麼的，吃到東北的正宗的我眼淚掉下來啊，以前在S市吃的都比不上東北的。感覺就是那些東北菜館開到了Ｓ市就帶了Ｓ市的口味了。」
話題一轉到東北的燉菜上，曲渡就有些控制不住地懷想起那些東北菜。她閉上眼睛歎口氣，總結，「東北那兒的菌菇是真的鮮呐！」
柳非沒往東北跑過，聽曲渡這麼一說，眼巴巴地也有饞意，身子往曲渡的方向一歪，「曲渡姐我們以後組團去東北吧……」
「還有Ｈｒｂ的，我喜歡那邊的老冰棍兒……」曲渡回憶著回憶著把自己給回憶餓了。這下子兩個女人齊齊癱在候機廳的座椅上，仰著頭，手放在肚子上，眼神迷茫。
「不行！要振作點啊！現在我們是去不了東北的，我們要去的是Ｗ市啊。」曲渡坐直，重新摸出手機，劃拉了兩下，再看一眼那什麼糯米雞熱乾麵的圖片。「泰戈爾曾經說過，如果錯過太陽時你流了淚，那你也將錯過群星了。」
柳非懵懵地抬頭看曲渡。「什麼意思。」
曲渡恨鐵不成鋼，「就是說我們在這裡為沒有東北菜而難過，我們也會錯過Ｗ市的美食的。」
「所以你要去覓食？我想想，今晚大概有空吧……明天比賽，然後後天一早就回來了。」柳非扒拉著自己的手指頭。最後下結論，「那得趕緊的現在規劃路線才可以啊。」
曲渡興致勃勃地拿出手機開地圖。
沒看懂。
王傑希心情複雜地看了眼那邊正聊得開開心心的兩個姑娘。低頭拿出手機。劉小別在一邊見隊長抬頭，還頗心虛地想自己玩手機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直到看見王傑希也摸出了手機，劉小別才舒了一口氣，開開心心地玩手機。
王不留行：不怕迷路？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不是，還有，柳非，嗎……
王不留行：她上次走丟是周燁柏去找回來的
一曲微茫：我怎麼不知道【嚇得我瓜子都掉了．ｊｐｇ】
王不留行：你沒問
王不留行：吃的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三思而後行。
這個王傑希畫風不對勁啊！
曲渡心慌慌地收起手機。她轉頭問身旁的柳非，「柳非非，你認路嗎？」
「當然不啊！曲渡難道你不認嗎？」柳非理所當然地回答。
兩個人對瞪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目光。
「哦。還覓什麼食啊……」曲渡抿起嘴唇。拍拍柳非的肩膀，「回頭回了Ｂ市我們再約飯吧，那塊兒的路我認識。」
「我也只認識那塊兒的啊……」柳非哭笑不得。
計畫死于路癡。
兩個姑娘總算是消停下來了。在旁邊偷偷摸摸聽完了全部對話的袁柏清松了一口氣，小聲對劉小別說，「她倆總算放棄了。」
劉小別不解，「她倆放不放棄關你什麼事？」
袁柏清用關愛地主家傻兒子的眼神看著劉小別，「她倆要是出去吃了，我們還不得強行接受她們的深夜放毒？想想全明星那幾天的晚上天天接受那些女選手們放毒的滋味吧……」
劉小別恍然大悟。
抵達Ｗ市，前往下榻的酒店安置下來。
王傑希看了眼手錶，「飛機餐吃飽了嗎？」他問。
這不是廢話嗎？
得到了傻兒子傻女兒們的回答，王傑希點點頭，說，「那八點的時候出來大堂集合。」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王傑希打算幹嘛。但是一個個的都十分乖巧地點頭，然後各自上電梯找房間。
再下來的時候王傑希清點了一下人數，點點頭。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站出來問話的是勇敢的肖雲！
「隊長我們這到底是幹嘛啊……」
一如王傑希所擁有的稱號魔術師，王傑希本人在微草隊員的心目中也像個魔術師一樣，神秘莫測，招式奇詭。
「吃夜宵。」王傑希眉眼淡淡的，突然間嘴角詭異地彎了彎，輕飄飄地說，「我怕有些隊員跑出去自己吃夜宵，不講究，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影響了明天的比賽。既然大家都沒飽，也就不要留在房間裡吃泡面了，大家一起出去吃點宵夜吧。」
這話意有所指啊……
曲渡和柳非對望一眼。
但曲渡還是很快就把心虛給壓下去的，那什麼，隊長只說怕他們吃的不乾淨，又沒說是怕他們走丟……應該不是針對自己和柳非的，嗯。
坐在桌子旁邊，看著王傑希點了幾個菜。後者把功能表給服務員，淡淡地解釋，「晚上少吃點。就這麼多。」
隊員們面面相覷。
鄧複升微笑著點頭稱是，附和隊長。
劉小別沒忍住，拿出手機哢擦拍了張照片，發了微博。
飛刀劍－劉小別Ｖ：【圖片．ｊｐｇ】組團放毒。
然後戴妍琦立馬就ＱＱ上找上柳非了。
鸞輅音塵：啊啊啊你們去吃那家了啊
鸞輅音塵：那家超棒的！但是在網上就是分不高，你們怎麼找到的啊
葉下紅：【倒地．ｊｐｇ】真的好吃？好吃我就放心了ｈｈｈ
葉下紅：不是啊，是我們隊長找的地方，他帶我們來的
鸞輅音塵：王隊？王隊這種時候不該坐在房間裡思考戰術嗎？這是什麼畫風！簡直是同人本ＯＯＣ啊！
葉下紅：說是怕我們自己出來吃吃壞肚子
葉下紅：但是我覺得就是為了Ｘ小姐姐啊！
柳非在女選手中賣八卦賣了那麼久，大家吃王傑希ｂｇ都吃得很開心，不過大部分都是把這當成一本王傑希原創ｂｇ同人來吃了。柳非很有良心的並沒有披露曲渡的名字，而是一直用「Ｘ小姐姐」這個稱呼來替代。
鸞輅音塵：？？？
葉下紅：我在機場的時候剛剛和Ｘ小姐姐約好要一起吃你們W市的特產的
葉下紅：然後一下飛機隊長就說要帶我們出來吃
鸞輅音塵：我天分分鐘800字言情啊！
鸞輅音塵：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X小姐姐也來了？
葉下紅：是啊，X小姐姐開始隨隊了……
鸞輅音塵：哇！！！到時候一定要只給我看是哪個！超想看勾搭得到王隊的小姐姐長什麼樣誒！
葉下紅：還沒勾搭上吧
葉下紅：其實，你只要看，我們隊裡，除了我以外的另一個小姐姐就是X小姐姐了
鸞輅音塵：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公關部的小姐姐會陪著你們嗎？今年換成了男的啊？
葉下紅：不是啊，小姐姐就是公關部的……
柳非和戴妍琦聊得興致勃勃，左手在桌下玩手機，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夾菜吃。柳非偶然一抬頭，就看見曲渡淚眼朦朧的……剛剛和別人八完曲渡的柳非有些心虛，連忙關切地問，「呃，曲渡姐你怎麼了？」
曲渡滄桑地擺擺手，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壓壓驚。「沒怎麼，就是忘了W市的菜多半是辣的。很好，Ｗ市要進我的黑名單了。」
柳非恍然大悟。她想起來了，曲渡是很不喜歡吃辣的來著，不是不能，就是單純地討厭。這和她吃面死也不接受香菜是一個道理。
「那你少吃點？回房間吃泡面？」柳非問。
曲渡怏怏地點點頭。
哎，Ｗ市的菜色對她真是不友好啊……
回了酒店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兩個姑娘就被鬧鈴吵醒。去雷霆準備著。
比賽的時候曲渡真的就被安到了選手席的旁邊待著……原本是打算擱選手席上放著的，結果曲渡說，「放選手席上萬一大家以為我是選手怎麼辦？多欺騙粉絲感情啊。」
然後退守到選手席旁邊去，王傑希也就看她一眼，沒多說什麼，任她自己挑地方去了。
一坐下，曲渡就從背包裡取出平板，打開記事本，預備著寫點東西了。
——比如這種一邊看比賽一邊寫感悟分析的事情，離開了訓練營也就沒做過了。寫分析搞戰術，還是肖隱比她擅長的多。曲渡想，現在得重新拾起這本事了。在其位就得謀其政啊。
個人賽第一場，雷霆的張奇對微草的梁方。
悠于 2017-8-5 13:04
☆、禮物
王傑希上場前瞥了眼曲渡，後者正埋頭在平板上打字，拼命地記錄著什麼東西，沒有看王傑希。王傑希打完擂臺賽拿下三分回到選手席的時候又瞥了眼曲渡，後者依舊在埋頭記錄。
然後對雷霆的比賽結束1：9微草大比分獲勝。王傑希接受完賽後的採訪回酒店，曲渡已經癱在床上發完賽況微博上完照了，正懶懶地翻著自己做的筆記，跟柳非閒聊。
「柳非非我給你講，我竟然寫了將近4000字的感想天呐我厲害到爆炸……」曲渡十分有成就感的環抱住自己的平板，開心地在床上打起了滾來。
柳非一度害怕曲渡滾得激動把自己給滾下床了。
「以前教練讓我寫分析，寫個3000字都是要我命的啊。」曲渡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模樣，「今天真是感覺來了。」
第二天微草一眾搭乘班機回到B市。回了微草俱樂部幹的第一件事情是把行李放下，第二件事情就是訓練室集合——複盤。
王傑希在飛機上就對曲渡和和氣氣地說了，「曲渡，等會兒你過來一起複盤。」
曲渡抱著平板——因為太有成就感了死活不肯放手——懵了一下，又想想自己現在好歹是個陪練……她點點頭。
「你昨天比賽記了不少東西吧，拿過來我看看。」王傑希繼續說，對她一伸手，眉眼間還是清風朗月一派清明。曲渡又是一怔，想想自己訓練營時期寫分析寫的生不如死的時光裡，王傑希還在訓練營的時候寫的分析都是被教練當成範文來批她的——就跟所有優等生一樣。王傑希的分析幾乎給曲渡留下了陰影。
「哦……」曲渡期期艾艾地點開自己的筆記，遞給王傑希。想了想，又說了句，「隊長你如果要批評也手下留情啊……」
王傑希接過平板，不置可否地看了曲渡一眼。「你趕緊去坐好吧。」說完就低頭開始仔細讀起了曲渡的4000字。
接著王傑希過來把平板還給曲渡，依舊是沒說什麼，淡淡地點點頭就算是過去了。曲渡一頭霧水，點開自己的筆記再看看，也沒發現什麼大神留下的痕跡啊。
複盤的時候大家端端正正都坐好，大螢幕上播放著對雷霆的比賽。其實這一場微草對雷霆打的不錯了，只有個人賽上失了1分。但是複盤的氣氛依舊是嚴肅，好吧，這可能是微草的風格使然。
王傑希先從個人賽看起。大螢幕上立刻出現梁方的狂劍士的戰鬥場面，放到竹瀝從一個沙丘後翻滾出的場面時，王傑希按了暫停。大家都屏氣凝神盯著大螢幕，「梁方，4分28秒這個地方你為什麼從原本的掩伏地點自己出來了？」
「我當時聽見他的技能聲音，聽聲音我以為他已經發現了我的掩伏地點……」梁方趕緊站起來解釋。
王傑希又是對曲渡一伸手，「曲渡，把你的平板拿過來。」曲渡趕緊從自己的包裡翻出平板給王傑希遞過去。王傑希戳開曲渡的4000字，照著裡面的一段念起來，「張奇和梁方的職業都是狂劍士，無法占到職業優勢。梁方選位元欠佳，視角受限所以被張奇騙到。張奇這招估計是賽前準備好的騙人出來的套路，可學習。」
梁方乖乖聽著。王傑希又看了一圈兒微草全員，「梁方，回頭你多做一些選位上的功夫。」
梁方點頭坐下後，王傑希繼續放視頻。
…………
全程拿著曲渡的平板點評。曲渡第一次參加複盤，心裡的感受就只有氣氛好嚴肅啊，又要點名啦，幹嘛老拿著我的念啊好恥啊，隊長說的好有道理啊隊長好帥啊……
完了以後，王傑希才把平板還給曲渡，順帶露出個惡魔的微笑，「以後隨隊看比賽都好好記筆記。」說完親切地拍拍曲渡的肩膀。
——嘛玩意兒啊……
作為訓練營時期為了個分析痛苦得死去活來的人，曲渡如今又感受到了憋不出字的痛苦。
第八賽季結束，微草止步了四強。留下藍雨和輪回爭奪冠軍之位，最後輪回成了新科冠軍。決賽的時候，王傑希帶著微草全員跑到觀眾席上現場觀摩了比賽。
然後，他們的夏休期開始。
夏休期是個好東西，不少人都是打算著趁著這個假期睡一睡浪一浪玩一玩的。不過對於微草的眾人來說，夏休期裡還有件要緊的事。
7月6號王傑希生日。
年年這個時候微草全員都是會定下飯店聚在一起給王傑希慶生的。現在夏休期開始了，剩下將近一個星期的時候留給大家沉思，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而曲渡會更忙一些，她打理官博，微博上王傑希的小迷妹們已經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坐等7月6號給老公慶生了，微博上天天有什麼生賀文生賀歌的預告出來，各種慶生計畫。曲渡審慎地挑了一些回復。
關於到底送王傑希什麼禮物比較好的這個問題，柳非把曲渡拉進了一個討論群組。討論群組的名字也是畫風清奇。
【這是一個沒有隊長的微草全員討論群組】
曲渡：……
柳非給她解釋道，「這個討論群組還有別名呢，叫『隊長又要生日了我送他什麼好啊』。『看看網上小姑娘送的再看看自己送的總是有點不大好意思』……」
討論群組裡炸翻了的在討論到底送什麼比較好。曲渡虛心請教他們去年到底都送了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沒有隊長的微草全員討論群組】
一曲微茫：所以你們去年都送了隊長什麼呢
葉下紅：我先來我先來！！！葉秋去年送了隊長雙眼皮貼！說是沒錢了送不起好的從沐沐姐那兒偷了一盒送給的隊長！
一曲微茫：……
獨活：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那盒雙眼皮貼
冬蟲夏草：隊長用得上嗎！【驚恐】
一曲微茫：……誠信友善，友善
竹瀝：墨鏡
竹瀝：雖然就沒看見隊長戴過就對了……
木恩：那是因為粉絲小姐姐也有很多送墨鏡的啊……隊長根本來不及戴
葉下紅：一天換一副戴都快來不及哈哈哈哈
一曲微茫：對對對我今年在微博上看應援也有好多送墨鏡的哈哈哈哈哈哈，隊長徹底來不及戴了
獨活：送墨鏡的其實居心不良
一曲微茫：隊長眼中有萬千星辰怎麼能給遮住了呢【嚴肅臉】
葉下紅：看不見大小眼的隊長還是隊長嗎【嚴肅臉】
飛刀劍：……我在想要是哪天隊長看見這個討論群組，會不會氣死
獨活：不會，會加訓
一曲微茫：【微笑】小別你送什麼
飛刀劍：耳機
竹瀝：隊長真的需要這個？？
冬蟲夏草：話說有誰見隊長戴過耳機？？
飛刀劍：反正送什麼隊長都基本用不到，實用不起來了
一曲微茫：不一定，要是送瓶食用油就實用了
葉下紅：於是我把關注點放在了
飛刀劍：隊長會不會做飯這件事上
獨活：你們知道嗎？反正我不知道
竹瀝：不知道加一
一曲微茫：不知道加二
葉下紅：好的你們啟發了我，我要送實用一點的禮物
一曲微茫：你不會，真的打算送食用油吧【驚恐】
飛刀劍：或者是，食鹽
葉下紅：什麼玩意兒，我沒那麼喪病
葉下紅：我送零食嘿嘿嘿
冬蟲夏草：腦補了一下隊長吃零食的樣子
葉下紅：沒毛病啊！【強行正經.jpg】
竹瀝：I have a question!
一曲微茫：you say!
竹瀝：隊長收到零食後不吃的話會分給我們嗎
獨活：前幾年不也有小姑娘送的是吃的？
飛刀劍：隊長分給我們了嗎？？
竹瀝：如此有道理……
一曲微茫：萬一他今年良心發現？
葉下紅：不存在的
獨活：經理送的簡單粗暴一點
一曲微茫：直接送錢？！【驚恐】
獨活：不，沒那麼俗
使君子：經理只是樂呵呵地把晚上聚餐的錢出掉，唱Ｋ的錢也出掉而已
葉下紅：經理才沒有直接送錢呢！
一曲微茫：……好的呢
葉下紅：所以曲渡姐你什麼時候出來，我們一起買禮物呀
一曲微茫：再說吧，，我思考一下
因為曲渡的姬友肖隱要趁著暑假來B市了。
肖隱早早跟曲渡說好了這件事，威脅曲渡一定要去接她。曲渡猛點頭，乖乖在烈日下跑到機場迎接肖隱。
主要還是因為，她要拉著肖隱去買禮物。
肖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被曲渡晃得有氣無力，「你停停停停停！渡兒，你答應我，讓我先把行李放下，該買的日用品買了，我再陪你逛街買禮物行不？」
曲渡這才消停下來，乖乖陪著肖隱安置，然後跟著肖隱去了超市。走在路上曲渡還在糾結禮物的事情。
「我感覺大家都想好了買什麼……」曲渡心累地說。
「他們都打算送什麼？」
「耳機，零食，墨鏡……哦還有說要送香薰機的。」曲渡掰著手指頭思考。
肖隱推著購物車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香薰機是什麼鬼！」
曲渡聳聳肩。
「其實你可以送護手霜啊哈哈哈，我前幾天在Ｇ市的時候還看見藍雨旁邊有賣喻文州牌手癌霜的哈哈哈。」肖隱把購物車推到冷藏櫃那邊，一邊挑優酪乳一邊笑得不能自已。
「是粉還是黑啊。」
「嘖，粉到深處自然黑。」
「那我還不如送精油呢。」曲渡想了半天，送算憋出個禮物選項來。精油啊，做手操的時候抹抹多好啊！曲渡越想越覺得可行。
結果肖隱手一頓，複雜地轉頭看向曲渡。「天呢厲害了我的渡！我沒想到你這麼汙……你以前不這樣的！」
曲渡懵逼，「我就說了個精油我怎麼汙了呢！」
「對啊！精油啊！」肖隱和曲渡面面相覷，兩眼相瞪。
對啊……精油啊……有毛病嗎……
身後有個聲音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曲渡一回身就是真大眼瞪小眼了……
看見曲渡轉回身，推著購物車戴著口罩的王傑希一本正經地點頭。「沒毛病，一點毛病都沒有。」
☆、王傑希生賀番外【婚後】
1.
「現在幾點啊……」曲渡用手捂住臉，想了很久，翁翁的聲音才從指縫間流出。
她有些不安分，蠕動幾下，想要去夠床頭的手機看時間。白皙的手背剛剛拍到床頭的矮幾，空蕩蕩的。這才鈍鈍地反應過來，昨晚睡前王傑希俯在她耳邊對她說，手機放的離床太近對身體不好。
當時他湊得極近，說話的熱氣全纏纏綿綿地包裹在耳邊，曲渡在王傑希面前立場本就不堅定，便也就縮著脖子，紅著臉乖乖地把手機推遠。
只是因為前天的時候，姐姐打了個電話打斷了王傑希而已。畢竟姐姐在M國，時差晝夜顛倒。這事兒卻生生被他一直記著。再也不許曲渡大晚上把手機放一邊兒了，礙事。
曲渡又有點臉紅了。王傑希總說她臉皮還是薄。沒辦法，她要是臉皮能厚起來，也早就化身女流氓強壓王傑希了。
「在幹嘛？」低沉沒睡醒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曲渡伸出去的爪子被人抓回來。曲渡皺著眉頭動了動腿，「誒，你腿壓著我啦。」
結果對方聽見她的聲音，變本加厲，更加堅定地勾住曲渡的小腿。
「今天你放假，別想了。」王傑希一隻手搭在曲渡的腰上，「乖，再睡一會兒。」
說著伸出手去把曲渡搭在矮幾上的爪子給收回來，包在自己的掌心裡，放在胸前。
沒睡醒的聲音有些低，還有些含糊。曲渡把頭側轉過去，發現王傑希正半眯著眼盯著她看，頭髮有些淩亂，臉上表情由於迷蒙的緣故，比起他平日裡永遠雲淡風輕一切在掌握的狀態來得更加柔和。
尤其半眯著眼的模樣。曲渡微微睜大了眼，突然想到了昨晚王傑希伏在她耳邊，咬字不清地說出的兩個字，「撩人」。
這個詞還是用來形容他自己吧。
「誒我……」曲渡想說些什麼。
結果話沒出口，嘴唇就被溫熱的東西堵住。只是短暫的一個接觸而已，王傑希輕輕舔了下她的下唇便離開，蹭蹭她的臉。曲渡立馬為了這個閉了嘴。
「……陪我再睡會兒，有點累。」王傑希聲音聽起來迷迷糊糊的，還有點啞。他再次伸手將曲渡撈進懷裡，安置好，下巴頂在曲渡的額頭上。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明明是沒了睡意的……曲渡欲哭無淚，被王傑希這麼摟著，她都不敢亂動影響他了。
曲渡無聊地鼓起了臉頰。她悄悄摸摸地往自己額頭吹氣打發時間。
「昨晚你倒是不累啊。精力充沛？」王傑希閉了眼，卻發現曲渡還是這麼鬧騰，他重新睜開眼，對上曲渡的眼睛。
「不不不……」曲渡嚇得連忙否認。精力充沛在這種地方可不是什麼好詞兒啊……
「嗤。」王傑希觀察曲渡臉色的變化，笑了一聲，然後低頭，在她眼角輕輕啄了一下，「媳婦兒別鬧了，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徐曲渡陣亡。
男色誤人。她想，古人誠不欺我。於是曲渡掙扎兩下，在王傑希的臂彎裡找到個舒服的位置，乖乖地停止鬧騰，頭靠在他胸口處聽了會兒心跳，也慢慢闔上了眼。
然後曲渡也就真的睡著了……
說睡就睡，曲渡安慰自己，這是真性情。
————
後來王傑希醒的時候，輪到了曲渡死活起不來了。王傑希摸起手錶看一眼時間，想要起床去買早飯。卻發現曲渡整個人是死死地掛在了自己身上。
明明記得……剛才還是自己攬著她的來著，就一眯眼的功夫，這放肆的手腳就反客為主了啊。
王傑希這會兒被死死抱住，沒法起床。他只好凝眸看把頭埋在自己心口的小姑娘。正睡得迷迷糊糊呢。
「曲渡，起不起？」他把頭放低，在曲渡耳邊輕聲說。
睡夢裡只隱隱覺得耳朵有些癢。曲渡不自覺地嚶嚀一聲，把腦袋往旁邊挪了挪。
眼睛依舊緊閉，眉頭輕輕皺著。王傑希低眉瞧見了，伸手覆在她眉骨上，順著她的眉骨順下去，試圖把那眉頭撫平。
曲渡仍是沒什麼反應。王傑希試探地喊她一聲，「小仙女該起床了。」沒反應，王傑希這下算是確定了她沒在裝睡——曲渡若是醒著，聽見「小仙女」這個稱呼是一定會臉紅的。
沒辦法，她臉皮薄啊。
王傑希也不急，乾脆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盯著自家媳婦兒的睡臉看了起來。
他早就知道曲渡很漂亮。那種美總是秀氣溫柔，不帶攻擊性，倒和她的職業很相配，都是極其圓潤溫和的。
王傑希伸手理了理曲渡炸成一團的頭髮，在她的眼角啄吻了一下。平時的時候，曲渡總是很喜歡親他的眼睛——每次她都笑嘻嘻地誇他眼睛好看。
有什麼好看的。王傑希帶笑。明明都不對稱。
但曲渡偏偏就是說。哎呀可是我就是喜歡呀。然後再悄悄摸摸地啄他眼睛一下，笑得像只偷到油喝的小耗子。
犯規。
王傑希覺得自己必須得起來了。他得起來買早飯。
他輕手輕腳地打算把曲渡的手腳從自己身上拿開。
這回曲渡倒是給他的動作弄醒了。
「醒了？」王傑希問。
曲渡睜開些眼睛，又閉上，輕輕搖頭。「沒有。」
「那我先起來了。你再睡會兒？」
曲渡還是搖頭。她腦袋一歪，在王傑希的肩窩處蹭了兩下，微微張開雙臂，「抱我。」
王傑希依言，下床，然後將曲渡連人帶毛巾毯的抱在懷裡。曲渡眨眨眼，把裹在身上的毛巾毯扯走。整個人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纏住王傑希。
「嗤。」王傑希忍不住低笑一聲，低頭湊近曲渡肩窩，說，「不熱嗎？這樣抱著？」
曲渡不滿。「熱啊。那我下來？」
「別了。」王傑希收緊了抱她的力度。「那小仙女你現在想去哪裡」
曲渡聽見「小仙女」這個稱呼就覺得有點恥。
「衛生間，我要刷牙。別叫小仙女……有點恥誒。」
王傑希又想笑了，但他面色上一本正經。「好吧媳婦兒。」說著就抱著曲渡走進衛生間，步伐不急不緩。
「你要我放你下來還是抱著你刷？」王傑希問。
曲渡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臉頰上還有壓出來的印子……
「下來下來。」她急忙說，「你抱著我怎麼刷牙啊。」
「唔。」王傑希卻是思考了一下。「其實媳婦兒你可以試試。」
曲渡的臉又詭異地紅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堅決地說，「不用了。」
好吧。王傑稀有些遺憾，他伸手捏了捏曲渡的臉才走出去。
其實今天是王傑希生日。
關於到底要送他什麼生日禮物比較好。曲渡已經拿著這個問題問遍了她的閨蜜團。
一群喪病的女人表示，要是你倆還沒結婚的話你還能拾掇拾掇把自己送給他。現在你倆結了婚了已經，看來你只能主動地把自己送給他了。
曲渡黑線。
尚且算正常一點的，是有良心的肖隱說，或許你可以早起給他做頓早飯。當然前提是你不會炸了你們家的廚房。
這個主意好啊。曲渡原本是想掙扎著早起做早飯的……結果，就被王傑希帶著節奏走的睡了個回籠覺……
——我最近怎麼就這麼能睡呢!
曲渡有些悲憤地瞪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
然後憤憤地刷牙。她可不想在衛生間裡待的時間太長，讓王傑希以為自己死在了衛生間裡。
洗完臉出來的時候王傑希並不在客廳。曲渡大概知道他是下樓去買早飯了，想到這兒她就慚愧。最後是乖乖回臥室擦護膚品，順帶疊被子。
企鵝上，微草戰隊裡的幾個隊員早就商量好了晚上要聚在一起給曾經的隊長慶生。
慶生的傳統好幾年了，今年也不例外。企鵝群裡大家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送王傑希的禮物，畢竟夏休期了，大家都閑的慌。
曲渡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心裡發愁。喵的個到底要送什麼啊!老夫老妻了能不能不在意這種細節了啊……
王傑希很快就回來了。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曲渡就去迎。王傑希把東西放在桌子說，摸了摸曲渡的頭說，「我先去洗漱。」
曲渡去把早點拿出來擺好，坐著乖乖等王傑希，順帶對她的閨蜜團傾訴一下自己一大早睡過去了的悲劇。
贏得了姑娘們整齊劃一的哈哈哈。
……關鍵時刻只會哈哈哈，我要你們何用。
曲渡翻白眼。
這時候王傑希正好出來，曲渡趕緊調整面部表情。
王傑希坐到曲渡對面。
「還沒吃啊。」他說著，然後動手拿起糖油餅和炸糕，問，「要哪個？都是甜的。」
曲渡看了一會兒王傑希買的早點，然後怏怏地搖了搖頭。「不想吃。」
「怎麼就不想吃了？」王傑希問。
「不知道。」曲渡把腦袋擱到檯子上，晃來晃去，「沒胃口。傑希，我能不能不吃啊——」
一旦想要提什麼要求，撒嬌是必須的，必要之時輔以「爸爸」稱呼，實在不行就只能喊老公這種稱呼了。
王傑希盯了曲渡一會兒。
曲渡被這雙智慧的大小眼盯得有些心虛。
「你等等。」他說，然後起身站起來往臥室走。
再出來的時候王傑希手裡拿了個東西，曲渡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最後爆紅了臉，扭頭瞪王傑希，「這——」
王傑希淡定地摸摸曲渡的腦袋，「你經期停了快半個月了吧。別逃避，乖。」
……
＃論老公對我的經期算的一清二楚的感受 ＃
————
後來曲渡坐在副駕上，王傑希開車。曲渡至今沒回神兒，摸著肚子發傻，這事兒也沒來得及跟閨蜜團裡的那群傻女人說。
「在想什麼呢？」
曲渡聽到問題後開始訥訥地思考，反應慢半拍，她慢吞吞地回答，話不經大腦，自己說的什麼自己都不清楚。「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咦我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王傑希彎了唇角。「都好。」他說。「女孩的話家裡就兩個公主，我正好一手一個。男孩的話，也正好兩個人一起寵你。」
曲渡下意識地臉紅，卻神思還是不清明。「那……這就算你的生日禮物了吧？」
王傑希只是笑。
下車的時候他牽著曲渡下車。「你一直是我最大的禮物啊。」
2.
曲渡:傑希傑希為什麼覺得你情話滿點呢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去報了情話補習班啊!
王傑希:是啊。微草出門向東拐第三個路口拐進去的弄堂裡開了一家情話補課班。我和喻文州都在那裡補的課。
曲渡:o(︶︿︶)o你們明明一個在B市一個在G市怎麼可能一起補課 !
王傑希:他補的那家是這家的G市分店
曲渡:傑希你要騙人的話就不要笑出來啊……好好好我配合我配合——哇!都教什麼啊
王傑希:講情話撩媳婦兒
曲渡:……
王傑希:你就是這麼被撩到手的
曲渡:……其實，我一直以為，是我撩的你來著……
王傑希:那好吧，你成功了
3.
微草全員聚在一起給王傑希過生日的時候，大家點了調製雞尾酒。
王傑希看見了，就問高英傑。「你們又不喝，點這個幹嘛？」
當了隊長的高英傑總算是改掉了動不動臉紅的毛病，但他站在王傑希面前的時候依舊靦腆。「是大家吵著要買來灌醉隊長你的。」
高英傑還是習慣于叫王傑希隊長。
「不是隊長啦。」王傑希聳聳肩，拿起一瓶調製雞尾酒來看。「想用這個來灌醉我」
大家聽見王傑希的這句話一愣然後就是嘻嘻哈哈地對王傑希說，是啊是啊，隊長反正你都退役了，還虛什麼呢，來來來呀。
「我開車來的。」王傑希一句話封死了微草眾的所有話。
好吧……天大地大，灌醉司機事兒最大……眾人對王傑希停火，卻不消停，而是樂呵呵地針對起曲渡來。
——哎呀隊長是開車來的那隊嫂總不需要開車吧隊嫂來替隊長喝了吧!
