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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8-1-25 10:30

《(家教)雲端之上》作者:顧遇青魚【完結+番外】

文案:

愛情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需要轟轟烈烈。

又名: 傲嬌的雲朵朵

1:1V1,CP雲雀恭彌,HE;
2:已完結。
3:女主略憤不喜勿入。

內容標簽: 家教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尹鳶,雲雀恭彌 ┃ 配角:家教中的一眾 ┃ 其它:並中,雲豆

悠于 2018-1-25 10:33

第1章 目標1:

  10月1日,在祖國的誕辰,尹鳶踏上了飛往日本的航班。

  伴隨著輕微的雜音,飛機緩緩上升,尹鳶透過窗戶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大地,抬手「唰」的一聲拉下了遮光板。

  終於可以不用見到那兩個人了,那兩個……想到就會覺得噁心的人。

  下午兩點,晚點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航班終於降落。

  尹鳶拉著行李箱走出通道,只一眼,就從圍在左右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臉,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取下掛在衣領上的墨鏡架在了鼻樑上,半垂著頭走到那人面前,低聲道:「走吧。」

  那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尹鳶的疏離,十分熱情地伸手去接她手上的行李箱,一邊道:「沒想到竟然會晚點這麼久,坐了九個小時的飛機,一定累了吧,來,小鳶,姑姑幫你拎行李箱吧。」

  在她的手即將碰到行李箱的拉杆時,尹鳶毫不遮掩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少婦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只能尷尬地停在空中。

  偏偏造成這種尷尬的罪魁禍首毫無自覺,尹鳶看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人群,半點要打破這種僵局的意思都沒有。

  最終還是少婦自己收回了手,訕笑著道:「那,那我們快走吧,再不去學校的話,今天就不能報到了。車就停在外面。」

  尹鳶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坐進了橘黃色的小轎車。

  一個小時的車程中,小姑要專心駕車,總算不再想法設法地跟自己搭話,這讓尹鳶松了口氣,她將車窗按下來,出神地看著窗外呈線狀的景色。

  「到了哦,小鳶。啊,得快一點呢,都有學生已經放學了呢。」看到陸陸續續從校門口出來的學生,小姑的語氣有些苦惱,「總不能佔用校長的下班時間。」

  再次躲開小姑的手,尹鳶抬頭望了一眼學校的招牌,道:「我知道了。」

  學校的名字是——並盛中學。

  走到校長室前,小姑禮貌地叩了叩門。

  「請進。」門內響起低沉醇厚的男中音。

  「打擾了。」

  小姑推開門,尹鳶落後半步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昏黃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灑滿了室內,視線的正前方擺著一張辦公桌和皮質轉椅,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轉椅上,濃密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方正的國字臉上也帶著親切和藹的笑容。

  「啊,原來是竹內夫人,總算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來不了了呢。」校長站起身來,露出他那十分有存在感的啤酒肚,繞過辦公桌,走到小姑身前來,他略微打量了一下一聲不吭的尹鳶,「這就是你的侄女?多大了?」

  「非常抱歉,原田校長,這孩子的飛機晚點了三個小時,所以……」小姑慎重地向原田校長鞠了一躬,「總而言之,非常抱歉。」

  「這是我的侄女尹鳶。快十四歲了。」小姑扶著尹鳶的肩膀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些,「來,小鳶,跟校長打個招呼。」

  感覺到小姑的觸碰,尹鳶渾身一僵,她不著痕跡地往前挪了一小步,順勢向原田校長鞠了一躬,仍然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這個孩子有些內向,所以,還請原田校長多多費心了。」小姑輕輕在尹鳶背上拍了一下。

  「好的好的,哈哈。那麼就按一開始說好的那樣,把這個孩子安排在二年級吧。」

  「麻煩您了。」小姑一邊向校長道謝,一邊隱秘地扯了扯尹鳶的衣角。

  尹鳶抿了抿唇,終於開了金口:「謝謝您了。」

  小姑顯然很高興尹鳶給了她面子,從離開學校開始就一直是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連開車的時候都在哼歌。

  「那麼小鳶,就住在小姑家好嗎?」內心鬥爭了許久,小姑終於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忐忑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不。」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少婦的情緒還是一下就低落到了極點:「但是……」

  「房子我已經找好了。地址是……」尹鳶對著手機念出房東發來的消息,道,「你送我過去就行了。」

  「但是小鳶,你才十三歲,一個人在外面住,誰給你做飯誰幫你洗衣服?而且你又是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小姑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尹鳶的神色,極力勸說她,「我們會擔心的。」

  「擔心?」尹鳶抬起頭,她的視線在後視鏡裡與小姑的視線撞個正著,一瞬間,她清冷的眉眼就充滿了嘲弄的笑意,「你想太多了,我媽媽去世後的八個月,我都是一個人住的,也沒見我把自己餓死了髒死了。」

  那孩子雖然是在笑,但一雙黑得非常純粹的眼眸裡卻盛滿了憎恨與厭惡,像一把尖銳的鋼刀筆直地插進小姑的心裡,讓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尹鳶報出來的地方,是一處現代化的電梯公寓社區,社區門口有保安室,非公寓住戶進出需要登記。看到這些,小姑心口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這裡的街道寬敞,交通便利,左右的商鋪林立,雖比不上市中心,但也挺繁華的,最重要的是,離她的家不遠。

  嘛,其實整個並盛都不是很大啊。

  社區門口站著一個正在左顧右盼的老奶奶,大約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略有些花白的齊肩短髮,臉上有明顯的皺紋,戴著一副老花眼鏡,穿著樸素,很居家老奶奶的形象。

  尹鳶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照片,才拉著行李箱徑直走到她的面前問道:「請問您是池田奶奶嗎?」池田奶奶這個稱呼,是房東自己要求的,說尹鳶既然住了她的房子,那就是她的家人,家人之間還是叫親熱一點好。

  作為一個隱性憤青,尹鳶一度非常討厭日本人,在房東最初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尹鳶是很抗拒的,但看到房東的下一條消息時,尹鳶卻被打動了。

  房東:……在這間房子裡,我陪著我老伴走過了他人生中最後的日子,這段日子並不長,是的,只有五年。五年足夠讓這間房子充滿我與老伴相愛的回憶,我的孩子原本反對我出租這間房子,因為家裡不缺這點錢。但是沒人住的房子是死的,有人住的房子才是活的。我的年紀越來越大了,漸漸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打理它,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打開這間房子的時候,裡面落滿了灰塵,了無生氣。所以我想找一個人來住著,讓它繼續活下去。如果你願意住進我的房子,那麼你就是我的家人。你既然是學生,租金可以算便宜一些,也許你不在乎這點租金,但這是我能向你表現的,我最大的誠意。作為交換,你是否可以珍視、愛護我們共同的家呢?

  家人。

  在母親去世後,尹鳶曾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有家人了,她也從來沒想過,一個日本人會對她說:你就是我的家人。

  「是的,我就是池田。那麼,你就是尹鳶小姐了?」池田奶奶詫異地看著面前這個單薄纖細的黑髮少女,儘管她早就知道這次的租客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但經過多次交流,她發現對方說話的風格非常成熟,對事情的考慮也很周到,這些都讓她快要忘了對方的真實年齡了,所以,當一個普通的女生站在她面前時,她完全沒想到她這次的合作夥伴已經出現了。

  「是的,我是尹鳶。讓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尹鳶對面露異色的池田奶奶微微一笑,右側臉頰上出現一個深深的酒窩。

  尹鳶的笑容很淡,卻從唇角蔓延進了黑不見底的雙眸中,使她整個人都洋溢著青春期的活力與朝氣,柔和了她渾身上下散發的「生人勿近」的鋒芒。

  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池田奶奶從衣兜裡掏出照片,故作仔細地與真人尹鳶對比了一番,笑道:「哎呀,真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我差點沒有認出來。人老了就是這樣,眼神不好。」

  「奶奶過獎了,奶奶才是,和我想的一樣和藹呢。」

  「小姑娘人長得漂亮,嘴也甜。來,這是奶奶烤的餅乾,是給小鳶的見面禮,小鳶嘗嘗喜不喜歡。」

  尹鳶從善如流地取了一塊放進嘴裡,一下就笑彎了眼睛:「味道很好,謝謝奶奶。」說完,她忽然有些忸怩地低下了頭,道,「我也有給奶奶帶禮物的,但是因為太大了不方便隨身帶著,所以交給托運公司了,等東西到了,我馬上給奶奶送過去。」

  兩人間的氣氛很融洽,若非知情者定然不會知道她們兩個其實是第一次見面。

  這就是一見如故嗎?一旁的小姑笑得有些苦澀,她是尹鳶在日本唯一的親人,見面之後說過的話加起來卻沒有超過十個字,尹鳶面對她時,就像一隻受到了威脅的小豹子,毫不妥協地露出尖利的爪子和牙齒;而現在卻能如每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一樣笑得靦腆和煦,對方,僅是一個初次見面的老奶奶。

  和尹鳶旁若無人地聊了一會兒,池田奶奶才發現尹鳶身後始終站著一個年輕女子,其實這也不能怪池田奶奶,因為尹鳶曾經對她說過自己是一個人來的。

  「小鳶,這位是……」池田奶奶疑惑地看著尹鳶。

  「我是小鳶的姑姑,夫家姓竹內。」見池田奶奶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姑姑連忙自我介紹。

  儘管對這個人照樣反感,但尹鳶還是在池田奶奶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小鳶一開始對我說她是一個人來的,所以我沒有想到……」池田奶奶歉意地說,「那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看房子吧。」

  池田奶奶帶著尹鳶二人在小道上穿行,還不忘向尹鳶的姑姑介紹自己的情況:「……夫家姓池田,有三個孩子,都已經工作了,這間房子是孩子們工作了以後一起給我們老兩口買的,說是要讓我們兩老享福。不過老頭子是個沒福氣的,幾年前去世了,孩子們不放心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勸我搬到他們那裡住,恩,我現在住在二兒子那裡,所以這裡的房子就空了下來……」

  在這過程中尹鳶一直沒有插話,反而是姑姑和池田奶奶聊得十分熱絡。

  「恕我直言。」進了電梯以後,池田奶奶的表情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竹內夫人,既然你呆在這裡的時間也不短了,小鳶又是你的侄女,為什麼不讓小鳶住在你哪裡呢?」

  姑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果然,這孩子對自己的敵意已經明顯到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地步,她穩住有些顫抖的身體,勉強笑道:「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思想,說什麼想要自由不想活在大人的束縛之下之類的,我也不是她的母親所以……」

  「不是,」在聽到「母親」這個單詞時,埋頭發呆的尹鳶猛然抬起頭來,再次用那種令人毛骨悚人的眼神盯著小姑,嘴裡的話卻是對池田奶奶說的,「不是,是我自己,不願意跟她一起住,我不想看到她。」


第2章 目標2:

  房子很大,兩室兩廳,一廚一衛,裝修風格走的是溫馨路線,地板是米黃色的磨砂瓷磚,想來是擔心兩位老人在家踩滑了跌倒,牆壁上掛著漂亮的風景畫,三組式的碎花布藝沙發,電視左右還有塑膠插花,茶几和餐桌上鋪著碎花的桌布,廚房裡刀具、餐具也是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都是新的。」池田奶奶指著廚具和餐具對小姑說,然後又問剛進廚房的尹鳶,「小鳶,你看我買的床還有被套什麼的還合你的心意嗎?」

  尹鳶點點頭,道:「我很喜歡,那個,謝謝您幫我把床鋪好了。」

  其他東西就算了,但床和餐具,尹鳶怎麼也不會用別人用過的。

  巡視完整個房子,小姑表示非常滿意,房子的裡的東西全得不能再全了,社區的保安工作也做得好(在社區裡穿行的時候遇到了好幾個巡邏的保安),尹鳶六歲的時候就能自己解決吃的問題了,既然如此,小鳶一個人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吧。

  房子沒有問題,小姑就跟池田奶奶談起了房租問題,池田奶奶報出來的價格出乎意料的低,看著小姑吃驚的表情,池田奶奶笑道:「這是我和小鳶說好了的。」

  到底說好了什麼呢?小姑不得而知,等尹鳶和池田奶奶簽好了合同,尹鳶打算付錢的時候,小姑率先把錢遞到了池田奶奶面前。

  尹鳶厭煩地想要推開小姑的手,卻反被她抓住了手腕,聽著她語帶哀求地說:「小鳶,這是你……應該給你的生活費,我知道你自己有一些錢,你給你自己留著吧,你以後還要讀大學,還要找工作。你現在才十四歲,花他的錢是應該的……」

  尹鳶像被蜜蜂蟄到了一樣撥開小姑,把錢包放回了書包裡。

  小姑陪著笑跟池田奶奶低語了幾句,池田奶奶也笑著應了。

  尹鳶把行李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一放好,小姑在一邊看著,又不敢插手,因為那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是尹鳶媽媽的遺物。

  直到尹鳶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小姑才小聲提議道:「都這麼晚了,小鳶你一定餓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尹鳶正想斷然拒絕,池田奶奶適時地插進話來:「說的也是,這都快六點了。奶奶知道一家店的中國菜做得很好哦,雖然我不能分辨到底正不正宗啦,但是有很多中國人都喜歡去那家吃飯哦。不知道小鳶願不願意讓奶奶為你接風洗塵呢?」

  尹鳶沉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小姑對池田奶奶投去感激的一瞥,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笑道:「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家小鳶以後還少不了受您的照顧,這頓飯一定得我請。」

  一頓晚餐,勉強算得上賓主盡歡。

  飯後,小姑開車把池田奶奶送回了她家,又把尹鳶送回了社區。

  車還沒挺穩,尹鳶就忙不迭地打開車門跳出來,一聲不吭地往社區裡走。

  見尹鳶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小姑的雙眼澀澀的,但還是忍不住出聲囑託:「小鳶,走慢點,別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尹鳶走得更快了,簡直是一路小跑進去的。

  尹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小姑摳起車窗按鈕,茶色的玻璃緩緩上升,小姑把臉埋在方向盤上,按亮手機。

  手機的屏保是兩個女孩子,一大一小。大的那個顯然是年輕了六七歲的小姑,穿著中國式醜得人神共憤的校服,而小的那個,從右側臉頰上的酒窩可以看出是小時候的尹鳶。七八歲的尹鳶被小姑抱在懷裡,白白胖胖的小手緊緊摟著小姑的脖子,兩人都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

  兩人看起來是那麼親密無間。

  再回想起今天尹鳶對自己的態度,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小姑的心就一陣刺痛,她閉上雙眼,溫熱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

  尹鳶回家後沖了個熱水澡就把自己整個摔進柔軟的大床裡,坐了九個多小時的飛機,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去學校報到、看房子、收拾東西,說不累是騙人的。

  在床上翻滾了兩下,尹鳶就墜入了夢鄉。

  早上六點半,床頭的鬧鈴才剛剛響起,尹鳶就從被窩裡伸出手去把它按住了,她翻身坐起來,隨手扒了扒長髮,迷迷糊糊地拿過一邊的衣服準備往身上套。

  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尹鳶看著手上的棉質T恤,腦子當機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校長忘了拿校服給她。

  是的,校!服!中國學生當抹布一樣嫌棄,日本學生卻視之為一種榮耀的,校服!

  沒有校服=不能進學校,不能進學校=拿不到校服。

  上學第一天就因為沒有校服而被堵在學校門口不要太丟臉。

  那就沒辦法了,賭一把吧。尹鳶把T恤扔到一邊,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白色襯衣、一條黑色的短裙和一雙黑色的腿襪穿上。

  昨天看到的校服貌似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只要不細看的話應該看不出來……好像還有領結,領結是什麼顏色的來著?尹鳶穿戴完畢後站在全身鏡前嚴肅地思考了一會兒,發現不管是什麼顏色的領結她都沒有,索性把頭髮全部撥到前面來擋住。

  抱著僥倖的心理,尹鳶出門了,在社區外的便利店買了麵包當做早餐。

  從她家走路去並中就十來分鐘的樣子,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並中的學生,尹鳶偷偷對比了一番,自認自己的偽裝還不錯,心情放鬆了不少。

  遠遠看到並中校門的時候,尹鳶開始仔細地觀察形勢,恩,並中門口成排站著一群……怎麼說,身強體壯,形容怪異的學生,應該……是學生吧,他們穿著與眾不同的黑色外套和筆挺的黑色長褲,袖管上套著紅底鑲金邊的袖章,上面似乎印著金色的字,身前一排金色的紐扣扣得整整齊齊的,從翻開的衣領可以看到暗紅色的內襯,最神奇的是他們的髮型,竟然是八十年代流行的飛機頭,尹鳶實在不能想像,這些男人每天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自己的飛機頭打理得那麼長那麼圓潤的……

  他們面色嚴肅,神似護送運鈔車的武警,犀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從他們面前走過的學生,尹鳶發誓她絕對沒有看錯,每一個被盯的學生都不自覺地含胸縮背了……

  「你,校服太髒了,回去換一身乾淨的再來。」為首一個無論是從長度還是圓潤程度來看,飛機頭都打理得十分完美的,嘴上還叼著一根草的男子忽然跨出一步攔下了面前的一個男生。

  他的聲音不小,尹鳶聽得很清楚,她下意識地看了被攔下的男生一眼,總的來說白色的校服還是漿洗得十分乾淨的,就是胸前沾了一片黑乎乎的醬汁,尹鳶猜他肯定是今天早上出門後才弄上的。

  「這,我不是故意的,是今天早上趕得太急了不小心結果摔了一跤才把早飯沾到身上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棕褐色頭髮的男生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注視著面前的男子,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試圖引起這個一看就鐵面無私的男子的同情心,「啊,你看,如果我現在回去換的話,肯定就趕不上上課時間了,到時我就進不了學校了啊。」

  高大的叼草男無動於衷地繼續擋在擁有兔子一般眼神的男生面前。

  「啊,草壁學長,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男生的聲音弱了一些,但還是鍥而不捨地求著情。

  雖然不清楚這群人的身份,但尹鳶還是能猜到一點邊邊了,如果被這些人發現自己的「校服」是西貝貨,她肯定,絕對也別想進校門了!

  好,就趁這些男人的注意力被那個可憐的男生吸引住了的時機,她還是趕緊進去吧!

  這麼想著,尹鳶加快了步伐往校門內走去。

  八步,七步,六步……安全上壘!順利進入學校的尹鳶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你,站住。」

  尹鳶的歡喜勁兒還沒過去,她的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做賊心虛的尹鳶霎時就停下了腳步,敏感的天性讓她感覺到兩道冰冷的視線正凝聚在她背上。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自從這個聲音響起後,周圍就安靜了許多。

  「轉過身來。」

  尹鳶平復了一下心情,轉了過去。

  站在尹鳶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略長的黑色碎發,斜飛的眉,上挑的鳳眼,幾縷劉海落在銀灰色的眼眸前,挺拔的鼻樑,淡而薄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這絕對是一張好看的臉,就是沒有什麼表情,看著有點滲人。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肩上披著和那些飛機頭男一樣的黑色外套,飛揚的袖管上別著一個紅底鑲金邊的袖章,正中還有「風紀」兩個金色大字。

  原來這個男人和那些飛機頭是一夥的。看到男子的袖章,尹鳶暗襯,不過他這副隨意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那些一絲不苟男啊。

  那麼,他會說什麼呢。尹鳶低頭等待著。

  「你,怎麼沒有穿校服。」雲雀恭彌仔細地看了一下面前這個女生,她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短裙,長髮撥到胸前,乍看之下的確很像並中的校服,但是,身為並中傳說中連校服上有多少個線頭都一清二楚的風紀委員長怎麼可能會看不穿這點小伎倆呢,他冷哼一聲,道,「破壞風紀,就算是女生,也一樣咬殺。」說完,他插在褲兜裡的雙手抽出,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對……鋼管。

  尹鳶默默瞥了瞥他手上的東西,那個形狀,超出了她的見識,不過從材質上看,應該是鋼管一類的東西吧。

  「沒有校服。」想了想,尹鳶還是決定坦白從寬,「我昨天入校,校長沒有給我校服。」

  「證據呢?」

  哈?證據?是證明她沒有校服還是證明她昨天才入校還是證明校長沒有給她校服?尹鳶盤算了一下,不管他要的是哪個證據,她都拿不出來。於是……

  隱性傲嬌症患者尹鳶對他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很不滿,她抬起頭來,毫不示弱地直視少年冷得像結了一層薄冰的眼眸,乾淨俐落地吐出兩個字:「沒有。」語氣生硬又強勢。

  至此,看不見的硝煙在二人之間彌漫。

  守在門口的飛機頭們也發現了這邊的狀況,紛紛小跑過來。

  四周圍觀的人很多,但詭異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這一刻,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委員長不出來沒有人氣,所以還是一次性把委員長放出來吧。


第3章 目標3:

  雲雀有些意外,少女有一雙黑得非常純粹的眼眸,像看不到底的深淵,裡面沒有慌張或者害怕,很坦然地和他對視著。

  眼前的女生纖細而單薄,細眉杏眼,瓊鼻櫻唇,瓜子臉,臉色和唇色都很蒼白,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漂亮得就像擺在櫥櫃裡的瓷娃娃。雲雀確定自己沒有在並盛見到過這個人,他也相信這個女生所說的,她是昨天才入學的,校長忘了給她校服,但是……這個看起來很脆弱的女生,竟能在他的注視下毫不動容,要知道,別說在並中,就算是在整個並盛,能在他犀利的目光下無懼無畏的人,一隻手的指頭就能數出來。

  「喲!雲雀同學!」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圍觀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醇厚的男中音。

  雲雀轉過頭去,尹鳶也在同時調轉了目光。

  「啊,尹鳶同學也在這裡啊,太好了,我似乎來得剛剛好呢。」

  聽見對方提到自己的名字,尹鳶輕輕吐出壓在胸腔的鬱氣,側身對有著和藹笑容和醒目啤酒肚的校長鞠了一躬。

  「雲雀同學,尹鳶同學是昨天才入校的,怪我,匆忙之下竟然忘了把校服拿給尹鳶同學。」校長很親熱地在雲雀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這次就網開一面吧,不是尹鳶同學的錯。」

  雲雀聽完,又看了一眼恢復了低頭狀態的尹鳶,道:「既然校長都這麼說了。」他收起武器,站姿也變得隨意起來。

  「哈哈,都是因為有雲雀同學的存在,並中的風紀才能得以維護啊!」校長適時地恭維了清冷的少年幾句。

  「但是,沒有下次。」不過校長的恭維似乎沒有起什麼作用,少年冷冷地丟下一句,轉身開始訓斥那群飛機頭。

  難怪氣場不是一個檔次的,原來這個少年是那群飛機頭的頭頭。

  「嘛,尹鳶小姑娘,我先帶你去領校服吧。」校長看起來並不介意雲雀不近人情的態度,依然笑眯眯地招呼尹鳶。

  「麻煩您了。」尹鳶客氣了一句,跟在校長身後。

  「明天出門前記得把眼睛洗乾淨點。」

  走出好幾步遠了,尹鳶還能聽到少年訓斥飛機頭們的聲音。

  在教學樓二樓的樓梯間,校長對抱著校服的尹鳶說:「那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小姑娘,往前走第三個教室就是你要去的二年級A班,我已經給班導打過招呼了,他應該正在等你吧。」

  「好的,謝謝。」尹鳶禮貌地對校長低頭道謝,抬頭的時候恰好從窗戶看到了飛機頭少年的頭頭在操場上用他奇怪的武器撂翻了兩個「沒有遵守風紀」的學生,動作之乾淨俐落,簡直令人咋舌。

  校長看出尹鳶的呆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兩個被打翻的學生正被飛機頭們拖走。校長微微一笑,對尹鳶說道:「雲雀他,雖然偏激了一些,但總的來說,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嘛,如果並中沒有他的話,我一定會很苦惱吧,哈哈!」

  這似乎跟她沒什麼關係吧。尹鳶默默對校長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看著尹鳶漸行漸遠的背影,校長無奈地摸了摸下巴,歎道:「真是一個,奇怪的小姑娘啊。」

  如校長所言,二年級A班的門口正站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子,竹竿一樣的身材,瘦削臉上架著一副方正的眼鏡,一看到尹鳶就熱情地招呼起來:「啊,你就是尹鳶同學吧。」

  尹鳶點點頭。

  「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呢,那我們快進去吧,同學們等你很久了哦。」

  班導推開教室的門,率先走了進去,他先是擊掌引起了全班同學的注意,然後開始熱烈地介紹:「嗨,同學們,我們期待已久的新同學終於來了!」說完,他轉頭對門外的尹鳶說:「尹鳶同學,快進來吧!」

  尹鳶依言走進了教室,站在班導身邊。

  「這就是我們的新同學了,叫尹鳶,」班導在黑板上寫下尹鳶的名字,「是中國人,很漂亮的女孩子呢,大家要多多照顧對日語還不太熟練的尹鳶同學哦。來,尹鳶同學,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尹鳶聞言,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對全班同學鞠了一躬,一言不發,就像沒聽見同學們此起彼伏的詢問聲一樣。

  尹鳶冷淡的態度就像兜頭的一盆冷水,澆滅了同學們高昂的興致,剛剛還熱鬧得很的教室一下就變得鴉雀無聲。

  在這尷尬的時候,班導乾笑了兩聲,站出來調和氣氛:「果然尹鳶同學如校長所言,是個十分害羞的孩子呢。」

  「尹鳶同學,你的位置是那裡哦。」班導指著靠窗那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對尹鳶說,「先去坐著吧,下課後我來帶你去領書。」

  尹鳶乖乖地走到班導指定的位置坐下。

  話說日本的中學生真的比中國的中學生幸福了不是一點兩點啊。早上八點上課,下午三點四十放學(這在中國分明是小學生才能享受的作息時間),放學後還有1-2個小時的部門活動時間;書也就這麼薄薄的□□本,拿在手裡一點壓迫感都沒有。

  尹鳶拍拍手裡還沒有她兩個指節厚的數學課本,心道:像這麼薄的練習冊,我一個星期就能做完一本。

  如果是在中國的話,開學發書不塞滿一抽屜絕不會甘休,若是初三或者高三,課本和輔導資料還得往桌面或腳下堆,越堆越高越堆越高,最後連人都看不到,一眼望去全是書。每天從早上七點奮鬥到晚上八點(高中的話是晚上十點),從週一到周天絕不懈怠,語數外,政史地,理化生輪番轟炸,最後批次生產出一堆架著比啤酒瓶底還厚的眼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的呆子。體育鍛煉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一周只有兩節,到了初三高三的時候連僅有的兩節體育課都得停了,搞得中國學生一個賽一個的弱不禁風。

  難怪近年來中國人的品質直線下降,日本人的品質直線上升。小日本都成發達國家了,大中國還在發展中國家裡拼命掙扎。

  再不努力改革現狀,中國要何年何月才能把日本變成日本省?

  啊,沒錯,尹鳶是一個憤青,但她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憤青,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要知道自己的短處,看到別人的長處,才能取長補短,完美自己,稱霸世界。哦,不對,讓中華民族長久地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滿心對祖國前途的擔憂,尹鳶憂桑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翻開數學課本大致地流覽了一下,感覺難度遠不及中國的初二課本,對的,是感覺,因為有些題,尹鳶連題幹都看不太懂……接下來是國語課本,尹鳶學日語的時間不長,只有一年,是懷揣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心思去學的,你要攻陷一個國家,首先你得掌握這個國家的語言,否則開戰的時候連臥底都沒得份兒當!果然國語課本也有看不太懂的地方,不過沒關係,對尹鳶來說,一切語言的根源都在於單詞,只要單詞量足夠大,任何問題都不再是問題,英語是這樣,日語也是這樣!

  一一翻看了剩下的書,尹鳶最後拿過封面寫著「歷史」的課本,直接翻到了近代史部分。

  好吧,只看了一眼,尹鳶就把它合上了。

  在哪個地方才能把這本萬惡的歷史書神不知鬼不覺地毀屍滅跡呢?

  在尹鳶的盤算中,下課的鈴聲打響了。

  尹鳶的憤青性狀是隱性的,年紀越大就越不明顯,她不會在聽到有人說中國壞話的時候沖上去大吵特吵,也不會在看到一些不實消息時直接留言回罵,她只會悄悄地在那人的凳子上放一顆大頭釘或者一塊嚼過的口香糖和發一些沒有營養價值的消息把自己看著不爽的消息刷下去。

  就比如現在,她不會明顯仇視身邊的人,但若要她跟同學們親近起來,她覺得很難。

  她絕對,絕對不允許讓這本歷史書留在她的課桌裡,否則她會連把手伸進抽屜裡拿課本的欲望都沒有!

  所以,在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拈著課本的一角,從一樓的廁所,二樓的雜物間,三樓……三樓有教務處還是不要這麼囂張好了,四樓……四樓有校長辦公室,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天臺了。

  推開門,看到空無一人的天臺,尹鳶心裡有一種「踏破鐵鞋有覓處」「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皇天不負有心人」的欣喜感。

  她尋了一處背光的地方,把買來當午飯的麵包和牛奶放在一邊,翹著蘭花指,半張臉隱沒在陰暗裡,她殘忍地把書皮從課本上剝離了下來。

  恩?你說翹蘭花指,那只是因為不想讓太多的手指接觸到這本萬惡的歷史書!

  最後,歷史書化成了尹鳶手旁的一堆渣渣,尹鳶心滿意足地靠在牆上,就像自己剛剛穿回了抗戰時期,殲滅了十個八個鬼子,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吃飽喝足後瞌睡上頭,尹鳶打著哈欠把歷史書的殘骸攏攏塞進裝午餐的袋子裡系好,恩,這裡好,一個人都沒有,清靜,適合用來睡覺。於是她靠著牆頭,開始了她甜蜜蜜的午休。

  但這裡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嗎?

  你真是大錯特錯了尹鳶同學。在整個並中,所有安靜的地方都只因為這裡有一個人而安靜。

  雲雀恭彌坐在尹鳶頭頂,把她自認為「天知地知我一人知」的毀書行動全部收入眼中。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

  原本,號稱「即使是樹葉落下的聲音我也會醒來」的風紀委員長正在樓梯間的頂上睡覺,這個位置能讓他全身心都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下,舒服得即使是並中第一好戰分子雲雀,也想提前開始自己的午休。這時,尹鳶進來了,門很給力,推開它的時候一點聲響都沒有;妹子也很爭氣,腳步輕靈身姿翩躚,如果不是後來的撕書行動弄出的響動太大,估計直到尹鳶離開,雲雀也不會發現她來過。

  「呲啦」一聲輕響,歷史書的書皮被扒下來。

  雖說是輕響,但也比樹葉落下的聲音大得多了好嗎!

  風紀委員長的眉頭一皺,完全無視了強光會使人睜不開眼的自然規律,鳳眸大開。他翻身坐起,雙手操起浮萍拐,目光迅速地掃視了整個天臺一圈,最後落在就坐在自己斜下方不遠處,某個撕書撕得正投入的傢伙身上。

  緞子一樣的黑色齊腰長髮,沒有穿校服。

  儘管看不到那個人的臉,雲雀也能確定這是誰了。

  居然是早上那個膽敢公然跟自己叫板的轉學生。

  作者有話要說:

  呃。。我知道這一章發出來可能會引起一些爭議。。

  所以我沒有寫女主在書上看到了什麼。。

  關於中日問題和日本課本問題神馬的的確是一個敏感話題,

  介意的親就請把它當做推動情節發展的一個必須梗好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呃,說不清楚,總之請各位不要太放在心上╭(╯3╰)╮


第4章 目標4:

  也許是濃密的長髮有效地阻擋了風紀委員長殺人的目光,或者是撕書過後心情太好放鬆了警惕,總之一直到尹鳶睡著,她都沒有發現自己頭頂上坐著一號危險人物。

  風紀委員長瞪得眼珠子都快脫窗了,下面的姑娘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慢條斯理地享用了午飯,閉著眼睛睡覺去了。

  雲雀恭彌覺得自己的權威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他輕輕一躍,悄無聲息地落到尹鳶身邊,帶起的風揚起了尹鳶臉頰旁的髮絲。

  尹鳶的身形本就單薄,臉色也是一如既往的蒼白,合上了那一雙攻擊性極強的黑眸,她看起來比普通女生還要柔弱幾分。

  雲雀心念一動,收起武器,彎腰撿起了尹鳶手邊系得規規矩矩的袋子,拆開,課本殘骸的正上方蓋著寫著「歷史」二字的封皮。

  雲雀跳到尹鳶身邊時沒有驚醒她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風紀委員長身輕如燕是全校公認的事實,但是如果拉扯塑膠袋的聲音響起後尹鳶再不醒來的話,那她這兩年的日子就白過了。

  尹鳶揉揉模糊的睡眼,待隱約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和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時,她迅速轉移了目光,忍不住懷疑:難道我跟這人八字犯沖?!

  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可憐巴巴的歷史書封皮,雲雀看著對著另一個方向發呆的尹鳶,覺得這個女生比他想像中更有意思。

  「你把書都撕了,怎麼考試?」雲雀饒有興致地問。

  尹鳶發自己的呆,沒有回答。

  嘛,意料之中的反應,雲雀順著尹鳶的目光看了一眼教學樓旁邊的櫻花樹,現在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只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光樹杈而已。

  雲雀把封皮扔回袋子裡,尹鳶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她重新把塑膠袋系好。

  「校長,同學,老師,甚至是……我,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和我對視的那一眼,你一直沒有把任何一個人看入眼裡。」

  明明是一個冰山系少年幹嘛要像個老太太一樣嘮嘮叨叨,煩死了,尹鳶拎著塑膠袋,單手撐著牆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準備離開。

  「既然這麼討厭這裡的人和事,為什麼要來這裡?」

  尹鳶頓住了腳步,仍然沒有回頭看他。

  等了一會兒,就在雲雀以為這個啞女不會回答的時候,尹鳶忽然出聲了,語氣是出乎意料的溫柔:「我喜歡日本。」

  「日本的文字,茶道,劍道……很多東西都是來自中國。日本對這些文化的重視,也遠遠超過中國。」

  那個人原本打算送她去英國,因為她的英語水準遠高於日語水準,英國的熟人也多一點,其中有幾個是尹鳶媽媽的朋友,比起只有一個被敵視的小姑的日本,她能受到更好的照顧。但她執意選擇日本,即使是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國家,離開自己的母親,她也只願意去一個有著自己熟悉的東西,離自己的母親近一點的國家。她怕自己在歐洲呆久了,會忘了自己是誰。

  「我也討厭日本,非常討厭。一些人,一些組織,甚至是國家機關。」尹鳶的話鋒一轉,變得尖銳又嘲諷,「一些令人厭惡的缺點:不知足,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亂。」她一邊說,一邊揚起手機,往雲雀的方向走了幾步,讓他能清楚地看到手機上的內容,螢幕顯示著今天的新聞,日本政府針對「XX島」實行的一系列政策。

  「雲雀同學,我保證,從明天起,我會嚴格遵守風紀,所以也請你,離我遠一點,看到我也請當做沒有看到一樣。當然,我也會這麼做的。」

  雲雀周身淩厲的氣息在聽到尹鳶的最後一句話的瞬間迸發出來。

  尹鳶地抬起下頜看了他一眼,點漆般的黑眸裡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與早上如出一轍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嘲弄。

  只是一眼罷了,然後尹鳶就拉開門離開了。

  雲雀握著浮萍拐的雙手緊了緊,又緩緩鬆開,他冷笑一聲:「有意思。」

  既然誇下了海口,那就一定要做到才行。

  下午,尹鳶特地豎起耳朵傾聽同學們的談話聲,終於明白了早上站在校門口的飛機頭少年們就是並中的風紀委員,不過所謂風紀委員,難道不該是行走在校園的各種陰暗的角落,為正在受欺負的苦逼學生們帶去光明的正義的使者嗎?為什麼並中的風紀委員們像極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街頭混混們?連校服是髒的都不允許入校?還是說日本學校裡的風紀委員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是她自己想差了?

  至於那個衣著灑脫不羈,手持怪異武器,無論是從長相上還是從氣場上都甩了飛機頭少年們無數條街的清冷少年正如尹鳶推測的那樣,是飛機頭少年們的頭頭,哦,錯了,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叫雲雀恭彌,其口頭禪是「違反風紀,咬殺」。順便一提,早上那個攔下兔子男生,飛機頭形狀十分完美,嘴裡還叼著一根草的男人叫草壁哲矢,是風紀委員副委員長。

  那麼,並盛的風紀到底是什麼?

  為此,尹鳶還特地去研究了一下校規校紀,表示無果。

  難道就只是穿著乾淨整潔的校服準時上下課嗎?

  會不會太簡單了。-_-||

  但尹鳶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和班上的同學說話的。

  放學後,她一路思索著回到了家,隨便弄了點東西填肚子,把校服分類扔進洗衣機裡洗好烘乾後,她打開電腦,登陸了並盛中學的校園論壇,幾乎把所有的帖子看完了,都沒找到答案,無奈之下,她只好發帖詢問——

  「並盛中學的風紀是什麼?」

  逛論壇的學生貌似不少,很快就灌了一大堆水,有人說「哇是尹鳶同學哦」,「恩?尹鳶是誰好奇怪的名字」,「居然問並盛中學的風紀是什麼,樓主是新生嗎」,「二年級的怎麼會是新生」……

  尹鳶耐心地在這些任何價值的回復中扒拉著,終於看到一句貌似有內涵的回復:「樓主你說錯了,不是並盛中學的風紀,是並盛的風紀。」

  「那麼,並盛的風紀是什麼呢?」尹鳶問道。

  「委員長說的話就是風紀。」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麼,什麼情況下叫違反了風紀?」尹鳶決定換一種詢問方式。

  「委員長說你違反了風紀的時候,你就違反了風紀。」

  「你確定這就是並盛的風紀?」尹鳶繼續問。

  「確定。」

  ……

  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尹鳶想著,刷新了幾次頁面,那三句篤定的回復在一大堆沒有營養的灌水中格外顯眼。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種病症應該診斷為「盲目個人崇拜」吧,為嘛,這只是一個校園而已,為嘛還會有個人崇拜的現象!

  尹鳶扶著額頭看了一下回復人的ID:草壁哲矢。好吧,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無語之下她放棄了這個帖子,另開一帖——

  「風紀委員長的忌諱是什麼?」

  1樓:魔鬼。

  2樓:變態。

  3樓:重度中二病患者。

  4樓:妄圖稱霸全球。

  ……

  尹鳶快掀鍵盤了,她要的不是這些東西啊!她問的是風紀委員長的忌諱,不是風紀委員長是什麼樣的人!

  18樓:以上草食動物,全部查出來,咬殺。

  學校論壇分兩種註冊方式,一為實名,二為馬甲;實名註冊就只需要輸入姓名和學生證號碼就是了,馬甲註冊還要輸入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像尹鳶這種怕麻煩的性格,就直接用實名註冊,而那些背地裡想搞些小動作的學生,都是馬甲註冊。

  接著:

  19樓:是,委員長。

  尹鳶瞅了一眼:

  18樓ID:雲雀恭彌;19樓ID:草壁哲矢。

  ……於是沒有然後了。

  尹鳶刷新了幾次頁面,發現這兩人出現後就沒有人來回復了,她也就放棄了,撈著睡衣和毛巾洗澡去了。

  既然問不出來,那就按最簡單的做吧。

  洗完澡的尹鳶絞著頭髮出來,下意識地刷新了一下頁面,發現又多了一條回復——

  20樓雲雀恭彌:如果你想知道,直接來問我。

  尹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直接回復了他一個字:「不」,然後關了電腦。

  接下來的幾天,尹鳶注意保持校服整潔,按時上下課,果然就沒有風紀委員來找她的麻煩,偶爾和巡視全校的雲雀迎面碰上,或者撞見他正在咬殺「草食動物」的場景,也都目不斜視地錯身而過。

  自從知道了天臺是雲雀的勢力範圍後,尹鳶就不得不放棄這個絕佳的午休地點,經過幾日的尋覓,她把落腳點定在了教學樓背後的小道。

  吃過午飯,尹鳶含著勺子回想這幾天的課後生活,她覺得完全可以用「閑得X疼」來形容,畢竟她習慣了中國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八點語數外政史地理化生輪番轟炸的應試教育,一下給她這麼多課餘時間她反而有點措手不及,而且她的性格決定了她短時間內不會有社交,沒人約她放學後一起去車站前新開的蛋糕店嘗嘗或者去逛一逛精品店,好吧,雖然她本來就不喜歡這些活動。

  四點回家,五點做完作業,六點吃完晚飯,於是就開始了浪費時間的旅程——發呆。

  尹鳶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去找一份兼職,發呆太多會變成傻子的。

  那麼她能做什麼兼職呢?

  便利店的服務員?這個好像不招兼職工。迎賓小姐?抱歉她不愛笑。遊戲城?萬一被要求穿奇怪的衣服怎麼辦……挑來撿去,尹鳶悲哀地發現整張招聘報紙上就只有一個職業她還算勉強應付得過去,那就是——咖啡廳的服務員。

  決定了就去做,行動派尹鳶當天放學後就去應聘了。

  咖啡廳離學校不遠,店主是一個二十五六歲愛翹蘭花指的男人,尹鳶剛說完「我是來應聘的」六個字,店主就立刻同意了,還誇她道:「小尹鳶,你簡直就是招聘要求的化身。」

  嘛,反正招聘要求簡而言之就是兩個:一是長得好看;二是儀態上佳。

  店主給她演示了一下怎麼煮咖啡、泡茶以及怎麼續杯,尹鳶上手得極快,她只需要把校服藏藍色的背心脫了,再系上店主給的黑色領結,就可以直接上工了。

  至此,尹鳶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校園論壇什麼的是我虛構的,

  0 0嘛,也沒人說沒有這個東西吧。


第5章 目標5:

  英語老師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尹鳶已經在並中上了兩個星期的課了,酷愛點人回答問題或者讀課文的英語老師幾乎每節課都要點尹鳶起來,尹鳶卻一次都沒有開過口。

  一開始同學們還以「尹鳶同學可能是害羞」為理由來求個情,可是哪有都已經兩個星期了還害羞的,再說了,從尹鳶那張永遠沒有什麼表情也從來不會變紅的臉上怎麼也看不出她!是!在!害!羞!

  這次也是,尹鳶站起來已經五分鐘了,吭都沒有吭過一聲,要麼低頭看書,要麼轉頭看著窗外,連個正眼都沒有給老師。

  老師怒了,老師再不怒就是忍者神龜了。她「砰」的一聲把英語書摔在講桌上,斥道:「尹鳶同學,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們中國人都是這麼無禮的嗎?!」

  尹鳶聞言,總算看了英語老師自上學以來的第一眼,黑漆漆的雙眼沒有任何波瀾,她冷冷地說:「老師,我僅代表我自己,請不要扯到我的國家上面。」說完,她又把頭地下了。

  尹鳶同學說話了!

  班上的同學無不激動地竊竊私語起來,尹鳶同學這兩個星期說過的話加起來十根指頭都數得清楚!

  「那你是覺得我的課講得太差入不了你的耳?!」

  不是,是你的口音重得不堪入耳。尹鳶腹誹了一句,回答道:「不敢,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聽你的課而已。」

  這哪裡是不敢,這明明是很敢吧!!

  同學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恨不得把臉埋進課本裡,關注的重點從「尹鳶同學居然在同一節課上說了兩句話」轉移到「尹鳶同學你說話委婉一點會死嗎?」

  當然,尹鳶姑娘敢在校門口公然和並盛之王雲雀恭彌叫板,敢在校園論壇上乾淨俐落地回復風紀委員長一個不字,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呢。

  老師似乎也沒想到尹鳶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當即愣在了原地,臉色由白到青,由青到紫,最後變成了豬肝一樣的絳紅色,她甚至連自己的音量都控制不住,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不想聽就別聽,你給我……出去!以後我的課你都不用來上了!!」

  這也是在日本的好處之一吧,老師就算是氣得頭頂冒煙了,也會把走到嘴邊的侮辱性語言咽下去。

  尹鳶當真收拾了書包,從後門離開,還不忘把門關上。

  「看什麼看!看著老師!我們繼續上課!」

  好吧,尹鳶都走了老師的火氣還沒降下來。

  以前在國內就聽說過一句話:日本人說的英語,那能聽嗎?尹鳶抱著懷疑的態度上了第一堂英語課,甫一聽到老師打的招呼,她就雷劈一樣愣在了原地。是的,每一個字母都儘量往含糊裡發音,就像嘴巴裡含滿了龍眼。

  偏偏老師還自認為口語非常不錯,力求每個學生都能說出和她一樣「標準」的英語,一旦學生有發音不對的地方(儘管有些發音在尹鳶聽來覺得比老師的發音正常得多),她就會鍥而不捨地糾正。

  尹鳶的英語是跟著她媽媽的一位高中老師學的,那位風度翩翩的老師在教完尹鳶的媽媽那一屆後就去了英國,十二年後回國,恰巧成為尹鳶一家的鄰居,尹鳶也就跟著那位老師學了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

  尹鳶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練了多年的口語被日本的英語老師毀掉。

  已經十一點了,尹鳶看看手機,決定早點吃飯,早點休息!她興致勃勃地轉身,冷不丁看見面前站著一個人,嚇得往後跳了半步,直接撞在了教室的後門上。

  待她看清對方標誌性的披肩外套和袖管上的金邊袖章時,尹鳶才舒了一口氣,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悶聲不吭地站在別人身後,裝鬼啊。」

  這句話她是用中文說的,雲雀聽不懂,但也能肯定她沒說什麼好話,於是冷笑道:「我只是在巡視校園,看有沒有人違反了風紀。」隨即,他的目光在尹鳶懷裡的書包和背後緊閉的教室門之間逡巡了一轉,繼續說道,「還沒有到放學時間,你被老師趕出來了吧。」

  用的是肯定句。

  尹鳶同樣冷哼一聲,反問:「怎麼,頂撞老師也算違反風紀嗎?那這個學校裡違反風紀最嚴重的應該就是從來不會好好上課的風紀委員長大人了吧?」

  「你膽子還真不小。」雲雀目光一凝,那兩根奇怪的武器,哦,不,現在尹鳶已經知道它倆叫浮萍拐了,兩根浮萍拐出現在他手裡。

  打女生會不會太沒有紳士風度了。這個念頭剛剛有上浮的趨勢尹鳶就把它按下去了,貌似只要是違反了風紀的學生,無論男女,都被他咬殺得很慘。

  她有危險。尹鳶抱緊書包,暗自戒備。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尹鳶靠著的門忽然被拉開了,尹鳶猝不及防地往後仰去,還好她反應夠快,探手抓住了雲雀手上的浮萍拐。

  雲雀恭彌是何許人也,身體重心剛有前傾的跡象就反應極快地撐住門板穩住了腳,於是尹鳶也避免了摔個屁股墩的悲慘命運。

  「尹鳶同學,你還不走在這裡幹什麼,我是不可能……雲,雲雀同學?!」

  拉開教室門的英語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體微微前傾的雲雀恭彌和死死拽住浮萍拐的尹鳶,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尹鳶站直了身子後猛地把雲雀往外一推,三步並作兩步,幾下就跑沒了蹤影,反倒是委員長大人被推得一個踉蹌。

  何為過河拆橋,尹鳶是也。

  一口氣沖到平時休息的小徑,尹鳶回頭看了看,很好,咬殺狂沒有追過來。剛才那個情況下,如果她不及時消失,咬殺狂絕壁不會因為有老師在場就放棄跟她動手,嘛,雖然動手她也不怕,但是在教學樓走廊公然和風紀委員長動手的消息太勁爆了,相信很多同學都不能接受。

  畢竟之前她只是在校門口跟雲雀恭彌對視了一眼,在論壇上回了他一個「不」字,就已經亮瞎了不少人的鈦合金狗眼了。

  尹鳶歎了口氣,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怎麼說的來著,頭可破,血可流,武器不可辱(= =誰告訴你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這樣的?),很多時候武器就是一個人的象徵,比如提到飛刀就想到李尋歡,提到雙節棍就想到周傑倫,提到葵花寶典就想到東方不敗(好像歪樓了)……在並盛,提到浮萍拐就想到雲雀恭彌,這下可好了,她把人家的身份象徵當扶手用了,估計她已經成為了咬殺狂心裡「必須咬殺的草食動物」名單上的第一人。

  但是有一句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次招惹了他,估計接下來的兩年連見到他就繞道走這個法子都行不通,委員長大人暴力成狂又睚眥必報(雲雀:……),而且據說整個並盛都掌控在委員長的魔爪之下,只要委員長一聲令下,就能全並盛通緝她。尹鳶想像了一下自己的證件照印在通緝令上貼滿全城的樣子。

  ……

  果然還是送上門去讓他打一頓比較好吧。尹鳶又回想了一下這兩個星期來幾乎每天都能看到的委員長不分時間地點場合輕重的咬殺手段,以及被咬殺的「草食動物」慘不忍睹不忍直視的下場。

  ……

  真是的,她到底要怎麼做。尹鳶面無表情地舀了一勺子飯塞進嘴裡。

  「喲,尹鳶同學,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們兄弟幾個好找!」

  尹鳶正在努力思考「如何才能既將己方傷亡降到最低又能讓委員長滿意」的對策,身上突然籠罩了一團黑影。

  尹鳶眉頭一動,略微用眼角瞟了來人一眼,又舀了一塊土豆塞進嘴裡。

  「行,挺有性格的,我喜歡。」

  沒見人正忙著嗎。

  「看來尹鳶同學正忙著……」

  啊,所以你們快走吧。

  「那我就直說了。」

  有屁快放。

  「其實學長們就是想請尹鳶同學一起出去玩兒玩兒……」

  不等他把話說完,尹鳶就直接了斷地拒絕了他:「沒空。」

  「啊啦,尹鳶醬,打斷學長說話是很不可愛的行為哦。別這樣嘛,學長也是看尹鳶醬似乎沒有朋友才會……」

  尹鳶默默地收好勺子和飯盒,站起身來,拍拍裙子,給了他們一個正眼:三個人,從相貌特徵來看從左到右依次是猥瑣男,尖嘴猴腮男,肥頭大耳男。

  猥瑣男還在絮絮叨叨,尹鳶不耐煩地說:「說了沒空。」說罷,她抱起書包就打算離開,

  剛剛還笑得像鯰魚一樣噁心巴拉的三個男人的臉色瞬息之間風雲變幻,最後定格在黑雲滾滾上面,見她提步要走,猥瑣男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尹鳶神色一凜,往左跨了半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看來是不能善了了。尹鳶把書包放在地上,轉身面對他們,她微揚起下頜,點漆的雙眸注視著他們,蒼白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眼神卻陰沉得可怕。她垂下眼簾,瞟了猥瑣男還未收回去的手,冷笑一聲,道:「別拿你們的髒手碰我。」

  猥瑣男也不輸陣地冷哼一聲,逐步逼近尹鳶,企圖用身高給她壓迫感,他陰沉沉地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要亂用我的國家的成語。」尹鳶提醒,「你不配。」

  猥瑣男的臉色用「難看」二字來形容都是褒義了,他向兩位同行者睇了個眼色,肥頭男和尖嘴男心領神會地上前,三個人把尹鳶圍得嚴嚴實實的。

  尹鳶漸漸收緊了雙拳。

  這廂尹鳶都準備好作戰了,那邊猥瑣男還依然故我地念著臺詞:「尹鳶醬,學長想好好跟你說你不聽,那就別怪學長們不憐香惜玉……」

  他的「了」字還有半截咬在嘴裡,尹鳶已經照著他的下巴給了他一拳:「我不是說了嗎,別用你們的抽水馬桶洗刷我的國家的成語。」說罷,回手一肘子捅在身後試圖偷襲的尖嘴男肚子上,隨即又一個下腰躲過肥頭男的豬蹄橫掃,抬腳踹上他的心口。

  猥瑣男揉著下巴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痛苦□□的兩位同道中人,不敢置信地望了單薄纖細的尹鳶一眼,牙關一咬又沖了過來。

  三個三年級的刺頭兒,被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學妹修理了,傳出去不得笑掉別人的大牙。

  尹鳶步子一旋躲過他的正面攻擊,曲起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背脊骨上,在他大叫著往前撲的時候扣住他的肩膀,手腕發力,卸了他的胳膊。

  猥瑣男,KO。

  尖嘴男和肥頭男一左一右地包抄過來,尹鳶仗著身體靈巧,直到他們快要抓住她的前一秒猛地往後一跳,刹不住車的兩人一下撞在一起,尹鳶拉過肥頭男的衣領,雙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上半身按下去,同時屈膝一頂,肥頭男抱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肥頭男,KO。

  至於尖嘴男……滿身戾氣的尹鳶側身,看著坐在地上尖嘴男,把雙手捏得「咯咯」作響。

  「對,對不起,尹鳶同學,不,不尹鳶女王,別,別……」尖嘴男見猥瑣男和肥頭男一個抱著手臂一個抱著肚子在地上滾動著幹嚎的模樣,終於明白自己惹到了一尊煞神,頓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一個大男人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的著實不太好看,尹鳶看了他一會兒,放鬆了肩膀,渾身的氣勢也都煙消雲散,她冷聲道:「別用你的抽水馬桶洗刷我的名字。」

  「是,是,我嘴賤,我回去就拿針把嘴巴縫了。」尖嘴男看尹鳶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往後退。

  「等等。」

  退了幾步,尹鳶出聲了叫住他。

  「女,女王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尖嘴男又想哭了。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抱著和你們一樣的心思,記得回去告訴他們,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尹鳶覺得做事情一勞永逸神馬的是最好不過的了。

  「是,是,我一定會告訴他們的。」

  「哇哦。」

  忽然響起一個清冷的男聲,讓尹鳶和尖嘴男同時愣在了原地。

  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和肥頭男連哼都不敢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得晚了一點,見諒咯~~

悠于 2018-1-25 10:33

第6章 目標6:

  在並盛,「哇哦」這個感歎詞絕壁不是每個人都敢用的,因為並盛的□□者雲雀恭彌排在「違反風紀,咬殺」之後的第二口頭禪就是「哇哦」。

  你覺得「哇哦」很萌嗎?沒錯,如果雲雀不在「哇哦」過後就亮出他的兇器——浮萍拐的話,這兩個字從雲雀恭彌這樣的美少年口中蹦出來的話的確是極具萌感的。

  所有死在「哇哦」這個感歎詞之後的「草食動物」用切身的、慘烈的經歷告訴你,他們絕對,絕對不想再次聽到這個兇殘的感歎詞!

  嘛,其實「哇哦」人家本身真的很萌嘛,兇殘是明明是說這個感歎詞的人。

  尹鳶僵硬地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黑色的外套並碎發在微風中飄揚、一如既往灑脫不羈的委員長大人,其後還跟著一群不良飛機頭少年。

  恩,尹鳶表示她看到了無名草從不離嘴、長著一張莫名苦逼的臉、堅持貫徹「個人崇拜」一輩子不動搖的副委員長了。

  委員長,人家不過是,小小地扶了一下你的武器,你有必要叫上一堆幫手來群毆我嗎?

  話說委員長大人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毆打學長違反風紀了嗎?會被咬殺嗎?

  在尹鳶充滿糾結的目光下。雲雀緩緩、緩緩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

  這下,連樹上的鳥都不敢叫了。

  尹鳶觀察了一下自己和雲雀站的位置,覺得按他倆之間的距離,她安全逃離應該沒問題,恩,如果飛機頭少年中沒有長跑健將的話。

  但是……尹鳶瞥了一眼雲雀腳邊的,自己的書包,她的鑰匙、錢包、證件……她的一切都在書包裡啊!如果她逃跑了,她的書包毫無疑義地會淪落成悲慘的人質好嗎!

  來,我們重播一下自尹鳶同學魔爪逃生後雲雀同學的歷程。

  高貴冷豔的委員長大人先是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瞥了呆滯地佇立在教室門口的英語老師一眼,成功把老師嚇得從石化狀態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對他道了一句「雲雀同學,真是抱歉打擾你工作了」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門關上了。

  雲雀同學可是連老師都敢咬殺的,並中最絕對的存在啊!

  想必英語老師這兩天晚上會在噩夢中度過了。

  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身邊這個「草食動物」,雲雀準備去找那個不知好歹的,膽敢把他的浮萍拐當扶手用的女人算帳。

  至於尹鳶的藏身地點,雲雀在心底冷笑幾聲,整個並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還怕抓不住一個小小的尹鳶?再者,以那個女人陰暗孤僻的性格,只需要往並中那些鮮有人跡的角落尋就行了。

  於是委員長所過之處,左右的無辜路人無不被他的煞氣驚倒。

  委員長大人,坦然地踏著一地的「屍體」,出現在了副委員長草壁哲矢面前。

  還沒等他開口發號通緝令,副委員長就先他一步開口了:「委員長,教學樓背後小徑有群聚現象。」神奇的是,不管他怎麼說話,他嘴巴上含著的無名草一點要掉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教學樓背後的小徑,似乎是某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最有可能呆的地方之一……雲雀不由自主地想,那個姑娘怎麼看也不像是會群聚的人啊。

  等等,群聚。頓了一瞬委員長大人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抓錯了重點,他一定、一定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方式不對。

  群聚群聚群聚,風紀委員會三令五申不准群聚。

  群聚群聚群聚,風紀委員長最討厭的就是群聚。

  群聚群聚群聚,違反風紀的首要行為就是群聚。

  為什麼群聚現象還是屢禁不止!

  雲雀當即下令:「召集所有風紀委員。」

  「是,委員長。」

  草壁哲矢身為令行禁止的楷模,立刻掏出手機給散落在並中各個角落的飛機頭少年們發短信。

  順便一提,學校裡允許帶手機的只有風紀委員,所以剛剛尹鳶在教室門口摸手機看時間也叫違反了風紀。

  然後委員長就披著他那永遠飄揚不息的外套,邁著擋我者死的步伐,以霸氣全開的模式帶著忠心的跟班往教學樓背後的小徑走去。

  雲雀二人到達事發地點的時候,正好是尹鳶被圍住的時候。尹鳶個子小,身材偏瘦,被三個高大的三年級學生一圍,別人就很難注意到包圍圈裡還有一個她。

  所謂群,就是三個及三個以上的禽獸相聚而成的集體。(摘自百度百科)

  調戲尹鳶的三位學長在人數上很不巧地剛剛符合了「群」的定義,草壁哲矢剛想出聲警告,雲雀就抬臂攔住了他。

  委員長的眼神何其犀利,只一眼就看出三個「草食動物」中間還圍著一個更加弱小的「草食動物」,大概是個女生?

  算起來委員長大人這個英雄救過不少被不良少年(尹鳶:這個短語最適合用在你身上吧)圍堵的美人,不過這都是在咬殺違反並盛風紀的「草食動物」時順便做做而已的,當不得真。

  但這次被困住的美人……雲雀眼尖地看到了草地上尹鳶的書包。

  你問為什麼雲雀知道草地上的書包是尹鳶的?因為尹鳶有手上的東西隨地放,放過了就忘了拿的習慣,為了避免自己的全部家當丟失後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她在書包的一角貼了個便簽,上面用油性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並中二年級A班,尹鳶」的字樣。

  嘖,字真醜。

  既然被圍的是尹鳶,那就沒必要這麼快就出手,讓她吃吃苦頭也好,反正這三個「草食動物」也跑不了。

  這麼想著,雲雀心安理得地攔下了副委員長,退回拐角處,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準備看場好戲。

  戲確實是好戲,而且好得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一個背對著雲雀二人的男人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惹惱了尹鳶,她一個勾拳過去,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猥瑣男就趴在了地上。

  草壁哲矢發誓他看到委員長的眼睛亮了。那是一種發現了對手的欣喜。

  不過也是,一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解決了三個高大的男生,動作不拖泥帶水,招式也很漂亮,換他是咬殺狂,他也會眼睛亮啊。草壁摸著下巴如實想到,哦不,是委員長大人,咬殺狂什麼的他可沒這麼想。

  「果然。」風紀委員長輕聲說。

  恩?果然?什麼果然?副委員長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摸不透委員長的一言一行了。

  嘛,雖然他從來都沒有摸透過。

  陸續趕來的風紀委員們雖然不明白委員長和副委員長們為什麼要像兩個變態一樣鬼鬼祟祟地站在拐角處偷窺,但強大的個人崇拜意識告訴他們:原因神馬的沒有必要知道,只要記住一句話「委員長大人永遠都是對的」就好了。

  風紀委員們紀律嚴明地按照一定的隊形排在草壁哲矢身後,有好事者探頭去看了看,先是看到兩個倒在地上翻滾的男生,表示:既然都趴下了還叫我們來做什麼?又到不斷後退的尖嘴男和小白楊一樣站得筆直的尹鳶,大驚:副會長明明說是群聚事件為什麼變成了鬥毆事件?最後看清尹鳶身上穿的短裙,糾結:毫無顧忌地對女生出手神馬的,只有委員長才做得出來吧?

  沒有管身後這一群抓狂得飛機頭髮型都快散架的風紀委員們,雲雀看單方面的毆打快要結束了,終於邁出了他的金腳,張開了他的尊口:「哇哦。」

  把群聚的三人嚇得快要心肌梗塞的時候,雲雀終於給出了他的懲罰方案,他側臉對草壁哲矢道:「拖下去解決。」

  「是。」

  幾個飛機頭上前來把猥瑣男、肥頭男以及原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尖嘴男拖走了。

  儘管這三個人是想來調戲自己的,但尹鳶還是忍不住要同情他們一把了,違反風紀的懲罰可不會因為他們已經負傷了就取消。

  三人表示他們以後絕對,絕對看著尹鳶就繞道走!

  處理完了多餘的東西(?),雲雀很帥氣地揮了揮手,叼草的飛機頭就帶著不叼草的飛機頭們離開了。寂靜得連廣播都聽不到的小徑上,就只剩下尹鳶和委員長。

  繼摸了委員長大人高貴的武器後又校內鬥毆,尹鳶覺得自己的罪名越來越大了,恐怕下場也會越來越慘。

  雲雀慢條斯理地踏著石板路走過來,在尹鳶身前幾步停下,果然開口第一句是:「帶手機,校內鬥毆,草食動物,你知道違反風紀的下場是什麼嗎?」

  原來自己露了一手過後,在他眼裡還是草食動物啊。想了想,尹鳶答道:「我是正當防衛。」

  雲雀筆直的唇線忽然彎了起來。

  尹鳶剛剛心生警惕,委員長就已經欺到了她跟前,手上還握著不知道是從哪裡掏出來的浮萍拐。

  雲雀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他認為尹鳶躲閃不及只能硬接,卻不料尹鳶猛地後仰,柔軟的腰身彎成一個圓滿的弧,再順勢雙手撐地,一個筋斗躍開了好幾步遠,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有意思。」雲雀唇邊的笑意更深,攻勢也更猛。

  尹鳶雖然習武時間不短,但畢竟是女孩子,論力氣和持久力遠不及男生,剛剛撂翻那三個登徒子有兩個原因:一是對方沒想到尹鳶會武,所以讓尹鳶鑽了空子;二是他們本身實力也不怎麼樣,頂多就能調戲調戲女生,欺負欺負弱小。

  雲雀就不同了,作為一對浮萍拐從小打到大的並盛之王,他擁有絕對的實力和豐富的經驗,哪是尹鳶能招架的對手,只接了幾招,尹鳶就覺得很吃力,被敲到的手腕也很痛。

  就在尹鳶想要放棄,給他打一頓洩氣的時候,雲雀沉聲問了一句:「怎麼?這就不行了?」

  語氣裡的輕視和不屑再次激起了尹鳶的鬥志。

  既然硬拼不過,那就只能採取懷柔政策了。

  尹鳶瞅準時機,突然變化了招式,她接手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腳上也重新站了走位。

  雲雀看著尹鳶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心道:也不過這樣。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尹鳶的動作的確慢了下來,卻每次都能以精准地抬住他的手肘或擋開他的手腕來化解他的招式。

  不過由於雲雀速度太快下手太狠,尹鳶也一直找不到機會反擊他。

  委員長大人和尹鳶同學表示這種你打不到我我也打不到你的架打得好捉急。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招,尹鳶實在沒力氣了,一天打兩場架吃不消很正常吧!她的身份是□□軟妹子不是並中咬殺狂!

  然後……她果斷在雲雀一拐子敲過來的時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松了全身緊繃的肌肉。

  頭上勁風襲來,尹鳶想她是側身用肩膀去挨這一下痛上一周好呢還是乾脆就讓他把她打成個傻子然後負責她下半輩子好呢?果然還是後面這個方法更解氣吧……


第7章 目標7:

  怔愣了一會兒,尹鳶才發現那一拐子並沒有敲下來,她抬頭去看,委員長保持著左腿前跨,上半身前傾,右手出擊的姿勢,把鋥亮的浮萍拐停在了她的頭頂。

  這個姿勢真是碉堡了。尹跑偏的重點又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

  下一刻,委員長就收回武器,恢復了平時的站姿,他斜睨了消極怠工的尹鳶一眼,道:「還不錯。」

  尹鳶依然面無表情地用那種沒有焦點的、讓人非常無語的眼神看著他。

  「身手還不錯,敗在實戰經驗太少。」

  尹鳶看他沒有繼續打的意思了,就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自己的書包,揉著自己被敲得生疼的手腕,冷哼道:「滿足了?那我走了。」

  走出沒幾步,尹鳶就聽到身後又響起了雲雀恭彌特有的,清冷的嗓音:「滿足?不,還沒有。你還可以更強。」

  「你的招式很漂亮,下手也夠狠,但是很可惜,你仍舊只能對付對付學校裡這些草食動物罷了。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過我嗎?」

  尹鳶心裡翻了個白眼,覺得委員長的腦子裡一定全是肌肉,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女人打不過男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不是男女性別的問題。缺乏經驗,力氣、持久力不足,你的缺點非常明顯。」

  冰山系少年你如此絮絮叨叨到底是為了那般?尹鳶終於無奈了,轉身面對著他,她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每天跟我打一場。」

  尹鳶連哼都懶得哼了:「還有要說的嗎,快點一起說了,我趕時間。」

  「前面幾招沒有半點看點可言,後面的招數……還過得去。我說,那是什麼?」雲雀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

  其實委員長就這麼隨口一問,以為尹鳶聽完就會走,也沒指望這個怎麼敲也敲不響的破罐子回答他。

  沒想到尹鳶一下就笑了,完全稱得上燦爛的那種笑,杏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眼神也有了焦距,露出了八顆整齊的糯米牙,右側的臉頰上露出一個深深的酒窩,蒼白的臉色似乎也暈染上了一些紅暈,她道:「是太極拳。」

  雲雀顯然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取悅到了尹鳶,收到這麼燦爛的一個笑容,關鍵在於給出這個笑容的竟然是頂著一張面癱臉一百年不動搖的尹鳶,就連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委員長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不錯眼地看著尹鳶,機械地重複了一遍:「太極拳?」

  「沒錯。」尹鳶覺得前一刻還無比討厭的委員長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嘛,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說罷,她步履輕盈地離開了。

  留下難得有些怔愣的雲雀呆在原地。

  所以說,平時沒什麼表情的姑娘,以後笑之前記得打個招呼,瞧把委員長給嚇得,臉都快紅了。

  鳥兒的翅膀擦過樹葉的「嘩啦」聲喚回了委員長的神智,他半垂了眼簾,眼神依然清冷而霸氣,薄唇卻帶上了些微笑意:這不是笑得挺漂亮的嗎,總是繃著一張臉,還以為你的笑神經已經癱瘓了。

  其實委員長大人早就懷疑尹鳶有功夫了,前幾天一年級A班的那個、頂著一頭棕色的刺蝟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兔子眼、弱爆了的草食動物,叫沢田綱吉的,竟然被捏著一條小指粗細,長度不超過一根筷子的蛇的同班同學嚇得不顧風紀地在走廊上狂奔,眼看就要在拐角處和迎面而來的尹鳶撞個滿懷了,尹鳶卻反應極快地變換了腳步,不僅躲過了沢田的熊撲,還順手扶住了因為突然減速差點摔倒的沢田。

  所謂哪裡有違反風紀的行為,哪裡就有風紀委員長的存在,沒想到在他眼裡弱得不能再弱,讓他連咬殺的興致都沒有的沢田綱吉居然敢如此藐視風紀地在走廊上狂奔,委員長決定要把他咬殺得從此以後只能用爬的方式在走廊上前行。

  然後,然後就再次把尹鳶同學的小動作收入眼中。(尹鳶:所以說我一定和委員長的八字犯沖)

  恩,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有趣一些了吧。

  雲雀抬起下頜,看著頭頂的一片晴空,如是想到。

  學習太極拳只是一個偶然。

  沒有哪個國家是絕對乾淨的,中國的犯罪率不低,總有一些想要不勞而獲的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伺機而動。

  尹鳶是八歲那一年被綁架的,那時候父親的生意已經做得小有名氣了,住進了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子,開上了四個輪子的轎車,但在C市這個富人紮堆的地方,尹鳶一家還真說不上顯眼。也正是因為如此,家裡人對某些方面的防範就顯得有些不足了。

  尹鳶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六歲以前,一家子擠在破破爛爛的小平房裡,為了爭取創收,母親就把門前改裝了一下,賣一些日用品。如此一來,父親要在外奔波,母親要打理鋪子,尹鳶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上學放學,還會幫母親操持一些家務,比如做飯、掃地。

  不管是父母,還是她自己,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哪怕是後來家境富裕了,父母也不那麼忙了,她仍然堅持自己上學放學。

  綁架尹鳶的是一個新手,年紀不大的男孩,尹鳶隱約知道自己被騙了,表現得特別乖,什麼都不問,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她並沒有吃苦頭。

  尹鳶最後被成功解救出來了,這起綁架事件也給兩位粗心的家長敲響了警鐘。

  母親說送孩子去學個防身術之類的吧。父親卻說學那個做什麼,又苦又累的,沒得傷到了孩子,再說了,小鳶是女孩子,動起手來多不好看,以後找物件也難,不如給她請兩個保鏢。母親說請再多的保鏢她也不放心,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保鏢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緊張著,孩子小本來就愛亂跑,要是一個沒看住又給綁走了,我找誰哭去?

  兩人爭執不下,最終把問題扔給了尹鳶。

  別看尹鳶小,有句話叫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父母一向重視她自己的想法。

  經過考慮,她決定按媽媽說的那樣,去學一門防身術。

  原因嘛,有三個:一是東西要是自己的,才能放心,雖然這次沒有吃苦頭,但多少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她不希望下次自己再被人扭住一條胳膊捂住嘴的時候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二是她以後還要跟同學一起出去玩兒呢,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子,身後跟著兩尊鐵塔一樣的怪蜀黍神馬的,想想就覺得很奇怪。至於第三嘛……會打架這種技能說出去酷斃了好嗎!

  既然尹鳶站在了母親這一邊,這件事情就交給母親去辦了,多方面諮詢了意見後,母親給尹鳶找了一個美國來的自由搏擊教練。

  彼時的鄰居,尹鳶母親的英語老師是這樣說的:尹鳶畢竟是女孩子,力氣小、持久力短之類的弱點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克服的。是,這幾年跆拳道、空手道是傳得挺火的,但要在短期內見效,我覺得最好的還是自由搏擊,專取別人的弱點,實戰性也強。

  尹鳶被帶到教練面前,大冬天只穿著一件背心和一條運動短褲,露出雙臂和小腿僨起的肌肉的黑人教練對她說:這可不是什麼花拳繡腿,我也不會因為你是女孩子就手下留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尹鳶只猶豫了一下就堅決地點了點頭,被人扭住胳膊捂住嘴時那種只能聽天由命的感覺,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因此,不管接下來的訓練是有多苦,每次被教練打翻時是有多痛,她都咬牙忍下來,一到上課時間就風雨無阻地去教練那裡報到。

  兩年後的一天,尹鳶去教練那裡的時候,看到教練正和一個頭髮花白,穿著白色唐裝的老先生過招。

  教練的招數是一貫的陰狠毒辣,千方百計地取對方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老先生的招數卻是尹鳶從未見過的,出手緩慢,暗含氣勢,精准的化解教練咄咄逼人的攻擊,甚至用一根手指就擋下了教練的鐵拳。

  毫無疑問,最後輸的人是教練。

  一天到晚不可一世,從不因為她是女孩子就溫柔一點的魂淡教練居然輸了!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打不過你。」教練先是和老先生閒聊了幾句,然後轉頭向尹鳶介紹:「這是我在美國認識的好朋友,中國人,叫唐。」

  尹鳶拼命點頭,兩眼冒著金光地湊到老先生面前問:「唐爺爺,您剛才用的是哪國的奇招?能教我嗎?」

  「哈哈,小丫頭有興趣?」老先生看著左眼寫著「渴」右眼寫著「望」的小女孩,忍不住反問。

  「有有有,我也想像唐爺爺一樣,把魂淡教練揍得趴下!」太過激動,尹鳶一不小心把心聲說了出來。

  這兩年練下來,尹鳶挨打的時候是少了,但反揍教練一次的野心卻從未實現過。

  「臭丫頭,說誰是混蛋呢?還有,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被他揍得趴下了。」教練鼓著他那一雙銅鈴,故意惡狠狠地瞪著尹鳶。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尹鳶對他做了個鬼臉,「敗軍之將速速退散。」自來熟地挽上老先生的胳膊,「爺爺教教我好不好?」好吧,已經從唐爺爺直接過渡到爺爺了。

  「可以。」唐爺爺笑呵呵地說。

  「唐,真的可以嗎?」教練看著老先生,擔憂地問,「你不是明天就回……」

  「我該回來陪陪我可憐的老伴兒了,每年就回來看她一次,我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原本是打算明天回美國去帶一些行禮回來的。」老先生的表情有些悵然,「美國那個地方,呆得越久越覺得無趣,還是要回到中國,才能找到歸屬感。」

  說罷,唐爺爺摸摸尹鳶柔軟的發頂,在女孩充滿期待的注視下,微笑道:「小丫頭,記好了,剛剛爺爺用的,是我們中國的國粹——太極拳。」

  後來尹鳶才知道,每年的那幾天唐爺爺都會從美國回來祭奠亡妻,那一年會在教練那裡遇到唐爺爺也只是因為教練在街上與唐爺爺偶然相遇,教練邀請唐爺爺到他家去坐一坐。

  所以尹鳶就狗屎運爆棚地白撿了一個很好的太極拳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我討厭在這麼大的太陽下還要從城南跑到城北打卡!!!


第8章 目標8:

  委員長這幾天很不爽,具體情形表現為如大姨媽一個月來兩次一次半個月的狂躁和無理取鬧,導致這幾日被咬殺的無辜群眾數量直線上升。

  尹鳶這個混帳女人,居然敢放他的鴿子!

  不是說好了每天都要和他打一架的嗎!

  她寧願呆在班裡和那些草食動物群聚都不願意來跟他打!

  果然應該直接咬殺她就好!

  話說委員長,整個並中就只有你夠碉堡可以每節課都不去上還能門門拿A+好嗎?

  坐在教室裡的尹鳶打了個噴嚏。

  恩,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還是要多注意一點,別生病了才好。

  尹鳶琢磨著放學後就去買一些常用藥放家裡。

  據說英語老師在被雲雀的那一瞥嚇到過後當晚就噩夢連連,第二天醒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儘管她強撐著來了學校,結果暈倒在了去教室的走廊上,校醫檢查了過後建議她靜養幾天。

  於是這幾天的英語課就上自習啦。

  尹鳶承認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暗自竊喜了一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好像自入學來她都沒好好學習過,她是個學生,首要任務當然是學習!她還指望著讀完高中就回國考大學的!

  話說回來,到底是英語老師弱爆了還是她太強了?只是被委員長瞥了一眼有那麼恐怖嗎?她這個明裡暗裡跟委員長針鋒相對過多次的人都還屹立不倒呢!

  真是世界難解之謎。

  尹鳶撓撓頭,埋下頭去繼續和國語課本、數學題幹、英語單詞對戰。

  放學後,尹鳶按早就觀察好的,絕對不會和委員長碰上的路線一溜煙兒沖出了學校,每天跟他打一場什麼的,她才不要呢,說的那麼好聽,明明是每天送上門去讓他打一場好吧!

  夕陽西下,尹鳶把自己負責的幾桌收拾好,沖同事們點了點頭就準備離開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大家也都習慣了尹鳶的沉默和麵癱,其實尹面癱也挺好玩兒的,特別是看到一件不能理解的新事物時她略帶疑惑的表情,渙散的眼神以及嘴巴裡無意識的「啊」一聲,可愛得讓人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揉搓一番,店長就不止一次地公開表達過他愛死了尹鳶那讓人一看就很無語的表情和眼神。(店長口味為何這麼重)

  不過現在長得漂亮的面癱都不叫面癱,叫呆萌,現在很多人都好這一口的。

  所以即使尹鳶從來不笑,不拿正眼看人,說的話翻來覆去就「請問您需要什麼?」「好的」「請稍等」這幾句,也不妨礙她成為一部分常客心裡的萌神。

  看到抱著書包的尹鳶從咖啡廳裡走出來,隱藏在陰暗小巷裡的幾個男子相互對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上去了。

  有一句話叫愛到深處自然黑,粉絲之所以叫粉絲,是因為他們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以理性的方式去追逐自己心裡的男(女)神,但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以偏激的、不能直視的方式給自己的男(女)神帶去困擾的,就叫黑粉了。

  似乎每個偶像派人物都免不了有幾個黑粉,尹鳶也不例外。

  不知道自己何時收穫了幾個黑粉的尹鳶毫無知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把整個並中檢查了三遍,確定已經沒有一個草食動物在「他的」學校裡逗留的雲雀,也終於邁上了去找尹鳶算帳的道路。

  恩?難道你不知道學生在外做兼職是需要向學校報備的嗎?

