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7-11-11 01:19
第96章 軍士3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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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密特派了一支部隊去阿紮諾……我們的人只回來了50人, 你的觀眾中包含了107師的殘部。」
剛剛換下「美國隊長」表演制服的史蒂夫坐在雨中，佩姬交疊著雙腿，坐在一隻大集裝箱上, 這樣告訴他。
「……第107師？！」
史蒂夫原本鬱鬱的神情突然凝滯了，他偏過頭，語調激烈的問了一句。
佩姬沒有反應過來。
在她被他拉著跑入雨中、跑回營地、質問負責這一營救情況的長官的時候, 她才隱隱約約明白。
明白有一個對於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屬於那「沒有歸來」的一部分。
——這引發了一場獨自營救。
和史蒂夫坐上戰機、看著駕駛位上的霍華德時，佩姬·卡特覺得：
這真是她所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 沒有之一。
在戰機行駛入戰區、金髮青年獨自一人跳下飛機之後，她又想：
好吧，好吧, 總有人會更加瘋狂。
……
走出監牢的時候，巴基就發現人少了……很多。
這一批被帶出監牢的人大多被藥劑折磨得萎靡不振，而且他能認得出來一些面孔——大家和上一批被帶去隔離區操作臺的人都是同一批。
而那些沒有再出現的, 很明顯, 就是沒有熬過去。
可他也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活下來的人，包括他自己，身形都不那麼一樣了。
「上面有人要他。」
上面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展現在他們面前了。
約翰·斯密特。
一個有著典型希特勒血統的□□者。
九頭蛇的領袖。
他背對著眾人, 可這並不妨礙所有人把他認出來。
斯密特正在和一個人交談, 其他人都忽略了那個人，唯獨巴基沒有。
那架眼熟的輪椅出現在實驗室最前端，深棕短髮的青年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跟著這個畫面一起凝滯住了。
那輪椅兩側滾輪的邊角都被磨得光滑, 木把手處有著常年摩擦之後留下的上了蠟一般的包漿。
輪椅的坐墊和靠椅的部分被改造過——那是他和史蒂夫特意學了點技術活、一點點修改出來的。
姑娘的身影在陰影處顯得模糊不清，但他依舊可以在第一眼辨別出她周身的輪廓。
第一時間，他認為是斯密特抓來了她。
第二時間，他認為是她的執事背叛她。
但在她用那種他陌生的低啞嗓音，和斯密特密切平和交談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們說，武器的構造，他們說，試驗品的強度，他們說，
其他人的緘默和忍痛時的喘息還在耳邊，像是頑固的要讓那幾句交談聲飄進他的耳朵裡。
巴基僵立在原地，後頭的德軍伸手推他的時候還差點一個踉蹌，腦袋裡嗡嗡嗡，嗡嗡嗡。
……
「嗡，嗡，嗡。」
監牢上方的巨型電扇一下一下的扇動著。
巡邏的德國兵背著奇異的泛藍光的槍炮，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杜根、雅克、艾斯等同一監牢的107陸軍師戰士們齊齊抬頭，瞪著他們的網格監牢頂上軟綿綿倒著的那張傻臉。
然後就有一個穿著奇怪紅藍色制服、背著美國國旗圖案的方盾的、健壯的男人，出現在倒地士兵的上方。
那個被問話後自稱「美國隊長」的金髮大胸跳了下來。
放開了所有監牢的門鎖。
「我在找詹姆斯·巴恩斯軍士。」
在環繞一圈無果後，史蒂夫一邊讓大家抓緊往基地大門西北的森林跑，一邊焦急的詢問。
一開始自稱「艾斯」的那個亞裔107戰士愣了一下，說：「他被帶到上面了，和很多人一起，之前他被德軍那群雜碎做了人體實驗。」
聽到這個，青年的藍眼睛像是被什麼刺傷了一樣，抖著閉了閉。
「我去救他們。」
他的話裡含著冰雪。
「去上面。」
……
「軍士33780……軍士57398……」
隨著報數，一個個的戰士被提溜出來。
他們的胳膊和雙腳之間扣著電子鎖鏈，行動困難。
「在這種討論研究的過程中，不應該有這樣多的干擾出現，斯密特先生。」
聽見身後的報數，黑髮姑娘在輪椅上不怎麼滿意的點了點手指，嗓音壓得更啞也更堅決。
名為「阿糊」的執事板著一張死屍臉，沉默不語的站在她身側，像是一言不合就能開炮的那種。
那些報數是在點名——根據這些戰士的軍隊編號。
而編號都刻在他們的牌子上——就是那種方圓型的、古銅色的、狗牌一樣的、掛在脖子上的識別牌。
其中很多個報數都沒有得到回應——因為那些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斯密特微微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也是我要向你展示的研究成果之一，女士。」
「……軍士32557……軍士……」
在斯密特回頭的過程中，他錯過了姑娘因為聽見「軍士32557」而陡然僵硬起來的唇角。
在他帶著一臉「居然只剩下這麼幾個」的不滿意表情轉過來的時候，再看見的也只是姑娘因為「這些是研究成果之一」而略微收斂了不快的自然表情。
「……把這些人先放著，待會再說。」
她像是不怎麼感興趣一樣皺著眉頭：「我們剛剛關於宇宙魔方的分析討論才說到一半，它的誘惑力比他們大多了。」
「——我不習慣被打斷思路。」
尤其是在巴基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探究這邊的時候——她無法想像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斯密特眯了眯眼睛，他看起來有點不大痛快。
但姑娘的下一句很快就打消了他的這一點小不痛快：
「左拉博士的確選擇了很好的能量提取裝置，但我認為承載這些能量的金屬並不是最合適的那一種。」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有了點思路，只是還需要一些實踐。」
九頭蛇的領袖很快就體會了她話語裡的隱含意思。
「假如有了更合適的材料，這一批武器的威力、你可以讓它提升到原本的多少？」
「起碼四倍。」
「嘭！」
「嘭！」
「嘭！」
「嘭！」
……
斯密特的表情從聽到「四倍」的驚喜轉到僵硬，他走到監控器前：「發生了什麼事？！」
左拉博士在一旁表情凝重，眼鏡片裡倒映著畫面。
畫面裡，那些原本應該老老實實關在地下監牢的「人力」們悉數湧到了基地之外，奪取槍炮、殺死守衛、發動坦克……
監控畫面再一轉。
一個穿著古怪衣服、戴著A字頭盔、拿可笑盾牌擋拳頭的男人正反方向繞過所有人，往這邊沖來。
「Captain……America……」
斯密特揉了揉自己臉上的人皮，認出了這個可笑的「賣國債英雄」。
但這個「英雄」和他之前以為的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們兩個的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清，足以證明他們就是彼此命定的宿敵。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利光在他眸中一閃而過，斯密特隨即動作極快的按下了一排的按鈕，倒計時牌一排接一排的翻起，而這些東西連接著爆炸的引擎。
他從實驗台中心抽出了被爪子一樣緊扣著的四方體，在斯密特做這些事的過程中，左拉博士像是預見到了將會發生什麼一樣，往存放資料的研究室跑去了。
原本被綁在一旁的諸位軍士面面相覷，他們大多臉色青白，神色憤恨，但這個神展開讓他們有些蒙圈。
「嘀……嘀……嘟……嘟……嘟……」
環繞了整個地下基地的警報聲迴響，維琪操控著輪椅循著宇宙魔方移動的方向轉了幾步。
「你要毀了這裡？！」
她發出一聲堪稱尖刻的質問：「那宇宙魔方和研究怎麼辦？！」
——就像任何一個瘋狂的研究者一樣。
……
「這裡已經徹底失防了，女士。」
斯密特在離開這扇門之前勉強耐心的轉過頭來交代了一句——顯然他雖然並不怎麼在乎合作人的性命，但還是希望這個能找出合適材料的女人活下來。
然後留給他雖然不是最大、但還可以入眼的利益。
「拿著鑰匙，左拉博士會開車帶你離開。」
一把帶著六爪章魚印記的車鑰匙被淩空丟了過來，丟鑰匙的斯密特直接往頂樓奔去——那裡有著可以讓他最快離開的火箭，只可惜只有單人座位。
這兩個研究者（維琪和左拉）能不能逃離這些出逃囚徒的圍剿活下來，只看他們的命了。
黑衣執事眼疾手快的替自家主人接住，推著她就走，卻被輪椅上的姑娘制止了。
周圍被綁起的士兵們開始反抗——顯然監控器上的那些畫面給了他們勇氣和信心，尤其是有個衣著古怪的人正在往這邊急速前行、衝破大部分德軍防線。
其餘負責押解的德國軍人猶豫了一陣，正在猶豫究竟是花時間舉起槍來處決了這些「實驗品」，還是先離開這裡。
「還有幾分鐘引爆？」
沒有離開的那個輪椅姑娘突然問。
「我們還有資料沒拿。」
她的執事往那邊看了一眼：「6分05秒，從這裡到出口很長，再不走來不及了，小姐。」
領頭的那個德國軍人本來都舉起了槍，聞言眸光飛快一閃，又看了眼那些明星打算反抗的「實驗品」，直接打了手勢：「走。」
……
氣氛一時間凝滯，只餘那些黑白翻頁的倒計時牌啪嗒啪嗒的翻過來。
士兵們都被狹隘的電子鎖鏈扣著，雙手反扣，腳鏈短窄，很難行動。
就在他們互相攻擊對方手上腳上的束縛、企圖脫離這兩個約束了他們逃亡的設備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中間某個翡翠綠眼眸的青年，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還沒有離開這裡的輪椅姑娘。
後者仿佛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兀自靠近了操作臺，明明眼盲卻無比迅速的按下幾個按鍵。
一陣「嘀嘀嘀」過後，所有人手上腳上的束縛都自發脫落下來。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維琪：巴基的狗牌號碼真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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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づ￣3￣)づ啾咪
第97章 恢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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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與維琪的淡然和巴基的沉默相比, 其他士兵的表情就都有些詭異了。
維琪看也沒有看這邊一眼，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就把車鑰匙丟到了身旁的執事手裡。
後者冷冰冰的環視了一圈，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一把製作精良、一看就威力巨大的幽藍色槍械。
——那槍械裡明顯承載著那個什麼「宇宙魔方」的能量, 可以把一個人直接轟成灰。
他一臉威脅的往這邊指了指：「小姐讓你們離開。」
眾士兵面面相覷，紛紛僵住了動作。
他們都聽見了這個女人和約翰·斯密特的對話，他們當然不會像巴基一樣從一開始先把她放在「無辜」的定位上。
但又很明顯, 這個時候這個女人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件絕對不符合她「九頭蛇合夥人」身份的事情。
這件事讓他們猶豫過後，到底沒有選擇「殺了這個九頭蛇的幫兇」，而是從後方被德軍打開的通道裡跑了出去。
倒計時牌已經少於5分45秒了。
剛剛沖入隔壁研究室拿資料的左拉博士匆匆跑過, 在路過這個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原本往前跑的步伐猛地頓住。
他看著跑了一大半的「實驗品」們，一臉懵逼。
……
「你你你……你們……」
左拉博士的視線從掉落在地的電子鎖鏈轉到輪椅上的維琪。
「你……」
那一副圓溜溜眼鏡下的綠豆眼明顯的瞪大了不止三分之二。
在他愣神的過程中, 士兵們已經跑了個沒影。
——除了還待在原地、完全沒有去意的巴基。
維琪在聽見左拉的聲音時表情一寒：「阿糊。」
黑衣執事會意的將槍頭轉向這個矮個博士。
左拉面色蒼白，嘴唇都哆嗦起來：
「……你背叛了斯密特……背叛了組織……」
「不。」
另一邊突然□□一個仿佛壓抑著很多情緒的青年的嗓音。
「她從來不屬於你們一方。」
巴基轉了轉翡翠綠色的眼珠，望向明明知道他在這裡、卻一直沒有和他對視的姑娘, 眼底出現一抹極其堅定的光。
左拉像是脫臼一樣猛地一扭頭, 表情像是見了鬼，聲音也輕得像鬼：
「我就說應該先查查招募人員的背景……」
「奧利凡德家的倖存者和一個美國大兵……不……」
原本表情冷淡、在一片倒計時牌的翻牌聲中不顯驚慌的姑娘瞳孔縮了縮。
她以一個盲人絕對不可能有的敏銳、動作極快的反手奪過黑衣執事手裡的槍。
隨後，晶藍色能量伴隨著扳機的下扣、像是昭示著死亡的死神鐮刀一樣掃過左拉所在的方向。
姑娘的唇和手部經脈繃得又緊又直，槍發出射擊的後坐力讓她的手腕微微抽動一下, 但那光束射出的軌跡依舊非常、非常的穩。
「嘭！」
她的視網膜上映著藍光射出的路徑、左拉博士微弱的能量場、巴基和以往並不十分相同的輪廓。
後坐力帶來的壓力還停留在指尖, 她面無表情的等待著那束來自宇宙魔方的能量一寸寸侵蝕左拉的身軀，將他化作齏粉……
然而這一幕並沒有出現。
晶藍色的能量在左拉的周身突然軟化，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屏障擋住了一樣, 從一股速度極高、壓強巨大的水流，化成了一灘突然散亂的水幕。
更要命的是，那水幕以肉眼可見但絕對來不及阻止的速度，重新凝聚，往這邊狠狠的反彈回來。
眼前一團熟悉的輪廓撲將過來，那人的力道和臂彎裡的溫度都是驚人的熟悉，這種熟悉讓她在一瞬間感到……
——恐懼。
她感到恐懼的刀俎懸在腦袋幾英寸之上的空氣裡，那鋒芒的寒意略過額間，像是下一秒就會狠狠斬過她的前額葉，將她的思緒絞得粉碎。
帶給她這種恐懼的人伴隨著刺耳的轟鳴之聲喊：
「維琪！」
……
是夜，九頭蛇基地的交戰之聲，響徹了整個戰區。
史蒂夫機械性的撥開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群，敵人的、逃跑之人的、友軍的。
在不得不被攔下的時候，他發了瘋一樣用他的拳頭——四倍力量的拳頭——去揍翻每一個企圖擋住他的路的敵人。
從未有如此一刻，他這般感謝為他帶來力量的博士和美國軍方政府。
越往上跑、人越少、警報聲越尖銳。
斯密特開啟了□□——這是他從其他人嘴裡聽說的——而巴基還在上面。
他哐哐哐的大步跨過幾階又幾階的樓道，離總控室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而，那像是平靜水面被投下巨石一樣蔓延開的能量光波在那落地的玻璃窗前炸開——光線先於聲音出現，轟鳴聲轉瞬即至。
史蒂夫只覺得自己的心毫無防備的被扯入一片冰寒之中。
他搖晃著避開了那一聲震顫的餘波，過強的亮度之後他的眼前有一瞬間的昏暗，但憑藉著四倍的恢復了，他還是動作極快的沖入了那道通道。
一個畏畏縮縮像是倉鼠一樣的小矮子男人抱著一大堆檔和檔袋從上面慌裡慌張的跑下來。
史蒂夫完全沒有心思去管他。
這人的存活給了他一種隱秘的期望——期望那室內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據說被帶到這裡來的巴基還好好的，或者和剛剛那個人一樣老早就逃了出去。
還沒到那扇門，他已經控制不住的喊了一聲：「巴基！」
被炸裂的玻璃碎渣躺了一地。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一身狼狽、似乎昏迷不醒的身影。
史蒂夫差點就兩腿一軟跪在原地。
他飛撲一般半跪在那裡，一眼就認出了巴基的後腦勺。
——深棕色短髮的青年臉朝下趴在那裡，背上似乎被什麼灼傷了一點，破碎的衣服上雜亂的黏著一些不知名的暗色。
他身下似乎壓著一個什麼人，還有一架翻到的輪……椅……？
原本即將再喊一聲「巴基」的金毛青年把那聲喊話噎回了嗓子眼裡，他抖著手把好友的肩膀往旁邊挪了一點點，露出被他壓在身下的那人的面孔。
「巴……維琪？」
……
在不甚安穩的空濛裡，她的眼前略過一些顏色。
即使她從未看見過這世界上的、「顏色」、是什麼樣的，她還是意識到，那是顏色。
銀色、白色、幽藍色、棕色的、還有翡翠綠色。
那些畫面像是被夢境的飛鳥帶來，一幀一幀的略過她眼前：
蓬鬆棕發、略帶齙牙的小姑娘抱著那本神奇動物的書，攤開的頁數上繪著一隻活靈活現的泥伏雷，肥嘟嘟的左右扭動……
校長的白鬍子上打著嫩粉色的蝴蝶結、每一根鬍鬚都編織得恰到好處，但鉑金髮色的貴族男孩還是發出了看不順眼的哼唧……
卷卷黑髮大長臉的青年總是一副「在場的諸位都是辣雞」的表情，擺弄一副從不知道哪個博物館里弄到手的骨架，細數諸位金魚的愚蠢和無知……
鑽心剜骨的咒術從熟悉又陌生的魔杖尖端迸發、有著和救世主魔杖出自同一只鳳凰的尾羽杖芯的魔杖被揮得颯颯作響，殘忍又不容反抗……
日漸虛弱的身體漸漸無法支撐日常的生活、每一個字母都從發抖的羽毛筆尖冒出來，福爾摩斯的回信也從尖酸刻薄的「連字都寫不來的金魚」、漸漸變成了「也許你因為缺乏思考而愈發貧瘠的腦子願意試一試這種方法」……
小嬰兒的身軀柔軟又脆弱、小甜餅被做成最最可愛的心形、一本正經的小男孩抱著雙腿亂蹬的小女孩手足無措……
白大褂上身時的冷冰冰的觸感、那些機械輔助儀器的叮叮噹當、冷凍艙開啟時仿佛直接刺骨的寒氣、還有慘澹的翡翠綠色眼眸裡狠厲的殺意，以及用冰涼視線掩蓋的無盡迷茫……
記憶，從未如此清晰又殘酷。
……
有的人，在人世裡走一遭，就累得氣喘吁吁。
而她仿佛看到了三場人世，卻恍惚覺得一場都和她無關。
這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什麼都沒記起——即使在之前，迫切追尋這些記憶的人就是她自己。
奧利凡德家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間上的鬼魂，在她之前，沒有任何一個屬於這個家族的人，奧利凡德這個姓氏像是被世界憑空捏造出來一樣。
而她，更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間的、記憶全無的外來者。
她的記憶像是某種傳承——在被相應的條件觸發的時候才肯吝嗇的開啟一部分。
冥冥之中，她控制了一個人，她以為他叫「阿糊」，以為他會做小甜餅。
冥冥之中，她搬來布魯克林，全瞎的眼睛漸漸可以「視物」，孱弱的身軀漸漸覺醒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冥冥之中，冥冥之中，名為「命運」或者「世界意志」的大手控制著她走向既定的方向，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目的——宇宙魔方。
可當她對左拉下殺手的時候，那只大手阻止了她。
——他本該被那力量碎成齏粉。
——而這並不符合原本的命數。
奧利凡德的胸腔被驟然燒起的憤恨和陰鬱佔據，那情緒在胸腔內廝打著、將內腔都抓撓得血肉模糊。
如果這命途無法改變，她又為何走這一遭？
如果那灼燒靈魂的火焰無法停息，它又會燒到哪裡去？
尤其是……
不，等等。
奧利凡德的心底仿佛有一陣琴弦被扯斷的尖銳的顫音迸發出來，那聲音像是可怕的宣告一樣在她腦內轟鳴：
那被制止的宇宙魔方的能量，又反彈到了什麼地方？
昏迷之前的那一幕——那熟悉的身影撲在了她身前，而她現在渾身上下綿軟無力、沒有任何不屬於她的重量。
——他在哪裡？
……
史蒂夫推著輪椅、背著昏迷的巴基往外沖去。
巴基的背部都是傷口、只能背著，而輪椅上靠坐著的是整個人都有些軟綿綿的維琪。
這真是瘋了。
史蒂夫想。
他的兩個朋友，突然都一齊出現在九頭蛇的基地裡，那爆炸的倒計時牌還在身後一下一下不停歇的翻滾，而身前和身後的兩個人都仿佛沉浸在更加恐怖的夢境裡。
耳後是巴基粗重痛苦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斷斷續續的吐息噴在他的脖子後面。
身前靠坐的姑娘腦袋不安穩的轉動，眉頭深深的擰著，嘴唇時不時的裂開、發出一兩聲非常短促的囈語——含糊不清。
他們兩個的體溫都不正常的升高，像是被魘住了一樣表情痛苦，周身都寫滿了暴躁。
史蒂夫不得不加快了腳步，但很快的，他聽見了第一聲爆炸聲。
「轟！」
整個地下基地都是一抖。
金髮青年的腳步踉蹌了一下，死死扣住了姑娘的肩膀，又固定住了巴基下滑的身軀。
——梅林啊，怎麼感覺巴基突然間重了好多？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背著的巴基的肩膀上、突然蹦出了一隻黑色皮毛的嗅嗅。
泥伏雷的綠豆眼轉動兩下，視線在明顯狀況不對勁的小主人和另外兩個不知道為什麼身形都變了一圈的鏟屎官們之間轉動幾下。
它跳下地，肥胖的身軀扭動幾下，往更高的地方奔去了。
——那裡，有著唯一的逃離火箭。
作者有話要說：
可怕的認親場面即將來襲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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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跳躍麼麼嘰！
第98章 嗅嗅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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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伏雷活躍的身影出現在連接頂端和下層的樓梯口。
透過分割區域的網格狀階梯, 它歪了歪腦袋，正好可以看見已經拿走了維琪手上的車鑰匙、並且在往車庫奔跑的左拉博士。
以及已經因為臺階丟棄了輪椅、半拖半抱著兩個人，艱難往這邊奔走的史蒂夫。
原本快要到達火箭埠的施密特似乎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拎著那只裝著宇宙魔方的小箱子轉過身來。
「史蒂夫……羅傑斯……」
他歪了歪脖子，發出「咯啦哢啦」的聲響。
基地底端的爆炸還在繼續，原本專注於拖走青梅竹馬的金髮青年往上一望, 顯然並不明白自己被九頭蛇領導人「關注」的原因。
——總不能是因為他帶著其他人破壞了這個基地吧？
好在約翰·斯密特的下一句話就為他解惑了。
「真是令我激動……」
這個希特勒式的男人說。
「我可是你的影迷——厄斯金博士最後還是成功了是嗎……」
史蒂夫眯了眯眼睛。
他把巴基和維琪放置在結實的牆體三角下，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顯然斯密特也和他是一個想法，前者的視線像蛇一樣略過似乎被人打暈過去的奧利凡德, 並在下一刻和史蒂夫交上了手。
「嘭！」
拎著一個箱子並不利於斯密特的發揮，金髮青年的拳頭成功的打歪了他的臉。
——字面意義上的「打歪了」。
距離他最近的史蒂夫在那一刻表情像是見了鬼——斯密特的臉皮松垮的掛下來，眼眶和嘴角露出部分豔麗的鮮紅色內裡。
後者面頰微抽, 乾脆把面皮整個撕了下來。
——露出一顆增光瓦亮的紅骷髏。
接下去便是一場夾雜了私仇的亂鬥。
……
交戰的地方是懸空的鋼鐵過道，腳底是轟鳴著炸裂的火光。
泥伏雷窩在他們的上方觀戰，黑色綠豆眼的視線跟隨著斯密特用來格擋, 或者攻擊對手的那只箱子轉動。
酣戰的兩人並沒有發現躺在三角區的巴基眉頭微皺、已經轉醒。
也沒有發現他半睜的眸底閃過一道混雜著迷茫的警醒、和不加掩飾的淩烈殺意。
他的視線首先在他身側依舊陷於囈語狀態的姑娘上饒了一圈, 又極度敏銳的捕捉到了遠處懸空鐵架上困獸一般纏鬥的兩人。
混亂的記憶像是當初洗完腦之後的狀態，但他還是輕易的辨認出金髮青年身上穿的是二戰時期最古老、除了樣式之外都不符合「美國隊長」身份的制服。
眼前仿佛還停留著二十一世紀時間流逝停頓時的場面：復仇者、奧利凡德、絕境士兵、紅骷髏……
而現在，維琪和史蒂夫都好好的在他面前。
他將姑娘安置好，往懸掛中央的鐵索橋走去——現在的身軀他熟悉又不熟悉, 沒有了那只重量可觀的金屬臂, 沒有被改造過的脊椎，他活動手指的時候，都有一種明顯的不真實感。
但那揮拳時的觸感是真實的。
連指骨傳來的陌生的痛感, 都是那樣的真實。
……
「巴基！」
交戰途中被攔住了敵方攻擊的史蒂夫驚喜出聲。
「……嗯。」
深棕色短髮的青年甩了甩左手，沉聲應了一聲。
他說話的方式……和平時不大一樣。
史蒂夫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回應有點不對勁，但現在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紅骷髏在巴基插手的時候不怎麼愉悅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將這個突然冒出的「普通士兵」放在眼裡。
——即使那是被他們改造過的「實驗品」，也不足以入他的眼。
所以他也自然忽略了巴基看向他時不加掩飾的仇恨、與徹骨的冰涼。
這個世界上，大約沒有人能體會這個經歷過兩世的詹姆斯·巴恩斯的心情。
——當你此生的全部苦難都可以歸結於一個仇敵，而那個仇敵如今就眼睜睜的站在你眼前，他甚至意氣風發、甚至志得意滿。
——你知道你之後的人生可能因為他造成怎樣的悲劇，你知道你的一切最底線的原則都可能被他撕扯啃噬得粉身碎骨，你知道你會因為他變成……變成你最最最痛恨、痛恨到恨不得直接殺死的那種人。
變成「Winter Soldier」。
凜冬之至的冬兵。
——但你他媽的見了鬼的居然、很有可能、無力改變。
再度揮舞拳頭的那一刻，巴基想：
他不是在為自己的苦難痛苦——在他害了那樣多無辜的性命之後，這痛苦是他該承受的。
他只是在為無法手刃紅骷髏痛苦，為那些很可能繼續消逝的無辜生命嚎哭。
為他無法掐斷這場罪孽而愧疚泣血。
……
又一陣爆炸將整個高架橋震得亂晃。
巴基的加入雖然為史蒂夫增加了助力，但由於場地的限制這助力並不明顯。
約翰·斯密特很快厭倦了這場打鬥。
再加上，大約是意識到高架橋即將被摧毀，他在又一次激烈的交手之後猛地退回了另一端。
他將那頭的操控杆子撥開，原本嚴絲合縫的高架橋就這樣猛地分開了。
巴基和史蒂夫在這頭，紅骷髏在那頭。
後者撩了撩他的長風衣，轉身就要離去。
一抹靈活無比的黑色身軀突然襲上了他的胳膊，在狠狠的一咬過後，吃痛的斯密特下意識手臂略松，那咬了他的扁扁鴨嘴就轉而咬向了他的手掌。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那幾乎相當於一整個泥伏雷大小的箱子，就這樣猛地消失在了它肚子裡。
消失在肚子裡。
包括箱子裡的宇宙魔方。
紅骷髏的紅骷髏腦袋：？？？
懸空的嗅嗅靈活扭轉，在男人根本沒有來得及出手的情況下跳過了中間的間隔，以仿佛飛翔的身影閃到了被隔開的另一端。
「哄！」
高架橋徹底收起了。
兩方人馬，隔著幾百米的高空，遙遙相望。
傻子都看得出那張骷髏臉有多猙獰。
……
奧地利的邊境之戰，伴隨著107陸軍師被俘士兵的回歸宣告勝利。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人以為會勝利的營救。
當聽見外界的喧鬧，正皺著眉頭和卡特特工說明「美國隊長失去聯絡、這個消息需要上報」的菲力浦斯上校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
「他們回來了！」
「上帝啊，他成功了？！」
和卡特特工一同趕往外頭的路上，菲力浦斯上校不斷的聽到類似的驚呼。
在菲力浦斯上校的心中，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營救。
107陸軍師被困在敵後方足足幾十英里處、從軍營到九頭蛇基地的中間都是炮火和槍擊，有誰能夠成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如果不是這項任務過於艱巨，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拯救被困士兵」的規劃。
要知道，放棄這項決定，對他這樣看盡戰場世事的老兵而言，也是下得無比艱難。
——畢竟，那都是為了美利堅放棄安逸生活、為了保護後方甘願犧牲自我的勇士。
可現在，他們回來了？！
路邊是被雨水澆築得糜爛的泥土地，這片土地飽經滄桑，承受過槍炮、煙薰火燎、大兵的腳印和坦克的履帶印。
可也是在這樣的土地上，在雨後，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伴隨著零星的小花冒出來，像是為這片土地發出無聲的呐喊。
——伴隨著回歸的士兵的呐喊。
他們喊：「美國隊長萬歲！」
他們喊：「美利堅萬歲！」
他們勾肩搭背，他們笑容滿溢，他們周身泥濘，他們像大猩猩一樣捶胸歡呼，他們……
他們還他媽的抱著一隻鴨嘴獸？？？
他們還他媽的抱著一個姑娘？？？
菲力浦斯上校&卡特特工：？？？
……
最大的喜悅需要最盛大的宴會。
作為慶功晚宴最大的主角，在距離晚宴還有三個小時就要開始的時候，史蒂夫·羅傑斯先生覺得，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首先，他最好的兄弟巴基在回來之後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雖然他感覺得到巴基還是那個巴基，雖然巴基在凱旋的那天當著所有人的面振臂高呼「讓我們為美國隊長歡呼吧！」……好像一切都沒什麼不對的樣子。
——他還是覺得巴基很不對勁。
再加上，維琪——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九頭蛇基地、身邊沒有了那位黑衣執事的維琪——沒有轉醒，而巴基又對「維琪為什麼不在布魯克林而在這裡」隻字不語……
綜上所述，史蒂夫覺得最近的一切都是一團亂麻。
雖然佩姬——那位足夠優秀又足夠美豔的女特工在這段日子裡給了他足夠的勸導和開解，他還是只能勉強的鬆開部分緊皺的眉頭山丘。
梅林的老懷錶啊！
吞掉了宇宙魔方又不肯吐出來的泥伏雷啊！
大草原上胡亂奔跑的草泥馬啊！
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蜻蜓今天，剛到，上海。
然後19號的飛機，到時候要飛14個小時。
然後就要上學惹。
所以這兩天的更新可能不太穩定。
鞠躬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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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比哈特！
第99章 最後的盛宴
#
布魯克林是一個並不算發達的城市。
但就是這樣一個經濟落後、人口雜亂的地方, 養育出了一個美國隊長, 一個美國隊長身旁的「羅賓」——詹姆斯·巴恩斯。
這一世，又多了一個本不屬於這裡的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清醒過來的時候, 奧利凡德有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布魯克林，在那所有些空蕩、但時常會有兩個少年（或者青年）來拜訪的老式奧利凡德宅邸。
有阿糊, 有書籍，有咯吱作響的竹馬們親手改造的輪椅。
——但這些都不在了。
眼前的視線像是被玻璃紙糊著一樣。
隨著眼皮的眨動, 酸澀感漸漸褪去，視線逐漸清晰——曾經的失明仿佛是世界對於外來者的懲戒——如今她終於看見了二十世紀的這個世間的顏色，著實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當然是隔世了，隔著兩個世紀的幾十年歲月。
她的執事在那場世界意志的反彈中被宇宙魔方的能量碎成齏粉。
她的宅邸和書籍成了布魯克林無所屬的一部分廢棄物。
她的輪椅被丟在了九頭蛇的基地內、隨著轟天的炮火一同燃燒。
……
之前她總是不清楚自己和這個世間的格格不入從何而來，在終於找到答案的時候，她也實在無法得到多少「塵埃落定」的安慰。
「按下時間轉換器」這個決定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她忍不住又閉了閉眼。
任由黑暗將她……
「……維……基？」
耳邊傳來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
奧利凡德猛地睜開眼睛, 在視線對上床邊已經冒出了一些青色胡茬的巴基時，她有一瞬間拿不定自己究竟要不要裝作依舊看不見。
——畢竟一個失明了二十餘年的人突然看見了, 怎麼樣都難以解釋。
但對上青年仿佛一瞬間滄桑的眼神時, 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孔雀藍色的眼眸在對視的那刻凝滯了。
她半撐起身，想伸出手去碰一碰巴基的眼皮，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對方拽在掌心裡。
——被還未變成金屬臂的手拽在掌心裡。
奧利凡德僅僅遲疑了一瞬間：
「слива？」
……
「слива？」
那個有著年輕又豐潤的面頰和短短棕發的青年人用沉靜的眼神回應了她：「是我。」
——融合了冬兵記憶的巴基連說話的方式都不一樣起來。
得到這個答案, 姑娘像是整個人都松了勁一樣陷回了被子裡，軍區的床墊當然算不得鬆軟，她蜷在被子裡捂了捂，抖著嗓子歎了口氣。
被子把她的整個腦袋都包住了, 巴基還拽著她露在被子外的的一隻手，有點猶豫要不要幫她把被子往下拉一點——露出鼻子呼吸什麼的。
在他沒有決定好之前，被子底下傳來發悶的聲音：
「真高興認識你，詹姆斯。」
詹姆斯·巴恩斯。
布魯克林的詹姆斯·巴恩斯。
二十六歲的詹姆斯·巴恩斯。
面孔年輕又成熟的男人愣了愣，不自覺的扯出一個笑來，頰邊的笑窩若隱若現：「也很高興認識你，維……」
「嗤嗤嗤！」
伴隨著嚎叫，一坨黑色的軟綿綿重物直接往巴基的背上砸來。
泥伏雷像是喝醉酒一樣打了個嗝，兩隻小爪子一點都不客氣的嵌在了巴基的肩膀上，把他的軍裝布料劃拉出一道深深的抓痕。
……
被子裡的奧利凡德單手推開了被子，神出鬼沒的嗅嗅顯然把現在的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
原本還有些笑意的青年用冬兵式的「殺嗅嗅」目光瞪著它，那翡翠綠色的殺氣眼眸配上這張年輕又英俊迷人的臉龐，簡直反差得迷人。
奧利凡德安靜的躺在那兒、看他和嗅嗅互瞪，被被子壓得有些淩亂的髮絲黏在面頰上，她沒有伸手去撩開。
巴基感覺到被他握著的手往下壓了壓、撐了撐。
姑娘熟悉的氣息起身靠近了他，略微乾澀的嘴唇貼上了他面頰上冒出的胡茬，還咬了一口。
——說實話，兩個人這時候的狀態都說不上好，但是誰在乎？
她的呼吸拂過他面頰的癢意化作細細小小的酥麻，順著遍佈皮膚之下的神經末梢傳導到大腦皮層，燒起沉寂於十三年前的最後的吻。
從二十一世紀回來之前的絕望和期望都被這中途青梅竹馬的時光沖淡了，但瀕死前那一刻的情感在十三年後終於得到了抒發。
那是一場不知未來過去的豪賭。
他們殺不了左拉，改變不了二戰，但他們已經跨過了最開始最難的一步，終於搶佔了先機。
嗅嗅的口袋中還沉睡著那枚「奧丁的寶藏」。
宇宙魔方於他們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它自身能量所能代表的含義了——它出現在這裡、即代表著「歷史並不是完全無法逆轉的」。
他們吻得很慢，卻誰也沒有閉上眼睛。
嗅嗅在一旁一屁股坐在床上，整個身體團塌成一個壽司正三角，仰著一張鴨嘴臉看得傻掉。
他們的眼中互相映著對方年輕的樣貌，他們的左手還在兩人想貼的身體之間交握著，誰都沒有鬆開。
奧利凡德空餘的那只手貼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巴基變得短短的深棕色短髮有些紮人，和他新冒出來的胡茬一樣。
她的手刻意一點一點的摸索過去，青年被她撓得癢，翠綠的眼眸眯了眯，扣住她的後腦，像是刻意要她專注一樣加深了吻。
……
一個時隔十三年光陰和兩個世紀的吻是什麼樣的？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在沖進來的這一刻想說，他對此最有發言權。
已經經歷了無數場「國債演出」的小能手史蒂夫·Cap·羅傑斯、在這時候、徹底回歸了他第一次上臺時的那種、尷尬。
#究竟應該為昏迷青梅的蘇醒而欣喜還是為單身竹馬的脫單而鳴槍？#
#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朋友吻得難捨難分還被我撞見了，我是該退出去呢還是退出去呢還是退出去呢？#
同樣閃亮到發光的泥伏雷看見他就像看見了親人，四肢一扒拉就沖到了他如今已經6英尺2英寸高的腦袋頂。
嗅嗅四肢蹬地的撲簌聲到底驚動了兩人，巴基沒有回頭，先是替奧利凡德理好了頰邊的碎發，任由她慢慢平復呼吸。
已經無法退走的史蒂夫·電燈泡·羅傑斯：「……嗨？」
……
「你今天真是該死的英俊，夥計。」
兩個健壯的青年走出營地，維琪被夾在他們中間偏前的位置，笑著回看他們長手長腳的勾肩搭背。
聽到巴基的話，史蒂夫才勉強從「維琪的眼睛居然恢復了」這個爆炸性新聞中回神。
他的金髮被梳理的整整齊齊，鬍鬚也好好的剃過了，再配上那一身卡其色的軍裝，整個人簡直閃閃發光。
「說真的，在慶功宴之前，你真的不考慮打理一下你的胡茬嗎巴基？」
史蒂夫的目光在前面的維琪身上饒了一圈：「這可不像你。」
說真的，公認最英俊的布魯克林小王子和姑娘一起參加宴會，居然沒什麼心思去打理一下他的面容？
他一直以為這種事要世界末日才會出現。
「啊……」巴基對此的回應是，「今天你才是主角，夥計。」
他的眼神很沉靜，言語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懷念：「那一位……卡特特工一定在等你。」
走在前頭的奧利凡德很配合的搭了一句：「在我們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史蒂夫就這樣背叛了單身鐵三角？」
「嘿，沒有的事……」
史蒂夫被兩人熟練的懟法懟得忘記了巴基之前的不對勁，忍不住去揭他們的短：「你們都自產自銷啦，誰先誰後還說不定呢……」
「不過啊……」
史蒂夫揚起一個可以足以驅散黑暗的笑，金子一般的頭髮在昏黃的光下顯得無比璀璨。
「恭喜啦，朋友們。」
……
「恭喜你，Cap！」
「恭喜被授予勳章！」
「恭喜……」
透過小隔間未遮掩的門，肩寬腿長、比例完美的美國隊長正在啤酒和音樂的包圍下接受眾人的道賀。
他們只取得了一小步勝利，九頭蛇的其他基地和總基地都還存在於世。
但這並不妨礙眾人的歡慶，以及鬥志昂揚的招募與被招募。
「那時候我對他說，他們都是傻瓜。」
一往無前的傻瓜。
巴基端坐在吧台椅子上——原本在這種場合最是隨性合群的布魯克林小王子此刻像是在執行什麼任務一樣，對現在的場面和他的「回憶」做評判。
奧利凡德從酒櫃裡取出酒水和大罐的玻璃杯，晃著那只深色的瓶子垂眼倒酒。
「所以那些傻瓜們……就是咆哮突擊隊？」
她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和畫像上的很像，但也很不一樣。」
她看見那些活力四射的士兵們碰杯、倒酒、大笑、說出「我加入」——就好像他們是要去參加一場宴會、而不是去和海德拉拼命。
「Jacques · Dernier……」
跟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的巴基蹭了蹭指尖，報出一個名字。
然後是第二個，「Gabe · Jones」。
第三個，「Timothy · Dum Dum · Dugan」……
第四個，「Jim · Morita」，第五個……
他叫出了每一個人的名字。
曾經出現在歷史書上的、曾經沒有出現在歷史書上的……每一個名字。
在他一個個細數的過程中奧利凡德沒有打斷他，直到青年口中的名字出現得越來越少、越來越慢，她才在他叫不出更多的時候開口：
「沒有了嗎？」
巴基很仔細的回想著——其實以他的記憶力根本不可能忘記或者記錯——更仔細的回想完，他說：「沒有了。」
奧利凡德搖搖頭，把倒好的酒水順著老木質桌面推倒他面前：
「還有，James · Buan · 」Bucky」 · Barnes……」
「咆哮突擊隊的神槍手。美國隊長最好的兄弟。」
「……我們的英雄。」
翡翠綠眼眸的青年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去迎接布魯克林永不服輸的小個子的詢問吧，中士。」
姑娘垂下的眼睫遮掉了所有的情緒，語氣像是揶揄又像是歎息。
「要是你對他說一句「hell no」，我們可憐的小金毛一定會哭唧唧的。」
巴基：「……」
剛剛從門口走進來的史蒂夫·小金毛·羅傑斯：「……？？？」
作者有話要說：
下飛機啦，現在人還有點懵圈……
之後會儘量補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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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出一個大心心╰(*°▽°*)╯