誒曲渡習慣性懵逼。
王傑希不動聲色地攬住曲渡的腰，環顧了圈兒眾人的臉，等大家安靜下來以後才慢悠悠開口。
「曲渡她懷孕了，不碰酒。」
然後照例是大家炸開了。消息很快傳到職業選手群，一群人在那裡鬼哭狼嚎王大眼兒喪心病狂動作快。
過生日就是要圖個開心啊。
王傑希想著，低頭親了親曲渡的額頭。
4.
懷孕以後曲渡放假在家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靠在沙發上曬著太陽睡覺。
王傑希會坐在旁邊攬著她的肩膀，拿本故事書輕輕地念。聲音輕柔又沉穩。
他第一次這麼幹的時候，曲渡笑出了聲來，說，「現在就是個胚胎啊，又沒生出來怎麼聽得懂啊。我看看啊……唔，這本故事書是念給三歲小朋友聽的啊，王粑粑你念得好早——」
王傑希被她笑得也不惱，伸手摸摸曲渡的肚子。「誰說只有這個是寶寶了」他笑吟吟地望著曲渡，說，「你也是寶寶啊，念給你聽的。寶寶。」
曲渡:……
她閉嘴。
看見曲渡這副慫樣，王傑希終於是笑出聲來。他低頭，舔了舔曲渡臉頰。
「噫你幹嘛呀。」曲渡嚇了一跳。
「我就……」王傑希把頭拿開，說，「嘗嘗你。」
＃論我的老公每天都可勁兒撩我該怎麼辦＃
王傑希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5.
柳非後來跟曲渡私聊。
說起王傑希那未出世的娃兒。
柳非語氣裡帶上絲擔心。「你說，這孩子生下來會不會也是大小眼兒啊。」
……說得怎麼這麼有道理。
曲渡:「求求你相信一下我的基因好嘛！」
後來，等，小盆友終於出生了。大家圍觀了王小妹妹的搖籃床後，紛紛感歎不愧是王傑希的孩子啊!
不是眼睛不對稱。
而是眼睛都是王傑希左眼的規格。
格外大。
順帶撲閃。
曲渡:說好的我的基因呢!
不存在的。
☆、逛街
不要背後說別人。曲渡算是明白了這個真理。看見王傑希的第一反應是抓緊了肖隱的手臂，一副慫得不行的樣子。
而肖隱比起曲渡來就要鎮定得多，只是一挑眉表示了下驚訝，接著就大大方方地同王傑希打招呼。
「王隊好啊。還記得我嗎？」肖隱笑眯眯的。
王傑希看看緊緊挽住肖隱手臂的曲渡，眉眼間帶了點無奈的笑意，他對肖隱微微點頭。「當然記得——肖隱？」
肖隱暗搓搓地把曲渡的爪子從自己的小臂上扒開，對曲渡小聲警告道，「你給我矜持點！」
王傑希當然對肖隱有印象。
訓練營的時候，曲渡還是個年少輕狂的小姑娘，仗著手速胡作非為，逮著機會就想跟王傑希打jjc，即使屢次被魔術師教做人，這次輸得慘澹淒涼，下一回還是死性不改要跟王傑希打jjc。有的時候，對打到興致來了，就一直打到吃飯，接著順理成章大家食堂一起約個飯。
然後這個時候曲渡坐在王傑希對面，而她身邊永遠有個沉默著微笑的肖隱。
肖隱會在他們倆競技場的時候站在旁邊靜靜地看，拿著個本子記東西，有時候一局末了就拿著那小本子對曲渡講東西。
吃飯的時候肖隱永遠坐在曲渡旁邊。
走路的時候肖隱永遠走在曲渡外側。
交觀賽分析的時候肖隱永遠會幫曲渡改兩筆。
王傑希對肖隱的印象莫名深刻。
「嗯……隊長你也是來買吃的的？」曲渡想了想，覺得自己作為同時跟肖隱王傑希關係不錯的人，應該肩負起挑起話題活躍氣氛促進友誼的積極作用才對。
王傑希驕矜地點頭。
然後曲渡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肖隱似笑非笑地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了一會兒，開口，「王隊，曲渡還要跟我一起去買點東西呢。先失陪一步了。」
說完拉著曲渡往後撤。曲渡「哎呀」一聲，不解地問肖隱，「幹嘛就這麼跟隊長說白白啊。」——好不容易遇到的是不是！
肖隱高深莫測地笑笑，抱著自己的手臂，「不走的話……你想當著你隊長的面跟他一起挑選送他的生日禮物也可以。」
對哦。
曲渡這才醒過味兒來，趕緊抱住肖隱的手臂蹭蹭，「嘛，還是咱們阿隱想的周到！」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選擇恐懼症想不通到底要吃什麼比較好，最後石頭剪子布閉著眼睛旋轉一圈，決定去吃麥當當。
麥當當的門口立著周澤楷的等身看板。曲渡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但是看見一次她還是要笑一次，進門的時候她抱著肖隱的手臂笑得死去活來。
「這個尬廣告我真的能笑一年哈哈哈哈。」 就連輪回自己家的官博小姐姐十二因緣都被這廣告折服。
——真是佩服楷皇竟然能流利念出這種尬臺詞。
嘿嘿嘿。曲渡笑眯眯地跟肖隱一起排隊點單。等到兩個人端著盤子坐下的時候，肖隱戳戳曲渡，示意她看角落裡。
一個王傑希。安靜地坐在那裡。
曲渡覺得她最近應該要去算上一卦。
明明都夏休期了！怎麼還是像在微草裡一樣，出個門抬個頭就能看見王傑希呢？
「緣分。淡定。」肖隱老神在在地微笑。
說著這話的時候王傑希抬頭也看見了她們，猶豫了一下，然後端起盤子往這兒走。看見他動靜的曲渡只來得及瞪肖隱一眼，然後就傻不拉幾地對王傑希揮揮爪。
「嗯……隊長午好啊。」
王傑希依舊驕矜地點點頭。肖隱和曲渡是坐在彼此對面兒的，王傑希端著盤子頓了一下，曲渡使眼色想讓肖隱坐到她這邊兒來，結果肖隱還沒做出回應。王傑希就施施然坐在了曲渡旁邊，把盤子放好，坐穩當了之後才問曲渡一聲，「不介意吧？」
「……不介意。」曲渡沉默了一下，說。她能介意？就算介意難道還能把坐下的王傑希給拎起來嗎？
更何況她還挺高興這麼坐的。
——終於打破了訓練營時期他們三個人在食堂的座位分佈啊！
一時間三個人都很欣慰。
王傑希把手機收起來，問正在吸溜飲料的曲渡，「你們東西買好了嗎？」
誒？當然還沒買好啊……連買什麼都還沒決定啊！曲渡怏怏地回答，「早著呢。隊長你問這個幹嘛啊……」
——你問了也沒用啊。又不能諮詢隊長到底該送什麼比較好。
這麼想想還是女孩子的友誼好啊！肖隱生日她就送索克薩爾的手辦，路小小生日送一葉之秋的，犬兒生日送本子……
到底送隊長什麼呢？
「嗯。就問問。」王傑希如是回答。他抽了張紙巾出來慢條斯理擦自己的手指，像是感受到了對面肖隱隱晦的目光，才抬頭繼續說。「你們買完了的話，也許我就可以跟著你們一起走走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王傑希似乎是笑了一聲，但並沒有看曲渡。聽到這話，曲渡反而沒害羞地低頭琢磨來琢磨去，而是扭頭去望自己身側坐著的男人。——王傑希極安穩地坐著，擦手，完了就開始吃東西，不像是刻意說那話的樣子。
曲渡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琢磨不出來人家的心思。只好就不琢磨了，看了會兒王傑希的側臉，依舊是覺得實在是好看。
淡然的眉眼低垂，碎發不長，搭在額頭上，抿著嘴唇。皮膚過分的白皙可能是電競選手這些宅男們的通病，記得劉小別也是挺白的。而王傑希沒穿微草隊服，而是漫不經心穿一件襯衫的時候就更撩人了。
——雖然曲渡也很想知道大熱的天王傑希為什麼想不開要穿襯衫。
一直看到王傑希無法忽視曲渡的目光，微微扭頭跟她對視了一眼，曲渡這才收回目光作罷。
這一切落在對面坐著的肖隱的眼裡。肖隱已經不關心下午曲渡到底要給王傑希買什麼生日禮物了，她突然就開始思考自己要送曲渡什麼比較好。
因為現在肖隱坐在曲渡的對面，沒辦法當著王傑希的面同曲渡悄悄說些什麼。她就只好低頭拿出手機打字發消息。
忍冬：妹妹，你再這樣，我會以為你已經嫁出去了的
一曲微茫：…………(。_。)
一曲微茫：阿隱姐姐，我的意思是，你啊有辦法破解一下現在如此尷尬的場面……
忍冬：渡兒妹妹，我的意思是，你的隊長剛剛可能是在暗示你邀請他一起逛街
一曲微茫：……
忍冬：你要麼禁不住美色的誘惑讓他一起來，然後你也別買生日禮物了，明天你家隊長過生日就可以尷尬起來了
忍冬：或者此刻你痛下決心毅然決然大義凜然地拒絕他，然後和我去買禮物ww
一曲微茫：……maya好難選
忍冬：我以為你會毫不猶豫地第二個選擇的
忍冬：曲渡我看錯你了【再見.jpg】
肖隱很少有浮誇的時候，認識以來，她都是溫吞地微笑著卻智謀極多的存在。曲渡一度覺得肖隱特別像藍雨的隊長喻文州，又覺得他倆很不一樣，卻說不出來。
曲渡還在猶豫著怎麼回話。
「那就也不急了。」肖隱微笑著把話接過去，「反正……要買的東西也不急。難得王隊那麼好興致。」
王傑希對肖隱接話感到了一絲詫異，然後偏頭看了眼身側的曲渡。曲渡明顯也愣怔了一下，但對上王傑希的目光，還是小幅度地點點頭。
忍冬：妹妹既然你不選第二項那我就默認第一項了啊
一曲微茫：……我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忍冬：別講，憋著
忍冬：我不替你講，你能憋死
忍冬：你跟你家隊長逛街的機會比較難得，去他的生日禮物吧
忍冬：或許是時候該我家煤氣洩露了……
一曲微茫：你家不在B市
忍冬：……哦
離開麥當勞踏上B市炎炎日光下的街道，曲渡達成成就，左邊一個肖隱右邊一個王傑希。
對的，永遠跟在曲渡身邊的肖隱。王傑希看了眼勾著曲渡肩膀的肖隱，感覺印象更加深刻了……
對於接下來逛什麼曲渡一時間沒有計劃好，原本是要和肖隱一起買禮物的，現在多了個王傑希，反而束手束腳不知道該從哪裡逛起來了。
「走到哪家看哪家吧。」王傑希提議。
於是他們走進了一家日賣品點。耳機眼罩按摩神器，面膜口罩手機套，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
曲渡有些心不在焉地走一遍店。肖隱見曲渡實在是沒有領會自己的深意，只好趴在曲渡肩膀上對她耳語，「一級警報！我說曲渡兒啊你能不能注意著點王傑希的反應？用你察言觀色的本事推測一下王傑希喜歡哪個然後你大半夜的再溜出來買啊！」
恍然大悟。
醍醐灌頂。
曲渡用崇拜的目光看了眼肖隱。肖隱朝王傑希努努嘴。
於是曲渡終於心領神會，放開了肖隱，開開心心積極主動地跑到王傑希旁邊開始和他聊天。
從不同款式的瘦臉神器一直聊到自拍杆，然後聊到耳麥，最後開始吐槽起了劉小別比手機貴的耳機。曲渡隱隱覺得他們的話題有些跑偏……
一個下午的時間三個人慢悠悠地走遍商場，王傑希戴著口罩極其悠閒，攔截了兩次曲渡妄圖吃冰淇淋的爪子，最後勉為其難地給了她一杯奶茶。傍晚回家的時候，走路的序次就發生了變化——王傑希和曲渡並肩走在前面，肖隱跟在兩個人的後面。
她只是突然心疼起月老來而已。牽個紅線真他娘的累。
「明天，方神也要回來了吧！」曲渡突然想起了什麼，激動地說起，「我在群裡看見方神發言說可能要回來呢！」
王傑希聳了聳肩，「不一定。得看他心情。」
「……好吧。」曲渡突然想起以前在訓練營時候聽到的評價——方士謙前輩就是個小公舉啊！
他們繼續走著，眼看著王傑希就要走到曲渡的社區門口了，曲渡摸不准王傑希是不是要把她送到樓下。王傑希也沒說什麼，就是走在曲渡的身側，跟著曲渡走。
到了樓下的時候，曲渡終歸是忍不住了，停了腳步，仰頭去看王傑希，說，「隊長，我到樓下了……」
「嗯。」王傑希應了一聲，說，「那我也回去了。」
曲渡連忙沖王傑希揮爪子，「隊長再見。」
王傑希像是笑了笑，點點頭，突然伸手摸了摸曲渡的腦袋。「好了，走吧。」
那只肖想了好久好久的手突然有一天覆蓋在了自己頭上。雖然很快就收回了。王傑希微微低頭看著曲渡，「嗯，你快上去吧。」
肖隱跟在後面，冷漠地閉上了眼睛。——不聽不看，拒絕傷害。
☆、生日
第二天是王傑希的生日。微草的隊員們要背著王傑希偷偷佈置場地和驚喜，這就需要一個人去拖住王傑希。
曲渡彼時正窩在椅子上拿著個手機忙的要死。
之前約的畫手總算是把官方的生賀圖給發來了，前幾天給王傑希拍的照片還能用，編輯好文字，趕緊官方地祝賀王傑希生日快樂。
順帶網上各種妹子的生賀文生賀圖表白@，層出不窮，她目不暇接地流覽著，要挑著互動。
Maya，當個官博好難啊。
可她就算這樣了，也還是成了微草裡最閑的。主要是她就算留下來了抱著手機也沒法幫忙佈置什麼東西。於是無情的柳非就聯合了周燁柏袁柏清，把曲渡給忽扇忽扇趕到王傑希那裡去了。
「拖到中午就可以了啊！——算了算了，你就拖到我給你發消息為止！！」柳非把手放在嘴邊對曲渡這麼喊。旁邊的周燁柏怕丟人，趕緊把人拉懷裡堵上嘴拖回去。
拉著隊長幹嘛啊……曲渡想。然後她就打王傑希的電話。
「喂隊長。」
「嗯？」王傑希輕輕地應了一聲，帶著疑問語氣的單音字輕輕上挑。曲渡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警告自己兩句，才算是保持了基本的鎮定。
「隊長你來一下門衛幫個忙好不好。」曲渡如是對他說，對面靜了一下，然後問。「你在門衛？」
「嗯。」
「那你在那裡等一下。」王傑希說著，卻沒有掛斷電話，曲渡握著手機放在耳邊，隱隱能聽到王傑希周身的聲音，以及王傑希快走時微微的喘氣聲。
——去他的威風堂堂！明明隊長若有若無的喘息才是最撩人的啊……
曲渡覺得自己再這麼聽下去能化身為狼。可她又偏偏不捨得放下手機。好在很快王傑希就到了。
「曲渡？」王傑希這麼輕輕喊了她一聲。
「誒隊長你來啦。」曲渡聽見聲音趕緊笑靨如花地抬頭，對王傑希招招手，「來幫忙搬一下，拜託拜託——都是粉絲寄過來的禮物啦！」
說著伸手一指門衛角落裡堆著的一大堆禮物。王傑希看過去的時候，門衛大爺配合著給了王傑希一個燦爛的微笑。「小王實在是受歡迎呐！」門衛大爺發自內心地讚揚。
「……」王傑希沉默，然後默默走到那堆禮物旁邊。曲渡在旁邊補充，「等會兒還等拆禮物讓我拍張你和禮物的合影呢！」
王傑希蹲下身，挑了幾個大的抱在手裡，曲渡也抱了幾個。他倆走出門衛的時候，曲微歪頭看了眼王傑希，「隊長你想好把這個放到哪裡去了嗎？」
「宿舍。」王傑希回答，想了想，又補充，「先在宿舍拆包裝，不然沒地方放。」
對對對。曲渡了然地點點頭，帶著點莫名的激動與興奮，跟著王傑希光明正大地闖進男宿……啊！激動。
放完第一批禮物，王傑希就皺著眉頭表示這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於是曲渡拉著王傑希去了網遊部。
「我記得上次在網遊部那裡看見了個，嗯，麻袋。」曲渡解釋道，「我們可以過去把麻袋借過來。」
王傑希頷首同意了這個建議。
兩個人並肩來到網遊部，引起了一點騷動。騷動的具體程度，和王傑希突然跑進公關部差不多。車前子驀然看見偶像駕到興奮得不行，正想著王傑希此番到底又是來做什麼的，就看見曲渡往他這邊走過來。
「車前車前，那個我想問問你們之前的那個麻袋還在不在啊？我和隊長想借來用用。」曲渡對車前子說，車前子反應了一會兒，然後趕緊猛點頭，「在的在的我去拿！」屁顛屁顛兒跑去翻出個麻袋遞給曲渡。
這個麻袋……是之前夏忱忱送過來給他們裝易開罐空瓶用的。
後來這群懶人都嫌麻煩，所以一直放著不用。
但是今天看來這個麻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啊！
車前子欣慰地看著千恩萬謝拿走麻袋的曲渡和王隊並肩走出網游部，王傑希大神還極其貼心地走在外側，低頭同曲渡說話。
雖然他想不通這兩個人到底要麻袋幹什麼，但他還是很欣慰。
有了麻袋效率就高很多啦。兩個人把禮物都抬進王傑希的宿舍，曲渡才算是舒了口氣，王傑希的宿舍裡開了空調，曲渡喟歎一聲。
「隊長你的床給躺嗎？」她拿眼盯王傑希。
王傑希遞酸梅湯給她的動作頓了頓，說，「可以。」然後遞了一罐酸梅湯給她，附帶一張紙巾讓她擦擦汗。
得到了首肯的曲渡心滿意足地「啪」躺到在王傑希的床上，捂著眼睛小聲抱怨，「重死了，這些妹妹們的熱情真的是好熱好沉重啊……」
王傑希見她沒接自己手裡的紙巾，問，「你不擦擦汗？」
「懶，不想動。反正空調吹吹就幹了。」曲渡回答，都躺著了怎麼還能動呢！躺著要有躺著的尊嚴啊，曲渡死活癱在了那裡不動彈。
…………
「你真不動？」王傑希問。
曲渡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真不動彈。
於是王傑希站起身，走到自己床邊，抬起一條腿跪在床沿上，另一條腿踩在地上，傾了上半身，一隻手撐在曲渡耳側，一隻手捏著濕巾直接糊在了曲渡臉上。
「誒誒誒——」
這算半個床咚吧雖然姿勢不大標準……
即使被糊了一張濕巾在臉上，但是曲渡的臉還是不可控制地紅了起來，肉眼可見的那種速度。原本第一反應是想掙扎一下爬起來的，可她睜開眼睛發現王傑希的上身傾側過來，隨隨便便她就能一頭紮進王傑希懷裡的時候。
曲渡理智地選擇了繼續不動彈。
敵不動我不動。
她也只是就偷偷瞟兩眼王傑希的腿和王傑希的脖子而已。
王傑希看見曲渡迅速換上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沒繼續幹什麼，原本就只是打算嚇嚇她而已，看見曲渡的反應這麼好玩兒。他拿著那張濕巾仔仔細細慢慢吞吞地把曲渡臉給擦了一遍，擦完就起身。
然後淡定地說。「你實在是太懶了。」
…………曲渡抿唇，有點赤雞，她有點缺血緩不過來。
——撩撩撩！我讓你撩！少年人你啊有聽過一句話啊不娶何撩啊！
曲渡在心裡痛痛快快地刷了一遍彈幕，然後掙扎著爬起來，掏出張濕巾接近坐在椅子上的王傑希。「隊長剛才擦得開不開心啊……」
王傑希睨了她一眼，嗤笑一聲，然後把臉仰起。「你要擦回來就擦。」
——靠，沒見過這麼配合的王傑希。
曲渡愣了一下，然後把濕巾拍到了王傑希的臉上。「你自己擦吧隊長。我去拆禮物了。」然後趕緊跑到禮物旁邊。
欲蓋彌彰地松了口氣，用涼涼的手背拍了拍自己的臉。——人家撩是人家的事，你幹嘛非上杆子跑去被撩啊。這就是自己作死了。
王傑希伸手把自己臉上的濕巾揭開，轉頭看見曲渡紅著臉蹲在那裡把玩著一把兇器剪刀，殘暴地拆開了一個禮物。
王傑希：……
柳非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才拆了一半的禮物而已。曲渡接到電話，拉著王傑希往訓練室跑。王傑希當然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也樂得被拉過去。
方士謙最後還是趕回了華夏國，看見王傑希和曲渡一起走進來，愣了一下，又笑起來。方士謙站起來對曲渡招手，「這就是徐曲渡吧！」
曲渡趕緊跟這位前治療之神打招呼。
方士謙笑嘻嘻地拍了拍曲渡的肩膀，「別客氣，咱倆以後估計會很熟，嗯。」
這話曲渡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王傑希就先大小眼看了眼方士謙，方士謙收回手，挑釁地看了眼王傑希，做了個口型，「辣雞，到現在還沒拿下！」
王傑希一時間不打算理會方士謙了。
進門就噴彩花什麼的，微草隊員至今不敢對著自家隊長下手，只是很溫和地掛了「祝隊長生日快樂」的橫幅，順帶把休息室佈置得像個幼稚園派對一樣。
看著王傑希波瀾不驚的表情，曲渡就猜測這不是微草隊員們第一次這麼幹了。
鄧複升推出蛋糕來，這是他留在微草的最後一個夏天，他笑著沉默著把蛋糕推到眾人中間。柳非手腳麻利地拆出刀子盤子叉子，肖雲趕緊恭恭敬敬把刀子遞給王傑希。
因為晚上是經理請客，他們內部的慶祝就放在了中午。
大白天的怎麼熄燈都還是亮堂堂的。方士謙玩心大起跑到王傑希的身後捂住王傑希的眼睛，說，「好了！強行熄燈了，你趕緊許願！」
…………
總算知道方士謙為什麼會是微草的公主了。
接下來大家都排著隊過來到王傑希手中領取蛋糕，順帶送出自己的禮物。
曲渡在旁邊看著，拿著手機拍照拍得十分開心。
劉小別把耳機套到王傑希的頭上，端著蛋糕跑了。
柳非拎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塞給王傑希，端著蛋糕跑了。
梁方想要把墨鏡戴到王傑希的臉上，結果一對上王傑希的兩眼就慫了，端起蛋糕也跑了。
袁柏清把等身的滅絕星辰塞給王傑希，大著膽子說了一句「隊長等會兒我們可以用這個打掃衛生」，說完端著蛋糕跑了，還覺得自己送的東西格外實用。
高英傑低著頭紅著臉害羞地給了王傑希一個口罩，端著蛋糕磨蹭到了一邊兒。
鄧複升把收集了三天的微草上上下下的手寫祝福遞給王傑希，端著蛋糕笑著走了。
肖雲遞了管護手霜……一看就是聽信了網上的建議。
周燁柏遞了一籃水果……不知道腦回路是怎麼回事。
方士謙熊抱了一下王傑希，耍無賴地說錢都用來買機票了沒錢買禮物。
曲渡把拍的照片放到官博上去。
粉絲們翹首以盼，看到了最新的照片，紛紛開始嗷嗷叫著舉起方王大旗。曲渡笑出聲來。
然後曲渡最後一個噠噠噠跑到王傑希面前，拿著自己的禮物Ｕ型枕想要套到王傑希脖子上，發現由於身高差實在是有些吃力。於是曲渡拉拉王傑希的領子示意他下來點兒，然後一把把劉小別送的耳機給摘下來，把Ｕ型枕套到王傑希的脖子上，耳機塞給王傑希。曲渡鬆開王傑希的衣領，笑著端了蛋糕走掉。
王傑希直起身來，啞然失笑。
這個Ｕ型枕他昨天多看了兩眼，是因為家裡有個一模一樣的。
☆、喜酒
過完王傑希的生日這個夏休期對於微草戰隊的眾人來說就算是開始了。對於網遊部的一眾人來說，噩夢才剛剛開始。
但這就不關曲渡的事兒了。
她琢磨著飛去了M國看望了眼姐姐，姐姐氣色不錯，就等著過幾個月動手術了。也在那裡跟自己爹媽見了面，爹媽勸曲渡要不要也來M國定居。
為什麼，一個個的，都那麼喜歡離開B市呢？
曲渡回到華夏國後就問了小叔這個問題。小叔想了想，跟她說，「你嫁個咱B市的，留在你婆家，我哥和嫂子估計就不攛掇你去Ｍ國了。」
曲渡沒打算理她小叔。但小叔還是死皮賴臉湊上來。「曲渡曲渡，回頭２３號的喜酒你去吃？」
「什麼喜酒？誰家的？」
「就是你爸的表哥的兒子。叫徐雋的那個。」小叔解釋，「你雋哥哥結婚。」
雋哥哥？哪個？曲渡拍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毫無印象呢……」看見曲渡犯傻，小叔趕緊提醒她，「就是小時候來你們家玩兒，把曲微的瓷娃娃摔碎了的那個。」
「哦哦！就是他啊！」曲渡恍然大悟，「這就有印象了。他竟然都結婚了，我天。」
小叔也感歎，「是啊，一眨眼的功夫。我給你講，他媳婦兒肚子裡正懷著呢。２３號辦喜酒應該還不顯懷。」
曲渡再次表示驚歎，然後拋出問題，「那小叔你去不去啊。」
「２３號我辦公室裡同事結婚。」小叔翻了個白眼。「那個星期我要吃三場喜酒，崩潰。」
小叔拍拍曲渡的肩膀，「渡兒，你就說小叔平時對你怎麼樣吧！」
「……不怎麼樣。」曲渡一本正經回答。
「我擦你個熊孩子怎麼說話呢你。」小叔裝模作樣要在曲渡的腦門兒上敲一記，被小嬸嬸看見罵了一句，小嬸嬸攬著曲渡肩膀坐沙發上。
曲渡沖小叔做鬼臉。小叔面對自家媳婦兒選擇屈服，嘿嘿笑著討好曲渡，「我實在是抽不開身啊，曲渡你也是我們徐家的，你去一趟也一樣。」
「可是就算小叔你不去的話，份子錢也是要出的啊。」曲渡講，「交了錢不去吃不划算啊！」
「註定划算不了了——」小叔歎口氣。
２３號的時候小叔把曲渡扔到了吃喜酒的地方。
曲渡終於知道了小叔為什麼不樂意吃這場喜酒了。
辦得是鄉下老人家最最喜歡的婚禮。在自家屋子的前院搭起棚子，請了鄰里親戚來幫忙燒水做菜洗碗，貼大紅的喜字。
大概是老人家最最喜歡這種排場，曲渡想。可是天這麼熱，坐在棚子裡吃……為什麼不在酒店裡辦酒席有空調吹……
徐沒空調會死曲渡正式卒。
曲渡認命地往堂屋裡走，堂屋裡早早掛好了仙童捧桃龍鳳呈祥的幔子。一進去就有個胸口別著花的中年婦女熱情的迎上來，打量一眼曲渡，就抓著曲渡手開心地說，「啊呀，這不是我們曲渡嗎！幾年沒見堂姨都快認不出你了，真是長得好看得緊！來來來，曲渡快來坐坐，你叔姥姥年紀大了，總是念叨著你們這些小輩……」
說著就把曲渡往堂屋旁邊的屋引，那裡炕上盤腿坐了個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老太太。老太太睜著略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一眼進門的曲渡，開心地說，「這是曲微啊！」
「媽，瞧您糊塗的，這是曲渡！」堂姨走過去饞起老太太，曲渡趕忙上前，老太太又仔細打量兩眼，道，「這不就是曲微嗎！」
曲渡沒跟老人家計較這些，就順著老太太講下去，嘴甜地同老人家聊兩句。聊了兩句老太太就累了要眯會兒，坐回炕上。曲渡趁機把小叔一家和自己的份子錢塞給了堂姨，推脫幾個回合，成功塞進堂姨手裡。堂姨笑呵呵地告訴曲渡可以去樓上看看新房。
然而曲渡並沒有這個興致。她塞完錢就退回院子裡，在棚子下麵隨手找了個座位坐下，目光逡巡一圈，就低頭戴上耳機玩手機。
——好熱好熱好熱嚶嚶嚶。
「曲渡？」
哇，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曲渡一抬頭就看見個戴著副墨鏡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裡拎著一馬夾袋的飲料。曲渡怔了一下，然後迅速伸手把對面口罩揭下，墨鏡扒下來。
——哇，還真的是王傑希誒……
王傑希被曲渡這一出也給弄愣了，有些無奈，「曲渡你幹什麼呢這。」
曲渡淳樸地笑笑，把口罩和墨鏡給王傑希戴回去。一邊說著，「這不是確認一下是不是隊長你嗎，想想要真是隊長你就是太巧了。」
因為曲渡坐著，王傑希站著的緣故，曲渡就算伸長了手也有點夠不到王傑希的臉。王傑希就十分貼心地微微彎下腰配合曲渡。
成功地把口罩給王傑希戴回去，曲渡滿意地拍拍王傑希的肩膀，王傑希直起腰。曲渡這才想起來問他，「誒？你也是來這邊吃喜酒的嗎？」
王傑希點頭，「新娘是我表姐。」
「新郎是我表哥……」曲渡接話，「剛剛我來的時候沒看到你啊。」
王傑希舉了舉自己手裡拎著的袋子，給曲渡看。曲渡才看到那袋子裡是各色的飲料。「給我媽他們買喝的去了。」王傑希解釋道。
「哦……」曲渡表示明白，然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你媽？」
——天地良心，她這句「你媽」，真的，真的不是髒話。
王傑希朝一個方向指了指。曲渡一望，看見兩個婦女開心地望著這邊，目光灼灼。「我媽還有我大姨。」
…………
「你媽看得我心虛。」曲渡迅速地縮回手，心虛地轉回頭，心虛地想起剛剛自己還囂張地扒了王傑希的墨鏡和口罩。
大概是……全被他娘給看去了吧。
「你娘會不會誤會？」曲渡想了想，還是不安地問了一句，「我覺得她看到我剛才扒你口罩了。」王傑希啞然失笑，他空閒的那只手拍了拍曲渡的腦袋。
「虛什麼，我媽很開明的。要是真怕就過去自己跟她說清楚。」王傑希的表情似笑非笑。曲渡看著更心虛了，王傑希每次要給微草隊員加訓前就是這個表情。簡直惡魔。
論曲渡的膽子她是不敢去的。曲渡果斷地沖王傑希揮揮手。「隊長我就不去了，解釋什麼的就靠你了！」
王傑希聳聳肩，「嗯」了一聲就往自己娘那兒走。
曲渡吐了口氣，看看那邊沒再有什麼大動靜，就繼續低頭玩手機了。玩著玩著有些心不在焉，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手機攝像頭，自拍模式看了眼自己。丸子頭什麼的應該不智障吧，衣服配色也並不是很奇怪對不對？
在心裡安慰了一下自己。曲渡繼續玩手機，好熱啊。
到了快吃午飯的點，來的人就越來越多了。來吃喜酒的大多呼朋引伴，認識的人湊一桌，吃的時候能聊聊天吹吹比。跟陌生人一桌的話就莫名要含蓄的多了。
一個人來的曲渡做好了坐哪裡都安靜充當一個不說話只微笑美少女的準備。
然後王傑希就又走過來了。
「我媽說我們那桌缺一個人，你正好一個人的話，就一起過去坐？」說這話的時候王傑希沒戴墨鏡，只是戴著帽子，帽子在他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陰影裡的眼睛好看的要命。
曲渡一時沒禁得住美色的誘惑就點了頭，拿著包跟著王傑希坐到那桌去了才開始後悔。
——她是有多想不開才跑來這裡找不自在！
王傑希的媽對著曲渡笑得格外燦爛，曲渡斗膽看了眼他母親的（不能說他媽的）臉，確認了王傑希媽媽不是大小眼，就開始暗搓搓地懷疑起了王傑希的爸爸。
「這就是曲渡啊。長得可真好看。」王傑希的媽媽張口就是稱讚，站起身來拉了曲渡的手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然後就把曲渡按在了王傑希旁邊坐下。
曲渡有點惶恐。她總覺得這畫風有點不大對勁。
但是王傑希媽媽的理由十分正經，正經得令人無法反駁。「這一桌曲渡你就只認識小傑啊，當然是坐小傑旁邊了。」
真是有道理啊。
這一桌，王傑希和曲渡坐一起，王傑希的父母坐一起，王傑希的大姨和大姨夫坐一起，王傑希的表妹和她男朋友坐一起。
真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呢。
曲渡尷尬地笑著低頭給王傑希發消息。
一曲微茫：我覺得
一曲微茫：我一不小心就坐進了你們家家宴裡，神尷尬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那我還得感謝你來了
王不留行：看看這座位對單身狗的惡意
一曲微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曲微茫：所以王傑希這才是你叫我過來的真實目的對不對【ｄｏｇｅ臉】
王傑希笑了一聲，把手機收起來，敲了敲曲渡面前的桌子，說，「手機收起來吧，要上菜了。」
從當了陪練開始就習慣了聽王傑希指令的曲渡乖乖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表妹的男朋友崇拜地看了眼王傑希，又暗暗看了眼身邊沉迷玩手機的女朋友，無限心酸。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手機比我重要……