  並盛有一大堆阡陌交通的巷子,尹鳶經過多日的嘗試,終於試出一條回家最近的路,雖然要經過幾條陰暗逼仄的小巷子,不過藝高膽大的尹鳶女王什麼時候害怕過呢?

  要說尾隨著尹鳶的黑粉們也機靈,他們並不是所有人都完全跟在尹鳶身後,而是一進巷子就分散開來,抄近道要麼堵了尹鳶的前路,要麼截了尹鳶的退路,所以即使尹鳶感覺到有人一直跟著自己,她也會因為對方只有一兩個人而放鬆警惕,再說,這路又不是她尹鳶家的,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順路而已。

  看來黑粉們為了和心目中的女神近距離接觸一番著實廢了不少功夫啊。

  說起對並盛大街小巷的熟悉程度,尹鳶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這些土著居民呢?

  所以,當前路後路甚至右手邊的矮牆上各杵著兩個男人時,尹鳶終於明白自己大意了。

  尹鳶緊了緊捏著書包帶的手,微揚著下巴,問話方式貫徹了她一如既往的女王風格:「有事嗎?」

  「尹鳶醬,別這麼緊張,我們其實就只是想請你和我們一起去玩兒玩兒。」

  唉,並盛就這麼大,到底是什麼地方那麼好玩兒每個人都要請她去玩兒?尹鳶冷冷地道:「沒空。」

  「果然不是塊好啃的骨頭。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話的男子一下就撕掉了他的偽裝,語氣也變得強勢起來。

  難怪中國有一句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儘管委員長大人就只比她大一歲,但寶貴的經驗還是該聽從一二的。

  現世報來的這麼快真的好嗎?

  不對,她難道不該怪咬殺狂是個烏鴉嘴嗎?

  委員長披著他生命不息飄揚不止的外套,邁著霸氣側漏的步伐,目不斜視地走在去往尹鳶打工的咖啡廳的路上,忽然兩個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小混混的談話被風吹進了他的耳朵。

  「喂,山田他們幾個攔住那個在咖啡店打工的小美妞兒了,叫尹,尹什麼什麼麻雀的?」

  「呸你一臉,萌神叫尹鳶女王!」

  「對,就是尹鳶,要不要一起去玩兒玩兒?」

  「嘿嘿……」

  「呵呵……」

  兩名小混混正在你來我往地比誰的笑聲更猥瑣更奇葩,他們身後響起了一個清冷的男聲:「我說,你們想對我看上的草食動物做什麼?」

  各位看官注意了,委員長大人的看上和你們想像中的看上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

  小混混X2不耐煩的轉頭,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就被雲雀幾拐子敲翻了。

  委員長按照小混混A的手機上收到的短信尋到尹鳶所在的位置的時候,尹鳶已經掛了點彩了,而圍堵她的六個人裡也倒下了兩個。

  所以說一開始就該先跟著他們走再做逃生的打算嗎?尹鳶喘著氣想,這麼做的話就算僥倖逃過了第一次也不一定能逃過第二次第三次,做事情,最重要的還是一勞永逸。

  一肘子捅開左邊靠過來企圖扭她手臂的男子,尹鳶正想給他補上一腳的時候,肩上猛地一沉,她抬頭去看,一個毛髮雜亂的男子雙手如鐵爪一樣牢牢扣住她的雙肩,臉上帶著大計得逞的笑容。

  尹鳶掙了掙,發現靠她的力氣是掙不開的。

  這樣下去的話難道就只能……

  尹鳶的字典裡可沒有「束手待斃」這個詞,被一個男人觸碰的噁心感讓她頓時心生豁出去的覺悟,她抬腳踏上斑駁的牆壁,幾個蹬腿,仗著身子柔韌,把雙腿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這樣一來,男子就不得不鬆開雙手去扳她的腿,尹鳶趁機雙手撐地,腰部用力,扭著男人的脖子把他摔了出去。

  感謝學過一段時間舞蹈的媽媽一直要求她練習舞蹈的基本功,比如壓腿、劈叉和下腰,才能讓她保持身體的柔韌性。

  剛才那一招是尹鳶最愛用的也是用的最狠的一招,在國內遇到心懷不軌的男生時,只這一招就能讓他們對她敬而遠之了。

  至於上次收拾學校裡那三個草食動物時為什麼沒有用……

  尹鳶麵條淚,尼瑪誰讓日本的校服都是裙子啊,這下虧大發了,還好她穿了安全褲,但是大腿被噁心的男人們看了也是一件很抓狂的事好嗎!

  然後尹鳶發現了一件讓她更抓狂的事……

  那個,有沒有誰能告訴她,委員長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有沒有看到她的安全褲是白色的?!

  與尹鳶尷尬地對視了大約有一分鐘的樣子,雲雀的眼神一凜,一個箭步跨上去,一拐子抽在試圖從背後偷襲尹鳶的某男身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雲雀行雲流水地解決了三個尚且站著的草食動物,根本不給尹鳶再出手的機會,最後他還很不解氣地把已經倒下了的草食動物又咬殺了一遍,才收了手,撥通了副委員長的電話。

  飛機頭少年們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了這條小巷子裡(小巷子表示受寵若驚,平時它一年的人流量都沒有今天一天大啊),然後分工有序地把被咬殺了的草食動物們拖走,副委員長請示了委員長沒有別的指令後,又帶著飛機頭少年們離開了。

  尹鳶覺得他們的行動,可以用一句詩來形容「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恩,只拖走六頭死豬。

  風紀委員們走了,巷子裡就只留下英雄和美人,一個拍著外套上不存在的灰,一個心虛地望著地面的坑坑窪窪。

  這本來是一個挺唯美的場景,但由於兩個主角的心情都不太唯美,所以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尹鳶的餘光瞟到了委員長的動作,心道:不管戰況多麼激烈,咬殺狂的動作多麼誇張,掛在他肩膀上的外套卻從來沒有落下來過!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嗎?還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世界第八大奇跡:並盛風紀委員長肩上永遠不會掉的外套。恩,那第九大奇跡就非並盛風紀委員副委員長嘴上永遠不會掉的的無名草莫屬了……啊!我要怎麼樣才能委婉地問出他剛剛有沒有看到我的白色底褲?

  雲雀用餘光瞥了一眼尹鳶身上髒兮兮的校服和臉龐上、手臂上、腿上大片的擦傷……等等,腿什麼的……雲雀輕咳了一下,收回目光:我是該直接以違反風紀(沒有保護好並中校服)為理由把她咬殺了還是該送她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之後再咬殺?恩,我是說,我要怎麼樣才能委婉地告訴她我沒有看到她白色的安全褲?

  ……

  委員長大人,您還是不要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白跑了一趟嚶嚶嚶QAQ


第9章 目標9:

  冥思苦想許久無果,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忽視掉「白色底褲」這個梗。

  雲雀冷冷一笑,藏在外套下麵的右手橫到胸前,露出他手上的浮萍拐,陰慘慘地道:「膽敢放我的鴿子,草食動物,你是有多想被我咬殺?」

  恩?放他鴿子?尹鳶給了他一個茫然的眼神,意思是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懂。

  雲雀眉頭一挑,強忍著咬殺這個膽敢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女人的衝動(尹鳶攤手:我明明什麼都沒說),聲音又降了幾個調:「每天和我打一場。」

  「哦。」尹鳶悶聲應了一下,抬頭困惑地問,「我似乎沒有答應你吧。」

  表情無辜得咬殺狂想一拐子敲在她臉上。

  「……」

  委員長噎住了,貌似事實的確是這樣的,尹鳶那天只是說「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人家完全,完全沒有同意啊。

  所以委員長大人,您,自作多情了。

  有了這個認知的委員長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想要瘋狂跳動的眉梢了,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你考慮好了沒?」

  「沒有。」尹鳶乾淨俐落地說。

  委員長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尹鳶和雲雀並肩走在並盛的街道上,一個清冷系美少年,一個呆萌系美少女,本該是一副雋永的畫面,只可惜美少女臉上有不和時宜的青腫,美少年的臉也黑得像塗了墨水一樣,兩人一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讓左右路過的行人紛紛退避三舍。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處,尹鳶直走,雲雀右轉,走出兩步,雲雀發現尹鳶沒有跟過來,不由得停下腳步叫她:「草食動物。」

  你才草食動物,你一戶口本的草食動物,尹鳶假裝不知道他在叫誰,繼續走。

  「哼。」雲雀冷哼一聲。

  尹鳶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果然,委員長已經把兇器亮了出來,認命地調轉方向走過去,她現在可是連他一招都接不下,與其被他敲暈了讓飛機頭拖走,不如自己乖乖跟上去,至少能做個明白鬼。

  最終的目的地是並盛醫院。

  雲雀把驚訝的尹鳶拎到醫生面前,醫生檢查了一下尹鳶身上的傷,道:「都是些擦傷,上點藥就行,沒什麼大問題。」

  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的雲雀「嗯」了一聲。

  尹鳶按著裙子把腿放在一邊的凳子上方便醫生給她塗藥水,回想起一路上無論是主任還是護士都對雲雀畢恭畢敬的樣子,看來風紀委員長掌控著整個並盛的傳言非虛啊。

  「嘩」的一聲,醫療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子走進來,對雲雀鞠了一躬,道:「聽說雲雀同學來了,沒能去門口迎接真是太失敬了。」

  雲雀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打了個招呼:「喲,院長。」

  院院院院長?尹鳶詫異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院長你這麼爽快地對一個比你小了起碼兩輪的少年鞠躬真的好嗎?你的節操是忘床底下了嗎?看來我有必要給你講一講我們國家歷史上那個叫陶潛的人以及他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

  「不知道雲雀同學是有哪裡不適?我馬上為您安排最優秀的醫療隊伍……」

  連敬語都用上了。尹鳶放棄了自己的打算,這人已經沒救了……這個醫院居然讓一個沒得治了的男人當院長?前途晦澀啊。

  「不用了。」雲雀斷然拒絕。

  「可是……」院長試圖再勸。

  「不是我。」雲雀揚了揚下頜,道,「是她。」

  「咦?」院長順著雲雀指的方向看去,對上尹鳶的死人臉和黑得沒有半分神采的雙眼,乾笑了兩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要不要我為這位小姐安排……」

  如果說院長這副「原來房間裡還有一個人」的表情是裝出來的,那尹鳶一定要給他發一個小金人。話說她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間也就不到十平米的治療室裡院長你居然一直沒發現,你不僅腦子有問題,連眼睛都有問題吧。還有,你那一臉曖昧地說出來的「原來如此」四個字,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不用了,一點小傷。」

  「那……」

  「這裡沒你什麼事。」

  瞧都說的什麼話,沒禮貌的傢伙!

  「是,是,打擾了。」

  院長,你叫我說什麼好……

  尹鳶默默發了個誓,她以後絕對,不會到這家醫院,就診。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尹鳶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她收好醫生給她的藥,抱起書包走到雲雀面前,半垂著眼瞼,不自然地說:「謝謝。」

  雖然跟委員長不對盤,但最起碼的禮儀尹鳶還是懂的。

  她本來就很白,因為鮮少向人道謝,雙頰升起了幾許紅暈,襯著臉上青青紫紫的藥水,額頭上還腫著一個包,看起來頗具喜感。雲雀瞧著她這副彆扭又滑稽的樣子,銀灰色的雙眸浮現出笑意,他拉開醫療室的門,道:「走吧。」

  尹鳶有些沮喪,居然被見著就繞道走的咬殺狂救了,還被他看到了底褲,還不得不給他道謝,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一路無話地走到了尹鳶住的社區門口,雲雀停住腳步,提醒明顯在走神的尹鳶:「到了。」

  「啊?哦。」尹鳶現在是恨不得叫雲雀給她一拐子,今天的狀況怎麼這麼多?

  「我說。」

  ……

  雲雀同學,可不可以,請你下次,有話就直接說,不要每次都等人家走出了幾步再叫住人家好嗎!

  「說吧。」尹鳶側過身子,不滿地斜視著某人。

  「你考慮好了沒有?」

  哈?考慮什麼?這個問題有點歧義哦。

  「每天跟我打一架。」

  第一反應:說話不大喘氣會死嗎?

  第二反應:……這位仁兄還記著這檔子事兒呢?!

  尹鳶沉默了一會兒,老實說,今天在小巷子裡知道自己打不過的時候,尹鳶還是後悔了的,早知道就不抄近道了,早知道就不去打工了,早知道……就答應咬殺狂的提議好了。

  就在委員長的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尹鳶忽然揚了下巴,特別傲嬌地扔出了一句某部動畫片裡的反派人物常說的臺詞:「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同意好了。」

  說罷,腳底抹油溜了。

  委員長:我什麼時候誠心誠意地請求了?

  走進電梯的尹鳶:咬殺狂怎麼會知道我住這個社區?!

  今天是平凡的一天,尹鳶和以前一樣在六點半起床,洗漱完畢,拎著書包去了學校。

  今天又是不平凡的一天,一年級A班那個弱到爆的草食動物沢田綱吉竟然只穿著一條藍色的大褲衩在學校大門前向一個橘色短髮的女孩子告白了。

  而且看到只穿了褲衩的沢田綱吉,雲雀也沒有亮出浮萍拐咬殺他。

  這個世界是玄幻了嗎?目睹了這一切的尹鳶有些接受不能地飄進了學校。

  午休時間,尹鳶照例去天臺找雲雀,卻聽到某個躺在天臺上睡覺的狂熱戰爭分子說:「沢田綱吉要和町田,町田什麼來著決鬥,我要去體育館維護風紀。」

  哦,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可以不用打了吧。尹鳶靠牆坐下,從書包裡拿出飯盒準備享用午餐。

  「你要不要去看看?」委員長站起身來,他今天罕見地沒有披外套,只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很有存在感的袖章用別針別在左邊的袖口上。

  尹鳶含著勺子,原本打算搖頭,卻想到今天早上沢田綱吉的行為確實透著幾分古怪,一個平時走路都會摔跤,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為負數的男生,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裸身向一個女生告白,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好奇心害死貓。即使淡定如尹鳶,也擋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啊。

  她用勺子敲敲飯盒,道:「我吃完就去。」

  雲雀聽了,抱著手臂靠在牆上。

  這架勢是要等她了?

  尹鳶從不認為男生等女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以委員長的耐性也不可能等她多久,於是尹鳶匆匆幾口把午飯扒進肚子裡,把飯盒往書包裡一塞,站起來,拍拍裙子,說:「走吧。」

  雲雀盯著她的臉,沒動。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動靜,尹鳶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尹鳶忽然覺得……他早上出門的時候把腦子落枕頭下面了嗎?

  「有紙巾嗎?」雲雀問道。

  ……要紙巾不會直接說嗎,看著她的臉幹嘛,再怎麼看她的臉也不會變成紙巾啊。

  尹鳶心裡嘀咕著,從書包裡扯出一張紙巾遞給他,雲雀沒有接,而是抬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恩?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她幫他擦個嘴?她看看他乾淨的唇角,恩,唇形挺好看的,哦不對,又沒髒擦什麼擦,話說他們倆之間只是打和被打的關係吧,幫他擦嘴什麼的不太合適吧……尹鳶黑線,這人一定被魂穿了吧?

  雲雀覺得自己真的是敗給這個女人了,說她蠢吧,她三兩句就能堵得你啞口無言,說她聰明吧,她又經常做出一些刷新智商下限的事情。

  「擦擦你嘴巴上的油。」委員長最終放棄了和她用肢體語言交流,嫌棄地扔下一句,轉身走了。

  你妹啊,一開始就說話會死嗎?

  尹鳶一邊擦著嘴一邊腹誹著追上去了。

  體育館裡人聲鼎沸,人群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交談著,時而爆發出幾聲大笑,討論的無非就是早上校門口發生的那件事。

  發現雲雀出現了的人很少,其中就有站得比較靠近體育館大門的尹鳶的同班同學,看著雲雀和尹鳶一前一後地進來,同學們吃驚之下湊到一起,壓低聲音交談——

  「你們發現沒有,尹鳶同學最近好像老是跟雲雀前輩走在一起。」

  「聽說尹鳶同學每天中午都會去天臺跟雲雀前輩約會。」

  「不是吧?那個尹鳶同學?那個雲雀前輩?!」

  「是吧,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湊到一堆的人。」

  ……

  尹鳶:我明明每天都是去天臺挨打,這是一件多麼血腥暴力的事情,怎麼到了你們這些人嘴裡就變成了風花雪月的浪漫約會了。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尹鳶同學,雲雀同學,就算你們兩個一個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一個特立獨行,認為草食動物的想法都不算是想法。也請你們好歹注意點,知道人言可畏是什麼意思嗎?


第10章 目標10:

  看到站在場地正中,護具穿得嚴嚴實實,手持竹刀的掃把頭男正一臉得瑟地哈哈大笑著,尹鳶默默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順手遞了一張給雲雀。

  等了許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沢田綱吉不會來的時候,體育館的大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頂著深棕色刺蝟頭,有著一雙水汪汪的棕色大眼睛,兔子一樣弱弱的少年。

  尹鳶看看他臉上忐忑的表情和瑟瑟發抖的雙腿——這就是平常的沢田綱吉啊,難道早上的他是被超級賽亞人附身了?

  沢田綱吉真的很弱。看著可憐的少年被掃把頭追著滿場跑,尹鳶歎了口氣,連一招都接不下,難怪咬殺狂都不屑於咬殺他。

  算了,她何苦要浪費自己寶貴的午休時間來看這種節目,無聊到連飯後消遣都算不上。

  忽然人群一陣譁然,尹鳶放下剛剛提起的腳,努力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無奈身高是硬傷,一眼望去全是後腦勺,她只好把希望寄託到委員長大人身上。

  委員長似笑非笑地盯了尹鳶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平地也會摔倒的草食動物,真是弱爆了。」

  委員長可不可以不要搶我的臺詞。尹鳶無語了一會兒,猛地眼前一花,卻是沢田綱吉一下蹦得老高,身上的打著補丁的校服再次裂成兩片,露出他藍色的大褲衩,然後,他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樣三兩下把掃把頭打翻在地,最後……把掃把頭扯成了光頭。

  好吧,儘管這麼做可能不太厚道,可尹鳶還是笑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厚道的人。

  果然很奇怪啊。

  弱弱的小兔子一下變成兇猛的大老虎什麼的。

  鬧劇結束了,尹鳶打算溜號了。

  「站住。」

  「……」尹鳶再次停下腳步。

  「去天臺。」

  「……我要上課了。」

  「你下午第一節是英語課。」

  這種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逃一次被打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傍晚,尹鳶步行回家,自從出現上次的事件後,她寧願繞遠一點也不想去走那些近道了。她揉著今天被委員長敲了好幾下的胳膊走進電梯:嘖,真疼,又要腫了。

  電梯門「叮」了一聲打開,掏出鑰匙的尹鳶看清站在自家門口的人,她停下了。

  「那個,小鳶。」提著兩籃子東西的小姑局促地叫她,「都,都一個月了,我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看到尹鳶明顯小了一圈的臉,小姑難過地咬了咬下唇:「怎麼瘦了這麼多,怪我,明知道你吃不慣海鮮……我應該早點給你帶些東西來的。」

  尹鳶從小就吃不慣海鮮,而且她是川人,眾所周知,川菜的特點是口味重,以麻辣為主。尹鳶吃了十多年的川菜,一下讓她到以海產品為主的島國來吃清淡著稱的和食,難免會有不適應。剛開始幾天,嘴巴裡淡出了鳥味的尹鳶還特地研究了辣椒醬怎麼做,結果發現——就算她學會了做辣椒醬,用這裡的辣椒做出來的味道也不是在家裡吃的那種味道了。

  嘛,都過去一個月了她還活得好好的就證明她不會因為東西吃不慣就餓死自己,所以小姑你來晚了。

  至於為什麼瘦了這麼多,其實吃食方面倒不是問題,主要原因是她每天都要和委員長鬥智鬥勇,還要做免費人體沙包,腦力消耗與體力消耗並重,不瘦才怪好嗎!

  不過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告訴眼前這個人。

  這個讓她同樣噁心的人。

  「來,小鳶,這是姑姑做的一些川菜,有你最喜歡的水煮魚片和回鍋肉,是用托朋友從國內帶過來的調味料做的,保證原汁原味,恩,調味料我也給你拿了一些過來。還有一些不是用海鮮做的壽司……」

  小姑蹲下,取出籃子裡的食盒,一一打開給尹鳶看,嘴上不停歇地扯著話題,卻始終不敢抬頭看尹鳶的臉。

  害怕從她臉上看到那種排斥厭惡的表情。

  但尹鳶半點回應的意思都沒有,小姑實在找不到什麼能說的了,最後只好尷尬地閉了嘴。

  尹鳶抖抖手裡的鑰匙,從小姑身邊擠過去,打開門,進屋,反手把門關上。

  被徹底無視了。

  不管她怎麼討好,不管她怎麼殷切,這個曾經跟她好得像是親姐妹的小侄女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也再也不會原諒她。

  小姑怔怔地看著在她面前合上的門,心裡的酸澀和悔恨如山洪暴發一樣洶湧而出,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溫熱的淚珠成串滾落,難以抑制地發出低低的嗚咽。

  門內,換好脫鞋的尹鳶聽著門外隱約傳來的抽泣聲,她的動作僵了一瞬,木著臉走進臥室,她拿下床頭的相框,指尖停在照片上一個笑得精明幹練,卻美貌不再的女人臉上,然後她抱著相框,躺在了床上。

  哭吧,當初我打電話求你的時候,哭得更慘更絕望。

  哭過之後就不要再來找她了。母親去世這種事情她都能熬過來,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東西吃不慣就活不下去呢。

  關上熱水器的閥門,尹鳶穿上睡衣,絞著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

  「叮叮」幾聲,是有人在按門鈴。

  尹鳶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角,走到玄關處,從貓眼看到站在外面的是穿著員工制服的清潔工,她忙調整了表情,把門打開。

  「晚上好,打擾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門剛打開,戴著天藍色帽子的中年婦女就笑眯眯地向尹鳶問了個好,她指著地上的籃子對尹鳶說,「請問這些東西是尹小姐的嗎,還是這是需要清掃的垃圾?」

  問完,她又自己猜測道:「這麼好的食盒,應該不是要扔的東西吧?牛奶也還沒有過期呢。」

  尹鳶垂下目光,看著整齊放在牆邊的東西,她輕聲應了一句:「啊,是我的,您不用管它。」

  裡面的東西都還是原封不動的,就這麼都扔掉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更重要的是,小姑特地跑這麼一趟,應該不只是為了給她送吃的,這些東西還需要她檢查一遍才能處理。

  「我就說嘛。」清潔工阿姨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離開之前還不忘提醒尹鳶一句,「那個,尹小姐,雖然我們大樓裡治安好,但這些東西還是不適合放在門口了,要是被別人拿走了就不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等清潔工走了,尹鳶攬著裙子蹲下去,翻看籃子裡的東西。

  如小姑所說,打開食盒,就聞到撲鼻而來的、辛辣的氣息,這熟悉的氣味讓一度想川菜想得肝腸寸斷的尹鳶立刻就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她馬上把食盒蓋上,把它推到一邊。籃子裡還有幾瓶老乾媽和飯掃光,能在日本看到這些東西,尹鳶眼圈都快紅了。

  另一個籃子裡是一整箱牛奶和一些零食,尹鳶把零食全部拿出來,又把牛奶箱提起來,看到了壓在最下面的一疊現金和一張□□。

  尹鳶把□□和現金拿回家扔到抽屜裡,換了一身衣服,梳理了一下亂七八糟的頭髮,拎著兩個籃子下樓去了。

  走到大垃圾箱前,尹鳶抬起雙臂準備把籃子扔進去,突然——

  「喵~」一隻髒兮兮的小貓走過來在她腿上蹭了蹭。

  流浪貓?尹鳶暗襯,這個社區管理得不錯,她還是第一次在這裡看到流浪的小動物。

  看看瘦的皮包骨頭的小貓,又看看自己手裡的一大堆東西,尹鳶改變了主意,她從食盒裡拿出幾個壽司放在小貓面前。

  小貓欣喜地「咪嗚」了一聲,低下頭開始大快朵頤,看它風捲殘雲地吃掉了幾個壽司,尹鳶又拆開牛奶箱子,在它吃空了的盤子裡倒上牛奶。

  最後,吃飽喝足的小貓慵懶地弓起身子,邁著優雅的小步子,賴著尹鳶不走了。

  果然把這些東西扔掉還是有點可惜的。

  伸手撓了撓小貓的脖子,尹鳶起身拎著籃子往外走去,如果她沒記錯,有一個地方總是聚集著一大堆流浪的貓貓狗狗。

  來到目的地,尹鳶甫一打開食盒,食物的香氣就吸引了一大群瘦弱的小貓小狗,圍在她的身邊,發出低低的叫聲。

  「好好,不要急。」尹鳶笑著摸了摸一隻急得直用爪子撓籃子的小花貓。

  小姑帶來的東西很多,尹鳶用碟子分好,一一擺放在他們面前,又從零食袋子裡翻出一些魚幹、魷魚絲什麼的拆開,拿在手裡喂它們。

  「嗨嗨,不能搶哦。」尹鳶伸出手去攔下因為爭奪一碟子食物將要大打出手的一貓一狗,她捏住小狗的後頸,把它提到另一個碟子前,「這邊不是有嗎?」

  「哇哦,草食動物,在跟你的同類群聚嗎?」

  一個清冷的男聲在尹鳶身後響起,讓尹鳶的微笑僵在了臉上,她慢鏡頭一樣一格一格地轉過頭來,看到站在瑩瑩燈光下,身披外套,長身玉立的委員長大人。

  尹鳶欲哭無淚,她難得發個善心,怎麼又和這尊煞神碰上了。

  煞神,哦不,委員長大人看著蹲在前方的尹鳶,她穿著薄荷綠的連衣裙和同色單鞋,斜挎著一個白色的小包包,長長的黑髮幾乎要垂到地面,發尾還在滴水,瑩白的燈光柔柔地籠罩著她,軟化了她身上冷漠疏離的氣息,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靜謐而美好的古典韻味。

  雲雀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尹鳶身邊。

  像被雷劈了一樣的尹鳶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雲雀手裡提著的袋子,眨了眨眼睛。

  「你……」

  「咪嗚——」略淒厲的叫聲打斷了委員長的話頭。

  尹鳶忙低頭看去,一隻小貓估計是沒有抵抗得住魚腥味的誘惑,嘗試著舔了一口水煮魚片鮮紅鮮紅的湯汁,它渾身的毛炸起,往後躍了幾步,拼命地抹臉吐舌頭。

  看來是被辣到了,尹鳶忍俊不禁地拆開一盒牛奶,倒在碟子裡推到它面前。

  委員長冷冷地瞪了某只舔牛奶舔得正歡的小貓一眼:草食動物,你知道打斷我說話的下場是什麼嗎?

  感覺到某人尖銳的殺意,小貓好不容易軟下去了的尾巴又豎起來,尾巴上的毛炸起,活像一支雞毛撣子。

  尹鳶不滿地瞪了雲雀一眼,摸摸它的小腦袋。然後用筷子把水煮魚片裡的魚肉一一挑出來,放在旁邊的空碟子裡,吃不得辣的過來舔了一口就跑了,只剩下幾只能吃辣的圍在碟子前。

  原來生活在淡口味的地方的所有生物都是淡口味啊。尹鳶安撫地順了順又一隻被辣得直舔牛奶的小貓的毛,那她大四川的小動物來到這裡肯定也會和她一樣想川菜想得肝腸寸斷。

  一個草食動物居然敢瞪他……委員長覺得自己的權威遭到了嚴重的挑釁,他眼睛一斜,目光落到尹鳶臉上,卻注意到了她唇邊的笑意。

  嘛,算了。雲雀和緩了表情,也蹲了下來,他把塑膠袋放在地上,打了幾聲呼哨,不遠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又出現數隻小動物,其中有幾隻小奶貓,是被貓爸爸和貓媽媽叼過來的。

  尹鳶見狀,又打開了幾盒牛奶,雲雀也把塑膠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是用飯盒裝著的魚肉拌飯和肉丸子。

  尹鳶詫異地看了看雲雀的側臉,難道這傢伙不是偶然路過而是特地來給這些小傢伙投食的?不不不,這不科學,這些小傢伙不該是雲雀討厭到爆了的比草食動物更弱的生物嗎?

  雲雀低頭注視著正在享用大餐的小動物們,一向除了冷笑就是沒有表情的俊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溫柔。

  ……

  是她出門的方式不對嗎?還是燈光太美讓她產生了錯覺?

  並盛咬殺狂的臉上就算出現一堆亂碼也不可能出現「溫柔」這種表情啊!

  有沒有人能回答她委員長大人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次開了一趟車。。

  好神奇的趕腳!!

  不過我沒有把車開到溝裡!!!!

悠于 2018-1-25 10:33

第11章 目標11:

  但很顯然面前這人就是委員長本人,委員長也沒有什麼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雲雀瞟了一眼擺在尹鳶面前的東西,一些奇怪的菜式,一些還沒有喂完的壽司,一袋子零食,還有一箱看起來很高級的牛奶,不管從哪方面看,拿這些東西來喂流浪貓流浪狗都是一種浪費。

  看來這些都是尹鳶不吃的東西。

  雲雀覺得,尹鳶雖然有些時候蠢得讓人哭笑不得,但是去餐廳裡點一堆或者自己在家做一堆自己不吃的東西然後又拿來喂小貓小狗這種傻缺事她應該是不會做的,那這些東西應該是別人做給她吃的。

  既然是做給她吃的,那一定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但是她沒有吃,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她很討厭送她這些東西的人,討厭到了連這個人送來的東西都不想吃的地步。

  ……不得不說委員長你的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都快趕上滾筒洗衣機了。

  帶來的東西陸陸續續地被吃完了,尹鳶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得發麻的雙腿,彎腰拎起剩下的半袋子小貓小狗不能吃的零食,走到一旁的垃圾箱前扔了進去。

  雲雀也起身,走到她身後,看看扔在垃圾箱裡的零食,沒有說話。

  尹鳶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走,有點費解……還杵著幹嘛回你的並中去啊!

  她糾結的抬頭,卻發現委員長也正看著她,閃著水光的銀灰色眼眸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

  看著她幹嘛,難道是……

  還想叫她跟他打一場?!

  才不要呢再打一場就廢了好嗎,說好的一天一場啊堅決反對加時賽神馬的,她穿得這麼淑女真的不適合動手啊委員長!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的尹鳶心裡如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她當即開口道:「我回去了!」

  說完就準備落荒而逃。

  雲雀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眸光閃了閃,他不滿道:「跑什麼跑,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不怕你吃了我,反正吃了你也會消化不良,我怕的是你咬殺我……落跑計畫失敗的尹鳶泫然欲泣地想。

  手腕被抓住絕對不會有好事啊,每次對打的時候只要她的手腕被制住了一次,就表示她單方面被打的局面開始了。

  有什麼指令您老直說好嗎,晚上只穿一件無袖連衣裙出來果然還是有點冷的好嗎,她現在很想念她柔軟溫暖的被窩好嗎?

  雲雀的手只停留了一瞬就鬆開了,他傲嬌地抬了抬下巴,說:「走吧。」

  「去哪裡?」並盛天臺或者道場的話絕對不去!

  「不是要回去嗎?」前行了兩步的委員長發現尹鳶沒有跟上了,回頭,劍眉一挑,「跟上。」

  真是太好了!在心裡歡呼一聲,尹鳶忙不迭地跟上去了。

  跟上去了……跟上來了又怎樣!她是打算狂奔回家然後鑽進暖暖的被窩的好嗎,長冷不如短冷啊!為什麼覺得肚子又有點痛了,其實委員長是萬惡的源泉誰站在他身邊誰就渾身不舒服吧?

  明明前幾天晚上出來扔垃圾的時候只穿睡衣都沒有覺得冷啊……尹鳶抱著雙臂,難道並盛一夜之間氣溫驟降嗎?

  就在她自怨自艾之際,一件尚帶著暖意的外套落在了她肩上。

  ?

  尹鳶面帶著一個大大的問號抬頭,發現走在她身邊的委員長飄揚不息的外套不見了。

  所以說她身上披著的是……尹鳶拉過「披風」的一角,黑色的外觀,紅色的內襯,金色的扣子,果然是委員長大人的外套,袖管上還別著委員長大人從不離身的袖章。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的話,委員長大人的袖章終於還是離身了?

  尹鳶很榮幸自己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嘛,看起來冷冰冰的,又是個暴力狂,卻會給流浪貓流浪狗送吃的,還願意把珍視的外套借給她禦寒。

  尹鳶緊了緊披著的外套。

  委員長大人,除了他那一大堆數都數不過來的缺點之外,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優點的吧?

  半夜被痛醒的時候,尹鳶就發現自己錯怪委員長大人了。

  覺得冷,覺得肚子隱隱作痛神馬的,原來是,尹鳶的大姨媽她,不約而至了。

  還好她家姨媽巾是長期準備的。

  尹鳶來初潮的時候,正是家裡最混亂的時候,她要忙學業,忙照顧生病的媽媽,忙著……求那個人去見她的媽媽最後一面。

  那一段時間,她一晚上只能睡三四個小時,無休止地奔波、操持家務照顧母親的勞累和缺乏必需的睡眠,讓尹鳶第一次來大姨媽就吃盡了苦頭,儘管痛得想在床上打滾,她還是得咬牙起來做飯,而且要儘量做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媽媽只有她了,她不能倒下。

  這也直接導致了尹鳶的大姨媽極度紊亂,有時候一兩個月不來,有時候一來就是半個月,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沒有哪次讓她輕鬆過。

  這次也是如此,尹鳶困頓地起身,把自己收拾乾淨,走到飲水機前灌了一大杯熱水,又找出暖水袋敷在小腹上,劇烈的疼痛只有在她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時才會緩解一些。

  就這樣縮在沙發的一角直到鬧鐘響起,尹鳶把暖水袋放到一邊,扶著沙發走了幾步,覺得走路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她才拎著書包,一路扶著牆去了學校。

  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走到學校門口,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要跟委員長打個照面的尹鳶下意識地找了找。

  委員長大人站在不遠處,身後跟著幾個飛機頭,身邊躺了一地草食動物的「屍體」。

  看來某人今天是沒空理她了,算了,她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和委員長來一場犀利的眼神或者語言廝殺。

  肚子隱約又有發作的跡象。尹鳶覺得自己的首要任務是趕快到教室把自己蜷起來。

  今天膽敢違反風紀的草食動物格外地多啊,雲雀一拐子抽在面前某個以為自己頭上的鳥窩可以遮住耳垂上的耳釘的草食動物下巴上,成功讓他倒地不起時,上課鈴聲打響了。

  「關校門,拖走。」委員長言簡意賅地向飛機頭少年們下達指令。

  以草壁哲矢為首的風紀委員們訓練有素地展開了行動,關校門的關校門,拖屍體的拖屍體。

  雲雀甩了甩浮萍拐,把它們放回異次元空間,抬腿往學校裡走,準備開始他的下一項工作——巡查校園。

  剛踏出一步,他就若有所感地朝尹鳶每天來的方向望瞭望,今天似乎沒有見到她?

  ……

  草食動物,知道無故曠課的下場是什麼嗎?

  果然從第二節課開始,大姨媽就開始囂張了,那種像是一把鋼刀插入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拼命地攪的痛感,讓她連把頭抬起來聽課的力氣都沒有。

  她單手捂著肚子趴在桌面上,時不時咬自己的手指一口企圖分散注意力,或者整杯整杯地灌著熱水,但這麼做除了在她手指上留下一堆牙印和讓她不得不撐著病體不停地上廁所之外,不起任何作用。

  最先發現尹鳶異狀的是坐她右手邊的男生,他從進教室開始就注意到尹鳶看起來很奇怪,上課的時候難免多留意了幾分,待看清尹鳶煞白的臉色和汗涔涔的額頭時,他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尹鳶同學,尹鳶同學?」趁班導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男生舉起書遮住半張臉,小聲地叫她,「尹鳶同學,你哪裡不舒服嗎?」

  尹鳶痛得頭都暈了,哪兒還聽得到別人叫她,她用力咬著嘴唇,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叫出聲來。

  「尹鳶同學,尹鳶同學??」見尹鳶沒有反應,男生稍稍提高了聲音。

  這個音量,班導或許聽不到,但男生前後左右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紛紛回頭看男生到底在幹什麼。

  男生並沒有注意到,看著尹鳶不但沒聽見,還把臉轉到了朝裡的方向,他更急了:「尹鳶同學?尹鳶……」

  「和田同學,你不好好上課,一直叫人家尹鳶同學做什麼?」班導轉過來,放下粉筆,問到。

  和田同學冷不丁被問住,看到全班同學都盯著自己,他白淨的臉皮慢慢漲紅了,他站起身來,回道:「對不起,老師。我是,看到尹鳶同學似乎不太舒服……」

  客觀來說,尹鳶的性格很不討喜,孤僻,不合群,沉默寡言,還公然跟並盛第一殺手風紀委員長走得很近,上課跟老師叫板……但抵不住人家長得漂亮,長得漂亮的人的所有缺點都不叫缺點,叫個性,再說了,雖然尹鳶不好親近,但偶爾請教她個問題或者請她幫忙送個東西她還是從未拒絕過的。

  所以尹鳶在班上的人氣還不錯,特別是在男生當中,班上沒有哪一個男生敢說他沒有偷偷看過尹鳶安靜自習或者起身回答問題的樣子。

  現在聽到和田說尹鳶不舒服,他們都紛紛伸長了脖子去看,坐尹鳶前面的男生甚至轉過身來,小心地戳了戳尹鳶的手臂,問:「尹鳶同學,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班導聽了他的話,也調轉目光去看尹鳶。

  尹鳶的不對勁他也看在眼裡,只是尹鳶的脾氣……的確不好琢磨,她又是校長塞過來的,似乎還和並盛之王雲雀恭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他也不確定尹鳶到底是不舒服,還是怪脾氣發作了。有了英語老師的前科,班導不敢在課上提出來,本打算下課去關心關心,沒想到和田同學就先提出來了。

  他走到尹鳶座位旁,問:「尹鳶同學,你還好嗎?」

  尹鳶勉強抬起頭,看著班導模糊的輪廓,她虛弱地說:「沒事。」然後又趴下去。

  她一抬頭,就露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和白紙差不多的顏色,漆黑的雙眼就像是墨水點出來的,兩鬢的頭髮都被冷汗打濕了。

  班導被她嚇了一跳,語氣更加小心:「尹鳶同學,你,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啊,你,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醫務室……

  神志不清的尹鳶只聽清楚了三個字,頓時用微弱卻堅決的語氣說:「不去……醫務室。」

  拜風紀委員長所賜,尹鳶知道了校醫夏瑪律先生是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具體症狀表現為對男性病患態度極度惡劣,對女性病患極度殷勤。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那天我碼字,我哥在旁邊看著,

  他看到我打:委員長

  他驚訝的說:咦你在寫蔣介石嗎,蔣委員長?

  我:……


第12章 目標12: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某天,不知第多少次被雲雀咬殺在浮萍拐下的尹鳶虛脫地靠在牆上,吃力地挽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腫塊——都是辣手摧花的委員長大人幹的好事。

  一開始只是青腫,尹鳶並沒有在意,反正它自己會消下去的。沒想到就好過去了,它不但沒有散開,反而漸漸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腫塊。

  果然還是需要去拿點藥吧,但是並盛醫院神馬的太遠了(而且很不靠譜),她發過誓不會去那裡的,這點小傷,去醫務室拿點藥就行了吧。

  尹鳶托腮思考校醫室在哪個位置。

  ……嘛,就算拿了藥,每天都這麼挨打,也好不了啊。咬殺狂什麼的,是比黑人教練還要滅絕人性的存在。人家教練在每次看到她身上有傷過後還會讓她修養兩天,等她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再動手。

  但是如果直接把事實告訴咬殺狂,他一定會嘲笑她的……比如「草食動物就是草食動物」,「真是弱爆了」之類的。尹鳶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就算她會打架,她也是個女孩子啊,身體嬌氣是很正常的事吧。

  雲雀對尹鳶的表現非常不滿意,明明每天打一場是為了讓她強大起來,怎麼感覺越來越弱了!於是,喝完了一瓶礦泉水的委員長大人把空瓶子一撂,決定去批評某個不上進的傢伙,轉身卻看到她很少有情緒流露的面癱臉上竟出現了幾分沮喪以及——她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起。

  ……傷成這樣的話,過招的時候力不從心什麼的還是能理解的吧。雲雀的心念剛起,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難道不該是:弱爆了的草食動物,這點小傷都抗不過去。

  ……到底原因是什麼雲雀已經沒空去細想了,他兩步跨過去,探手想把尹鳶提起來,又瞥到她滿是青紫的小臂上已經沒有能夠下手的地方了,他僵硬地收回手,冷聲道:「傷這麼重為什麼不早說?」

  ……說什麼說,說出來找嘲諷嗎?

  尹鳶默默地垂下頭。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急切了,雲雀哽了哽喉嚨,道:「今天就這樣吧,你起來,去醫院。」

  醫院?去那個院長是重度無節操無下限患者,前途晦澀的醫院?才不要。

  尹鳶搖頭:「我去一下醫務室就可以了。」

  ……喜怒從不形于色的委員長大人破天荒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去醫務室,你會後悔的。」

  ?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為了讓尹鳶相信自己的話,雲雀特地帶著尹鳶去了校醫室。

  門還沒開,裡面就傳來一個暴躁的,語氣萬分惡劣的男中音:「不是說了嗎,我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治男人的,請你們從這裡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別汙了我的地板。」

  ……

  尹鳶敲門的手僵在半空,怎麼說,在號稱是禮儀之邦的日本聽到這一席話,尹鳶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眼前白色的門就「唰」的一聲被拉開了,一個有著銀白色頭髮的陌生少年和一個有著棕色刺蝟頭的熟悉少年被推了狠狠地出來。

  兩個男生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銀髮少年顯然脾氣不太好,剛穩住腳就又沖上前去,明明只到面前那人的胸口,卻非要抓住別人的衣領,嗓門不小地吼道:「你這個混帳,居然敢對十代首領動粗。」兇神惡煞地表情生生毀了那一張賣相不錯的臉。

  一旁的刺蝟頭少年忙去扳他無禮的手,陪著笑道:「算了算了,獄寺,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就不用來校醫室的。」

  「就算十代首領這麼說了我也……」

  「我說你們……群聚夠了沒?」鬧劇還沒看夠,煞風景的雲雀就掏出了浮萍拐,陰惻惻地說道。

  澤田就像受驚的兔子,轉眼就蹦開了好幾步遠,戰戰兢兢地說:「雲,雲雀學長?」

  銀髮少年立刻轉移槍口,對準雲雀,大叫:「雲雀?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屢次對十代首領不領的風紀委員長!你這個混蛋,看我為十代首領出氣!」

  說完,他就從不知道那個角落摸出兩大把火炮。

  ……這些人身上都有乾坤袋嗎?

  更神奇的是,根本沒有看到銀髮少年有任何動作,他手上的火炮就一一點燃了。

  啊喂這有什麼科學依據嗎?

  「炸裂吧!」少年大喊一聲,無差別地把火炮拋往四面八方。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火炮向自己飛來,尹鳶心裡只有一句話:什麼叫躺著也中槍,我現在算是切身體會了。

  她來不及躲閃,本想直接抬臂擋下(可憐她傷痕累累的雙臂),忽然一雙手摟住她的肩膀往後一拽。

  尹鳶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硝煙散去,尹鳶以仰躺的方式看清了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夏瑪律:我哪有那麼老),黑色的頭髮,不知道是不是尹鳶看錯了,她覺得此人的髮型和銀髮少年的髮型很像……沉澱著歲月的眉眼,挺拔的鼻樑,兩頰還留著一些胡茬。

  是一個很有味道的男人。

  尹鳶非常想給自己的救命恩人下一個好定義。

  ……如果他不眯著那雙睜開時很有氣勢的雙眼,撅著嘴色眯眯地要來親她的話……

  「這位漂亮的小姐,如果你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請以身相許吧!」他艱難地用那張撅得老高的嘴說道。

  ……!!

  才不要!

  尹鳶驚恐地睜大眼睛,拼命地把臉往一邊撇。

  「嘭」的一聲。

  尹鳶定睛一看,一根形狀奇怪的,非常眼熟的鋼管正嵌在夏瑪律醫生的臉上。

  ……真的是嵌在上面的。尹鳶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凹陷。

  她轉臉去看站在幾步遠的,校服被炸出幾處焦黑的委員長,果然他右手上的浮萍拐已經不見了。

  「你作死嗎?」雲雀黑著臉走過來,扳開夏瑪律醫生即使吃痛也不願意鬆開的手。

  尹鳶重獲自由,一溜煙躲到了雲雀背後,還很沒有安全感地拽住了委員長大人的一隻袖子。

  尼瑪校醫原來是個蛇精病!!這個學校還有救嗎?她寧願讓自己的手爛掉也不會讓這個蛇精病給她治手的!

  回頭瞥了嚇得不輕的尹鳶一眼,委員長大人眉毛一挑,意思是:你看,我沒有說錯吧?

  尹鳶知錯地耷拉了腦袋。

  最終尹鳶還是跟雲雀去了並盛醫院,她安慰自己:院長不靠譜不代表醫生不靠譜,總比蛇精病校醫好,忍忍吧!

  順便一提,膽敢用火炮炸學校的銀髮少年和幫兇沢田(沢田: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最後被委員長咬殺得趴在校醫室門口,蛇精病校醫還不忘兩腳踹開他們,嘀咕著「我不治男人」關上了醫務室的門。

  所以校醫室什麼的,尹鳶寧願痛死自己也不會去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委員長大人,見尹鳶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去校醫室,班導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對她說:「那你先休息一下吧,實在不行就寫張假條回家。」

  班導放棄了,憐香惜玉的同班男生們可不會輕易放棄,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有禮貌的尹鳶一一道謝。

  被平時高貴冷豔的女神弱弱地道謝的感覺不要太好。

  下課鈴響,是約好跟雲雀打架的午休時間。

  尹鳶心裡鬥爭了許久,還是選擇去天臺,如果她不去的話,雲雀肯定又要說她放他鴿子,然後更兇殘地咬殺她。

  大姨媽的痛就像夏天的暴雨,一陣一陣的,現在正巧是痛得不那麼狠的時候。尹鳶捂著肚子撐著桌子站起來,在全班注目下緩慢地往外挪。

  「尹鳶同學,你肚子……痛得那麼厲害,」說到肚子痛的時候和田同學還小小的羞澀了一下,畢竟國二生還比較單純,就算已經明白了尹鳶是為何不舒服,但要他直接說出來還是很不好意思的,「你還要去哪裡?」

  尹鳶頭也不回地說:「天臺。」

  這下,躍躍欲試想做護花使者的男生們焉巴了。

  天臺是委員長的地盤,他們還沒活夠,不想去送死。

  ……更何況尹鳶同學跟雲雀學長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們誰也沒膽子趕上去做咬殺狂的情敵。

  尹鳶同學這麼不舒服,委員長你居然沒有過來照顧她,作為男朋友你太失職了!

  男生們敢怒不敢言。

  ……尹鳶同學你這麼不舒服還堅持去天臺跟委員長大人約會……

  男生們的玻璃心碎了。

  聽到門被推開的響動,早就等在天臺的委員長坐起身來,不滿地一眼橫過去,冷冷地道:「遲到了,草食……」動物兩個字在看到尹鳶的臉色時生生吞了下去。

  她的皮膚很白,所謂一白遮百醜,只要她的眼神不那麼滲人的時候,她看起來比並中公認的校花世川京子還要漂亮。

  但她現在的樣子糟糕透了,嘴唇沒有半分血色,幾乎與煞白的臉融為一體了,整張臉上唯一有顏色的就是那雙漆黑的眼,再加上一頭淩亂的長髮,讓人乍一看會以為是走錯了片場的女鬼。

  尹鳶覺得自己是用生命在赴約,平時幾分鐘就能走到,今天像爬了一個世紀,她連委員長在哪裡都沒力氣去看了,直接靠著牆滑下去,把自己蜷起來,道:「我,我今天是真不能跟你打,我……」

  雲雀打斷了她,問:「你哪裡不舒服?」

  尹鳶用雙手抱住雙腿,儘量把自己蜷得小小的:「就肚子,有點痛。」

  有點痛?有點痛的話會臉白得像個女鬼?雲雀表示他如果信了他就是早上出門忘了帶腦子。

  知道尹鳶不會老實交代,雲雀索性不問了,直接身手去拽她。

  「別動!」尹鳶的聲音帶著哭腔,「不要動我,我現在痛得厲害。沒事,讓我坐一會兒,坐一會兒就好。」

  ……

  雲雀果然不再動她,靠在她身邊坐下。他隱約猜到了原因。

  嗯,每個女生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痛得從床上翻到床下,不想說話不想吃飯只想把自己蜷起來。

  話是這麼說的吧?

  ……雲雀看著把自己縮得越來越小的尹鳶,難得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掏出手機,給無所不能的副委員長發了一條短信。

  正在巡視校園的副委員長聽到那專屬委員長大人的鈴聲響起,他臉色一正,嚴肅地掏出手機,點開短信——

  月事期應該注意什麼?


第13章 目標13

  草壁哲矢一向欽佩雲雀恭彌做事乾淨俐落,從不拖泥帶水的風格,他覺得這,才是真男人的style!但在這一刻,草壁哲矢有點接受不能,月事這種問題,就這樣直接問出來真的好嗎?難道不該是用「那個來了有點不舒服該怎麼辦」之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來表達嗎?

  ……委員長你在逗我嗎?

  副委員長覺得自己的髮型在風中變得有點淩亂,問這個問題,難道委員長你來月事了?

  當然,副委員長就算淩亂也只會淩亂那0.01秒,因為他的委員長大人,正等著他回話!

  按下回復鍵:應該注意……

  話說月事期間到底應該注意神馬他也不清楚啊,他一不是女的二沒有女朋友啊掀!

  好吧,以上這句話他是絕對不可能發給委員長的,否則他就可以洗洗乾淨自己躺進墳墓裡了。

  那就只能把平常耳聞的事情告訴委員長了:

  注意保暖,不能劇烈運動,忌生冷食品,保持心情舒暢……

  按下發送鍵的時候,副委員長憂桑地四十五度角望天:委員長,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請你自己努力吧。

  收到副委員長的短信,委員長果斷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尹鳶身上,尹鳶卻動都沒有動一下,又看到她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牙印。

  ……

  委員長給副委員長發去了第二條短信:她痛得厲害。

  副委員長:……據說喝點紅糖水會好些,實在不行……吃止痛片?

  雲雀看尹鳶的狀態不像是離得人的(尹鳶:你想太多了委員長,多少個這樣的日子我都一個人熬過來了,不差這一天),再說以他的氣場,也不適合去買紅糖水這麼小女生的飲品……醫務室裡有蛇精病他才不要去,尹鳶說蛇精病是會傳染的。

  委員長:去買,在天臺。

  ……

  不是說了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委員長,難道我看起來就像是去買紅糖水這麼小女生的飲品的人嗎,你就不怕我被傳染蛇精病嗎。副委員長皺著一張堪比中年大叔的臉,心裡如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儘管滿屏都是吐槽,副委員長還是闖過了聚集在學校小賣部的女生包圍圈,頂住了校醫夏瑪律看到男人時嫌棄的眼神和聽說他買女生用的止痛片時微妙的表情,兢兢業業地買好了紅糖水和止痛片,送到了天臺。

  天臺的門是開著的,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人影。

  難道今天是愚人節委員長大人在糊弄他?草壁哲矢極力壓抑著滿螢幕的吐槽,才不會呢委員長大人怎麼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副委員長,」

  ……明明沒有人為什麼會聽到委員長的聲音……

  「我在這裡。」

  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撞到門框上的副委員長終於低下了他高而不貴的頭。

  他尊敬的委員長就像街邊的小混混一樣坐在牆角,身邊還靠著一團小小的不明物體。

  好吧從那頭標誌性的黑色長直發可以看出不明物體就是尹鳶。

  果然紅糖水,止痛片什麼的是給尹鳶買的。

  風紀委員會終於要有一個委員長夫人了嗎。

  這是一件多麼振奮人心的事情!

  默默激動了一把,草壁把手上的東西遞給雲雀,然後道:「委員長,我去繼續巡視校園了。」

  深藏功與名的道理他是懂的!

  委員長用瘦長的手指端著溫熱的紅糖水沉默了一瞬,拍拍尹鳶的肩:「尹鳶,起來。」

  又痛又困的尹鳶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問:「做什麼?」

  「把它喝了。」雲雀把紅糖水塞進她手裡。

  ……

  尹鳶狐疑地看看手上白色的紙杯,又看看冷著一張臉的委員長。

  咬殺狂他該不會是不耐煩看著她要死不活的樣子——所以準備推她一步把她送走?

  委員長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見尹鳶看過來,他不自然地撇開了臉:「快喝。」

  尹鳶虛弱地問:「我可以不喝嗎……」

  咬殺狂立刻轉回臉來瞪著她:「你想違反風紀?」

  ……這跟風紀有哪門子的關係啊親。

  ……委員長的話就是並盛的風紀。

  腦海裡交織盤旋著這兩句話,尹鳶把吸管含在嘴裡,懷著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情——輕輕地喝了一口。

  溫熱的,甜甜的。很熟悉的味道。

  委員長大人竟然給了她一杯紅糖水!

  她以為委員長沒有堅持咬殺她就已經是奇跡了,沒想到委員長還給了她一杯紅糖水!

  難道委員長又開啟了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模式?還是說委員長早上出門腦子被門夾了?

  尹鳶震驚著喝完了紅糖水,把杯子放在地上。

  委員長拿著一個白色盒子在她面上晃了晃:「止痛藥,吃麼?」

  「……」

  就算下一刻委員長拿出一包姨媽巾出來尹鳶也不會驚訝了。

  「不吃。」尹鳶搖頭拒絕了,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半眯著眼睛打瞌睡。

  醫生說了,止痛藥吃太多反而不好,能忍過去就忍過去。

  雲雀看她一副困頓的樣子,也就不再說話,把藥盒子隨手一拋,他從某個地方拿出一本書,靠在牆上看起來。

  今天的太陽暖洋洋的,委員長的外套暖洋洋的,喝進肚子裡的紅糖水也是暖洋洋的……

  大概是心理問題,尹鳶覺得肚子痛神馬的一下就緩解了許多,她舒服地抱著外套蹭了蹭,靠在身邊人的肩上睡著了。

  雲雀看著自己肩膀上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一眼,發現她的呼吸和緩了許多,他調轉目光,落回書頁上。

  一覺醒來時,已是紅霞滿天。

  尹鳶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她僵硬地轉過頭,與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眸四目相對。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比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把咬殺狂當了靠枕用更驚悚的呢?尹鳶渾身一個激靈,剩下的幾分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睡得很好?」委員長沒頭沒尾地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太好回答啊,要是說睡得好,委員長會不會下一句話就是既然睡好了,那就起來打一架吧;要是說睡得不好,委員長肯定下一秒就是一拐子把她抽翻:我都把肩膀借給你枕了這麼久你居然還不知足!

  半天沒聽到尹鳶回話,雲雀以為她還沒徹底清醒,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能動了嗎?」

  ……說的話越來越危險了。

  為了避免內傷未愈又添外傷,尹鳶裝模作樣地扶著牆站起來,弱弱地說:「勉強,可以。」

  雲雀不疑有他,看她實在走得艱難,主動伸手過去拉著她:「去醫院?」

  「不去!」尹鳶嚴詞拒絕。

  「那就回家吧。」雲雀無所謂地說。

  「放,放學了?」尹鳶驚訝地問。

  「恩。」

  「……我逃了一下午的課?」

  「啊,是啊。」走在前面的雲雀一下停住了腳,側過身,臉上帶著熟悉的,似笑非笑地表情,「草食動物,你……」

  委員長你不必說了,我違反了風紀,我知錯,我有罪,要錢要糧還是要喜兒您就明講吧。

  「不過這次就算了,明天把假條交過來。」

  假條這種東西為什麼要交給你,難道不該是交給班導?

  委員長居然說算了,視風紀為生命的委員長居然會說算了!

  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尹鳶迷迷瞪瞪地跟著雲雀走著。

  校園裡空蕩蕩的,除了尹鳶和雲雀之外沒有一個人影,想來放學了有一會兒了。

  尹鳶家不遠,走路的話也就十來分鐘的事情,但是……以尹鳶現在這種走一步晃三下的狀態,估計半個小時也走不回去。

  擔心的倒不是時間,而是……萬一尹鳶在半路上又痛狠了那就麻煩了。

  這麼想著,委員長大人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尹鳶被塞進車裡的時候在想:來了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坐計程車。

  不到五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尹鳶正想說「我到家了你回去了吧」,結果委員長就直接無視了她,往社區裡面走去。

  這是要送她到家門口的節奏嗎?

  不得不說尹鳶同學你真相了。

  一直走到尹鳶家門口,看著她掏出鑰匙開了門,雲雀才轉身離開。

  「雲雀……同學。」說起來這似乎是尹鳶第一次叫委員長的名字,陌生得讓她差點咬了舌頭,她磨蹭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下去,「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用了。」委員長頭也不回地說。

  尹鳶更糾結了。

  等委員長都走進電梯,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尹鳶才彆彆扭扭地站在門口對雲雀說了一句:「那個,雲雀同學,謝謝你。」

  電梯門緩緩合上,遮住了委員長頎長挺拔的身姿以及他臉上微微的笑意。

  尹鳶歎著氣關上門,猛然想起一件事——

  「店長,對不起,我那個,今天不太舒服所以……」尹鳶扶著額頭給店長打電話。

  「啊小鳶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聽筒內傳來店家活力十足的聲音。

  「恩?」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什麼了?

  「嘛,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小鳶還沒來,擔心漂亮的小鳶會在路上被劫色所以給小鳶打了電話,接電話的男生說你今天不舒服不能來上班了。」

  「啊小鳶現在好一點了沒有啊?真是的,年輕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定要去醫院看看哦。以後也是哦,有什麼不舒服就給我請假,強撐著病體工作什麼的就對自己的身體太不負責了!」

  「是,我知道了。」

  「那沒別的事的話就先掛了哦,有客人來了。」

  「好的,再見。」

  尹鳶怔怔地掛了電話。

  接電話的男生……難道是委員長?

  九點,尹鳶抱著熱水袋蜷在床上。

  最近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出乎意料了,她習慣了每天早上要和委員長打個照面,儘管什麼話都不會說,有時候連相視點頭都算不上;習慣了每天中午跟咬殺狂打一架,然後吃個便當,美美地睡一覺,再接著去上下午的課;習慣了和暴力狂針鋒相對,每次看到他接不上話來的樣子,她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其實心裡爽爆了。

  她習慣了,身邊總有個委員長。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不是說好了誰都不要親近,趕緊讀完高中回國考大學的嗎?

  他們倆現在算得上是朋友嗎?

  尹鳶:誰會跟一個咬殺狂做朋友啊,哪有朋友會每天以揍我為樂趣啊?

  雲雀:跟草食動物做朋友?哼。

  ……

  尹鳶煩躁地抓亂了頭髮。

  但是如果現在要跟委員長拉開距離神馬的肯定來不及了。這是尹鳶唯一可以確定的事。

  既然不可能拉開距離那就沒必要想了。

  委員長今天因為她肚子痛放過了她一馬,這真是一件值得辦個party慶祝慶祝的事情,一想到每個月都能以這個事為藉口逃過幾天的咬殺真是超happy!

  等等,她的大姨媽不是每個月都會到訪啊。

  ……

  管它呢,反正這種事情就算委員長本事通天,只要她不說,他就不可能知道好嗎!

  恩,委員長知道女生的月事一般是三到七天這種事情嗎?


第14章 目標14:

  今天是尹鳶的「月事第十天」,沒錯,是第十天,經過刺探,尹鳶已經確定了委員長完全不知道女生的月事一般是三到七天的常識了。

  嘛,雖然尹鳶有一次大姨媽來了差不多半個月才走,但也就那一次而已,這次大姨媽五天就跟她say goodbye了,雖然把她折騰得夠嗆,但免了九天的皮肉之苦,說起來她還賺了四天。

  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賺了四天尹鳶已經很滿足了,所以打算今天去給委員長大人交代一下尹鳶牌沙包已經滿血復活了,從今天開始又可以打著玩兒了!

  剛走上樓梯,尹鳶就發覺今天的天臺好像格外熱鬧,她疑惑地推開天臺的門,看著滿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天吃午飯的學生——難道她開錯門了?

  尹鳶退回去,抬頭看了看門框上貼著的號碼牌,沒走錯啊,是她和委員長經常呆的這個天臺啊,雲雀怎麼可能允許這麼多人在他的地盤上群聚?

  難道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

  不要鬧了,尹鳶抱著書包站在一邊想了想,想不通。

  然後,她眉頭一松,整個人都歡快起來:意思就是今天也可以逃脫挨打的命運?!

  這真是極好的!

  尹鳶心情愉悅地在教學樓和操場上轉悠,路過學校店鋪的時候順手買了一支據說很好吃的、新推出的雪糕,她打算找個地方享用自己的午餐,卻發現——怎麼到處都是人,還能不能讓人清清靜靜地吃個午飯了?!

  惆悵了一會兒,她靈光一閃,轉身往教學樓背後跑去,她怎麼忘了還有校園小徑這個美好的地方呢!

  可能是心情太好,尹鳶都小跑了起來,矮身從幾棵茂盛的樹間穿過,看清眼前的一幕,她輕快的腳步瞬間沉重了下去。

  這到底是腫麼回事,她居然看到一大群穿著黑制服,戴著紅袖章的飛機頭少年正在對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大打出手!

  難怪她在學校裡晃悠這麼久一個風紀委員都沒看到,原來是聚集到這裡了。

  好吧雖然從風紀委員們的長相尹鳶斷定他們是不良少年,但親眼看到他們做不良少年做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

  尹鳶先是驚,然後是哭:她唯一的,可以安靜享用午餐的地方。

  不對……好像重點抓錯了。

  有風紀委員的地方就一定有風紀委員長!尹鳶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瞪著眼睛在風紀委員們中搜索……恩,她確定她沒有在飛機頭少年中看到髮型、長相、穿外套的方式都非常別具一格的委員長。

  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感。

  儘管尹鳶決定今天是「大姨媽離開、尹沙包復活」日,但是騙了魔鬼委員長這麼久,不心虛是假的,要是乍然見到委員長,她不確定自己不會被嚇得腿軟。

  否則以雲雀的性格,看到如此活蹦亂跳的她,保不齊能猜到她是在裝病騙他。

  這種事情被拆穿了會死人的吧。

  既然雲雀他不在這裡,那她還是快點逃走好了,就讓她「輕輕地走」,正如她「輕輕地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能事與願違這個成語就是在這種無奈的情況下發明的,尹鳶才剛轉過身,就聽到了副委員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喲,尹鳶小姐。」

  ……這個稱呼似乎不太對吧。

  尹鳶哪知道草壁心裡給她冠上的名號是「委員長夫人大人」呢。

  她訕訕地對副委員長點點頭,道:「午安,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馬上就走。」

  「哦。」副委員長應了一聲,眼神往上飄了一下。

  往上……

  尹鳶的眼神也跟著往上飄了一下:

  頂樓的窗戶旁,只穿著白襯衣的委員長正用他那雙犀利的鳳眸冷冷地注視著她,從他沒有表情的臉尹鳶可以猜到他絕壁不是剛剛才看到她,然後,他視線往下,落在她手上還剩兩三口的雪糕上面。

  尹鳶條件反射地把雪糕藏到了背後,一藏她就後悔了,她膽戰心驚地又看了委員長一眼:很好,委員長笑了,她的末日到了。

  魂淡咬殺狂午休時間你不睡你的覺站在樓上看什麼風景。

  她真傻,真的,她單以為午休的時間雲雀只會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睡覺,畢竟委員長大人一天除了看學校大門、巡視校園之外都在睡覺;她不知道原來委員長也有午休時間不睡覺,好興致地在樓上觀看打群架的風景,順便把她的一些小動作收入眼中的時候,她一向是個謹慎的孩子,為了百戰不殆她不惜摸清了委員長的作息時間和生活習慣,原本以為智珠在握,沒想到會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次大姨媽產生的誤會。

  一根雪糕引發的血案。

  真是最後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下來。

  尹鳶抱著班導交給她的資料走在教學樓走廊上,心裡很抓狂——委員長不就是笑了一下嗎,她有必要像見了貓的耗子一樣落荒而逃嗎?

  逃了也就算了,她現在又要主動送上門去!

  但是她又無法拒絕班導低聲下氣的請求——

  「那個,尹鳶同學,聽說你和雲雀同學關係很不錯的樣子,那可不可以拜託你幫老師把這些資料送到接待室去?」

  哈?老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雲雀同學關係「很不錯的樣子」了?我明明跟他一見面就掐好嗎?尹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有些局促的班導。

  看出尹鳶似乎不樂意,班導泫然欲泣地說:「尹鳶同學,你就幫老師一個忙吧,全班大概也就只有你敢幫老師這個忙了。」

  ……

  真是,英語老師是這樣,班導也這樣,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雲雀恭彌哪有這麼可怕了?尹鳶不屑地想,老師什麼的都弱爆了。(尹鳶你真的有資格這麼想嗎?)

  算了,這樣也好,還是借這次機會去給委員長解釋一下,為了每個月七天的福利!

  尹鳶在心裡給自己握拳打氣,什麼也比不上每個月七天的休假來得重要啊!

  才剛走上接待室所屬的樓層,尹鳶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響動——說起來,這裡既然有風紀委員會的根據地,那麼敢在這一層弄出響動的,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所以說暴力狂就是暴力狂,恨不得整天都在打架中度過。

  想是這麼想著,尹鳶還是加快了步伐走過去。

  接待室的門是開著的,尹鳶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手拎著一個不明物體壓在窗臺上的雲雀和一個背對著自己的、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綠色格子褲衩的刺蝟頭少年,下一秒,裸身的刺蝟頭少年就用一隻綠色的拖鞋往雲雀頭上打去。

  ……在整個學校,尹鳶只認識一個有著棕色刺蝟頭的少年,那就是一年級出了名的軟腳蝦沢田綱吉。

  她是眼花了吧?那個看到雲雀就恨不得繞路走的草食動物居然敢對雲雀出手,還只穿著褲衩,難道他又被超級賽亞人附身了?

  身經百戰的咬殺狂自然不會被沢田的拖鞋打到,但是他現在兩手不空,於是……缺德的委員長兩手一松,矮身躲過攻擊,順便躥到了沢田身前。

  被壓在窗臺上的兩人往下滑去,沢田猛地蹦過去一手拽住一個。

  委員長笑了,亮出武器就要上前咬殺,然後被一顆咖啡豆擋住了前路。

  尹鳶和雲雀同時轉頭,看到另一邊的窗臺上站在一個頭身比例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橘兩色禮帽的、胸前還掛著一個黃色奶嘴的……小孩子。

  小孩子?!為什麼並中裡會出現小孩子?是沢田家的小孩嗎?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現在很火大。可以請你在一邊等著嗎?」火大的委員長冷冷地說完,單手持拐向那個看起來不到五歲的小孩子攻去。

  委員長你這個禽獸,那麼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尹鳶抬腳想沖進去攔下雲雀,卻被不知名的東西絆了一個踉蹌,她低頭一看: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飛機頭少年。

  ……

  話說他們是什麼時候躺在這裡的?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啦,她小心地繞路過去,雲雀已經和那個小孩子過了好幾招了。

  等等……過了好幾招了,那個小孩子,和咬殺狂?

  尹鳶震驚地停下腳步,看著那個用一把沒有她手臂長的十手攔下了雲雀所有攻勢的小孩子。

  這年頭一個只有她小腿高的小孩子都能扛得住咬殺狂的攻擊?

  尹鳶快對這個瘋狂的世界絕望了好嗎。

  雲雀顯然也很吃驚,他站直身體,笑道:「哇哦,你挺厲害的啊。」

  小孩子用很萌很可愛的娃娃音誇讚:「你果然很強啊。」

  ……被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誇獎一點也不值得驕傲,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攔下了他所有攻擊。

  雲雀的語氣一沉:「真想和你好好比一場。」

  眼睛大大,雙頰上還有兩團紅暈的萌娃翹著嘴巴說:「下次吧。」

  說完,他就舉起了一個點燃的火炮。

  火炮又見火炮,哪裡來的這麼多火炮啊喂!

  見雲雀愣神,尹鳶一個箭步上去扯住委員長的衣領用盡全力地往後一拖。

  「嘭」的一聲,煙霧散盡過後,強勁的小孩子、賽亞人狀態的沢田綱吉以及昏迷不醒的兩人都已經不見了,休息室也被火炮炸得一片狼藉。

  在千鈞一髮之際硬拖著委員長遠離了爆炸中心的尹鳶咳嗽了兩聲,揉揉在門上撞得生疼的手肘,把手上的資料往身邊的人懷裡一塞:「班導讓我給你的。」

  說完又想跑路。

  「站住。」

  委員長的語氣很不友善,所以尹鳶識相地停下了腳步,垂頭做虛心接受批評狀。

  委員長卻沒有搭理她,走進接待室,一一把躺在地上撲了一臉灰的飛機頭少年們踢醒,冷聲吩咐:「還想睡到什麼時候,把地方打掃乾淨。」

  醒來的飛機頭少年們一臉慚愧地開始打掃接待室。

  有這麼惡劣的上司,要是尹鳶的話早就罷工不幹了,偏偏飛機頭少年們還都是「我失職,我有罪,我願打願罰」的表情。

  少年,你們的尊嚴呢?你們的骨氣呢?你們的節操呢?

  不到半個小時,亂七八糟的接待室就恢復了原樣,在唾棄飛機頭少年們的同時,尹鳶又為他們的工作效率點了個贊。

  接待室差不多有一個教室那麼寬敞,裡面有一組沙發,一張茶几,一張辦公桌,一把皮質轉椅,一個書櫃,角落裡還裝飾著綠意盎然的盆栽。

  這個房間的舒適程度快比得上校長的辦公室了好嗎,把這麼好的房間拿給風紀委員會當休息室真的好嗎?

  尹鳶嚴重懷疑委員長是採取了暴力手段才取得了這個房間的使用權。

  委員長大人端著一杯咖啡靠在門框上,直到接待室的地板都讓飛機頭少年門擦得光可鑒人的時候,他才一副大爺樣地走進去,坐在沙發上,然後命令尹鳶:「過來坐下。」

  尹鳶乖乖走過去坐下。

  委員長一口喝光咖啡,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抬起那雙冷得像結了薄冰的鳳眸看著局促不安的某人。


第15章 目標15: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尹鳶還是懂的,她目光三十度下垂,落在白色的咖啡杯上,低聲說:「我今天去天臺上找你,你不在,天臺上人很多,所以……」

  「今天是第幾天?」委員長顯然對尹鳶交代的內容很不滿意。

  對這種無厘頭的問話,尹鳶只能茫然以對:「啊?」

  委員長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今天是第幾天?」

  尹鳶覺得她好像知道委員長說的是什麼了,她弱弱地說:「第十天。」

  「是誰告訴我她的……月事,要十天半個月才結束的?」

  「呃,那只是個,意外。」

  「到底什麼時候結束的。」

  「昨,昨天……」

  「恩?」

  「就,就是昨天啦……」

  「我說,到底什麼時候結束的。」

  好吧尹鳶投降了:「三天前。」就算不能爭取到十天半個月,至少保底的七天不能捨棄!

  「那走吧。」委員長站起身。

  「去,去哪裡?」

  「天臺。」

  「今天拉我的時候你看起來很吃力啊,果然還需要加倍的訓練。」走到門口的雲雀側過身來,對尹鳶陰惻惻的一笑。

  什,什麼?加倍?不要吧?!

  兩個小時後,尹鳶靠在牆上,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早知道就讓他被那個小孩子的火炮炸到醫院去躺兩天了,都怪她自己手賤,把惡魔拉回了身邊。

  而對面,尹鳶的吐槽對象收起浮萍拐,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只能靠在牆上的尹鳶,道:「才十天就退步成這個樣子,果然是草食動物。」

  你妹,我從一開始只能在你手下過五招到現在我能堅持跟你打一個多小時了你還想怎樣啊?

  上帝啊你快收了這個為害一方的妖孽吧!

  當初果然就不該到這裡來的吧?果然就應該選擇上國三吧?

  一直歇氣到放學鈴聲打響,尹鳶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學校,跨出校門的時候,悶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的並盛之王開口了——

  「草食動物,記住欺騙我的下場。」

  大哥你快回去吧,我保證我已經對欺騙你的下場刻骨銘心了,我保證再也不騙你了!

  尹鳶抱著書包小跑開了。

  在夕陽溫柔的映照下,注視著尹鳶落荒而逃的背影,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眸裡漸漸浮現出幾分笑意。

  日子就這樣在一天天的咬殺與被咬殺中度過,天氣也漸漸的涼了下來。

  難得的休息日,尹鳶擦著頭髮剛從浴室裡出來就打了個寒噤,她忙走到窗前打算關上窗戶,卻發現——下雪了。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從深藍色的天際落下,尹鳶欣喜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一片。

  一片雪花順風落在了尹鳶的手心裡,她收回手,看著掌心裡那片約有她三分之一手掌大的雪因為手心的溫度慢慢融化,她微微一笑。

  這才是雪啊,像天鵝的羽毛,優雅地落在屋頂、地面上,下一個晚上就能堆積起來,可以用來堆雪人打雪仗,而不像她的家鄉,剛落到地面上就化了,除了把路面弄得泥濘不堪之外什麼都不會留下。

  難得下雪了,如果明天雪堆起來了,那就出去玩兒一會兒吧。

  說到就要做到,第二天八點,尹鳶掀開窗簾,從九樓的高度俯視了一會兒這個被白雪裝點得銀裝素裹的小鎮,然後從衣櫃裡取出了冬天的裝備。

  白色的針織衫,黑色的厚短裙和腿襪,駝色的呢子外套,還有紅色的圍巾,尹鳶穿戴完畢後站在鏡子前看了看,確定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會漏風,才拎著包包往外走。

  在玄關處穿好長靴,尹鳶特地站在風口處試了試,覺得不會冷才關上門走進電梯。

  因為是星期天,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些穿得像個小皮球一樣圓實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過去又跑過來,偶爾有雪球誤傷到尹鳶她也不介意,對一臉忐忑的小孩子笑笑,她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在街邊買了一盒牛奶,尹鳶開始思考自己能做什麼。

  逛商店?她不喜歡,而且不知道哪裡的商店物美價廉;玩遊戲?她沒興趣,一個人玩兒遊戲也沒什麼意思;去公園打雪仗?她是要一個人打呢還是跟一群小屁孩打?再說,公園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算了,隨便走走就回去了吧。

  嘛,說是出來玩兒,但對於幾乎沒有任何人際關係的尹鳶來說就只能一個人隨便走走了。

  拆開牛奶的包裝,插上吸管,尹鳶乾脆不再去想目的地,她喝著牛奶,放任了自己的雙腳。

  最後,她走到了並中。

  看到學校大門右側掛著的「都立並盛中學」的招牌,尹鳶無趣地撇了撇嘴角,也是,作為一個宅女,在整個並盛,她最熟悉的路應該就是從她家到學校的路了。

  似乎休息日不能進學校。

  尹鳶在校門口躊躇了一會兒,如果靜校後還在學校裡逗留又被風紀委員抓住了,除了會被委員長大人咬殺一頓,還要寫不少於五千字的檢討。

  五千字,簡直是魔鬼。

  還是算了吧,她可不確定雲雀恭彌那個愛校狂現在有沒有在學校,她也,不想去嘗試。

  五百字的檢討她都不一定能寫出來,更別說五千字了。

  「喲。」

  就在尹鳶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背後突然想起了委員長那熟悉的,語調略微上揚的聲音。

  尹鳶心道:想什麼來什麼,還好我剛才沒有走進去,否則現在就要躺著出來了。

  「第一次在休息日見到你。」雲雀走到她身旁來說。

  「嗯。」事到如今,尹鳶也不再是最初那個別人戳很多下她才給一下反應的姑娘了,她仰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嘴巴裡呼出團團白氣,「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

  她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輕鬆,襯著她今天淑女的裝扮,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可愛多了。

  雲雀看了她一會兒,妥協地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如果要看雪的話,並中是最合適的地方。」

  因為非本校學生不得進並中,而本校學生又不敢在靜校期間進並中,所以並中裡的積雪沒有被任何人破壞。

  這個原因就算雲雀不說,尹鳶也知道。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尹鳶歪著頭看了雲雀一眼,難道是說她可以進學校看雪?

  注意到尹鳶的目光,雲雀率先跨出步子:「走吧。」

  並中其實很大,除了教學樓和辦公樓外還有體育館、游泳池、圖書館,由於個人問題,尹鳶入學的時候沒有參觀過校園。

  沒想到竟然會是開學第一天就杠上的委員長帶她全面參觀學校。

  地面上的雪層又厚又軟,踩上去沒有半點聲響,只留下兩人深深的腳印。

  委員長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導遊,他帶著尹鳶從一棟建築走到另一棟建築,全程無解說;但他也是個貼心的導遊,每當尹鳶多一直盯著什麼東西看的時候,他都會停下腳步,讓她能多看一會兒。

  就這樣走過了學校的小花園、游泳池和教學樓,尹鳶覺得有些冷,她搓了搓凍得有些麻木的雙手,然後揣進衣兜裡,這時她才發現委員長大人的穿著居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袖管上別著紅色袖章的黑色外套,乾淨的白襯衣以及筆挺的黑長褲。

  在這種天氣穿成這個樣子,是生怕自己不會感冒還是當自己是鐵打的身體?

