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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7-10-10 20:30

《(HP)冬日往事》作者:一隻小魚【完結】短篇。

文案:

始終沒有找到自我認證職業方向的哈利踏上了一段沒有歸期的遠行。
4年後他偶然在英國最南部的一個小鎮發現了「已故」的斯內普。

曾經的間諜和教授都已不復存在,現在的斯內普換了名字和職業過著平靜的生活。
斯內普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和那個用畫布講述故事的女子又有什麼關係?
1980年他和她在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是她又一次救了在死亡邊緣的斯內普嗎?

永遠不缺乏好奇心的哈利決定挖掘這一段不尋常的往事,並最終在尋找故事的同時完成了他自己的旅行日記《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據他自己稱在完成該著作的過程中塞普蒂莫斯先生和利塞爾女士對他幫助良多,但這兩人同時強烈要求(威脅)不許出現在他的書中,即使是扉頁感謝詞。

內容標籤: HP 愛情戰爭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塞普蒂莫斯•奧特蘭德(西弗勒斯•斯內普),利塞爾•休伯曼 ┃ 配角:哈利•沃克(哈利•波特) ┃ 其它:HP其他人

悠于 2017-10-10 20:32

第 1 章

  生活是場未知的旅途,那些過往經歷說明著什麼樣的生活才是有價值的。不過到最後你也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或許只有平和。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那是一場日光柔和的午後,帶著成長印記的年輕人走過塗滿綠色山丘,穿過濃郁的林間,向著一處打算稍作停留休息的鎮子進發。這環繞在大自然中的安詳小鎮本為被他標進旅行中要去落腳的地圖中,不過也是一時興起因從遠山處曾被它蜿蜒的街道和石頭堆砌的樣貌而吸引。更何況找地方坐下喝一杯未嘗不是旅途中最令人舒服的一種方式。

  下了小山丘,有些微微起風了,吹動著年輕人本就淩亂的黑色碎發。他抬手,撥散著頭髮,正好看見遠處一個打著白傘的年輕女子站在畫架前,手中的畫筆正在畫布上細心的雕琢。他注意到她長長的頭髮打著卷,那陣陣讓他頭髮淩亂的微風卻讓她的發梢遠揚,和飛揚的裙擺相應,仿佛正好能觸及那些天空中柳絮般飛散著的雲朵。多麼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致,年輕人想到,他這一路走來,每走一處,景致都如同一幅油畫。那作畫的女子是否和他一樣也對著景色著迷。不同的是她把這留在了畫布上,而他用自己的「畫框」把這作畫的女子也變成了畫作的一部分。

  漸漸的小鎮的道路在眼前鋪開,幾乎每間不高的房屋都帶著小小的露臺,鐵藝的欄杆和各色的窗框間還擺放著新鮮的花草,每家門前的院子也都是用修剪的整齊的矮灌木隔開的。

  年輕人輕快的踩著那些以圓潤石頭拼起的道路,慢悠悠的觀賞著周圍的建築景致。這裡與之前他走過的城市和村落都不大相同,旅途中每一個地方都帶給他新的感觸。轉過轉角後出現的一條路大概是小鎮上商鋪所在的街道,每間商店的玻璃櫥窗都敞亮乾淨,各色的商品被展示在玻璃後面,還有新鮮的麵包散發著醇厚的麥香。

  比起之前的街道行人多了起來,但並能算很多的那種,但都看起來都特別友好,偶爾還有一兩個熟人熱情的打著招呼。這甚至也給他帶來了想要閒談的衝動,經過打聽鎮上的小酒館或者賣咖啡的地方就在主街下方,年輕人決定順道買些紀念商品再過去。

  在挑了一兩件小玩意之後,年輕人偶然的駐足在一個木梯下方。梯子旁邊擺著一排油漆桶。他放下手中的旅行箱,然後直接坐在了上面,有些驚詫又有些好奇的盯著梯子上的人看了起來。

  站在梯子頂端的人穿著靛藍色的背帶牛仔褲在一塊招牌上忙活,帶著橡膠手套的手一隻挑起字母一角,另一隻有力的鏟掉,嫺熟的手法顯示著這人做這工作已有一段時間,而這雙手相當協調的配合和揮動節奏感又好像他本身並不是在做一件油漆工作。

  在「觀看」了將近五分鐘後,年輕人決定站起來嘗試搭話,他沖木梯上的人說:「先生。我以為您的工作是粉刷,而非刮掉。」

  油漆匠循聲而停下了刮鏟,然後他回頭向下俯視,扶在梯子一側的手猛然收緊了幾分。最終,他看著下麵的人緩緩的說道:「只有先變成空白,然後才能重新開始塗寫新的內容。」

  他說話的同時年輕人對視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的黑色眼睛,更是那雙在一瞬間就和年輕人記憶重疊的黑色眼睛。因為現在的年輕人在曾經還是男孩的時候,就是眼睜睜看著這雙眼睛在自己面前漸漸失去焦距,漸漸變的不再明亮。

  半天他倆都沒再說話,年輕人震懾在這雙熟悉的黑色眼睛裡,而梯子上的人則多了些無可奈何。於是,後者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後,又轉回身重新拿起刮產,開始手上的活計,而且意味明顯的打算不再分給年輕人任何關注,好像他剛剛並不曾答話,就像兩人也根本不曾見過。

  年輕人並未著急開口,他早已不是那個搶著說話或者喜歡聒噪而衝動說話不經大腦的少年了。稍加思索他便也能讀出他那句話裡所包含著讓他離開的意思。不過他可不打算就此打住,眼前這也不正是他出發旅行的另一個原因嗎。

  停頓了片刻他眨眨眼再次開口:

  「先生,您的話從來都令人頗為受益。」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又忠實,「您瞧,說起來我並不是有意在打擾您的工作,但想必您也工作有些時候了,我在來的路上已經逛過了不少店鋪,此刻正打算去前面歇歇腳,既然能夠有緣相見,不如同行並去可好?」

  油漆匠手中的刮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語氣不輕不重的說:「走開。」

  年輕人卻為這一句笑了起來,全然不覺得自己受到了轟趕,「您說話還是這麼風趣,教授。看來你還如當年一樣認真,定是非要完成工作才能下來,那我不介意就在這裡多等你一會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顯然因為工作被再次打斷油漆匠開始不耐煩起來,「既然你的眼睛不好那麼難道你的眼鏡也是個擺設嗎。請你看清我的職業,並非你口中的教授,也不是那些遊手好閒的人,鄙人手頭顯然還有工作要做。而且,」他拉長語調,「我還知道人們常說若非幹活,就不要長時間的站在油漆工的梯子下面。」他還略顯無意的把刮下來的幹漆碎屑和雜物從上面甩了下去。「所以總之,隨便你去哪裡,但請你不要在這裡煩我。」

  「哈哈,所以說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既然如此,我就坐街對面的椅子上等您好了。」年輕人快速的說,然後欠了欠身,用上了更懇切的語氣:「拜託了教授,等您忙完了就耽誤您幾句話時間,至少讓我知道您這些年的境況,尤其在大家都以為您…總之,求您了。」

  被稱作「教授」的油漆匠並沒有對這段話作出任何的評論,短暫的停頓之後,仍就不緊不慢的鏟著招牌上的舊漆字母。年輕人立刻把這當作了一種默許,深諳再多說一句他就只有消失的份兒了,他立刻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向著街對面走去,眼睛一刻也不放過的盯著梯子上的人,腦子裡卻飛速的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他不確定一個人是否能夠解決好此事,世界上能與眼前人進行「深入友好」談話的人就他計算不超過5個,然後其中一半基本上已經死了。現在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暗自盤算對策,雖然這些年的經歷他確信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招他煩到整天辱駡的小子了,但就算往事如煙,卻依舊影響深遠。

  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裡,他首先發現是自己剛才無比明智的沒有在第一時間直呼他前教授的名字以此來確認是否是他本人,才換的這談話的機會,起碼首戰告捷。這要感謝他這段日子以來在旅途中最先學會的幾件事之一,顯然他本人也是一位一直深受自己名諱困擾的人。

  「塞普蒂莫斯,塞普蒂莫斯」他默默記住每個路過打招呼的人對他前教授的稱呼,果然還是技高一籌,這名字一聽就特別有羅馬史,他一定記得回去找找赫敏,總之怎麼都覺得比其他這個「沃克(Walker),哈利沃克」聽起來上檔次的多。他扒拉扒拉額前的劉海,那下麵是用麻瓜粉底遮擋著的著名的閃電疤。

  「哦,梅林,怎麼我總要解決的都是最棘手的問題。」他快速的思考著,是否需要立刻通知其他和他一樣關心他前教授的人這一資訊,答案是:不。這樣那些人下一刻就會親自過來;是否先交談觀察後再發出資訊,恐怕也不行,這人必會先採取手段確保他不會說出去,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已經做到讓全世界都以為他早已死的沒商量了。他繼續思量,那麼只有先發制人,他可以用保守這隱居秘密作為自己目前最大籌碼以換得更多的資訊。

  那麼,他更需要精心編排一下自己的問題,如果他只有如剛在「約定」的短暫的幾句話時間,怎樣能在對方不覺得冒犯的情況下問出更多的內容,即使他覺得對方在他出現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覺得被冒犯到了。但不管怎樣,換做別人可能真的幾句話問問境況之類的,但此人對他意義非凡,以梅林見證,他怎麼也不會讓這「機遇」從魔杖尖溜走,他定要謹慎的說話,即使不能如斯萊特林般言談,但也不能讓太多的那種格蘭芬多以往的直白突破了可接受的限度。

  「哦,梅林!」當他的前教授現油漆工終於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自稱為哈利的年輕人把因「思考」弄亂的頭髮揉的更亂了。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要等的人卸下了手套脫下了工作服,朝他坐的長椅走來。雖然沒有了記憶裡那翻飛的巫師袍,眼前人此刻也非一身威嚴的黑色,但是昔日的氣場卻絲毫不減,讓人自覺屏息端立。

  「先生。」

  「嗯,坐下說吧。」


第 2 章

  過去只是我們說給自己聽的故事。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不確定一開口用就「好久不見」是否會被嗤笑,畢竟那場戰浩的結果是不可能再見。但他更確定的是直奔主題的問話對一個斯萊特林來說會被多麼鄙視,尤其是像「嗨教授你怎麼沒死」或者「嗨教授這麼巧你在這裡當油漆工」,輕挑到有損人格的問題。幸好,這開場白沒有困擾他幾秒鐘,他要求談話的物件毫不客氣的幫他解決了問題。

  「真看不出來剛才強烈要求一場工歇談話的人此刻卻變得如此的安靜。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提前說明一下的好,因為不知道歲月是否還只在徒增你的年齡。首先不要再稱呼我為教授,這在以前你倒是表現的挺好,總會記得不用這個稱呼。(哈利為此有點尷尬)其次,我現在叫塞普蒂莫斯•奧特蘭德(Septimius•Outlander)。」自稱為塞普蒂莫斯的前斯內普教授說,言語犀利但並沒有任何故意惹惱人的意思。哈利點點頭。

  接著他繼續說道:「事實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有段時間出現在報紙上的次數有點多,尤其某些人涉足發言後給標題更添色不少。所以就讓公眾繼續遵從他們長期以來的認知,西弗勒斯•斯內普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

  哈利第一個反映是沒想到如今的斯內普這樣「溫和健談」,雖然那句「斯內普徹底死了」一瞬間讓他湧出傷感,但感覺來的快消退的也快,看來果然換了名字的斯內普也像是換了一個人,換了一種生活方式,也正如他對自己旅程的設計。

  於是哈利立刻露出了一臉淳樸的微笑:「你好先生,我是說奧特蘭德先生。」同時伸出手並恭順的說:「我現在叫哈利•沃克,您可以叫我哈利,雖然按您喜好您更會叫我沃克。」為了避免斯內普認為自己還對大難不死男孩名字的喜愛他特意解釋:「我發現在英國大街上叫哈利的人和叫湯姆的一樣真是遍地都是。」

  「很好,沃克。」雖然沒有期待,但哈利還是得到了斯內普的一個快速握手,並且對方就他觀察確實表現出就他的名字作評論顯得興趣乏乏,或者也許覺得他的姓選的挺貼切,畢竟斯內普自己的是奧特蘭德(outlander外鄉人),而他自己也非常滿意自己的:沃克(walker一個徒步旅行的人),完全是對他們現狀的自我寫實。

  接著,斯內普像遠處的街道看了幾眼之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盒子,輕輕磕了一下,出乎哈利意料的他從裡面抽出了一支煙,更驚人的是他還示意遞給哈利,處在震驚中的哈利只顧搖頭了。斯內普毫不在意的用打火機點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奧特蘭德先生?」

  「像個成年人一樣,波~沃克。既入人鄉,必隨其俗(When in Rome, do as the Romans do.)。你不就是一路走過來的嗎,沃~克?」斯內普挑起嘴角,明顯帶著玩笑的說。

  「不先生,只是我一時沒能將這一畫面和您聯繫起來。」哈利也輕鬆的說著,也許他要收回那句對他選名字不做評論的說法了,因為你從來不能確定斯萊特林出牌的套路。不過光是和斯內普普通的說話就很難得了,現在還是和一個正在從油漆工作中停下休息的自稱奧特蘭德的斯內普輕鬆的聊天,這對他來說是旅行以來最最重大的事件了,完全是種全新的體驗。

  「那麼言歸正傳,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許沃克先生可以給我講講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所以斯內普還是斯內普,謹慎永遠是一個斯萊特林的美德。

  「準確地說我並非找到您,而是遇到您。雖然我知道你對這說話定有上千種猜想,但我以下所說絕非為虛。」哈利示意他們腳邊的手提箱,棕黑色的舊箱子,從邊角的磨損程度來看也能說明這是使用多次的結果。「我已經在旅行上花費了相當一段時間了。而且正如您所說關於您的消息已經完全成為在討論過去的事情了。」

  斯內普看了一眼那只皮箱,磨損和污痕很自然不像做舊,然後繼續吐起煙圈,從他見到男孩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傢伙成長了,至少已經從以前蛻變了。

  「我沒在報紙上看到關於你環遊世界的報導。」

  「我覺得我應該有一年沒上報紙了,至少赫敏現在有更多手段保證麗塔斯基特那女人不能在報紙上隨心所欲。」

  「確實,也因此《預言家日報》越來越沒看頭了。」斯內普表現出十分惋惜的樣子。

  哈利保證這絕對是冷幽默,他克制住瞪眼的衝動接著說道:「我不過是想一直從蘇格蘭往南走罷了。」

  「真是不可思議你不看地圖居然還要環遊世界,恭喜,你現在已經不在蘇格蘭而是在全英國最南端了。」斯內普說。

  「那我就換個方向繼續走。」

  哈利覺得斯內普開始用看巨怪腦子的眼神看他了,他努力坐直了身子,他搓了一下雙手問道:「那麼您為什麼在這裡?」

  「你看見了,我是當地的油漆工塞普蒂莫斯•奧特蘭德,我住在這裡,僅此而已。你這是到底要做什麼?或者你想要什麼?」斯內普的語氣隱隱出現了一絲警惕的意味。

  哈利發現這麼多年他還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主導談話或者緩和談話氣氛,他並不想讓斯內普覺得自己是故意找到他並以此挖掘他的隱私。於是他只好老老實實說自己:「我也不知道。真的。在那之後,我是說重建之後,赫敏是唯一回去完成N.E.W.Ts的,魔法部給了我們那一級七年級所有人的特殊照顧,所以沒人想多此一舉。但你知道她那性格,總之她去了魔法法律事務司工作。我和羅恩還有D.A,」斯內普對此點頭,「D.A的部分成員去參加了傲羅訓練。但我發現其實這是大部分人認為我會從事的職業,但並我發現從十一歲開始就經歷這些我完全不想在餘生繼續這種經歷。」

  「可以理解。」斯內普說,沒有了剛才的緊繃看起來真的作為一個師長在聽他說話。

  「然後我接受建議參加了魁地奇球隊,根本連選拔都不用直接進入職業球隊,哼,」哈利嘲諷的說,「大家去看的根本不是魁地奇而是…」

  「而是再次大難不死、名副其實的救世主。」客觀而毫無譏諷的中肯評論。

  「對。名人名氣,我都成猴子了。」哈利唾道,倒是自己對這個表示不屑「而且無論是在隊裡還是回家還要忍受金妮一天到晚的爭執,金妮你知道她畢業以後我們決定在一起,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她真的很…她對於「某些事」過於迫切了,而我又完全對自己的職業定位或者說未來人生沒有方向,反正大家需要都冷靜一段時間。」

  「於是你就充分發揮了自己性格中的豪邁,離家出走了。」斯內普總結式評論。

  「可以這麼說。」哈利雙手撐在膝蓋上,有些無奈但完全接受了斯內普的這種「打趣」,這真是一種神奇的感覺,以前對你刻薄到死的教授現在卻在和你坐聊人生話題。

  「從當下來看好像你冷靜的不是『一段』時間了,你可是走了相當長的距離。」斯內普的腳尖點了點他的皮箱。

  「確切的說已經有兩年了。剛開始我只是想離開那個熟悉我或者我熟悉的圈子,也許能找到點真正適合我的事幹,以前太多年裡生活的目標都只是活下去,可現在要想更長遠的。」

  斯內普點了點頭,然後他把最後的煙頭扔到地下,用腳尖踩滅。哈利注意到他又一次像他們開始談話前那樣遠處望瞭望,這讓哈利覺得他看起來在等人但又像在觀察什麼。會不會是斯內普也在怕他的雇主發現他沒在幹活,下一秒哈利就立刻甩開了這個念頭,這可是斯內普啊!

  「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開始只是想走遠一點,只要沒人認出我,後來我就漸漸喜歡上旅行,出來才知道世界這麼大,我記錄途中一切事物,目前已經擁有一本完整的旅行日記了。只是我還是始終沒有找到什麼謀生的職業方向,直到您剛剛突然出現。」

  斯內普挑起眉毛用輕快的語氣回道:「真是萬般榮幸啊,我理解為你在見到鄙人的時候,突然發現可以像自己的前教授感慨人生、請教職業規劃資訊,或者乾脆要拜師學藝了,因為即使在高處我還是注意到你對我的活計露出的興趣。」

  這確實是個不錯建議,哈利認真的想,他也可以像斯內普這樣改頭換面重新開始生活。「那麼請問奧特蘭德先生,現在還招收學徒嗎?不知道剛才我自我經歷的敘述可否能當作應徵簡歷,而我的能力,這個您可以保留發言權。」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認真對待我說的話了!這完全不是你了,波特。」斯內普表現出他好像完全受到了驚嚇一般的模樣。

  「是啊,您忘了,我現在是沃克了!」哈利純真的眨眼。

  「不了,謝謝。感謝您的自薦。」斯內普也笑的非常無辜的說。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了,閒話就此結束,不管你想去哪裡繼續往南或者隨便你,我們也最好當作彼此不曾見面,趁著我還沒有要求一個赤膽忠心咒,你最好現在就提起行李上路了。最後請謹記人生路上先到先得。」他指的是這個小鎮的居留權或者居住權,或不容易過了幾年清靜日子,他可不希望自己剩餘的人生繼續和麻煩代名詞波特先生產生新交點。

  接著斯內普站了起來,開始向之前的油漆桶和梯子走過去。哈利趕忙提著箱子跟上。

  「可是您看先生我才剛到這裡,就算普通旅人也要轉轉才能走,又正如您所說我還在發展自己的職業方向,我當然要四處尋找機遇。您說,既然我目前對旅遊特別熱衷,那麼您認為我把旅行日記出版,像當年洛哈特那種,不過我是真人真事的講述…」

  哈利還沒說完,斯內普就突然挺住腳步猛地轉身,眯著眼睛仿佛當年斯內普附身,直接用眼神就把哈利「訂」在了那裡。

  「斯萊特林的做事方式不適合你。」

  「您的意思是我需要找個真正的斯萊特林來幫我忙?」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沃克,不,是波特,我特別對波特說的,」剛才和善的人生導師模式的塞普蒂莫斯「隱居」的斯內普消失殆盡,他換了嚴肅的語氣快速的低聲說:「我相信了你確實是和我偶然見了面,如你所見,我沒死透,現在在當油漆工,你想要談話我們剛也達到談話了,你的職業前途我完全不關心,但中肯的說你的論文水準我從來沒覺得合格。現在談話結束,除非你想讓我用一忘皆空,接下來我覺得你可以踏上你的旅途了,像迷途的羔羊一樣繼續找尋新的人生目標吧。」然後立刻快步離開。

  哈利還沒追過去就發現他剩下的話都要通通要咽到肚子裡了,因為那個他在來的路上曾在山坡上看見的年輕女子沖他們走了過來,就是從斯內普談話開始後張望過幾次的方向。

  「塞普蒂莫斯~」女子用悅耳的聲音快樂的打招呼。

  「嗨。今天還順利嗎?」溫和的斯內普或者說塞普蒂莫斯瞬間出現,他快速走過去已經和哈利拉開一大段距離,一邊問候還一邊主動接過女子手中的畫板和她背後背著的畫架。

  「還好,謝謝。你呢?」女子微笑的如沐春風,她給了她的塞普蒂莫斯一個頰吻,然後立刻被拉著背對著哈利一起向著正在油漆的店面裡面走去,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哈利立刻敏銳的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可做,也許他真的要考慮考慮代替洛哈特的前前職業,雖然那個草包實際能力不可取,但有一點是可以借鑒的那就是——微笑。

  「你好,有需要什麼説明嗎?」

  「你好,我想問問這附近有什麼值得看的地方嗎?博物館,紀念館或者其他之類的?」                    


第 3 章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遇到了岔路口,那就選一條路。(When You Come to a Fork in the Road, Take It!)」那天,我很慶倖我來到了我的岔路口並已踏上路途。我們各自選擇的道路,誰會知道旅途會怎樣,又會指引我們去向何方。不過,我只知道所有的冒險都只為活出自己,因而越早出發越好。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你好,我想問問這附近有什麼值得看的地方嗎?博物館,紀念館或者其他之類的?」哈利禮貌而文雅的問道。不是他自我肯定,只要他刻意隱藏性格中毛躁的一面,那麼他的純良的外表絕對能如鄰家友人一般讓人信服。

  「什麼都沒有去別的地方逛去。」斯內普擋在前面斬釘截鐵的回答。

  「哦,別這樣,塞普蒂莫斯。」旁邊的女子溫和的說,她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為了他強硬語態向哈利解釋:「請別在意,他平時…不太這樣。沒什麼特別的景觀,有一個小型的機器博物館在維亞瑞,還有聖塞西教堂,那裡有比較值得看的也只是15世紀的彩色玻璃窗。」

  哈利拿出紙和筆一一記下來,表面出奇的友善淡定,心裡卻好奇和激動的要死,剛剛眼前的人可是「溫和的」指責了斯內普還拍了他啊,還說他平時不這樣(當然他平時不這樣,哈利心想,他平時都是直接把動他的人咒殘的)。而不平時的斯內普現在只是對那平時理論和拍打癟著嘴,接著狠狠的瞪了哈利之後就去收拾他手裡剛接的畫板去了。哈利高度醒悟般的總結出:一個人的視域尤其是他的果真是需要出來開拓的,一人的認知特別是他的更是需要不斷提升的。

  「請問我可以走過去嗎,我的意思是教堂距離這裡遠嗎?」哈利問。

  「我恐怕那可不行,聖塞西教堂在隔壁鎮,有大約20公里的樣子。而且現在已經接近黃昏了,即使你趕過去也沒什麼意義了,畢竟是為了去看陽光下的彩色玻璃嘛。」女子耐心的給他說明著,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微笑,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明顯的疏離。

  哈利真誠的道謝,他這一路走來發現在麻瓜的世界裡其實大部分人都是非常好相處的,不管是他問路還是找住處人們都很熱情的幫助他。不過也有一些像斯內普這樣的比較冷淡,性格使然無論在哪都有不與人交往型。

  「這樣,那麼看來我今晚要在這裡找地方住宿才行。啊對了,我是哈利?沃克,請叫我哈利。」他剛好打算住下來再想辦打探。

  「你好,哈利……我是利塞爾,那是塞普蒂莫斯。」女子斜靠在沒完工門的木框上報出名字。

  斯內普剛好走出來,聽到後也便嗯了一聲,算是比較禮貌的打招呼了,(但眼神強烈的傳達出:你怎麼還在這裡,趕緊走開!)他在收梯子正準備把它搬進來,哈利拉了下袖子準備幫忙。第一印象理論。

  「那麼如果允許我可以幫些忙。」哈利說。

  「謝謝你哈利,不過不用了。」意料之外不是斯內普出言制止的,是利塞爾,她說:「你要是決定今天住下來,就直接去這條街下面的酒館打聽住宿或者家庭旅社吧,不必在這裡耽誤了時間。」和剛才在山坡那融于景的畫質完全不同,又也許是光線傾斜角度的緣故哈利覺得她的眼睛閃著光,明亮又柔和一眼就能讓人信服的遵從她所說。

  哈利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或表現出第一次見面不該有的關注,他默默記住這裡的位址,然後再次道謝之後只好提起行李向街道進發。這讓他想起多年以前在霍格華茲的第一次夜遊和無數次的冒險,一旦遇到新事物他就想一探究竟的心態從來沒有減少。來日方長,他告訴自己,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看起來只要你放下偏見和疏離,有些人走到哪都永遠有故事。正如鄧布利多告訴他的那樣:不要停留在表像上看事物,透過眼睛,用心去感受。自看完那段記憶起他對斯內普就一直抱著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接受歉意和感謝。

  站在外面好一會看著提著行李箱的哈利走遠之後,利塞爾才走進斯內普正在收拾工具的店鋪裡面,油漆桶已經歸位了,斯內普也擺好了梯子。利塞爾雙手一撐輕鬆的坐到了已經完工的吧台上面,看著斯內普慢吞吞的收拾工具箱。