雖然畫風不對勁，這一頓飯吃得莫名不自在，但是曲渡還是全程維持了良好的形象。說到底，她還是裝了一頓飯的不說話只微笑的安靜美少女啊。
王傑希的媽媽快要幸福地倒在了老公的懷裡。
吃完飯的下午時光自由支配。王傑希的媽媽和大姨要去嘮嗑，爸爸和大姨夫要去搓麻將，表妹和表妹夫要去秀恩愛……不，是要去看電影。
空留了曲渡和王傑希眼瞪大眼小眼。
走之前王傑希的媽還對王傑希笑靨如花。
「小傑，爸爸媽媽不要你了，你自己玩兒吧。」
「隊長我意思意思心疼你一下。」曲渡點點頭。
王傑希沒什麼表情，問曲渡，「你下午想去哪裡？」看見曲渡露出一臉選擇恐懼症的表情後，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你想一個下午留在這裡曬太陽的話也行。」
悠于 2017-8-5 13:05
☆、所有
王傑希一副充分徵求曲渡意見的模樣。立在那兒不多說什麼，就等著曲渡開口。
徐?並沒有任何好建議並且是個選擇恐懼症?曲渡斟酌了一會兒，審慎地開口詢問他，「這裡離微草有多遠？」
王傑希想了想，比了個手勢，「開車大概40分鐘吧。但是如果傍晚從微草回這裡來大概會堵車。」
一聽到「會堵車」，曲渡就在心裡俐落地叉掉了這個選項。她重又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是低下頭舉起白旗投降。「不行不行我想不出，還是隊長你來吧……」
「那你有什麼要求嗎？」王傑希問她。
這個倒是好回答的。曲渡略一思考就麻溜地報了一串要求出來，「嗯，有空調能上網！這兩個最最重要，然後最好還能玩兒……我的意思是，重點是我們倆的共同愛好除了榮耀還有什麼嗎？」
王傑希想也沒想就誠實地搖搖頭，兩個人互看一眼，然後王傑希提出建議。
「那就去網咖？」
這個提議最終被全票通過，皆大歡喜。雖然全票一共兩票。
X德地圖了一下最近的網咖，並沒有很遠，研究完路線，王傑希就跟著X德帶著曲渡去了最近的那家網咖坐下。
動身的時候曲渡鄭重地對王傑希說，「隊長，請你務必帶好我，不然我就算是X德也X德不回來的。」
王傑希被說得失笑，「嗯」了一聲，總算是給了曲渡個定心丸，「會隨身帶好你的。」
曲渡去開了個包間。兩個人都有隨身帶著小號的好習慣，徐曲渡更喪心病狂，隨身帶著好幾張小號。當接收到來自王傑希詫異的目光時，曲渡嫣然一笑。
她解釋，「誰知道我會什麼時候突然間就和幾個人一起開始打榮耀了呢？」
或許這理由沒毛病。王傑希一時沒想到什麼反駁的話來，只好挑了下眉保留態度。反倒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看得曲渡有些悸動。
大學的時候她沒事兒幹也看看同人文，看到過一本私設王傑稀有一雙特別好看的劍眉。當時就被那個太太的描寫攝取了心魂，現在再仔細看來，王傑希的眉眼雖不是劍眉，卻也是好看得很，攝人心魄。
於是一起打雙人競技場。王傑希拿了張彈藥專家的卡玩，偶爾換個職業玩玩，克制一下自己的水準，偽裝得不錯。而不是職業選手的曲渡就更放心大膽地拿著自己的大號一曲微茫來浪了。
兩個人虐遍競技場不是夢。要是不能虐遍競技場才是笑話。
只是這樣每個壓力容易沒意思。
曲渡又想了想，攛掇著王傑希和她一起隨便組團下本。
號都是神之領域的號，他倆沒什麼所謂，隨便找了個本下。63級的副本「血蝴蝶之舞」，同隊的還有個騎士，牧師，又隨便組了個劍客。
這波沒毛病。
曲渡拿手機千度了一下血蝴蝶之舞的攻略，王傑希微微側頭過來問她看這個幹嘛。曲渡囂張地笑說，「瞭解一下普通玩家的套路，方便偽裝。」
等真正開始了遊戲，曲渡才發現這個騎士其實，是個坑……犧牲吼叫和騎士精神亂開就憑開心的那種，十字軍審判也是看心情開，然後能一發都不中。其實技術渣點也沒關係，曲渡覺得有王傑希在四個人過個本也是分分鐘的事，如果這位騎士妹妹能不在她好好召喚的時候勇敢無畏地往她身前一撲……然後就擋住曲渡的所有螢幕。
騎士妹妹開著語音，聽聲音確實個是女孩子。
技術渣。
但是聲音確實很可愛，聽起來年紀不大，每次攪了局都會十分惶恐地說對不起。
可以說，這本打的，曲渡簡直要被騎士妹妹的風騷走位和無數對不起給洗腦。曲渡自詡也並不是個刻薄的人，聽騎士妹妹的聲音也才15,16的樣子，就沒跟她多計較什麼。
更何況人家騎士妹妹是被那個牧師帶著下本的。騎士的技術確實是渣到爆炸，但是牧師的技術也是足夠風騷，每次都能把騎士通下的簍子給圓回來。並且牧師跟全隊說了聲抱歉，說是帶女朋友玩，女朋友技術不好請多多包涵。
曲渡和王傑希本來就是打算下個副本調解下心情，並不當真。騎士只是技術差還愛亂竄……但不作妖啊，知道了自己渣的騎士後期總算是乖乖消停了下來，不亂跑了。
但是那個劍客介意，他聽完牧師的話就開著語音嘲諷開了。「這一聽就是個上分婊啊！真不懂現在榮耀都怎麼回事了，下個副本就全是這個裝得個青春無辜的綠茶婊，技術不好就不要出來晃蕩禍害別人下副本！這不是成心浪費別人下本次數嗎！女玩家就是辣雞！」
女玩家徐曲渡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她立馬就對這個劍客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女玩家怎麼了，女玩家吃你家糧穿你家布啦？這麼說有本事你比楚雲秀蘇沐橙厲害啊！怎麼就對女玩家有偏見呢！曲渡立馬想到了每次神之領域的帖子那裡，飄紅的八一八總有這樣的言論，為了女玩家而爭吵不休。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曲渡悶悶地拿臉滾了滾鍵盤。螢幕裡的一曲微茫立馬像抽了風一樣的一頓騷操作。王傑希往她這邊望，然後伸手拎著曲渡的耳朵把她的腦袋給拎起來。
「疼疼疼疼！！」曲渡嚷嚷了兩聲，王傑希鬆開手，卻沒收回來，而是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曲渡感覺到肩膀一沉，她撇著嘴，有些心慌，但表情是一臉不服氣。
「臉不硌得慌？」王傑希問她。
曲渡胡亂笑笑，「還好吧。我臉又沒那麼立體……」其實放肆地滾的話，鼻子還是會有一點點硌得慌的，就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
「哦。」王傑希說，然後伸手在曲渡的鼻翼上刮了一下。曲渡沒什麼防備，突然間被這麼襲擊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
「隊隊隊長你幹嘛。」
等真正發出聲音的時候曲渡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抖。
不知道是出於受驚還是激動。
或許也只是因為在炎炎夏日，開著空調的房間裡，王傑希的手指有些過於溫熱了。
「看你那兒快壓出印子了。」王傑希很淡定很正經地說。曲渡聽了立馬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沒摸出什麼門道來。她有些心虛地想著該不該拿個鏡子照照什麼的，但在王傑希面前又不大好意思。
王傑希看著徐曲渡坐在他旁邊，表情變換幾下，覺得實在是有意思。然後看看螢幕裡的角色還在副本中，他拍了拍曲渡的腦袋，說，「趕緊把最後boss打掉，然後退隊吧，看著不開心就別看了。」
「哦哦。」曲渡趕緊收回心神，操縱角色。
最後分配boss爆出來的東西的時候，曲渡也沒客氣，該拿的拿，該roll點的roll點。王傑希大概是知道她不缺這些東西，就是單純看那騎士不爽，不想把東西全給他而已。
到底還是小姑娘心性啊。
不過她開心就好。
王傑希大概就是這麼想著的。
曲渡退了副本，把號傳送回主城裡，然後才閑下來瞥一眼王傑希。卻發現王傑希正盯著自己看。
「喂隊長。」她喊王傑希。
「嗯？」
「隨隨便便撩了小姑娘可是要負責的。」曲渡一本正經地說，還配套了手勢，敲敲桌子，煞有其事的模樣。
王傑希看見她這個樣子又想笑了，但微草隊長還是矜持住了。他點點頭，「嗯」一聲，問，「怎麼負責。」
曲渡笑眯眯地調戲王傑希，她算是發覺自己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果然多經歷些尷尬的事情就是會讓她臉皮變厚。「字面意義上的負責。」
「唔。」王傑希點點頭，然後緩緩開口，「說的像我撩了你似的。」
曲渡心裡突的一下，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心情，她反射弧一向有些長。只知道裡面大概是有個什麼原本繃得很緊的東西乍然間斷掉了，具體的她敘說不清楚。如果要打個比方……大概就是想要一樣東西，以為自己能夠到的，伸出手了突然發現真的是還差著好遠好遠啊。
大概就是這樣的。
曲渡高深莫測地點點頭，說，「我有說你撩我了？」
「沒說過。」王傑希誠實地回答。曲渡一副「你看嘛」的表情。然後王傑希繼續帶著他那副淡定的表情，說，「我以為是你撩得我來著。不該你負責？」
一本正經地據理力爭。
——這是在幹嘛？誰負責還決定攻受地位？？
…………
曲渡第一反應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確認了一下這人生的大起大落不會刺激到她的心臟讓她一命歸西後，她訥訥無言了一陣，歪頭對上王傑希的大小眼，又覺得不說些什麼實在是不大好的樣子。
她憋了好一會兒，最後忿忿地反駁，「瞎說！我什麼時候撩過，舉例！」
話說出了口，曲渡才覺得自己又傻了。
「好吧。」王傑希輕而易舉地就妥協了，「我撩得你行了吧？」完完全全地一副哄孩子的模樣，連語氣都是「你開心就好」，倒弄得曲渡真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
「什麼玩意兒啊。」曲渡喃喃，「為什麼我們倆會突然聊起這種話題。」
「大概是因為……想表白了？」王傑希罕見地側著腦袋，遲疑了一下，說。「曲渡，你怎麼看待電競愛情？」
關鍵時刻，口殘重出江湖。
「電競愛情？」曲渡脫口而出，「影響手速。」
——好的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徐曲渡非常自覺地在心裡扇了自己巴掌了，她說完心虛地望望王傑希的臉色，後者還是那副表情，似乎是有些無奈。
「好吧，就不該這麼問你的。」王傑希歎口氣，朝曲渡伸出手，「那我重新問。給個機會負責嗎？」
現在是第九賽季開始前的夏休期，七月，天氣炎熱，天氣預報裡的小姐姐說氣溫最高有39度，網咖包間裡的空調溫度是26度。曲渡看了眼窗外熱得發顫的樹葉，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大夏天還要穿襯衫的大小眼男人，然後痛快地把手伸出去。
生怕來不及。
這樣，這個眼睛無比好看，一肩擔負起多少東西的男人，終於歸她所有了。
就這樣吧。
☆、關係
幸好房間裡的冷氣打得足夠。曲渡胡思亂想著，不然老是牽著手不放開的話，手心裡出汗就要黏糊糊的了。
痛快地把手伸出去交給自己新鮮出爐的男朋友，一點都不矜持地點頭說「好」，靠著一脈的衝動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
王傑希露出個不明顯的笑容，在曲渡低著頭看不見的地方，握緊放進自己手心裡的手，「嗯。」他說。
然後就這麼坐著，手握著，沒放開。曲渡回過神來，到底是沒好意思把手抽回來，就任由他握著。雖然這樣牽著手不方便打遊戲。
果然，戀愛影響打遊戲。
不過，剛剛確定關係，戀愛才是剛剛開始的吧。剛剛表白完的情侶應該幹什麼？為什麼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曲渡覺得自己總有些話想跟王傑希聊聊，好好聊一聊，從很早很早的以前開始聊起來，從無關緊要的話題聊起來，但她又不想打破現在微妙的氣氛。
那麼就以後再聊吧。來日方長。曲渡想到這裡又抬眼看了眼王傑希，面色柔和，不像在訓練室裡那樣嚴肅，來日方長。她終於確信。
突然曲渡的號裡有消息私過來，曲渡連忙點開來看小窗。她大部分的號都掛在了中草堂下麵，除了幾張閑著的倉庫號沒加什麼公會。
是夏忱忱在喊她，夏忱忱擁有她所有大小號的好友，說是好不容易看見曲渡上一回線，野圖boss歎息騎士刷新了，喊她來幫忙。
曲渡連忙點進公會頻道裡去看一眼消息，果然是發現了boss，正召集著人馬趕過去呢。
她偏頭看一眼王傑希，後者正看著她。一時沒忍住，老臉一紅，把手給抽了出來，說，「刷新了個boss，跟著中草堂去看看？」
王傑希從容地把剛才握著的手給收回，撫上鍵盤，問，「哪個？」
「歎息騎士。」曲渡回答。
「哦。」王傑希應了一聲，未置可否。
曲渡想了想，補充一句，「這幾天霸氣雄圖那邊張新傑一直在。」
王傑希點點頭。「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兩個人的小號一起趕過去。幾個大公會都已經到了，這幾天君莫笑搞起來的風頭很盛的四小公會聯盟也在。曲渡操縱著角色視角一轉，在藍溪閣的陣營裡看見了個劍客流雲。
她戳戳自己的螢幕，對王傑希說，「這個這個，這個流雲，年紀小得很，是藍雨前些天公佈出來的新人呢。」
王傑希順著曲渡的意思把頭湊過來看，「唔。」他應和一聲，「不知道實力怎麼樣。」
「看樣子是當王牌第七人的。」曲渡說，「也可能是磨練新人，不過怎麼看這個流雲都是藍雨的未來啊……」
他倆的小號站在旁邊，夏忱忱的醉別西樓視角轉了幾轉看到曲渡，顛顛兒地跑來，開了語音對曲渡說，「曲渡曲渡你總算是來了！」
「呃……」曲渡連忙開麥，別人都開了語音自己再打字多少看起來不禮貌，「你怎麼沒在第十區待著跑神之領域來了？」
夏忱忱的神槍手帥氣地一甩槍，「君莫笑那個麻煩精來了神之領域，第十區也就沒什麼大事兒了，嘿嘿，車前讓我來神之領域看看搶boss。」
「哦——」曲渡拖長了音調表示知道了。
「咱們現在快和藍溪閣火拼了！」夏忱忱指著那邊兒的戰局說，「boss還沒打就要火拼真的是……誒曲渡你旁邊站的彈藥專家是誰啊？」
是誰？
是你們獨具一格特行獨立的隊長。
曲渡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好吧還是我最新出爐的男朋友……
曲渡剛想跟夏忱忱說是王傑希，結果王傑希拍了拍曲渡的手背，阻止了她。然後曲渡下一秒就看到彈藥專家的頭頂飄出來一行字。
「我是曲渡的男朋友。」
…………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王傑希這次開的小號不是魔道學者而是彈藥專家，說是曲渡男朋友也真是誰都聯想不到他那兒去。
「幹嘛呢幹嘛呢。」曲渡閉了麥轉頭對王傑希說，「看你把忱忱給嚇的，神槍手都不動了都。」
「唔，感受一下當你男朋友的感覺啊。」王傑希聳聳肩，摸了把曲渡的頭髮。「你是打算把我雪藏起來的吧？」
「什麼？」
「你是打算先不要告訴別人，我們在一起了，對吧？」王傑希說著刮了刮曲渡的鼻子，曲渡有些惴惴地去看他，倒是沒在王傑希臉上看出什麼失望或者慍怒的神色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口解釋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王傑希的語氣裡完全沒有責怪的意味，但是她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心態。
王傑希突然看到眼前的曲渡抿著嘴盯著面前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有些緊張。王傑希看見她這個樣子，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身體微微前傾，手臂越過曲渡的肩膀環住她。
「別怕。」王傑希抱著她，湊在她耳邊說，「我沒別的意思。」
莫名其妙感覺自己被吃豆腐的曲渡一僵，感受到王傑希的身邊在她耳邊炸開，整個人被圈在了王傑希的懷裡，脊背有些癢。
她整理了一下語句，終於是開口，聲音卻有些顫抖，「我知道。」她說，「但我覺得我應該解釋一下。」
「嗯，你說。」王傑希聲音裡帶了笑意。
「我沒談過戀愛，我也不知道一份戀愛能維持多久……至少我到現在都是虛的，像是飄著的，總覺得突然有了個男朋友這件事真是奇幻啊。」曲渡的聲音翁翁的，「至少，至少給我段時間去適應這個關係。或許我們倆應該試著在這個關係下相處……如果不適合分手了，至少大家從頭到尾不知道我們在一起過，也不丟人。你可是公眾人物啊。」
發散思維的曲渡瞬間已經想到了分手的事情了……
王傑希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
算了。
他加大手中的力度，愈發用力地圈著曲渡，「剛確定關係就想到分手不大好吧？」他說，「這種事情還是別了。隨隨便便想這種事……是會惹怒男朋友的吧？」
曲渡僵了僵，「別威脅我啊……」
「沒威脅你。」王傑希說，「你想什麼時候告訴別人都可以，我等。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隨便亂想的好。」
然後王傑希不再說話，就是抱著曲渡沒放手。
曲渡安安靜靜在王傑希懷裡待了會兒，思想掙扎了一下還是抬起手輕輕地回報住了王傑希。頭被擱在頸窩那裡，聽得見王傑希的呼吸聲。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該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曲渡想。
聊一聊，統一思想，一致口徑。
好像有什麼事情給忘了。
曲渡這麼想著。然後她突然從王傑希懷裡跳出來，「maya我把忱忱給忘了！」她趕緊看回電腦螢幕，夏忱忱的神槍手早就回復過來了，癲狂地給曲渡發消息。
刷屏之殘忍，夏忱忱完成了用不重複的語言表達自己的震驚，癲狂，以及詢問曲渡她男朋友到底是誰。
等曲渡看回螢幕的時候刷屏還在繼續。
王傑希那裡，則是收到了來自醉別西樓滿屏的好友申請。
曲渡敲字，「夏忱忱，你偶像其實是黃少天對吧？？？」
夏忱忱飛速地回復，「滾滾滾！誰偶像是黃少天了啊摔！！！我明明是楷楷的顏粉!!!徐曲渡你憋給我歪話題，我們在認真嚴肅地討論你的男票啊好不好！！有男票還藏著，組織對你很失望啊！！」
……
「嘛，剛談上，還在試用期呢。。。」曲渡不要臉地這麼回復，「等哪天過了試用期再帶給你哈。別鬧，乖。」
身後的王傑希無聲地彎了嘴角，曲渡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突然回頭，看到了詭異笑著的王傑希，又心虛了。「隊長你沒事兒窺什麼屏啊！」
強詞奪理，虛張聲勢。
王傑希配合地把頭扭回去，說，「嗯，不能窺屏，萬一就不給我過試用期了呢。」語氣裡曲渡竟然聽出了調笑的意味來。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王傑希戲這麼多呢？
感情大家一談戀愛都放飛自我了是吧？
曲渡訥訥無言一陣，最後竟然是鄭重點頭，拍拍王傑希的肩膀，「對，王傑希同志繼續努力，爭取早日過掉試用期。」
「感謝組織的鼓勵，會繼續努力的。」王傑希從善如流。
兩個戲精互看一眼。
「你戲真多！」曲渡指責，「都快不符合你的人設了！」
王傑希聳聳肩，「怎麼會？你們給我搞的人設我也知道，不就是可靠的隊長形象？然後像是微草的爸爸？」
「知道你還崩人設。」
「沒崩。我確實是把女朋友當女兒養的。」王傑希一本正經。
曲渡一本正經地呆了一會兒，然後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戳戳螢幕裡的流雲那個角色，一本正經地扯開話題，「要不要去試試這小孩兒的水。我去跟他打一場？」
王傑希也像看看這個小孩兒的實力，點了頭同意了曲渡過去。
至此，兩個人的話題終於從兒女情長回到了謀求戰隊發展上面來。
「手挺快反應也快。」曲渡一邊打一邊說，「真是有衝勁兒啊……隊長我給你講我等會兒輸了，別說我哈。」
說是這麼說著，一曲微茫和流雲的走位攻擊不停地變換，沒停下來過，看起來兩個人都沒打算這麼輕易地輸掉。
「跟他打真是燒腦。」曲渡仰頭，「手這麼快就該磨磨劉小別那貨。」
想想手速達人劉小別，仗著手快胡作非為，藍雨的這個小孩兒正好機靈的很，跟劉小別打真是再合適不過。
曲渡也就是隨口一說，王傑希卻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嗯，可以把小別下放下來。」
「你當真啦？」曲渡坐正。
「正好這幾天天南星上報，霸氣雄圖藍溪閣那邊都有職業級的幫助，正好喊劉小別去幫一下。」王傑希說著撥通了劉小別的電話。
劉小別這個夏休期是繼續住在微草的。他家確實是在B市，可是比起來回家別念念叨叨地玩遊戲，他還是選擇了留在微草清清靜靜地玩遊戲。
王傑希幾句話對著手機講完，掐掉電話的時候看見曲渡正把腦袋擱在桌子上，看著公會搶boss自己在那裡劃水。
瞥見王傑希打完電話。她趕緊坐直手放到鍵盤上，「隊長隊長我們來幫忙吧。」
王傑希開著他的小號跟一曲微茫一起加入了那場混戰。
「等會兒晚上再過去吃的話，也就名正言順地坐那兒了吧？」王傑希突然這麼說。
一曲微茫一個操作失誤。
☆、表情包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王傑希領著曲渡回到吃喜酒的地方。
夏天的白晝總是很長，這個時候天還沒暗，躁動的熱風陣陣吹來。遠遠的看到那家人家搭起的軍綠色棚子，確實早早的就掛上了燈，搖曳著不明顯的燈暈。
王傑希牽著曲渡的手。「我媽她們做好位子了。」他低頭這麼跟曲渡說。曲渡卻是有些心虛，「我……」
「嗯？」王傑希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好的名正言順。」
被他點到額頭的少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後自覺這樣不大好，於是牽著王傑希的手說，「我是真怕……」
「唔。」王傑希應了一聲，伸手輕輕覆蓋在曲渡的頭頂上，念了一句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但是曲渡倒是聽著耳熟，像是榮耀裡魔道學者的一個技能的咒語。「好了，給你施加個魔咒的buff。」
說著王傑希一本正經地看著曲渡。
徐曲渡呆。
「……隊長，你其實就是個隱藏的很深的中二病是吧？」曲渡艱難地說。
「說什麼呢。」王傑希斜了她一眼，正好是左半邊兒臉。
曲渡連忙舉白旗，「不帶威脅的啊！」
「沒威脅你。走吧。」王傑希拉著曲渡走過去，臉上有些可疑的臉紅。曲渡撇撇嘴，maya原來我談了個中二病。
晚上的那頓快結束的時候，新郎新娘來敬酒，給來的男人點煙，一邊還要親切地喊坐席上的賓客。
新娘來點煙的時候，伴娘把酒倒進那個小酒杯裡。新娘笑靨如花，一個一個喊過來。「大姨，大姨夫，表妹，表妹夫。二舅，二舅母，表哥，表嫂。」
說著從伴娘手裡端起小酒杯要同一桌的賓客敬酒。
仿佛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新郎又看了眼曲渡，然後說，「這不是小堂妹……嗎……」
曲渡從善如流對著新郎點點頭，「堂哥。」
新娘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著同曲渡碰了碰杯，「是我搞錯了，堂妹別怪我。」
曲渡笑笑，同新娘碰了碰杯。王傑希的媽媽瞥眼王傑希，眼裡帶上絲戲謔。王傑希回瞥了一眼，又伸手輕輕攬了攬曲渡的肩膀。
「不算錯，曲渡是我女朋友。」王傑希淡定地說。
新郎驚訝了一下，「那可真巧啊。看來以後能省一筆紅包了。」
新娘又笑嗔新郎，敬完酒也就離開這桌去了下一桌了。
曲渡被王傑希牽著坐下，她扭頭瞪一眼王傑希，湊到他耳邊說，「我給你講，我剛才都感覺到了那快要溢出螢幕的尷尬。」
「尷尬嗎？」王傑希反問。
「呃，好吧……還好？」曲渡縮縮脖子。
王傑希一本正經，「他們遲早要經歷這些的。」
「經歷堂妹變表嫂的心路歷程？」曲渡自己說完就笑了，王傑希放下剛才敬酒的碗，扶了扶曲渡的肩膀。「沒毛病。」
笑完了曲渡一抬頭才算是對上自己……男朋友的母親的目光。王傑希的媽媽笑著看曲渡，看見曲渡也回看她了，對曲渡笑著眨眨眼。
好，好可愛……
曲渡猝不及防被會心一擊。
後來曲渡問起王傑希，你媽對你先斬後奏領了個女朋友就沒意見？王傑希摸摸曲渡的頭，「沒啊，那會兒中午的時候她就以為你是她兒媳婦兒了，自己開心了一下午，生怕我找不到女朋友。」
「那她也不看看網上，她兒媳婦兒有多少。」
王傑希笑了一聲，捏著曲渡的手腕，「那可不一樣。」
…………
八月初的時候微草戰隊全員組織一次全體出遊，一直玩到9號回來，再給歇一個星期。八月中旬就歸隊集合調整狀態共同迎接新的第九賽季了。
「8月9號晚返程抵達首都機場……」曲渡捏著行程表嘀咕，「我記得某黃姓職業選手的生日是10號啊。」
「嗯？」王傑希正坐在電腦前看天南星今天發給他的一段視頻，劉小別和盧瀚文終於達成了見面就打起來的成就，兩個劍客打鬥，滿耳都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我是說——我要跟著你們去玩！」曲渡惡狠狠地伸手拎起王傑希的耳朵，「這裡有個腿部掛件，就問你帶不帶著！」
王傑希感覺到耳朵被人揪，「嘖」了一聲，視線從視頻上挪到曲渡臉上，順帶把錄影給暫停了。「帶啊。你看看參團人數，不是把你給算進去了嗎。」
「……」曲渡沉默地低頭重新看了遍行程安排。哦，好像還真的把她給算進去了。
低頭看著的時候感覺被人從後面環抱抱住。王傑希喟歎一聲，把腦袋擱到曲渡的肩膀上，就著她的手看那份行程安排。
「你不看錄影了？」曲渡微微側頭這麼問。
王傑希「嗯」一聲，「不看了。基本情況就是那樣了，小別已經在控制手速了，但還應該繼續收放自如一點。」
「……唔，小別同志可千萬別辜負我對他的教導啊……」曲渡嘀咕。後來她和王傑希沒事兒幹就往微草俱樂部跑，她坐在旁邊看劉小別和盧瀚文從搶boss的時候打，再到約競技場打，一邊看曲渡一邊戳螢幕叨叨劉小別。
導致劉小別每次都用希冀的目光盯著王傑希，希望王傑希能把曲渡姐姐給收走。這個時候王傑希就會站起來，拍拍曲渡的肩膀，示意教導時間結束。該和他出去兩個人浪起來了。
然後曲渡就會背上自己的包，跟著王傑希跑掉，跑掉之前還記得囑咐劉小別一聲，「記得自己訂外賣啊！我看你外賣電話號碼抄的比我的還齊我就不給你留了啊！」
劉小別：……我不餓，真的，我不餓……【冰冷的狗糧往我嘴裡胡亂地塞】
後來據說微草的孩子們又創了一個企鵝群，這個群不帶曲渡玩，也不帶王傑希玩。
王傑希把曲渡抱在懷裡，又覺得這個姿勢不得勁，乾脆把她抱起來，放自己腿上。問她，「你不是夏天不喜歡出門曬太陽嗎？」
曲渡義正言辭地回答，「這能一樣嗎！看看這次旅遊的地點，東北誒！為了東北菜再熱我都願意爬過去！」
王傑希點點行程表，「看清楚了魔法少女，只是經過東北。咱們在哈爾濱待兩天，就要趕路去俄羅斯了。返程的時候經過的是大慶。」
「……為什麼返程還要特地經過大慶？」曲渡縮縮脖子。
王傑希看見她這個小動作，一時間鬼迷心竅，不由自主就伸手在她脖子上摸了一把。冰涼的手突然碰到自己的脖子，曲渡嚇得瑟縮一下。「幹嘛呢幹嘛呢，手這麼冷就想摸！」
「手不冷就可以摸？」王傑希問。
曲渡沉默了一下，果斷伸手蒙住王傑希的雙眼，嘴裡念念有詞。「偉大的榮耀女神啊，還我一個淡定清冷的男朋友。」
「……其實是據說老闆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是去了大慶插隊落戶的，據說對那裡格外有感情，強行要去一次故地重遊一下。」王傑希解釋。
然而曲渡能完美的抓錯重點。
「什麼玩意兒？老闆也要一起去？」她微微張嘴表示內心惶恐。
「去是去，不跟我們一批走，他們領導階層的一批，我們另外單走一批。」王傑希無奈，把下巴擱到曲渡的頭頂，「好好看看溫馨提示啊小仙女。」
聽到小仙女曲渡就臉紅，最後說一句，「瞎說什麼大實話！」
旅遊能夠進去東北的地界讓曲渡無比的開心，她開心地在群裡講話。
【微草職業選手群】
一曲微茫：@葉下紅柳非非柳非非！！
葉下紅：昂？？
一曲微茫：看到旅遊的行程了嗎！去東北誒！！！超開心！！！【黃少天手舞足蹈.jpg】
葉下紅：……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你的表情包上
冬蟲夏草：被表情包炸出來【害怕到瑟瑟發抖.jpg】
飛刀劍：表情包已get√
竹瀝：為什麼還會有這種表情包【大驚失色.jgp】
獨活：原來，原來微草的資源那麼豐富！！！
看到這個夏休期剛來的許斌大驚失色，曲渡覺得自己應該讓他對微草有個好印象。
一曲微茫：孩子們，你們歪樓了，再看看我的消息，重新找一遍重點
葉下紅：好的好的【乖巧臉.jpg】
飛刀劍：給表情包資源就聽話
使君子：同求表情包資源
冬蟲夏草：同求 1，順帶問一句，為什麼曲渡姐會有這種資源
一曲微茫：因為我有神秘資源管道
——所謂的神秘資源管道……就是那個官博群。進了群之後，曲渡才發現那裡面的人各個都是深井冰加脫韁的野馬。前幾天那個群裡掀起了一陣偷拍表情包熱潮，各大官博小天使都忙著偷拍自家王牌的智障瞬間，做成表情包做成GIF，造福群眾。
曲渡也隨大流偷拍過，最後被王傑希抓了個現行，好在曲渡機智地……抱著王傑希磨了半天之後，王傑希就同意幫曲渡一起改圖了。
曲渡都沒好意思告訴群裡的官博小天使們，被你們誇的圖都不是她自己做的……
…………
一曲微茫：23333想要資源可以啊