  儘管委員長大人並沒有表現出「我很冷」的意思,尹鳶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穿成這樣出來,你不覺得冷嗎?」

  「恩?」雲雀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單薄的襯衣和外套,又看看全副武裝的尹鳶,他道,「出門的時候是打算直接去接待室處理事務的,反正也不是很遠,接待室裡有空調。」

  「哦。」

  「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似乎覺得有點冷了。」委員長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指。

  穿那麼少還在學校裡瞎轉悠,不冷才怪。尹鳶冷哼了一聲。

  貌似有什麼地方不對啊……反應過來的尹鳶脖子一下就僵了,人家委員長哪裡是在學校裡瞎轉悠了,不是她自己說想看雪,委員長才帶她進來看雪的嗎?

  「你說我要是因為帶你參觀校園感冒了,你該不該負責?」像是看穿了尹鳶的想法,委員長大人抱起雙臂,慢悠悠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

  就在尹鳶思考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嘖,這個悶響熟悉得讓尹鳶有些牙疼。

  委員長頓時神色一凜,整個人都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略微分辨了一下,道:「是操場。」

  說罷,他拔腿就往操場跑,等尹鳶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他飄揚的衣角了。

  尹鳶小跑到操場的時候,引入眼簾的第一件事物是一隻趴在操場上的,巨大的墨綠色烏龜,它似乎正在冬眠,鼻子上還掛著一個大大的透明泡泡。

  ……

  為什麼學校裡會出現一隻這麼大的烏龜?它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有這個疑問的人顯然不止尹鳶一個,背對著尹鳶,手裡拿著什麼東西的雲雀危險地眯起鳳眼,問趴在他面前的人:「這是什麼?還有,那只大烏龜。」

  趴在他面前的人?

  尹鳶往旁邊挪了幾步,看到了頭上頂著幾蓬雪,樣子十分狼狽的沢田綱吉,還有不遠處只穿著獸皮圍裙,一手拿著石刀一手舉著雞腿,打扮得像原始人的掃把頭小孩(尹鳶:他這麼穿真的不冷嗎),還有一個巨大的圓潤的雪球,裡面似乎還裹著兩個人,因為尹鳶看到了他們露在外面的腦袋,以及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屍體」們。

  ……果然是他們一行人。

  「不,這個……為什麼星期天雲雀前輩在學校?」沢田被突然出現的雲雀嚇得不輕,不顧形象地往後爬了兩步,戰戰兢兢地說。

  雲雀冷笑著說:「難得下雪,想打雪仗。」

  尹鳶:胡扯。

  「雲雀前輩也……」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沢田的語氣立刻變得欣喜起來,如果雲雀沒有打斷他的話,尹鳶才他下一句肯定是: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們一起打吧!這樣不僅有機會和鐵面無私的風紀委員長拉近關係,說不定還能把這次靜校後入校的罪名糊弄過去。

  「雖然這麼說,不過是單方面把群聚著的目標擊潰而已。」雲雀毫不留情地截斷了沢田的幻想。

  果然沢田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雲雀低頭看看手上奇怪的渦輪噴汽車,一陣彩光變換,渦輪噴汽車變成了一個綠色的皮球。

  這是什麼魔術?尹鳶好奇地湊上去觀察,發現皮球上面還有兩個圓圓的眼睛和抿成了一條曲線的嘴巴,等等……它似乎還在顫抖和流冷汗。

  她她她沒看錯吧?一隻皮球,顫抖?流冷汗?尹鳶抽出手來戳了戳,軟軟的,涼涼的,不像是活的啊。

  原來日本的玩具已經發達到了能顫抖能流冷汗的地步了嗎?

  好脾氣地讓尹鳶玩兒了一會兒,雲雀再次把矛頭對準了同樣顫抖的沢田綱吉:「在這裡遇到也算是個緣分,今天就把你當目標吧。」

  成功把兔子綱吉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後,惡魔雲雀單手舉著綠皮球,帶著微笑向沢田走去。

  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沢田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裡,惡魔雲雀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高高地揚起舉著皮球的手用力一揮。

  沢田一看逃跑無望,便從身邊扯了一個不明物體擋在面前。

  不明物體是一個同樣頭身比例不科學的小孩,光溜溜的腦袋上紮著一根朝天辮,更神奇的是,她一看清楚眼前的人,兩隻眼睛頓時變成了兩個紅紅的桃心,腦門上也出現了像麻將筒子一樣的花紋。

  雖然在這裡看到中國的國粹——麻將是一件很親切的事情,但是……沢田綱吉身邊盡是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嗎?

  「雖然很想這樣做,可是風紀委員的工作都堆著。再會吧。」被沢田的反應娛樂到了的委員長滿足地把皮球拋在地上,轉身離開。

  尹鳶清楚地聽到沢田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哦對了。」走出幾步的雲雀忽然停下來,道,「這裡所有並中的學生,明天上午交不少於五千字的檢查上來,拖延的話,字數翻倍哦。」

  尹鳶又聽到了沢田的哀嚎。

  為可憐的沢田默哀了三秒,尹鳶在委員長朝她看過來的時候小跑到了他身邊,問了一個她現在非常關心的問題:「這個,委員長,寫檢查的學生,不包括我吧?」

  委員長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看了尹鳶一會兒,直看得尹鳶的心砰砰跳的時候,他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撒嬌打滾賣萌求評求收藏,

  嚶嚶嚶你們要銀家腫麼做才不霸王銀家QAQ

悠于 2018-1-25 10:34

第16章 目標16:

  輕鬆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一晃眼又一個休息日過去了,又一個星期一到來了。

  這做人體沙包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咦,今天怎麼沒看到委員長?

  一直到坐在了教室裡,尹鳶都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第二節課,副委員長草壁哲矢就為她送來了問題的答案。

  當時是自習課,尹鳶正專心致志地奮鬥在數學題的第一線,完全沒有聽到副委員長出現引起的紛紛議論,無奈之下旁邊的和田同學用鉛筆戳了戳她的課桌,小聲地道:「尹鳶同學,草壁學長找你。」

  草壁學長?

  尹鳶疑惑地看了往那裡一站就差不多堵了整個門的副委員長一眼,放下筆從後門走出去了。

  「尹鳶小姐,打擾你學習真是不好意思。」

  剛走到草壁哲矢面前,牛高馬大的副委員長就畢恭畢敬地向尹鳶鞠了個躬。

  教室裡偷偷注意著這邊的同學們頓時炸開了鍋。

  ……

  草壁學長可以請你不要放大招嗎,你才剛出手我的血條就空了一半。尹鳶無語地回了他一個半禮,道:「草壁學長有事就請直說吧。」

  草壁哲矢哪裡敢受「未來的風紀委員長夫人」的禮,他往旁邊挪了一步,道:「是這樣的,委員長他正在住院……」

  恩?原來委員長今天早上沒有出現是因為生病了?

  「因為我們每個風紀委員都有任務,要是我們放著工作去照顧委員長的話,委員長一定會不高興的,所以就只能拜託您去照顧他了。」含著一根無名草的草壁哲矢一臉嚴肅的說。

  除了風紀委員們,學校裡還有那麼多學生,幹嘛非要找她啊,尹鳶默默地吐槽,再說,在那個院長視委員長為人生燈塔的醫院裡,你還擔心他享受不到最優質的服務嗎?也不差她一個嘛。

  「委員長很少生病,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夜裡開始發熱了……」副委員長無不擔憂地說。

  ……

  尹鳶滿腹的吐槽頓時卡住了。

  果然是因為只穿著一件襯衣和一件外套陪她在雪地裡轉悠了快兩個小時受寒了嗎?那她豈不是讓委員長生病的罪魁禍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去照顧委員長,應該是,呃,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難道是因為接待室的空調壞了?回頭一定得叫人來修一修,不能再出現這樣的岔子了……」草壁學長完全陷入了自說自話的狀態。

  好了草壁學長,你不用再說了,尹鳶已經認識到了她的錯誤。

  「我知道了,我應該做什麼?」扶了扶額頭,尹鳶認命地說。

  「尹鳶小姐的話,只需要負責委員長的一日三餐就行了,我怕他一看起書來就忘了飯點。哦,對了,」副委員長從衣兜裡取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條遞給尹鳶,「這是委員長每天的用餐時間和喜歡的食物。」

  尹鳶看著寫著什麼時候該用哪一餐,哪一餐又喜歡哪些食物的紙條,覺得一大堆黑線壓在了自己頭上。

  「至於這幾天尹鳶小姐若有遲到、曠課現象,我們風紀委員會這邊都會以正當理由為尹鳶小姐做請假記錄的,午休時間也特許尹鳶小姐能出校門。當然,買食物或者坐車的花費之類的,風紀委員會會給予全額報銷,請尹鳶小姐不用擔心。」

  ……對於風紀委員們來說,還有什麼請假理由是比去照顧生病的委員長更充分更正當的呢?

  「那麼從現在開始,委員長的飲食就交給您了,尹鳶小姐。」草壁哲矢連敬語都用上了,又對尹鳶鞠了一躬,欣慰地說,「這樣一來,我們風紀委員也能放心工作了。」

  ……

  可以請你不要那麼放心嗎,尹鳶心道,以委員長那中二到了極致的臭脾氣,惹急了我要是忍不住在給他吃的東西裡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就不好了。

  不管怎麼說,尹鳶接下了照顧生病的委員長這個重任。

  午休時間,尹鳶頂著眾風紀委員們殷切的目光走出了校門,她從兜裡拿出寫著委員長一日三餐的紙條看了看,決定今天中午給他買壽司。

  搭車到了據說是雲雀最喜歡光臨的壽司店,尹鳶抬頭看了看寫著「竹壽司」三個大字的木色招牌,推開門,她對整低頭片魚的店家說:「要一份間八壽司和比目魚壽司打包帶走。」

  「好的。比目魚壽司要哪一種呢,要魚腹肉還是背鰭肉呢?」用白色毛巾把頭髮裹起來的店長笑眯眯地問。

  「哦,我看看。」尹鳶拿出紙條確認了一下,「要背鰭肉的。」

  「好的,請。」店長把打包好的壽司放在櫥櫃上。

  尹鳶付了錢,拎起壽司往醫院走去。

  雖然聽說生魚片什麼的營養價值都很高,但是……作為一個中國人,尹鳶一向認為沒煮熟的東西裡面都有一大堆細菌,再說,生病的時候就吃一些加了生魚肉的米飯真的好嗎?

  想想看,她不舒服的時候媽媽總是換著花樣給她做各種有營養又好吃的東西,那些熱氣騰騰的湯和菜讓人一看到就會覺得身上的病痛去了一大半。

  尹鳶伸手摸了摸從櫥櫃裡拿出來的,冷冰冰的壽司,要是讓她在生病的時候吃這些東西,她肯定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

  紅糖水。

  尹鳶的腳步忽然頓住了,她想起了大姨媽第一天痛得要死要活的時候委員長大人雪中送炭的熱乎乎的紅糖水。

  中國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看在你給我買的那杯紅糖水的份上吧。

  尹鳶從衣兜裡拿出那張寫滿了某某店的漢堡,某某店的刺身,某某店的椰汁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反正是副委員長你說的,委員長的飲食都交給我打理了。

  走進醫院尹鳶才發現——被她扔掉的紙條上不僅寫著委員長大人的一日三餐,還寫著他的病房號。

  不過還好委員長大人是個知名人物,尹鳶走到前臺處問坐在裡面的粉衣護士姐姐:「請問雲雀……」

  不等尹鳶把話說完,護士姐姐就一臉驚恐地打算了她:「雲雀先生是吧,在三樓的333號房。」

  ……

  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有必要嚇成這個樣子?

  走出幾步,尹鳶還能聽到護士姐姐驚魂未定的聲音「沒想到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還敢來看望那個雲雀先生」。

  把漂亮的護士姐姐嚇成這樣就是你的不對了委員長。

  順著樓梯走到三樓,尹鳶覺得這個樓層似乎格外安靜,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了。

  「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您,」在尹鳶表示願意照料委員長的一日三餐後,副委員長一臉嚴肅地說,「委員長的睡眠特別淺,哪怕是一片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能把他吵醒,而且他的起床氣非常嚴重,所以請您務必小心。」

  一片樹葉落下都能醒過來,這真的是個人嗎?

  不要告訴他這個樓層這麼安靜,是因為委員長大人入住了的原因……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就難怪前臺的護士姐姐害怕到了聞雲雀之名色變的地步。

  走到333病房前,尹鳶從探視玻璃處看了看,果然,穿著黑色鑲銀灰色邊的套裝的雲雀正躺在病床上,雙手交疊壓在被子上,右手的手背插著吊針,被子要落不落地蓋著。

  有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啊喂!至少要把心口蓋住啊委員長!

  尹鳶輕手輕腳地拉開門,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廢話無節操的院長肯定比她更清楚委員長的習性,怎麼可能會安排一間門一拉就「嘎吱嘎吱」響的病房給委員長呢!

  說起來為什麼委員長沒有住單人的VIP病房呢?難道是委員長忽然改變風格走親民路線了?

  ……怎麼可能。

  病房很大,一共有四張床位,除了委員長睡著的這一張外,其餘三張都是空的,所以說委員長這個連一片落葉都能把他吵醒的特性,只要是個人都不能忍受吧?

  尹鳶把紙袋放在空病床上,被子被委員長壓在手下的,她可不敢去幫委員長拉被子,吵醒委員長的下場肯定不會比違反風紀的下場好到哪兒去,但是為了保證委員長的龍體早日康復,尹鳶必須從側面補救,她走到窗邊,嘗試著拉了一下窗戶,很好,沒有聲音,她放心地關上窗戶。

  然後是委員長床頭放著的一束鮮花。

  到底是哪個缺德鬼放的,明明知道一片落葉都能吵醒委員長,還在他床頭上放鮮花……花瓣和枝葉掉不掉她又不能控制,為了不成為被落葉吵醒的委員長遷怒的對象,尹鳶只好……

  她才不會傻缺地一直站在床頭用手在花瓶下面接著呢。

  尹鳶取下掛在牆上的毛巾,拿起花瓶,把厚厚的毛巾平鋪在床頭上,然後把花瓶放下去,這樣的話,就算花瓣落了下來,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吧。

  做好了一切防範措施,尹鳶安心地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等委員長醒過來。

  委員長醒著的時候很有型,睡著的時候也很有型,但很可惜尹鳶是個沒有情調的女人,她等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乾脆摸出手機翻開詞典記單詞。

  真是白瞎了委員長這麼有型的睡姿。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睡美男終於幽幽轉醒,他打著哈欠抬手想揉揉眼睛,手背的不適感讓他想起自己是在醫院。

  現在幾點了。他偏頭去看掛在牆上的鐘,卻看到了聽到他的哈欠聲而抬頭的尹鳶。

  「你怎麼在這裡?」雲雀撐著病床坐起來。

  尹鳶指了指手邊的紙袋:「給你送午餐。」

  「來了多久了?」他很不客氣地伸出手來。

  「半個多小時了。」尹鳶把紙袋放在他攤開的手掌上。

  「半個小時?」委員長從紙袋裡拿出一個壽司,驚訝地重複了一遍,然後贊許地看了尹鳶一眼,「你很不錯,草食動物。」

  雲雀的目光從關得嚴嚴實實的門窗和墊上了毛巾的床頭櫃之間轉了個來回:「來了半個小時,居然沒有把我吵醒。」

  「既然怕吵,為什麼不住單人病房。」尹鳶沒好氣地說。

  「那多沒意思。」委員長吃完了一個間八壽司,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出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人多,有病友,才有樂趣。」

  ……生病住院你還想多有樂趣啊?

  你的病友一定不會覺得跟你住在一個病房很有樂趣吧。

  「東西買的不錯,很新鮮。」委員長很快就消滅了一盒子間八壽司,開始享用比目魚背鰭肉壽司。

  去誇獎賣壽司的大叔吧,尹鳶想,生的東西,再新鮮她也不會吃的。

  咬下第一個比目魚背鰭肉壽司,委員長忽然道:「現在是午休時間吧,草食動物,你居然在午休時間出校門,你知道……」

  你知道違反風紀的下場是什麼嗎對吧,委員長你不必說了,她都知道。

  尹鳶像背書一樣複述了一遍副委員長的話:「這幾天尹鳶小姐若有遲到、曠課現象,我們風紀委員會這邊都會以正當理由為尹鳶小姐做請假記錄的,午休時間也特許尹鳶小姐能出校門。當然,買食物或者坐車的花費之類的,風紀委員會會給予全額報銷,請尹鳶小姐不用擔心。這是你們副委員長說的。」

  第一次聽到尹鳶說這麼長一段話,雖然只有最後十個字是她自己的話,雲雀還是忍不住側目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不高興,一副「你以為是我自己想來的啊」的表情,委員長的臉黑了。

  「那個自作主張的草食動物……等我回去了咬殺他。」

  不能把氣發在尹鳶身上,畢竟人家還是來了,那就只能把帳算在副委員長身上了。

  「我走了。」尹鳶見任務已經完成,起身說道。

  雲雀看著她拎著書包走出病房,沒有說話。

  「我晚上再來。」

  關門之前,尹鳶提醒道,其實她的言下之意是晚餐的時候你就不要睡了,她懶得等。

  也不知道委員長想到哪兒去了,陰沉沉的眼眸亮了一下。

  「啊對了,睡覺的時候一定要蓋住心口。」

  送飯這種事情她可不想做太久。

  尹鳶離開醫院後,去市場買了一些食材,直接回家去了。

  反正下午的課是英語和歷史。

  好久沒有煲過湯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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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目標17:

  傍晚時分,尹鳶拎著食盒來到了醫院。

  站在病房門口,尹鳶猶豫了好久都沒有進去。

  其實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做是做了,要是委員長不吃那就丟臉了。

  「愣在外面做什麼,進來。」

  ……委員長你長了一雙穿門眼嗎。

  要是委員長不吃的話,她就去給他買漢堡就是了,反正醫院外面就有一家速食店。

  拉開門,尹鳶走進去,把食盒往他面前一遞,垂著頭,有些不自然地說:「我不會做和食。」

  雲雀揭開食盒蓋子的動作頓住了,他看看放在第一層的,熬成了好看的奶白色,鮮香四溢的魚湯,又看看把臉偏在一邊的尹鳶,語氣帶上了幾分笑意:「你總要拿出來了我才能吃,草食動物,沒看到我現在手不方便嗎?」

  尹鳶的眉梢一跳,把食盒放在一邊,幫他把病床搖起來方便他靠坐,又從一邊取過小桌子安放在他身前,從食盒裡把菜都端出來,盛好一碗飯後連著筷子一起遞給他。

  她的動作很流暢,就像做過千百次那樣,就連風紀委員們都沒有她做得好,雲雀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冒著熱氣的米飯,有點怔愣。

  反應過來的尹鳶整個人都僵了。

  下一秒,委員長就接過飯碗,誇讚道:「做的不錯,比風紀委員們熟練多了。」

  尹鳶的心情一下變得非常低落。

  當然比風紀委員們熟練多了,那些大老爺們兒能有多少時間照顧人?她可是,照料了生病的母親整整一年啊,剛剛的事情,她一天至少要做三次,能不熟練嗎?

  尹鳶悶聲不吭地走到離雲雀最遠的病床旁,背對著他坐下,渾身上下又開始散發兩人初識時的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剛才那句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雲雀想了想,用筷子敲敲飯碗,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道:「尹鳶,湯有些辣了。」

  坐在最陰暗的地方的尹鳶悶悶地說:「你患的是風寒,我多放了些生薑和蔥白,驅寒。」

  「坐那麼遠幹什麼,過來。我不會因為飯菜不好吃就咬殺你的。」委員長難得開了個玩笑。

  哪只尹鳶完全不買帳,仍舊坐著不動,坑都不吭一聲。

  「……你是要我過去嗎?」

  委員長終於發大招了,尹鳶乖乖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委員長動作優雅地用完了晚餐,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不忘嫌棄一句:「味道重了。」

  這都味道重了?尹鳶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為了迎合委員長這個日本人的口味她放調味料的時候已經手下留情了好嗎,就這樣都還重了,那她以後還是不要放鹽好了。

  要是委員長去她的家鄉C市,一定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尹鳶默默收拾了東西。

  見尹鳶準備走了,委員長好心地提醒她:「早飯是七點半,不要忘了。如果我醒了沒看到早飯,你知道的,違反風紀的下場。」

  ……

  尹鳶提著食盒的手一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住了把手上的東西摔到委員長臉上去的衝動:雖然的確是我為了報答你的紅糖水之恩答應了照料你的一日三餐,但是你對我的付出覺得理所當然的話會讓我忍不住想恩將仇報的好嗎?委員長,你知道感恩二字怎麼寫嗎?

  尹鳶帶著明顯的怨憤離開了,連門都忘了關。

  委員長心情很好地按了按床頭的服務鈴,招呼護士過來幫他把門關好,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書來,看了兩頁,回想起尹鳶臨走時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他缺德地笑了。

  嘛,有時間生他的氣就沒時間去低落了吧。

  站在廚房裡,尹鳶手持抹布「兇器」,把鍋碗瓢盆想像成委員長那張欠揍的臉,用力地洗涮了一通才發洩了心裡的怨氣。

  委員長你這是在挑戰極限你知道不,你真的不怕我明天在送給你的食物裡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浴室洗去了一天的疲憊,尹鳶喝著牛奶坐到了床上,她摸了摸床頭的相框。

  相框裡是一張殘缺的照片,背景是五彩繽紛的遊樂場,左邊蹲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中間是舉著冰淇淋的尹鳶,右邊應該還有一個人,因為可以看到他搭在尹鳶肩膀上的手,卻被人用剪刀剪掉了。

  媽媽,還有什麼是比吃不飽穿不暖更難熬的事情呢,為什麼那樣艱難的日子你都走過來了,卻還是……

  尹鳶把相框抱進被窩裡,蜷成小小的一團,一串淚珠順著眼角流到了枕頭上。

  第二天,尹鳶特地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滿腹怨氣地洗漱完畢,走進廚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她淘淨米倒進鍋裡煮至半熟,然後瀝幹米湯,拆開兩盒牛奶倒進去,小火煨成粥後,再往裡面倒了些白糖,攪拌均勻。

  做完這些的時候已經快要七點二十了。

  尹鳶舀了一碗當早飯,覺得甜味剛好,她才把剩下的粥倒進保溫盒裡,又拎著今天的食材,心急火燎地往醫院趕。

  雖然委員長這幾天生病不用每天去當沙包的確輕鬆了不少,但保不准他病癒過後又要加倍咬殺她……所以為了討好委員長大人,這幾天必須要做到他萬分滿意!

  說好的不為五斗米折腰呢尹鳶同學。

  拉開病房門的時候,剛好七點半。

  盯著掛鐘的委員長收回視線,對著尹鳶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

  委員長你笑得這麼陰暗是為了哪般。

  動作利索地把粥盛好放在了委員長面前,尹鳶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學校。

  在學校門口遇到看大門的副委員長,尹鳶難得主動上前搭話:「草壁學長,有一件事需要麻煩您。」

  「您請直說吧,尹鳶小姐。」

  「可以給我找一間廚房嗎?」尹鳶展示了一下手上提著的東西,「如果放學後再回去做的話,就趕不上雲雀同學的午餐時間……」

  「我明白了,馬上為您準備。」

  看到尹鳶手裡的食材,副委員長心裡萬分感動,昨天放學後他去探望委員長的時候已經從委員長那裡聽說了尹鳶小姐特地連課都不上為委員長煲湯的事情了,其實他也覺得委員長感冒了還吃壽司那種涼涼的食物或者漢堡一類垃圾食品很不合適,但是沒辦法,他一沒有時間,二沒有手藝,無法照料委員長。現在尹鳶主動站出來挑起了這個大樑,他真是……

  委員長夫人不愧是委員長夫人!愛心百分百!

  (尹鳶:你想太多了副委員長,我只是為了報紅糖水之恩而已。)

  凡事只要扯上委員長大人,風紀委員們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辦事效率也成倍提高,第一節課還沒下課,草壁哲矢就到班上對尹鳶說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接待室。

  ……接待室那麼嚴肅的辦公室放一大堆不嚴肅的鍋碗瓢盆真的合適嗎?

  第二節課下課,尹鳶就提著東西到了接待室,打開門,她就看到了離辦公桌不遠的微型料理台,中間放了一個可以收起來的折疊式屏風,兩邊添了幾盆盆栽,儘量讓辦公室裡的料理台看起來不那麼突兀。

  但還是會覺得很突兀啊親!

  尹鳶頭疼地走進去,料理台很小,就只有兩個灶和一個切菜的地方,旁邊還擺放著兩把鋥亮的菜刀,不過尹鳶都是把食材打理好了再帶過來的,所以用不著切菜。

  還好她要做的菜油煙味都不重,而且這個料理台,頂多就能存在這幾天。

  雲雀恭彌那傢伙要是允許自己的辦公室裡有料理台這種奇葩的東西存在才有鬼了。

  尹鳶把湯放灶上煨著,交代了守在門口的草壁哲矢什麼時候進去攪一下,什麼時候該添什麼東西,又趕回去上課了。

  以副委員長對委員長的用心程度,尹鳶完全可以放心地把那鍋湯交給他。

  不出她所料,鍋裡的湯煲得很好,尹鳶炒好菜,放入食盒,再次頂著風紀委員們殷切的目光離開了。

  打開病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

  ……她走錯病房了嗎?

  「喲。」

  委員長熟悉的聲音告訴她,她沒有走錯病房。

  繞開地上的「屍體」,尹鳶看著他們臉上的青腫和熊貓眼猜測,這些一定是讓咬殺狂的住院生活變得有趣起來的病友。

  果然,委員長見尹鳶似乎很在意地上的草食動物們,他道:「為了讓時間過得有趣一點,所以跟他們玩兒了一個遊戲。」

  ……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玩兒的遊戲,至少對你的病友們來說。

  「其實規則很簡單,在我睡覺的時候如果發出聲音的話,咬殺。」委員長無不遺憾地說,「是他們太弱了。」

  只有你自己覺得這個規則很簡單吧。

  把飯菜擺放好,尹鳶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吊針——打著點滴還去咬殺別人委員長大人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能安心養病早點出院嗎?

  就在委員長吃飯的時候,幾位穿著粉色制服的護士姐姐拿著擔架進來,見怪不驚地把昏迷不醒的病患們拖拽上擔架。

  看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緊接著,留著一簇小鬍子的院長也走進來,先是畢恭畢敬地對端著飯碗拿著筷子的委員長鞠了一躬,道:「雲雀先生,請問你感覺怎麼樣了?」

  來了來了,每次院長一出現就充滿了狗腿氣息。

  委員長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

  「不知道雲雀先生對我們的服務還滿意嗎?」院長不以為忤,繼續熱情地詢問。

  「還不錯。」夾起一塊筍子放進嘴裡,委員長終於開了尊口。

  「那麼……」

  院長還想說什麼,委員長大人就不耐煩地打斷了:「院長,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非常抱歉,那麼,我就先退下了。」院長又鞠了一躬,轉身離開,還順便訓斥了一下正在費力拖病患的護士姐姐,「動作快點,別叨擾了雲雀先生。」

  護士姐姐們立刻加快了動作。

  說起來院長也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這間病房裡住著一個暴力狂還安排一些無知的病患住進來。他肯定是為他人生燈塔委員長大人找樂子。

  院長你這麼草菅人命來這家醫院就診的病患們知道嗎?

  三天過後,醫生宣佈委員長已經病癒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尹鳶在心裡歡呼了一聲,終於可以結束這種忙得人仰馬翻的日子了!

  為了保險起見,雲雀決定療養一天,明天才出院。

  意思就是她只需要再負責一頓晚飯和一頓早飯就可以解放了!

  提著食盒的尹鳶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經過三天的摧殘,尹鳶終於不得不承認,與其每天來回奔波給傲嬌挑剔龜毛的委員長送飯,不如每天在天臺上跟委員長打一架來的輕鬆!

  推開門,尹鳶留神了腳下,這幾天來送飯,她已經習慣了每次開門地上總要躺著一兩個違反了委員長遊戲規則被咬殺了的病患。

  不過今天這個好像,有點眼熟啊?

  尹鳶定睛觀察了一下,躺在地上這個穿著淺綠色病號服,全身上下只有一隻左腳沒有纏繃帶,昏迷不醒的傢伙,的確是一年級的軟腳蝦沢田綱吉沒錯=  =!

  委員長大人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喲,來了?」

  每天看到這些可憐的人兒被黑心肝的院長送到咬殺狂的拐下,即使是尹鳶也不得不歎了口氣。

  佈置好飯菜,尹鳶按了按床頭的服務鈴,護士姐姐們訓練有素地把沢田綱吉抬走了。

  倒楣催的孩子,這樣一來,恐怕要在醫院躺上一段時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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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目標18:

  「握拳的方式錯了。」

  握拳還有方式嗎?

  「你三天沒吃飯了嗎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才三天沒吃飯。

  「你的腿是長來做擺設的嗎?」

  你妹啊腿抬起來會走光的!

  在經過了數月的單方面被咬殺後,委員長對尹鳶的□□方案終於走向了第二階段,他只守不攻,讓尹鳶一百招,在此過程中不斷糾正尹鳶招式上的錯誤。並允諾,如果尹鳶在一百招內打到了他的話,就可以休息一天;如果尹鳶能逼得他不得不出手,那尹鳶就算考核合格,不用繼續跟他過招了。

  這簡直是尹鳶夢寐以求的事情!眼看著就要升國三了,有升學考試壓著尹鳶表示她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耗在每天跟一個暴力狂過招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面!

  尹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吧既然委員長說她的腿是長來做擺設的……她在一拳向委員長的面門上揮去後,抬起腿朝預計的、委員長可能會偏頭的方向踢去。

  反正她穿了安全褲……反正委員長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安全褲!

  尹鳶原以為這次委員長總要中招了,卻看到他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腳步靈巧地變換,險險地避開了她的攻擊。

  ……

  委員長你這是犯規的好嗎,居然學她的步法!她根據太極拳的招式自創的「淩波微步」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一個無恥之徒偷學去了!

  一百招很快就過去了,委員長眸光一閃,抽出了浮萍拐。

  每次委員長的浮萍拐亮相後,尹鳶就只有招架的份兒了,她往後躍了一步躲開委員長揮過來的一拐子,忽然重心不穩地往後面摔去。

  神馬情況啊她踩到了什麼?剛剛打了那麼久都沒有踩到她身後應該沒有任何東西啊?!

  眼看著尹鳶腳下一滑就要摔倒,委員長的反應也迅捷,他一步沖過去,伸手一撈,摟住了尹鳶的腰,扼制了她摔倒的趨勢。

  尹鳶覺得腰上一緊,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她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對上雲雀銀灰色的眼眸。

  儘管兩人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還有一些比如尹鳶大姨媽來了委員長給遞杯紅糖水或者委員長生病住院了尹鳶親手煲湯照顧的曖昧互動,但尹鳶正視雲雀的次數,仍然屈指可數。

  更別說離得這麼近的對視了。

  尹鳶渾身都僵硬了,她愣愣地看著委員長近在咫尺的臉,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委員長的長相非常出眾,略長的黑色碎發,細長斜飛的鳳眼,像結了一層薄冰的淡漠而疏離的銀灰色眼眸,雪峰一樣挺拔的鼻樑,淺色的薄唇,流暢俐落的面部線條以及松柏般筆挺的身姿,不管是冷笑還是沒有表情的時候都很帥。尹鳶毫不懷疑,如果委員長的性格不是這麼惡劣的話,他肯定力壓獄寺隼人、山本武,成為並中女生們追捧的第一人。

  哪怕是這副破性格,相信也有很多女生暗暗地喜歡著他,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再次從少女黑得十分純粹的眼眸裡看到自己的倒影,雲雀也有些怔愣,畢竟這麼久以來,尹鳶總是低著頭,就算是和他說話的時候,也只是飛快地瞟他一眼就轉開目光。

  她長得很漂亮,緞子一樣的黑色長髮,瓷白的額頭,細眉彎彎宛如柳葉新裁,眼睛又大又圓,眼眸更是黑得沒有半分雜質,鼻子小小的,唇是淡淡的粉色,皮膚很白,雙頰上暈染著運動後的紅暈,巴掌大的瓜子臉,要是她的性格再活潑幾分,並中的校花肯定輪不到世川京子去當。

  嘭,嘭,嘭……

  四周太安靜了,安靜得尹鳶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嗚哇~~!!藍波大人的糖球,藍波大人的最後一顆糖球被踩壞了!!」

  就在尹鳶和委員長都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嚎聲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兩人之間不斷湧現的粉紅色泡泡。

  尹鳶猛地抬手推開委員長,委員長也立刻松了摟著尹鳶小腰的手。

  最後尹鳶還是沒有逃脫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命運。

  尹鳶有些尷尬,不敢抬頭看委員長,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身邊這個頭身比例不合常理,身穿奶牛裝,頂著爆炸頭,左右還有兩個角,眼淚流得像噴水槍一樣的小孩子身上。

  這種奇怪的扮相,一看就是沢田綱吉家的小孩。

  尹鳶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懂了他在嚎什麼,她看看自己腳邊的糖球渣渣,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她不會安慰小孩子啊喂。

  小朋友,你的糖球差點害我摔倒了你知道嗎?雖然最後沒有摔倒……但那種情況比摔倒嚴重多了你知道嗎?

  但顯然她不可能對一個小孩子說這些。

  這時,又有一個穿著紅色對襟唐裝,頭紮朝天辮的小孩子跑了出來,一把拖住正在哭的奶牛小孩,嚴肅地批評:「藍波,不許哭,你的糖球差點害姐姐摔跤了。」

  奶牛小孩完全聽不進去,哭聲愈演愈烈。

  就在天臺都快要被奶牛小孩的眼淚淹沒的時候,尹鳶終於想起自己書包裡還放著幾塊昨天店長塞給她的巧克力。她連忙跑過去把書包抱過來,從裡面取出巧克力遞到奶牛小孩面前,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的糖的,賠你巧克力,不要哭了好不好?」

  奶牛小孩的哭聲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擰上了的水龍頭,他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看尹鳶手上的巧克力,又看看地上的糖球渣渣,小臉一揚,傲嬌地說:「既然這樣,那藍波大人……要兩塊。」

  「好好。」

  只要你不哭,全部給你都可以,尹鳶把兩塊巧克力放在奶牛小孩的手裡。

  奶牛小孩終於笑著跑開了,尹鳶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餘光撇到朝天辮小孩的穿著,尹鳶又從書包裡拿出剩下的兩塊巧克力地給她,試探著用中文問了一句:「你穿的是唐裝呢,你是中國人嗎?」

  小孩很有禮貌地雙手接過巧克力,回答:「是的,謝謝。」

  是中文。

  真的是中文。

  尹鳶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她覺得自己好久,好久都沒聽到過人說中文了。

  「你,你叫什麼名字?」尹鳶努力壓制住激動,繼續問道,微微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一平,」小孩對她笑了笑,「我叫一平。姐姐叫什麼名字?」

  「我叫尹鳶。」

  ……

  站在一旁的委員長雖然聽不懂尹鳶和紅衣服的小丫頭在說什麼,但他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尹鳶語氣的異樣,他凝神去看,正好看到尹鳶微紅的眼眶。

  「藍波,一平!真是的,不是已經給你們說過不要跑到學校來嗎!」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斷了尹鳶和一平親切友好的交流,尹鳶循聲望去,沢田綱吉正扶著門喘氣。

  緊接著,他身後又閃出兩個少年。

  「終於找到了,你這個笨牛!」銀髮的獄寺隼人一看到奶牛小孩就亮出了兩把火炮。

  「哈哈,別看藍波這麼小還跑得挺快的。」完全不覺得累的山本武摸著頭笑起來。

  終於接上氣的沢田綱吉定睛一看,發現天臺上還有兩個自己意料之外的人物:「咦,雲雀學長,還有……」站在雲雀學長身邊的女生叫什麼來著,好像已經見到過很多次了好眼熟的樣子。

  「草食動物,你們,是在群聚嗎?」

  很不幸,沢田綱吉一行人在數量上剛好符合了群聚的特點,雲雀亮出浮萍拐,周身的氣息頓時變得十分危險,尹鳶忙抱著一平退避三舍。

  「啊,那個,雲雀學長……」沢田綱吉驚恐地後退。

  眼前一花,獄寺隼人擋在了沢田綱吉面前,兇神惡煞地說:「又是你這個傢伙,身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我絕對不允許你碰十代首領一根汗毛。」

  「哦?」雲雀把浮萍拐橫在胸前,道,「那就試試吧。」

  「Ciao!」

  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西服,頭戴黑橘兩色禮帽的小孩子從樓梯間的頂上跳下來,落在沢田綱吉頭上,成功把沢田綱吉踩得趴下了。

  話說那孩子有重到把人踩趴下的地步嗎?

  好像出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啊。

  看到了感興趣的人,雲雀暫時收了攻勢,道:「小嬰兒。」

  「你好,雲雀。」小孩子很自來熟地跟雲雀打了個招呼。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雲雀直接開始咬殺草食動物們,以一敵三毫無壓力,尹鳶則抱著一平帶著藍波站在一邊看熱鬧。

  「Ciao!」

  尹鳶低頭,看到穿西裝的小孩子正站在自己身旁。

  「我叫reborn。」小孩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

  「我叫尹鳶。」尹鳶對reborn微微一笑,道,「reborn的意思是復活吧。」

  「是的。」小孩耍帥地抬了抬自己的帽檐,「很高興見到你。」

  尹鳶注意到他的禮帽上海趴著一隻碧綠的壁虎……那大概是壁虎吧,雖然形象卡通了許多。

  預備鈴打響,尹鳶驚覺該上課了,她把一平放在地上,拎起書包從激烈的戰場上全身而退。

  放學後照例去咖啡廳打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尹鳶覺得這兩天的店長特別興奮。

  難道是店長終於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帶著疑問的尹鳶正在抹桌子,滿臉粉紅色的店長忽然湊到她身邊來說:「呐呐,可愛的小尹鳶,你願意送巧克力給店長我嗎?」

  送巧克力?為什麼要送巧克力給店長?難道有什麼店長的重要日子快到了?

  一頭霧水的尹鳶看著店長一臉期待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

  「耶~我就跟你們說嘛,小鳶她一定會送巧克力給善良的店長我的。」笑得跟朵花似的店長得意地對站在兩人身後的店員們比了個剪刀手。

  「店長真是狡猾,哪有去問別人要巧克力的。這樣的話就算尹鳶醬不想送巧克力給你,也不得不送了!」

  「就是,尹鳶醬,如果你不想送店長巧克力的話你可以直說的,不用給店長留面子。」

  「反正面子這種東西店長從來都沒有。」

  ……

  被無良店員們數落得體無完膚的店長傷心欲絕地蹲到角落裡去了。

  「不過真的好好奇尹鳶醬會送巧克力給誰呢~」

  「呐呐,尹鳶醬,如果要送巧克力的話,你會送給誰呢?」長著可愛圓臉,紮著雙馬尾的同事笑眯眯地問。

  若是平常,尹鳶對這種無聊的問題從來不會有任何回應,但是今天……

  如果要送巧克力的話,她會送給誰?

  聽到這個問題的尹鳶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今天午休時,某個人伸手挽住她的腰,銀灰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的場景。

  尹鳶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原本沒期望得到回應的同事盯著尹鳶通紅的臉,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大叫起來:「尹鳶醬臉紅了,肯定是想到了要送巧克力的人!」

  啊,說得這麼熱鬧,但她為什麼要……

  「為什麼要送巧克力?」尹鳶一臉呆滯地問。

  「哈?尹鳶醬,再過兩天就是情人節了啊?你該不會忘了吧?」同事瞪大眼睛反問她。

  ……

  情人節。

  二月十四號。

  尹鳶的心情一下降到了冰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去眉山考理論,折騰到現在才回來所以更晚了。QAQ

  ╭(╯3╰)╮繼續打滾賣萌求評~~


第19章 目標19:

  儘管尹鳶非常抗拒,情人節還是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來了。

  今天,街上到處都充滿了粉色泡泡的氣息,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似乎也多了幾份羞澀,偶爾還可以看到膽大的女生直接在大街上把巧克力送給心儀的男生。

  尹鳶一臉漠然地在人群中穿行,她就像個局外人。

  熱鬧都是他們的,她什麼也沒有。

  平時短短的路程今天似乎格外漫長,尹鳶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走到了學校,她甚至不願意跟委員長打個照面,就腳步匆匆地往教室去了。

  雲雀看著尹鳶遠去的背影,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今天的班上也格外熱鬧,受歡迎的男生接巧克力接到手軟,還有外班的女生源源不斷地湧來。

  尹鳶右手邊的和田同學就是這麼一位接巧克力接到手軟的男生,他以抽屜已經放不下了為由,婉拒了剩下的要送他巧克力的女生,然後看了看沒有任何表示的尹鳶,洩氣地趴在了桌面上。

  尹鳶同學的話,應該會在午休時間把巧克力送給雲雀學長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午休時間尹鳶哪裡都沒有去,她甚至連午飯都沒吃,一直坐在教室裡看書。

  時間過得真慢,下午第一節上課鈴打響的時候,尹鳶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明明只過去了半天,她就感覺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今天中午沒有去天臺,咬殺狂肯定又要生氣了。

  嘛,生她的氣也好,明天加倍咬殺她也好,反正……尹鳶收緊了握筆的手,反正她今天沒有心思去應付任何人。

  她以為她會想木樁一樣在教室裡坐一天的時候,班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尹鳶同學,校長讓你過去一趟。」因為學生們都在上自習,班導的聲音壓得很低。

  尹鳶不耐煩地擱下筆,找她找到校長那裡去了的人,除了某人不做第二人選。

  明明知道今天對她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就不能別來煩她嗎。

  尹鳶一路拖拖拉拉地走到校長室,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

  「失禮了。」

  尹鳶推門而入,然後,她愣住了。

  「啊,尹鳶同學,這位先生找你。」和藹的校長笑眯眯地說。

  沒錯,是先生。

  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綠茶的人不是尹鳶預想中的小姑,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

  見她愣神,男子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了,小公主。」

  小公主。

  這個久違了的稱呼。

  尹鳶的眼淚奪眶而出。

  「怎麼哭了。」男子忙從褲兜裡取出一包面巾紙遞給她。

  校長見狀,站起身來,善解人意地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先失陪了。」

  男子上前跟校長握了握手,道:「真是非常感謝了。」

  等校長走了,男子才歎息一聲,取出一張面巾紙為尹鳶擦眼淚:「好好的哭什麼,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你陸遷哥哥我?」

  青年男子就是教了尹鳶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的老師的兒子,比尹鳶大八歲,尹鳶小時候受了他很多照顧,學習上遇到困難了,找隔壁家的陸遷哥哥;在學校或者社區裡受欺負了,也是隔壁家的陸遷哥哥幫她出頭;有時兩家的家長都不在家,就隔壁家的陸遷哥哥管飯。

  但是尹鳶家裡出事那一陣,陸遷剛去外地上大學。

  小公主是父母對尹鳶的愛稱,後來跟陸遷一家做了鄰居,他們家的人也跟著叫尹鳶小公主。

  「不是,就是,沒有想到……」尹鳶抽噎著說。

  陸遷拉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摸摸她小了許多的臉,又是心疼又是責備:「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不提還好,一提尹鳶的眼淚就止不住地上湧:「就算告訴了你也沒用,我做過很多努力,都沒有用。」

  陸遷聞言,又歎氣了一聲,的確,就算告訴了他也沒用,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更別提他一個外人。

  緣分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陸遷一家從英國搬回來一年後,隔壁的房子租出去了,聽說搬進來的會是C市商場上的新貴。兩家碰面後,才知道新貴夫人竟是陸遷父親以前的學生。

  隔壁家的女兒嘴巴很甜,又長得漂亮,陸遷的父親喜歡尹鳶得不行,時常讓陸遷把尹鳶當親妹妹看待。陸遷不敢違抗父命,只好硬著頭皮跟尹鳶接觸,但相處一段時間後,他發現尹鳶特別懂事,叫她不要做的時候她從來不會去做,帶她出去玩兒的時候她會乖乖地跟在他身邊不會亂跑,也不像別家的孩子,看到什麼稀奇漂亮的東西就要買,是一個叫人非常省心的孩子。

  尹鳶學習很努力,一有不會的問題就拿過來請教他,每次都會帶一點小餅乾小蛋糕做謝禮。她那會兒剛搬過來,社區和學校的小孩子欺生,有一次把她的辮子扯得亂七八糟的,她一路哭著回來,陸遷遠遠看到了,心疼得不行,怒氣衝衝地去把那些熊孩子教訓了一頓,從此,他就以尹鳶的監護人自居了。

  過了六年,尹鳶逐漸長大了,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就放心地去外地上大學,好不容易等到放寒假,他拖著一行李箱送她的禮物回來,敲開隔壁家的門,卻發現他們已經換了鄰居。

  然後,他才從父母那裡聽說了尹鳶家的事。

  他聽到他父親惋惜地說:「小鳶的父母離婚後不久,她的媽媽就把分到的房子和車子賣了,搬到了一個普通的社區,一年後,我收到小鳶媽媽去世的消息……小鳶也徹底變了,不愛笑了,不說話,也不哭,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角落裡,誰去叫她她也不應,她甚至想殺了他的父親,她父親去拉她的時候,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刀來直接朝她爸爸身上捅,但她人小,力氣也不大,很快就被拉住了,只在她父親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他活該。陸遷想,如果可以,他也想去揍小鳶的父親一頓。

  「傻丫頭。」陸遷揉了揉尹鳶的發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尹鳶的心情已經徹底平復下來,她不自在地偏了偏臉,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為了給你一個大大的surprise!」為了調節氣氛,陸遷特地用誇張地語氣怪叫道,「happy birthday!我尊貴的小公主。」

  他一把把尹鳶抱起來原地轉了個圈,這是他們以前經常做的遊戲。

  尹鳶正想笑,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尹鳶的笑僵在臉上,她轉頭去看,果然,英姿挺拔的委員長正站在門口,一臉不善地盯著這邊。

  陸遷也看到了委員長,感覺到他身上毫不遮掩的敵意,陸遷低聲說:「我剛剛在門口就是被穿這樣制服的學生攔下來了,所以不得不請你的……校長出來接我,他是誰啊?」

  「是我們學校的風紀委員,他是委員長,叫雲雀恭彌。」

  非並中學生不得進校正是一大風紀。

  說話間,委員長已經走了進來,他微揚下頜,以較低的身高藐視著陸遷,話卻是問的尹鳶:「他是誰?」

  「他是……」尹鳶低著頭說,「我的哥哥。」

  「怎麼進來的?」

  「校長去接的。」

  「來做什麼的?」

  「來給我……慶祝生日。」

  生日?雲雀看了尹鳶一眼,注意到她明顯哭過的雙眼,語氣更加不爽:「說完了嗎?」哪有慶祝生日把人都慶祝哭了的。

  「恩?」

  「我說,你們之間的話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聽出了委員長的不滿,尹鳶更緊張了。

  「那你可以從我的學校出去了。」這一句,委員長是對陸遷說的。

  陸遷看看眼前這個霸氣側漏的少年,又看看尹鳶,見尹鳶對他不住點頭,只好道:「好好,我馬上就走。」

  「我送你。」尹鳶率先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陸遷走出校門的時候對尹鳶說了一句:「放學了我來接你。」

  尹鳶點點頭,看著陸遷走遠了,她才轉身準備迎接委員長大人的滔滔怒火。

  沒想到委員長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他剛才說什麼?」

  尹鳶愣了一下,回答:「他說放學後來接我。」

  委員長冷哼一聲,離開了。

  恩?委員長今天出門沒吃藥嗎?

  放學後,尹鳶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不期然在門外看到了雙手抱臂靠在廊柱上的雲雀。

  ……難怪每個同學走出教室門的時候都緊緊地貼著牆恨不得化身為壁虎。

  看到尹鳶出來了,雲雀站直了身體:「走吧。」

  走?去哪兒?

  尹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和雲雀一起走到了校門,早就等在門口的陸遷隔老遠都在沖她揮手。

  一直走到了陸遷面前,委員長都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難道委員長今天打算她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嗎?

  「我在那家中國菜飯店訂了位置,但是現在去的話好像早了一點。」為了照顧現場唯一一個日本人,陸遷特地用日語說。

  「我要去一趟我打工的咖啡店。」尹鳶抱著書包說,她答應了要給店長送巧克力的。

  「那好吧。」陸遷跟上尹鳶的步伐,皺眉問道,「你在打工?小鳶,缺錢的話你可以……」

  「我有錢。」

  由於是情人節,咖啡店的生意很火爆,穿著白襯衣黑短裙的同事們都忙得腳不沾地,這讓唯一一個在今天請了假的尹鳶很不好意思,為了不打擾她們工作,尹鳶繞到後門走進咖啡店,悄悄把店長拉到一邊。

  「尹鳶醬?你不是說今天生日所以不能來工作了嗎?」看到鬼鬼祟祟的尹鳶,店長表示很吃驚,「不用勉強哦,雖然生意很好,但是也不差你一個哦。啊,對了,來,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真是的,小鳶生日也不早點說,匆忙之下就只能隨便買了個東西,不過沒關係,店長已經記住尹鳶醬的生日了,明年一定給你準備一個非常非常棒的生日禮物。小橘她們也給尹鳶醬買了生日禮物呢,我知道放在哪裡的喲~不過還是讓她們親手交給尹鳶醬比較好,要不要把她們叫過來呢?」

  店長說著,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尹鳶。

  「不用了,她們現在也很忙……」

  尹鳶感激地接過來,今天店裡這麼忙店長還抽空去給她買了生日禮物。

  還好她有準備巧克力,不然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沒關係沒關係,讓她們一個一個地過來,不會有影響的。」店長揮了揮手,果斷地閃出去叫人了。

  尹鳶把鼓鼓的書包放在桌上,掏出一堆巧克力盒子。

  「這些是給你們的巧克力。」等店長回來了,尹鳶拿起一個用綠色絲帶纏著的盒子放到他面前,然後對他鞠了個躬,道:「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了。」

  「真是的,店長,這麼忙的時候就不要給我們添亂了啦。」紮著雙馬尾的小橘抱怨著走進來,在看到尹鳶的時候睜大了眼,「咦,尹鳶醬,你今天不是生日請假了嗎?」

  「那個,我是來給你們送巧克力的。」尹鳶不好意思地指指桌上的巧克力盒子們。

  「哦哦小橘看到沒看到沒,這是尹鳶醬送給我的巧克力哦~」店長湊到小橘面前,得瑟地揮著手裡的盒子。

  「店長閃開。」小橘不留情面地推開店長,對尹鳶說,「哦,對了,我去拿你的生日禮物。」

  於是,尹鳶用一堆巧克力,換了一堆生日禮物。

  最後,店長捧著巧克力盒子,拍拍尹鳶的肩膀,道:「嘛,今天是尹鳶醬的生日,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要玩兒開心哦!」

  「那麼我先告辭了。」收穫了一大堆溫暖的尹鳶臉色緩和了許多,她又對店長行了一禮,才退出了咖啡廳。

  在去餐廳的路上,陸遷欣慰地說:「看到你這樣我放心多了,我聽說……」

  還能聽說什麼呢。尹鳶不用想也知道。

  她用餘光看了看一路上都一言不發的委員長,把書包往肩上提了提。

  在書包裡、被許多生日禮物壓著的,還有一個巧克力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人家終於有封面了,有木有萌萌噠的趕腳~~~

  啊。。這裡還有兩張~~

  [一]:

  <IMG src=http://ww3.sinaimg.cn/mw690/5d3ed611gw1eitil3w49tj20860cewf7.jpg>

  [二]:

  <IMG src=http://ww1.sinaimg.cn/mw690/5d3ed611gw1eitillitptj20860cejrv.jpg>


第20章 目標20:

  看清楚坐在包間內的人後,尹鳶黑著臉停下了腳步。

  小姑尷尬地看看尹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陸遷。

  陸遷對尹鳶家裡發生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不知道尹鳶和她的小姑之間出了什麼事,還以為尹鳶只是單純的遷怒,他捏了捏尹鳶的肩膀,低聲道:「我不清楚並盛哪家餐廳比較好,只好拜託小姑幫忙訂,所以……在門口站著像什麼樣子,有什麼事情坐下再說,你同學還看著呢。」

  尹鳶垂頭站了好一會兒,才邁著生硬的步子走過去,坐在了小姑的斜對角,她拽住雲雀的外套,用力得指節都發白了,抖著聲音說:「你……坐我旁邊。」

  雲雀不明所以,卻看出了尹鳶的異樣,他二話不說在尹鳶身邊坐下。

  陸遷歉意地對小姑笑了笑,招呼服務員開始上菜。

  晚飯沉悶的進行著,尹鳶從坐下開始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既不抬頭,也不動筷子,連陸遷夾到她碗裡的菜她都沒碰過,雲雀見狀也只是坐著,順便伸手握住了她拽著桌布還在不停發抖的手。

  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快要將人溺斃的壓抑,小姑站起身來把雲雀的筷子放在他的碗上,勉強笑道:「那個,你是小鳶的同學吧,坐著幹什麼,快吃吧,不用客氣。」

  在小姑出聲的時候,尹鳶猛地反握了雲雀的手,力氣大得連他都覺得有點不舒服。

  因此,雲雀只是冷冷地瞥了小姑一眼,沒有別的反應。

  局面更僵硬了。

  陸遷覺得尹鳶遷怒得太過火了,他用筷子敲敲碗試圖引起尹鳶的注意無果,他道:「小鳶,遷怒也要有個限度。」

  尹鳶仍然無動於衷。

  這下,飯也吃不下去了。

  算了,雲雀站起身,把尹鳶也拉起來,說:「走吧。」

  就在此時,小姑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神色更晦暗了,她接通電話:「喂,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尹鳶剛抬起的腳又放下了。

  「是,是,小鳶和我一起的,那我問她一下。」

  小姑放下電話,結結巴巴地說:「那個,小鳶,你爸爸想跟你說說話……」

  聞言,尹鳶鬆開了雲雀的手,上前,把手攤開。

  見尹鳶願意接電話,小姑的臉色一喜,不管她會說什麼,只要她願意接電話就好。在電話裡,尹鳶的父親是這樣對小姑說的。

  「小鳶,好好跟爸爸說話,他最近病了,在醫院裡住了快一個星期了,他很想你,每次給我打電話都說希望你回去看看他……」小姑一邊把電話送到尹鳶手上,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

  尹鳶握著尚帶著小姑體溫的手機,聽著聽筒裡響起的帶著電流聲的「喂,喂?是小鳶嗎,我是爸爸」,她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端起旁邊的茶杯把整杯茶水倒在了手機上。

  尹鳶的舉動讓小姑和陸遷都驚呆了,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雲雀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說他病了?」

  鴉雀無聲的包間裡,尹鳶冷冷的聲音顯得很不真實。

  「是,是闌尾炎,動了個小手術……」小姑不知所措地回答。

  「要死了嗎?」像是沒聽到小姑說了什麼,尹鳶自顧自地問。

  「什麼?」

  尹鳶抬頭對上小姑的眼睛,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我說,他快死了嗎?」

  「小鳶你……」

  「就算要死了也沒用,就算他要死了我也不會去見他的,就像……他對我媽媽做的那樣。」

  小姑的心如墜冰窖,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鳶,他是你的爸爸……」

  「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是我的仇人。」尹鳶看著小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之間擠出來的,「殺母仇人,我見到他,就會想殺了他。」

  「所以你最好祈禱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否則我一定會忍不住對他動手,就像在我媽媽葬禮上那樣。」

  「你是他的幫兇,你們一起害死了我媽媽,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你,我看到你就想吐,我看到你就噁心得吃不下飯。」尹鳶惡毒地說,「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她抱著書包轉身就走,走到包間門口的時候,她又說了一句:「陸遷哥哥。」

  原本打算追過來的陸遷頓在原地。

  「如果再是這樣……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拔腿跑了出去。

  夕陽的余暉灑滿大地,暖橘色的陽光卻溫暖不了尹鳶的心。

  尹鳶抱著書包蜷縮在一處背光的角落,茫然地看著前方。

  雲雀則靠在不遠處的滑梯上,良久,他才說道:「既然自己也會傷心,又何必說那些傷人的話?」

  「你聽得懂?」尹鳶不屑地反詰。

  「大致猜得到。」

  尹鳶努力又把雙腿收攏了一些,語氣帶著嘲諷:「我怎麼可能傷心呢,看到她那副樣子,我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傷心……」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在尹鳶六歲之前,家裡還是很貧窮的。

  相比帶著一個拖油瓶幼妹,十六七歲就開始為生計奔波的父親,尹鳶母親家的條件要好一些,母親長得漂亮,一出很俗套的英雄救美,母親就非君不嫁了,外公外婆反對無效,也就只能隨女兒去了。

  父親一直遺憾自己讀的書太少,所以不管多苦多難,仍然堅持讓小姑上學,母親為了討好父親,除了給小姑講學習上的難題和把自己的衣服改一改給小姑穿外,還拿出嫁妝錢供小姑上學,給小姑補營養。

  早年還是過了一些琴瑟在禦,莫不靜好的日子。

  後來,五歲多的尹鳶該上小學了,比尹鳶大了十歲的小姑也要上高中,原本就不寬裕的家裡越發捉襟見肘,父親就跟母親商量著,乾脆拿出點本錢來出去做生意。

  一開始,保守的母親不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但經不住家裡三口人的勸,特別是看到小小的尹鳶把她攢了好久的零花錢都塞給了她父親的時候,母親終於妥協了。

  尹鳶的父親頗有幾分經商的天賦,不到一年,家裡的情況就漸漸好了起來,兩年多以後,他們一家已經搬進了高檔的別墅區。

  好日子就過了不到三年吧。

  尹鳶的母親是家裡的獨女,養得要嬌慣一些,家境也比父親好,更何況早年母親一直抛頭露面打理鋪子做生意,不強硬一些容易被人欺負,所以性格有些強勢。兩個人過日子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每次吵架都要等父親先放下身段討饒,兩人的關係才能和緩下來。

  尹鳶十歲那年,與父親一起出去談生意的合作夥伴車禍去世了,據說是千鈞一髮之際把父親推到一邊後自己卻來不及逃命了,合作夥伴的妻子當時懷著六個月的身孕,收到消息當即就暈了過去,孩子也沒了,醫生也說她這輩子很難再有孩子。

  尹鳶的父親心懷愧疚,所以對這位小了他將近八歲的弟妹多有照拂,一來二去的,兩人就對上了眼。

  母親本來就比父親要大兩歲,因為早年的辛苦操持,已是韶容不再,性格又強硬,自從知道了這事後,行事越發偏激,整個人也變得疑神疑鬼,動輒就父親大吵大鬧,還有幾次鬧到了父親的公司去,似乎還對父親的婚外情對象動了手,對方傷得挺嚴重的,這讓父親很是火大,也讓他下了決心要跟母親離婚。

  父母僵持了一年多,母親在一次與父親的爭執中暈倒,從樓梯上滾下去,等拿到了檢查報告後,她同意了跟父親離婚,條件是一半的家產,包括他們一家正在住的別墅和兩輛轎車。

  尹鳶至今不知道母親到底患了什麼病,哪怕是母親去世以後,受了母親所托的醫生們都不願意對她鬆口。

  她一定是那時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尹鳶時常這樣想,所以才會在最後的日子為自己唯一的女兒爭取了足夠的家產,即使有父親的婚外親物件難以再孕的傳言,但是她不敢賭,萬一那不要臉的第三者又給尹鳶的父親生了一兒半女,那她的小鳶就什麼都沒有了。

  即使他一向疼愛小鳶,經歷了婚變的母親卻不敢再相信那個曾經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

  十二歲的尹鳶已經懂了許多,她乖巧地照顧著重病臥床的媽媽,為了不讓媽媽傷心,所以她什麼都不問,但是她知道父親要離開她和媽媽了,也知道即使媽媽不說,但每天對著撕碎了的結婚照發呆的媽媽很想再見到爸爸。所以她拼命地給爸爸打電話,求他來見一見媽媽,他每次都在電話裡答應得好好的,卻一次都沒來過。

  後來媽媽的病情加重,糊塗的時候總對著沒人的方向叫爸爸的名字,尹鳶看著難過,她就自己跑到爸爸的公司,不管爸爸是在開會還是在談生意,直接拖著他就走,如此幾次後,她再去,前臺的姐姐就不願意放她上去了。

  見不到爸爸,爸爸也不接她的電話,她就只好給遠在日本的小姑打電話——

  「小姑我求你了,你讓爸爸來見一見我媽媽好不好,爸爸他不接我的電話。」

  「小姑,我媽媽對你那麼好,你就說說爸爸,就只是來見一見我媽媽。」

  小姑一開始答應得好好的,但是接連幾次電話過去,小姑的語氣就變得很為難了,然後,小姑也不願意接她的電話了。

  小小的姑娘,第一次嘗到了孤立無援的滋味。

  最後,她只能跪在人來人往的公司大廳裡。

  「爸爸我求求你了,你去見一見我媽媽吧……」

  「我媽媽快死了啊爸爸,我求求你去見一見她吧,我求求你了……」

  「爸爸,我把房子車子都還給你,我什麼都不要,你去見一見我媽媽好不好……」

  那些年,這樣的話,她都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

  她哭得嗓子都啞了,跪得暈過去,最後他終於答應去看一看媽媽。

  那天也是尹鳶的媽媽去世的日子。

  兩眼渙散的媽媽望著天花板,嘴裡一會兒叫尹鳶的名字,一會兒叫尹鳶爸爸的名字。

  尹鳶握著媽媽的手,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媽媽你等等,爸爸馬上就來了。」

  你等等啊,爸爸馬上就來了。

  爸爸馬上就來了。

  馬上就來了。

  這句話尹鳶重複了好多好多次,可是媽媽終究沒有等到「馬上就來」的爸爸。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尹鳶握著媽媽已經垂下去的手,擦掉了眼淚.

  就這樣,她死心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哭過,她再也沒有正眼看過這個男人,她也再也沒有叫過這個男人一聲爸爸。

  這是害死了媽媽的兇手。

  尹鳶不斷提醒自己。

  絕對不能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各位冒泡誇獎一下關鍵時刻如此靠譜的委員長大人唄~~~~~

悠于 2018-1-25 10:34

第21章 目標21:

  過了一個小時,尹鳶站起身來,拍拍裙子上的灰,若無其事地對雲雀說:「走吧,請你吃飯。」

  這兩年尹鳶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求人不如求己,比如傷心失落過後日子還是要繼續過。

  見尹鳶已經恢復了常態,雲雀先是睜了睜眼睛,隨後彎起唇角,道:「我要吃懷石料理。」

  「……」

  懷石料理?當然是沒有的。

  尹鳶和雲雀坐在一家速食店裡,看著服務員雙手為雲雀奉上他最愛吃的套餐,畢恭畢敬地詢問了他還有什麼別的需求沒有之後離開了。

  嘛,這些場景尹鳶已經見怪不驚了。

  不過有這種待遇的只是並盛之王而已,尹鳶自己還是要苦逼地去排隊點餐。

  尹鳶不愛吃速食,具體的說法是除了川菜她什麼都不愛吃,她就只點了一份薯條和一杯可樂,準備付錢的時候服務員微笑著制止了她:「小姐,您不用付錢。」

  為什麼?尹鳶不解地看她。

  服務員看了一眼雲雀的方向,確定並盛之王正在認真享用漢堡,才壓低聲音說道:「是雲雀先生交代的。」

  尹鳶回頭看了吃相優雅的委員長一眼,真是不坦率的男人,要請她吃飯就直說唄。

  早知道就去吃懷石料理了。

  尹鳶把錢包放回書包裡,目光瞟到隱藏在一堆生日禮物下的巧克力盒子。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上了拉鍊,端著自己的東西走過去坐下。

  速食店裡的人太多了。

  吃完飯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尹鳶和雲雀走在街道上,這條街很安靜,兩個人也都沒有說話。

  忽然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尹鳶和雲雀同時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紮著朝天辮的小一平氣喘吁吁地停在兩人腳邊,她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地躊躇了一下,對著雲雀舉起了手裡包裝得很漂亮的盒子。

  雲雀意外地彎腰接過,有點不敢相信地問:「給我嗎?」

  一平害羞地點了點頭,繞過兩人往前跑去了。

  雲雀把盒子舉到面前看了看,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看著一平跑遠,尹鳶也微微一笑,她轉頭看著雲雀絕對稱得上溫柔的表情,難得揶揄了一句:「沒想到並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委員長,居然格外招小朋友和小動物的喜歡啊。」

  雲雀瞥了她一眼,收起盒子道:「這是天賦,你嫉妒也嫉妒不來。」

  「……」

  誰嫉妒你了啊!

  果然這種人還是不要送什麼巧克力給他吧!

  尹鳶一路無語著回到了家,直到她已經走進了家門,雲雀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雲雀……同學。」

  雲雀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尹鳶猶豫了一會兒,從一大堆生日禮物中拿出系著橙色絲帶的巧克力盒子,朝雲雀的面門扔過去。

  雲雀抬手擋在面前,準確地接住了「兇器」。

  「一直以來謝謝你了,再見。」

  以平時兩倍的語速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尹鳶「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委員長低頭看了看明顯要比送給咖啡店店長大了一圈的盒子,略長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卻擋不住他唇角的笑容。

  尹鳶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手機的信號燈一閃一閃的,她按亮螢幕——

  「小鳶,對不起,我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自作主張……總之今天對不起了,本來應該登門道歉,但是教授又來電話說那邊有急事,所以……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向你賠罪的。恩,下次我來的時候你還願意見我吧?」

  短信的落款是陸遷。

  應該是問小姑要的電話號碼吧。

  尹鳶想了想,回復道:「只要不帶我討厭的人來,隨時歡迎。」

  甜蜜蜜的情人節過去後,並盛迅速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氛圍,具體情形表現為並中的風紀委員接二連三地被不明人物襲擊。

  尹鳶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反應是: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嗎?

  嘛,反正並中有雲雀這個超強力的咬殺狂在,這種事情肯定很快就輕鬆解決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清晨,尹鳶如往常一樣去上課,在校門外看到了委員長大人標誌性的飄揚外套和沢田綱吉標誌性的棕色刺蝟頭,她正準備上前打個招呼,忽然眼前一花——

  「啊,漂亮的尹鳶醬!最近發生的一些危險的事情有沒有嚇到你呢,不用怕不用怕,來來,就讓樂於助人的夏瑪律醫生來為你上學和回家保駕護航吧!」

  穿著白西服黑長褲的夏瑪律醫生帶著他標誌性的色眯眯的表情向尹鳶撲過來。

  正在與沢田綱吉談話的雲雀眸光一閃,回身的同時抽出浮萍拐,一拐子把夏瑪律醫生打翻在地。

  「好痛痛痛……」夏瑪律醫生在地上掙扎了半天才爬起來,靠在一邊的防護欄上,摸著被敲到的腦袋,不滿地說,「你幹嘛啊?」

  委員長帶著一副「你活該」的表情說:「我感覺到了邪氣,似乎是我多心了。」

  說完,他看了尹鳶一眼,尹鳶心領神會地繞開夏瑪律,走到他身邊去。

  「那也不要突然打過來啊,真是個可怕的傢伙。嘶,好痛好痛……」夏瑪律醫生嘀嘀咕咕地抱怨著。

  看到站在矮牆上的可愛得不行的reborn,尹鳶對他笑笑算是打了個招呼,身邊的雲雀卻是停下了腳步,抬手摸了摸脖子。

  尹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走出幾步,身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旋律——「綠意盎然的並盛,不大不小剛剛好……」

  尹鳶滿臉黑線地看著雲雀掏出手機來接通。

  這人的手機鈴聲居然是校歌!

  居然會有拿校歌當手機鈴聲的人!

  「啊,是嗎?」雲雀只應了兩聲,就把手機從耳朵處移開,回頭對同樣一臉黑線的沢田綱吉說,「是你認識的人吧,世川了平。他被襲擊了。」

  「什麼?!大哥他明明不是風紀委員啊!」

  沢田綱吉轉眼就跑不見了人影。

  既然連不是風紀委員的世川了平都被攻擊了,那肯定就不是風紀委員的敵人幹的了,難道是對並中學生的無差別攻擊?

  那沢田綱吉在這種時候單獨行動應該會很危險吧,畢竟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還帶著一個小孩子。

  雲雀站在戒備森嚴的校門口對發呆的尹鳶揚了揚下巴,說:「進去吧,今天不用去天臺了,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話的意思……尹鳶側臉看他:「你要去……」

  「恩,似乎能讓我找點樂子。」雲雀冷笑道。

  好吧,尹鳶表示她看到委員長眼眸裡躍動的火焰了。

  「你好好呆在學校裡,放學了直接回家,不要亂跑。」

  看了尹鳶一眼,委員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雖然知道以咬殺狂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委員長剛才的話應該是在關心她吧。尹鳶糾結地抓了抓後腦勺,道:「你小心點。」

  委員長對尹鳶的瞎操心報以冷哼。

  看來遭到攻擊的普通學生不止世川了平一個,尹鳶看著有好幾個空位的教室,感覺有些不安。

  午休時間。

  儘管委員長說了不用去天臺,尹鳶還是抱著希望上去了,推開天臺的門,看著零星幾個在天臺上聚餐的學生,尹鳶的心一沉,她正準備關上門,卻聽到正在吃飯的學生說:

  「喂喂,你們聽說了沒,連草壁學長都被攻擊了。」

  「誒?風紀委員的副委員長草壁哲矢前輩嗎?」

  「恩,據說是剛走出醫院就被襲擊了。」

  「不是說雲雀前輩已經去收拾肇事者了嗎?」

  「難道雲雀學長都被……」

  怎麼可能……

  可是這都過去半天了,要是能解決的話就不會再出現傷患了……

  那個強悍到可以以一敵百的暴力狂,怎麼可能會輸呢?

  尹鳶拉上天臺的門,跑出校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並盛醫院,隨便拉著一個護士問到了草壁哲矢的病房,她推開病房的門,卻發現草壁哲矢還沒有醒過來。

  怎麼辦呢,草壁哲矢還沒有醒,她應該……

  心神不定尹鳶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她正準備道歉,卻聽到被她撞上了的人叫到:「尹鳶學姐?」

  尹鳶凝神一看:「沢田同學。」

  「不好意思尹鳶學姐,我現在有事,回頭再好好向你賠禮道歉。」沢田綱吉看起來很急切,話都沒說完就又要跑。

  「沢田同學,」尹鳶連忙叫住他,「你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嗎?」

  「啊?據說是隔壁町黑曜中學的學生!」

  沢田綱吉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

  黑曜中學嗎?

  尹鳶走出醫院,隨便在一家服裝店買了外套和褲子換上,買了一頂鴨舌帽,又去藥店買了一些藥品和繃帶用膠帶粘在外套的內側。

  如果對方是連雲雀都打不過的人,那她去的話就只能送人頭,送人頭也要送得有價值一些吧!她用力抖了抖外套,確定東西不會掉出來,才把外套穿上,坐上了計程車。

  「師傅,你知道黑曜中學的不良學生一般在哪裡聚集嗎?」打架什麼的總不會在學校裡打吧。

  「啊?那一定就是黑曜樂園了,以前是綜合娛樂中心,廢棄過後就變成了黑曜中學不良學生的根據地。小姑娘,你一個人去那裡的話是很不安全的。」司機吃驚地從後視鏡看著長得斯斯文文的尹鳶,「那裡的學生都……」

  「沒關係,麻煩你了。」

  尹鳶一邊說,一邊把頭髮全部塞進了帽子。

  「小姑娘,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好的,謝謝。」

  尹鳶付錢下了車,打量了一下眼前荒涼的景色,給自己鼓了鼓氣:不怕尹鳶,你可是從並盛之王手下走出來的女漢子!

  打氣成功,尹鳶邁開步子往裡面走去,一路上看到了很多穿著墨綠色校服,昏迷不醒的學生。看來這些都是雲雀的拐下之魂啊,這可為她省了不少事,只要沿著這些「屍體」,就能找到雲雀或者是幕後黑手在哪裡吧。

  最後,尹鳶走進了一動斑駁不堪的建築。

  ……

  這越來越陰森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話說為什麼並盛周圍還有這種未開發區啊,這種危樓在中國的話早就被拆了好嗎。

  一步一步地走上坍塌了不少的樓梯,尹鳶走到一扇半開的門前。

  「那個怎樣了,骸大人,並中的那個老大,叫麻雀的……還是叫鴨子?」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

  ……你才麻雀,你才鴨子,你全家都是麻雀和鴨子。

  「都不對。讓他在那邊躺下了。」另一個稍微溫和一點的聲音回答道。

  尹鳶渾身一僵。

  躺下了……是什麼意思?

  「啊,那傢伙還活著嗎?」聲音A怪笑兩聲,嘲諷道。

  尹鳶驀地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

  「說起來……誰?!」溫和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拔高,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尹鳶鬆開不知道何時握起的拳頭,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推開門。

  這裡看起來是一個大廳,很寬敞,也很破舊,沒有燈,還好窗簾破破爛爛的,透進了一些日光,讓尹鳶能看清楚個大概:正前方有一組沙發,一個男子正坐在那裡,由於背光,尹鳶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沙發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悠閒地用雙手抱著後腦勺。

  「哦呀,一個不留神竟然溜進來了一隻小老鼠。」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雙手抱拳,撐住下巴,「我說,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種黃色警報的天氣裡,大中午的都要開燈啊有木有~!!!

  喵~我終於走進黑曜篇了= =!!

  嚶嚶嚶繼續賣萌打滾求留評~~

  話說後天就是七夕了,親們是希望加更一章還是來一章番外??

  (↑就不信炸不出你們!!)


第22章 目標22:

  對方有兩個人的話,她的勝算就更小了吧,尹鳶有些膽怯。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嘛,反正她一開始也沒想過能全身而退。

  尹鳶沒有回答,往前走了幾步。

  「你這個傢伙,骸大人在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不會說話啊?!」站著的男子顯然脾氣很不好,他一個箭步沖過來擋在尹鳶面前,齜牙咧嘴地說。

  看清他的長相,尹鳶後退了小半步,他其實長得不嚇人,劉海上別著幾根一字夾看著還挺搞笑的,但是他的鼻樑上一道「一」字型的傷疤橫貫了左右臉頰,襯著他的表情,有幾分猙獰。

  「我是來找人的。」尹鳶的聲音很小。

  「什麼?!」傷疤男湊近了一點。

  「我說……」尹鳶猛地一拳打在湊到她面前的臉上,「雲雀恭彌在哪裡?」

  男子猝及不防被她打了個正著,尹鳶跟雲雀對練了這麼久的實力也不是蓋的,傷疤男滑稽地左右搖晃了幾下,將將站穩又被尹鳶抓住衣領往下一扯,她同時抬起右腿,膝蓋狠狠地頂在傷疤男的肚子上,在他抱著肚子往下滑的時候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這一套動作尹鳶練習了很久,端的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她一直想用來教訓一天到晚拽上了天的委員長,卻從來沒抓住過委員長的漏子,沒想到現在先用來救他了。

  「你是幕後黑手吧。」尹鳶對從始至終都安然坐在沙發上的男子說,「雲雀恭彌在哪裡?」

  男子輕笑了幾聲,道:「原來是來找並盛之王的。」

  「並盛之王」四個字,從這個男人的嘴裡說出來格外嘲諷。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男子又自顧自地傻笑了一陣,問道。

  「尹鳶。」

  「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是最近才加入彭格列家族的嗎?」

  「彭格列家族?」尹鳶困惑地重複了一遍,「我是來找雲雀恭彌的。」

  「看來是無知的路人啊……那就抹殺掉吧。」男子說著,閉上的眼睛。

  尹鳶敏銳地感覺到身後有勁風襲來,她條件反射地彎下腰,雙手撐地,一個筋斗翻出了幾步遠。

  「溜得挺快啊。」

  這個聲音,是傷疤男!

  尹鳶有點驚訝,畢竟剛才那一套動作她是用足了力氣的,隨便哪個普通人都該送醫院急救了。她回頭一看……

  這真的是剛才那個傷疤男嗎?

  尹鳶看著他明顯茂盛了許多的毛髮、尖利了許多的牙齒……等等,不止是牙齒和毛髮,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壯實了一圈,衣衫崩裂,露出兩條佈滿了黑毛的手臂,臉上了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紋路。

  「猩猩?」尹鳶瞪大了眼睛,這哪裡是個人的樣子,分明是一頭大猩猩!

  「是金剛!」傷疤男暴躁地大吼一聲,拔地而起,向尹鳶泰山壓頂而來。

  金剛不就是大猩猩嗎!