  「所以他是怎麼找到你的?」她問。

  斯內普抬起頭,無辜的眨眨眼,表示自己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眼前的事實是搭腔的她,指路的也是她,他從頭到尾只哼了一句。

  「我聞到了煙味,你只有在有煩心事的時候才一個人抽。既然我和一個奧特蘭德住在一起,又走來一個沃克我自然不小心的注意到了。另外你現在還在用體力幹活。」利塞爾平靜指出。

  「我是幹體力活的當然要用體力幹活。」斯內普站起來避重就輕的說,他把蓋好的工具箱收到利塞爾坐的吧台後面。不過還是抬起手,指揮著一層透明的塑膠布自動把油漆桶和其他的東西都蓋上,而利塞爾的畫架和畫板則主動讓路並自覺跳到了它的主人旁邊。

  「說正事,塞普蒂莫斯!你知道我在關心什麼。」

  「好吧好吧,暫時沒什麼可擔心的。確切的說他並不是找到我的,我下午站在梯子上,他坐在下麵看了至少5分鐘。然後又用二十分鐘給我解釋了你意在問我的問題。你可以下來了。」

  利塞爾伸長腳尖跳下吧台「這算是解釋還是線索提示?」

  「你要願意大可發揮你閒置著的想像力,雖然我寧願你把他們都用在今天的晚餐菜單上。」

  斯內普背起她的畫架和畫板然後拉著她往外走,向著波特的相反方向。同時暗自盤算既然波特在鎮子上找旅館那麼他倆今晚就只能在家解決晚餐,要想避開波特這個店明天大概也乾脆不來了。

  看他這無所謂的態度利塞爾倒是來了點興致:「那你一定弄清此人意圖了吧,既然你們已經聊過二十分鐘了。從形勢來看只見他一人,而這個年齡和長相確實構不成威脅。我猜是你的前學生吧?但他走了這麼遠到這裡,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

  「我開始也確實覺得有點問題,不過那傢伙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樣子,我確保沒有其他人跟著他,至少他不會立刻通知其他人。他不是特意來的或者找我,是無意撞到我的。不過,你什麼時候也以外貌取人了?」

  既然這個話題開始了斯內普知道只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利塞爾至少在晚餐結束前都不會善罷甘休了,雖然表現的很平淡或者只是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但對於他的安全問題眼前這人真是比他自己看的都重。

  確信如斯內普所言沒有什麼安全方面的憂慮,利塞爾呵呵的笑起來:「是啊呆純樣子的少年啊,具有活力的美好……哦拜託,你別走那麼快了我不是在那個層面上在意他的。」她趕忙挽住斯內普的胳膊,知道這傢伙是故意裝生氣的但確實對樣貌少年那樣的話題默默排斥的不得了。

  對斯內普來說哈利的長相很早就公認和他父親詹姆斯一模一樣,現在長大了更是如照片翻印般,再加上這傢伙除去了詹姆斯自戀自大的氣勢,戴著眼鏡煞是斯文,搭話的時候從語氣到笑容也從容不迫,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種走到哪裡都會給人良好印象的人。斯內普對此有點不滿的哼唧。

  「那麼好奇又毫不吝嗇的給予誇讚,乾脆去找他本人再多瞭解瞭解情況啊,畢竟住處都是你給人家指點的,再順便共進個晚餐,氣氛恰到好處。」

  「當然了我一直都表現出好奇的不得了樣子,但我想要瞭解的情況恰好都在你這裡,你的住處我也知道,不過關於共進晚餐的提議確實不錯,有地點了嗎?」

  「我以為你是要去樹麻雀酒吧(哈利走去的地方)。」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神在在的提議。

  「是呢,在我們反向走了兩個街區之後,再繞一次中央廣場剛好能過去!」利塞爾扭起一邊嘴角諷刺。

  「比弗洛伯毛蟲更加麻煩的女人。」斯內普嘟嚕了一句。

  「我聽見了!」

  和斯內普「鬧」了一會她還是惦記著那個話題,雖然確信斯內普自有處理辦法,但在經歷了幾年前那次「攻擊」事件後,她總覺得謹小慎微是有必要的。而她也在哈利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下了追蹤咒和監控咒,斯內普注意到了沒有什麼表示,但她確信斯內普看那年輕人的眼神帶著一種隱喻。她狀似不經心的問:

  「那你有什麼打算?」

  「明天不去上班了。」                    


第 4 章

  鄧布利多曾經留給赫敏的那個加了注釋的《詩翁彼豆故事集》,在我踏上旅途的時候赫敏特別送給了我,好讓我在漫長的途中打發時間(其實那些故事讀起來都挺短的)。站在成人的角度我發現排除巫師和麻瓜的分別,故事本身只在告訴我們一個人需要善良、通情達理和足智多謀來克服人性中的劣根。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從帶著清新印花的柔軟被子中鑽出來,旅館的環境非常舒適,雖然不似大城市星級賓館的豪華寬敞,但是收拾的很整潔乾淨,而且從他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不錯的鄉村風景,就連不大木質窗框上面的劃痕也別有一番韻味。旅店的老闆非常熱情好客,特別說明可以給他提供簡單的早餐,不過同時也希望他下來在大廳進餐,那樣供應的東西會更豐盛些。

  他早上醒來的有些晚了,不太確定樓下是否還有早餐供應。並不是說昨晚睡的不好,而是他太過激動於見到了斯內普,那可是斯內普啊,但又不完全是那個斯內普,還有利塞爾,一切都變的新奇起來。而他也還沒想到今天要怎麼採取進一步「探聽」行動。簡單的收拾了自己,抓了抓頭髮,讓他顯得溫和得體,然後下樓吃點東西好開動大腦想辦法,雖然他並不以用腦子出名。

  一早就坐在餐桌旁看著剛到的報紙喝著咖啡,在週三就開始這麼悠閒的斯內普可真不多見。

  「早安塞普蒂莫斯,堪比週末般清閒啊。」利塞爾裹著睡袍從樓上下來,語氣帶著驚喜的問候。

  「早,今天休息日謝謝。」斯內普輕鬆又愉快,臉上的假笑都滲透到眼角了。

  「休息日,哇哦。」怪不得她可以直接從咖啡機裡接熱咖啡喝,真是…難得。利塞爾一邊心滿意足的享受現成早餐一邊很「熱心」的與今天自主放假的人聊天。「看來你今天要在地下室休閒?既然如此那我們應該就不必特意去檢查那個追蹤咒的位置了。剛好前幾天採摘的法力薊應該幹透了,你處理你那些翅膀和腿的時候就麻煩你順便也幫我處理了吧,我相信這裡的地下室能特別確保你不受外界干擾,衷心希望下次我用顏料的時候不會出現神奇的嬗變。」

  斯內普挑起眉毛,用一種感到被極度冒犯的口吻說道:「well ,well ,關於那次嬗變的問題,你怎麼能如此歸咎於我處理材料的水準,這種對於鄙人基本專業能力的質疑我是堅決不會接受的。尤其目前我可是達到上市水準的環保油漆公司的老闆,要小心了,誹謗目前是被當作罪名而成立的。」

  「哦那真是抱歉呢,」利塞爾漫不經心的反駁,「也許你下次在用色的時候發現天空變成了湖綠色還泛著紫光,草垛變成了茜素深紅,甚至還出現了一些其他詭異色彩的時候,再來否認吧,幸好那時我沒在畫人像。幸好你不能自主用漆,不然顧客都會來投訴了。」

  說起那次不光彩的混色經歷,斯內普雖然有點想縮脖子,但那也絕對是想想而已,他反而是挺了挺後背,魔藥大師可不會被這種低級錯誤打敗的。

  「可你也是相當感謝正是我的…(他用詞含糊過去),因此幫你完成了一副頗具抽象派代表性意義上的畫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比起其他畫作那可是展出了相當長的時間。」

  利塞爾實在繃不住笑了起來,不是因為那個歪打正著的藝術品,而是斯內普那種邪惡臉龐卻用無辜眼神加厚臉皮的慣用對錯調換法。「你說的對極了,我的魔藥大師,涉及到專業領域您總可謂是先鋒派。」所以你魔藥的顏色也是這麼的多變奇葩到噁心!

  斯內普可聽不見後面這句心裡的誹語,他擺起一隻手連續在面前畫了兩個半圈,紳士一樣的展現出對此評論寬宏大量的滿意,一副算你慧眼識珠,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才和計較的樣子。

  不過對於另外那件事,就算利塞爾不提斯內普也是要說的,對於間諜(曾經的)來說資訊收集當然在首位。

  「利塞爾。」斯內普放下咖啡杯,折疊好報紙。

  「怎麼了親愛的?既然藝術、咖啡還有專業問題都聊完了,我就要換衣服出去了。So, have a good day!」她傾身向前在他勾起的嘴角旁點一下,不過沒等她離開餐桌她睡袍腰帶的一邊就被拉住了。

  「利塞爾…」斯內普開始了他的拖音念法,而利塞爾本就沒綁緊腰帶的睡袍出現散開的趨勢。

  「哎呀你這是要幹什麼呢,親愛的。早餐剛過鄰居們都能看見呢。」

  利塞爾故意輕佻佻的說,沒管已經打開的睡衣外袍,雖然他倆此刻對於那條法蘭絨腰帶各執一端的行為和言語暗示完全不符。斯內普為她這個調調翻了翻眼睛,然後抿起了嘴唇。接著他突然站了起來,利用空間優勢把利塞爾固定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間。

  「你完全不需要去擔心鄰居的,親愛的,因為,就我所知…」他也用上他低沉的聲線,一起玩才有意思。他一隻手抬了起來懸空的順著利塞爾曲線向下,不過另一隻手依舊抓腰帶。

  「什麼?」

  利塞爾向左扭動,作勢逃竄,一隻手起防護姿態,另一隻手當然也抓著腰帶。雖然他倆就目前形勢來看確實引人遐想,不過事實卻是在爭奪:魔杖。

  「就我所知,你的每件睡袍內側都有一個放魔杖的暗袋。」斯內普頗具優越感的退開,一手拿著他「掠奪」過來的魔杖,一手還甩著利塞爾的睡袍腰帶。

  「一如既往的精准。那就請便了,先生。」利塞爾抱起雙臂,她無所謂,反正每次都給某人占上風,也剛好滿足他就喜歡被當作勝利者的高傲姿態,瞧那下巴都要戳破天花板了。不過常言道笑到最後才能笑的最好。

  果然,斯內普在使用了幾個常用的追蹤咒和顯行咒後發現都不是利塞爾施用在波特那裡的,只好泱泱的把魔杖又遞了回去,但嘴上可不能不認輸,因為這事不關尊嚴而是專業技法問題。

  「我的法力薊粉?」

  斯內普心甘情願的點點頭,至少表現的是如此這般。

  「一盒正常顏色的備用染料?」

  斯內普重重的點點頭,『上次又不是有意的,我難道看起來就像慣性搗亂分子嗎?!』。

  利塞爾心滿意足的接過魔杖,繞了幾圈手腕後一束光從魔杖尖發出,接著光束像畫布一樣展開在桌子上,中間散落的無數光點升了起來,一陣小型旋轉之後聚合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微型人影,正是在樹麻雀酒吧裡吃早餐的哈利,顯然他和旁邊人聊的還不錯。

  樹麻雀酒吧裡人並不是很多,剛剛過了早餐時間,只剩下三三兩兩還沒離開的客人。酒吧老闆查理斯夫婦,同時經營樓上小規模的旅館,是鎮子上唯二吃住一體化的經營者。哈利來到吧台看到查理斯夫人正在收拾早餐供應過後的器具,這位夫人給他感覺就像羅恩的媽媽,韋斯萊夫人。哈利有些抱歉他下來的晚了想知道現在是否還有吃的,他可以單獨付費點餐。

  「是哈利啊,當然不用另付。如果你不介意早上供應的培根、炒蛋和炸薯塊都還有呢,不過已經沒有煮好的燕麥片了。」她英國南部的口音有些濃重,前一天對哈利的獨自旅行表示了十分的讚賞和欽佩,年輕時沒有經濟能力,現在她和丈夫自從開店以來也再沒有去度假的時間了。她還說現在大城市生活節奏太快了,年輕人總追求經濟和刺激,忽略了自然風景和生活樂趣之類的,十分健談。

  「這對我來說非常豐盛了,真的太感謝了。」哈利毫不猶豫的接受了早餐又單獨點了咖啡。

  這裡的老闆查理斯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稍稍有些凸顯的啤酒肚,但總體看起來是屬於非常健壯的類型,他搬著一箱啤酒從後面的隔間走出來,發現了正在吃早餐的哈利,於是也熱情的拍著哈利的肩膀讓他不要客氣的多吃點。他對哈利這瘦弱的樣子特別在意,說這裡剛上初中的小孩都比他拍著厚實。哈利自己也曾懷疑是不是真的和兒童時期他的經歷有關,去了霍格華茲之後吃的那麼豐盛,而羅恩的媽媽也致力於把他喂胖,可他就是從來沒把吃下去的食物變成脂肪。

  雖然還沒有機會去自習研究這裡的告示板,但看著在吧台後面和在後廚分別忙活的查理斯夫婦,哈利想到了在這裡能短暫停留的計畫了。不過他現在還是來旅遊的,當然還是先要去四處逛逛。飽餐過後他拿了免費地圖和幾張宣傳頁,夾著他的旅遊筆記本,再次感謝了查理斯夫婦便倆踏上了今天的觀光旅途。                    


第 5 章

  月兒高高的升起,我站在那兒,對古老未知的世界念念不忘。但當紅日升起,我發現,世界以新的樣貌展現在我面前,現在又是一個美好的黎明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陽光下的彩色玻璃折射出絢麗的色彩,光線一束一束的灑向寬闊的中廳,這裡的教堂有著圓形的寬闊拱頂,上面佈滿各種雕像和裝飾。因為不是禮拜日所以教堂基本沒有什麼人,哈利是從側面虛掩的小門進去的。剛剛在外面聽見的優美的歌聲,正是從聖台中央的唱詩班傳出的,天使一般的孩子們正在牧師的指揮下排練。哈利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最後一排的長凳上,前面稀疏的也坐著幾個來此禱告順便欣賞歌聲的人們,唱歌的孩子們絲毫沒有受到觀眾的影響認真的唱著天籟之音。

  哈利一路走來沒怎麼特意進過教堂,巫師本來就是不信仰這個的,除去參觀建築和裝飾以外,聽到唱詩班演唱他還是第一次。有著純真面容的孩子們聲音優美而純淨,靈動的歌聲更是通過教堂的特殊設計結構傳遍這裡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直達心底、淨化靈魂。

  隨著靜美的歌聲哈利環顧著周圍的裝飾,柱子上纏繞著精細雕琢的藤蔓,牆壁上是一幅幅富麗而自由的畫卷,除去風景更多的是人物肖像畫,這讓哈利很自然的聯想起霍格華茲樓梯旁和走廊上的畫像,不過那些都是會動的畫像。正巧,右邊側門打開有一個牧師路過,他突然看見裡面牆上好像有一副人像對他眨了眨眼睛?可等他定睛再看時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但不禁又以為是光線在作怪。

  唱詩班的歌聲還在繼續,哈利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去看看也無妨他想,本來就是來參觀的呀,他慢慢起身向著門裡的畫像走去。

  雖然確認波特已經離開前往隔壁小鎮,但斯內普今天確實不打算出去了,他在這裡看起來是做油漆生意的,實際上他最大的收入還是通過本來的專業--魔藥製作,之前有一批訂單的藥劑是要在這個月完成的。不同於以前戰時要儲存治療方面的魔藥,材料都是購買或者訂購來的,他現在比較自由的製作一些需要當季材料的魔藥。因此當他匿名像藥劑協會和一些實用魔藥商鋪提供魔藥的時候,就是以時令季節魔藥供應為資本,這樣他的魔藥也更新鮮效果更好。

  就在斯內普從自家後院的種植園中採摘了足夠的材料後,正巧碰見已經換衣出門卻是從地下室樓梯上來的利塞爾。

  「我收拾的時候發現廚房裡沒有洋蘇葉了,就從你的儲藏室裡面拿了點。」利塞爾說。

  斯內普拉過她的手,彎著腰仔細看了看她手裡的葉子。

  「哎呀又沒拿你多少幹嗎那麼緊張,反正這個季節它們長的快,過兩天你用新的多好。」

  「不是,是因為洋地黃。我可不希望因為你的不謹慎讓它出現在我們的湯裡。」

  洋蘇葉和洋地黃的葉子很相像,在花園裡也長長在一起,但是絕對不能混同,因為前者無害用作魚和湯類的調料,而後者會引起中毒對一些人還會致命。

  「知道你作為大師比較謹慎,但你就對我的草藥學這麼的沒信心。」利塞爾的手心抖了一下,但專注的斯內普並沒有發現。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斯內普皺著眉頭逐個看完後緩慢的說著,但是等他直起腰的時候隨著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和平時逗諷別人一樣了。

  「作為魔藥專業的資深人員我有義務和有必要維護從我這裡拿出東西的純正,還有就是,你什麼事都總會讓人操心的緣故。好了,現在你可以通過了,但記得你要給我補充,雙倍的!」

  利塞爾對他這種「高高在上自滿」的模樣早就見怪不怪,把手裡的葉子包好她就滿不在意的揮手走掉了。

  「好,等新葉成熟我會記得通知你的。」但要雙倍的,自己摘去,美死你。

  斯內普看著利塞爾走掉的背影卻略有所思,但見她也並無異樣才收回了目光。不過他確信自己剛剛一定聞到了碾碎的洋地黃味道,雖然很微弱但不會有錯。這兩種葉子樣子比較接近因此他一般不會把他們放在相鄰的地方,所以味道不可能混雜。只是他目前還沒想到利塞爾會拿這種草做什麼。(「藝術家」都是那種神神秘秘的樣子,但其實事實上根本就無關緊要,至少他家這個就是這樣。斯內普這麼自我解釋。)

  大概在下午茶的時候,斯內普發現地下室的門鈴傳感系統有了反映。他只好順時針攪拌了三圈後給坩堝施加了一個暫態咒語。「叩叩叩。」斯內普一走出樓梯間就聽見正在響徹整個房間的敲門聲,當他走近起居室時,外面的敲門聲變的更大了。

  「知道了,知道了。」斯內普有些不耐煩,真討厭那些把門砸的砰砰響的人,表現的一點耐心都沒有。如果要又是推銷員之類的那他下次一定要嚴正的告訴利塞爾,再給房子再加一打干擾咒,把這些無關緊要會打擾到他的人和事全部都給遮罩了,讓他清靜的放個假就這麼不容易嗎。不過所幸,透過隔欄他看見外面站著的是鎮上的羅伯特醫生。斯內普打開門,看這個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敲門力度的醫生這是有何貴幹。

  「打擾了,塞普蒂莫斯,我出診回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利塞爾,聽她說你今天正好在家我就順路過來了。」羅伯特醫生說。他是附近名譽非常良好的私人醫生,不僅精通醫學據說還研究過心理學。除此之外待人也很友善,年輕的時候四處行醫專門免費給窮人看病,現在有些上了年紀才定居在這個小鎮,安享的同時也給一些病人診斷,現在主要做些喜歡的醫學研究。

  「感謝您的好心探訪,但我沒看出我有感到不舒服,因為即使我不舒服我自己也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斯內普站在門口只是開了門,顯然沒有進一步讓對方進來的動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繞口令,你這就難為老人家了,我確實是來探訪你的,不過是作為朋友的探訪。來吧,讓我們進去舒舒服服的坐著聊一會。人老了走幾步就累。」他絲毫沒有對斯內普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有所畏懼,最近幾年他對這個冷面脾氣不好的小夥子有了進一步瞭解,只要採取厚臉皮攻勢就可以輕輕鬆松的「領著」斯內普從門口「回到」起居室的會客廳了。

  「茶還是咖啡?」

  「茶,謝謝,你知道老年人還是不要太多攝入咖啡因的好。」醫生舒服的坐下,放好自己的診斷箱,捧起斯內普遞給他的熱茶,然後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他剛剛出診為了看看風景散步回來沒想到走了這麼遠,累的他現在腿了疼了,斯內普真是好心的年輕人讓他進來坐坐還請他喝茶。

  斯內普非常「耐心的」聽著,提醒自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覺得自己走到哪都能遇到這種跟鄧布利多一個類型的老頭子們,雖然他們不是各個都愛吃甜食,而就健康理念這點來看他比較傾向於眼前的羅伯特醫生。不過他們都是那種永遠囉囉嗦嗦,「好心」過度,喜歡把鼻子伸進別人各種事情裡面的老頭子,他冷漠的脾氣對他們只是虛張聲勢,老頭們總把他當個硬朗的年輕人「熱情」招呼。

  很快話題就不僅限於老人家的寒暄了,他在幾年前發現了斯內普的秘密:他不僅是個巫師還是個魔藥大師。那時距斯內普被納吉尼咬傷雖然有段日子,但他還是受到蛇毒的侵害偶發病症,無奈之下利塞爾才勸說斯內普去找的他。

  或許真的是因為只有老人家才見多識廣,再加上他年輕時四處行醫,見到了很多奇特的事例包括吉普賽人的醫術。另外明確了斯內普並不是個巫醫之後,他用了很長時間堅持不懈的說服了斯內普他只是想瞭解一種新奇的治療能力,滿足作為行醫一輩子的人的心願,使他死而無憾。他也並沒有想要把魔藥用在普通人身上的理念,他知道這個世界有自身的運行規律強制打破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是偶爾斯內普還是接受把少量的藥劑給他,讓他減緩深受長期病痛折磨患者的痛苦。

  羅伯特醫生提起他今天最後探訪的病人是已經有很多年心臟病、高血壓等等病史的老者,甚至都猝死過一回了。他主要想問問斯內普對於心律不齊這種病症有什麼根治的辦法。斯內普當然最開始對他這些醫用術語完全不懂,不過他幫他訂購過一些聖芒戈定期出版的魔法界醫學雜誌,他閑了翻看之後慢慢也懂了一些,這對他處理醫用魔藥訂單還是挺有説明的,所以他的當季魔藥才效果這麼好。

  但對於心臟這涉及生命來源的深層秘密,無論對巫師還是麻瓜都是很棘手的問題,正如阿德貝?沃夫林《魔法基本規則》第一條所說:隨意篡改最深層次的秘密——生命的來源,自我的精髓——必須準備承擔最極端和最危險的後果。

  就在這一閃而過的談論之間,斯內普立刻想到了今早些時候發生的事情。

  「洋地黃」斯內普默默的念道,羅伯特醫生對這個草也是知道一點的,他就中毒性測試以及相關問題開始發表他獨到的看法。

  「聊天」快結束的時候,醫生表示他很高興現在還能有人耐心的和老人家聊天,真是難能可貴的品質。然後才真正顯出了他另外一個來此的「高尚目的」,為了回報聊天,他要給咱們「小夥子一般健康的斯普蒂莫斯」「順便」體檢一下,真的是非常順便的免費體檢,畢竟醫生是主動上門來的。特別是利塞爾小姐好心的對他說過:醫生,你知道對於一個日常肉類攝入偏多的中年人來說,總是會出現一些小問題,我們最好及時預防及時發現。

  最後當絮絮叨叨的老羅伯特離開的時候,斯內普的思緒終於明朗起來,他濾過一件件最近發生的事情,發現了一種可能性並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他希望自己的猜想並不是真的,因為他沒預計到副作用會出現的這麼早。如果真是他想的那種可能性,那麼他應該還有一種草葉和一瓶魔藥調解劑被一起拿走了。

  一關上大門,斯內普就迅速回到地下室查看,果然,儲藏室櫃子裡的情況正如他所預料。歎了口氣,也許現在看來波特的到來還有點用處了。

悠于 2017-10-10 20:34

第 6 章

  酒館是每個小鎮最熱鬧的地方,是收集素材和聽故事的最佳去處。有時候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坐在那裡,就能聽到很多有意思的對話。而在所有各種形式的交談中,最重要的其實是去理解對方沒有說出的言語。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逛遍了大部分地區後,除了教堂裡的那副人像畫,周圍再沒有什麼引起哈利特別注意的東西了,於是他又去了那教堂。有一回正巧有位神父主動上前和他攀談,說及這裡的教堂及裝飾,令他吃驚又覺得意料之中的是利塞爾幫忙翻修過這裡的一部分壁畫。不過利塞爾特別提出只負責風景和裝飾部分的繪畫,委婉的拒絕為外面的人物畫像修復。不過接下來的部分就是哈利覺得必有蹊蹺的部分:那副引起了他注意的畫像是這裡唯一出自利塞爾之手的人物畫像。

  據神父說內堂的那些畫像都是對教堂有過資助或者幫助的人。有一些畫在他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掛在牆上了。他自豪的介紹了主要的幾位人物,而哈利好奇的那幅畫畫的是已故的凱恩爵士,他家族在這裡有過資產,但爵士本人年輕時並不曾在這裡成長,直到晚年的時候才回來。他是教堂的捐助人,尤其主要資助著由教堂庇護的孤兒院。

  說到這裡這位神父比較含糊,尤其當哈利突然追問他,為什麼利塞爾既然畫了這副畫像卻不為外面的人物壁畫做修復。從畫風上來看,並非是能力問題,她的人像畫更加靈動傳神,真實豐富。尤其當哈利暗自和霍格華茲的那種魔法畫像比較後,能看出這幅畫像有種不同於旁邊平面畫像的真實感。而且如果你能盯著它看上幾個小時,就會感受到它在自動調整折射光線,讓主角面容永遠處在最佳的表現條件下。當然哈利並沒有盯著那麼久他只是用魔法實驗性的改變了光線的路徑。