第100章 永遠的布魯克林
#
一九四四年。
如今的一九四四年, 和七十餘年之後、兩人記憶中的一九四四年。
命運的軌跡稍稍的打了一小個彎兒, 又繼續無知無覺的滾動。
它的齒輪無情的壓過每一寸縫隙，將世界的角角落落都照顧了個徹底。
非常徹底。
「我可不跟著美國隊長走。」
「我啊, 要追隨的是那個怎麼樣也不知道後退的布魯克林小個子。」
小酒館裡，慶功的歡呼死活都不肯停歇。
沒有人知道美利堅並不厚重的史書上會記錄下這樣一個簡單平凡的夜晚。
他們喝酒, 只為了喝酒而喝酒。
他們歡呼，只為了歡呼而歡呼。
「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麼辦呢, 哥們兒。」
翡翠綠眼眸內的情緒深不可測，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皺起紋路，將眼底蒼涼的回憶都淡化了。
可憐的哭唧唧小金毛抿著唇，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的笑起來。
二十多歲的史蒂夫沒有看見，在他身後，那正用一隻胳膊肘支撐著吧台、仿佛也在跟著他們笑的姑娘, 唇色一點一點、漸漸蒼白。
——她曾經見過這個場景。
——但無論如何，無論是從影像上還是資料上看, 都沒有親身經歷這段過程來得難過。
「巴基·巴恩斯, 是咆哮突擊隊唯一為國捐軀的隊員。」
史密森尼博物館的播音腔話語仿佛伴隨著歡呼聲一起響起來。
大約是她的眼神太明顯，原本看著史蒂夫去吧台取酒水的巴基似有所感，還殘餘著笑意的嘴角轉向她。
——有那麼一瞬間，奧利凡德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記得。
……
「我記得那些位置，每一個。」
防空洞內各位軍官來來往往，奧利凡德對著攤開在桌面上的軍事地圖，點了點手指。
周圍各位軍士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打量著她。
——一個被從九頭蛇基地帶回來的女性, 身份雖可查驗但隱藏身份不可信，和九頭蛇的關係未知，危險程度待定。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美國隊長的關係，現在她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第五基地在波蘭，波羅的海附近……」
「第六基地在馬奇諾防線西邊30到40英里處……」
「但所有的設備都被移到了主基地，在這副地圖上我們並不能找到。」
菲力浦斯上校探究又警惕的評估著她話語的可信度。
史蒂夫和巴基站在姑娘的身側，表達了無聲的支持。
一個個圈圈被畫在軍事地圖上，奧利凡德絕佳的記憶能力在這一世也並沒有消失。
——她其實沒有真的「看見」那張地圖，但她記得歷史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場「揭秘九頭蛇基地」的工作巴基也能做，作為曾經參與過之後的每一場戰鬥的當事人，他甚至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
但他把這個過程移交給了奧利凡德，私下裡他幫她完善了許多細節，因為後者需要來自軍部的「暫時信任」。
——為了之後她也跟隨他們上戰場。
最後的這個原因他們暫時沒有告訴史蒂夫。
但到了這個時候顯然也瞞不下去了。
……
「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維琪。」
從軍部回來之後，一瞬間從「淡定僵硬模式」轉變為「急的團團轉」模式的大金毛看起來整個人都炸毛了。
他先是不自覺的叉著腰，和維琪說完這句話之後又轉向巴基：「你居然也同意了？！」
是梅林瘋了還是他瘋了？
更可怕的是，菲力浦斯上校在和維琪對視了很久之後居然還批准了這個申請。
「史蒂夫，史蒂夫。」
奧利凡德輕輕的寬慰他：「我只去最後一場戰役——而且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然後史蒂夫就一臉的「別驢我了這怎麼可能」。
「拜託，夥計，我只是身體弱一點，又不是不能打。」
姑娘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馬鞭，史蒂夫一看到它就想起當年被抽翻的小混混以及之後各種各樣的花式鞭法，於是史蒂夫：「……」
「……不行。」
他依舊堅持。
「這是戰場。」
不是需要你去受傷流血的地方。
「這也是我的戰場。」
黑髮姑娘走到他面前，眸光盈盈。
「我得找到斯密特，才能找回我的父母——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這也是我會被帶到那個基地的原因，史蒂夫。」
事實上，是找回另一個時空的父母。
時間旅行有許多有趣的法則。
比如自己不能遇見自己：
——這是相對於老式時間轉換器「同一時空有兩個自己」的狀態而言的；
比如曾經在哪兒的東西，得待在它該在的地方：
——宇宙魔方不能讓斯密特拿到，但它也不能不在幾十年後被撈出的海裡。
——這也是奧利凡德必須帶著宇宙魔方去事件發生地的原因。
每一項微小的變動都可能改變歷史的進程，他們讓斯密特遠離宇宙魔方可以造成的「紅骷髏靈魂不死」狀態，已經是冒了巨大的風險。
當年她的父母被招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可以研究宇宙魔方及其武器化的方向。
如果宇宙魔方不在曾經的地點，奧斯頓和戴安娜又是否會出現在那個時候呢？甚至維多利亞·奧利凡德是否會繼續存在呢？
這些都可能被蝴蝶翅膀扇動。
她只能儘量讓這扇動，來得更小一些。
……
「如果不是我去，紅骷髏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是他的原話。」
金髮青年的面龐僵硬起來。
奧利凡德給軍部的說法是，她的父母曾經的某些研究被九頭蛇看中，所以她作為唯一可能知道如何破解相關研究結果的人被「請」到了九頭蛇基地。
他和巴基從認識維琪開始就從未見過她的親人——除了那個如今已經不在了的黑衣執事「阿糊」外，他們甚至沒見過其他和她關係親近的人。
他曾經以為她是孤兒。
出於這種猜測，他們從未過問姑娘的家庭，也在每一個耶誕節和其他節日裡邀請她去他們的家中和他們的家人一起度過——而每一次維琪都是欣然應邀。
所以他們都預設了維琪孤身一人的家庭狀態。
然而她說，她要從九頭蛇找回父母的消息——這是一個他難以找到拒絕詞的理由。
涉及到父母，就像他自己執著于加入父親曾所屬的107陸軍師，叫人如何能夠放棄？
奧利凡德看見史蒂夫的表情就知道他動搖了。
泥伏雷從一旁啪嗒啪嗒的走過來，搖搖晃晃，屁股肥大，看起來像是吃飽了撐的一樣。
她把它抱過來，揉了揉它的肚子，嗅嗅發出嗅嗅的哼唧聲。
「那麼……假設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史蒂夫看著她，抿唇不語。
奧利凡德沖他笑了一下：
「我去找霍……斯塔克先生。聽說他在準備大家的裝備——碳聚合物的防護服在這種條件下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九頭蛇可不會只用小刀來攻擊你們——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史蒂夫看著她說走就走轉身就走的背影，木了一下：「碳……什麼？」
巴基：「……碳聚合物。」
史蒂夫：「……」
……
「最珍貴的金屬的全部庫存就造了那麼一個盾牌。」
在研究一種新型放射性物質的時候，霍華德·斯塔克和奧利凡德閒聊。
「但那是值得的……不是嗎。」
孔雀藍眼眸的姑娘被套在一套純白的操作服裡，被透明防護鏡遮掩的眸子沒什麼情緒，正對著還在測試階段的物質一臉專注。
實驗台裡，操作杆小心翼翼的湊到了那枚待測物前。
能量場帶來的震感「刺啦刺啦」響。
在即將爆開的前一瞬間，姑娘乾脆俐落的分開了金屬鉗，孔雀藍色眼眸裡印著放射性能量的臨界輪廓。
在記下最新的資料之後，她才直起身來：「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了。」
軍營的氣候愈發寒涼起來。
如今，距離針對九頭蛇剩餘基地的第一次行動，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
「11月都已經過了好久啦……」
霍華德嘖嘖了兩聲。
「凜冬將至。」
背對著他的姑娘手下動作頓了頓。
「他們……怎麼樣了？」
霍華德很了然的瞟了她一眼，動了動自己修剪齊整的騷氣小鬍子：「咆哮突擊隊得到了關於左拉博士的消息，應該已經在圍堵的路上了吧。」
「……是麼。」
她在紙上寫下最後一串結論語，然後換下了防護服。
特質的布料隨著她的動作摩擦著，簌簌有聲。
走出研究室，基地外頭正在下雪。
霍華德跟著她出來，並排站在門邊，看見風相互撞擊，把窗櫺撞得「梆梆梆」的響。
風雪之中，披著一件斗篷、身著軍裝的卡特特工搖曳生姿的走過來——不是刻意，而是身段和舉止放在那裡，怎麼看都好看。
風裡也好看，雨裡也好看。
她栗色的美麗卷髮被風吹得飄揚。
「想喝杯熱飲嗎？佩姬？」
……
霍華德摸著小鬍子打招呼，倚靠在門邊笑。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等對方走進之後，沒了風雪的掩蓋，他看見佩姬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栗發紅唇的女特工像是被風雪凍著了一樣，面色微白。
她站在門口，像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傾身進了室內。
屋內溫暖的氣溫將佩姬的斗篷朦上了一層水汽，她看向奧利凡德，眼神微閃。
後者似有所感，盯了她一會兒，突然出聲發問：「……他們怎麼了？」
「史蒂夫剛剛回來……」
卡特特工很清楚要先用一個相對較好的消息安慰對方。
但該說的消息還是瞞不住，所有人都知道巴恩斯和奧利凡德是一對兒，她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在一架列車上追堵左拉博士，巴恩斯中士……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幸墜崖。」
墜崖。
像是死緩終於變成了被執行的死刑，近幾個月來所不得不等待的終究塵埃落定。
說完之後眼神擔憂的卡特特工和一旁同樣被震動的霍華德齊齊看向奧利凡德，只發現她的臉色和冰雪一樣蒼白，什麼表情也沒有。
「……知道了。」
她在原地僵了一會兒，沖他們點了點頭。
她繞過了佩姬，沒有看向霍華德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推門走出了研究室。
沒問具體情況，沒什麼悲痛的表情，也沒有說她要去哪裡。
他們也不知道是否該跟上去。
那長長的順直的黑髮在風雪裡迅速黏上了大塊大塊的雪花片，鋪在背後的髮絲在風裡飄搖，伴隨著她的腳步一抖一抖。
姑娘的脊背挺得筆直，像是在盡力支撐著什麼，像是繃緊的琴弦。
一開始她走得很鎮定，但很快那步子越來越大，有時候像是因為常年坐輪椅而不怎麼習慣走路一樣腳步不穩。
她的身影在風雪中越來越小，很快成了沒於遠處的一點。
她要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100章了【震驚。
從五月開文開始，到今天，3個月啦。
感覺，很神奇……
第一次寫同人，第一次有了讀者群，然後遇到了這麼多仙女們蛤蛤蛤。
感覺整個暑假最大的成就就是寫了九頭蛇小姐_(:зゝ∠)_
人生的際遇果然很神奇啊【不知道自己在瞎比比啥
總之，比哈特(づ￣3￣)づ╭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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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出100個小心心︿(￣︶￣)︿
悠于 2017-11-11 01:19
第101章 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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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脊背挺得筆直, 像是在盡力支撐著什麼，像是繃緊的琴弦。
一開始她走得很鎮定，但很快那步子越來越大，有時候像是因為常年坐輪椅而不怎麼習慣走路一樣腳步不穩。
風太寒涼了，刀子一樣在臉上掛蹭,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風裡迷了方向的快要冬眠的鼠。
雪片打在臉上，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
不會疼。
可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又是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 她知道自己也是這一切的推手, 對於這場再一次發生的黑暗, 她避無可避。
她居住的營帳越來越近了。
黑黢黢的泥伏雷像是一坨包裹了太多紫菜、以至於連一點米飯都不露出來的三角形壽司包。
它在那門口的雪裡跳躍著, 上躥下跳，非常焦躁的樣子, 雪籽稀稀拉拉的粘在它的毛上, 像是壽司包破裂了, 露出一些內裡的米飯。
奧利凡德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在泥伏雷下意識伸長脖頸的時候，雙腿軟綿綿的一軟, 就地跪在雪地裡，剛好抱住了一臉傻樣的嗅嗅。
它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條不知道從哪裡——也許是佩姬的屋子裡？——搞來的項鍊。
一顆顆珍珠露在外界太久了，被冬日的冰寒凍過一遍, 現在直接貼在她的脖子上，凍得姑娘整個人又抖了抖。
一聲細細的抽噎。
隨後，一絲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溫溫熱熱的水澤落到了它短粗的脖頸上, 融進了毛髮裡，泥伏雷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歪了歪腦袋——有點癢。
「……我們去找他。」
她埋在它的脖子裡、甕聲甕氣的說。
泥伏雷：「……吱？」
……
山峰。
高且陡。
視網膜裡最後停留的影像，就是火車旁被凍出白霜的鐵杆子。
——大約是被凍得太酥脆了，它掛不住他，很快就斷成了下落的冰棒。
唯一和記憶裡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去抓住什麼，而是完完全全的、仔仔細細的、感受了一遍下墜的過程。
原來墜落是這個模樣。
還有那些急速的、不斷往上延展的山壁。
山壁向上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然後，嘭！
它們停滯了生長。
寒涼從四肢百骸的最深處、伴隨著熟悉又瘋狂的疼痛炸開，逃也一般在神經和血管裡遊走。
那感覺很快就逃不動了，在他身體的每一處蟄伏下來，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周圍飛雪漫天，天空高遠，灰白如霧。
——以上，是巴基在雪地裡、第不知道多少次回憶那個過程。
他不知道自己被凍在這裡凍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又也許是一年，當然啦，一年是不可能的，他活不到那個時候。
上一次被蘇聯軍帶走是墜崖之後的第幾天？
他記不清了。
那一次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昏迷，渾渾噩噩。
而這次他想要保持清醒，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不管回憶什麼內容都可以，但已經凍到僵硬的身軀告訴他、這種勉強的清醒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風聲又開始呼嘯。
這呼嘯他聽了太久了，連下一刻可能會呼嘯出個什麼節奏他都能猜測出來——推測一下這是哪個方向的風什麼的。
梅林的熱水壺啊——說起來梅林有熱水壺這種東西嗎？——來點什麼其他的聲音也好啊。
他有點困了。
……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抹了一把之後糊掉的油畫。
時隔二十多年，再度拿出的白樺木魔杖依舊性質優良，幻影移形的過程因為太久沒使用而有些生疏，好在有準確的地理位置資訊以及大致的環境記憶。
在沿著那條蜿蜒的鐵軌找尋了幾次之後，奧利凡德終於來到了大概的位置。
嗅嗅靈巧的在雪地裡移動，它跑動得非常快，跳起來的時候是一個肥大的球，落下地的時候是一隻被雪埋了一半的球。
周圍的樹木像是鋒利的箭矢，直戳戳的沖向灰白天幕，因為缺乏營養、顯得乾枯又蒼白。
倒在地上的枯木非常難走，它們橫七豎八的交疊在一起，而且非常的酥脆易散，幾乎將路徑埋了大半，通常一踩一個坑。
為了節省時間、奧利凡德不得不經常性的幻影移形。
寂靜的雪地裡，只有幻影移形所造成的尖銳「噗噗」聲，由近及遠，由遠及近。
雪地亮得發白刺眼，足跡很快被更大的雪掩蓋。
而那個迷迷糊糊半闔半閉著翡翠綠眼眸的男人，也被掩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臉上的雪大概是被他自己抹開了，但原本深棕色的頭髮還是被蒙著一層白。
奧利凡德跟隨著嗅嗅的步伐來到這裡，手上的白樺木魔杖一滯：「……слива？……слива！」
深藍色的任務服、凍得青白又消瘦的包子臉……是他。
血跡從他的身下蔓延開，都已經悉數凝固了，那些血將原本厚厚的雪層都澆得塌陷，而新下的雪也因此比其他的雪低上一些，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底下的黑紅色。
巴基看起來已經意識模糊了。
率先跑到他身邊的嗅嗅用扁扁的鴨嘴去頂他，但青年沒什麼反應。
他的眼睛是半闔著的，姑娘無從判定他究竟是醒著還是昏迷著，有意識還是無意識。
但首要任務還是醫治他的傷——摔下山崖顯然不會留給他多好的身體狀態。
奧利凡德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的傷口，巴基的腦後和脊背有多處撞擊的傷痕，受傷最重的是脊背和左臂——歷史總是有一些既定的軌跡。
他的傷口出血不久都凝固了，這雖然保住了他的命，但明顯也造成了其他後果——比如嚴重的凍傷。
她捧著他被凍得青白發紫的腫脹胳膊，就像捧著一塊沉重的冰。
……
「創傷癒合……創傷癒合……阿魏啦……」
迷迷糊糊間，巴基聽到一陣陣繁複的單詞。
他感到自己不是躺在雪地裡而是躺在一塊床墊一樣的東西上，但周圍還是原本的環境。
他的腦袋糊得像一灘攪拌不均勻的水泥，但還是隱約猜到這些話語……或者說、咒語的意思。
這個猜測讓他的心也跟著清醒起來。
旁邊有劈裡啪啦的火光，熊熊的火的溫度將他的傷口燒得發癢——不論是火還是人聲還是什麼、都是此時不該出現在此處的。
「……維……基？」
原本還在用奇怪的咒語固定他的胳膊的、那只柔軟的手、頓了一下。
眼前模糊的那個人影像是被做錯了什麼事被突然發現、然後嚇到了一樣，愣在那裡沒有回應，好像不說話就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他就是知道是她。
「嘿，我們說好……的……姑娘……」
他的嗓子被凍得又幹又澀，原本不肯出聲的奧利凡德不忍心的別過臉去，低聲施加了一個「清水如泉」。
清透的水從魔杖尖冒出來，她控制著那團水團在火焰堆的上空轉了幾圈，才把已經溫溫熱熱的水團引到了他唇邊。
巴基就著她送來的水團咽了幾口。
姑娘跪坐在他身邊看他艱難的、小心的喝了幾口，像是怕被嗆到了一樣——大約他自己也清楚，這時候咳嗽絕對會牽引傷口、非常的痛苦。
喝水緩了緩的青年使勁眨了眨眼睛，視線回籠，原本被過分灰白的天和雪地搞得差點雪盲的眼神終於好使了，眼簾中映入奧利凡德那張輪廓精緻的混血面龐。
他習慣性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凍得青白乾澀的嘴唇，之前她喂給他的水凝在唇邊快要凍起來。
看見他看過來，她偏了偏視線，半響又像是賭氣一樣又轉了回來，直視他還被雪糊了一部分眼睫的眼睛，聲音輕輕的：
「……我後悔了不行麼。」
……
有時候墜入深淵不是太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你不但要墜入它，還得親自一步一步走到深淵的血口。
你知道那深淵的深度，知道下墜之後疼痛的等級，知道在深淵之底等待你的將會是多少年的無道命運。
那路上沒有其他人，其他人不會知道你的目的——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目的，那人會不會來阻止你？
這是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怎麼好看的答案。
奧利凡德知道巴基要走到命運的哪裡去，她認識巴基，認識巴恩斯中士，也認識冬日戰士。
——她看不下去，巴基也不會讓她看下去。
這就是他們在幾個月之前的約定：他們走上命運的既定的路，他負責維持最終之戰前的命線穩定，她去進行最後的撥亂反正。
他做到了，她卻來了。
巴基歎了口氣。
口中呼出的氣來到空氣裡，來不及變成白氣就凍沒了。
「你……」
他想說什麼，但又像是有什麼顧慮一樣，說到一半就停了。
奧利凡德正在火再撥大了一點，聞言轉過來。
她慢慢的俯下身去，額頭貼上他的，他微弱的呼吸拂在她的人中和唇上。
對視之間，孔雀藍的眼眸眸色轉變得幽深，像是有細細的渦流在裡面旋轉：「……告訴我，你希望我帶你離開這裡嗎？」
青年似乎遲疑了一下，眼眸裡的神色漸漸渙散：「我……不。」
「那你希望……死在這裡嗎？」
……
巴基：「我……」
他的面頰像是被什麼打了一拳一樣突然一抽，原本因為這場墜崖而憔悴起來的面容又迴光返照般的恢復了點血色——像是因為情緒劇烈起伏而引起的。
青年原本渙散的神志迅速回籠——催眠在涉及特別激烈的問題或者答案的情況下很可能失效。
在意識到奧利凡德問了什麼問題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於是，一看見巴基這個表情，奧利凡德就得到了答案。
她的心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的砸裂，又被一條細小的針以縫合的名義來回穿梭，把原本裂開的血肉又一次攪得血肉模糊。
寒風的呼嘯則像是親眼看見被掐住了脖子的幼崽的母鸛在哀嚎。
姑娘的聲音也像是哀嚎一樣：「……你就是這樣想的？……對嗎？」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在蒼白的面頰上顯得特別明顯，於是她偏過頭去，視線很隨機的瞟在不知道哪裡，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巴基沉默著。
「你告訴我啊……」
她虛伏在他身上，又不敢去壓住他勉強癒合好的傷口——「傷口癒合」這個咒語原本是傷害咒語「神鋒無影」的反咒，所以效果並算不上多好，她施加了無數個才讓他恢復到現在的狀態。
「求你告訴我……」
……
她喃喃的聲音越來越低。
巴基看著虛虛伏在他上方的姑娘，她撇著頭，頭髮滑落在肩膀，可還是沒有成功掩蓋住她泛紅的鼻頭和眼眶。
她的呼吸聲很沉重，扣在墊子上的手還在發抖。
他說不出那個「是的，我想要……死。」
他想過死，當然了，他當然想過死——不是因為逃避，而是為了那些曾經被滿手鮮血的冬兵殺死的無辜者，勿論婦幼老少。
只要死了，就不會再有冬日戰士——他最痛恨的、午夜夢回無數次想要殺死的、冬日戰士。
那是冬日戰士，但他也不可能欺騙自己說，冬日戰士不是他自己。
於是他自己，成了他自己最痛恨的一部分。
這些話，他沒有告訴過21世紀的那個史蒂夫，也沒有告訴過維琪，可她就是知道了。
答案雙方心知肚明，他不能對她撒謊，也不能應下這一聲「是」。
沉默蔓延在雪地裡，只剩風的呼嘯，他這會兒突然發現那些風雖然一直在嚎，卻都沒有往這邊吹來，像是被什麼屏障擋在了外面。
就在他沉默著胡思亂想的時候，原本不看他的姑娘抖著唇又轉了過來，這會兒她眼眶的紅暈已經消失了，就像她沒有哭過一樣。
「如果你死了……」
「時間裡也不會有活著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上高中的時候，我的老師告訴我：【悲劇，就是把最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世人看。】
這句話我從高中記到現在，還是覺得，沒有更正確的描述了。
其實這一章，怎麼說呢，不是為了虐啊還是什麼的。
而是，巴恩斯中士，如果他知道未來，他可能更希望沒有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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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個不夠就比上1000個小心心！
第102章 雪地【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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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死了……」
「時間裡也不會有活著的我……」
深棕色短髮的青年像是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問：「你想……做什麼？」
他受傷相對不那麼嚴重的右手伸過來抓住她的胳膊。
——因為之前凍了太久而僵硬的手指雖然因為火堆恢復了些許力氣, 在握著她的時候還是松松的滑下一點。
感覺到他力度的勉強, 奧利凡德像是不忍一樣、任由胳膊隨著他的動作被扯了過去。
「不，我不想做什麼, 我也不會做什麼……」
她就著胳膊被拉扯的變扭姿勢, 在他耳邊說。
「但時間從來都是一個迴圈, 我們誰都說不清楚……到底是過去造就未來, 還是未來改變了過去。」
「也可能，改變過去的這一部分，早就在歷史裡發生過，而未來的我們並不知道。」
「X教授在未來告訴我我們曾經認識，而現在的我們是因為未來他給出的說法而回到過去的。」
「——環環相扣，就像一圈自我迴圈的水, 誰也不知道哪裡才是上游。」
巴基沉默著看她，像是也陷入了這一複雜的怪圈。
奧利凡德繼續說：「至於那些被我們害死的人……」
巴基注意到她用的是「我們」, 心頭突然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既然他們死去，那必然也是這迴圈的一部分……」
「就算你死在這裡, 就算你死在這裡……」
「那就不會有冬日戰士了嗎？」
不, 當然不可能。
「冬日戰士之所以會出現，不是、因為你，不是因為你。」
她重複了一遍, 才把原本抖動的話語說完。
「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的冬日戰士，是海德拉要創造冬日戰士。」
「……也是海德拉要他們去死。」
……
風雪似乎停歇了, 風雪又似乎還在下。
夜色漸漸彌漫開來，天色是一種半灰半白的沉沉色調。
越來越黯淡的天光下，姑娘的臉被映得灰白，像雪地裡僵硬的吸血鬼。
巴基猜測自己的臉色估計更加糟糕——甚至可能是醜陋了。
他明白她說的那些話，可明白從來不能代表接受。
他記得自己手上沾染的每一滴血，記得這場「存活」可能帶來的腥風血雨、路途亡魂……
這要讓他如何任由這一切的發生？
大約是看出了他未盡的話語，奧利凡德的聲音軟下來，臉色也像是極度疲憊一樣鬆懈了。
——沒有了方才因為情緒激動帶來的氣勢，她又變回了那個居住在布魯克林的、在輪椅上微笑的維琪。
「你要這樣想，слива。」
「你是代替了另一個、或幾個、可能的其他人，承受了冬日戰士這段痛苦的命運……」
「你拯救了可能遭遇這一切的他們，你拯救了他們的靈魂。」
「——你替命運承擔了這份苦難。」
翡翠綠的眼眸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凝滯了一會兒，像是並不贊同一樣閉了閉。
過了一會兒，又或者是過了很久，久到奧利凡德以為自己的說辭完全沒有效用的時候，她聽見身下的青年說了一句簡短的話。
聲音很輕，但依舊可以聽得清晰：
「What the hell with fate（這見鬼的命運）……」
……
天色完全黯淡下來了。
腳步走過雪地，發出很綿綢的「沙沙」聲。
還有踩雪之後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奧利凡德用了漂浮咒，木板和墊子上躺著微微閉合眼眸的巴基。
原本的阻擋咒語需要持續的魔力輸出，這時候找一個、或者造一個山洞才是最好的選擇。
雪已經不再下落了，風聲從最遠的山谷傳來，由遠及近，頻率高低各不相同。
嗅嗅率先找到了一處不知什麼大型動物的巢穴，裡面空空蕩蕩的，像是被廢棄了一樣。
姑娘用咒語招來了足夠的遮擋物，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她升起火，把石塊變成了燉鍋，烹煮一些自己帶過來的食物。
巴基靜靜的躺在一旁看她動作。
鍋裡的水沸騰起來，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奧利凡德正在往鍋里加一些細碎的香草葉子、洋蔥和肉塊在她的魔杖點過之後自己切碎了自己，撲騰著跑到鍋裡自己燉自己。
「維琪。」
巴基在她安靜等待的過程中，問了一句。
「你之前說的，時間裡也不會有活著的你……」
是什麼意思？
聞言，奧利凡德把手上的湯勺塞回了鍋裡，長長的黑髮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在地上，散開。
她窩到他身邊側躺下，小心翼翼的不去壓到他的傷口，斟酌了一下語言：「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
巴基：「……應該是在紐約的189區地下基地。」
「對。」她看向洞穴的頂端，有點出神。
見到冬日戰士的時候，她還沒當上特級研究員，只有十五六歲。
「是189區的西區，在臨時停靠所。」她這樣補充。
巴基在她這樣說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笑窩像魚兒一樣游出一點點，但又像是被什麼驚擾了一樣，很快散去了。
「那時候……」他的眉頭皺起來，中間像是畫了一個川字，「你的狀態很不好。」
甚至可以說，她像是一具了無生趣的屍體。
——不是因為她身上糊成一團的血跡，而是因為她的神情。
奧利凡德的聲音含糊了一下：「你那會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
她第一次見到的冬兵，狂暴的就像一只需要注射一打鎮定劑的發狂的豹子。
冬日戰士到189區，只是因為臨時出現狀況需要回收處理，就近情況下最容易到達的就是189區的基地。
那一天基地的警報聲迴響了整整三個小時。
就在那三個小時裡，她做了一個決定。
「就在你待在189基地的那三個小時裡，我做了一個決定。」
奧利凡德的聲帶在細細的抽氣呼氣聲裡震動，說出的話語卻很清晰。
「那天，我剛剛好完成了一項研究——改進壓縮式能量的存儲方法，借用最新的合成金屬把……算了不說這個。」
巴基躺在她邊上，勉強活躍了一下氣氛：「對啦，反正我這個老冰棒也聽不懂……然後呢？」
「……」
姑娘突然不說話了，她看向洞穴頂端的眼睛像是被敲碎了的藍寶石，表情在火光造成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艾倫把這項研究成果申請借用了過去……開發人體存儲的可能性實驗。」
「實驗的物件有士兵，也有……普通人，不同的樣本有著不同的承受力——他需要資料。」
「其中有人曾經照顧過我，就像……阿莎。」
翡翠綠眼眸的男人很快速的把目光轉向她，嘴唇微動，卻找不到有什麼話可以說。
——他們兩個的經歷，都沒有什麼互相安慰的餘地。
——也沒有什麼脫罪的餘地。
「就那樣。」
她發出一個輕輕的擬聲詞：
「Boom……」
這樣說著，那個畫面就像是回到了她眼眶裡，記憶宮殿的閘門扣不牢了，砰砰砰砰亂晃。
「……父母的仇還沒有報。」
「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弄死自己。」
……
大約連奧利凡德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色在這一刻幾乎比受傷了還要難看。
——像是恨得咬牙切齒即將撲上去撕下對方咽喉的鬼。
「我明白……」
巴基沒有餘力再去翻轉身子，直接用更靠近她的左手去拂了拂她的臉，重複道：「我明白。」
沒有人比曾經作為冬日戰士的巴基更知道這種又恨又不能死的痛苦。
之前他想到死亡，是覺得可以在這一切沒有發生前避免，但在上一世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就這樣去死。
——海德拉還未消亡，造成這一切的最大的劊子手還在高處笑得肆意又陰暗，躲在地底的陰影裡活得風生水起……
——他怎麼能先於他們死？
死的感性和活的理智撕扯著他們的心：
洗腦壓住了他的情感，而不能遺忘的奧利凡德則造出了記憶宮殿的塵封一角、以至於幾乎轉變成第二個人格。
大約是被他那句感同身受的「我明白」安慰住了，姑娘吸了口氣，神色漸漸被壓下了。
現在的她看起來又像是冬兵最開始認識的那個研究員了。
巴基把話題扯回到了最開始的部分。
「那時候你做了一個決定……是什麼？」
奧利凡德感覺貼在自己臉上的巴基的手冷得像冰，她把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卻捨不得放開：
「我那時候的精神狀態，太需要一個支柱。」
或者說，需要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個決定就是我們之後所有交集的開始……」
「從紐約，到西伯利亞。」
她摸到了他左手上已經壞死的凍傷，手抖了抖，可巴基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等著她繼續。
「很多人，我是說，組織內部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在冬日戰士之前你是誰。」
「那時候我的能力還沒有覺醒，救不了自己，更幫不到你什麼……」
「但我想，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
就像現在這段需要捱過的時間一樣，在被蘇聯人找到之前，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她在巴基墜崖的位置附近幾裡之外布下了「Stealth Sens Spell（感應咒）」，在這個咒語未被觸發之前，她都會陪在他身邊。
雖然這一切對於之後的日子而言，簡直像是沒入深海的一滴水，微不足道。
「他們——那對路過的蘇聯軍小隊——也許下一個天亮的時候會來。」
巴基打破了沉默，他們的手現在正握著放在身側。
他們都知道，時間不多了。
真的不多了。
「上一次我昏迷著，而且被帶走的時候就沒有了左臂——我那時候依稀記得——也許為了合乎情理我們得把左臂去了也說不定。」
奧利凡德把頭別過去，看了眼天色，要亮不亮的樣子。
她對著縫隙裡隱約漏出的天色喃喃道：
「就讓那操·蛋的命運去想怎麼把這件事圓回來吧！」
「——你總不能讓我或者你自己下手。」
巴基嘟起嘴輕輕的「嘟」了一聲——就像他們之前看的有獎競猜電視節目裡一樣。
他明顯已經發燒了。
——在這種冬日受傷不發燒才怪，他的面頰現在是不自然的紅色，眼神卻很清醒。
然後他模仿著史蒂夫說：「Language（別說髒話）！」
別過頭的姑娘對著外面短促的笑了一聲，喉頭微微發堵。
「得了吧，我們的Cap又不在這兒。」
她的眼眸對著空氣轉來轉去，克制著眼圈發紅的速度。
旁邊的巴基等了一會兒：「你在哭嗎？」
「……沒有。」
……
又過了一會兒。
「要是讓美人哭了，就是我的失職了。」
這句話實在像是布魯克林的巴恩斯會說的話，奧利凡德知道他是在刻意的緩解氣氛，只好假裝很吃這一口一樣順應他回話：「只要是美人哭你都這樣？」
「那不會的。」
燒得面頰發燙的巴基不動聲色的把手從姑娘的手邊移開了一點——他的腦門燒得很燙，但手心卻涼得發抖。
「那個美人必須是長長的黑髮，發尾打濕的時候會變卷卷，還要有一雙孔雀藍色的眸子……最好名字也是我喜歡的那樣。」
黑髮的美人側身轉了過來，定定的看著他，輕聲：「那你喜歡的名字是什麼樣的。」
巴基的嗓音被燒得低啞：
「那個名字……
它是大英帝國走向世界之巔的年代，是不列顛哥倫比亞的省會……
是勝利，是輪椅上的小美人……
是我的姑娘。」
奧利凡德撅了噘嘴，像是在嫌棄他這個完全的「布魯克林小王子式」的表達。
「史蒂夫要是有你一半會撩，就不至於單身到現代啦。」
然而說到史蒂夫就想得到卡特特工，和他們欠下的那支舞。
——誰比誰悲慘呢？
也想到史蒂夫的情況，巴基的表情也黯淡了一瞬。
——他們迫切的想改變的太多，卻什麼都無能為力。
他只好把話題轉回來：「那我撩到你了嗎？」
她的回應是傾身吻在了他色調不再健康的唇上。
「當然，中士。」
……
天灰黑灰黑。
天快亮了。
被石塊和樹枝擋住的洞口開始染上新下的雪，冬日的鴉鳥在幹禿禿的樹枝上嚎叫，嘶啞難聽。
洞穴裡，原本劈裡啪啦燃燒的火因為樹枝燒了大半的緣故不那樣明亮了。
昏暗的火光下，奧利凡德看不清男人的臉色到底是因為火光還是什麼而紅。
但她感覺得到他唇舌上不自然的熱度。
幾乎在和他交纏的那一瞬間，她就想要離開、去查看他的身體狀況，但巴基用相對完好的那只右手輕輕又不容拒絕的扣住了她的後腦。
他把她壓下來，繼續了剛才的吻。
「嘿，專心點，小美人。」
男人含糊著說。
姑娘被他長出的胡茬紮得發癢，笑出來的聲音和不自覺的哽咽混在一起，變成了像是咳嗽一樣的笑，又被兩個人交纏的唇壓碎了。
他們都嘗到了對方嘴裡的苦澀。
——也許是因為之前喝下的沒什麼味道的湯裡的香草的餘味，又也許是因為倒灌在喉嚨裡的咽下的淚，誰知道呢。
巴基的舌頭因為高燒和之前的寒涼而有點遲鈍，但在吻的很認真的時候誰他媽在乎這個。
就算這個吻又不算浪漫又有點僵硬，兩個人還是誰都沒想著要停下來。
恨不得那天亮從來不將來到。
——所以當感覺到感應咒語被人觸發的時候，奧利凡德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呼吸絮亂起來。
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巴基卻在瞬間明白了她這個反應從何而來：
「蘇聯軍來了？」
……
蘇聯軍來了。
那一對穿著軍綠色厚棉襖的、帶著奇大的圓筒黑色毛毛軍帽的、帽子上還有個紅色五角星的、蘇聯軍。
也意味著，這對蘇聯軍之後，會出場的，九頭蛇。
和之後整整七十年的命途。
奧利凡德沒有說話，巴基的右手則從她腦後來到了她頰側：「我們該去了。」
姑娘像是一驚一樣，面頰抽了抽，眼睫顫動。
在她揮動魔杖驅散了那些堵在洞口的石塊、用漂浮咒抬起巴基，然後走到洞外、徹底清除了此處痕跡的時候，可以看見雪地裡已經沒有了昨天他們留下的痕跡。
來到之前巴基墜崖停留的地方，那些血跡已經被雪覆蓋了大半，但還是能看出底下的紅黑色。
在慢慢偽裝這塊地方的過程中，奧利凡德沒有說話。
等待她做這些「墜崖現場」的偽裝的巴基也沒有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好像什麼告別都不合適了。
等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奧利凡德甚至還很有經驗的偽造了墜崖之人掙扎爬行之後的痕跡。
原本自己消失了一整晚的嗅嗅這時候也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高高枝頭上，跳下來，偽造了一些動物路過之後的痕跡。
它那雙黑豆眼凝視著它的主人和鏟屎官，最後在鏟屎官的身上長久的停留，鴨子一樣的扁嘴裡發出類似哀傷的聲音。
最後巴基躺在了他們準備好的「墓地」裡。
血跡凝固在地上，似乎還殘餘著淡淡的腥味。
還在行進的蘇聯人越來越近了，憑藉他們的目力，可以隱約看見盡頭的一點點移動的黑點。
時間像是瘋狂「滴答滴答」的催促，奧利凡德清理了自己的痕跡之後卻沒有走。
她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隱身咒，像是待在這片深淵底的幽靈。
巴基已經看不見她了，可他知道她在那兒。
他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哭泣。
這場景像是一個告別。
也像是一場葬禮。
……
在這個過程中，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想到布魯克林和曼哈頓之間的大橋。
每一個空閒的日子裡，他會拉上同樣有閒置時間了的史蒂夫，坐上電車，從城市的這一頭，繞到城市的另一頭。
還有布魯克林的小巷子。
史蒂夫在這條巷子裡被揍過，史蒂夫在那條巷子裡被揍過，史蒂夫在那那那條巷子裡也被揍過……
他想到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的妹妹……
真可惜，在回憶起一切之後，他都待在軍營裡，沒有機會去見他們哪怕一面。