  尹鳶敏捷地往旁邊一躍,看著被傷疤男砸出了蜘蛛網紋的地面,她咽了口口水,還好她動作一向都很麻利……

  「哼。」傷疤男回頭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取下牙齒上的什麼東西,換上另一個東西,他的外形再次變化,「獵豹模式!」

  ……尼瑪越變越醜了。

  他像狗一樣趴伏在地面上,迅速地向尹鳶沖過來。

  太快了。

  尹鳶躲閃不及被他撲到在地,傷疤男得意地嚎叫了一聲,張開淌著涎水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來。

  口水要滴下來了,好噁心。

  事到如今尹鳶也顧不得害羞了,她一手撐著傷疤男的下巴阻止他咬下來,屈起膝蓋,使出吃奶的勁兒頂在他的重點部位上。

  傷疤男吃痛地滾到一邊,等他再站起來時,他的表情更兇狠了。

  傷疤男又換了一下牙齒上的東西,大叫一聲「獅子模式」又沖了過來。

  他的牙齒從嘴巴裡凸出來,力氣也變得其大無窮,還好尹鳶近來在太極拳上的造詣精進了不少,勉強擋下了他所有的攻勢。

  不過這些真的是人嗎?為什麼他會有尾巴!

  就是力氣太大讓人吃不消。再次攔下傷疤男的雷霆一拳,尹鳶看準時機打算踹他一腳,餘光卻看到了一個坐在暗處的小孩子。

  小孩子,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子?!

  尹鳶條件反射地轉頭去看,轉完頭她就後悔了,聽著身後犀利的破空聲,她用力側了身子,咬牙用肩膀接住了傷疤男的獅臂橫掃。

  尹鳶撲倒在地,經過這一番激烈的打鬥,□□了許久的鴨舌帽表示它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噗」的一聲輕響,鴨舌帽落地,她一頭齊腰的黑色長髮散落下來。

  「女,女人?!」

  雙手高舉過頭頂,準備給她最後一擊的傷疤男傻眼了。

  「哦呀?」一直端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終於站起了身,走到尹鳶面前,「莫不是雲雀恭彌的女朋友?來救自己的相好?」

  「不是。」扶著劇痛的肩膀,尹鳶悶悶地說,還好傷疤男是整條手臂打下來的,不是手肘之類的定點攻擊,雖然受傷面積較大,但骨頭應該沒什麼問題,痛過了就好了。

  「嗯哼哼哼……」男子發著他奇怪的笑聲,蹲在尹鳶面前,「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

  他走離了背光的地方,尹鳶看清楚了他的長相:狹長的瓜子臉,深藍色的頭髮挽成了一個形似鳳梨的髮髻,還是個中分,他的眼睛……竟然一個是紅色一個是海藍色。

  尹鳶不能直視了。

  這些到底……是人嗎?

  哪有人的眼睛是兩個顏色的啊!

  「既然如此,就送你去和你的心上人見面吧。」

  說罷,鳳梨頭男舉起了右手。

  「哢噠」一聲,破舊的門被打開。

  蜷坐在地上的雲雀恭彌紋絲不動。

  「喲小麻雀,待得還開心嗎!」傷疤男頗有特色的聲音響起。

  「嘛,一個人的話難免覺得無趣吧!沒關係沒關係,我把你的女朋友帶來了,叫什麼鳥什麼鳶的!」

  鳶……

  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的雲雀驀地抬起頭,看到站在約有兩人高的檯子上的傷疤男,以及他肩膀上扛著的人……

  那頭緞子一樣的黑色長髮。

  即使不用看臉,他也知道那是誰。

  「嗨嗨,小麻雀,你的女朋友來了,接住了哦!」傷疤男怪笑幾聲,粗魯地把尹鳶從肩上拽下來,用力一拋。

  雲雀的瞳孔猛然收緊。

  捂住又開始滲血的傷口,雲雀小心地把尹鳶放在地上。

  「哈哈,小麻雀,要珍惜和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最後時光哦!」傷疤男大笑著離開了。

  雲雀恭彌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他費力地用手拍著尹鳶的臉:「尹鳶,尹鳶?」

  七八下後,尹鳶醒了過來,屋子裡面很黑,她過了一會兒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撐著地面坐起來,道:「雲雀,同學?」

  「你怎麼在這裡?」雲雀的聲音冷得就像慘了一把冰。

  「恩?」尹鳶揉著隱隱作痛的後頸,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在這裡?」雲雀惡狠狠地瞪著尹鳶,「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學校,放學後直接回家,不要亂跑的嗎?」

  委員長這是在……生氣?

  生她的氣?

  氣她沒有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而是不自量力地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

  「……」尹鳶低頭脫下外套,攤開放在地上,輕聲道,「為了報恩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的確是把手機帶在了身上的,啊,找到了。

  「報恩?」

  「你上次從那些流氓手裡救了我。」尹鳶理所當然地說。

  按亮手機螢幕,尹鳶靈光一閃:「報警?」

  「你叫警局那些草食動物來送死?」委員長對這個無腦的提議表示反對。

  ……到底什麼人在委員長眼裡才不是草食動物?

  好吧,委員長說得有道理。

  尹鳶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先是照了照這個房間,似乎是一個雜物間,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一扇開在牆上的小門,那扇門離地面至少有兩個人高。又照了照委員長,他的白襯衣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跡,臉上也都是傷,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他要一手撐著地才能勉強坐穩,而另一隻手一直捂著肚子。

  至少斷了幾根肋骨。

  這樣的話她帶的東西完全不夠用啊。

  那她豈不是白送人頭了……

  算了,既然都來了。

  「把臉湊過來。」尹鳶撕下粘在外套上的藥品,湊近雲雀。

  委員長一點也不領情地把臉偏到一邊,仍舊罵道:「沒腦子的草食動物。」

  哈?尹鳶停下用棉簽沾藥水的動作,抬眼看著雲雀。

  「沒腦子的草食動物,你這是哪門子的報恩?我上次至少把你從那些人手裡救了出來,你呢?恩?草食動物,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嗎?」

  喂,罵得這麼犀利真的大丈夫嗎。

  尹鳶無語了一陣,想到委員長拖著這一身的傷接住了被拋下來的自己,不由得心一軟,道:「好好,我是蠢女人,我出門沒帶腦子。只要你讓我幫你處理傷口,你怎麼罵都可以。」

  第一次見到這樣和軟的尹鳶,雲雀有些意外,一不留神就被她抓住了手臂掀開了衣袖。

  他身上的傷太多,尹鳶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最後在雲雀的指導下挑了一些比較關鍵的傷口處理了,他的肋骨尹鳶可不敢去動,接骨這種需要技術含量的事情還是留給專業人士去做吧。儘管如此,包紮到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一些酒精和棉簽了。

  尹鳶看著委員長那張被血染得十分滲人的臉,決定把最後一點酒精用在幫委員長洗臉上。她一手撩起委員長的劉海,一手用沾了酒精的棉簽輕輕地擦拭他的額角,像是怕他痛,她一邊擦還一邊輕輕吹著氣。

  傷口沾上酒精的刺痛似乎真的就這樣被她吹散了。

  雲雀怔怔地對著尹鳶寫滿了認真的臉,這還是第一次受傷過後有人幫他處理傷口,以前他都是隨便撕一塊衣服下來胡亂包紮一下又繼續戰鬥。

  尹鳶不知道委員長在想什麼,她只知道,擦乾淨了血跡的委員長的臉上東一塊青西一塊腫的,像調色盤一樣,看起來好滑稽。

  「嗤——」尹鳶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露出八顆潔白的糯米牙。

  看到這張近在咫尺的笑臉,雲雀覺得肋骨斷了的痛都淡了幾分。

  解決了雲雀身上的傷,尹鳶又從褲子包包裡拿出一塊巧克力和一袋牛奶。

  請叫她尹鳶版小叮噹!

  因為不確定幕後黑手會不會管委員長的飯,也不知道委員長是不是和幕後黑手一直大戰到午後都沒有分出勝負,保險起見,尹鳶在買藥的同時順手買了點吃的。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還好牛奶很給力啊,要是在打架的過程中牛奶袋子破了,那就真的是尿褲子的效果了。

  她撕開巧克力的包裝袋,用指甲鉗在牛奶袋子上剪出一個小口子,遞給雲雀:「拿去。」

  雲雀冷哼一聲,不理她。

  ……破性格。

  尹鳶直接把巧克力湊到他嘴邊,道:「快吃一點,待會兒還要靠你我們才能出去。不恢復一點體力你怎麼跟那幾個非人類打。」

  這句話委員長總算聽進去了,他就著尹鳶的手咬了一口巧克力。

  ……看在你的手受傷了的份兒上,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感度這種東西。。都是你刷一下我刷一下的,O(∩_∩)O~


第23章 目標23:

  東京時間下午三整,在一間黑黢黢、陰森森的房間裡,只有尹鳶和委員長這對孤男寡女。

  不管從天時、地利還是人和上看,這都是一個發展□□的絕佳時機!

  可惜男女主角毫無身為□□雙方的自覺,一個低著頭悶聲不吭,一個看著手機詞典記單詞。

  ……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

  經過數次「叮叮咚咚」的低電量提示後,手機螢幕徹底黑了。尹鳶意猶未盡地放下手機,碰了碰沒有任何反應的委員長:「你還好吧?」

  「什麼?」委員長抬起頭問。

  「就是有沒有發熱之類的?」如果委員長這個時候發起燒來尹鳶基本上就可以找個坑把委員長埋了。

  「沒有。」委員長的語氣很不屑。

  強勁的並盛之王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點小傷就發熱呢。

  「……」算她白問了。

  相對無語的時候,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響起,尹鳶循聲看去,一團黃乎乎圓滾滾的東西飛了進來。

  恩?這個房間除了那扇小門還有別的入口嗎?

  尹鳶瞪大了眼睛企圖找出小黃鳥是從什麼地方飛進來的,好吧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她洩氣地坐下,早知道剛才就看仔細一點,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出去了。

  它停在雲雀的膝蓋上,拍著翅膀叫道:「雲雀,雲雀!」

  ……會說話的鳥?是鸚鵡嗎?尹鳶湊近了一點看……完全不像,哪有鸚鵡會圓得像只小皮球。

  它在叫委員長的名字,難道是委員長養的?那她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是誰?

  「蘭茲亞輸了,巴茲也輸了,大家都輸了!」

  它到底在說什麼=  =!

  「雲雀,雲雀!」見委員長不搭理它,憤怒的小鳥撲扇著翅膀飛到雲雀頭上去蹲著。

  還別說,委員長現在的髮型跟鳥窩差不了多遠。

  「唱一遍。」

  唱什麼?恩?這句話是委員長說的啊,他在叫那只傻鳥唱歌嗎?

  委員長和小黃鳥,多麼怪異的組合……但他們似乎相處得很和諧。

  小黃鳥聞言,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撲棱著翅膀尖著嗓子唱起來——

  「綠意盎然的並盛,不大不小剛剛好;被綠意環繞的並盛,不大不小剛剛好……」

  哈?!並中的校歌?!

  「……大家一起來歌頌吧,並盛國中。」

  這個世界是玄幻了嗎,為什麼一隻傻鳥會唱並中土得掉渣的校歌?

  小鳥唱完過後,得瑟地拼命撲扇著翅膀,雲雀不滿地把它從頭頂抓下來湊到眼前說:「你,跑調了。真是的,教你唱了那麼久,怎麼還是不會?我唱的校歌應該是完美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是委員長教它唱的?

  「聽著,我再教你一遍。記住是這樣唱的。」

  哦!委員長大人要開始唱歌了!錄下來,一定要錄下來!

  等,等等啊,我覺得我的手機還能堅持一會兒!尹鳶用力按著手機的開機鍵。

  「綠意盎然的並盛,不大不小剛剛好……」

  啊!委員長都開始唱了手機你怎麼還不開機!

  「……大家一起來歌頌吧,並盛國中。」

  委員長都唱完了……尹鳶把手機扔在一邊,尋了個角落,一臉陰暗地蹲下了,果然剛才不該把它用到自動關機的。

  曾經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時候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買一個超長待機的山寨機,如果非要給待機時間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三百六十五天!

  以上,是記單詞記得手機沒電了不能錄下委員長難得的歌聲的尹鳶同學的心聲。

  「唱得好,唱得好,拍手,拍手。」傻鳥一邊說著,一邊拍著翅膀。

  你這只馬屁鳥。

  委員長在自己的歌聲中陶醉了一會兒,才對眼前的傻鳥說:「再唱一遍吧。」

  小黃鳥抖了抖羽毛,又唱了一遍。委員長思考了一會兒才勉強說道:「算你合格了,去吧。」

  得到了主人的誇獎,小黃鳥歡快地原地跳了幾步,展開小翅膀飛了出去。

  看著小黃鳥飛走了,委員長收回目光,才發現身邊的某個人不見了。他皺眉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某個人正背對著他蹲在牆角。

  「尹鳶,你跑那麼遠做什麼?」委員長目測了一下尹鳶和他的距離,她到底什麼時候跑過去的?

  「……你的歌聲太美我不敢聽。」尹鳶憂桑地說。

  這句話怎麼聽也不像是誇獎。

  「沒關係,你想學的話我教你。聽你的聲音也不像是五音不全的,就是人蠢了一點,還好,勤能補拙,多練練就行了。」委員長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你才五音不全,你才蠢……尹鳶氣得牙癢癢,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受氣啊。

  不遠處響起熟悉的轟隆聲,尹鳶和委員長同時神色一凜。

  「看樣子人到了。」委員長捂著傷口坐正了一些,「尹鳶,過來。」

  這種時候還鬥什麼氣啊,尹鳶忙跑回委員長身邊。

  聽著越來越近的響動,委員長把尹鳶往自己背後推了推,道:「待會兒跟緊我。」

  尹鳶緊張地點頭。

  委員長稍微側了側頭,眼神犀利地瞪著尹鳶:「收好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這裡輪不到你出手。草食動物,如果你再敢違抗我的命令……咬殺你。」

  「……知道了。」

  騷亂已經到了這個房間外面,忽然一聲重物滾落的悶響,刺目的陽光透進了這個黑黢黢的房間,原來面前這一堵牆並沒有封頂,只是外面掛著一襲厚重的窗簾把陽光都擋住了。

  外面有人在戰鬥,聽這個爆炸聲應該是獄寺隼人。

  「啊!真是窩囊!」

  這個幸災樂禍的聲音,是傷疤男。

  難道獄寺隼人輸了嗎?尹鳶有些焦躁看著面前這堵牆,思考要怎樣才能出去,還有什麼是比援軍和敵人都在眼前自己卻不能出手更捉急的事情呢。

  就在此時——

  「被打敗了,被打敗了!」

  鵝黃色的小肥鳥正落在牆頭,它撲著翅膀譏嘲了幾聲,然後張嘴唱道:「綠意盎然的並盛……」

  所以委員長教傻鳥唱歌是為了提醒援軍,他在這裡?

  「哈!這傢伙還想戰鬥啊!」傷疤男的聲音再次響起。

  「轟隆」一聲巨響。

  「你這個傢伙往哪裡扔呢!」

  厚實的牆壁瞬間土崩瓦解,煙霧散盡,尹鳶看到外面除了傷疤男外還有一個頭戴白色針線帽,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的瘦高男子以及……地上躺著的獄寺隼人。

  「嗯?是這傢伙。」

  「啊。」眼鏡男推了推眼睛,道,「並中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看起來挺有精神啊。」獄寺隼人的語氣是一貫的惡劣。

  「哈哈哈哈,莫非你想讓這個半死不活的人救你?」傷疤男明顯地看不起委員長。

  「其實我自己有辦法出來,不過算了。」委員長單手在地面上一撐,站起身來,「那裡的兩隻獵物能讓給我嗎?」

  「哼,隨你喜歡。」

  小黃鳥對自己被無視了這件事情很不滿,它撲著翅膀落在雲雀肩上,跟卡了殼的複讀機一樣一直重複著「並盛國中」這句歌詞。

  「這傢伙把巴茲的鳥收服了啊。」傷疤男依然沒把委員長放在眼裡。

  「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在說什麼夢話呢,你這個半死的人。」

  雞同鴨講了這麼久,傷疤男終於怒了,擺出了開打的架勢,「這傢伙交給我了。」

  眼鏡男往後退了一步:「我正想這麼說。」

  傷疤男拿出一副獠牙卡在牙齒上,整個人瞬間變成非人類的模樣:「獅子模式!」

  「哇哦,是小狗嗎?」委員長冷笑道。

  「真囉嗦啊小鴨。」傷疤男伏在地上,向雲雀沖過來。

  小鴨這個稱呼還真是……

  委員長單腳挑起地上的浮萍拐,兩招就把傷疤男打飛了出去,然後又把眼鏡男送去和傷疤男躺在了一起。

  好基友,一起走!尹鳶為委員長的行為點了個贊,去把倒地的獄寺隼人扶起來:「還好吧?」

  「能行。」對上跟自己毫無過節的尹鳶,獄寺的語氣總算好了一些。

  雲雀收回武器,轉身看到獄寺隼人正靠在尹鳶身上,黑著臉走過去把獄寺隼人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你的傷……」尹鳶忍不住出聲,你一個肋骨斷了的人還去扛別人,你這是在作死啊你知道嗎?

  雲雀粗魯的動作也扯到了獄寺的傷口,獄寺惡聲惡氣地罵道:「你這個混帳,輕一點會死啊!」

  「走吧。」雲雀少有的沒有介意獄寺的語氣。

  兩個傷著相互扶持著前行,反倒是尹鳶這個沒什麼大礙的人最輕鬆。

  所謂三人成群,這下委員長群聚了吧!尹鳶在後面暗笑。

  「啊對了,這是混蛋夏瑪律讓我給你的,暈櫻症的解藥。」獄寺費力地從懷裡掏出一個被血浸濕了一個角落的藥袋子。

  雲雀從裡面拿出藥丸,直接放在嘴裡咽了下去。

  ……水都不喝不怕噎死嗎。

  話說暈櫻症是什麼病啊?

  走到一個樓梯間,雲雀停下腳步,轉頭對尹鳶說:「你先回去。」

  回去?尹鳶眨巴了幾下眼睛,老大不願意:「我不……」委員長一看就是要去找鳳梨頭算帳,憑那副破破爛爛的身體……她來都來了既然不能攔著你去送死好歹要給你收屍吧!

  「記得我說了什麼不?」委員長的聲音就像剛從冷藏室裡拿出來的。

  呃,說了再敢違抗你的命令就咬殺什麼的……可是——

  「可是我想跟著你。」尹鳶可憐巴巴地看著雲雀,跟著你才能給你收屍啊。

  委員長將走到嘴邊的「咬殺」二字生生咽了回去,扶著獄寺一步一步地上樓,還不忘叮囑她:「那就跟緊點。」

  尹鳶一步跨兩階,走到了雲雀身後。

  萌,就是要這麼賣才有價值。

  剛走上三樓,就聽到沢田綱吉接二連三的慘叫聲。

  ……援軍居然是沢田綱吉這個弱爆了的草食動物?

  尹鳶考慮要不要趁委員長現在的反抗力不強直接敲暈他拖走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但獄寺君聽到這個慘叫聲就不得了了,他的速度一下提升了好幾倍,走得比沒受傷的時候還要快一點,一邊走一邊從懷裡摸出炸藥準備來個偷襲。

  這就是真愛的力量嗎?

  走進門就看到被一群毒蛇包圍的沢田綱吉和手拿三叉戟,從容欣賞沢田綱吉赴死圖的鳳梨頭。

  「毒蛇?!」沢田綱吉嚇得臉都扭曲了,隨即又平靜下來,「這也是幻覺吧?」

  「是真的毒蛇。」鳳梨頭悠閒地提醒道。

  「怎,怎麼會這樣。」沢田綱吉的臉瞬間變青了。

  「這是第三道畜生道的能力,就是召喚會令人死亡的生物。」鳳梨頭尚未發現尹鳶等人的到來,還好心地給沢田綱吉上著科普課。

  說完,他笑著對一邊的reborn說:「你的學生有危險了,這樣可以嗎?」

  「骸,你別太得意忘形了。」reborn一點要幫沢田綱吉的意思都沒有,只顧著和鳳梨頭針尖對麥芒,「我可是超一流的家庭教師。」

  看著reborn臉上的笑容,鳳梨頭眉目一凝,回手打飛了雲雀扔過去的浮萍拐。

  與此同時,獄寺也點燃火炮的引線,向沢田綱吉身邊的毒蛇扔過去:「十代首領,快趴下!」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今天是七夕,祝親們七夕節快樂啊~~~~~

  啊,根據統計。。求加更打敗了求番外,

  加更會在下午送上了。。

  於是。。。在這個美好的日子裡。。

  難道你們不該做點神馬來表達對堅持日更的人家的愛意嗎嚶嚶嚶~~~


第24章 目標24:

  「獄寺君,雲雀前輩!」

  「抱歉來晚了!」獄寺對欣喜若狂的沢田綱吉一笑。

  「人情我還給你了。」雲雀說完,把獄寺隼人往地上一扔。

  他對尹鳶丟下一句「呆在這裡」就走上前去撿起浮萍拐,背對著鳳梨頭問:「做好準備了嗎?」

  「真可怕啊。」鳳梨頭道。

  尹鳶:你的表情和語氣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意思好嗎。

  「不過可以請你現在不要妨礙我和彭格列嗎。再說你連站著都很吃力了,骨頭好像也斷了幾根……所以,你還是到那邊去跟你女朋友坐在一起看著吧。」

  都說了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尹鳶只抓狂了一瞬間就嚴肅起來,他這麼說……那麼把雲雀打成這個樣子的人就是他吧,中午的時候他一直沒有出手,尹鳶不清楚他的實力,但是如果能把雲雀傷成這樣的話,那這個鳳梨頭是該有多強?

  果然雲雀你還是到這邊來和我坐在一起看著吧!尹鳶真想這麼說。

  不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尹鳶抱著雲雀沾滿血的外套靠牆坐下,看著雲雀轉身把浮萍拐舉起來,冷笑一聲道:「只有這些遺言嗎?」

  「你說得真有趣。沒辦法,就先從你開始收拾吧。」

  鳳梨頭說完,帥氣地轉著手上的三叉戟沖向雲雀:「一瞬間就結束了。」

  轉眼他們兩人就過了數招,速度快得尹鳶都看不清楚。

  「……要是你沒受傷的話或許就勢均力敵了,既然如此……」鳳梨頭隱秘地一笑。

  橫起浮萍拐準備攻擊的雲雀的動作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定格了,他站立不穩地彎下膝蓋,肩頭上的血色逐漸擴大。

  「雲雀!」尹鳶緊張地站起來,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是浪費時間,讓我們快點做個了斷吧。」

  鳳梨頭剛說完,房頂上就出現了成片的、茂密的粉色櫻花,細小的花瓣不斷飄落。

  櫻花?這個季節怎麼可能有櫻花?這個房間裡怎麼會有櫻花?

  「雲雀患上了見到櫻花就不能動彈的暈櫻症。」一邊的reborn擔憂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為什麼能夠以一當百的並盛之王會輸得那麼慘。

  真是,卑鄙啊。尹鳶緊緊拽著雲雀的外套,看著不遠處撐著膝蓋,站得十分勉強的雲雀。

  「來吧,再次跪下來吧。」鳳梨頭頂著反派必備的表情,笑得十分陰狠。

  雲雀只站立了片刻,就脫力般往前撲去。

  鳳梨頭臉上的笑容加深。

  「雲雀前輩!」沢田綱吉大喊。

  「嘭」的一聲,雲雀手上的浮萍拐精准兇狠地打在鳳梨頭身上,鳳梨頭退後了幾步,嘴角滲出血來。

  尹鳶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最後一擊,鳳梨頭倒在了地上,隨即,雲雀也撲倒在地。

  尹鳶小跑過去,先摸了摸他的脈搏,雖然虛弱卻很穩健,她把外套蓋在他身上。

  終於結束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吧,委員長大人。

  然而,就在大家都已經結束了的時候,鳳梨頭坐起身來,用一把銀白色的□□把自己的太陽穴崩了。

  「與其被抓,還是死了比較好嗎?」reborn猜測道。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尹鳶在心裡歎息了一聲。

  再戰一場,委員長身上添了不少新傷,很多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了,還有他那些斷掉的骨頭。尹鳶無奈地坐在雲雀身旁,她是不敢動他了,乖乖在這裡等著醫療隊來吧。

  就在此時,變故又起。

  對自己打了附身彈的鳳梨頭附身在了獄寺和碧洋琪身上對沢田綱吉發起攻擊。

  「小心他的劍,要是被他的劍傷到了的話就會被佔據身體。」reborn提醒毫無招架之力的沢田綱吉。

  被附身了的獄寺把劍拋給被附身了的長髮女人,她走到雲雀身邊來,用劍刺向昏迷不醒的雲雀。

  這是無視她的存在啊。尹鳶想著,伸手扣住女人的手腕,然後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碧洋琪!」

  「哦呀?忘了還有你。」女人掙扎著站起來。

  尹鳶目光一凝,看到她肚子上不停滲出來的血。

  她還沒有強勁到一腳把別人的肚子踹破的地步吧!

  「碧洋琪,尹鳶學姐,碧洋琪已經受傷了,不能……」

  沢田綱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順便把尹鳶也拖了進去。

  尹鳶心裡有所顧忌,不能使出全力,反而被女人在手上蓋了一盤子蛋糕後一腳踹了出去。

  ……蛋糕這種道具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尹鳶右手捂著被踹的胸口,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氣,她低頭一看,儘管這個大廳很黑,她還是清楚地看到被蛋糕擊中的地方迅速變成了青黑色,還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

  蛋糕有毒?

  她是不是該在手臂上劃一刀放血解毒?可是到底應該劃哪裡?

  而這個時候,雲雀已經被碧洋琪用劍劃了一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上前一拐子抽在沢田綱吉下巴上,然後兩個人一起倒下。

  「哦呀。這個身體似乎不太好用啊……」

  「沒想到竟然能用這副身體戰鬥,雲雀恭彌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

  雲雀(鳳梨頭)自言自語了一番,趴下不動了。

  不行,委員長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戰鬥了,否則真的會死的。尹鳶扔下在手臂上比劃的小刀,勉力站起來,走到雲雀身邊,單手艱難地把委員長拖到角落裡,未免委員長的身體再被利用,她還用委員長的外套把委員長的雙腿綁住,打了個死結。

  做完這一切後,尹鳶氣喘吁吁地坐在一邊,她挽起自己袖子,看到整條手臂都已經黑了。

  沢田綱吉似乎陷入了苦戰啊……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幫到你……

  尹鳶仰頭靠在牆上,意識漸漸模糊。

  這是什麼毒啊,不及時解毒會不會毒壞腦子?如果解毒過後變成了傻子,她寧願自己直接被毒死算了。

  媽媽,小鳶要來找你了。

  記得,要來接小鳶啊。

  尹鳶睜開眼的時候,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她茫然地看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恩,手?

  記憶回籠的尹鳶忙把手伸到面前來——和往常一樣白白嫩嫩的,她又回想了一遍中國五千年來所有的朝代及開國皇帝及都城,覺得自己的腦子沒出問題,才放心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是醫院啊,尹鳶頂著正中畫著紅十字的掛鐘想道,看樣子撿回了一條小命。

  尹鳶剛剛閉上眼,眼前就浮現出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雲雀恭彌。

  對了……委員長呢?死沒死?

  她「唰」的一下坐起身,又頭暈眼花地倒回去,病床「吱吱呀呀」的反抗了幾聲。

  淺藍色的隔簾被拉開,露出委員長那張不耐煩的臉:「草食動物,打擾我睡覺,咬殺哦。」

  你妹!

  禍害遺千年,咬殺狂這種老妖怪,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掉!

  尹鳶翻身背對著咬殺狂,拉起薄被連著頭臉一起蓋住。

  為什麼這間病房明明有四個床位卻只有她和咬殺狂兩個人住!為什麼明明還有一個對床和一個斜對床卻偏偏把她放在離咬殺狂最近的並床上!

  她絕對要申請換病房!再不濟也要換病床!

  抱著這樣的決心,尹鳶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旁邊的雲雀聽到尹鳶逐漸變得綿長平穩的呼吸聲,也閉眼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因為不確定咬殺狂有沒有睡醒,尹鳶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敢動,她不想成為咬殺狂無聊的住院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在醒著的時候保持同一個姿勢是很難受的,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尹鳶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儘量小心地翻了個身,掀開被子的一角,看到——正在看書、嘴角含笑的委員長。

  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混帳醒了為什麼不吭一聲!

  尹鳶推開被子坐起來,餘光瞥到委員長正在看的書的書名,是一本以無聊出名的書。

  ……委員長到底在那本出了名的無聊的書裡看到了什麼才會笑得跟中了彩票一樣?

  雲雀:我會告訴你我比你醒得早而且我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嗎?

  為住院生活增光添彩的事情不只是咬殺草食動物,耍著人玩兒也很有趣啊。

  尹鳶沒空去深究委員長陰暗的小心思,因為她肚子餓了,她穿上醫院裡準備的拖鞋打算出去找東西吃。

  「去哪裡?」委員長頭也不抬地問。

  問她?

  廢話,這間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是問她難道是問空氣?

  「餓了。」尹鳶摸著餓扁了的肚子道。

  「馬上就來了。」雲雀合上書,放到一邊,看著她說。

  「什麼?」

  「晚飯。」

  雲雀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拉開了,黑色的制服、圓潤完美的飛機頭、嘴巴上叼著一根草的草壁哲矢走進來,看到站著的尹鳶,先是一驚,隨後笑道:「尹鳶小姐終於醒了。」

  終於?意思是她睡了很久了?

  「肯定餓了吧,先吃點東西。」草壁哲矢把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在床櫃上。

  「草壁學長,你的傷……」尹鳶可沒忘記草壁哲矢也是被襲擊入了院的。

  「一點小傷,已經沒問題了。」草壁一邊說著一邊把東西拿出來。

  尹鳶不好意思享受別人的服務,走上去想搭把手。

  「尹鳶。」

  尹鳶轉頭看他。

  委員長很大牌地說:「我渴了。」

  ……水壺就在床櫃上你伸手就能拿到你在逗我?

  尹鳶僵在原地。

  忠心耿耿的副委員長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想去給他的委員長倒水,卻被委員長橫了一個眼刀。

  好吧,你是大爺。僵持了一會兒,尹鳶認命地走過去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把床搖起來。」

  「把桌子架好。」

  「把飯菜擺好。」

  ……

  雲雀恭彌,你今天是要找茬?

  尹鳶火大地把手捏得「咯咯」作響,委員長也毫不示弱地亮出浮萍拐。

  第三次世界大戰一觸即發。

  病房的門再次被拉開,棕色刺蝟頭的沢田綱吉站在門口,一臉尷尬地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

  「那個,尹鳶學姐醒了?」

  不醒她能在這裡站著嗎?尹鳶懶得回答這種弱智問題,也沒了跟委員長針鋒相對的心思,畢竟委員長手背上還插著吊針,是個半殘,她不能欺負弱勢群體。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那天真的是沢田綱吉這只兔子力挽狂瀾救了所有人?尹鳶坐回病床上,看著沢田那雙水汪汪的、寫滿了「我很弱、我很白、我很廢」的大眼睛,怎麼看也不像啊。

  難道他又化身為超級賽亞人了?

  尹鳶正在冥思苦想,草壁哲矢把擺好了飯菜的桌子放到她面前,道:「尹鳶小姐先吃點東西吧,嘗嘗合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壽司,也不是漢堡,而是熱氣騰騰的中國菜。

  應該是去那家中國菜餐廳打包的。

  尹鳶看著眼前的菜色,感激地對草壁哲矢說:「非常感謝,讓您費心了。」

  「這是委員長吩咐的。」副委員長往旁邊邁了一步,露出正在吃間八壽司的委員長,「我只是負責跑路。」他可不敢搶委員長的功勞。

  雲雀恭彌這傢伙吩咐的?

  尹鳶舉著筷子,感謝的話哽在喉嚨裡怎麼也出不來。

  這時,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珠子轉到眼角來看著她,尹鳶握著筷子的手捏得更緊,然後……委員長冷哼一聲,把眼珠子轉了回去。

  ……

  這種人誰會給他道謝啊!

  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沢田綱吉說了一句「既,既然尹鳶學姐已經醒了……我先回去跟碧洋琪說一聲,她一直為傷到了你感到非常愧疚……那我先告辭了!」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沒影兒了。

  尹鳶窩著一肚子火吃了晚飯,然後趁雲雀正在專心看書的時候把草壁哲矢叫過來,壓低聲音道:「草壁學長,我有件事情拜託你。」

  「尹鳶小姐,請講。」草壁哲矢很配合地放低了聲音。

  「我想換間病房,或者換一張病床也可以。」

  「這……恐怕不行。」草壁哲矢一臉為難。

  「為什麼?」

  「因為這是委員長大人吩咐的。」

  「……」

  就在尹鳶還想再爭取爭取的時候,委員長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們,在說什麼?」

  「……」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加更來了~~~~

  mua~~~~~


第25章 目標25:

  最終尹鳶既沒能換病房也沒能換病床,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上玩兒了一會兒被角,按鈴招徠了護士姐姐。

  「可不可以給我找一個充電器。」尹鳶對溫柔的護士姐姐晃晃沒電了的手機。

  「不可以。」

  ……怎麼是個男人的聲音。

  尹鳶僵著脖子轉頭去看靠在床頭看著書的雲雀:怎麼哪裡都有你?!

  察覺到尹鳶的視線,委員長乾脆把書一放,冷聲訓斥道:「身體還沒好就玩兒手機?草食動物,如果你想死得快一點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她拿手機不是為了玩兒啊,她只是……「我要記英語單詞,下個月就期末考了。成績關係到升學分班……」

  「你剛開學就把歷史書撕了,我以為你不怕考試。」雲雀嘲諷道。

  「歷史這種科目,考試前三天背一背考完試就忘掉就好了啊。」

  「……」雲雀瞪了尹鳶一會兒,轉頭對戰戰兢兢的護士姐姐說,「去給她買一本英語詞典。」

  不一會兒,詞典就送到了尹鳶手上。

  第二天上午,尹鳶起來的時候,發現病房裡另外兩張病床已經有病患躺著了。

  委員長昨天一定聽到她對草壁哲矢說的話了。尹鳶可以肯定。

  算了,反正在並盛醫院,尹鳶想反抗雲雀的決定是不可能的。

  臨近中午,沢田綱吉又來了,他還帶著那天被鳳梨頭附身後把有毒蛋糕蓋在尹鳶手上的長髮女人,似乎是叫碧洋琪?

  「Ciao!尹鳶,感覺怎麼樣?」率先開口的是坐在沢田頭上的reborn。

  「還不錯。」尹鳶對他笑了笑。

  「尹鳶學姐,碧洋琪說她無論如何也想親自想道歉。」沢田綱吉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不停地朝尹鳶使眼色。

  尹鳶不明所以:沢田同學你的眼睛抽筋了嗎?

  「你就是尹鳶吧。」有著一頭漂亮的粉紅色長髮的成熟女性碧洋琪從沢田綱吉背後走出來,她握住尹鳶的手,面帶愧疚地說,「真的非常抱歉……」

  「您不用道歉,那不是您的本意,沒關係。」尹鳶不適應地移開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真的,沒關係的。」

  「那麼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給你帶了點心。」碧洋琪說著,從身後取出兩盤蛋糕。

  ……這麼大的兩盤蛋糕她到底是從哪裡取出來的。

  尹鳶疑惑地盯著那兩盤蛋糕,難道是她的錯覺,她似乎看到那兩盤蛋糕正隱隱冒著黑氣……

  話說這位姐姐一盤蛋糕就送她到醫院來睡了五天,要是再來兩盤……她就該去閻王殿報到了吧?

  尹鳶勉強地看著一臉期待的碧洋琪,又看看那確實冒著黑氣的蛋糕……

  晚上睡覺時拉上的隔簾再次被拉開,委員長難得好心的出面解圍:「她才剛醒,醫生說不能吃太油膩的食物。」

  胡扯,她昨天才吃了一盤紅燒肉。

  不過在這攸關性命的時候,尹鳶是不會去拆委員長的台的,她對著碧洋琪拼命點頭:「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碧洋琪站直身體,遺憾地收回了迫人的有毒蛋糕。

  「那個,你的傷還好嗎?」尹鳶還記得自己一腳把碧洋琪踹出了血。

  「一點小傷,沒問題。」

  為什麼每個人都是這句話,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弱爆了的。

  「啊,真是的,既然尹鳶不能吃,隼人又還沒醒,那我的蛋糕豈不是浪費了。」碧洋琪一臉可惜地看著她手上的蛋糕。

  「biu」的一聲,reborn躍到尹鳶的病床上,跳到她懷裡坐下,道:「尹鳶,是阿綱救了你們。」

  真的是廢柴綱打敗了鳳梨頭拯救了他們所有人?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阿綱呢?」reborn抬了抬帽子,不懷好意地笑了。

  看到reborn的笑臉,沢田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我現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感謝沢田同學……」尹鳶看了看左右,十分為難地說。

  不過reborn一看就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話頭呢?

  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的委員長看著尹鳶一臉困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傻姑娘,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碧洋琪的話,一定不會介意自己的蛋糕成為你送給阿綱的謝禮,是不是,碧洋琪?」reborn轉頭問碧洋琪。

  碧洋琪的雙頰浮起紅暈,用溫柔如水的聲音說:「當然了,reborn。」

  「不,不要啊!」沢田綱吉一臉驚恐地後退。

  「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吧!」無視了沢田綱吉的抗議,reborn一錘定音。

  「愉快的只有你一個人吧!」沢田綱吉慘叫著跑了出去。

  「來吧阿綱,把我愛的蛋糕全部吃下去吧。」碧洋琪舉著她的蛋糕追了出去。

  「我不要——!!」

  「……」

  「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尹鳶,雲雀。」

  成功玩弄了沢田綱吉,reborn心情大好的站起身,很有禮貌地對尹鳶和雲雀揮了揮手。

  「路上小心。」尹鳶輕聲道。

  「再見了,小嬰兒。」雲雀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對reborn點了點頭。

  明明是個小孩子,卻讓人感覺像個大人。

  尹鳶目送reborn離開,一轉頭,對上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眸。

  雖然委員長今天幫她解了圍,但是尹鳶沒有忘記他昨天是怎麼指使自己的,尹鳶抬起下巴,對他冷哼一聲,掀起被子蓋住頭臉,午睡了。

  三天過後,尹鳶出院了,她的傷本來就不重,就是毒比較厲害,只要解了毒、人醒過來了就好,因為昏睡的幾天只能輸營養液,難免有些虛弱,所以又調養了三天。

  話說為什麼委員長傷得那麼重都還沒有被包成木乃伊?真是……超失望。

  尹鳶滿血復活了,委員長還要繼續躺醫院,不用每天去天臺上挨打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由於照顧委員長的飲食一事再次落到了尹鳶頭上讓她非常狂躁,順便一提,除了委員長的食物外,她還要負責準備那只從黑曜樂園裡帶出來的傻鳥的食物。

  我想好好複習考個好成績啊!!!

  這是每天奔波在學校、家、醫院、市場之間的尹鳶的心聲。

  一個月後,委員長出院了,尹鳶的期末考試也結束了。

  今天是分班結果出來的日子,尹鳶剛走進學校,就看到告示牌前擠滿了人,當然尹鳶是不可能去擠的,所以她站在角落裡,等人少了再去看。

  沒過多久,沢田綱吉一行人就來了。

  從告示牌前的人潮中擠出來的山本武走到他們面前,一臉嚴肅的說了些什麼,四個人就急匆匆地小跑進來,擠進人群,隨後就是一陣哀嚎聲。

  他們幾個總是這麼熱鬧呢。

  真好。

  她以前也有這樣的朋友,每天一起吃點心,放學一起逛街,放假一起郊遊,嬉笑打鬧,親密無間。可是自從家裡出事以後,她要負責一日三餐,要照顧生病的媽媽,要努力補上落下的課程,沒有時間和小夥伴們一起逛街郊遊,就算是吃點心的時候也是兩三口就吃完然後回教室看書,漸漸的小夥伴們也就跟她疏遠了。

  好不容易考上初中,還沒來得及交新朋友,媽媽就去世了,同學們都聽說了她在母親的葬禮上對自己的父親拔刀相向的事情,都不敢跟她說話,她自己也越來越沉默寡言,再往後,她就退學了,來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生命中的所有美好,都被那段風雨交加,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打破了。

  「雲,雲雀前輩?!」

  尹鳶的出神被沢田綱吉忽然拔高的聲音打斷了,她看看嚇得臉都扭曲了的沢田綱吉,又看看在沐浴在初春的陽光下,越發英姿挺拔的委員長。

  真是的,明明是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少年,為什麼每個人看到委員長就像見了鬼一樣,這不,剛剛還人滿為患的佈告牌前轉眼就只剩了沢田一行。

  這樣也好,她就可以儘早知道自己在哪個班了。尹鳶邁著悠閒的步子走過去,漫不經心地在佈告牌上找自己的名字。

  「雲,雲雀前輩的話,不是已經畢業了嗎?!」沢田驚訝地問。

  「我可以隨時選擇自己喜歡的年級上。誰也別想用常識來束縛我。」委員長的答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了王霸之氣。

  啊,找到了。尹鳶用手指點著自己的名字,抬頭往上看去。

  「因此,那我就作為風紀委員來好好管教一下,你們這幾個群聚的草食動物。」

  尹鳶回身一看,咬殺狂果然已經把兇器亮了出來。

  「你這小子想打架嗎?!」忠犬獄寺立刻擋在沢田面前。

  微風輕拂,揚起獄寺銀白色的髮絲和委員長黑色的外套,片片早櫻打著旋飄落,為眼前硝煙彌漫的場景平添了幾分詩情畫意。

  雲雀原本透著輕鬆閒適的表情一下變得殺氣騰騰,就像發現了不期而至的大姨媽,他語氣沉沉地問:「是誰,在這種地方種櫻花?」

  沢田綱吉戰戰兢兢地回答:「很早以前就有了啊。」

  咬殺狂的臉一黑,收起了武器:「還是算了吧,總覺得在這裡影響情緒。」

  尹鳶抿唇一笑,以雲雀恭彌中二到了極致的性格,肯定是因為暈櫻症討厭上了櫻花。

  「尹鳶。」

  被點名的某人的笑容僵在臉上,訕訕地看向面無表情的委員長。

  「看到分班結果了嗎?」

  「啊,還是在A班。」尹鳶幾步走過去,和委員長一起走遠。

  看著尹鳶和雲雀恭彌遠去的背影,沢田綱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尹鳶學姐,真的好厲害,能夠正常的跟雲雀前輩交流呢。」

  「整個學校除了風紀委員們,也就只有她敢跟雲雀恭彌走在一起了吧。真是個奇怪的女人。」獄寺隼人嘀咕了幾句,再次摸出兩把火炮,「礙事的人消失了,十代首領,我們把告示牌炸了吧!」

  「誒——?!」

  風紀委員長所到之處,左右行人紛紛退避三舍。

  自帶清場功能什麼的,真是一項好技能啊。這樣的話,就算她一路低著頭,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撞到人呢。

  不過……尹鳶歪著頭看了目不斜視的委員長一眼。

  選擇來到這個語言不通、民族不同、國籍不同的地方,她心裡不是沒有不安,原本以為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但是,能糟糕到哪裡去呢?怎麼也比那段日子好吧,至少那兩個噁心的人不會時不時跑到她面前晃悠。出發前夜,她把被子抱在懷裡,努力安慰自己。

  不就是沒有朋友嗎,不就是一個人生活嗎。沒關係,她能夠承受。

  一開始,生活的確按她所想的那樣進行著,但卻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一個中二又傲嬌的人。這個人你很難對他下一個準確的定義,說他是個好人吧,他總以各種奇葩理由咬殺別人,以至於膽子小的人在他面前連話都說不利索;說他是個壞人吧,他卻有一群絕對死忠的fans,儘管手段很偏激,但並盛被他們治理得很好是不爭的事實。他看起來很冷漠,不近人情,卻會給流浪狗流浪貓帶吃的,收養一隻傻鳥,還特別招小孩子的喜歡。

  有時候會把她氣得半死,比如理所當然地指使她做這做那,比如毫不留情地把浮萍拐打在她身上。

  有時候她卻很感謝他,比如把外套借給她禦寒,比如帶她逛雪後的校園,比如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他以絕對強勢的姿態闖入她的世界,讓她開始願意主動說話,願意正視他人,願意……笑。

  雖然,剛開始很討厭這個自說自話的傢伙,但是現在……

  還是要謝謝你的自說自話啊,委員長。

  「到了。」負責領路的委員長停下腳步。

  「恩。」尹鳶點點頭。

  「再見。」

  看看委員長飄揚的衣角,尹鳶步履鬆快地走進教室。

  「啊,尹鳶同學,真高興又能是同一個班呢。」以前坐在尹鳶右手的,叫和田的男生笑眯眯地對尹鳶打了個招呼。

  尹鳶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露出右腮上深深的酒窩:「恩。」

  和田同學頂著一張通紅的臉回到了座位上。

  作者有話要說:

  OOC藍色警報~~~~

  注意注意,本文只會越來越甜。。。恩。。我是親媽不解釋(被自己感動一把)

  親們自帶避雷針啊~~~~

悠于 2018-1-25 10:35

第26章 目標26:

  小鳶,晚上的祭典是很熱鬧的,可以的話就出來逛逛吧。

  一覺醒來,尹鳶拿過床頭上的手機按亮螢幕,眯著眼睛看時間,卻看到小姑發來的短信,她面無表情地刪掉短信,剩下的幾分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一邊走到落地窗前,掀起厚重的窗簾。

  與往常一眼望去的萬家燈火不同,今天周圍的住宅裡全都黑乎乎的,看樣子是沒有人在,而平時冷冷清清的街道,現在卻張燈結綵,人來人往,喜氣洋洋的。

  今天是什麼節日嗎?尹鳶看著街道上穿著浴衣的女性想道,她轉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今天只是一個普通的日子而已。

  那她們幹什麼打扮得像過年一樣。

  ……好像小姑發給她的短信上提到了祭典什麼的。

  所以今天是並盛鎮的祭典日?

  尹鳶看看熱鬧非凡的大街小巷,又看看空蕩蕩的家,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出去走走也好。

  街道上行人如織,大多數都是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但獨行的也不止尹鳶一個,不過她的穿著實在有些與眾不同,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注目禮。

  尹鳶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她是出來湊熱鬧的,所以別人往哪裡走,她就跟著往哪裡走。

  最後走到並盛神社。

  果然,不管是過節還是舉行慶典,神社都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地方。

  尹鳶隨著人流走上小牌坊前的臺階,這裡本該是一片平整的空地,現在卻整齊地搭建了幾排臨時攤位,有各種各樣的點心鋪子,還有供小孩子玩樂的,比如舀金魚啊、投球之類的鋪子,還有一些賣精緻的小首飾的鋪子,吸引了不少帶著小孩的行人和年輕女孩子,難怪會這麼繁華。

  走在掛著暖黃色燈籠的店鋪之間,尹鳶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

  這還只是祭典,如果是過年的話肯定還要熱鬧許多。想像著過年時的場景,尹鳶有點後悔之前只顧著傷心,就連年三十都是在床上睡過去的。

  今年一定不能那樣荒廢人生了。

  聞到點心散發出來的香氣,尹鳶驚覺自己有些餓了,她在家裡睡了一天,能不餓嗎?

  因為她吃不慣海鮮,所以關東煮、章魚丸子、天婦羅之類的日本名小吃就註定與她無緣了,但是能買到小叮噹的最愛——銅鑼燒讓她高興了好一陣。

  走過一家擺放著剝好皮的香蕉的店鋪,正好買來的銅鑼燒都吃完了,尹鳶又退回來,三位店主背對著他,似乎正在忙著剝香蕉,這是一家只賣香蕉的水果店嗎?她抬頭看了看招牌——

  「巧克力香蕉?」

  她的聲音很小,穿紅衣服的店主卻耳朵很靈的聽到了,他轉過來,笑眯眯地問:「嗨,這位小姐要不要來一根呢?我們會根據客人的要求塗法國的巧克力和……」

  「你這個棒球笨蛋,要我說多少次,是比利時的巧克力,不是法國的!」銀白色頭髮的店主惡狠狠地訓斥著紅衣服的店主。

  「啊啊,都一樣啦,沒什麼區別……」

  「好了獄寺……」

  走哪兒都能碰到這三人組啊。

  看清楚三人的長相後,尹鳶默默地想。

  「拿去,巧克力香蕉!」獄寺一臉兇惡地把塗上了巧克力的香蕉遞出來,看到眼前的人後,他一驚,「尹,尹鳶學姐?」

  真是的,這人遞個香蕉跟遞砍刀一樣,這樣做生意真的能行嗎?

  「尹鳶學姐?!」繼續剝著香蕉的山本武和沢田綱吉同時回過頭來。

  尹鳶不自在地對他們點了點頭,把香蕉接過來,又把錢遞過去。

  「尹鳶學姐的話,就不用給錢了。」沢田綱吉摸著刺蝟頭,靦腆的笑著說。

  「對啊對啊。」山本武還是笑得一臉樂天。

  「尹鳶學姐的話,只要讓雲雀恭彌那個混蛋把保護費還給我們,巧克力香蕉可以隨便吃。」獄寺雙手抱胸靠在一旁,滿口火氣地說。

  保護費?委員長那個奇葩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每次委員長幹了對不起他們的事,他們都來找她抱怨啊。

  但是沢田綱吉又是尹鳶的救命恩人,她躊躇了一會兒,問道:「多少?」

  「恩?你是說活動費嗎?五萬。」山本武一邊把刷好巧克力的香蕉擺出來,一邊回答。

  五萬?

  尹鳶先是一驚,然後反應過來山本說的是日元,換算了一下,松了口氣。

  不過對這樣的店鋪來說,就算是日元,五萬的活動費還真是不低了。

  委員長,原來你是收保護費的幹活。

  感覺委員長的人品越來越沒有下限了。

  尹鳶對他們三個笑了笑,道:「下次你們,再開店的話,可以叫我一起。」大不了活動費就她出了。

  「真的?」驚喜的是山本。

  「啊?那多不好意思。」客氣的是沢田。

  「那真是太好了,雲雀恭彌那個混蛋肯定不好意思收尹鳶學姐的保護費。」得瑟的是獄寺。

  ……幻想太美好了獄寺,委員長怎麼會有不好意思做的事情。

  說起來,如果是問尹鳶收的話,原本是五萬的,委員長肯定會叫她給十萬。

  不能把事實說出來打破小孩子們的期待,尹鳶嘴角抽了抽,淡定地對三人說:「那我先走了。」

  「走好哦,尹鳶學姐。」「玩兒得開心!」

  把所有店鋪逛完了過後,尹鳶的腳後跟差不多也磨破了。

  為了搭配今天的衣服,尹鳶特地穿了一雙高跟鞋出來,走了一圈下來,前腳掌是走得痛,腳心是紮得慌,腳後跟是磨得痛。

  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尹鳶看看左右的人潮,人太多,也沒有可以用來休息的地方。

  乾脆就到神社上面去吧,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什麼人,也可以在神社的走道上坐一會兒。

  於是尹鳶艱難地邁著步子走了上去,繞到神社背後,她從手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青石臺階,然後攬著裙子坐下。

  「把錢還給我!」

  才坐了不到半小時,尹鳶似乎聽到了沢田的聲音。

  錯覺?

  她摒了呼吸仔細去聽。

  「救生員的前輩們?」

  雖然有些模糊,但的確是沢田綱吉的聲音,尹鳶站起身來往外走,走過拐角處,就看到了對面穿著橘黃色衣服的沢田和三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

  「搶劫是我們夏天用來賺錢的副業,不過這麼點錢是不夠我們消氣的。」站在最前面的高大男子掂了掂手上黑色的箱子。

  那好像是沢田綱吉他們店裡的錢箱。

  「誒?!」

  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大堆人來把沢田綱吉圍住。沢田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

  「不准幹壞事!」紮著辮子的一平擺出一個專業的武術動作。

  「藍波大人我也會幹掉壞人的!」爆炸頭藍波雙手握拳,毫不示弱。

  兩個小孩子的反應都比你有看點啊沢田綱吉同學。

  怎麼看都是一個廢柴樣,到底是怎麼從兇殘的鳳梨頭手下把他們救出來的?

  尹鳶歎了口氣,走出去:「可以稍微等一等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尹,尹鳶學姐!」沢田神情一喜,馬上又暗淡了下去,雖然他知道尹鳶學姐身手不錯,但這裡這麼多手持棍棒等兇器的成年男子,尹鳶學姐又穿成那副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能打贏的啊!

  「錢你們拿走,放過他。」尹鳶對那個穿著黑背心,看起來是領頭的人說道。

  臉上還包著紗布的男子露出一個噁心巴拉的笑容,目光在尹鳶和沢田綱吉之間打了個轉,道:「沒想到一個軟腳蝦竟然豔福不淺。既然這位漂亮的小姐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也不好。放他走可以,作為補償,你要跟我們去玩兒一玩兒。」

  談判破裂了啊。

  尹鳶從容地走到包圍圈前,對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說:「請讓一讓。」

  那人不明所以,還真的給尹鳶讓了一條道。

  每一個對她說「跟我去玩兒一玩兒」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

  「我最討厭聽外國人說中國的成語了。」尹鳶嘀咕著,走到沢田身邊站好。

  「你好,尹鳶姐姐。」小一平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可愛的一平。」尹鳶微微一笑。

  「尹鳶……學姐。」沢田忐忑地叫了她一聲。

  尹鳶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沢田綱吉,我都不怕,你有什麼資格害怕?」

  她脫了高跟鞋,赤腳站在地面上,對包圍著他們的眾人抬了抬下巴,輕蔑地說:「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輕視了,相信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眾人額頭上的青筋一挑。

  忽然兩聲悶響,尹鳶和沢田同時回頭,看到穿著白襯衣,系著紅領帶,單手橫著浮萍拐的委員長正站在牌坊下麵。

  「我還以為發現了一群好吃的獵物,沒想到大量捕獲正在追查中的搶匪集團。」說完,雲雀冷冷一笑。

  「雲雀前輩!」沢田綱吉的語氣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狂喜。

  「是誰?!」

  「是,是並中的風紀委員……雲雀恭彌!」

  委員長的目光一轉,看到了站在沢田綱吉身邊,自放暑假以來已是許久未見的尹鳶。

  她今天穿著一身短款的斜襟旗袍,月光一樣瑩白的底色,毫無章法地點綴著片片嫩綠色的柳葉,爐火純青的繡工讓那柳葉看起來就像是飄落在裙面上的一樣,齊腰的黑色長髮編成了一根麻花辮搭在身前,發梢處還用翡翠綠的發帶打了一個花結,手腕上系著白色的印花手袋,□□著雙足,左腳纖巧的腳踝處系著一根紅繩,腳邊還放著一雙白色的緞面繡花高跟鞋。

  她才十四歲,當然說不上凹凸有致豐滿妖嬈,但她身材好,腰細腿長,纖穠合度,皮膚很白,和她身上淺色系服飾非常合拍,站姿標準,不含胸縮背也不佝肩駝背,再配上她頗具有古典韻味的五官和長髮,一股清雅高貴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從中華民國時期的上海灘走來的大家名媛。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賣萌撒嬌求留言~~~~

  哦對了,

  下一章OOC紅色預警,沒錯,你沒有看錯,是紅色預警~~~

  甜得膩死人,親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哦,是下一章!!!


第27章 目標27:

  感覺到委員長的目光,尹鳶有些不自在地想把光腳丫藏起來。

  委員長又笑了,這次的笑容要比剛才和軟得多,他從突破口走到尹鳶面前來,誇獎道:「很漂亮。」

  「……」尹鳶把頭偏到一邊不看他,低聲道,「謝謝。」

  委員長忍不住又看了看她在膝蓋上三寸的裙擺,道:「就是有點短。」

  尹鳶趕緊把衣服整個兒往下拉了一點,好吧,旗袍是有一些彈性,不過剛剛拉下去了就又縮回來了。

  「嗤——」的一聲,委員長笑了出來。

  魂淡明明她已經夠緊張了居然還笑!尹鳶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熱了。

  「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穿這麼短的裙子……或者褲子。」

  為什麼你要插嘴這種事情啊?!

  「把鞋穿上,女孩子不要光腳踩在地上。」

  這個時候你知道我是女孩子了!尹鳶心裡抓狂著,穿上了鞋子。

  「穿得這麼漂亮不適合動手,呆在我身後。」

  好吧,身邊的這一群混混們能夠容許他們廢話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委員長雙手操起浮萍拐擋在尹鳶面前,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傲嬌嘲諷:「這樣反而節省了我收錢的時間。你們所搶來的錢都由我們風紀委員會接收了。」

  尹鳶明顯的聽到了一邊自以為委員長是特地來救他的沢田綱吉的玻璃心碎掉的聲音。

  「啊,一平?!」沢田綱吉只心碎了一瞬就發現了一平的不對勁。

  尹鳶低頭看去,一平光溜溜的腦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九筒」!

  所以之前打雪仗的時候被沢田綱吉用來做擋箭牌的東西就是一平嗎?!

  一平捧著通紅的臉,「biu」的一下跳到了藍波的爆炸頭上,藍波嚇得一蹦三尺高,邊跑邊跳邊叫:「啊!!藍波大人不喜歡爆炸,不喜歡爆炸,一平快離開,快離開……」

  說著就跑遠了,剛跑進森林裡,就有一陣白光亮起,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

  是,一平,爆炸了嗎?

  尹鳶疑惑地看了看臉上寫著「逃過一劫」的沢田綱吉。

  被無視了許久的混混頭頭終於忍不住怒了,他大叫一聲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不要客氣,快上吧!」

  沢田綱吉僵成一根木棍:「就算是雲雀前輩但是這麼多人也難以應付啊……」

  尹鳶:你想太多了,沢田同學,委員長絕對是以一敵百的存在。

  然後,然後沢田綱吉又變成褲衩男了,他像打了雞血一樣大喊著:「抱著必死的信念打架!好了,來吧!!」

  尹鳶:「……」

  緊接著,手持火炮的獄寺,肩扛棒球棍的山本武也出現了。

  尹鳶放心地站在中間。

  一刻鐘之後,被打翻的混混們堆成了一座山。

  混混頭頭不可置信地說了一句「你們真的是中學生嗎」,心不甘情不願地暈了過去。

  沒有節操的委員長上前從混混頭頭的褲包裡掏出一疊錢,冷笑道:「這個我就收下了。」接著,他把目光移到了落在一邊的黑色箱子上。

  穿著天藍色大圓點褲衩的沢田綱吉馬上沖上去把錢箱抱在懷裡:「錢是不會給你的!」

  ……沢田綱吉居然敢用這麼強硬的語氣跟咬殺狂說話?尹鳶瞪大了眼睛。

  但下一刻,沢田綱吉就變回了弱弱的兔子樣:「這,這些錢是大家一起賺的,絕對,絕對不能交給你的。」

  尹鳶的眼睛也恢復了常態。

  「怎麼能交給你呢!」

  「就是這樣!」

  山本和獄寺一起擋在沢田面前。

  委員長冷笑一聲正要開口。

  「算了。」尹鳶走過去拽拽他的衣袖,道,「他們那裡有多少錢,我補給你好了。」

  真是的,明明看起來不差錢啊,幹嘛非要做這種引人怨恨的事情。

  雲雀微微低頭看著尹鳶,尹鳶示意他看站在一邊,渾身髒兮兮的一平和藍波。

  兩個小孩子剛才也是拼命地保護錢箱呢。

  「好吧。」雲雀收回目光,妥協地笑了,他轉身離開,「那就先當借給你們的吧。」

  沢田三人松了口氣。

  所以委員長本質上是個好人吧。

  尹鳶看著雲雀遠去的背影想道,已經走到臺階處的委員長突然轉過身來,冷不防和他四目相對,尹鳶立刻轉開了眼珠子。

  「你打算和他們群聚嗎?」委員長問道。

  恩?問她?尹鳶詢問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走吧。」委員長對她偏了偏頭。

  尹鳶抬腳跟上去,走出了幾步還不忘回身對沢田綱吉行了一禮,說道:「黑曜樂園的事,謝謝你了,沢田同學。」

  跟在委員長身邊走下了臺階,尹鳶剛消停了不久的雙腳又開始叫囂了,前腳掌和腳心還好,就是腳後跟太不能忍了,每走一步,破了皮的後跟就會跟鞋親密接觸。

  這種感覺真是……痛得抓心撓肺啊。

  儘管尹鳶想表現得正常一點,但她每次踏下去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縮一縮腳,於是整個人就走得東倒西歪的。

  所以說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

  很快委員長就發現了尹鳶的異樣,他抬手扶住恍若行走在刀尖上的尹鳶,皺眉問道:「草食動物,你是在耍雜技嗎?」

  ……你才耍雜技,你一戶口本都在耍雜技。

  尹鳶憤憤地甩開他,扶住一根電杆歇腳。

  早知道剛才就不跟他走了,如果跟沢田綱吉他們一起,拜託他們幫忙買個創可貼絕壁沒有問題,但現在她身邊的人是委員長……

  並盛出了名的冷血無情、討厭弱者的委員長。

  因為腳後跟磨破了走不動路這種事在委員長眼裡肯定弱爆了。

  乾脆等人都走光了以後光腳走回去吧。

  「怎麼了?」

  「累了,想歇會兒。」

  「……到底怎麼了?」

  「……肚子餓了走不動。」

  「到底,怎麼了?」

  「……腳後跟破了。」

  委員長低頭看看尹鳶腳上那雙雅致古典的、白底繡花的緞面高跟鞋,再看看周圍僅剩的、正在拆鋪位的幾位大叔大嬸,他掏出手機——

  「我在……」委員長報出地名,「給我買……只破了一隻腳還是兩隻腳都破了?」

  尹鳶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後面半句是在問她,她低聲道:「兩隻腳都破了。」

  「買兩張創可貼過來。」

  尹鳶猜電話那頭是草壁哲矢。

  不過委員長最近對她似乎越來越寬容了。

  尹鳶稍微抬頭,正好可以看到委員長漂亮的下頜,果然還是培養出了一點革命友情的吧?

  沒過多久,叼著一根草的草壁哲矢就急吼吼地趕來了——最近委員長要的東西越來越奇怪了,平時哪怕被刀砍了都只是撕下一塊衣服來胡亂包上就行的人,居然會要創可貼這麼雞肋的東西?

  恩?草壁哲矢眯起眼睛看了看委員長身旁穿著裙子和高跟鞋的女人……真的是女人!

  委員長居然背著尹鳶小姐出來會見其他的女人?還是說委員長夫人原本就不是尹鳶小姐?

  待離得近了……「原,原來是尹鳶小姐,」草壁哲矢瞪大眼睛看著充滿了中國古典韻味的尹鳶,不可置信地說,「太漂亮了,差點沒認出來。」

  尹鳶不好意思地沖他點了點頭。

  委員長眉峰一攏,不著痕跡地橫跨了小半步,擋在尹鳶面前,他從草壁哲矢手裡接過創可貼,不滿地說:「你可以回去了。」

  察覺到委員長的不爽,副委員長渾身一凜,也是,自己盯著別人的媳婦看很開心,別人盯著自己媳婦看很不開心。

  「那麼,我先告辭了。」副委員長做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以來時兩倍的速度離開了。

  只剩下尹鳶和委員長兩人大眼瞪小眼。

  「先找個地方坐下吧。」委員長伸手牽著尹鳶。

  尹鳶扶著他的手艱難地往前挪了兩步,左右觀望了一番……除了樹就是空地,除了空地就是樹。

  ……收拾店鋪的大叔大嬸你們敢留下一把小板凳嗎?

  有創可貼卻不能貼的感覺不要太好……

  都是因為委員長在這裡啦,如果委員長不在這裡的話她才不會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事情!

  不過委員長如果不在這裡的話,那她就不會有創可貼,只能光腳丫回去了……

  尹鳶糾結得頭髮都要亂了。

  左右沒有能坐的地方,尹鳶現在的樣子又不適合直接抬起腿把創可貼貼在傷口處。

  「真是服了你了。」委員長難得的歎息了一聲,蹲下了身去。

  咦???

  「把腳伸出來。」

  誒???

  「站不穩就扶住我的肩。」

  哈???

  尹鳶低頭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委員長,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但是合起來的意思她就不能理解了。

  委員長都已經把創可貼撕開了,尹鳶還沒把腿伸出來,他不耐煩地抬頭,尹鳶正低頭看著他,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臉上還帶著困惑的表情,明明是很傻氣的模樣,委員長卻覺得有點……可愛。

  她這個樣子,像極了一隻驚疑不定的小動物。

  「快點。」

  委員長這是……要幫她貼創可貼?

  尹鳶如遭雷擊。

  天啊,地啊,如來佛祖啊,這可是會折壽的啊!

  直到耐性不好的委員長又催促了一遍,尹鳶才顫顫巍巍地伸出了右腳,委員長精准地捏住了她的腳踝,冰涼的手指,卻燙得她瑟縮了一下,頓時身形有些搖晃。

  被打擾了的委員長不耐煩地扯過她的手扶在自己的肩上,等她站穩了,才輕輕地把創可貼貼在了傷處。

  「左腳。」

  尹鳶默默換了左腳。

  大功告成後,委員長撐著膝蓋俐落地站起來,說:「走吧。」

  尹鳶點點頭,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走出幾步,委員長看著恨不得把頭縮回腹腔裡的尹鳶,皺眉道:「還不舒服?」

  尹鳶連忙搖頭。

  她沒有不舒服,她只是很想,很想把髮辮拆開,擋住她燙得可以煎雞蛋的雙頰。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甜得可以膩死人的一章來了,

  OOC紅色預警,親們自帶避雷針!!拒絕差評!!!

  呃,這一章容我解釋一下,

  一百個人就會有一百種對委員長的詮釋,

  在我心裡的委員長,雖然表面看起來不像,但骨子裡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畢竟他從頭到尾沒有咬殺過妹子,

  他會和尹鳶對練也是為了【嗶——】

  今天尹鳶的打扮特別淑女特別文雅有沒有?!!所以難得的激發出了委員長內在的紳士風度【聽你胡扯】

  而且委員長本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嘛嚶嚶嚶,

  艾瑪我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啦~~~親們自帶避雷針哦~~


第28章 目標28:

  星期天,去市中心辦事情的尹鳶碰見了沢田一行人。

  其實也不算是碰見,尹鳶剛從辦公大樓裡走出來,隔壁的百貨大樓就發出了一聲巨響,她偏頭一看,就看到了處在騷亂中心的沢田綱吉、一平、藍波和世川京子。

  百貨大樓上冒著滾滾黑煙,是爆炸嗎?

  不,不是。尹鳶看到一前一後從黑煙裡竄出來的黑影。

  怎麼每次伴隨著沢田綱吉出現的,總是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呢?

  忽然慘叫聲起,一道黑影掉落下來,正下方的沢田綱吉和世川京子還在發愣。

  五步的距離尹鳶兩步就跨了過去,揪住世川京子的衣領往後一拉,彎腰抱著一平和藍波就地一滾。

  關鍵時刻,我只顧得上孩子和女人,沢田綱吉,你是男子漢,我相信你撐得住!

  周圍的響動平靜了一些,尹鳶才稍微松了松手臂,抱著兩個孩子坐起來。

  同樣跌坐在地的世川京子愣愣地對尹鳶道了一聲謝後,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去看被砸翻了的沢田綱吉。

  「十代首領!」「阿綱!」「綱哥。」「不要緊吧,阿綱?」

  尹鳶循聲一看,除了獄寺和山本,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和一個小男孩。

  「喂!!怎麼了?!這裡突然這麼多人,阻擋的垃圾,看我不宰了你們!!」

  一個非常有存在感的聲音響起,尹鳶望著站在高處,一頭銀白色過腰長髮的男子,有點傻,她反手摸摸自己的黑色長髮,心道:我一個女孩子都沒劉海,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劉海。

  沒等尹鳶感慨完,白髮男子就發動了攻擊,他快速地揮舞手上的長劍,掀起陣陣狂風。

  尹鳶雙手緊緊兩個小孩子,低著頭避開刮得人臉疼的勁風,忽然感覺有人在她背上戳了兩下,她勉強地回頭,reborn正站在她身後,一臉嚴肅地說:「先帶著小孩子去避難吧。」

  尹鳶點點頭,站起身艱難地走到了世川京子等人藏身的地方。

  雖然reborn也是個小孩子,但是尹鳶覺得不能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藍波,一平。」看到尹鳶懷裡安然無恙的藍波和一平,世川京子欣喜地說,「看樣子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這裡沒有勁風,尹鳶放心地放下了兩個小孩子。

  「謝謝。」一平甫一落地,就雙手抱拳對著尹鳶作了一揖。

  尹鳶憐愛地摸了摸她光溜溜的腦門。

  「藍波大人我可是很厲害的,就算不用你來救,也不會受傷的!」爆炸頭奶牛小孩不領情地撇過了臉,他還記得尹鳶踩壞了他的糖球,不過他已經忘了尹鳶賠了他兩塊巧克力。

  「藍波。」穿粉色套頭馬甲的小男孩責備地叫了藍波一聲。

  「真的非常感謝你,尹鳶學姐。」世川京子感激地說。

  「呐呐,京子,她是誰?」一旁紮著馬尾辮的陌生姑娘把世川京子拉到一邊,小聲地問。

  「她啊,叫尹鳶,是我們學校三年級的學生,阿綱他們的朋友。」

  尹鳶: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成為了沢田綱吉他們的朋友。

  「那,尹鳶學姐,容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三浦春,在碧中上學。」想到尹鳶還不認識小春和風太,世川京子忙為她介紹,「這是風太,住在阿綱家裡。」

  「叫我小春就可以了。」小春綻放了一個熱情百分百的笑容。

  「請多指教。」髮絲軟軟的風太有禮貌地說道。

  尹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除了一平和藍波,這裡的人對尹鳶來說都是陌生人,就連世川京子也只是打過幾次照面而已。尹鳶呆得難受,便對世川京子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朝巷子的另一頭走去。

  「這個尹鳶學姐,看起來好冷淡的樣子……」

  「學姐是中國人呢,她人很好,成績也好,就是有點內向,不愛說話。」

  「中國人?」

  「恩,而且尹鳶學姐跟雲雀學長的關係很好。」

  「哈?!那個雲雀學長……?!」

  ……委員長的惡名已經到了連外校的學生都聞之色變的地步了。

  尹鳶用勺子敲敲空空的飯盒,看著天臺中間速度快得只剩下殘影的兩人。

  這兩個人,從第三節課一直打到現在,不會覺得累嗎?

  事情還要從第二節課下課時說起,尹鳶早上出門太急,沒來得及吃早飯,正好第三節課是英語課,所以第二節課一下課,她就去學校商店買麵包和牛奶,然後,就遇到了這個正在跟委員長過招的金髮外國男人。

  當時他正站在貼著學校平面圖的告示牌前,左手摸著下巴,一臉苦惱狀,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男子。

  尹鳶注意到他手背上有奇怪的紋身。

  黑社會嗎?

  看那男子陽光健氣的長相,不像是黑社會啊。

  話說不是非校內人員不得入校嗎。

  尹鳶帶著一肚子的嘀咕準備離開,金髮男子卻眼珠一轉,發現了她。

  「那個,不好意思!」

  恩?說的是日語誒。而且聽起來比她說得好=  =!

  「請問,風紀委員的接待室怎麼走?」

  接待室……找委員長的嗎。

  「往前走先右拐再左拐到第二教學樓,從A樓梯口進去到三樓,右手第三個房間就是接待室了。」尹鳶詳細地說了一遍。

  「……右拐左拐,A樓梯右手……」男子喃喃地想要重複尹鳶說過的話,無果,他抬手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帶我過去?」

  尹鳶看著他陽光燦爛的笑臉,默默咬了一口麵包,點了點頭。

  反正她的教室也在第二教學樓。

  走到接待室前,尹鳶隨意地在門板上敲了敲,拉開門。

  交疊的腿上攤著一本書,手上拿著什麼東西的委員長轉過頭來,看到是她,挑了挑眉毛:「有事?」

  「有人找你。」尹鳶走進去,把門口讓出來。

  「你是雲雀恭彌吧?」金髮男子走進來,很不客氣地問道。

  「誰?」委員長的聲音冷了好幾度。

  「我是迪諾,阿綱的師兄。」

  阿綱的話,是沢田綱吉吧。

  委員長無趣地把頭轉回來,繼續把玩手上的戒指。

  戒指?尹鳶好奇地看了兩眼。

  看出委員長冷淡的態度,迪諾輕笑一聲,道:「……也是reborn的故人。」

  「哦?」委員長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那個小嬰兒的……也就是,你很強了?」

  「我想和你談談你拿著的有雲印記指環的事。」

  有雲印記指環,是指委員長手上拿著的這個嗎?

  「那種事無關緊要。」委員長無所謂地把指環拋給尹鳶,站起來說,「我只要,咬殺你。」

  迪諾抬起頭,露出那雙被過長的碎發遮住的眼睛,無奈道:「原來如此,問題兒童啊。行啊,那樣更好說話」

  說罷,他雙手一起,拉緊了一根黑色的鞭子。

  於是,他們就一直打到了現在。

  這個金髮男人看起來似乎比委員長還要強啊,尹鳶看著他輕易地化解了委員長犀利的攻勢,而且很明顯,金髮男子還沒有盡全力。

  如果是沢田綱吉的師兄,會在日本呆多久呢?以委員長的性格,不咬殺這個男人決不甘休,這樣的話,委員長就會把尹鳶牌沙包拋之腦後了,那尹鳶就可以安心學習準備升學考了!

  希望這個男人呆久一點。尹鳶撐著下巴想道。

  接下來的日子,就真的如尹鳶所想,委員長一心想咬殺迪諾,沒空搭理她,她不僅不用再被委員長的浮萍拐敲,每天還能看真人格鬥做飯後消遣。

  但是從某一天起,情況變得異樣了起來。

  尹鳶看著空蕩蕩的天臺,昨天也是這樣。

  這兩天,她只有早上在校門口能跟委員長打個照面,每天上午第一節課,第三節課,下午第二節課、第四節課應該從尹鳶班門口路過的、巡視校園的委員長也沒有出現過。

  迪諾先生也沒有出現。

  委員長,和迪諾先生,到哪裡去了?

  說起來,平時咋咋呼呼、雞飛狗跳、每天都要弄出一些么蛾子來的沢田綱吉等人這段時間的出鏡率也直線降低。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夕陽西下,兼職結束的尹鳶抱著書包慢騰騰地走著,發著呆的她沒有發現一個圓滾滾的蘋果「咕嚕嚕」地滾到了她腳下,就在她即將踩下去的時候。

  「小姑娘,等等!」

  尹鳶回過神來,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茫然地看著臺階上下來的老婆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小姑娘走路也不專心,當心摔跤。」老婆婆走到她身邊,笑道。

  尹鳶低頭,看到了腳邊紅彤彤的蘋果,她不好意思地對老婆婆笑了笑,彎腰撿起來說:「是奶奶您的蘋果吧。」

  「是的,謝謝了。」老婆婆接過蘋果放在紙袋裡。

  「哪裡,應該是我謝謝您。」尹鳶對老婆婆鞠了一躬,頗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婆婆抱著的紙袋——裡面的東西都堆得冒出來了。

  ……難怪蘋果會掉出來。

  塞得這麼滿,紙袋容易破的好嗎?

  有一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尹鳶剛這麼一想,就聽到「呲啦」一聲,老婆婆的紙袋破了,橘子、蘋果、胡蘿蔔什麼的滾了一地。

  「……」

  「真是非常感謝。」

  「沒關係的。」

  尹鳶抱著滿書包的蘋果蔬菜對一臉歉意的老婆婆說道。

  「阿拉,已經到了哦。」

  尹鳶跟著老婆婆走進一間民居,她站在玄關處等著,老婆婆進屋拿出一個竹編的籃子來,尹鳶把書包裡的東西全部放進去。

  「那麼,我先告辭了。」尹鳶拉好書包,準備離開。

  「請等一等,小姑娘。」老婆婆叫住她,熱情地邀請,「為了表達我的謝意,你介意留下來吃個水果嗎?」

  「……」尹鳶看看只有老婆婆一個人的鞋子的玄關,點了點頭,「打擾了。」

  尹鳶坐在裝飾簡潔的客廳裡,不一會兒,老婆婆就把切好的水果端了進來。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呢?」

  「尹鳶。」

  「阿拉,聽起來不是日本人的名字呢。」

  「我是中國人。」

  「中國啊,中國真是個好地方呢,難怪尹鳶是一個善良又熱心的孩子。」

  「您過獎了。」

  「看你的校服,應該是並盛中學的學生吧,讀幾年級了?」

  「三年級。」

  「恩?我家的孩子也在並中讀三年級,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

  寒暄了一陣,忽然有門鈴聲響起。

  老婆婆對尹鳶說道:「應該是池田太太,我約她今晚一起吃水果呢,那,我先失陪了。」

  尹鳶點頭道:「您去忙吧。」

  隨即,池田太太跟著老婆婆進來,她看著坐在客廳裡的尹鳶,吃驚地說:「小鳶?」

  尹鳶抬頭一看:「池田奶奶?」

  老婆婆看著面帶驚詫的二人,笑道:「沒想到你們是熟人呢。」

  池田奶奶點點頭,很隨意地走到尹鳶身邊來坐下,對老婆婆說:「這就是我給你提過的,租了我的房子的小姑娘,你上次不是問我家那副繡品是從哪裡來的嗎?就是這個孩子從中國帶給我的。」

  「原來如此,那的確是一副很漂亮的繡品。」

  她們說的繡品,就是尹鳶交給托運公司運道日本來的,送給池田奶奶的見面禮,是一副兩邊簇擁著國花牡丹,中間用黑線繡著「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

  池田奶奶想著尹鳶性格比較內向,她不能只顧著自己說話,於是把話題往尹鳶身上引:「那麼,小鳶是怎麼認識和田太太的呢?」

  「路上碰到的時候,和田奶奶的紙袋破了,我就用書包幫奶奶帶了回來。」尹鳶回答道。剛才進門的時候沒有注意,原來這位老婆婆姓和田。

  就這樣又閒聊了一會兒,外面又響起了開門的聲音,然後是一個男聲:「我回來了。」

  「是我的孫子回來了。」和田奶奶說罷,提高了聲音道,「信也,奶奶在客廳招呼客人呢,你快進來吧。」

  「客人,是池田奶奶嗎?」男子一邊說一邊拉開了門,他看到尹鳶,也驚了,「尹,尹鳶同學?」

  尹鳶聞聲過頭去,眼前的男生非常面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就是那個國二的時候一直坐在她右手邊,國三又跟她分在了同一個班的男生,叫,叫什麼來著=  =!