  神父的語氣越來越吞吞吐吐含糊其辭起來,也有意把哈利引導離開。他頗有微詞的說:爵士本人和他的一些朋友都不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教友只是對教堂有恩惠,比如利塞爾。這副爵士肖像是利塞爾很早以前送給爵士的禮物,爵士認定這是把他畫的最好的一幅畫,適合和其他資助人掛在一起的畫。然後神父並不想再多說。哈利也覺得幸好他沒有挑明自己也不信教,他假裝「禱告」後,表現的特別慷慨的給出了自己的「捐獻」。

  在他返回樹麻雀的時候,哈利心裡零星形成了一點猜想。他和查理斯打了招呼點了一杯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坐在酒吧角落裡拿著紙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首先畫像是利塞爾畫的,正是對於光線處理的魔法才讓凱恩爵士那麼滿意,所以利塞爾必定是知道魔法的,再加上他現在是和斯內普在一起的。

  那麼下面假設,如果利塞爾不是巫師,畫像上對光線處理的小魔法也不是她本人完成的。確實有一些魔法可以起到障眼法的效果,她可以讓斯內普代為施加,也能起到讓畫像超乎想像的效果。」

  「你的茶哈利。」

  茶剛上來的時候他正寫下這段想法,他都沒來得及抬起頭:「謝謝。」

  「又有了新奇的見聞要寫在日記裡了哈利?」下午來了幾位熟客,查理斯忙著招呼別人,這才看見哈利在奮筆疾書。

  「嗯只是剛有點想法,就想要趕緊寫下來。」哈利說,接著他意外的發現接待客人和端茶的平時應該是查理斯夫人。

  「下午沒什麼客人艾利就進城去了。這就是女人啊。」艾利就是查理斯夫人,查理斯先生笑呵呵的說,對哈利眨眼睛意思是:小夥子你以後就懂了。然後就被那些熟客叫走了。哈利也沖著他們舉了舉杯子。

  突然那些人手裡啤酒瓶上一組無意義的數字讓他聯想起了他在畫框右下角看到的標注時間。這讓他立刻否定了斯內普幫忙施咒語的想法。那時間和斯內普留在霍格華茲是重複的,也是他剛上四年級的時候,這兩天這個鎮上顯然除了他再沒有第三個巫師了。他痛快的劃掉第一個假設。

  接著他寫到:

  「如果假設利塞爾是巫師,那麼不信教、能夠畫出這種帶小魔法的畫像,很容易解釋的通。因為巫師那種會動的畫像要求在作畫的過程中,每次用筆同時傾注魔力,就如同魔藥製作。而且這幾天不管是利塞爾還是斯內普他都從來沒有再『碰見過』,他好像一想起來要去找這兩個人就突然發現自己又有了新想法和想要去參觀的地方。混淆咒!」他重重的寫出自己的新想法,同時狠狠的加上了底線。

  這樣看來利塞爾也是巫師的假設已經接近成立了。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利塞爾為什麼拒絕修復教堂大廳的人物畫像。從作品來看她並不存在畫風技術問題,即使她是巫師也完全可以答應,只需要控制不用魔力作畫就行。拒絕畫人像反而讓人產生其他懷疑和猜想。這樣他的假設看似又缺乏了充分條件。」

  哈利翻來覆去塗塗寫寫,但是沒有了更多的新的資訊和資訊。茶也已經見底,哈利這才抬起頭,發現查理斯先生皺著眉頭在接聽電話,看起來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他放下手邊的東西,走了過去。

  「出了什麼事情麼,查理斯先生?」

  「是艾利,她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交通事故。電話裡說的太不清楚了。」查理斯放下電話,緊張的搓著雙手,張望著外面零星的客人,估摸著是讓其中幾個熟人照看一下酒吧還是拜託別人去現場看看。

  「查理斯夫人現在怎麼樣,是否有受傷?您要是想要過去看看,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在這裡先招呼著,我以前在酒吧也打過工。」哈利關切的說。他確實有在酒吧和餐廳裡面打過工,旅途開銷很多都是來自他每到一個地方打些零工賺來的,他做過采果工,服務員還有泳池救生員呢。

  查理斯先生立刻就同意了,他們夫妻倆一直對哈利印象就很不錯,拿起一件外套他就急衝衝的離開了。

  哈利把他的東西收拾起來,站到吧台裡面,查理斯先生把之前收起來的杯子都攏在池子裡還沒有洗,哈利又看了看外面的客人,估摸著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點單,他走過去利索的開始清洗。處理事故的過程肯定會很麻煩而緩慢,不管是魔法界還是麻瓜世界,填表敘述等等一套手續,沒有半天完不成。一會到了晚餐供應的時候這些就更來不及清洗了。而且他也想過要在這裡打工好暫時留下來,這剛好是個機會。

  「您好,查理斯夫婦進城去了,我是新來的服務員,服務若有不周請多包含。」哈利耐心的對好奇的客人們解釋著,隨著晚餐時間的到來客人越發多了起來,尤其到了晚上是這裡一天當中生意最好的時段,小鎮裡的人們都喜歡晚飯後出來喝一杯。

  對哈利來說服務業也算得心應手,雖然來自小時候的心酸經歷,但是客人們對今晚的晚餐好評還是不容低估的。他偶爾穿梭在客人們中間,或站在吧台後面擦著酒杯聽著、看著各樣的人們聊天,打趣和講述自己的經歷。

  突然哈利驚異的看見斯內普用那種洞悉一切的眼神先是出現在了玻璃窗後面,然後他典型的鷹鉤鼻子從門縫中間「戳」了進來。

  「斯普蒂莫斯!」聊天中有人也看見了他。斯內普對叫他的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他直接向著哈利所在的吧台走來。

  「怎麼沒見利塞爾,就我所知,你可不是那種需要偷跑出來才能喝一杯的人。因為比起利塞爾看住你,你更喜歡看住咱們的利塞爾,啊哈哈。」那人還在斯內普身後打趣他。

  「喝你的黑啤去,文森特。而且利塞爾不是咱們的。」

  「瞧瞧瞧瞧,沒喝就開始酸了。哈哈哈」

  然後斯內普突然對著哈利低聲說「我和他一起搭檔過一個工程。他是做木製品的,人品還行就是比較大嘴巴。」哈利眼睛都瞪得的和銅鈴一樣大了,斯內普這是幹啥,躲了他幾天突然出現還給他解釋這個。

  「你這是在這裡做服務生了?」

  哈利解釋他是臨時工,查理斯夫婦下午突發狀況。

  「那就給我一杯生啤。我是來找你的,等你下班談。」說完他就坐到角落,就是下午哈利坐過的位子,離吧台不遠,離人群卻有些距離。

  哈利雖然有點忐忑不安,如芒在背,但當他聽到另外一邊對話的時候他全然只顧津津有味的聽剛才那人談論起塞普蒂莫斯「那個脾氣冷淡但手藝了得的傢伙」。

  「他的油漆都是自己調製的?」

  「是的,據說是利塞爾父親教他的,但他改進了效果更好。利塞爾畫畫的顏料也是他做的。」

  哈利覺得這人收廣告費了吧。

  「藝術世家?」

  「不是,聽說利塞爾救過他的命,他是北邊人。」那人偷偷看了一眼斯內普,看斯內普沒有在意他這邊才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然後又故意提高了聲音「誰想那傢伙從此深得藝術美人的眷顧!是吧,塞普蒂莫斯!死心塌地!」

  「文森特你一喝多就多事的跟鄰村大媽一樣了。去聊別人去。或者談談你那次喝多以後對著雕像表白還要揚言裸奔的後續?」斯內普不鹹不淡的說。周圍人爆笑了起來,不知道是打趣斯內普被美人眷顧還是笑文森特每次都酒後瘋亂。

  看來其中幾位和斯內普確有多次攀談,難道那個傢伙也會偶爾來喝一杯?不過利塞爾救了斯內普的命這事,莫非就是他被納吉尼咬傷後被救到了這裡?哈利肯定了他下午推論,能在那種情況下救走斯內普,利塞爾一定也是巫師或者至少和巫師界有聯繫。                    


第 7 章

  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有多深,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所有的刁難。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等查理斯夫婦回來的時候酒吧裡的客人已經陸續開始離開,查理斯夫人腳腕有些輕微的扭傷,但右胳膊卻沒有那麼幸運已經打上了石膏,被查理斯先生扶著回家休息。在查理斯先生看來,在他離開的時間裡哈利把他的酒吧打理的相當不錯,特別是查理斯夫人現在不能完全承擔店裡的工作了,他非常希望哈利能留下幫忙。

  哈利在和查理斯先生交談的時候,坐在角落裡的斯內普也算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和查理斯夫婦比較熟稔,夫妻倆的熱情在這裡很得人心,包括利塞爾,她也曾帶著他一起來這裡吃晚飯或者消磨時光。斯內普和哈利悄悄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從酒吧正門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真的走遠,而是繞了一圈後,趁著四周無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溜進了哈利住在三樓的旅社裡。

  哈利沒多久就和查理斯先生談好了工作,工資不高但他在這裡的食宿可以全部免費。因為這裡本就是個不算大的鎮子,基本不會有過多的客人光顧。哈利白天只需要負責午餐供應,晚上負責一下酒吧招待就行了。而且從今天短暫的表現來看這兩樣對他都是得心應手的事情。特別是餐點似乎好評不斷,即使哈利不主動要求幫忙,查理斯先生也有讓他留此的想法。

  「我清楚的記得有些人早些時候還說對於自己的職業頗為猶豫,但從剛才的情勢來看,你對這一行業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麼。」斯內普坐在哈利房間裡距離窗戶最近的一張扶手椅裡,一半隱藏在房間昏暗燈光的陰影裡,哈利剛推門進來他就突然說話,即使哈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也著實是被驚了一下。真是有種其實是他錯進了斯內普房間的感覺。

  「其實這沒什麼新鮮的,我一路上的旅費也是靠著打零工攢的。」哈利穩了一下,故作鎮定的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裡,把從樓下特意給他端上來的一杯生啤擺在斯內普面前的方桌上,他今晚酒量了得。斯內普點點頭算是禮貌的在道謝。

  「我以為救世主從不缺錢。你畢業以後幹了什麼能把自己的金庫敗光了?所以說你並不是單單在旅行而是在全世界奔走找工作?」斯內普卷著嘴角,幸災樂禍。

  哈利知道斯內普不是故意在挖苦他,但還是不太高興,他抱起胳膊,「我以為你不是來關心我的金錢和職業問題的,而且我從來也不是什麼敗家闊少爺,救世主是丟命的職業不是用來賺錢的職業。而且如果那是職業我早希望辭職。」

  斯內普收起了他惹人討厭的表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該用過去說事。我只是沒想到你的旅行方式是這樣的。你變的我不認識了,我承認我從沒有真正的認真的去認識你,也許我已經連這個世界都不認識了。」

  這算是斯內普間接的緩和,於是哈利也不再那麼緊繃,他歎了口氣,放下了胳膊,「鑒於我們以前的形勢,確實不能,正如您所說那都是過去了。我現在並不是錢的問題,如果只是花錢去旅行那麼只能夠看看風景,逛逛街道,但如果你能在一個地方停留一段時間你會看到更多不一樣的東西,這些都是只顧計算路途旅行所感受不到的。而通過這種方式我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在他們眼中我可以只是四處打工討生活的年輕人,可以被平等的對話。」

  斯內普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有些詫異,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至少在哈利看來他對此只是顯得比一般談話時候更多了點停頓。「平等對話,這可以理解。」

  「所以先生如果你又是來確認叮囑我不去打擾你在此地的生活的,那你盡可以放心,就這幾天來看我確實沒有表現出認識你或者登門拜訪的舉動。」

  「這我知道,你身上有追蹤咒,但我並不是為此而來的。怎麼,安逸日子過久了,你警惕性都下降了?」斯內普語氣輕快,不像他以前的嚴厲,也不同于他慣常喜歡諷刺,更完全沒有冷峻和惡毒。

  哈利首先非常驚訝斯內普會主動聯繫他,其次關於追蹤咒,他確信不是他警惕性的問題,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魔法界的人接觸了,自從完成了傲羅訓練,他絕對確信能給他用追蹤咒還不被他發現的只能是這種教授級別的人了。但令他驚訝的是居然他又一次想錯了,不是斯內普而是利塞爾用的改良過的追蹤咒,附帶了類似混淆和驅逐咒的效果,所以不僅哈利不會主動接觸他們,還經常一想計畫他們就自動被別的事情打擾。果然和斯內普有關的事情都會你超出預期。

  「合起來你的下巴,波特。是的,利塞爾也是巫師。你確實是需要通過旅遊走出咱們那個封閉的魔法圈子來見見世面,霍格華茲是英國的魔法學校,但不是唯一一所魔法學校,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去一所學校上學的。」

  哈利無需掩飾的收起驚詫的表情,原來他下午的推測還是有點沾邊的,利塞爾是學藝術魔法的,就如同那些魔法畫像都是專業的魔法畫師畫的,也如校長辦公室那些老校長的畫像都是著名的畫師所畫。霍格華茲是基礎的專業魔法教育學校,而音樂、藝術甚至戲劇這些專業的魔法進修都是有另外學院的。

  「我無意打探您,先生。但我剛好有一個小問題想問,就是關於那個教堂的畫像的。」

  「我想我們巫師不信教,而信梅林這個常識你還是知道的。難道你沒注意到教堂大廳那些人物肖像畫的都是聖經裡的故事,我們對那個教堂並不負有責任。」斯內普回答。

  「那凱恩爵士的畫像呢?我聽說那是利塞爾畫的,雖然人像不會動但那畫像是自帶魔法的。」哈利追問。

  斯內普眼光變的有些閃爍,哈利分辨不出他眼裡對他的發現是驚訝還是讚賞,因為他從來看不懂斯內普深奧的眼神思緒。他看起來沒有回答哈利追問的意思,反而像是哈利這一句提醒了他什麼似的「凱恩爵士也許和這事確實有點關係。」

  「什麼意思先生?什麼事情?」

  「我想在傲羅訓練的時候,你已經學過了魔法檢測了,拿出你的魔杖波特,對我進行測試然後你就知道了。」

  哈利沒有猶豫立刻釋放了相應的魔咒,結果發現斯內普現在的魔力根本大大不如從前,但卻不像一般魔力受損後永久無法修復的感覺。另外就是斯內普現在沒有了魔杖,經過提醒哈利才想起來斯內普消失在尖叫屋棚以後,只留下魔杖,所以大家才確定以為他死了,現在他的魔杖被放在魔法部戰爭英雄紀念館裡展示。

  「這和納吉尼,還有伏…黑魔王消失那事有關嗎?這是您活下來的代價?那個文森特說利塞爾救了您?」

  斯內普點點頭認可又否定他:「沒關係你可以說那個詞,我確實當時差點死在納吉尼毒牙之下,但並不是利塞爾那次救的我,她在很久以前救過我,那時我大概和你現在一樣大。我現在猜想這是間接使我這次倖存下來的真正原因。」斯內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告訴哈利多少故事,若要一個格蘭芬多去給你幫忙那麼你的故事就得讓他們好奇還要突出「正義之情」。

  「第一天你問我我怎麼活下來,我沒有回答你,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你是否還記得那時候我把記憶都給了你,我認為自己之後確實已經死了。」

  哈利有些愧疚「對不起教授,要是我當時沒有那麼衝動,要是我…」

  斯內普打斷了哈利的道歉「不我不是要說這個,你當時做的很好至少你看了我給你的東西而選擇信任我,你結束了那一切這就夠了。我也不知道是誰把我的『屍體』從霍格華茲帶走的,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確切的說是在幾十公里以外凱恩爵士的府邸,而且那裡沒有一個人。但我確信我並不認識此人,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凱恩爵士畫像上的日期,他那時已經去世有多年了。我活下來了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只是損失了一半魔力。」

  「可是利塞爾一定認識凱恩爵士,那幅畫像!」哈利插言,這驚奇的經歷簡直令他重回過去,和羅恩一起冒險,和赫敏一起推理,他緊張的向前探著身子想知道更多。

  「是的,我也想過這種可能,但當我回來的時候利塞爾並沒有在這個鎮上,我在這裡足足等了兩個月她才回來,她說她在巴黎有畫展才結束歸來,見到我更是特別的驚訝,而且對我和戰爭的事情並未知道更多。我以為她也是因為戰爭和很多隱居的巫師一樣並沒有再和魔法界有聯繫,直到最近我越來越發現並不是這樣。」

  斯內普說完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半天沒有說話。而哈利也不敢貿然打擾,他今天推翻了他之前的推測,以為這裡曾經上演過電影裡經典的「美人救英雄」的橋段,結果「美人」是救過「英雄」但那是在很多年前。而這次,哈利腦補著斯內普一人在空蕩蕩的大宅子裡醒來,屋主早幾年就死了,無從知曉自己怎麼被救的,徒留了性命卻少了魔力,沒有了「浪漫」的故事情節,卻多了些偵探小說裡的驚魂和恐慌。但現在斯內普來找他說起此事,必定是有了新的線索。

  接著斯內普說起了一件讓他現在想起來才開始懷疑的起因事件:「我們曾經遇到過一次逃亡中的食死徒無意的襲擊,我沒有魔杖,無杖魔法又太耗費魔力,幸好只是兩個不是很強大的邊緣分子,足夠利塞爾一人對付。但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死亡咒語的,於是這項工作是我接手的。那時候我使用的是利塞爾的魔杖,我倆一起施的咒語。」

  斯內普說完那兩個食死徒的名字哈利就有了印象,他當傲羅的時候正是逮捕和審訊期間,這兩個食死徒因為是伏地魔復活之後新加入而且地位比較低,跑的比較快,消失了很久最後卻被發現成了死屍在麻瓜的警察局,兩人本來就沒什麼名氣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原來是被斯內普在這裡解決了。現在哈利也注意到了重點,斯內普說他倆一起施咒而且用的是一根魔杖。

  「正如你所想,我可以和利塞爾共用一根魔杖,這不同於魔杖因服從而轉換主人,而是好像我本來也是它的主人一樣。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很多年前利塞爾用了特殊的方法救過我,現在我發現並沒有這麼簡單。現在我的魔力在上升,特別是最近更明顯但並又不是所謂的魔力恢復。所以如果你確實如你所說想要做點什麼當作還我『恩情』(斯內普對這個詞特別的不屑,他就差面帶噁心了),就幫我調查這件事,調查利塞爾。                    


第 8 章

  在日光與黑暗的界限中,夜幕悄然降臨。人們放下手頭的工作,擁抱這純淨的時刻。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魔杖是很精妙的東西,製作魔杖也是一脈相傳,由專門的家族負責比如奧利班德,他們與魔杖之間甚至有著特殊感應,而除了他們一般再也沒人能夠知曉更深層的奧秘。甚至是伏地魔對於老魔杖的追求也是去逼問奧利班德。

  說起兩人能共用一根魔杖的這件事確實並不多見,正如奧利班德會對每個首次去買魔杖的小巫師一本正經又神秘兮兮說:「是魔杖在選擇巫師。」通常一個巫師一生也只會使用一根魔杖,因為魔杖的屬性和人的性格是一樣的,它不但只忠於自己的主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還會標注出主人的性格缺陷:山梨囉嗦,栗木懶,白蠟固執,榛木嬌。接骨木的魔杖,永不興旺。更甚還有個關於魔杖的古老迷信:他的魔杖是橡木,她的是冬青,兩相結合必定不幸。

  哈利聽完斯內普的敘述頓時覺得自己即使在魔法界活了這麼多年可以依舊不能瞭解魔法和與魔法有關之類的事物,這種「神奇」的存在。

  「可是,為什麼你要我來調查?我掌握的情況遠不如你,或者我根本沒掌握任何情況除了你剛說的,這又要我從哪裡調查呢?。」

  哈利困惑的說,再說了就憑他被施加了改良的追蹤咒還一直不自知這點,他也沒有能力去調查這個能力顯然在他之上的女巫啊。

  「我只是從平時的細節形成了一個初步的猜測,我需要你找機會幫我驗證。你只要配合我或者我們偶爾會需要用到複方湯劑。正如你剛才檢測的結果,有些咒語是我不能獨立完成的,我需要你用魔法去試探她,就是你剛檢測我的那樣,施咒語查看她目前的魔力。」斯內普快速的解釋,同時他拉過一側的窗簾像外張望了一下。外面已經被夜幕的黑暗完全包裹了,很遠的地方亮起了路燈,但窗戶附近所能看見範圍內的幾盞路燈都沒有亮起來,看來是之前被斯內普全弄滅了。

  「你懷疑她的魔力也出現了問題?因為她之前給我用的改良追蹤咒?」

  就剛才的三言兩語,給他的印象顯然是她的魔力應該和斯內普正常的時候不相上下,同樣是強大的巫師,尤其她這一手斯內普都稱讚的改良追蹤咒,這要是他倆都又在增長魔力,她難道要和伏地魔比肩了?!

  哈利開始緊張的來回揉著手裡的杯子,他雖然經常也被人認可魔力強大,但就從眼前這兩人的關係來看一定都是屬於魔力充沛兼魔法施用和控制技巧強大的類型,他雖然也經歷了戰爭和傲羅訓練,但這事可比任何一次考驗都讓他覺得深不可測,直接「送命暴露不及格」。但接著斯內普的話讓他大跌眼鏡。

  「我能確定我倆的魔力最近都在變化,但我更偏向她在減弱而且最好的結果是魔力完全消失。」

  最好的結果是完全消失?還有比這更壞的?只是對於損失魔力就已經感覺像斷手斷腳了,哈利握著杯子不知道該怎麼想了。

  「所以,我需要你用咒語確定。剩下的我有機會再給你慢慢解釋。就我所知明天她要去帕羅山谷寫生,得到結果之後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找我。這個,念完後燒毀。」說完斯內普就迅速站起來,把一個巴掌大小的紙條塞進了哈利的手裡,還沒等哈利反應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等哈利回神爬在窗戶上看的時候,斯內普已經走出了黑暗,在路燈下逐漸拉長了身影。

  哈利一下坐進了椅子裡,他展開那張紙片,上面是一條如尼文的咒語,細長的字跡應該來自斯內普,他六年級看了半學期這種字體當然是來自混血王子的筆記。這個咒語的作用如同哈利第一次去格裡莫廣場12號穆迪給他看的那種,只不過這個稍微簡單一點,因為如果直接解開利塞爾的追蹤咒對方就會知道。哈利默默念完然後用魔杖一點,紙片就自動燃燒起來連同灰燼一起消散在了空中。看著自己的魔杖,他是不是可以假定他現在又出現了新的職業,就是麻瓜小說中的私家偵探?而且他已經被授權雇傭了?但最頭疼的就是他要怎麼去用咒語。

  斯內普趁著夜幕低垂「溜」回家,雖說是溜,但他可不會這麼稱呼自己的行為是偷偷摸摸,尤其在看到利塞爾的畫室還亮著燈。他大大方方而且大搖大擺的「翻過」圍欄繞到後院,一抬手把投射在屋裡的他的影子幻化掉,替換以他本人,就好像他一直坐在這裡看書從未離開過一般。

  半晌他又聽見利塞爾在潑畫或者是在用松節油「洗畫」,他歎了口氣,自從他用監聽咒探測以來這幾天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利塞爾以前作畫很少出現畫完又全部洗掉的情況,即使不滿意也不會大面積的毀掉。而且更不會連續一周拿不出一副作品構架來找他「品評」。而她畫廊合夥人來信好幾天沒出現在他們的餐桌上了。他合上裝樣子的書,站起來走向屋裡。

  「利塞爾,我記得有人曾提醒我說咱們有盆絲蘭最近晚上要開花了,讓我不要錯過好一起欣賞。如今這美景是要我獨佔了嗎?」

  他先象徵性的在門上敲了一下,然後就推開了利塞爾在家裡的畫室。利塞爾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畫布前,被潑過的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風景,半粘稠的油彩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的下滲。地上也零星的散落著畫筆和顏料板,四周則是好幾副不成形的畫作。斯內普的心停跳了一拍,不是因為他的「藝術美人」或者這種難得淩亂的氣氛,而是利塞爾的背影,那種散發著無助又失落的背影,他無聲的歎了口氣走過去,希望這只是自己一瞬間的錯覺。

  利塞爾聽見斯內普向她走了過來,下手中的畫作,轉身的一瞬間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眼裡只剩下如同往日一樣的平靜,甚至在對上斯內普的黑眸時只是溫溫淡淡,還有對他要獨佔美景的不滿。

  「當然不!那盆絲蘭可是我『侍候』的成果,再說了我可知道你就是多半為了絲蘭蛾才會說要一起觀賞呢。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個沒有情趣的遲鈍男,一心只會愛魔藥和魔藥材料。」

  斯內普不可置否,只是像想到什麼一樣,嘴角噙起一抹消不去的笑容。等著她換掉佈滿顏料的衣服,然後順勢幫她把作畫時帶的綁頭髮的發帶也取了下來。她那打著卷的秀髮輕輕繞過他的手掌,瞬間在手指間散落展開,然後帶著留戀從他指縫溜出。他緩緩的開口道:

  「就目前來,你本人則確確實實給我當過魔藥和魔藥材料。那麼現在,可否請你指導我這個遲鈍男去開發一下賞花的新情趣。在這美妙的夜幕中,在我們可愛的花園裡。」斯內普盯著她的眼睛,一邊俯身靠近她的耳朵,一邊從她的頭髮裡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後讓它們緩緩向下,用拇指擦拭她臉頰一側殘留的一滴淡淡的色彩。

  頓時,緋紅色被利塞爾染上了臉頰,染透了耳尖。斯內普偶爾的過於溫柔和那根本不算調情的情話總是別樣的溫情和讓人羞澀,尤其那句陳述事實卻一語雙關的話語:她是他的魔藥。利塞爾什麼也顧不上說,只來得及點點頭就被斯內普牽著手拉走了。