他又想到布魯克林的廣場，那時候他和史蒂夫在吃香腸卷和餡餅，廣場的噴泉剛好噴出來，嘩啦啦的水霧順著風飛來飛去，把許多小孩鬧得咯咯笑。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維琪，她那會兒還有著打卷的黑髮、表情很淡，燦爛的陽光和水霧讓她的頭頂蒙著一層霧氣，長長的眼睫之下露出一點孔雀藍色的眼瞳。
……
這樣多的記憶。
他貪婪又拼命的回想著。
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腳步聲，哢嚓哢嚓，整齊，又有序，像是經受過訓練的那種——訓練有素的蘇聯軍。
他在腦子裡回想他曾經見過的影像——關於蘇維埃政府解體的影像。
好像這樣有能多幾分寬慰。
「……誰在那裡！」
大概是領頭的小隊長髮出一聲呼喝。
奧利凡德在空茫的雪地裡，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她聽見了奔走和檢查的動靜。
也聽見了那枚刻有「32557」編號的牌子被人翻動的聲音。
然後是俄語的交談聲、拖曳聲。
嗅嗅的嗚咽聲。
唯獨沒有巴基的聲音。
……
「……слива。」
風裡傳來一聲細碎的呢喃。
小隊的隊末一個小兵發出了一個疑問：「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音嗎？好像是個姑娘的。」
他前頭的那人頭也不回：「傻了吧，這種雪地裡哪有什麼姑娘，想姑娘想瘋了？」
「喂！」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嗯，快要完結了。
相信我，回歸現代副本真的是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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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躲避寄刀片的一邊發射小心心。
第103章 時光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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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巴恩斯自己的選擇……」
被□□毀掉的營地小酒館廢墟裡, 隱隱約約的燈光伴隨著佩姬·卡特的聲音傳來。
「他是一位英勇無畏的戰士。」
「……」
一直在沉默的史蒂夫似乎仰頭歎了口氣。
他把手邊的酒瓶磕回了桌上, 茫然盯著他自己放下酒瓶的手, 眼珠像是累極了不想動。
他腦袋上的每一根不再那樣齊整的金色髮絲都帶著悲傷。
其實他已經喝了很多酒了。
可是四倍血清的身體讓他即使喝下再多的酒，都會在有醉意之前分解消弭掉。
他的身體不累, 可是他的精神像是在沙漠裡渴了三天三夜一樣, 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仿佛還是昨天, 他們還在一起喝酒, 他招募了咆哮突擊隊的隊員，巴基告訴他說：「我要跟隨的是那個布魯克林的小個子」。
可是布魯克林的小個子害死了他。
視網膜上殘留著巴基掉下去那一刻的全部影像，不斷的重播、重播、重播……
人在遇到極大的悔恨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去想，要是我當時怎麼怎麼樣就好了，要是我當時怎麼怎麼樣就好了……
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多重來呢？
……
「……我應該抓住他的。」
很久之後, 史蒂夫說。
卡特特工靠坐在他對面的桌子上，聞言忍不住垂下了眼睫, 避開他那一瞬間脆弱到不行的表情。
布魯克林來的一行三人，詹姆斯·巴恩斯墜崖, 維多利亞·奧利凡德得到消息之後閉門不出, 史蒂夫·羅傑斯借酒消愁而不得法。
——好像就是這一場戰役，把很多事情都拉向了不可回轉的方向。
她見證了這個男人從瘦不拉幾的軍訓都過不了的小個子，到如今的美國隊長, 期間的艱辛並不必多說，可他還是第一次表達出難以支撐的意思。
好在最後他還是挺了過來：
「我要毀掉海德拉，徹底的。」
窗外傳來了一聲細碎的雪被踩踏的「嘎吱」聲。
「誰在那裡？！」
酒館內的兩個人齊齊看去。
原本警惕的視線卻在接觸到來人的時候齊刷刷變成了難以面對的窘迫……
和, 愧疚。
「……維琪。」
被炸掉一半的小酒館的門邊露出了一個穿著長長黑色斗篷袍子的身影，她的兜帽蓋在腦袋上，大約是因為外面的風的緣故，帽檐被吹歪了，露出大部分的面容。
化掉的雪水把她的髮絲浸濕了一部分，懷裡那只依舊肥大的嗅嗅憋著那只鴨嘴望向他們，不叫喚，出奇安靜。
姑娘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啞：「史蒂夫。卡特特工。」
金髮男人下意識的站起來，緊張的舔了舔唇，沒有注意到姑娘因為他這個似曾相識的動作愣了一下。
「維琪……我……」
他的神情複雜得像是一團亂麻線，聲音也低得像是被什麼狠揍了一圈一樣。
「……我很抱歉。」
「我知道說這句話什麼用處都沒有，但是……」
……
奧利凡德把嗅嗅放到了一邊。
她走過來，搖搖頭，直接止住了竹馬蒼白又痛苦的懺悔。
「這不是你的錯……史蒂夫。」
「他是我們兩個人的朋友，就像你知道我有多難過一樣，我也明白你有多痛苦。」
姑娘說到這裡，用那雙似乎哭過、但依稀堅定且包容的孔雀藍色眼眸凝視他，沒有怨怪和苛責，只有感同身受的痛意。
「罪魁禍首是九頭蛇，這才是我們需要將刀鋒所指向的方向。」
她說的斬釘截鐵，話語裡含著冰霜，一旁的卡特特工敏感的覺得她對九頭蛇的恨意似乎不僅僅是因為這場意外。
6英尺2英寸的史蒂夫微微弓著脊背站在奧利凡德面前，聞言一點點站直了身子：
「我們會把它毀掉的，每一寸，以梅林的名義，維琪，我向你保證。」
「即便砍掉一個頭，它長出兩個頭——那就把它的根系碾碎，燒成灰土。」
「我們已經找到了海德拉基地總部的位置。」
「它在阿爾卑斯山。」
……
半個月後。
阿爾卑斯山，地下500英尺。
長長的軍列排列齊整，裝備齊全，如同規劃好的方格線。
但此時此刻，那群方格線正戰戰兢兢的、一聲不吭。
「背叛者！」
一聲爆喝在空曠的金屬色地下基地裡炸開。
「阿尼姆·左拉……」
約翰·斯密特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
「還有，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一個，貪生怕死！一個，帶走了宇、宙、魔、方！」
說到後者，紅骷髏的骷髏臉都抽搐起來。
「原本！只要魔方在手！」
「海德拉將成為世界之主！」
他一揮手，指向身側空空如也的檯子：「此處本該滿斟美酒！」
「在瓦爾基裡之翼的勝利之下，敵人的武器將對我們毫無用處。」
「每當他們射下一架飛機，就將有上百架向他們傾瀉火雨！」
「如果他們砍下一個腦袋……」
「會有兩個新的取而代之。」
他越說越高昂，言語中的恨意也越來越強。
「只要找回宇宙魔方……只要找回宇宙魔方！」
底下的一眾軍隊，僵硬的立在原地，任由他們的首領發洩他的怒火。
狠狠的甩開旁邊的一個礙事的人，斯密特大踏步走上高臺，也不知按下了哪個按鍵，高臺嗡嗡嗡的上升，往頂端的主操控室而去。
高高的地下基地頂部，相對于最下方的操練場而言，非常之高遠，那上升的甬道越過了架在半空的飛行器，越過了半空中相接的露臺。
而斯密特的聲音從高處遙遙傳來：
「用你們身上的武器！去攻破邊塞的防線！把宇宙魔方找回來！」
「海德拉萬歲！」
下方萬人之聲湧動：
「Hail Hydra！」
……
代表德意志的軍隊從阿爾卑斯山的地下往外行進。
他們看起來嚴謹又愚笨——古怪的面罩和護具將他們的身軀顯得格外笨拙。
——有時候防護力和美觀性是不能呈正比的。
「他們看起來可真蠢。」
Dum Dum 杜根窩在草叢裡，忍不住說。
黑皮膚的加布在一旁很認同的點了點頭，但在看見那些人簡直黑科技的武器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搓了搓自己的小機關槍。
咆哮突擊隊的另一成員雅克比他們都要心細一點，提醒道：「他們有很大一部分武器都是我們上次見識過的那種。」
聽見這句話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憋屈了一張臉。
——那黑科技到逆天的晶藍色能量可以在一瞬間把一個人揮發成晶藍色的粉塵，最後連渣渣都不剩。
「我們上次從他們收繳來的武器有多少？」
這一次，菲力浦斯上校親自坐鎮，卡特特工和奧利凡德都在這一大隊中。
史蒂夫把盾牌往背後一戳——他現在又穿著那身藍色制服外加A字頭盔了——跨上摩托車：「咆哮突擊隊，集結！」
……
「復仇者，集結！」
21世紀，紐約曼哈頓。
呼嘯的母艦停滯在復仇者大廈的頂空，托尼·斯塔克提供了技術支援的全新復仇者裝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娜塔莎纖長的手指拂過胳膊上的感應器，虛擬的晶藍色光屏就這樣懸浮在她的胳膊上空，隨著胳膊的移動而移動。
光屏上是一幅閃爍著不同光點的地圖，上面標注了一些鮮紅的圈圈和叉叉，看起來很像是一張藏寶遊戲圖。
「打怪獸打怪獸！去打怪獸！」
巴頓在一旁怪叫。
——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副藏寶圖，藏的是九頭蛇核心的珍藏。
如今距離紐約之戰和那次……戰役，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這兩年其實要說平淡也平淡，要說波瀾也波瀾。
那次之後，福爾摩斯和他的助理華生直接就回了英國。
那位瑪律福先生也早在那件事發生後就沒了蹤影，甚至很不符合他之前貴族禮儀的、連告別都沒有。
而X教授在留給他們一個保證之後回歸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
之後的時間裡，皇后區的「紐約人民好鄰居」蜘蛛俠的名氣越來越大，
與之相對的是死侍那個奇奇怪怪的雇傭兵——他愈發瘋瘋癲癲，愈發沒有章法，還總是憑空消失一段時間還說自己跑去了其他宇宙。
不但如此，紐約的格林威治村還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什麼「奇異博士」，那個大長臉披著個活的、愛掀女士裙子的紅色斗篷，自稱為法師。
法師巫師傻傻分不清。
不就是撞梗嗎？那這也就算了，關鍵是，奇異博士還和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長得一毛一樣？
——可惜那位長臉偵探早就因為「沒有智商和犯罪」而無聊到發黴、早早跑回英國了，不然他們都很期待看見他和史蒂芬·斯特蘭奇……哦也就是奇異博士碰面的場景。
好在托尼·天才·花花公子·慈善家·斯塔克無比俐落又無比成功的完成了他們的惡趣味。
——只要一想到留著騷氣小鬍子的男人直接把斯特蘭奇的照片郵寄到大河之房、並且成功搞到了大英政府看見那照片時的表情錄影的畫面，復仇者們就覺得最近幾年的惡趣味都得到了滿足。
至於復仇者們……
他們依舊走在毀滅九頭蛇各處基地的路上。
目標如此明確，又如此的單一。
他們不再需要顧慮九頭蛇會不會突然又派出個他們不能下死手的「冬日戰士」——最開始的冬日戰士已經不在了，九頭蛇新造的冬日戰士一個個都自個兒叛變、另謀出入。
他們也再沒有看見一個看起來亦正亦邪的黑髮姑娘待在復仇者大廈裡漫不經心的笑了。
「羽蛇」在這兩年裡突然銷聲匿跡並且聲名鵲起——聽起來很矛盾——誰都找不到他們，但哪裡都有他們留下的孔雀藍色標記。
如果不是還有羽蛇、以及那個被改造的保姆阿莎的存在，復仇者眾人幾乎要以為，之前的那一場「憑空消失」是他們做下的一個夢。
——在那個農場下的基地裡，仿佛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冬日戰士和羽蛇姑娘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查理斯·賽維爾說，他們去往了時空裡。
他的原話是：「他們將改變時間的流向，將一些難以消弭的隱憂擦除在繈褓中。」
雷神托爾一邊瞟了眼黑寡婦手上的地圖，一邊咂咂嘴回味當初那句話。
「你們中庭人對時間魔法的研究很深刻嘛。」
聽到這個感歎，原本還在喊集合口號的金髮大胸甜心皺起了英俊的小眉頭：
「不，如果我們真的精通，也不會在這時候依舊無能為力了。」
便是連X教授都無法保證，去完成「過去」的那兩個人，究竟會不會重新回到這個年代的這個時候。
他們會回來嗎？
穿著馬克最新型號盔甲、以無比少女心的姿態從天上飛下來的鐵罐兒出現在眾人面前。
「賈維斯拿到的最新消息……」
「有巴恩斯的蹤跡。」
。
雙指交叉，比哈特！
第104章 最後一戰
#
阿爾卑斯山。
這大約是一場, 命中註定的戰役。
同樣注射了超級士兵血清，同樣獲得了四倍于常人的力量, 史蒂夫·羅傑斯和約翰·斯密特簡直是命中註定的宿敵。
在獨自一人衝破重圍的史蒂夫假意被擒之後, 包圍在外的美軍和早已等候在高處、拉好突進繩索的咆哮突擊隊們，打響了衝鋒的第一炮。
在隨著菲力浦斯上校及特種部隊進入基地之後, 軍裝紅唇的卡特特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面色突然一變：
「那位奧利凡德小姐呢？」
只見後方，原本應該和守關部隊一同堵在外面、防止有漏網之魚的黑髮姑娘, 並不在隊伍之中。
來不及再查探，蜂擁的大部隊將卡特特工簇擁著帶進了原定的行進路線上。
隊伍很快就迎上了聞訊而來的九頭蛇小隊，卡特也不得不平舉槍械、帶領她的小隊突襲。
她只能掩蓋了自己的一臉擔憂，專注於眼前的戰鬥。
同一時刻, 誰也沒有看見, 在距離突襲之路不遠處的草叢裡, 一隻黑色皮毛的「鴨嘴獸」馱著一條純黑色的小蛇，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踏空而行。
鱗片如同一塊塊黑曜石的小蛇有著冰涼的豎瞳, 它纏繞在泥伏雷的肥肚子上，虛虛的繞了一圈多, 三角形的蛇頭貼在嗅嗅的腦袋邊, 發出「嘶嘶」的指示。
「去找飛行器。」
……
九頭蛇是一個神奇的組織。
它誕生於納粹，但又獨立於納粹。
它有著獨樹一幟的洗腦方式和冷血殘暴的行事作風, 打著肅清世界的大旗，將暴力和血腥揮灑向整個美利堅，乃至整個世界。
在這種強權至上能力無敵的背景下, 紅骷髏選擇獨自一人率先離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嗅嗅的鴨掌無比靈巧的攀上一處又一處牆壁，躲開了監控所屬範圍，帶著阿尼馬格斯形態的奧利凡德不斷往上攀越。
在他們的下方，那空空蕩蕩、又熱鬧無比的地下基地裡，德軍和美軍交戰在一起，雙方皆傷亡慘重。
不管九頭蛇再怎樣令人詬病痛恨，美軍一方都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海德拉式的武器都是當之無愧的黑科技。
——幾乎都超脫於這個時代所能達到的科技範圍。
在九頭蛇手中的槍械、以及他們從九頭蛇手中繳獲的槍械的作用下，每一次射擊，只要擊中了目標，對方就會像是炸裂的煙霧一樣消失在那束晶藍下。
——連骨頭渣渣都不能留下。
戰鬥到了後期，幾乎已經不再見血，無數的晶藍色光束在地下基地到處飛舞。
不斷的有人死亡，敵人的、自己人的，不見血，卻血腥得可怕。
出奇的喧囂，又出奇的沉默，沒有喊聲，唯有射擊的「咻咻」。
早已被九頭蛇和紅骷髏的理念洗腦的九頭蛇士兵們像是完全不懼死亡一樣前仆後繼。
有時候史蒂夫覺得，這些人都已經稱不上是「人」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再去找到斯密特！」
原本已經靠著咆哮突擊隊從「被俘」狀態脫離的史蒂夫用星盾擋住了又一波光束攻擊，三兩下越過幾架坦克，靠著半空中垂掛下來的鉤子蕩向另一端。
——那裡，正通往斯密特離開的方向。
……
「嗤，Captain America……」
加速啟動的飛行器裡，紅骷髏往監控器裡看了一眼，嗤笑了一聲。
螢幕上，那抹健壯的藍色身影在飛船噴射的火光後加速奔跑，卻被更快的飛船越拉越遠。
在短暫的志得意滿之後，那張豔麗的紅色骷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在他面前，一個小小的金屬升降臺張開著，而那中間四四方方的空檔卻是空空如也。
——原本，這裡應該好好的躺著一枚晶藍色的立方體，蘊含無數的、足以讓他統治美利堅、統治世界、將所有的國旗都推翻焚毀的能量。
他的面頰因為這個念頭抽搐起來。
怒意堆砌之下，他沒有注意到飛行器的內部，高高的高架梁上，一條純黑色的墨西哥黑色王蛇掛在支持牆體的橫樑上。
它的眼瞳靜滯著，打量著。
——如今的紅骷髏，和當初她所恐懼的「斯密特叔叔」，竟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還在滑行的飛行器的下方，史蒂夫搭乘著菲力浦斯上校和卡特特工駕駛的敞篷汽車，往飛行器的底端貼近。
在斯密特即將飛離阿爾卑斯雪山的前一刻，飛撲而上，掛在了飛行器的□□上，然後隨著驅動□□的回收，跟著跳進了飛行器的內部。
他和飛行器內部即將執行任務的士兵纏鬥起來。
主控室內的斯密特冷眼看著監控器裡的這一幕。
他沒注意到趴伏在頂端的嗅嗅和小蛇也在看著這一幕。
泥伏雷認出了螢幕裡的鏟屎官二號，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他們看著螢幕裡的史蒂夫把即將跨進飛行器底倉戰鬥機的九頭蛇扯下來丟進大氣層，看見他被撲上來的士兵一起撞到了已經飛出飛行器的戰鬥機頂端……
螢幕空白了一段時間。
就在斯密特幾乎要露出快意的笑容的時候，原本應該帶著□□飛遠的戰鬥機又自己沖了回來，撞進了艙內。
灰頭土臉的美國隊長背上了他的盾牌，往總駕駛艙，也就是這個方向走來。
原本掛在橫樑上的小蛇弓起了身軀。
……
史蒂夫舉著他的盾牌，推開了那扇虛掩的艙門。
空空蕩蕩。
似乎沒有巡邏的士兵，沒有斯密特。
也沒有宇宙魔方。
他小心翼翼的前行，駕駛位上同樣沒有人影。
窗外是層層疊疊的雲和寒風吹拂的天空，隱約可以看見海，也可以看見荒蕪的大陸。
就在他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見的時候，危機感從尾椎冒氣，讓他在一瞬間轉身、舉盾、擋住了斯密特射出的瘋狂一擊。
「哐！」
宇宙魔方能量所製造的武器在紅骷髏的手中冒煙。
——宿敵再見。
史蒂夫和斯密特二人完全沒有發現，在橫樑的上頭，原本盤旋的小蛇如同一陣純黑的煙霧一般，悄無聲息的化作一個身披黑色長袍、兜帽遮面的姑娘。
白樺木的魔杖揮過，奧利凡德的身形又像是水一樣轉變成透明，以隱身咒潛伏在原地。
沒有了宇宙魔方，斯密特要如何走向死亡？
史蒂夫和他勢均力敵，奧利凡德並不想賭「讓史蒂夫戰勝斯密特」的可能——後者手上有著魔方武器，史蒂夫面臨的危機相對要大上許多。
她要送給斯密特一件禮物。
——這禮物，從她兩歲那年開始，就心心念念，等待離手。
……
「你還真是不懂放棄啊，隊長……」
鼻孔呈現兩道細縫的約翰·斯密特擺弄著他的槍，連續射擊。
很快那槍就被紅白藍三色盾牌擊飛，隨後盾牌也失去了它的作用，這對宿敵以最原始的方式，拳拳入肉，激鬥在一起。
奧利凡德舉著魔杖，青筋暴起，指尖發白，杖尖隨著紅骷髏的身影不斷移動。
她在等待一個時機。
勢均力敵的雙方越揍越狠，嘶吼和撞擊聲回蕩在這個空曠的駕駛艙。
雙眼發紅的斯密特掄起拳頭狠狠的擊史蒂夫。
後者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拳，反而趁著這個機會一腳踹出，硬生生把紅骷髏踹出幾米遠，直接砸在了操控臺上。
操控台的按鍵和操控杆被撞擊，整個飛船不受控制的往下傾斜。
史蒂夫因為這下沖的力道，朝相反的方向摔去，直接跌坐到地上。
嗅嗅在原地用短短的小爪子雙手雙腳並用，抱住了橫樑，整只嗅嗅掛在了橫樑下，又因為這傾斜的角度變成了幾乎垂直。
就是這個時候！
沒有人能看見隱身狀態的奧利凡德臉上的表情。
她能感覺到自己畢生的魔力都從身體的各處湧起，從四肢百骸開始，通過神經、通過骨骼、通過血管、以瘋狂的速度凝聚在指尖，又悉數灌入她當年親手打磨、嵌入獨角獸毛的魔杖中。
——那是她的魔杖，是她的半身，足以承載她所有的愛恨，有足夠的資格執行她此生最大的復仇。
「Avada……Ked□□ra！」
阿瓦達索命——最殘忍的黑魔法才能懲戒最不可饒恕的罪孽。
為了這一擊必殺的效果，她甚至沒有為了避免史蒂夫的懷疑使用無聲魔法，每一個單詞都清晰得像是她當年第一次進入霍格華茲、第一次揮舞魔杖的時候——字字不漏。
翡翠綠色的魔力狂亂的從杖尖噴發出來。
白樺木代表生與死，堪稱阿瓦達索命最佳的載體。
卡在操控台中間的斯密特的胸口有一處軟踏踏的凹陷——那是被史蒂夫盛怒之下的一拳砸出來的。
他原本正捂著那處凹陷，正要掙扎著爬起來，餘光突然映入一抹鮮亮的翡翠綠。
那綠光快如閃電，翻身再躲明顯是躲閃不及。
幾乎是下意識的，斯密特手腕一轉，從靠近胸口的口袋裡掏出隱秘藏備的□□，晶藍色的能量像是流星一般飛射而去。
……
因為慣性仰躺在地面、卻也幾乎呈現一個直角的史蒂夫雙眼睜大了。
他那雙藍得清透的雙眼中倒映著半空的光亮。
兩束同樣明亮、也同樣細長的光束蘊含著和它們的瑰麗樣貌相比難以估量的能量，像是一幀一幀放慢的慢動作一樣，在他的眼底展現。
他看見，翡翠綠的那道光亮得詭譎。
他看見，晶藍色的那道光因為斯密特的槍法精准又犀利的撞向對面。
晶藍色和翡翠綠交融在一起，空氣中似乎即將炸開震耳欲聾的炸裂之聲……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它們互相穿透了對方，以無比緩慢又無比迅速的速度交融、滑過、分離。
交錯的部分化作豔麗的藍綠色，又以相反的反向呈現翡翠綠和晶藍相對而去，翡翠綠的那道無比精准的襲上了斯密特的胸口。
後者的身體還維持著拔槍射擊的姿勢，在被擊中的瞬間，紅色的骷髏臉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樣狠狠一抽，那綠光沒入他的身軀，身軀猛地一顫，騰空了幾寸，又狠狠的砸回了原地。
原本的按鍵又被他下砸的身軀按下了第二遍，飛船的俯衝停了，又以一個離奇的弧度、回到了正軌。
——紅骷髏停止了呼吸。
……
史蒂夫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臟卻是出奇的發緊。
——當然、當然不是為了約翰·斯密特。
這種瘋狂又可怕的緊張感不久前也出現過——就在巴基舉著他的盾牌，卻被九頭蛇的炮火轟下火車前的前一刻。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甚至沒有心思去管紅骷髏到底死沒死，為什麼死，又或者那綠光到底是什麼之類的關鍵性問題。
金髮青年硬生生抵住衝力在原地翻了個身，心口發緊、死死往那束晶藍色光束射向的位置望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覺得自己會看見什麼，他只是無比本能的、根本無法思考的望去。
飛行器之外，那由於驟然改變方向帶來的空氣爆鳴之聲、還在玻璃罩外頭劈啪作響。
而那裡則是空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刀_(:зゝ∠)_
會甜的_(:зゝ∠)_
莫寄刀片_(:зゝ∠)_
嚶嚶嚶_(:зゝ∠)_
————————
。
。
哈特哈特哈特！
第105章 最好的Cap
#
2014年的冬季。
紐約, 曼哈頓。
匆匆忙忙完成又一次對九頭蛇基地的打擊行動，稱作復仇者聯盟飛行器回到閃閃發亮的復仇者大廈後, 史蒂夫率先一步躍下了開啟的駕駛室。
——饒是聽見「有了巴基的消息」這件事帶給他巨大的心神震撼, 他們還是先抓緊完成了那一場打擊營救行動。
心急如焚的進入大廈，他首先看見的是等候在頂層大廳的霍華德和瑪利亞。
後二者當然明白他的焦慮, 直截了當的告訴他：
「巴恩斯中士還在原地——派去的人無法將他帶回來。」
因為抓緊了行動速度而一身狼狽的金髮青年大大的吐出一口氣。
但很快, 他就因為他們的後半句話又提起了神經：
「無法帶回來……是什麼意思？」
金紅色的鐵罐兒以依舊少女心的姿勢從飛行器裡第二個飛出來，乾脆俐落的吩咐：
「賈維斯, 把巴恩斯中士的監控情況播放給Cap。」
賈維斯的男神音從盔甲迅速轉移成遍佈了整片大廈，用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淡定的回答：
「好的，Sir。」
電子光屏在半空中展開，其餘的復仇者並復仇者預備役小蜘蛛也都從飛行器上一個個或走或躍了下來。
「相信我, Cap, 雖然在我們出發前我就很想直接讓哈皮幫忙把他運過來……」
托尼聳了聳肩——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種馬克裝甲附身的情況下做出聳肩的動作來的——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 說：
「但誰都搬不動他。」
史蒂夫臉上的凝重又多了一層，顯然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方向——比如身受重傷無法移動、移動了就得咽氣……之類的。
他那張傻白甜式英俊的臉已經陰鬱得快要滴水了。
……
螢幕裡出現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平平無奇、沒什麼特色、甚至一旁還堆著幾個黃綠藍的分類垃圾桶。
雷神托爾往上拋了拋他的喵喵錘：「這哪兒？」
巴頓和娜塔莎抱胸擰眉, 也沒有認出來。
「噢，嘿！我知道我知道！」
只有頭套漢子彼得·派克一臉恍然大悟：
「那好像是布魯克林華盛頓紀念館後頭的一條小巷子, 那牆上還有我上次翻牆的時候留下的……」
說到一半他「求表揚求抱抱」的語氣卡殼, 像是被掐住的鴨子一樣憋回去了。
——然而，所有人都看見了, 牆邊突出的鐵絲網上掛著的、飄搖著的、被撕裂的內褲的一角。
——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小黃鴨圖案的。
復仇者們：「……」
好了我們知道你來過了，下一個。
史蒂夫的心情也在這場插科打諢中平復下來。
——他清楚，如果巴基真的有什麼重傷之類的事, 托尼和斯塔克夫婦肯定會在他下飛行器的第一時間帶他去現場的。
「所以巴基在哪裡？」
他深深的呼吸了兩下，還是有點緊張。
鋼鐵盔甲的面罩已經自己收起來，正從分開的盔甲中瀟灑走下來、直接矮掉好兩個腦袋的托尼·斯塔克先生無比騷氣的打了個響指。
……
隱藏boss賈維斯很上道的把鏡頭拉到了螢幕的另一角度。
影像轉向小巷子的拐角，在那個小拐角裡，一台碩大的圓柱形冷凍艙砸穿了半座磚牆。
零碎的磚頭掩埋了冷凍艙的下部，但透過艙體，所有人都可以認出，艙內仿佛沉睡一般、棕發金屬臂的男人，正是兩年前「消失」的詹姆斯·巴恩斯。
「冷凍艙？」
史蒂夫的心跟著這個畫面提起來。
可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冷凍艙的週邊沒有代表溫度的寒氣和冰霜，艙內的人膚色健康、肢體也並不僵硬。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在那裡睡著，掃描結果是生命特徵完好且健康，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派去的人不能把他或者把那個冷凍艙帶回來。」
托爾：「為什麼？搬不動嗎？我們去！」
「那倒不是。」
托尼又打了個響指，這下螢幕上播放的是一段、或者說、好幾段錄影。
畫面裡，一群裝作普通人打扮的、艱辛的特工們，如同螞蟻搬家一般前仆後繼的往那邊走。
他們的表情嚴肅又正經，走到那塊小巷的周圍卻紛紛一個激靈，仿佛突然尿頻尿急尿不盡了一樣火急火燎的往回走。
有的還一拍腦袋，急急忙忙的就掏出電話要處理事情或者彙報工作。
他們以他們的行動軌跡人為的給那塊區域畫出了一個大圈圈，無形拉線。
——總之，就是沒有一個能接近那塊區域的。
獵鷹山姆：「有意思，飛過去怎麼樣？」
托尼：「估計不行，我監測過，那裡有一種無形的能量場，在阻擋他人的靠近。」
一旁負手而立的霍華德·斯塔克和瑪利亞·斯塔克對視一眼：「那應該是麻瓜忽略咒的作用。」
在這一瞬間，所有復仇者們，都回想起了當初、被家養小精靈薩薩「無知的麻瓜們！」、支配的恐懼。
巴頓：「好了我懂了，巫師的咒語。」
娜塔莎想的最多：「所以維多利亞也回來了？」
「很抱歉，羅曼諾夫小姐，我並沒有監測到維多利亞小姐的行蹤。」
賈維斯插了一句嘴。
原本已經恢復輕鬆的氣氛因為他的這句話又沉悶了一點，「賈維斯找不到」在某種程度上基本可以等同於「維多利亞並不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娜塔莎說出「所以維多利亞也回來了？」的時候，金髮大胸甜心在原地表情空白了一瞬，像是犯了頭痛一般捂住了一側的太陽穴。
他的眼神像是越過了寬廣遙遠的時間線，落在了不知道哪段歲月裡。
「……維琪？」
……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維琪？！」
1944年，大海上空的九頭蛇飛行器內，這樣的問話很突兀的響起來。
手上沒有了盾牌的金髮青年死死盯著那片晶藍色光芒消失的空氣，發出這樣倉惶的疑問。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希望得到回應，還是不希望得到回應。
空氣久久凝滯，久到史蒂夫幾乎要以為他之前聽到的那聲古怪的「Avada Ked□□ra」是他的幻聽。
可是怎麼會是幻聽呢？
那熟悉的、他曾經聽過13年的聲音，就算是幻聽，也不應該幻聽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古怪單詞來。
「Avada Ked□□ra」，是什麼意思？
和殺死紅骷髏的那道綠光有關嗎？
突然，「噗」的一聲，像是對他的問話的回應。
史蒂夫頓時凝神望去，他的臉上頓時各種情緒紛雜，恐慌、警惕……都打翻在一起。
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聲音傳來的地方。
黑色的皮毛、黃色的扁扁鴨嘴、黑豆一樣的小眼睛、一如既往肥胖成壽司正三角形的身軀……
史蒂夫：「…………泥伏雷？」
正自以為偷偷摸摸想把口袋裡的宇宙魔方掏出來的嗅嗅：「…………」
它正打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快步溜走，換個地方掏口袋，突然感覺一陣難以抗拒的衝力。
晶藍色的立方體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從他的口袋裡飛出，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轉，然後飛出突然的撞向了一個方向。
泥伏雷在原地突兀又緊張的鳴叫了一聲。
它看起來焦躁的想要刨地把這個不聽話的立方體丟到飛船外面、丟到海裡。
但顯然，它的警告沒什麼作用，在宇宙魔方撞上那塊空氣的時候，仿佛有無形的能量場被擊碎。
一陣水波紋路一般的抖動之後，黑袍淩亂、黑髮披散在地的奧利凡德顯露出來。
她似是意識不清的伏在機艙地上，像是全身的重量都用於支撐自己不至於趴倒。
金色的細細鏈子從她衣領裡露出來，鏤空雕刻著星辰和沙漏的金色懷錶狀掛墜在她的胸口劇烈閃爍。
那耀眼的翡翠綠色似乎被一股晶藍色能量纏繞著，正和撞到她懷中的宇宙魔方交相輝映。
史蒂夫的藍眼睛瞪大了，聲音都抖起來：
「……維琪！你醒醒維琪！」
他正要撲過去，卻聽見了駕駛位監控屏尖銳的警報聲。
金髮青年回過頭，一把推開早就滑落了駕駛位躺椅、滾在地上的紅骷髏的屍體，卻看見代表飛行器和所有武器的紅點正撞向紐約。
——人口百萬的紐約。
……
奧利凡德感到胸口一陣尖銳的刺痛。
在看見了自己的袖口和兜帽之後，她瞬間意識到隱身咒已經失效了。
昏迷前她親眼看見阿瓦達索命奪走了紅骷髏的靈魂，隱身咒失效唯一讓她擔憂的就是被史蒂夫發現。
——為了不成為蝴蝶效應的煽動者，她不可能就此帶走史蒂夫，但她也做不到在史蒂夫已經發現她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她的竹馬隨著飛行器撞入冰海，然後塵封70載。
但命運顯然並沒有給她自主選擇機會的意思。
失去意識前紅骷髏襲來的宇宙魔方的能量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身上的，但此刻她並沒有化作晶藍色的煙塵隨風而去。
胸前的時間轉換器和不知道為何出現在她懷中的宇宙魔方瘋狂的傳遞著能量，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成了這二者之間交鋒的戰場。
刀鋒一樣撕裂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讓她幾乎控制不住的瀉出一絲痛哼。
正在緊急操控著飛船、試圖與總部聯絡的史蒂夫趕緊轉過頭來，眼裡爆發出狂喜：「……維琪？你醒了？你怎麼樣……」
在視線接觸到姑娘不斷往外冒出鮮血的身軀時，他眼中的狂喜轉變成了令人心顫的擔憂與恐慌。
「不……」
他喃喃著。
「不，不要……」
「史蒂夫！史蒂夫！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你不要做傻事！」
通訊器那頭的卡特特工以為他拒絕了她提出的「等待救援」的提議，在阿爾卑斯山的通訊車裡吼出聲。
史蒂夫只覺得自己的心神被兩根奇細又奇韌的繩子撕扯著。
一端，是可能被毀掉的紐約和幾百萬的人民。
一端，是渾身浴血、看起來幾乎要消失的青梅。
巴基在他眼前墜入山崖，他又怎麼能再接受維琪再在他面前消逝？
兩端的繩索將他的心碎成了千千萬萬片。
……
史蒂夫的痛苦奧利凡德漸漸看不清了。
她感覺耳鳴陣陣，像是有東西在猛敲，並且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模糊的光影交錯在眼前，像是空間被扭曲成混亂的一團。
這種不穩定的感覺異常熟悉，她的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個答案，但這答案輕飄飄的沒有定數。
「史蒂夫……」
她的喉嚨裡冒出了腥氣，她強行把那股腥甜壓了下去，堅持把話說完。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維琪……」
史蒂夫半跪在她面前，顫抖著手想要握住她的，或者找個什麼其他的方法讓她不要這樣痛苦。
他幾乎應不下她這聲勸導。
——他無比清楚的明白，將飛行器駛離紐約轉而投向冰冷的北冰洋，不僅僅意味著他不可能生還、還意味著維琪也要和他一起，葬在這片荒蕪的海裡。
他清澈的藍色眸子中充滿了痛苦和愧疚，當對於整個國家的人民的責任也撕扯著他的心。
——迫降在紐約，用無數人的性命換取他和維琪的存活嗎？
他也做不到。
沒有任何一個選擇是他可以承受的。
像是看懂了金髮青年內心的煎熬，奧利凡德將滿是鮮血的雙手握住了那枚晶藍色的立方體，懵懂的嗅嗅不知道為何也一把抱了過來。
「我不知道宇宙魔方會把我帶去哪裡……」
「這是一場賭博，史蒂夫……」
「也許命運會讓我活著，也許命運會讓你活著……」
「我們三人會重聚的。」
「再見，Cap。」
……
晶藍色光芒閃過。
原地，再無奧利凡德。
作者有話要說：
要換副本了換副本了！
略略略！略略略！
話說蜻蜓這樣黑小蜘蛛真的好嘛？
他畢竟是下一本《b站》的男主啊喂_(:зゝ∠)_
——以上，來自不敢回復寄刀片評論的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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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新副本的小心心(づ￣3￣)づ
悠于 2017-11-11 01:20
第106章 論拖走冬吧唧的一百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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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紐約, 布魯克林。
「這個距離可以嗎？」
鷹眼在高樓的頂端眯著眼睛觀察了一段時間, 給出一串精確的資料。
為了避開所謂的麻瓜忽略咒，他們精確計算了磁場和角度之類的balabala的關係，再加上賈維斯掃描的關於冷凍艙的品質以及拖曳角度等的資訊……
復仇者得出結論：
蜘蛛俠的蜘蛛絲可以遠端解決問題。
在距離放置有冷凍艙——誰也不知道這個冷凍艙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挺長一段距離的樓頂，紅藍雙色制服的小蜘蛛也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
「應該可以, emmmm，我不大確定但是可以試試……嘿如果沒有成功會怎麼樣？我有點緊張，那可是咆哮突擊隊的詹姆斯中士哎……」
鷹眼：「……上！」
別特麼的廢話了！
小蜘蛛被克林頓的命令激得一個哆嗦, 閉著眼睛、手腕一抖、就沖著那個方向射出一條長長的蛛絲。
「啪！」
感覺蛛絲打到了什麼東西上的彼得·派克悄咪咪睜開了了一隻眼睛, 純白色的小燈泡打開了一條縫：「嘿成功了嗎成功了嗎成功了嗎？」
史蒂夫看著監控螢幕屏住了呼吸：「成功了, 把冷凍艙拉出來。」
為了今日的救援活動，他們以政府修路的名義封鎖了足足好幾條街道，安排了無人駕駛、遠端操控的斯塔克製造運輸車，就是為了把冷凍艙連同巴基一起拖回復仇者大廈。
被委以重任的小蜘蛛躍躍欲試，蜘蛛力量悉數發動，直接把那只笨重無比又堅固無比的大透明罐子拖出了原地。
「把它往車廂裡移動, 睡衣寶寶！」
托尼點了點監控屏，操控著那架閃閃發光金紅兩色並且恨不得所有人都認出來一樣寫著大大的「斯塔克」的巨型改裝車, 伸出底板迎接了迅速往這邊滑動的冷凍艙。
透明艙體內巴基的身影漸漸被車廂掩蓋, 所有人隨著金紅運輸車的遠去而松了一口氣。
……
「搞定搞定, 回家吃甜甜圈。」
托尼順手把監控屏蓋上，卻發現Cap還皺著他金色的小眉頭呆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是陷入了又一重困境。
小鬍子男人挑了挑眉，看在這個男人實在可憐的份上, 勉強問了一句：「還有什麼問題？Cap？缺房子安置巴恩斯還是缺錢了？」
「來吧，說出來我們一次性解決。」
「——我可以給你們友情贊助一幢英雄紀念堂那樣的大廈！」
可憐的男人史蒂夫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仔細評估自己是不是應該把斯塔克作為傾述對象。
就在托尼幾乎要後悔自己多此一舉問這個愚蠢的問題然後翻個白眼的時候，金髮大胸青年輕聲說：「我在想……維琪。」
托尼靈敏的大腦立刻抓住了不對勁：「……你之前不是叫她維多利亞的嗎？」
史蒂夫看起來猶豫了一會兒，自己都不怎麼確定的樣子：「我總覺得她應該和我很熟悉——認識了多年、長久生活的那種熟悉。」
「……你不會要和你兄弟搶媳婦吧？」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一挑，吹了個口哨。
「了不得了不得，看不出來啊Cap。」
史蒂夫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果然他找一個斯塔克傾述這種問題就是一個錯誤。
好在托尼下一刻就表情了然又正經：「X教授說他們會改變歷史，也許這個歷史中也包括你們呢。」
比如在過去相遇什麼的。
史蒂夫的表情更加沉鬱了：「但我之前感覺到的，似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好像在說……再見？」
更像是「再也不見」。
托尼·斯塔克看見他臉上那種類似追悔莫及的表情，很明智的選擇了不再繼續話題。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既然巴恩斯先回來了，她也會回來的。」
他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暗自很不爽的往下壓了一把：
「我們得先想辦法把他弄醒。」
……
1945年。
美國，紐約州，威徹斯特郡。
耶誕節才過去不久，新的一年在這個依舊寒冷的一月展現著隱藏的生機。
沒有被完全撤去的聖誕樹、和綠色藤條搭配金色鈴鐺配和紅色緞帶的耶誕節環還點綴著角角落落。
這是一處恢宏的、具有無與倫比的歷史沉澱的豪宅。
約莫七八歲、面孔精緻的奶油栗發小男孩裹著厚厚的斗篷式樣、淺灰色的毛呢大衣，避開了家中的傭人，往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走去。
——說是避開傭人，其實都是傭人下意識的在靠近他的時候都避開了，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避開這裡。
男孩有著一雙比車矢菊還要湛藍好看的眼睛，偏消瘦的身體在毛呢大衣的包裹下略有些臃腫，卻更顯得整個人精緻又文氣。
他推開了那扇金粉點綴的雕花房門，輕輕巧巧的拐進去、反鎖，然後直直走向房間內唯一一張、被繁複床幔遮掩的床邊。
一隻裝滿了吃食，包括通心粉、布丁、牛奶果汁罐子的午餐籃子被他從斗篷下面拿出來，替換了床頭櫃上滿當當的、沒有被動過一點的同樣一份午餐籃子。
「還沒有醒嗎……」
他有點失望的嘟囔了一句，又雙手抱起那堆繁複的床幔、小心翼翼的往裡面打量。
一隻冰涼的、纖細的手、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探進去的腦袋，指尖輕柔的貼在男孩的頸動脈上，並沒有用力。
「……你是誰？」