  一盤水果吃完,尹鳶看了看手機,已經八點了,她拿著書包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池田奶奶也起身說:「都八點了呢,我也要回去了。」

  和田奶奶正在廚房裡做著事情,聞言揚聲對自家孫子說:「信也,我這邊走不開,你幫奶奶送一下尹鳶同學和池田奶奶。」

  男生把尹鳶和池田奶奶送到玄關處,他看著尹鳶,笑道:「那麼明天見了,尹鳶同學。」

  這個時候她也應該說些什麼吧?

  尹鳶想著,對男生欠了欠身子,道:「好的,多謝款待……山,呃原田……同學。」

  是叫山田還是原田來著?!

  「都不是。」男生哭笑不得地看著一臉為難的尹鳶,道,「是和田,真是的,你都知道我奶奶姓和田,那我怎麼可能叫山田或者原田呢?」

  好,好像……的確是這樣啊。

  反應過來的尹鳶整個人都僵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有木有厚厚噠~~

  啊,木有錯,指環爭奪戰就要開始了(看我苦逼臉)

  調情過後還有正事要做。。

  嚶嚶嚶雖然這章委員長就只是打了個醬油但我還是要無恥地求留言~~~


第29章 目標29:

  尹鳶回到家的時候正好八點半,她把堆積的兩缸衣服洗淨晾好,整理了一下兩周沒有整理過的房間,然後美美地洗了個澡。

  十一點,尹鳶坐在書桌前,打算一個小時寫完英語作業就睡覺,一摸書包卻發現……英語練習冊忘了帶回來?!

  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果然還是去學校把練習冊拿回來比較好吧。

  尹鳶趴在書桌上裝了一會兒死,下定了決心。

  其他作業還好,英語作業是必須做的,因為英語老師本來就非常,非常不待見她!要說有多不待見……尹鳶上期的期末成績考得不錯,是年級二十名,英語單科成績是年級第三,這簡直差點亮瞎了英語老師的鈦合金狗眼,她表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尹鳶自己考的分數,非要讓尹鳶單獨再考一次,最後……最後是委員長大人出面解決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聽英語老師無休止的叨叨,不如連夜去把練習冊拿回來。

  至於靜校不得入校的風紀……憑她和委員長的交情,不就是……被咬殺一場嘛。

  尹鳶換好衣服,只拿了鑰匙和一些零錢就出門了。

  寂靜的街道,除了兩旁孤零零的路燈之外什麼都沒有。也是,這個時間點太晚了。

  尹鳶想著,低著頭加快了步伐。

  走到校門口,尹鳶忽然聽到了一些嘈雜的聲音,她抬起頭一看,不遠處的教學樓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幕。

  走錯地方了?

  尹鳶看了看門柱上掛著的「都立並盛中學」的牌子,是並中啊,沒有走錯。

  ……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啊?!明明今天放學的時候還沒有啊!

  學校是資金周轉不靈開始做夜間電影的行當了嗎?

  尹鳶正一頭霧水,液晶顯示幕上鏡頭一轉,出現了穿著白襯衫黑長褲、手持長刀的山本武,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制服、有著一頭及腰銀白色頭髮的男子。

  那熟悉的劉海……是十多天前在市中心見過的男人。

  他們,是在比試嗎?

  尹鳶走進學校,左右搜尋了一番,看到了站在液晶顯示幕前下方的人們。

  棕色的刺蝟頭,是沢田綱吉;銀白色的章魚頭,是獄寺隼人;金色的頭髮……還有迪諾先生?以及坐在迪諾肩上的reborn。

  「那,那個,沢田同學?」畫面太詭異,讓尹鳶難得地主動打了次招呼。

  沢田等人聞聲看過來:「尹,尹鳶學姐?」

  坐在房頂,無聊地打著哈欠的雲雀恭彌看到一臉茫然的尹鳶,眼神一凝。

  「這是,什麼?」尹鳶看著螢幕上正在激烈對戰的山本武和白髮男子,愣愣地問。

  「你是誰?」

  沢田綱吉還沒來得及回答,兩個切爾貝羅就跳到了尹鳶背後。

  尹鳶轉身,看到那兩個無論是長相還是打扮都像到了極致的女人,這是雙胞胎嗎?

  看樣子是在問她啊,尹鳶沉吟了一會兒,答道:「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你是怎麼進來的?整個學校應該已經被我們切爾貝羅機構封鎖了。」左邊的女子冷冷地問道,聲音平得像一條直線,毫無起伏。

  切爾貝羅機構?是她們工作的單位嗎?尹鳶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了。

  「因為我把那些垃圾都清理了。」一個更冷的聲音在切爾貝羅們的身後響起,她們訝異地退開半步,露出站在身後,披著黑色外套,俊臉結了一層冰霜的委員長,「我不允許任何垃圾污染我的學校。」

  說罷,他邁開步子走到尹鳶身邊來,低頭瞪著尹鳶:「這麼晚來學校做什麼,靜校之後入校,違反風紀,咬殺哦。」

  尹鳶牙疼地抽了一口冷氣,道:「拿英語作業。」

  「去拿,」委員長對著第二教學樓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聲音比切爾貝羅的聲音還要冷,「之後馬上回去。」

  可是她還沒弄清楚……尹鳶遲疑地看了看大螢幕,正好看到山本武站著的地方被白髮男揮出去的炸藥擊碎,山本武躲閃不及只能墜入水中的場景。

  而且……山本武看起來傷得好嚴重。

  這根本不是比試,這是搏命。

  尹鳶收回目光,注意到吊著手臂的世川了平和手腳臉都裹著紗布獄寺隼人。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尹鳶驚疑不定地看著專注於戰況的沢田綱吉等人和身邊的委員長,他們的表情都嚴肅得可怕。

  見尹鳶不聽話,委員長眉頭一皺,乾脆伸手拉著尹鳶就走。

  「他們在做什麼?山本同學他……已經不能再打了。」尹鳶看著螢幕上扶著傷口氣喘吁吁地山本武,聲音有點發抖。

  委員長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管。」

  尹鳶猛地掙開他的手,道:「你不是並中的風紀委員長嗎?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山本同學……」

  這一段時間來,尹鳶跟在委員長身邊見識了不少沢田綱吉等人的事蹟,沢田綱吉平時軟弱可欺,但確實是一個「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真男人(其實是進入了死氣模式);獄寺隼人看起來脾氣不好,但卻非常維護沢田綱吉,只要尹鳶不是和雲雀一起的時候,他對上尹鳶的態度還是很平和的;山本武完全是個樂天派,無憂無慮,見誰都帶著三分笑,雖然有時有點脫線,但卻是一個有擔當,很可靠的男子漢;世川了平就更不用說了,每天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不管對誰都滿腔熱情,讓人很難討厭得起來。

  十歲前的尹鳶也是一個隨時隨地都笑眯眯的樂天派,所以她心裡很是喜歡山本武的性格。

  雖然她嘴上不說,以她的性格也很難表現出來,但她的確,挺喜歡這幾個人。

  所以現在看到他們每個人都傷痕累累的樣子,尹鳶難免有幾分急切。

  「那,那個,尹鳶學姐。」

  他們的爭執正好發生在路過沢田等人的面前的時候,聽到某不怕死的學姐這樣直接地指責咬殺狂,沢田整個人都不好了。

  尹鳶轉頭看著出聲的沢田綱吉。

  沢田對尹鳶靦腆地笑一笑,道:「其實這不能怪雲雀學長,因為這是……」

  「這是阿綱他們必須接受的考驗。」坐在迪諾肩膀上的reborn介面道。

  「啊,這是極限的,男人的尊嚴!」世川了平用力握緊了拳頭,「每個人都不能逃!」

  「也不能說完全無關,只要他到時候能乖乖地來參加爭奪戰。」獄寺的語氣還是一貫的惡劣。

  參加爭奪戰?難道,雲雀也要像山本這樣戰鬥嗎?

  尹鳶瞪大眼睛看著雲雀,委員長冷冰冰地橫了一眼多嘴獄寺隼人,拉著她往教學樓走去。

  從聲音可以聽到戰鬥還在繼續。

  尹鳶垂著頭跟在委員長身後,空蕩的走廊裡迴響著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每個人都不能逃,每個人是指沢田,世川,獄寺,山本和……雲雀嗎?

  委員長他……也要像山本武一樣跟一個厲害的陌生人對戰嗎?

  那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迪諾先生的出現,沢田等人最近消停了很多,委員長巡視校園的時間變少……

  一定是在抓緊時間提升實力吧。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的樣子,看起來被打得很慘啊。

  委員長他也會……?

  「不要把我和那幾個草食動物相提並論。」

  停在尹鳶的教室門口,委員長看著尹鳶臉上明顯的擔憂,銀灰色的眸子裡有笑意一閃而過:她這樣坦率的把心情表現在臉上的時候,還真是少之又少。

  「我不會輸。」雲雀抬頭,望著山本武和斯庫瓦羅正在激烈戰鬥的那棟建築,「我還會把這些草食動物,以破壞校舍的罪名,通通咬殺掉。」

  尹鳶取了練習冊,路過液晶顯示幕,她停住腳步,討好地看著委員長:「我想……」

  「不行。」

  「可是……」

  「咬殺。」委員長橫起浮萍拐。

  「……」

  咬殺就咬殺,她還偏不走了!尹鳶把下巴一揚,無視委員長的異議,走到花壇邊坐下。

  委員長具象化的怒氣煞到了一旁為山本武擔憂不已的眾人,沢田綱吉更是為膽敢惹怒委員長的尹鳶捏了一把冷汗。

  良久,委員長收回武器,走到尹鳶身邊站好。

  知道委員長這是默許了,尹鳶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戰況上。

  沢田綱吉:……不近人情的委員長居然妥協了,不僅沒有咬殺與他作對的尹鳶學姐,還默許了她留下來?!

  螢幕上,原本搖搖欲墜的山本武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他強撐著站起來,在斯庫瓦羅的劍風中快速奔跑,然後一擊把白髮男子打飛了出去。

  一邊倒的情形開始好轉,最後,山本武以自創的時雨蒼燕流第九型——映照雨,贏得了戰鬥。

  「由於已經到了規定的深度,兇猛的海洋生物已經放出。」

  兇猛的海洋生物?

  尹鳶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了。

  「等一下,這樣的話,斯庫瓦羅怎麼辦?!」山本武驚訝問站在高處的切爾貝羅。

  「斯庫瓦羅是戰敗者,我們無須保證他的安全。」切爾貝羅無動於衷地說。

  切爾貝羅什麼的絕壁是青蛙變的,不然就是蛇或者烏龜,反正就是冷血動物。

  然後山本武做了一件尹鳶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彎腰把昏過去了的白髮男子扶了起來。

  就算對方是敵人,他們也做不出放任對方葬身魚腹的事情,當然,委員長除外。

  哦,還有獄寺隼人這個彆扭的傢伙,他沖著螢幕大喊:「你是笨蛋嗎?!」

  山本武聽到了,他回答道:「一般都會救的吧。」

  「你根本沒功夫去管別人了吧!」

  ……獄寺同學,雖然你平時總對山本同學惡言相向,但關鍵時刻就看出你的真心了,其實你還是很擔心山本同學的吧。

  山本武扶著斯庫瓦羅,艱難地挪到了水邊,卻看到了在水面上轉來轉去的魚鰭。

  你們渾身都是血,以為鯊魚的鼻子是白長的嗎?

  冷汗從額角滾到下頜,山本武到這時還不忘搞笑一把:「哈哈,真嚇人,不過還咬不到我們。」

  智商被低估了的鯊魚君憤怒地用鐵頭撞斷了山本武站著的地方的支柱,這下,只要一個鯊魚打挺,鯊魚君就能成功地把山本武二人吞進肚子裡了。

  白髮男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一腳踹飛了山本武。

  躍起的鯊魚張開血盆大口。

  委員長迅速抬起手遮住了尹鳶瞪得又大又圓的雙眼。

  委員長的手放下後,巨大的顯示幕上只剩下山本武一個人了。

  那個人真的,真的被鯊魚吃掉了?

  「雨之指環的爭奪戰,由山本武取勝!」

  山本武被迅速送到了醫院,尹鳶在醫生宣佈了山本武的傷勢沒有大礙後就告辭了,同行的是守在醫院門口的委員長。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尹鳶的心情有些沉重。

  見識了那樣慘烈的一幕,除了白髮男子的奇葩隊友之外的每一個人的心情都難免沉重吧?就連委員長的臉都陰沉了許多。

  「那個……」尹鳶躊躇地拉住了雲雀的外套袖子,問,「下一場,霧什麼的,是明晚嗎?」

  「不是。」委員長很坦然地睜著眼睛說瞎話。

  委員長的表情太正直,語言太利索,尹鳶有點不確定他的話到底可不可信,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是什麼時候?」

  「臨時通知。」

  有一句話叫說出了一個謊言,就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謊,但委員長能編謊話編得這麼不假思索,可見其編造謊言的技巧之高超。

  「你,也需要對戰嗎?」

  「應該。」

  「你要……通知我啊。」

  委員長斜睨了尹鳶一眼,道:「好。」

  尹鳶更糾結了。

  明明委員長說得很乾脆不像是現場編的,可是……

  可是還是感覺沒什麼可信度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麼萌萌噠的委員長你們都不留言嗎嚶嚶嚶。。

  話說突然想起一件悲桑的事情那就是月底要開學了QAQ!!

  話說明天又要去學車了!!!

  我待會兒得研究一下存稿系統。。

  如果明天十一點半木有準時更新的話。。。就是存稿粗問題了。。。只有等我肥來更新了嚶嚶嚶QAQ


第30章 目標30:

  時間仿佛一下變得很慢,尹鳶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點。

  雖然委員長說今天沒有比試,但……!

  尹鳶裹緊衣服小跑了起來,然後……

  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正站在學校門口,他飄揚的黑色外套似乎與沉沉夜色融為了一體,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衣,他仰頭看著沒有了幻術支持而破破爛爛的校舍,神色喜怒未變。

  尹鳶漸漸放慢了腳步。

  「不是說過不要來嗎?」聽到腳步聲,委員長轉頭看向她。

  「不相信我?」他的目光一凝。

  「沒,沒有。」這個罪名太重尹鳶不敢要,她避開委員長的視線,不自然地說,「我,散步……」

  「散完了嗎?」

  當然……尹鳶在委員長的注視下不情願地點點頭:「完了。」

  「那就回去。」委員長走到尹鳶身邊。

  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奈何實力不足難以反抗只能順從,尹鳶乖乖跟上委員長,走出幾步,黑壓壓的天色突然亮堂了一瞬。

  尹鳶回頭的時候光亮已經暗淡下去了,但是這周圍能發出照亮整條大街的光亮的建築物,就只有學校了,而且好像是……體育館。

  果然很可疑啊,既然說今天沒有比試,那為什麼不敢讓她到學校裡轉一轉?

  委員長一定是故意等在校門口,為了截下她,因為知道她不會聽話。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山本、世川、獄寺都半殘了,委員長又正在她面前,今天出戰的是誰呢……

  好在意啊有木有!

  「那個,剛剛……」尹鳶遲疑著開口。

  「什麼?」

  「學校裡好像亮了起來,有人在嗎?」

  「是校舍的維修工。」委員長不假思索地說。

  「……」委員長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出門沒帶智商。

  為了堅定相信委員長的決心,尹鳶特地早早地上床睡覺了,結果……十點半的時候醒了。

  心裡裝著事情怎麼可能痛痛快快地一覺睡到大天亮?!

  尹鳶把被子掀起來連頭臉一起蓋住,閉緊眼睛強迫自己繼續睡。

  被子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密閉空間,尹鳶蜷縮在裡面,聽著自己一聲響過一聲的心跳聲,她僅剩的一點惺忪睡意也消失殆盡了。她猛地坐起來,飛快地換好衣服奪門而出。

  這麼不安是絕對不可能睡得著的,那就去看一看吧。

  校門越來越近……校門前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混蛋委員長,不是說好了你上場的時候要通知我的嗎!

  尹鳶難得地有些怒了。

  走到校門前,正欲跨進去,兩條黑影躥到了尹鳶面前,是兩個陌生男子,他們攔住尹鳶:「你是誰?現在禁止入校!」

  這些人應該就是前天晚上切爾貝羅說的負責封鎖學校的人吧,既然今天他們沒有被雲雀咬殺掉,那就可以確定了——

  今晚戰鬥的人是委員長!

  尹鳶咬了咬牙,懶得跟他們廢話,拿出跟委員長過招時的狠勁,幾下把他們打翻,往學校裡面跑去。

  在哪裡?

  山本武的是教學樓,昨晚的霧是體育館。

  如果是委員長的戰鬥的話,戰場會在哪裡?

  身後被打翻的兩名男子連忙爬起來,一邊追尹鳶一邊拿出對講機喊:「學校門口有人強入!」

  聽到了一些響動,是操場嗎?尹鳶看看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男子們,加快了速度。

  真的在操場上!

  看清楚站在操場上的人們,尹鳶剛一喜,左手就被人抓住了,她回身一腳踹上去:「放開我!」

  站在操場正中,正在聽切爾貝羅們講解戰場的雲雀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尹鳶的聲音,轉頭就看到了被一群男人圍繞著的尹鳶,他當即撇下眾人,朝尹鳶的方向走去。

  「放開她。」幾拐子敲翻擋在面前的人,委員長的聲音冷得可以凍死人。

  尹鳶終於解脫出來。

  雖然在委員長的魔鬼訓練下尹鳶強力了很多,但是敵不過對方的人多,而且她又穿的裙子,安全褲被委員長看到了就夠了,再也不能讓山本和獄寺他們看到啊=  =!

  委員長冷冷地看著某個不聽話的傢伙,陰惻惻地開口:「草食動物,你……」

  「騙子!」尹鳶惡狠狠地瞪著他,「雲雀恭彌,你這個大騙子,我再相信你說的話就活該我笨死!」

  被她這一通搶白,委員長反而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冷哼一聲:「隨你。」

  尹鳶氣鼓鼓地跟著他一起走到了獄寺等人的身邊,委員長丟下一句「呆在這裡」就頭也不回地走回了操場中心。

  生氣歸生氣,在看清楚面目前非的操場上的設置時,尹鳶又忍不住擔憂了起來。

  「……這是雲守護者的戰鬥領域。雲守護者的使命是:成為不受任何束縛,獨自守護家族的孤高的浮雲。因此,我們準備了最殘酷的戰場。四周有鐵刺網包圍,八門自動炮臺會對30米之內的活動物產生反應並攻擊。」一個切爾貝羅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扔到炮臺前。

  炮臺立刻轉向,把扔過去的東西擊得粉碎。

  「另外,地下還設置了無數重量感知型地雷,警報音響後馬上爆炸。」

  聽著切爾貝羅的講解,所有人都愣了。

  炮臺,地雷……這簡直就是……

  「這簡直就是戰場!」世川了平喊出了尹鳶的心聲。

  「害怕的話就逃吧。」敵對的陣營裡,一個頭髮比沢田還要刺蝟,穿著唇環,臉上還有奇怪紋身的非主流大叔嘲諷道,「就像你們的Boss一樣。」

  還好有和稀泥的山本在,一點就炸的獄寺才沒能和他們掐起來。

  尹鳶不滿地向那個坐在豪華的沙發上,聽到「雲雀可是我們的王牌」這句話後嘲諷地哈哈大笑的男子報以不滿的一瞥。

  委員長才不會輸。

  尹鳶看著雲雀對面那個銅皮鐵骨的機器人,暗暗攥緊了拳頭。

  就算對方是非人類,委員長也不會輸。

  「那麼,雲之守護者的指環爭奪戰,開始!」

  切爾貝羅一聲令下,戰鬥開始。

  身輕如燕的委員長迅捷地避開機器人的子彈,只用了兩拐,就讓機器人躺在了地上。

  一拐敲在橫飛起來的機器人頭上,再一拐卸下了機器人的一條胳膊。

  委員長不屑地把機器人的胳膊甩在地上,他身後不遠的機器人「轟隆」一聲爆炸了。

  尹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委員長什麼的果然是無敵的,帥爆了!

  即使淡定如尹鳶,在看到委員長的外套同髮絲被爆炸的氣流揚起的那一瞬間也止不住心潮狂湧。

  「那麼請下來吧,坐在那裡的那位。」雲雀把合二為一的戒指拋給切爾貝羅,面向剛才嘲笑他的沙發男,冷笑道,「不把猴子山的猴老大咬殺的話,我是不會回去的。」

  沙發男顯然對己方敗落得如此之快也感到有些驚訝,他盯著場內的雲雀看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尹鳶的心一沉,打輸了還笑,不是腦子有病就是還留有後招,看這個人的樣子……應該是兩者兼備。

  尹鳶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兒,沙發男終於動了,他直接從沙發上躍到場內,踩住雲雀揮出來的浮萍拐往後一躍,安全落地。

  如果他是體操運動員的話尹鳶可以給他滿分,但是……尹鳶的瞳孔猛地收緊,他落地的地方,正是切爾貝羅說過,埋著地雷的地方!

  「我腳滑了一下。」他抬起頭,陰沉沉地一笑。

  哪個作者寫的劇本,這句臺詞跟現在緊張嚴肅的氛圍完全不搭好吧?

  雲雀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我看也是。」

  沙發男的笑容擴大,就地一躍而起:「我可沒騙你。」

  在他離開的瞬間,地雷炸開了,他看了看雲雀身後還在冒著火星的機器人:「我只是來收回那堆破銅爛鐵的,是我們輸了。」

  「我可一點沒看出你那是認輸了的表情。」雲雀說著,沖上去發動了進攻。

  戰爭再次打響,沙發男只避不攻,一個勁兒地帶著雲雀往有地雷的地方和炮臺的射程內跑,一時間,地雷的爆炸聲和機關槍的掃射聲此起彼伏。

  這個男的進入戰場的目的就是這個吧,他不出手不會違反規則,卻能利用場地給雲雀製造出一大堆危險。

  雲雀和沙發男就在滾滾濃煙和槍林彈雨中快速穿行。

  這樣的場景,不是應該只會在電視裡出現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雲雀那傢伙到底在做什麼,明明已經贏了那台機器!」世川了平受不了地說。

  又是一串子彈打在雲雀的腳邊,尹鳶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委員長……雲雀恭彌!不要打了,反正你已經贏了不是嗎?!」

  一直窮追猛打的委員長頓了頓,揚聲道:「忘了我說過的話嗎?」

  「沒有……但是……」

  「好好呆著!」

  說罷,委員長又舉起浮萍拐朝沙發男攻去。

  「哈,女朋友嗎?」Xanxus飛快地瞟了一眼緊張得臉都白了的尹鳶。

  「只是一隻弱小的,需要人操心的草食動物罷了。」委員長橫拐擋下沙發男抬起來準備發動攻擊的手,「不是不出手嗎?」

  這麼做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尹鳶看著不停閃避的沙發男,作為非本場出戰人員,如果他出了手就會直接判定為失格,他引發的危機根本沒有給雲雀造成任何困擾,再說這場戰鬥他們已經輸了,雲雀得到了完整的指環,就算他拖延時間,也不能改變他們輸了的事實啊……

  等等,拖延時間。

  這麼一想,沙發男的行為的確是在拖延時間,雲雀的速度太快,轉眼就擊潰了對手,而他不希望戰鬥就此結束,所以他抓住了雲雀緊追不放的性格,親自下場拖延時間。

  他為什麼要拖延時間?難道機器人還能復活不成?

  ……機器人復活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尹鳶把目光轉到一旁的機器人身上,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機器人尚且完好的左眼裡,有一個綠色的亮點。

  綠點越來越亮……

  「雲雀快閃開!」尹鳶沖到鐵刺網前大喊,太過緊張,她甚至失控地抓住佈滿了尖刺的鐵刺網。

  雲雀在千鈞一髮之際往旁邊躍了一步,一道綠色的鐳射擦過他的腿,被擦到的腿頓覺使不上力氣,他不由得半跪了下去。

  巨響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數道魚雷飛上天,無差別地落到了獄寺等人觀戰的地方和敵對方觀戰的地方。

  尹鳶還停在鐵刺網處,僥倖逃過一劫,她冒著濃煙跑回去,叫到:「山本同學,獄寺同學,世川同學,你們還好嗎?」

  「啊,沒事。」「可惡,到底發生了什麼?!」

  獄寺三人從地上爬起來,看樣子沒什麼大礙。

  破空之聲起,尹鳶回頭一看,爆炸過的機器人再次飛了起來,而且全身上下都在發動攻擊,手上的子彈,背上的魚雷,胸前的鐳射……

  奸計得逞,沙發男很得瑟地說:「我可沒騙你,我只是想回收機器而已,但對方的雲之守護者卻不停阻撓,導致莫斯卡的禦制完全失效了。」

  這個混蛋,是故意的。

  失控的莫斯卡一直在發動無差別的攻擊,尹鳶等人狼狽地左避右閃著。

  躲得過一個兩個,躲不過三個四個,五六個魚雷同時向尹鳶飛過來,在這種關鍵時刻,尹鳶卻因為不知道該往哪邊跑而愣在了原地。

  就在尹鳶以為自己的小命該交代在這裡的時候,一道人影猛地把她撲倒在地,就勢滾了幾圈。

  待爆炸聲平息後,尹鳶才睜開眼睛,看著臉上蹭了好幾塊烏黑的委員長,她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真的很想哭一場,明明生活在這種和平的年代,她剛才居然在充滿了機關槍和地雷的戰場裡走了一圈,還差點被魚雷炸死,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時候她就應該在家裡睡覺裡,做什麼來蹚這趟渾水?

  都怪混蛋委員長!這種咬緊不放,只管自己高興不管他人死活的破性格!要是他打贏了就走,不要理會那個奇奇怪怪的沙發男,就不會有這種危險的事情發生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很想揪著他的耳朵臭駡一頓!

  但是,但是……

  「尹鳶?還好嗎?」雲雀皺眉看著似乎嚇傻了的尹鳶。

  尹鳶愣愣地點點頭,漆黑的眼眸迅速蒙上一層水霧,她伸手緊緊抱住雲雀的脖子,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但是還好。

  還好你來救了我。

  還好……你沒事。

  委員長抱著尹鳶還在發抖的身子,整個人都石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窩是萌萌噠的存稿君,魚唇的作死……哦不作者君現在應該頂著大太陽在訓練場上掙扎吧hahahahahahahah這種趕腳不要太好【泥垢——

  在寫這篇文之前作死,哦不,作者君其實不看同人文的所以作死君不造其他文裡的打鬥情況腫麼樣,到底是略寫還是根本就木有寫。。

  一開始未免被說湊字數作死君想過不寫。。但素趕腳不寫就像漏了神馬一樣。。畢竟就算是圍觀者也有心理活動啊,特別是上場滴還是自己重視的人所以後來打算略寫。

  有道是關鍵時刻才更容易發現真心嘛hahahahhaha情況不危急一點怎麼造自己心裡滴想法到底是腫麼樣的呢hahahahah,

  順便說一句。。這一章滴內容提要有木有很誘人啊哈哈哈哈哈。

  好吧我承認我過度了兩章大家都不愛看過度章所以都霸王銀家嚶嚶嚶~~~~QAQ

  但是這章你們總不能再霸王我了吧!!!!!!!!!!!

悠于 2018-1-25 10:35

第31章 目標31:

  沢田綱吉的到來,不僅救了庫洛姆等人的性命,還成功緩解了尹鳶和雲雀之間的尷尬。

  「那,那個是……」

  「十代首領!」

  獄寺欣喜若狂的聲音引起了尹鳶的注意,她鬆開手,轉身一看,沢田綱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操場上。

  他是從哪裡來的?尹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委員長,卻發現委員長正在愣神,臉上除了黑好像還有一點紅。

  說起來……她方才似乎,情不自禁地給了委員長一個熊抱啊!

  想起自己剛才做的糗事,尹鳶臉上的溫度一下飆到了頂點。

  不過戰況緊急不允許他們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害羞上,恢復常態的雲雀把外套披在尹鳶肩膀上——尹鳶身上的裙子在剛才的混亂里弄得又髒又破。

  尹鳶不好意思地把外套穿上,扣好扣子的外套甚至比她的裙子還要長幾分。

  操場上,受到了威脅的莫斯卡把全部火力集中在沢田綱吉身上,沢田不僅空手擋下了所有的攻擊,還以實力上的絕對差距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最後,沢田單手攔下朝他飛過來的莫斯卡,然後,徒手劈開了他。

  空手擋魚雷、子彈,像安了推動器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徒手劈開莫斯卡的鋼鐵外皮……

  超級賽亞人都沒這麼厲害好不好。

  尹鳶看著沢田綱吉戴著的手套,難道這些技能都來自這副奇怪的手套?哪個牌子的手套這麼高級?

  但是尹鳶沒有思考太久。

  因為從被劈開的莫斯卡裡滾出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尹鳶的心情比前天晚上看到白髮男子葬身魚腹更糟糕了,她一路無言地回到了家。

  「哢噠」一聲,門打開了。

  尹鳶身上還穿著委員長的外套,她問道:「那個,衣服是現在還你還是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委員長斜睨她一眼。

  好吧,她懂了。

  「那麼,晚安了。」尹鳶對他欠了欠身子。

  「明天要來的話,穿長一點的裙子。」

  誒?尹鳶奇怪地回過頭,委員長已經走進電梯了。

  她關上門,走到鏡子前解開外套,她今天穿的是一條及膝裙啊,這都還短了嗎?

  第二天晚上十點五十,尹鳶跟等在校門口的委員長碰了面。

  委員長瞥了她一眼。

  她穿著一件印著小叮噹的白色棉質T恤,衣擺紮在九分背帶褲的褲腰裡,緊繃的上衣凸顯出她纖細的腰身,牛仔褲貼身的裁剪也勾勒出她姣好的腿型,褲腳和鞋口之間還露著一節白皙纖巧的腳踝。與穿著裙裝時的清雅恬美不同,如此休閒的裝扮讓她看起來總算多了幾分十四歲少女應該有的活潑可愛。

  恩,如果再發生昨天那種情況,再長的裙子也有走光的風險,還是穿褲子好。

  雲雀滿意地收回目光。

  兩人一起走到內庭,沢田綱吉等人,以及敵對方頭戴王冠的金髮男子、穿著唇環的非主流老男人都已經到了。

  新出現了一個黃色頭髮,戴著軍用抹帶的小孩子。

  誒?!居然還有夏瑪律醫生?!

  雖然這個色大叔今天沒有看到她就撅著嘴撲過來要親親,為了保險起見,尹鳶還是立刻躲到了委員長身後。

  尹鳶站在雲雀身後仔細看了看,非主流老男人手上提著一個鐵籠子,裡面似乎關著一個小孩子。

  ……把小孩子關在籠子裡,這是什麼惡趣味?

  緊接著,切爾貝羅又抬來了一個躺在床上的男子。

  「看來沢田方的雷之守護者也來了啊。」一個切爾貝羅看著一邊說道。

  「誒?藍波?!」沢田不可置信地反問。

  藍波?尹鳶聞聲看過去,戴著氧氣罩的藍波正躺在一個切爾貝羅懷裡。

  「一旦接到召集令,無論狀況如何都要趕到,這是守護者的使命。」躺在床上,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的男子勉強地說。

  守護者的使命。藍波也是守護者嗎?藍波……藍波也曾和這些人對戰過嗎?

  是因為和這些人對戰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怎麼會這樣,藍波還那麼小?

  尹鳶走過去,伸手想抱抱藍波,抱著藍波的切爾貝羅卻往後退了兩步,冷聲道:「抱歉,您被認定為是沢田方的人,所以不能讓你動雷之守護者。」

  尹鳶低頭看了看臉色還算不錯的藍波,收回了手。

  宣讀完作戰規則,切爾貝羅拿出液晶腕表分發給眾人,道:「那麼,請各位戴好液晶腕表,並移動到各自的戰鬥區域。」

  意思是雲雀他們還需要戰鬥嗎?!

  尹鳶不安地拽住雲雀的外套袖子。

  委員長低頭,一點一點把袖子從尹鳶手裡扯出來。

  手心一空,尹鳶有點尷尬,是最近委員長對她太好了嗎所以她都快忘了委員長討厭和人接觸了。

  尹鳶把頭埋得低低的,兩鬢的長髮落下來擋住了她的表情。

  空落落的手忽然一暖,尹鳶驚訝地抬頭看著委員長。

  「我先走了。」雲雀也在看她,銀灰色的眼眸帶著笑意,他鬆開手,道,「呆在安全的地方。」

  尹鳶怔怔地點點頭。

  守護者們走到自己的戰鬥區域站好。

  尹鳶不錯眼地盯著分成了六塊的顯示幕,看到所有人突然不約而同地倒在了地上,臉上痛苦的表情如出一轍。

  「怎麼了?!」

  「剛才守護者全員都被注射了暗藏在腕表內的□□。名為death heater的毒素會瞬間麻痹神經,中毒者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並且,貫穿全身的灼燒般的疼痛會逐漸加強,三十分鐘後……喪命!」

  「什麼?!」

  「守護者全員將性命託付給大空,這就是大空戰!」

  「可是這種託付方式……」

  「阻止毒素蔓延的方法還有一個,在守護者佩戴的腕表上嵌入同屬性的指環,暗藏在腕表內的解毒劑就會注入體內。」

  「我明白了,快點開始吧!」沢田搶過了切爾貝羅手裡拿著的項鍊,急切地道。

  Xanxus卑鄙的突襲揭開了大空之戰的序幕。

  尹鳶等人則站在了設置了紅外線感應的觀眾席裡,她看看平時避之唯恐不及的夏瑪律醫生,又看看穿著制服,臉上橫著一道傷疤,曾經跟自己交過手的城島犬,她默默地走到角落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麼大空之戰,Xanxus VS沢田綱吉,比賽開始!」

  甫一開場,Xanxus就展現了絕對的實力,一擊就讓鋼筋混凝土的校舍出現了一個大坑,但沢田綱吉毫不示弱的反擊也將Xanxus打飛了出去,逼得Xanxus亮出了武器。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沢田綱吉這邊看起來暫時不需要她擔心,那她……

  「不好意思,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可以看到其他守護者的螢幕?」尹鳶左右觀望了一番,沒有找到其他的螢幕,只好向站在不遠處的切爾貝羅要求道。

  其實切爾貝羅們除了冷血了一點外,沒有別的缺點,聽到尹鳶的要求後,她立刻調了一個小型顯示幕過來,就放在尹鳶面前。

  尹鳶看著面露痛苦之色的雲雀等人,以及呼吸明顯變得急促了的藍波,覺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伏在地上的雲雀動了動。

  尹鳶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雲雀吃力地撐起身,艱難地往前挪了一點又脫力地跪下去,他雙手撐地,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尹鳶緊張地攥緊了兩根背帶。

  雲雀再次站起來,但可以看出□□影響了他的視力,他的方向偏離了放著指環的高柱,還被地上的障礙物絆倒了,這下摔得不輕,他趴在地上好久都沒能起來,連褲包裡的手機都摔到了他手邊來。

  手機?

  尹鳶愣了一下,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包。因為今天沒有穿裙子,她就沒有背包包出來,手機和鑰匙都是放在褲子包包裡的。

  尹鳶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很好,無論是夏瑪律醫生他們還是切爾貝羅們都在關注沢田綱吉和Xanxus的戰鬥,而且,她自己站的位置本來就很偏。

  應該沒人會注意到她。

  尹鳶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機塞上耳機,指尖顫抖地點出了雲雀的號碼。

  手機都是先震動後響鈴,如果雲雀能趕在響鈴之前接通電話的話,切爾貝羅應該不會發現。

  尹鳶看著手機螢幕,時不時還要瞟不遠處的切爾貝羅一眼。

  這種感覺就跟考試作弊差不多。雖然尹鳶考試的時候從來沒有做過弊,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就跟想摸出手機來看答案還要盯著監考老師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考生一模一樣。

  萬幸,耳機裡只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尹鳶飛快地瞄了瞄切爾貝羅,看樣子沒有發現,好,抓緊時間——

  「我是尹鳶,十一點鐘方向,七步。」

  螢幕上的雲雀一動不動地趴伏著,除了手機翻開倒放在他耳邊之外,和剛才沒有任何變化。

  尹鳶的聲音壓得很低,速度很快,又怕雲雀聽不清,所以一連說了三遍。

  三遍過後,雲雀半撐起身,略長的黑髮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的確緩緩地點了點頭。

  尹鳶立刻掐斷了電話,她看了看顯示的通話時間:27秒。

  雲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尹鳶指出來的方向走,手機正好撲在他要走的路上,他毫無知覺地踩上去,翻蓋的手機變成了兩半。

  過程有點曲折,但委員長還算順利地摸到了高柱,他抽出浮萍拐,猛地敲上去,尹鳶都能看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

  高臺轟然倒塌。

  待煙塵散盡,尹鳶看到站在一片狼藉裡的雲雀,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呼吸平緩了很多,步子也穩健了起來。

  看樣子,是解毒成功了。

  尹鳶松了口氣。

  「嘭」「嘭」兩聲巨響,尹鳶的注意力被拉回大螢幕上,是Xanxus用□□把嵐之指環和雷之指環送到了王冠金髮男和唇環老男人面前。

  說起來,藍波的對手竟然是那個穿著唇環眉環,臉上有奇怪紋身,一看就像個變態的老男人。

  高柱倒塌卷起的煙塵影響了視物。

  但若是敵對方解毒成功,那藍波和獄寺……就危險了啊。

  尹鳶轉頭看了看走出了教學樓裡的委員長——

  委員長,抓緊時間啊。

  解毒成功的金髮男剛從樓上躍下,就對上了已經能行動自如的委員長。

  雲雀恭彌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兩名切爾貝羅難以相信地對視了一眼,喃喃道:「這到底是……」

  大螢幕的畫面跳轉,顯示出被雲雀擊倒的雲之三腳架。

  「雲雀那傢伙,自己破壞三腳架解毒成功了啊。」reborn猜測道。

  「不可能,death heater應該是連野生大象都能放倒的猛毒……」切爾貝羅A反駁道。

  「雲雀本就是最討厭束縛的性格……」

  「就算如此……!」

  「被束縛這種事情簡直無法原諒,他的意志超越了毒素,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被選上。」

  「成為不為任何事物捕捉到,獨自守護家族的,孤高之雲。」

  尹鳶看著大螢幕上長身玉立的委員長,唇邊浮現出一個與有榮焉的微笑。

  就是這樣的呢,委員長。

  深愛自由的你,怎麼會因為中了毒就心甘情願地趴在那裡等待別人的救援呢。

  深愛學校的你,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肆意破壞校舍呢。

  深愛咬殺的你,怎麼會放任別人打得起勁而自己不去摻一腳呢。

  也許death heater是一種兇殘到了極致的毒。

  但委員長這種生物,哪裡是能用常理來衡量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hahahahahhaahah作死君已累死從今以後就是我存稿君的天下了hahahahah~~~~【泥垢!!!!!!!!!

  作死君(沒錯是作死君!!)表示,學車這件事讓我森森體會到了什麼是NO zuo no dieQAQ

  每天回來只想趴在床上一睡不起有木有。。

  已累死請燒紙。。

  總之。。就是醬紫。。我趕腳我有點。。

  不不不重點來了!!!

  此章有金手指請大家自帶避雷針!!!!!!!

  好吧其實寫這個梗的時候被閨蜜吐槽了,她極力反對說不科學神馬啊。。

  但是QAQ內牛滿面,眾所周知,我的女主就是這麼弱,除了能自己打跑流氓以外啥都不行。。

  我家女主既不能發出火焰又沒有神馬家族背景,真是弱哭了。。

  所以。。。人家給她安排個金手指嘛免得人家啥都不能做只能幹捉急!!!

  如果親們覺得不科學覺得很雷的話我就只能說。。

  自備避雷針吧QAQ,我是尊的盡力了。。

  吐槽可以。。拒絕差評TAT


第32章 目標32:

  雲雀把金髮男手裡的指環打到樓上去救了獄寺,獄寺又打敗了老男人救下了藍波。

  局勢漸漸好了起來。

  委員長和金髮男的戰鬥有驚無險地取勝了。

  在夏瑪律他們緊張的時候,唯有尹鳶覺得完全沒有壓力,因為——那個長髮雜亂的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能贏得了咬殺狂的人。

  但是……看著無力地靠在牆柱上的委員長。

  果然剛解了毒就去打架什麼的還是太勉強了吧,想當初尹鳶被碧洋琪的有毒蛋糕打到了,解毒之後還在醫院休養了整整八天呢。

  守護者這邊的局勢好了起來,沢田綱吉那邊的戰況卻急劇惡化,沢田綱吉被Xanxus的憤怒連擊直接命中,整個人像一塊破布一樣墜落了下來。

  也虧沢田綱吉一向命大,受了那樣的重擊居然還能爬得起來,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站著不動了。

  尹鳶隱約能看到有橙黃色的火焰從沢田綱吉的額頭和掌心中散發出來。

  她揉了揉眼睛,盯著大螢幕,確定那不是幻覺。

  Xanxus的臉色驟變,整個人變得狂躁起來,他對沢田綱吉發動了瘋狂的攻擊。

  再次被直接命中的沢田先是暈倒在地,尹鳶注意到他手套的樣式也變了,緊接著他就像原地復活一樣蹦了起來,手套也恢復了原樣,手中散發的火焰更加劇烈。

  尹鳶看得一頭霧水,身邊的reborn等人看似在解說,但她卻一點都聽不懂,她看看旁邊的小螢幕,用襯衣的一角包住了傷口的委員長正喘息著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裡。

  沢田陷入了苦戰,Xanxus像打了雞血一樣拼命地朝坐在地上的沢田發射連擊,發了瘋一樣嘶喊著「訣別的一擊」,同時扣下了兩把□□的扳機。

  滾滾濃煙籠罩了攝像機。

  煙塵散盡,沢田的實力暴漲,以先前幾倍的速度重創了Xanxus,並完全吸收了Xanxus的「火之鐵錘」,渾身火焰更盛。

  而另一邊,雲雀救下了山本武,獄寺隼人救下了世川了平。

  憤怒模式全開的Xanxus臉上的傷疤漸漸擴大,轉眼就蔓延了整張臉,身上的殺氣也暴漲,都具象化成了黑氣,以他為中心四散開來。

  「到底是怎樣的人,到了這個地步,他的火焰還能增幅……」reborn喃喃地道。

  「那是憤怒。」忽然響起了一個略感熟悉的聲音。

  觀眾席裡的眾人轉頭一看,來人坐在輪椅上,連臉上都都纏著繃帶,但從那頭標誌性的銀白色長髮可以看出,他就是跟山本武對戰的斯庫瓦羅。

  他不是被鯊魚吃了嗎?尹鳶驚詫的想。

  迪諾先生主動地送上了答案,他看著被□□指著的斯庫瓦羅道:「雨戰那天,我想為了以防萬一,讓部下潛進去了。沒想到掉入水中的不是山本……」

  切爾貝羅出現,迪諾等人也進入了觀眾席。

  一旁吵嚷了許久的城島犬也爆發出來:「喂,那裡的女人,做點什麼啊!體育館裡的情況完全不播啊!」

  切爾貝羅啟動了備用攝像機後,跳出來的第一個畫面就是被金髮男子用三叉戟指著脖子的庫洛姆和正在與他對峙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

  山本武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智商脫線,關鍵時刻卻能表現出幾分令人驚歎的急智,看著他以一人之力將金髮男子從庫洛姆身邊迫開,再敏捷地接住刀,刀尖指著把自己裹得只露出個鼻子和嘴巴的小孩。

  局勢大逆轉。

  被刀尖指著的小孩不見分毫慌亂,反而用一種意料之中的口氣說道:「果然不是普通人啊,提高警惕真是太好了。」

  話音剛落,退開的金髮男子,吊起來的庫洛姆以及被刀尖指著的小孩一下就消失了,轉而出現在了山本和獄寺的對面。

  局勢再逆轉。

  瞬間轉移?

  尹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糟糕了,毒蛇的幻術。」reborn的神色一凝。

  而另一邊,Xanxus拋開了雙槍,徒手與沢田對抗,白光閃過,大螢幕漸漸清晰起來,露出雙手像是結了冰的Xanxus。

  世川了平出現,解了山本和獄寺的困境,但是指環全部被金髮男子和那個奇怪的小孩拿走了。

  這邊,Xanxus整個人都被沢田凍了起來,拿到了完整的大空指環。

  但是還沒有結束。

  沢田一方只有一枚指環,其餘六枚指環在那個叫瑪蒙的小孩子手裡。

  七枚指環,突然冒出了七種不同顏色的火焰,瑪蒙用她手裡的指環的火焰燒融了凍住Xanxus的堅冰,趁沢田發呆的時候,金髮男子奪走了他手上的大空指環。

  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指環套入Xanxus的手指。

  刺目的強光閃過,Xanxus囂張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像是遭到了重擊一樣撲到在地,許久,才勉強地爬起來,說出了一個震驚眾人的秘密。

  指環從Xanxus手上自動脫落,瓦利安的眾人也撕破了臉皮,打算硬搶。

  「二對五,你在說什麼?你們的對手可是這十幾倍的戰力。總數50名的瓦利安隊馬上就要到達了。Boss要在勝利後抹殺這裡所有與這件事有關係的人,所以把他們都叫日本來了。那些都是僅次於我們這些幹部的戰鬥力高強的精英們。」一直飄在空中的瑪蒙對獄寺的話嗤之以鼻。

  抹殺所有有關人員?!

  切爾貝羅上前阻攔,卻被金髮男劃了幾刀後倒地。

  「既然這麼打算,那麼我們這邊也參戰吧,把我們從這裡放出去,喂!」黃色頭髮的小孩咬牙切齒地說。

  迪諾先生也亮出了他的皮鞭:「這下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切爾貝羅打算解除觀眾席的紅外線,但是——

  「太天真了,我早就動過手腳了。那些人是早就內定的要在籠中抹殺的對象。」瑪蒙得瑟地說道。

  尹鳶攥緊了褲包裡的手機。

  就在此時,螢幕上出現了三個打扮奇怪的人,他們穿著和瓦利安幹部們同樣的制服。

  金髮男竊笑著說:「時機正好,等你們很久了。」

  卻不想話音剛落,出現的三個人中就有兩個倒下了,為首那個頭上別的發梳的男子勉強地說:「報告,除了我們以外的瓦利安隊,全滅。那傢伙太強了。宛若鬼神般的男人……來了!」

  說完,一個巨大的鋼球襲來,把三個人齊齊卷走。

  尹鳶抬手,捂住嘴邊差點出口的驚呼。

  出現的人,正是在黑曜樂園和沢田交過手的蘭茲亞。

  「那麼,指環爭奪戰現已結束,並發表最終結果,由於Xanxus大人的失格,大空戰的獲勝者是……沢田綱吉!」

  一切結束了,被動了手腳的紅外線裝置也解開了,尹鳶第一個沖出去,跑到內庭,她先是向獄寺確定了沢田綱吉只是睡著了,然後,她站在了委員長面前。

  想了想,她能說的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恭喜。」

  委員長冷哼一聲,抬步離開了。

  尹鳶眨巴著眼睛,看看沒有搭理自己的委員長,她決定找在場所有人中最帥最樂於助人也是目前最有空的迪諾先生幫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那個,迪諾先生,你今天有沒有看到,沢田同學還有指環上面冒出來的火光?是怎麼回事?」不擅長和人交流的尹鳶偷偷把迪諾拉到一旁,低著頭磕磕巴巴地問,「還是是我看錯了?」

  「誒?!你看得到?」迪諾先生的俊臉一變,拔高的音量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而特意把迪諾先生拉到角落的尹鳶:「……」

  「什麼事,迪諾?尹鳶看到什麼了?」reborn走過來,一本正經地問。

  察覺到尹鳶的尷尬,迪諾對她抱歉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對reborn說:「尹鳶說她看到了阿綱和指環上冒出來的火焰。」

  Reborn聞言,轉頭問尹鳶:「你看到了?」

  「隱約看得到一些……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尹鳶老實地回答

  Reborn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看看一臉困惑的尹鳶,又看看等在前方的雲雀,神秘兮兮地說:「這件事只能用你們中國人最喜歡說的兩個字來解釋了,那就是——緣分。」

  誒?滿以為能得到準確答案的尹鳶更暈了。

  「草食動物。」

  委員長發話,獄寺隼人、山本武、世川了平……所有草食動物都轉過了頭去看著他。

  呐,這麼這麼多草食動物,委員長你在叫誰?

  「你還打算群聚多久?」

  對上委員長的目光,尹鳶又向左右看了看,才確定委員長叫的的確是她=  =!

  「那麼,先告辭了。」尹鳶對大家鞠了個躬,朝委員長小跑過去。

  真是的,是你自己剛才不搭理我的好嗎?!

  「嗨!恭彌!你身上的傷……」

  兩個人走出了幾步遠,迪諾才醍醐灌頂般的大喊道。

  「多管閒事。」委員長冷哼道,加快了步伐。

  「你剛才問跳馬什麼?」走在回家的路上,委員長第一次主動發了話。

  跳馬?是迪諾先生嗎?

  「沢田同學身上和指環發出的火焰。」尹鳶苦惱地摸了摸後腦勺,又想起了reborn神神叨叨的答話,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用緣分兩個字來解釋呢?

  「你也看得到嗎?」尹鳶抬頭問道。

  「恩。」

  「那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人身上的火焰什麼的,好像世界未解之謎之一就是人體自燃之謎=  =!

  「跳馬好像說過,我忘了。」

  尹鳶:「……」你不是忘了吧,你肯定是一心只想咬殺迪諾先生所以根本沒聽他說了些什麼吧?

  委員長身上的傷很重啊。

  尹鳶看著他不如平常穩健的步伐,果然應該把他弄到醫院去,但這對她一個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開房門,尹鳶抓住準備離開的委員長的外套道:「進來坐一會兒吧……你的傷要處理一下。」

  送尹鳶回家的次數已經多到委員長記不清了,但坐在她的家裡這還是頭一次。

  橘黃色的燈光,米黃色的地板,茶几和餐桌的桌布以及沙發都是可愛的碎花,牆上掛著漂亮的風景畫,電視機左右還有兩個古樸的木質花瓶,裡面插著塑膠花。

  這種溫暖又充滿了日式氣息的風格,跟尹鳶渾身孤僻陰沉的氣息完全不搭。

  即使是只見過尹鳶幾次的人都能猜出這絕對不可能是尹鳶的房子。

  兩室兩廳的房子對獨居的尹鳶來說無疑有些大了,女孩子都膽小,她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難道不害怕嗎?

  委員長看著把醫藥箱抱過來的尹鳶,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念頭——尹鳶可是全校女生裡面唯一一個不害怕他的人,怎麼可能害怕這種事呢?

  (委員長你這是承認了自己比鬼更可怕的事實了吧?)

  尹鳶從醫藥箱裡拿出紗布、消毒水和小剪刀,開始給任性的委員長處理傷口。

  還好從黑曜樂園回來了她就在家裡準備一個醫藥箱,跌打損傷、感冒發燒,市面上有的,她能想到的常用藥她全部屯著有。

  沒想到醫藥箱第一次派上用場居然是為了給委員長處理傷口。

  輕手輕腳地把委員長身上所有的她能處理的傷口包紮好了,那就只剩下委員長那張金貴的臉了。

  看著雲雀臉上那幾道結了血痂的傷口,尹鳶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還真是……想想就覺得疼。

  她用浸了酒精的棉花一點一點把血痂清洗乾淨,過程中她一如在黑曜樂園時的那樣,一邊擦一邊輕輕地吹著。

  她靠得很近,看他的眼神很專注,長髮滑過肩頭落在他眼前,讓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用指腹抹平醫用膠帶,尹鳶站直身體,捶了捶佝僂了太久有點發酸的腰,看清楚委員長的臉色,她疑惑地問:「你的臉有點紅,」她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熱啊,有哪裡不舒服嗎?」

  委員長很自然地撇開目光:「沒有。」

  尹鳶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快十二點了,不過今天的一個小時感覺比平常過一年還要漫長,所以她……有些餓了。

  「你餓了嗎?」尹鳶放好醫藥箱,走到冰箱前蹲下,「有湯圓,餃子,面……」

  「湯圓。」

  尹鳶從善如流地取了一包速凍湯圓,走進廚房燒水,幾分鐘後,水燒開了,尹鳶開始下湯圓,哦,對了……

  「甜的還是鹹的?」尹鳶懶得走,直接站在廚房裡問。

  沒人吭聲。

  尹鳶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人應。

  ……委員長的什麼病又犯了?

  尹鳶撇著嘴走出來,發現斜靠在沙發上的委員長……睡著了。

  今天累壞了吧。

  尹鳶關了灶上的火,從櫃子裡抱出一床被子,輕輕地蓋在委員長身上。

  媽媽在重病的後期,睡眠淺得不得了,雖然還不至於到委員長「一片落葉就能驚醒」的地步,但也差的不遠了,而且經常是做著做著某件事情就突然睡著了,負責給媽媽蓋被子的人就非尹鳶莫屬了。為了讓媽媽能多睡一會兒,她蓋被子的動作總是能有多輕就有多輕,所以後來再也沒有因為蓋被子吵醒過媽媽。

  看著蓋上了被子也沒有醒過來的委員長。

  尹鳶滿意地給了自己一個贊,技術還沒有退步!

  她隨手從果籃裡拿了一個蘋果,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晚安了,委員長。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提示:前半章為動畫劇情介意的親請略過;後半章有萌點作者君以自己的節操保證!!!

  在這裡向各位親道個歉。。

  為了保證文案上掛著的「日更」,所以明天開始每章的字數會減少。

  (↑當初為嘛如此手賤)

  原因有兩個,

  一是學車好累QAQ,每天早上六點多起床七點多趕到訓練場等一個上午就只能開兩圈,天氣又熱,一個車少的時候八九個人,多的時候十多二十個,所以不是每個人都能坐在車上享受空調的QAQ,回來的時候還必須走上一段路才能坐到車……每天回來只想撲在床上恨不得一睡不起;

  二是碼字時間驟減,嚶嚶嚶,現在就只有晚上才有時間碼字,要知道以前可是從上午起來就一直在電腦前打打打打到半夜(化身打字機器),除了吃飯睡覺就一直在打字(為了寫文這個暑假我完全木有出去玩兒過!!就連走出家門的時間都很少,每天都蜷在床上度過的,我媽說我和一灘爛泥的區別就是我還要動動手指(這是親媽嗎?

  以上,請各位親多多理解QAQ

  To大蘋果樹下:

  抱歉哦可能九月多一點點完結不行了。。不過大概。。親怎麼都會放國慶日假吧,不如國慶來看。。完結的全文?


第33章 目標33(上):

  雲雀睜開眼的時候,目光正好落在牆上的掛鐘上。

  九點。

  早上……了嗎?他掀開被子坐起來,看著窗簾的縫隙透進來的光,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

  這裡是哪裡?他看著印著粉色小花的被子,確定這麼少女風格的被子不可能出現在他家裡。

  雲雀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一旁櫃子上放著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相片已經有些發黃,看樣子年頭不短了,背景是藍天白雲和一片黃澄澄的麥田,一個打扮得非常樸素的女人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隻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卻不知道手的主人是誰,因為剩下的約有三分之一的照片被剪掉了。

  尹鳶?看清年輕女人的長相,雲雀的腦子裡蹦出這個名字來,但他馬上就否認了這個想法,乍一看之下的確像是同一個人,不過這個女人的年紀要大上一些,頭髮也只有齊肩。

  是……尹鳶的媽媽嗎?他的視線下移,看著女人懷裡的小女孩,小女孩紮著兩根羊角辮,穿著大紅繡花的棉襖,盯著鏡頭的方向笑得很開心,齊劉海下兩道細眉,兩眼彎成了月牙,小嘴咧開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肉嘟嘟的右腮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這個才是尹鳶。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是一張比蘋果還要圓的臉,現在怎麼就只剩下巴掌大了。

  雲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照片上的尹鳶的臉上觸碰了一下,嘴角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聽到響動的尹鳶從廚房裡走出來,不期然地看見了委員長溫柔如水的神情。

  等等……溫柔如水?委員長?

  她用錯形容詞了吧?!

  尹鳶狐疑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發現他手上拿的是她小時候和媽媽的合照!

  ……好吧,這也不是委員長偷看,光是客廳她就擺了七八個相框好嗎。

  自認理虧的尹鳶偷偷地溜回了廚房,他看就讓他看吧,她不出現就不會尷尬了。

  果然雲雀就把客廳裡的所有照片看了個遍。

  客廳裡一共八張照片,有七張是第三個人被剪去了只剩下尹鳶和她的媽媽兩個人的,從尹鳶是個只能在床上亂爬的小嬰兒到七八歲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剩下的一張是尹鳶媽媽的單人照——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額頭插著針,臉色蒼白,容顏憔悴,卻笑得很寵溺。

  很容易就能猜到被剪掉的人的身份。

  委員長放下相框,走到廚房門口,正在專心熬粥的尹鳶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她穿著居家的棉布長裙,身前煞有介事地系著圍裙,長髮全部紮起來,在腦後束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露出纖長白皙的脖子和完整的面部線條。

  還是第一次見她把頭髮紮起來,平日裡總是散著,想玩兒陰鬱和孤僻的時候就把頭一低,濃密的長髮就垂下來,把她原本就不大的臉遮得只剩下一個鼻尖。

  粥熬好了,尹鳶關了火,估摸著委員長也該看完了,可以出去了,結果一轉身就看到門口的人,嚇得差點沒把飯勺扔了。

  看著尹鳶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委員長稍微低了頭,略長的劉海擋住上挑的鳳眸,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知道自己反應太大鬧了笑話,尹鳶尷尬地捏著飯勺問:「只有白粥和蛋皮,可以嗎?」

  「啊。」委員長點點頭。

  尹鳶動作僵硬地盛好兩碗粥,塞給委員長,借此把他趕走了,她懊惱地用飯勺敲了一下料理台,用力揉了揉發熱的雙頰,然後抽出筷子,端著蛋皮,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站在合適的位置,把尹鳶的小動作全部看在眼裡的委員長在她端起盤子的時候迅速走到座位上坐好。

  很久沒有跟人同桌吃過早餐了,尹鳶不適應地端著自己的飯碗坐到了離委員長最遠的位置。

  委員長目光一閃,筷子在碗邊上敲了敲,尹鳶茫然地抬頭看他。

  「草食動物,你蹺課了。」

  所以說委員長這種生物實在不適合找話題。

  尹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喝了一口粥,慢吞吞地說:「週六。」就算不是休息日,你老人家不也蹺課了嗎,少來五十步笑百步好嗎?

  「……」

  委員長你還是喝粥吧。

  一頓早餐,十分鐘就結束了,尹鳶收拾好桌子和鍋碗瓢盆,回房換了衣服。

  她走到鏡子前,抬手打算把頭發放下來……

  「不用放。」坐在沙發上看似在發呆的委員長忽然出聲道。

  恩?尹鳶回頭看他——難道委員長是在跟她說話?

  委員長的確面朝她的方向,見尹鳶疑惑,他難得的沒有嘲諷她,只是說:「紮著吧。」

  ……尹鳶覺得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熱了,她拿起梳子把扯了一半的頭髮重新束好。

  委員長面上不動聲色,鳳眸裡卻流露出幾分滿意。

  長髮飄飄配連衣裙是清雅嫺靜,紮起的馬尾配休閒裝是青春朝氣。

  現在紮著頭髮的她比昨晚散著頭髮的她看起來陽光多了,整個人身上的陰鬱之氣消散了不少,這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有的面貌嘛,就像世川京子和三浦春她們那樣。

  也免得她動不動就把頭髮撥到前面來把臉擋住。

  尹鳶低著頭走過來,把茶几上的兩個信封拿起來,遞了一個給委員長,道:「那個,早上,打扮得像個郵差的reborn送來的。」

  恩,還要把她這個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恨不得把腦袋縮回腹腔裡的破習慣改了。

  委員長打開信封一看,花花綠綠的卡片,正中寫著「邀請函」三個醒目的大字,內容大致是為了慶祝指環爭奪戰大獲全勝,邀請雲雀恭彌(尹鳶)去山本家的壽司店參加Party。

  還以為那個小嬰兒叫他做什麼,結果是喊他去群聚,委員長反手把邀請函扔進垃圾桶,表示沒興趣。

  但看尹鳶這副樣子……

  委員長冷聲道:「草食動物,你敢去群聚。」兩聲輕響,浮萍拐出手。

  ……語氣危險得仿佛尹鳶答應個是,他就要把尹鳶就地咬殺。

  尹鳶無語了一陣,道:「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意思就是不會群聚吧,委員長收回兇器。

  「但reborn特意來叫了……」尹鳶遲疑地說,那麼小的孩子,雖然說話做事都像個大人,但腿短的事實是不可逆的,人家跋山涉水(……)來送個邀請函,她卻不去真是太不人道了。

  (尹鳶同學以後就會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委員長:「……」說到底你還是要去群聚吧,咬殺,絕對咬殺!

  看到委員長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色,尹鳶忙道:「我就去送個禮物,呃,進去就出來!」

  ……

  委員長勉強接受了。

  作為一個中國人,尹鳶是不好意思空著手去的,但她從來沒有給男生送過禮物,也不知道送什麼東西才符合兩人之間的關係。

  說起來,尹鳶和沢田綱吉,就只是學姐和學弟的關係啊。

  轉了好幾條街都沒有選到滿意的禮物,尹鳶的掌心都有冷汗滲出來了。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不介意在街上轉一整天,只要在party結束之前把禮物送過去就行了,但是……尹鳶用眼角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委員長。

  為什麼委員長會跟著她啊?這個傢伙不是放假都要守著並中的愛校狂嗎?!

  難道……是為了監督她不讓她去跟沢田他們群聚?

  尹鳶歎了口氣:委員長,對此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是一個喜歡群聚的人啊。

  說起來,她也在日本生活了大半年了,在這大半年裡,她唯一看起來親近一點的人就只有委員長了啊。

  誒?!

  尹鳶被自已的想法嚇到了,她扳著手指算了算,每天早上跟委員長打個照面,中午要打一架然後一起吃飯,委員長默許她可以在天臺午休,所以午休也順便一起了,委員長送她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尹鳶算著算著臉就開始發熱。

  ……最近在委員長面前面紅耳赤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要不是身在大街上,尹鳶都要揍自己兩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最近素腫了麼。。每次開網頁都要登陸一次,說好的保持登陸一個月呢嚶嚶嚶QAQ,

  恩,大戰之後必有充滿粉色泡泡的有愛日常,讓親們久等了hahahahahhah~~~

  話說。。不要因為人家是存稿君就霸王人家啊~~~~!!

  哦,差點忘了,撒花慶祝一下自己的點擊過萬了~~~~~~~~~~~~~~~~~~~

  (↑開文一個多月了才點擊過萬這麼(丟臉丟節操丟下限)的事情你不趕緊藏著掖著,還好意思拿出來說?!)

  總之我……QAQ還是很高興的。


第34章 目標33(下):

  尹鳶的頭越埋越低,臉都快貼到胸口了,偏偏她還一直在走,眼看著就要撞到電線杆上,委員長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了一邊。

  尹鳶一臉茫然地抬起頭。

  「地上有錢還是有花?」委員長乾脆不走了,抱著手質問她。

  尹鳶搖搖頭。

  「一直低著頭幹什麼,你長得見不得人?」委員長的聲音更冷了。

  當然不可能,尹鳶繼續搖頭。

  「以後不准低著頭,否則……」委員長的語氣一沉,「違反風紀,咬殺。」

  低著頭違反了哪門子的風紀啊?尹鳶回瞪他。

  「我說的話就是風紀。」看出尹鳶的不服,委員長斬釘截鐵地說。

  又犯病了,委員長你該吃藥了!尹鳶把臉偏到一邊,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這條街的人很多,尹鳶和委員長又屬於那種外貌搶眼的人物,兩人的爭執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才剛剛鬧起來,我也不清楚。」

  所以看熱鬧是人類的通病,不分時間地點國籍民族。

  「要打起來了嗎?」

  「怎麼可能,應該只是小倆口吵嘴。」

  ……

  東西可以亂吃吵架場面可以亂看話不可以亂說啊親!

  尹鳶的臉像倒入了番茄汁的玻璃瓶子一樣從下巴慢慢的紅到了額頭,她想低頭躲過眾人的視線,聽到委員長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單音節詞,她生生忍住,乾巴巴地說:「我知道了,走吧。」

  委員長像腳底生根了一樣一動不動,他可沒有忘記這個草食動物剛才甩臉子給他看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尹鳶感到圍觀群眾的視線熱切了許多,她只好伸手拽拽委員長的袖子,放軟語氣:「真的知道了。」

  委員長這才勉強地抬起了他的「金腳」。

  最後,挑花了眼的尹鳶在委員長的建議下給沢田綱吉買了一個古樸的木質相框。

  嘛,其實委員長就那麼隨口一說:「草食動物的話,隨便買個東西就可以了。就這個好了。」然後隨手一指。

  雖然男生好像不愛在房間裡擺相片,但是……沢田同學的媽媽應該能用到吧。

  禮物嘛,就只是為了送個心意而已。

  抱著包裝好的相框走出禮品店的時候,尹鳶這樣安慰自己。

  終於搞定了禮物,只要再把禮物送到沢田手上就大功告成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你知道山本同學家的壽司店在哪裡嗎?」尹鳶不好意思地問。

  委員長面無表情地看了尹鳶一陣……看得尹鳶心裡發毛後,他點了點頭。

  「……」

  走到目的地,尹鳶明白了委員長剛才為什麼要用看白癡笨蛋草食動物的眼神看她……

  木質招牌上黑色毛筆書寫的「竹壽司」三個大字告訴她,山本同學家的壽司店就是她之前經常來給委員長買間八壽司和比目魚背鰭肉壽司的壽司店。

  ……這也不能怪她嘛,她又沒在這裡碰到過山本同學(也許碰到過但是哪會兒還不熟?),店主也沒說過他姓山本啊。

  委員長抱手靠在紙門上。

  尹鳶明白委員長這個姿勢是打算等她,她上前把紙門拉開一條只能露出她一個眼睛的縫看了看——裡面全是人,還有幾個是沒見過的。

  ……悄悄把沢田叫過來把禮物送給他就撤了吧,這麼多人尹鳶實在不想進去。

  尹鳶又湊上去看,離門口最近的是——迪諾先生。

  ……

  尹鳶糾結了,自從上次低調問話失敗後她就對迪諾先生的靠譜程度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但是沒辦法啊,除了迪諾先生,叫誰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尹鳶把門再拉開了一點點,伸手進去戳了戳迪諾的背。

  迪諾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在看到突然出現的一隻手和一隻眼睛時先是俊臉一青,嘴巴半張卻說不出話來,整一副活見鬼嚇得說不出話來的表情(門外的尹鳶:我有那麼可怕嗎……),待尹鳶把三分之二的臉從門縫處露出來後,他才猛地喘了口大氣。

  見他認出了自己,尹鳶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迪諾先生噤聲,可是……

  「什麼嘛,原來是小鳶啊。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迪諾完全沒有注意到尹鳶的小動作,訕笑幾聲,一把拉開門把尹鳶拖了進去。

  ……迪諾先生,你打破我低調出場的計畫就算了,但你敢不敢不要每次,都讓我變成,萬眾矚目的焦點……

  尹鳶尷尬地面對著動作瞬間定格的眾人,局促地聯手怎麼放都不知道。

  「阿拉,這是阿綱的朋友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在稍裡的一位短髮女人。

  「啊?是,是的,媽媽。」緊接著,沢田綱吉也回過神了。

  媽,媽媽?尹鳶的目光在沢田綱吉和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短髮女子之間打了個轉,不得不承認,長得是很像……

  「哦,尹鳶學姐,來得有些晚哦!」

  「真是的,東西都被吃光了呢!」

  「沒關係,叔叔店裡還有很多!」

  「尹鳶姐姐,一平把三文魚壽司給你!」

  剩下的人也逐一從冰封狀態解凍,熱絡地招呼她。

  「不,不用了。」尹鳶不熟練地應對眾人的熱情。

  「那個,沢田同學。」尹鳶把相框遞給沢田,道,「恭喜。希望你,呃,能用到。」

  送出去了,終於送出去了!尹鳶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忙不迭地說:「那麼,我先告辭了。」

  「誒?才剛來就要走?」端著一盤子壽司過來的山本問道。

  「恩,那個,雲雀他在等我。」

  委員長的名號報出來,所有想挽留尹鳶的人都歇了心思。

  「那,那好吧。」

  除了一個人……

  迪諾雙手按著尹鳶的肩,笑得陽光燦爛:「小鳶別急著走,也叫恭彌進來一起啊,小孩子太孤僻了可不好。」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敢這麼說吧迪諾先生。

  尹鳶想了想,低聲道:「那個,其實是我不喜歡吃壽司,所以……」

  「原來如此,小鳶是中國人嘛。」迪諾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就算了吧。」

  心快跳到嗓子眼兒的沢田等人好容易把心按回了胸腔。

  果然尹鳶學姐雖然孤僻陰鬱了一點但她其實是個好人啊!

  迪諾拉開門把尹鳶送出來,看到旁邊的委員長還不忘調侃一聲:「喲,恭彌,怎麼不進來一起吃呢?」

  委員長冷冷地斜睨他一眼,站直身子走了。

  迪諾先生你是故意的吧。尹鳶無奈地想。

  「恭彌的性格啊……嘛,還真是辛苦你了,小鳶!」迪諾微微俯下身子,平視著尹鳶道。

  尹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還好。」

  恩,除了有病卻不肯吃藥這一點以外,都還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撒嬌賣萌打滾發嗲求留言~~~~~~~~~


第35章 目標34(上):

  早上,穿著白襯衣戴著紅袖章的委員長抱著手,懶散地靠在掛著「都立並盛中學」牌子的門柱上,垂著頭,略長的劉海在俊美的臉上投下大片陰影。

  委員長看起來是在打瞌睡……

  而實際上是……

  「唰」的一聲,鋥亮的浮萍拐擋下一個從委員長身前路過的學生。

  該學生帶著一臉嚇出翔來的表情後退了兩步。

  「你,校服破了。」委員長抬起頭,鳳眸犀利地盯著對方。

  可憐的學生連檢查一下校服哪裡破了都不敢,恭恭敬敬地對咬殺狂鞠了一躬,膽戰心驚地說:「對,對不起雲雀前輩!我馬上就回家換一件!」

  看了看學生絕塵而去的背影,委員長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上課鈴打響,委員長皺了皺眉。

  「副會長。」

  「是!」草壁哲矢忙小跑到雲雀面前站定。

  「我去巡視三年級。」

  原定今天是草壁巡視三年級,委員長巡視一年級。

  「明白了。」對委員長的號令都是無條件服從!

  第二教學樓。

  從A入口上去,二樓第一間教室就是三年級A班。

  委員長若無其事地從三年A班的前門走到後門,靠窗最後一個位置是空著的。

  草食動物,居然敢曠課。

  委員長當即掏出手機,按出尹鳶的電話。

  響了七八聲,電話接通了,卻沒有人應,只有沙沙的電流聲。

  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等不到尹鳶主動開口的委員長陰惻惻地說:「草食動物,你敢蹺課?」

  半晌,電話裡才傳來尹鳶的聲音:「那個,委員長,我……」

  她的聲音在發抖。

  「雲雀,你,你跟我說說話,我……」尹鳶緊緊地攥住手機,用力得指節都發白了。

  她現在需要轉移注意力,否則……

  聽出尹鳶的異樣,雲雀銀灰色的眼眸猛地一收,語氣也變得慎重起來:「你在哪裡?」

  「我,我在家,雲雀你能不能……」尹鳶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你能不能……」

  「我馬上過去。」

  雲雀掛斷電話,給副會長髮了一條「三年級也你巡查」的短信,走出學校,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尹鳶把螢幕黑掉的手機抱在懷裡,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四周的窗簾都被拉上了,黑乎乎的客廳裡,尹鳶蜷縮在沙發的角落,不遠處的茶几上放著一把尖銳的水果刀。

  無視要他登記的保安,雲雀逕自走到了尹鳶家的樓層。

  尹鳶家門口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電梯門開的聲音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雲雀眯了眯鳳眸,看清楚女子正是尹鳶生日那天出現過的女人。

  似乎是尹鳶的小姑?

  那她身邊的男人,難道是……

  他仔細看了看,男子的身形高挑偏瘦,穿著黑色的休閒西裝,相貌英俊,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他漆黑的眼睛和略尖的下頜和尹鳶如出一轍。

  「誒?你不是那天和小鳶一起來的……?」小姑認出了一身煞氣的委員長。

  「他是……?」男子疑惑地問道。

  ……這個男孩子看他的眼神很不善啊,可是他今天是第一次來日本,應該沒有得罪過誰吧?

  「哦。他好像是小鳶的同學,一起來吃過飯。」小姑解釋道。

  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也沒興趣聽懂他們在講什麼。

  委員長直接掏出浮萍拐。

  「那個,你是小鳶的同學嗎?這位是小鳶的爸爸。」小姑也感受到了委員長的敵意,她不安地上前一步,攔在兩人中間。

  雲雀想了想,收起浮萍拐,摸出手機。

  這一次,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我在門口。」雲雀說。

  「……他們,還在嗎?」

  「在。」

  「……

  雲雀用眼角飛快地瞟了兩人一眼,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讓他們滾!讓他們滾遠一點!叫他們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尹鳶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雲雀把電話從耳朵旁邊挪開,冷冷地對二人說道:「尹鳶讓你們滾,讓你們滾遠一點,叫你們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委員長還真是個敬職敬業的傳話筒,傳得一字不漏。

  小姑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猶豫著在男子的催促下把這句話翻譯了過去。

  男子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大力敲門,一邊敲一邊喊:「小鳶,小鳶!爸爸求你了,你開開門好嗎?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面說!你讓爸爸見你一面,就看你一眼也好……」

  「不!!不要!!叫他滾!!叫他馬上滾!!」尹鳶在電話裡尖叫起來。

  「小鳶!你就這麼恨爸爸嗎?你就這麼不願意跟爸爸說話嗎?!爸爸就是想看一看你啊!」男子拍著門,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不想見到你!我討厭你我想殺了你!雲雀,你快讓他們走!」電話那頭的尹鳶也徹底失控了,她的聲音時大時小,說的話也一會兒是中文一會兒是日文。

  場面非常混亂。

  雲雀的眉頭越皺越緊,電話裡除了尹鳶的聲音外還有一些乒乒乓乓的響動。

  「你冷靜一點,我來處理。」

  電話裡傳來的清冷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頓時平息了尹鳶心裡的躁動,她使勁地點點頭,把手上的花瓶放了回去。

  聽到尹鳶平靜了下來,雲雀放下手機,冷聲說:「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尹鳶不想看到你們,如果你們繼續糾纏……」他單手橫起浮萍拐,道,「我會以騷擾並中學生之名,咬殺你們。」

  他們兩個也聽到了門內的響動。

  小姑為難地拉了拉哥哥的手,勸道:「算了吧,既然小鳶不想見到我們,你這樣逼她也沒用,萬一逼急了她又拿著刀子出來……我們倒是活了幾十年死了也算了,小鳶她才十四歲,總不能讓她下輩子背著弑父的名聲……」

  男子脫力地伏在門上,良久,他才站直身子,疲憊地點了點頭。

  路過雲雀身邊的時候,男子的腳步頓了頓,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走進了電梯。

  「那個,可以的話,請你勸一勸小鳶……」小姑一句話說了一半,搖著頭跟了進去。

  直到電梯顯示的樓層跳成了「1」,雲雀才對著電話說:「開門吧。」

  「他們……走了嗎?」

  「都走了。」

  電話掛斷了。

  門被打開。

  尹鳶站在門口,穿著校服,頭髮亂糟糟的,房間裡黑黢黢的,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不安。

  這樣的她,怎叫人不心疼?

  雲雀走過去,拉起她的手。

  尹鳶瑟縮了一下,雲雀低頭一看,她手上有一片暗色的血跡。

  「怎麼受傷了?」他皺著眉問道。

  尹鳶低著頭不吭聲。

  敲不響的破罐子。雲雀乾脆放棄從她嘴裡找答案,走進房間,拉開四周厚重的窗簾,明晃晃的陽光透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 ̄▽ ̄)╮天知道我有多想寫「以騷擾並中風紀委員長夫人之名」或者「以騷擾並中風紀委員長看上的草食動物之名」或者「敢堵我女朋友的門之名」

  ↑哪個合適點ahahahahahah~~~~

  QAQ下一章有萌萌噠的劇情你們真的不冒泡嗎QAQ

  淚奔求留言!!!