  那株他倆談論的中心主角絲蘭,在園中已經靜靜的舒展盛開。劍一般的葉叢中孤傲的獨立著一支花莖,花莖上掛著一串串潔白鈴鐺般的花朵,好像只要有風刮過它們便會一起叮噹作響。斯內普和利塞爾並肩而坐,花間香氣徐徐縈繞。這讓斯內普想起那年他差點死掉時被利塞爾「撿」回來的夜晚。那時他以食死徒的身份在逃避追捕,受了重傷根本不知道自己幻影移行到了哪裡,雖然記憶裡畫面模糊,但仍讓他保留著她心跳的聲音還有那種混合著淡淡花香的顏料味,那是他前半生第一次嘗到安全的滋味。

  綻放的絲蘭花中慢慢破繭而出幾隻小小的絲蘭蛾,晃晃悠悠的爬在花蕊之間,花香正濃。

  「絲蘭花,風兒帶不起它那粘粘的花粉,蜜蜂也對它的芳蕊沒有興趣,只有特定的絲蘭蛾才能幫它傳粉。而絲蘭蛾也產生于絲蘭花中,沒有別的寄主,只食絲蘭的種子,否則寧願餓死。絲蘭開花供養絲蘭蛾,絲蘭蛾幫它傳粉再次進入生命的迴圈,相依相存,年復一年,周而復始。」斯內普開口平淡的就像講課,他今晚好像是說話最多的那個。

  利塞爾卻對此沒有說話,她知道斯內普想說的、想問的並不是簡單的表面問題,如斯內普這般敏感的人,又怎能沒看出她繪畫的問題並不是沒有創作靈感或單純不滿意,而是魔力輸出的斷澀,讓她連線條的連貫感都開始無法掌控。但她一點都不能透露,只能緊握著斯內普的手,傳遞著相同的心跳。正是那多年以前利塞爾對斯內普性命的救助,讓他倆現在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如同這絲蘭和它的絲蘭蛾般「共生」,但如今卻可能並不能如它們一樣長久了,即使這也是利塞爾不願看到的情況,但她從未後悔。

  「你的新顏料我已經幫你調好了,我記得你好久沒有去帕羅山谷了,今天那裡下了一場大雨。你曾稱那地方是你的繆斯女神居住地,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走走。」斯內普看著她,她眼裡的堅韌一如當年,卻更讓他近迫不起來。很早他就知道他倆本是一類人,下定決心背負的再痛苦也不讓對方知道。而他只能借這絲蘭花的故事告訴她,他們能夠一直這樣相依相存。即使她不說他也會找到自己的辦法。                    


第 9 章

  雖然未來不可知,但我們都以為人生的劇本應該有漫長的時間足以書寫,又因為存著這樣僥倖的心理,不知不覺便揮霍了許多一逝不返的當下,成為一個又一個哀愁的面貌。我們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抗議命運的不公也無濟於事,唯一能做的,只有將跌宕起伏的人生變成動人的故事。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最終利塞爾「接受」了斯內普的提議,不過她沒有帶畫板也沒有帶任何紙和筆,更沒有讓斯內普的陪伴,一個人漫步山林。剛淋過雨水的草間蠢蠢欲動的萌發出零星的菌類,暫居土間的昆蟲們舒展著筋骨爬向陽光。利塞爾越過山坡沿著小路向前,停駐在山澗的泉水邊。她深深的呼吸著濃郁的水汽和濕潤的青草味道,四周濃郁的色彩撲面而來,但卻吹不散濃郁的思緒。

  半晌她臨石而坐,從口袋拿出一封折疊整齊的信件,從封面的郵票和新蓋的郵戳來看,是來自海峽對岸的藝術之都巴黎。這是一封不算長的私人通信的信件,她已經看過那上面的內容,卻已拖延兩天沒有回復了。

  「我的維斯珀耳(Vesper),」信上這麼寫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激動,當我得到你終於願意把下次畫展放在我鄙陋的藝術長廊的消息(儘管竟然是從別人那裡被告知)。我知道你一定正嗤笑我總情緒激動,天可憐見,我由你而倍感喜悅。因而我提前來信,是為這個不情之請,以我個人的名義邀請你不僅帶來你畫展的核心作品更請親當天臨畫展,你知道在這裡你傾慕者眾多。更何況自我們短暫的學習期結束後,從此被英吉利海峽相隔再無見面。你總以作品擄獲我們,本人卻深藏英倫,難得天賜我這次機會,看在昔日你我友情之上請務必答應。隨信附上我用你畫作設計的推廣明信片。稍後發出展覽的正式邀請函。」

  信上的字跡圓潤細膩,信紙的設計也透露著優雅和別致,落款處的簽名更是洋洋灑灑:「永遠忠於你的艾斯維爾里昂」

  利塞爾歎了口氣折起信紙,她確實很久沒有和艾斯維爾聯繫過了,他們是在一次法國學習和交流研修會上認識的。艾斯維爾里昂是個很健談的法國人,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法國影星讓•杜雅爾丹的更年輕版。她還記得他聊起藝術暢想來能說整整一個晚上完全不想睡覺。

  那時他倆的關係有逐漸拉近的趨勢,如果不是利塞爾在刻意保持距離,畢竟法國人總是很浪漫,藝術家們更是火花四濺。她並沒有想在麻瓜藝術界發展,僅僅是去交流,在藝術方面麻瓜界發展迅速表達自由大膽,而巫師界更看重給巫師們畫畫像,很少以個人另類獨創成就出名。

  正如博伊斯所說:「我們畫像世家正如奧利班德家族的魔杖生意是循規蹈矩的,退居幕後的,不過我們要更加低調和中肯。」

  後來特別是因為斯內普回來了,她幾乎沒有再去過法國,只是聽說艾斯維爾里昂去了美國發展。如果不是因為她對自己魔力衰退的預計,然後開始逐漸轉向麻瓜藝術界包括畫展和收藏界,恐怕他們很難會再有聯繫。

  從信封裡倒出那張明信片,是不久之前的一次畫作,多彩而變換的線條詔示著作者明快的心情,那時也正是斯內普「意外」回來後他們定居時期的傑作。她想起那時候他倆愉快的日子,一起裝修房子,討論他們生活的規劃。只不過現在計畫都趕不上了新的變化。她這兩天下定決心,已經決定了要接受這次露面的邀請,至少在她未來變成啞炮前,她需要自己一直維持在麻瓜藝術界的名聲再增多一點,以確保她離開這裡後還有點經濟基礎來繼續生活。

  在她翻看信件的同時,哈利已經用了幻身咒躲在距離不遠處的灌木叢裡,他得到斯內普的消息後便提早在這裡晃悠了。只是在徘徊觀察,踟躇未敢輕易行動。

  哈利看到利塞爾在河邊逗留並掏出信件,他立刻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後就給自己的眼睛施了一個窺視咒,試圖看清信件上的字句。不過令他費勁的是由於在利塞爾背後他只能看見信上前幾句的內容,和那個奇怪的開頭尊稱。他剛剛來得及把那個陌生的名字記住,就看見利塞爾拿出了那張十分吸引人注目的明信片。

  只見利塞爾把那張明信片放在手心,手腕一彈,小小的卡紙就懸在了空中。哈利開始還以為那是一種抽象派的線條描繪手法,他曾在達利美術課本上看過畢卡索的畫作。但令他吃驚的是,那小卡紙在利塞爾修長靈活手指的指揮下開始旋轉、分散和幻化,伴隨著精靈般閃爍的星光,畫作中的線條也變換起來,從每個角度都能構成一副新的圖像,隱約中變換的景物還有在風景中出現的人像,這立刻就讓哈利聯想到了魔法照片,人們在定格前後都可以擁有一個動作。甚至如果展示的時間夠長哈利確信這將展現一個不長的動態故事情景,而他逐漸看出那畫裡有著斯內普的影子。

  正在哈利津津有味的沉迷於這樣一種,對他來說是完全全新體驗的繪畫工藝時,突然利塞爾手腕就像受到了衝擊一般垂了下來,那張明信片刷的一下如斷了線的風箏脫離掌控般直接砸向了水面,甚至連她手裡一併散落的信都已經顧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隨著湍急的溪水被帶著卷走。

  利塞爾的臉色變的煞白,剛才恬靜的表情因呼吸不暢而慌亂起來,她大口的喘息著,但能到達肺裡的空氣卻遠遠跟不上需要。每次試圖站起來但都是徒勞失敗,最終俯在了水邊。她艱難支撐著靠在石頭旁邊,一手捂著心臟的位置,另一隻手顫抖的在口袋摸索著。

  等哈利為眼前的突變反映上來時,利塞爾已經呼吸困難到眩暈了,他焦急的從灌木叢裡站起來,顧不得那麼多立刻沖了過去,畢竟作為一個格蘭芬多這算是他的本能。哈利扶住利塞爾的肩膀,焦急的呼喊起她的名字,同時抽出魔杖絞盡腦汁考慮先用哪種治療咒。

  「藥...藥...」利塞爾的手指已經拿到了口袋裡的藥瓶。她也顧不上哈利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在她眼前早已經因為缺氧模糊了視線。

  哈利迅速的接過那個顏色詭異的瓶子給她灌了下去,眨眼之間魔藥就發揮了效果,至少她看起來立刻平靜了下來,並且能夠順暢的呼吸了。哈利拿著魔杖在掂量是先用安撫咒還是斯內普教的測試咒而不產生副作用,或者怎麼同時使用不被發現。不過這些他都多慮了。當下平穩的情況也就維持了那麼一兩分鐘,利塞爾手裡的瓶子剛離開嘴邊沒多遠,她更是完全顧不上對哈利說謝謝,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到變成一種幹嘔的趨勢。

  哈利完全沒了主意,不知道這是喝魔藥的正常反映還是副作用,反正在他喝魔藥的經歷裡全都是噁心的味道從沒有好過過,於是他只好輕輕拍打利塞爾的後背期望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然後把一個小石頭變成了杯子舀起溪水給利塞爾。

  好一會過後,利塞爾感激的接過杯子,深呼吸後才開口說話:「謝謝,這很感謝,如果沒有你我還要那樣子折騰至少半個小時。現在,你可以安心把魔杖收起來了,這種情況通常沒什麼合適的咒語只能忍著讓那勁過去。你就這麼舉著是很不謹慎的行為。」

  「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否問問你這是怎麼了嗎?」哈利用利塞爾遞給他的紙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順勢坐在她對面一塊比較平坦的碎石上,聽了利塞爾的話收起魔杖,關切的問道。

  利塞爾雖然虛弱但是眼神卻並不含糊,她像是估量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多年前心臟生病留下的舊疾,剛剛的情況看著可怕但並非致命,只是咳嗽起來相較以前更厲害而已。」

  哈利點點頭,卻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說法,心臟發病起來絕對能夠致命,哈利確定她剛已經呼吸困難了。

  「你並不奇怪我是巫師?或者我可以假設你一開始就知道了?知道我是誰?」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哈利用的是陳述的口吻。

  利塞爾輕輕的笑了起來,看著哈利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完全放鬆了下來。「我開始並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你的額頭出汗了。」

  哈利大驚不過暗暗隱藏沒有失色,但為了謹慎他還是低頭用手抓了一下劉海,這才發現他擦汗的紙巾真的沾掉了他的粉底,他的閃電疤戰後已經淡了很多,而且通常用來遮擋印記他用的那種粉底是防水防脫的。而這紙巾是利塞爾剛給他的,他就連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又被擺了一道,果然傲羅訓練不適合他,哈利有點喪氣了。

  「那麼我們現在算是正式認識了對嗎,波特先生?」利塞爾慢慢恢復的臉色讓她逐漸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靜美但此刻更多了幾分精明和調侃。

  哈利雖然已經料定了斯內普讓他來探查這主意根本就會以失敗告終,但還想到是他還徹底過早暴露了自己。他只好誠懇的對自己的姓氏點點頭,不過他也要申明一下:

  「我相信既然你能直接說出我的姓氏那你也知道這在當下的意義,所以你也可以放鬆對我的警惕和防備了吧,我真的是這裡的過路人啊。」哈利說。還用了0.1秒的時間反思了一下是格蘭芬多真的獵奇心過盛這不好的習慣,還是他本身招麻煩的體質又加深了。

  為了哈利那種頗受打擊卻還要挽回自己的呆樣子,還有這種根本就是想知道更多還假裝自己路過一樣,利塞爾在心裡覺得這年輕人比以前傳聞說的有意思多了,至少比斯內普最不帶諷刺的「中肯「評價可愛不知道幾百倍了呢。

  「當然,我當然相信你,年輕人都喜歡旅遊,誰又不是呢。哈利,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哈利點點頭,利塞爾站了起來,哈利也緊跟上去扶著她,畢竟對剛才的一幕現在還記憶尤深。不過利塞爾輕輕道謝推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就像剛才她並沒有因為異樣而停下休息,他們好似在林間漫步偶然碰見,悠閒前行,神情自若。

  「走吧,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哦對了!別忘了你掉落在那邊草叢裡的筆記本。」利塞爾率先向前走,臉上堆滿了笑容,不用想也知道身後收拾好本子跟上的哈利,小懊惱小鬱悶小慌亂的樣子。                    


第 10 章

  From the poet Rumi:「Love is garden. If you can』t smell the fragrance, don』t come into the garden.」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第一次去讀一本詩集。魯米13世紀的波斯詩人,「愛是一座花園」我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句話,他就像麻瓜世界的鄧布利多,他們都是傳播愛的精神導師。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斯內普在回家的路上就有種預感,而且他通常是一個預感很准的人:巨怪波特並沒有按約定出現來找他那麼說明那傢伙一定出狀況了,他真是又高估了傲羅跟蹤技術的水準,或者他已經忘了利塞爾的反追蹤水準,畢竟當年黑魔王那事波及範圍挺廣的。

  果不其然,當他推開自家大門時就敏銳的發現了客廳裡顯眼的樹麻雀酒吧飲品,兩人份。斯內普在沙發上放下自己的外衣,順勢低頭,其中一杯飲料裡的酒精味瞬間沖進他的鼻腔,雖然酒特別淡還疑似混入大量檸檬汁企圖遮掩,但這些都是騙不過一個魔藥大師的鼻子。他毫不猶豫的端起杯子把液體通通灌進了下水道,然後徑直走向後院。

  「哦,哈利魔法畫像當然和照片原理不一樣,無論麻瓜還是巫師剛開始都不接受照相,因為傳言說照片上的影像是吸走了照相人的一部分靈魂。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啦。」利塞爾誇張的抖了一下,但沒有停下手下的畫筆。

  「而其實畫像才是真的存放了一人的靈魂?」哈利驚訝極了或者是驚嚇,那這麼說豈不是和魂器一樣了!

  「哎呀,別動坐好,繼續看左邊。」利塞爾發出指示,她好久沒有畫人物了(除了斯內普但那傢伙沒耐心主要是害羞的要命),而剛才和哈利一起並排走的時候發現這傢伙的側臉還是挺有畫點的。「當然不是靈魂啊,只是意識和思維方式和一些專業魔法處理,就像使用冥想盆之前你可以抽出你的記憶。孩子你在霍格華茲是白呆了嗎?那裡可是存儲著很多畫像啊,特別很多有名氣的巫師。」

  「哦,對成為畫像他們也只記得生前的一小部分事情。」哈利撓了撓後腦勺,轉回臉蛋,乖乖坐好。

  「是啊,這也就是不是所有的巫師都會有畫像。」利塞爾輕輕的說「除了貴族家族的族長,傳統要求,還有就是那些有過某些特殊貢獻和價值的人,保留他們的意識旨在延續知識或技術的傳承。還有就是這方面的畫師只能是專業的。」

  哈利點點頭,他立刻就想到了鄧布利多的畫像,老巫師說過他不能給他指示,因為他只是過去不是未來。然後他繼續沉默的盯著不遠處檯子上一株他沒見過的植物看。劍一般的葉叢中孤傲的獨立著一支花莖,花莖上掛著一串串的花朵卻全都垂著頭,不像開敗了但就是蔫兒了,比起旁邊那些豔麗盛開的花,一點看不出來有什麼獨特的。但根據魔法界的「定理」一般這種不普通的存在必定會比普通的存在更有「秘密」,比如他當前的情況。

  「利塞爾那你給哪個偉大或者有名氣的巫師畫過巫師畫像嗎?」哈利問。他想起教堂那個神秘的畫像,那個標注為凱恩爵士的人,他的畫像中人物不會動但確實帶有魔法,而且斯內普說被救後就出現在他的府邸。

  利塞爾開朗的笑起來,「哦,我還沒有進一步獲得那項『殊榮』,就像某種大師頭銜,這可不是那種每年都會給大家發的糖果。而且像那種被稱作『最年輕的大師』也算是百年才能一遇的,雖然我們有幸可以不用等百年就見一個。瞧,這就是所謂的Talk of the devil and he will appear.(說曹操曹操到)」

  哈利保證他聽完這話確實沒有在意識上反映過來,而是立刻被身後的聲音驚的條件反射性的站起來的,畢竟那種斯內普在魔藥課上的聲音任誰都一輩子忘不了。「先,先生。」

  「真是抱歉打擾了你們愉快的聊天呢。但我相信利塞爾小姐應該有話要對我說。」斯內普冷淡的聲音可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他抱著胳膊站在後院的門廊上,等著哈利有點眼力勁的『告辭』,不過哈利或者格蘭芬多們的反射弧通常會慢半拍。

  「塞普蒂莫斯,親愛的你今天回來早了。意料之外呢,我在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哈利,你一定記得他,真是個可愛的年輕人,他很好心的願意成為我的側臉模特呢。」和哈利就快瑟瑟發抖的樣子比起來,利塞爾表情溫和一如既往,她放下畫筆上去給了斯內普一個自然又平常的貼面問候。

  可斯內普表情卻一點沒有因此放鬆,他掃過哈利昭然若是『之後找你算帳』之意,然後停在利塞爾身上,眼神銳利的哈利都要看見了眼刀的實體,哈利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雖然完全沒有用。

  「他可真是很好心。」蠢笨的格蘭芬多,斯內普咬著字,但沒有分給哈利一眼,哈利是很想給他解釋自己不是自願之類,他很想告辭不打擾二人了等等。斯內普接著說:「那麼,我相信你們已經辛苦一個下午了,鑒於黃昏降至我們不能再耽誤人家的時間了。然後,我們來說說你的事。」

  哈利幾乎是立刻想要順著斯內普這句話馬上離開的,恨不得在斯內普進來的時候就變透明,不過他已經來不及動了,因為他被利塞爾下一句話石化然後碎裂了。

  「是的,我沒有注意時間過的這麼快呢,你知道畫畫是很耗費時間的。而且哈利已經答應留下了吃晚飯了,畢竟讓我感謝一下他下午的陪伴。」

  利塞爾不為所動,她回頭看著哈利眼神柔和但不容拒絕。哈利在斯內普冰冷的眼刀和利塞爾溫和的眼神中左右為難,冷熱不適,然後他經過微弱的察言觀色能力『分析』後顫抖的說:「那個,我是說,如果先生不反對的話。」

  確實斯內普沒有發言機會。

  「太好了,我去給咱們準備,絕對和樹麻雀的一樣好吃。你可以先和塞普蒂莫斯在這裡聊天。哈利再來杯檸檬汁吧?」利塞爾眨眨眼,哼著歌腳步輕快離開了,她當然知道斯內普要說的事,水池檯子上明晃晃的放著她剛喝的飲品罐,誰要去聽斯內普所謂酒精和心臟的關係論,而且她確實已經控制的劑量和伎倆,所以跑為上策。

  既然利塞爾已經留了哈利斯內普也就不再好說什麼,這點風度和禮儀斯萊特林還是要保持的。「坐吧。」他對著在努力削減自己存在的哈利一揮手。

  然後哈利就老老實實的開始『招供』,下午在河邊利塞爾的呼吸不暢和魔藥作用,他以為那魔藥是斯內普提供的但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確如利塞爾自己所言她的心臟存在問題,可就斯內普所知未到出現這麼嚴重的情況和依賴魔藥的程度。剩下的斯內普沒有更深入的解釋,但對於哈利提到的信和名字卻表現出高度嚴肅敏感的態度。

  「你說黃昏的星辰女神(維斯珀耳)?署名是不是里昂?」斯內普的聲音都變的緊繃了,身體前傾,就好像如果哈利現在手上抓著信他就要一把搶過去了,說不好如果真有魔杖就要發生點什麼意外事故了。

  「是的,署名嗯...是艾斯...」哈利仔細的回想但好像那時候忙亂的沒太清晰的記憶。哦,原來是黃昏之星辰,希臘神話裡黃昏的守護為夜晚帶來平靜和安靜之神,有詩句就曾寫道:「哦,維斯珀耳!你總給大家帶來好事情。」(Oh,Hesperus!Thou bringest all good things)

  「艾斯維爾里昂!」斯內普眯起眼睛危險的吐出這個名字,每個字就好像在齒間被咬碎。

  「對,對,是這個。」哈利本想高昂的贊同但立刻嗅出了空氣裡的危險信號,因為真的危險的太明顯了,於是『低調收斂又沉重』的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該死的法國男人!陰魂不散!讓我拭目以待你這回又要弄出什麼花樣來。」斯內普低沉而快速的說,他發音更像一條毒蛇在發出嘶嘶的聲音,手指尖在籐椅扶手上敲打著。他在腦海裡迅速的篩選著關於近日的信件,原來是那封印著畫廊標誌的航空郵件,他以為是利塞爾在法國正在畫展的那家發來的業務信件,看來果然是他大意了!

  「咳咳。先生您最近的魔力?」哈利假裝輕輕的咳嗽打斷了斯內普已經實體化的黑色思緒氣焰,他害怕『誤傷』,他現在真的可是斯內普先生的『隊友』啊,他是無辜的。

  斯內普收起剛剛那種抽出魔杖可以秒上戰場的氣勢,冰冷的『死亡』氣焰慢慢散去。他才變得平淡隨意的對哈利點了點頭,讓哈利『受寵若驚』的表示他今天提供情報的有用性和對他目前合適表現的認可。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個被縮小了的黑色的硬皮本子,示意哈利收起來。

  「這是利塞爾的日記和一些我的記述,複製版本,當然省略一些不必要的內容,至少讓你知道這邊事情的大概。我相信裡面能夠詳細的解答你關於她的心臟損傷、我們的魔力變化和這一切起因的問題。等你瞭解了之後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拜託你,當然是在你願意的情況下。」說完他便沒在看哈利而是轉開了臉。

  順著斯內普的目光哈利也看過去,正對著院落的廚房窗戶裡利塞爾的身影正在忙碌。因為已是斜陽只能看見她的側面輪廓,長髮被別在耳後,認真而細緻的烹飪。身後的鍋已經開始上升嫋嫋的白色水汽,哈利能想像出一種怎樣引人饑餓的香氣。

  他也許看不懂斯內普那複雜的或者從來沒有高深只有更高深的眼光,但對於他來說男人們坐在後院裡聊天,等待廚房裡化腐朽為神奇的女人們來填滿他們的胃,還有餐桌上熱鬧紛亂的氛圍,是以前只有在韋斯萊夫人家才有的光景。但今時今日,卻有著全然不同的景致和氛圍,他以前總是特別羡慕和期待在韋斯萊家這樣吃飯的場景,但當下他才真正體會到排除了那些哄鬧的混亂場面,這種淡淡的平靜的等待才最是溫情脈脈。他是否可以假設如果他出生在一個正常的三口之家是否也會是這樣的情景,或者將來他也能組建這樣屬於自己的時刻,現在他又是怎樣的只能羡慕擁有著一切的斯內普。拍拍自己的口袋,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瞭解他們的故事了。

悠于 2017-10-10 20:34

第 11 章

  在戰爭中有一件事比死亡更重要,那就是要活下去。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週末是鎮子上的休息日,查理斯夫人已經在臥室修養了好些天了,這樣的人可是一閑就會覺得悶的人,於是查理斯先生採納了哈利外出野餐的好提議。熱情的查理斯先生眨著歡快的藍眼睛打趣說哈利小子還挺懂浪漫和情調,鼓勵哈利趕緊出去抓住幾個姑娘一起,弄得哈利一陣尷尬。查理斯夫人當然也欣然接受提議而且樂不可支,就是不滿查理斯先生那不良「教唆」。她瞪著查理斯先生說:「我們的哈利熱情又勤懇,是多麼好的一個小夥子,只有足夠好的姑娘才能配的上。」弄得哈利比剛才更臉紅了。當然他們也邀請了哈利一同去野餐,這麼熱情打趣的攻勢抵得上兩個茉莉韋斯萊了,還要塞給哈利好姑娘的想法已經讓他臉紅的受不了,於是他謝絕了查理斯夫婦出去野餐的邀請,打算舒適的窩在旅館裡盡最大可能滿足他對日記本的好奇心。

  把施加了縮小咒的本子還原之後,哈利仿佛覺得他就像二年級時拿著湯姆裡德爾的魂器日記本,緊張又興奮的探索感充滿著全身。不過這不是那個空白靠吸收外界墨水的本子,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甚至不是羊皮紙質的麻瓜筆記本,但裡面的內容卻像一個旋窩一般吸引著哈利去窺探。給自己弄了些三明治和一杯熱可哥哈利打開了那黑色皮質充滿神秘的本子。

  「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只是想記錄下那段日子和那個讓我很難忘卻的人。我知道我不是個善於駕馭文字抒寫的人,我也從沒有過寫日記的習慣,畢竟我的畫布才是我最佳書寫的地方。因為我知道未來恐怕再也不會見到他,一個人的生命中會有很多人會出現然後又消失,但我卻單純的想要記住這個,記住他闖進來的那個夜晚。」