一曲微茫：聊完給你們發
葉下紅：好的好的【繼續乖巧臉.jpg】
冬蟲夏草：【抱緊大腿.jpg】
竹瀝：樓上放開那條大腿讓我來！！！
獨活：仿佛圍觀帶娃現場
飛刀劍：樓上不要隨隨便便真相！！
王不留行：鍋包肉，大亂燉，小雞燉蘑菇，還要吃什麼
一曲微茫：菌菇！！菌菇！！！超級鮮
一曲微茫：還有豬肉燉粉條！！！
一曲微茫：還有那個叫什麼來著……那個那個，，，豬血腸？？
一曲微茫：反正東北特色菜我都熱愛啊QAQ
葉下紅：圍觀曲渡姐爆手速現場
獨活：如果我在這裡說一句，豬血腸其實不怎麼好吃，會被採納意見嗎？？
飛刀劍：想多了，不會的【鄭軒亞歷山大臉.jpg】
竹瀝：小別語氣為何如此滄桑你經歷了什麼
冬蟲夏草：為何小別突然擁有藍雨特色表情包……
葉下紅：劉小別經歷了什麼，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一曲微茫：行了我看見了是小盧把表情包發給小別的，小別不許狡辯
飛刀劍：我到底經歷了什麼……我估計旅遊的時候你們會感受到的QAQ
葉下紅：我被會發表情包的小別嚇到了！！！
使君子：接住被嚇到的樓上
獨活：來微草就是來吃狗糧的？？？
冬蟲夏草：包你吃到飽？？？
一曲微茫：柳非我嚴正邀請你跟我一起去參加哈爾濱的美食街，我千度過了，我們去正好趕得上啊哈哈哈哈【盧瀚文式舉手手.jpg】
葉下紅：好好好好！！！！！ps：為什麼老發藍雨表情包？？針對藍雨？？？
一曲微茫：為了表示我不針對藍雨，那我就甩點別的。【周澤楷花式懵逼九連拍.jpg】【周澤楷式吃到嗆.jpg】【周澤楷給你比個小心心.jpg】
——對對對最後一張是小姨威逼利誘以權謀私，強行逼迫周澤楷比心給母上看的。
王不留行：去了美食街的話就別去燒烤街
一曲微茫：為什麼！！！【孫翔式強行包子臉但是失敗了.jpg】
王不留行：我確信你沒有擼串這個技能，當心熏哭你【喻文州洞悉一切了.jpg】
王不留行：發錯。。。是這張【王傑希死亡凝視.jpg】
獨活：看見兩位一言不合就開始鬥圖並且潑灑一些奇怪的東西
葉下紅：副隊請閉嘴！當心被滅口！！
獨活：……我只想說，曲渡妹子能發下全套表情包嗎……【小聲】
一曲微茫：能的呀~但是不要發到職業選手群就好~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啟程
【微草職業選手群】
葉下紅：【舉手報告老師.jpg】劉小別已經發了！！！
一曲微茫：……我在這裡要點名批評劉小別同學
冬蟲夏草：口頭批評他記不住的！！！老師我們申請要給劉小別實質性批評！！！
獨活：……
獨活：我們能先發表情包嗎？？？
王不留行：實質性批評？
一曲微茫：我競技場要打不過他了，拒絕
王不留行：那讓小別和我打？
一曲微茫：解鎖魔術師的那種嗎？【杜明期待臉.jpg】
王不留行：可以
葉下紅：@飛刀劍 @飛刀劍 @飛刀劍 ，，小別！就問你你的心靈受不受傷！！！
飛刀劍：我死了，，
曲渡樂癱了。
一曲微茫：孩子們接招吧！之前發過的我就不發了啊
一曲微茫：藍雨版，
【喻文州和他的白斬雞.jpg】,
【黃少天和他的秋葵.jpg】,
【白斬雞和秋葵.jpg】,
【黃少天賣萌臉.jpg】,
【小盧表示自己更萌臉.jgp】,
【徐景熙暴風哭泣.jpg】,
【鄭軒生無可戀臉.jpg】,
【盧瀚文式乖巧.jpg】,
【喻文州拍筆記.jpg】,
【喻文州式微笑.jpg】
輪回版，，
【方明華人生贏家笑.jpg】,
【周澤楷式懵逼.jpg】,
【這搓呆毛被我們承包了.jpg】
【姑娘你命中缺水.jpg】,
【杜明式單身狗的哀嚎.jpg】,
【吳啟表示大家都是單身狗怎麼就你思春的冷漠.jpg】,
【呂泊遠恬靜的微笑.jpg】，
【江波濤給你比小心心啦.jpg】，
【方明華拒絕比小心心的嘴臉.jpg】
霸圖版，，，（由於風險較大，官博小哥哥不大敢拍……），，，
【韓文清面無表情臉.jpg】
【張新傑面無表情臉.jpg】
【林敬言一開始在微笑為了合群也面無表情臉.jpg】
【張佳樂表示那麼霸圖的表情包他來承包吧的傻笑.jpg】
【張佳樂甩辮子.jpg】
【秦牧雲接到了張佳樂甩掉的發繩後的懵逼.jpg】
【張佳樂重新紮辮子.jpg】
【張新傑擦眼鏡.jpg】
雷霆版，，，（特別鳴謝戴妍琦選手提供大量肖隊私照），，，
【戴妍琦寫本式認真.jpg】，
【肖時欽收本式嚴肅.jpg】，
【戴妍琦lo裝：誇我可愛就行.jpg】，
【肖時欽說他真的不會修電腦.jpg】
【方學才式我看破了一切.jpg】，
【肖時欽的眼鏡.jpg】，
【肖時欽看到all肖本的冷漠.jpg】
，【戴妍琦送生日禮物不小心送出去all肖本式驚恐.jpg】
三零一，，，
【楊聰舉起冰糖山藥豆.jpg】,
【楊聰吃狗不理包子式淳樸.jpg】,
【楊聰買十八街麻花式開心.jpg】,
【許斌問楊聰為什麼總在吃式作死.jpg】,
【楊聰一擊必殺式憤怒.jpg】
興欣，，，
【葉修搶boss嘲諷.jpg】，
【魏琛搶boss不要臉.jpg】,
【一帆小天使搶boss式可愛.jpg】，
【拍照妹子喪心病狂的迷妹內心.jpg】,
【蘇沐橙嗑瓜子.jpg】，
【嚇得蘇沐橙瓜子都掉了.jpg】，
【蘇沐橙和莫凡竟然在比誰嗑瓜子快？？.jpg】，
【包子拎磚.jpg】，
【羅輯保你不掛科.jpg】,
【安文逸式皺眉】，
【葉修嘲諷臉.jpg】，
【葉修從競技場出來後開心臉.jpg】,
【葉修叼煙被打死.jpg】……
虛空版，，，
【軒哥給你表演原地爆炸.jpg】,
【策哥給你表演原地熄火.jpg】,
【軒哥給你笑一個.jpg】,
【吳羽策式冷漠.jpg】，
【逢山鬼泣和鬼刻的夫妻相.jpg】
煙雨版，，，
【楚雲秀女王笑.jpg】,
【楚雲秀死亡凝視.jpg】，
【楚雲秀被劇透後的死亡追殺.jpg】，
【楚雲秀勾唇邪魅一笑.jpg】
呼嘯版，，，
【唐昊戴起頭巾.jpg】，
【唐昊不戴頭巾.jpg】，
【唐昊黑臉.jpg】,
【我就是唐昊迷妹怎麼滴！！！！.jpg】，
【方銳猥瑣笑.jpg】，
【方銳奇怪笑.jpg】,
【點心大大的女人絕不認輸！！！.jpg】，
【唐昊的水瓶笑著活下去.jpg】
一曲微茫：嘛……還有些小天使還沒下手，手裡暫時就那麼點資源，咱們微草的我就不發了，怕你們尷尬【王傑希試圖證明他真的微笑了.jpg】
王不留行：【微笑】
獨活：打，打臉尷尬現場？？？
…………
微草是後天到俱樂部集合去旅遊。曲渡晚上就已經開始死命折騰起了她的行李箱了。帶衣服列清單挑妝品，徐曲渡鬥志昂揚。
「記得帶好件外套，不要太薄。那裡涼，到了俄羅斯就更冷了。短裙少帶點，帶點長褲。」王傑希在視頻裡叮囑曲渡。
曲渡把原本擱置一旁的手機拿起來，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行李箱，「嘛，我看起來就那麼生活不能自理嗎？你看我都帶了啊！」
王傑希欣慰地點點頭。曲渡把攝像頭調回前置，對著自己。她蹋著拖鞋一邊去廚房找水喝，一邊對視頻裡的王傑希說。「隊長你帶什麼衣服啊！給我看看。」
——曲渡現在喊王傑希已經開始隨便亂喊了，一會兒傑希一會兒隊長，抽風最狠的一次喊了王妃。喊王妃那回，王傑希沉默半晌，問她是不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王傑希依言把自己的行李箱拍給曲渡看了。曲渡捧著水，托著下巴研究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嗯，好的，我們倆無意間穿成情侶裝的幾率基本為零了。」
「……那去買？」
「不用了啊，俗話說秀恩愛死得快，低調點也不錯。」曲渡這麼說著，便把這個話題拋開，自己嘟嘟噥噥起了別的東西，「後天早上6點到微草是吧，我算算我得幾點起來……」
說著徐曲渡就這麼仰頭計算起了自己的速度，和自己到底該訂幾點的鬧鐘。
王傑希終於在這個時刻自告奮勇，「出遠門了家裡不要放吃的，明天晚上我帶你出去吃，後天早上我來接你，早飯也在外面吃好。」
——順帶幫她檢查一下門窗電器。王傑希想。
徐??堅信自己生活自理能力滿分?除了不會做飯?曲渡愉快地採納了王傑希的安排。
…………
出發的那天早上，曲渡被王傑希的電話叫醒，迷迷糊糊掙扎著起來，帶好自己的東西。乖巧地玩著手機坐等王傑希，王傑希打電話給她讓她開門的時候，時間還不是很早，外面的天色卻已經亮的差不多了，夏天的白晝就是漫長纏綿。
霧濛濛的，空氣裡好像有水汽。王傑希就站在門口，曲渡開門的時候，他背後的天光乍亮，白濛濛的光線溫柔地勾勒出王傑希的身影。所謂逆著光的少年。用少年描述似乎是不相稱，可眉眼裡流轉的光彩又令曲渡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詞。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大概是每個電競宅男的通病，皮膚都很白，王傑希還是那雙略有差異的大小眼，眼裡卻盛滿白晝的光彩流轉，他一隻手握著手機，對著開門的曲渡不明顯地笑笑，輕輕揮了一下手裡的手機。
曲渡開了門呆看了一會兒，發自內心的悸動。然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王傑希，你彎腰。」
王傑希不明所以，「嗯？是想抱抱嗎？」但他還是依言彎下了腰。曲渡笑眯眯地走過去，背著手，踮起腳，飛快地在王傑希的嘴角啄了一下。
然後又飛快地捂臉撤退。她覺得自己的指尖也有些發燙了。
「沒，就是想偷襲一下。」
——一時間沒禁得住美□□惑就是想偷襲一下！！曲渡在內心瘋狂刷屏自己的癡漢。
——果然，我是攻啊！！曲渡內心滿足地歎了口氣。
「一大早就這樣你是打算幹嘛？」王傑希意味不明地說著走近，幾乎貼面問曲渡。一大早就不由自主作死的曲渡不自在地扭了扭頭，「我就……犯個病」
「那得治。」王傑希這麼說著，拉了把曲渡給拉進懷裡，低頭。額頭碰上額頭，呼吸糾纏在一起，曲渡心裡方髒了一下。
——這個劇情是不是要接吻了！！！曲渡的偶像劇內心開始刷屏。
果然王傑希的氣息壓下來，柔軟的唇印到了曲渡的唇上，卻沒有下一步，只是溫存地這麼停留著。像是……像是在進行一場偉大的儀式……王傑希的態度莫名虔誠。
對，虔誠。
曲渡突然就想到這個詞。
王傑希最終還是鬆開曲渡，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時間快到了，快去吃飯，回頭……有的是時間。」這種事情，還是留下大把的時間鄭重些的好。
「上車吧，帶你去吃面。」王傑希看了看曲渡拖好了行李箱，盯著她鎖了門，把行李箱放到自己車子的後備箱裡。然後牽著曲渡上車。
等他倆到了微草的時候，人也都差不多來齊了。曲渡扣上自己的球帽，跟著王傑希走進去，在休息室裡跟將近一個月沒見面的柳非兩個人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劉小別看了眼兩人，苦著臉向王傑希問好。
王傑希數了數人數，確認了人來齊也就一起坐了個中巴去了首都機場。
□□，安檢，托運，處處需要排隊。曲渡伸手去拍戴著耳機低頭玩手機的劉小別，老神在在地教育年輕人，「嘛你個劉小別你又在撩哪個妹哦，啊能分點神出來，別一不小心掉隊。」
劉小別被曲渡的死亡叮囑逼得脫下了耳機。
遙想七月裡留在微草的那一個月，他可沒少受荼毒！隊長還見死不救見色忘義就在旁邊看著……
坐回王傑希旁邊乖乖候機的時候，曲渡嫌機場空調太冷，穿了件外套，嘀咕說無聊。王傑希給了她個建議，說可以觀摩職業選手群的聊天記錄。
她思考了一陣，最終還是嫌棄那個群刷屏太快她眼花給拒絕了，她表示要睡覺。王傑希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就變出了個U型枕，手指摩挲到她的後頸，細心地托起曲渡的脖子，給她套上。
曲渡定睛一看，發現這個Ｕ型枕就是她送出去的生日禮物的那個啊……
然後王傑希更加自然地又拿出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U型枕，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是要睡覺？想靠我肩上還是靠腿上。」一副任君選擇的模樣，眉眼低垂，問曲渡。
曲渡的關注點卻在Ｕ型枕上。她指著王傑希脖子上的和自己的，「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她指著兩個一模一樣的Ｕ型枕問。
「家裡正好有一個，和你送的一樣的。」王傑希如是說，表情誠懇自然，「或許你可以勉強把這當做情侶款。」
神ｔｍ情侶款。曲渡一時間無言以對，「……白買了……」她擰著眉毛倒在王傑希懷裡，蹭蹭腦袋，「抱著個Ｕ型枕你啊難受。」
王傑希搖搖頭，伸手覆住曲渡的眼睛，「好了，你睡吧。」王傑希自己戴著黑色的墨鏡和口罩，安靜地低頭看著曲渡安分地閉上眼睛後，自己也後仰靠著椅背，虛虛地閉上眼，卻不睡，時刻注意著時間與廣播。
【不帶隊長和隊嫂玩兒的群】
飛刀劍：你們！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嗎！！！
葉下紅：嚇得我打算去買杯奶茶壓壓驚
冬蟲夏草：我也要！！！
使君子：小猿想要自己買去
冬蟲夏草：周燁柏你個錯字滾啊！！
使君子：校園
使君子：小袁
飛刀劍：偏題黨！！
獨活：我來把話題歪回來。。微草是怎麼了，盛行狗糧？？？
葉下紅：我想拍照！拍他們！
飛刀劍：死心吧柳非
飛刀劍：隊長用他的擬真版滅絕星辰威脅過我，不能外傳
葉下紅：ｗｈｙ？？
竹瀝：我猜跟徐曲渡有關
飛刀劍：據說是徐曲渡徐小姐姐要感受一下地下戀情的快樂
冬蟲夏草：Ｉ ｈａｖｅ ａ ｑｕｅｓｔｉｏｎ
冬蟲夏草：這算地下戀情？？？
獨活：不要隨隨便便真相
葉下紅：知道的太多活不過兩集的ｗｗ
曲渡說是要睡覺，卻又有點死活睡不著的意思。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爬起來，攀著王傑希的肩膀說，「睡不著，隊長，傑希，我們來聊聊天唄……」
&&& 小姐姐們好好看作者有話說麼麼紮
☆、哈爾濱
【職業女選手群】
葉下紅：姐妹們，我方柳非受到巨大光芒刺激而血線崩潰，連奶媽袁柏清都救不回來了……【醫生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jpg】
沐雨橙風：摸摸，小柳非怎麼啦【嚇得蘇沐橙瓜子都掉了.jpg】
葉下紅：一言難盡……
風城煙雨：那就多說幾句說清楚？？？
鸞輅音塵：jq的味道
葉下紅：可是我們微草全員被封口了！！！
風城煙雨：懂了，這是個王傑希的八卦
沐雨橙風：更有興趣了怎麼破
葉下紅：有興趣也沒用了……
鸞輅音塵：柳非同學你跑來告訴我們「你有個大八卦但是不能說」的意義在哪裡
葉下紅：憋著八卦太難受了
葉下紅：來讓大家一起難受一下
王傑希任由自己的左肩被人攀附，甚至配合地稍稍矮下些肩膀來，曲渡掙扎著把套在脖子上的U型枕給拿下來，想了想又伸出手環著給抱在懷裡。
…………
「如果我問一個特別俗套的問題……」曲渡眨著眼睛，停頓一下思考著說。
「我爸去救我媽，我救你。我們家商量好這個問題了。」王傑希沒等她說完，就搶先一步毫不猶豫地回答了，說著還呼嚕了一把曲渡毛。
曲渡：……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啊摔！」曲渡奮起掙扎，「我還沒真的矯情到這個地步啊！我是想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
王傑希十分誠實地搖頭，「不記得了。」
「大概就是習慣成自然的喜歡吧。」王傑希這麼說，「哪有那麼多確切的時間點。」
曲渡卻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但她又沒法追問下去。最後她悶悶地戳了戳王傑希的肩膀，「第五賽季的時候，我去現場看了決賽。我們微草贏了，當時我就在想，果然有沒有我都是一樣的。但也在想，如果我站在了比賽場上會怎麼樣。」
「隊長你知道中二病吧？覺得自己是 the king of the world，是救世主，是主角，是要在關鍵時刻大出風頭大放異彩的人。」曲渡把腦袋靠在王傑希肩膀上，這麼說著，「後來我就知道了我只是升鬥小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中二病痊癒的時期，我都開始懷疑年少輕狂的時候的喜歡。」
「害怕那只是一種臆想中的喜歡。我是說……隊長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傑希側頭看著曲渡眼睛，「嗯，懂。不過既然已經不是熱血漫了，不如把生活變成少女漫吧。」
我們終歸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當不了救世主，拯救不了自己和別人。
那還是就把生活變成宗旨為甜甜甜的少女漫吧。
曲渡直接笑了出來，「魔法少女王傑希？」
「你這是玩梗。」王傑希伸手刮了一下曲渡鼻子，中肯地評價。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很喜歡很喜歡你啦！」曲渡拍了拍王傑希的手，這樣的語氣宣誓著主權，心裡讚歎著這手實在是好看，也喟歎一聲給遠去的少女時代的喜歡。
王傑希「嗯」一聲，語氣平淡，「我也喜歡你。」
——一言不合為什麼要再表白一次……好在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低，在微草隊員的眼裡，兩個人就是膩膩歪歪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而已。
——要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你們會更痛苦的。
…………
飛機照例誤了會兒點，上飛機前曲渡最後掃了眼手機，預備著要關機了，卻突然掃出條新的消息來。
周澤楷的。
曲渡挑眉看著來自一槍穿雲的消息躺在新的訊息方塊裡，一邊跟著隊伍走，一邊劃開來看周澤楷到底發了什麼東西來。
結果腳下一不留神便是一個踉蹌，好在走在她旁邊的王傑希眼明手快扶住她，「走路還玩手機？你剛剛是怎麼教育小別的。」
王傑希說這話的時候劉小別正好走在不遠的地方，清清楚楚看見這一幕，幸災樂禍地沖曲渡道，「老司機是翻車了？」
曲渡把手機舉給王傑希看，「小楷哥發消息，我看一眼，不然上了飛機沒法回他，他別以為我故意弧他啊。」
兄妹親情不容易，且行且珍惜。曲渡很清楚像周澤楷這種不愛說話的人到底有多會腦補，說不準自己坐個飛機幾個小時不回他，他能自己憋在心裡腦補個電視連續劇出來。
畢竟她自己就是個這樣的人。
王傑希歎口氣，伸出手抓緊了曲渡的左手，說，「走穩點，注意點腳下。」算是默認了曲渡走路看手機的行為。
一槍穿雲：你也跟微草去？
周澤楷奉行他一貫的言簡意賅，曲渡又仔仔細細讀了兩遍消息，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周澤楷是問她是不是跟著微草一道旅遊。
一曲微茫：嘛，是啊。老闆人好帶我飛。
一曲微茫：大東北誒！小楷哥你有什麼要我帶的嘛ww
一槍穿雲：沒……就問問
一曲微茫：好的吧，，我上飛機啦，到地方再給你聊【揮揮】
一槍穿雲：揮揮【周澤楷給你比個小心心.jpg】
一曲微茫：……
萬幸曲渡這會兒已經坐到了位子上，不然她還得再踉蹌一下。
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好好一個小哥哥玩自己的表情包玩得這麼開心……不對啊，這些個表情包都是他們官博群內部傳銷找樂子的，小楷哥是怎麼擁有的……
曲渡支著腦袋想。
空姐正走過來，一個一個溫聲軟語地提醒關手機。見曲渡還在發呆，王傑希就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機給關機了。
…………
在哈爾濱的導遊是個短髮幹練的女導遊，微草的眾人乖乖坐在中巴上，女導遊就站在車廂裡一攏頭髮，說話麻溜地開始介紹行程。都是之前看的那張單子上列出來的，曲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低頭看手機。
導遊是個健談的人，可能是因為導遊這個職業都很會說話吧。許斌樂呵呵地跟導遊搭話，聊起東北這地方，聊到吃食，房價，抱怨起自己家鄉。許斌是T市人，也算是北方的範疇，兩個人聊到房價的時候，王傑希在旁邊也加入了話題。
三個北方人聊起來，後邊兒的劉小別早就戴上他的大耳機，低頭玩遊戲力爭破掉好友排行榜上王傑希的記錄，柳非開著女選手的聊天群，正在和一群妹子們交流有沒有什麼要幫著帶的東西。
曲渡發著呆。突然聽見王傑希在喊她。
「怎麼？」曲渡回過神來。
「無聊嗎？」王傑希這麼問她。
曲渡搖搖頭，「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我就是還沒清醒過來。」王傑希把手搭在她肩上，「看你迷迷糊糊的。」
「我聽著你們聊天呢。」曲渡說，「這兒房價比南方那裡便宜些，可這兒牆體厚，占地大，可用的面積沒報出來的那麼多呢。」
導遊聽了也點頭，「是，這地界冷，防寒必須得牆體厚實。回頭到了賓館，就可以看看那牆，遠比南方的厚。妹子你是南方的？」
「我是B市的，在S市住過許多年。」曲渡這麼回答。車上幾個人又開始聊起來。
車給開到賓館，導遊發了房卡。柳非和曲渡住一間，兩個姑娘推著自己的行李往電梯走，晚上可以自由活動，導遊給她們推薦晚上走到中央大街那裡走走，熱鬧得很。旁邊兒還有美食一條街，什麼吃的都有。哈爾濱這兒還有許多賣俄羅斯小玩意兒的店鋪。
王傑希估計的不錯，曲渡確實不大會擼串，她站一邊兒看著柳非吃得開心，兩個人拍吃的拍夜景自拍合影，再各自社交平臺深夜放毒。
王傑希和周燁柏兩個人就站在一邊兒排隊買吃的。微草的其他人自覺另外抱了團，離開這幾個人。
柳非坐在長椅上吃剛買來的烤串，被燙的齜牙咧嘴。曲渡坐在她旁邊小口地舔著買的冰淇淋，滿足地眯起眼睛。
「話說曲渡姐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啊。」柳非咬下一口肉，口齒不清地問。
「什麼？」曲渡沒聽清。
「你們怎麼在一起的啊。」柳非把肉咽下去，重新又問了一遍。
「大概是……講道理，講著講著就，在一起了？」曲渡想了半天，這麼回答。柳非還想問，這時候周燁柏已經拎著排隊買來的串走過來了。身後的天色鴉黑，一條街道每個攤位的燈火明亮而晃眼。
曲渡眯起眼睛，附在柳非的耳邊，呼著氣兒說，「你看，想沒想起那句歌詞——他乘著月色來，許我一生摯愛。」
王傑希應聲走過來，彎下腰問曲渡，「涼不涼？」
曲渡搖搖頭。王傑希伸手握了她的手，說，「還是有點涼。吃夠了沒？」說著一本正經地捏了捏她的臉。曲渡笑出聲來，戳戳柳非，「回去吧？」
其實早就吃撐了。
只是格外貪戀這樣的時光才磨磨蹭蹭著。
曲渡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柳非正趴在床上看消息。曲渡坐到她床邊，摸出自己的手機，「當心不消食。」說著去戳柳非的脊背。
柳非怕癢，翻了個身躲開，拍掉曲渡的爪子。「誒誒曲渡姐你可別沒事兒動手動腳的啊！」柳非喘勻口氣兒，接著說，「嗯，我看看別的戰隊也組織旅遊了。」
「去哪兒？」曲渡支著下巴問。
「輪回定下去T島臺灣，藍雨聽說黃少嚷嚷著要去S城看看。霸圖……霸圖去三亞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非說到霸圖就在床上滾來滾去，笑得樂不可支。
這個夏休期張佳樂和百花繚亂一人一卡都轉去了霸圖，加上林敬言，網上都謔稱霸圖是組了個霸圖F4組合。
張佳樂最大的痛腳就是三進總決賽三拿亞軍，江湖人稱「張三亞」。有張佳樂在，霸圖還偏偏跑三亞去玩兒……曲渡一愣，也跟著笑起來。樂不可支。
「張佳樂就不反抗一下？」
「嘛，當然了，張佳樂在群裡聲嘶力竭訴說血淚史啊！據說張新傑覺得這樣是克服過往展望未來。」柳非聳肩。
曲渡笑得不行，一邊說著「霸圖可真厲害」一邊捧著手機認認真真發微博。
微草俱樂部V：[圖片] [圖片] [圖片] 全員出遊=w=，座標……座標你們猜！猜對附送一隻吃宵夜的隊長哦【/捂嘴笑】
下面的評論一水兒都是官博娘最近的語氣真是越來越賣萌了，然後對著三張照片的背景開始扒皮分析。
曲渡舒服地往床頭一躺，企鵝裡來了條新消息。
一槍穿雲：我們去T島
一槍穿雲：想要什麼
一曲微茫：給我帶？
一槍穿雲：嗯！
一曲微茫：林家肉圓大腸包小腸肉燥飯飯團蛋餅客家粽萬巒豬腳蚵仔煎燒仙草虱目魚粉圓綠豆糕起司蛋糕鐵板魷魚絲襪奶茶花蓮芋
一曲微茫：有點多
一曲微茫：你看著能帶回來的帶吧……等等好像沒什麼能帶回來的……
一槍穿雲：……
曲渡看著那串省略號，腦補了一下周澤楷懵逼的表情，更加樂不可支。幾乎要在床上笑到翻滾。
周澤楷沉默地盯著自己的手機。江波濤坐在他旁邊，開口關心自己家隊長，「怎麼樣？問到了嗎？」
周澤楷沉默地把聊天記錄給江波濤看。
江波濤也沉默了。
曲渡的生日在九月初，9月11日。她總是謔稱自己是911。每年的這個日子，對周澤楷來說，都是一個跟曲微姐拼禮物的日子。等哪天自己再多個妹夫……那就是三個人拼禮物了。
——所以千萬千萬不要告訴未來妹夫家裡的這個傳統。周澤楷一早就打定好主意。然後生日那天就可以和曲微姐聯手piapiapia地打臉了。 (*。。)
江波濤善解人意地把手搭在周澤楷的肩膀上，說，「隊長不用急，慢慢逛，總會遇到不錯的東西的。」
…………
王傑希打電話過來催曲渡睡覺。曲渡耍賴握著手機不肯放。柳非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了撲過來鬧曲渡。
王傑希無奈地把電話掛掉。
看了眼日曆。
哎呀，快到9月11日了呢。
悠于 2017-8-5 13:05
☆、畫
在哈爾濱逗留了兩日，逛了周邊久負盛名的幾個公園，接著連夜坐車去了綏芬河。在綏芬河車站稍作停留，年輕些的幾個隊員都有些耐不住性子。
等待總是讓人焦躁的。
劉小別戴著他的命根子耳機癱在座椅上，隔上一會兒便看時間。柳非也是低頭玩手機，把腦袋擱在曲渡的肩膀上蹭來蹭去咕咕噥噥著。相比之下，高英傑就好些，他小聲地正在和身邊的袁柏清聊天。聊兩句，沉默下來，他就靜靜看看面前的地磚。
曲渡突然想起了喬一帆。那個和高英傑關係很不錯的孩子，在微草坐了那麼久的冷板凳，第八賽季結束俱樂部便同他解了約。這孩子收拾收拾行李走了，曲渡和王傑希卻都心知肚明他是去了興欣，投奔了葉秋。
要是這個時候喬一帆還沒走，他跟高英傑兩個人在這裡，兩個孩子都靦腆，一定會湊在一起像倆蘑菇似的小聲說話吧。
喬一帆走的時候曲渡和王傑希都去送了。喬一帆拎著行李在微草的大門口看見王傑希還有些收不住的驚訝，最後低著頭低低地喊了聲隊長。
喊完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和微草已經解約，喬一帆已經不算是微草的人了。他心裡暗暗想著，多半是最後一次喊王傑希「隊長」了。
王傑希拍拍他的肩膀沒多說什麼。曲渡和王傑希都心知肚明地假裝不知道喬一帆的打算。送走了喬一帆，曲渡才在旁邊抱著手臂笑話王傑希。
「隊長，這樣算不算辛辛苦苦養了小白菜，然後就這麼拱手送豬？」
王傑希看了一會兒微草的大門，抬腿往回走，曲渡連忙跟上。「微草不適合他，出去讓他飛也沒什麼不好的。」
讓他飛吧。
曲渡那個時候覺得，王傑希，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特別好的隊長。好感度再次不受控制地upupup。
「都別急，今天這一整天的行程就是等車乘車和排隊。」王傑希坐在一邊兒，開口就是讓微草眾人哀嚎的話。
柳非把臉埋在曲渡懷裡死命扭，嚷到，「放棄啦！不幹啦！出來旅遊累死啦！尼瑪累死累活排隊等車到底為個啥！」
曲渡微笑著摸了摸柳非的狗頭。「有流量有充電寶你到底虛個什麼。」
這麼一說似乎也沒什麼大的毛病。有流量有充電寶……候車廳裡也有空調，嗯，待遇可以說是十分的不錯了。如果不來細細追究他們跑出來旅遊的初衷到底什麼的話。
他們要從綏芬河乘坐一晚上的火車越境抵達俄羅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
曲渡記得符拉迪沃斯托克這個地方。初中的地理有一次考到這地方，很偏的一個知識點，她記憶猶新。
過海關安檢，好幾個旅遊團的人在排隊，擠滿了大廳。有個團裡全是掛著相機老人，興奮地四處拍照，用他們各自的方言交流著。大廳的一角也有坐著幾個大包小包的俄羅斯人。是在中俄間輾轉販賣俄羅斯風情的小飾物的。
曲渡指著票，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符拉迪沃斯托克，wai第三聲。千萬別讀wan啊。」她跳出來糾正讀音。
就像她記得自己讀東莞，wan念了好多年，一朝突然發現那念guan……
坐的車是漆了綠色的火車，上車的時候曲渡還感慨了一句，「想起書上說的綠皮火車。」
王傑希就扶著她的肩膀，替她扶了一把包。「要真是綠皮火車那就可夠陳舊的了。開起來聲音是很大的，你晚上睡得著？」
曲渡笑，「睡不著就找你聊天。」
「我是要睡覺的。」王傑希一臉嚴肅。曲渡一愣，然後拖著調子長長地「噫——」了一聲。
是王傑希自己破功，沒忍住笑了出來，刮了刮曲渡的鼻子。「睡不著想聊天就來。我哄你睡覺行吧？」