悠于 2018-1-25 10:36

第36章 目標34(下):

  客廳裡亂七八糟,地上一大堆碎片,沙發、茶几等傢俱也移了位。

  ……很難想像尹鳶發狂摔盤子掀桌子的樣子。

  雲雀抬手揉了揉尹鳶的發頂。

  沒想到委員長會如此溫柔以待,尹鳶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她的臉色很糟糕,眼眶紅紅的,眼睛裡盛滿了脆弱,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模樣。

  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現在的她也會心軟的。

  委員長眼中的薄冰融化,他按著尹鳶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上,回憶起尹鳶為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從儲物櫃裡找出醫藥箱走過來。

  「手伸出來。」他在她身邊坐下。

  尹鳶乖乖地把手伸出來。

  沾了酒精的棉簽一點一點地擦乾淨她手上的血,露出一道從手心延伸到手背的傷口。傷口有點深,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到的。

  棉簽觸到傷處時,她疼得抖了一下,雲雀眉梢一跳,把她的手拉到面前,輕輕地吹了吹。就像每次幫他包紮傷口時她都會做的那樣。

  尹鳶徹底傻了,呆呆地看著專注於手上之事的委員長,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出來。

  用指腹撫平醫用膠帶,雲雀舒了一口氣,頭一抬就看到尹鳶臉上兩道淚痕。

  雲雀的動作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定格了。

  好一會兒,委員長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只有弱小的草食動物,才會做無用的哭泣。」

  尹鳶難堪地低下頭,眼淚卻越來越多,滴落在她藏藍色的裙子上,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說:「我就是弱小,就是草食動物……」

  「我救不了我媽媽……」

  「我也做不到讓他們陪葬……」

  「我就是一個沒用的人……」

  「除了逃避我什麼都做不了……」

  「為什麼我都到了這裡他們還要來打擾我……」

  這是一種近乎自言自語的呢喃,一會兒是中文一會兒是日文。

  委員長這種生物天生不知道「安慰人」是怎麼一會兒事兒,除了看著尹鳶哭,他不知道能做什麼。

  眼睛像壞掉了的水龍頭,眼淚怎麼擦也擦不完,尹鳶乾脆雙手捂著臉,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肩背,無意識地呢喃著「媽媽」。

  這個詞委員長倒是聽懂了,他罕見地歎了口氣,把尹鳶的手拉下來——她手上的傷口可不能沾水。把她拉進懷裡輕輕擁住,低聲道:「不要哭了。」

  尹鳶緊緊抱著雲雀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哭起來。

  半個小時後,尹鳶才漸漸收了眼淚,糟糕的經歷導致她沒有心情害羞,她抱著雲雀給她倒的水,第一次有了傾訴的欲望。

  「早上我換好衣服,正準備梳頭發,門鈴響了,我還在奇怪這麼早有誰會來找我,就從貓眼上看了一眼……還好我看了一眼,如果我直接打開了門……」她的聲音又開始抖。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他害死了我媽媽,他是殺人兇手……小姑是他的幫兇,所以我也不想見到她。」

  「我求了他好久,好久,我在他公司裡跪得暈過去,他終於答應來看看我媽媽……」

  「但他來的時候我媽媽已經咽氣了,我媽媽到死都還叫著他的名字……這個混蛋。」

  她說得很混亂,前言不搭後語,也許她不想把整件事說出來,她就只是想發洩一下。

  「我想殺了他,我差一點就成功了,我媽媽的追悼會上,他來拉我,叫我跟他走,我的手一直藏在身後,我拿著刀,他來拉我的時候我就用刀捅他,他反應太快了,就只割到了他的手臂,然後他們都拉住我……」

  「小林阿姨抱著我哭,說這樣不值得。小林阿姨是媽媽的朋友,她說我殺了他我自己還要賠上一輩子,就算不會坐牢,也會一輩子頂著殺人犯的帽子,大家都會看不起我,後來真的就這樣了,同學們聽說我拿刀殺自己的爸爸,他們都害怕我,不願意跟我做朋友,甚至看到我就繞路走。他們不知道,那不是我爸爸,那是我的仇人,是兇手,是殺了我媽媽的兇手。我殺他是為了給我媽媽報仇,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我知道我不能殺了他,但是今天早上看到他的時候我還是……」尹鳶僵硬地轉了轉眼珠子,看著掉落在一地碎片裡明晃晃的水果刀,「我第一反應就是到廚房拿刀。」

  「我不會見他們,但是如果他們開門進來……我想叫他們滾,但是我不想跟他們說話不想跟他們見面。他們一直沒有走,我知道,他們敲門,叫我的名字,我不想聽到他們叫我的名字,我覺得很噁心,他們一直敲一直敲,我聽得頭好痛,好幾次我都伸手去拿刀了。我以為我忍不住了,還好你打電話來了……」

  「還好這個時候,你打電話來了……」

  尹鳶說著,又想哭,她忙喝了一口水,又喝得太急,嗆得直咳嗽。

  雲雀不輕不重地幫她拍了拍背。

  「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有病啊?就是有什麼,心理問題之類的。以前在中國的時候,有好幾次,我都聽到我同學偷偷說我是瘋子。」順過了氣,尹鳶小心翼翼地問,「也許真的有病,我該去看醫生嗎?」

  「沒有。」雲雀摸著她的發頂,道,「你很好,不需要看醫生。有病的是他們,需要治療的也是他們。」

  「真的嗎?」

  「難道你不相信,並中風紀委員長說的話?」

  委員長說的話就是風紀。

  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問並盛的風紀是什麼時草壁哲矢給出的回答,尹鳶終於笑了起來,輕聲道:「恩。」

  她現在眼睛腫著,臉花著,頭髮亂著,這個笑容怎麼也稱不上好看,卻讓委員長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於是接下來——

  「草食動物,你敢去照一照鏡子嗎?」

  「怎麼?」

  「長得醜不要出來嚇人。」

  「……你是第一個說我長得醜的人。」

  說著,趿拉著拖鞋走到鏡子前……

  下一秒,沖進浴室。

  委員長走到浴室門前叩了叩門,忍笑問道:「有冰塊嗎?」

  「有,冰箱裡。」尹鳶含糊不清地回答。

  冰敷了二十多分鐘,尹鳶的眼睛總算能見人了,她戴上橡膠手套清理了地上的碎片,順便一提,廚房裡也是一片狼藉,又拜託委員長把傢俱歸位。

  委員長:「誰掀翻的誰掀回去。」

  尹鳶奮力推了半天,遺憾道:「明明掀翻的時候覺得很容易。」

  委員長:「……」

  為了表達對委員長的謝意,尹鳶去買新的花瓶和碗碟的時候還買了一些食材,招待了某個一路黑著臉的人一頓豐盛的午餐。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委員長有木有很霸氣啊hahahhaahha特別是那句你沒病,有病的是他們感覺讓委員長是重度中二病患者這個事實暴露無遺了hahahahhaha~~~!!!!

  ↑還滿意你們看到的嗎?

  有句話叫。。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開心開心啊,現在我想讓你們開心一下↓

  我,現在,每天(沒錯就是每天),要,從十三樓,爬下去(不要想太多是爬樓梯),然後又,爬上來!!!

  十三樓啊艾瑪額滴神!!而且我是去學車!!

  學車本來累成狗了,每天還要爬樓梯!!

  有沒有新蓋中蓋需要我幫忙打個廣告的?一口氣上十三樓……還是要多喘幾口氣

  ↑沒錯我就是這麼不一樣的女漢紙

  ↑我都這麼犧牲自己你們還要霸王人家嗎?

  ↑就算覺得我的不搞笑但是委員長這麼給力你們真的要霸王嗎?!!


第37章 目標35:

  午休,天臺。

  尹鳶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勺子戳著飯盒,心裡哀怨無比——

  迪諾先生,你做什麼把咬殺狂特訓得這麼厲害?

  誰特訓出來的誰帶走好嗎?

  能不能別扔給她啊,她細胳膊細腿經不住委員長的敲啊。

  果然那天溫柔安慰她的委員長只是曇花一現。

  「呐,我說……」喝完了一瓶水的委員長開始發號施令了。

  來了來了,讓她猜一猜,應該是「草食動物,你是退化成單細胞生物了嗎?才幾天你就退步成這個樣子了,明天對練時間延長一個小時」之類的話吧。

  「我去檢查校舍,你要去嗎?」

  「誒?!」尹鳶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委員長居然,沒有批評她?

  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嗎?

  還是委員長的腦子在剛才對打的時候掉了?

  委員長危險地眯了眯鳳眸,一臉「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的表情。

  尹鳶連忙站起來,拍拍裙子跟上去,不管是為什麼,只要不挨批、不加強對練就好!

  所謂哪裡有委員長哪裡就有壓迫感,雲雀走過的地方,身側的學生要麼立刻貼到牆上做壁虎狀要麼趕緊竄到教室裡面藏好。

  ……我說你們一沒遲到二沒曠課三沒群聚四沒不穿校服,到底為嘛這麼怕委員長啊,又不是跟委員長站在一條走廊上就違反了風紀。

  難道說以前發生過心情不好的委員長以「竟敢跟我站在同一條路上,違反風紀,咬殺」這等惡劣事件?

  想想還真的很有可能。

  檢查到二年級的樓層的時候,果然在走廊裡碰上了沢田三人組。

  「又在群聚啊,咬殺你們。」停在三人面前,並盛之王面無表情地吐出他的口頭禪。

  沢田的臉馬上就變成了一個「囧」字,獄寺立刻化身炸毛貓,只有山本這個脫線男笑呵呵地問:「雲雀在視察風紀嗎?」

  「在檢查。被破壞的地方有沒有全部修整好。」委員長答道。

  尹鳶做扶額狀,這不是交流得很正常嗎?

  「總之全部修好了。否則你們也要被咬殺。」雲雀威脅地露出兇器。

  沢田和山本一臉慶倖,只有獄寺不怕死地挑釁:「你自己還不是在胡亂破壞。」

  就站在雲雀身邊的尹鳶明顯感覺到委員長身上的氣息冷冽了起來。

  獄寺同學,你敢不敢不要每次說著要保護沢田同學結果又把他拉到更危險的境地?雖然我堅信你是真愛,但我偶爾也會懷疑你是故意的。尹鳶在心裡歎氣。

  沢田挺身而出和稀泥:「總之不會再將您捲入這種事情裡了。」

  「是嗎?」雲雀收回浮萍拐,繼續前進,「雖然破壞學校的行為不可饒恕,但是戰鬥卻很有趣。」

  成功平息了委員長的怒火,沢田同學你真棒。

  尹鳶路過沢田身邊的時候對他點了點頭。

  「誒?尹鳶學姐也在啊?」

  「一直站在雲雀學長身後所以沒有看到呢。」

  「也就只有她敢跟在那個雲雀身邊了。」

  沒有聽到三人的議論,尹鳶加緊步子跟雲雀並肩而行,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道:「每次都是說的比做的嚇人。」

  「你說什麼,草食動物?」委員長用眼角斜睨了尹鳶一眼。

  「好話不能說第二次。啊,我到了。」尹鳶說完就小跑進了教室,從抽屜裡拿出下一節課要用的課本,做出一副認真預習的樣子。

  ……那根本不是什麼好話吧。

  雲雀站在門口用眼神咬殺了某人一會兒,反思,他是不是對尹鳶太寬容了?

  那天跳馬對他說:「恭彌,你想讓小鳶變強是沒有錯的,但是女孩子呢,本來就不像男孩子這樣皮厚耐揍,別人打你一棍子你只會痛一天,但同樣的一棍子打在一個女孩子身上她可能會痛兩天甚至三天。女孩子都是這樣的,需要保護和呵護。你看小鳶背井離鄉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剛來的時候連與人交流都有問題,性格上也有缺陷,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如果爸爸疼媽媽愛,如果沒有一些不好的經歷,怎麼可能一個人跑到國外來讀書?你是她現在唯一親近的人,要是你也對她太嚴厲,對讓她對生活失去信心的。」

  這一席話讓雲雀想了很多。

  尹鳶生日那天偏激的行為,看起來不缺錢卻在做兼職,以及不久前混亂的一天,只要把這些事情串起來,就不難猜出尹鳶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雲雀一開始不以為然,這麼多年他也是一個人,不也活過來了?而且活得完美無缺。(沢田等人:……)

  但迪諾的話卻提醒了他一件事:尹鳶是個女孩子。

  雲雀沒有研究過女孩子(他怎麼可能會去研究這麼無聊的事情),但也大概知道敏感、脆弱、膽小是女孩子的共性,所以在校門口初遇時尹鳶無畏無懼的回視引起了他的興趣,接著,看到尹鳶乾淨俐落地打翻三個意圖調戲她的草食動物後他確定,這個女孩子是特別的。

  因為她是特別的,雲雀下手時毫不留情,而她也不負他的期望,一天一天地成長起來,從而讓他對她的要求越來越嚴格。

  但尹鳶終究是個女孩子。像世川京子、三浦春那樣的女孩子。

  沢田綱吉等人對世川和三浦編造一些破洞百出的謊言,因為她們膽小、愛胡思亂想;而他,不但把一些苛刻的要求強加在尹鳶身上,還讓她親身經歷、親眼目睹了那些可怕的事情。

  那天低著頭站在門口,整個人看起來那麼絕望的尹鳶。

  讓他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草食動物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堅強,她甚至比三浦、世川弱很多,那些痛苦的經歷將她的心籠罩在層層厚重的陰霾之下,別人的世界是彩色的,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雲雀還記得雲之指環爭奪戰的時候,Xanxus看著尹鳶問他:「女朋友嗎?」

  他的回答是「只是一隻弱小的,需要人操心的草食動物罷了」。

  夏天裡的一支冰淇淋,冬天裡的一杯熱牛奶可以讓一個女孩子笑得很幸福,但對於她,也許一百支冰淇淋,一百杯熱牛奶都打動不了她分毫。

  這就是尹鳶。

  所以,如果想讓尹鳶的世界重新明亮起來,得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還好,委員長別的東西沒有,時間和精力爆棚。

  嘛,從現在開始放鬆對她的要求也可以,反正她現在的實力,擺平一些普通的草食動物完全沒有問題。

  如果還有更加棘手的……那就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他雲雀恭彌的事情了。

  窗外黑沉沉的烏雲沒有影響到尹鳶的好心情,她走在去天臺的樓梯上,愉快得想哼小曲兒。

  不知道為什麼,委員長最近對她的訓練放鬆了不少,對她也不再動輒就冷嘲熱諷拔拐相向,他還默許她可以在有他的地方看書或者打瞌睡,有委員長的地方就是絕對安靜的地方啊有沒有!當然,咬殺違反風紀的草食動物時除外。

  這讓午休瞬間從尹鳶最害怕的時間段沒有之一躋身為尹鳶最期待的時間段。

  沒有了頭頂揮之不去的壓力,生活都春光明媚了許多。

  尹鳶輕輕推開天臺的門,豆大的雨滴也在此刻傾盆而下,轉眼就鋪天蓋地了。

  ……喂,這個季節下這麼大的雨真的科學嗎?

  委員長應該不會來吧,尹鳶想著,轉身下樓。

  「怎麼辦啊,補考就在明天啊,一晚上就從26分到60分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是那個陰險的根津老師出補考題目,他一定會為難我們的!」

  這個熟悉的哀嚎聲……

  「沒關係的十代首領!身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今天放學後我就到你家來幫你補習,我一定會讓你明天補考及格的!」

  果然是沢田綱吉。

  這三個人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

  「哈哈,考試什麼的沒問題的啦阿綱!」山本還是一如既往地樂天。

  「但是一個晚上又能做些什麼呢?!」

  尹鳶走下樓,好心情促使她難得地主動開了口:「那個,發生了什麼事嗎?」

  「誒?尹鳶學姐?」沢田等人看向她。

  「Ciao!尹鳶。」神出鬼沒的reborn再一次從未知的地方跳到了沢田頭頂坐著,「蠢綱這次理科考試只考了26分,被老師勒令退學了。」

  ……只是一次考試而已有必要嗎?

  「但是如果他們通過了明天的補考,就撤銷退學處分。」

  Reborn,說話大喘氣不是一個好習慣哦。

  尹鳶點點頭,等待下文。

  「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幫蠢綱補補課呢?」reborn禮貌地提出了要求。

  「哈?尹鳶學姐來幫我補課?!」沢田瞪著眼睛看著尹鳶。

  尹鳶還沒吭聲,獄寺就先鬧開了,他湊到reborn面前說:「等等啊,reborn先生,你是不相信身為十代首領的左右手的我的能力嗎,幹嘛還要叫別人……」

  「尹鳶在這次理科考試裡是年級第七名呢。聽說生物最後一道大題本來是能做上的,卻因為忘了字怎麼寫丟了不少分。對吧?」reborn問道。

  尹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最後一道大題本來是會做的,結果突然不記得一個出現頻率頗高的字怎麼寫了……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腦子喲,總有一天要拿出來修補修補。還好老師瞭解她的情況,扣分的時候已經手下留情了。

  「就算是這樣,reborn你也不要自作主張地提一些讓尹鳶學姐為難的要求啊。」沢田埋怨道。

  「沒關係,沢田同學的家在哪裡?我做完兼職就過去。」托委員長的福,尹鳶現在已經不會動不動就埋頭不吱聲,跟人交流的時候也越來越順暢。

  Reborn馬上從西裝裡掏出一張寫著沢田家地址的紙條遞給尹鳶,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那麼,我先……」

  尹鳶正準備告辭,一個明黃色的球體就從窗外飛進來,落在她的頭頂,站定之後還用力撲扇了幾下翅膀,圓潤的身體迅速甩了幾下,拍了她滿臉滿頭帶著腥氣的雨水。

  ……她昨晚才洗的頭髮。

  尹鳶額角的青筋隱隱一跳,她抬手把罪魁禍首抓在手裡。

  「咦,那不是雲雀前輩的……」看清楚尹鳶手裡抓的東西,沢田綱吉驚訝地說。

  「啊,雲雀恭彌養的傻鳥。」尹鳶洩憤地在小黃鳥的尾巴上彈了一下。

  沢田、山本、獄寺:「……」尹,尹鳶學姐,不,不要再說了,雲雀前輩他就在你的……而且表情很……

  會被咬殺的,真的會被咬殺的!

  通人性的小黃鳥聽懂了尹鳶在罵它,頓時渾身的羽毛根根豎起,撲打著翅膀想掙脫尹鳶的魔爪。

  「生氣了?你就是傻鳥。」看出小黃鳥的不滿,尹鳶一下來了興致,拉著它肉肉的小翅膀說道。

  小黃鳥努力轉動著脖子想啄她的手,結果因為胖得已經沒有脖子可言了,所以每次都啄自己身上。

  真的不要再說了啊尹鳶學姐,沢田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想隱秘地拉一拉玩兒得專注的尹鳶學姐,被雲雀犀利的眼刀一橫……

  沢田綱吉清楚地看到雲雀學長額角的青筋在跳動,但是,他居然沒有馬上咬殺尹鳶學姐!

  尹鳶看著她一隻手都握不過來的小黃鳥,皺眉道:「你該減肥了,明天開始食量減半。」負責給傻鳥餵食的人正是她。

  雲雀前輩的拳頭也捏起來了!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就在沢田以為委員長要抽拐子咬殺面前這個膽敢虐待他的愛寵的人的時候,委員長伸出了手……

  那畫面太慘他不敢看!

  委員長伸出手,把奮力掙扎的小黃鳥解救出來,用冷進人骨頭裡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它不叫傻鳥,叫雲豆。」

  什麼?!居然沒有咬殺?!

  居然!!沒有!!咬殺!!

  不僅沒有咬殺,雲雀還制止了魔爪逃生後想要報一箭之仇的雲豆,然後,兩個人一起走了。

  這次都沒有說他們群聚……

  這個世界玄幻了嗎?

  「阿勒?尹鳶學姐變了很多哦,主動開口說話,還跟一隻鳥鬥氣。以前的話,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吧!」永遠抓不住重點的山本哈哈一笑。

  沢田也停止了抓狂,看著尹鳶越來越遠的背影——好像的確是這樣呢,以前絕對不會主動接近任何人,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頭都埋得低低的尹鳶學姐,最近好像開朗了不少。

  是雲雀前輩,讓她改變的嗎?

  雲雀前輩那種性格,竟然能讓人開朗起來?

  「你跟那個草食動物說了什麼?」頭頂著一隻濕漉漉的小黃鳥的委員長面無表情地問道。

  ……小黃鳥和委員長,這個組合還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尹鳶強忍著笑意,道:「幫沢田同學補習。」

  「……」

  ?

  尹鳶歪著頭,看著委員長像是結了一層冰的鳳眸,恍然:委員長不喜歡她跟草食動物們群聚來著。

  「不可以嗎?」尹鳶問道。

  話說什麼時候起她做某件事情還要經過這個人的同意啊?

  委員長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那個草食動物退學的話,我會少很多樂趣。」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吧。

  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幫沢田補習,得到了並盛之王恩准的尹鳶特意跟咖啡廳的同事換了班,然後趕到了沢田家。

  打開房門,看到正在各顯神通的山本、獄寺、三浦,尹鳶的嘴角抽了抽。

  飽受煎熬的沢田看到站在門口的尹鳶,眼睛都亮了,他站起身,熱情地招呼:「尹鳶學姐,請進。」

  尹鳶不自然地對眾人點點頭,跪坐在沢田對面,道:「物理、化學、生物,你分別學到第幾章了?」

  「誒?物理和生物都是第三章,化學是第四章。」

  「把你的書給我吧。」

  沢田綱吉一頭霧水地把三本書遞給尹鳶,尹鳶從書包裡拿出筆來,在書上快速地勾畫了一遍,道:「我在你書上劃了重點,我講完之後,你自己再看一看。」

  她好歹是從國二走過來的,還記得二年級的內容是哪些。

  沢田擔憂地說:「出題的人是根津老師,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刁難我們的……」

  「不用擔心。」尹鳶對他安撫地笑了笑,「再難的題都是從書上來的,只要找對了方法就能做出來。」

  「那麼,開始吧。」

  「物理最重要的是公式……」

  「化學最重要的是方程式……」

  「生物的話就是解剖圖……」

  尹鳶的聲音低沉又平緩,講解得清楚到位,時不時引導沢田主動思考,聽得山本武和獄寺隼人都連連點頭。

  不愧是尹鳶學姐,好厲害!沢田用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的眼神看著尹鳶。

  其實尹鳶能講得這麼好,完全是因為當初她的英語老師、陸遷的爸爸就是用這種方法教她的,她只是照搬過來了而已。

  但不管尹鳶講得再怎麼好,只憑這幾個小時的時間,是不可能把三科都給沢田綱吉補起來的。

  到了十一點,所有人都開始困頓地打著哈欠。

  還是不夠啊。尹鳶翻著書,雖然她是三科重點輪流講,爭取讓沢田在明天的補考中每一科都能拿到分,但就算他把已經講了的這些題目全部作對,也還達不到及格的分數。

  就在此時,三浦春舉著保溫瓶站了出來,道:「啊呀呀,大家看起來都很瞌睡啊,我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早就準備了咖啡,喝了這個再睜大眼睛好好加油!」

  她說著,就站起來想出去拿杯子,藍波突然推門而入,三浦嚇得沒有拿穩保溫瓶,保溫瓶飛了出去,又被一平打落在碧洋琪端進來的夜宵裡。

  一股奇怪的味道蔓延開來,尹鳶的眼皮一下就沉重了起來。

  十一點半,委員長走到沢田家的房外,抬頭看了看亮著燈的沢田綱吉的房間。

  雲雀身手俐落地踩著矮牆,攀著陽臺,悄無聲息地躍進了沢田綱吉的房間。

  入目的是睡得東倒西歪的眾人。

  委員長眼眸裡的冷光一閃,無情地踹開躺在尹鳶小腿上的獄寺以及被尹鳶當了枕頭的山本,俯身抱起尹鳶,從沢田家的正門離開了。

  尹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床上?尹鳶坐起身來,疑惑地左右打量了一番,的確是自己家沒錯。

  她不是在沢田家幫沢田綱吉補習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只記得到了十一點,大家都困了,三浦帶的咖啡被兩個小孩子打到了碧洋琪端進來的夜宵裡……後來發生了什麼?

  重點是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難道三浦的咖啡和碧洋琪的夜宵產生了化學反應,把大家都熏傻了?

  沢田家到她家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她要是被熏傻了怎麼能安全地走回來呢?

  身上的衣服也沒換,睡了一晚變著皺巴巴的。

  找得到回來的路卻不知道換睡衣?

  尹鳶抓了抓睡得亂糟糟的頭髮。

  ……真是世界難解之謎啊。

  今天是休息日,但是尹鳶擔心沢田的考試,所以還是換了一身衣服去了學校。

  沒想到沢田等人全部睡過了頭,根津老師火冒三丈,說好的補考機會也泡湯了。

  還好最後沢田找到了十五年前的紀念盒,退學處分也撤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昨天下老大的雨,我跟我哥還傻乎乎地跑到教練場去,結果教練不在,打電話過去還被批了一頓——這麼大的雨人都沒有我上來幹什麼?!

  我和我哥:……

  最後只好無奈(qiexi)地回家了╮(╯▽╰)╭

  #以後下這麼大的雨都不去了#  #好想天天下大雨#  #撿來了半天假好欣喜#  #這下麻麻不能說我偷懶不去練車了#

  所以我就在家乖乖滴碼字啦~\(≧▽≦)/~

  造你們大家都不喜歡過渡章所以碼了多少都放上來了←_←我這麼好你們就不要霸王人家了QAQ

  雖然是過渡章但是委員長開始破冰了賣萌打滾求撒個花花(☆_☆)

  ↑欺負雲豆的梗早就想寫了就是木有找到機會

  ↑忽然發現過渡章比劇情章好寫= =!!

  這一章過了就是未來篇了,喵哈哈哈哈哈

  未來篇什麼的你們懂的(擠眉弄眼)


第38章 目標36(上):

  Ciao!沢田綱吉等人不小心被十年火箭筒擊中來到了十年後,卻發現回不去了!!現在,正在積極地尋找回去的方法。

  並盛神社,小樹林。

  雲雀恭彌正在和米勒菲奧雷的γ對峙。

  「果然雲雀恭彌是彭格列的人啊,一旦看到同伴要被殺掉,還是不能袖手旁觀。」γ看看躺在地上重傷昏迷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嘲笑道。

  「你錯了,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並盛的風紀被破壞。」雲雀戴上戒指,冷聲反駁,「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但是,如果放任他們死掉,我的妻子會傷心的。」

  沢田綱吉和拉爾抄近道趕到小樹林裡的時候,空中浮著一個巨大的刺蝟,γ被紮在刺上。

  單手舉起浮萍拐的雲雀斜睨了沢田一眼,道:「你們來得太晚了。不過,她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青石板鋪就的庭院,生命力頑強的小草從石縫間冒出頭來,三面圍牆,牆面粉刷得雪白平整,牆頂蓋著暗紅色的瓦片。順著牆根擺放著數株盆栽,蒼翠欲滴的松柏修剪得層巒分明,遒勁有力。庭院的一角有一方怪石堆砌的小水池,水竹時上時下,涓涓細流從米黃色的竹心流下,落在水面蕩出圈圈漣漪。

  院子的正中放著一把竹制的躺椅,一個穿著棉質長裙的女子坐在上面,她單手撐著下巴,手肘放在扶手上,雙目微闔,及腰的黑色長髮落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臉。

  約三米開外還有一張小圓桌,上面一隻白色的儀器正在播放舒緩悠揚的鋼琴曲。

  一雙手從身後伸過來按住女子的肩。

  尹鳶微微一笑,順勢倚在來人懷裡,睜開眼,輕聲道:「回來了。」

  雲雀點點頭,低頭看著尹鳶兩個月來圓潤了一些的臉,責備道:「怎麼坐得這麼直,腰不酸嗎?」

  「才剛坐起來你就回來了,老躺著也累得慌。」

  「在做什麼?」雲雀看看桌上的音樂播放機,皺眉道,「那種東西對孩子不好。」

  「你懂什麼。」尹鳶對他翻個白眼,道,「我這是在做音樂胎教,寶寶兩個月了,每天給他聽半個小時輕音樂,可以幫助他快樂成長,好處大著呢。啊,半個小時到了。」

  尹鳶說完,對雲雀眨了眨眼睛,笑道:「看樣子雲雀爸爸的準備功夫做得還不到家哦,不過沒關係,這種事情有我這個媽媽操心就好了。」

  雲雀失笑,過去關了播放機,對尹鳶伸出手。

  尹鳶扶著雲雀的手站起來,幫雲雀理了理衣襟,道:「呐,親愛的老公大人,今天出去做了什麼?」

  雲雀牽著尹鳶走進正廳。

  「啊,對了,你要喝咖啡還是茶?」尹鳶掙開雲雀的手,走到放著飲品的架子前,左手拿了一瓶咖啡豆,右手拿了一盒綠茶。

  雲雀無聲地歎息了一下,跟到尹鳶身後,取下她手裡的咖啡豆和綠茶放好,道:「說了這些事情現在不用你做,你只需要保重好自己就行。」

  尹鳶不滿地癟嘴道:「我是懷了個孩子,又不是斷手斷腳,你要我一天到晚躺著什麼都不做,孩子還沒生下來我就變成豬了。」她說著,抬手捏了捏自己臉上陡然多起來的肉。

  「我覺得你可以再長二十斤。」雲雀握著尹鳶纖細的手腕說道。

  「二十斤?!」尹鳶瞪大眼睛看著一本正經的某人,「雲雀恭彌,你開玩笑吧?十個月長二十斤,真當養豬呢?」

  雲雀嘴角擒著一抹微笑,用手撥了撥尹鳶的長髮,低頭吻上她的額角。

  尹鳶的耳根悄然紅了,雖然結婚快三年了孩子也揣肚子裡了,但是尹鳶還是對他時不時的親昵……

  彆扭了一會兒,尹鳶環住雲雀的腰,乖巧地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鳶,」雲雀銀灰色的鳳眸專注地對著尹鳶的雙眼,柔聲道,「沢田綱吉來了。」

  尹鳶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自動門緩緩打開,雲雀牽著尹鳶來到了第二醫務室門前。

  病床前,一個男孩背對著門口站著,正在和盤腿坐在旁邊的小嬰兒講話。看著男孩那一頭熟悉的棕色刺蝟頭和小嬰兒的黑色西裝以及黑橘兩色禮帽,聽著他們熟悉的聲音。尹鳶眼眶都紅了。

  沢田跟reborn聊得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雲雀和尹鳶來了。

  雲雀安撫地順了順尹鳶的長髮,敲了敲門框,道:「呐,已經可以了吧,我有話要說。」

  雲雀甫一出聲,沢田綱吉就像被電擊一樣渾身抖了抖,回過頭來,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再見這種久違的反應,尹鳶除了懷念之外還有動容。十年後的沢田與十年前的他判若兩人,是一個冷靜又十分可靠的男人。

  「雲,雲雀前輩?!」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聞言,掙扎著撐起來,露出他標誌性的銀白色頭髮:「雲雀?!你這傢伙怎麼在這裡?」

  說完,又齜牙咧嘴地倒回了病床上。

  連這個時候沒有死的獄寺也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了嗎?尹鳶看著獄寺明顯年輕了的臉想道。

  ……不過這種惡劣的語氣也是……很久沒聽到了,十年後的獄寺可是成熟又穩重的。

  「獄寺君,」沢田忙回身安撫炸毛的獄寺隼人,「不要這樣啦,獄寺君。雲雀前輩他救了你們啊。」

  獄寺的眼睛一瞪,臉色看起來就像吞了夏瑪律醫生的三叉戟蚊子。

  「雖說沒有打算救,」雲雀走進去,直言不諱地說,「單單是看那個男人不爽而已。」

  沢田的額頭落下一大把黑線,獄寺的表情更糟糕了。

  尹鳶鬆開了和雲雀交握的手,站到沢田面前,輕聲道:「綱吉君……好久不見了。」她極力想壓抑聲音的顫抖,但收效甚微。

  「……尹,尹鳶學姐?!」認出面前的人,沢田綱吉的眼珠子都快脫窗了。

  面前的人身材高挑纖細,穿著淺藍色的及膝長裙,瓜子臉,白皮膚,彎彎細細的柳葉眉,黑得沒有半點雜質的眼眸,瓊鼻櫻唇,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

  可不就是尹鳶的樣子?就是長高了許多。

  「是……十年後的尹鳶學姐嗎?」沢田遲疑地問。

  「是。」尹鳶點點頭,又仔細地打量了沢田一遍,漆黑的眼眸一下蒙上了一層水霧,她下意識抬手捂住了嘴。

  雲雀見狀,目光一凝,摟著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沢田疑惑地問,「尹鳶學姐哪裡不舒服嗎?」

  尹鳶靠著雲雀的胸膛平復了心情,才退出來,對沢田笑了笑,說:「沒有……只是能再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十年後來了,包子也蒸上了,

  你們要不要歡迎一下小包子啊(擠眉弄眼~~~~)


第39章 目標36(下):

  說完,她轉頭對reborn說:「還有你,reborn先生。」

  「啊,」reborn抬頭看著尹鳶,萌萌噠地翹起了嘴角,「我也是。」

  尹鳶按捺住澎湃的心潮,走過去輕輕抱了抱reborn。

  感天動地的再會劇情結束,reborn換上一副嚴肅的口氣問:「那你要說的話是什麼呢,雲雀?」

  雲雀沒有馬上開口,他看著同樣望著他的尹鳶,想了想,道:「十年前的三浦春,笹川京子,藍波和一平也在這裡,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們?」

  「誒?她們也在這裡?你怎麼不早說!」尹鳶驚訝地說,「她們也不能隨便出基地吧?那我回去拿一些東西給她們!」

  說完,她轉身就往門外跑。

  雲雀無奈地追到門口提醒她:「走慢點,別摔了。」

  尹鳶立刻從小跑變成散步。

  准爸爸雲雀恭彌硬生生吞下嘴邊的歎息,然後惡聲惡氣地威脅目瞪口呆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尹鳶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知道這些事情,有她在的時候你們最好把嘴巴關緊一點,否則……咬殺哦。」

  委員長的表情太兇殘,沢田嚇得退了兩步,跌坐在病床上連連點頭。反倒是重傷在床的獄寺拳頭一握,擺出一副要跟這個膽敢威脅十代首領的傢伙拼命的架勢撐起身來。

  「啊。我知道的,聽說尹鳶她懷孕了?」只有reborn,笑眯眯地說道,「恭喜你了,雲雀。」

  沢田嚇出翔來的表情僵住,獄寺撐起身來的動作停下。

  雲雀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點頭:「啊,多謝。」

  反應過來的沢田忍不住大聲叫道:「誒?!尹鳶學姐懷孕了?是誰的?!」

  Reborn:「……」所以說廢柴綱就是廢柴綱。

  獄寺隼人:「……」十代首領,我有必要告訴你世界上有一句話叫no zuo no die。

  沢田綱吉說完就後悔了,他戰戰兢兢地看向雲雀:「那個,雲雀前輩……」剩下的話被凍住了。

  雲雀身上冷冽的殺氣暴風雪般席捲了整個病室,把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凍成了冰雕。他橫著浮萍拐,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沢田,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當然,是我的。」

  尹鳶回房,打開一個衣櫃,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衣褲裙子,這些年雲雀熱衷於給她買新衣服,走到哪兒就買到哪兒,她都穿不過來了,而且現在又有了孩子,醫生建議儘量穿寬鬆的衣服,所以這些衣服堆著都沒機會穿,但雲雀還是照買不誤,說等生了孩子穿……尹鳶難以想像孩子生下來後家裡會有多少新衣服等著她穿。

  看著滿櫃子的衣服,尹鳶反而覺得苦惱了起來,這些衣服好像不太適合十年前的小春和京子穿啊。她挑選了許久,找出幾套看起來不那麼成熟的衣裙疊好放進大紙袋裡,想到還有兩個小孩子,她又打開自懷孕以來就沒有空過一次的櫥櫃,把裡面的零食全部撥到袋子裡。

  她走到彭格列基地,根據以前雲雀給她的地圖找到了餐廳,自動門打開,露出兩個背對著門的女孩。

  一個是橘黃色的短髮,一個是深巧克力色的長髮。

  尹鳶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京子,小春。」

  正在忙碌的兩人疑惑地回過頭,看了好幾分鐘才不約而同地叫道:「尹鳶學姐?」

  「是我。」尹鳶走進去。

  兩個女孩子跑過來,看著高了許多的尹鳶,問:「十年後的尹鳶學姐嗎?」

  尹鳶點點頭,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們。

  「這是什麼?」京子接過紙袋,問道。

  「是幾件衣服,還有一些女孩子用的東西。稍小一點的袋子裡是給藍波和一平的零食。」

  「這個,不用麻煩你了,」京子說著就要把紙袋遞還給尹鳶,她指了指牆角說,「小花已經給我們買了一些了。」

  尹鳶看到牆角長方形的大紙袋,驚訝地問:「你們可以隨便出基地嗎?因為雲雀叫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出去……我以為你們也不能出去所以只好拿了一些我的衣服……啊,不過我都沒穿過,放心吧。」

  「這個……」京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其實是我偷跑出去的。」

  「原來如此。」尹鳶應了一聲,把京子遞出來的手推回去,道,「但是還是收下吧,你們有兩個人呢,只有五六套衣服容易換不過來。」

  「這怎麼好意思?」京子依然推脫道。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我和這個時代的京子還有小春已經是朋友了,也有經常互送衣服之類的禮物哦。」

  京子和小春聞言,都抬頭看向尹鳶。

  黑黑的眼睛長長的頭髮,除了個子長高了一些沒有別的變化,的確是那個尹鳶學姐。

  但十年後的尹鳶臉上帶著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輕柔的笑容。

  「尹鳶學姐……變了很多啊。」三浦春喃喃地說。

  提起從前的自己,尹鳶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她絞著手指,有點局促地說:「那個,以前的我,一定讓你們很苦惱吧?」

  「哈西?沒有沒有,除了不太愛搭理人以外,還是很好的。」三浦春連忙彌補,卻越抹越黑。

  尹鳶忍俊不禁地擺擺手,道:「你說的是實話,謝謝你們不嫌棄以前的我。」

  京子眼尖的發現了尹鳶無名指上的戒指,問:「誒?你手上的戒指……尹鳶學姐已經結婚了嗎?」

  「哈西?!」三浦春立刻停止冥思苦想,湊過來看了看尹鳶手上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鑽戒,「真的也!尹鳶學姐和誰結婚了?難道說是……阿綱?!」說到最後臉都變了。

  ……你想太多了三浦同學。

  「是和恭彌。」尹鳶澄清道。

  「!!!」三浦的表情更惶恐了。

  京子也很驚訝,但還不至於那麼誇張,她瞪著眼睛說:「真的是,那個雲雀前輩?」

  尹鳶笑了笑:「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三浦的眼睛和嘴巴都變成了波浪線。

  京子恢復了常態,道:「不過也是,尹鳶學姐跟雲雀前輩的關係一直很好呢。」

  過了一會兒,笹川京子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尹鳶學姐,你剛才說雲雀前輩叫你最好不要出去……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恩,沢田兔子絕對是作死第一人沒有之一!!!

  十年後的閨女和女婿的戲份大概還有一章的樣子~~~

  撒嬌打滾賣萌發嗲求留言~~~~~


第40章 目標37:

  這個問題把尹鳶難住了。

  結婚之前他們約好不會隱瞞著對方任何事情,雲雀也當真這麼做了,他走到哪兒就把她帶到哪兒,幾乎所有事情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進行。

  但是自從出現了一個叫米勒菲奧雷的家族以來,他就忙碌了起來,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隨時隨地都帶著她,尹鳶表示理解,畢竟以雲雀在彭格列家族中的地位,總要接觸一些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而一個黑手黨談事情的時候總是帶著夫人也不大妥當。

  沢田綱吉被射殺,也就是她檢查出懷孕以後,他把她帶回日本,卻讓她住在地下基地。他外出的時間變多了,卻讓她最好不要出去,問他做了什麼他也不肯說,只說時機到了就會全部告訴她,叫她不要胡思亂想什麼的。

  這次也是如此,他之前告訴她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會來到這個時代,卻不告訴她為什麼,也沒告訴她獄寺,京子等人也來了。

  今天他在reborn問他要說是什麼事的時候告訴她京子她們也在基地,尹鳶清楚他是想支開她,不願意讓她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一定在謀劃什麼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很危險,所以不適合告訴現在的她。

  沢田被射殺的消息傳來時,她剛從廚房裡把切好的水果端出來,聽完就暈了過去,這真把雲雀嚇到了,畢竟她雖然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但的確是一個有真功夫的女漢子,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二話不說的暈過去。由此雲雀認定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太嬌氣,在家的時候就把她盯得緊緊的,生怕她磕著絆著,在基地的木地板上都鋪了厚厚的地毯,還曾說過「如果你像雲豆那麼小就好了,我可以把你揣在兜裡,免得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之類的孩子氣的話。

  ……嘛,都是為了她和孩子好嘛。

  那麼沢田等人瞞著京子和小春,也是為了她們兩個好。

  十年前的京子和小春還不知道沢田他們是最強黑手黨彭格列的Boss和守護者們。

  「非常抱歉,京子,小春,我也不知道原因。」尹鳶輕輕地按著京子的肩膀,「但是很多時候男人做的一些事情,就算了告訴我們女人也不起任何作用,只會給我們增加心理壓力,所以有些事情瞞著我們,是他們對我們的一種愛護。而在男人做大事的時候,需要我們女人做的,就是在背後默默地支援他,相信他,成為他的動力或者退路。如果我們總是追問,他們一邊要做手上的事情,一邊又要想藉口應付我們,會讓他們分心,無法專注於前,甚至導致他們失敗。」

  兩個女孩子愧疚地低下了頭。

  「沒關係的,」尹鳶摸摸兩個姑娘的頭髮,安撫道,「只要有你們——他們最重視的人在這裡,他們就一定不會輸。不要想太多了,好嗎?」

  兩個女孩點點頭,三浦更是擦著眼角,牽強地笑著說:「尹鳶學姐現在好溫柔……感覺就像媽媽一樣,好奇怪。」

  她只是隨口這麼一說,卻看到尹鳶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她疑惑地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尹鳶學姐,不舒服嗎?」

  「啊,沒有。」尹鳶不好意思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肚子,「這個,大概是因為我快要當媽媽了吧。」

  「哈?!」

  就在兩個姑娘齊齊愣神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遠遠地響起:「鳶。」

  尹鳶退開半步,側身露出從拐角處走過來的高大的男子,抿唇笑了笑:「恩。」

  京子和小春湊在一起看了看,一起對雲雀鞠了一躬:「雲雀前輩。」

  雲雀卻是不理,逕自走到尹鳶面前拉著她的手說:「回去吧,該吃晚飯了。」

  聞言,京子想了想,叫住要離開的雲雀和尹鳶,道:「那個,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我們已經做好晚飯了。」

  雲雀轉過頭來正要說話,尹鳶卻先他一步開口了,道:「多謝了,但是我最近嘴挑得很,要是到時候影響到你們就不好了。對了,我看你們這裡好像都是男生,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不方便跟他們說的,可以過來跟我說。」

  說完,尹鳶扯了扯雲雀的衣袖,雲雀乖乖跟她離開了,還能聽到他們倆越來越遠的對話聲——

  「孩子明明不挑食。」

  「是,寶寶的確很乖。但是京子好心邀請我們一起吃飯,我總不能讓你一句『群聚,咬殺』就把氣氛弄得很尷尬吧?」

  「……哼。」

  「事情這麼快就說完了嗎?」

  「我讓草壁哲矢留下了。」

  「……為什麼?」

  「我討厭群聚。」

  ……

  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邀請風紀委員長大人群聚的京子松了口氣,不過沒想到雲雀學長竟然意外地聽尹鳶學姐的話啊。

  「尹鳶學姐居然能搞定那個雲雀前輩……」小春也喃喃出聲。

  晚飯是糖醋排骨,清炒筍片和酸菜粉絲湯,酸菜是在中國泡好特地運過來的,因為怕吃太辣生下來一個滿臉小紅點點的寶寶,所以尹鳶儘量吃得很清淡,還好在日本呆的時間不短了,只要別讓她吃生的東西她都能接受。

  飯後,雲雀陪著她在庭院走了半個小時,期間圓滾滾黃乎乎的雲豆飛過來想落在尹鳶頭頂,被雲雀一把抓住塞進衣服口袋裡,還好這個地方它也很喜歡,掙扎著露出頭來,歡快地唱了幾句中國國歌,它的發音不倫不類的,逗得尹鳶直笑。

  散完步又到書房坐了坐,雲雀處理公事,尹鳶就坐在旁邊,一邊哼兒歌一邊編繩結,她的聲音低緩又輕柔,像潺潺清泉一樣流入心田,聽著這樣舒服的歌聲,雲雀似乎覺得處理事情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晚上十點,尹鳶洗漱完畢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拍打著柔軟的被子等雲雀出來,懷孕以後,雲雀就叫人把臥室裡的電視機、電腦等所有有輻射的電器都搬出去了,還喪盡天良地沒收了她的手機,連房間裡的燈都拆得只剩下雲雀睡的那邊床頭上方的一盞壁燈,所以唯一的睡前娛樂活動就是——

  雲雀單手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出來,頎長挺拔的身姿完美的撐起了尹鳶可以拿來當拽地長裙穿的黑色浴衣,系著的腰帶勾勒出他肩寬腰窄的黃金身材,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棱角分明的鎖骨,偶爾有幾顆水珠順著修長的脖子流下來,劃過白皙的胸口,滾入看不到的地方。

  見尹鳶呆呆地望著他,雲雀停下擦頭髮的動作,問道:「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

  尹鳶如夢初醒般結結巴巴地應了一句,然後迅速把臉轉到了一邊——糗大了啊,結婚快三年了還會為自家老公的美色所迷!

  都,都是因為太無聊了才會這樣!

  雲雀摸摸頭髮,覺得幹得差不多了,才把毛巾掛在牆上,掀開被子靠著床頭躺下,看看依然背對自己的尹鳶,不滿道:「只穿著一件睡衣還不快躺進來,想感冒嗎?」

  尹鳶動作僵硬地一點一點挪到被子下,一點一點挪到雲雀懷裡躺好。

  雲雀拉起被子把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蓋住,順勢摸了摸她的長髮,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徵求她的意見:「那麼,開始了?」

  尹鳶枕著他的胳膊,臉蛋粉紅的點點頭。

  雲雀反手從床櫃上取出一本封面很可愛的童話書,翻到折了頁腳的地方,用宛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聲音開始讀完全違背了他的風格的童話故事。

  沒錯,這就是尹鳶每晚可憐的、僅剩的娛樂活動!

  嘛,說是尹鳶的娛樂活動其實是寶寶的娛樂活動吧!

  不過還好委員長的聲線很給力,讓人百聽不厭。

  大約半個小時後,雲雀看著已經睡得很熟了的尹鳶,把書放回原位,抬手關了壁燈,用被她壓在脖子下麵的手摟住她的肩,另一隻手則輕輕地覆在她撫著小腹的手上。

  吃過午飯,雲雀回房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尹鳶正拎著水壺澆花,他皺眉走過去從她手上接過水壺掂了掂,輕飄飄的。

  尹鳶很是不爽地用大拇指掐著小指的第一個指節對雲雀比劃道:「我就只放了這麼一點點水在水壺裡,不會有問題的。」

  「澆花的話也可以。」

  尹鳶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的看著雲雀,一句「親愛的老公你真是太好了」整裝待發。

  「不過水位不能超過這裡。」雲雀指著水壺上標注的最下麵的刻度說。

  尹鳶:「……」默默咽下準備好的臺詞。

  雲雀看看面積不小的花圃,覺得如果尹鳶按他說的水量來澆花的話,估計裝水都要走好幾十趟,頓時改口道:「還是算了吧,你就坐著喂喂雲豆或者水池裡的魚好了。」

  喂魚是個好建議,喂雲豆就算了吧,它已經夠壯實了,再喂的話你的口袋就裝不下它了。

  尹鳶忍無可忍地奪回水壺,道:「沒關係的,我會很小心,房子裡都鋪了地毯就算水潑了也不會滑倒,庭院裡鋪得很平整我又不是沢田綱吉不會平地摔跤技能,醫生說了適當走動有助於寶寶健康成長,雲雀爸爸,你的孕期寶典看到哪裡去了?」

  「所以我有每天陪你散步。」雲雀面無表情的說。

  「……每天二十四個小時你就讓我半個小時走動,這哪裡適當了?」

  「那你到走廊上去散步,要扶好扶手。」雲雀好脾氣地跟她商量。

  「一個人散步無聊死了。」孕婦都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

  「兩個人。」雲雀糾正她用詞的錯誤。

  「……好吧,兩個人。」不能因為寶寶還沒出生就忽視他的存在。

  雲雀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來,他摸摸尹鳶的頭頂,把她摟進懷裡,聲音有點異樣:「對不起,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一定好好陪著你和寶寶,哪裡也不去。」

  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孕婦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把頭靠在雲雀的肩膀上。柔聲安慰:「沒關係啦……你知道我就說說而已,何況你現在也一直陪著我們的啊,我和寶寶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呢……但是你也要相信我能保護好寶寶,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

  雲雀考慮了一下,勉強讓步:「那你今天就澆這一塊吧。」他淩空劃了一道線,「一天澆一點好了。」

  尹鳶:「……」

  敗給你了。

  「遵命,老公大人。」尹鳶兩根手指在額角搭了搭,行了一個俏皮的軍禮,看到雲雀一身嚴整的黑色西服,道,「你要出門嗎?回來吃晚飯嗎?」

  「啊,就在彭格列基地。小嬰兒讓我去給沢田綱吉做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是做特訓嗎?就像以前你和迪諾先生那樣?」

  雲雀點點頭。

  尹鳶推了推他:「那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對沢田溫柔一點,他才十四歲……」

  雲雀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你十四歲的時候我都沒對你溫柔過。」

  言下之意就是:我為什麼要對一個跟我無關的草食動物溫柔。

  「還敢提。」尹鳶佯怒,單手叉腰道,「那時的你嚴重打擊了我幼小脆弱的心靈,說,拿什麼補償我?」

  「恩?」雲雀低頭看她,上挑了嘴角露出一個帥爆了的笑容,語帶調侃,「用一生來補償你夠不夠?」

  「……」出賣色相什麼的是犯規的啊親。

  「這個還有待商榷。好了你快走了,別打擾我澆花。」尹鳶轉身做認真澆花狀,假裝不耐煩地驅逐某人。

  「我會回來陪你吃晚飯。」

  尹鳶拼命點頭:「恩,恩,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趕腳好久木有這麼厚厚噠過了(哪有明明15號那一章更厚好嗎),果然是因為十年後的閨女女婿太有愛了嗎hahahahahaha~~~~

  ↑看到臉蛋粉紅時你們想歪了嗎?

  ↑這章這麼厚厚噠你們真的要霸王我嗎??

  ↑閨女和女婿太有愛讓我忍不住寫到了半夜,待會兒(沒錯就是待會兒!!)還要爬起來去練車←我這麼拼你們真的要霸王我嗎??

  ↑好吧,如果這都還不能打動你們的話那……閨女和女婿這麼有愛的日常你們真的一點都心動嗎??

  哦,對了,應該下一章十年前的閨女就要來了,委員長神馬時候穿過來還待定╮(╯_╰)╭

悠于 2018-1-25 10:36

第41章 目標38(上):

  「鳶。」

  笹川了平等人走後,尹鳶沉默地收拾茶杯,雲雀反常地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她,等她把茶具洗乾淨放回了櫥櫃裡,雲雀才叫了她一聲。

  尹鳶擦乾手上的水,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恩。」

  「我以前說過,時機到了會把一切告訴你。」

  「恩。」

  「計畫有些變動,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告訴你。」

  尹鳶緊張地握起了拳頭,雲雀見狀,微微一笑,把她的兩個拳頭包在手裡,輕輕摩挲了兩下,道:「放鬆一點,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他緩聲把關於彭格列家族,關於米勒菲奧雷家族的事情,以及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等人來到了這個時代的原因全部告訴了尹鳶。

  「明天晚上,為了響應對全世界的米勒菲奧雷發起總進攻的號召,沢田綱吉等人要侵入並破壞米勒菲奧雷的日本支部基地。」

  說到這裡,雲雀停了下來,尹鳶不解地抬頭看著他,正對上他溫柔如水的銀灰色眼眸,他抬手憐惜地撫了撫她的長髮,道:「儘管他一再向我保證儀器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影響,但是你現在的情況,我本不願意讓你……幾天前,我在被送來的庫洛姆骷髏的書包裡發現了米勒菲奧雷的追蹤器,所以我決定將計就計,把我們的基地作為誘餌,吸引米勒菲奧雷的大部分戰力,這樣的話沢田綱吉他們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

  尹鳶猛地反應過來雲雀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急切的說:「沒關係,你做什麼我可以承受,不會有事情的,你不要把我……」

  「鳶,我希望你能答應我。」雲雀安撫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聲音越發輕柔,「你忘了你對笹川和三浦說過什麼了?」

  默默地支持他,相信他,成為他的動力或者退路,不要讓他分心什麼的……

  這些事情,永遠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尹鳶頹然地鬆開手,她低下頭,無措地拽著自己的衣角,想好好考慮雲雀的提議,卻壓不下心裡的慌亂和擔憂,眼前也漸漸模糊成一片。

  看到尹鳶這副難過的樣子,雲雀覺得自己胸腔裡迅速積起了一團鬱氣,他強迫自己轉移目光,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心軟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懷著孩子的尹鳶冒這個險,他又做不到硬逼著她同意,只能讓她自己想通。

  許久,她才悶悶地說:「那恭彌你也會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雲雀僵硬地說。

  「……」尹鳶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我不想離開你……在這麼危險的時候,我怎麼可以離開你……」

  聽到她真的哭了,雲雀就忍不住了,他把尹鳶攬進懷裡,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安慰道:「不會很久的,你沒有意識,不會覺得很久。你只是睡了一覺,今晚把眼睛閉上,等眼睛睜開的時候就能看到我了。」

  「真的,……是這樣嗎?」

  「我不會騙你。」

  又過了一會兒,尹鳶才平復了心情,紅紅的眼睛看著雲雀,難過地說:「一直以來你們都在做一些不得了的大事,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後也是如此。我努力不成為你的拖累,比起京子和小春,至少我還有自保的能力,但偏偏……」她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但偏偏這個時候有了孩子,我……」

  「世界上哪有你這樣的母親?孩子還沒出生就開始抱怨了。」聽出尹鳶有鬆口的意思,雲雀胸腔裡的鬱氣頓時煙消雲散,微笑著敲了敲她的頭。

  尹鳶咬咬下唇,把頭靠在雲雀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終於說:「好吧,我同意跟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但是你一定要記住……」說的這裡,她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她緊緊地抱著雲雀的腰,「無論你要去做什麼,記得要為了我和孩子保重好自己。」

  是夜,尹鳶乖乖地蜷在雲雀懷裡,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小聲的問:「我今晚可以稍微晚一點睡嗎?」

  雲雀的眸光一暗,放棄了拿童話書的打算,側身摟著她,輕聲道:「好。」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牆上的掛鐘指針走動時發出的「滴答」之聲。

  半個小時後。

  「尹鳶,睡了嗎?」

  「沒。」耷拉著眼皮的尹鳶低聲說道。

  四十五分鐘後。

  「鳶,睡了嗎?」

  意識半模糊的尹鳶用力搖了搖頭。

  一個小時後。

  「尹鳶?尹鳶?」

  叫了兩聲沒有反應,雲雀稍稍往後退了一些,看到尹鳶熟睡中的臉,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關了燈。

  半夜,一陣窸窸窣窣的撓門聲驚醒了雲雀,他按開壁燈,調到最暗的亮度,看了看連睡姿都沒有變化過的尹鳶。

  門外那東西鬧出的響動越來越大,雲雀皺眉,輕輕挪開尹鳶的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右手按上掌紋識別器,自動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一隻兩個耳朵裡冒著紅色火焰的小貓心滿意足地繞著他的腳轉了幾圈,尾巴一翹嘴巴一張就要賣萌。

  雲雀彎腰捂住它的嘴,捏著它的後頸把它提起來放在面前,對它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貓立刻乖乖的不動了。

  回頭看看睡得毫無知覺的尹鳶,雲雀拎著小貓去了彭格列基地。

  成功讓沢田等人又驚嚇了一場,雲雀回來,自動門打開,離開的時候還睡得很香的尹鳶已經坐起來了,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長長的頭髮擋在她面前,門一打開,她有知覺般地抬起頭來,看著走進來的雲雀,漆黑的眼眸裡盛滿了惶恐和擔憂。

  都忘了有多久沒看到過她這種無助不安的眼神了,雲雀被她看得心上一軟,上前抱著她躺下,關了燈,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地在她背上有節奏地拍著。

  沒過多久尹鳶就又睡著了。

  大約兩個小時後,尹鳶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綠光,綠光越來越亮,亮到一定程度後,綠光像受到了驚嚇的螢火蟲一樣四下散開,露出裡面同樣一頭黑色長髮,但眉目生澀了許多的姑娘。

  十年前的尹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閨女終於來了(←你的意思是十年後的尹鳶就不是你的閨女了?)

  ↑不要計較那麼多啦。

  ↑委員長這麼溫柔你們不留言誇獎一下嗎~~~~~~~~


第42章 目標38(下):

  「轟隆」一聲巨響。

  被驚醒的尹鳶揉著朦朧的睡眼坐起來仔細聽了聽,的確有隱約的響動,就像是在打地基。

  ……天還沒亮啊哪家工地大半夜施工這是擾民的好嗎。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被子,正準備蓋上頭臉繼續睡,房間裡忽然亮起了橘黃色的燈光。

  ——!!

  尹鳶的睡意一下子全被嚇跑了,她睜大眼睛看著突然亮起來的壁燈,然後看到了壁燈下的男子……

  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浴衣,靠坐在床頭上看著她,一頭黑色的碎發,斜飛的眉,上挑的鳳眼,銀灰色的眼眸,雪峰般挺拔的鼻樑,削薄的嘴唇,偏瘦的臉型,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他一手放在壁燈的開關上,一手摟著……她的肩膀。

  他什麼時候摟著她的肩的?!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雖然頭髮短了一點,兩腮瘦了一點,但這張臉的確是——

  「委員長?」尹鳶遲疑地喚了一聲。

  看著十年前的面癱版尹鳶露出的呆傻的表情,雲雀微微一笑,道:「小鳶。」

  尹鳶仿若雷劈。

  溫暖的橘黃色燈光下,一個神形具似委員長的俊美男人對她款款一笑,銀灰色的眼眸裡似乎還帶著寵溺。

  ……

  她一定是在做夢。

  委員長怎麼可能對她露出寵溺的微笑,委員長怎麼可能叫她「小鳶」。

  這真是本世紀最可怕的噩夢。

  心念千回百轉的尹鳶抓起被子躺下去閉上眼睛。

  只是夢,睡醒了就好了。

  雲雀:「……」

  又是一陣響動,這次的聲音比之前大了許多,雲雀無奈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尹鳶也疑惑地從被子裡冒出頭來。

  她看看陌生的天花板,又看看身邊的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猶豫著開口:「你是……委員長嗎?」

  「是,我是雲雀恭彌。」雲雀低下頭,看著尹鳶的眼睛說,「準確的說,我是十年後的雲雀恭彌。」

  在尹鳶越瞪越大的眼睛的注視下,雲雀繼續說:「你來到了十年後的世界,小鳶。」

  十,十年後的世界?!

  今天是愚人節嗎?尹鳶撲到床頭想拿手機,卻發現……這不是她的家。

  陌生的床櫃,陌生的牆紙,陌生的裝飾……整個房間裡除了她和自己的睡衣以外,所有東西都是陌生的。

  她回頭看著半陌生的男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小鳶,我知道一時半會兒要你接受很難。但是現在,你聽我說……」雲雀試圖離尹鳶近一點,結果他靠近一些尹鳶就退後一些,眼看著她已經退到了床邊,再退要滾到床下了,雲雀終於放棄了,「由於一些事情,十年後的你,沢田、獄寺、山本還有三浦等人和十年前的你們對換了……」

  這麼不科學的說法,你哄三歲小孩呢。尹鳶狐疑地瞪著他。

  看著滿臉寫著「我不信」三個大字的尹鳶,雲雀承認十年前的尹鳶可比十年後的尹鳶難搞定多了,他把抽屜裡放著的駕駛證和風紀委員長證(居然還有這種證?!)拿出來放在尹鳶面前,道:「你要怎樣才相信我就是雲雀恭彌?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你沒有穿校服,我把原本已經溜進學校裡的你攔了下來,後來校長出來解圍。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在天臺把歷史書撕掉了,然後你在英語課上被趕出來,拿我的浮萍拐當扶手,接著在教學樓背後打翻了三個調戲你的三年級草食動物,我讓你每天到天臺跟我過招你沒有來,然後我在小巷子裡救了你,我記得那天你穿的安全褲是白色的……」

  「停。」正拿著駕駛證和委員長證研究的尹鳶忙不迭地叫停。

  的確,看到過她撕歷史書和看到過她的白色安全褲的人的確只有委員長大人一個……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並中的咬殺狂,並盛人人聞之色變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而不是他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嗎?

  尹鳶看著站起身來,身材明顯高大了許多,面容也更加成熟的男子……

  她白天還跟委員長一起找過失蹤了的沢田綱吉等人,那時候的委員長還是水嫩嫩的冰山美少年一枚,一晚上的時間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真的是這個男人說的,這裡是十年後的世界?!

  勉強接受了這個堪比世界七大不可思議的事實,尹鳶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房間,問道:「這裡是哪裡?」

  「並盛地下,我在日本修建的研究基地之一。」雲雀打開衣櫃拿出一套西服,走進浴室裡。

  「研究基地?」

  「啊,研究一些這個時代出現的,新奇的東西,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懂,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為什麼會來到……十年後?」

  「為了達到一個目的。這個時代的你不適合被捲入這件事情,所以就和十年前的你對換了。」

  「沢田同學他們也來到了十年後?」

  「恩。」

  「他們在哪裡?」

  「在彭格列的地下基地。」

  「這個時代的我,一直留在日本嗎?」

  「不是,剛回來不久。」

  換好衣服的雲雀走出來。

  ……十年後的委員長,好像耐性好了許多啊。

  尹鳶抬頭看著穿著紫色襯衣黑色西裝,系著黑色領帶的十年後的委員長大人,問出了心裡最大的疑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說起來她跟這個人的關係不怎麼樣吧(全世界就你一個人這麼認為),就算這個時代的她偶然來到了日本,那也不該是和這個人一起……

  等等,雲雀說她是和十年後的自己對換了,和十年後的自己對換的她出現在了這個房間這張床上,而這個時代的雲雀顯然也是住在這裡的……

  難道說……

  雲雀整理領帶的動作停下了,他走到尹鳶面前,低頭看著她黑得十分純粹的眼眸,抬起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無名指上鑲著鑽石的婚戒,輕聲道:「因為十年後的你已經和我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當然要呆在我身邊。」

  ==================================我是婚後小劇場分割線=============================

  某天,尹鳶正在廚房洗碗,大兒子小尹走進來,懨巴巴地叫道:「媽媽。」

  尹鳶回頭一看,忙擦乾淨手,蹲下去,摸摸兒子軟軟的短髮問道:「怎麼了,怎麼垂頭喪氣的?」

  「媽媽,」雲雀尹抬起頭來,那雙像極了尹鳶的漆黑的眼眸裡透著幾分委屈,「為什麼阿晨,阿曦,彩彩的名字那麼好聽,我的名字就這麼難聽呢?」

  尹鳶:「……」當初被自家老公大人的溫柔所迷所以毫無節操地出賣了自家兒子的大名這種事怎麼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尹鳶僵硬地笑了笑,說:「這個……是誰說你的名字不好聽?」

  「大熊,小白,太郎……好多人都這麼說。」雲雀尹說著,更加委屈了。

  尼瑪這些名字才叫難聽好不好,居然敢嫌棄她兒子的名字不好聽。╰_╯

  但尹鳶從來都是一個溫柔端莊的好媽媽,所以上面的話是不會說出口的,她想了想,說道:「因為小尹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啊。」

  「阿晨阿曦和彩彩的名字也是爸爸取的。」

  「……」尹鳶的嘴角抽了抽,「因為小尹是爸爸的第一個孩子,爸爸第一次取名字嘛,難免有點緊張。你看,你的名字裡有爸爸的姓和媽媽的姓,別人一聽就知道你是爸爸和媽媽的孩子,雖然可能沒有阿晨他們的名字好聽,但是比他們的名字更有意義啊。」

  「是這樣的嗎?」雲雀尹瞪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尹鳶。

  「當然是真的,媽媽從來沒有騙過你,對不對?」

  雲雀尹的眼睛一下就變得亮晶晶的,剛才失落委屈的情緒一掃而空,他在眼角瞥了瞥,確定爸爸和弟弟們在做自己的事情,才小聲地對尹鳶說:「媽媽,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看他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尹鳶不由得失笑:「不可以讓爸爸和弟弟們知道哦。」

  雲雀尹重重地在尹鳶臉頰上親了一口,以滿血復活的狀態歡脫地跑出去了。

  話雖這麼說,但到了晚上的時候,尹鳶還是忍不住抱怨:「都怪你當初非要給小尹取這個名字,他今天來跟我說好多人說他的名字不好聽。」

  正在脫衣服的雲雀停下動作,鳳眼危險地眯起,反問:「哦?有人說我兒子的名字難聽?」

  「是啊,小尹看起來好難過的,但是……咦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雲雀若無其事地換好睡衣。

  躺在雲雀的臂彎裡,尹鳶不放心地說:「恭彌,那些都是小孩子,童言無忌,你不要亂來啊。」

  雲雀拍拍她的頭頂:「你放心。」

  ……越是這麼說就越不能放心啊!

  「……我總覺得你在盤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對,我的確在盤算要做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你……」

  好吧,剩下的話都被某人堵住了。

  第二天傍晚。

  尹鳶正在陪彩彩玩兒捉迷藏,忽然房門被推開,小尹阿晨阿曦三人一起走進來。

  尹鳶眨了眨眼睛,雲雀不是說阿晨和阿曦今天要留在學校幹什麼什麼來著所以要晚一點才回來?怎麼這三兄弟一起回來了?

  「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家。」尹鳶抱著彩彩笑得十溫和。

  看到自家哥哥們回來了,彩彩咧著嘴掙脫媽媽的懷抱,興沖沖地跑到哥哥們面前,阿晨和阿曦一人給了她一個親親,而小尹直接把她抱起來。

  阿晨和阿曦逕自走到雲雀面前,兩張撲克臉深得自家老爸的精髓,他們像唱雙簧一樣一人一句地說著——

  「報告老爸。」

  「今天咬殺說大哥名字難聽的草食動物共九隻。」

  「他們保證以後再也不說大哥的名字難聽。」

  「報告完畢。」

  尹鳶:「……」她怎麼忘了,這兩個從小就中二的傢伙血管裡流的是和他們老爸一模一樣的暴力因數啊!!!!

  雲雀恭彌這個魂淡,居然派她兒子出去咬殺別人!

  尹鳶這邊氣得頭頂冒煙,雲雀卻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做得很好,現在你們可以一人親媽媽一下。」

  還,還把她當做獎勵?!!

  因為某位爸爸的醋點實在太低,而且喪心病狂到了連兒子的醋都吃的地步,所以家裡的三個兒子在五歲以後,基本上就被強行禁止不准隨便問媽媽要抱抱要親親。

  兩座小冰山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看到他們求親親求誇獎求鼓勵的表情,尹鳶怎麼也拉不下臉,只好蹲下去,讓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地親了臉頰。

  晚上,雲雀夫婦的臥室。

  「雲雀恭彌,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指使我兒子去咬殺別人的?」

  「……」

  「我告訴你,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放任你把我兒子培養成咬殺狂的!」

  「……」

  「哎你放開我,我在跟你談正經事兒!」

  「……」

  「喂,不要動手動腳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很吵。」

  說完,推倒,堵嘴。

  尹鳶極力反抗被鎮壓。

  於是雲雀家因為兒子的教育問題出現的第一次家庭大戰就這麼落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每天點開後臺看到新章節後面粗線的紅彤彤的[網審]兩個字我也是醉了╮(╯_╰)╭

  QAQ天地良心,我這篇文這麼清水了還要鬧哪樣,都十萬字了才艱難地擁抱了兩下,到現在都沒牽過幾次手←這麼想想還真覺得我家女婿有點小苦逼。

  <B><FONT face=黑體 size=4 color=#1E90FF>~~o(>_<)o ~~謝謝莫非親的地雷233333,艾瑪,看到的時候尊的是感動得內牛滿面了(←這麼沒粗細真的好嗎?)</FONT></B>

  ↑今天拼命用爪機擼出來的小劇場←真擼得要吐血了在教練車上用手機擼字神馬的←一回來就狂奔電腦,但因為家裡用WiFi的人太多了(五個手機兩台筆記本神馬的一臉血)所以電腦怎麼也連不上網,關機開機好幾次才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所以更新晚了一點各位見諒QAQ

  ↑握拳,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本來想放在內容提要上的可是這一章的內容提要真的太誘人了,我實在割捨不下,QAQ,原諒銀家,因為委員長說情話的時候尊的!尊的!!尊的!!!太少了!!!!!

  每日例行賣萌打滾撒嬌發嗲求留言~~~~~~~~~~~~


第43章 目標39(上):

  尹鳶的石化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外面響起了明顯的爆破聲。

  ……這裡不是地下嗎為什麼工地施工的聲音還能傳進來?

  她正要發問,就看到眼前的雲雀露出了見面後第一個她十分熟悉的表情——那種看到了群聚的草食動物,準備抽出浮萍拐大殺四方的冷笑。

  「草食動物們上鉤了啊。」雲雀冷笑著說。

  也是她十分熟悉的,冰冷裡帶著嘲諷的語氣。

  眼前冷笑著的男子跟記憶裡的委員長重疊在一起,尹鳶才徹底相信,他就是那個出了名的並中咬殺狂,雲雀恭彌。

  感覺到尹鳶的注視,雲雀收起滲人的笑容,換上輕柔的語氣對她說道:「你在房間裡等我,這裡很安全,不用擔心。」

  角色轉換要不要這麼快……大哥是你去學過變臉嗎?

  習慣了被委員長冷嘲熱諷的尹鳶有些驚到了。

  所以說雲雀說她和他結婚了的這件事情,不是開玩笑?!

  好吧雖然委員長從來沒有開過玩笑。

  「我先過去了,記住不要亂跑。」已經走到門口的雲雀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等等,你,你要去哪裡?」尹鳶追過去拽著他的袖管問道。

  「咬殺群聚的草食動物。」

  「……我也要去。」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才不要。

  雲雀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可以,不過……要換一身衣服。」

  尹鳶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穿著睡衣跟雲雀說話……

  睡衣是白色的棉質體恤,長及膝蓋,正面印著一個毛茸茸的泰迪熊,熊耳朵是立體的,懶懶的耷拉著。

  同一件睡衣在不同的人的眼裡有不同的看法。

  尹鳶:這麼弱智的睡衣被他看到了丟死個人啊!

  雲雀:原來十年前的小鳶的睡衣這麼可愛。

  還好還好,弱智總比暴露好,至少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怎麼動都不會走光。這麼安慰著自己,尹鳶從衣櫃裡扯出一件短袖上衣和一條短褲,跑到浴室裡換好,胡亂洗漱了一下就紅著臉出來了。

  「走吧。」雲雀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上鉤了啊。」雲雀牽著尹鳶走上雲屬性增殖出來封鎖了出入口的黑色鋼管,冷笑著說。

  這些人打扮得就像隨時隨地準備和新型病毒做殊死搏鬥。尹鳶看著大廳裡那一大堆穿著奇怪的人想道,或者是去打細菌戰?

  咦,腳下踩的鋼管好像有發出紫色的火光。

  雲雀抬手,鬆開手指,閃著光的信號發射器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尹鳶注意到他右手上還帶著一個紫色的寶石戒指。

  ……戴婚戒可以理解,但戴寶石戒指就……十年後的雲雀這麼浮誇?

  說起來,他手上沒戴著之前他們拼了命才搶過來的什麼什麼指環。

  正自顧自的想著,雲雀忽然放開了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的鋼管四面八方的增殖,轉眼就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牢籠,把尹鳶困在裡面。

  尹鳶大驚:委員長我就只是小小的腹誹了一下……委員長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事實證明尹鳶同學你想太多了。

  「這樣很安全。」雲雀說著,紫色戒指冒出火光,他從懷裡拿出兩個紫色的盒子,分別在兩個盒子上碰了一下,盒子打開,燃著紫色火焰的浮萍拐出現在他手上,兩隻刺蝟一左一右停在他的雙肩上方。

  誒?這就是這個時代出現的新事物嗎?

  尹鳶伸手觸摸隱有火光的鋼鐵牢籠,不燙,也不痛。

  「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兒。」雲雀冷笑著說完,兩隻可愛的刺蝟飛入大廳,逐漸變大,最終占滿了整個大廳,隨後,刺蝟們恢復原來的大小,露出被紮得千瘡百孔的大廳。

  避無可避的突襲隊隊員瞬間撲街了大半。

  「恩?還剩下不少啊。」雲雀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那麼,我就親自打掃剩下的人吧。」

  他腳下的鋼管消失,等他落入大廳後又重新封鎖了出入口。

  尹鳶的目光一凝,看著遍佈了大廳的敵人,以及他們閃著不同顏色火光的武器,握緊了抓著鋼管的手。

  雖然刺蝟紮死了不少人,但剩下的也不少。

  雲雀……

  雲雀遊刃有餘地舉著雙拐在人群裡穿梭,出手又快又准,但敵人就像蝗蟲一樣,一波倒下了,另一波又圍了上來。

  「似乎還能讓我再快活一陣子。」雲雀冷笑著打量了一下圍過來的敵人。

  看他完全沒有困擾的樣子,尹鳶的心情放鬆了很多,盤腿坐下。

  嘛,就當看武打片好了。

  眼看著站著的人越來越少,大廳的地面突然發生了塌陷,黑煙散盡,一群戴著黑白雙色骷髏頭的人跳了出來,剩下的突襲隊隊員就像溺水之人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歡呼了起來。

  為首的三個骷髏男做了一個很浮誇的動作後,發著不同顏色火光的武器出現在他們手裡,向雲雀發動了配合默契的攻擊。

  骷髏人似乎比突襲隊的檔次要高一些啊。

  尹鳶看著他們銜接得行雲流水的攻擊,心情再度緊張了起來。

  沒過多久,雲雀就躍入了地面的破洞裡,越打越裡面,漸漸的尹鳶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能憑武器撞擊的響聲和隱約閃過的火光判斷戰鬥還在繼續。

  雲雀一拐子劈開從側面撲過來的敵人,回身一腳踹飛另外一個,轉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洞口——已經看不到尹鳶了。

  雲雀握緊雙拐,一左一右地揮了兩下,看著前方站著的敵人,自言自語道:「嘛,速戰速決好了。長時間看不到我的話,就算是我那個膽大的小妻子,也會哭鼻子吧。」

  屋頂上,尹鳶焦躁地在方寸之地內來回踱步。

  委員長什麼的,就算多活了十年也只是個只知道咬殺笨蛋啊,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跳下去了,萬一下面還有一萬大軍等著他呢?

  委員長再強勁也抗不過人海戰術啊。

  忽然,武器撞擊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停止了。

  尹鳶屏住呼吸,心裡強壓下的不安就像沸騰的水一樣翻滾起來。

  她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從來不是。但不管是多麼膽大的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被告知這是一個陌生的時代,也會惶恐,也會害怕。雖然一路上吐槽不止,但她還是暗自慶倖自己身邊有十年後的雲雀,他耐心地解答她的疑問,不怕麻煩地帶著她過來,還細心地給她設置了一道屏障……如果讓她一個人出現在荒郊野外,她肯定不會像之前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

  但是現在……

  難道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過渡章,大家都不喜歡的過渡章,但又必須的過渡章,

  ↑十年後的雲雀太有愛了我都不想把中二的委員長放出來了腫麼破

  QAQ過渡章也不要霸王人家啦~~~

  昨天查到了英語公共四級的分數,那麼慘不忍睹的分數讓我差點自戳雙目

  ╮(╯_╰)╭叫我一個已經有一年沒有學過英語的人考英語,這不是去逗嗎QAQ

  ↑真是悲桑逆流成河。


第44章 目標39(下):

  尹鳶想著,伸出顫抖的手握著鋼管搖了搖,紋絲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雲雀到底怎麼樣了?