好不容易突破了朦朧的床幔、突然被人制住脆弱的脖頸部分，奶油栗色頭髮的男孩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
但很快他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醒啦！」
他像是在守護一個什麼秘密一樣壓低了聲音，藍眼睛一點恐慌的情緒都沒有、亮晶晶的。
「我叫查理斯，查理斯·賽維爾，是我把你帶回來的，你是誰？」
……
是夜。
賽維爾宅邸的浴室裡。
一團烏黑的墨雲氤氳在水裡，不知道多久之後，一連串氣泡冒上來，一張精緻的混血面孔也隨之浮出水面。
那團墨雲重新變成了微微蜷曲的黑髮披散在奧利凡德的肩胛和鎖骨上，頭髮的黑色和偏蒼白的膚色產生了直接撞入眼簾的衝突對比。
她撫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空空蕩蕩的，沒有她記憶中熟悉的時間轉換器，沒有那顆鑲嵌其中的綠色寶石。
最近的記憶裡，將她帶到這裡的宇宙魔方和時間轉換器都沒有留在她身邊。
前者，也就是那顆晶藍色的立方體，在她消失之後跌落在地，溶解了飛行器的地面、跌落深海冰封。
後者，在那道迸發的能量之後，直接消失在原地，甚至有可能……都已經不在這個時間維度了。
手腕一抖，白樺木的魔杖好端端的出現在手中。
唯獨那伴隨她幾十載光陰、曾經給了她一段……不知該如何評價的人生的時間轉換器，再也不會出現。
那她……該如何回去？
浴池裡氤氳而上的霧氣將她的表情暈染得模糊不清。
奧利凡德起身換上查理斯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女式睡袍，白樺木杖尖點過黑髮，原本濕漉漉滴水的發卷瞬間乾燥轉直，在脊背上輕輕擺動。
她悄無聲息的推開了房門。
夜晚的賽維爾宅，空空蕩蕩。
又華麗，又冷清。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小男孩會喜愛的家的模樣。
她感應到查理斯正在樓下的廚房裡，一邊往那邊走，一邊覺得，命運真是神奇。
——怎麼也想不到，她所遇見的，是幼年時期的X教授，一個連自己的能力都無法掌控好的孩子。
那魔形女和萬磁王……
……
「啪！」
滿當當裝著牛奶和麥片的瓷碗猛地落地，穿著優雅的珍珠色套裙的賽維爾夫人正一臉驚恐、又強自鎮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的黑髮姑娘。
「這麼晚來廚房做什麼？」
賽維爾夫人很快緩過神來，皺著眉頭發問。
奧利凡德攏了攏浴袍的領口，孔雀藍的眼眸不動聲色的瞟過對方的雙足。
她輕輕的笑了一下，一臉歉意：「有些餓了，來找點吃的。」
——好像完全沒發現這位「賽維爾夫人」的雙足，在上一秒還是詭異的藍色，還有奇怪的鱗片在翻轉。
賽維爾夫人的眉頭鬆開，勉強平復了之前受到驚嚇的心情，平淡的說：「你自己找吧……我先出去了。」
就在她一邊刻意理著頭髮一邊往外走的時候，奶油栗色頭髮的男孩拿著一支葡萄酒出現在廚房門口，一抬頭，表情古怪：
「瑞雯……維琪？」
……
「So……」
紅發藍膚、眼瞳金黃的瑞雯光溜溜的坐在廚房凳子上，左右環顧。
他們這一次把廚房門關嚴實了，三個人呈現三角形坐在餐桌周圍。
「你的能力是什麼？」
瑞雯的眼神警惕又期待。
查理斯一進廚房門就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一方面是因為瑞雯的心音太容易聽見了，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場景實在很明瞭。
他把維琪有能力的事情告訴了瑞雯，瑞雯才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至於為什麼知道維琪有能力，以及他為什麼這麼放心的就把維琪帶回來，查理斯沒說，奧利凡德也暫時沒有去問。
——估計是和她昏迷期間查理斯「看見」的她的思想有關。
她關於現世的記憶大多被時空法則保護著，就像X教授不能看見死侍的大腦一樣，如今能力還未完全開發的查理斯更加不可能看見她的過去。
但在她昏迷之前最深刻難忘的事蹟，比如史蒂夫，比如巴基，又比如……紅骷髏，查理斯應該都已經窺探到了。
他最開始對她的信任，大部分都建立在對「美國隊長」、以及「同為變種同胞」的信任上。
……
瑞雯的金黃色大眼睛還在巴巴的看著。
外加一隻小小的、穿著藍白條紋睡衣的、毛茸茸的查理斯。
奧利凡德看著他們、總有一種時空錯亂之感，但到底還是被她的眼神撫平了心緒，餘光瞟到查理斯帶來的紅酒——估計是從賽維爾宅的酒窖裡挖出來的——便伸出手去。
金黃色的豎瞳倒映著那只蒼白的手，和在那只手邊突然消失的酒瓶。
奧利凡德很貼心的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下一刻，酒瓶又重新出現在她手中，酒水微晃，仿佛溢出酒香。
藍色的皮膚上，笑容像是褶皺一樣堆起來，越堆越多。
紅發小姑娘忍不住噗嗤的笑起來，又像是怕被發現一樣趕緊止住。
瑞雯萬分可愛的輕輕捂住了嘴，但完全沒有掩蓋住她眼底的笑意。
「查理斯，查理斯！」
她驚喜的低呼，伸手去扯身邊男孩的睡衣衣角，桌子下的藍色腳丫子晃啊晃、晃啊晃。
「我們的同類！」
金黃色的豎瞳亮晶晶的，像一塊璀璨的黃色寶石。
「我們的夥伴！」
作者有話要說：
莫慌！肯定回得去的！先陪小孩紙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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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新副本的麼麼嘰！
第107章 瑞雯·達克霍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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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維爾夫人是一個典型的貴婦人。
賽維爾先生則是一個典型的紳士。
他們對於查理斯的要求, 大概是按照什麼貴族式範本來教導的, 比如樂器，比如騎術，比如其他雜七雜八的課程。
但這種範本，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而言, 無疑是一種煎熬。
再加上查理斯與眾不同——未來最強大的心靈能力者，當然是與眾不同的——家庭帶來的隱約壓抑、再加上他對於「同類」的追尋感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把奧利凡德留在了賽維爾宅。
而那對常年奔波於社交場合和上流社會宴會的夫婦，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家中已經「又」多了一個人。
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 奧利凡德也漸漸弄清了她來到這裡的前因後果, 以及她究竟是否離開了原本的時空。
首先，她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現在賽維爾宅的，而是距離威徹斯特郡幾裡開外的一處湖泊旁，在層層疊疊的蘆草中昏迷著。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她渾身上下都是乾涸的血跡，但身上卻沒有任何明顯的傷口。
至於她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 還是因為查理斯「聽」見了她的心音：
昏迷之後她的記憶長久的在那段影像波動，過強的波頻簡直像是海洋中的探照燈, 雖然隔著一定的距離, 還是被男孩輕易的感應到了。
其次, 早慧如查理斯並不會傻到隨隨便便將一個渾身浴血的身份不明者帶入家中。
奧利凡德有這一「殊榮」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她是變種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史蒂夫。
近段時間, 「美國隊長抗擊納粹光榮犧牲」的消息以不可抵擋的瘋狂傳播速度傳遍了美國的大江南北，沒有一個州郡不在悼念他們的國民英雄。
這種強烈的美式崇拜讓查理斯選擇了相信身為「美國隊長青梅」的奧利凡德的人格，首先交付了信任。
——雖然這也和查理斯此刻的年幼有關，但無論如何，這種信任是珍貴的。
……
「你真的認識美國隊長嗎？維琪？」
「Cap是個什麼樣的人？維琪？」
被車矢菊藍和金黃的兩雙眼眸齊齊凝視，饒是奧利凡德都有些吃不消。
「我當然認識史蒂夫——我們認識了十三年了。」
輕輕晃著杯子裡的葡萄酒——查理斯和瑞雯的杯子裡是果汁和牛奶——黑髮姑娘很遷就他們的有問必答。
「哇哦……」
瑞雯在桌子底下蜷了蜷腳趾。
「他以前，我是說，變成Cap之前，真的是個小個子嗎？」
奧利凡德頷首：「和我差不多高，看起來比我還要瘦弱，那時候巴基……」
說到這裡，她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表情晦暗。
「……也就是巴恩斯中士，得同時照顧我們兩個人。」
「史蒂夫總是被欺負，但那都絕對不是他的錯，他只是……非常的正義。」
非常的正義，並且不只是虛偽的說說而已，史蒂夫熱衷於以自身伸張正義，頭破血流也依舊一往無前。
聞言，紅發藍膚的瑞雯聲音低低：「什麼都沒有錯，也會被……欺負嗎？」
查理斯在一旁眉心一擰，伸手去握瑞雯的藍皮膚小手：「瑞雯……」
瑞雯顯然是想到了她自己的事情。
奧利凡德記憶中狡黠如狐、果決如豹的魔形女，漸漸和眼前這個小瑞雯的形象重合起來——反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
「你要知道，瑞雯。」
她像是放下了什麼負擔一樣、笑意裡洩露出一點溫柔。
那雙豔麗的孔雀藍色眼眸，像是一灘神秘的湖水，可以將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進去。
「關於被欺負，要是史蒂夫還在這兒，肯定會說，I do this all day（我能這樣打上一整天）……」
瑞雯仰起頭，金黃色的豎瞳微微縮了縮。
「上帝從來不會把公平送到你手中，但他也從來不會剝奪人們追尋公正的權利。」
「——要學會抗爭，瑞雯，即使那很艱難。」
小魔形女遍佈著黑色斑塊、從正常人審美上絕對和「美麗」搭不上邊的臉上，露出一個介於「恍然」和「迷茫」之間的表情。
查理斯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贊同，但又莫名覺得這些話有道理，不明覺厲，於是綜合起來，他的表情就有點古怪——古怪得可愛。
已經消化了這些話、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的瑞雯挺起小胸脯，胳膊肘反手支撐在椅子上，又問：「那要是巴恩斯中士，會說什麼？」
奧利凡德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瞬間，對面的瑞雯並沒有察覺到。
倒是查理斯突然有點坐立不安，像是在對偶像的探索崇拜精神過後，突然意識到對「不久前同時失去了兩個最好朋友」的奧利凡德而言，這種回憶也許並不是多麼美好的事。
「他啊……」
奧利凡德沒思考多久，就給出了答案。
「如果是巴基的話，大概是，說上一點俏皮話，要是把糾結於這個問題的人逗笑了，他就放心了。」
如果是冬兵的話，他可能會覺得，一切苦難都是他應得的，是需要贖的罪。
但這句話，她不會告訴瑞雯，而查理斯也不會「聽」見。
……
作為相對「年長」的「同類」，奧利凡德成為了「天賦者小隊」的授課教師。
天賦者小隊——代表著他們這一類具有非同一般天賦的人——這個名字取自查理斯，並得到了小妹瑞雯的大力贊同。
「小隊」二字更是說明了他們對找尋更多同伴的野心。
對於這個名字，奧利凡德只是默默回想了一下變種人兩個領袖的審美——X戰警的黃黑雙色蜜蜂戰袍、以及萬磁王醜、逼的頭盔和披風——就默默的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做任何評價。
大致感應到新上任教官內心的吐槽欲的查理斯，對此只是笑眯眯的眨眨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未來X教授的腹黑之勢已見雛形。
賽維爾宅的遊戲室內——遊戲室其實早就荒廢不用了，現在已經被查理斯改造成了專門的訓練場地——奧利凡德指點著才到她胸口高的小瑞雯。
「你的天賦可以使變形，但也不僅僅限於外貌的變形。」
「當你對你的能力掌控力越來越強的時候，也許你甚至可以改變自己身體的大小、強度、硬度、柔韌度……」
「甚至是直接改變身體內部器官的位置，從而達到避免致命傷害的效果。」
「今天的第一個目標……」
「變成我，瑞雯。」
紅發藍膚的小姑娘緊張的抿了抿唇，下一秒，藍色的鱗片翻起，細細密密的，從紅發開始，一層層的變成了黑髮、白膚、孔雀藍眼眸。
她甚至完美的複製了奧利凡德今天所穿的衣物——一件查理斯不知道從哪裡的衣櫃翻出來的、帶有昂貴手織蕾絲、和淺灰色亞麻布拼接的長裙。
在足尖的鱗片也翻轉之後，她就完完全全的成為了奧利凡德的鏡面翻轉，包括她腳上那雙布洛克風格的皮鞋。
「這樣可以嗎？」
眼前的「奧利凡德」抬起頭，緩緩露出一個略帶驕傲和羞澀的笑。
……
「很像我。」
奧利凡德說。
但沒等瑞雯把臉上的笑容再擴大，她又補充了一句：
「但我希望你不僅僅是變成我的模樣，而是，變成我。」
「奧利凡德」臉上的笑容轉變成迷茫，對於如今只有七八歲的小瑞雯而言，能力於她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變成其他人，去廚房找吃的。
「行為，習慣，說話的方式，表情的控制……」
奧利凡德把腳搭在一起，布洛克流蘇的鞋尖輕輕點地，對面的「奧利凡德」下意識跟著她做了，卻像是個小孩子在裝大人。
「好吧、好吧……」
「奧利凡德」的皮膚又翻起了鱗片，身高縮減，又變回了小魔形女。
「不用照鏡子我就知道我剛剛肯定不像你，維琪。」
小藍臉上委屈巴巴。
奧利凡德恍惚了一下，也是，才七八歲呢。
她自己從來沒有過過正常的七八歲的日子.
——無論是沒有11歲之前記憶的第一世，還是被九頭蛇養大的第二世，又或者是這個看不見世界、只能在輪椅上度日的第三世。
她不知道正常的、七八歲的孩子、應該有一個什麼樣的日子……
但她知道，起碼不應該是她這樣的，也不應該是瑞雯這樣的。
如今並不是變種人生存空間危機四伏的後期，現在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變種人」這一概念……
也許她並不應該對現在的瑞雯這樣要求嚴格。
畢竟眼前這個豎瞳純淨的孩子，之後得經歷諸多磨難，才會變成日後心狠手辣的魔形女。
「慢慢來吧，小瑞雯已經很厲害了。」
奧利凡德舒展了眉眼，瑞雯沒有看懂她眼裡隱晦的心疼和期盼，但光光是眼前黑髮姑娘的溫柔就已經讓藍膚小姑娘忍不住臉紅紅（雖然看不出來）了。
「……我可以的！」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我想變得向你一樣強！」
在親眼見證奧利凡德在這段時間內吞噬了小到一顆豌豆、大到一間林間木屋、甚至是廚房內燒起的火……
瑞雯就堅定的認為這個前輩的能力絕對不限於此。
……
「你是怎麼練你的能力的？維琪？給我制定一樣強度的方案吧，我也可以的！」
奧利凡德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幾乎從來沒有用真實樣貌和人相處過、更勿論於觸碰過的瑞雯、忍不住抖了抖。
她金黃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不大明顯的焦躁。
手下鱗片的觸感非常明顯，但奧利凡德裝作若無其事的、什麼也沒感覺到一樣收了回來。
「我們這一類人，隨著年紀的增長，能力也會越來越強大。」
「特別是像你這樣早早覺醒了能力的變種人，之後的成就會比你想像的高很多很多。」
「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你可能可以改變身體的內部器官，可以將另一個人模仿的淋漓盡致，你將有不同的身份、可以體會不同的人生……」
「這都是天賦，瑞雯，是上天送給你的、你與生俱來的禮物。」
奧利凡德伸手輕柔的撫過瑞雯柔順的紅發，手下的觸感和普通人的髮絲並沒有什麼差別。
她忍不住寬慰她：「要善用你的能力，瑞雯。」
……
藍皮膚的小姑娘有著大大的金黃色眼睛。
在奧利凡德說話的過程中，隨著她的話語，那雙金色豎瞳中的光亮越來越亮。
瑞雯忍不住像是孩子一樣往黑髮姑娘懷裡依偎，聲音中掩飾不住小小的雀躍和緊張：「真的嗎？」
奧利凡德的回應是直接將她赤·裸的藍色身子摟在了懷裡，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柔聲道：「當然是真的。」
瑞雯的黃眼睛愈發濕潤了。
她忍不住想：維琪真的是瑞雯·達克霍姆此生見過的、最像姐姐、或者母親的人了。
這種感覺，和她對查理斯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雖然沒有任何其他可以對比的情感物件，瑞雯就是覺得，是不一樣的，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但這沒有關係。
「那你的能力，可以發展到什麼樣呢？」
瑞雯摟抱著奧利凡德的腰肢，大膽又期待的猜測。
「你可以吞噬和轉換物體，可以吞噬能量，那之後是不是可以，吞掉熱量、吞掉聲音、吞掉光線？！」
「再大一點，是不是可以吞掉空間？\"
\"甚至，吞掉時間？」
【請看一眼作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仙女們，蜻蜓這幾天，包括之後的五六天都在森林裡課程實習。
基本上這幾天都是，要早上6點起床，到晚上6點回來。
跋山涉水，測樹、測土壤，爬陡坡，滾荊棘叢……之類的。
回來之後一身刺，吃個飯洗個澡還要寫明天的report和answer……QWQ。
這兩天試著堅持更新，但還是感覺撐不太下去，太困了也。
你們的評論我都看啦，但沒來得及回復，森林裡是斷網狀態。
所以請個假啦，9月3號恢復更新。
然後之後會儘量找幾天來雙更補償的。
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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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的比上哈特！
第108章 成為X教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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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
聽起來, 玄之又玄。
唯有真正擁有這些與生俱來的力量的人們，才會明白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如魚得水，如龍入天。
在奧利凡德看來, 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查理斯。
她和瑞雯的能力都是偏物理方面的, 是以在能力的使用上會有一些共通之處。
但查理斯，他是純碎的精神系, 她對X教授的能力的瞭解、對於此刻的查理斯來說、並不一定適用。
——畢竟, 由於過分強大，如今的查理斯還不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能力。
奧利凡德不知道永遠持續不斷的聽見其他人的記憶、不能切斷的通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猜測那大概和永不間斷的、對身邊所有人施以「攝魂取念」差不多。
所以每次看見她身邊笑容純淨的奶油栗色頭髮的男孩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再更柔軟一點，並縱容了查理斯總是跟著她的行為。
——奧利凡德的大腦封閉術和記憶宮殿足以讓查理斯得到充分的大腦休息。
這一天，原本搬著一條小馬紮坐在訓練室裡、圍觀瑞雯對著錄影帶練習的查理斯、突然對身旁倚靠著牆的奧利凡德說：
「你很焦躁，維琪。」
奧利凡德手上正不斷變沒又出現的森林綠色鬧鐘發出「叮」的一聲。
……
另一邊，聽到鬧鐘以為已經到了休息時間、之前被明確告知過「該休息時就休息」的瑞雯、維持著錄影帶裡一位男士的樣子往這邊喊：
「剛剛怎麼樣？」
聲音和語調都和錄影帶裡的那個人非常相似。
奧利凡德把鬧鐘往旁邊隨意一放：「有進步，獎勵你去吃袋藍莓？」
後半句已經是調笑了。
沒等瑞雯露出氣鼓鼓的小表情, 查理斯也補充了一句：「冰箱裡還有不列顛哥倫比亞櫻桃, 很新鮮。」
西裝革履的「男士」小表情滯了滯, 然後鱗片翻轉, 隨意變成了一個賽維爾宅邸女傭的模樣。
「好嘛, 好嘛, 就知道其實是你們也想吃。」
穿著圍裙戴著兜帽的瑞雯牌小女傭推開門、往廚房方向走了出去。
——其實沒有誰想去吃藍莓或者櫻桃，年幼又早熟的瑞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兩位元「家長」需要單獨談話空間的意思，把訓練室讓了出來。
門「哢噠」一聲關上了。
原本放在訓練室中的音鼓因為震動發出輕輕一聲「哐」。
餘音不絕。
「你感覺到了？」
奧利凡德坐到了查理斯身邊, 眼神中瀉出一點疲憊。
「嗯。」男孩小小聲的應了一句，打量著她的表情下結論，「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還有你的力量，波動很大。」
黑髮姑娘愣了一下。
「你已經可以感應到變種能量的波動了？」
她一直以為查理斯只可能搜索到變種人，就像他用腦波強化儀所做的那樣。
誰料查理斯搖了搖頭，奶油栗色的頭毛跟著蓬鬆的晃了晃。
「我感應不到瑞雯的。」
言下之意是只能感應到奧利凡德的，在場沒有其他的變種人，唯一知道具體地點的埃裡克·蘭謝爾此時也只可能在奧斯威辛集中營，所以沒有其餘的參考物件。
……
「那你幫我再看一看……」
奧利凡德把鬧鐘抓回了手裡，單手平攤、在查理斯的面前吞噬了這只森林綠色「滴答滴答」作響的小東西。
「……有感覺嗎？」
面孔小小的男孩皺著眉頭，眉心擰成了一個小「川」，仔細感應。
「不，並沒有。」
奧利凡德也不氣餒，在鬧鐘重新回到她手中之後，又對他說：「這一次你再感應一下。」
她孔雀藍色的眼眸凝視著那只鬧鐘，瞳孔倒映著滴答轉圈的指針。
在鬧鐘消失的前一瞬，查理斯又感應到了那股近期已經熟悉了的波動，而且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在鬧鐘消失前，那只行走的鏤空雕花秒針停止了走動。
「……有。」
奶油栗色頭髮的男孩遲疑著。
「你剛剛……做了什麼？」
奧利凡德對著虛空輕輕收攏了指尖，表情探究：「我不確定，這需要驗證。」
「瑞雯這兩天點醒了我，既然我的能力是吞噬和轉化，那時間能不能算是可以被吞噬的一部分？」
查理斯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我總覺得瑞雯開啟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門。」
他那雙比車矢菊還要湛藍的眼睛裡寫滿了「了不得了不得」。
奧利凡德笑起來，鬧鐘重新出現，被轉移到了查理斯的手上。
「接下去的練習拜託你了，賽維爾小教授。」
……
《時間簡史》出版於1988年。
但在此之前，人類並不是沒有過對於時與空間的探索。
奧利凡德的實驗物件從無機質的物品擴展到有機物質，瑞雯和查理斯最近總是看見她舉著一個或兩個蘋果在把玩。
一開始只是一些小小的、細微的變化，比如蟲子蛀出來的洞什麼的，隨後邊逐漸擴展到相對明顯的範疇。
有時候紅頭發藍皮膚的小姑娘會對著奧利凡德用剩下的蘋果們唉聲歎氣。
——在被奧利凡德拿走之前，它們都是好端端的、紅豔豔的、脆生生的好蘋果，有一片光明的未來果生。
——在被奧利凡德拿走之後，它們就成了啾咪小的、失了水分的、還不能當做蘋果脆片的乾癟蘋果，果生慘澹一片。
從這之後，小姑娘瑞雯最大的煩惱，除了怎麼變得更像另一個人，就剩下怎麼保住自己還可以吃的水果。
和有了「哥哥」和「姐姐」的幼年魔形女不同，遠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的幼年萬磁王，卻是失去了他的母親。
歷史在某些時候總是驚人的一致，比如埃裡克因為巨大的刺激爆發了變種能力，又比如奧利凡德和查理斯註定要跨過作為分水嶺的坎。
他們的坎來得突兀又不突兀，導火索是幾年後、布萊恩·賽維爾博士的死。
布萊恩·賽維爾博士——查理斯的親生父親，一位物理學家。
……
難以克制的轟鳴像是地震一樣震顫了整個賽維爾宅邸。
這座建造於18世紀的老宅在這幾年內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今日顯然它要經歷一場大變革。
無數無形的精神波動像是洶湧而來的觸手一樣，從雕花彩刻的門窗、從通風管道、從暖氣片……從老石磚的每一個縫隙湧出，以穿透力極強的動靜覆蓋了整片賽維爾宅邸。
賽維爾夫人已經因為噩耗帶著一眾人趕往了事故現場——布萊恩博士遭遇實驗事故爆炸身亡的現場，所以他們並不在此。
零星幾個留守在賽維爾宅邸內的傭人們，則都因為這股前所未有的精神波動陷入昏迷。
「瑞雯！」
奧利凡德扶著不受控制現出原形、一臉痛苦的藍皮膚姑娘往隱蔽的外面走。
——在這幾年的時光內，瑞雯長高的很快，面龐逐漸立體深邃，身軀也逐漸凹凸，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姑娘。
「查理斯還在……裡面……」
瑞雯抖著牙齒，顫著嗓音說。
「我知道，我先把你帶出去！」
奧利凡德當初經歷過血清改造的體質已經逐步回歸，她的面目在這幾年內幾乎沒有改變過，這時候的精神攻擊對她而言是可以忍受的。
但尚且年輕的瑞雯不行，奧利凡德幾乎可以聽見她的骨骼在「嘎達」作響。
「救救他，救救他……」
瑞雯軟倒在隱蔽的樹叢內，語調裡都帶著哭腔——十來歲的姑娘，唯二最重要的人之一正在面臨可怕的危機，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連靠近都不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
奧利凡德安撫她，把樹叢一合就往回跑。
「我會把查理斯帶出來的，我保證。」
……
痛苦衍生力量。
奧利凡德並不清楚查理斯能力進化的過程，但現在這一幕正在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幾十年後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像燈塔一樣指引了所有變種人以方向的X教授，也曾經經歷過絕大部分人都不及的痛苦。
頂著精神壓力往主臥室走的過程中，奧利凡德的腳步越來越重，心也越來越沉。
在這幾年內，查理斯幾乎是他們三人中進步最快的一個，他控制自我的能力愈發精湛、也日漸不用承受讓他總是難以安眠的各類心音、記憶。
——但他肯定沒有成長到現在這樣精神力幾乎外放成實質的地步。
一次性爆發太多的力量絕對不是好事，凡事皆有一個平衡，得到什麼付出什麼，上天的心中都有那麼一桿秤。
查理斯現在爆發的越多，之後就有越兇險。
想到這裡，接近門口之後就幾乎難以前進的奧利凡德狠狠深呼吸了兩口氣，把心中的其餘思緒統統倒到了記憶宮殿的犄角旮旯裡。
「查理斯！」
她企圖推開緊閉的房門，但並沒有鎖上的大門像是堅硬的銀行金庫一樣固若金湯。
強大的重力讓她的耳蝸不斷嗡鳴。
……這感覺實在算不上好受，最虛弱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像是顫抖一樣不斷震動的大腦。
「……查理斯！」
耳蝸尖銳的疼痛。
得不到回應的奧利凡德只能盡力將雙手靠近太陽穴，嘗試著轉化精神力。
在這之前她並沒有試過這種轉換，一方面是查理斯的精神力很少實質化，另一方面是她不確定這會不會對查理斯造成什麼影響。
力量，從四肢百骸瘋狂流轉。
……
姑娘沒有看見她手上青筋暴起，腦門的虛汗像是雨水一樣滑落臉頰。
她覺得自己仿佛聽見了查理斯在房門的另一端壓抑的哭聲，但又仿佛是她的幻覺，她什麼也聽不見。
控制和轉換能量幾乎佔據了奧利凡德的全部思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把吞噬的能量轉移到了什麼地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
「查理斯」、「查理斯」、「查理斯」……
之前被她倚靠著的門把手、像是被無形的王水腐蝕了一樣、逐漸染上鏽跡，斑駁的深色浸透了把手的雕花，那雕刻的花型接近腐朽。
紅木的門板一點點消失了。
蜷縮在地攤上、幾乎已經陷入昏迷的栗發少年的身影躍入眼簾。
奧利凡德扯著地毯的一角，一點點將他拖了過來，伸出的手也像是被什麼侵蝕了一樣斑駁了血肉，鮮紅混雜著一些指骨的白色露在外面。
「醒醒，查理斯！」
等她終於把鮮血淋漓的手觸碰到查理斯身上的時候，原本強行加在她身上的力量，像是突然來到了颱風眼一樣，風平浪靜。
無形的中心仿佛將她也當做了查理斯的一部分，將壓力悉數排除在外。
奧利凡德在這時候感應到了少年身體、或者說精神世界內部的虛弱。
她的注意力已經可以從全力抵抗精神波動轉移到思考對策上，此刻趕緊伸手去感應他的脈搏和呼吸，嘗試著將剛剛吸收的能量往他的體內灌輸。
已經失去了原本攻擊性的力量像是融入大海的天降甘霖。
周圍蔓延了整個宅邸和外界的震顫漸漸平緩下來，外界的聲音一點點恢復。
仰躺在地的查理斯面色蒼白，眼神渙散，許久之後才聚焦回神。
車矢菊藍色的眼睛轉了過來。
「你……怎麼了？」
「維……基？」
作者有話要說：
我！
蜻蜓！
去看了小蜘蛛！
以下有！
高能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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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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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宣佈婚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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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了幾天，一個個眼熟過去，並且送上麼麼嘰！
(づ￣3￣)づ╭
第109章 妹妹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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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
「維……基？」
這句話從大腦內直接迴響, 在顱骨內橫衝直撞。
奧利凡德原本有些遲鈍的思緒因為這句話驟然回神：「什麼怎麼……了……查理斯？」
後半句話因為驚訝而略微提升了語調。
她驚訝的原因有兩方面。
一方面，在於她自己——她自己的嗓音。
熟悉又不熟悉，她剛剛發出的聲音是她大約十多歲時的嗓音。
而且她的手也明顯縮小了一號, 估計整個身子也是如此，原本披散的頭髮從肩頭滑落下來, 現在正打著一個個不大明顯的卷。
另一方面，在於查理斯——或者說, 年長版本的查理斯。
他看起來已經像是一個青年了, 軟趴趴的深栗色頭髮耷拉在腦袋上，和從前相差無幾的車矢菊藍眼睛，和更加深刻起來的面部輪廓。
如果不是他因為父親的死亡而殘餘著痛苦和驚訝的表情，奧利凡德幾乎要以為現在半仰躺在地毯上的人，是那位幾十年後的Professor X。
「你怎麼……我怎麼……」
二十多歲身軀裝載著十幾歲靈魂的查理斯一臉驚訝，這讓他還殘餘著一些淚痕的臉顯得有些滑稽——帥氣的滑稽。
奧利凡德跪坐在地上，不得不仰起頭來看已經撐起身子的青年。
「可能是因為的我能力……」
噔噔噔的腳步聲從門外奔來。
這熟悉的腳步讓奧利凡德下意識打住了話語，轉而頭疼接下來可能面對的、來自瑞雯的反應。
「查理斯！維……」
閃電一般, 出現在殘破大門口的瑞雯猛地止住了腳步, 原本幾乎要染上哭腔的語調因為過分驚訝而升到奇怪的音階。
「WT……F？！」
……
奧利凡德, 瑞雯, 查理斯。
由左往右, 身高依次遞增。
坐在中間, 不斷向左右兩邊轉頭、轉頭、轉頭的瑞雯，在又一次大轉頭之後，歎息一樣說：「這下好了, 查理斯有兩個妹妹了。」
已經平復了情緒的栗發青年搓了搓鼻頭，打起精神來。
「瑞雯說的對。」
然後話音一轉：「但我們還是得找到變回去的方法——等我媽媽回來之後可不好解釋。」
說到賽維爾夫人，三個人又沉默下來。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大約是，奧利凡德將查理斯的時間和她自己的時間轉移了。
說的更精細一點，就是奧利凡德自身曾經經歷過的時間軌跡，被強行抽離、施加到了查理斯身上，造成了奧利凡德的年輕化和查理斯的加速成長。
關鍵在於，這個轉換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會發生。
「會不會像化學變化過程一樣，需要一定的催化劑？」
最近在自學高中課程的瑞雯捏著衣角，提出這個可能性。
「按照之前的情況，時間等價轉移，但查理斯爆發的精神力量都被維琪吸收了，它可能就是那個中轉力量。」
奧利凡德打量著自己小了一號的手掌，垂眸。
「來吧，我們需要練習。」
……
蘋果，蘋果。
大蘋果，小蘋果。
小蘋果變成大蘋果。
已故的物理學家賽維爾先生其實留下了不少的東西，比如高度精密的顯示幕、稀有金屬、完整的實驗設備……
奧利凡德在訓練室裡叮叮噹當了一晚上，搗鼓出了一台簡易的能量數值測定器、和放射性元素能量傳導儀。
「我們得計算一些公式。」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眸凝視著虛空，像是有一塊無形的白板在她面前被寫寫畫畫。
瑞雯維持著「喔」的嘴型看她做這些事情，尤其是奧利凡德此刻看起來完全就是個少女模樣，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與此同時，在黑髮姑娘面前的實驗臺上，擺放著一堆蘋果，和幾個籠子的小白鼠、兔子。
由於已經有過一次轉換經驗的緣故，奧利凡德用這些小東西上手的速度比較快，兩隻躺在左右手掌心的蘋果此起彼伏的生長、退化、退化、生長。
由紅變青、由青轉紅。
同樣的實驗在小白鼠身上也獲得了成功，瑞雯在一邊幫忙盯著實驗儀器上的數值，查理斯則利用能力直接感受奧利凡德身上的能量波動。
——在查理斯經歷了這場、由心神劇烈波動造成的變種能力暴走之後，他如今的能力已經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如果說從前的查理斯
花費在蘋果和小動物身上的能量幾乎是呈現幾何倍數的——這些資料相對比較容易計算。
但查理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在你進行這種轉換的時候，我發現你身邊的空間力場並不穩定，很像是一種……另一種形式的放射性場。」
奧利凡德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凝眉思考：「是我的能力，還是外界力量？」
「很難說。」
栗發青年閉著眼睛感受了一會兒。
「像是你身體內部出現的，一點點藍色……和大部分的綠光。」
「綠光的波動，很像你之前在使用能力時的波動……而且我記得我當初找到你的時候，你身上的波動和這非常相近。」
等他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的卷毛少女表情似哭似喜，複雜的像是什麼味道都打翻在了一起。
「……時間轉換器？」
……
很早之前，奧利凡德就明白，她做出的時間轉換器絕對沒有「逆轉幾十年」過去之類的功效。
從頭到尾，新的時間轉換器之所以成功，最大的決定性因素就是在她和赫敏找來的那顆綠色寶石上。
她曾經猜測過、那可能是無限寶石之一的時間之石——也就是奇異博士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
但鑒於無限寶石的唯一性——所有時空和空間內，無限寶石都是獨一無二的——她將這個猜測擱置在了一旁。
在後期，包括將她和巴基帶回1944年的那一次，她猜測它無論如何都應該和阿戈摩托之眼有什麼不可切斷的瓜葛。
——比如「它是時間寶石的一部分」之類的離奇猜測，畢竟它看起來很像是從哪裡碎裂下來的一塊不規則形狀。
這個猜測，在現在幾乎達到了頂峰。
她以為已經消失的寶石，正在她的身體內，也許之前因為來自宇宙魔方的攻擊而陷入自我休眠，如今也被查理斯的力量啟動而逐漸蘇醒。
這也意味著，她很有可能可以回到未來——沒有紅骷髏、有她原本的人生的未來。
有霍格沃茲，有奧利凡德家，有復仇者，有阿斯加德，有史蒂夫和巴基，有許許多多該有的不該有的一切的未來。
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想法，這一枚曾經伴隨了她過去未來幾十載的碎裂版本綠色寶石，像是要表達自己的存在感一樣，虛弱又堅定的閃了閃，又閃了閃。
有很長一段時間，奧利凡德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該怨恨還是感謝它給她帶來的第二段人生——有了父母，卻很快失去；有了重要的人，也皆因她而死……
就像是命中註定你想要得到什麼、必須付出點其他什麼代價一樣，她的新一段人生就是這樣得得失失的過來的。
但起碼這一刻，她是如此真切的、虔誠的、感謝它的存在。
……
找到關鍵之後，所有的研究進展就飛一般加快了。
奧利凡德的身體一直在無意識的消耗宇宙魔方的殘餘能量，在綠色寶石周圍的宇宙魔方能量徹底吸收消散之前，她不得不用咒語讓查理斯在他人眼中看不大清晰。
對於奧利凡德這種明顯不符合正常人能力範疇的手段，已經徹底淪為妹控的瑞雯小天使非常淡定的表示：
沒事啊維琪妹妹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有不對也要參照上一條。 : )
在又一個月之後，賽維爾先生的葬禮事宜正式舉辦之前，奧利凡德終於讓兩個人都變回了原本的年齡階段。
——只是在這之後，時間轉換器（綠色寶石）就一直沉眠在她的身體，不願再出現。
這一場從賽維爾宅出發、遷移到賽維爾家族上一代墓地的葬禮，瑞雯和奧利凡德都參加了。
前者變化成了被雇傭的侍者，後者直接隱藏了身形。
她們各自待在不起眼但又可以看清現場的角落裡，目送著隊伍中打頭的查理斯，表情倔強又冷凝，將曾經眼眶發紅與哭泣的情緒藏在了不知道哪個角落裡。
——就像是他爆發進階的能力一樣，在又愛又怨的父親死亡之後，車矢菊藍眼睛的少年一夜之間成長了。
這種成長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奧利凡德無從判斷，連父母都沒有的瑞雯更是不懂。
但單從他的背影上看，也許查理斯的內心也像他的脊樑一樣，豎起了支撐著自己的柱粱。
……
2014年。
紐約，復仇者大廈。
「你說巴恩斯中士什麼時候能醒？」
小蜘蛛扒拉下了自己的頭罩，聳拉著一張「彼得·派克」臉，湊到山姆身邊問。
——在某一次行動中他被弄掉了頭套，自己慌兮兮慌得要死，但周圍的一眾復仇者全都是「早就知道了啊你慌個屁啊」的表情。
弄得他很沒有面子。
「我不知道啊……」
獵鷹黑黢黢的臉上是一個大寫的黑人問號，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猜測：「總不至於要一個什麼王子的吻吧？」
純潔的·只有和兄弟小綠魔友情的·小蜘蛛：「……」
他用無比誇張的表情無聲呐喊，嘴型示意：你、是、說、Ca、p？！
山姆：「不我什麼都沒有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一旁喝咖啡的娜塔莎：「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什麼都說了。」
不明覺厲的班納博士：「娜塔莎說的對。」
山姆：「……」
彼得：「……」
「咳。」
山姆又開始左顧右盼，喝一杯小咖啡，順帶轉移話題。
「奇異博士不是正在找方法嗎？我看他們法師都很懂的樣子，肯定可以搞定的。」
「……奇異博士？那個據說和福爾摩斯長了同款長臉的法師？」
發問的人是娜塔莎。
其他人和奇異博士碰頭的時候黑寡婦正在出任務，所以她是唯一一個沒有看見斯蒂芬·斯特蘭奇的復仇者成員。
「是的是的，他們真的長得超——像！有那——麼像！」
小蜘蛛瞬間興奮，把頭套一丟，拿蛛絲把飛到半空的頭套直接黏到牆上去，開始雙手手舞足蹈的比劃。
「他就那樣畫了一個圈走出來，咻！出現了！然後就這樣擺了個手勢，咻咻！然後然後就這樣從他手上冒出兩個亮黃色的光圈，咻咻咻！然後……」
娜塔莎：「……」
她真的覺得復仇者的下一代堪憂。
然而下一刻，她就親眼見到了彼得·純理科生·派克口中的咻咻咻。
仿佛花火點燃空氣，先是細微的劈裡啪啦的一小簇，再是明亮的轉成了正圓形。
由一道細縫擴展成為異次元空間的交錯面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復仇者大廈的大廳上空，從沙發上眾人的角度看去，原本應該是天花板的位置變成了另一塊風聲縹緲的雪山域。