王傑希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十分的生動。如果一定要比喻，那就是眼裡的萬千星辰突然就熠熠發光開始閃爍。
然而他不總笑的原因曲渡也大概明瞭。無非就是要嚴肅。
…………
離開俄羅斯的時候，曲渡和柳非兩個人的收穫就是手機裡幾百張的照片和一副畫。不得不說俄羅斯的小盆友們和年輕的小姑娘們都長得好看的不行，雖然不明白這些好看的姑娘們為什麼一到年紀就會變成膀大腰圓的俄羅斯代表大媽們。
曲渡和柳非都是管不住自己手的人，兩個人看見好看的小姑娘小盆友就忍不住嘖嘖讚歎，忍不住想拍。王傑希對此無奈地拍拍曲渡頭。
而那幅畫是有次傍晚沒安排，微草的人從酒店裡跑出來，跑到住的酒店旁邊的海灘上去浪。那會兒夕陽還懸著，海灘上人不少。幾個人沒什麼目的地隨便走走，看見個坐在個小板凳上，面前支了個畫板正畫著海的俄羅斯老人。
曲渡感興趣，默默站在一邊兒看著。看著看著那個白鬍子一大把蓬蓬亂的老頭兒突然扭頭說了什麼，反正一串俄語。後來導遊跑來才知道那個老頭兒是想給曲渡畫一幅人物速寫。
柳非開開心心地摸出手機準備拍照，「她肯定是看咱們曲渡姐姐太漂亮了。」
劉小別在一邊兒抬杠，「我覺得是他沒畫過中國的女的，想拿曲姐試試手。」
高英傑在旁邊默默蹲著看老頭子身旁地上擺著的幾幅畫，默默開口，「我覺得他是為了賺錢。」
「什麼？」袁柏清聽了這話湊近高英傑，「英傑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高英傑似乎是有些害羞，指了指那幾幅畫，「這些畫旁邊都標價格了啊。」
導遊看了眼王傑希。王傑希看著已經在小馬紮上坐好了的曲渡，她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在膝蓋上。王傑希彎下一點腰，問她，「想被畫一幅？」
「嗯！」曲渡點頭點得乾脆，臉上隱隱有些期待的神色，「畢竟……是第一次被人畫下來啊。他那些畫的價格我看了，最貴也就1000盧布，不虛。」
王傑希見她喜歡，就點點頭。沒再去問那個老頭子價格。
「更何況啊，畫家都是死了以後才出名的。我們怎麼知道這位老先生以後會不會出名，我看就他這把鬍鬚，出名有望。」曲渡繼續老神在在地說，「等他出名了我手握這畫也就發財了。」
——說的太有道理。旁邊看熱鬧的中國人都楞了一下，然後幾個人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王傑希蹲她旁邊無奈地笑笑，「你就欺負人家聽不懂中文吧。」
曲渡凹著造型，端莊坐著，「蹲著腳要麻掉的，你過去和他們一起坐著啊。」
「我就想離你近點看著你。」王傑希這麼說。
曲渡沉默了一下，她想，回頭一定要好好問問王傑希，這些賊好聽的話他都是哪兒學來的 。
老頭兒給自己面前的畫板換上新的紙，眯眼看著曲渡和她身後的風景，啞著嗓子含糊地說著什麼，在一旁的導遊盡心盡力地當了翻譯。「徐小姐你笑一笑，輕輕笑一下就好了，很好看。」
王傑希最後還是沒蹲著，站了起來，但也沒跟微草的孩子們一起坐臺階上。他站到了老人的身後一些，目光柔和地在曲渡與畫板之間逡巡。
他突然發現這是一幅好看得出奇的畫面。夕陽將墜，藏進漫天的雲層裡，天邊燒透了各色溫暖的色彩，影照得原本泛藍的海水都顏色綺麗了起來。而曲渡坐在海天之前，規規矩矩地併攏膝蓋，看著這裡。
笑一笑。
這對曲渡來說是挺難的一件事情。她打小不上相，在鏡頭前就僵硬，不知道要怎麼放鬆下來自然地做表情。若是在相片上看到什麼表情生動的曲渡，那照片一定是抓拍的。
曲渡視死如歸地看了眼眯著眼的俄國老頭兒，想著這貨前一秒還誇她有靈氣，下一秒看見她笑的模樣一定會覺得被打臉的。
王傑希就站在一邊兒，恰恰在曲渡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天色正在一點一點地暗下來，王傑希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老頭的畫板，突然他就抬頭對上曲渡的目光。
過分白皙的膚色，一點劉海的陰影打在他的眉骨上，目光柔和地看著曲渡。這個人真好看啊。
曲渡想，這麼好看的人都是自己的了。
她看著王傑希，扯了嘴角，帶動了面部的肌肉，忍不住笑了起來。沖著王傑希微笑，眉眼稍稍彎起一些。就這麼笑著，笑道最後她臉僵地幾乎想抽抽。
微草眾人只是嫌站著累，所以集體坐到了一邊看著。柳非看到此情此景，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了，拍了一張兩個人對視的照片下來。
「你膽子真大。」周燁柏屈起手指敲了敲柳非的額頭，「不怕隊長給你小鞋穿？」說著開玩笑地話，語氣卻是縱容。
柳非「呵呵」兩聲把照片保存好，放進他們微草的群相冊裡。「我又不外傳，照片拍得那麼好看，隊長誇我才對。」
劉小別覺得這微草沒法待下去了，一個兩個的秀恩愛到底有沒有人來管管了。他看了眼那邊正莫名其妙對視上並且開啟互相傻笑模式的兩個人，又看看旁邊刻意撒某些奇怪東西的兩個人，忍不住往高英傑那邊挪了挪。
高英傑看著隊長那邊兩個人，眼裡滿滿的都是祝福和羡慕。果然很好呢，那麼幸福的樣子。劉小別往他這兒挪了挪，他還反應了一下。
「劉小別你可別一副被撒狗糧的樣子。」袁柏清在旁邊渾不吝地開起玩笑，「最近幾天我老看見你在網上勾搭人家妹子。嘖嘖嘖，仗著榮耀玩得好就jjc撩妹啊——」
劉小別賞了袁柏清個白眼，「你可閉嘴吧你，哪來的事兒！」
幾個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最後老頭畫也畫完了，從畫板上取下來，拿在手裡一抖。身子都坐僵了的曲渡自然是趕緊湊過來看。
王傑希一見畫完了，立馬走過去給她披上外套。外套是出來的時候他就拿在手裡的，怕玩到晚上涼。王傑希披外套的時候順手握了握曲渡手，說，「手涼了。」
最後那幅畫被曲渡1000盧布買了下來，1000盧布，折算下來也就100RMB。曲渡把錢遞出去地極為自然，心裡想著這可比榮耀裡的某些裝備材料都要便宜得多。王傑希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掏錢的手。
大家讚揚了一下這畫，又挑了點毛病，覺得這畫把曲渡脖子畫的奇怪了些。曲渡自己看了半晌，也是同意，「嗯，畫得有點長。」
回了酒店的時候，曲渡在微草的群相冊裡看見柳非發的照片，少女心怦怦亂跳了一陣，美滋滋地把照片給存下來，順帶狠狠地誇了通柳非。
然後收到了王傑希的消息。
王不留行：[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王不留行：覺得哪張好看
曲渡點開他發來的圖片，卻發現照片上的人都是她。兩張是她每天大清早跑到陽臺上撕了麵包拋給海鷗和灰雀吃的照片，還有兩張是她在哪個廣場上來著，蹲在給那群灰鴿們餵食的照片。
太陽特別好，小姑娘蹲在廣場的中央，背景大概是個教堂一類的建築物。她身邊圍著成群的灰鴿，沖著她手上的碎麵包撲騰起翅膀，膽大些的一隻甚至站在了她的手上。小姑娘低著頭看著那些鴿子們，笑靨如花。
仿佛自帶聖光和bgm。王傑希在一邊拍下來。
一曲微茫：第四張第四張！！！
一曲微茫：都是隊長你拍的嗎？把我拍的超級好看啊啊啊啊！！！傑希你超級棒
曲渡美滋滋地看著照片著笑得傻兮兮的自己，格外滿意。
王不留行：嗯
一曲微茫：？？？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說「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一曲微茫：都是套路【王傑希早已看破一切.jpg】
一曲微茫：不過問這個幹嘛啊
王不留行：挑張最好看的來當頭像
哦當頭像啊。曲渡了然地點點頭，然後……
一曲微茫：大佬！！！！
一曲微茫：大佬我求求你別衝動！！！我還不想被你的粉絲恁死啊！！！我那麼年輕我還想活著！！！！
王不留行：不是微博頭像，只是企鵝頭像，不要虛
哦，只是企鵝頭像啊……
曲渡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偽修羅場
【職業選手群】
君莫笑：喲你們都出去玩兒啊
君莫笑：那都記得帶點禮物特產回來哈，咱在榮耀大陸老家等著問候
夜雨聲煩：靠靠靠靠！！！葉秋你Ｈ市那麼多年也沒見你給我們寄過特產啊！憑什麼就讓我們給你帶啊！宅男就安安靜靜在電腦面前待著老惦記著特產吃的幹嘛呀！！！饞死你饞死你就是給你看不給你吃略略略略略【黃少天扮鬼臉．ｊｐｇ】
王不留行：是葉修
夜雨聲煩：……王傑希你別那麼強迫症啊，，誒不對王傑希怎麼可能強迫症呢老王快說你是不是被張新傑附體了！！！
石不轉：我在這
夜雨聲煩：……
風城煙雨：專業拆臺，幹得漂亮
沐雨橙風：微草去Ｒ國？
王不留行：嗯
鸞輅音塵：Ｒ國有什麼好吃的嗎！王隊你們買了什麼啊
王不留行：……
百花繚亂：為何微草隊長在被問起買了什麼時陷入沉默！
吳霜鉤月：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
殘忍靜默：還是人性的扭曲！
一槍穿雲：……
無浪：那這種時候就應該艾特一下微草的其他人啊
一葉之秋：我來！
一葉之秋：＠飛刀劍＠葉下紅＠木恩＠冬蟲夏草＠使君子＠竹瀝
一葉之秋：還有誰來著，找名字好麻煩啊
葉下紅：喊我幹嘛
葉下紅：我看看記錄先啊
飛刀劍：［自動回復］您好我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兒再與您聯繫
靈魂語者：小別，群裡有自動回復這玩意兒嗎
夜雨聲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劉小別你的智商是喂給了Ｒ國湛藍湛藍的大海了嗎還是被孫翔給傳染了，還自動回復
一葉之秋：【孫翔抄起了板凳．ｊｐｇ】提我幹嘛！！！
飛刀劍：我只是想逃離災難現場
沐雨橙風：仿佛猜到了什麼
風城煙雨：仿佛猜到了什麼
槍淋彈雨：仿佛猜到了什麼
無浪：仿佛猜到了什麼
百花繚亂：仿佛猜到了什麼
千葉若離：仿佛猜到了什麼
索克薩爾：仿佛猜到了什麼
葉下紅：哦哦哦是套娃
葉下紅：這裡每家賣紀念品的店都大力推銷套娃！！！
夜雨聲煩：你們聽得懂店員推銷？？？
王不留行：……
冬蟲夏草：聽不懂啊！
木恩：是曲渡姐非要買的……
葉下紅：等我拍張照你們就會明白的
王不留行：沒法兒呆了這群
風城煙雨：喲呵，這套娃有什麼秘密啊~
一槍穿雲：曲渡……
鸞輅音塵：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微草的那個陪練小姐姐嘛！！
流雲：哇陪練是小姐姐誒！！！
君莫笑：文州你看看你們藍雨都把孩子苦成什麼樣兒了
索克薩爾：:)
葉下紅：[圖片]
風城煙雨：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套娃為什麼是大小眼哈哈哈哈哈哈
石不轉：王隊這是買到了偽劣產品嗎
百花繚亂：厲害厲害太厲害哈哈哈哈哈哈
夜雨聲煩：我喜歡這個大小眼設定啊哈哈哈老王老王你現在心情怎麼樣，是不是一看到這個套娃內心就升騰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王不留行：我拒絕回答
一槍穿雲：頭像……
沐雨橙風：嗯？小周說誰的頭像？
逢山鬼泣：嚇得我趕緊看了眼我的頭像
一槍穿雲：王傑希的
一槍穿雲：頭像！！！
沐雨橙風：maya小周竟然加了三個感嘆號
風城煙雨：這是何等激烈的情緒！
鬼迷神疑：於是趕緊戳開王傑希的頭像看
…………
葉下紅：事已至此
飛刀劍：我就不得不來艾特一個人了
冬蟲夏草：@笑歌自若
木恩：為什麼這句臺詞的是我的……方明華前輩你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獨活：我們隊長也脫團了，從今以後，大家火把一起分擔，恩愛一起秀
王不留行：謝謝
君莫笑：跟寫好的廣告詞似的，說脫單就脫單大眼兒你不夠意思啊
索克薩爾：所以王隊的頭像就是？
鸞輅音塵：不得不說有點眼熟
生靈滅：小戴你又眼熟了
鸞輅音塵：隊長我看全天下的漂亮小姐姐都眼熟行不行！
風城煙雨：確實眼熟
流雲：小姐姐好好看誒誒！！！
一槍穿雲：王傑希！
無浪：隊長你冷靜！！！
君莫笑：小周怎麼啦
無浪：……隊長有點激動摔下去了
笑歌自若：恭喜王隊，以後和微草比賽，家屬席終於可以多一個人了
飛刀劍：應該不會
王傑希：謝謝
無浪：隊長爬上來了
一槍穿雲：@王不留行房間過來領死你敢不死，密碼我來領死了
一槍穿雲：來
無浪：隊長你冷靜！
風城煙雨：這算什麼，，等邊三角形？？？
沐雨橙風：哇修羅場了嗎好帥！
殘忍靜默：隊長你冷靜！
鸞輅音塵：年度大戲！
靈魂語者：激動吃瓜
吳鉤霜月：隊長你冷靜！
笑歌自若：隊長你冷靜！
夜雨聲煩：我已經腦補出了這場戲了！！！周澤楷和王傑希同時愛上了王傑希頭像上的那個妹子，可是王傑希人不厚道搶先一步把人妹子給勾搭到手了，然後周澤楷惱羞成怒一怒之下衝冠為紅顏！！！開啟修羅場系統！！！PK好啊我要圍觀圍觀圍觀！！！
索克薩爾：少天，少跟著沐橙看電視劇
君莫笑：喲，我說沐橙最近看電視劇為什麼還劇情概括了
君莫笑：樂樂啊，有人跟你搶婦女之友的寶座了
百花繚亂：滾滾滾滾滾！！！
風城煙雨：你們歪什麼重點啊！我要看PK！！！王傑希進去了沒
逢山鬼泣：不知道，我們正在努力進
一槍穿雲：大號來打
石不轉：希望有個人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唐三打：嘖
無浪：王隊的頭像，好像是小周的妹妹
王不留行：哥！哥！！！小楷哥你冷靜冷靜！
王不留行：我有罪我懺悔！
一槍穿雲：……
王不留行：我嫁不到S市了，小楷哥，記得自力更生找媳婦兒滿足小姨哈【微笑】
一槍穿雲：……王傑希，來
…………
曲渡把手機塞還到王傑希的懷裡，王傑希正在開電腦，曲渡往他腳邊一蹲，仰著頭就抱怨，「你看看你，這修羅場都是你作出來的。」
王傑希倒是淡定。
「遲早會讓他知道的。」王傑希登陸，出來旅遊的緣故，大號並沒有帶在身邊。他拿回自己的手機，對周澤楷小窗說了一聲。對方也就開了小號過來。
「修羅場總歸是有的。」王傑希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蹲著的，鼓著腮幫子的小姑娘，沒忍住，趁著登陸的時間摸了一把腦袋。「坐我旁邊看著？嗯？」
群裡嚷起頭像的事情的時候，柳非一邊忙活著摻和八卦，一邊招呼曲渡趕緊過來看聊天。群裡刷屏很快，曲渡跟柳非分享手機看了幾句，看見一槍穿雲的發言，沒忍住，披了外套跑去擂王傑希的門去了。
開玩笑，她隔著個螢幕都快感受到周澤楷森森的怨氣了。
王傑希對這個倒是眉眼間沒什麼麻煩的神色，他大大方方地把手機給曲渡，「那你自己看吧，或者對周澤楷說兩句。」
然後曲渡就真的說了兩句。
雖然初衷是要世界和平平息戰火。不過她一開口就沒忍住，這個修羅場她終究是沒阻止下來。職業選手群裡的一群人倒是對這興致勃勃，待在戰隊裡的就開著大號圍觀，出來旅遊了的等著小號也就去看了。
這盛況。就像當初黃少天開著夜雨聲煩去找君莫笑PK時，職業選手大大們都一窩蜂跑去看了，引起榮耀世界螢幕上一陣轟動。
「好吧好吧。」曲渡坐起來。「要不我也登號圍觀一下。」
反正都阻止不了了，該看的戲也不能少啊！不然多虧……
王傑希輸入房間號和密碼。講真這個房間名實在是畫風奇詭，密碼更是沒下限。實在想像不出這種房間名和密碼是周澤楷的手筆。職業選手們紛紛感歎果然妹控的力量超乎你想像。
「不，其實這名兒和密碼是我以前告訴小楷哥的。」曲渡隨手抓了個抱枕抱著，腿蜷起來，上手環住自己的膝蓋，下巴擱上去，眼睛眨巴眨巴地等待著。「說是讓他以後拿去噁心人用的。就沒想到這玩意兒有一天會用在這上面哈哈哈哈！」
「你別登一曲微茫了。小心在旁邊看著就被圍觀轟炸了。」王傑希操縱著小號上了擂臺，伸手攬著曲渡的腰攬近點，「看得見嗎？」
「嗯嗯。」曲渡連忙點頭。周澤楷的小號神槍手「人間無話」也已經上來了。看這兩個人的架勢似乎是要一句客套話都不說就開打啊。
「誒誒，隊長隊長，傑希傑希！」曲渡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抓緊時間問，「那你打算輸還是贏啊！」
王傑希笑笑，「這哪有輸贏。」
輸贏都不好啊。
贏了會讓這位大舅子更加不爽，當然問題是兩個人都是職業圈頂尖的大神，都不是想贏就贏的。輸了大概就要擔負起「你都打不過我還想拐走我妹」的攻擊。平局要更難一些，難保再來一場。
「輸了怎麼辦。」曲渡緊張兮兮。
雙方開始倒計時了。王傑希抓緊時間扭過頭吻了一下曲渡的額頭，然後一臉正氣地把頭轉回螢幕。
「有點信心，輸贏的幾率都不大。」王傑希老神在在，「沒事兒，輸了我就跟周澤楷說其實剛才是你在跟他打。」
曲渡：……
說起來突然有點心疼小楷哥了……
魔道學者和神槍手，臺上技能特效光影籌措，兩個人打的時候都沒有說話，沒有交流。只是各自刁鑽著為難著對方攻擊。
——「……總有一個男人，他會對你的男朋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總想打一頓，但因為是你喜歡的人，他也不能討厭的太明顯。」
魔道學者突然不動了。靜靜地等待著被殺死。
「王傑希，我的妹妹你敢，」周澤楷的聲音在競技場裡響起來，話說了一半似乎是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下去了，但就算這些話，也叫職業選手們感歎小周難得說話那麼不假思索。
「反正，我會找你麻煩的。」周澤楷說話擲地有聲。
「小周的意思是，王隊要好好對小周妹妹。不然小周一定會來找王隊麻煩的。」江波濤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了個即時翻譯。
王傑希沒帶耳機，聲音就那麼外放出來和曲渡一起聽的。
那時候曲渡正靠在王傑希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電腦螢幕上停下來的戰局。
——其實，小楷哥還是擔心一下自己比較好，上哪兒找個媳婦兒去。
但這吐槽的話曲渡終歸是沒說去了，她賊賊地悶在王傑希懷裡笑了兩聲，開心的不行總算搞定了一位大佬。
「但是。」周澤楷還在繼續說話，「最難搞的，曲微姐。嗯。」
☆、偷懶
第四十二章
魔道學者和神槍手的一局比賽結束，最後是以魔道學者停止操作輸掉結束。周澤楷心裡還是憋著口氣。
旁邊兒圍觀的職業選手們都嘻嘻哈哈地看完戲，又嘻嘻哈哈地隨口聊著要不要來切磋個兩場。職業選手之間關係不錯的，原本私下裡就喜歡切磋個兩場，這會兒有些人被撩撥起了興致來，各自約定了就退出房間，重新開個房間去切磋了。
曲渡坐在旁邊倚在王傑希的懷裡就著他的螢幕看這些職業選手們插科打諢，來王傑希這兒刺探八卦的。
她看得倒是挺樂呵的。
周澤楷一局完了下來，心裡怎麼想這事兒都還是不痛快。太不痛快了！就知道把妹妹扔進狼窩裡是沒什麼好下場的！這才多久就給對面狼王給叼了去！他自己琢磨半天越想越覺得沒意思，悶悶地靠在椅背上，歪了頭看看窗外的鴉黑的天色，一言不發。
江波濤這正坐在周澤楷的旁邊，看見周澤楷放下滑鼠看著窗外，心裡一琢磨就知道隊長心裡不痛快。他也放下滑鼠，順著周澤楷的視線往外看，S市的夜空永遠不可能是單純的漆黑，總會帶著些霓虹變換的色彩。
「小周，別氣，妹妹總歸會嫁出去的。」江波濤把手放到周澤楷的肩膀上，如是安慰著。周澤楷沒回頭，但說話了，言語間帶著悲憤的意味。
「對！妹妹嫁了，我，慘了……」周澤楷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曲渡最終還是要嫁到B市而非S市的事，還是能瞞著自己親媽就瞞著吧，否則她老人家心心念念那麼多年的事兒一朝成了泡影，可不得把火力統統集中到自己身上。
江波濤啞口無言了一會兒。最後拍拍周澤楷的肩膀，吐露心聲。「……那這我也沒法幫你了。」
周澤楷沒說話。他低頭看了眼時間，想著還是回房間睡覺吧，遇上不爽的事情先睡一覺再說。剛剛站起身又想起什麼，把手機再次抓出來，翻開通訊錄熟練地播出去了一個號碼。
曲渡靠在王傑希的懷裡抱著他的一個手臂看熱鬧看得不要太歡快。正笑個不停無法自已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手腳並用把手機夠過來，一看是周澤楷打來的。
嗯……小楷哥的，興，興師問罪？？
她自己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把電話接起來。
「歪歪歪，小楷哥。」
「嗯。」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接著再次響起周澤楷的聲音，「你在王傑希的房間？」
雖然似乎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看起來比較奇怪並且不純潔吧……曲渡環顧一眼王傑希的房間，但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嗯……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曲渡審慎地回答。
「……回去，睡覺。」周澤楷的語氣仿佛帶了點委屈和滄桑。「回去。」
就像電視劇裡，一個封建大家庭裡的夫人突然發現自己女兒跟一個窮秀才有了首尾，偏偏還耐不住自己女兒非死勁白咧地喜歡人家，說出來的狠話都是幾分狠厲幾分無奈再加上一點點委屈的。
曲渡腦補能力很不錯，腦補了個畫面後，趕緊伸手先捂住自己的笑聲，然後對著手機「嗯嗯」地應了兩聲。
周澤楷覺得自己要囑咐些什麼才好，但他張張嘴思考片刻，又覺得自己實在不知道該囑咐什麼，只好作罷。乾脆把這鍋推給還遠在M國的徐曲微，心想著讓曲微來刁難王傑希，自己只要在旁邊搖旗呐喊666，順帶時不時競技場上給他找點麻煩就好。
——啊！這真是一個完美的作戰計畫！周澤楷美滋滋地想。這麼一想他的心情總算是一點點好起來了，說了聲晚安，把電話掛掉。站起身晃晃自己的呆毛，心滿意足。
「小周，方明華剛剛說他在網遊裡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牧師妹子，打算挖來培養培養，來不來一起看看？」江波濤感覺到周澤楷周身氣壓的回升，立刻拋了個集體活動邀請周澤楷一起過來。
周澤楷是氣憤的鬱悶的。與他心情類似的就要再算上輪回男神團的諸位單身狗了。他們悲憤，他們嚎叫，他們不服，明明隊長的妹子就是咱們輪回的妹子啊摔！怎麼自己輪回都沒見個幾回就給那微草給拱去了呢！
恥辱啊！
吳啟痛心疾首，「恥辱啊！」
周澤楷呵呵了兩聲，輪回現在還閑著的人都浩浩蕩蕩跑去圍觀方明華那雙毒眼盯上的牧師妹子。
不過也不需要明說，輪回的各位仿佛是打好了暗號——一切以搞死微草為目的！！！膽敢搶走我聯盟寶貴財富！！！
鬥志昂揚得不行。
…………
最後從俄羅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到大慶，再從大慶回到Ｂ市。旅程才算是圓滿地結束了。曲渡戰利品算得上是頗豐厚。她抱著自己一眼看上哈哈哈哈了半天的大小眼套娃，手裡拎著兩小箱買的巧克力，琢磨著回去得好好想想怎麼分，送人。
王傑希從中巴上把行李箱給抱下來，把曲渡手裡的小箱子往行李箱上一擱，兩個行李箱，他就那麼推著走了。
曲渡抱著她心心念念的套娃跟上。
回來了就是八月的中下旬了，各大站隊的隊員都歸隊開始訓練起來找手感了。王傑希在這方面從不含糊，回到Ｂ市的第二天就開始按著作息表訓練了。
畢竟足夠放鬆的假期和旅遊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就是新的賽季的比賽！
當然，在新賽季來臨之前，周澤楷和王傑希還得撞上件大事兒——曲渡生日。正好是在八月的尾巴，新賽季開始之前。
突然想起藍雨的黃少天的生日好像也是八月的尾巴來著。曲渡這個托著下巴正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
她天天跟著戰隊的作息走，跟著一道進訓練室，一道出來，自然得不得了。
對於生日的概念還是上學的時候比較清楚。畢竟學生時代的時候，時光逼仄，生日的日子裡放鬆，蛋糕，禮物，惦記，倒是逼仄的時間裡讓人踹口氣的日子。
曲渡對於自己的生日是被曲微寄來的禮物給提醒的。徐曲微小姐姐算錯了寄東西的日子，禮物早到了曲渡手裡一天。
渡此生：所以曲渡你應該假裝你沒看然後按捺住不自己不要去拆知道嗎
一曲微茫：不，姐姐，不存在的
一曲微茫：我會忍不住的
渡此生：嗯，就知道你會忍不住
曲渡原本是想把東西拿回宿舍再拆開的，不過難耐訓練室裡一大片灼熱好奇探究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想著反正是姐姐寄來的禮物，給看看也沒什麼，想想王傑希生日收到的禮物，還不是都經過了她的手 。
是口紅。
什麼色號的都有。滿滿一大盒。
訓練室裡除了柳非和曲渡兩個人，剩下的直男們都是沉默半晌，覺得無法理解送那麼多口紅到底是幹什麼的。
直到柳非發出一聲驚呼。柳非總算是回過神來，「我的天……」她說著一臉凜然正氣地看向曲渡，「是我我就嫁了！」
曲渡哭笑不得。
「是我姐。哎，我沒資格嫁個她。」說著還假哭了一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這些口紅都收好，想著這大概還是比較適合擺起來供著。
她的好姐姐曲微，賊喜歡口紅。她自己喜歡的東西，也總愛給曲渡帶一份。
曲渡沒法說自己親姐不愛自己。
等柳非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迷迷瞪瞪想起了王傑希現在是曲渡的正牌男朋友，這麼一說他簡直壓力山大啊！關鍵時刻，偷用藍雨彈藥的口頭禪了。
「我姐是個文藝壕。她自己是個女的比較懂怎麼討小姑娘歡心。」曲渡這樣解釋。
柳非有氣無力地嚷嚷著，「這樣的姐姐請給我來一遝！」
後來真如周澤楷所料，曲渡的生日真的成了場攀比大會。曲微的口紅最早登場，奪人眼球。生日當天緊接著就是周澤楷送的不知道是什麼木的個梳妝盒。舍友路小小遠在H市電競之家，她雖然不知道曲渡的戀情，但是知道曲渡喜歡王傑希，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快遞了個本子過來。男神Ｘ你的本子，帶肉，路小小同學浸淫同人多年，ｙｙ葉神多年，早就是寫手全裡的一名太太了。曲渡收到她的禮物的時候尷尬得無言以對。
犬兒把他們那邊出的點ｃｏｓ什麼的最最出戲走心的靈魂瞬間整理出來，配上文字，做成幾十張一套的表情包，珍而重之地交給曲渡。「崽，拿去吧，這是爸爸留給你的制勝法寶！」曲渡強行忍住回扔給犬兒聯盟內部表情包的衝動。
肖隱甩給了個曲渡德語翻譯加語音包，她最近在修德語，把這玩意兒給曲渡，告訴她，用來裝逼。曲渡差點當場給學霸大佬跪下。
比起以上都是送一些走心的心靈上的靈魂禮物。微草內部的禮物簡直是……太不走心了。他們當時送給了王傑希什麼東西，現在還是送給曲渡什麼東西，撐死了換個色號。柳非還是塞了包零食，劉小別給了她個白色的耳機，梁方扔來墨鏡，袁柏清比較苦逼，他自己改裝了一個召喚師的法杖送過來，高英傑再次送出愛的口罩……
真的是和王傑希一模一樣的待遇啊！！一點都不改變一下的！！
然而這群微草的瓜娃子們還理由充足。
——這些都是配套的情侶款！
曲渡無力反駁。而王傑希的禮物比起上面這些腦回路清奇的傻孩子們，就要更物質一些了，跟曲微的有的一拼。
水滴形的翡翠吊墜。王傑希繞到曲渡身後給她戴上，冰涼的東西輕輕纏上脖頸。曲渡笑笑掩飾莫名的緊張。「我還以為是什麼傳家寶呢。」
「傳家寶倒是有。」王傑希轉回正面來看曲渡，上上下下地打量，「在我媽那兒，不過只是個絞絲的銀鐲子，但確實傳了好幾代了。」
——嗯，曲渡皮膚白，戴個翡翠的吊墜果然好看。
王傑希滿足得喟歎一聲，伸手把曲渡攬進懷裡。「你急什麼。」
誒誒？誰急了啊……就隨便聊兩句而已啊……
☆、早點
周澤楷算是提醒了曲渡。漫漫長征路，路上還有曲微呢。
曲渡想了想，最後沉默地拍拍王傑希的肩膀，表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王還需努力啊。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曲渡想，等姐姐知道了，那也起碼得是準備結婚的時候了。而結婚……那可真是個遙遠的將來啊。曲渡甚至都不敢想。
知道嗎？聽說太幸福了，上帝是會嫉妒的。所以曲渡小心翼翼地收攏好自己的期許，不敢隨便對未來有所幻想。萬一就打臉了呢？
王傑希對她這個想法表示不是很贊同。但又沒法強行扭正她的想法。只好想著用行動來一點點弄掉曲渡的小心思。
八月一過去，新的第九賽季就開始了。微草又開始了各處飛，各處比賽的情況。曲渡還是跟著微草隨隊看比賽，只是這回又要和夏休期前不一樣了。
知悉了王傑希八卦的選手們，全都興致勃勃地要看王傑希拐的妹子到底是什麼樣。以至於每回隨隊，曲渡都會感受到對面選手撲面而來的熱情。
大家嗷嗷直叫著王傑希到底是什麼運氣能混個可愛的妹子。
王傑希笑而不語。
在其他戰隊的時候只是圍觀，到了輪回就要更複雜一些。輪回那就是敵視，比賽的時候輪回選手席那邊的目光就灼灼盯著曲渡，恨不得把曲渡從微草的那邊拎著耳朵給拎到輪回這邊來。