  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突然被告知這裡是十年後的世界,還好還有一個重視她的人,如果身邊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尹鳶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鐵籠子裡轉來轉去,一步一步地挪著想找一個可以看到通道內情況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尹鳶的掌心滲出一層冷汗。

  黑黢黢的通道裡猛然爆發出一陣強光,地面開始強烈的震動,不久以後,震動停止了,一個帶著紫色火光的人影三兩下就跳了上來,站在尹鳶面前,尹鳶四周的屏障也消失了。

  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日光從洞口灑進來,尹鳶愣愣地看著沐浴著微光的高大男子。

  雲雀見尹鳶一副嚇傻了的表情,收起雙拐,上前兩步蹲下,皺眉道:「嚇到了嗎?」

  尹鳶嘴巴一撇,漆黑的眼珠蒙著一層水霧,她猛地撲上去抱住他:「委員長……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我……」我害怕這幾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雲雀跟尹鳶相處了十年,就算她沒有說出口,他也明白她的意思,看起來真的是嚇壞了,否則十年前的尹鳶怎麼會做出這麼失控的舉動?

  「叫我恭彌,」他摸了摸尹鳶的頭頂,道:「不是說了不用擔心嗎。」

  怎麼可能說不擔心就真的不擔心啊!尹鳶不滿地在他的西裝上蹭掉了眼淚。

  和來的時候一樣,雲雀牽著她回到房間,雲雀在床上坐下,拉著尹鳶的雙手讓她站在自己面前,給她講了一些米勒菲奧雷家族的事情,最後道:「鳶,還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有一件事你應該要知道,我原本不打算讓現在的你和十年前的你對換,但是……現在的你懷孕了。你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把敵人的主力引到這邊,可以提高沢田等人成功的幾率,我不敢讓現在的你涉險,只好帶來了十年前的你,但是沒想到……我很抱歉。」

  「十年後的我……懷孕了?」尹鳶驚訝地問。

  「恩。」雲雀露出一個稱得上幸福的微笑,「兩個半月,鳶,我真的很高興,所以我也很害怕,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害怕我會保護不了你和孩子。」

  尹鳶被他充滿神聖光輝的笑容閃得愣了一下。

  等等,神聖光輝這四個字放在委員長身上真的合適嗎?

  過了一會兒,尹鳶才紅著臉囁喏道:「沒,沒關係……你做得對,如果是我,也不會讓一個懷孕的人,看到那麼危險的事情。」

  「房間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動。」雲雀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地圖遞給尹鳶,道:「這是基地的地圖,沒事你可以去轉轉。如果你還是覺得無聊的話……」他指了指地圖上的一扇門,「從這裡可以到沢田的基地去,笹川京子、三浦春還有那個小嬰兒都在那裡,如果那個小嬰兒覺得可以的話,他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

  尹鳶接過地圖,垂著頭,長髮落下來把她的臉擋得只露出了一個鼻尖。

  過了一會兒,雲雀意識到尹鳶的不對勁,他扶著尹鳶的肩,沉聲道:「小鳶,抬起頭來。」

  尹鳶反而把頭偏到了一邊。

  「你怎麼了?」雲雀深知十年前的尹鳶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情怎麼逼她都不會做,只好退了一步,輕聲問道。

  尹鳶素來吃軟不吃硬,所以她能跟十年前的委員長抬杠,卻扛不住十年後的委員長的溫情攻勢……她絞著手指,遲疑地開口:「那個,委員長……」

  「恭彌。」雲雀強調道。

  ……一下進展太快會受不了的。

  尹鳶乾脆不再糾結稱呼,直接問道:「為什麼我會留在日本?我應該是在中國的。」

  果然是這個問題。

  雲雀捧著尹鳶的臉,扳正,抬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說:「小鳶,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一對,但其實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後來我向你求婚,你考慮了整整兩年才給我答覆,知道為什麼嗎?」

  尹鳶咬著下唇,搖搖頭。

  「理由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告訴我,小鳶,你喜不喜歡十年前的我?」

  誒?尹鳶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這個思維太跳躍她跟不上什麼……的。

  「不好意思回答的話,你就點頭或者搖頭好了。」雲雀很善良的建議道。

  喜不喜歡,十年前的……委員長?

  尹鳶仔細想了許久,覺得還是……點了點頭,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她緊接著說道:「但是我討厭日本,討厭日本人。」

  雲雀釋然地笑了笑,道:「你討厭沢田、山本和獄寺他們嗎?」

  尹鳶搖了搖頭,表情變得茫然起來。

  「小鳶,你討厭的不是日本,也不是日本人,你只是討厭這些人的做法,但這並不是日本社會的主流,大多數人還是明白事理的,你不能一竿子就打翻了一條船的人。我這麼說,你能原諒我這個日本人嗎?」

  「而且十年後的我們並沒有一直呆在日本,你不是有一個夢想是環遊世界嗎?所以我們每個月都在不同的地方。這次回日本,只是為了解決米勒菲奧雷的事情。」

  連這種事情你都知道了啊?

  尹鳶一臉糾結地看著他。

  雲雀好笑地伸手撫平她皺起的眉峰,道:「小鳶,未來之所以叫未來,是因為它充滿了未知數,是不定的,你現在做的決定,也許下一刻出現的契機就能讓你改變它。所以,不要對你的未來下過於肯定的決定。你現在只是喜歡我,也許你未來就會愛上我,並為此拋棄了偏見,決定嫁給我。」

  「誒?」尹鳶的眼睛一下瞪得像銅鈴,「是這樣的嗎?我,我一直覺得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怕,我媽媽……」

  「不,我說的是也許。不過這個問題你也跟我提到過。你媽媽忌日的那天,你在她的墓前,完整地給我講了一遍你父母的事情,你說你從十二歲起就覺得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問我能不能做到一輩子隻愛你也只有你,你說如果我不能做到,那你寧願嫁一個不愛的人隨隨便便過一輩子。如果我娶了你,又像你父親對你媽媽那樣對你,你一下就哭了,說也許你會想殺了我,但是又打不過我。」想到那天的尹鳶,雲雀忍不住笑出了聲。

  尹鳶順著雲雀的話想像了一下那樣的自己,有點窘。

  「但是最後你還是同意了嫁給我,我想,我當時給你的答案應該是讓你滿意的。」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清楚當初你為什麼最終答應了我。求婚後,你讓我不要主動提起這件事,你想通了自然會跟我談。我等了兩年,以為自己等不到答覆的時候,你給我打了電話。我不知道是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放下了心結,還是最後給你的答案讓你做出了決定。不過我唯一能確定的是……」

  雲雀坐直身子,抬起下頜,溫熱的唇貼上尹鳶的眉心,繼續說道:「十年後的我們,是相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成人版雲雀:十年前的我太中二了,為了避免哪天不小心就把自個兒媳婦兒弄丟了,還少不了要十年後的我多操心操心。

  ↑這幾天撒糖撒得作死君自己都快膩死了。

  ↑好吧,作死君用節操向你們保證,下下章(……)委員長就出來了!!

  ↑相信作死君是真的有節操的!!

  ↑作死君感覺到了來自委員長的惡意←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希望明天我們能準時相見!!

  ↑作死君你不用粗線了,有存稿君我就夠了hahahhahahaha~~~


第45章 目標40:

  從來沒想到那個一貫冷嘲熱諷的委員長十年後竟然是個治癒系。(那只針對你好不好)

  尹鳶複雜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原以為沒有親過十四歲的小鳶會是一生的遺憾,沒想到……」雲雀退開一點,額頭抵著尹鳶的額頭,「我還真是幸運。」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銀灰色眼眸,尹鳶紅了臉,不自然地摸了摸頭髮。

  心情輕鬆了,瞌睡就上頭了,尹鳶打了個哈欠,昨晚跟委員長一起找沢田等人找到半夜,今天一大早又被吵醒,還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還真的有些困了。

  不過委員長,口頭說著「曠課的草食動物,違反風紀,咬殺」什麼的,其實除了沢田等人的家人外,就數他找得最勤快了,口是心非的男人。

  「困了的話就休息一會兒吧。」雲雀把尹鳶的泰迪熊睡衣拎起來抖了抖,似笑非笑地說。

  ……這絕對是嘲笑啊。

  尹鳶沒好氣地奪過睡衣換好,走出來的時候,雲雀靠坐在床頭上,雙目微合。

  ……休息,她應該在哪裡休息啊,難道是……

  尹鳶紅著臉不肯過去。

  雲雀等了一會兒,看著站在浴室門口一臉躊躇的某人,唇角浮出一絲笑意,走過來拉著她一起躺下,習慣性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尹鳶不自在地動了動,真是的,這個樣子叫她怎麼睡得著?!

  「不要亂動,我也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雲雀閉著眼睛說,「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做。」

  「可,可是……」這樣真的睡不著啊!

  「小鳶,我們結婚快三年了,我都習慣了每天抱著你睡了。」

  言下之意是:你忍心讓我一天不抱著你睡覺嗎?

  都說了尹鳶是吃軟不吃硬的,所以……尹鳶乖乖地往雲雀懷裡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十五分鐘後,尹鳶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而平緩。

  雲雀睜開眼睛,看了看熟睡的尹鳶,吻了吻她的發頂,輕輕地移開手,起了床,細心地幫她掖好被角,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間。

  自動門合上的瞬間,尹鳶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眸裡盛滿了擔憂,她緊緊地把被角攥在手心,低聲呢喃了一句:「雲雀……」

  一個小時後,尹鳶被噩夢驚醒,她抱著軟軟的被子坐了一會兒,摸了摸滿頭的冷汗,決定去洗個澡。

  反正睡也睡不安穩。

  走到浴室才發現……她沒有可以擦水的東西。

  嘛,雖然雲雀說東西她可以隨便動,但是這麼隱私的東西還是不好意思亂用啊,她打開儲物櫃找了找,還真讓她找到了幾袋包裝完好的毛巾。

  啊,睡衣也被冷汗沁透了。

  尹鳶只好裹著浴巾走出來,她拉開靠外的衣櫃——滿衣櫃紫襯衣紫襯衣紫襯衣黑西服黑西服黑西服黑領帶黑領帶黑領帶。

  尹鳶:……

  這個傢伙是有強迫症嗎?

  最邊上似乎有一套被黑色防塵袋套著的衣服。尹鳶好奇地取下來,揭開防塵袋——也是一套西服,不過是黑色的襯衣,白色的西服西褲,紫色的領帶。

  尹鳶心念一動,輕輕撫了撫西裝平滑的表面,小心翼翼地籠好防塵袋,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她拉開另一個衣櫃,然後,她被幾乎要把衣櫃擠爆了的各式各樣的衣服裙子驚呆了。

  早上走得匆忙,她只是打開了一條縫隨手拽了一套衣服來穿,沒想到衣櫃裡的風景竟然是如此的——讓人歎為觀止。

  不過衣服雖然多,適合她穿的卻有點少啊。早上穿的那一身,她換睡衣的時候才發現上衣的風格太成熟了,十年後的她穿著或許很好看,但十年前的她穿著就有點不倫不類了。

  奮鬥了半天,尹鳶才找出一件通身米白,沒有任何裝飾的娃娃衫,呃,衣領有點大了,她只要注意彎腰的時候按住衣領就行。褲子的話就穿早上的牛仔短褲好了。

  解決了衣食住行中的首要問題,她才真正有空來觀察這個房間了……只有一盞不太明亮的壁燈,看什麼都黑乎乎的。她走過去拉開厚厚的窗簾,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

  說起來,這裡是地下基地啊。尹鳶看著窗外碧藍為底,還像模像樣的飄著朵朵白雲的天空……這是假的吧?

  這也不奇怪,十年前的科技都足以做出這種可以以假亂真景物,更別說在十年後了。

  房間差不多有兩個她的臥房那麼大,四周貼著米黃色的牆紙,最有存在感的必須是整面牆的衣櫃和King size的大床,絳紅色木質床頭及左右兩個櫃子上都雕刻著典雅的花紋,雲雀睡的那邊的牆上安著一個充滿了古典氣息的壁燈。

  哦對了,燈還亮著,尹鳶走過去,按了一下開關。

  燈光變亮了一些。

  再按一下。

  燈光更亮了。

  再按一下。

  ……尹鳶頓時覺得自己拉開窗簾什麼的是多此一舉,這個亮度足夠她看清楚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了好嗎!

  請原諒她的魚唇。

  尹鳶默默地又按了一下,燈終於熄了。

  床頭正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相框,尹鳶早就看到了,她猜那是十年後的自己和雲雀的結婚照,鑒於照片的男主角在身邊而她臉皮又太薄所以一直沒好意思仔細看。

  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了。

  尹鳶啃了啃手指甲,鼓足勇氣抬起頭,馬上又低下了。

  這個那個少兒不宜,呃,也沒什麼不宜的只是因為女主角是尹鳶自己才會覺得不宜。

  照片是兩個人的側面特寫,尹鳶黑色的及腰長髮全部挽上去,露出天鵝般纖長優雅的脖子和小片光潔白皙的肩背,她戴著雪白的頭紗,右鬢簪著一朵淺粉色的玫瑰型珠花,閉著雙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宛如蝴蝶張開的翅膀,她的唇邊帶著一抹笑意,白裡透紅的臉頰上嵌著一個深深的酒窩。

  相比之下,雲雀的裝扮就簡單多了,白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隱約還能看到紫色的領帶。

  這身穿著……不就是那套遮著防塵袋的西裝嗎?

  好吧,新郎帥氣逼人,新娘傾國傾城,這的確是一張讓人驚豔的婚紗照。

  作為照片的女主角,尹鳶看著照片上兩人親密無間的姿勢,除了臉紅什麼也不知道了。

  尹鳶雙手摟著雲雀的脖子,從照片的角落還能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捧花是一束水滴形的馬蹄蓮。比尹鳶高出許多的雲雀低著頭,略長的頭髮落下,擋住了他銀灰色的眼眸,卻擋不住他溫柔如水的目光,他微微偏著臉,雪峰般挺拔的鼻樑挨著尹鳶的鼻樑,削薄的嘴唇緊緊貼在尹鳶帶著一個舒心的弧度的櫻唇上。

  尹鳶原地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她用力拍拍自己的雙頰,告訴自己:已經結婚了,這種照片沒什麼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隨手拿起床櫃上的一本書,翻開一看——懷孕後的身體變化:懷孕早期。

  尹鳶:……

  她關上書,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懷孕聖經。她又看了一下剩下的幾本書,分別是《西爾斯懷孕百科》,《育兒寶典》,《安徒生童話》,《一千零一夜》。

  這邊……的確是雲雀在睡沒錯吧?

  沒想到他那樣的人,也會看這樣的書。

  「不過我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是……十年後的我們是相愛的。」

  尹鳶的指尖劃過書頁上可愛的插圖,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心裡的感動就像衝破柵欄的洪水一湧而出。

  她把書整齊的放回去,拿起立在床櫃上的相框,照片的背景是一扇清代風格的大門,大門正上方掛著一幅牌匾,層層金邊為框,深藍色為底,上書四個餾金大字。穿著白色長裙的尹鳶站在兩座栩栩如生的石獅子之間,手上拿著一張錄取通知書,笑得春光明媚。

  這是……尹鳶拿著相框的手顫抖起來。

  這是B大,十年後的她真的考上了B大?她沒有辜負媽媽的期望,真的考上了B大?

  小的時候過年過節,來家裡的親戚朋友最常問的問題就是「乖乖的理想是什麼啊」,小孩子們為了討大人歡心,回答總是千篇一律的「我要考大學」,「我要上A大」,「我要上B大」,哄得大人們眉開眼笑,心甘情願地塞幾張零花錢過來。

  尹鳶的媽媽以前成績不錯,考個大學不成問題,但那個時候上學上得晚,讀完高中差不多就是結婚了年齡了,她媽媽高中畢業後放棄了讀大學,跟她父親結婚了,但一直覺得沒有讀大學是個遺憾,所以總是叫尹鳶要好好讀書,考一個好大學。

  聽得多了尹鳶也會不耐煩,有一次,她故意嚴肅地問媽媽:「你總叫我考一個好大學,大學那麼多,哪個才叫好大學呢?」

  尹鳶媽媽想了想,說:「B大吧,媽媽以前最想去B大了,但是成績不夠,要是小鳶乖乖考上了B大,媽媽睡著了都能笑醒,哈哈!」

  這本是一場玩笑般的對話,當時誰也沒放在心上,卻成為了十二歲以後的尹鳶唯一的人生目標。

  尹鳶把相框放回原位。

  等回到十年前,她還需要更加努力啊,不能輸給了十年後的自己。

  床正對著一面牆,牆上只有一個插座,壁紙上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印記,看樣子應該是電視,尹鳶猜是十年後的自己懷孕了才搬走的,再往左邊走一點,是一個三層的玻璃櫥櫃,最上面擺著兩個小熊布偶,中間有幾本相冊,最下面是一些零食。

  看到零食,尹鳶才驚覺有些餓了,她想了想,拿出一袋餅乾和一些乾果,又把相冊都取下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相冊似乎都是分了類別的,一本裡是和沢田等人一起出行的照片(居然還有委員長大人,他不是最討厭群聚了嗎),一本全是風景照,尹鳶在裡面看到了一些標誌性建築,比如長城、故宮、布達拉宮、麗江古城。一本全是尹鳶的生活照,有些明顯是偷拍的。(尹鳶:這些難道是雲豆偷拍的)

  最後一本……尹鳶看著粉紅色封面上大大的桃心,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本,該不會是婚紗照吧?

  翻開,第一張就是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裡,穿著一身黃色帶綠色條紋連衣裙的尹鳶,她一手舉著一朵盛開的向日葵,瞪大眼睛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雲雀單膝下跪,腰背挺得筆直,微微仰著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右手拉著她另一隻手,左手把一捧開得十分喜慶的薰衣草送到她面前。

  一旁的空白處用黑色的油性筆寫著:XXXX年X月X日,攝于普羅旺斯。

  ……真的是婚紗照。

  尹鳶紅著臉一頁一頁地翻過去:馬爾地夫、愛情海、羅馬、紐西蘭、倫敦街頭、埃及……每一張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拍的。

  ……拍個婚紗照弄得這麼浮誇做什麼。

  好不容易翻到最後一張,竟然是穿著黑西裝的沢田等人和穿著禮服的京子等人與他們夫婦倆的大合照,而背景是……

  尹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背景竟然是——並,盛,中,學,的,大,門,口!

  還能看到一邊的門柱上掛著的「都立並盛中學」的招牌!

  尹鳶「啪」的一聲合上相冊,放回玻璃櫥櫃上,整個人有點不好。

  如果其他人在學校門口拍婚紗照,尹鳶不會覺得哪裡不好,但如果是委員長在學校門口拍婚紗照……

  果然不管過了多少然委員長的真愛都是並中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委員長的惡意讓我趕腳碼字都快了不少= =!!!!

  好吧好吧,明天,明天委員長就真的粗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30號就要去學校了艾瑪QAQ

  話說搬了新寢室,新寢室還沒有裝網啊QWQ,學校那拖死人的工作效率= =普吉島要哪年哪月才會給裝上。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沒有網我怎麼發文????

  QWQ這真是一個悲桑的故事。

  例行賣萌打滾撒嬌發嗲求留評嚶嚶嚶QAQ

悠于 2018-1-25 10:37

第46章 目標41(上):

  參觀完了整個房間,尹鳶決定按雲雀給的地圖去沢田他們的基地,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的長廊,穿過堆砌著怪石和盆栽的雅致庭院,撫過繪著潑墨圖的紙門,尹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原來委員長的風格是古樸典雅,平時還真沒看出來。

  彭格列基地作戰室。

  強尼二看著忽然亮起綠光的某扇門,道:「reborn先生,和雲雀先生基地相連的門打開了。」

  Reborn想了想,道:「這個時候會從雲雀的基地過來的,應該只有那個人吧,碧洋琪,」他轉頭看著碧洋琪,說道,「碧洋琪,麻煩你去把她接到這裡來。」

  碧洋琪眉頭微皺,問道:「帶到這裡來?」

  Reborn點點頭:「啊。」

  走進混凝土和鋼筋搭建的地下基地,看著四通八達的道路,尹鳶有點囧,她只有雲雀基地的地圖啊。

  好在沒過多久,一頭粉色長髮的碧洋琪就出現在了尹鳶面前,她走近,看著縮水版的尹鳶,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啊,是十年前的尹鳶?」

  尹鳶避開她的目光,點點頭。

  看著她這副不好親近的樣子,碧洋琪寬容地笑了笑,道:「跟我來吧,你是第一次來這邊的基地,自己走的話容易迷路的。」

  說完,她就在前面帶路,尹鳶悶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後。

  一路無言地走到作戰室,尹鳶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奇怪儀器裡的reborn,隨後看到一個坐在電腦後的穿著黑西裝有著鋥亮腦門的奇怪男人。

  「Ciao!尹鳶,你來了。」看到十年前的尹鳶,reborn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坐吧。」

  尹鳶點點頭,在reborn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啊,對,是十年前的尹鳶來了。」reborn對著一個沒有任何人的方向說。

  ……這是在自娛自樂嗎,reborn?

  似乎明白尹鳶的疑惑,reborn向她解釋了一下:「我在跟蠢綱說話,這個儀器可以把我的影像投射在蠢綱身邊。」

  「啊,你先自己玩兒著吧蠢綱,我有些事要跟十年前的尹鳶說。」reborn交代了沢田綱吉一句,然後問尹鳶,「是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尹鳶小聲地回答。

  「來的時候雲雀在你身邊嗎?」

  尹鳶點點頭。

  「他告訴了你這個時代的事情嗎?」

  「沒有。」尹鳶搖著頭說,「他說這些事情他不能告訴我,只跟我說了,讓十年後的我和現在的我對換是因為十年後的我懷孕了,不適合……」

  「果然啊。」reborn一臉「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那個,reborn先生。」尹鳶遲疑地問,「雲雀說如果你覺得可以,你會把一切事情告訴我。那在你看來,現在的我能不能知道這些事情?」

  她是因為這個才會到這邊的基地來的,她只問這一次,如果reborn說不不可以,那她就乖乖呆在基地裡,等著能夠回十年前的那一天。

  只要這裡有她熟悉的人……她就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出去。

  Reborn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嘴角已經翹起了一個很萌的弧度:「當然可以,你是雲雀的妻子,也就是彭格列家族的一員,有資格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想如果是你,不管多糟糕的情況,你都能承受的。」

  尹鳶:「……」不要因為麻煩就省略定語好嗎,是十年後的她和十年後的雲雀!

  「尹鳶。指環爭奪戰結束的時候你問過一個問題,當時我給你的答案是『緣分』。你還記得嗎?」

  尹鳶點頭,這個神神叨叨的答案讓她冥思苦想了好幾天,最後不得不承認——一定是reborn這個腹黑小孩在耍她。

  「你能看到指環上冒出的火焰,就證明,你和我們是有緣分的。阿綱他是義大利最強黑手黨——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繼承人,而獄寺、山本、雲雀、藍波、骸、了平,是阿綱的守護者……」

  Reborn從一個抽象的名詞開始了他的這次講解。

  尹鳶端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半垂著頭,長長的黑髮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與此同時,Merone基地。

  雲雀手持雙拐在內部球針態裡跟幻騎士過招,沒有強大的指環做支撐,雲雀的雙拐一點一點地被幻騎士的劍截斷。

  在雙拐被打飛的瞬間,雲雀眼前閃過十年後的尹鳶撫著小腹躺在竹椅上安然小憩的模樣和十年前的尹鳶在被他吻過額頭後臉蛋紅紅的模樣。

  真是的,他還想儘快結束這裡的事情,回去好好陪一陪十四歲的小鳶,他安排好的行程啊,就被這個眉毛形狀很詭異的怪男人打亂了。

  他想,好好陪一陪那個孤僻的,需要人格外操心的孩子。

  畢竟十年前的自己的臭脾氣,很難給得了能讓她溫暖起來的呵護,少不了要十年後的他多爭取爭取。

  但是沒辦法。

  交給你了,十年前的小鳶,還有面前這個膽敢打亂我行程的草食動物。

  「好吵啊。」

  抬手接住落下來的雲豆,披著黑色外套的委員長在一片廢墟中坐起身來,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危險地眯起了鳳眼,聲音冷得就像摻了一把冰,「你是誰?知道打擾我睡覺會有什麼下場嗎?」

  沢田這些草食動物陸續失蹤也就算了,今天連尹鳶都不見了蹤影,原以為又是她父親或者小姑把她堵在了家裡,打她的手機卻沒人接,去她家找了找,床櫃上擺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校服,被子裹得一團糟,也沒有人。又找了她做兼職的地方,還去她小姑家問了問,都說沒有看到她。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尹鳶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難道是回國了?尹鳶那個破性格,一聲不吭就回國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昨晚送她回去後她明明在關門前還小聲說了一句「明天見」,再說手機這麼方便就算有突發事件要回國發個短信吱一聲就可以了。

  這個草食動物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我的委員長終於粗來了,作死君趕腳籠在頭頂的烏雲(……)也終於消散了╮(╯_╰)╭

  為了表達對這麼多天才把10-的委員長放出來的歉意,作死君搖著扇子爆個料,未來篇,也就是傳說中的感情明朗篇,也就是說你們想看到的告白神馬的在一起神馬的鬧個小脾氣神馬的吃個小醋神馬的都會在這裡粗線╭(′▽`)╯╰( ̄▽ ̄)╮

  也!就!是!說!未來篇結束了正文就完結了{{{(>_<)}}}艾瑪想想還真有點捨不得~~~~(>_<)~~~~

  嚶嚶嚶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這篇文的支持~~~

  ↑其實有時候想想可能把文名改為《相愛在並盛的兩隻鳥》會不會人氣高一點?

  ↑存稿君友情提示:不要管已經腦殘了的作死君╮(╯_╰)╭

  ↑嚶嚶嚶馬上要去學校了各種伐開森啊!!!!


第47章 目標41(下):

  他用一個上午走遍了並盛的大街小巷,連遊戲廳這種明知道尹鳶不會去的地方他都特地進去找了一遍,到處都沒有人。

  眼看著就是午休時間了,他心念一動,回到學校,如往常一樣躺在天臺正中閉目養神。

  尹鳶一般下課鈴打響後五到七分鐘就會上來。

  他閉著眼睛,還沒到三分鐘,周圍就響起了奇怪的聲音,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也消失了。

  「哇哦。這到底是什麼機關呢,我應該在學校屋頂睡覺才是。」雲雀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出廢墟,待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後,他冷冷地說,「我說你,如果在並中的話,你那眉毛可是違反校規的。」

  雲雀的話太出人意料,幻騎士猛地瞪大了眼睛。

  餘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委員長眉目一凝——山本武?

  失蹤了的山本武在這裡?

  聽到對面的男人說是他打敗了山本武,咬殺狂體內的好戰因數立刻沸騰起來。

  但不明白這個時代作戰方式的雲雀完全不是幻騎士的對手,就在他即將被幻騎士幻化出來的誘導彈擊中的時候,數個圓形的盾牌飛到他四周擋下了攻擊。

  「哼,欠你的我還清了。但是你的話,應該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語氣惡劣得就像全世界除了沢田綱吉以外的人都欠了他錢一樣。

  煙塵散盡,雲雀看到被草壁哲矢扶著的獄寺隼人。

  失蹤了的獄寺隼人。

  難道說失蹤了的人都在這裡?

  那尹鳶,也在這裡嗎?

  「恭先生!」草壁哲矢激動地脫口而出。

  雲雀回過神來,看著一手扶著一個,背上背著兩個,身邊還站著一個的副委員長,臉色頓時就糟糕了下去:「草壁哲矢,我什麼時候說可以群聚了?你被風紀委員會開除了。」

  ……

  草壁哲矢眼睛一瞪,嘴巴一張,嚴肅的表情變得滑稽起來。

  雲雀在草壁的提醒下打開了盒子,卻注入太多火焰導致匣武器出現了醉酒症狀,一副歪歪倒倒站不穩的樣子,一向親近小動物的雲雀蹲下,想摸一摸可愛的刺蝟,刺蝟受寵若驚地往前一邁步,尖銳的刺紮進了他的手心。

  大受打擊的雲刺蝟暴走了,無法控制自己的增殖速度,連雲雀等人都陷入了危險。

  雲雀不甘心就此結束跟幻騎士的戰鬥,試圖從雲刺蝟的縫隙間跳過去。

  ……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還往裡面躥,這是作死的節奏啊。

  「恭先生!為今之計還是先另尋出路!」草壁哲矢竭力勸阻他。

  雲雀無動於衷,繼續往裡面跳。

  「哲。」臨進Merone基地的時候,雲雀忽然叫住草壁哲矢。

  「是,恭先生。」草壁恭敬地回答。

  「十年前的鳶已經過來了。」

  「誒?夫人她……」

  「米勒菲奧雷的基地裡情況不明,也許會遇到讓我提前和十年前的自己對換的敵人。」雲雀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冷靜,「十年前的我的脾氣,你是再清楚不過了。」

  「恭先生,你的意思是……」

  「她那樣的性格,如果看到我滿身是傷的回去,即使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很難過的。」

  「我明白了,恭先生。」

  想起十年後的雲雀對自己的囑咐,草壁哲矢咬咬牙大聲喊道——

  「恭先生!請為在基地裡等你安然回去的夫人考慮考慮!」

  聞言,正準備起跳的委員長突然腳下一滑,直接從膨脹得幾乎要頂到天花板的雲刺蝟身上落下來,他反應十分敏捷地在半空中調整了身姿,勉強安穩落地後回過頭來看著草壁,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震驚」的神色。

  雲雀走過來扶起從草壁背上滑落的獄寺和笹川,沒有時間追問什麼,他們從雲刺蝟撞出來的缺口逃了出去。

  結果,卻進入了入江正一的陷阱。

  醒來的時候,雲雀等人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透明的圓形容器中。

  而外面,沢田綱吉正在和入江正一對峙。

  「沢田,不用顧慮,動手!」拉爾第一個反應過來,對猶豫的沢田大聲喊道。

  一直捶著玻璃的獄寺也說:「沒錯,十代首領!把那東西破壞了,說不定我們就能回去了!」

  「不行。」

  「不行!」

  草壁哲矢和庫洛姆同時脫口而出。

  獄寺不好意思把火發在女孩子身上,便轉頭斥責草壁:「你這個傢伙,到現在還在怕死嗎?!」

  「不是,」草壁的腮幫緊了緊,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雲雀,道,「不行,恭先生不行,夫人她……」

  想起十年後好不容易才開朗了一些的尹鳶,她又懷著孩子。獄寺等人陷入了沉默。

  「恭先生,這件事情你必須知道。」草壁哲矢面向雲雀跪坐著,道,「十年後的恭先生,已經和尹鳶小姐結婚了,而且……夫人有兩個月身孕了。請你,行事的時候多為夫人和孩子想一想。拜託了。」說完,他雙手撐著膝蓋,向雲雀鞠了一躬。

  雲雀的瞳孔猛地一緊,他原以為沒什麼事會比他有了一個夫人更讓他吃驚了,沒想到……

  「真是的,」外面的入江正一露出一副「快被你們蠢哭了」的表情,「破壞了這個裝置,會為難的人是你們。」說完,他打開了裝置。

  雲雀抬頭看著亮著白光的裝置內部,很容易就找出了十年後的自己,以及……緊挨著自己的尹鳶,和規規矩矩站著的獄寺等人不同,她一手挽著自己的胳膊,另一隻手輕輕捂著小腹,微微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儘管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寧靜祥和的心情。

  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雲雀此刻竟然覺得胸腔中有陌生的情緒翻騰湧動。

  她是有多相信他,才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答應去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

  「十年後的……我們?」沢田不敢置信地呢喃出聲。

  「話雖如此,但你們看到的只是照射出來的立體影像。實際上,十年後的你們的身體,是以分子狀態保存在機器中的。」

  這段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所有人一時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次,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雲雀,他在容器中站直身體,單手按在看似不堪一擊的玻璃內壁上,冷聲道:「呐,我說,以分子狀態保存,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作者有話要說:

  hahahhhha委員長那句臺詞實在太搞笑所以我忍不住放上來了!!!

  就算是這樣人家還是忍不住讓10+的委員長出來搶一搶存在感hahahahaha~~~

  噗——我知道各位親們都炒雞期待委員長聽說自己和尹鳶結婚了並有了寶寶時的反應!!

  但是相信我!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激烈的反應了!!腳滑神馬的對不管做什麼都冷靜沉著的委員長來說尊的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B><FONT face=黑體 size=4 color=#1E90FF>~~o(>_<)o ~~謝謝莫非彌音悱惻的手榴彈麼麼噠23333333333</FONT></B>

  賣萌打滾撒嬌發嗲求留言麼麼噠233333333~~~~(←噗——作死君喝醉了= =!!!)


第48章 目標42(上):

  入江正一偏頭瞥了雲雀一眼,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雲雀的手瞬間收握成拳。

  沢田綱吉被迫要交出大空指環。

  變故陡然發生,看似要離開的入江正一居然掏出□□麻醉了兩名切爾貝羅,他本人也脫掉了米勒菲奧雷家族的外套,整個人的氣質從高大上變成平民范,說話的態度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拽上天的樣子。

  入江正一跌坐在地上,揉著頭髮說道:「我是你們的同伴。」

  然後,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他交代了一切,原來這些都是他和十年後的沢田綱吉以及雲雀恭彌計畫好的。

  雲雀敲敲玻璃,引起入江的注意,說:「那麼,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尚未回過神來的沢田等人:雲雀前輩你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是究竟是為了哪般?生怕大家不知道你和尹鳶學姐現在就很恩愛嗎?)

  「果然啊,不管是十年前的雲雀先生還是十年後的雲雀先生都這麼關心自己的夫人。」入江正一轉身過來面對雲雀,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向十年後的你保證過很多次了。否則他是不會答應讓尹鳶小姐和十年前的尹鳶小姐對換的。」

  陷入嚴重自責的沢田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提高聲音質問道:「就算是十年後的我為了讓我們有成長的動力才把京子和小春她們卷了進來,那麼,那麼尹鳶學姐呢?雲雀前輩夠強大了,就算我再怎麼……也不會讓有孕尹鳶學姐冒這麼大的風險啊!」

  「很可惜,那個時候的沢田君並不知道雲守護者的妻子懷孕了。不,那個時候,任何人都不知道。據說是尹鳶小姐聽說了沢田先生被射殺的消息,受驚過度暈倒才檢查出懷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了。其實,一開始雲雀先生並沒有打算讓尹鳶小姐穿越時空,就連他自己的穿越……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他遇到了幻騎士,估計他也不會這麼早就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

  「雲雀先生作為彭格列家族的最強守護者,一直是米勒菲奧雷的重點打擊對象。白蘭先生,不,就算在米勒菲奧雷家族出現之前,也有不少敵對家族想靠暗殺尹鳶小姐來打擊雲雀先生。這個計畫,雲雀先生原本打算全部告訴尹鳶小姐,尹鳶小姐身手不錯,心思也細膩,只要不走出基地就不會有危險。但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尹鳶小姐懷孕了。雲雀先生為此很是苦惱了幾天,孕婦的情緒本來就更加敏感,為了吸引米勒菲奧雷的火力,達成我們的計畫,雲雀先生又不得不讓自己的基地成為誘餌。因為擔心尹鳶小姐的身體,所以雲雀先生最終決定讓尹鳶小姐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

  雲雀冷哼一聲。

  居然會為孩子的到來感到苦惱,十年後的自己是退化成草食動物了嗎?

  「沢田先生,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決定。這是我們大家一起,經過了無數個日夜的深思熟慮,確定下來的最佳方案。如果你們不在這個時代打敗白蘭先生,我們就沒有未來。米勒菲奧雷家族在不斷擴大清掃範圍,你們的親戚、朋友、甚至一些只是打過一兩次照面的校友,都是清剿的對象。如果你們不打敗白蘭先生,死的就是你們。三浦小姐我不能確定,但是笹川小姐是晴之守護者的妹妹,尹鳶小姐是雲之守護者的妻子……就算她們僥倖活著,那也只會一輩子活在逃亡和恐慌中。尹鳶小姐的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問題。」

  「所以,沢田先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們的用心良苦。」

  義大利主力戰大獲全勝,Merone基地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reborn笑眯眯地問作戰室裡的眾人:「呐,他們要回來了,你們要去接他們嗎?」

  「啊,當然。」碧洋琪風韻十足地撩了撩長髮。

  「你呢,尹鳶?」reborn問自聽說了所有事以來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尹鳶。

  尹鳶點點頭。

  「那,我去把京子姐和小春姐也叫過來。」十年後的風太率先走出去。

  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尹鳶一行走出了基地。

  遠遠地綴在人群的最後面,尹鳶左右打量了一番,十年後的並盛似乎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

  「這裡應該就可以了。」走到一條斑馬線前,reborn說道。

  眾人停下,唯有尹鳶一人越過他們,逕自往前走去。

  「尹鳶,你去哪裡?」reborn問道。

  「委員長的話,應該不會願意和沢田他們一起回來,所以我去前面等他……」尹鳶說著,越走越遠。

  尹鳶在適當的位置站好,因為是街口,往來的人比較多,她低著頭,退到信號燈後。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黑色的鞋子進入她的視線。

  尹鳶愣住,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是說過不許低著頭嗎?違反風紀的話,咬殺哦。」

  眼前的人有一頭稍微蓋過眼睛的黑色碎發,穿著白襯衣和筆挺的黑色長褲,肩上披著永遠不會落下的黑色外套,外套的一條袖管上用別針別著紅底鑲金邊的風紀委員袖章,雙手橫在身前,握著鋥亮鋥亮的浮萍拐。

  「……委員,長?」尹鳶呆呆地呢喃道。

  雲雀他,也和十年前的自己對換了嗎?

  「還有,不是說過不准穿這麼短的褲子嗎?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委員長面無表情地說。

  「不,不是。」尹鳶不自然地撇開臉,道,「沒有多少我能穿的衣服,只好……」

  「那就去買。」委員長說著就要走進一家商店。

  尹鳶忙拽住他的袖管:「我,我沒帶錢。」

  委員長摸摸衣兜:「……」錢什麼的都是草壁帶,他沒有帶錢的習慣。

  看出委員長有點囧,尹鳶立即把他從店門口拉開,問:「回基地嗎?」

  「不。」

  委員長的目的地是並中。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這裡。

  十年後的並中除了牆體上多了一些斑駁外沒有任何變化,他們兩人默默地穿過校園小徑,圍著操場走了一圈,來到第二教學樓,在接待室裡尹鳶給雲雀煮了一杯咖啡,推開天臺的門,雲雀走到最常呆的地方躺下,尹鳶也靠著牆坐了下來。

  「呐,你見到他了嗎?」委員長閉著眼睛發問。

  「誰?」

  「十年後的我。」

  「恩。」

  「他,做了什麼?」

  「給我解釋了,讓我來到這個時代的原因;一個人打敗了米勒菲奧雷的所有侵入者;然後……回答了一些我的問題……」尹鳶講著講著,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委員長睜開眼睛,看著尹鳶泛紅的雙頰,冷聲道:「還有什麼?」

  「呃,就親了一下額頭。」坦白從寬,坦白從寬!

  委員長的臉色一沉,四周的溫度驟降。

  作者有話要說:

  吃十年後的自己的醋這種感覺不要太好~~~~~~

  QWQ,你們都不愛人家了麼都霸王人家了嚶嚶嚶嚶QAQ

  為了能讓開學斷網期間能有存稿給你們看人家頂著老大的鴨梨(來自老爸老媽)拒絕去學車留在家拼命碼字啊嚶嚶嚶嚶你們都不誇獎一下人家嗎QAQ


第49章 目標42(下):

  「嘖。」不滿的冷哼聲。

  尹鳶低頭絞手指玩兒:在我面前凶什麼凶啊,有本事去咬殺十年後的你啊。

  好在沒過多久委員長也意識到了,他收起白釋放了許久的殺氣,若無其事地說:「聽說我們結婚了,你懷孕了。」

  尹鳶:……

  敢不敢不要省略定語啊,是十年後的我們,十年後的我!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尹鳶攤開手,假裝在研究自己的掌紋。

  看法?現在的她說不清楚,她的確喜歡委員長,但是他倆之間,還橫亙著許多問題。

  看著明顯是在裝傻的尹鳶,雲雀站起來,走到她身前,對她伸出手,沉聲道:「我對這件事情……不反感。」

  誒?

  尹鳶的臉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變紅了。

  路過一家速食店的時候,尹鳶才意識到委員長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

  「那個,你餓了嗎?」尹鳶拉拉雲雀的衣角。

  雲雀:「……」不提還好,一提真的覺得有點餓了。

  但尷尬的是,兩個人身上都沒有錢。

  尹鳶、雲雀: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有窮到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

  委員長大人表示他在外面吃飯根本不用給錢的好嗎,一張臉就可以吃遍整個並盛,誰敢問並盛之王要錢?

  尹鳶表示她知道委員長以前吃飯都不給錢的,畢竟沒人敢問並盛之王要錢,不過十年前的雲雀和十年後的雲雀在身形上的差距太大了,小了一圈有餘,走出去會被當做雲雀的弟弟的,但眾所周知咬殺狂沒有兄弟。

  「那個,前面一點是我家了,我們要不要去碰碰運氣?」尹鳶提議道,她不確定十年後的自己還有沒有繼續租那間房子以及那間房子裡有沒有錢或者食材。

  委員長斜睨她一眼:「你有鑰匙?」連錢都沒帶還能帶鑰匙?

  「恩?我一直都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外的消防栓裡,如果我還住著那裡的話,消防栓裡應該有備用鑰匙的。」尹鳶答道。

  雲雀:「……」早知道早上就不用浮萍拐威脅社區保安同意自己強行開鎖了。

  乘坐電梯來到尹鳶居住的樓層,她熟門熟路地走到消防栓前,伸手進去摸了摸,眼睛一亮:「有。」

  尹鳶把鑰匙插入鎖眼,往右邊一擰,「哢噠」一聲,門被打開了。

  十年後的她仍然會到這裡來住嗎?

  房子裡很乾淨,桌面上連灰塵都沒有,傢俱擺放的位置也和之前一模一樣,唯一的變化就是櫃子上那些殘缺的照片不見了,換上了尹鳶的單人照或者兩人的合照或者單純的風景照。

  一定是有請清潔公司的人來做定期打掃吧。尹鳶猜測。

  她推開臥室的門,從床櫃裡取出一疊現金。

  啊!有錢的感覺真好!

  還好她習慣在家裡放一些現金以備不時之需。尹鳶為自己的遠見點個贊。

  「委員長,你想吃速食還是壽司?」尹鳶數著錢走出去。

  「有食材。」委員長指指打開的冰箱。

  哦,意思是想吃她做的飯?

  尹鳶好脾氣的走過去看了一下冰箱裡的東西——只有雞蛋和番茄醬。

  ……

  委員長,這就是你說的有食材?

  那麼……「這些食材能做什麼?」尹鳶指著空蕩蕩的冰箱,面無表情地問道。

  委員長還真的露出了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他想了想,回答道:「蛋包飯。」

  ……

  真是徹底被你的天真打敗了,做蛋包飯也需要一些時令蔬菜啊委員長。

  尹鳶無奈地歎了口氣,去廚房檢查了一下米缸裡的米,應該是不久前才買的,大概就是十年後的雲雀說的這次回到日本後買的。

  委員長這尊大佛大駕光臨,給他吃只有蛋皮和米飯的蛋包飯似乎不太好,尹鳶決定去超市再買一點東西回來。

  一臉不情願的委員長被硬拖走了。

  最後,委員長和尹鳶的晚飯是蛋包飯,糖醋排骨,宮保雞丁,番茄蛋湯。

  兩個人吃這麼多會不會太奢侈了。

  滿足了委員長大人的胃,尹鳶收拾好碗筷,對斜靠在沙發上小憩的某人說:「回基地了嗎?」

  雲雀睜開眼睛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點。

  「再不回去的話,草壁學長肯定會擔心的。」如果她沒記錯,reborn是說過這個時代的草壁學長仍然是雲雀忠心的追隨者吧?

  沒想到雲雀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冷冽了起來,他一字一頓地說:「那個傢伙,這十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嗎?居然敢群聚了,必須給予他相應的制裁。」

  尹鳶:「……」

  拜託,跟沢田還有入江達成協議的人是你自己好吧,你自己不願意群聚,如果再不讓草壁跟沢田他們群聚怎麼實現目標?

  委員長撂狠話歸撂狠話,但還是跟尹鳶一起離開了。

  話說回來,風紀委員會的地下基地入口尹鳶一個都找不到……

  想到這茬,尹鳶忐忑地撓著自己的臉,看著一旁明亮的路燈道:「那個,委員長,我只找得到彭格列基地的一個入口。」

  雲雀:「……」

  「只是路過的話,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委員長一個眼刀飛過去,用冷得可以凍死人的聲音說:「你說呢?」

  ……

  委員長我錯了。

  結果是找了一個電話亭,委員長打草壁哲矢的電話把他召喚了出來。

  沒想到十年後的草壁學長還在用十年前的電話號碼!!

  回到基地後,草壁直接把兩人帶到了他們十年後的臥室,他把壁燈擰到最亮,讓初來乍到的雲雀能夠看清楚房間的陳設,順便也看清楚了牆上掛著的巨幅婚紗照。

  尹鳶:「……」

  雲雀:「……」

  偏偏尷尬氛圍的始作俑者毫無知覺,眼見時候不早了,他說了一句「那麼恭先生,夫人,早些休息吧」就要退出房門。

  所以說不要叫她夫人啊她現在才十四歲不是什麼夫人啊!

  「那個草壁學長。」尹鳶扶著額頭問,「有沒有另外的房間……」

  草壁看看木樁子一樣杵在房間裡的雲雀恭彌和耷拉著肩膀把臉偏到一邊的尹鳶,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歉意地說:「非常抱歉,夫人,是我的失誤。」

  ……草壁學長,如果不是還算了解你的性格的話,我會覺得你是故意的。

  「那麼恭先生,你住這個房間嗎?」

  雲雀想了想,道:「不了。」

  「請跟我走吧。」草壁帶著他們兩個走到另外的房間說,「就這兩個房間好了,請早點休息。」

  尹鳶有禮貌地對兢兢業業的草壁哲矢道了謝。

  草壁離開後,朦朦朧朧的走廊上又只剩下尹鳶和雲雀兩個人。

  「那那個,我先進去了,晚安。」尹鳶盯著不知名的角落說。

  「晚安。」雲雀說完這句,先她一步走進房門,然後在自動門快要合上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很漂亮。」

  很漂亮?

  尹鳶疑惑地抓了抓頭髮。

  難道,他是說……

  婚紗照很漂亮?

  還是在說婚紗照上的她很漂亮?

  不管是哪個都讓人很難為情啊,尹鳶像只兔子一樣躥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對這件事不反感神馬的~~~其實委員長心裡高興爆了有木有啊~~~~~~~

  好嗨森嗨森得都停不下來了腫麼破QWQ


第50章 目標43:

  有句話叫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住著別人的房子就更沒地位了。

  還有一句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尹鳶不是沒想住到彭格列基地去,但是……京子和小春太熱情了她招架不住,還有碧洋琪的黑暗料理神馬的= =!!

  尹鳶覺得自己的命比黃連還要苦,每天要給委員長做牛做馬,比如洗衣服做飯整理房間,還要承受某人的冷嘲熱諷,真是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

  一開始草壁哲矢還不適應尹鳶事事親為,尹鳶端盤子就說「夫人,放下讓我來端吧」,尹鳶晾衣服也說「夫人,放下我來晾吧」,尹鳶擦桌子還是說「夫人,放下我來擦吧」。

  尹鳶:「……」(╯‵□′)╯︵┻━┻我是十四歲的尹鳶不是十年後肚子裡還揣著一個的尹鳶!

  而這個時候,委員長就會找茬了——「連盤子都不會端?哼,草食動物」,「連衣服都不能晾?哼,草食動物」,「連桌子也不能擦?哼,草食動物」。

  尹鳶:「……」你妹,閑著沒事幹撐的吧。

  她現在深深地懷疑初來乍到時見到的那個對她溫柔如水的十年後的雲雀只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畢竟委員長這個重度中二病患者怎麼看也不像有病癒的一天。

  她又到十年後兩人的臥室發呆了。

  雲雀抱著手,斜靠在一根廊柱上,看著側坐在床上一臉茫然的尹鳶,她每天都會來這個房間坐一會兒,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尹鳶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個,這個未來到底是不是她的未來。

  剛來的時候,十年後的雲雀就對她說過「未來之所以是未來,就是因為它是未知的,是不定的」,後來又接受了平行世界理論,她知道了未來不止一個,未來會根據現在的自己所做的事情發生相應的變化。

  比如如果她一回十年前就馬上回中國,一輩子不再到日本或者見委員長,那這個未來,也將不復存在吧。

  想到十年後的雲雀說起兩人已經結婚了,而且她懷上了寶寶時一臉幸福的微笑。尹鳶覺得這麼做有些殘忍。

  但是若要她坦然接受這個未來也有點……

  她的確喜歡雲雀,喜歡他無聲的陪伴,喜歡他的口是心非,喜歡他曇花一現的溫柔,但她也喜歡沢田、獄寺、山本他們,也許喜歡委員長比喜歡他們多一點,卻還沒喜歡到願意為他放棄自己規劃好的人生的地步。

  況且,她連委員長喜不喜歡自己都還不知道。

  委員長只是說不反感這樣的未來,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尹鳶是唯一一個跟他親近一些的女性。

  幾天後,他們和沢田等人一起來到了Merone基地。

  儀器裡的白光越來越亮,逐漸籠罩在眾人身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站在了並盛的商業街上。

  雲雀照例一聲不吭地離開,尹鳶對沢田他們鞠了一躬,跟在雲雀身後。

  一路無言。

  尹鳶回到家,看著櫃子上擺放的殘缺的照片,才確信自己是真的回來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心思太沉重,尹鳶拿過一旁的媽媽的單人照抱在懷裡,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十年後幾乎席捲了全人類的危機,十年後的自己仍然留在日本,十年後的自己和雲雀……一大堆事情像是被揉亂了的毛線團在她腦子裡交織著。

  真是,煩死了。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沙發的角落。

  並中天臺。

  黃乎乎圓滾滾的雲豆唱著校歌落在雲雀的肩膀上。

  尹鳶最近沉默了很多,果然是被十年後的事情嚇到了吧,她膽子再大也是個女孩子,不適合聽那麼血腥的事情。(所以委員長你的重點完全抓錯了好嗎!)

  不過……

  想起十年後那幅夢幻到了極致的婚紗照。

  委員長望著遠處綠意盎然的山頭,銀灰色的眼眸裡浮出一層笑意。

  「雲雀,雲雀!」雲豆拍著翅膀在雲雀的肩頭上跳來跳去,「高興嗎?高興嗎?」

  「高興?」雲雀抬手,雲豆跳到他的手指上,他看了看小黃鳥的豆豆眼,嘴角上挑,低聲道,「啊,挺高興的。」

  就在這時,副會長草壁哲矢上來彙報工作。

  說起來,他還沒有跟副會長算十年後居然敢對他指手畫腳的賬呢。

  果斷,咬殺!

  一大早睡醒就覺得暈乎乎的。

  應該是睡得太多了,昨天在沙發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尹鳶猜測著走進浴室,接了一捧冷水洗臉,覺得清醒了一些才換了衣服去學校。

  好像失策了……其實是感冒了嗎?

  尹鳶扶著欄杆,有氣無力地爬到了天臺,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

  怎麼臉色又這麼難看。

  已經睡了一覺的委員長皺眉走過來,看著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問道:「月事來了?」

  ……這種事這麼直接地問出來真的大丈夫嗎委員長?

  尹鳶搖搖頭。

  雲雀探了探她的額頭。

  「有點發燒。還有哪裡不舒服?」

  「頭暈,沒什麼力氣。」

  雲雀看了看四面敞風的天臺,彎腰去扶她:「先去接待室吧。」

  尹鳶躺在接待室的沙發上,整個人下意識地蜷縮起來,雲雀以為她冷,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又給副會長髮了條短信——「快點」。

  草壁把藥送到的時候,尹鳶已經進入半睡眠狀態了,雲雀接好水,拍她的肩膀:「尹鳶,起來吃藥。」

  反復叫了好幾遍,尹鳶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身上沒有力氣,想撐著扶手坐起來,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委員長無奈之下只能單手摟著她的肩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吃了藥,尹鳶抱著委員長的外套在沙發上睡成了一團。

  說起來,她還真團得特別圓潤。

  委員長看得好笑,拿了一本書坐在她旁邊看起來。

  一直到傍晚,尹鳶才醒了過來,她坐起身,正好跟委員長四目相對,她想道個謝,卻聽到窗戶被拉開的聲音。

  尹鳶和雲雀同時轉過目光。

  一手扶著窗戶一手撐著窗框的沢田綱吉。

  尹鳶一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那個軟腳蝦怎麼可能出現在窗戶上?

  「有什麼事嗎?」委員長冷聲道。

  沢田對委員長做了一個鬼臉,拉長聲音道:「壞蛋!」

  ……

  這貨絕壁不可能是沢田綱吉,就算是超級賽亞人狀態的沢田也不敢這麼挑釁咬殺狂啊!

  尹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是誰這麼無聊假裝成沢田的樣子來惹雲雀啊。

  以為委員長的腦子是長來做裝飾的嗎?

  卻不想委員長直接站起來,亮出武器,冷笑道:「看來你想惹我生氣啊。」

  ……不是吧,這你也信?委員長你出門忘帶智商了?

  沢田轉身跳了下去。

  所以說沢田怎麼可能會從這麼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啊!

  尹鳶趕緊起身,走到床邊拉著欲跳下去的雲雀道:「那肯定不是沢田同學,他不可能這麼跟你說話的。」

  雲雀只是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你別管」,就逕自跳了下去。

  尹鳶沒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這肯定是陰謀,沢田同學被人陷害了,如果她沒猜錯,委員長肯定會被引到有真正的沢田綱吉的地方。

  然後沢田的下場就會有點慘烈了。

  隔得老遠,尹鳶就看到了抱著一個箱子的沢田,恩,那張寫滿了「蠢、呆、白」的臉,是真正的沢田沒錯。

  被她猜中了啊=  =!

  看到了膽敢挑釁自己的草食動物,委員長的速度提高了一倍,等尹鳶扶牆緩過了氣後,委員長已經和一個穿著黑曜中學制服的人打成一團了。

  等等……那個眼熟的鳳梨頭。

  Reborn好像的確說過之前在黑曜中學交過手的鳳梨頭也是沢田的守護者之一,叫,叫六,六什麼什麼來著?

  尹鳶的病本來就沒好得徹底,又跟著委員長一路狂奔過來,胃裡翻天倒海的,連站都站不穩,她只好靠著花壇坐下。

  另一邊,看傻了眼的沢田聯手上的東西掉了都不知道,他很無力地勸著架:「你們在做什麼啊?雲雀前輩,骸!」

  這個狀況有點詭異啊,尹鳶不明就裡,但也清楚現在的局面不是設下陰謀的人想要的結果。她拍著又幹又痛的胸口,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沢田忙小跑過來,一臉擔憂地說:「尹鳶學姐?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好糟糕。」

  尹鳶虛弱地搖搖頭。

  而雲雀和鳳梨頭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打得好不熱鬧,還因為出現了妨礙者,跟鳳梨頭兩個人跑到了小樹林裡。

  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過這邊。

  奇怪的人越來越多,憑空冒出一個穿著盔甲的章魚,刀疤男和溜溜球男也從建築物裡躥了出來……

  事情這麼混亂,尹鳶卻沒有半點關注的心思,她抱著雙腿,把頭埋進雙膝之間。

  真是的,她是傻逼嗎?還是發燒把腦子燒化了?明明都叫她不要管了,她幹什麼還要眼巴巴地跟過來。

  她又有什麼資格管呢?

  什麼十年後結婚了,一直到現在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結婚,也許就只是在國內過得太傷心了所以答應一個外國人的求婚,給自己一個逃避的機會。

  什麼十年後是相愛的,現在連互相喜歡的苗頭都沒有,也許在委員長心裡她的地位還沒有雲豆的高。

  如果喜歡她的話,怎麼會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呢?

  她又,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只顧自己高興不顧她的感受的男人呢?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因為十年後的雲雀對她太溫柔,因為十年後的雲雀給她看到了希望,因為十年後的雲雀讓她有被呵護的感覺,所以才會……害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在委員長的心裡,沒有什麼比得過並中,比得過跟更強的人交手,比得過一雪前恥。

  怪她自己,一時昏了頭,站錯了自己的位置。

  好一會兒,四周沒那麼嘈雜了,尹鳶覺得舒服了一點,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外走。

  「呐,尹鳶!」

  尹鳶回頭,叫住她的人是reborn。

  「阿綱已經去叫雲雀了,你不等他嗎?」

  尹鳶勉強地笑了笑,搖頭道:「不用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夕陽灑落大地,橘黃色的光芒拉長了她單薄的影子。

  小樹林裡。

  沢田攔下委員長和六道骸,雲雀無趣地收了拐,跳過一棵被章魚砸斷的大樹,回頭道:「如果你要代替他和我交手的話,我可以繼續奉陪。」

  沢田滿頭冷汗地擺手:「那,那就算了……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擔憂,「那個,尹鳶學姐她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雲雀的目光一沉,走到破敗的建築物外,四處搜尋了一圈,沒有人。

  「你在找尹鳶嗎?」

  雲雀垂下目光:「啊,小嬰兒。」

  「她似乎不太舒服,剛剛先走了。」reborn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一整天沒有吃飯也不覺得餓,但是為了吃藥又不得不吃點什麼,尹鳶給自己下了一碗清湯麵,然後吃了藥直接躺在床上。

  睡了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尹鳶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

  「喂?」

  「是我。」

  「……」

  「已經睡了嗎?」

  「恩。」

  「那……就這樣吧。」

  尹鳶掛斷了電話。

  她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的妹紙心理是格外脆弱滴~~所以妹紙要跟委員長鬧一鬧彆扭了~~

  ↑沒有鬧彆扭的談戀愛不是完整的戀愛←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總之啦啦啦啦啦委員長又有得糾結了想想還真是……好嗨森~(≧▽≦)/~

  噗——我感覺到了殺氣我先走一步了。。

  唉……突然好想喪心病狂地寫一個閨女女婿同居的小劇場……

悠于 2018-1-25 10:37

第51章 目標44(上):

  緊接著是雙休日,不用去學校就意味著不用見到委員長,這真是極好的。

  尹鳶今天感覺好多了,她把房間打掃了一遍,把髒衣服都洗好晾起來,又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吃飽喝足後,才坐在沙發上,正式思考這個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

  首先,她深愛自己的祖國,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年出國離鄉實屬被迫無奈,一是因為那兩個噁心的人總是有事沒事就跑到她面前來晃悠,二是她想換一個環境,哪怕是現在,她看到自己的父親也會有殺掉他的想法,小林阿姨說的對,為了她父親那種人賠上自己的一輩子不值得,儘管委員長說她沒有病,不需要看醫生,但她明白這是一種心理缺陷,她還小,容易衝動,她需要時間成長,成長得理智穩重,希望自己克服這種缺陷,畢竟回國以後還免不了跟那個人打照面,而在這成長的過程中,最好不要見到那個人,萬一哪天她沒控制住自己,她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她原本的計畫是最多在日本念完高中就回國讀大學,她的理想是B大,她也相信自己能考上B大,父母的事情在她心上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她覺得自己不會愛上誰,如果非要結婚的話,同校的精英男很多,她湊合著找一個人過了就是,畢竟她長得也不醜,想嫁人不難。

  如果是不愛的人的話,那她就不會在乎對方會不會出軌,就算對方出軌了,她也能理智地跟對方離婚,反正都是不愛的人,她不會讓自己落到媽媽的那種下場。

  可以的話,她就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祖國好了。

  沒有丈夫,沒有孩子,甚至沒有朋友,這些她都可以接受,她不是為她自己活的,而是為她的媽媽活的。

  有一句話叫身之髮膚,受之父母,媽媽懷胎十月生下她,辛辛苦苦地照顧她,她不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不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未來。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的設想。

  一切開始于校長忘記了交給她的校服。

  一個自說自話的、無藥可治的重度中二病患者,從一開始就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闖入她的世界,打亂了她的計畫。

  剛開始的時候,看到這個傢伙就想繞道走,他簡直是中二症裡的奇葩,蛇精病中的翹楚,以各種匪夷所思的理由肆意咬殺別人。

  據說蛇精病是會傳染的,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但是事與願違,你越是不想見到他吧,他就越往你跟前湊,回想起那些神巧合,她忍不住懷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意?

  在老天的安排下,她作為唯一一個敢站在委員長身邊的人走到現在,發現,委員長表面上看起來腦子有病,實際上……好吧,實際上腦子確實有病,她到現在都摸不透委員長一天到晚在想什麼,但他偶爾不犯病或者是病不對著她犯的時候,也的確是帥爆了。

  直到今天,她覺得自己是對委員長日久生情了。

  思考到這裡,尹鳶按照網路上流行的一種方法,她找了一張紙,用筆在中間畫了一道分割線,在左邊頂端寫著缺點,在右邊頂端寫著優點,想了想,又在分割線上寫著「雲雀恭彌」。

  缺點:自說自話,不顧他人感受只管自己高興,傲嬌,中二症。

  尹鳶寫到這裡,筆尖在紙上杵了N個黑色的點點後,她終於確定自己寫不下去了,轉而寫委員長的優點。

  優點:體貼(?),溫柔(?),靠譜(?),強大,有能力,有愛心(?),有責任心……

  夠了,已經快是缺點的一倍了。

  (沢田綱吉等人:尹鳶學姐,你確定你在寫雲雀前輩的優點?)

  優點比缺點多的話,那就是……喜歡的吧?

  尹鳶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盤腿坐起來,雙手撐著下巴。

  喜歡。尹鳶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她也會喜歡上一個人。

  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回想了一遍從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尹鳶基本上可以確定委員長心裡也有她,畢竟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披過委員長的外套喝過委員長遞過來的紅糖水。

  但重點是她在他心裡的什麼位置呢?高於普通飛機頭少年低於草壁哲矢?高於草壁哲矢低於雲豆?高於雲豆……尹鳶在心裡畫了個大叉叉,她到現在還沒唱過校歌,怎麼比得上每天都在委員長面前唱校歌討歡心的雲豆!

  話說唱校歌跟一隻鳥爭寵這麼蠢的事情她才不會做。

  嫁給委員長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十年後的雲雀說的對,她討厭的只是小部分日本人,而不是所有日本人。從十年後看到的那些照片來看,他們也不是一直生活在日本。

  那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委員長到底有多喜歡她?

  她不想重蹈媽媽的覆轍。

  如果在她喜歡上委員長之後再答應嫁給委員長,那委員長必須,比她喜歡他更喜歡她。

  她可以包容委員長時常不顧她的感受,可以包容委員長時常不吃藥就跑出來,但唯有這一點,她絕對不能退步。

  當然,以尹鳶的性格是不可能直接沖到委員長面前問他「你有多喜歡我」的,這一點需要她繼續觀察。

  嘛,想通了這些的話,就不怕明天跟委員長見面了。

  並盛中學,接待室。

  委員長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心思卻不在書上。

  自那天黑曜樂園之事以後,他就只跟尹鳶通過兩次電話(尹鳶:說得就像平時休息日你跟我打了很多電話似的),每次說的話一根手的手指頭就能數清,而且她的回答通常都是一兩個字。

  她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病情加重了?

  明明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的時候她說了沒有嘛。

  這種感覺……像是不想跟他說話啊。

  雲雀想著,翻到下一頁,「嘩啦」一聲響起,他才驚覺自己剛才翻書的動作太急躁了。

  他自己好像也有地方不對勁兒……他為什麼要去揣測那個草食動物在想什麼啊?!

  他「嘖」了一聲,又翻了一頁。(翻這麼快你真的看了嗎委員長)

  就在此時,「轟隆」一聲巨響。

  「恩?」委員長的鳳眸裡有冷光一閃而過。

  是誰,敢在休息日,在他的學校裡,玩耍?!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學校了,想想覺得好心塞,只想抱著我的枕頭和被子一睡不起QAQ,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桑心完全不想動彈啊腫麼破!!!

  讓我……獨自在角落裡……憂桑憂桑……

  扶牆ing

  不過大家放心,我的存稿箱裡面已經塞了滿滿……九章=  =!←我是真的盡力了(吐血)

  如果九天之後還木有網的話,我我我我= =!我會想辦法用爪機更的!(握拳)

  噗,那個……昨晚看到收藏過350,一下太激動了,一直奮鬥到半夜兩點,結果說好的同居小劇場一下爆棚變成了大劇場= =,到現在都還木有寫完(扶牆ing),那那那就只有以後當番外用了= =!!


第52章 目標44(下):

  雲雀放下書,循聲走過去,大老遠就看到了站在美術教室門口的刺蝟頭少年。

  沢田綱吉。

  草食動物,你觸大黴頭了。

  雲雀邁著一貫霸氣側漏的步伐,走到沢田背後,在他打開門的同時拍上他的肩膀:「是你們在我的學校裡玩兒吧?」

  沢田嚇得花容失色(?),忙轉過身來想要解釋,與此同時,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小孩子順勢在他背上一踩,借力往後飄去。

  看清小孩子的長相,雲雀一愣。

  這個小嬰兒……居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委員長的話,就算吃驚也只是一瞬,他不管沢田綱吉語無倫次的解釋,先把他咬殺了一頓洩憤(委員長你到底在憤什麼),然後退到一邊,看他們到底在玩兒什麼花樣。

  那個小嬰兒胸口帶著一個紅色的奶嘴,那他也是Arcobaleno之一咯?

  所以這幾個草食動物是在進行所謂的Arcobaleno的試煉啊。雲雀低頭看了看閃爍起了紅光的戒指,冷哼一聲。

  等了一會兒,見這些草食動物竟然在他的學校裡閒聊了起來,他走進去,目光犀利地盯著臉腫得像含了一個饅頭的沢田:「我說你們,打算群聚到什麼時候?」

  一平看到進來的雲雀,頭上的辮子一下就豎起來了,臉紅得像番茄,光溜溜的腦門上也出現了排列整齊的九個筒子。

  沢田帶著一副「世界末日」來了的表情把一平拋出去了。

  對此,委員長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看著沢田等人走出了校門口,委員長才放心地回到了接待室,他拿起茶几上放著的手機。

  今天還沒給尹鳶打過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樣拖泥帶水可不是委員長的作風啊。

  委員長收起遲疑的表情,拇指摁下了撥號鍵,響了兩聲後,電話接通了——

  「喂,委員長?」尹鳶的聲音聽起來比前兩次有精神多了。

  「恩。」

  「什麼事?」

  「啊,今天沢田綱吉那個草食動物道學校群聚了。」

  「休息日他們也敢去學校?一定被你咬殺得很慘吧。」尹鳶的聲音帶著笑意。

  「違反風紀,這是他們應該接受的制裁。」雲雀冷哼道。

  「啊是是,委員長大人。」

  「呐,我說你……」

  「什麼?」

  「你又不是風紀委員,為什麼一直叫我委員長?」雲雀不滿地問。

  「恩?這樣叫順口啊,不然應該叫你什麼?雲雀前輩?」尹鳶反問道。

  「……」

  好不容易抓到他口誤的時候,尹鳶決定嘲笑他一頓:「看,你也覺得……」

  「十年後的你叫我什麼?」

  「啊?」尹鳶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呃,十年後的你讓我叫你……恭彌。」

  委員長覺得「恭彌」這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比從迪諾嘴裡說出來順耳多了。

  「那就叫恭彌好了。」委員長一副「我很好說話」的語氣。

  「……不要。」

  「為什麼?」

  尹鳶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個很銼的理由:「這是十年前。」

  委員長:「……」一個稱呼而已,跟時代有什麼關聯嗎?

  「總之就是不要。」尹鳶語氣堅決地說。

  「那就雲雀吧。」

  委員長的話音剛落,尹鳶就聽到一個尖尖細細的嗓音歡脫地喊了兩聲「雲雀」——是雲豆啊,它現在應該坐在委員長頭頂拍翅膀吧。

  尹鳶思考了一下,很爽快地叫道:「雲雀。」

  委員長的眸光和軟了許多,他低聲應道:「恩。」

  「今天跟沢田在一起的一個小嬰兒,和我長得很像。」

  「小嬰兒?是Arcobaleno之一嗎?」

  「恩。」

  「和你很像?那一定很有趣,真想見一見他。」

  「有……機會的。」

  ……

  第二天早上,卻沒有在校門口看到委員長的身影。

  手機忘家裡了,她有又不好意思去問草壁哲矢,揣著一肚子疑問過了一個上午,尹鳶習慣性地提著飯盒到了天臺。

  推開門,就看到某個原以為今天不會出現的傢伙坐在老位置,他單手撐地,面無表情地望著並盛島的方向,微風揚起了他的髮絲的衣袖。

  尹鳶正想問他上午去了哪裡,卻看到他黑色的外套上面好多灰,臉上也有一些傷。

  ……委員長這是腳滑掉進了泥地裡嗎?

  尹鳶放下飯盒走過去,仔細地看著他。

  委員長長眉一擰,不耐煩地把頭轉到了一邊。

  傷得挺重的。

  這些傷不像是在泥地裡蹭出來的,難道委員長一大早又去端了個犯罪團夥?哪個犯罪團夥這麼強勁能把委員長傷成這個樣子?

  尹鳶輕輕呼了一口氣,到接待室拿了醫藥箱上來。

  蹲在委員長面前,尹鳶取出消毒噴霧和棉簽,吩咐道:「把臉轉過來。」

  真是的,自從認識了委員長,她都快變成包紮專業戶了。

  「不要。」委員長非但不從,反而偏到了更遠的地方。

  「別鬧,你的傷不處理容易感染的。」尹鳶往前湊了一點,鍥而不捨地想用面前擦掉他傷口旁邊的灰。

  眼看著棉簽快碰到他的臉了,委員長忽然揮手把尹鳶的手打到一邊。

  尹鳶是蹲著的,因為委員長的不配合,她又往前傾了一些,這個姿勢本就讓她蹲得不太穩當,委員長這一揮又帶了點力道,一時間,不僅尹鳶拿著的棉簽掉了,她自己也摔倒了,還碰翻了一邊的醫藥箱。

  醫藥箱裡花花綠綠的藥盒子散了一地,幾瓶藥水也滾了出來。

  尹鳶坐在地上,長髮落下擋住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委員長這才回過神來,看看似乎在發呆的尹鳶,有點怔愣。

  過了一會,尹鳶默默地爬起來,把東西收拾好,拉開天臺的門。

  「去哪裡?」委員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難得的有些無措。

  「恩?我把醫藥箱放回接待室。」尹鳶頭也不回地說。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種難以捉摸的性格。

  尹鳶走得很急,她又不看路,一不小心和某人迎面撞上。

  她還在發愣,被撞到的人反而一疊聲地向她道歉:「尹鳶同學?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這個聲音……是草壁哲矢啊。

  對,就是這個稱呼,不是什麼夫人,不是什麼尹鳶小姐,只是尹鳶同學就好了。

  尹鳶搖了搖頭,又對他欠了欠身子,加緊步子離開了。

  草壁哲矢看著尹鳶匆匆離開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嘖,准委員長夫人還真是難以捉摸,委員長,你還扛得住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早安~~~沒錯現在作死君應該是在車站候車了~~~到學校要四個多小時啊(一臉血)一想到學校裡面沒有網我就想吐血三升而亡Orz

  好歹也是拼命寫出來的存稿大家不要因為人家不在就霸王銀家,銀家會用爪機回復留言的,恩,如果流量Hold住的話QAQ

  ↑我不高興閨女女婿也別想高興(陰暗面)

  嚶嚶嚶你們要想我吖~~~~~~~~揮手絹~~~~~~~~~


第53章 目標45(上):

  放好醫藥箱,尹鳶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才回到了天臺,她隨便扒拉了兩口午餐,就摸出英語詞典蜷在角落記單詞。

  她現在已經冷靜了許多,委員長什麼的,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會隨便沖人發火。(沢田等人:是不會隨便沖你發火吧)一定是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才會讓他這個樣子。

  難道是Arcobaleno的試煉失敗了?

  ……委員長怎麼會在乎這種事情。

  尹鳶能夠想到的,唯一一件能讓委員長反常的事情,那就是遇到了他一個打不過的對手。

  ……並盛有委員長都打不過的人嗎?

  感覺到委員長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尹鳶翻了一頁書,打算記完這一頁的單詞就跟委員長握手言和。

  不能太快原諒他,會顯得自己太沒有身價。

  也不能太晚原諒他,耐性這東西委員長壓根兒就沒有。

  結果委員長比尹鳶想像的還沒有耐性,這一頁的單詞才記了一半,尹鳶就覺得眼前黑了許多,她茫然地抬頭,委員長不知何時走到了她面前,由於背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尹鳶:「……」有什麼吩咐大人您請直說小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所以能不能請你往旁邊挪一點,你這樣長身玉立地杵在我面前會讓我覺得鴨梨山大的好嗎?

  委員長什麼吩咐都沒有,他垂眸看了一臉無辜的尹鳶一會兒,蹲下去,雙手攬住她的肩,一用力,尹鳶整個人都被他抱進了懷裡。

  ……

  一手按在委員長胸前、一手拿著詞典的尹鳶不明所以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委員長平穩的心跳隔著胸膛捶打她的掌心,委員長的呼吸輕輕拂過她頸側的肌膚,委員長的雙臂緊緊地箍著她的肩膀……

  這這這……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反應過來的尹鳶的臉迅速紅了。

  雖然不是沒有跟委員長擁抱過,但但但前兩次都是有原因的好嗎!

  尹鳶掙扎著想推開他,反而被擁得更緊。

  雲雀微微抬起下巴,薄唇湊到尹鳶耳邊說:「尹鳶,我……」

  就在此時,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過來。

  這片陰影的存在感太強,所以無論是屏息凝神準備表明心跡的委員長大人還是臉紅心跳滿心期待地等待著的尹鳶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

  形狀像羽毛球,尾巴後面還冒著一簇火……

  日本研發的新型火箭?尹鳶嚴肅地思考。

  「發現雲之彭格列指環。」火箭發出一個機械的男聲,然後調轉方向,往下俯衝。

  雲雀危險地眯起鳳眼:「無關者禁止入內,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說完,他一拐子把羽毛球型火箭的頭打下來了。

  火箭之類的你越打它越爆炸得快啊,委員長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尹鳶忙在後面拖了委員長一把,拜委員長大人所賜,她覺得自己現在扛兩個煤氣罐一口氣上五樓沒問題!

  果然腦袋一掉,球身就炸了,好在威力不大,只把天臺的防護欄炸了一個缺口。

  「彭格列指環,捕獲……捕……獲。」掉在地上的球頭死不瞑目地掙扎道。

  「彭格列指環,又是這個嗎?」委員長看著中指上戴著的指環,很不爽地說。

  尹鳶看著這一地的狼藉,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一定跟那件事有關。」雲雀看著遠處的並盛山,道。

  在草壁哲矢搖著船槳飄過並盛海灣的時候,雲雀簡潔地給尹鳶講了上午發生的事情。

  尹鳶抱著腿看著越來越近的並盛山。

  被她猜中了啊,果然是遇到了一個打不過的對手。

  當初reborn自稱「最強殺手」的時候她還很懷疑來著,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厲害,明明看起來就是個五歲的孩子,居然打敗了雲雀他們所有人。

  難怪委員長這麼氣悶了,就只看身材他也不該輸給reborn啊。

  前面的海灘處,沢田綱吉等人正在激戰。

  海星漂浮在空中,高速旋轉著沖向沢田等人,男孩子們一一輕鬆化解,只有穿著黑曜中學校服的女孩子一擊不成跌倒在地,眼看著一隻海星向她飛去,而沢田等人又回援不急。

  尹鳶用力拽了一下雲雀的衣角:「那個女孩子……!」

  這個時候已經離得很近了。

  雲雀見狀,單腳踏在船舷上,借力一躍,在千鈞一髮之際打碎了飛向女孩子的海星。

  水波因為戰鬥而湧動不息,附近又沒有可以固定船隻的地方,草壁努力嘗試了幾次,最後只能道:「尹鳶同學,只能到這裡了,我得去找一個可以把船系住的地方。」

  尹鳶點點頭,對草壁道了一聲謝,涉水走到了岸邊。

  她想站在雲雀身後,卻被他推開老遠,他表情嚴肅地說:「站遠一點。」

  尹鳶其實不想離他太遠,但又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執意呆在這裡會拖雲雀的後腿。她左右觀望了一番,走到一塊礁石後面,和一平、藍波站在一起。

  天上漂浮著六個羽毛球型火箭和一個圓圓的、綠色的東西,六個頭身比例不科學的小孩子被扣在火箭上,中間一人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橘兩色禮帽,正是reborn。

  停在海裡的潛水艇伸出兩個類似於吸塵器的東西吸走了沢田、獄寺、山本、雲雀的死氣之炎,並用他們的死氣之炎放出了幾個巨大的龍蝦。

  到底怎麼回事?