寂白的天穹，呼嘯的冷風，萬米山峰的雪頂……
深紅宛若活物的披風、腰間蛇紋的腰帶、掛墜於胸前的綠色阿戈摩托之眼……
再加上來人手上收斂法術時玄妙的手勢、搭配上他表情嚴肅的長臉……
一直窩在沙發角落裡挖花生醬吃、面對眾人的討論一言不發的鷹眼巴頓手上的勺子「哐當」一下掉在了沙發地上。
「是誰在裝逼……」
他喃喃。
「好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泥伏雷去了哪裡——它可能又遇到小雀斑了吧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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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可怕的百瓶大佬_(:зゝ∠)_，關鍵還是月初啊，太可怕了，嚇得遞火。
給你們比心心啊！謝謝等蜻蜓回來！麼麼！
第110章 阿戈摩托之眼【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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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借用魔法指環打開魔力之門、跨步從中漂浮而出的史蒂芬·斯特蘭奇覺得, 他大約和復仇者八字不合。
講道理, 如果不是應下了老朋友查理斯的邀請, 斯特蘭奇並不是很想插手這些「黑科技」、「不科學」人們的領地。
——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選擇性的忽略了自己更大的不科學性。
「他難道不是更加不科學嗎？」
巴頓在下面一邊撿勺子一邊喃喃吐槽。
在斯特蘭奇看過來之前，我們的肥啾同學又特別正經的補充了一句：
「是的你剛剛已經把你的想法說出來了，我們並不會讀心術謝謝。」
史蒂芬·斯特蘭奇博士又一次肯定了，他和復仇者們真的八字不合，一步銀河。
於是他乾脆俐落的緊閉嘴巴，不理這個對話，隨後關閉了空間之門，將皚皚雪山隔絕在那道小小的縫隙之後，自己漂浮著落在了地上。
「巴恩斯中士在哪裡。」
斯特蘭奇的每一根不那麼捲曲的卷毛和每一根絡腮胡都寫著「矜持」。
深紅色的懸浮斗篷在他背後難耐寂寞的撩起一個衣角，特別騷氣的伸手去撩旁邊的娜塔莎的頭髮，歡快得快要抖起來。
娜塔莎：「……」
矜持的斯特蘭奇：「……」
肥啾：「………………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這一次投來殺人射線的不止是斯特蘭奇，還包括了黑寡婦美豔無雙又陰測測的微笑。
肥啾：「…………嗝。」
……
冷凍艙，冬日戰士。
看護房，巴基·巴恩斯。
仿佛一個神奇的輪回，從同樣一個艙體內被挖出來的棕發男人，面臨著完全不同的命運走向。
又或許，那個沒有被冰淩封凍的艙體, 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預兆。
斯特蘭奇和他的懸浮斗篷跟著復仇者眾人來到看護房，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背對著眾人脊背端直、讓人看不清表情的美國隊長。
在成為奇異博士之前, 斯特蘭奇也當然聽說過這位男人的傳奇事蹟。
只可惜，在美國隊長剛剛蘇醒的那段時間，他自己則是經歷了一場人生中最大黑暗——毀掉了他的雙手的車禍。
並且正為黯淡無光的未來、和他此生最驕傲的醫師生涯的告罄而覺得求生無門。
風水輪流轉, 他沒有挽回自己起死回生的手，卻成了承擔地球守護的至尊法師，經歷了黑暗國度、導師之死、域外戰鬥之類的種種不可思議之事。
而他當初無緣看見的美國隊長，如今竟也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外加一個更是該早已「咆哮突擊隊唯一犧牲」的巴恩斯中士。
「Ca……」
沒等娜塔莎出聲打招呼，已經感應到動靜的史蒂夫就轉了過頭。
他的臉上打理得很乾淨——還是之前被娜塔莎等人強制要求打理的，只有下巴上一點點、大約是隔夜未睡之後冒出的青色胡茬。
被斯特蘭奇狠狠訓斥過一頓之後、安靜不少的懸浮斗篷突然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手舞足蹈。
——斯特蘭奇現在嚴重懷疑這條斗篷就是個看臉的貨色，但這個猜測……不管怎麼想都讓他自己更加有點怪怪的。
斗篷的雞賊動靜也讓因為有個陌生人出現而略微愣神的史蒂夫回過神來。
他看著這張眼熟到不行的大長臉、和來人那頭不那麼卷毛的棕發、兩鬢微微的斑白，很快就反應過來。
……
「斯特蘭奇博士，初次見面，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斯特蘭奇一把把懸浮斗篷拍到一邊，後者委屈巴巴的聳拉著個斗篷掛在他身後裝死，斯特蘭奇這才伸出一隻手去問好。
「久仰大名，Cap。」
已經習慣不管怎麼樣都被所有人認識的史蒂夫勉強笑了笑。
好在斯特蘭奇博士實在是一個非常之務實的人，他乾脆俐落的切入正題：「查理斯已經和我說過了巴恩斯中士的情況，他的身體應該沒有問題，但還需要具體檢查。」
後面的一眾復仇者們聽到這句話松了口氣，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搡搡的往外退去。
紅色斗篷中途還很不死心的企圖繼續聊騷娜塔莎，被班納博士輕飄飄看了一眼，就立馬慫了。
班納博士：呵呵。
走出大門的眾人並沒有真的就此散去——那實在很不符合復仇者們體（八）貼（卦）的性格。
他們蜂擁而上跑到了托尼的實驗室，把不知道在研究個什麼神奇黑科技的小斯塔克先生架到了操作臺下。
托尼：？？？
托尼胸前的反應堆：？？？
「賈維斯賈維斯，快放看護室的監控錄影！」
復仇者眾人排排坐，雙手放好，等著看神奇的奇異博士的施法過程。
「好的，巴頓先生。」
小螢幕從空中懸浮亮起，被完完整整照出腦袋和身子的斯特蘭奇突然抬頭直直看了過來。
鷹眼：「……擦，這麼敏銳。」
不過奇異博士到底沒說什麼，像是完全不擔心被他人觀摩學習了什麼秘密一樣，開始了他的表演（劃掉）法術。
……
金色的流轉花火隨著斯特蘭奇傷痕遍佈的手亮起。
這雙曾經在手術臺上起死回生的拿手術刀的雙手，劃出玄妙的法訣，將魔力之光的銘刻烙印打在了半空中。
他單手舉著圖騰複雜的□□，從躺平於病床上的棕發青年身上掃過。
亮色的光芒照耀在巴基身上，沉睡的青年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旁邊的史蒂夫表情隨之變換，神色緊張。
「奇怪（Strange）……」
斯特蘭奇輕輕的嘟囔出了他自己的姓氏（Doctor Strange）。
斗篷在他背後自己給自己撓了撓癢，同步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
史蒂夫的表情更緊張了，想發問又怕打擾到奇異博士的施法。
斯特蘭奇收回了法紋，擰眉思考了一會兒，示意史蒂夫往後退去。
「我的導師古一法師曾經教給我一個法術，叫做星體投射。」
「就是將精神與肉體分離，以便進入星體平面。精神體可以漂浮，可以穿過物體，甚至可以操縱現實世界。」
解釋完之後，他擺出了一個類似於武術的手勢。
「我會對巴恩斯中士做這個，以驗證我的猜想。」
下一刻，仿佛中國古武的招式被史蒂芬·斯特蘭奇行雲流水的打出，在他的掌心拍到巴基胸膛的那一刻，所有人，包括螢幕那頭的復仇者們，都感覺到了一種迷之氣勢。
一分鐘後。
兩分鐘後。
……
斯塔克的實驗室。
小蜘蛛：「額，然後呢？」
螢幕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巴頓：「……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彼得·派克同學：「難道是精神世界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我們看不到？可能因為我們都不是馬猴燒酒吧。」
山姆：「馬猴燒酒是什麼？」
走在古早的潮流前線的小蜘蛛：「就是魔法少女——來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馬猴燒酒吧，少女！」
冷場。
螢幕那頭，看護室內。
史蒂芬·古早的馬猴燒酒·斯特蘭奇收回了手勢：「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史蒂夫終於問了出來，藍眼睛簡直讓人心碎：「巴基怎麼了？」
斯特蘭奇：「我之前檢查的時候並沒有檢測到巴恩斯中士的精神狀況，使用星體投射也不能引出他的精神體，這說明……」
「他的精神體並不在這個世界上。」
聽懂了字面意思的大胸甜心臉都白成紙片了。
斯塔克實驗室內的所有人表情都凝滯下來。
連因為被搶了實驗室而一臉「老子不高興了」「老子要有小情緒了」的小鬍子托尼都收斂了表情，凝神看過去。
「但是。」
斯特蘭奇直接又來了個大喘氣。
「我認為他的精神體是在另一個時空內。」
……
復仇者大廈，諸位復仇者們，外加一隻奇異博士，排排坐，吃果果。
「照你們描述的情況，那位元……維多利亞·奧利凡德小姐，手上有一隻名為時間轉換器的東西？」
「而且，她和巴恩斯中士是因為那個儀器消失的？」
見證了當初那場「對陣紅骷髏之後憑空消失」戰役的復仇者們：「是的。」
斯特蘭奇摸著他的絡腮胡思考了一會兒，又提出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問題：「那她手上的那只儀器，上面是否鑲嵌了一顆綠色的寶石？」
為了說明得更清楚一些，他把自己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舉起來給眾人看。
「就像這裡面鑲嵌的一樣。」
阿戈摩托之眼還特別人性化的閃了閃。
小蜘蛛看著那道綠光：「哎，好像是哎，她手上的那顆我感覺顏色差不多……哎呀，難道維多利亞也是隱藏的馬猴燒酒？！」
她不是巫師嗎？又變成法師啦？
史蒂芬·馬猴燒酒·斯特蘭奇：「……」
大長臉至尊法師：「不，她手上的應該是阿戈摩托之眼的碎片。」
彼得·派克：不明覺厲，了不得了不得。
無論理論派還是實踐派都佔據絕對高地的托尼和班納博士對視了一眼，很有觀測性的提出了假說：「既然它們是同源，你是否能感應到她的所在位置？」
斯特蘭奇的表情像是「終於遇上了說人話的非金魚了」一樣感動，他任由身後的斗篷做出點頭的動作，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我是最近才開始能夠感應到對方時空節點的。」
「之前阿戈摩托之眼在神殿中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我猜測應該是對方的時空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動——比如人為改變了時間線走向——導致不穩定的空間動盪將信號傳遞了出來。」
巴頓&山姆：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到哪裡去？
同樣聽不懂的老古董史蒂夫直截了當：「所以……你可以利用你手上的、法器、將維琪和巴基的精神……把他們帶回來？」
說到後半句，已經滿是戰戰兢兢的希冀。
斯特蘭奇原本想說，這取決於空間的重合性、和時間線的穩定性，他很有可能、不能做出太大的干涉。
因為他並不清楚那兩位回到過去的男女究竟在那個時空裡做了什麼。
但真的對上這位出現在教科書中、本該死于二戰、卻被硬生生救回了21世紀的金髮男人的眼神的時候，他還是沒說出這些話來。
那眼神太難過。
「我會盡全力的。」
這一句他從來只給絕症患者說的話，被用到這個場合，竟也完全不突兀。
斯特蘭奇只能這樣保證。
為那位為人類抗爭過的羽蛇小姐，為那位犧牲于二戰的巴恩斯中士，也為眼前這位脫節于時間的英雄。
……
20世紀中葉。
英國，牛津。
「對於尼安德特智人來說，他的突變遠親智人，是一種畸變，即便他們曾經和平共處過也非常短暫。」
「根據史料記載，在任何地區，突變人種的到來都意味著進化慢的人種將會滅絕——無一例外。」
沉穩而不沉悶的男性嗓音在復古式樣的宅邸內響起，奧利凡德剛剛經過門邊，剛好聽見裡頭的朗讀聲，便順勢拐了進去。
她看見了裹著白色浴袍、現出藍皮膚和紅發的瑞雯。
以及被瑞雯窩在懷中、舉著論文在讀的青年查理斯。
「晚間談話活動？嗯？」
奧利凡德的頭髮還濕著，微微打出一點卷，披散在睡衣的外面。
原本窩在查理斯懷中仿佛已經睡著的瑞雯聽見她的聲音，特別快速的睜開了眼睛，往這邊俐落的撲過來。
查理斯手上的論文都被她掀翻在了沙發上。
奧利凡德穩當當的接住了她，兩個人順勢倒在了沙發上，蒼白的皮膚和藍色的皮膚接觸，瑞雯不著痕跡的縮了縮。
「維琪……」
藍皮膚的姑娘在瑟縮之後突然又摟住了她的脖子，皮膚上的深色斑塊輕輕擦過奧利凡德的脖頸。
「嗯？怎麼啦？查理斯今天惹你了？」
奧利凡德抬眼笑。
——她的面容因為血清的緣故、在這幾年內都沒有什麼變化。
曾經她看起來就像是瑞雯和查理斯的姐姐，現在他們看起來就是同齡人。
……
「嘿，我冤枉啊！」
查理斯撿起自己的論文，舉雙手表示投降。
他是唯一還穿著白□□服的那個人，看起來馬上就可以上講臺，卻不得不對著兩個明顯同仇敵愾的姑娘麻溜的示弱。
「今天我可什麼都沒做！晚上剛剛搭訕了一個姑娘還被瑞雯故意攪黃了……」
瑞雯立刻在奧利凡德的懷裡翻了個白眼：「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還跟人家說什麼變種即驕傲，不奇怪嗎？！」
奧利凡德：得，問題果然是出在這裡。
瑞雯對查理斯的隱秘情愫，奧利凡德作為兩個人最親近的家人兼旁觀者，當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朝夕相處，長大之後的查理斯又是一個足以讓很多女人愛上的人，這種情況實在是很順理成章。
奧利凡德無意去改變什麼，這是瑞雯的坎，她得自己去想清楚。
這廂瑞雯和查理斯還在爭辯，就在奧利凡德走神的過程中，他們兩個的爭執範圍已經從酒吧裡搭訕的姑娘轉移到了查理斯會不會選擇和瑞雯這樣的姑娘搭訕的份上。
「我也想要一個正常的外貌！為什麼變種人也可以很漂亮？！或者像你一樣長相正常？！」
瑞雯剛剛直著身體吼完就突然意識到不對，表情僵硬下來。
講道理，瑞雯說出這句話可能是無意的，但很明顯在場的另外兩位變種人都躺槍了。
氣氛一時間陷入僵局。
奧利凡德安撫的拍了拍瑞雯的肩背，將惴惴不安的姑娘安撫了下來。
「放輕鬆，瑞雯。」
她思索了一下，打算從他們原本在說的話題切入。
「查理斯說，變種即驕傲……你不贊同嗎？」
黃瞳的姑娘很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遲疑了。
有異于常人的能力，究竟算是上天的恩賜還是懲戒？變種人是進化還是單純的異類？
「我不知道。」她說。
這個問題的答案誰都不知道。
「那麼，單單就能力這件事來說。」
奧利凡德的手在空中揮了一下，孔雀藍色的魔力自發的畫出不同圖案和文字。
α、β、γ、δ……
每個字母下方有一個金字塔狀的小圖，從大到小。
已經對這一幕習以為常的查理斯和瑞雯看向半空中，前者放下了手中「明天就要交」的論文，表情饒有興致。
……
「我們可以把天生變種人的能力分為不同的等級，暫且用Alpha，Beta，Delta等來分。」
奧利凡德提出的這個全新理論明顯吸引了在場另外兩位變種人的注意力。
「從Alpha開始，越往後，能力越弱。」
「Alpha最強大，他們的人數少於10%，這些天生變種人有著正常人的外表、強大的能力，並且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能力，能力最初的覺醒時間非常早……比如查理斯。」
對面沙發上的栗發青年眨了眨車矢菊藍色的眼睛，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
「Beta級別的天生變種人，也占全部變種人的10%，他們有常人的外表和強大的能力，但有一定的缺陷、無法很好控制……比如瑞雯。」
被定位於此的瑞雯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有常人的外表？」
奧利凡德搖了搖頭：「這就是我說的缺陷。」
「最常見的Delta級別，也可以稱作普通變種人……」
「他們占全部變種人的50%以上，是最常見的天生變種人。」
「有常人的外表，能力相對而言、比Alpha級， Beta級甚至Gamma級的能力都弱，但都可以控制。」
查理斯把論文一拋，非常感興趣：「他們在哪裡？你見過？」
「我見過。」奧利凡德承認了，但拒絕劇透前一個問題：「你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的，現在讓我們回歸正題。」
「Gamma級是什麼樣的？」瑞雯抓住了這個重點。
「Gamma級……」奧利凡德點了點手指，「有許多變種人的能力給他們帶來了顯著的缺陷，嚴重威脅到他們的身體健康，妨礙正常生活，並很可能到死都受其困擾——這就是Gamma級。」
瑞雯正要說話，旁邊的黑髮姑娘直接對她擺了擺手指：「你不是。」
……
「代價從來都是相對的。」
奧利凡德再一揮手，原本的金字塔圖全部變成了鮮紅的倒三角，依舊是從大到小。
「越強大的能力，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比如當年能力暴動的查理斯……那次非常的兇險，我相信你也記憶猶新。」
「——那就是Alpha級別的代價。」
控制不住便是毀滅性的災難，甚至未來也可能有更兇險的情況，這件事，奧利凡德並沒有說出來給他們平添煩惱。
「千百萬人中才能出一個變種人，所以變種人中只有極少數的頂尖能力者，作為那少之又少、還不用付出生命危險的百分之十，你難道不應該高興麼，小瑞雯？」
瑞雯也回想起了幾年前在賽維爾宅邸的能力暴動，表情也陰鬱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發問：「那你算什麼等級，維琪？你曾經付出的代價……」
他們第一次見到奧利凡德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年長於他們、能力純熟的前輩了。
那在她覺醒能力的過程中，又曾經發生過什麼……呢？
「這個嘛……」
孔雀藍眼眸的姑娘輕輕笑起來，身邊的兩個人都看不清楚她眼裡到底劃過了些什麼情緒。
「電視劇裡的各種套路，什麼失憶啦失明啦痛失所愛啦坐輪椅啦……都來了一遍。」
「感覺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呢。」
奧利凡德那張依舊年輕的臉和她口中所說的內容似乎完全不相符。
「我可算是個老人家了。」她說。
「你們這是要聽老奶奶講過去的故事嗎？」
查理斯：「……」
瑞雯：「……」
#等等啊這句話居然還挺有可信度的怎麼破#
#好朋友從來不會老所以她到底幾歲了啊線上等急#
……
瑞士。日內瓦。
「我要找斯密特，克勞斯·斯密特。」
瑞士銀行寬廣又華麗的私人貴賓服務廳內，穿著灰色風衣、面容如刀削斧砍般俊美的男性客戶將放置在桌面上的金磚移開，笑容微獰。
銀行頭髮花白的負責人冷汗津津，企圖不著痕跡的將手按向安置在雕花辦公桌旁邊的報警按鍵。
然而，那只帶著金表的左手卻在即將按到報警按鍵的那一刻僵硬在半空，死活動不了分毫。
「嘖嘖嘖。」
男性客戶，也就是埃裡克·蘭謝爾表情倨傲的搖了搖手指。
天生、或者說、後天被強行激發的對磁場的操控力讓他對控制對面這個人如魚得水，很快就以威脅的方式讓這個高管說出了斯密特的所在地。
就在他和這個高管達成了「友好共識」、準備離開的時候，埃裡克猛地一回頭，對準了虛空的某一部分眉心大皺。
金碧輝煌的瑞士銀行私人貴賓服務廳內，一道明亮的金黃色火花炸開在原地。
那道金色的縫隙很快擴展成了一圈金色圓圈，仿佛異次元空間開啟。
在那圓圈背後看不大真切的高科技背景下，紅色斗篷藍色道袍、絡腮胡大長臉的奇異博士就此降臨。
「維多利亞·奧利凡……嗯？找錯地方了？」
手上還拿著翡翠綠色的阿戈摩托之眼、身後異次元空間還沒有消散的史蒂芬·斯特蘭奇表情一僵，面露尷尬。
他身後的紅色斗篷瘋狂的抽搐起來，像是在發出無聲又嘹亮的嘲笑。
斯特蘭奇：「咳，不好意思走錯路。」
「你……」
埃裡克手上還拿著那根用作誘餌的納粹金條，表情又警惕又探究。
而且很詭異的、仿佛夾雜了一點點……期待？
他出聲攔住了轉身欲走的奇異博士：「你是……我的兄弟？」
史蒂芬·疑似夏洛克孿生兄弟·突然又多了一個兄弟·斯特蘭奇：……？？？
WTF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熬出了！雙更！嚶！
所以巴基的靈魂到底在哪裡呢 : )
今日全場最佳：懸浮斗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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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蛤蛤！麼麼嘰！麼麼嘰！
悠于 2017-11-11 01:21
第111章 奇異大兄弟
#
史蒂芬·斯特蘭奇。
神經外科手術專家, 奇異博士, 至尊法師，大長臉，疑似夏洛克·福爾摩斯孿生兄弟。
在今日，又多了一個頭銜。
——未來變種人領袖之一萬磁王的兄弟。
在意識到眼前這個灰風衣青年的身份的時候，斯特蘭奇的內心幾乎是日了斗篷了。
在他還沒有成為至尊法師之前……
作為斯特蘭奇醫生, 他對於超能力者啊變種人啊什麼稀奇古怪遠離科學範疇的人物都是敬而遠之的。
——不是因為怕, 而是覺得十分之麻煩。
在接手卡瑪泰姬這個擔子之後，他依然……對這些遠離科學範疇的人物敬而遠之，嗯。
除了和查理斯交好之外他並沒有認識其他的「非正常人類」。
萬萬沒想到，不認不知道, 一認嚇一跳。
——好兄弟的前·相愛想殺·基友萬磁王居然開始和他稱兄道弟了？
想想未來萬磁王「變種人至上」的極端個性, 斯特蘭奇還是覺得自己得離他遠點。
「你好……同類？」
紅斗篷的法師揚起一個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
埃裡克也跟著揚起一個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
後者的口袋裡自發的飛出一枚銀色硬幣，硬幣正反面鐫刻著的、那古早納粹圖樣、已經被摩挲得不大清晰。
——那枚銀幣隨著他的意念圍繞兩人旋轉。
斯特蘭奇很清楚，這枚小小的銀幣有著可以「頃刻穿腦爽歪歪」的效果。
雖然他自己是不怕的，但還是不大想惹上這個麻煩。
「喔……真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大長臉法師讚歎的看著這枚飛舞的小金屬：「看起來是操控物品？」
在某些時候——比如急於擺脫什麼麻煩的時候，斯特蘭奇可以讓自己的表情真誠萬分。
「是的。看起來你是空間位移？也非常有意思。」
埃裡克並不打算把自己的底洩露出來。
只要讓對方以為自己能操控東西就行——並不需要具體到：操控的是所有金屬元素或者其他什麼之類的細微範疇。
「是的, 一點小手段……」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 我真希望能夠和你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一杯, 先生。」
斯特蘭奇又補充了一句, 等著對方接話。
說到時間緊迫，埃裡克也想到了他剛剛拷問出來的、屬於那個男人的地址，也有點急切起來。
對於那個殺死了他母親、強行逼迫他爆發能力的男人，「仇恨」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雖然遇到看起來很有能力的「兄弟」也很重要, 但還是報仇之事放在首位。
當然啦，雖然時間緊迫，他還是不會提出讓面前之人順帶送他一程的請求的。
——如今的埃裡克雖然年輕，警惕心並不比多年之後少。
「啊，對，剛剛你說你在找人。」
埃裡克很快把他剛剛說的名字想了起來：「……維多利亞小姐？看來是一位可愛的女士。」
「是的。」
見都沒見過人的斯特蘭奇睜眼說瞎話。
「快要遲到了，讓女士等待實在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屁嘞，對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他在找她。
「那……之後再聯繫？」
埃裡克揮揮手，讓那個到現在還維持著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生怕被想起來一把哢嚓了的銀行高管面前的紙筆（那一遝紙用高檔大理石墊板和金屬夾子收納著）飛了過來。
刷刷刷幾下，帶有聯繫方式的小紙條就到了奇異博士手上。
「期待與你再見。」
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X1。
「我也是。」
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X2。
……
埃裡克·真變種人·蘭謝爾和史蒂芬·偽變種人·斯特蘭奇的告別來得順理成章。
前者一離開瑞士銀行就非常精准的往仇敵所在的目的地遠去，然而後者離開之後就一頭霧水，皺著一張大長臉沉吟許久。
——因為他找不到路了。
斯特蘭奇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之後，他對奧利凡德手上那枚時間寶石碎片的感應力就弱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經過打聽得知「美國隊長為國捐軀」以及「咆哮突擊隊巴恩斯中士墜崖犧牲」的消息，他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時間線了。
利用法師的特殊探查消息技巧，斯特蘭奇偷聽了好些個人的對話：
比如一個痛失所愛的名為佩姬·卡特的女特工的，一個美國上校菲力浦斯的，一家姓巴恩斯的悲傷的夫妻和女兒的……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
那個名為維多利亞·奧利凡德、曾經是美國隊長和巴恩斯中士青梅竹馬的姑娘，可能也被冰封在了美國隊長的同一架飛行器上。
連同時間寶石和巴恩斯中士的精神一起。
斯特蘭奇在沉默許久之後接受了這個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他有些不大忍心帶給21世紀的那位「望友石」Cap。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怎麼找？: )
——去挖冰封了美國隊長的北冰洋嗎？: )
事情到這裡就變得非常之（蜜汁）尷尬。
好在在北冰洋上空兜兜轉轉又幾天後，已經快被凍成速凍法師幹的斯特蘭奇、終於、勉強、感受到了一股同源的波動。
——而且對方還似乎處於奇異的瞬移狀態中，特難捕捉。
難道那位據說是巫師的姑娘逃出來了？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當下的情況有點點奇怪，但到底，聊勝於無、能抓就抓。
認命的至尊法師將自己徹底當成了活動的GPS定位系統，跟隨著那股不斷瞬移的波動，一個地方一個地方跟過去。
從倫敦、到伯明罕，到班格爾……
到布里斯托爾，又到倫敦……
最後跑到牛津……
並且終於在牛津周圍的某個偏僻小鎮上、逮到了停滯不動的目標。
斯特蘭奇：真能跑。
……
「維多利亞·奧利凡……」
「嗯？！又找錯地方了？！」
手上還提溜著翡翠綠色的阿戈摩托之眼、身後異次元花火光圈內倫敦大本鐘的景象還沒有消散的史蒂芬·斯特蘭奇表情再度一僵，心如死灰。
他身後的紅色斗篷有氣無力、小幅度的抽搐起來。
——像是在發出有氣無力的嘲笑。
這裡是一個偏僻的、沒什麼人煙的小鎮。
臨近傍晚，燃燒一般的火燒雲像是緋色的幕布一樣掛在天穹。
就在斯特蘭奇降臨的這堆幹草垛周圍不遠處，有一把破舊的、木質的長椅，長椅上原本白色的刷漆已經斑駁，上頭似乎躺著一個不那麼流浪漢的流浪漢。
——會用「似乎」這個說法，主要是因為，這個背對著他的「流浪漢」穿著一件看起來質地優良的深孔雀藍色呢子大衣、脖子上掛著一條黃色和黑綜色相間的圍巾，手上還搭著一隻牛皮棕色的舊式手提箱。
看起來並不像是流浪漢的樣子。
斯特蘭奇繞過去看了看，發現這人的正面長得很像著名的、寫出了《時間簡史》的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
現在是多少年來著？
史蒂芬·霍金當年好像的確是在英國牛津讀書的……
《時間簡史》再加上時間寶石的定位就在這裡……
細思極恐。
……
好在那個腦門前耷拉著一坨亞麻棕色劉海、嘴唇略厚、臉上還有些小雀斑的年輕人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那雙剛剛醒來還不是很清醒的、灰藍色的、好看的眼睛遲鈍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來自斯特蘭奇的注視顯然給他帶來了強烈的不自在。
「噢，嘿，額……您好？」
小雀斑毛手毛腳、身體有些不協調的趕緊坐起來，順帶拍了拍這台被自己佔用了的、白漆斑駁的椅子上的灰。
「……你是想找個地方坐一坐嗎？」
這人一開口，再度認錯人的斯特蘭奇就確定了他絕對不是史蒂芬·霍金。
——緊張、毛躁、活潑潑的。
——還不怎麼有戒心的樣子。
斯特蘭奇：「……您好，先生，我並不是在找座位。」
偉大的至尊法師不死心的再度確認了一遍：「請問，你睡著前有看見周圍有其他人出現過嗎？」
小雀斑年輕人，名字叫「紐特·斯卡曼德」的，對於這個問話發展有點點摸不著頭腦。
但他還是磕磕絆絆的回答道：「不，沒有，我沒有看見……可能我睡著的時候有……」
「嘭！」
此時放置在兩個人中間佈滿碎稻草的土地上、那只棕色的皮箱猛地跳躍了一下。
小雀斑：「……」
奇異博士：「……」
兩個人的呼吸都停頓了那麼一秒。
前者是因為魔法皮箱內的神奇魔法動物們。
後者是因為，就在這只皮箱「嘭」的一下的那一瞬間，他感應再度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動。
「我的箱子……」
「你的箱子……」
「有點問題……」
「有點問題……」
「……」
「……」
話是這樣說，但紐特口中的「問題」和斯特蘭奇口中的「問題」絕對不是同一個「問題」。
小雀斑把皮箱抱到腿上，不著痕跡的改變了開鎖鍵的按鈕模式。
銘刻有「麻瓜模式」的旋鈕悄咪咪的跳了一下，皮箱安安穩穩。
斯特蘭奇發現自己又感應不到那股波動了。
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很確定眼前的雀斑年輕人做了點什麼手腳，警惕心頓起。
「你……不打開檢查一下嗎？」
斯特蘭奇露出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
「啊，對的，對的。」
小雀斑背後一毛，但還是假裝檢查一樣打開了行李箱。
皮箱內整整齊齊的，襯衫、眼鏡、同款棕黃色圍巾、護照、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
——而且看起來很窮。
「看起來情況不錯。」
斯特蘭奇再度露出又假又親切的鯊魚笑，擺擺手，轉身就準備走開。
他身後的小雀斑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在確定對方走到一定距離、已經看不清之後，才把麻瓜模式關掉了。
「嘭！」
「嘭！」
「嘭！」
泡面髮型的小雀斑年輕人抹了一把臉，哀嚎了一句：「你們今天怎麼這麼不安分？」
而且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帶頭搞事的肯定是那只抓來沒多久的嗅嗅。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小雀斑一擼袖子直接跳進了魔法皮箱裡，抓住了那只滿山坡撒歡的泥伏雷就往外爬。
「我跟你說，你這樣是不對的，懂嗎，待在皮箱裡就好好聽話，和大家好好相處，不要……」
一手舉著腦袋大小的黑色球狀物往外爬，剛剛爬到外頭，紐特就感覺……雙手一輕。
再一抬頭。
一張眼熟的大長馬臉在上方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鯊魚笑。
戴著古怪雙指戒指的手上、一隻嗅嗅正在瑟瑟發抖的裝死。
紐特：「…………」
哦漏。
藥丸。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梗：
①小雀斑曾經演過《萬物理論》的主角霍金，並且憑藉此獲得金球獎、英國電影學院獎和奧斯卡最佳男主角。
②小雀斑可是被稱作英國最會穿衣的男人……
③當初奇異博士的票房好像被神奇動物在哪裡比下去了，s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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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啦啦麼麼嘰！比心心！
第112章 雀斑小兄貴
#
這是斯特蘭奇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巫師。
這也是小雀斑人生中第一次見到法師。
神奇的史料記載, 英國巫師和至尊法師的第一次會面, 是一場、由一隻泥伏雷引發的、血案。
在離奇的法術巫術爭奪戰後，紐特捏著他的魔杖，把棕黃相間的圍巾甩到脖子後面，頂著淩亂的泡面劉海，氣喘吁吁。
斯特蘭奇抹了一把自己自從當上法師之後就開始蓄的大鬍子, 頂著懸浮斗篷哢嚓哢嚓抽筋一般的嘲笑, 氣喘吁吁。
唯一的漁翁得利勝利者則是處於二者之間的、壽司形狀席地而坐的、泥伏雷。
兩個相對而立的男人都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個善茬，在雙方都不想開大的情況下，還是談判一番比較有利。
和平的談判、資訊的交換之後……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這只……嗅嗅上。」
斯特蘭奇下了結論。
他所感應到的波動的源頭就是這只肥的要死的、據說是神奇動物的泥伏雷。
「我是前不久才抓到它的。」
小雀斑聳聳肩，表示這個鍋他不想背。
「它的前任主人是誰我並不清楚, 而且有時候它會表現出強烈的想要去找某個人的願望——這也是我最近不得不常常多處跑的原因之一。」
斯特蘭奇：MMP……
原來這才是導致他不得不當做活點GPS不斷開異次元空間門的元兇……
大長馬臉再度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鯊魚笑。
……
但他也很快意識到, 這只嗅嗅的原主人、應該是同樣身為巫師的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這個情況可以和「那位元維琪小姐還活著」直接劃上等號。
——這簡直是短期內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認識它的原主人。」
斯特蘭奇指了指地上的肥三角。
「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說到這個名字，很明顯的，原地壽司狀裝死的泥伏雷微微立起來，把自己從一塊嗅嗅餅拉成了一隻長嗅嗅條。
紐特：「……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了。」
「既然它正在尋找她……」
斯特蘭奇做了個「請允許」的手勢。
「也許你可以把它交給我？」
「我會帶它去那位小姐身邊——你要知道，維多利亞也是個巫師, 來自霍格華茲的拉文克勞。」
霍格沃茲是個什麼東西, 斯特蘭奇才不知道, 他只是把之前從復仇者那裡被告知的資訊複述了出來。
但這個說法的效果是很顯著的。
小雀斑年輕人在聽到「霍格沃茲」的時候表情柔軟下來, 空著的那只手無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圍巾——赫奇帕奇學院色的那條。
「噢，噢……」
紐特微微撅著那很有特色的嘴唇應和道。
「雖然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可能因為我們不是那幾年同屆的，但我想，那位女巫一定是智慧的拉文克勞的優秀畢業生……」
「馴服一隻泥伏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它們性情溫和, 可總是會對家庭的財物造成破……壞……」
「破壞」這個詞還沒講完，原本表情柔和的小雀斑臉上的每一個雀斑都寫上了「目瞪狗呆」。
斯特蘭奇：？？？
……
男人的心頭湧上了一股非常不詳的預感。
斯特蘭奇順著小雀斑的視線，剛剛把眼神往下撇、就看見一雙扁扁的短爪子往他身上掛著的阿戈摩托之眼抓去。
「不不不不不這個不能碰！」
法師的鬍子都快要抖起來，眼睜睜看見在那雙爪子、在即將接觸到阿戈摩托之眼的瞬間、也亮起了同款綠光。
斯特蘭奇：？！
小雀斑：……！？
準確說來，最初亮起光芒的並不是爪子，而是嗅嗅神奇的口袋。
阿戈摩托之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於並不完整的狀態。
據他的導師古一所說，阿戈摩托之眼分裂出去的部分並不足以支撐大的時間變動（自身並不像主體一樣具有足夠的能量），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很著急要找到丟失的部分。
被分裂部分會被一位元能力特殊的變種人利用、也具備穿梭時空的功能、這是他們都沒預料到的一點。
但這可不代表著，連一隻嗅嗅都可以使用它啊摔？
好在阿戈摩托之眼很快也跟著亮起來了。
一塊小小的綠色寶石從嗅嗅的口袋裡自發冒出來，後者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珍藏居然會飛了，張著扁扁鴨嘴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阿戈摩托之眼很是歡欣的旋轉著，等待那枚碎片以迫不及待的姿勢融入它的裂口。
一聲非常細微的「叮」之後，完整的綠色時間之石閃著光暈，斯特蘭奇非常順暢的感應到了法器和自己的相互呼應。
——以及遠處的另一股全新波動。
——阿戈摩托之眼已經完整了，剩餘的波動又是哪裡來的？
小雀斑眼睜睜看著這個大馬臉法師的表情從「滿意」過渡成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覺得法師的顏藝實在是很天賦異稟。
……
英國，牛津。
瑞雯、奧利凡德、查理斯三人的居所。
「教授，教授……」
沙發上，瑞雯陰陽怪氣的說。
「遺傳學教授，查理斯·法蘭西斯·賽維爾，你的演講很成功……」
在她模仿到這一段的時候，坐在對面沙發上、專注把玩一台古怪儀器的奧利凡德抬眸看她，笑：「你們不是去酒吧慶祝了嗎？……所以查理斯又怎麼啦？」
聽起來像是又遇到了一個來搭訕的、並且搭訕上手的姑娘。
果然，瑞雯的下一句便是：「莫伊洛·麥克塔格特，一個有著漂亮的、變異基因的姑娘——得了吧她肯定不是變種人，但他就是愛用那一套。」
藍皮膚的姑娘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瞥過來的眼神看起來很希望奧利凡德能和她同仇敵愾。
但出乎瑞雯意料之外的是，奧利凡德擰著眉頭，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某種進退兩難的狀態。
前者立刻拋棄了那點關於那個什麼莫伊洛的醋意，擔憂道：「維琪？維琪？」
後者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瑞雯就乖乖的不說話了。
家中的其他兩個人，一個兩個的總是會在某些時候陷入某種奇異的沉思，作為家裡最不會動腦子的那一個，瑞雯表示他們開心就好。
奧利凡德正在思考的問題正是關於那位，莫拉·馬克塔格。
瑞雯肯定是只聽了半截就回來了，事實上，奧利凡德很清楚，那個女人應該是一位CIA女特工，一位正義的、有著某種天真和執念的，女特工。
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就代表著其他勢力的變種人已經被她撞見、並且那群以萬磁王的仇人——肖為領袖的變種人，已經在試圖操控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局了。
至於奧利凡德糾結的原因，就是她自己，究竟是否要在接下去的情況中摻和一腳。
按照這個時間走向，還沒有變成萬磁王的埃裡克·蘭謝爾應該已經在去找肖麻煩的路上了，而最初X戰警的雛形也很快會出現，還有查理斯和埃裡克、甚至瑞雯的決裂……
——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種、一旦插足就可能改變歷史大方向進程的情況了。
也許，在此之前，她必須找到理由離開他們周圍。
……
「瑞雯，你怎麼自己先回來了？我找了你很久。」
一身酒氣、卻一臉嚴肅的奶油栗色頭髮的男人大步走進來。
他的胳膊上還搭著外套，酒氣讓他的面頰有一種不自然的紅色，看起來像是個剛剛從女伴身邊脫身的公子哥。
瑞雯原本還理虧，一看他現在的模樣就又氣不打一處來，嘴唇一噘就想發火。
「查理斯，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藍皮膚姑娘的火氣還沒發洩出來，就被身旁黑髮姑娘的問話打散了。
雖然被酒精熏了半天，此刻依舊神志清醒的查理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維琪？」