到了比賽完，兩隊一起吃一頓友好的晚飯的時候，輪回男神團們也就變本加厲了，叫嚷著把曲渡拉過來，強行安在隊長周澤楷的旁邊一張座位上。然後王傑希就從善如流地坐在了曲渡身邊的另一張座位上。
場面就變成了曲渡左邊一個周澤楷，右邊一個王傑希。
柳非沒忍住，覺得畫面實在是喜感，哢擦拍了一張下來，被曲渡發現了。曲渡調笑她，「誒我都還沒擺pose呢！我應該伸出手，一邊兒勾一個下巴，囂張一點，你再來一張。」
然後曲渡就被兩邊男神涼涼的目光給洗禮了……
輪回的隊員們先前是不知道曲渡長什麼樣的，只隱約知道隊長大概是有個表妹的，也隱約猜到，能跟隊長有血緣關係的妹子，肯定長得不賴。等真正見到作為王傑希女朋友的曲渡時，輪回的單身狗們沉默了半晌，問自己家親愛的隊長，為什麼不及時把輪回的妹妹介紹給輪回，而是讓微草給拐走了呢？
周澤楷這就無言以對了。
誰拐走曲渡，他都不開心。
所以這個角度看問題的話，拐走曲渡的不是輪回隊內的看起來似乎也是有好處的。比如，有利於隊內和諧。再比如，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懟王傑希，在比賽上的那種，往死裡懟還能贏得喝彩和掌聲的那種。
王傑希則是從周澤楷的態度裡，預見到了自己的未來到底還會經歷什麼。
聽說，曲渡親生姐姐徐曲微的妹控程度，比周澤楷來的遠遠要多的多呢……
…………
客場對戰呼嘯的時候，微草全隊飛到了Ｎ市，然後被呼嘯接待一下。呼嘯如今的隊長是那個以下克上的傲氣小夥子唐昊。說實話，唐昊這種「ｃ天ｃ地老子最大」的性格也是拉了好大一票迷妹的。
呼嘯的官博曾經以唐昊為例，給官博群裡的小萌新小可愛們上了一節別開生面的課——論到底如何包裝自家藝人，呸，選手。
反正呼嘯那邊賣人設賣的也是很成功，這桀驁不馴的意氣少年的人設，也是吸引了一大票女粉。
曲渡認真研究過。王傑希卻表示，女友粉算真正的粉絲嗎？曲渡回他，「可是女友粉熱情啊，而且購買力還大，俱樂部應該還是很喜歡女友粉的吧。」
王傑希選擇了沉默。而曲渡又思考了一會兒，為自己補充了一句，「這麼想來我心還真是大啊，竟然這麼認真地在學習如何給我的男朋友招女友粉。」
一副「我快被我自己給感動了」的樣子。
王傑希終究是沒忍住，頭擱在曲渡肩膀上，說，「徐曲渡小姐姐，這裡有一個你的男友粉你要不要啊。」
曲渡告訴他，你這個畫風太ｏｏｃ了。
王傑希耍賴，「那也沒辦法了，你又不能退貨了。」
嗯……很有道理。
…………
N市也是一個充滿美食的地方。而且Ｎ市的口味偏甜，曲渡又偏偏特別喜歡甜的。高考填志願的時候，她一度認真思考過到底要不要填Ｎ市的大學，畢竟這地方的吃的對自己的胃那麼的友好……
最後她還是堅守住了自我，填了Ｂ市的大學。
不過來了N市她都是要好好吃上一頓的。
柳非被曲渡繪聲繪色的描繪給撩撥的受不了，嗷嗷直叫著要吃。曲渡笑笑，總算是撩撥來了一個同黨。
和呼嘯當晚比賽完，微草再在Ｎ市逗留一晚，第二天早上乘坐飛機回到Ｂ市。曲渡心裡盤算著在回去的那個早上享受一下N市的早點。
比賽是微草贏了。大家的心情都不錯，柳非和呼嘯新來的一個妹子，兩個人約著一起夜逛N市，而曲渡嫌有些累，便窩到了賓館裡，叮囑柳非一定一定要給她多打包點吃的回來。
兩個小姑娘玩到了大晚上才回來。
柳非回來的時候曲渡都險些睡著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第二天一大早，曲渡起來了，而柳非起不了的原因。
曲渡決定要出去買早點。
鑒於死活叫不起昨天太浪了的柳非，曲渡只好在心裡合計著自己一個人獨吞N市的早點好了。
推開房門的時候才發現王傑希也正好從他的房間裡出來。
於是搭夥去覓食。
離開賓館前，曲渡十分貼心地叮囑王傑希戴好帽子戴好口罩。黑色的口罩戴著，堪堪勾勒出王傑希下巴的曲線。曲渡後退了兩步審視了一下，內心被瘋狂的「哎呀我的男人怎麼那麼好看呀」給刷屏了。
Ｎ市的早點種類十分豐富。曲渡挑不得東西，她看著什麼都好，什麼都想買。王傑希在旁邊提醒她，「買太多吃不完的。」
曲渡一挑眉，十分豪氣，「吃不完就給柳非他們打包回去吃。」
王傑希沉默，縱容了曲渡買買買的行為。
曲渡站在攤前，目光灼灼地等著攤主把梅花糕給她。等熱乎乎的糕點到手了，她迫不及待地先咬了一口吃。
王傑希在旁邊看著，覺得曲渡更像一個偷吃的小老鼠了。
其實王傑希畫風也是清奇，人家形容自己女朋友，野蠻一點的就是小野貓，溫順一點的就是小白兔。到了王傑希這邊，他就覺得自己家女朋友像個偷油喝的耗子……
「慢點，當心燙到。」王傑希十分貼心地教育曲渡。
「唔……」曲渡鼓著腮幫子嚼啊嚼，等咽下去了才歎息一聲說，「真的，真的真的好好吃啊……隊長你看我誠懇的表情。」
「看到了。」王傑希回。
「我強烈向你賣安利。」曲渡眼神懇切，她想了想，停下自己的腳步，把手裡的梅花糕舉起一塊伸手就要送到王傑希的嘴邊。
然後又把手縮回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點心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還一邊含糊不清地笑道，「哈哈隊長你戴口罩啦！吃不到吃不到∼」
王傑希知道這是曲渡剛剛是在逗他。
王傑希覺得自己不能縱容這種行為。於是王傑希把口罩摘了，低下頭就著曲渡的手咬了一口梅花糕。
「誒誒誒，隊長你就這麼隨便摘口罩啊……」
王傑希若有所思，「確實挺甜的。」
「什麼？」曲渡仰著頭問，剛剛王傑希的那一句話聲音實在是太清，她就抓住個關鍵字「甜」了。
「沒什麼。」王傑希這樣說著，從善如流地低頭在曲渡嘴角舔了一下，舔去她吃的碎渣。
「……」曲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整的有些措手不及。她呆了一會兒，被王傑希牽著往前走，胸腔裡的一顆少女心還是不肯消停，橫衝直撞的。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王傑希！」曲渡最後也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王傑希笑笑，「你想不到的多著呢。」
然後兩個人回到酒店，靠著買的早點贏得了戰隊裡無盡的愛……
乘飛機回到了Ｂ市，坐上接他們的車子，曲渡才給手機開機，一開機她就發現自己擁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刨去那幾個周澤楷打來的。就是夏忱忱打來的了。
曲渡有些狐疑，不知道夏忱忱這麼著急跟她打了這麼多個電話到底是有什麼急事。她連忙給夏忱忱回撥過去。
「我的小祖宗啊！曲渡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呃，之前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了嘛……」
曲渡還沒解釋完就被夏忱忱給打斷了。「算了你別解釋了我們直接來拎重點！！你登微博看了沒有！咱們隊長的戀情曝光了啊啊啊啊啊！！！！我靠隊長到底是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啊！照片就是今早傳出來的，一看就是現拍的，雖然看不清照片上的到底是誰——總之曲渡你快去看看啊！！！我們現在公關部就要忙瘋了！！！」
與此同時，王傑希也接到了經理的電話。
曝光……
曲渡有點懵，迅速地打開微博看。官博快被艾特爆了。
起源是一條微博，附帶上四張模糊的照片。那四張照片上，王傑希摘掉了他的口罩，吃了她的梅花糕，舔了她的嘴角，牽著她的手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妹子拍照技術的緣故，照片裡的曲渡看不清臉，都糊了。
——有點小尷尬。竟然這些都被全國人民給看到了……
原微博是：［圖片］［圖片］［圖片］［圖片］不行了！！！我按捺不住我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來N市，特別難得的一次早起跟那些老大爺一個作息，然後來買早飯！！！然後就看到了潔西嘉和他女朋友啊啊啊啊啊！！！不要問我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女朋友！自己看圖！真的是寵一臉啊！！雖然對於我愛豆戀愛了的事情我還是很懵逼但是！但是妹子好可愛啊！！！
☆、方案
夏忱忱的電話掛掉以後，又進來了一個粟姐的電話。粟姐算是現在微草公關部裡的大姐頭式的人物了。
曲渡想，這回真是鬧大了啊……怎麼還莫名有點小刺激呢？
她偏頭，王傑希還在跟經理講電話，感受到曲渡的目光，王傑希握住她的手。
「……嗯，都是真的……具體的回了微草見面再商量吧……對，我尊重她的意願……好，再見，車子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就能到微草了。」
王傑希掛掉電話。他也歪頭看曲渡，指了指曲渡握在手裡的手機，說，「不接電話嗎？」
「啊……接的。」曲渡這麼說著，劃下了「接通」。
王傑希這時候握緊了她的手。「別怕，沒什麼大事的。」
曲渡點點頭。
粟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曲渡，你看見微博上的東西了吧？」
「看見了。」
「是你吧？」粟姐的問題乾脆俐落，語氣裡還含著一絲的促狹和……羡慕？不知道為什麼，曲渡就是隱隱覺得粟姐的語氣裡含著些隱晦的羡慕。
既然粟姐都問到這個地步了，曲渡也沒矯情下去，她對著手機輕輕「嗯」了一聲。「是我……不好意思啊，給大家帶來麻煩了。」
「可不是。」粟姐打趣她，「我都打算請個年假玩一玩了，結果你們偏偏在我請假前還給我找這麼大的活兒幹！」
「呃……粟姐，我在這兒給您磕頭謝罪了。」曲渡說，想了想，又補充，「切腹謝罪也行。」
粟姐那邊兒被她逗樂了，說，「行行行，別開玩笑了。你們在車上了吧？回了微草就趕緊來我們公關部這兒，需要你這個官博幹點事兒。」
「好的好的！」曲渡連忙應聲。
「順帶和你講啊，公關部這邊現在一片雞飛狗跳的，都在念叨著給他們找來活幹的隊長女友，你可得做好準備哦。」粟姐一向禦姐風，霸氣側漏，極少像現在這樣開著玩笑。
曲渡：……好，好……
掛掉電話，曲渡「嗷嗚」了一聲把頭磕在了王傑希的肩膀上。「這下子可算是把事情給鬧大了啊……」她有些惶惑，還有些害怕。
王傑希伸手把她的腦袋在自己的肩膀上扶扶正。「別怕，等會兒回去商量出個結果。大概也就是公開然後秀個恩愛吧。」
這個套路曲渡基本懂。都被拍到了那麼親密的照片了，當然最好還是大大方方地公開是最好的對策。
柳非在後座兒聽到隊長隊嫂各自打電話，早就手腳麻利地登了微博看了好一票八卦。「現在微博下面都撕開了，我的天，隊長的微博已淪陷！大家都在猜女主是誰，我的天竟然有人猜我？！」
曝光的時間是在比賽結束的第二天一清早，自然會有人把猜測照片裡的女主是圈內人，而微草還偏偏有個女隊員柳非。猜柳非的人高高舉起了王柳大旗，從第六賽季柳非出道開始，各種照片各種分析，有理有據，簡直跟真的一樣。
柳非看得心驚肉跳。
她連忙投入了曲渡的懷抱。「我的媽呀曲渡姐快保護我，我快被網上的個嚇死了。」不用說，柳非的微博也淪陷了。
同樣淪陷的還有微草全員的微博，粉絲們在他們的微博下面嗷嗷直叫著求曝光求披露。
曲渡拍拍柳非的腦袋，「乖，狗子，去你男朋友懷裡待著。姐姐要忙起來了。」
她頭痛地打開官博的帳號，微草的女粉絲們嗷嗷叫著在評論裡各種賣萌撒野，求官博小天使披露一下王傑希的女友，順帶說著一起組隊上天臺，可惜天臺人滿了。
真是不好意思告訴這些可愛的小姐姐們，你們的官博小天使就是你們最大號的那只情敵啊……
「職業選手群裡已經炸開了。」王傑希瞥了眼手機，這麼說著，「都在問什麼時候公開。」
「等著吧，肯定要趕在今晚搞完的。」曲渡有氣無力地回答。「我都怕小姐姐們搞死我個小婊砸了——話說輪回的方明華也是脫團狗怎麼他脫團的時候動靜就沒那麼大呢……」這個問題她也知道自己問的傻，方明華脫團的早，方嫂和他青梅竹馬兩個人，戀情公佈出來的時候方明華的名氣也不算太大，不像王傑希這樣的女友粉漫天飛。自然動靜就小了很多。
「我意思意思羡慕一下方嫂。」曲渡這樣說著，又把頭扭到後面去問柳非，「怎麼樣柳非非，要不要趁著現在注意力全在隊長身上的時候，你也趁機曝光一下戀情啊。」
想著要拉一個一起下水的。
「不用了曲渡姐姐！」柳非十分堅定地拒絕了曲渡。
嘖，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啊。曲渡隨手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筆記功能，開始頭腦風暴她等會兒到底要幹嘛了。
「我等會兒去公關部。」曲渡告訴王傑希。後者點點頭。「我去經理那裡，弄完了去找你？」
「喲呵你還不嫌事兒大啊跑去公關部找我。」
「哪兒的話。」王傑希一臉正義凜然，「我是去公關部接受組織安排。」
曲渡：……
#突然覺得男朋友臉皮越來越厚了怎麼辦#
#我大概找了個假的男朋友#
…………
到了微草，大家紛紛拎著包下車。王傑希直奔經理辦公室，曲渡直奔公關部。走之前王傑希非要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跟她一本正經地說，「給你施加了一個buff。」
微草眾：圍觀我的隊長日常犯病。
曲渡被他這一下搞得笑出聲來，踮腳也在王傑希的腮幫子那裡親了一下。「好吧，王傑希小魔仙，賜予我勇氣的力量吧。」
微草眾：再圍觀一下我的隊嫂日常犯病。
「說錯了，是愛的力量。」
微草眾：最後圍觀一下他倆日常秀恩愛……圍觀個鬼啊還！走了走了！
…………
曲渡趕到公關部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雞飛狗跳一團亂。夏忱忱看到她來了，甚至給她遞了杯水，說，「你緩緩，看你喘的跟我媽養的歡歡似的。」
「歡歡是誰？」
「狗。」
「……哦。」
灌了自己幾口水，曲渡強行按捺下自己的心虛，問夏忱忱，「你們都不忙嗎？」
夏忱忱呵呵了兩聲，告訴她，「不是不忙，是王傑希他剛回來，我們怎麼處理這事兒得看王傑希跟經理談成什麼樣子。反正現在這樣，肯定是要公開承認了。可是如果王傑希想要保護笑他小女友隱私的話，我們這兒說話就得嚴一些。他要是願意公開秀恩愛的話，我們這兒也能討喜一些。」
「兩種方案都討論下來了，就看王傑希跟經理談成什麼樣子了。」夏忱忱來了個總結陳詞。
「呃……知道了。」曲渡默默把水給放下。
「對了曲渡，你跟著戰隊出去看比賽，怎麼樣，看到王隊的女友了沒？」辦公室裡另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同事李哥，正是王傑希選手的死忠粉一枚。
曲渡語噎。
粟姐坐在一邊兒慢悠悠地扔了個「我就看戲」的眼神過來。
「……其實我剛才在車上跟王隊聊了一下，他說願意公開的。」曲渡沒骨氣地選擇了轉移話題，「我是說公開他……女朋友這件事。」
夏忱忱一臉興奮，「那就方案二了！」她在自己桌上的那堆紙裡翻翻找找，總算找到了剛剛他們公關部緊急會議下確定下來的方案。
「要照片。最好湊九宮格。」粟姐在旁邊也站了起來，「如果王隊真的同意公開女友的話，那這波恩愛得秀起來。然後我們官方出聲，官博最先把照片和文字發出去，再讓王隊轉發。」
「文案的話，忱忱你去和李哥一起確定下來。」
「至於照片……」粟姐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在曲渡身上逡巡了一圈。
曲渡連忙回她。「隊長現在在經理辦公室。」
夏忱忱已經拉了李哥一起去寫文案，說，「又沒有人家小姑娘的聯繫方式，哎。」
曲渡：……
Maya更心虛了怎麼辦。
粟姐一挑眉，把手裡的杯子放下，對曲渡說，「小姑娘愣著幹什麼啊，你都願意公開了，還不把九宮格拿出來。要合照啊，你可別告訴我沒合照。」
合照這東西啊……
曲渡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不定還真沒有……」
粟姐一邊的眉毛挑的更高了，「那完了，大概得現拍了。」
曲渡想像了一下現拍的場景，瑟縮了一下。連忙舉手補充，「粟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有以前的照片可以嗎！」
「以前？多久以前啊。」粟姐隨口問。
「第三賽季的時候拍的吧……」曲渡回憶了一下，「第五賽季好像也有。」
粟姐：？？？
曲渡連忙在自己的相冊裡尋找那些年代稍稍有些久遠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讓肖隱幫忙拍的，她都細心地存在相冊裡，珍而重之，只是很少看。
相冊裡的照片太多了，她翻了好一會兒。
果然是兩張。曲渡把這兩張照片另外存了下來，給粟姐看，「喏，粟姐你看看這兩張行不行。」
一張照片是剛成年的王傑希穿著微草的隊服站在那裡，有些無奈又眼裡含著些銳氣，16歲的曲渡穿著微草訓練營的衣服，笑嘻嘻地站在他旁邊，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另一張照片是成熟了些的王傑希，站在旁邊的曲渡穿著常服，歪著腦袋在王傑希旁邊笑得開心，爪子不安分地放在王傑希的身後。
「你以前還是訓練營的啊。」粟姐注意到了第一張照片上的衣服。曲渡有些羞澀地點點頭。「那去吧忱忱給我叫過來，我們可以換個主打方向宣傳了。」粟姐現在眉眼含笑，就像是一個決定要出去吸人精魄的妖狐。
悠于 2017-8-5 13:06
☆、最後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玩家夏忱忱對您發動技能死亡凝視——
「好啦好啦，忱忱先別鬧，先去寫文案。」粟姐扶著夏忱忱的肩膀將她扭過去，按在電腦前面。夏忱忱還是心塞，在長久的寂靜和自我疏導後，還是喃喃著，「這事兒很玄幻你知道嗎？！玄幻的我簡直——我不說話了，這就是一種小說裡的情節突然有一天呼啦啦的成為了現實的感覺——」
粟姐「嗯嗯」應了兩聲，「對對對很玄幻，來夏忱忱你先寫文案行不行。」
曲渡在旁邊接收著來自一整個辦公室的玄幻目光，最後沒忍住，尷尬地笑了兩聲，「那什麼，給大家添麻煩了……」
——「我就說那照片上怎麼那麼眼熟呢！」
——『臉沒看清我們怎麼就沒看出來她衣服穿的是一件兒呢……』
——「……來這兒才多久就……」
——「人家是去了戰隊當陪練，沒聽見什麼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
迷之尷尬但是還得保持微笑。
「還有沒有多的照片了？」粟姐這麼問，曲渡回神，道，「我問問柳非。」
柳非這姑娘，天生對八卦有著一種迷之執著與熱愛，如果有一天聯盟競選一個聯盟八卦小能手，曲渡覺得柳非能為微草爭光。
微草的隊員知道曲渡和王傑希的戀情後，尤屬柳非眼睛最亮，最閃閃發光，曲渡覺得那種亮光，可以形容為「艾瑪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一曲微茫：柳非非
一曲微茫：你們現在在幹嘛
葉下紅：集體刷微博等八卦
一曲微茫：……
一曲微茫：來問一句，，你那兒有我和王傑希的合照沒
葉下紅：……有是有，不過都是偷拍的，有點糊……
偷拍……曲渡扶額。
一曲微茫：儘量找幾張不太糊給我行不
葉下紅：好的吧
葉下紅：我翻翻啊
順帶還有和微草全員一起拍的合照，曲渡把合照翻給粟姐看，合照是夏休期旅遊的時候導遊幫忙拍的。
…………
王傑希從經理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他一出來就去了公關部，公關部那裡大概是正在為了用哪個方案吵吵嚷嚷，然後他就看見曲渡坐在電腦前面認真地在打字。
推開公關部的門，裡面的吵嚷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粟姐反應最快，看見王傑希推門進來，立刻站了起來招呼一聲，「王隊來了。」王傑希對她點點頭，然後粟姐踩著高跟鞋走到曲渡旁邊，對王傑希招手，「王隊來看一下這些照片。」
王傑希依言走到曲渡電腦的旁邊，曲渡這會兒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突然就笑了，把電腦轉向他，「公開最好放九宮格的照片，我找了找，有這些照片，你看看能不能放。」
「還有微博上的操作，忱忱來跟你說……」
…………
粉絲們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不管是公開還是否認，他們都在等著官方發聲音，無數cp粉，女友粉互掐地昏天黑地，分析得頭頭是道，最後都被冠上一句話：「官方又沒承認你那麼上躥下跳幹什麼！」
但也有粉絲覺得，微草方面是不會出聲了。——冷處理不是一種很常見的手法嗎！
更多的女友粉都哭唧唧地表示沒辦法接受自己的老公竟然談戀愛了！！！到底是哪個小婊砸搶了朕的老公！
下午一點整，微草方面終於首次回應其隊長王傑希戀愛一事。
微草俱樂部V：微草戰隊正式公佈，我們的隊長王傑希正處於戀愛的階段，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王不留行-王傑希V @獨活-許斌V @飛刀劍-劉小別V @葉下紅-柳非V @木恩-高英傑V @竹瀝-梁方V @使君子-周燁柏V @冬蟲夏草/防風-袁柏清V @大戟-肖雲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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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張照片裡，兩張是從前第三賽季和第五賽季時候王傑希和曲渡拍的合照，照片是兩個人都是年輕青澀的模樣，滿臉的膠原蛋白，一看就知道是從前的照片。一張是微草的全員照，曲渡站在王傑希旁邊，左邊兒挽著柳非的手，兩個姑娘樂得不行。
還有一張是微草的隊徽。
剩下的五張就都是曲渡和王傑希今年的合照了。有一張是剛剛現拍的，曲渡就穿著和早上曝光出來的照片裡一樣的衣服，寬鬆的T恤，牛仔中褲，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王傑希旁邊，素顏。
還有就是靠著柳非同志抓拍的各種瞬間了。
官方微博一發聲，王傑希的微博立馬轉發。
王不留行-王傑希V：就是她了。//@微草俱樂部：微草戰隊正式公佈，我們的隊長王傑希正處於戀愛的階段，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王不留行-王傑希V @獨活-許斌V @飛刀劍-劉小別V @葉下紅-柳非V @木恩-高英傑V @竹瀝-梁方V @使君子-周燁柏V @冬蟲夏草/防風-袁柏清V @大戟-肖雲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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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餘生，就是她了。
王傑希摸摸曲渡的毛，「好啦，我們能幹的事情都幹完了，回訓練室吧，還要複盤。」說著話的時候曲渡跟著他站起來。「等我會兒我現在心情多少有點小複雜，我都不敢看網上的評論了……」
「那先到訓練室去。」
…………
粉絲……粉絲當然炸開了，炸開的表現形式也各有不同。
【啊啊啊啊吾王竟然真的談戀愛了！！！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一開屏就接到了令人心碎的消息，對不起，真的沒有辦法忍受你談戀愛，粉轉路，再見吧】
【誒誒誒這個小姐姐真的一級好看誒！！！】
【王喻黨哭暈在廁所】
【樓上王喻黨等等！！這裡方王黨約你一起上天臺啊！！】
【默默抱緊我方神！小隊長就那麼跟別的女人跑了！！】
【cp粉請自重行不行啊！！】
【真是不懂為什麼吾王會喜歡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看的！這臉一看就是整的！！！】
【我說就沒人關注一下第一第二張照片嗎！！吾王的臉看起來辣麼青春辣麼嫩！！這位小姐姐穿著訓練營的衣服啊！！人家早就認識了好不好，小姐姐能進訓練營榮耀也一定不差啊！】
【噴妹子長相的先自己照照鏡子行不行，哪來的臉說別人不好看。】
【這個妹子我認識啊！是今年我們C大畢業出去的學姐啊，長得真的賊好看，真人比照片還好看真的真的，而且榮耀打得特別好！！】
【靠！樓上求小姐姐聯繫方式啊】
【沖著小姐姐的顏我罵不下去】
【這種女的一看就是矯情勁兒】
【脫粉不解釋】
【吾王的眼神好溫柔啊！！不愧是吾王！明明是情敵可我竟然那麼喜歡看他倆】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
【可是小姐姐的臉是真的好看！！】
【難道就我的關注點在於，吾王是聯盟第二個脫單的嗎！藍雨廟來看看啊！！我們微草隊長都有妹子啦刺不刺激開不開心！】
【論微草到底贏得了什麼】
【談戀愛很正常吧！粉絲憑什麼管這麼多啊，粉絲多了總有些腦殘粉，反正我支持潔西嘉，戀愛是他的自由，更何況妹子很好看啊！】
【顏粉一秒喜歡上小姐姐~】
【這個小姐姐是我的學姐啊！一個系的！！我女神啊啊啊！！帶我下過本！！！！敢黑學姐的來戰啊！】
【……】
曲渡還是沒忍住，打開了微博跟柳非兩個人湊在那裡看評論。柳非看了一會兒，果斷地開電腦，登小號，「別攔著我！我要開小號先跟那些噴子噴個八百回合再說！！！」
曲渡：……
「有用嗎？」她問。
「沒用啊！」柳非理直氣壯。「但這樣我開心嘛！」
接下來就是職業選手們的發揮時間了。
周澤楷首當其衝。
一槍穿雲-周澤楷V：！！！敢對我妹妹不好來戰！！！//@王不留行-王傑希：就是她了。//@微草俱樂部：微草戰隊正式公佈，我們的隊長王傑希正處於戀愛的階段，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王不留行-王傑希V @獨活-許斌Ｖ @飛刀劍-劉小別Ｖ @葉下紅-柳非Ｖ @木恩-高英傑Ｖ @竹瀝-梁方Ｖ @使君子-周燁柏Ｖ @冬蟲夏草/防風-袁柏清Ｖ @大戟-肖雲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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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楷粉絲：啥？？這個畫風是怎麼回事！！天啦嚕wuli楷楷怎麼說了這麼多話！！！楷楷的妹妹！！哇微草隊長是我們楷楷的妹夫誒！！
黃少天憑藉他的驚人手速，迅速編輯140字，深切地控訴曲渡到底是如何用一顆檸檬糖坑了他們的，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滿屏的感嘆號，劍聖粉絲忙著哈哈哈哈哈哈小姐姐真是太厲害了。
微草的隊員們不甘示弱，立馬跳出來巴拉巴拉表態支持自己家的小姐姐。
木恩-高英傑Ｖ：姐姐人很好的，祝福隊長和隊嫂。//@葉下紅-柳非Ｖ：我愛隊嫂啊！！隊嫂真的是人美心地善良手速快榮耀好，微草所有概不出售，祝福隊長和隊嫂超級幸福的啊//@飛刀劍-劉小別Ｖ：挺厲害的 ，人很好。//@使君子－周燁柏Ｖ：支持隊嫂//@獨活：祝福隊長，來吧單身狗們，一起來一場狂歡吧//@冬蟲夏草/防風-袁柏清Ｖ：大家好，奶媽此刻因為被閃瞎而缺血有沒有來奶一口的
方士謙Ｖ：小隊長手這麼快啊恭喜恭喜啊，喜酒什麼的千萬別忘了遠渡重洋給我發帖子啊
沐雨橙風－蘇沐橙Ｖ：我們都見過她的啦，人美脾氣很好哦，祝福祝福／／＠風城煙雨－楚雲秀V：好看的妹子聯盟的珍寶//@鸞輅音塵-戴妍琦V：為了這位小姐姐我寫了好多王隊bg本！現在是不是終於可以賣了！！
曲渡一臉「你們在幹嘛，在群魔亂舞嗎」的表情看著飛快更新的微博。
稚犬V：什麼？！我室友嫁出去了！！！我室友美如畫啊怎麼一言不合就脫單！說好的一起單身一起飛呢！！算啦算啦還是祝福你！！！筆芯——
犬兒的粉絲：啥？這是怎麼回事，coser圈和電競圈的無縫對接？？？我女神和小姐姐還是室友？
群魔亂舞，網上腥風血雨。王傑希站在訓練室裡，敲了敲桌子，「手機都收起來，複盤了。」
大家都急急忙忙把手機塞回自己的口袋裡。
曲渡看了眼站在大螢幕旁邊的那個男人，突然覺得心裡真是安定啊。然後把手機收起來，就那麼看著。
——我從我16歲開始遇見你，一直到我23歲，我還是那麼喜歡你。
聽說16，7歲時喜歡的那個少年，會是這輩子最喜歡的少年。那太好了。這個少年終於在我身邊了。
王傑希，我們的故事，我回頭慢慢講給你聽。
☆、番外1 微草觀察周記
Day 1：
微草……比我學校還要難找。X德了半天的那班公車還停了，對，它給我停了！辣雞X德，毀我青春，費我流量。
想哭。
還好訓練營的教練沒有破口大駡，或許教練就真的是個——和善的男子？大概他是對小姑娘寬容吧……恕我直言，這訓練營，磁性真tm少。放眼望去一shai的小夥子——還沒幾個耐看的！【劃重點】
但是有一個大小眼！沒敢多看，不知道啊是我眼瞎……下次，如果有下次一定要看清。
下次一定不會再迷路了！
Day 2：
隔壁小姐姐，超級好看的說！而且小姐姐肖隱玩的是彈藥……自從百花出了個張佳樂百花式打法後，遇見的彈藥專家全都胡亂扔一氣的彈藥妄圖眼花繚亂——