  和斯內普那種細長緊湊的字跡不同,利塞爾的字母秀氣纖細和她整個人的氣質一樣美麗,但每個回轉和收筆都乾淨俐落,溫和而不失力度。

  「如果可能就讓他成為我生命中一段不再提起的秘密。這一切都是從一輛列車開始的,我和父親到了一個對我來說新的小鎮。剛剛開始下雪的季節,車窗外,飄滿了雪花,我以為這只是我魔法繪畫高級課程的開始,但就有些事這樣發生了。」

  1980年的冬天對魔法世界來說是溫度回暖的冬天,人們沉靜在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消失的喜悅中。但對某些人來說的勝利則是對其相反陣營者的失敗,神秘人的黨羽們面臨被揭發清算和投入阿茲卡班的結局,那些當年無論自願還是被迫的追隨者們逐一接受審判,高高的卷宗堆滿了魔法部審判委員會的大廳,投機者們以有價值的證詞或貢出他人的名字而獲得減刑自保。傲羅們雖然不會像食死徒圍捕那樣的殘忍但任何涉及抓捕的行動都伴著咒傷的殘酷性,尤其「罪犯們」是從不認為不可饒恕咒已被列入禁咒的食死徒們。

  當鄧布利多在霍格莫德的秘密聯絡點找到斯內普的時候他多少也是渾身帶傷,衣著淩亂,挨著饑餓躲藏在這裡至少兩天了。蜷縮在陰暗角落的斯內普眼神空洞,他不在乎鄧布利多說過會為他作證,以間諜的名義保全他不被扔進阿茲卡班。他只記得他沿著那已經被炸毀一半的樓梯走進了滿是玻璃和傢俱碎片的房間,地上躺著的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人已經冰冷的屍體。

  「你答應過我會保護她的安全!」他的聲音瀕臨崩潰,痛不欲生。

  「莉莉和詹姆斯,他們信錯了人,西弗勒斯。就跟你一樣。」鄧布利多回答。

  他從未想像過莉莉被索命咒奪取生命的樣子,但那現實的景象入眼瞬間他就渾身冰冷,只能手足無措的沿著門旁的牆壁跌倒在地。記憶中那始終耀眼的紅色頭髮鋪散在被咒語毀壞的傢俱殘骸之中,昔日熱情溫暖的容貌只剩下慘白冰冷,仿佛也帶走了斯內普心中所有的生命力。他顫抖著爬過去抱她入懷,無聲哭泣。可縱使他有再高的溫度卻也溫暖不起死亡咒語下的冰冷。

  「但她的兒子還活著。」鄧布利多的語調在任何情況下從不會有太大的起伏。他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總是一副看透世事、掌控一切的樣子。

  「他不需要保護,黑魔王已經走了!消失了!」去看看街上人們發瘋的慶祝吧,那都是用莉莉的死亡換來的。斯內普嘶喊著。都是他偷聽的那預言帶來的災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死亡。他困擾著,既然黑魔王已經被消滅了鄧布利多為什麼還讓他躲在這個秘密聯絡點,他撕心裂肺的痛恨著,在莉莉死亡景象之下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能夠活下去的糟糕的輕浮的念頭。

  「黑魔王還會回來的。」鄧布利多堅定的說,他有力的語氣讓斯內普混亂的言語和思緒都得以停頓,「他回來的時候,那孩子將會要面臨比現在更加可怕的危險。」

  斯內普低著頭,簾子般的黑髮散落在面頰兩邊,可痛苦的表情卻怎麼也遮擋不住。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想去在意什麼黑魔王到底還會不會回來的問題,他的心和信念都已經隨著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死去而徹底的死亡了。

  「那孩子,那個男孩,他有著和她一樣的眼睛。」

  鄧布利多的話再次把他從一心求死的苦痛思緒中拉了出來,他抬起頭來。

  「如果你真的愛著她...」鄧布利多說著那壓倒駱駝最後的一根稻草,那綠色的眼睛是他一直保存在心底的秘密。

  「我答應過你,是的,任何事...」

  「那麼,西弗勒斯,活著,等待著。」鄧布利多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深色的藥水和一張四周都仿佛燒焦的小片羊皮紙,「喝了這個,然後拿著這張紙。我已經為你寫了證詞,你不需要參加出庭審判,但我需要你找到這個藏起來,當前形勢會對你的安全非常不利,等穩定了之後我會告訴你何時歸來。」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知道他只能聽從老巫師,他不過是一顆棋子,既然棋局還沒有結束他還得撐著。伸出枯瘦的手指,他一仰頭飲下了治療魔藥,收起地址,消失在幻影移行的黑色影雲中,留下鄧布利多繼續在黑暗中若有所思。

  「這個冬天對你來說將更加難熬,西弗勒斯祝你好運,雖然你從來不需要這個。」

  「雪已經連著飄了三天了仍舊沒有停下的跡象。我已經開始接觸高級顏料的選材與製作課程了,比起基本素描咒語這門課程更有意思,以前沒發現搞個顏色混合就能弄出爆炸的,據前面的臨桌說去年有個學長把他整個畫布都燒了而且火焰色彩很奇葩。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堅持要回這個鎮子來住,老房子帶有蠻大的地下室但光線超差根本不能給我做畫室,而且用門鑰匙去上課難保哪天我會用嘔吐在畫布上作畫。」

  咚,咚,咚咚咚...

  「我似乎聽見有人在敲門。這還是我來到這裡首次這麼晚有訪客,不過這個砸門聲聽起來他大概是用他的全部身體在敲門,這確實更加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利塞爾丟下手中的筆,從她二樓的小房間迅速跑下樓梯,張望她父親打開門口將要進入的訪客。

  「請問您是漢斯•休伯曼嗎?您還彈奏魯特琴嗎?」

  那人聲音低沉,利塞爾的角度還看不見他的樣貌。父親聽完他所問什麼都沒說就立刻把他拉進了屋,狠狠的關上了門還,拉上了窗簾。而那人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完這句話就直直的倒在地板上了,長長的黑袍子和黑髮上帶著雪花鋪散了一地。利塞爾看了看客廳牆上掛著的魯特琴,然後有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好奇極了。

  「父親,他是誰?」

  「利塞爾,去弄點熱水和熱湯。」他父親沒有直接解釋而是立刻扛起那倒在地上的男人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第 12 章

  人如果不能向前看,就會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因此與其憤世嫉俗斷送自己的未來,不如繼續勇敢的活下去。 我的故事就告訴世人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重生。很多人都喜歡讓我不斷講述最後的那天晚上,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獨自走向禁林。但聽故事的人是始終也不能體會到故事中人那一刻複雜的心情,這個時候我只能說:有很多人用他們的死亡在鼓勵著我。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利塞爾站在床腳看著這個在飄雪的冬夜敲響家門,現在被安放在她臥室裡另一張小床上的男人。他的父親只把那人的長靴脫下來就把他整個人都塞進了棉被裡,那人看起來慘白虛弱,就像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般一挨到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父親,他是誰?」

  利塞爾的父親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帶著她下了樓梯。

  「利塞爾,我要和你說的這件事將十分重要。你必須仔細聽好。」他拍了拍沙發,和利塞爾挨著坐在了壁爐旁邊,「那個魯特琴並不是我的。」

  利塞爾順著她父親的視線看著牆上的琴,剛搬來的時候那琴就掛在牆上了,她曾好奇的拿下來撥弄了一陣並央求父親彈奏,他從不知道他父親除了調製繪顏料和繪畫以外還有別的藝術技能。

  「那琴是這個人的外祖父的,不過這個他並不知道。」

  「他其實也不認識你,對嗎?他剛才進來問的問題也是別人告訴他的?」

  「是的。」他父親點點頭,「也許現在是時候告訴你我們搬家來這裡的理由了。」

  那是許多年以前他父親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學徒的時候,跟著導師一起外出畫畫。在許多純血家庭中普林斯家族是給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家族,不僅僅是他們家裡代代都出的魔藥大師,聖芒戈幾乎每層都有他們的畫像,而且還以莊園種植魔藥聞名。每次跟導師來為普林斯家老主人畫像的時候,利塞爾父親的被允許在花園或者魔藥園裡寫生。但這一切都始於那天他在花園深處遇見一位鬱鬱寡歡滿臉淚痕的老婦人。

  「夫人,這個送給您。」學徒走過去怯怯的遞上他精心畫好的一束鬱金香,紙上的花朵緩緩的綻放著,仿佛能聞見那淡淡的花香飄來。

  老婦人用絲綢手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表情依舊嚴肅的令人生畏,但看過那束魔法花的畫之後已經變的柔和了起來。「謝謝,年輕人。」

  原來她是一家之主普林斯先生的夫人,有一個性格乖戾的女兒,背叛了家族和麻瓜私奔了。純血的思想讓普林斯先生和女兒斷絕的關係也不准夫人去探望,好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兒過的怎麼樣,直到上個月她的女兒死了,年紀輕輕卻為了酗酒和家暴的麻瓜丈夫選擇放棄生命。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曾經能悄悄的去探望她、接濟她,不至於讓她死的如此淒涼。而這偌大的莊園也竟然沒有一個人她可以與之訴說。學徒則答應每天送老夫人一副花朵畫希望她能得到安慰。

  之後又過了一段日子,普林斯家主的畫像終於接近了尾聲,黑魔王的鐵血清洗卻才剛剛開始。利塞爾的父親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們的畫像進行到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是他父親正在學習的最後課程:注入畫主人的記憶和意識。也就在這時黑魔王的食死徒們徑直闖了進來,普林斯年邁家主的魔力顯然抵擋不住這麼多瘋子的魔咒,帶著面具和穿著黑色袍子從四面八方的黑色中顯性。在各色咒語空隙間穿梭,利塞爾的父親抱著自己導師的畫像作品跟著老夫人前往畫像密室。

  「放心這裡面是安全的,呆著裡面,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出來!」老夫人把小學徒一把推了進去,自己卻抽出魔杖,即使手已顫抖表情卻依舊堅定,她要和自己丈夫並肩站在一起,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開,這就是普林斯家女人們堅信的愛情,也是普林斯家所有人骨子裡的另類浪漫。

  小學徒一個人抱著畫像縮在門邊,他的導師是普林斯先生的老朋友自然也不會放任不管勇敢戰鬥著。分不清到底誰在尖叫,他抬手捂住耳朵,卻怎麼也擋不住耳邊不斷傳來魔咒爆炸的聲響和房屋倒塌的聲音。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小學徒貼在門上,外面一片寂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瘋狂的跳動,也許只剩下他還活著了。

  然後門被從外面打開了,一個穿著紫色月亮袍子的老巫師走了進來。他看到門外普林斯莊園一大半已經變成了廢墟,這個叫鄧布利多的巫師告訴他,他來的時候夫人只來及告知他這個一位倖存者的位置。普林斯家一直不願意加入黑魔王,食死徒既然已經達到除掉他們的目的,看見鄧布利多就紛紛離開了。

  小學徒滿臉淚水,看著家主和夫人倒在碎石中卻表情安詳,他的導師在不遠處也已經沒了呼吸。他走過去撿起那把唯一完好的魯特琴,曾經為了感謝他給普林斯夫人帶來好的心情,普林斯老先生特意為他彈奏了一曲,那天他的導師甚至還給他表演了滑稽的舞蹈,原來那些看起來嚴肅的人們也有這樣有趣的一面。如果不是老夫人恐怕他現在也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他抱著那琴跟著老巫師封閉了莊園。

  「所以,我答應以後只要遇見普林斯家的人無論怎樣我都會説明他們,盡我所能。」利塞爾的父親鄭重而認真的說。

  利塞爾抬頭看了看臥室的方向,然後轉向他的父親問道:「那,他是普林斯家的後人?可你說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是誰呢?」

  「是的,他是普林斯老夫人女兒的兒子。鄧布利多並沒有告訴他我們的事情,只是給了他這裡的地址,他因為一些事情而遇到了危險我們需要將他藏起來。」利塞爾的父親解釋道。

  「利塞爾,」還沒等利塞爾說話她父親再次鄭重而嚴肅的說道,「我要你答應我,我要你對我保證,你不會和別人說起這個人,任何人,一個字也不行,明白嗎?」

  利塞爾盯著她父親,點點頭。

  「一個人必須對自己說的話承擔責任,堅守自己作出的保證。你能答應我嗎?」

  「是的,父親,我保證。」在父親深沉而嚴厲的眼神中利塞爾的說。這人身上一定也有一個和他父親一樣天大的故事,她要靠自己去弄明白。

  利塞爾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不遠處那神秘的陌生生躺在對他來說不夠長的另一張小床上,剛剛煮的湯他一口都喝不下去,只咽下了一些熱水。父親說他太久沒有吃東西了,而且在糟糕的雪天裡連續幻影移行了至少三次以上,沒有力氣也凍的夠嗆。

  利塞爾終於還是忍不住跳下了床,站在哪裡借著一縷月亮的光亮觀察著他,黑色的長發散在枕頭上,臉色慘白的好像死屍一樣,還有那個特別有特別的高高的大鼻子。利塞爾慢慢伸出手想去探探他是否還有鼻息,就在快碰到他的時候,這人抽搐了一下,嚇的利塞爾趕緊縮回了自己的床上。她側著臉看過去,可是如果這人是個黑巫師呢,報紙上說神秘人消失,那還有什麼危險需要躲起來,除非他不是好人。但既然她對父親作了保證那就一定會遵守,她可不是12歲的小孩了,巫師的承諾是有魔力的。但她家地址是那個鄧布利多給的,他在父親的故事裡聽起來全然是正派巫師。困意慢慢襲來,利塞爾最後被迷迷糊糊的打敗睡著了。

  「第二天我起來收拾工具去上課的時候他還在睡夢中。這次我站在那裡看清了他全部的樣貌,而他的臉色終於不如昨天那樣帶著死亡的慘白了,只是他抱著左胳膊睡覺的樣子很是不安。我猜也許那裡有令他疼痛的傷口,昨天父親替他檢查說他喝了治療魔藥,但有些傷口受了凍傷和輕微感染。他應該是個很警覺的人,我起身準備離開時他睜開了眼睛,雖然滿是防備的警惕,我卻一下就被那黑色的眼仁定住了,那裡面有黑色的旋窩。早上好,我聽見自己還記得打招呼。」

  斯內普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拔出魔杖,但後來他看了周圍環境才放鬆下來,想起他長途跋涉昨晚終於到了鄧布利多給他位址的藏身處,之後太累而沒了力氣。然後他看見一個穿著明顯是校服袍子的女孩站在他的床腳,她打著卷的長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等他醒來盯著她才想起來說了句「早上好」。她顯然已經盯著他睡覺好一會了,他頗為不自在的點點頭,試著抬起胳膊坐起來,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外傷也被治療了。

  「你最好還是躺下多休息一些。」利塞爾的父親從樓下走了進來,「你已經安全了,除了給你地址的人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裡,而且你很謹慎沒有在附近留下腳印之類的。我就是漢斯,我想你們已經見過了,這是利塞爾。」

  女孩對著斯內普輕輕微笑。

  「西弗勒斯•斯內普。」斯內普說。

  利塞爾的父親點點頭,「放心,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也不會說。」然後在斯內普的目光中就趕著利塞爾去上課了。

  耀眼的陽光照進了哈利所在房間的窗子,哈利合上本子,已經過了中午快接近下午茶的時間了,他套上自己的夾克外套準備出去找點吃的,然後好好消化一下他看到的目前為止的內容。原來在他出生沒多久,在他父母死去的後,他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每個人都是被命運牽著線的木偶,包括斯內普,而他自己則是最大的例證。                    


第 13 章

  Beats his drum with the wind to make thunder. With thunder comes lightning, and with lightning comes fire.

  風如同敲鼓般製造了雷聲,雷聲帶來了閃電,伴著閃電是火的降臨。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一大早餐桌的氣氛就有些暗流湧動和緊繃,斯內普已經確定利塞爾在背著他偷偷的喝穩定心臟的混合藥劑,他十分氣憤為什麼她就不能直接告訴她,他們可以一起解決任何問題。但又覺得既然利塞爾能夠不需要他這個魔藥大師幫助,用緩和藥劑解決一般也不會有太大問題,而且至少有一周了,按照他的估算應該奏效了。但是他一大早醒來又分明聽見了利塞爾難受的咳嗽甚至伴有幹嘔的聲音,結果他關切的問候是卻被告知根本沒有那回事,「你一定是剛沒睡醒還在做夢。塞普蒂莫斯親愛的。快起來洗漱吃早餐吧。」

  這是多麼敷衍的解釋,這是多麼惡劣的在忽視他作為魔藥大師的基本判斷力,甚至是在欺負他沒有魔杖在手不能用咒語測試。還有哈利說什麼要先做好理論研究(即先看完日記敘事)才能更好確定怎麼幫他「盯梢」(波特噁心的正義感)。這全都讓人夠煩心了。而早餐桌上那封巴黎畫廊的邀請函就成了這堆積待燃火藥的導火線,然後被一個名字徹底的點爆了。

  「那個里昂根本就是一個圖有門面的巴黎花花公子,利塞爾,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自降身價去他的畫廊裡辦展覽,而且以前的展覽你就從未親自去現場。有地位的藝術家不是巡迴展覽的街頭藝人,要有作派,更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二流小畫廊。」當利塞爾心平氣和的告知斯內普關於她新辦展覽需要本人出席的時候,斯內普剛一聽完就砰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開始表達意見。

  利塞爾本沒有為他突然的情緒而在意,反正他這人本就跟天氣一樣多變:「首先我告訴過你,塞普蒂莫斯親愛的,我的畫是委託在巴黎的藝術家交流俱樂部名下,展覽、交易等事宜都是他們負責處理的,我想這也是你一直都知道的。其次艾斯維爾不是你所說的那樣的人,他的畫廊已經舉辦過幾次具有一定規模和名氣的展覽會了,並且已經被主流藝術界接納。最後我以前任何一次畫展你都從沒有過度在意,這次又何必一反常態的反對。你可從來就不是個談論作派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歡也不會出席公眾活動,所以我一個人去就行。」反正不用擔心斯內普暴露身份,因為有複方湯劑和易容術,而是因為斯內普是那種不喜歡任何活動的人。

  「那你為何這次就要親自出席,你以前最多回回簽名信件,你是魔法畫師又不真的是個靠賣畫掙幾個錢也養不活自己的藝術家!我以為作為魔法師的你不需要像那種藝術家一樣取悅普通人!」斯內普當然是在反對,而且他當然知道他有點一反常態,她現在還在用艾斯維爾而不是里昂,桌子上的是以畫廊名義郵寄的邀請函,可據哈利「探子」回報他倆之前分明在通私信。斯內普信奉有一就有二原則。斯內普一來二去的諷刺和不滿終於也讓利塞爾有些擦出火星。

  「哼,魔法畫師?賣畫掙幾個錢?取悅普通人?」利塞爾也提高了聲音,她積壓多日的情緒也被火星點著了,她無法用魔法流暢作畫的煩悶也宣洩而出。「聽聽你的口氣,所以你那個魔法至上的理論又復活了!所以只要沒有魔法就低你一等,哪怕只剩下用漂浮咒的魔力誰都高於那些啞炮?哈哈終於說出真心話了,嗯?所以去他的塞普蒂莫斯,你斯內普不過礙於身份被困與此,忍受和我共處一個屋簷,你巴不得趕緊回你的世界對吧,你心裡一直要多蔑視你周圍那些人就有多蔑視他們!你高高在上不是什麼性格歷史原因,歸根就是你比他們多點魔力。你們的救世主英雄來了你趁早趕緊跟他一起走!」

  被利塞爾瞬間情緒淹沒的斯內普還沒消化完她剛剛那一段信息量有點過大的對白,對方已經把盤子杯子和早餐全都扔進了水池裡,重重的踩著樓梯走掉了。於是斯內普也有些氣悶的站起來,拎著大衣離開了房子。直到走到工作地點,斯內普才覺得他倆剛才好像對話內容後來都跑偏了。那封作為引發話題本應是主角卻成了炮灰的邀請函還明晃晃的擺在檯子上,而事實是他倆連拆都沒有開來。所以斯內普理所當然的認為,利塞爾也沒有注意到從來沒有涉足藝術界的斯內普會憑藉信上的標誌就認出一個巴黎畫廊和他背後的所有人。

  另一邊的哈利總覺得他今天一天都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目前來看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發生。查理斯夫婦一如既往的對他信賴好評,今天供應的午餐也讓客人們大飽口福,晚上查理斯先生接手了酒吧的招待工作,因為是週一人不多只有幾個老顧客。於是等到哈利收拾好去利塞爾家吃晚餐,他知道不對勁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了。首先利塞爾下午茶出現在了樹麻雀,並很自然的順便邀請他晚上一起聚餐,哈利還在猶豫,查理斯夫人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替哈利一口答應,說利塞爾認識很多有畫畫和文學才情又如同利塞爾一樣持家的女孩子們一定要介紹給哈利。所以等哈利坐在利塞爾和斯內普各坐一端的餐桌之間,那沉默緊繃或者一開口就帶刺的氣氛,哈利就是再呆也明白這不僅僅不對勁了,他夾兩邊冷風嗖嗖的殺氣正中間。他無比希望晚餐時間變短一點,可主人們禮數周全無比,利塞爾滿臉甜美微笑為他換下開胃菜,端上豐盛的主菜,還熱情的推銷將要呈上的甜點,斯內普雖然撲克牌表情即使視線冰冷對哈利卻也客氣禮貌,而和利塞爾間的互動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哈利再怎麼希望自己能回去「享受」日記本裡利塞爾和斯內普初遇然後熟悉變友愛的互動,但也只好默默的不停給自己灌紅酒。比起現在,日記中1980年的冬天真的是個暖冬。

  「太好了,父親,斯內普今晚至少吃下了5勺菜湯了。」利塞爾坐在床邊一手端著湯盤一手舉著勺子細心給斯內普喂湯。利塞爾的父親拿著一瓶給斯內普飯後準備的魔藥,坐在另一邊利塞爾的床上看著斯內普比昨天轉好的臉色,但還是有些擔憂,斯內普在途中餓的太久了一吃就吐。結果利塞爾話音剛落斯內普就又吐出來了。

  「抱歉。真的對不起。」看著利塞爾擔憂又懊惱的樣子,斯內普為自己的行為既憤慨又羞愧,臥床、無力的靠一個女孩子給他餵飯,擦嘴收拾嘔吐物。他蒼白的臉紅只是讓人以為他身體在好轉,結果他又浪費了別人辛苦的勞動成果。

  「哦別這麼說。我覺得可能是這菜湯太難喝了,利塞爾的廚藝還在起步階段。」利塞爾的父親過去扶斯內普重新躺下,然後緩解氣氛的故作調侃的說。

  「父親!」利塞爾瞪向說話人。

  「不!」斯內普緊張的說「請相信,這,是我吐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然後他們三個人就這樣一起笑了起來。對斯內普來說這是他這麼久以來最輕鬆的真心發笑,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如何去笑了。

  「你再睡一會,魔藥等會再喝吧。」利塞爾的父親說,然後帶著利塞爾一起下樓去了。

  「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父親。」斯內普聽見利塞爾緊張的關心道。

  「當然,利塞爾。」他們的聲音和腳步一起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斯內普陷入了安心的睡夢。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記本內容中,利塞爾用輕快的語句記錄了她在斯內普熟睡的時候偷偷把他當作自己素描的素材,後來又是被斯內普如何當場抓住用魔杖全給她擦了。接著他倆每天晚上躺在各自的小床上,面對面的聊天。

  「我以後一定要成為父親和他導師那樣厲害的魔法畫師。」

  「哦那我可否提前預定利塞爾小姐將來為我也畫一副。」

  「當然,不過你要付給我未來價格的雙倍的價錢。」

  「財迷小姐,可否容我提醒我是以現在作為預定,而你用我作為練手的材料我還保留了我索要肖像權補償的權利呢。再說了朋友之間是要給予優惠的。」

  「抱歉刺蝟先生我也要告訴你,你擦去了我所有的素描,我也適當的保留了我要求賠償的權利。而且謝謝你承認我們終於成為朋友了。」

  後來這樣的對話經常被利塞爾的父親以利塞爾打擾斯內普休息為理由打斷,而那些溫和的夜晚是斯內普後來回到戰爭中孤獨存在的唯一安慰。

  所以對哈利而言,他對這兩人能那麼輕易的成為聊天的同伴而感到神奇,更對他倆這種冷戰方式還要波及他這個外人感到更驚奇。不管是他剛來這裡看到斯內普和利塞爾的親近關係,還是在日記裡剛見面利塞爾就輕易的同斯內普成為朋友,他倆給人從不會爭吵的印象。哦對現在其實也沒有爭吵,就是利塞爾的笑只停留在臉上,斯內普又像斯內普教授那樣對什麼都不滿到挑刺。哈利努力的夾在中間緩和氣氛,好心的絞盡腦汁轉移話題,幸好喝了點酒精的哈利就能比平時更多話。但不幸的是,那封剛才當了主角沒被重視現在又重新刷存在的邀請函又跳了出來,真不是哈利故意的,是他寧願選擇幫助洗碗的利塞爾擦碗而不是和斯內普坐在起居室。

  「哦利塞爾你的邀請函,怎麼居然被壓在碗下面了,幸好沒弄濕。哇利塞爾你要去巴黎辦畫展!好厲害。你居然沒有一收到就拆開,要是我鐵定迫不及待的打開看呢。我以前最喜歡收信,即使是要看我的O.W.Ls成績單。」