對面那雙了然鎮定的、隱含擔憂孔雀藍眼眸將一切將說未說的答案都告訴他了。
瑞雯被兩個人的啞謎弄得很懵逼。
好在查理斯很快全盤托出：「今天我在酒吧遇見一個名為莫拉·馬克塔格的女特工，從她的記憶裡我看見了很多其他的變種人……」
「一個全身能變成鑽石狀態的女人、一個能夠飛速旋轉自己身體的男人，和一個全身通紅、可以進行空間跳躍的男人……甚至不止於此。」
一直沒有見到過其他變種人的瑞雯眼前一亮。
但藍眼睛男人的下一句話將她的期待又毀掉了：「那幾個變種人正在想方設法挑起美國和蘇聯兩國的矛盾，即將主導古巴地區的導彈危機，情況很危險。」
奧利凡德在聽見「蘇聯」兩個字的時候揉了揉眉心。
瑞雯只當她是為這件事憂心，查理斯卻知道她是想到了某個人。
——在這麼多年的相處中，查理斯並不難發現維琪對某些東西，比如北冰洋、蘇聯、年月……等，都有著一些奇特的反應。
在她對他們並不怎麼設防的情況下，這些情緒其實挺好讀懂的。
這些事瑞雯不知道，而查理斯也沒有刻意去問起。
……
三人各自的沉思之間，一道瑰麗的金色花火突然出現在半空中。
魔杖閃電般出現在奧利凡德的手中，瑞雯的鱗片像是被什麼激發了一樣齊齊翻起、變作金髮碧眼的女郎模樣。
查理斯則是很迅速的將兩根手指貼在太陽穴上。
花火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圈。
猛然打開的空間之門讓在場的三個人都陷入了警惕和有點茫然的狀態。
奧利凡德只覺得這一幕出奇的熟悉，一個神奇的猜測炸開在她的腦海裡，將之前幾年關於穿梭時空的嘗試的記憶都攪得一團亂。
三人或警惕或心情複雜的望著那個次元圈，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圈後的背景是一片相對不發達的郊區。
而即將走出的人……
「啾！」
一道抛物線，一隻肥碩的黑色圓球以飛撲上月球的姿勢、非常少女心的蹦了出來。
直直的撲向——奧利凡德。
孔雀藍眼眸的姑娘之前剛剛醞釀出的情緒被打得一乾二淨，超級士兵的力量讓她可以輕輕鬆松接住這個衝力十足的炮彈，可惜她可沒有四倍強韌的神經。
「……泥伏雷？」
奧利凡德覺得，這個出場和她心中預計的情況，相差了足足有一整個馬里亞納海溝。
下一刻，光圈內冒出了一個大長臉男人的身影。
深紅宛若活物的披風、腰間蛇紋的腰帶、掛墜於胸前的綠色阿戈摩托之眼……
再加上來人手上收斂法術時玄妙的手勢、搭配上他表情嚴肅的長臉……
是誰在裝逼！好刺眼！
……
「……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再場三個變種人都可以以自己的變種能力發誓，這人喊出奧利凡德名字的語調，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動」。
——就好像是，叫了千百遍，終於有人能應個聲兒似的。
懷中抱嗅、孔雀藍眸、不明覺厲的奧利凡德：「……夏洛克？」
史蒂芬·肯定是夏洛克孿生兄弟·斯特蘭奇：………………
作者有話要說：
維琪基知道奇異博士的也，但……
【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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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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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抱住就是一個大啾咪！
第113章 靈魂
#
「夏洛克」僵硬著一張大長馬臉。
「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史蒂芬·斯特蘭奇, 至尊法師, 並不是你口中的諮詢偵探福、爾、摩、斯。」
最後幾個單詞，念得咬牙切齒。
早就知道這是奇異博士的奧利凡德露出一個不明覺厲的微笑，不再調侃：「斯特蘭奇先生。」
得到勉強滿意回答的斯特蘭奇表情又正常下來。
「我應查理斯教授和復仇者的委託前來尋找你和巴恩斯中士。」
一旁的查理斯教授：？？？
原本臉上還掛著笑容的黑髮姑娘聞言一愣, 表情收斂起來：「什麼叫做……尋找巴恩斯中士？」
她捏著白樺木魔杖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像是睡覺做了噩夢於是不怎麼安穩的孩子在反復翻身。
在場三人肉眼可見的, 黑髮姑娘的面色整個都蒼白起來, 像是做錯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因為恐懼後果而手腳發涼。
「他不在……那個時候了？」
「不, 不應該，我沒有改變雪地裡的時間線，如果他出事了我也不可能好端端待在這裡，他也不……」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 但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大約是腦海中浮現了什麼不好的猜測——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想到了什麼, 只看見姑娘蒼白的表情像是碎裂了一樣。
斯特蘭奇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奧利凡德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身後深紅的懸浮斗篷突然狠狠的抽打了他一下, 弄得他忍不住一個踉蹌，回過神來。
「……不不不，不不不。」
大鬍子法師完全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作為醫生面對病患家屬和作為法師面對任務對象的立場可不一樣。
「我們已經找到了巴恩斯中士，他現在應該在復仇者大廈裡。」
面前姑娘的眉心聞言也沒有鬆開，出奇的敏銳：「那你現在來尋找的巴恩斯又是誰？」
斯特蘭奇左右看了看, 對上還不認識自己的老朋友查理斯的視線。
他的目光在對方停留在太陽穴旁的手指上頓了一下，沒有出言阻止，繼續對奧利凡德說：「是巴恩斯中士的精神，或者，用你們巫師的話來說，就是靈魂。」
……
「巫師？！」
「……你來自未來。」
前一句是瑞雯的驚呼，後一句，來自查理斯。
奧利凡德一時不能判斷這句「你來自未來」，查理斯是對斯特蘭奇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她的心緒還沉浸在剛剛斯特蘭奇所說的事情上，對於瑞雯的反應還來不及安撫，倒是查理斯先拍了拍瑞雯的腦袋，示意她鎮定下來。
——奧利凡德雖然不止一次在他們面前用過屬於魔法的手段，但大部分情況下都沒有使用魔杖，就算極少數的幾次使用了，瑞雯她也不清楚這是巫師的方法，是以現在才會驚訝。
至于斯德蘭奇為什麼這樣輕易就讓查理斯查探他的大腦……
一方面是因為二人本來就是摯友（雖然現在的查理斯不認識他），另一方面是未來的查理斯知道「過去發生的改變未來的事情」，也就是說這種情況本身就是時間線的一部分，不算打亂時間線。
打消敵意和戒備之後，幾個人在這間居所的客廳坐下來，進行詳談。
斯特蘭奇抓重點的能力很強，三兩句就說的簡潔明瞭，再加上有查理斯的能力輔助，本身就比普通人聰明很多的兩個本土變種人就把事情搞清楚了。
只是瑞雯還是懵懵的不大願意接受。
「所以你馬上要走了嗎？維琪？你不要我們了？」
比起什麼未來什麼戰爭，對於此刻的瑞雯來說，更重要的還是親人一般的維琪要離開這件事更加可怕和難以接受。
不甘和傷感的情緒很快爬上了瑞雯的面頰，她還維持著金髮女郎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比藍皮膚時看得更加清楚。
但斯特蘭奇顯然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噢，這是早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其實你用「即將發生」這種形容詞不大適當。」
好在在瑞雯情緒崩潰之前他又補充了下一句：
「而且你們會再見的，事實上，在21世紀，你們都和現在一樣，沒什麼變化。」
說完，斯特蘭奇臉上又掛上了又假又真誠的鯊魚笑。
……
瑞雯：「……」
她轉向查理斯：「你居然和他是摯友？是不是腦多了金魚被金魚的愚蠢同化了？」
查理斯：「……」
他只能暫時忽略了瑞雯的怨念，把話題轉回來：「那，斯特蘭奇先生。」
比較習慣被查理斯稱作「史蒂芬」的斯特蘭奇挑了挑眉，非常顏藝。
「巴恩斯中士的靈魂，我們該如何尋找？」
他是幾人中看得最清楚的那一個，斯特蘭奇腦海中那些炫目的高科技、復仇者大廈的冷凍艙、不知為何多了金屬臂的巴恩斯、奇奇怪怪異裝的「復仇者」們，還有不知道為什麼「復活」了的美國隊長，和奧利凡德密切關聯的組織「羽蛇」……
一幕幕，都在他的眼前過了一遍。
給他的認知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和震撼。
「來之前我還在擔心這項任務的難度，但在找到了這只泥伏雷後，我想我已經找到了巴恩斯中士的靈魂所在。」
泥伏雷：「嘰？」
「帶你來到這個時空的時間轉換器，實際上是聖殿法器阿戈摩托之眼的碎片。」
男人的領口，阿戈摩托之眼慢悠悠的騰起一道綠光。
奧利凡德並不意外這個結果，但她還是配合的皺了皺眉，示意斯特蘭奇繼續。
「我在這只泥伏雷的口袋裡找到了碎片，碎片已經因為感應而自發回到了母體，所以阿戈摩托之眼已經完整……」
姑娘的眼眸在聽見「泥伏雷的口袋裡找到了碎片」這句話時就微微睜大了。
等斯特蘭奇說出那句「阿戈摩托之眼已經完整」，她不大確定的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但我之前依舊感應到那枚碎片在我的身體裡。」
「時間轉換器在我身邊幾十年了，我很熟悉它的波動。」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還有碎片在她體內，阿戈摩托之眼又如何稱得上是完整？
……
「是麼。」
大長臉法師表情古怪，他把那只死活賴在奧利凡德懷裡不肯挪窩的泥伏雷揪回來，按開。
「你如何能確定，那真的是阿戈摩托之眼的碎片？」
奧利凡德微愣。
「你的變種能力、再加上長年佩戴之後的同化，導致你的身體完全適應了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但力量和碎片本身並不一定是同在的。」
斯特蘭奇手執阿戈摩托之眼，做了一個玄妙的手勢。
奧利凡德靠近心口的皮膚微微亮起了翡翠綠色的光芒。
「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在美國隊長墜機之前，你應該也在那艘墜毀的戰鬥機上，但由於寶石和宇宙魔方的力量離開了原點。」
「但在空間跳轉的混亂過程中，阿戈摩托之眼的碎片被這只泥伏雷帶走，你身上的能量……應該是自發跟著你的。」
孔雀藍色的眼眸隨著奇異博士的話語不斷閃動。
在聽見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那雙眼眸不自覺的微微閉上了。
……
什麼是精神，什麼是靈魂？
人的身體裡是如何承載了靈魂？肉體的哪一個部分又是最貼近靈魂的地方？
是什麼讓靈魂有了起伏？有了情緒？有了思想？有了情感？
奧利凡德曾經見過黑魔王的魂片從魂器中浮現的樣子，一次、一次……又一次。
那種以邪惡的黑魔法分裂的靈魂碎片，是瘋狂的、醜陋的、不顧一切的。
那種來自魔法和靈魂的嘶吼，你聽見那種聲音的時候，它不是在你耳邊響起的，而是像錐子一樣往你的心刺去。
她沒有見過完整的靈魂。
哈利·波特曾經說他在和黑魔王對決的時候曾經見過他的父母——莉莉·伊萬斯和詹姆·波特，他們的靈魂。
他說那是他見過的最奇妙的場景。
而這一刻，撥開層層疊疊的、時間之石的力量之後，她才明白哈利所說的那種、最奇妙的感覺、是如何一回事。
巴基的靈魂是沉默的。
——原諒她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但他的靈魂是真的非常安靜、溫和、像是還沒有蘇醒一樣，沉浮在那股保護著他的力量造就的屏障內。
但就在這股力量被輕柔撥開之後，內裡的精神，又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微微瀉出一點情緒。
奧利凡德覺得自己言辭匱乏，找不到什麼好的修辭。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想起最初那一輩子看過的、關於漫威的「電影」，她的人生早就和這個世界融合，周圍的一幕幕都是真實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血有肉。
但這種情緒就像，就像是當初冬日戰士在羅馬尼亞的首都「小巴黎」——布加勒斯特的水果攤子上、垂眸輕輕詢問黑布林的價格時流露的那種一樣。
那時候她已經病入膏肓，赫敏給她帶來了不少的消遣，比如電影和書籍，她看過去便看過去了，這一幕卻記得很深。
——好像九頭蛇的追兵啊、殘酷的命運啊、幕後的推手啊什麼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只要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20世紀那個布魯克林的青年的靈魂，就掙扎著冒出來，把屬於冬日戰士的凜冬破開一個小而堅定的裂口，任由微弱的陽光撒下來。
……
黑而纖長的眼睫像是鱗翅一般，掛著一點點身旁的燭光。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黑髮從兩頰滑過下巴，松松落在鎖骨上，露出她已經漸漸恢復血色的唇瓣。
她喃喃道：「слива。」
作者有話要說：
李子喲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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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暴富_(:зゝ∠)_
(づ￣3￣)づ╭哈特heart！
第114章 回歸的維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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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лива。」
仿佛沉睡的靈魂並沒有給予她回應。
但他的存在本身, 已經是擔驚受怕唯恐出現差錯之後、所能安撫奧利凡德的、最大安慰了。
「看來你已經找到他了。」
一旁斯特蘭奇很順手的搓了搓嗅嗅的腦袋, 一臉「事情終於辦完了老子可以帶人回去啦」……的表情。
瑞雯在一旁很看他不順眼的發出一聲氣音。
斯特蘭奇完全不想和這個在未來和查理斯分道揚鑣的□□版本魔形女計較。
他朝黑髮姑娘頷首：「那麼, 我們可以準備回21世紀去了？你是否還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
奧利凡德微愣，有種奇異的不真實感。
從一開始被查理斯救下、以為自己「丟失」了時間轉換器，到發現自己可以利用時間之石的能量改變時間、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摸索這條道路……
她探索了很多年。
這幾年的時光對比她活過的年歲而言並不算長。
但當一個人、在不屬於自己的時間線上、承擔著一切不屬於這個時間的記憶……連一個可以傾述、可以分擔這一切的人都沒有時, 時光對於他/她而言，就很難算得上是生命的饋贈。
X教授告訴她他曾在過去見她、並會在未來再見……這大約算是唯一的安慰——安慰她這種探索和嘗試是有盡頭的。
只是奧利凡德以為這條路需要很久。
比如，久到讓她以為, 上一段人生才是突兀的、不屬於她的人生。
奇異博士的到來讓她有一種剛剛開始探索副本、卻意外發現中途可以拜師直入山門一般的不真實感。
……
「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
奧利凡德心情頗奇異的搖了搖頭, 最後看向這幾年內、朝夕相處的兩個親人。
「——除了告別。」
瑞雯原本氣鼓鼓的臉立馬苦了下來。
她偏好變換的樣貌一直是美麗的、成熟的金髮女性, 但內裡, 在奧利凡德和查理斯面前，她其實都不自覺的會顯露出一些孩子氣。
這種孩子氣，就讓她那張美豔的面孔看起來有種反差的萌感。
斯特蘭奇在一旁不著痕跡的往邊上移了移，站起身：「我去外面等你。」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懸浮斗篷隨著他的轉身飛揚起來, 在即將飄離的前一刻，「嗖」的一下把三角壽司狀蹲坐的泥伏雷一裹裹成個球打包走了。
泥伏雷：？？？
奧利凡德被瑞雯這個熟悉的表情弄得心臟一軟。
「……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她那雙孔雀藍色的眼眸裡帶著點歉意——既是為了離開這件事本身, 也是為之前沒有更充分的準備。
「你和查理斯——你們對我而言就像親人一樣。」
瑞雯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窸窸窣窣的翻轉過來，變回了藍皮膚、紅發、算不上好看的真身。
她那雙金黃的眼瞳凝視著奧利凡德, 輕聲問出一個問題：「我們會再見的……對嗎？」
奧利凡德：「當然，而且……」
想到她們「初次」碰面的場景，那離奇的、組團去偷盧克斯集團的氪石的、「韋恩+韋恩+韋恩」的世紀大碰面，奧利凡德就有點忍不住先瀉出笑意。
難怪當初查理斯會說，她自己一直不肯告訴瑞雯她們兩個在未來是怎麼見面的——因為現在的她也有點惡趣味的不大想告訴瑞雯。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並沒有怎麼遮掩，被一直沒說話的查理斯捕捉到一點點。
查理斯：「……」
總覺得自己應該為妹妹默哀一會兒。
……
「而且什麼？」
瑞雯眨眨眼睛，沒有搞明白查理斯和奧利凡德的眼神交匯。
「而且我們在未來的第一次見面非常有趣——那個時間點的我還沒有回到20世紀，所以一開始是不認識你的。」
瑞雯：……莫名其妙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告訴我告訴我！」
查理斯：「……咳，如果未來的你不知道，那現在的維琪也不應該告訴我們的，瑞雯，時間是很奇妙的迴圈。」
瑞雯：「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總覺得你們兩個在合起來驢我。」
查理斯微笑：「不，你想多了。」
奧利凡德：「……」
氣氛回籠，明亮但不刺眼的燭光把這幢十九世紀風格的宅邸照得昏黃又溫暖。
墊了手工編織墊子和細絨毯的沙發上，三個各自都區別於普通人的三個同胞坐著，不說話，但常年相處的溫情依舊處於他們之間。
半響之後。
「……你要記得想念我們，維琪。」
奧利凡德聲音溫柔：「好。」
「你回去之後早點去找我們。」
瑞雯又不甘心的補充道。
奧利凡德想到瑞雯的所在地，覺得萬磁王這個BUFF實在不大好拿下。
但她還是應了下來：「等我把回去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找你們。」
雖然不知道未來的萬磁王為什麼會認識她，但這個迴圈總會被時間和世界意志找到合適的解釋的，多年來見識到的大大小小的蝴蝶效應讓她無比明白這一點。
「那……再見了。」
沙發上車矢菊藍眼睛的查理斯走過來抱住了她，瑞雯不甘落後的飛撲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下巴擱著她的肩膀。
還能走路的查理斯，和還未走上分裂之路的瑞雯，滿懷希望，精力充沛……這是她認識的他們最好的時候了，奧利凡德想。
「再見，瑞雯……再見，查理斯。」
……
21世紀。
紐約，華盛頓。
復仇者大廈。
「你說那個福爾摩斯博士什麼時候能回來？」
又一天，快吃完三瓶花生醬的巴頓咬著勺子含含糊糊道，說完才轉過頭去看剛剛在他身邊坐下的是哪個人。
——結果一看清他就後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來打開話茬了。
彼得·話嘮·派克正拿著自己的頭套、頭毛淩亂的看過來，一臉受寵若驚。
「嗷，你，你是在問我嗎？」
巴頓：「……」
他痛苦道：「……是的，就是問你。」
已經很久沒有專門被什麼人招來「聊天」的小蜘蛛興奮無比，搓搓小手：
「噢，那什麼，斯特蘭奇博士什麼時候回來是吧？我上次聽見班納博士和斯塔克先生在討論關於時間穿越的流速對比問題，覺得他們的結論非常合理，按照那枚阿戈摩托之眼的能力來看，有很大程度就是無論那邊的時間流速是多久，這邊都只是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我覺得他們……」
Balabala……
在聽到「一個星期」這個相對準確的回答之後巴頓就開始神遊了，中途也不知道彼得·派克同學說到了什麼，無比興奮的手舞足蹈。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巴頓終於聽到了另一個重點。
「……自從上次奇異博士莫名其妙出現之後斯塔克先生就決定做一個探測器，大概是檢測法力波動之類的，所以一旦奇異博士用法術出現，賈維斯就會發出……」
「嘀，馬猴燒酒，嘀，馬猴燒酒，嘀，馬猴燒酒……」
紅光閃爍，警報聲響徹了復仇者大廈頂層，但說話的這個聲音明顯不是賈維斯，而是賈維斯自己合成的其他人工電子音。
巴頓：「………………」
小蜘蛛：「對，就是這個、賈維斯他可能……」
巴頓：賈維斯可能已經羞恥得不想說了吧，還搞了個合成電子音來報導……
能想出這種警報的肯定特麼的是個天才！
托尼·天才·斯塔克：「啊切！」
……
使用時間轉換器時，使用者會感覺自己在很快地向後飛，眼前掠過各種模糊的雲彩形狀，耳中有東西在猛敲，並且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而純粹的使用阿戈摩托之眼時，奧利凡德得承認，奇異博士作為時間之石最恰當的主人，發揮出了它最大的能力。
查理斯和瑞雯並沒有送她，隨著奇異博士回到21世紀的過程，有點類似於，從一扇門，走完一條很長很悠遠的路，但又確實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進了另一扇藏在簾子之後的門。
金色的光圈消弭之後，站在風聲呼嘯的復仇者大廈樓頂，身下和身前是無比空濛的、屬於曼哈頓的高空，車流來來往往，極高的高度帶來樓底隱隱約約、聽不大真切的人聲。
她看見樓底森林綠色的遮陽傘，傘下有著——雖然她看不見，但她清楚的知道那下方有什麼——有慕名而來的各地的人們，企圖在這舉世矚目的大樓下，能幸運窺得無論哪位復仇者的身影。
奧利凡德覺得自己有些耳鳴了，那些喧囂離她非常遙遠，就好像這片曾經生活過幾十年的時空，也離她遠去了很久。
斯特蘭奇並沒有打斷她，懸浮斗篷掛在他背後很不安分，被他直接用手拍下去了。
「我曾經在這裡……」
奧利凡德突然開口，手指在下方比劃了一下——她手指指到的地方有一個類似平臺的空地。
「留過一個標誌。」
斯特蘭奇愣了一下，回想：「羽蛇的……那個？」
他倒是從電視轉播上看見過那個孔雀藍色的標記，還有那個轟動了政府的宣言，倒是沒想到是她發出的。
旁邊的姑娘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又補充道：「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斯特蘭奇接不了話了。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不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聲試探的「維琪」，把奧利凡德的心思又扯了回來。
「還有這一位也是上個世紀的。」斯特蘭奇也聽見了腳步，調侃，「他應該已經有了關於過去的那些記憶。」
關於那一個輪椅上的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
「……維琪。」
聲音已達近處，奧利凡德微微偏過頭，就能看見金髮青年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表情。
那雙藍得像是布魯克林最晴朗的藍天一般的眼睛，略微閃躲又堅定的看向她。
時隔多年，這張雖然經歷了七十載歲月卻完全沒有變化的臉、和當初帶著九頭蛇戰艦和滿艙彈藥墜入北冰洋時的青年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當年奧利凡德自己說過的話，像是電影的背景音一般，在兩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響起來：
「我不知道宇宙魔方會把我帶去哪裡……」
「這是一場賭博，史蒂夫……」
「也許命運會讓我活著，也許命運會讓你活著……」
「我們三人會重聚的。」
「再見，Cap。」
——他們三人會重聚的。
這個連奧利凡德自己、都沒有完全把握的保證，在七十餘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掀起了帷幔的一角。
黑髮姑娘看著青年的眼光明亮又充斥著希望，當年「無法營救同處一船的青梅」的悔恨曾經給這雙眼睛留下深切的痛苦，她很高興那種痛苦可以在史蒂夫眼裡淡去。
「……這是第三次認識你了，史蒂夫。」
姑娘走過去，輕輕抱住了青年。
第一次，是希芙·普林斯，第二次，是羽蛇的奧利凡德，第三次，是史蒂夫和巴基的維琪。
「歡迎歸來。」
「歡迎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快要完結了呢_(:зゝ∠)_
最開始是預計，不到100章可以完結的，中途蜻蜓又私心加了一些東西，比如維琪和巴基在崖底的相處，比如瑞雯和查理斯的戲份，比如一些奇奇怪怪的腦洞……
然後還有好多番外想寫【比如HP的部分，比如平行世界
結局怎麼寫，蜻蜓現在有點卡【沒有哪個寫手不會卡結局的！呐喊！
之後如果仙女們偶爾有幾次沒刷到更新，那就是蜻蜓卡住了_(:зゝ∠)_，先說一句對不住啦！
總之，十月之前應該可以完結的，(☉v☉)嗯【立下FLAG。
然後下一個開坑的就是《[綜英美]當b站支配超級英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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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注名的兩隻仙女真的不來認領一下麼_(:зゝ∠)_
給你們比親親！比心心！比心心！
第115章 大結局
無論在什麼年代, 無論在什麼地點……
回歸, 都是一個雖然普通但又讓人忍不住微笑的詞彙。
「距離我們消失已經過了多久了？」
走進復仇者大廈的過程中, 奧利凡德向史蒂夫詢問。
「一年零七個月……你們找到巴基的精神了嗎？」
「找到了，斯特蘭奇博士說馬上就可以進行安置……你們之前是在哪裡找到巴基的？」
「布魯克林的小巷子裡, emmmm……旁邊有一堆垃圾桶——幸好巴基是躺在沒有運作的冷凍艙裡的。」
奧利凡德：「……真是神奇的降落地點。」
而且那個冷凍艙……
總覺得是布魯斯蝙蝠洞裡藏著的那個啊……
……
同一時刻, 哥譚市。
蝙蝠洞內, 布魯斯·蝙蝠俠·韋恩對著原本放置著冷凍艙但現在空空如也的地面打了個噴嚏——他研究了好兩個月了，還是沒搞清楚那個冷凍艙是怎麼消失的。
蝙蝠洞外，阿爾弗雷德拿著平板、順著秘密階梯走下來：「少爺！監控顯示維琪小姐出現在復仇者大廈, X教授的措施成功了。」
布魯斯原本陰測測的臉色微愣, 唇角不自覺的翹了翹，但又很快壓下去一點，阿福在一旁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去紐約……她最好能順便解釋一下她當初怎麼和超人搭上線的。」
近年來、在世界各地所有對陣九頭蛇的陣營當中，Superman算是和九頭蛇最無冤無仇、最不搭邊的一個對手了。
一開始布魯斯並不怎麼關心那個大都會的紅披風究竟為什麼會找九頭蛇麻煩, 但某次對方幫助羽蛇的成員——好像是叫「箭鎖」伊諾克的——追擊九頭蛇追到了哥譚，他們才打了個照面。
——然後布魯斯才知道了奧利凡德當初搶走盧瑟的氪石的目的。
簡直想要對九頭蛇的遭遇幸災樂禍兩秒。
……
英國倫敦，唐寧街。
又一個陰雨天，麥考夫·福爾摩斯端坐在層層疊疊的檔之後，用又矜持又優雅又標準的伊頓公學音吩咐手下：
「給夏洛克·福爾摩斯準備兩張去美國紐約的航班機票。」
他對面站著的MI6特工應了聲「是」,
然後又猶豫道：「自從通過希芙·普林斯的死亡情況找到那位元莫里亞蒂先生的情報, 小福爾摩斯先生一直處於亢奮的破案狀態, 他並不一定願意接受機票……」
其實他口中的「並不一定」直接等同於「絕對不會」。
麥考夫只是揮了揮手，不是很想對這只金魚解釋：「去辦吧。」
蘇格蘭場，夏洛克的黑莓手機亮起來一條資訊, 寄件者：「死胖子」。
夏洛克動也不動，沉迷思考，隨口吩咐：「幫我打開，華生。」
已經完全放棄掙扎和說教的華生探出身子、從夏洛克手邊一釐米處夠到了黑莓手機，熟練的輸入密碼打開。
「雖然你還在沉迷所謂的犯罪界拿破崙，夏利。」
「嘀」，又一條短信：
「鑒於你塵封的記憶宮殿應該沒有忘記你幼年時的長袍者。」
第三條：
「我讓人給你和約翰·華生準備了飛往曼哈頓的機票。」
第……懶得數了：
「不怎麼金魚的百科小姐回來了。」
……
美國，威徹斯特。
「撲淩淩」……
一隻羽翅毛毛躁躁、拳頭大小的貓頭鷹啄了啄從窗口伸出的那只、骨節分明又好看的手，往天際飛去了。
淺色羊皮紙的信封在它爪下被高空的風吹得搖搖晃晃，陽光照射下，信封上墨綠色的字跡反射出一道幽綠的光：
「蘇格蘭，山崖之上的霍格華茲城堡，阿不思·鄧布利多校長收。」
戴著一副平光眼鏡、樣貌特別具有學者氣質的漢克等著查理斯將手收回來，站在輪椅後面擔憂道：「關於變種人和巫師界兩所學校合作教學的這種大事……用那麼小一隻貓頭鷹，真的不會把信件寄丟了嗎？」
輪椅上的X教授回過頭，笑眯眯道：「你說小基？不不不，它可是一隻年紀很大的貓頭鷹啦。」
漢克：「……這什麼名字，難道還有大基？」
查理斯：「對啊。」
漢克：「……」
查理斯：「算算日子大基應該快回來了吧。」
話音剛落，一隻比剛剛那只「小基」大上不少的貓頭鷹就從窗外「嗖」的一下俯衝了進來，略過兩人上方的同時、一封羊皮紙的信件也剛剛好落在了查理斯雙腿上。
車矢菊藍眼睛的男人心情很好的拆開了信件，讀起來：
「……萬分感謝您和斯特蘭奇法師的幫助，我們計畫共同趕往紐約曼哈頓，鑒於賽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已經聯通飛路網，我們四人和一位小精靈將於11號下午抵達貴院的壁爐。
——赫敏·格蘭傑，德拉科·瑪律福，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以及家養小精靈薩薩敬上。」
腔調宛若朗誦詩一般的話語結束，漢克看了看表，起身就打算往門外走：「那我先去壁爐邊上守著……嗷怎麼了！」
大基飛到他腦袋頂，狠狠啄了一下。
查理斯把信紙折起來，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記得給大基喂一條煙熏肉乾。」
……
復仇者大廈，頂層，看護室外。
彼得·派克雙眼發直，表情呆滯：「……剛剛那個就是那位羽蛇小姐？」
巴頓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居然很自然的接話了：「是的。」
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發現，肥啾正在拼命憋笑。
但魂不守舍的小蜘蛛根本沒有發現，甚至沒有心思為「又有人接他的話茬了」而開心哪怕一點點。
他的語調裡帶著軟綿綿的哭腔：「……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有見到過她，她卻……」
透過透明的看護室玻璃，可以看見她坐在沉睡的巴恩斯中士的床邊，穿著一套似乎是上世紀的vintage風格素裙，那張混血面孔精緻又柔和。
一頭順滑的黑髮披散在脊背上，纖長睫羽微微闔著——讓人看不清那雙孔雀藍色的豔麗眼眸，卻都能看出她非常、非常的專注。
一看就知道那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她卻……」
小蜘蛛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巴頓一臉的同情，萬分同情。
山姆在一旁忍不住道：「反正這裡沒有誰不知道你是彼得·派克了，再多一個也沒什麼……吧？」
小蜘蛛：「……哇。」
一想到那個他根本見都沒見過的、據說是美國隊長和巴恩斯中士的青梅竹馬的、姑娘，在路過他旁邊的時候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說出「你們什麼時候把蜘蛛俠招進來了？」的場面，彼得·派克簡直要哭成狗。
……
看護室內。
金髮大胸的史蒂夫站在病床的另一側。
奇異博士據說是回卡瑪泰姬取幫助靈魂穩定的法器了，所以現在只有他和維琪守在裡面。
外加地上一隻堆坐成層層疊疊的三角壽司狀的泥伏雷。
關於維琪在史蒂夫墜機之後「過去」的經歷、關於近一年復仇者們和九頭蛇的情況，他們之前已經精簡的互相交代了一遍。
奧利凡德在確定「如今的九頭蛇並沒有紅骷髏」之後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我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她說。
過來一會兒又重複了一句：「太不真實了。」
斯密特是壓在她心頭的幾乎無法消散的陰影，就算將整個過程環環相扣的算計了十幾年，奧利凡德還是覺得……不真實。
有一種空落落的無處著力之感。
「他消失了，維琪。」
史蒂夫越過病床揉了揉她的腦袋，在姑娘愣神的時候柔聲說道。
他那比布魯克林最晴朗的天空還要藍的眼眸裡倒映著她和病床上的巴基的影子。
「而我們還活著，這是七十年來最好的消息了。」
奧利凡德在他的注視下輕輕笑起來：「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奶奶輩的人了，年齡可是一個姑娘最討厭的話題。」
史蒂夫：「額……」
一臉苦相。
就算來到了二十一世紀，布魯克林的倔強的小個子變成了英雄的大胸甜心，史蒂夫也還是嘴笨得不會哄姑娘。
還是姑娘自己幫他調節了氣氛：「那我們就是三隻老冰棒了，等退休了，就去布魯克林盤下一間店鋪，店鋪名叫老冰棒甜品鋪怎麼樣？——退休後肯定沒人給我們發工資的，得自給自足，要是斯塔克願意偶爾光顧一下就好了。」
鋼鐵俠一欽點，收入絕對夠維持生計。
史蒂夫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不是小時候我和巴基討論的計畫嗎？巴基和你說的？」
那段時間布魯克林熱的有點狠，他還在打零工，幫忙店家賣糖水冰棍兒，巴基得了空就過來幫他，雖然呆的時間不長，但巴基嘴甜人俊，賣的冰棒也比他自己賣得多，老闆樂得多賺錢，也不在乎多一個人要多準備一份飯……
那都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
「嘀，馬猴燒酒，嘀，馬猴燒酒，嘀，馬猴燒酒……」
奧利凡德&史蒂夫：「……」
帶著法器畫著金色圈圈出現的斯特蘭奇：老子下一次死都不會來復仇者大廈的！真的！
老子很氣！非常氣！氣哭！
身高一米二的托尼·天才·斯塔克剛好從外面拐進來，身旁跟著的是不放心要一起來看看的霍華德·斯塔克和瑪利亞·斯塔克夫婦。
「我建議你們等巴恩斯中士醒過來再過來，媽媽。」
托尼撇撇嘴：「你不能因為老傢伙的好奇心就總是這樣遷就他！」
霍華德·老傢伙·斯塔克：「……滾開點臭小子，我們是來看巴恩斯中士的。」
聽到外面的動靜，史蒂夫和奧利凡德轉過頭，正好看見熟悉又不熟悉的霍華德——他們腦海中關於當年發明天才兼花花公子的霍華德的記憶無比清晰，再面對這個妻子兒子在身旁、頭髮花白的霍華德，實在有點錯亂感。
——尤其是奧利凡德，霍華德對她而言有兩個身份：父母的朋友和二戰時期同輩的發明家，就更加奇怪了。
但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讓巴基的靈魂歸位，他們只是和霍華德微微點了點頭，就看向了一臉□□表情的大長臉法師斯特蘭奇。
後者很快收斂了吃了屎的表情，走進看護室：「開始吧。」
……
手下的男人的手涼得像是冰。
他還有呼吸，面容平靜，不像是眼神死寂的冬日戰士，也不像是笑窩裡總是帶點挑逗的巴基。
奧利凡德坐在他身側，心口因為斯特蘭奇的術法亮起微微的翡翠綠。
這一刻她有些緊張。
身後的史蒂夫，玻璃窗外的復仇者們，霍華德和瑪利亞，或者其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加進來的、似乎有點熟悉的什麼人……都仿佛離她遠去了。
來自聖殿的術法在史蒂芬·斯特蘭奇手中流淌，圖騰繁複、精緻又古老、宛若活物。
那些奇異的金色刺得她雙眼微微眯起，但還是沒有閉上。
——她要等著他醒來的那一刻，就像1944年那場雪地裡，等待著墜崖的巴恩斯中士的蘇醒。
術法帶起的風聲在耳畔嘈雜的響，此起彼伏，像是耳鳴一樣充斥著她的耳蝸。
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熟悉又有力，帶著炙熱的溫度，隨著奇異博士指過來的手勢，和她心口的那股能量微微契合，無形的推力將那團翡翠綠引導向病床上的巴基方向。
一團小小的翡翠綠，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史蒂夫自認不是膽怯的人，可這一幕，卻生生抽去了他幾乎所有的力氣，比曾經人生最緊張的時刻，都難以比擬。
光團移動的很快。
又仿佛很慢。
在那團純粹的翡翠色貼著巴基的胸口融入的時候，奧利凡德才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呼吸，即使是超級血清的四倍體能，此刻也因為缺氧而微微耳鳴。
她聽見了大口的喘息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她自己的吐氣——又或許還有史蒂夫的。
誰知道呢，也不想去判斷了。
……
病床上的人，深棕色的眼睫長而密。
在斯特蘭奇的術法結束的刹那，金色光影消失前，那睫羽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
黑髮姑娘在床邊再度屏住呼吸，忍不住低聲呢喃：「слива……」
「слива……」
——沒什麼意義，也輕得不指望用這幾句呼喚來喚醒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喃喃，好像多叫幾聲就有了什麼力量或者羈絆。
玻璃窗外，復仇者大廈的透明外牆之外，曼哈頓的夕陽將整個大理石地面都鋪上了一層淺淺的緋色。
地處高空的頂層沒有底下的喧囂，復仇者們的呼吸都輕不可聞。
巴基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輕悄悄的，像細微的搔撓心瓣的貓肉墊。
「слива……」
手掌傳來微微的癢意。
「слива……」
李子。
黑布林。
布魯克林。
西伯利亞。
冬日戰士。
巴恩斯中士。
史蒂夫。
維琪。
……
有人在他掌心一筆一劃。
從西伯利亞基地的洗腦儀器上，從紐約金融銀行地底的監控室裡，從哥譚的冷凍艙內轉醒的刹那，從韋恩大宅警覺而戒備的探查過程中，從布魯克林廣場微微的晨光裡……
從凜冬，到春日。
從她的年少，到他的清醒。
「嘿……」
他啞著嗓子，發出一聲哼哼似的鼻音。
在姑娘用那雙被劇烈情緒起伏覆蓋的孔雀藍色眼眸微微睜大的那一刻，他頰邊笑出了一個笑窩，繼續說：
「要吻醒你的睡美人嗎？維琪小姐？」
【全文完】
【新文+番外安排見作話】
【給看到這裡的仙女們，比心，鞠躬，愛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四個月。四十三萬字。
謝謝你們，陪蜻蜓走到這裡。
和維琪，和巴基，和許許多多的，那樣好的英雄們。
他們會有自己的未來，會有很多很多的愛，會得到很多值得的、本該屬於他們的閃閃發亮的東西。
望安好。
↓
【新文預告】：
《[綜英美]當b站支配超級英雄》11月之後開，要先寫九頭蛇的番外。
各位大佬可以點進作者專欄點個【收藏作者】和【收藏文章】，不點也沒什麼關……
【不！求你們了！不！！！！求你們了！！！！可以看見更新資訊啊！！！說不定蜻蜓心情一好就早點開文了！！！！撕心裂肺呐喊！！！！！！】
↓
【新文文案】：
B站知名up主【森林少女西爾維婭】是一位瘋（鬼）狂（畜）的大觸。
錘基鄉村風、鐵罐兒極樂淨土、盾冬小白菜、賤蟲歡樂頌……
只要你能想到的西爾維婭都能組。
直到有一天……
Facebook：「震驚！來自中國的超英CP大神剪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
——今天的西爾維婭依舊沒有跨次元。
①女主是知名b站up主，兼直播寫CP小黃文。
②女主後期會跨越次元壁。
③主超英！！CP是1v1！男主（暫定）：返校季版本小蜘蛛（荷蘭弟）
↓
【番外預告】：
沒有在九頭蛇遇到巴基的維琪的平行世界 X 1
巴基基維琪基的巫師界之行 X n
嗅嗅和薩薩視角的復仇者大廈一日行 X 1
還沒想好的番外 X n
悠于 2017-11-11 01:37
番外君b(￣▽￣)d
第116章 番外一：嗅嗅騎士
番外一：嗅嗅騎士
#
1.