不存在的！你們都住手啊！！
港真肖隱小姐姐這麼樸實的彈藥真是清新脫俗啊ww
今天和對面電腦的戰法打了一架，看不起女玩家啊？分分鐘叫你做人哦——
嗯，上次看到的那個大小眼真的是大小眼誒！和上次在路上看到的貓一樣，神奇的大小眼。
Day 3：
啊——肖隱小姐姐推薦的那本小說真的是炒雞好看！感覺更喜歡肖隱啦啦啦。
今天訓練營裡組織對抗訓練，終於放翻了對面那個看不起女玩家的戰法和魔劍了！喵的誰告訴你每一個女召喚師都是沖著召喚師的萌值來的花瓶啊？！我單純想秀一下我的多線操作不行嗎？
簡直要被這個世界上的直男癌給氣死。
分分鐘開四獸流教你做人哦。
不行，要優雅。
聽說明天組織觀摩戰隊比賽直播？沒想到那個大小眼，嗯，王傑希，下個賽季都要出道了啊……這麼厲害！都被戰隊帶著隨隊看比賽了……
不過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這麼厲害的。
Day 4：
果然教練組織了看比賽——啊我林傑大大帥炸了啊……果然王不留行帥裂蒼穹！肖隱說我的表情實在是太忠犬癡漢了，可是林傑大大是把我帶進訓練營的人誒，或許……知遇之恩？
不對，我也還沒名揚天下呢。
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嗯，我大微草當然贏了【對勾】結果佈置下來每個人回去還要寫觀後感？說起這個，突然想起來學校裡佈置的讀後感還沒寫……天下烏鴉一般黑啊一般黑，都是這個套路，噫——
所以回家了就要拉片反復刷這段比賽了……哦要記著下周放假去買個耳麥，上次那個壞掉了，看比賽不能吵到姐姐。
Day 5：
寫作文的時候只知道什麼叫卡文，現在寫分析了也知道什麼叫卡分析了……我，真的看不出灰月為什麼會走到和王不留行的同一條線的站位上啊——
感謝肖隱在我交作業之前幫我修了修，愛她。
聽說到五月份的時候訓練營裡要內部PK？？啊，有點小激動誒，聽隔壁的隔壁的牧師小哥說，訓練營裡的PK到最後的幾場比賽戰隊是會來看的啊！
簡直——不行，要忍耐。
Day 6:
今天訓練到一半的時候那個王傑希突然走進來，我才想起來他也是訓練生來著——幾個星期都沒看見他來訓練營了吧算什麼訓練生啊！
但是阿隱跟我說這是因為我只有週末才來的緣故……那麼我有個問題了，王傑希不是高中生嗎？憋以為我上次沒看見他外套裡面穿著的校服！十三中！我這都認出來了！
阿隱說他平時都來的，嘖……教練都不管他的——
不過也聽說他是訓練營裡最厲害的那個。
傳說中的能力越大脾氣越大？
Day 7:
為什麼十三中比我們二中早放學半個小時啊！晚輔導是什麼鬼啊！輔導輔導輔導輔導你個頭啊！
放學路過十三中的時候裡面人都走光了，心累。
今天營裡測手速，嗯，王傑希又不在……我手速拿了第一啊！第一啊！！
第一！！！
要是王傑希在……真想跟他比一比。
可是他又跟著戰隊出去了！出！去！了！
港真，他到底什麼時候比較閑啊，我們來約一架啊。
但是肖隱的手速快墊底了啊。
Day 8:
明明五月才開始訓練營內比賽，可是他們一個兩個的，竟然現在都一個兩個私下裡PK起來了。
恕我直言——訓練都做完了嗎？一天到晚PK還真是閑啊……抱起我隔壁阿隱就跑。
問了阿隱王傑希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空閒著來訓練營——還是在我在的時候。結果阿隱憐憫地問我我一定要去找虐嗎？
WTF？？
好吧聽說王傑希的打法詭變莫測來著，嗯。但我又沒見過，總得讓我試一試啊摔！
Day 9：
今天，王傑希還是跟著戰隊出去比賽……【生無可戀.jpg】阿隱說實在不行的話，五月份訓練營內部對抗的時候也是有機會PK的。
然而問題就是我要是有本事打到王傑希面前我也就不愁了啊……教練說我仗著手速就亂來，氣煞我也！為什麼明明有手速還要壓著啊！
不開心，不寫了。
Day 10：
臉滾鍵盤……
終於懟到心心念念的王大眼兒了！【咦我為什麼要跟著喊這種外號？？？】
雖然他對我是完全不認識，但是也沒有拒絕PK的請求！然後……嗯，魔道學者可真是個畫風奇詭的職業啊。
可是我林傑大大玩魔道學者但是多麼正經啊！怎麼一到王傑希這裡我就覺得我完全沒認識過魔道學者這個職業呢QAQ
Day 11:
咦，今天王大眼兒，呸，王傑希也沒跟著出去……唔，是因為快要到五月份了所以也要訓練嗎？
不出去好啊。不出去就可以繼續找他PK了。【一本滿足.jpg】應該不會嫌我煩吧？他那雙大小眼隔著螢幕盯我我就發虛……問了阿隱，阿隱覺得應該不會。
沒關係，就算嫌我煩我也不會要臉的。
畢竟……我不算個太菜的菜□□。
Day 12:
到了訓練營才想起來今天隊內對抗來著。哎，剛月考完腦子都昏了，半點印象都沒有……
幾十號人……好吧也就二三十號人，分了四組組內角逐，我和阿隱不在一個組，嗯，挺好的。
今天打的按個戰法有點傻，我覺得他是想學葉秋來著的，結果給學殘了hhhh
如果我能打出去的話，那就能和王傑希再PK了。
Day13：
輸了。
我沒出線。小組裡輸給了一個柔道李亦輝。嗯，真是我想多了。果然還是實力不夠，沒辦法撐到王傑希的面前啊。
阿隱也輸了，晚上的時候出去約了頓吃，兩個loser的互相安慰大概是。
Day 14：
營內的比賽今天結束。王傑希第一，李亦輝第二。聽說今年進戰隊的就是他倆了。
嗯，王傑希說我控制不住手速，仗著手速就亂來。噫，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感覺受到了來自王傑希和教練的雙重暴擊……
Day15：
微草輸了。這個賽季微草到此為止。這是第一件大事。
第二件……
完了我激動到手抖。
發佈會上林傑隊長宣佈了王傑希出道！用王不留行！並且！擔任隊長！隊長啊……隊長誒。
好懵……
我跟阿隱說我這也是跟隊長jjc過的人了誒……她說我傻，不行不行，趁著王傑希還沒出門，趕緊簽名合照走起來啊。
Day 16:
噫，明明星期天，還是堵不到王傑希，當了隊長就那麼忙啊……【撲街】戰隊裡已經開始夏休期了，但訓練營裡的人是不減反增……上次回來王傑希就把東西全挪窩到選手宿舍樓裡去了。
你看，這個時候我才覺得他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
約不到jjc，不開心，不寫了。
Day 18:
要期末考試了，每個週末都來訓練，時間有點吃緊。姐姐想讓我訓練營這裡先停一停，暑假再來。但我不想停。
時間是真的來不及啊……作業多到暈厥……
今天試圖帶了份英語單詞來背。嗯，我想多了，有榮耀女神在前我怎麼可能背的進去orz。然後也因此發現了阿隱是個學霸……她說她如果不來訓練營的話，她以後就學語言系，當翻譯。
我不知道我不來這裡的話會幹什麼，大概就是考個我能考上的大學，分數夠哪個專業就哪個專業。我確實是沒什麼目標又缺乏志向的人。不過我來了這裡啊。
我希望我能站在榮耀的賽場上。
我會成為第一召喚的。
雖然姐姐大概不會同意，但早著呢吧。
Day22:
今天戰隊的人下來視察了。新隊長王傑希也來了，主要是看看情況，指導一場。王傑希是誰都想挑戰的，相比之下方士謙就輕鬆多了，只用應付那幾個牧師和守護。王傑希面前的隊伍排得很長。
或許我應該先去找方士謙打一場。反正王傑希那裡的隊伍根本排不到，但是阿隱及時勸阻了我。
——渡啊，你可別去，要是你連一奶媽都打不過多丟臉呐。
她說的太有道理了，事實上我確實打不過。What should I say？
智叟亡以應。於是我還是中規中矩地排王傑希的隊伍。王傑希的打法詭異殘暴，最喜歡揮舞著掃帚往你臉上「piapiapia」地砸——這是我早就知道的，嗯，久負盛名，親身經歷。
然而他跟前面的那人打得還算溫柔。阿隱說層次相差較大，然後希望我多支撐一會兒，她觀察一下記點筆記。
能撐過去就見鬼了。
被掃帚殘暴拍死的人真是一點都不想說話。
————以上摘自徐曲渡的日記
☆、自行車
曲渡大概是知道有些名氣的職業選手都是會置辦房產的，她也知道王傑希在B市有房產，只是從沒見識過而已。
王傑希問她要不要搬過去的時候她還象徵性地猶豫了一下。
「我會做菜。」王傑希提示她。
曲渡瞬間就屈服了。她家爹媽姐姐都去了M國，看樣子是定居了也不打算回華夏國了。她一個廚藝停留在番茄炒蛋層面的小姑娘，整天靠著食堂外賣過日子。
說起來就心酸落淚啊。
實在是太需要王傑希的這門手藝了。
更何況……王傑希做菜是真.好吃。
怎麼看都不該拒絕的樣子。
於是曲渡乾脆俐落地拍板決定搬過去。同居這件事被一頓飯給草率地決定下來了。
——嗯，反正……也是遲早的事吧。
曲渡還是有一點點猶豫的。
他倆沒請搬家公司，因為曲渡也沒打算把自己原來住著的公寓給搬空。她只是簡單收拾了點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坐進王傑希的車裡了。
她調笑開車的王傑希，「你可真心急。」
王傑希不置可否，任由女朋友這麼說，「你不也是挺積極的」
這波沒毛病。曲渡閉了嘴，嘖嘖感歎自己即將到來的同居生活。
進門的時候曲渡彎腰換拖鞋，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抬頭對王傑希說，「誒傑希，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就是……我想有個家，家裡有個她，白天麼麼噠，晚上啪啪啪——你聽過沒」
曲渡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爬樓梯爬的她的馬尾有些鬆動，眼下正歪在腦後。她微微仰頭望著王傑希，眼睛裡帶著笑意，活像揉碎了鋪展在她的眸子裡。
王傑希低頭靜靜看著曲渡。
「也許聽過。」他眸色深了深，「我也想。」
「什麼」
王傑希低頭，左手捧住曲渡的後腦勺，找准她的嘴唇低下頭去。右手貼心地環住她的腰，防止曲渡受驚摔著。
怎麼……怎麼一言不合就接吻啊……
曲渡眨眨眼睛，懵逼地想。
王傑希溫柔地含住她的嘴唇，這個時候就可以體現一下男女差異了。曲渡感覺到溫熱的柔軟在她的唇畔逡巡著，她不自覺地微微張開些嘴。
然後那條舌頭就不客氣地進來了。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曲渡憤憤地想。
王傑希乾脆直接把曲渡抵在了門框上，牙齒磨蹭著曲渡的下唇，仔仔細細地掃蕩一遍她的口腔，順帶捕捉她畏畏縮縮的舌頭。
「……你，幹嘛呢……」曲渡覺得有點兒缺氧，要站不穩，幸而還有王傑希一隻手托住她，才不至於滑下去那麼丟人。她喘著氣，掙扎著含糊說兩句，一邊踮起腳伸手勾王傑希的脖子。 ——好了，這下總歸是不會滑下去了。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曲渡迷迷糊糊地想著。
王傑希依舊在她唇畔廝磨，現在改為了吮吸，曲渡被動地被帶了一波節奏。王傑希笑，稍微放過曲渡一小會兒，聲音低低地含著笑意。「白天麼麼噠啊。」
「我……就唱唱而已……誒……」曲渡一口氣兒沒喘勻，又給堵住了嘴。她抱怨似的輕輕撓了下王傑希的後頸，錯開腦袋，抓緊時間說，「你要親，也，也先關上門啊!」
「沒人。」王傑希加緊手臂懷抱的力度，曲渡不自覺嚶嚀一聲又給帶了節奏。
什麼玩意兒啊。
曲渡不滿地咬了下王傑希的下唇表示抗議，沒敢太用力，就意思意思抱怨一下。
王傑希被這猝不及防地攻擊驚了一下，不過是笑了一下，以牙還牙給曲渡還了回去。
他抽出一隻腳夠上門，順勢就把曲渡按在了門板上。
——白天麼麼噠，晚上啪啪啪。
被吻的有些不清醒的曲渡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不會天黑了真的要啪啪啪吧
她不安地動了動。
「怎麼」王傑希說話的熱氣全撒在她的嘴角，耳邊，有些癢，也總有些心猿意馬。
曲渡信口胡說，「門板涼……」
話剛說完她就被帶著猛地往前一撲——是王傑希轉了個身並後退，現在換成了他的背抵在牆上，而曲渡撲在他懷裡了。
曲渡仰著頭，臉色緋紅，半睜半閉著眼睛，視野裡蒙著一層霧氣，半推半就任由王傑希這麼拿捏著她。她今天穿著的是收腰的襯衫，襯衫最最麻煩的地方就是要一個一個解開扣子，實在是耗時耗力。
王傑希攬著曲渡腰的手動了動，向上撩起一些那件襯衫，右手直接輕輕覆蓋在曲渡腰側。
——果然很涼。
腰部突如其來的溫熱令曲渡心頭一悸動。
她的腰一直涼。
姐姐說這是體陰寒的緣故，所以她特別怕冷，來月事的時候，也往往疼得死去活來。就算看了醫生吃中藥調養，也就緩解了月事的疼痛，她的腰照樣涼的很。
「太涼了……」王傑希喟歎一聲，像是懲罰似的咬了一下曲渡的臉頰，然後右手開始在曲渡微涼的腰部遊走。
……這畫風……要不對勁了……
曲渡趁著王傑希去啃噬她頸側的時候，氣息不穩地說，「不是……晚上啪啪啪嗎……你……」
王傑希微微鬆開嘴，思考了一下，把曲渡從自己懷裡抬起來一些，耳鬢廝磨，抵著頭問她，「你要吃晚飯嗎之前我就燒好了的。」
曲渡滿心以為這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結果下一句。
「吃完就算晚上了。」王傑希依舊是抵著頭，這麼不容置喙地說著。
WTF
感，感情這時間還是聽您老人家說什麼時候晚上就什麼時候晚上的啊…… ——忘了他們打遊戲的沒幾個心不髒的了!
「那還吃什麼啊。」曲渡胡說八道中，「吃你得了，吃完也晚上了。」
「是怕你會餓。」王傑希這麼說，「既然這樣那就，我先吃了……」說著微微沉下腰，一手托住曲渡的脖頸，一手托住她的腿彎，就這麼給抱了起來。
毫無準備的曲渡身子一輕，下意識緊緊摟住王傑希的脖子。
小姑娘的重量瞬間全都凝結在他的懷抱裡。
王傑希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別怕。」
然後就給放到了床上。
說不怕是見鬼，是不誠實。誠實的曲渡實在是有些心虛，但又並不排斥。
王傑希繼續先前的步驟，纏綿的吻從嘴角流連到眼尾再到耳垂，甚至還溫存地含了含曲渡的耳垂。
結果曲渡忍不住笑出來，「哈哈哈隊長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啊，不是每個女孩子的耳垂都是敏感點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想笑……」
上一秒還放肆笑場的曲渡下一秒就笑不出了，王傑希一下子吻到了她的腰上。
她本身就很怕癢。
但王傑希的唇舌在那裡是舔舐，帶來的，就不僅僅是癢了。更是一種酥麻的奇異感覺，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小黃•文，所謂電流流過全身的感覺……原來，是真的有這種感覺啊……
腦子快給電壞了的曲渡這麼想著。
「看樣子找對地方了。」王傑希這麼說著，曲渡有些羞恥地想要捂住臉。王傑希空出手來開始解她的一排襯衫扣子，一邊說，「憋著什麼呢就不想……看看我嗎」
看什麼啊!□□嗎!
職業選手的雙手都是極其靈巧的。上下翻飛，王傑希耐著性子來解開扣子，卻在給曲渡褪去的時候頓了頓手。
曲渡睜著蒙了層霧氣的雙眸看王傑希，王傑希再次傾身至她耳邊。
「曲渡，你……願不願意……」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問出來!我都在床上沒跟你掙扎了你霸王硬上弓行不行啊!敢不敢啊!
曲渡內心咆哮。
王傑希卻固執地要等個答案出來。
她只好耐著那些羞澀，微微地點了點頭。
王傑希迅速地把那件扣子賊多的襯衫扔到一邊兒去了，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蓄意!這是蓄意的啊!
王傑希慢條斯理解下她的衣物，最後終於是伸手輕輕覆住，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輕微的歎息聲簡直像是□□。
曲渡氣息不勻，始終咬著下唇。
☆、【異世界番外】一線牽
京郊盛行強盜。
夕陽緩緩地照射下來，羅裙少女小心地緊攥著自己手中的鞭子，走在通往城門的路上。
——要在天黑之前進城才好。
路邊草叢裡一個小強盜眼看著瘦弱的少女即將離開，耐不住性子，小聲嚷道，「還不動手嘛!」身邊一個年長些的終究經驗豐富些，抬手就在小強盜腦袋上敲了一記。
「傻!這塊骨頭太硬，咱們啃不動的!」
小強盜驚疑。
「怎麼會——」
「你看——她是召喚師。」
少女漸行漸遠，小強盜突然看見少女的肩頭，一條青溜溜的細蛇對著他們的方向，嘶嘶地吐了吐信子。
徐曲渡進了城。
天色很快就要全黑了，她躊躇片刻，決定找家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再作如何混進宮闈的打算。
「我叫葉秋。」
計畫趕不上變化。
眼前的男子規規矩矩地白玉束髮——或許並不是白玉，那份富貴的光澤曲渡已經很久沒細細看過了。一身齊整儒裝，一手還捏了把骨扇。
一開口便是溫儒有禮的官話。
曲渡又驚疑地細細打量了遍眼前的男子，下了定論。
——這一定不是師傅結識的那位大能葉秋——啊現在改叫葉修了。曲渡知道他，一柄精密奇詭的千機傘橫掃了江湖。這些都是師傅師姑告訴她的。
「……你——」曲渡遲疑了一下，稍稍放鬆自己按捏著金鞭的手指，卻仍是緊握著骨哨。一旦有危險，骨哨聲響，便是萬獸齊動之時。下山前師姑教導她要懂得保護自己，所以即使是面對著眼前這個毫無武功的葉秋，曲渡也不敢放鬆。
「我怎麼信你。」
葉秋聞言哭笑一聲。他無奈地攏了攏自己的衣袍，動作優雅。「我確實叫葉秋，這該怎麼證明呢？或許——叫葉秋的人不少罷？」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去看曲渡。
「嗯……我有一個前輩從前也叫這個名字。現在改了。」
「啊——那，你見過那個葉秋嗎？」
曲渡搖頭。「前輩不喜歡露臉。我們這些輩分小的沒見過。」
葉秋微笑。「沒關係。」他行了個禮，「這位……你姓什麼？」
「曲渡。」
徐曲渡隱去了自己的姓。
「這位曲姑娘，在下只是想拜託曲姑娘助我進微草府的們，若是曲姑娘實在不方便，那也便作罷吧。」
微草府是京城裡最有名的……算命的地方……
傳說微草府現在的主人王傑希，一雙大小眼看你兩眼就可以算透你的命數，想找他算的人如過江之鯽，可是最終真正見到王傑希本人的確實少之又少。
想要見王傑希，必須進的了微草府的門才可以！
而守著微草府門的，是個自稱「車前」的人，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是個厲害的巫師。過得了車前這一關的人就少，別說更裡面還有號稱劍影最快的劍客。
「那我幫你進去，你帶我到微草府。」曲渡看著葉秋，認真地說，「我找不到路，拜託你了。」
「你也要去算？算什麼呢？」
曲渡遲疑了一下，沒有說出她這次下山的任務。最後信口雌黃，「姻緣。」
走在前面帶路的葉秋似乎是踉蹌了一下。曲渡又懷疑只是天黑她眼花。
微草府的第一個守門人有著奇奇怪怪的名字，他自稱車前子，原本在那裡安安靜靜地拿著掃帚掃著地，見曲渡和葉秋要進門，便一掃帚呼過來。動作之淩厲，夾帶著風聲，曲渡只好舞著鞭子打上去。
第二個名字更奇怪，天南星。也使掃帚。
曲渡一路打進去，心裡默默地盤算這微草府到底有幾扇門。
好不容易打到劉小別的時候，瞅著他手裡握著的是劍而不是掃帚，曲渡簡直要熱淚盈眶。這微草府使掃帚的人太多了！她都要疑心微草府招護院是不是都去少林寺挖那些掃地僧過來的了。
劉小別也驚訝於有人打到了他這一關。
好戰的因數讓他迎上了這個看似羸弱的少女。劍與鞭相交，劍客一劍揮掉了少女抽過來的鞭子。只有這麼弱？劉小別疑惑。
他身後的青蛇嘶嘶吐著信子迅速緣著他的手臂向上爬。
正面的少女再次一鞭子抽過來，同時左手撚出來了個瑩白的骨哨，急促地吹了一聲，聽得劉小別有些耳膜疼。他敏捷地甩開青蛇，想要一劍分屍了那個妄圖偷襲他的小東西，可是青蛇一落地便動作奇快地遁開了。
劉小別只好把攻擊的目標全放到眼前少女身上。
可是曲渡專心吹著骨哨，再沒有揮舞著鞭阻擋。
「夠了。小別過來。」
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劉小別立馬望聲音的來源跑過去。
曲渡有點遺憾。她才剛剛將她的四獸召喚齊全，還沒來得及讓那輕狂的劍客嘗嘗她們召喚師的盛宴呢。
她循著聲音也望過去。
王傑希彼時立於臺階之上。一身淺綠色和白色的衣袍——說實話，曲渡的第一反應是先前在街上看見那些小販們叫賣的蔥蒜。也是這個配色。
想到這兒她就想笑。可是她不能。
要嚴肅，要莊重。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微草府的現任主人。
葉秋這時候從她身後跑了出來。端端正正地給王傑希行了禮，「在下京華葉秋，前來叨擾閣下，是希望閣下能夠替在下卜一蔔一個人的下落。」
王傑希靜靜地看著葉秋，面無表情。
「那你拿出什麼來交換。」
「只要閣下想要。」
曲渡收回了自己鞭子和骨哨。她靜靜地等在一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王傑希搖了搖頭。「你身上沒什麼我需要的。」
葉秋極其堅持，「請閣下再想想。」
「那麼……就讓她留下來吧。」白綠色的袖子突然遙遙一指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召喚師小姑娘。
後來曲渡蹲在微草府的院子裡，萬念俱灰地盯著練劍的劉小別。劉小別被盯得手一抖。「你老盯著我幹嘛！」
「你說，那個葉秋和王傑希要聊到什麼時候。」曲渡幽幽地說著，幽幽地望了眼王傑希的房間門。
「你要幹什麼？」
「我要找他們拼命啊啊啊啊啊！」
曲渡上個月才被放下山。她的師兄們早她下山，帶著各自的歷練任務，去了九州各地歷練。都是十分令人鬥志昂揚的任務，譬如去取鮫人的綃珠，譬如去降服中陸盆地裡年年作惡的邪惡鏢客。但曲渡的任務畫風極其清奇。她要去穆天子的後宮裡，把穆天子的第十九子給偷回來。
輪到她，任務就從高大上的取寶物變成了取孩子。
然而師姑是一本正經地跟她說，「讓你偷回來的十九公子是一個故人的轉世。你快馬加鞭趕至朝歌，應當是能正好趕上十九公子出世。」
那個十九公子還沒出生呢，師姑們竟然就把他是誰給算好了。
可是任務還沒開始，就要在這裡夭折了。曲渡冷冷地盯著先前灑在自己身上的寒冰粉。
果然不應該隨便幫別人嗎。
王傑希和葉秋走出了房門。曲渡立馬死死地盯住他們倆。
那個召喚師小姑娘正氣鼓鼓地坐在院子的臺階上，忿忿地瞪著兩個人。葉秋走過，在曲渡面前停留了一下。「那麼——謝謝你了，熱心的小姑娘。」
葉秋就這麼走過去了。
曲渡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挺大的錯事。她想拍死那個葉秋。可是她被撒了寒冰粉，她現在很冷。
她很怕冷。
王傑希也走到曲渡面前。他站著，曲渡蹲著。曲渡只能仰著頭瞪他。
王傑希也蹲了下來，說，「你很冷？」
「你為什麼要困住我！」
王傑希伸出手輕輕覆在她的頭上，驅除寒冰粉的效果。那個小姑娘被凍的臉色蒼白。他看見了。
曲渡氣鼓鼓地被王傑希帶進了他的房間——寒冰粉剛剛被驅散，帶來的效果還沒完全消散，曲渡被人拉著牽著，只能踉踉蹌蹌地跟著走。
「我說——你到底為什麼要留住我。」
王傑希扔了一件嶄新的白綠色外袍給她，「京華冷，罩著袍子。」
曲渡沒骨氣地披上袍子。她是真冷。
「因為我不能讓你進皇宮，更不能讓你帶走十九公子。」王傑希坐下，輕輕扣著面前的卦盤，淡淡地說。
「你——你知道我——」年輕的召喚師小姑娘幾乎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王傑希看了眼曲渡，「我可是九州最好的命算師。」
曲渡語噎。王傑希確實是九州大陸上最好的命算師，是她忘了這茬。
「不能讓你進去改命。等十九公子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我會放你走的。」王傑希站起來，伸出手覆在曲渡的發帶上，「你現在要不要去挑個房間住下？」
說是自己挑。可是最後還是被安排到了王傑希的房間旁邊。曲渡瞪她，王傑希老神在在地說，「既然你怕冷便不給你撒寒冰粉了，可是住太遠是會給你機會逃跑的。」
統一院子裡的眾人聽了劉小別給他們描述的白日與這位召喚師小姑娘的戰鬥。都乖乖地閉了嘴聽王傑希的安排。
「十九公子還未出世呢。」王傑希放下茶杯，「你急也沒用。」曲渡自從住進了微草府，不僅過上了無所事事的日子，也過上了同綠色白色死磕的日子。才幾日，她的發繩她的外袍她的束腰都漸漸被換成了白綠色。
她焦躁了好幾日。
真正確定了出不去之後她就放棄了。她一直不是一個多麼堅定的人。
「十九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我師姑說他是一個人的轉世。」曲渡耐不住好奇心，最後趴在石桌上問王傑希。
微草府裡的所有人都很忙。除了王傑希和曲渡。其他人輪流著看守微草府的大門，和離開京郊去懲惡揚善。只有王傑希和曲渡整日留在微草府裡，她跟著王傑希過上屬於老年人的生活。
「是為了看住你。」王傑希禮貌地解釋給曲渡聽，「我們沒有惡意。」
曲渡想翻白眼。
「十九公子是十多年前一位隕落的天才的轉世。」王傑希低眉，翻動著卦書。
「哪個天才？」
「你不認識的。十多年前了，還未來得及揚名天下便早逝了。」王傑希抬頭看曲渡，「別去扯葉子，昨天剛長出來的。」
曲渡訕訕地縮回手。「哦。」她說。「那你怎麼知道十九公子等人？明明十九公子都還沒出生。」
「有人找我算了一卦。算的是十九公子。」王傑希說。
「那你怎麼不說他是要逆天改命！就只攔我！」
「我確信他們會是一對。」王傑希斂了眉眼，拍拍曲渡的頭，「別不服氣，我算姻緣很准的。」
「你還會算姻緣？」
曲渡瞪大了眼睛。
有點想不到。
王傑希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臉。
「那你給我算一卦吧。」曲渡乾脆把胳膊放到石桌上。「你們算卦是要怎麼算的？要把摸我的脈嗎？」
「你說的是大夫看病的流程吧。」王傑希思考了一下，誠懇地說。「那你拿什麼來交換呢？」
「你想要什麼？」
王傑希搖搖頭。「算了。不用交換了。你要算姻緣？」
曲渡遲疑。她本來也不是想算什麼的，只是想為難為難王傑希——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麼爽快。
「是的。」
「好。」
後來那個穿著白綠色袍子的命算師隔著石桌吻了吻對面那個年輕的召喚師小姑娘的額頭。
他說。
「小姑娘，你不要急。」
曲渡瞪大了眼睛。
彼時王傑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坐回原位，帶著些微笑地對曲渡說，「你要的姻緣。」
曲渡捂住了額頭。她有點臉紅。
「你——」
王傑希截住她的話頭，「我算的很准的。」
小姑娘，你喜歡我，我算的很准的。
曲渡有點喪。她不願意朦朧的好感被人看破。
「我是說，我們倆的姻緣我算的很准的。」王傑希拉著曲渡走進後院。「帶你去見個人。」
「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
「葉秋？」曲渡看見後院角拎著煙壺的男人時，驚訝地喊出了聲。
「是葉修。」王傑希糾正她。然後葉修望向他們，眯了眯眼睛，走過來。
「哎呀王大眼兒。」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覷了曲渡一眼。「這是……哦我的小師侄啊。」
曲渡不明所以。
「他是葉秋的哥哥。葉秋先前來找我就是讓我算算他在哪裡。」王傑希攬住曲渡的肩膀，低下頭給她解釋。
曲渡覺得耳朵有點癢。「你告訴葉秋了？」
「沒有。」王傑希說，「葉修是來等人的。」
「十九公子？」曲渡遲疑地問。
王傑希點點頭。
葉修在一邊兒看了一會兒這對，然後才開口，「我說你們這麼秀良心不會痛嗎？」
「那你別去找蘇沐秋。」王傑希依舊攬著曲渡的肩膀，說。
「別別別啊大眼兒。」葉修連忙揮揮手，「我說你都拐走我的師侄了你對我能不能尊重點。」
王傑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曲渡扯扯王傑希的袖子，湊到他耳朵邊問，「我什麼時候成了葉修的師侄？」
沒想到葉修的耳力會那麼好。他「戚」了一聲，說，「你師傅不是老吳？他是我師兄。」
「我沒在山上看見過你。」
「那是因為我在找人！」
「你要找誰？」
輪到葉修沉默。他把煙壺收起來，譴責地看了眼道貌岸然地王傑希，踱著步走了。
王傑希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他快找到了。」
「十九公子？」
「嗯。」
曲渡點點頭。
京郊再一次夕陽西下。皇宮裡傳出了十九公子降生的消息。後來曲渡才聽王傑希說起那一天正好是葉修的生日。她想，好巧，找了好多年的人就像生日禮物一樣在生日那天來到。
結果王傑希卻不瞭解她的情懷，沉吟片刻，問她，「所以你是打算在我生日那天嫁過來？」
曲渡亡以應。
葉修想大晚上進皇宮搶人了。
「你急什麼。」王傑希坐在床上攬著曲渡的肩膀，冷冷地問闖進房間的葉修。
「咱倆都找了等了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在急什麼？」葉修反問。
「你都等了這麼多年了，再遲幾日再偷出來。剛出生的小孩兒身子弱，經不起你偷來抱去的折騰。」王傑希平淡地給他解釋。
「所以你能給我滾出去了嗎。」
☆、番外：式微
方士謙x徐曲微x劉粟
1.