  「謝謝哈利。」利塞爾溫和的說,她的手還在水裡。確實被早上斯內普不愉快的對話弄的她居然忘記拆信,她鐵了心要去居然忘了看參加時間。「那就麻煩你幫我拆開讀讀吧。」

  當然起居室裡一直關注這邊動靜的斯內普也豎起了耳朵,他裝作漫不經心的翻著書頁,眼睛卻也瞟了過來。因此當卡片上那句「請攜伴侶出席」被念出來之後,屋裡基本除了哈利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第 14 章

  「Memory is the scribe of the soul.記憶是靈魂的劃痕。」

  哦,多麼美妙的言論,我都不禁要懷疑這個亞里斯多德也是個偉大的巫師了。再說了那個年代巫醫巫術本就很常見,根本不用隱藏,所以誰也說不定。我當然不會討論這麼學術的問題,這種考據還是讓赫敏這類人去做吧。我打算開始我的旅遊著作整理寫作工作了,當然這源于一個朋友的鼓勵和幫助,她說我可以先嘗試寫導遊詞。開頭那句話就出自她曾經借給我其中一本書中的。她書房的氣氛讓我想起霍格華茲的圖書館,不過這裡有個特別不歡迎我的「管理員」。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把波特弄走後,對著側躺還背對著他的利塞爾,斯內普卻半天想不好話題的開頭,那「請攜伴侶出席」的字句就在他眼前遊蕩,他這人沒別的就是比較喜歡做分析,性格也罷職業習慣也行,總之這明白的是挑事,又或者也許是個試探。

  「你要是睡不著可以去看書,翻來覆去並不是詔示存在的最好辦法。」利塞爾用背影說。於是斯內普停止了轉動,他看著利塞爾的頭髮安靜了一會。

  「以前的邀請函有沒有寫要攜伴侶出席的?」斯內普最終說話了。

  這回換利塞爾不說話了,但是她也沒有轉過來,其實她也一直在黑暗中醒著。以為她沒聽見,斯內普對著她又重複了一遍。

  「你到底在在意什麼的呢?」利塞爾轉了過來,面對的斯內普,但黑暗中他倆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而他倆的語氣像在談論明天的天氣然後決定怎麼穿衣服。

  斯內普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利塞爾也不是真的在向他要答案。她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就是句客套的說詞,像賀卡上套用問候語和書信的結尾詞。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大部分的同居者都沒有結婚,尤其是藝術家們。所以睡吧,親愛的。」利塞爾拉了拉被子,狀似無意的掃過斯內普算是和解,包括一整天的事。

  「所以你就剛好一個人去?又早已和主辦方熟識,親切的站在一起,連介紹都可以省略了?」斯內普坐了起來。

  利塞爾也只好坐了起來,「說不參加任何活動的人是你,現在卻好像反過來指責是我在刻意隱瞞咱倆的事。另外是你堅持要在公共場合頂著連我都不認識的陌生人的臉。我們是在一起還是沒有在一起這事現在成為首要問題了?」

  「從來都不是我們在一起還是沒有在一起的問題,我們既然已經聯通心臟、共用生命,本就已合二為一了。」斯內普嘟嚕,頭轉向另外一側。

  利塞爾沒有聽見後半句,她以為斯內普在看臥室門外直對著過廳桌子上那封邀請函。那挑事的玩意已經讓他倆鬧心一整天了,於是她抬起左手用魔杖把信召喚在手裡直接點燃了。這讓斯內普嚇了一挑。

  「你?什麼?我不是...」

  「現在可以睡覺了嗎,斯內普?」利塞爾重重的躺下。

  「不。」斯內普怪叫了一聲,「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結婚,就用塞普蒂莫斯的身份,弄些證件,我可以剪短頭髮或者留些鬍子,做一個普通人,本來就已經很久沒有人認出我了...」

  但利塞爾突如其來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旁邊的人已經蜷縮起來,將自己埋在被子裡也掩藏不住沉重的呼吸。斯內普一邊用無聲咒先打開了燈,一邊從被子裡撈出在不斷推拒他的利塞爾。終於利塞爾在他懷裡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我們這到底是怎麼了?不該是這樣的,從來不是這樣的。」他悶悶的說,他感到利塞爾無聲的淚滴,順著他的胸膛,劃過心臟上的疤痕。而利塞爾則對此下定了一個沉重的決定,是時候她要狠下心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了,對她自己也是對斯內普。

  另一邊,哈利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覺得昨天晚上一定睡的好極了,果然如利塞爾說睡前喝些紅酒確實功效不錯。他的小茶几上放著還有三分之一的紅酒瓶和幾本書,看來他昨天離開前打包了點東西。哈利收拾妥當,抽出魔杖點在黑色日記本的封皮上,立刻那就變成了一本曾經暢銷過的見聞錄。他打算今天在空閒的時候加快進度,隱隱有些模糊好像斯內普臨走對他提到了複方湯劑之類。於是夾著本子哈利走下樓梯開始他從事服務行業的一天。

  1980年的季冬

  「下午回到家,一進門這裡就像被強盜洗劫過的混亂,可這並沒有給我太大的衝擊,反而湧上來的恐懼感是:斯內普失蹤了。我扔下畫具就向外面跑,可出來才發現我又能去哪裡尋找這個應該算是沒有出現在過的人呢。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到處都是積雪甚至都結了冰,他才剛剛恢復,如果他進了樹林或者山谷那麼只能被活活凍死。在街上遊蕩了很久終於碰見了也已經凍的夠嗆的父親,他看出了我的焦急和眼中的詢問,卻只是搖搖頭帶著我先回家。」

  其實家裡確實發生了打鬥,只不過來的人開始目標並不是斯內普。一些食死徒逃過了魔法部的追蹤,這些「忠誠」的人們並不甘心黑魔王就這樣不見了,於是他們蟄伏起來,四處打聽暗地搜索。而他的父親認出其中一個就是當年殺了普林斯老先生和他導師的劊子手,所以當對方三人在他家門廊上抽出魔杖的時候他們大打出手了。斯內普聞訊出手,不料對方還有同伴,他倆於是分頭行動把人引到山林之中。斯內普解決了一個後仍有傷在身加上一直住在地窖陰冷虛弱,在山上迷了。利塞爾的父親消除了那幾個食死徒的蹤跡之後就已經找了個一下午,卻仍然沒有斯內普的蹤影只好回來,希望斯內普已經回家,結果遇到同樣出來尋找的利塞爾才知道恐怕斯內普凶多吉少了。

  「不,父親。斯內普一定在林子裡迷路了,那裡本來就不容易分辨,尤其又下著大雪,不要一刻鐘那些腳印就被覆蓋住了。我曾經和他說起過,在山谷的深處有一處為獵人準備的林間小屋,他如果找不到路一定會去那裡。」利塞爾一瞭解全部情況就決定出去繼續尋找斯內普。

  天漸漸黑了下來,大雪也持續的在下落,樹林間積雪已經過了膝蓋,利塞爾一手舉著馬燈,一手握著魔杖,臉和手都已經凍的通紅。厚厚的雪壓彎了樹枝,有些承受不住重量,從樹葉間傾瀉而下,就像炮彈一樣重重的打在利塞爾的身上。她艱難的行走著,一遍遍呼喊著斯內普的名字,也在心裡祈禱著希望著斯內普還活著。她答應要送斯內普她為他偷偷臨摹的霍格華茲圖片,而斯內普也答應要用專業的魔藥手法為她調製顏料。而前提是她一定會找到斯內普,可此時距離斯內普失蹤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了。

  當利塞爾找遍了半個樹林,離開空蕩蕩的獵人小屋時,她的心就要涼透了。好幾個小時始終一無所獲,她的父親半摟著她為她取暖,他倆已經走進了山林深處,也被凍的夠嗆了。也許斯內普怕自己被暴露所以已經去了別處,也許斯內普之前太累暫且躲起來和他們錯過了現在已經回家了,可是如果沒有呢,如果他了受傷在雪地裡昏倒了,如果他跌入了結冰的水裡呢。好像有一萬種不好的可能在利塞爾的頭腦中敲擊。

  「是斯內普的袍子!」利塞爾突然發現在矮灌木叢中有一塊碎裂的黑布條,她激動起來,她掙脫父親溫熱的臂彎,沖向那零星的希望。

  那布條是有人特意綁在那裡的,由於天黑和周圍的陰影幾乎要融在一起了。可利塞爾四下又沒有發現斯內普本人。他的父親這時也走了過來,用魔杖探測起來。果然在不遠處斯內普的魔杖用微弱的光線回應了探測咒的呼喚。而厚厚的雪已經把斯內普徹底掩埋在了下面。

  利塞爾用凍僵的手不顧冰涼將雪堆全部掃開,斯內普凍得發青的臉終於露了出來,她滾燙的眼淚也滴在了斯內普那已經發紫的嘴唇上。利塞爾的父親立刻檢查了斯內普,他已經四肢僵硬,但幸好仍有些微弱的呼吸,二話不說直接扛起斯內普迅速往回走。

  但顯然由於之前並未完全恢復,再加上經過了打鬥,斯內普的情況甚至比剛來時候更加嚴峻,特別是已經在林子裡被凍了好幾個小時。而比身體凍傷更可怕的是斯內普的心臟也被凍了。                    


第 15 章

  人們總有辦法進入別人的生活。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我看著斯內普被灌下好多瓶顏色奇怪的藥水,父親能用的治療咒也已窮盡,但斯內普依舊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額頭溫度滾燙,胸膛卻依舊冰冷,他的心臟出了問題。我們不能貿然聯繫任何人,因為他左臂上那雖然已經暗淡卻依舊刺眼的黑魔標記。父親最終決定去一趟普林斯莊園,他說那個家族十分擅長魔藥也許還能找一些典籍,至少要再弄些魔藥。

  我儘量把房間弄的暖和些,握著他冰涼的手指,看著他顫抖的嘴唇,那緊皺著眉頭訴說著他在經歷著忽冷忽熱的折磨。我知道父親對殺害他導師食死徒的態度,可不理解他明明知道斯內普也是他們的一員卻答應隱藏他,更不明白這幾天相處下那個雖然吹毛求疵還小心眼卻很有才華的斯內普竟然是個食死徒,如果我不去故意惹他,他大部分都是溫文爾雅的,也許之前還受了傷害,蜷縮在我家小床上的樣子特別的弱不經風,根本不像壞到骨子裡的殺人犯。即使人們常常被告誡壞人是不會寫在臉上的,但來自父親的態度和近日的相處,讓我仍然選擇去相信斯內普一定與那些以殺人為娛樂的食死徒不同。既然要在殘暴中存活那麼除了與之為伍和敵對的死亡,那麼就是偽裝成同類,顯然父親的行為也認同了這點但他卻還未告訴我更多。」

  哈利深呼了一口氣,聽到有顧客在要求飲品,只好放下手中的本子。眼前燈火闌珊的熱鬧卻未能驅散他剛剛所看的文字帶來的寒氣。他一邊為客人們調製飲料,一邊暗暗回想他看過的斯內普死前給他的記憶。那零碎的記憶主要為了告訴他去赴死,還有斯內普與他母親童年的事,現在想想或許是當時衝擊太大以至於讓他完全忽略了斯內普被鄧布利多告知他母親死後對話中有一段記憶的空白時段,因為片段太多他主要被自己也是魂器的事情所震驚,現在想來前後的斯內普在情緒表現上變化十分明顯。如果說前半部分記憶中斯內普還是有情感的人,會表現出喜怒哀樂,那麼後半部的斯內普才是他熟知的那個只剩下憎恨與憤怒,冰冷刻薄而讓人厭惡的老蝙蝠。所以哈利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點單回到他的吧台後面繼續閱讀。

  「就在我以為溫度要永遠的離開斯內普的身體時,父親終於回來了,他不僅僅帶著魔藥、書籍還有一位隨行的老巫師。我雖然一開始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他那有點刺眼的打扮不得不說太引人側目了,藍色星星袍子和紮著綠色蝴蝶結的長鬍子,原來在巫師界聲望極高的威森加摩大法師品位也真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的,我現在知道了其實巧克力蛙上的畫像不是為了討好兒童而是在寫實。」

  哈利也為此描述笑了起來,即使還沒看到名字他就已經了然這裡來的一定是鄧布利多了,再也沒有人比的上這種著裝了,因此「瘋子」的稱號還被老巫師本人認為是種誇讚。直到現在他都能清楚的在眼前展現這位偉大導師的一顰一笑和他那對甜點的熱愛及熱情的推銷。

  「利塞爾剩下的就交給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吧。」利塞爾的父親把書籍和魔藥交給利塞爾並示意她退後。於是在利塞爾緊張的關注中鄧布利多教授已經有條不紊的展示出了他在魔法咒語上一般人所達不到的修為。即使他們認為接下來的場面不適合利塞爾在場可她倔強的要求守候朋友,畢竟如果不是她告訴斯內普可以去獵人小屋卻忽略那裡在山谷深處而現在大雪封山,或者她應該再早些找到斯內普就不至於讓斯內普現在受這份苦。當鄧布利多在利塞爾父親的協助下用一種古老而具有爭議的魔咒剖開斯內普的胸膛展示出斯內普的心臟時,利塞爾只能靠後背堅硬的牆壁作為支撐,雙手僅僅的捂住嘴巴才不至於發出聲音干擾男巫們,她雖然有些後悔剛剛留下的倔強但仍對自己留在這裡感到義不容辭,「我們是朋友不管他曾經怎樣我們現在是朋友」,這就是她為朋友能夠做到的。

  「當鄧布利多教授用魔法將斯內普的心臟剝離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渾身恐懼而冰冷,我咬著牙,捂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甚至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生怕任何響動都能摧毀那已經脆弱不堪的心跳。可令我自己都感到震驚的是我居然非常的鎮定的聚焦在那魔杖尖端下微弱震動的心臟,一刻都沒有錯過它的變化。它此刻絕不是正常鮮紅色而像是被一層薄薄的冰晶包裹著,虛弱的一顫一顫散發著寒冷的藍光。接著鄧布利多教授迅速的施加更多的魔咒在上面,即使冰晶出現了消退的趨勢,可各色咒語的光線卻怎麼都沒能掩蓋冷藍色所帶來的寒氣。直到我以為過了很久其實不過十幾分鐘以後魔法暫時還原了斯內普的胸膛,可那冰冷的藍光卻像鬼火一樣還留在我的眼前久久揮之不去,也正如我所料剛剛治療效果不太好。」

  故事即將翻頁的時候,哈利注意到在這頁空白的地方還寫著一個名字:阿德貝•沃夫林並重重的加了底線,他怎麼都覺得眼熟卻一時還是沒想起來,但直覺認為這名字他肯定見過。很快哈利就得到了答案,因為下面幾頁並不是繼續故事的敘述而是一連串的書名還有關於心臟受傷的治療摘要。其中阿德貝•沃夫林的著作包括《魔法理論》和《魔法基本規則》並且鄧布利多在《男巫毛心臟》故事後面的評述裡還摘要過他的論述:關於生命秘密的不可改變性。哈利大略的掃視了一遍那些內容甚至發現了基本涉及黑魔法的禁忌內容,哈利有點心虛的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顧客們自顧自的在聊天也沒有人對他這個招待有新的要求,然後他在桌子下面用魔杖給本子加固了一下忽略咒,做完又覺得自己真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與此同時斯內普看著利塞爾已經開始整理畫作收拾行李並清點展會要用到的東西,他默默的幫她把畫板折疊打包,他倆誰都沒有再談起昨天晚上的話題,斯內普也硬生生的把關於結婚的想法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利塞爾怎麼想的,又鑒於最近總是不太平穩的氣氛,也許還是安於當下不要發生什麼或試圖轉變狀況才是目前的選擇。

  「你這次的核心展品是哪一幅畫?」斯內普像以前一樣作為關心誠懇的問,並且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沒什麼特別的,還是現代主義下的後印象派,艾斯維爾認為我的風格已經得到了一定範圍的認可所以現階段不要做太大的變動為好。大概郵差應該到了,這幾幅需要先郵寄過去。」利塞爾輕飄飄的說完全不在意斯內普的表情,她指揮著斯內普幫忙把剛包好的畫拿到門廊上和其他幾幅放在一起,儘量縮短斯內普在她新畫上目光停留的時間。因為它們都已經不再附有魔力波動而是極為普通的油畫僅此而已。「哦對了,親愛的幫我順便問問有沒有信件,我有拜託艾斯維爾幫我聯繫一些出版商,而他也非常熱心又有些人脈,哈利的手稿我提前給他透露了一部分,他說有消息這幾天要到。」

  斯內普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的搬著東西,但他卻緊緊抿起了嘴唇,有個名字出現在他耳邊頻繁的不太正常。無論從間諜對資訊的抓捕能力還是從蛇王對獵物佔有的程度來看,斯內普又一次在第一時間「截獲」了他計畫展開行動的關鍵信件:艾斯維爾勤快的聯繫了幾個願意見一見哈利的出版商,並自謙認為因為是利塞爾名聲在外所以推銷哈利這個新人時有人表現出了幾分興趣,所以利塞爾既然單身赴宴,不如在展覽舉辦的時候邀請哈利一同前來,這樣他們也可做了順水人情。但這在斯內普眼裡就可分析出句句暗藏「心機」了,那勤快和自謙令斯內普諷刺至極,那種對利塞爾提及舊情又單身的暗示更看的斯內普恨不得撕碎了他去。但斯內普不是衝動的莽夫,他傾向謀而後動,綜合前幾件事他目前敏感自知處於低風趨勢,所以他也要以哈利為入手,至少這個呆瓜少年不敢忤逆他,再說他不過要去先弄他幾根頭上的鳥毛。

  上一秒哈利還處在斯內普生死未蔔、心臟被冰封了,躺在床上等人救助的腦補畫面時,下一秒就被斯內普冷峻犀利的臉佔據了全部視線,幸好哈利經歷戰爭心理素質已經超然。

  「先生?您,您,好嗎?」這樣的問候其實應該還算合適著吧,嗯他應該沒有雙關語。

  「嗯。咖啡帶走。」斯內普抽出英鎊遞給哈利,瞥了一眼他用過忽略咒的本子,然後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就利用身高胳膊長,趁著哈利低頭弄咖啡豆的時候一把揪住了幾根頭髮,迅速的拔走裝進了隨身的瓶子裡。哈利一個吃痛剛想哎呦一聲直接被斯內普的瞪視吞了回去,這又是哪一出。

  「你的信。並且聲明我不是,也不想做你的貓頭鷹。」斯內普語氣不善,帶著咖啡和哈利的頭髮離開,同時又給哈利扔下一枚「炸彈」。哈利有點吃驚利塞爾居然真的把他的旅行手稿介紹給了出版商,還邀請他一起去參加畫展再順便見面約談,這是他要去法國的節奏啦。可斯內普弄了他的頭髮去做複方湯劑,這豈不是讓他去卻不是真正的他去,多讓人桑心,說好的出國呢,哈利默默的在心裡滴淚。接著他轉念一想,看來這個艾斯維爾•里昂確實是個人物呐。

悠于 2017-10-10 20:35

第 16 章

  縱使光著腳,雨水也無法跳舞。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看完參加展覽的信件之後又去找利塞爾確認了具體行程,他收好自己的機票和一個舊手錶門鑰匙。作為巫師大概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遠足旅行可以用瞬間轉移完成,他甚至不需要給他目前酒吧老闆請假,只需要錯開時間而且他們這裡距離英吉利海峽也很近。唯一不確定因素就是他還不知道斯內普在私下計畫什麼,或者想要在他的行程表裡扮演什麼角色,他能做的目前就是老老實實的給斯內普上交一份複製行程安排,他大概應該再寫點關於他自己和他的書的介紹以防萬一。

  若干年後的今天他有點明白斯內普當年惹不得的另一深層原因了,真諦就是他又翻看了一遍《男巫的毛心臟》那個故事,鑒於斯內普性格與主人公完全吻合的氣場他不得不腦補這傢伙後來不會被弄了一顆毛心臟吧。但也僅僅是自己我腦內小劇場,畢竟現實的故事中還有個鄧布利多教授。另外斯內普現在在鎮上就待人不錯,即使是他。

  等到樹麻雀打烊以後哈利繼續開始他的閱讀。

  「鄧布利多先生和父親已經在斯內普身上用了幾種不同的方案,有的沒有明顯效果有的卻表現出巨大的副作用,他倆一直在書房裡討論或反復製作魔藥,我雖然心裡著急但也幫不上任何忙,真後悔為什麼當初我選擇上藝術魔法學院,而不是去學習醫療魔法。我想來想去只好從書房搬來了一些父親珍藏的書籍,打算每天給斯內普念,希望能夠以此喚醒他,畢竟我要對著他自言自語也夠怪的了。因此當我無意中偷偷聽到鄧布利多先生用到間諜、傷害這樣的詞語,我認可了我之前對斯內普的判斷,這也讓我在不小心拿到一本父親從普林斯家帶回來的典籍中翻看到一個鋌而走險的心臟魔咒後願意為之實施的理由。」

  利塞爾趁著他父親去熬制魔藥的間隙找到了鄧布利多教授,她希望自己表現出足夠的堅定:「鄧布利多先生。」

  「哦利塞爾,謝謝你的奶茶。」鄧布利多從紙堆中抽出空來看著利塞爾,「你真是一個對朋友十分看重的好孩子,這世間最珍貴、最偉大的莫過於愛,而友情也是愛的一種。我想有了你的守候斯內普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鄧布利多先生,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請求可能有些越界,但我還是想問一下關於斯內普先生的事情。我知道他是食死徒但我認為真相不會像它通常呈現的那樣,為此我願意使用赤膽忠心咒。」利塞爾說。

  「你可不像是一個好奇心過剩的小姐。那麼是什麼使你現在提出這個要求,而不是等你的朋友醒來讓他回答你的問題呢?」鄧布利多問。

  「因為我想知道這個人是否真的值得。」利塞爾把書拿出來,指著那條涉及以心換心的魔咒說。

  順著利塞爾的手指,鄧布利多對他看到的這條咒語十分不贊同,利塞爾這個舉動會造成很多輕率的結果。「這已經不是是否值得的問題了,這會影響到很多方面,而你還年輕要知道我們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是需要綜合多種因素來考量,我們尊重生命但不能盲目,有很多事情你還不夠瞭解。」

  「那麼,try me。」

  利塞爾毫不畏懼鄧布利多的打量,她看著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那不僅僅具有能夠看透別人的能力還有能夠給人平靜和力量的能力。鄧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筆,又看了一下利塞爾父親熬藥室緊閉的門,估量了一下之後才開口。緩緩講述了關於斯內普如何走上間諜之路的坎坷故事,雖然僅僅是客觀的敘述也沒有跌宕的語調,但足夠利塞爾得到她想要的資訊,為了偉大友誼和愛還有深藏的人性。

  「最後我的提議得到了鄧布利多先生的默許,即使父親聽後起初堅決的反對,而他的年齡卻使他不能比我更加合適,特別是他需要和鄧布利多先生一起施咒保證不會沒救得了斯內普反而讓我自掘了墳墓。終於他們確定的具體的操作方式,簡單告訴我大致是將斯內普心臟上覆蓋的冰晶剝離,然後將我的心臟保護層移植給他,再使用魔藥為我的心膜再造加速。但我相信這過程可並不簡單,那咒語是我找到的而操作配圖可並不喜人。我仰面躺在斯內普旁邊,握住了他仍舊冰涼的手,希望我堅定的信念傳遞給他,而他曾經在戰場背後刀尖遊走的勇氣也傳遞給我。我知道等我醒來或許沒有變化或許一切又都會不一樣了。」

  雖然知道這項鄧布利多教授完成的「手術」結果是成果了,因為斯內普和利塞爾兩人現在正在享受晚餐後的安靜閱讀時間,哈利還是緊張到深吸了一口氣。他深切的感受到每個人都是孤立的來到世間,而在成長的過程中所遇到的每個人都會對你的生命旅途帶來改變,有好有壞但更多的將是好的方面,正如他自己的經歷。他不僅對斯內普曾經遭受到命運不公感慨,更多的想到在他安享學生時代的時候男巫對他保護的同時還經歷著這般痛苦,正如利塞爾在文中記錄的那樣,「我現在終於知道那些他身上觸目驚心疤痕的來源了,也許世人會認為是勇敢或性感的象徵,但只有當事者才知道那背後的苦楚。」

  之後日記本中間空白的一些日子,最終利塞爾還是先於斯內普恢復了過來。

  「看來我的付出沒有白費,等我恢復之後除了感到有時候會很疲憊外沒有什麼更多不良反映了。斯內普也漸漸蘇醒,至少比以前睡著的時間短了,有他睜著眼晴卻好像還是無意識。直到一個星期以後我終於再次聽到了他那種特有的低滑的聲音,即使有些沙啞和虛喘。」

  「我以為你今天應該和魯迪一起去寫生。」斯內普睜著眼睛望向坐在他床邊的利塞爾,他其實已經看著她讀書好一會了。

  「天啊,你終於醒了。」利塞爾趕緊放下手中的書,緊緊的抱住了他。

  這讓斯內普有點突然,他當然不太能接受這麼親密的舉動,只好故意咳嗽,利塞爾才關切的放開了他。

  「當然了,你一刻不停的給我讀書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了。」斯內普不自然的說。

  「你都聽到了?」利塞爾笑了起來。

  「是啊,不得安寧。」斯內普裝作厭煩的說。

  看到這裡哈利明白了近期造成利塞爾咳嗽的根本原因,從前面的摘抄中哈利以為即使有副作用也不該在這二十年後重新出現,一定當時就出了別的狀況,但從利塞爾的日記中卻看不出更多。幸好斯內普還給了他一些別的資料。那泛黃的羊皮紙和活點地圖的原理差不多,哈利用魔杖點在紙上讓上面的內容顯現:

  以心換心,如果只是利用其原理奪取供應者可再生組織以修復接受者心臟,將造成前者不可逆的伴隨體力下降的魔力衰弱,若出現頭暈嘔吐等情況均屬於供血問題可使用相應魔藥,一旦供應者恢復該狀況即會停止。特別說明因為隨著心臟組織轉移交換者將經歷魔力交換甚至融合,實驗顯示原魔力強大者可能成為主要魔力享有者,未來如受到傷害魔法自動識別將其作為首要保護對象。若奪取供應者不可自我修復機體,供血不足後魔力永久消失,其他具體情況尚未知。(這個未知體現在未有任何活下來的案例。)

  看來斯內普已經做出了一定的判斷,當年的受傷治療應該是第一種情況,只要他倆平靜的生活就沒有問題,但問題就出在斯內普第二次又被納吉尼咬傷危及生命。他倆現在的情況表現出符合記載中提到的魔力交換,顯然斯內普是魔力強大的一方他受傷後利塞爾自動提供了魔力,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斯內普究竟是怎麼被救的。哈利回想起那天在泉水邊利塞爾捂著心臟的嚴重狀態,覺得她現在就處在這個尚未知的情況中,恐怕將要邁入死亡的進程了。


第 17 章

  如果想讓一個故事永遠不會結束,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它開始。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穿的西裝革履特別是還打著領帶,明明是白領的裝扮卻走著一條非法入侵的賊道。他的同夥或者說直接上線走在前面一身黑色,還提著一個黑色運動手袋,比起他的衣著那才是標準的裝備好嗎。那人明顯特別有預謀的穿著個連帽衫,帽子除了那個大鼻子基本擋住了臉。不是說這個房子沒有人住為什麼還要弄的這麼神秘,斯內普這副樣子就像要去綁架富豪要贖金的綁匪(這個是他在酒吧電視裡新看來的內容)。

  「先生,我們到底要去幹什麼?不敢相信我本來還想感謝你給我提供禮服西裝,結果你讓我提前換衣服居然來這兒...」哈利看看胳膊上那個舊手錶,門鑰匙還有一會就要啟動,他可不想在展覽會上丟人。

  「閉嘴,跟上。」斯內普算好時間等閒散的巡警走後,帶著他的「尾巴」繞過正門直奔這棟古典氣息濃厚老宅的一個被裝飾成窗戶的暗側門。然後在哈利目瞪口呆中掏出兩根細鐵絲,上下挑弄之後哢嗒一聲推開了暗門。

  哈利邊小心進門邊低聲說道:「我以為你知道我好歹還帶著魔杖呢。」他保證自己沒有半點嘲諷的語調。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露出自己袖子裡利塞爾魔杖的尖端:「相信我這裡沒有期待你表演的觀眾和粉絲,收好魔杖不要喚醒這房子裡的魔法,儘量用共振探測法。」

  哈利還在關心他的西服有沒有沾上這裡的灰塵,即使這衣服是斯內普給他的,但第一次穿逼格這麼高的衣服他當然要注意點,他的行程裡面還有酒會呢。然後再開始打量這個比起山丘下面居民明顯帶有貴族裝飾的屋子:凱恩爵士的鄉間房產。顯然從灰塵的厚度就能看出他的繼承人更喜歡住在大城市。

  雖然屋裡比較昏暗但並不未給這裡的陳設打折,那些靜物擺在合適的位置,每一個都彰顯著高貴和不俗,絕對都歷史年頭。碩大水晶燈從屋頂向下延伸與寬闊的木質樓梯相互呼應,就像一般古堡的縮小版樓梯正對著橡木大門,然後向左右兩邊分開又在二層形成環抱整個客廳的形式。哈利正在「觀賞」樓梯中間那副比教堂裡大了至少兩倍的凱恩爵士的畫像,這副裡的他是穿著考究的全身像,爵士左手搭在扶著手杖的右手上,眼神犀利又傲氣的盯著前方,哈利覺得貴族估計無論在哪個世界大概都是一個調調。

  「別在那裡假裝自己是瑪律福了,讓你來是幫忙幹活的,你先負責樓梯以右的部分,然後我們在二樓書房回合。」

  斯內普行動迅速打開包,已經在寬闊的大廳四周放置好了一些儀器,隨著其中兩個高速運轉後另外幾個也響應了起來,四角各有一個發出射線一般的冷光直通屋頂,然後又折射向四面八方,頓時空間被光束分割成塊。哈利聽到那個比喻立刻渾身一顫的作嘔,他才不是那個搔首弄姿的瑪律福,但從頭髮來說,他保證自己絕對是四面八方生長型,想嘟囔又怕聽見趕緊離開了斯內普的視線。

  斯內普繼續在客廳正中間放置儀器,他知道他要的答案就在這個房子裡,他在這裡醒來後就時不時關注著這裡,之前一直沒有任何跡象,就在不久前這裡突然顯示出了魔法陣被使用的跡象。也就是說這裡原本就覆蓋魔法不過好多年沒有人用過直到最近。而且他已經調查清楚了一件事,也算是哈利提醒他的,那就是這個凱恩爵士雖然確實是個麻瓜但他卻娶了一位古老家族的純血女巫。

  與此同時另一邊利塞爾已經出發前往浪漫之都法國,剛下飛機她便先去了一趟盥洗室。打開隨身的手包取出一個玻璃瓶,仰起頭灌下這味道清苦的藥劑,同時吃下幾片白色的阿司匹林腸溶片,最後用漱口水清理了嘴裡恐怖的味道。優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利塞爾就像無比期待與榮幸的受邀前來般走向那個舉著牌子來接她的人。

  「下午好,先生。」熟練的法語脫口而出。接待使者也禮貌問候並接過她的行李,然後就被故意突然出場的艾斯維爾里昂抱住來了個熱情的頰吻。

  「利塞爾,我的女神你終於到了!」

  利塞爾也對著總是情感充沛的法國人露出微笑:「艾斯維爾,真是好久不見。」

  「當然是太久不見!還不是你把自己藏的太深啊,再不是展覽,你是不是把我們這些老朋友都忘光光啦,我的信你就從來不回復,裝成你的粉絲才能得到一個簽名!這次一定要多多停留和我們好好聊聊,還有你想要一睹芳容的粉絲們都已經提前搬到展館外面住下了。哈哈哈。」

  利塞爾聽著法國熱情男滔滔不絕的聊天,也並沒有什麼不耐煩,這傢伙還是像當年一樣開朗和活潑,不需要刻意說什麼,他話語範圍很廣卻不涉及別人隱私,感情充沛卻適度而不越界,打趣搞笑是很好的消除旅途疲憊的良藥。看來這幾年生活並沒有改變艾斯維爾里昂的性格,反而為他增添了聊天的素材,還有男性特有的成熟魅力。

  於是在這樣的陪伴下他們一起看了明天將要舉辦展覽的會場,將要舉辦晚間酒會的餐廳,最後一同共進了一頓十分愉快的敘舊晚餐。

  「艾斯維爾真是太感謝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和期待。」利塞爾對他的承辦十分滿意,甚至覺得是他的畫廊把她的畫才襯的好看起來,而且她是真心喜歡他那些畫展附贈的小紀念品,精緻而精心。

  「哦能讓我的女神滿意是我的職責所在。」里昂故作莊重的紳士行禮,然後連自己都逗笑了,他眨眨眼睛神秘的繼續說:「可別太急著滿足,利塞爾驚喜才慢慢揭開,我們還有很多餘興節目喲。」

  「好啊,你總有辦法來吊人胃口,我一定會留著驚喜的心情等著最終大獎揭曉,我的獎品必須要超乎想像呀。」利塞爾舉杯應和里昂,盛著寶石般紅色的葡萄酒杯輕輕的碰撞發出悅耳清脆的響聲。

  直到天色將晚里昂才沿塞納河一路漫步送利塞爾回到她下榻的酒店。

  「已經這麼晚,辛苦你今天一天的招待了,艾斯維爾,衷心的希望里昂夫人不會抱怨。」利塞爾說。

  「不,應該是感謝你的到來,帶給我這項獨有的殊榮。」艾斯維爾里昂彎腰執起利塞爾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他直起腰,用已經比讓•杜雅爾丹還精准的面容看著利塞爾清澈的眼睛鄭重說:「不用擔心,暫時並沒有里昂夫人。」

  利塞爾臉色紅潤,被沿路昏暗的燈光照的有些溫婉動人,讓人總覺得恍惚如時光倒流。如果還是不諳世事的當年,她也許會臉紅會心跳,可利塞爾什麼都沒有,確切的說是半點感情都沒有,她依舊微笑著道了晚安。

  而在里昂眼裡今晚直到此刻都完美極了,那淡淡的微笑對他而言就如蒙娜麗莎的般留住眼前。

  但與離開的里昂不同,只有利塞爾自己知道關上門後她逐漸變的冷卻的臉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裡除了那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一如當年他來到的冬夜和他離開的初春,可如今卻造化弄人。

  「看似相向而行卻又似背道而馳,最好是堅守一人或忠於自己。我們甚至都沒有想要留下彼此的聯繫方式。」

  1981年的早春,冬雪雖然還沒有消融,但溪水已經在冰面下湧動,清靈的敲擊著冰層蠢蠢欲動的帶來萌發的生機。當利塞爾背著帆布包向家裡奔跑著,準備和斯內普分享她第一副被選中參加展覽的作品時,喜悅如同被人定格般只停留在了她家的門廊上。

  「你,你要走了嗎?」利塞爾盯著著他問。斯內普圍著一條黑色的圍巾,裹著不厚的黑袍子坐在小床上亦如他到來的冬夜。利塞爾的父親暫時把房間留給他倆道別。

  「是的。」斯內普回答。

  「可是你難道就不能留下嗎?為什麼一定要走呢?」利塞爾追問,她喜歡每天回來有人和她一起分享學校的快樂,她單純的不想就這麼失去一個朋友。

  「不,我們都知道我不能。我必須回去。」斯內普知道利塞爾為救他做了什麼,而他也知道鄧布利多一定把他的事告訴了利塞爾。即是他知道救他不是出於什麼別的情感或者憐憫同情,利塞爾認為『假如有一天一個人對別人做了一些無法形容的事,對一個你幾乎不瞭解的人,然後你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你可以幫助他。』

  「可你不只是我的朋友,你還是,還是我的家人啊,我不想就這樣失去你。」利塞爾站起來走到斯內普的面前,她眼睛開始有些泛紅的濕潤。

  「不,你不會失去我。你在這裡,我在這裡。」

  斯內普拉起利塞爾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然後又指向利塞爾心臟的位置。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試圖將他刻進自己腦海裡,她說他們是家人,多麼平淡陌生卻令人難以忘懷的詞語。

  「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斯內普就這樣伴著12月的寒冷到來,又隨著冬季的消退而離開,仿佛這個男人與生俱來與冰冷為伴。只是他在走時將利塞爾畫給他的一張照片大小的兩人合影緊緊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於是在那個冰雪才將消融,萬物做好迎接春天準備的時節,我們剛剛懵懂的發現了自己對一個人的喜愛,卻轉瞬已經被離別的酸澀團團圍住了。

  事世不可強求,順其自然吧,因為我們不能預見未來。                    


第 18 章

  在量子世界中,一個物體並不一定只固定在一個地方。

  事實上,同一時間你可以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最終險險的總算趕上了展覽開幕,不過剛好是錯過了利塞爾的開幕詞以及里昂熱情洋溢的致辭。等他從一個侍者手中順手拿了一杯香檳並混入參觀人群之後,才慢慢擺好了假裝自己已經在這裡有一會兒的樣子。『哈利』悠哉哉的欣賞了他附近的幾個畫作,聽著耳邊藝術界的名流們對作品的見解,並很有禮貌的附和著,不過他在欣賞畫作的同時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遠處利塞爾的身影。正巧圍著利塞爾的一大圈厚厚的人群也開始逐漸消解,利塞爾立刻眼尖的發現了『哈利』並開始向他移動過來。

  「你給我們展示的畫面真棒,深的我心。」「你的作品真是太令我喜愛了。」『哈利』聽到人們紛紛這麼說著。

  「謝謝。」在擺脫了幾個要求合照的人之後利塞爾給里昂引薦哈利。

  「這就是我要重點給你介紹的哈利,哈利•沃克,很有潛力的年輕人。

  哈利,這是艾斯維爾•里昂藝術投資人和這間巴黎展館的擁有人。」利塞爾說。

  「嗨,哈利,我的榮幸。歡迎來到藝術界。」里昂禮貌而熱情的哈利握手。

  「你好,還請多指教。」『哈利』用完美的格蘭芬多笑容說,只是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一定能聽出語氣裡沒有任何超出期待的感情。

  一等利塞爾走過來他立刻就收起了剛剛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立刻轉而對這個法國男人不著痕跡卻暗自深刻的打量。短而有型的碎發,挺拔的鼻樑配上深棕色的眼睛頗為迷人,特別是今天暗紫絨的西裝時尚又藝術氣息濃厚,簡直就是硬朗和柔情的完美結合。

  「哎呀你太客氣啦,哈利,既然利塞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別緊張,晚上的酒會我再幫你具體引薦。」里昂眨著眼睛微笑,又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看來對眼前這個笑起來十分「熱情」的年輕人很有好感。

  「是的,哈利別那麼謙虛,」利塞爾和善的說,「都是圈裡的朋友,艾斯維爾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沒能力的話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里昂也毫不在意什麼面子之類的,聳聳肩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和利塞爾調侃。不過『哈利』就沒那個放鬆了,他雖然偶爾參與話題,但他的眼神卻不停的輪流在利塞爾和里昂之間遊走。

  里昂和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時不時打著招呼,同時還兼顧這每個來參會的「名人」,遊刃有餘。

  「利塞爾,我們可不能忘了那個法國西部報的記者,要爭取大篇幅報導。抱歉,哈利。希望你不介意。」接著他伸出左手攬過了利塞爾的肩膀示意他倆不能在一個地方站太久。

  「晚點見哈利。」利塞爾也說,雖然多看了『哈利』一眼但還是被里昂熱情的「擄」走了。

  『哈利』表面客氣的點點頭並微笑的說自己當然不介意,但端著香檳的手卻在轉身的時候充分顯示了他的克制。他一個人端著酒杯繼續混入人群,以便能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等待另一個也是真正的哈利找他接頭。看似漫不經心的看著利塞爾被里昂帶著在和一些人士交流,但對里昂偶爾表現出的貼近動作心裡卻在意的不得了。如果真哈利此刻出現一定能看到這個斯內普扮成的他,眼裡逐漸開始聚集的火焰般燃燒的怒氣,然後明白怪不得斯內普那天聽見里昂的名字不顧自己嚴肅形象的「跳腳」了(客觀來說即使現在斯內普這個比以前好了幾百倍的形象和態度也比不過這個法國佬,哈利後來總結說)。不過得益于間諜對自我情緒的監管能力,等哈利來的時候斯內普又再次表現的非常『哈利』了,而且還頗那麼回事的有點交際了。

  不過此刻真哈利還在幾條街外忙活,他和利塞爾預定的是同一家酒店但並非同層,等他登記入住之後就偷偷摸進利塞爾的房間(他今天真是西裝革履幹了一天非法入室的行當),放置斯內普的魔法儀器還有施加一些保護咒和那個什麼咒,哈利真不願說出口,基本就是意思防止閒雜人等進入的咒語(除了斯內普只有他一人很榮幸的不在閒雜人之列)。斯內普現在盡可能要不用魔力。這個原因確切說令哈利現在還沒回過神呢,且不說他這個免費勞動力已經連續工作好幾個小時了,就在剛才他還在為見到那個魔法陣裡的景象而有點膽戰心驚呢。

  幾小時前,哈利抽出魔杖和同樣舉著魔杖的斯內普並肩而站,房間裡叮叮噹當的魔法儀器已經充分的運轉了起來,暫時隔絕了除了眼前這個房間以外的魔法能量,並且能夠使他倆接下來要用到的咒語僅限這扇門上,而不會干擾門後的魔法。憑藉斯內普目前一個人的魔力不能簡單打開這個房間而不干擾裡面的魔法陣運作,所幸的是哈利的加入能夠讓他們一起輕而易舉的完成,畢竟連斯內普也不得不承認大難不死的男孩確實在魔力方面有一些過人之處。

  「數到三同時開始。」兩人對視一眼。

  果然經過斯內普的耐心演算展示,哈利用只有赫敏這種人才能完美解鎖的咒語打開了眼前連花紋都及其繁瑣的木門,那些哢嚓哢嚓的木頭與金屬清脆的碰撞聲暗含著魔法與鎖匠精妙的設計,更隱喻了門背後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我的梅林!」

  哈利已經被驚呆,斯內普還算反應快的回過了神。

  「波特,謝謝你的幫忙你可以去參加你的活動了,你時間也差不多了,tick-tack。」

  「可,這是什麼,教授?!」哈利完全「沉迷」與眼前的景象了,這麼規模宏大。

  「以生命為代價的魔力傳輸。」斯內普冷冷的說。

  這是一間以整個房子底面全部大小為空間的房間,而這並不是以韋斯萊家帳篷裡用的空間魔法擴展的,是實實在在的廣場式的大房間,魔法陣圍著房間的圓形周長而被繪製,精細的拉丁文字元組成一圈一圈圖畫在空中沿著既定的軌跡迴圈流動,各色的咒語也從閃爍的陣底向陣陣青煙彙聚然後向上縱深一直到高高的拱頂變的暗淡。而中間才是最震攝人的部分,兩個完整的用魔法塑造的人偶半懸浮在空中,渾身紋滿符文的同時被穿行的咒語環繞。

  對哈利來說幸好他們都像睡著了一般閉著眼睛,如果就這樣突然睜開眼睛那可真不能用驚悚來形容了,何況再加上那些詭異跟活體一樣纏繞的符號,保證他當場能暈倒。

  顯然兩個人偶一個代表著斯內普,一個代表著利塞爾,因為唯一能讓人直觀認識的就是頭頂那閃爍的用古英語拼出的名字,只是顯然斯內普的名字更明亮一些。如果這些還不夠引人震撼,那麼兩個人偶心臟位置相互聯通的部分才是最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利塞爾的人偶缺失了三分之一的實體心臟卻而代之的是用魔法架構起來的虛體,哈利第一個想到的類比就是當年小矮星彼得割掉手臂後伏地魔為他再造的那種。而斯內普人偶的心臟顯然是接受了那三分之一的拼接,同時還有多處細微的裂痕,被來自利塞爾心臟的三道咒語符文源源不斷輸送的能量鏈所纏繞,因而兩個心臟的跳動也是詭異的同步。

  相反斯內普卻出奇的冷靜,他謹慎的環繞著魔法陣來來回回的觀察,完全無心哈利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礙眼。他先用魔杖在最細微的幾個字元上點了點,微微顫抖的字元被分散遊走帶起水波紋一樣的漣漪,然後又在不遠處重新聚合。接著斯內普又對著門外面稍遠一些距離的一個花瓶施放了一個懸浮咒語,果然裡面其中的幾條魔紋閃爍了起來,同時利塞爾人偶手臂上的魔紋也開始遊動,和一旁斯內普人偶手臂上一條相同的魔紋連接了起來,直到斯內普結束了花瓶的懸浮兩者才斷開了聯結。斯內普皺起了深深的眉頭,他料到了情況會很複雜,卻沒料到情況會這麼棘手。

  「先生,你同時在使用利塞爾的魔力!你的魔力不是恢復而是利塞爾全部在轉移給您。」哈利雖然被伏地魔干擾了全部學生時代,但細想伏地魔這人還是挺「關心」孩子們的教育問題,從來都是期末考試前後才出來奪命,所以至少他整個學期還是用來看書和認真學知識的。

  斯內普聽完抬眼看了下哈利,點了點頭,「難得啊難得啊,波特。」

  哈利聽不出這是諷刺還是在讚揚,他有點激烈的說:「這些魔紋字元我雖然看不懂但也知道這是不可逆的,如果有外力干擾或中斷你倆都會送命的。」

  這回斯內普確實露出了驚訝又讚賞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才說話:「是的,我以前就知道我倆在共用魔力,但這缺失心臟的部分卻並非我所知。依照這裡的魔紋保護本也不會致命或導致一方魔力全部轉移給另一方的情況發生,而現在來看是有人故意附加了這層咒語,並且在促成這個過程的加速發生。」

  「你猜測這個人是利塞爾?」哈利吃驚說。

  「不是猜測,是確定。她最近在書架停留的位置有點固定。」斯內普說。然後拿起門口的黑色運動袋等著哈利一起離開。

  「我們這就走了?我意思你不打算做點什麼嗎?」哈利問道。

  「我以為你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斯內普關上厚重的木門然後掏出一種非魔力的普通鎖扣在門上,並輕鬆的把鑰匙收在衣服內側,然後假笑道:「現在讓我們一起去法國吧。」

  「wh..at....」哈利斷斷續續的聲音頓時消失在門鑰匙發動後扭曲的空間裡了。

  終於等真正的哈利接過『斯內普版哈利』的香檳,在另一個轉角柱子後面得到了一個坐著休息的地方的時候,展覽已經接近了尾聲,人們紛紛道別離開,哈利才顧得上看了附近幾幅畫作並發自內心覺得很不錯,接著又被利塞爾和里昂熱情的邀請共赴晚餐了。確實他這才發現自己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給前任教授「打工」堪比打了一場魁地奇。                    


第 19 章

  我坐在巴黎一家街頭咖啡店裡,透過貼紙的玻璃往外看,無愧於藝術之都的名字,廣場和街道上到處都能看見街頭藝術家們,音樂表演還有畫像,法國人的熱情和浪漫耀眼的就像這裡的陽光。因為不怎麼懂法語開始並未留心,直到店裡傳出英語的歌詞:Before you go away.Why can't you stay my love,Come home to me.Why can't you stayDon't run away.Don't slip away my dear.Don't run away, don't slip away my dear.

  突然我發現我想家了,想念英國曾經霧濛濛的天氣。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在這幾天裡已經約見了兩三個出版商,出乎意料的是利塞爾幫他聯繫的其中一個居然是魔法書商,這樣他整理之後可以同時在兩個世界出版他的旅途日記。另外他還決定開始給一本旅遊雜誌撰稿,如果讀者反響不錯他就可以擁有一個自己的專欄。於是他在回酒店的路上駐足報刊亭買了各類雜誌作為參考,從時尚美食到影視種類繁多,這樣對比起來魔法世界就《唱唱反調》《巫師週刊》和《預言家報》還是真是單一的很。想來如果他回去換個名字悄悄辦幾個如此分類的雜誌是不是也能開創一個新事業,哈利竊笑。

  「沃克先生,您的禮服。」哈利抱著雜誌和零食正準備開門,酒店的侍者剛好走過來。

  「哦謝謝。」哈利狐疑的看著那件禮物被送進了屋裡,他可不記得他送去洗過禮服,而且他除了第一天就沒穿過任何西裝了,但還是禮貌的記得給了不少的小費。

  「先生,您太客氣了,這太多了,您之前已經給過我了。請放心交待的事我已經認真記下了。」侍者話裡有話的拒絕著離開了,侍者現在更同意另外幾個給沃克先生送過東西的侍者的話了:低調有錢但有不可告人秘密的英國佬。

  這更讓哈利一頭霧水了,他一大早就去見出版商了根本沒見過這個侍者更別說交待什麼事情了。接著他發現桌上有一個魔法鏡子還有一些改變樣貌用的藥劑,這才想起來他還有個正在「盜用」他身份的隱形室友斯內普,而這傢伙已經好幾天不見行蹤,徒留他收到好多他根本沒去過的派對紀念品。第一天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哈利差點背過氣,斯內普頂著他的臉居然「男女通殺」,怪不得後來送東西的侍者都對他有種說不出的表情。

  不同於哈利被困在房間裡讀雜誌打發時間,斯內普頂著哈利這張格蘭芬多親和力熱情都滿分的臉「追著」利塞爾天天參加宴會和派對,至少只要里昂出席的活動他都要去,他已經基本把利塞爾在法國這邊能認識的人全都摸底了。

  利塞爾有幾次奇怪哈利是不是把時間都放在她的展覽會和宴會上了,他的事情談的也太快了吧。『哈利』則淡定的說基本妥了,他的「理由」是斯內普教授出門給他交待了更重要的任務要保護利塞爾的安全。於是利塞爾只好對此一笑了之,有次派對就當給哈利慶祝他簽訂書商成功的慶祝。

  「哈利,聽說你這幾天已經把我們這裡不少姑娘都迷住了。尤其她們聽說你是個作家,姑娘們那些浪漫的想法,還真是,哎呀。」里昂舉著酒杯和另外幾個男士圍成圈與靠在吧台前的斯內普版哈利聊天。

  斯內普喝了口酒才慢悠悠的說:「這恕我要保留意見只能贊同你後半句,也許姑娘們只是偶爾想換換口味。」他掃過周圍的法國男人們,雖然保證用了斯內普式的假笑,但他忘了頂著被他裝飾過的哈利的「傻臉」,於是不遠處幾個聊天的姑娘癡笑了起來。

  果然這也被里昂和挨著他的男士們注意到了,他們更肆無忌憚的笑起來。

  「我們的法式魅力要輸給英式高冷啦。」一個卷髮男人說。這是和利塞爾一起上過藝術交流課的同學,已婚一子,無威脅,來自斯內普牌情報科。

  「哈利,就給我們透露點唄。我賭了50法郎你已經看上咱們那邊的一位姑娘啦。」另一個瘦高的男人說。這是里昂展館的常駐藝術家,年輕的小夥子,感情穩定,女朋友就在那圈沖這邊微笑的姑娘裡。亦無威脅,來自斯內普牌鑒定科。