泥伏雷最近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個嚴肅的問題, 自從和自家最最最可愛的主人一起、被一隻巨大的紅色布怪物、外加一個疑似混有天馬血統的兩腿怪帶到兩腿怪聯盟之後，它就一直在思考。
——它的主人, 和鏟屎官，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這個問題，比它的身材什麼時候能不是壽司倒三角還要嚴肅。
泥伏雷左思右想, 左右搖晃, 把自己晃成了一根長條的嗅嗅條，突然！
左短爪一拳頭錘上攤開的右短爪，恍然大悟：
偉大的主人需要嗅嗅騎士的拯救, 將她從萬年寒冷的凜冬城堡中解救出來！
可！
是！
這是一項，艱難的、需要長久努力、並永不言棄的！
使命！
英勇的嗅嗅騎士需要一個！
有足夠優秀的能力、足夠矯健的身影、足夠強大的魄力的！
跟班！
2.
經過長久的考察, 泥伏雷將自己長遠而睿智的眼光投向了最終「人」選。
與它同出一族、樣貌具有足夠威懾力、能力強大又忠誠的！
薩薩！
作為主人最忠誠的奴僕, 家養小精靈薩薩必然也將對主人最寵愛的愛寵——它本嗅！奉若二主！
抱著這樣必勝的信心和悲壯的犧牲意識，泥伏雷將小短爪，鄭重的、放在了薩薩的腦……
肚子上。
薩薩：？？？
嗅嗅：。。。
薩薩：。。。
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站在角落裡, 獨自一精默默無言的家養小精靈順著肚子上的觸感低下頭。
紅腫腫的燈泡眼、就這樣、對上了舉著個爪子一臉傻逼樣的嗅嗅。
「吸溜……」
這是薩薩今日的第一百零八次吸鼻子。
它對著這只又一次證明了奧利凡德小主人之優秀的戰利品, 居高臨下的施捨了一個眼神, 然後發出今天第一百零八次感歎：
「薩薩高貴的小主人居然選擇了一個麻瓜……」
「薩薩應該將自己的耳朵塞進烤箱裡！薩薩愧對奧利凡德家族的英靈！」
雖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泥伏雷還是很滿意跟班的宣誓和忠誠, 再度紆尊降貴的拍了拍短爪子, 將家養小精靈的肚皮拍得「啪啪」響。
上吧！薩薩騎士協助官！
跟隨偉大的嗅嗅騎士一起，將主人從萬年寒冷的凜冬城堡中解救出來！
3.
根據泥伏雷的觀察，自從自家主人和鏟屎官回歸之後, 兩腳獸聯盟近期新增了許多兩腳獸。
比如帶著一身硝煙和血腥氣息，從不知道什麼地方來，並且長期駐紮在兩腳獸聯盟的黑色皮衣雌性和黑色短皮衣雄性。
比如和薩薩騎士協助官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身上有泥伏雷特別熟悉的味道的、三頭格蘭芬多獅子和一條斯萊特林蛇。
再比如，和那個疑似混有天馬血統的兩腿怪擁有一模一樣的臉、除了頭毛是卷的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的，又一隻天馬血統兩腿怪！
從那個天馬兩腳怪到來那天開始，嗅嗅騎士就自發的陷入了最高警戒狀態！
——提防可能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再度出現的紅色布怪物。
但紅色布怪物一直沒有從卷毛天馬兩腳怪的背後出現，就在嗅嗅騎士幾乎要放鬆警惕的時候，機智又勇敢的它發現了對方的又一大不可饒恕之惡行！
「鑒於你已經接近百歲高齡了，手就不要伸那麼長，剝奪了我為數不多的人生樂趣……好好養老不行嗎奧莉？」
卷毛天馬兩腳怪的嘴皮子動得又快又刻薄。
剛剛扒拉在薩薩頭頂上「走」到這裡的泥伏雷：媽賣批你個卷毛怪是不是想被偷金幣啊？！
然而沒等嗅嗅出手，在沙發上慢吞吞一勺一勺挖花生醬吃的奧利凡德先懟了回去：
「恕我直言親愛的，如果沒有伊諾克幫你射掉了那幾個狙擊手，你現在已經是莫里亞蒂手下的一灘福爾摩斯餅了，相信我，麥考夫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好好養老不行嗎夏利？」
夏利·福爾摩斯餅：「……」
一旁的華生劈裡啪啦的在博客上打下一行新的標題：「X月X日，夏洛克日常被懟記錄（1/1）打卡。」
換行，切換正文字體：
「假如要有一份人數極少的「能制服夏洛克的人」的名單，我一直覺得W小姐算得上是榜上有名——不不不，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之類的關係作祟——W小姐名花有主——但我一直覺得他們這對青梅竹馬之間有一種奇異的、類似加菲貓和歐弟狗之間的氣場——哎呀這個比喻其實很不恰當，因為這兩個人的智商都不屬於普通人範圍，啊不管了，總之……」
泥伏雷哼唧了一聲，表達了對戰五渣·卷毛天馬·兩腳怪的唾棄。
並順便從自家主人手上成功討到了一口花生醬。
4.
偉大的嗅嗅騎士繼續了它的征途。
「娜塔！你有看見我的花生醬了嗎？！」
肥啾從沙發的墊子和靠背之間的角落裡抬起頭，一臉懵逼。
「就是我藏在第三排沙發最靠右邊的縫隙裡的那一罐……」
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哭出來了。
娜塔莎用關懷智障的眼神關懷了他一眼：「沒有人會到那種地方找一瓶花生醬的，傻孩子。」
鷹眼：也是哦。
下一秒：「那一定是浩克幹的！它總是和我搶花生醬！」
一旁優哉遊哉進入養老模式喝咖啡的班納博士：喵喵喵？
你信不信老子即將變綠啦？老子一變綠，浩克的褲子都要不夠換！你賠得起褲子嗎？嗯？！
正在繼續前往星辰大海、舔了舔嘴角花生醬的泥伏雷：
夭壽辣！兩腳獸又內鬥辣！嗅嗅騎士穩坐漁翁之利辣！
5.
「那只金幣探寶器是維琪的？」
「這裡除了我們也只有她是巫師了。」
「它看起來好像……有點二啊……」
會客廳的玻璃是單面可視型，來自遙遠的霍格華茲的訪客們坐在裡頭的沙發上，黑色的巫師袍鋪滿了整個沙發軟面。
現任魔法部部長赫敏·格蘭傑小姐看著窗外走過的家養小精靈和一臉雄心壯志的嗅嗅，陷入詭異的沉默。
翡翠綠眼眸、額間一道閃電狀傷疤的曾經的救世主沖好友笑了笑：「我記得你讀書的時候對這種神奇動物特別感興趣，並寄希望於……」
鉑金貴族挑了挑眉，用慢吞吞又無比優雅的腔調接腔：「……寄希望於它能幫忙找出遺失的美國隊長盾牌。」
赫敏·超英迷妹·格蘭傑：「……閉嘴，哈利！閉嘴，德拉科！」
他們的對面坐著負責接待的現任神盾局局長寇森。
而後者正對他們的對話報以一臉……「你們可以說人話嗎」……的和善微笑。
內心則是刷滿了：「你們這群巫師居然覬覦我隊長的盾牌簡直不能繼續友好會談了」。
「篤篤篤」。
「額……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
未關緊的大門外，金發藍眼的大胸甜心略有些尷尬的敲了敲門。
——他剛剛被奧利凡德的家養小精靈告知來自英國的巫師們正在和神盾局會面。
在場所有人都聽見赫敏·超英迷妹·魔法部部長·格蘭傑發出了一聲冷氣倒吸的聲音。
羅恩懷疑她會像當年課堂上一樣把手舉過天花板要求回答問題。
腦海裡同時迴響了斯內普的嘶嘶聲：「格蘭芬多扣十分！」
同·資深迷弟·寇森直接站了起來：「不打擾，不打擾，Cap，我們正談到關於奧利凡德小姐的身份交接問題，也許你……」
「身份交接？」
史蒂夫愣了一下，立馬想到了「這些巫師想把維琪帶走」、「維琪馬上就要離開了」之類的猜測，一臉的不想接受。
鉑金髮色、蒼白皮膚的瑪律福看了因為偶像到來而說不出話的赫敏，又看了「偶像」一眼，還是決定自己開口：
「維多利亞是純血二十八家之一奧利凡德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我們這次前來也是受了奧利凡德家家主——加里克·奧利凡德先生的委託。」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對方回去繼承家業。
史蒂夫：所以巴基從此就走上人生巔峰變成家主夫人了？
這種情景轉折連黑寡婦都寫不出來。
6.
凜冬城堡守衛KO（1/1）！
確定自己的王霸之氣已經將攔路虎的金毛鏟屎官趕走之後，嗅嗅騎士和薩薩騎士協助官終於要面臨、最後的戰鬥！
凜冬大魔王！
由於頭上多趴了一隻小主人的寵物的關係，薩薩沒有選擇直接幻影移形，而是走到了巴恩斯中士所在的訓練場，敲了敲門。
「已經為您轉達，薩薩先生。」
賈維斯優雅的男神音從門邊響起來。
泥伏雷：哦漏又多了一個守衛！
大約是得到了回復，寬闊又厚重的大門門鎖在「滴」的一次綠光過後自發開啟了。
斯塔克準備的訓練場無疑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隨著門縫拉開，激烈的「嘭！」「嘭！」「嘭！」的聲音就像驚雷一樣直接在耳邊炸開。
泥伏雷：「……呮！」
三角壽司身軀在通電一般的炸毛之後篷成了兩個嗅嗅那麼大。
這一定是！凜冬大魔王的！下馬威！
嗅嗅騎士！才不會！因為這種！小挫折！就……
「Bang！」
最後一個沙袋在男人面前炸成了四散的煙塵，殘破的布袋外殼混雜著一些還沒有撒出去的沙子飛出足足五六米，倒在了地面上。
漆著紅五星的銀色金屬臂在半空停滯了一會兒，隨著金屬頁片咬合的機械音，緩緩被男人收了回來。
泥伏雷：「………………QwQ」
7.
「有什麼事嗎？」
巴基儘量溫和的對這只據說是服侍了幾代奧利凡德的家養小精靈說。
「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嗎——」
血盆大口在泥伏雷的腦海中，以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無限迴圈，甚至變成了土撥鼠的呐喊。
泥伏雷：夭壽辣，凜冬魔王要吃嗅嗅辣！
「維多利亞小主人讓薩薩詢問您……」
巴基敢用自己的金屬臂發誓，這個小精靈在對他這個麻瓜說出「您」這個敬稱的時候，表情絕對算得上是痛心疾首。
但他還是一臉認真的聽了下去。
「請問，睡美人先生，您願意和維多利亞王子一起，去西元前382年就存在的奧利凡德魔杖店，來一場星辰大海的征途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完蛋惹，巴基的睡美人稱號過不去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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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瞬間！茁壯成長！
愛泥萌！
第117章 番外二：魔杖店
番外二：奧利凡德魔杖店
#
英國, 倫敦。
威斯敏斯特區。
查林十字路是著名的書店街，繁榮又多彩, 磚紅色或乳白的牆面都是地地道道的英國特色。
接近中午的早晨，行人來來往往，衣著靚麗的女郎和三件套的紳士擦肩而過，偶爾交換或曖昧或優雅的視線。
誰都沒有注意到, 在一家古老又華麗的大書店和一家舊式唱片店中間, 有一間又小又破的旅店加酒吧。
來來往往的眾多行人，並沒有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去注意那個站在書店和唱片店中間、不知道在看什麼的鴨舌帽男人。
黑色的鴨舌帽將他蜷曲的棕發壓出一道平滑的弧線，露出的下巴上有點青色的胡茬。
男人穿著非常不「英國」的衛衣和寬鬆外套, 像是從上個世紀走出來的一樣。
而且他左手手臂看起來格外的壯碩一些，衣領往那邊歪著, 於是又顯得有種莫名的不修邊幅……
——總之, 看起來非常的「美國」。
巴基·美國大兵·巴恩斯伸手把帽檐往上推了推，對著那中間若隱若現的小酒吧，眯了眯眼。
……
「想要一起喝一杯嗎, 大兵？」
身後傳來無比熟悉的調笑語氣, 微微壓低的嗓音像是朗姆酒在舌尖帶起的小鉤子。
連巴基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在聽見這個不久之前還讓他在這裡等她的嗓音時, 他面頰的笑窩隨著沒有刻意去壓的唇角弧度顯露出來。
他偏過頭去, 對著姑娘手上的兩個巨大甜筒說：「喝什麼？喝甜筒酒嗎？」
奧利凡德被他笑彎起的唇峰和眼角細密的紋路晃了晃眼。
講道理, 講道理，笑得這麼犯規要她怎麼接話。
姑娘手上的甜筒幾乎是氣哼哼的直接戳到巴基面前的：「覆盆子和奧利奧，你要哪個口味？」
巴基：「Emmmmmmm……」
碩大的兩個甜筒, 一個滿滿堆著深紅色亮晶晶的樹莓和覆盆子，一個堆著兩隻圓溜溜的黑色夾心餅乾和滿滿的碎屑。
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二十秒之後。
奧利凡德：「……有這麼難選嗎？你要不兩個都嘗嘗看？」
「不用。」
巴基乾脆俐落，隨手拿過了那個奧利奧味的。
奧利凡德：喵喵喵？？？所以你之前那二十秒都在糾結什麼？？？
他們在旁邊的露臺小座椅上找了個位置，打算把甜筒吃完了再去找對角巷。
和非常「美式」的男人不一樣，奧利凡德今天穿著非常英倫的套裙，頭髮從一側簡單的編出麻花辮——心靈手巧無比專業的薩薩的手筆，再配上她那雙豔麗的孔雀藍眼眸，看起來就像是大英帝國最經久不衰的審美中的範本。
巴基發誓，他已經第101次看見有路過的男士把眼神黏在姑娘身上了。
奧利凡德倒是沒注意到這個，她的目光長久的凝在對面一家書店的一本精裝書上，心裡打算出來了之後可以買一套帶回去。
——反正有她的能力，帶什麼都不嫌重。
就在她的思緒轉到買回去的書要擺在哪裡，好像應該買一套自己的房子的時候，耳畔傳來巴基的嗓音：「我想嘗嘗覆盆子的。」
覆盆子的？
什麼？
哦甜筒。
奧利凡德低頭看看自己無意識下已經差不多吃完的甜筒，覺得這個賣相並不是很好——講道理，小說電影裡吃甜筒都吃得無比優雅半點不化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再去買……唔。」
她嘗到一點點奧利奧的味道。
熟悉的翡翠綠在眼前突然放大，奧利凡德只是愣了半秒就反應過來，胳膊掛上男人的脖頸，一邊笑一邊回吻他。
奧利奧微微的苦甜和覆盆子的酸甜混合之後的味道，兩個人都很喜歡。
「……那你喜歡覆盆子嗎？」
微微蹭著對方的鼻尖，奧利凡德笑得很揶揄。
巴基：……為什麼突然感覺不是他在撩她而是被反撩了？？？喵喵喵？？？
「唔。」他輕輕吻了吻她微濕的唇角，不甘示弱的壓低嗓音，笑得更犯規，「下次還是點奧利奧的。」
奧利凡德：……
奧利凡德：然後再來她這裡搶對麼？
……
吃完雙口味霜淇淋（……）的兩個人往酒吧走去。
來來往往的行人，包括之前被他們的親密吸引了目光的路人，都下意識忽略了他們進入的過程。
巴基先於奧利凡德推開門，之前被隔絕的門內的聲音驟然放大，寫有「破釜酒吧」的牌匾搖搖欲墜，裡頭狹隘而喧鬧。
各色客人在有人進入的時候都安靜了一瞬，很快不怎麼感興趣的繼續他們的事情。
裡面的人員混雜：
有從鄉下來購物一日遊的逗趣小女巫，也有談論著《預言家日報》頭版頭條文章的憤青版本小巫師。有野蠻的、聲音堪比雷神托爾的術士，也聲音沙啞、矮小不堪的侏儒。
還有一個點了一盤滿滿的生肝臟的、戴著厚厚的羊毛波拉克拉瓦帽子的老女巫。
——都奇奇怪怪的。
巴基覺得他身後的姑娘看起來和這些「巫師」們不大一樣，她太……emmmmm……正常。
「您好，面生的客人。」
吧台後面，一個蒼白發色、蒼白肌膚、淺藍眼瞳的女人沖巴基打了個招呼。
然後她的視線在巴基的身後突然凝住了。
奧利凡德一邊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取出了兩件巫師長袍，一邊對著女老闆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漢娜。納威今天在嗎？」
漢娜·艾博，曾是赫奇帕奇學院的級長，與奧利凡德同級，是破釜酒吧的新老闆。
也是納威·隆巴頓——她和格蘭芬多三人組共同的友人、霍格華茲草藥學教師——的妻子。
「梅……梅林啊……」
漢娜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見到了……不知道什麼……又驚又喜，還混雜著難以置信。
「維多利亞？你現在……你的樣貌……你還活著？」
巴基在聽見那個「你還活著」的時候，很明顯的皺了皺眉頭，眉間擰出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啊，說來話長，但對，我還活著，現在一切都好好的。」
漢娜這才從「已經去世的人居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現實中反應過來。
——當初奧利凡德的死亡並沒有見報，鄧布利多不知道和奧利凡德老先生談了什麼，一切消息都被壓了下來，但作為納威的妻子，她是知道這件事的。
她明顯有很多疑惑，但她更清楚這不是詢問的好時候——而且真要說起來，她和奧利凡德其實並不是很熟悉，起碼比不上她丈夫對奧利凡德的熟悉。
「納威在樓上呢，他昨天備課到挺晚——但現在肯定已經醒了，我這就叫他下來。」
「不，不用了。」
奧利凡德遲疑了一下，還是制止了她的動作。
「我有點事情……見面還是等大家聚的時候再見吧。」
漢娜明白她說的大家是格蘭芬多三人組、瑪律福等人，事情也肯定和奧利凡德家族有關，於是點點頭：「那我可以告訴納威……麼？」
先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奧利凡德：「當然。」
……
走到酒吧的後門，奧利凡德把較大的那件巫師袍遞給了巴基。
翡翠綠眼眸微微一閃，似乎才從什麼思考中回過神來，男人抿了抿唇，像是有什麼想問的，但還是沒有說什麼，只默默接過那件黑袍子換上了。
酒吧後面是一個小天井。
在小天井後面的那面磚牆上，老式的紅色磚塊交錯排列。
奧利凡德取出魔杖，在垃圾桶上面數了一二三、三塊，再橫著數兩塊，幾秒的靜謐之後，隆隆的仿佛機械啟動的聲音，伴隨著不斷旋轉收縮的磚塊出現。
仿佛有炫目的光線閃爍，通往魔法世界的對角巷，就此打開。
那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長街，來來往往的黑色袍子袍角翻飛，卻並不顯得沉悶。
過往的人流大多數都在談笑，有時候街上會突然多出一個人或者少掉一個人，伴隨著「噗嗤」的聲音。
各類稀奇古怪的店鋪和餐館有著各自稀奇古怪的商牌，半空中，違反物理化學等等各種科學的魔法精彩紛呈。
從破釜酒吧出來見到的第一間店鋪就是派特奇坩堝店，各種類型和各種材質的坩堝幾乎擺到了天上。
從入口可以遠望到最盡頭的古靈閣——一幢位於對角巷與翻倒巷介面的高聳的白色建築，是巫師的銀行，被稱為世界上僅次於霍格沃茲第二安全的地方，由妖精管理——的樓頂，那個圓頂的建築上方有一隻擬真的巨龍在咆哮，龍吟傳到很遠。
巴基微微睜大了眼睛，蓋住了他額頭的兜帽也沒有掩蓋住男人眼中的驚奇。
「對角巷……」
奧利凡德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很懷念這裡的氣息——魔法界的氣息。
「我在這裡長大。」
雖然不久之後就去了霍格華茲，但她依然認為，對角巷是她的家的一部分。
順著人流走動，可以看見一間又一間的店鋪，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和麗痕書店門口擠滿了小巫師和他們的家長。
孩子們的叫嚷混雜著笑聲，非常熱鬧。
最熱鬧的商店應該要屬三層的韋斯萊魔法把戲坊——雙子的店鋪，如今羅恩·韋斯萊也是老闆之一。
同樣被小巫師和家長們包圍的，還有奧利凡德魔杖店（Ollivander’s）。
巴基的眼光被那個熟悉的姓氏吸引了。
商牌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自西元前382年，製作精良魔杖（Makers of Fine Wands since 382B.C）。
奧利凡德。
第118章 番外三：老奧利凡德
番外三：老奧利凡德
#
Ollivander’s。
即便是一家這樣有名、這樣具有壟斷地位的傳承店鋪, 奧利凡德魔杖店似乎也依舊沒有好好裝修一下店鋪門面的意思。
這家店鋪……
怎麼說呢, 就像它那已經剝落了的金字招牌一樣，已經很老舊了。
店面又小又破, 櫥窗裡褪色的紫色軟墊上孤零零地擺著一根魔杖。
甚至稱得上有些……破爛。
巴基只能挑挑揀揀的讚美了一句：「你家的店……很有年代感, 嗯。」後半句絕對是讚美的實話。
附贈了一個真誠的微笑。
奧利凡德：「……你可以不說話的。」
微笑就好，真的。
……
繞開那些由家長和小巫師組成的人群、推開那扇嘎吱作響的門進去的時候，男人被那股老舊的、仿佛藏匿著什麼上古魔法的、無比安詳的氣息弄得愣了一下。
關閉店門的時候, 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了陣陣叮叮噹當的鈴聲。
和外面的喧囂不同，狹窄的店內只站著一個有些胖乎乎的小男巫，手上傻了吧唧的拿了一根木棍……哦，魔杖。
小男巫的身後有一把堆了一大堆東西的長椅。
他的周圍有足足幾千隻裝魔杖的狹長盒子，被燭火照的一格一格, 幾乎碼到天花板上。
……沒有其他人了？
胖乎乎的小男巫一臉迷茫附加忐忑不安的轉過來, 捏著那根——轉過來之後巴基看見那杖尖上滿是黏糊糊的鼻涕狀液體——明顯不適合他的魔杖, 發出了一聲單薄的「額」。
孔雀藍眼眸的姑娘一眼就看出那根魔杖和他並不契合，目光在他身後堆滿打開的盒子的長椅上掃過, 慢悠悠開口：「噢，一位挑剔的小客人。」
語調非常的熟稔。
小男巫局促的捏了捏袍角——那巫師袍一看就是剛剛從摩金夫人長袍店新做的, 有一個不怎麼起眼的新品的壓痕——不安道：「我……我沒有挑剔, 女士。」
只是那些魔杖都不喜歡他。
「從來不是巫師挑選魔杖, 而是魔杖選擇巫師……」
「從來不是巫師挑選魔杖, 而是魔杖選擇巫師……」
一蒼老一年輕的聲線從兩個方向同時響起來，沒一個字母，每一個頓音, 都恰到好處的重合在一起，仿佛時光的饋贈。
鬚髮皆白的老奧利凡德先生從高高的、幾乎已經搭到了看不清盡頭的天花板頂的扶梯上探出半個身子，有些渾濁但依然充滿智慧的銀白色眼瞳緊緊凝視著進門的女巫……
……手上的魔杖。
「白樺木杖身，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長，杖芯獨角獸毛……一個奧利凡德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事情。」
加里克·奧利凡德眯著眼睛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說這話的時候，他那對顏色很淺的大眼睛在暗淡的燭光下，像兩輪閃亮的月亮。
「……你自己做的。」
……
接下去的整個過程都非常好玩。
之所以用「好玩」這個詞，是因為巴基覺得無論是大奧利凡德還是小奧利凡德都非常的樂在其中，不斷的為男孩找來新魔杖。
——顯然都非常樂意看那個孩子究竟還能變出什麼個花樣。
比如用十三英寸的柳木魔杖揮出一堆五彩繽紛但又臭烘烘的肥皂泡，比如被直接暴起反彈的胡桃木魔杖砸了個鬥雞眼，又比如不知道為什麼直接變出了一個美國隊長的盾牌……
紅白藍三色的那種！
如果不是因為它在下一刻就和漏氣了一樣癟了下去，巴基幾乎要以為那真是史蒂夫的盾牌被魔法從神盾局運過來了。
「這一定是個聽著Cap故事長大的小男巫。」奧利凡德對著那個盾牌下結論。
好在最後這位挑剔的小客人終於「被」找到了適合他的魔杖主子——櫻桃木，獨角獸毛，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這位主子施捨一般為小男巫變出了閃亮亮的金粉色光芒，繞著他轉了好兩圈之後消散。
「好極啦，隆巴頓先生。」
加里克·奧利凡德笑眯眯，用棕色的牛皮紙將那根主子包好，裝在匣子裡交到小男巫手上，收了他五個加隆三個銀西可。
奧利凡德在聽見「隆巴頓」這個姓氏的時候眉梢微微一動。
在小男巫磕磕絆絆的道謝，並寶貝一樣抱著他的魔杖主子走出店鋪之後，黑髮姑娘很順手的舉起自己的魔杖，給那堆散亂的魔杖盒子來了一杖。
它們就自己跳著踢踏舞特別乖順的回到了原本該呆的位置去了。
……
老奧利凡德樂得不用整理殘局，他那雙銀白色的眼睛首先在棕發男人身上轉了一轉，隨後眼神非常精准的釘在他的左臂上。
即使隔著幾乎看不出身形的巫師袍，巴基依然有一種，被X光或者其他什麼更加強效的透視光線照過手臂的感覺。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繃緊了肌肉，但很快說服自己放鬆了下來。
金屬頁片的咬合聲在這間佈滿塵埃且肅靜的小店鋪內很清晰的迴響。
老奧利凡德不怎麼在意的嘟囔了一句：「只要不用到魔杖製造上，我對麻瓜的手藝還是很感興趣的。」
孔雀藍眼眸的姑娘輕飄飄懟了回去：「那也沒讓你有興趣到離開窩的地步。」
格蘭芬多三人組和瑪律福都去了紐約，她這個名義上也是事實上的祖父卻沒有出現。
——簡直懶得讓人窒息。
「窩是個好地方。」
鬚髮皆白、整個人古古怪怪的老人家似有所指。
「該去哪兒就去哪兒，但鳥兒總是要歸巢的。」
「時間過得再久，它們也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姑娘定定的看了老人許久，歎了口氣，走過去把腦袋埋在他亂蓬蓬的灰白頭髮旁：「……你是不是又忘記洗頭了，加里克。」
老加里克：「……哦。」
……
既然起死回生的孫女回來了，老奧利凡德先生很開心的……開始偷懶。
他把店鋪的生意直接就交給了奧利凡德做，自己嘴裡叼著個煙斗，慢吞吞吧嗒吧嗒，斜睨著一旁罩著個巫師袍，但周身氣息看起來簡直像是食死徒的巴基。
巴基·偽食死徒·巴恩斯其實有點緊張。
一緊張，就下意識的把冬兵的氣勢拿出來了，然後立馬意識到不妥，換成了一個「巴恩斯中士式」的笑來。
——他醒來之後老在「冬兵」和「巴基」的模式中切換，簡直像是精神分裂症。
老奧利凡德哼哼唧唧的敲了敲煙斗，示意他跟他到後頭：「老頭子可不是那些個小女巫，笑得跟朵花一樣給誰看？」
巴基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奧利凡德的方向看了一眼。
慢吞吞從高臺上取長匣子的黑髮姑娘像是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微微偏過頭，透過微微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旁邊新進來的小女巫從媽媽臂彎裡探出頭，好奇的跟著打量巴基，因為那雙摘了兜帽之後分外明亮的翡翠綠色眼眸愣了一下，然後又害了羞似的、繼續緊盯自己未來的魔杖主子去了。
巴基跟著老奧利凡德往後門走去。
奧利凡德魔杖店的後頭，並不是倉庫。
繞過層層疊疊的旋轉扶梯，可以一直、一直往上走，巴基眯著翡翠綠色的眼睛，忍不住懷疑這樓梯是不是和外面那堆長匣子一樣沒有盡頭。
好在走了許久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奧利凡德先生在一階樓梯上停下來，拿他的煙斗敲了敲牆磚。
——像極了破釜酒吧後巷的暗門，這裡的牆磚也自顧自的滾動起來，讓出一個狹窄的小門。
……
銀髮老頭兒很自然的走進去了。
門外的巴基看著比他鼻尖還要矮、比他肩膀還要窄的門：「……」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門原本不應該這麼小的。
勉強側身擠進來，才發現裡面寬敞的不像話，絕對違反了「這整座建築物的大小從外面可見」的物理定律。
Emmmm，維琪之前怎麼說的來著？
好像叫什麼空間擴展魔法。
老頭兒那雙淺淡的、像是兩隻滿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巴基：
「所以小維最後拐回來一隻美利堅大貓？」
「我一直以為她會在某一天帶回瑪律福家的鉑金小子或者那個臉長得像馬又總是想拆魔杖的英國卷毛麻瓜。」
說完之後又自以為很悄咪咪的嘟囔了一句：「老頭子我連揍人的魔杖都準備好了。」
美利堅大貓：「……」
「您好，奧利凡德先生。」巴基好歹用巴恩斯中士的腦子想到了重要的一點，「我的名字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出生於1925年，參加過二戰，在冰裡凍了幾十年，所以其實年紀……
後面的這一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
好在奧利凡德老先生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他的身份。
銀髮老頭慢吞吞走到唯一的一張綠絲絨高背窄面軟椅上坐下來——那沙發看起來非常的老舊，也非常的昂貴，這讓巴基下意識想到薩薩口中的「尊貴的維多利亞小主人」。
男人原本打算就這樣站著了，沒想到對面的老巫師隨意揮了揮杖尖，憑空冒出一隻和他自己坐著的一模一樣的、綠絲絨的高背軟椅。
「南瓜汁！」
老奧利凡德哼哼一樣說。
巴基：？？？
不得不合理猜測這是不是巫師界的一句什麼罵人的話。
下一刻，一個穿著潔白茶巾、胸前繡著古老又眼熟的紋章的家養小精靈「嘭」的一下冒出來。
她看起來比薩薩老很多，也醜得多，但茶巾白得發亮，耳朵上的絨毛毛也被打理得整整齊齊，聲音也沒有薩薩那樣尖銳：「請慢用，主人。」
端著的南瓜形狀茶壺被傾倒，兩隻大大的帶鼻勾的黃銅杯子被一一填滿，熱騰騰的南瓜的芳香彌散在空氣中。
「臭小子，坐。」
一個嘴硬的、有點老頑童的、古古怪怪的老頭子。
委屈巴巴縮在比他小上不少的高背軟椅上，巴基喝著熱騰騰的南瓜汁想。
曾經有一個這樣好的家庭，維琪又是怎麼在九頭蛇熬下來的呢。
想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是怎樣熬下來的。
……
「小維和你提過奧斯頓和戴安娜吧。」
熱騰騰的南瓜汁喝了近半，對面幾乎整個陷在高背椅中的小老頭咂咂嘴，半邊臉浸在陰影裡。
他們坐的地方旁邊有一扇小窗，是老式的彩色拼畫的花窗，陽光灑進來，投射出不同色澤不同大小的光影。
有一塊幽藍色的玻片透出的影子正好掛在老人的臉頰旁，將他那雙銀白的眼睛照得微微發亮——像是姑娘眼眸中的那種孔雀藍色。
他們祖孫二人長得不大像，但此刻看起來，他們眼睛裡的光芒像極了。
巴基聽見自己輕聲回答：「提過的。」
對面的老奧利凡德歎了口氣：「……他們沒有墳塚，也不會再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答應你們的時間線（終於沒忘了_(:зゝ∠)_）：
【第一世：巫師】
1991年，維琪11歲，出現在英國（記憶全無的空白狀態），被校長帶入霍格華茲，親緣魔法證明她是奧利凡德家的人，也和普林斯家有關係，首先認識德拉科，之後認識格蘭芬多三人組。
同年，維琪和少年夏洛克相識。
1998年，維琪18歲，巫師界大動盪，維琪被黑魔王施以鑽心剜骨，之後身體開始衰弱。
2011年，維琪31歲，命不久矣，研究時間轉換器，魂穿，夏洛克和她徹底失聯。
【第二世：超英】
1991年，維琪21歲，和巴基一起被凍入哥譚地底。
1991-2011年，冷凍沉睡（恰好是巫師維琪活在巫師界的時候）
2011年，維琪蘇醒（剛好是第一世「死亡」的那一刻過了之後）。
【第三世：二戰】
193X年，幼年維琪和幼年巴基、史蒂夫相識。
1944年年底，巴基墜崖、史蒂夫墜機、維琪被宇宙魔方能量擊中。
1945年，維琪在賽維爾宅邸蘇醒，與查理斯和瑞雯相交。
1962年，維琪被奇異博士接走。
回歸2014年時間線。
【總結】
同一時間線上只有一個維琪的靈魂，但**可以不止一個（死亡或者沉睡）
請叫蜻蜓，腦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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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魅魍魎」,灌溉營養液+142017-09-19 14:06:13
讀者「」,灌溉營養液+302017-09-18 22:49:29
讀者「。」,灌溉營養液+802017-09-18 17:30:08
讀者「招財財」,灌溉營養液+12017-09-18 08:56:42
讀者「安夏」,灌溉營養液+12017-09-18 07:43:02
【留個名字或者ID呀兩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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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9-18 11:18:24
夢裡河山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9-19 00:05:54
。
麼麼麼麼木！
蜻蜓決定到時候加一個，《巴基的日記》番外_(:зゝ∠)_
第119章 番外四：復仇者沒場出: )
番外四：復仇者沒場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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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綠眼眸的男人愣了一下。
「什麼叫……」
什麼叫他們沒有墳塚, 也不會再有了？
老奧利凡德沉默了許久。
他的眼光凝視著壁爐裡熊熊的火焰, 那些細微的嗶嗶啵啵的燃燒聲像是嘈雜的細語。
「……魔法，是很神奇的東西。」
「它讓一切的不合理, 都變成合理, 讓一切的不可能，都有可能變成可能。」
「但有時候……魔法就是魔法。」
在身下和背部的觸感消失之前，巴基以快速到鬼魅的身手站立起來, 原本他坐的地方，那把綠絲絨的高背軟椅仿佛不曾存在過一樣。
原地，一枚小小的玻璃彈珠折射著幽幽的光。
鬚髮銀白的老頭子像是在惋惜沒有坑到巴基摔跤一樣砸了砸嘴，繼續說：
「就算變成了一把椅子，玻璃珠還是那個玻璃珠。」
聽到這話的男人閉著嘴沒有說話。
這位祖父說話神神叨叨的, 但他總覺得對方在暗示什麼東西——和奧斯頓以及戴安娜有關, 但那謎底他猜不透。
但老人的下一句話, 仿佛一束刺入黑暗的光刃，讓他心頭一片雪亮。