療養的日子是很無聊的。但是徐曲微總能給自己找到事情做。
「你該好好休息。太累了。」徐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徐曲微搖搖頭。「自由撰稿人而已。沒事兒就寫點東西，不累的。總該給我些事情做。」徐母聽了這話點頭。然後問她，「那等你這身體養好了，你是回國還是就留在M國？我和你爸就打算留在這兒了，你妹妹還留在國內不肯過來……」
「媽，曲渡想要留在Z國的話，就別逼她了。」徐曲微截住媽媽的話頭，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削好的蘋果。「她成年了，有權利自己做主。至於我……再說吧。」
天氣晴朗。徐曲微看了眼窗外的樹，有一點很輕的風，樹葉在輕微的搖晃。很適合出門走走的天氣，不是嗎？徐曲微電腦上打下這行文字，保存了Word文檔。她有一個大號，和一個小號博客，小號上她就是個傷春悲秋的，會說一些很好聽很矯揉造作文字的文青形象。
她換上了新買的裙子，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放棄化妝。算了，只是出去走走，沒必要在異國他鄉這麼大張旗鼓，反正走在街上遇到的人都素昧平生。
她的攻擊性一向只體現在認識的人身上。
剛要推開門的時候護士正巧走進來。
女護士見徐曲微換了身裙裝，便頗有些驚訝的樣子，用英語問候了她一聲——親愛的你感覺還不錯？是要出去嗎？
徐曲微微笑著輕輕挑了挑眉。
——醫生沒規定我不可以出去吧？別擔心，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護士側過身讓她出去。
那麼請您不要走太遠。
徐曲微也不知道自己出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坐在房間裡的時候只覺得外面的陽光很好，真正出來了才覺得這陽光有些曬人。或許，應該先去買一把遮陽的傘。
她拐進一家店。
正低頭挑選遮陽傘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中文。
「徐曲微？」
徐曲微有些恍惚，她立馬抬起頭來，四下張望。
「還真的是你。」那個聲音走過來。徐曲微這才看清了是誰在喊她。方士謙直直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方士謙。
徐曲微在心裡默念了一聲。接著禮貌而熟稔地將這個名字念出來，微微笑著，嘴角揚起完美的角度。
「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方士謙沖她做了個手勢，「怎麼樣，異國他鄉遇見老同學，來一起喝一杯？」
徐曲微走到收銀台那邊付了錢，拎著她的傘走到方士謙面前。「或許一杯咖啡是可以的。」
結果最後方士謙帶著她去了星巴克。徐曲微走進去的時候笑得眉眼彎彎。
「你笑什麼？」方士謙點完單問她。
「沒什麼。慶倖一下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了件外套出來。」徐曲微輕微地搖了搖頭，收斂起笑容。
方士謙點頭。「不好意思，沒考慮到這裡溫度有些低……」
「沒關係的。」
方士謙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徐曲微。姿態永遠像是個冰雪女王，如此驕傲，如此脆弱。
「你似乎沒變多少。」
徐曲微有些驚訝地挑挑眉，「唔是麼？我前些天和劉粟打電話的時候，她還笑話我的說中文的語氣不自然，像個M國人呢。」
劉粟。
她是故意的。
故意要在方士謙面前提起劉粟。
「那我沒聽出來。或許——或許因為我也在這個環境中吧。」方士謙如此回應她。「我的意思是，你的氣態同上學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的。你還記得當時同學們怎麼喊你的？『病美人』，『冰雪女王』，你現在還是擔得起這兩個名號。」
徐曲微抿了一口咖啡，輕輕地轉了轉眼眸。「那我應該謝謝你的誇獎？」
方士謙笑著搖搖頭。「隨口說說而已。你也還是那麼冷淡。」
徐曲微只是笑著，不接他的話。
如果把人生中遇到的人分個攻略難度的等級，方士謙想，徐曲微難度排第一，王傑希難度第二。徐曲微永遠這副樣子，孤高地笑而不語，仿佛從不參加人間煙火的模樣。永遠。他聽劉粟說起過，能讓徐曲微失態的就只有她的那個親妹妹徐曲渡，對這個妹妹，徐曲微是疼進了骨子裡的。
方士謙想到這裡輕微地搖了搖頭。「你是來這裡……」
「療養的。」徐曲微接過話頭，「說不定也就定居了。你也是吧？功成名就之後，退役來這兒打算隱居？」
「哦！你知道我……對，你知道我玩榮耀的。」方士謙突然想起徐曲微的妹妹徐曲渡曾經是微草訓練營的，似乎當年還險些就出道了。
徐曲微點頭。「是啊，畢竟……劉粟會同我說的。」
又提起了劉粟。不過這一回徐曲微是盯著方士謙的眼睛說的。方士謙被迫同徐曲微對視，撞上徐曲微冷淡，似乎是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
「你想說什麼呢？」方士謙似乎是突然有些不耐煩，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面。
他的手指很好看，劉粟曾經抓著徐曲微的手嚷嚷過很久。應該說每個職業選手的手都不差，徐曲微斂眉想著。
「沒什麼想說的。」徐曲微收回與方士謙對峙的目光，腦袋微微地別過去，看著窗外的白種人黑種人，人來人往，太陽依舊是很好。她用漫不經心地語氣說，「劉粟之前同我說，她打算辭了微草那邊的職，來M國。」
方士謙有些驚訝，他挑挑眉，但不知道要說什麼。
「哦對了，她進微草公關部也好幾年了，你……應該知道的吧？」
「知道。」
「那麼，你也知道劉粟為什麼要去微草的公關部吧？」徐曲微也學著方士謙的樣子，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面，直直地看著方士謙。方士謙突然呼吸一滯。
就是這個樣子。美得驚心動魄。
就算劉粟後來染了栗色的大波浪卷髮，踩著極高極細的高跟鞋，穿大紅色囂張喧鬧色彩的裙裝。還是和徐曲微不一樣。徐曲微只需要輕易地，不帶任何表情地看著你，就美得驚心動魄，張揚的炫目。
「那很遺憾……」方士謙說，「看你的樣子，你覺得我做錯了？」
徐曲微默然。
她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感情的事本就是兩個人的事，你情我願才算是愛情。誰都沒有資格強求誰，誰都沒有資格指責誰。
「好吧，你說的對。你沒錯。」徐曲微無謂地聳肩，「是我多操心了。我只是替劉粟不值而已，平白浪費了幾年。」
「那麼也許你可以幫我給她帶句抱歉。也希望她可以好好對待她的工作，不要意氣用事。」方士謙說。他又突然想起來，劉粟這個人工作上能力似乎是很強的，在微草公關部裡也隱隱是一把手的地位。劉粟若是說走就走，對於微草大概也是一個損失。
「我以為這麼多年，她可以打動你的。我以為是遲早的。」徐曲微站起來，「很抱歉，唐突你了。是我想當然了。我想我該走了，謝謝你的咖啡。」
方士謙也連忙站起來。「走吧，我送送你。」
結果方士謙硬是跟著徐曲微進了她的病房。
「隨便坐，就那一張椅子。你想坐床沿也可以。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床墊太軟了。」徐曲微比了個手勢招呼方士謙。
「你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多。」
徐曲微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她坐到床上，盤著腿，微微地笑著說，「你可以理解為是緊張。從沒有人進過我的房間……我的意思是，除了特別親近的人以外。」
坐在床上盤著腿——這對方士謙印象裡的徐曲微來說已經是極其放肆的舉動了。他有些輕佻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曲微兩眼。很好，還是好看地驚心動魄。
「如果要喝水就麻煩你自己倒一下吧。」徐曲微癱在床頭，不負責任地讓客人自己動手。
方士謙「嗯」了一聲，取了兩個紙杯，走到水壺旁邊。「你喝熱水？還是溫的？」他問。徐曲微正拿著手機，下意識地回了他一句，「熱的。」
「好。」方士謙抬手倒了兩杯水，放了一杯到徐曲微的床頭。「不用謝我。」
徐曲微有些驚訝地抬頭看方士謙，他一邊說著不用謝他的話，一邊卻帶著微微有些促狹的表情。仿佛就是等著徐曲微謝他，或者……誇他。
「照顧一個病人的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徐曲微反問。她就是不想順著方士謙的表情往下說。
方士謙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可我不是你的護工，也不是你的家人。」說著眨眨眼，眼帶笑意看著徐曲微。
徐曲微語噎。
「你知道我為什麼當時帶走曲渡，不讓她出道打比賽嗎？」徐曲微換了個話題，問方士謙。
當時徐曲微來帶人，鬧得也是挺大的。她妹妹曲渡不願意離開，她又十分強勢。當時徐曲微在小隊長王傑希面前也是疾言厲色。
「唔，為了讓她考大學，不要把青春和未來賭在一個遊戲上。」方士謙說，這話是當年徐曲微說給曲渡和王傑希聽的。
「其實還有個原因。」曲微漫不經心地笑，淺淡的笑意停留在淡淡的眉眼間，「你們這些人呐，心眼兒都多，心腸都冷。就我那妹妹當時看那個……王傑希的眼神，我要是真把她扔微草裡，她一準兒就死心塌地地吊死在王傑希那棵樹上了。」
方士謙聽到這裡就不樂意了。「怎麼就心腸冷了呢？」
「難道不是？」徐曲微立刻反問，「劉粟追了你這麼多年，你不也從沒被感化過麼？我可不敢讓我妹妹去當第二個劉粟。真不知道……劉粟喜歡你什麼呢……」最後那兩句，她說得極輕，聽起來甚至像是一聲喟歎。
偏偏方士謙聽得清清楚楚，他終於是忍不住冷笑出聲了，「徐曲微，我什麼意思，你就真的不懂嗎？」
徐曲微昂起了頭，分毫不讓。「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遇到方士謙，最後還是會吵起來。
明明方士謙這幾年給大眾的印象都是一個極其可靠的前輩形象，徐曲微還以為他終於成熟了呢。
「你說呢？」
「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徐曲微低著頭。神色晦暗不明。
兩個人沉寂了一會兒，最後方士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改日再聊吧。」說著起身走出徐曲微的病房，還貼心地輕輕關上了門。
改日？不會再有改日了。徐曲微想著，靜靜地盯著自己的房門。然後望了眼窗外，下午的陽光愈發明媚動人。
2.
方士謙是怎麼想的呢？徐曲微抱著自己的膝蓋，她大概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的。畢竟她比方士謙大一歲，女孩子總是心思細膩婉轉，看得透許許多多的東西。更何況是她這種常年病著的女孩子。
高中的時候徐曲微因病休學過一年，回到學校裡的時候，就和那群普遍比自己小一歲的孩子們一起上課。徐曲微是在那個時候遇到方士謙和劉粟的。
其實也沒什麼，徐曲微長得好，一副病弱模樣，又不是很願意說話，看起來十分高冷，班裡的同學就喊她病美人，或者乾脆冰雪女王。處的要好些的也就是自己的同桌劉粟了。
有一重播學的時候離開的晚了些，和劉粟走在一起，不巧遇見幾個地痞笑嘻嘻地來打劫，反正是把小姑娘劉粟給嚇壞了。徐曲微倒還好，對她來說，這群小痞子只要不劫色，劫財就給啊。
結果還沒等徐曲微跟這些小痞子們交涉。閑得無聊的有錢人家小孩兒方士謙就路過，順手帥氣把兩個同班女同學給救了下來。
從那以後，劉粟小姑娘就對方士謙愛的一發不可收拾。
徐曲微作為目睹了全過程的人，表示小姑娘的戀愛可還真是說來就來啊。劉粟想盡一切辦法，吃個食堂求偶遇，籃球場體育館操場求偶遇，如果方士謙的成績能好點就去問題目——可是方士謙是個學渣……
徐曲微看不下去了。
「你為什麼喜歡方士謙啊？」她問。
劉粟回答她，「因為那天他站在路燈下面真的真的特別帥啊！」說著這話的時候，她語氣堅定又真誠，眼神明亮，臉還微微地有些紅暈。
徐曲微很喜歡這種健康的紅暈，雖然她也不是很懂那天的方士謙到底好看在了哪裡。但她還是點點頭，說，「那……你以後來幫我收方士謙的作業？」這個建議得到了劉粟的拼命點頭贊同。
從那以後劉粟接替徐曲微，幫徐曲微收她那組的作業。於是一大早上的班裡就時常能聽見劉粟的喊聲，「方士謙！交作業！」
青春活力，暗含著一顆鮮活的少女心。
後來方士謙痛苦地趁著劉粟不在，坐到徐曲微面前，說，「同學，不，姐，我給你講件事兒。您老幹嘛讓劉粟來收我作業啊！你收不好嗎！」
彼時徐曲微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從試卷上轉移到方士謙的臉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方士謙心虛。「不好嗎？」
「她就盯著我的作業啊！」方士謙崩潰，「我才不要這特殊待遇啊！」
「那幹嘛是我呢？」徐曲微問。
「至少你不吵啊！」徐曲微收作業就安安靜靜往那一站。
——好吧，這理由沒毛病。可是劉粟是打算借收作業接近方士謙然後上演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情的啊。徐曲微覺得自己沒辦法幫方士謙這個忙。
「嗯，或許你以後會喜歡上這種方式的。」——等你哪天喜歡上劉粟的時候。徐曲微說完，站起身，歉意地沖方士謙笑笑。
方士謙呆在那裡。
好吧，劉粟說得也沒錯，方士謙是挺好看的。
劉粟沒過多久就跟方士謙表白了。被拒。據說場面挺悲慘的，徐曲微沒看到，只是後來聽說。順帶接納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劉粟。等劉粟哭完了，徐曲微問，「那你還喜歡他嗎？」
答案是一個堅定的點頭。徐曲微從那時候就在想，方士謙得是一個多好的人才能讓劉粟這麼這麼的喜歡呢？
她不知道。
方士謙高三的時候去跑去微草出道了。劉粟拉著徐曲微去看微草的比賽，微草對嘉世，結果微草輸的很慘很慘。劉粟看著下臺時微微手抖的方士謙，特別心疼。比完賽就拉著徐曲微堵住了方士謙。
不知道為什麼，方士謙那天心情很不好，但他還是強行和氣對兩個人點點頭。「你們來看比賽了啊。」
然後劉粟紅著臉到底說了什麼加油的話，徐曲微已經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那天自己站在劉粟的後面，安靜地看著方士謙。方士謙偶一抬頭，就對上徐曲微沉沉的目光。
「他是個特別好的人。」回去的路上劉粟這麼對徐曲微說，「我還是特別喜歡他。」
劉粟到底是特別勇敢的人，勇敢到令徐曲微羡慕。她一考上大學就拼命修學分，申請去微草公關部實習，拼命地做出成績，想要留在微草，想要接近方士謙。
「我遲早會感化他的。」劉粟說。
徐曲微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方士謙說，我難道就一定要被感動？然後因為奇怪的感動去喜歡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可是她做的一切除了令她自己感動以外，令我感到為難。
這話不是說給劉粟聽的。方士謙是說給徐曲微聽的，徐曲微最後終歸是沒忍心把原話告訴劉粟，只是勸她，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方士謙是什麼意思呢？」徐曲微蓋上被子，靠在床頭。「方士謙是什麼意思呢？他覺得我會知道？」
知道什麼呢？
徐曲微覺得，裝傻的又不是她一個人。方士謙，她，劉粟，三個人誰不在裝傻，就是誰都沒把話挑開來說清楚而已。
我憑什麼要知道。你不說的話我為什麼要知道呢？
徐曲微想著，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年紀大了，她不敢冒險了。從前不敢的事，她現在依舊不敢。
3.
晚上的時候接到了妹妹跨越大洋彼岸，從華夏國來的視頻通話。徐曲微就倚靠在床頭，看著手機上的攝像頭，笑著聽自己的妹妹在那一頭興奮地說著自己在微草的生活。
妹妹徐曲渡成功成為了微草的官博，興奮得不行。
「粟姐人真的超級好。在公關部裡挺照顧我的。」妹妹徐曲渡在電話那頭歪著腦袋笑，「而且長得好看，真的是好有氣勢啊！」
徐曲微卻聽得一晃神，她立即回過神，對著螢幕笑著點點頭。
劉粟變化了很多，她以前靚麗活潑，一派天真少女的模樣，去了微草以後漸漸就越來越有氣勢，隨著年歲的漸長，也是走起禦姐女王范來了。
剛掛了曲渡的視頻，緊接著就是劉粟的電話。
「曲微。」
「嗯。」徐曲微稍稍握緊自己的手機。
「我明年打算，離開微草一會兒。」劉粟在電話那頭說。徐曲微愣怔了一下，又覺得這是在情理之中的。
「來M國？」
「不來。」劉粟這回倒回答地乾脆俐落，「只是打算明天請個長假，離開微草出去旅遊一下。我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盯了這麼多年，是時候出去看看了。」說到這裡，劉粟的語氣緩了緩，「你遇到……方士謙了吧？在M國。」
徐曲微沉默了一下，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放棄他了。」劉粟笑著說，「要是以前的我早知道有一天我會就這麼放棄了的話……也許也就不會傻不拉幾地耿耿於懷那麼多年了。」
「那，恭喜你？」
「別了，我傷心著呢。」劉粟說，但是語氣卻聽不出什麼傷心的意味來。
但徐曲微卻信了此刻劉粟一定非常傷心。
劉粟繼續說，「其實，方士謙喜歡你的吧。」
「……我不知道。」
「曲微姐姐啊，我這可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啊。」劉粟笑著說，停頓一下，「他喜歡你。他以前跟我說過的。」
「……」徐曲微默然，不知道該回答她什麼。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我逼急了他才這麼說的。」劉粟想了想繼續說。「曲微，過兩天我來看你。然後我就休假。」
「好。」徐曲微也彎了眉毛。
後來劉粟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如果我當時就告訴你方士謙喜歡你，今天的結局就不一樣了吧
徐曲微看了啞然失笑。
——人生玄妙，哪敢輕言如果。
4.
後來方士謙還是會跑來徐曲微的病房裡來看她，有的時候拎了水果來。不過有一回拎來的水果壞了大半，被徐曲微嫌棄了一番，他下次來就不帶水果了。
「哪有病號像你這麼精神。」方士謙嫌棄地嚷嚷。
「病了這麼多年了。早習慣了。」徐曲微笑道，伸個懶腰，歪頭看方士謙。「喂，你有沒有什麼多出來的榮耀帳號啊？」
方士謙抱臂，「幹嘛？」
「我想玩玩看榮耀。我妹妹榮耀玩得特別好，我想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徐曲微低聲喟歎。方士謙卻依舊抱臂，不為所動。
「醫院裡可沒有登錄器。」
徐曲微想了想，繼續說，「而且聽說你榮耀也玩得特別好，我想參與進去。」
方士謙GG。
然後方士謙就拎著徐曲微去他家，兩台榮耀登錄器。徐曲微登陸了方士謙遞過來的騎士小號後，笑道，「你可真是早有預謀。」
方士謙聳肩，說，「說要打榮耀的可是你。」
「好吧。」徐曲微向來不在這種事情上跟別人爭。
徐曲微用騎士，方士謙用牧師。原本的打算是有方士謙在徐曲微怎麼也死不了，想怎麼浪怎麼浪，最後卻演變成了方士謙看不過去，覺得徐曲微太慢，自己拎著十字架就上去砸了。
徐曲微斜眼睨方士謙。
「你什麼時候的手術。」一局終了，方士謙突然問。
「天氣冷下來，三月的時候。」徐曲微舔了舔自己的牙齦。
方士謙看著她不說話。
徐曲微卻突然笑了。「我聽說過你在微草就是公主的存在。嗯……方公舉？」
好好的氣氛，這話一出，方士謙炸了毛了，「誰丫說的！什麼公主啊摔！論人格我可是騎士人格啊！」
徐曲微繼續笑。
「你才是我的公主啊。」方士謙放下滑鼠，突然這麼說。「高中看見你那會兒就這麼覺得了。」
徐曲微默然，「因為病弱？保護欲？我想想，這不是白蓮花綠茶婊的標配嗎？」
方士謙「哼」了一聲，「那你就當我膚淺。」他停頓了很久，繼續說，「那徐曲微，你……你可別糟蹋我的心。」
還說不是公主。這一刻徐曲微都快覺得自己男友力爆棚了，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拍拍方士謙的頭。「我可不敢保證。如果真的作踐你一顆心，那大概也是我一條命換來的。」
誰敢保證她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徐曲微想。所以病美人終究是不適合談戀愛的。她不能平白作踐人家的一顆心。
5.【劉粟視角】
我叫劉粟。不醜。
我的女朋友叫徐曲微。特別漂亮。
我喜歡了很久的男神叫方士謙。好看。
當然上面的那個男神已經是過去式了。在一棵樹上吊了這麼多年，我也總該要學著換一棵樹吊了。
以上就是個比喻，我現在沒打算談戀愛。傷心傷身，還不如把愛奉獻給微草。可以說這麼多年我總算是大徹大悟了，就差找家寺廟就這麼出家了。
年少的喜歡不值錢。
So sad.
好吧，我不應該用這麼喪的語氣來講我的故事的。
我們重來。
——我在16歲高一那年遇到了方士謙和徐曲微。因為高一開學，跟同班同學大家彼此意思意思認識一下。
蒼天作證，那時候我絕對還是個活潑可愛朝氣滿滿的小姑娘！然後進班級第一眼就掃描出了班級裡最好看的男生和女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而已。
然後特別幸運的，我成了班裡最好看的那個女生的同桌。這簡直是一件能讓人幸福地暈過去的事情——我的同桌就是徐曲微，她比我們大一歲，身體常年不好，去年甚至休學了一年養病。
看吧看吧，病弱的美人，最需要人保護了。我在16歲那年堅定地認為我就是她的守護神，我會好好地保護著這個病弱面冷心善柔軟的小姐姐的。
她會安安靜靜地笑，然後輕輕喊我的名字：「劉粟——」
或者有的時候乾脆就喊「阿粟」。
我真的是個直女。我也真的是聽見曲微這麼喊我，心裡就能酥掉一塊。她的臉色一直有些病態的白，不苟言笑，真的像是冰雕出來的精緻美人，可是她會軟著嗓音這麼喊我。那滋味真是太妙了。
方士謙不一樣。他是有錢人家的小公子，具體多有錢我也不知道，反正只知道他遊戲玩得好，成績不好的原因只是他的心思沒放在學習上而已。
我真正把一顆少女心砸到方士謙身上的原因，就是一個惡俗的情節。英雄救美。但看這四個字真的是特別惡俗，但當你真正經歷了這種事情的時候，又會發自內心地悸動。當然了，「英雄救美」這四個字裡的英雄是方士謙，美是徐曲微，而我……大概就是個在旁邊負責喊666的。
只可惜這是我後來才明白過來的事情。
在那之前，我一直堅定地以為，所謂的英雄救美，就是方士謙和我的緣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和我美麗的同桌補習走夜路，被小混混攔住，在我大顯神通誓死保護我病弱的同桌之前，方士謙這位有錢人家的小公子從天而降，就像他玩的遊戲的角色一樣，自帶聖光自帶bgm，在路燈下不用凹造型都賊帥。
現在再想想，可能我那個時候眼睛裡自動安裝了個美顏相機吧，還是把美顏程度調到了最大檔的那種，才一發不可收拾地把攢了十幾年無處發洩的少女心事不要命地往方士謙身上潑灑。
其瘋狂程度……大概就是方士謙不勝其擾，徐曲微小姐姐都看出了我近似癲狂的追求。
徐曲微小姐姐極其貼心地把收作業的事情交給我，於是我有了機會天天跑去拍方士謙的桌子，明知道他昨天又翻牆蹺課去網吧玩遊戲了，還是樂此不疲地喊他交作業。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大喊他的名字而已。這種感覺很棒，真的，光明正大地大喊著你喜歡的人的名字……
雖然方士謙快被我煩死了。他每次都被我的喊聲從補眠從驚醒，揉揉自己睡亂了的頭髮……然後望一眼我的座位的方向……好吧其實他就是在望曲微。我早就該知道的，可是有些時候我總能機智地選擇視而不見一些東西。
方公子會告訴我，他沒寫，他不寫，請我別去吵他睡覺。
然後第二天我依舊會意氣風發地喊他交作業。
如果這真的是一本正常的言情小說的話，我和方士謙勉勉強強也能湊個cp吧？比如什麼學霸和學痞，催作業催出來的愛情火花……可惜人家乾脆就沒打算跟我有什麼火花。
一廂情願。
後來有一天放學，我和曲微值日，曲微的身體不好，作為二十四孝好同桌我當仁不讓要多幹一些活，畢竟為美人服務也是我的榮幸。然後我從廁所擰了抹布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大家都走了，方士謙坐到我的位子上，一臉痛苦地問曲微到底為什麼要讓我來收他的作業。
曲微歪著腦袋，問他，這樣不好嗎？
方士謙到底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曲微的笑容隱秘，她說，方士謙，你以後會喜歡這種方式的。
我的同桌，我的小姐姐，我的女朋友，徐曲微，她如此堅定地相信方士謙一定會被我所感動。
方士謙無話可說。
好啦這個故事其實就是我一個人在唱一場不完整的戲罷了啊。不死心的劉粟在一個課間拍著方士謙的桌子表白，被拒。不死心的劉粟在一個傍晚尾隨放學回家的方士謙，在大馬路上再次表白，再次被拒。
然後我參考了小說漫畫等等的劇情，問方士謙，「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啊！」
「你喜歡曲微。」
「……你都知道了你還問什麼？」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曲微的什麼？」
「我怎麼知道，這只是一種感覺。」
——參考以上對話，我們可以得出兩個結論。一，我是個未痊癒的瑪麗蘇。二，方士謙他喜歡我的女朋友徐曲微。
後來我回去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美麗的同桌。反而不要臉的劉粟就像那天傍晚的尾隨從來沒有過的一樣，該怎麼纏著方士謙就怎麼纏著方士謙。
如果方士謙能不討厭我到想把我塞進蛇皮袋裡扔進河裡的話，那一定是看在曲微的面子上的。
這個故事發展到這裡，最無辜的人就是曲微了。她不知道方士謙喜歡她，她堅信方士謙總有一天會被我感動。
後來高三，方公子瀟灑地退學去打榮耀了。他加入了本地戰隊微草，微草的老闆是賣中藥的，曲微對他們家的藥挺熟的，畢竟曲微是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
一個實力就這樣的戰隊。我顛顛兒地跑到人家老闆面前，大言不慚地告訴他，我會考到B市最好的傳媒大學，然後詢問我是否可以一邊讀大學一邊到他這兒的公關部實習？並且信誓旦旦地表示工資都不是問題。
我覺得老闆是沖著我的最後一句話才點頭同意的。
不過他為什麼答應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又可以天天看見方士謙了！這很棒。
曲微考了另外一個大學，也在B市，中文系，很符合她病弱才女的氣質。她知道我跑到微草老闆面前幹的荒唐事，對此她也只是笑笑，告訴我，「那阿粟你加油呀。」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一直到方士謙退役，我的數次表白都被拒絕。曲微去了Ｍ國準備接受手術，方士謙退役了就飛去了Ｍ國重新過起他有錢人家公子的生活。
我想像了很多他們會如何在異國他鄉重逢，攀談的場景。最後我決定休假，到處走走，撿起我碎了一地的少女心，縫縫補補，打了個電話給我以前美麗的同桌，告訴她，「方士謙喜歡你。」
遲到了挺多年的告訴。
現在？
現在我還在公關部工作。連曾經我一口一個喊著「小隊長」的王傑希都快退役了，聽說方士謙還沒拿下徐曲微。
他真慫。
好吧，我也是。
黑夜希 2020-6-29 02:08
微草戲很多
這樣很好
不要再女票我們葉神了
換換人吧
看番外，除了大神還有很多人在努力好嗎？
看工有其多人在文中出現，
開心
不知道的會不會有人寫高英傑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