  另外幾個法國單身的小夥子也七嘴八舌起來,「暗暗譴責」哈利把姑娘們的眼光都勾走了。

  接著酒吧裡樂曲逐漸變的快起來,人們紛紛跳起熱舞,於是里昂放下酒杯:「小夥子們可別被這英式挑戰打敗了,我們還可以換個戰略突破,讓我試著給咱們去扳回一局。」

  法國男人滑進舞池,隨著節奏搖擺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他毫無留戀的錯過另外那些舞動的身姿,層層靠近正沉浸在和女性朋友們熱烈重逢而跳動的利塞爾。

  斯內普用哈利的臉笑的燦爛炫目,他心裡清楚很,法國的戰役本來就是他和這個里昂的,從很早就埋下了引線,他要在這法國佬的地盤上把他徹底打趴下。之前的宴會作為主辦方里昂總是挽著利塞爾,酒吧裡也讓他與利塞爾共舞在先,現在蛇王要開始圍獵了。

  「看來我只好接受挑戰了,先生們。」斯內普找了不錯的節奏點,從吧台前的高凳上下來,不著痕跡的移向利塞爾,目標卻是距離利塞爾最近的一個褐色頭髮的姑娘。這是利塞爾關係很好的短期室友,她是當年僅有的幾個知道利塞爾和里昂沒有繼續發展原因的「閨蜜」,所以她們比男士們更知道這個『哈利』總來舞會的原因。

  「哈利你就真的不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嗎?你可以一舉兩得嘛。」褐發姑娘配合著斯內普的節奏晃動,但她當然沒有錯過斯內普眼裡對利塞爾的關注。在姑娘圈裡的暗自流傳『哈利』是利塞爾的騎士,是利塞爾遠在英國的戀人「派來」的。雖然姑娘們覺得利塞爾這位做法頗有作派但卻不太夠貼心,而且利塞爾也是把那位藏的夠深從不多言,所以她們也樂的在旁看里昂企圖重燃當年未了的情緣。

  斯內普完全不在意對面舞伴在說什麼,舞池裡人有些多,雖然大家都靠的很近,他只覺得今晚利塞爾和那個里昂跳舞靠的過近的太刺眼了,他幾次帶著褐發姑娘故意想從側方破壞,亦如前幾次可以不著痕跡的交換舞伴,但今晚反而給兩人創造了幾次旋轉貼近的機會。他只顧著看里昂雙手相扣貼著利塞爾背後完美的曲線扭動,完全注意不到幾次利塞爾以低頭側轉的方式看向他的目光。於是當利塞爾將兩個手臂搭在里昂的肩上,兩人就快額頭相抵的時候,剛好曲子結尾,斯內普順勢一個甩手把褐發姑娘送到了他倆中間。

  「里昂先生就別費心啦,你這套情報的手法太俗套,聽說你的魅力5年前就沒管用?」斯內普用哈利那種無辜而天真的聲音說道。頓時得到褐發姑娘大笑的贊同。

  里昂聳聳肩對這個事實沒有否認,直到現在他每次送利塞爾花或者明喻暗喻對方都沒有回應他,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從5年前之後再沒有機會,只是連對手都沒見過有點不心甘,所以里昂此刻沒說什麼反而側著臉在利塞爾耳邊低語了一句,惹得利塞爾看著斯內普笑的高深莫測。她拍拍里昂示意東道主請大家喝飲料之後,反而拉起哈利的手走進了舞池。

  「挺享受這裡的舞蹈宴會和法國姑娘?」利塞爾隨著溫和的節奏搖擺。

  「法國的男人更加熱情。」斯內普回答。

  「英國的男人好像更受歡迎。」利塞爾示意那些對斯內普躍躍欲試的姑娘們。

  斯內普順著節奏先帶著利塞爾作了一個迴旋,引的利塞爾笑著打趣「嗯哼瞧他們很會用舞步。」

  「要用單數,他就只會一個舞步。而這些都是表像。」斯內普別有深意的說。

  他倆已經逐漸遠離人群。

  突然利塞爾貼上他的耳朵說:「有些表像最好不要揭開。西弗~勒~斯~。」

  斯內普有些吃驚的一震,鬆開了利塞爾的手,於是利塞爾也離開了他,穿過人群消失在酒吧的另一側門之後。等斯內普回過神來追出去的時候,街道上徒留著川流的車輛。

  幸好哈利一直呆在酒店的房間裡,他沒有錯過監控利塞爾房間的魔法鏡子一瞬的閃爍,梅林啊,哈利驚呼,利塞爾居然用移形換影回來了,他扔下手中的薯片,一邊通知斯內普一邊奔出門去。

  利塞爾忍住嘔吐和眩暈到腳軟的感覺,幸好距離比較短,她灌下兩瓶魔藥,立刻開始收拾行李並做好用門鑰匙轉移的體力準備。她其實前幾天已經開始意識到哈利不是哈利而是斯內普了,一方面來自她的那些女性朋友們私竊對哈利騎士的議論,一方面通過對這個哈利細小行為的觀察,剛剛又親自得到了確認。她不知道斯內普對她那個魔力魔法陣是否已經發覺,她必須抓緊時間在斯內普發現之前趕回去完成,然後才能像空氣一樣消失。

  「砰」的一聲,利塞爾房間的門被放倒了,斯內普越過舉著魔杖的哈利,卻剛剛好只看見利塞爾離開的空氣旋窩。

  「該死的!」兩個男巫異口同聲。


第 20 章

  我們要做的就是分享這個世界的美好,因為這是我們的家。

  盛夏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回到了霍格華茲,我拜訪了禁林邊我那位高大朋友的小屋,走在假期空蕩蕩卻仿佛又聽見了我們曾經在這裡的喧鬧。雖然不知道未來將走向哪裡,但我知道我的家永遠都在這裡。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1981年的9月霍格華茲迎來了它歷史上最年輕的魔藥學教授和斯萊特林院長,這位身體頎長裹著黑色袍子的冷面巫師一身戾氣,翻飛的巫師袍是他的標誌,而很快上過他課的學生都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犀利的諷刺。此後的十六年裡更是坐實了吸血蝙蝠、油膩的混蛋之類的名稱,穩步佔據最招人恨教師榜首。但仔細想來有誰能是生來就是招人厭的無情之人呢,如果將斯內普作為一個情緒分析的典型案例,那麼正應了那些應激性事件在人格情緒轉變中的關鍵性作用的理論。

  「西弗勒斯,我想作為一個優秀的大腦封閉術師你應該知道強行捨棄記憶對人格情緒的改變。」鄧布利多坐在高背椅上很是吃驚他新上任的魔藥教授的要求。

  「是的,我知道,但我以為你更想要一個能夠持久可用的間諜而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教授。」斯內普冷靜的說。

  最終鄧布利多為了長遠利益而妥協了。「好吧如你所願。」

  隨著老巫師的魔杖方向,銀色的絲線般的記憶從斯內普的太陽穴緩緩被抽出,那些曾今被陪伴的溫暖,被幫助的感動,被珍惜的友誼,更多的是去年冬天全部關於小鎮雪季和利塞爾的記憶通通被剝離。剩下那些仇恨的、傷害的、厭惡的一切的負面的情緒,而這些足夠使一個人沉入深淵,變成最冰冷最無情如同地獄般的性格。因為恨比一切情緒都來的更加容易。

  1998年的6月死裡逃生的他恢復了這些帶著強烈情緒波動的記憶,那一刻他終於知道這幾年他總覺得心裡缺失的東西是什麼了,他終於明白冷漠並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就在他以為梅林終於可以放過他讓他毫無顧忌的做回自己重新開始的時候,五年後的今日,一切都又回到了起點,這不過是梅林又在和他開玩笑。

  「住手利塞爾!停下!」斯內普放開抓著哈利帶著舊手錶門鑰匙的手腕,沖進了凱恩爵士那個畫著魔法陣的房間。哈利緊隨其後,但不知道該用魔杖指向哪個方向。

  利塞爾正在改動魔法陣,她吟唱著詩文以加速魔力傳輸,斯內普則舉著魔杖對著自己的心臟,企圖以自殺相逼。

  「如果你執意要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同歸於盡!」斯內普狠狠的說。

  利塞爾完全不聽斯內普的叫嚷,她經過幻影移行和門鑰匙的折騰早就面色慘白,旁邊喝空的魔藥瓶子就扔了五六個。

  「利塞爾!」哈利想沖過去,但明顯魔法陣已經徹底把斯內普和利塞爾包裹進去了。「斯內普教授!求求你告訴我這要怎麼辦!」他是這裡唯一的支援。

  「你後退,這個沒腦子的白癡現在不要命了。去把那些魔法都開啟,有多少用多少!再帶些魔藥回來。」斯內普喊道,魔法屏障也隔絕著他倆,他只能對著利塞爾苦勸:「利塞爾先別這樣,我有辦法,我是全英國最好的魔藥大師,我認識聖芒戈還有很多有能力的魔法師,我們可以想出辦法來的。你瞧我們都共用魔力這麼多年了,你完全不用這麼著急。我說停手!你該死的趕快給我停下!你別逼我!」

  「不,你沒明白,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利塞爾抽出空回答斯內普,一方面確實被他的吼叫弄的沒法專心了,另一方面她心臟驟然加速讓她不得不停下再灌些魔藥休整。

  「那就給我說明白,你故意逃避這個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服自己等你給我解釋,結果呢,你就給我以這麼大的意外!我至少是當事人,你覺你能夠不告知我就這麼私自作出判決嗎?!」斯內普心痛的看著利塞爾已經瀕臨枯竭的樣子,魔法陣裡的人偶閃動的光芒也越來越弱,帶著魔力的符咒連結文字源源不斷的將利塞爾的魔力傳送給他的心臟。

  終於利塞爾打算鬆口了,畢竟她斷定了這個階段斯內普也再做不了什麼。她喘了口氣才開口:「好吧都到這份上了告訴你也無妨,你可以放鬆點,我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只是把全部魔力都給你,然後就去麻瓜世界接受心臟手術。」

  「麻瓜心臟手術?可...」

  「你已經察覺了不是嗎西弗勒斯?我至少幾個月前魔力就出現了問題,鑒於我的狀態,與其我們都處在魔力虛弱的狀態或者我變成了...不如保證一個人擁有完整的魔力。另外,我打算離開你了。」利塞爾靠坐在地上不去看斯內普,她眩暈又陣痛。

  「我以為你是瞭解我的,且不說你覺得我會放任你一個去面對那個什麼該死的手術,你又覺得我為什麼要追去你巴黎,我要的不是魔力而是你,這麼做太自私太...令我失望了,利塞爾。」斯內普急切的說。

  利塞爾搖搖頭說:「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即使手術成功我也不再是巫師了,而你則可以重回昔日的魔藥大師,生活不是童話故事,我倆終會因為日漸的差異而疏離,我不想用什麼責任束縛你,別說那些沒用的,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我你可以找到其他的女巫,我不會痛苦的你也是,五年前把你留下是我太任性了,我們至少曾經真是存在過我永遠不會忘記,我不會說我會用餘生來愛你,或者強迫你忘記我,只是我希望未來我們不會再相遇。」

  斯內普放下了指著他自己心臟的魔杖,他已經明顯感受到了魔力貫穿全身那種充沛的感覺,心臟上幾處細小的裂紋甚至都逐漸在癒合。他走近打算重新開始吟誦詩文的利塞爾,那道本用來隔絕他靠近的屏障已經隨著利塞爾魔力減退而消散了。他擋在利塞爾的咒語書上並扶住她的肩膀堅定的說:「看著我利塞爾。」

  利塞爾卻不為所動,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魔法儀器起了作用,她覺得有一部分魔力好像特別抗拒被轉移,看向門外哈利的方向,她太虛弱了如果現在斯內普和哈利聯手她也沒辦法阻止了。

  斯內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提高聲音:「我都知道了,五年前是你又救了我但不同於你第一次救我,那時的分離反而是我們起點,是你在我們彼此靈魂中種下愛的種子讓我獲得了內心的平靜。我害怕見到你更害怕見不到你,看見里昂時我就更加明白了。別再說別的女巫那樣的傻話了,你瞧我現在又老又瘋只是這裡的塞普蒂莫斯,是這個新的自我不讓我離開,是我們共同擁有的情感讓我留下。我誰都沒有只有你了,我不能接受你對我的遠離,特別是在巴黎時每一分每一刻我都想念你。我永遠都說不出口,也許因為我太過驕傲,讓我與你分離太過可怕,也不可能發生。」

  「這麼說又有什麼用呢,你瞧已經太晚了,我本不想這樣與你告別的,就請你讓我念完最後這段詩文吧。」利塞爾推開他的手輕輕的說道。

  「你以為我不會那秘術?你試試看我會不會再挖出那三分之一心臟還給你?」

  「等等!」突然哈利跑了回來,他有些緊張很是激動:「利塞爾你是不能完全把魔力轉移給教授的!你們快看人偶,這裡有第三個力量,它在要求你的魔力!」

  這下斯內普和利塞爾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同時順著哈利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利塞爾人偶的腹部周圍出現了一束橘色的微弱暖光,它繞著那些魔紋減緩甚至讓它們有微弱逆向流動的趨勢。接著斯內普眼尖的發現了這光束中隱隱快速跳動的微弱的心跳!是新的生命!

  「那是...」顯然利塞爾也意識到了,她一隻手已經覆蓋住了自己的腹部。

  斯內普驚喜的點頭,然後嚴厲卻又驕傲的說道:「我認為即使是被巨怪換了腦子也能知道那是什麼了,你差點就要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利塞爾小姐!把你那些副作用極大的魔藥通通給我扔遠些!」

  哈利也驚呼起來,所以幾個月以來利塞爾的魔力減弱是因為新生小巫師成長需要魔力,而那些早上的幹嘔和虛弱是心臟的負荷更主要是因為利塞爾懷孕啦。不過現在他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那就是怎麼停止這個沒法逆轉的魔法陣。

  「哈利,麻煩你去這裡的書房用咒語找到暗門,裡面有兩本放在一起關於魔法陣以及魔力控制的書,其中一本帶著普林斯的標記,把它們拿過來。」利塞爾冷靜而迅速的說,她真的差點釀成大錯。哈利立即應聲而出。接著她轉向斯內普。「西弗勒斯,照方法這個構造一個新的魔紋體,但它要在我的人偶體內完成。」

  斯內普二話不說立刻接過她手中那本符文書,在陣中構造人偶並不難,但在利塞爾人偶體內完成就比較複雜而且可能會傷害利塞爾。而且它太小了,特別是這小生命還具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他必須特別特別仔細的圍繞著那脆弱跳動的小心臟。

  等哈利抱著書跑進來的時候,利塞爾正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捂著腹部,斯內普每畫一個符文就像紋在她身上又刺痛又灼燒,但她再也不敢喝任何能減輕疼痛的魔藥。斯內普也是滿頭大汗,不過他已經用魔紋和他的血完成了對那顆小心臟的包裹,畢竟它只有拇指蓋那麼大。

  「魔咒...在第385頁配合魔法陣248頁的畫法。你...你和西弗勒斯...要一起...一起...施咒。」利塞爾喘息著說,不知道是疼痛還是魔力的拉扯她就快要意識模糊了。

  「我斷開魔力的時候,需要你念咒將這條心臟連結強行轉移到這個新生的魔紋體上,創建我們三個聯通的形態。我們沒時間演練了,集中精神哈利,必須一次成功。」斯內普堅定的說,他們多浪費一句的時間利塞爾的魔力就多消耗一點。他絕不想讓失去這小心跳的情緒替代他剛剛得到還沒有享受的喜悅。

  哈利一手拿著魔杖一手舉著泛黃的書頁穩穩的輸出著自己的魔力,他相信作為本世紀魔法界最知名的救世主他的好運氣是與生俱來且從未失手過的。

  劇烈的魔法力波動一圈圈的擴散收縮甚至讓整間房屋的晃動起來,接著明亮的魔法光亮籠罩了所有人的眼睛。

悠于 2017-10-10 20:35

第 21 章

  如今我向南前行的腳步已暫時停下,我和我以前的故事也做好了告別的準備,這本書作為我一段成長的心路旅程,鑒證了我「從一個大男孩成為一個可靠男巫的日子」(這是給予我旅途幫助那人給我的我最喜歡的評價)。因為受到了「可愛的威脅」我不能多說,但我還是要謝謝他們讓我參與了一段終身難忘的見證。

  請記住我們每個人都在創造者自己獨一無二的故事。我愛你們所有人,再見。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哈利站在一邊看著老羅伯特醫生絮絮叨叨的數落著眼前這一對新上任的傻父母,竊笑著已經忍到快要爆炸啦。

  鑒於這對新手父母還沉浸在由「驚險刺激」到「劫後餘生」又附帶「喜中大獎」的心情過山車之中,於是這對「學霸父母」首先企圖從藏書中找點解決方案,但顯然他們家近年來的書都是「少兒不宜」的內容,更連一星半點和如何養育嬰幼兒沾邊的都沒有。這就只好去請教實踐經驗豐富的老羅伯特醫生了,附帶條件就是你先要忍受醫生對他倆目前情況的批判。

  「我以為只有塞普蒂莫斯這種人才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利塞爾你怎麼也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自己身體變化這麼大都沒上心,怎麼不早讓我來看看呢!現在的年輕人多看點書都要以為自己是專家了嗎!都是胡鬧!」老醫生本以為哈利這個年輕人是利塞爾叫來給斯內普做診斷的。

  這可聽的斯內普不服氣了,他這種人怎麼了,怎麼就落得個不愛惜身體的名號了,他可是個魔藥大師,沒有魔藥治療不了的(某人選擇性忽略了眼下的情況),這老醫生不過是幫他治療蛇毒後遺症了怎麼就多了這虛妄的認知,哼以老賣老的老年人。

  「羅伯特醫生,容我提醒我們現在正是來聽您所謂專業的見解的!而不是對我們無經驗的批判,畢竟顯然這裡只有您一人有所謂的經驗。」斯內普咬牙切齒的耐心「請教」。

  老醫生好像一點都聽不出斯內普心急的諷刺,他給利塞爾做了聽診,同時觀察利塞爾的眼睛、口腔情況,然後用隨身攜帶的儀器做了血壓心跳等等測量。接著他說:「當然當然,你們倆啊還真是,初次當父母比較緊張可以理解,但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還不至於到要命的程度,這是多好的喜事呢,你們都慘白個臉是怎麼回事,這樣要怎麼給旁邊的年輕人做表率呢。你說呢,是哈利對嗎?你現在剛好多學習以後才能淡定點應對。」

  被點名看熱鬧的哈利一下就臉紅起來,本來就在偷偷開心看斯內普表演熱鍋上的螞蟻版准爸爸和被醫生狠狠批判的「假專家」,突然這麼叫不知道是被斯內普瞪的還是被老醫生說的有點難為情。

  還是利塞爾出來打了圓場,她比起從魔法陣昏迷被斯內普抱回來時已經好了很多,斯內普那時也幾乎耗盡了力量,哈利也累的夠嗆,多虧了哈利帶來的幾瓶魔藥,他倆一同灌下才帶著昏迷的利塞爾回了家。現在比起斯內普像沒休息好的臉色,利塞爾則仍舊慘白還很是虛弱,她半躺在床上,拍拍斯內普一直握著她的手背。

  「羅伯特,你知道我之前以為是舊疾犯啦喝了點藥,這不會有太大影響吧?」比起自己的身體利塞爾更加關切她身體裡那個小小的新生命。想起之前差點傷害孩子的情況她後怕不已。

  「嗯沒什麼事,你之前喝的藥也主要是補充心臟供血的,停下的比較及時,虛弱是由於你的貧血症狀沒有好轉,但是嚴禁再喝一些亂七八糟的藥,任何都不行!塞普蒂莫斯,你小子現在不許弄你那些東西,最多給利塞爾吃點維生素,但主要要從飲食上來補充營養。尤其利塞爾心臟一直不好,這會困難許多要注意的問題也會很多。」老醫生特別對斯內普說,他知道這傢伙在魔藥上的造詣,但這可是他的專業範圍要扞衛自己的地位不容動搖。

  「好啦也不需要太過緊繃的,這只是剛剛開始,我們只要按階段循序漸進就不會有問題的。利塞爾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補充營養和休息,你的身體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啦。新手爸爸你要做的事情可就很多了!」

  斯內普趕緊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不然才不求助這老頭,然後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記錄老醫生的食譜治療法。哈利徹底樂了,魔藥大師要變成廚師長啦!

  羅伯特醫生現階段開的方案是給母親利塞爾調節身體的,嬰兒現在處在心臟成長階段需要汲取母親的營養。然而巫師嬰兒的養育和普通嬰兒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尤其現在他們用魔法陣創造了他們一家三人共同的魔法連結,所以他們還要在魔力上滋養嬰兒的成長,需要每週在魔法陣營造的魔力場中進行迴圈魔力滋養。這也是唯一具有變數的地方,斯內普向來嚴謹這件事上更是緊張,他甚至想要不惜暴露自己想要去霍格華茲找龐弗雷夫人,最後哈利決定還是他回去間接求教比較好,斯內普留在這裡照顧利塞爾顯然更重要些。

  老醫生走後沒多久哈利也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謝謝你,哈利,謝謝你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遇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利塞爾被明令禁止的禁錮在床上休息,她只好半靠在床上與哈利道別。

  「別這麼說利塞爾,見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尤其是看到你和斯內普先生在一起,現在又有了小寶寶。這也讓我安心你知道過去的那些事,能讓我做些什麼再好不過,再說我也很喜歡這裡的生活,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哈利說道。

  「嗯,別擔心哈利我們都會好好的。等你回來應該就能聽見這小傢伙的心跳聲了。」利塞爾說,然後擁抱了哈利,並親了親他的臉頰。哈利紅紅著臉,覺得女人一旦帶有母性的光輝都更加迷人。

  「我會很快回來的。嗯,還有再見斯內普先生。」說完哈利就趕緊「逃跑」了。

  哈利走後斯內普嚴格按照羅伯特醫生的食療食譜,致力於給利塞爾「灌下」各種大補的湯水。那勁頭比起做魔藥都更加賣力和熱衷。

  「我就這麼突然離開巴黎,那邊展覽...我甚至沒跟艾斯維爾說...」利塞爾才喝完了一大碗補湯沒多久,實在撐的要命,極力用話題叉開斯內普打算給她弄水果之類的東西吃的想法。

  「這現在完全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你的心思應該在這裡,展覽怎能和這個比!而且我希望你徹底把某些閒雜人等扔出腦袋。」斯內普義正嚴詞,他現在是家裡的最高指揮官,而且他其實把巴黎那邊也打理好了。波特這小子還是挺好哄騙的,給他灌點「語言蜂蜜」什麼活都破顛屁顛給你辦了,傻小子跑腿也挺樂呵。只是之前他計畫在酒店隆重的求婚算是不能實現了,這他也不想告訴利塞爾。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斯內普用一塊蘋果堵上利塞爾。

  「哦,你不能這樣,我要吐了!」利塞爾不滿的說,但還是乖乖嚼碎了蘋果。

  「什麼?你要吐?等我來...」斯內普緊張的以為是她孕吐又發作了。

  「不是的!你不覺得我吃的太多了嗎?而且一直臥床,簡直是吃了睡睡了吃,你就像在圈養我,你看書上也說要適當運動...萬一我成了球形...哦梅林!」利塞爾趕緊說,某人真是太神經脆弱了。

  斯內普也笑了起來,他喜歡圈養這個詞,這太具佔有性的暗喻了,他佯裝認真的說:「我認為這點你大可放心,目前所有魔法記錄均未有魔法師把自己吃成了球狀的記載,但如果你想體驗,我倒是認為我們可以找波特幫忙,他有把自己姑媽吹成氣球飄走的經驗。」

  這下利塞爾徹底不想理他了,直接用枕頭砸了過去。顯然接下來的日子裡這會更加「熱鬧的」。

  這如潺潺溪水流淌在時間裡的故事,低沉訴說著這樣的事實:每一天都是一個嶄新的開始,生活總是會在不經意之間帶給我們溫和的喜悅。我們需要做的就只是將心中的愛轉化成更為包羅萬象和更完善的事物,慢慢地,沿著生活的軌道繼續前行。

  那段冬日的往事隨著年輕的斯內普和他翻飛的黑色袍子消散在寒冷之中,而這一段嶄新的故事卻隨著年輕的哈利和他磨舊的手提箱在溫暖的春季展開。

  一年之後,哈利驕傲的在他出版的書籍扉頁上寫下了「獻給我的侄子和侄女」的句子。

  The end.

千歲 2018-9-2 02:02

挺不錯的短篇,溫馨幸福(雖然中間鬧烏龍時讓人緊張)。
這文展現了教授不一樣的另一面,偽裝成油漆工的教授一開始讓我既心酸又心疼,後來才知道那只是一種偽裝,並沒有真的丟掉他宛若信仰的魔藥……讓我鬆了一口氣。
女主真的是上天給予教授最好的禮物!從黑魔王殺死莉莉後的那幾天,老鄧讓他去女主家避難(這裡與原著就不同)不用出庭威森加摩,後來,女主為了救教授,換了心臟的三分之一給他……如果不是這些記憶已經影響到他完成諾言的心,可能還害怕拖累她,教授幹嘛要把記憶抽出來,可能那個時候教授最重要的人已經從莉莉變成女主了。
這篇文其實就是哈利波特為了散心,在某個小鎮偶遇了應該死亡的恩人兼教授,然後陰錯陽差之下幫了教授和教授夫人一個大忙這樣。女主真的是少根筋欸,懷孕的魔力衰弱(小孩成長需要吸取)和孕吐噁心,被她曲解成以前的心臟手術出了問題,為了不要讓兩個人都痛苦,擅自決定把所有魔力強行塞給教授然後分手逃跑……只能說,她腦洞太大,而且這烏龍也是鬧得太凶了,一個弄不好,那可是全家火葬場的節奏啊XD
意外的好看,追尋真相的溫馨甜文,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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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HP)冬日往事》作者:一隻小魚【完結】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