「奧斯頓和戴安娜……天賦占卜的特裡勞尼家族曾經給出預言, 他們本都是早夭的孩子，奧利凡德家和普林斯家的族譜上, 只有他們灰色的名字。」
老人揮了揮皮膚皺巴巴的手, 大約是因為心情複雜的緣故, 巴基這次看清了老人手上的魔杖——一根古老的、保養良好的魔杖。
對面的牆上灰塊斑駁下來, 露出一張枝葉繁茂的家譜。
大部分名字都是代表死亡的灰色，最末端唯一亮起的，只有「加里克·奧利凡德」和「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兩個隔代的名字中間, 「奧斯頓·奧利凡德」的姓名像是被火灼燒過一樣，甚至比那些已經死亡的名字還要黯淡。
這種不同，化作一種不安的預感，盤旋在巴基心頭。
像是要揮散這種不安感，他將視線從那個名字上移回來：「但他們並沒有早夭，他們走到了一起，還有了維琪，所以你說的預言並沒有兌現。」
老奧利凡德定定的看著他。
「所以詛咒應驗在了小維的身上。」
「本該早早死去的兩個孩子有了他們的孩子，那個孩子本身，就不在命運的掌控裡……」
「這就是小維當初死亡的原因。」
不是她身體不夠好，而是世界意志容不下。
……
唰。
叮叮。
當當。
就像一根光潔的白線，找到了牽引的針尖，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將每一顆散落在地的珠子都串聯起來。
那些錯亂的時間線，那些奧利凡德口中含糊不清的過往，那些違和感……都在老奧利凡德沉沉道來的真相中，一點點清晰起來。
既然在九頭蛇長大，奧利凡德又是從何認識「白巫師」？
既然在九頭蛇長大，她又從何相交福爾摩斯，有個來自英國的義兄？
既然在九頭蛇長大，「忠心耿耿」的特級研究員又如何生出帶著武器逃離的心思？
有些疑點，復仇者們不知道，史蒂夫不知道，但和奧利凡德一樣出身海德拉的巴基卻不可能忽略掉。
她不曾說明的過往，他沒有去深究，一開始是沒有立場，後來……是沒有了深究的欲·望。
來自聖殿的法器碎片給了奧利凡德第二次生命，也給她帶來了與生命之珍貴相當的代價，這代價，知曉預言內容的加里克·奧利凡德阻止不了，白巫師阻止不了，她本人，更是沒有阻止的餘地。
巴基因此想到了更多的東西，那些冰霜和血的記憶在他腦海中翻滾。
——徹底解除洗腦之後，他再回憶起這些並不會頭疼，但這些清晰的關於海德拉的過往、依然帶著摧人心志的痛意……
和些許少得可憐又珍貴的溫暖。
——那些暖意幾乎全部都來自於奧利凡德。
維多利亞·奧利凡德不在命運的規劃內，這樣看來，他和她在海德拉的過往，也許也不是命運的計畫之中的。
「希望沒有打擾你們的談話，加里克……還有這位巴恩斯先生。」
一個溫和又蒼老睿智的嗓音突然從壁爐方向傳來。
巴基驟然從層層思緒中回神，警惕又驚訝的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屋內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轉身對上壁爐火焰中的腦袋，男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是的，火焰中的腦袋。
原本橙紅色的火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轉變成了豔麗的綠色。
火苗在壁爐中組成了一個老者的面容：
他有著長長的、好像是被打斷了至少兩次的鷹鉤鼻，戴著一副古古怪怪的半月形眼鏡，眼鏡下有一雙銳利又溫和的眼眸，下巴上掛著長長的鬍鬚。
——鬍鬚上還打著一個個小蝴蝶結。
……
「鄧布利多教授！」
短暫的驚訝之後，老奧利凡德臉上掛上了熟稔的笑容，看起來對火爐裡突然多了個腦袋這種事非常適應且覺得理所當然。
巴基不得不再一次感歎了巫師界的神奇，以及，維琪看起來實在是「正常」得過分。
「我來送達宴會邀請資訊，親愛的加里克，希望你不會介意沒有紙質請帖——貓頭鷹的速度比不上飛路網的速度。」
白巫師眨了眨眼，他原本銳利的眼眸因為這種調皮迅速軟化了。
老奧利凡德很愉悅的摸了摸魔杖：「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鄧布利多。」
巴基覺得「鄧布利多」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短暫的回想了一下，眼前之「人」的樣貌很快和姑娘曾經描述的「白巫師」的形象掛了鉤。
「今晚九點，在霍格華茲大禮堂……邀請奧利凡德家族以及這位……巴恩斯先生。」
那個原諒綠的老人頭轉向了巴基。
「我正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去迎接麻瓜組織和政府的各位代表，也許巴恩斯先生願意和維多利亞一起幫忙接待——我們和麻瓜們畢竟有些代溝，還是希望有人從中調和。」
麻瓜政府的各位代表……聽到這個巴基就有些抗拒。
他和奧利凡德，其實都沒有什麼適合和政府掛鉤的身份，就算涉及到羽蛇也是如此。
大約是猜到他的想法，白巫師又笑吟吟的眨了眨眼睛：「他們應該都是你們的熟人，而且Captain America也在佇列之中。」
巴基：……史蒂夫？？？
……
休息了沒兩分鐘，不得不再度接手店鋪的老奧利凡德先生皺著臉，揮揮手就趕走了兩個偽·小年輕。
奧利凡德笑眯眯丟了擔子，拉著巴基去弗洛林冷飲店點了四杯滋滋蜂蜜飲——最近新出的品種，是和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合作款，它的口味和滋滋蜂蜜糖的口味很相近。
巴基用不是金屬臂的那只手捧著玻璃杯，看了會兒杯壁上一串串「滋滋滋」作響的小泡泡，又轉頭去看奧利凡德。
周圍露天吧臺上坐著喝「滋滋蜂蜜飲」這種飲料的幾乎都是小巫師，但黑髮姑娘完全沒在意這一點，喝的時候表情像貓一樣愉悅。
陽光把她的眼眸浸得很豔麗，像孔雀藍色的透亮晶石。
他看著她，腦海裡冒出的卻是老奧利凡德先生在講述過程中，有意無意說出的一句話：
「她自己大約是已經猜到了……所以當年小維沒有找尋過病因，如今也沒有過問過父母的墳墓。」
他一直看她。
姑娘若無其事喝滋滋蜂蜜飲的淡定漸漸熬不住了。
她放下那杯蜂蜜酒一般冒泡的飲料，甜蜜的小泡泡還黏在她唇上，被姑娘用舌尖舔舐去了。
「在看什麼？大兵？」
奧利凡德像二戰時期酒館裡紅唇大波浪卷髮的姑娘一樣挑眉笑，笑得很放肆，嘴唇彎起的弧線像是丘比特手裡的小金弓。
閃閃發亮。
巴基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解開了結，突然的松暢感和血液流動的炙熱沖掉了原本的酸麻，一突一突跳動的熱意。
「我在看……」
……
「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後半句名字，不是巴基說的。
肉眼可見的，在聽到這個油膩膩、像是蛇類滑過玻璃之後發出的聲音叫出「維多利亞·奧利凡德」時，原本笑吟吟看著他的姑娘打了個寒顫。
巴基下意識轉了過去，鼻尖略過一縷辨別不出的草藥味。
首先入眼就是一襲純黑色、仿佛蝙蝠掛下的翅膀的長袍，來人有著高大而消瘦的身量，黑色的頭髮平直及肩、看起來油膩膩的，襯托膚色愈發蠟黃。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鷹鉤鼻正巧對著這邊的桌子，巴基懷疑下一刻他就會「哼」一聲。
「哼！」
巴基：「……」
「你還知道回來！」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像是氣音從兩片夾縫玻璃之間發出來一樣。
奧利凡德：「…………」
無比心虛，無言以對。
「別這麼嚴肅，西弗勒斯。」一個不久前才聽過的溫和睿智的嗓音打斷了斯內普的死亡視線。
巴基終於見到了原諒綠腦袋的主人究竟長什麼樣：
鄧布利多今天穿著一件紫色的魔法長袍，上頭點綴著金色的星星，銀白的麥穗狀蜷曲的鬍鬚鋪在胸前，一隻只的小蝴蝶結讓他整個人像萬聖節的老爺爺。
——顯然這一路走來，他吸引了起碼大半條街的目光，周圍的人們看起來特別想上來打招呼，但礙于老校長也許有什麼公事，只是在一旁竊竊私語。
「鄧布利多教授。」
奧利凡德松了一大口氣似的微笑起來。
「來一杯滋滋蜂蜜飲嗎？」
「喔！」白巫師月牙狀眼鏡下的藍眼睛彎了彎，「你一如既往的懂我，好孩子！……西弗勒斯一起來一杯吧！喝完我們就去九又四分之三站接人。」
「霍格華茲的學生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管這裡沒有玻璃渣╭(╯^╰)╮
PS：
關於巴基日記的番外，蜻蜓打算做成日記模式，當做福利送給你們看~
專欄點進去《[綜英美]巴基的日記》就是啦，不用買，巫師番外更完之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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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3￣)づ╭
第120章 番外五：九又四分之三站
番外五：九又四分之三站
#
「講道理，我們要衝進一堵牆裡？當著所有人的面？？？」
沒有背小箭筒且沒有穿黑色小皮衣的鷹眼抱胸站在倫敦火車站前, 看著來來往往的旅客, 表情像吃了一顆獅子尿味的比比多味豆。
穿得像個高中生，實際上也是高中生的彼得·派克：「Woooooow……酷！」
倫敦的火車站似乎非常老了, 紅色磚牆處處都透露著「復古」的「英倫」氣息，像是回到了上世紀。
九又四分之三月臺，聽起來就在第九月臺和第十月臺中間, 但明顯, 中間空空如也。
巴頓旁邊比他還要矮上一截的, 是坐在輪椅上、氣勢比大部分人站著還要優雅的查理斯。
車矢菊藍眼睛的X教授往月臺中間打量了一會兒，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投注到他、以及他身旁的一行人身上。
是的, 一行人，一大幫。
鄧布利多口中的「麻瓜組織和政府的各位代表」實際上並不止一個組織或者一個政府，這個仿佛臨時搭建的隊伍中有：
負責接引的巫師四人組, 大英政府的代表夏洛克·福爾摩斯及其助理華生, 變種人的代表查理斯教授以及推著查理斯教授來此的漢克, 阿斯加德打醬油的代表雷神托爾，斯塔克工業代表·金錢本身·托尼斯塔克, 美國高中生代表·可愛本身·小蜘蛛……
以及包括金錢本身和可愛本身在內的復仇者聯盟全體成員。
: )
可以說是非常大的一波巫師界觀光團了。
……
「講道理。」火紅頭髮的羅恩·韋斯萊模仿著鷹眼的語氣說, 「要衝進一堵牆裡的不止是我們。」
哈利像是想到了小時候第一次進入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的經驗, 表情有些懷念：「周圍很多推著行李, 尤其是帶著寵物籠子的孩子，他們都是準備開學的小巫師。」
他這樣一說，眾人才注意到有個拖著一大堆行李箱、抱著只蟾蜍的奇怪男孩正在往那紅磚牆裡沖去。
——而在波特說這句話之前, 所有人居然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孩。
娜塔莎和巴頓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意識到對方也沒有發現，或者說，他們都下意識忽略了那堵牆周圍發生的事情，這明顯又是巫師的神奇小手段。
那男孩邁著不大穩當的步子朝檢票口走去——他剛要走到——突然，不見了。
像是水滴融入了那面牆一樣。
「就是這樣。」赫敏露出一個矜持的魔法部長式的微笑，「誰先來？」
「哈哈哈！待吾為諸友開路！」
這個抑揚頓挫、宛若天上打雷的轟隆隆的嗓音自然是雷神的。
托爾穿著現代化的細條紋襯衫和卡其色長褲，長髮依舊散亂，腰上戳著一隻被麻布包起來的妙爾尼爾錘，硬生生穿出了西部牛仔的淩亂加健碩感。
眾人甚至懷疑他會在下一刻拔出喵喵錘接引雷電。
喵喵錘：喵喵喵？
托爾走得大步流星，大約是習慣了其弟弟洛基的魔法的緣故，他沖得甚是不猶豫，「刷」的一下，直接就消失在了那堵紅磚牆後。
托尼撞了班納博士一肘子：「這簡直是對物理學家的侮辱。」
班納博士：深以為然。
有了托大錘這個先鋒號，等復仇者們，包括坐著輪椅的X教授一行和夏洛克一行，都站在了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
磚紅色的站牌上寫著花體的九又四分之三數字，一輛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擠滿小巫師和家長們的月臺旁，大約是之前走進來的小巫師都好奇的轉頭打量這群麻瓜們。
列車上掛的標牌寫著：霍格華茲特快，十一時。
「歡迎來到魔法界。」鉑金貴族矜持的點點頭說。
……
幾位巫師帶著眾人上了霍格華茲特快的前列車廂——有點像是教授專區——然後在那裡看見了穿著星星長袍的老校長、一如既往陰測測的魔藥課教授、以及明顯是被臨時拉來的奧利凡德和巴恩斯。
「巴基！維琪！」
穿著過時皮夾克的金髮大胸驚喜的眨了眨眼睛，沒注意到斯內普在一旁「哼」了一聲。
接下來的行程就在巴頓和山姆的嘰嘰喳喳以及史蒂夫和巴基偶爾的對話中度過，哐當哐當的列車帶來一種「時光綿長」的錯覺。
門外有小巫師不安分的來回跑動和叫喊的聲音，明顯大部分都是格蘭芬多。
——他們大約不會意識到他們的鄧布利多校長和最痛恨的魔藥課教授都在列車上，並且後者已經在內心準備給他們開學之後狠狠扣掉幾十分。
奧利凡德假裝沒有感覺到斯內普渾身的冷氣，只是和兩個竹馬以及霍格華茲的小夥伴們閒聊；
鄧布利多也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樣，親切的和查理斯交談一些事情——大約是關於學校合作的細節。
其實這些細節沒什麼好討論的了，但查理斯在瞥了一眼臉色比大蝙蝠還臭的魔藥課教授之後欣然接下來話茬，換來了老校長一個「配合默契」的眼神。
列車行駛到中途，車窗外的景色漸漸陰暗下來，眾人也有些興奮度下降了，外頭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巫師們仿佛也已經昏昏欲睡。
只有彼得·可愛本身·話嘮扣分·派克同學一隻蛛還興奮的要死，嘰嘰喳喳，被金錢本身·托尼爸爸·斯塔克糊了一腦袋之後老老實實的安分下來，在嘴上畫了一個叉。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笑容可掬、面帶酒窩的女人推開隔間門問：「親愛的，要不要買車上的什麼食品？」
巴頓皺起一張包子臉，自以為悄咪咪的對娜塔莎說：「我此生最怕的食物，一種是浩克嚼過的，一種是列車飛機餐。」
娜塔莎：「……」
班納博士推推眼鏡：「你讓我又一種變綠的欲·望。」
巴頓：「……嗝。」
……
卷毛偵探宛若X光的視線在那個乘務員身上掃過，以非同一般的速度下了「不難吃的巫師界食物」、以及「支付方式為巫師貨幣」這個判斷，然後迅速一轉臉：「奧莉。」
奧利凡德：「……」
奧利凡德：「……每一樣都來十九份，不用找零了，謝謝，親愛的。」
然後就特別有錢的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大把金加隆。
羅恩對著哈利：「這讓我想起了當年剛進霍格沃茲的時候被你每樣都要一份的壕氣支配的恐懼，虐死了，太虐了。」
哈利：「……」韋斯萊笑話商店現在比他掙錢多了好嘛。
巴頓摳了一枚加隆咬了咬：「哇，真金。」
娜塔莎不忍直視的捂住了眼睛。
做了一單大生意的女乘務員笑容頓時又甜了三個度，她從仿佛無窮無盡的餐車中取出了十九份的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可以讓整個房間充滿藍色風鈴草顏色泡泡吹寶超級泡泡糖、果子露飲料、可以幫人噴火的黑色胡椒小頑童，吃了有如在胃裡活蹦亂跳的奶油薄荷糖、粉紅色且一直在發出微光的椰子冰糕、鍋形蛋糕……
在吃了一隻椰子冰糕之後，巴頓：「……我後悔了，我要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吞了一大口果子露飲料。
巴基用左手靈活的拆包了一盒星空色五角形包裝的巧克力蛙，奧利凡德本來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嘴，眼睜睜看著男人因為突然跳到窗戶上的「巧克力」露出一個近乎茫然的「WTF」表情。
——機械手上只剩一張孤零零的鄧布利多召喚卡牌。
——老校長露出一個深藏功與名的微笑。
「呱！」
那只吹啊吹啊驕傲放縱的巧克力蛙在放肆的大叫一聲之後被一坨蜘蛛絲「piaji」一聲定格，有氣無力的垂死掙扎。
沒有穿蜘蛛裝的小蜘蛛：「……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有東西在跳我控幾不住我記幾啊！」
但現在誰都沒有心思去管他是不是「控幾不住我記幾」了，因為浩克看起來已經接近「控幾不住我記幾」了。
——吃了黑色胡椒小頑童的班納博士一邊噴火一邊即將變綠。
車廂裡漫天都是藍色風鈴草顏色的泡泡，夢幻得要死。
復仇者們忙著安撫即將破土而出的浩克，夏洛克以驚人的判斷力挑出了好吃又不會有奇怪效果的零食，查理斯笑眯眯的把比比多味豆遞給漢克完全看不出是個白切黑，斯內普的嘴角要勾不勾要笑不笑，史蒂夫把自己的那份巧克力蛙塞給了一臉委屈（？）的巴基……
奧利凡德：啊，講道理，這幾個金加隆真的花的超值。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太日常了【摸下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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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跳躍比心心！
悠于 2017-11-11 01:37
第121章 番外六：永遠的霍格華茲
番外六：永遠的霍格華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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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
那是霍格華茲。
即使沒有說明, 在看見那狹窄的小路盡頭突然展開的一片黑色湖泊、以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的一座巍峨城堡時, 一行人都意識到，那是霍格華茲。
城堡上塔尖林立, 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閃爍。
他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陰影慢慢靠近，在光線下，徹底展現出一個毛髮濃密又壯碩的男人的身影。
「那是巨人吧……」巴頓咂咂嘴, 「我感覺他的體型接近浩克了。」
班納博士：無力反駁。
「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
那個巨人用轟隆隆的大嗓門喊。
「他的嗓門也堪比托爾。」巴頓補充了一句。
「那是海格, 霍格華茲的保護神奇動物課教師。」
赫敏笑著說完, 往那邊揮了揮手打招呼。
說到神奇動物，復仇者們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只在復仇者大廈肆虐的嗅嗅。
托尼更是直接黑了臉——他每次不用猜都知道馬克X號不見了的零件肯定在那只泥伏雷的該死的口袋裡。
看見這邊一行人的海格先是結結實實的愣了一下, 然後嘹亮的喊了一句：「噢, 噢，你們回來了, 赫敏，哈利, 羅恩，瑪律……維多利亞？！」
他揮舞著的、大木棍一樣粗壯的胳膊就這樣僵在了半空，非常滑稽。
「噢, 天啊, （吸溜），我, 我是不是在做夢？」
兩米多的大個子整張臉都滑稽極了，他欣喜若狂的表情混雜著潸然而下的淚水，在那把濃密的大鬍子中形成了一個古古怪怪的表情。
「小……小維琪？」
無論是一年級新生還是二三四五六七年級的學生都跟著看過來。
他們先注意到的當然是整個人閃閃發亮的鄧布利多校長, 隨後就被魔藥課教授陰測測的表情嚇得縮了脖子，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著。
——其中大部分都是格蘭芬多以及「准格蘭芬多」，死豬不怕開水燙。
大部分「純血」的小巫師們都認出了曾經的救世主和如今的魔法部部長，還有出名的鉑金家族家主以及韋斯萊笑話商店的老闆……
但他們大部分都不認識奧利凡德。
「先回學校再說，海格。」鄧布利多笑眯眯，「你們會有時間敘舊的。」
斯內普在一旁重重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哼」了一聲。
……
乘著小船、穿過黑湖、去學校的路上，一年級小巫師們嘰嘰喳喳的談論「可怕的分院儀式」。
已經經歷過這一過程的高年級生們非常默契的延續了「絕對不透露分院儀式究竟是怎麼樣的」的巫師界傳統，任由這些小可憐們戰戰兢兢哭唧唧。
查理斯坐著輪椅乘著小船，像是看孩子一樣看了一圈，問奧利凡德：「你當初參加分院儀式時感覺怎麼樣？」
——一個非常巧妙、讓人無法拒絕回答的問法。
「大概是，理所當然？」奧利凡德想了想，「不是拉文克勞就是斯萊特林，我的姓氏和中間名所代表的家族分別對應了這兩個院校——所以我的歸屬完全可以預見。」
「其實只要是稍微瞭解一點自己情況的都可以猜測出你將來的學院——像瑪律福家這種世代斯萊特林的家族，他當初分院的時候根本用不了一秒以上。」
鉑金貴族優雅的換了個坐姿，笑容很「斯萊特林」：「那當然。」
小蜘蛛舉手提出了一個非常學生的問題：「嘿！嘿嘿！如果我們當年能參加分院，會分到什麼學院？」
哈利打量著他，用救世主的眼光說：「格蘭芬多，沒跑了。」
奧利凡德：「嘿，彼得的頭腦足以進我們拉文克勞。」
那可是未來創造了比鋼鐵俠還要龐大的身家的科技大佬。
小蜘蛛：( ω )
巴頓：「我我我我呢！」
奧利凡德：「……」
瑪律福：「赫奇帕奇吧。」
羅恩：「雖然不是很想贊同瑪律福但是……赫奇帕奇。」
哈利：「……嗯。」
巴頓：「………………？？？」
赫敏：「你們別這樣，院類偏見早八百年就沒有了，而且赫奇帕奇是個非常優秀的學院，出了名的……忠誠……」
肥啾忍不住對著她淚眼汪汪，只差沖過湖面到那艘小船上握住對方的手。
娜塔莎歎了口氣，用安撫老實人的手勢摸了摸他的腦袋。
巴頓：？？？
……
霍格華茲的大禮堂是一個神奇、美妙、且富麗堂皇的地方。
這時候其餘的學生還沒有入內，空空蕩蕩的四張長桌上方飄蕩著成千上萬支懸浮的長燭，熠熠閃光的金盤和高腳酒杯點綴著每一張桌面。
最奇妙的是，這裡的天花板並不是可見的頂端，而是點點星光點綴著雲朵的天穹——但實際上，從城堡的外部看，這裡並不可能是露天的。
「這裡施過法術，看起來跟外邊的天空一樣，《霍格華茲，一段校史》裡寫到過，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找來那本書看一看。」
赫敏幫忙介紹著，視線尤其在史蒂夫的金髮和大胸上流連——她的迷妹屬性快要壓制不住了，但作為「偶像」的史蒂夫像個傻麅子一樣什麼都沒察覺到。
學院早已為來此拜訪的一行人準備了座椅——就在教師席位的邊上，就在被領著走向座位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變故。
「嗷……新面孔，嘻嘻嘻，是臭哄哄的格蘭芬多三人組和麻瓜！」
一個尖細刺耳的嚎叫突然打破了此地的安適寂靜。
羅恩在聽見這個聲音的同一刻就露出了不小心吃掉大糞彈的表情：「你才是臭哄哄呢，皮皮鬼，想試試新品的大糞彈嗎？」
史蒂夫下意識的：「language……」
說到一半反應過來羅恩·韋斯萊不是托尼·斯塔克，又閉上了嘴。
托尼條件反射：「哦，聽聽，cap居然在對一個幽靈說注意語……言……what ！the ！**？！幽靈？！」
班納博士：「……我感覺自己迄今為止所得到的所有在物理方面的成就都像是浩克嚼過的食物……」沒法看。
巴頓一邊盯著珍珠色半透明的幽靈張著嘴，一邊下意識喃喃：「博士的這句話有點耳熟啊，娜塔。」
娜塔莎：「……」
妖嬈的女特工放下了下意識握住的、藏在腰側的寡婦蟄，硬生生換了一個方向，再度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肥啾：？
……
教授們陸陸續續的出現了。
禮堂的鐘聲響過七聲之後——在魔法界，「七」是一個具有魔力的數字——小巫師們被麥格教授帶領著走進來。
神神叨叨、緊張到快爆炸的一年級新生等著分院，老生們笑容神秘，氣氛在分院帽被麥格教授抬到禮堂中央時達到頂峰。
——帽子打著補丁，磨得很舊，而且髒極了，除了會動會說話之外沒有任何特別。
托尼和班納博士已經徹底放棄了對科學的探索欲，「生無可戀」幾個字充斥著他們臉上的每一條紋路。
分院帽慢慢悠悠的唱著沙啞難聽的調子：
「你也許屬於格蘭芬多，那裡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你也許屬於赫奇帕奇，那裡的人正直忠誠……如果你頭腦精明，或許會進智慧的老拉文克勞……也許你會進斯萊特林，也許你在這裡交上真誠的朋友，但那些狡詐陰險之輩卻會不惜一切手段……」
奧利凡德坐在教授席位的旁邊，慢悠悠打著拍子，好像這個怪裡怪氣的調子有多麼美妙一樣。
巴基坐在她旁邊聽她哼哼，在分院帽的歌聲停止、魔帽鞠躬、眾人掌聲消散、一個個小巫師被報到名字上來戴帽子的時候，姑娘又開口了。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相信的。」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巴基知道她說的是當年的分院。
「賽琳娜·布朗！」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匆匆忙忙跑上來，中途被凳子絆了一跤。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除了姓氏和名字，我空白一片。」
帽子剛好遮住賽琳娜的眼睛。她坐了下來。片刻停頓——
「拉文克勞！」帽子喊道。
巴基用完好的那只手握了握她的。
「後來呢？」
「後來？」
奧利凡德的眼神望向台下的長桌，剛剛那個小姑娘成為了拉文克勞的第一位新生，左邊最遠的那一張青銅主色調的餐桌即刻爆發出一陣歡呼。
……
「霍格華茲給了我一個家，就像浮萍長出了根。」
「學院杯，魁地奇，幽靈，密室，我們的鷹，弗立維教授，有求必應屋……」
「拉文克勞塔的公共休息室掛著藍色和青銅色絲綢，穹頂天花板上面綴著星星，大門對面的壁龕中放有的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半身白色大理石像……」
「那就是童年的開始和結束了。」
男人翡翠綠的眼眸凝視著她，等她輕輕的講述完一些他沒有看過但可以想像的場景，才提出了唯一一個問題：
「你想留在這兒嗎？」
留在你的根，你的家，你的魔法界。
黑髮姑娘頓了一下，霍格華茲大禮堂的燭光讓她那雙孔雀藍的眼眸中心燃起星星點點的光亮，像是懷念又像是釋然。
「故土難回……那是上輩子的家了，這輩子我得找一個新的窩，布魯克林怎麼樣？」
他愣了一下，轉過來，翡翠綠的眼眸像是也被燭光點亮了。
奧利凡德看著他張嘴想要說什麼，背後突然響起一個壓低的、陰測測的、嘶嘶聲。
「假設你還記得自己的中間名是普林斯，奧利凡德小姐。」
頭髮油膩膩的蝙蝠教授眼神如刀：「那你就不應該在你舅、舅、面前談論把繼承權放著不管的問題。」
奧利凡德：「……」
巴基：「……」
「得了吧，鼻涕精，最有發言權的明明是奧利凡德先生的，你插什麼隊。」
上面這句話來自剛剛從側門溜進來的、遲到了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
他吊兒郎當的掛著教授袍子，湊過來坐在了哈利邊上，給自家教子一個安撫的微笑之後還不忘和斯內普互懟。
——小天狼星明顯沒有意識到，以他這種英俊瀟灑的程度，完全不能夠成功的「偷偷溜進來假裝沒有遲到」而不引人注意。
斯內普：「呵。」
……
麥格教授已經結束了分院，鄧布利多正站起來說結束語：「歡迎啊！歡迎大家來霍格華茲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謝謝大家！」，掌聲雷動，眾人面前的餐盤在一瞬間變得滿滿當當。
坐下來吃小布丁的校長對小天狼星眨眨眼睛：「你遲到了，小天狼星。」
「嘿，不止我一個，校長。」小天狼星表示阿尼馬格斯無所畏懼，「特裡勞尼教授現在才來呢！」
那個瘦瘦的、戴著一副大眼鏡、脖子上掛著數不清的鏈子和珠串的占卜課教授捧著她的水晶球，神神叨叨的穿過大廳走過來。
對於遲到的原因，她是這樣解釋的：「我今天做了一個偉大的預言！鄧布利多校長！」
說著說著她打了個嗝，一股雪麗酒的味道。
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因為這位「為了避免俗世塵埃」只在高塔塔頂上課的占卜課教授的預言一般都不准。
但就在她路過來自麻瓜世界的訪客的位置時，那雙枯槁的捧著水晶球的手一個顫抖。
就近的所有人都發現，她的眼神發直了，嗓音變得沙啞而又深邃：
「兩個孩子，未來出生，一個長髮，一個短髮，一個在八月中，一個在凜冬，模糊了巫師和麻瓜的分界……」
鄧布利多的笑意染上了一點嚴肅，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知道，這是預言世家特裡勞尼的天賦。
而這個神神叨叨的女占卜家，雙眼發直的方位，正對著奧利凡德。
「一個舉起魔杖點燃蛇與鷹的圖騰，一個將變革的力量玩弄於雙手之間……」
夏洛克露出一個「原來如此有點意思」的鯊魚笑，復仇者和變種人們面面相覷，顯然也想到了什麼。
「兩個世家的結合體，帶動純血二十八家的交融……這是巫師界的毀滅，還是新生……」
女巫手裡的水晶球中的白絮瘋了一樣旋轉。
台下的小巫師們忙著享用他們的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蔔、肉汁、番茄醬甚至薄荷硬糖之類的晚餐，沒有一個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嗝！」
特裡勞尼僵在原地半天，突然又打了個嗝，一臉瘋瘋癲癲。
「哎呀呀，我剛剛講到哪兒了，我早上用茶葉梗做了一個很棒的預言，校長你要聽聽看嗎？」
白巫師銀月形狀的眼鏡反射過一道亮白的光，微微笑起來：「當然，當然，特裡勞尼，也許你願意先坐下來吃點東西，我們慢慢討論。」
「噫，對哦，我為什麼站在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有，來點薄荷硬糖嗎？」
「來！不過剛剛在我面前的那個黑髮女巫好像很眼熟，很像當年奧利凡德家的小姑娘……哎，她也不應該是這個年紀吧……」
「來點滋滋蜂蜜飲嗎？」
「來！」
《巴基的日記》番外和新文《[綜英美]當b站支配超級英雄》見作者專欄。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滿昭】的快穿新文《[快穿]長得這麼正義凜然怪我咯》十！月！份！就開啦！戳她專欄就能找到！（對，她就是寫《[綜英美]反派之友》的那個滿昭）！
基友【奈晚歌】的BL綜英美《[綜英美]老冰棒網戀守則》已經很肥啦！快去啃！
蜻蜓的讀者群號：647845985（或搜索「蜻蜓君今天更了嘛」也可以搜到）！問題答案是「嗨爪小分隊」！歡迎來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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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孟許」,灌溉營養液+102017-09-26 22: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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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更更更更更新啦」,灌溉營養液+102017-09-26 14:56:26
讀者「檸檬七七」,灌溉營養液+12017-09-25 10:35:26
讀者「安夏」,灌溉營養液+12017-09-25 08:35:34
讀者「招財財」,灌溉營養液+12017-09-25 07:55:20
讀者「荒年浮生」,灌溉營養液+202017-09-25 07: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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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筆芯。
粒子 2017-12-1 23:09
這一篇文最大的Boss就是時間寶石嘛~鑑定完畢
女主各種穿越我看了都覺得累了
不過最後和吧唧在一起真的太好了tyjp61
兩個相像的人互相依賴相愛
最後維琪的絕症真的太虐了
還好最後沒有死掉qw15
他們還要生猴子來改變巫師界呢(嘿嘿嘿tyjp84
是說特裡勞尼的預言真的很玄呼阿
真正的預言居然還會先出定tyjp86
哪時候被追殺都還不知是怎麼死的Orz
不過有老鄧保護著應該不會出事啦
......我居然腦補了老鄧和特裡勞尼的cp
天啦嚕不要逆我cp阿
老鄧是他竹馬的tyjp58
蓋勒特：喵喵喵???
復仇者到霍格華茲之後安靜好多阿
因為被打臉打得太腫所以說不了話嗎？
查理斯也安靜了呢
查理斯：我就默默地看戲你有意見？(黑氣冒出
我：不、不敢，教授饒命不要腦我，我絕對不知道你的好基友是老萬！！！
查理斯：嗯？
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