  尹鳶緊張地看著勉強與兩隻大螯燃著紫色火焰的龍蝦對戰,突然,他脫力般單膝跪地,箭肩頭的起伏也變得明顯起來。

  「危險!雲之守護者!」看到龍蝦張開了胸口的甲片,右眼戴著眼罩的女孩子大喊了一聲。

  雲雀一驚,迅速滾到一邊,躲過了龍蝦發出來的紫色龍捲風。

  一平不安地轉了轉腦袋,猛地從礁石上躍出去:「一平來救你們!」

  「一平,危險!」尹鳶連忙追上去。

  一平跑到單拐抵住龍蝦大螯的雲雀身後道:「雲雀哥哥,我來幫你!餃子拳!」

  她這一擊的確解了雲雀的困境,卻把龍蝦的仇恨值拉到了自己身上,龍蝦憤怒地揚起大螯,胸前護甲張開。

  尹鳶見狀,用力往前一撲,抱著一平躲過了龍捲風。

  「一平,沒事吧?」

  她正緊張地查看一平有沒有受傷,卻聽到一聲熟悉的慘叫,藍波被龍捲風卷到了潛水艇上。

  這樣一來,大家都怒了,怒火點燃鬥志,火焰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人家也很想要委員長的抱抱QWQ

  ↑話說我以為不知道要多久才有網,結果來就領到東西聯上網了,雖然排隊排得想吐血QWQ


第54章 目標45(下):

  幕後主使引爆了火箭,reborn等人卻出現在了沙灘上,原來被束縛在火箭上的是瑪蒙製造的幻覺。

  大起大落的心情讓尹鳶不由得紅了眼眶。

  最強嬰兒的加入,讓擊殺剩下的三隻龍蝦變得輕而易舉起來。

  「暴蓮拳!」一個小孩子跳到雲雀身邊,手上運氣,發出一道形似一條龍的紅光。

  尹鳶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在看清了他的長相後,尹鳶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就是委員長說的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小孩?

  尹鳶的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一轉——

  委員長說話太委婉了,這何止是像啊,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此以後,幕後主使終於浮出水面(真的是從水裡浮出來的……),是一個有著深綠色頭髮的小嬰兒,他說了一席欠揍的話,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大喊道:「電閃雷鳴!」

  綠色的雷電從他身上發出來。

  雲雀回身一個箭步沖到尹鳶身邊,把她護在身下。

  尹鳶猝及不防被他撲倒在地,他雙手撐在地面給她留了足夠的空間。

  電光陣陣閃過,獄寺等人伏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雲雀都微微蹙起了眉峰,額角隱約有汗漬滲出,唯有困在他兩手之間的尹鳶安然無恙。

  一定很痛。

  「雲,雲雀……」尹鳶目光惶然,聲音抑制不住的發著抖,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想要推開他。

  「別碰我。」雲雀立即喝止了她,語氣堅決。

  尹鳶的手僵在半空,她漆黑的雙眼迅速蒙上一層水霧,帶著哭腔說:「可,可是……」

  雲雀猛然發現自己對她這種神似受驚小動物的表情沒有任何抵抗力,他忍不住和軟了聲音安撫道:「乖,你聽話。」

  尹鳶果然不再亂動,只是越發用力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被龍捲風卷到潛水艇上的藍波受不住雷擊的疼痛,抓狂之下扔出了一大堆炸彈,打斷了威爾帝的雷擊。

  沢田抓住時機一個大招解決了他。

  雲雀緩了緩氣,慢慢地站直了身體,又把尹鳶拉起來。

  「雲雀,你沒事吧?」尹鳶一臉擔憂地問。

  委員長斜睨了她一眼,沒說話,顯然是不屑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沢田等人去了威爾帝的藏身之地,尹鳶不會游泳所以拒絕了沢田的提議,委員長不會參與這種群聚活動。

  沙灘上就只剩下雲雀和尹鳶兩個人。

  哦,對了,還有無視了沢田提議的庫洛姆。

  尹鳶小心地用眼角飛快地瞟了一眼抱著三叉戟注視著海上小島的庫洛姆。

  有第三個人在這裡的話,她就不好意思問雲雀在學校的時候想對她說什麼啊!

  沢田等人濕得像個落湯雞一樣回來了,reborn也給了沢田最後一個印記,強烈的光芒從七個人的戒指上發出來,沖上天際,像煙花一樣炸開,落下光芒的碎片。

  真漂亮。

  尹鳶只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落下的長髮掩住她溫和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走到穿著紅衫,留著髮辮的小孩子面前,小心翼翼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子很有禮貌地作了一揖,道:「我叫風。」

  一平過來笑眯眯地介紹,她指指尹鳶:「師父,這是尹鳶姐姐。」又指指風,「尹鳶姐姐,這是我的師父。」

  沉默了一會兒,尹鳶猶豫著問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風很好脾氣地答應了。

  尹鳶沒怎麼抱過小孩子,她格外小心地把風抱起來,他的眼睛很大,幾乎占了半張臉,但從上挑的眼尾不難看出他的眼型和委員長的一樣,都是丹鳳眼,兩腮上肉嘟嘟的,還有兩團萌萌噠的紅暈,他的髮型也跟委員長差不多,就只是多出了一條辮子。

  真是……可愛爆了。

  尹鳶有一種抱著他親幾口的衝動,但是她忍住了,既然他是reborn的朋友的話,就肯定不能把他當做真正的小孩子看待。

  又過了一會兒,尹鳶才戀戀不捨地放下他,看了看等在一旁的雲雀,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笑容:「真的,和你一模一樣呢,雲雀!」

  看著尹鳶右頰上深深的酒窩,委員長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他正準備開口……

  「就是脾氣差太多了。」尹鳶遺憾地說。

  誰的脾氣好誰的脾氣壞顯而易見。

  委員長閉上嘴,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他轉身就走。

  「雲雀前輩!那個,明天請務必到並盛神社!」沢田一疊聲地喊道。

  委員長哼都懶得哼一聲。

  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他,尹鳶暗自吐了吐舌頭,跟上去扯他的衣角。

  「委員長,生氣了嗎?」尹鳶訕笑著說。

  斜睨,冷哼。

  「雲雀,你小時候也長那樣嗎?大眼睛,包子臉。」

  哪壺不開提哪壺。眼刀,冷哼。

  至此,為期一周的試煉結束了。

  明天就該去十年後了,那麼……

  「今天晚上應該吃些什麼呢?」尹鳶自言自語地說道。

  原以為不會搭腔的委員長突然出聲了:「蛋包飯,糖醋魚,三鮮湯。」

  恩?尹鳶用眼角瞥了一眼一臉「我沒有在跟你說話」的委員長,笑了笑。

  街上的人雖然多……但你只能跟我說話啊。

  算了,看到今天惹你生氣了的份兒,就依你好了。

  填飽了肚子的委員長大人龍顏大悅,臨走前對尹鳶說:「明早五點,我來接你。」

  尹鳶一愣,紅著臉點了點頭。

  「如果你敢睡過頭,草食動物……」雲雀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犀利了。

  就咬殺我對吧,真是的,又來了。尹鳶沒好氣地把雲雀推出去,關上了門。

  真是個膽大包天的草食動物。

  雲雀對著門練了一會兒瞪眼,轉身離開了。

  尹鳶從貓眼看到委員長走進了電梯,才失笑回到了房裡。

  早上五點啊,去這麼早肯定是因為不想跟沢田綱吉他們群聚。

  尹鳶收拾了幾件衣服就上床睡覺了。

  淩晨四點,鬧鐘響了。

  尹鳶到廚房裡熬上粥,再到浴室洗漱。

  五點的時候,門鈴響了。

  尹鳶打開門,對來人笑道:「粥已經涼好了,吃了早飯再走吧。」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來到了並盛神社,看著倒在神社門口的深紫色圓形炮筒,尹鳶把它扶起來,遲疑地說:「這個,就是十年後火箭筒嗎?」

  委員長倒是見過幾次,他點點頭。

  「這個要怎麼用啊?」

  「跳進去。」

  「跳進去?!」尹鳶比劃著十年後火箭筒的直徑大小,不敢相信地反問,「你確定?」

  委員長再次點頭。

  「……那你跳給我看。」

  「……」

  看,委員長猶豫了,果然是在逗她玩!尹鳶暗自握了握拳,還好她發過誓再隨便相信委員長的話她就是出門沒帶腦子!否則今天又會被耍了!

  委員長:……

  他這次明明說的是真話。

  看著尹鳶戒備的眼神,委員長確定這是一兩句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他也懶得解釋,他直接上前一步扣住尹鳶的肩,筆挺的背脊一彎,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膝彎把她打橫抱起來。

  尹鳶猝及不防被他抱了滿懷,頓時臉紅得像某動物的屁股,她掙扎著,又急又羞地叫道:「雲雀,放我下來!你做什麼!」

  她這點力氣再委員長眼裡根本不夠看。

  委員長二話不說地抬高摟著她的膝彎的手,把她塞進了十年後火箭筒。

  沒錯……是塞進去的,是以頭下腳上的姿勢被塞進去的。

  尹鳶:尼瑪魂淡啊!!還好我今天穿的是褲子不是裙子啊!

  粉色的煙霧過後,世界清靜了。

  雲雀默默地看了滾到腳邊的十年後火箭筒一會兒,彎腰撿起它,舉到頭頂正上方,鬆手。

  「嘭」的一聲,又是一陣粉色的煙霧。

  作者有話要說:

  委員長這麼給力你們真的不點贊嗎???

  一直覺得玩兒十年後火箭筒是一個好梗!!

  嚶,作死君正在默默地思念你們QWQ


第55章 目標46:

  讓我們想像一下,一個人,頭下腳上,呈六十度角,被人從空中拋下來,最有可能的落地姿勢是什麼?

  在充滿了異次元風情的時空隧道裡漂浮的幾秒鐘內,尹鳶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她腦子裡閃過了上千個念頭:十年後過了多久了?時空的那邊有人在等著他們嗎?等在那邊的人是誰?她會以進入十年後火箭筒時的姿勢落地嗎?她現在換一個優美一點的姿勢還來得及嗎?……

  (尹鳶:一場充滿了異域風情的旅行神馬的真是弱爆了!一場充滿了異次元風情的旅行才叫高,大,上!)

  作為第一個出現在十年後的人,尹鳶的到來引起了入江正一、斯帕納以及草壁哲矢的高度關注……

  四周瑩瑩的紅光消失,尹鳶眼前一花,落到了實地上,頓感屁股一痛。

  痛感傳到中樞神經時,尹鳶差點喜極而泣了,痛的是屁股,不是下巴,不是胸部,不是膝蓋,就說明她不是以武俠小說中最經典的摔跤姿勢——平沙落雁式觸地的!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屁股墩比起狗啃X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如果她剛才出醜了,她一定,一定豁出去跟委員長拼命!

  「夫人,」草壁哲矢見尹鳶坐著半天不起來,還以為她傷到了哪裡,忙走過來扶起她,「夫人,沒事吧?」

  這種稱呼……果然是十年後了啊。

  尹鳶站起來,努力平靜地向草壁道了謝,又對入江和斯帕納點了點頭,靠牆根站好。

  沒過多久,又是一陣紅煙憑空冒出,紅煙散盡,露出身姿筆挺的委員長。

  尹鳶憤恨地咬手絹:為什麼我就這麼銼他就那麼帥?

  委員長看清所處的地方後,第一反應是找先他一步過來的尹鳶,而尹鳶很不給面子地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把臉甩到了一邊。

  她可不打算輕易原諒粗魯地把她塞進十年後火箭筒的傢伙!

  鮮少看人臉色的委員長目光一沉,凜冽的氣息以他為圓心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尹鳶冷哼一聲,□□說過「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孟子也說過「威武不能屈」,你瞪,你再瞪,你眼珠子瞪脫窗了我都不會理你。

  沒想到最先過來的竟是最難相處的兩個人,入江正一僵硬地笑著說:「歡迎回來,那個,事情還順利嗎?」

  委員長給了尹鳶一個淩厲的眼風,對入江的招呼哼都沒哼一聲就轉過了身去。

  努力打破僵局的入江石化了。

  嘖,沒禮貌的傢伙!

  尹鳶暗暗鄙視了某人一把,轉頭研究石壁上的紋路。

  石化入江的身上出現了一些裂縫。

  草壁夾在兩人之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覺得哪一個都不好勸。

  最後還是真愛斯帕納來解了入江的僵局。

  一個小時以後,獄寺等人都陸陸續續地過來了,姿勢或趴或坐,千奇百怪。

  尹鳶看著像一隻烏龜一樣四腳朝天的獄寺,不由慶倖自己的姿勢還算是好看的。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原諒委員長粗暴的行為!

  又過了半個小時,沢田姍姍來遲。

  十年後的碧洋琪和風太將笹川和三浦帶走了,而尹鳶作為為數不多的知道內情的女性留下來了。

  正在開作戰會議,最大的Boss白蘭以全息影像的姿態顯身了,他給原以為己方取得了很大成功的彭格列家族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那就是——沢田綱吉他們打敗的是假的六吊花,真正的六吊花另有其人。

  然後,他播放了六個人的照片。

  紅色短髮,泡在岩漿裡的男人;淺綠色的長髮,戴著兩排金色耳環的男人;藍色長髮,躺在大床上的女孩。這三個看起來好歹還是個人樣。(雖然泡岩漿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而剩下的三個:一個穿著斗篷,全身都是暗紅色,性別莫辨的怪物;一個被泡在水裡,戴著刑具,只露出一雙冒著紅光眼睛的男子;一個頭髮亂糟糟,臉上有幾道傷疤,懷裡還抱著一個露出了棉花的破布娃娃的男子。這三個的長相,怎麼看都有恐怖片的代入感。

  一旁的藍波嚇得直打轉,被庫洛姆抱起來,這時的尹鳶也顧不上賭氣了,她抱起一平,緊張地拽住了委員長的衣擺。

  這幾個傢伙,無論看起來像不像人,都不是人。她知道。

  腳下感覺到地震般的波動,四周亮起強烈的白光,波動越來越劇烈,白光也越來越強,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岩體破裂,碎石滾落的聲音此起彼伏。

  尹鳶用手護著一平的頭,靠感覺躲避落下來的石塊,不小心踩到一塊凸起的地方險些摔倒,還好委員長及時摟住了她。

  好在不一會兒這些響動就逐漸平息了,尹鳶靠在雲雀懷裡睜開眼睛,看到安然無恙的眾人,一時之間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感。

  白蘭的力量,轉移了整個Merone基地。

  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還有真六吊花的存在。

  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來。

  但十四五歲的少年從不知道什麼叫「絕望」,他們只消沉了一會兒就重燃鬥志,而此時,入江正一又把本該試煉結束後才交給他們的彭格列匣子提前交給了他們。

  有十天的休息時間呢。

  雲雀他們的話,應該還會修行,就像之前指環爭奪戰一樣。

  而她……也有一些事情要做。

  回到風紀委員基地後,草壁哲矢和雲雀去了正廳,尹鳶則回到了房間,她放下帶來的東西,逕自去了十年後她和雲雀的臥房。

  因為十年後的雲雀拿出來給她看過,所以尹鳶很容易地找到了自己的護照和身份證,她把證件收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還好她的房間裡就有電腦,否則她突然去問草壁學長有沒有電腦什麼的一定會引起委員長的懷疑的。

  十年後的電腦操作方式也沒有高端到哪裡去嘛。

  尹鳶操縱著滑鼠在網頁上點來點去。

  不過機票價格便宜了很多啊。

  第二天一大早,尹鳶就帶上東西,離開了基地,她走到街道上,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坐進後座。

  天空尚未破曉,沉沉黑暗籠罩著熟睡中的並盛,尹鳶看看黑乎乎的入口方向,對計程車的司機說道:「去機場。」

  東京時間八點,尹鳶通過安檢進入候機室。

  東京時間八點半,尹鳶檢票登機。

  這個時間,正是風紀委員基地的早餐時間。

  為了照顧尹鳶,基地的早飯是白粥和蛋皮,雲雀早早地坐在位置上,一邊翻看著草壁拿回來的報紙一邊等尹鳶。

  眼看著時鐘走到八點二十了,尹鳶還沒有出現,雲雀翻頁的動作頓了頓。

  尹鳶討厭等別人,也不習慣讓別人等自己,一般約定好的時間,她會提前十分鐘左右到。

  所以前幾天她都是八點二十的樣子就會到了。

  八點半了,草壁看看把報紙推到了一邊的委員長,低聲詢問:「要不要去催一下夫人?」

  「不用,她昨天起得太早,今天起晚很正常,把東西端回去溫著,九點再吃吧。」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雲雀把報紙拿回來,繼續看。

  草壁哲矢做欣慰狀:真是難得,十年前的委員長也知道體貼夫人。

  九點,熱氣騰騰的飯菜重新端上餐桌。

  九點,尹鳶微微放鬆了雙肩,倚在靠背上,頭頂響起乘務員的廣播:「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現在,飛機就要起飛了……」

  昨天四點多起,今天五點多起,還真有點困了。尹鳶打了個哈欠,拉下遮光板。

  因為害怕委員長反對,所以她採取了先斬後奏的措施,即便如此,她也怕自己會在機場被委員長拎回去。

  既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那就說明他們還沒有發現吧。

  她留了紙條的。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餐桌上的飯菜不再有熱氣冒出,草壁哲矢看看雲雀蹙起的眉峰,悄然退了出去。

  雲雀的餘光看到草壁出去了,這次他沒有阻止。

  草食動物,等你半個小時已經是風紀委員長的極限了。

  草壁走到尹鳶的房間外,按住掌紋識別儀上的對講按鈕,問道:「夫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洗漱完畢了嗎?」

  對講機裡除了隱約的電流聲外什麼都沒有傳來。

  「夫人?夫人,你聽到了嗎?」

  還是沒有人回應他,草壁哲矢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抬手想按在識別儀上,又覺得此舉不妥,只好以來時一倍的速度小跑回到了餐廳。

  拉開紙門,草壁哲矢嚴肅地說:「恭先生,不好了!夫人她好像不太對勁!」

  聞言,雲雀雙手一緊,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的報紙「呲啦」一聲壽終就寢了,他起身跟草壁哲矢一起走到尹鳶門外,先是按著對講按鈕叫了尹鳶幾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雲雀說了一句「我進來了」,按住識別儀。

  一道白色的橫線從上往下劃過,識別正確,指示燈跳轉為綠色,自動門無聲地打開。

  房間不大,一眼就可以盡收眼底,床上更是打理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就像沒人住過一樣,雲雀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推開浴室的門——也是空蕩蕩的。

  走到床邊,雲雀皺眉仔細打量著這個沒有地方可以藏人的房間,看到了一張放在床櫃上,用一支筆壓著的紙條,他走過去拿起來,是尹鳶那漂亮了許多的字跡——我回中國了,過幾天就回來。

  六個小時後,尹鳶走出人來人往的機場。

  擁擠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街道,擁擠的人潮,久違的了家鄉口音,眼前的景象讓她鼻子一酸,眼睛裡也澀澀的。

  上次回到C市還是母親祭日的時候,因為還要趕回來上課,所以急匆匆地趕回來,只呆了半天又急匆匆地趕回了並盛。

  這一次,能多呆幾天吧。

  走到市里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尹鳶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十年後的機票便宜了很多,但是飛機餐還是老樣子,味道不敢恭維。

  果然回去的時候還是訂頭等艙吧,反正錢也是她從十年前帶來的。

  ……還好十年前的貨幣現在還在流通,否則她就傻缺了。

  小吃一條街的街口有小販在叫賣她以前最喜歡吃的東西,尹鳶過去買了一個,咬下鬆軟熱乎的外皮,嘗到跟以前幾乎沒什麼變化的味道,尹鳶才確信:她是真的回來了。

  兩口就解決了手上的小吃,尹鳶摸摸扁扁的肚子,看看長長的街道,決定今晚的任務就是:吃遍這條街!

  反正這次的時間很充足,她不用急著去做那些事。

  並盛,風紀委員會基地總控室。

  草壁調出各個通道的監控錄影,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終於在第五個錄影上看到了尹鳶,他暫停了錄影,對一旁的雲雀說:「找到了,恭先生。」

  閉目養神的雲雀睜開眼睛,坐到草壁身旁。

  錄影裡的尹鳶穿著十年後的衣服,長髮挽起,這個樣子的她看起來要成熟一些,她一步一步地走著,最後消失在某個出口。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唯一一個開設在鎮內的出入口。

  「為什麼尹鳶會知道那個出口在鎮內?」委員長的語氣很不友好。

  「那個,好像十年後的恭先生曾經給了夫人一張基地的地圖。」草壁小心翼翼地回答。

  「這個傢伙……是笨蛋嗎?」委員長猛地收緊拳頭。

  草壁哲矢:……委員長你這麼說我應該是贊同還是否認呢?

  「查一查她的飛機是什麼時候的。」

  「是。」草壁收到號令,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按了一通,道,「九點。」

  九點。

  他在等她吃早餐的時候,她已經飛往了另一個沒有他的國家。

  而且,都沒有親口跟他說一聲。

  雲雀忽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他撈起掛在牆上的外套往門外走去。

  「恭先生,你去哪裡?」

  不要吧,不要出現不顧一切千里追妻的爛俗情節好嗎?

  「並中。」

  只有並中,才能讓他躁動的心情平復下來。

  草壁松了一口氣:以委員長的性格,馬上乘坐下一班飛機追到C市這種劇情根本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副委員長。」走到門口的雲雀停下來叫道。

  「是。」

  「注意尹鳶回來的時間。」

  草壁眨了眨眼睛,用力地俯下/身子,道:「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委員長好失落看著好桑心(泥垢= =!!)

  妹紙要跑路(大霧)了,委員長又要不高興了~

  想想還真的覺得好開森= =!!

  ↑放心這真的是親媽只是有點黑化= =!!

悠于 2018-1-25 10:37

第56章 目標47(上):

  快要十一點的時候,尹鳶乘坐的公車到達了終點站——南安公墓。

  從城北到城南,這兩公車一共走了兩個多小時,尹鳶從始發點上車,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沿路看到了許多陌生又熟悉的景色,以前一家人一起去的遊樂園擴建了兩倍不止,以前一家人一起釣過魚的小湖泊被填平修建了廣場,以前一家人一起嘗過的火鍋店改裝成了美容院,以前住過社區……被夷平修建了一個綜合娛樂中心。

  一切都變了。

  一切也都沒有變。

  她能看到遊樂園裡坐過的摩天輪,裝飾用的彩燈已經很舊了,仍然閃著絢麗的光輝;她能看到小湖泊旁的報亭,賣報紙的人還是那個戴著老花眼鏡的白鬍子爺爺,不過頭髮快掉光了;她能看到被火鍋店熏得油膩膩的牆體,真是的,美容院院長就捨不得花錢粉刷一下嗎?她能看到社區門前長方形的花壇,角落裡開著紅紅白白的無名小花,那是她以前最喜歡待的地方。

  只有這裡。

  尹鳶在終點站下車,看著十年來似乎只有草木茂盛了一點的南安山,一條白色石階堆砌而成的小路沿著山體蜿蜒而上。

  只有這裡,也許數十百年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尹鳶提著紙錢香燭,踏上臺階,沒有打磨得很平整的石面隔著鞋底硌著她的腳底。

  臺階一共有三百六十九階,象徵三界、六道、九九歸一。

  因為不是什麼祭祀的日子,整條路上只有尹鳶一個人,她心不在焉地默數著自己走了多少階,眼看著雕刻著「南安公墓」的石牌坊越來越近,她的心情就越來越忐忑。

  會不會碰到那個噁心的男人和假惺惺的女人,就像上一次來祭拜的時候?不,不會,今天不是媽媽的祭日,也不是清明節,不會碰到。

  要是去看到母親的墓髒兮兮又雜草叢生她要怎麼辦?把十年後的自己拖出來揍一頓嗎?不,不會,別說十年後的自己,就算是三十年四十年後的自己,都不會忘記每年來為媽媽掃墓的。

  走到石牌坊下的時候,她遠遠地望了母親的墳墓的位置一眼,發現墳前似乎站著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尹鳶的心裡「咯噔」一聲,暗道:難道我運氣這麼差?隨便撿個日子回來都能撞黴頭?

  仔細打量了一陣後才發現是她想太多了,那男人的肩背有些佝僂,只是因為高所以看不太出來,頭髮有點稀疏,顯然不是那個男人,十年後的雲雀說過,那個男人在這個時代也依然春風得意著。

  離得近了,尹鳶看清楚男人花白的鬢髮和臉上的皺紋。

  保守估計也有五十歲了……大概是這個公墓新來的守墓人。

  以前的守墓人去世了嗎?

  尹鳶跟守墓人擦肩而過,她沒有發現,守墓人往前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來,一臉困惑地看了她一會兒。

  媽媽的墓地是那個男人一手置辦的,畢竟那時她太小了,媽媽一死她整個人都懵了,除了拉著媽媽的手不肯離開之外不知道能做什麼。

  墓地的規格挺豪華,占地約四平方米,漢白玉石鋪就,正中聳立著一堵1.2米高的花崗岩墓碑,頂部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花紋下是母親的遺像,照片下銘刻著碑文。墓碑正前方有一個微微凸起的石蓋,邊緣用粘土密封,裡面放著媽媽的骨灰盒。

  看到媽媽的墓地時,尹鳶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了。

  墓地四周長著綠油油的雜草,墓碑及左右的裝飾品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灰,供桌上的蠟油也清理得很乾淨。與其他連墓碑上都招搖著發黃的枯草,地面積著厚厚的灰塵,蠟油流了一地的墓地相比,母親的墓地就像是剛堆砌起來不久的新墓。

  現在距母親去世已經有十二年了吧,能保養成這個樣子,這些年裡的她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尹鳶笑了笑,把蠟臺裡凝固的蠟塊取出來,插上新的蠟燭點燃,上了三炷大香三炷小香,一根一根拔掉四面的雜草,又用抹布把墓碑和裝飾品都擦拭了一遍,有些縫隙太小她的手指戳不進去,還好她帶了小刷子,她輕輕地刷掉縫隙裡的灰,又以同樣的方法打掃了地面。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尹鳶看著變得整潔如新的墓地,心滿意足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碑文的字跡還很清晰不用補色。

  找不到事情做的尹鳶心裡落空空的,她看著墓碑上的遺照,不由自主地發起了愣。

  照片裡的女人有一張和尹鳶十分相似的臉,她留著齊肩短髮,斜劉海,頭髮吹得很蓬鬆,捂住她豐潤的雙唇和稍顯圓潤的下巴不看,女人彎彎的細眉,含笑的杏眼和小巧的鼻子都與尹鳶如出一轍。

  尹鳶的手指在女人溫和的面部輪廓上劃過,然後,她退開幾步,跪在冰冷的石地上,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媽媽,我是小鳶,你看到這樣的我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我是十年前的小鳶,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我來到了十年後。這個時代的我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呢?而你有沒有……為這個時代的我的終身大事把好關呢?

  沒錯,這個時代的我已經結婚了。他叫雲雀恭彌,啊,是個日本人。我記得小時候,在學了《王二小》這篇課文後,我曾生氣地對你說「媽媽,日本人都這麼壞,我不要喜歡他們」,而你回答說「小鳶,壞的是入侵中國的日本人,而不是所有日本人。壞的日本人現在差不多都死光了,所以小鳶可以放心地喜歡他們了」,我聽了很不高興,說你偏幫壞人。你摸著我的頭說「話說得太絕對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前幾天你跟隔壁桌的花花鬧矛盾,你不也說再也不要跟花花一起玩兒了?結果話說完了沒半天,又跟花花湊一塊兒了。說不定小鳶以後啊,會喜歡上一個日本人呢」。我一巴掌拍開你的手,賭氣地沖回了房間。

  沒想到竟然會一語成讖。

  我跟他是轉到日本上學的第一天認識的,恩,其實也說不上認識,就是在校門口用眼神廝殺了一場,在天臺打了打嘴仗。他是學校的風紀委員長,愛校如癡,一天到晚不上課,除了守學校大門和巡視校園就是睡覺,經常用奇怪的理由咬殺別人,並稱之為「違反風紀」,媽媽,你一定想不到,連吵醒他睡覺都叫「違反了風紀」,而他是一個「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能把他吵醒」的奇葩,他的思維讓人難以捉摸,我到現在都猜不透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對,他的性格奇差,簡直不敢恭維。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好人,他給鎮上的流浪貓流浪狗送吃的,收養一隻傻鳥,他會在我不舒服的時候照顧我,在我害怕難過的時候陪伴我,在我有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很多時候我很討厭他,但更多時候……我感激他。

  我習慣了每天早上要在校門口見到他,習慣了每天中午跟他打一架,習慣了打完架後在他細微的翻書聲中美美地睡一個午覺……看到他受傷了我會想為他包紮,看到他有危險我會為他擔憂,看到他成功我會為他高興……

  有時候見到他會被氣得抓狂,而長時間見不到他又會忍不住想他在做什麼。

  我覺得我這是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唔,既然這是傳說中的感情明朗篇,

  恩,就少不了妹紙的內心獨白了,

  嚶,雖然委員長木有粗線,但是你們也不要霸王銀家嘛嚶嚶嚶QWQ

  ↑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如何互訴衷情QWQ

  QWQ這種挑燈夜戰寫作業背單詞真的是大學而且是大二嗎QWQ


第57章 目標47(下):

  想一想他對我的態度,我覺得他也是喜歡我的。

  我和十年後的他相處了不到半天,儘管時間很短,但我能感受到他變了很多,他對我很溫柔,耐心地解答我的疑問,讓我有被呵護的感覺。這樣的他……讓我很心動。

  十年後的他告訴我,十年後的我們是相愛的。

  愛是什麼?這個問題對十四歲的我來說似乎太早了。

  但看到了未來的我,不得不從現在開始正視這個問題。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我喜歡他,我仍然猶豫著要不要為他放棄我的規劃;如果我愛他,我肯定不顧一切,願意跟他去天涯海角。

  愛的本質是無條件的付出。這是我的理解。

  我不知道我對不對,媽媽,你離開得太早了,還有很多東西你都還沒來得及教給我,讓我只能一個人忐忑的,在摸索中前行。

  現在的他,偶爾會讓我感到溫暖,但更多的時候是對我冷嘲熱諷,不顧我的感受只顧自己高興。這樣的他,給不了我安全感,所以我鼓不起為他拋棄一切的勇氣。

  他們說未來都是可變的,因為充滿了不定性,所以才叫未來。我怕我所看到的,是最美好的未來;我怕我拋棄了一切,卻在某個關鍵的環節行差就錯,最後一敗塗地。

  我害怕愛,我不敢愛;我害怕賭,我不敢賭。

  所以媽媽,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就請給迷茫中的女兒,一些指引吧。

  想到這裡,尹鳶俯下身,虔誠地叩了三個響頭。

  夕陽西下的並盛。

  雲雀躺在並中的天臺上,手裡拿著紫色的彭格列匣子,意識卻飛過廣闊的海域,落在了那個未知的國度裡。

  尹鳶不止一次地說過她最多在這邊讀完高中,無論如何也要回國去讀大學。

  無論如何……嗎?

  好的大學日本也有啊,為什麼偏偏要回國去念?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讓尹鳶心心念念著回去?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讓尹鳶提起來就眼睛發亮?

  如果她只是想看一看十年後的家鄉,只要跟他說一聲就……可能只說一聲不會同意,沒關係,多說幾聲就好嘛,反正她又不是沒在他面前賣過乖。只要她肯好好跟他說,他陪著她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偏偏要一個人偷偷跑回去?

  委員長正想得心煩意亂,不遠處又響起了沢田等人混亂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放下匣子,皺眉道:「總覺得……好吵啊。」

  「別這麼說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雲雀的身體瞬間緊繃,他迅速翻身,單膝跪地,橫起浮萍拐。

  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他剛剛想得正入神的時候嗎?

  「那些傢伙的表情都不錯啊,看來暫時不管他們也沒什麼命題。」

  坐在樓梯間頂上的男人看著豎起全身尖刺做好了迎戰準備的雲雀,臉上浮出一個陽光健氣的笑容,道:「好了,等等,恭彌。別著急,我會好好鍛煉你的。」

  迪諾說完這一句拉風的臺詞後,沒看到他是怎麼起身的就躍到了雲雀面前,表情也變得非常八卦:「嗨,恭彌,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迷,連我來了都沒發現?」

  雲雀冷哼一聲,仍然戒備地看著他。

  迪諾看著除了雲雀之外空無一人的天臺,恍然大悟道:「小鳶沒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她吵架了?你剛才就是在想這件……?」

  話還沒說完,雲雀就一個箭步沖上來照著他的下巴揮出一拐子,他側身險險避過這兇殘的一擊,對上雲雀冷得就像結了一層薄冰的銀灰色眼眸。

  清冷的少年甩了甩手上的武器,面無表情地說:「你不需要知道發生了事情,你只需要在此,被我咬殺掉。」

  尹鳶收拾了地上的垃圾,沿路往回走,黑衣的守墓人站在他的小房子前看著她越走越近,尹鳶對他點了點頭就要從她身前走過。

  守墓人渾濁的眼珠子盯著尹鳶的臉,用蒼老的聲音遲疑地叫道:「尹,尹鳶小姐?」

  尹鳶頓住腳步,轉頭看他。

  守墓人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說話也順溜了許多:「真的是尹鳶小姐。尹鳶小姐似乎變年輕了許多啊,我一時沒認得出來。」

  變年輕了是事實,尹鳶不知道怎麼接話,就對他笑了笑。

  好在守墓人也習慣了尹鳶的不善言辭,他繼續說道:「尹鳶小姐一個多月前才來過,怎麼又來了?」

  尹鳶看了看媽媽墓地的方向,小聲地說:「因為有一些事情想不太明白,希望媽媽能給我一點指示。」

  「原來如此,」守墓人點頭說,「放心吧,尹鳶小姐,您的母親一定會保佑你的。尹鳶小姐可是我見過最有孝心的人了,這麼多年了,只有您年年都要來看望你的母親,有時候一年還要來好幾次。這些事情,你的母親在天上看著呢。」

  尹鳶垂下目光,道:「但願如此。」

  「說起來,」守墓人看看孑然一身的尹鳶,問道,「您的先生這次怎麼沒有跟您一起來?」

  「我的,先生?」尹鳶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雲雀,她不自然的撇開臉,道,「他……這次我是偷偷跑過來的,沒有告訴他。」

  「那您可得趕緊回去了,否則您的先生肯定會很著急的。」守墓人語帶責備。

  「他……會很著急?」尹鳶喃喃自語。

  看尹鳶這副有點失神的樣子,守墓人歎了一口氣,問道:「您該不會是跟您的先生吵架了吧?丫頭,是多大的事情讓你跑到媽媽這裡來告狀?」

  尹鳶悶悶地說:「沒有……不是什麼大事。」

  她越是這樣說,守墓人就越覺得自己猜對了,他想了想,說道:「丫頭,我們也認識差不多七年了,今天你就把我當做一個長輩,聽我說兩句。當然,你覺得這些話說得對,有道理,你就聽著,如果你覺得這些話不中聽,你就當耳旁的一陣風,吹過了就算了。」

  尹鳶點了點頭。

  「小倆口過日子嘛,總會有一些磕磕絆絆,他若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你甩臉子給他看,賭氣一兩天不跟他說話這些都可以,但一個人跑出來,這就做得有點過了。當然,這些只局限於一些小錯誤,不過我看你先生對你那股疼愛的勁兒,也不像是會犯原則性錯誤的人。每次你回來掃墓人家都跟著,鞍前馬後,盡心盡力,這可不是常人有的耐性,更何況他堅持了十年。他能做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從這些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愛你。」

  尹鳶聽得一愣。

  「我知道現在年輕人的速食愛情,今天說著海枯石爛地老天荒的,明天就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你以前說你先生從不對你說情話,像塊石頭。我反而覺得這樣才好,男人就要找沉穩一點的,他可以嘴笨一些,不善於表達,卻要能在關鍵的時刻給你堅實的依靠。」

  尹鳶疑惑地反問:「十年?您到這裡,應該還沒有十年吧?」

  「哦,我是聽上一任的守墓人說的,我任職的時候他重病臥床,我負責照顧了他最後一段日子,那時他已經神志不清了,每天都翻來覆去地講怎麼照看墓地,哪些地方比較兇險不能去,還有就是您和您的先生的事情。他有時清醒一點的時候就會說『如果我也有尹鳶丫頭那樣的後人就好了』。然後沒過多久,我就見到了回來燒清明的您和您的先生。」

  「你,你是說十年前開始,我的……我的先生就一直陪我回來上墳?」尹鳶呆呆地問。

  「是啊。」守墓人奇怪地說,「怎麼,尹鳶小姐不記得了?」

  「啊?不,不是。」尹鳶急忙掩飾,「呃,只是沒想到……呃,都十年了啊。」

  「哈哈,那個說法是怎麼的來著,舒服的生活能夠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守墓人笑道,「這麼說尹鳶小姐這些年的日子真的過得很好吧。」

  尹鳶訕訕地笑了笑。

  「說起來,你的先生的確是一個讓我這樣的老頭子都不得不佩服的人,他的毅力,還有對感情的執著,都讓人刮目相看。有時候想一想,如果我對我的老伴兒有您的先生對您一半的好,也許我老伴兒離世的時候,我就不會感到那麼愧疚了。」守墓人感慨道。

  「尹鳶小姐,不難看出你的先生從十年前就非常愛你了,比起現在年輕人的輕狂,你擁有一份讓人很羡慕的愛情,你也要,多珍惜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相信這是天意嗎??

  nonono這都是作死君的意思!!(打死拖走)


第58章 目標48:

  「尹鳶小姐?尹鳶小姐!」

  守墓人一連叫了好多聲,陷入了沉思的尹鳶才回過神來,茫然道:「啊?做什麼?」

  對尹鳶無禮的回應報以寬容的一笑,守墓人說:「尹鳶小姐,您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就快些回到你先生那裡吧。你看這既不是雙休日又不是假期的,他既要忙於工作又要擔心你的安危,這樣會很累的。」

  尹鳶點了點頭,對守墓人道了謝,慢慢地沿著臺階下山。

  尹鳶小姐,你擁有一份讓人很羡慕的愛情,你也要多珍惜才是。

  委員長他,十年前開始就一直陪她回來上墳?

  腦子裡交織著這兩句話,尹鳶一路飄著回了酒店。

  饑腸轆轆的肚子發出抗議,尹鳶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她出去吃了晚飯,路過一家手機商店時,她猶豫了一會兒,隨便買了一支手機和一張電話卡。

  尹鳶坐在柔軟的床上,盯著播放著肥皂劇的電視發了許久的呆,她才拿起手機,緩慢地按下一組號碼。

  並盛基地,雲雀穿著黑色的浴衣,跪坐在大廳裡看書。

  壁掛式的電話突然響起,草壁哲矢迅速接起電話,他應了兩聲,把話筒移開耳邊,對看過來的雲雀說:「恭先生,是夫人,她說她想和你通話。」

  雲雀低下頭,繼續看書。

  尹鳶沒有催促,聽筒裡傳來她輕微的呼吸聲。

  草壁哲矢尷尬地捧著話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了不到半頁,雲雀把書倒扣在矮木桌,走過去,從草壁哲矢手上接過話筒湊到耳邊,卻沒有說話。

  電話的那邊,尹鳶像是有感應一般低聲開口了——「是雲雀嗎?」

  委員長僵硬地「嗯」了一聲。

  「你不高興嗎?」尹鳶問道。

  「不。我是在生氣。」雲雀緊緊握著話筒,指骨泛白,「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離開?」

  沒想到委員長會這麼直接,尹鳶頓了一下才回答道:「因為……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雲雀聽得火氣更大,他冷聲責問:「很重要的事情嗎?必須現在去做嗎?」雖然白蘭說了會給他們十天的休息時間,可是萬一他出爾反爾呢?

  「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弄清楚,否則……會來不及的。」與雲雀相反,尹鳶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聽著她這樣的聲音,雲雀覺得心頭的火燒得弱了一些,他低聲問:「……為什麼不叫我一起?我不能知道嗎?」

  聽起來……委員長有點委屈啊。

  就像被拋棄了的小動物一樣。

  尹鳶失笑,安撫道:「這是關於……我和你的未來的問題。暫時不能告訴你……對不起,但是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這是關於我和你的未來的問題。

  我和你的未來。

  我和你。

  雲雀躁動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這邊很安全,不用擔心。」

  雲雀聽著,沒有接話。

  「那……就這樣了吧。」尹鳶欲言又止地說。

  雲雀趕在她掛斷電話前問道:「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啊?」

  「你打電話回來,難道就只是為了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

  聽筒裡有片刻的沉默。

  隨後,尹鳶問道:「那個,雲雀。」

  「恩。」

  「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一聲我要回中國,你會不會陪我一起回來?」

  「只說一聲的話,不會。」

  「哈?」

  「多說幾聲,我就同意了。」

  這種欠收拾的性格……

  「……」尹鳶無語了一會兒,道,「不管我回來做什麼,都陪著我?」

  「嗯。」

  「那如果……」尹鳶遲疑地問,「是來看望我的媽媽呢?」

  啊?看望尹鳶的媽媽?

  雲雀聞言瞪了守在一旁的草壁一眼,草壁很自覺地推開門出去了。

  看望尹鳶的媽媽什麼的……這個進展有點……

  雲雀捂著話筒,對著旁邊輕輕咳了兩聲才鬆開手,他壓低聲音,表情有點不自然:「不是說了嗎,不管你回去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我明白了,就這樣吧,你早點休息。」尹鳶以非正常人的語速說完這句話,臉蛋紅紅地掛了電話。

  抱著軟軟的被子,尹鳶閉上眼睛,母親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媽媽,這是你的指引嗎?

  第二天,草壁哲矢向正在喝粥的雲雀報告:「恭先生,夫人早上八點的飛機去了中國B市。」

  雲雀點點頭,放下碗。

  巍峨莊嚴的大門後是一條筆直的街道,左右生長著高大的樹木,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偶爾有微風拂過,濃綠的樹葉或拉或彈,交織奏響一首華麗的樂章,明亮的光斑變換著形狀,就像是在伴著樂聲起舞。

  行走在這樣靜謐美好的校園裡,連時間都忍不住放慢了步調。

  因為不是假期,B大裡的遊人很少,尹鳶沿著街邊緩緩前進,從她面前走過的人大多數是抱著書的學子。

  B大是一個以傳統建築風格為主的大學,一路走來,尹鳶看到了銘刻了歲月痕跡的古橋,清澈透亮宛如一面鏡子的湖泊,婀娜多姿妖嬈嫵媚的湖邊垂柳,翹起的簷角掛著破舊紅燈籠的寶塔,一整面牆都被爬山虎佔據了的教學樓,完全復古風格的圖書館,還有數不勝數的亭臺樓閣,假山奇石。

  校園很大,尹鳶看得很慢很仔細,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走到最後一個、也是自己最感興趣的院系——歷史學系。

  馬首魚尾,鹿角鷹爪,身披鱗甲,眼若銅鈴,口含瑞珠。歷史學院系門口的雕像是一條騰雲駕霧的五爪金龍。它昂首看著碧藍的天空,尾巴上揚,身體緊繃,四隻爪子虛握著,給人有一種它隨時都會沖上九霄的感覺。

  尹鳶圍著這條栩栩如生的龍形石雕轉了兩圈,不由得感慨:醫學院系門口的十字石雕,生物學院系門前的大猩猩銅雕,物理學院系門口的牛頓的人像銅雕神馬的都弱爆了,還是我大歷史學院系門口的龍形石雕最霸氣了!

  恩?她剛才好像說了「我大歷史學院系」……

  整個學校裡只有歷史學院系的建築是在民國遺址的基礎上改建而成的,它由三座四合院組成,兩座是教學樓,一座是圖書館,雖然為了方便學生出入改變了裡面的一些道路,但格局還是基本保持不變的。

  打磨得平整光滑的青石板鋪就了四通八達的小路,屹立了數百年的牆體上銘刻著道道歲月的痕跡,舊時煤油燈樣式的壁燈照亮了陰沉沉的天色,一株五六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古樹無聲地訴說著過往……走進僅容四人並行的弄堂,歷史的沉重感撲面而來。

  早就對B大歷史學院系的建築風格有所耳聞的尹鳶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亞麻布斜領上衣,配一條深藍色的長裙,腳上穿著一雙平底繡鞋,齊腰的長髮用烏木簪松松挽了一個髮髻。她行走在這一條小巷裡,腳步放得很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臉上帶著舒心的微笑——文藝的裝扮,恬靜的表情,古典的五官,這個樣子的她,活脫脫就是剛從民國女學堂裡下課歸來的學子。

  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圖書館,但因為她不是這裡的學生,圖書館的阿姨不肯讓她進去,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她索性調頭去了教學樓,津津有味地欣賞那一間又一間樣子都差不多的教室。

  走到第二教學樓一樓中間的教室時,尹鳶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腳步,她抬頭看著刻著「XXXX級歷史學三班」的木牌子,有點困惑,她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你是誰?」

  就在尹鳶犯迷糊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女聲,她嚇了一跳,回過頭,茫然地看著來人。

  沒想到來人看清她的臉後,也嚇了一跳,她的反應就比尹鳶大得多了——她整個人都往後跳了一步,指著尹鳶不敢置信地叫道:「尹鳶?!」

  尹鳶一臉問號:你是誰啊。

  女人高興了一陣才發現了異常,她抬手比劃了一下尹鳶的高度,又毫不客氣地用手指掐了掐尹鳶的臉蛋,問道:「怎麼幾年不見,你倒越長越小了?」

  尹鳶:「……」請你把這個問題當做世界第十大未解之謎,然後,無視掉它吧!

  「難道是尹鳶的女兒?」女人像模像樣地摸著下巴猜測道。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姐姐。

  果然女人也覺得這個念頭太離譜,她揍了自己一巴掌,反駁道:「這不科學啊,尹鳶才二十四歲哪兒來的這看起來有十六七歲大的女兒?」

  ……姐姐,精分什麼的其實一點也不好玩。

  「難道尹鳶穿越了?!」女人右拳打在左手掌心,作恍然大悟狀。

  ……姐姐你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為了避免她再語出驚人,尹鳶壓著嗓子開口道:「我是尹鳶。你是……?」她發現壓著嗓子說話能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一點。

  女人看了看尹鳶的平底鞋和自己的高跟鞋,又仔細觀察了退到陰影處的尹鳶一陣,覺得怎麼看就是尹鳶本人沒錯——

  「哈哈,穿越什麼的,我就瞎說說而已。」女人笑眯眯地說,「你這丫頭,一畢業就跑沒了影兒,三年也沒個音訊,要不是今天碰到你,我會以為你人間蒸發了的。」

  「……那個,你是……?」尹鳶眨巴了幾下眼睛。

  「誒?你不記得我了?」女人露出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道,「好歹也是四年的同班同學,你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吧,我們班也就六十幾個人而已。」

  六十幾個人……話說她在日本讀了兩年書了,就只知道班上有個同學姓和田而已。認識了的人也就那麼十幾二十個,其中還有一半不是學校裡的。

  「好歹有一次專業考試的時候我也坐你後面啊!」

  ……這算什麼理由?

  性格明顯開朗過頭了的女子抓狂了一陣,忽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語氣也正常了許多,她看著尹鳶,溫和地問:「這幾年你過得好嗎?小鳶。」

  尹鳶有點不適應她突然的轉變,僵硬地點了點頭。

  「能不期而遇就說明我們有緣,能一起聊一聊嗎,小鳶?」

  尹鳶想了想,同意了。

  於是兩個姑娘,一大一小,都把雙臂放在雕花的窗框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開始聊天。

  嘛,雖然基本上都是女人說,尹鳶聽。

  「……你就像一杯溫開水,不燙也不冷,從不跟人臉紅,也不會像我們這樣扯著嗓子沒形象地大笑,我們背地裡都叫你『民國淑女』,因為你一年四季穿的都是民國風的衣服,亞麻衫,連衣裙,對,就像你今天穿的這樣。有一次你居然穿著旗袍來上課,你沒看到班上那群狼的眼睛,頓時就亮得嚇人。」

  「……其實你不記得我是應該的,你是好學生,每一個專業課教授都喜歡你,堂堂課都欽點你坐第一排,我的成績只是中等,也不樂意坐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你的課餘時間要麼在選修課中度過,要麼泡在圖書館,我跟你一兩個星期打不到一個照面。」

  「……但我很感激你。我學習不努力,又參加了太多的社團。那次考試就我一個人的世界史掛科了,教授很生氣,他讓我第二天就參加補考,補考不過的話就要關一星期小黑屋,下一學期還要重修!啊,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頭皮發麻,那個魔鬼教授。但第三天正好是我男朋友的火車到達的時候,我男朋友在H大,我在B大,他當時已經坐了兩天的火車,他即將去美國留學兩年,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我氣得躲在那棵榕樹下直哭,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我男朋友開口。你不是唯一一個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卻是唯一一個聽我說完之後沒有搖著頭離開的人。」

  「……你聽完之後,想了想,叫我不用哭了,你會想辦法讓我過的。然後第二天,我補考的時候,你來對教授說他交給你的課題你已經完成了。教授很高興,他讓你代他監考,他去看你完成的課題了,然後你幫我混過了那一次補考。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課題是教授前一天才交給你的,本來給了你三天時間,你為了能在第二天成功地把教授騙走,在電腦前做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才做好。你可能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每天找你幫忙的人很多,教授那邊也總叫你去打下手,你忙得沒空去記今天幫助了誰,過了一個星期,我向你道謝的時候,你一臉茫然地問我你到底幫到了我什麼,哈哈,那個表情,現在想著還是覺得很好笑啊!」

  尹鳶:「……」

  「小鳶,這些事情你早就忘了,而我會一直記得,是你幫我混過了那次補考,也是你讓我收穫了一生的幸福。」女人抬手對她亮了亮無名指上的鑽戒,「就是那個星期,我男朋友臨走之前,向我求婚了。」

  「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還是很慌亂的,畢竟我才大一,還不想那麼早把自己定下來。可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我又說不出口,畢竟他是我那麼喜歡的人,也是……那麼喜歡我的人。」說到這裡,女人的臉上飄起朵朵紅雲。

  說到這裡,尹鳶難得的插了一次話:「他很好嗎?」

  「很好?也不算很好吧。他性格很糟的,經常打起球或者打起遊戲來就無視我的存在,也不會像有的男生那樣做二十四孝男友,嫌棄我嗓門大,數落我沒有女人味,說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敢要我了,氣得我恨不得揍他一頓……」

  尹鳶:「……」這麼壞你還要他幹什麼。

  「可是小鳶,男人不能用好或者不好來形容,他有一大籮筐缺點,比如耐性差,比如亂扔襪子,比如做的飯很難吃。但他偶爾向我展示他的優點的時候,我就會忘掉他那些讓我抱怨不已的缺點。比如我做飯的時候他就算切到手也堅持要給我打下手;比如害怕我以後得風濕所以洗碗洗衣服之類需要沾水的事情全部他做;再比如我生病的時候他會圍著我轉來轉去,噓寒問暖。我就會覺得他是全天下除了我爸爸之外最愛我的男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很愛他嗎?」

  「愛,當然很愛,否則我為什麼嫁給他?」

  「那他……像你愛他一樣愛你嗎?」

  女人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尹鳶,失笑道:「傻姑娘,這個世界上唯有愛情,是做不到絕對平等的。」

  「那你不怕……」尹鳶急聲問道。

  女子就像知道尹鳶要說什麼一樣打斷了她的話:「啊,我不怕。付出不一定有回報,付出和回報不一定成正比,但如果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他已經向我邁出了一步,如果我因為害怕而一直躊躇不前,那我和他之前,永遠都隔著我的那一步,咫尺天涯。」

  他有一大籮筐的缺點。

  但他偶爾向我展示他的優點的時候,我就會忘掉他那些讓我抱怨不已的缺點。

  這個世界上唯有愛情,是做不到絕對平等的。

  付出不一定有回報,付出和回報不一定成正比,但如果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

  如果我因為害怕而躊躇不前,那我和他之間永遠都隔著我的那一步,咫尺天涯。

  尹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委員長在我手下又崩了= =!!

  不過崩得很可愛啊有木有!!(求安慰求鼓勵求麼麼噠!)

  點開後臺合併章節忽然發現一大堆紅彤彤的網審我也是醉了=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

  ↑為什麼要合併章節,咳咳,沒錯,因為本文要完結啦~~~~(撒花花~~~~)

  本來打算假期裡寫完的,拖了這麼久,我很累,大家追得更累,所以我會儘量加快更新的速度……

  ↑不過正文要完結了但是番外=  =!作死君腦洞太大趕腳番外會有一大堆。。。

  ↓下一章就是你們想要的委員長的內心獨白了,

  然後下下章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嗶——

  ↑其實我不消音你們也應該知道是啥= =!!


第59章 目標49:

  尹鳶對女子笑了笑,低聲道:「我明白了。」

  女子見狀,換了一個站姿,她轉身背倚著雕花窗框,抱著雙手問道:「我說了這麼多,現在換你說了吧?」

  「啊?」說什麼?尹鳶很茫然。

  「還給我裝蒜,你是遇到感情問題了吧,怎麼,跟男朋友鬧矛盾了?」女子一陣見血地說。

  尹鳶歪著頭想了想,道:「恩,也不算鬧矛盾,就是有點心結解不開……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小鳶,站在原地等是等不到幸福的,幸福需要你自己去努力爭取。」

  尹鳶點頭道:「我知道了。」

  「呐呐,小鳶,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結婚?」女子湊到尹鳶面前,一臉八卦地問道。

  誒?

  尹鳶絞了一會兒手指,不好意思地回答:「……已經,結婚了。」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既然都已經結婚了,怎麼還會有這些應該在結婚之前就想清楚的問題。」女子沒好氣地戳了戳尹鳶的額頭。

  尹鳶訕訕地笑了笑。

  「對象是誰?是不是那個黑頭發灰眼睛的大帥哥?」責備完畢,繼續八卦。

  「誒?你知道他?」尹鳶驚訝地問。

  「不止我知道他,所有我們那一屆的女生都知道他好不好!我聽說開學那天就是他陪你來的,你只斜挎著一個小包包,行李箱是他幫你拉的,有沒有這回事兒?」

  尹鳶抽著嘴角,勉強回答:「大,大概有……這回事兒。」

  「據說一路上的女生們都被他帥瞎了,但是我那天收拾完寢室就去參加吧友見面會了,沒見到真是可惜。」

  ……原來你沒有看到過委員長啊。

  尹鳶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那次到教室門口來接你下課,我們全班的人都看到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我老公要是有他一半帥我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的求婚啊!還有還有,有人說當時大三的一個學姐開學那天對你老公一見鍾情,一直渴望能再見到你老公,結果聽說你老公來接你她卻錯失了再見佳人的機會,氣得在寢室那腦袋撞牆呢!」

  ……委員長的美色有這麼強的殺傷力?

  ……話說這位姐姐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居然用佳人來形容委員長,讓委員長聽到了必然是咬殺的結果。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尹鳶和女子一起慢慢地往外走。

  學校大門遙遙在望,女子一拍腦瓜子,道:「哦,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給你表白的那個林毅?」

  ……以前,表白,給她?!

  尹鳶徹底傻了,沒想到就她這副破性格還有人會向她表白。(雲雀:你也知道自己性格破,還好意思一天到晚說別人性格不好)

  尹鳶的樣子太滑稽,女子看得哈哈大笑起來,她笑了好一陣,才抹著眼淚說:「你,你這是什麼反應?難道你不相信?我告訴你,以前班上喜歡你的男生還不少,在這個一眼望去幾乎全是女漢子的時代,你這樣清雅嫺靜的大家閨秀簡直是鳳毛麟角!物以稀為貴是人之常情嘛!不過一開始大家以為你不好接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見不得別人好的傢伙,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就愛嚼舌根。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你有一個超帥的男朋友。一段時間後,我們都明白了你話不多,人卻是很好的,一年裡和男朋友見面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就有人起了心思。對了,你老公是日本人對吧?」

  尹鳶點點頭。

  「他下個星期要結婚了,邀請了所有大學同學,還說如果誰有你的方式就幫忙聯繫一下,說整個班都到齊了,不能缺了你一個。怎麼樣,你去嗎?」

  「不好意思……我想我去不了了。」尹鳶不好意思地說,「有一些話,我想儘快,當面對他說。」

  「恩?說什麼話?」女子壞笑著問。

  尹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還記得以前有一次看到你和你老公走在一起,你非要去走花壇的邊緣,你老公一開始不要你上去,你拽著他的袖子搖了兩下,他就同意了。其實花壇的邊緣很寬,你閉著眼睛直走都不會掉下來,但他還是一直緊緊握著你的手,不時提醒你往裡或者往外靠一點。你們兩人之間的氛圍太好,我都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當時我就在想,這個男人真的很愛你,不枉費你為他拒絕了學校裡這麼多精英男。」

  「小鳶,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幸福。」

  交換了手機號碼,女子笑著對尹鳶揮揮手就離開了。

  尹鳶抬頭看看臨到傍晚了居然透出了幾縷斜陽的天際,她微微一笑。

  媽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夕陽普照,並盛天臺。

  委員長坐在地上,雙眼定定地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竟然有幾分落寞。

  迪諾斜倚著門框,喝了一口罐裝綠茶,見他一臉「我老婆跟別人跑了我心情很差」的表情,忍不住叫道:「嗨,恭彌!」

  委員長恍若未聞。

  迪諾走到他身邊坐下,又喝了一口茶,道:「小鳶是回中國了吧?」

  ……跳馬,你敢不敢不要這麼一針見血。

  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珠子轉到眼角,冷冷地瞥了某人一眼。

  「她走之前都沒有跟你說一聲?」迪諾不理會他警告的眼神,繼續說道。

  委員長忍無可忍,抽出浮萍拐偷襲說得很開心的某人,好在迪諾在開口前就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他往後一仰,輕鬆躲過了雲雀的突擊。

  迪諾順勢雙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取下腰間的長鞭,笑道:「看你這激烈的反應,難道我都說對了?」

  雲雀筆直地站著,手握浮萍拐橫在身前,他蹙起眉峰,冷聲問:「你調查了?」

  「恩?」迪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沒有,我是根據你這幾天的表現猜的哦。」

  相信你才有鬼,你這麼能猜為什麼不去預測世界盃。

  委員長懶得跟他廢話,兩步上前一拐子橫劈過去。

  「嗨嗨,恭彌,今天已經打了一天了,你不累我還累得慌,我可以拒絕加時賽嗎?」迪諾一味躲避著。

  委員長不理他。

  「你先聽我說嘛,」迪諾一邊躲避一邊無奈地說,「小鳶本來就沒什麼朋友,何況這裡又是十年後的世界,她就算要走,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中國,中國哪個地方也很好猜,應該是她的家鄉……啊,你看了我一眼,說明我又猜對了。如果她是在日本的話,你能容忍她一個人在外面跑這麼多天?肯定早把她提溜回來了。」

  雲雀聽著,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迪諾露出了然的笑容,又道:「至於她走之前沒有跟你說……我覺得她如果提前給你說了會是兩個結果,一是你不准她回去把她關起來,二是你跟她一起回去,現在既然你還在這裡,而她回去了,就說明她是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溜走的,你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對不對?」

  雲雀停下動作,沉默了一會兒,冷哼一聲,道:「那又怎樣?」

  語氣一如既往的生硬,卻沒有用眼神咬殺他。

  嘖,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

  迪諾搖搖頭,見他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了,才湊過去,笑眯眯地問:「恭彌,你喜歡小鳶嗎?」

  委員長聞言,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裡充滿了蔑視。

  ……這個眼神是神馬意思啊喂!

  考慮到眼前的問題少年腦子裡大概全是肌肉,一天到晚想的不是咬殺就是並中可能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直接問「什麼是喜歡」這麼白目的問題,所以只能擺出一副高貴冷豔的姿態……

  自認非常瞭解委員長的迪諾先生贊同了自己的猜測,他換了一種詢問方式:「這麼說吧,恭彌,你是怎麼看待小鳶的?」

  委員長不假思索地回答:「草食動物。」

  ……這麼大眾化的定義。

  迪諾覺得自己在風中淩亂了,難道他猜錯了?其實雲雀他對尹鳶……不是他想的那樣?

  「是我的。」委員長強調道。

  ……於是這兩句話合起來就是「她是我的草食動物」。

  這麼明顯的答案。

  原來剛才那個充滿蔑視的眼神不是為了掩飾委員長的無知而是在說……「你說呢」,「這不是廢話麼」,「自己想」之類……的。

  如果要以雲雀的語氣來表達那個眼神的含義應該是「這你都還沒看出來麼?草食動物就是草食動物」。

  頓悟的迪諾忍不住繃緊了長鞭,額角的「井」字型青筋暴起。

  破小孩,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深呼吸三次平息抓狂的衝動,迪諾收好鞭子,哥倆好地單手搭著他的肩膀坐下,道:「恭彌,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晚飯的時間都過了,雲雀還沒有回來。

  果然還是出去找找他吧,反正委員長會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草壁這麼想著,就離開了基地,他走得很慢,因為怕走快了會不小心跟雲雀錯過,結果一直走到並中,都沒看到雲雀的人影。

  他跑遍了並中所有天臺,也沒有人。

  ……委員長他,該不會是,一聲不吭飛到中國去拎媳婦了吧?

  這個想法剛浮出來就被草壁打散了,委員長又不是言情劇的男主角怎麼可能做這麼二缺的事情,且不說語言不通,C市和B市那麼大,委員長能到哪兒去拎媳婦?

  去彭格列基地問問迪諾先生好了。

  「恭彌?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比我先走一會兒呢。」

  這是迪諾的回答。

  這都快九點了,委員長一個人跑到哪兒去了。

  草壁哲矢追隨雲雀十多年了,深受他尊敬的委員長不是一個衝動任性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發生委員長獨自失蹤的事情。

  看著一臉擔憂的草壁,迪諾放下筷子,好心地安慰道:「安啦,草壁,雲雀他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有分寸的,也許……他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想清楚,所以特地去了一個我們大家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十四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但是聽迪諾的話……他好像知道委員長為什麼會消失。

  迪諾對上草壁困惑的視線,神秘地笑了笑。

  ……迪諾先生真是,神神叨叨的。

  草壁帶著一頭霧水回到了風紀委員會基地,他拉開門按亮燈,不期然看到了坐在窗臺上,仰頭望著虛擬夜空的雲雀。

  「恭先生!」草壁有些激動地加緊步子走到了雲雀身邊,道,「您都到哪裡去了。」

  「啊。副會長。」雲雀收回目光,看了草壁一眼,道,「我去了尹鳶家。」

  聽完迪諾的話後,雲雀去了尹鳶的家,上次離開的時候尹鳶把鑰匙扔回了消防栓裡,他看著的。

  從消防栓裡摸出鑰匙打開門,雲雀慢慢走進這個他已經很熟悉的地方。

  尹鳶的房子很大,兩室兩廳一衛一廚,兩室分別是臥室和書房,兩廳分別是餐廳和客廳。

  廚房裡,尹鳶有模有樣地系著圍裙炒菜;浴室裡,尹鳶站在鏡子前小心翼翼地梳理長髮;餐廳裡,尹鳶抱著飯碗小口小口地扒飯;客廳裡,尹鳶搬來一條小凳子坐在沙發前給他包紮傷口……

  雲雀走了一遍自己呆過的地方,然後走到一扇閉著的木門前,擰動把手,輕輕推開。

  這是一間書房,三面牆都擺滿了書,雲雀一路看過去,英文的書籍居多,中文其次,日文的最少。這個姑娘,就算是十年後也這麼討厭日本啊。正中間放著一張寫字臺和一把皮質轉椅,寫字臺上有一台電腦,電腦旁邊支著一個相框。

  雲雀拿起相框一看,照片上是穿著學士服尹鳶,她站在B大的校門前,雙手捧著學位證書,微微偏著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雀在風紀委員會的基地裡看到過同樣的照片,在十年後的他的辦公室裡的寫字臺上。

  寫字臺後的牆壁設計成飄窗的樣式,上面鋪著軟軟的墊子,一頭堆著兩個大大的靠枕,另一頭放著一個矮幾,拉開窗簾,大半個並盛的風景盡收眼底,合上窗簾,這裡又能當一張單人床用。

  真是奇妙的設計。

  雲雀想像著尹鳶拿著一本書倚在靠枕上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嘴角卻浮出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

  另一個房間自然就是尹鳶的臥室了,比起精心裝飾了一番的客廳和書房,她的臥室反而要簡單得多,左邊靠牆立著一個白色的衣櫃,正中是一張雙人床,右邊拐角處是一桌一椅,桌子小小的,看起來比學校裡的課桌大不了多少,上面還有一些水筆的劃痕,應該是以前尹鳶做作業用的,頭頂一盞大燈,桌子上一盞檯燈。

  整個房間唯一的裝飾大概就是床頭正上方的照片了,那顯然也是一幅婚紗照,背景是中國最著名的景點——長城。照片上的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後面,而她穿著雪白的婚紗走在前面,回眸而笑,彎成月牙的眼睛和右腮上深深的酒窩表現出她的好心情,大風揚起她寬大的裙擺,畫面就在此刻定格。

  傍晚的時候,跳馬問他:「你覺得小鳶漂亮嗎?」

  他都懶得翻白眼給跳馬看,他從見尹鳶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她長得像擺在精品店裡的中國娃娃。

  尹鳶漂不漂亮,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你喜歡尹鳶嗎?」

  委員長冷哼一聲,剛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

  「你能肯定尹鳶也喜歡你嗎?」

  「……」

  「看,這個問題你就不確定了吧。」迪諾笑道。

  他冷冷地瞪了迪諾一眼。

  「喲,還惱羞成怒了。不過你放心,」迪諾拍著雲雀的肩膀安慰道,「小鳶喜歡你,我能看出來。」

  雲雀稍微放鬆了一點緊繃的身子。

  「小鳶知道你喜歡她嗎?」

  委員長又答不上話了。

  「她當然不知道啦,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

  「別給我說什麼你對她好,就是在告訴她你喜歡她。我跟你說啊恭彌,尹鳶是一個臉皮薄的女孩子。她也許能從你的一些舉動中感覺到你喜歡她,但她不能肯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而以她的性格又不可能跑到你面前來問你是不是喜歡她。你的脾氣……就那樣吧,只顧自己高興不顧別人感受。你對她好的時候她會想『也許他真的喜歡我』,你無視她想法的時候她會想『怎麼可能,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我大致瞭解了一下尹鳶的情況……」

  委員長頓時斜眼盯著迪諾,冷聲道:「你調查她?」

  後腦勺垂下一大顆冷汗,迪諾勉強地說:「嗨,冷靜,冷靜一點,恭彌,尹鳶現在算半個家族成員,我有必要調查她的來歷。那個,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沒有調查得很詳細。」

  他想了想,收回了犀利的眼神。

  罷了,等聽完這個草食動物說的以後再咬殺他好了。

  「尹鳶家裡的情況你肯定比我清楚,尹鳶性格上的缺陷大概也是因此而來的。你知道嗎,父母婚姻的失敗會極大地影響孩子對婚姻的看法。尹鳶父母感情破裂一事很有可能讓尹鳶封閉自己的心,不願意愛上任何人。從她現在的表現來看,她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不過我敢肯定她想過以後不要結婚、不要愛上誰之類的。恭彌,如果你一直這樣讓下去,她得不到她想要的安全感,以及她對感情的不信任,最終會讓你們越走越遠……」

  「……所以恭彌,我們男人呢,是沒有資格站在原地等待女孩子主動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你就要,清楚明白地告訴她。」

  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字數,你們還滿意嗎QWQ,這是一種拿繩命來更新的節奏啊QWQ

  好吧,你們想看的委員長內心獨白終於有了,

  下一章妹子也要回來了,

  會發生神馬你們都知道的。。(我木有劇透╮(╯_╰)╭)


第60章 所謂的同居小日常:

  尹鳶的防賊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睡前在門口放一條長凳,因為沒有人知道她這個習慣(連委員長都不知道╮(╯_╰)╭)所以誰半夜想偷溜進來的話,就一定會絆倒長凳驚醒尹鳶。

  ↑雖然是一個簡陋得幾乎不用動腦子的法子,但勝在很實用。

  並盛的治安一直很好,至少來這裡這麼久了,除了鎮民大會上沢田綱吉的錢箱被搶那次,她還沒見到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兒,當然,這肯定要歸功於她的男朋友——並盛之王雲雀恭彌治理有方。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半夜。

  「嘭」的一聲在寂靜的深夜分外又存在感的巨響。

  下一秒,尹鳶就睜開了眼睛,一個人住了這麼久了,今天終於有小毛賊找上門來了嗎?

  她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走到門後,把一側耳朵貼在門上,屏氣凝神——的確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_╯是誰,誰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找死?

  尹鳶思考了一下,現在打電話給委員長肯定來不及,所以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客廳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那些大件的他又不可能搬走;隔壁全是書,相信小毛賊對那些東西沒興趣;最後,她不清楚來者身高體重武力值幾何,貿然沖出去太冒險。

  所以還是就在臥室裡守株待兔比較好,反正小毛賊的目標一般都是現金,他會進臥室的幾率幾乎高達百分之百。

  這麼想著,尹鳶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然後,她的眼神熱切了起來——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那腳步聲,的確,往臥室這邊來了!!

  艾瑪,正好可以檢驗一下和委員長對練了這麼久的效果,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房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在國內就有過擒賊經驗的尹鳶屏住了呼吸。

  那門縫漸漸變大,一個瘦削的黑影躡手躡腳地從門縫處擠進來。

  尹鳶無聲的一笑,瞅准機會一腳踹在來人的膝彎處。那小毛賊猝不及防被她踢倒在地,作為從咬殺狂手下走出來的女漢紙,尹鳶絕壁是心狠手辣的,她上去一通踹,直取人體最脆弱的地方,直到覺得對方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她才找了兩條腰帶,一條綁手一條綁腳,然後,氣定神閑地打電話報警。

  值夜的員警掛斷電話後疑惑地撓了撓頭——怎麼覺得這個位址有點耳熟?

  等兩名員警一起趕到尹鳶家,看到坐在床上的尹鳶和躺在地上的小毛賊,疑惑的員警頓悟了——這不是那啥啥啥啥的啥啥啥嗎?!

  淺眠到了喪心病狂地步的委員長在手機震動起來的第一時間伸出手去把手機拿了過來,他眯著眼睛看了看來電顯示——草壁哲矢。

  銀灰色的眼眸裡閃過一道冷光:草食動物,你最好有特別要緊的事情彙報。

  電話一接通,那邊的草壁哲矢根本沒有給雲雀開口的機會,他急切地說道:「委員長,尹鳶小姐出事了,她現在在警局……」

  雲雀立刻把電話一扔,翻身起床,動作太大吵醒了在他枕頭上睡覺的雲豆,雲豆不滿地嘀咕了兩聲,把小腦袋埋進翅膀裡,繼續呼呼大睡。

  雲雀來到警局的時候,尹鳶正在做筆錄,看清楚尹鳶的穿著,雲雀本來就烏壓壓的臉色更沉了。

  身後襲來一陣熟悉的壓迫感,尹鳶回過頭來,驚訝的問:「雲雀?你怎麼來了?」

  雲雀沒有回答她,只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尹鳶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熊寶寶睡衣,好吧,自從天氣轉涼以後她就把立體熊耳朵長T恤睡衣換成了長袖長褲的熊寶寶套裝,但半夜這麼穿出來還是有點冷的。

  她默默地把手伸進袖管,又把扣子一顆一顆地扣好。

  看她這麼乖,雲雀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

  要怎樣才能讓他消氣呢?尹鳶看著從頭到腳都充滿了咬殺氣息的雲雀摸著下巴沉思,突然她發現——「雲雀,你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扣錯了。」

  雲雀低頭瞟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出來得太急了。」

  為什麼出來得這麼急呢?

  尹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紅,見他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就走上前去,幫他把扣子扣好。

  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女朋友的服務,雲雀問道:「在哪裡?」

  員警叔叔還在忙著找他掉在了地上的下巴。

  雲雀不耐煩地挑了挑眉:「那個嚴重違反了風紀的草食動物……在哪裡?」

  總感覺他的「嚴重」二字說得格外的……咬牙切齒。

  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員警叔叔也顧不上找下巴了,他弱弱地指了指一扇門——小毛賊正在做筆錄。

  「在這裡等我。」

  委員長拍了拍尹鳶的頭,殺氣騰騰地走了進去,隨即,裡面做筆錄的兩個員警退了出來,然後……

  聽到裡面傳來的慘叫聲,尹鳶並幾位員警叔叔都目露不忍。

  半個小時後,委員長神清氣爽地走出來了,他攬住尹鳶的肩膀,說:「走吧。」

  被他半拖半抱著走的尹鳶掙扎著回頭:「誒可是我的筆錄才做到……」

  給尹鳶做筆錄的員警忙收好記錄本,說道:「沒關係,尹鳶小姐,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很清楚了,你可以回去了。」

  尹鳶:「……」

  雲雀牽著尹鳶,走到一個岔路口……

  「誒雲雀!我家往左邊走。」

  「我知道。」

  尹鳶茫然:知道你還直走?

  「去我家。」

  這句話的效果不亞於晴天霹靂。

  尹鳶當即愣在了原地。

  像一根木樁一樣被拖了好幾米遠以後,尹鳶才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去,去,去你家?!」

  「恩。」雲雀依然如此淡定。

  「你你你你你……」尹鳶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她雙手握住雲雀的手,企圖阻止他勇往直前的腳步,結果發現自己那點兒力氣對委員長來說根本不夠看,她索性就地蹲下,「你你你給我等等啊!!」

  這下委員長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某人就要趴地上了。

  雲雀收回跨出去的腳,轉過身,有點無奈地看著蹲在地上耍無賴的尹鳶,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誰讓你一直不聽人說話的!」尹鳶哼哼。

  「那你要說什麼?」自從找了這麼個女朋友,雲雀發現自己的耐心是越來越好了。(沢田綱吉眾:你就只對你的女朋友有耐心好吧!)

  「我我我我為什麼要去你家啊。」尹鳶的臉糾結成了包子,「我又不是沒地方住。」

  「尹鳶。」委員長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某人,「我的意思是,你搬到我家住。」

  臥槽?!

  此時尹鳶的心情除了這兩個字以外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這□□一個接一個的真的好嗎委員長?

  尹鳶慢慢地站起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巴半張著,指指委員長,又指指自己,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同一句話委員長是不會重複說的,於是他換了一種說法:「明天早上我會叫風紀委員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

  「啊喂!!不要這麼自作主張啊!!」尹鳶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

  「乖,住我家安全。」委員長像安撫受驚了的流浪貓一樣順了順尹鳶的毛……哦不,頭髮。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到底哪裡安全了!!

  啊呸呸呸,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見尹鳶默認了,委員長滿意地牽著她繼續走。

  你妹啊,到底會不會用形容詞啊,那根本就是驚嚇過度失聲了誰說是默認了啊!!

  走出兩步,尹鳶強勢地拽住委員長,口不擇言地說:「那,那個,委員長,哦不,雲雀,你看,我才國三對吧,我我我就這樣住進你家,你父母會覺得,呃,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

  雖然沒聽委員長提起過他的父母,但是以他們兩個的年紀……不管怎麼說都太早了啊!!

  「他們不在家。」

  哈???

  想了想,雲雀又為剛才的那句話加了一個時間狀語:「他們常年不在家。」

  噗……說的這麼……真的好嗎。

  「不過你放心,我喜歡的他們都會喜歡。」

  誰在擔心這個了啊!!

  尹鳶草食動物對於雲雀咬殺狂來說,就是一戰鬥力負五的渣,所以即使尹鳶一路上奮力掙扎,還是被委員長拖回了家。(……)

  站在委員長家門內的尹鳶臉紅得像某一動物的臀部。

  淺棕色的木地板,米黃色的牆紙,牆面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裝飾,燈具和傢俱的樣式也很簡單,總之委員長的家樸素得有些不可思議。

  也大得不可思議,還是兩層的=  =!

  剛才委員長說他父母常年不在家……意思是他一直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尹鳶眨了眨眼睛。

  就她那房子尹鳶偶爾都會有種孤寂感,更別說委員長……好吧咬殺狂根本不知道孤寂是什麼東西好嗎?

  「傻站著做什麼?進來。」雲雀用下巴指了指放在臺階上的熊寶寶拖鞋。

  ……怎麼感覺這拖鞋和她的睡衣有一種微妙的般配感?

  等等……委員長多年獨居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拖鞋?

  尹鳶狐疑地打量雲雀……這傢伙該不會背著她腳踏兩隻船吧?可是有這麼蠢的腳踏兩隻船嗎直接把這麼明顯的證物擺出來?

  看出她的疑慮,雲雀輕咳一聲,有點不自然地說:「那天看到……就順手買下來了。」

  好一個順手,以前的話你根本連看都不會看這種東西一眼吧,委、員、長?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在委員長眼皮子底下逃脫的幾率小於等於零,尹鳶也只好乖乖地換了鞋跟著他一起走進去。

  雲雀帶她走到一個亮著燈的房間的隔壁,打開燈,說:「你睡這裡,我就在隔壁。」雲雀敲了敲牆壁。

  尹鳶紅著臉點點頭。

  「想不想看看我的房間?」雲雀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笑意。

  想,還是不想?

  尹鳶的心裡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委員長已經看過她的房間了好不好不看回來那就虧死了!

  「那過來。」雲雀順勢牽住尹鳶的手。

  委員長的臥房比尹鳶的臥室要小一點,經過觀察,尹鳶確定是因為委員長的床小——單人床,而她自己的是可以隨便亂滾的King size大床。

  海藍色的枕頭上,黃乎乎的雲豆蜷成一團,睡得正香,尹鳶隨口問道:「它每晚都和你一起睡?」

  委員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實的尹鳶等不到回答就轉過頭去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你不要想太多了啊。

  瞥到委員長的衣櫃,尹鳶頓時想到了十年後的雲雀那滿衣櫃的紫襯衣黑西服黑領帶,她突然有一種想去打開現在的委員長的衣櫃看看裡面是不是全部都是風紀委員套裝的衝動。

  還好,她克制住了自己。

  故作鎮定地把委員長的房間看了個遍,尹鳶乾咳了一聲,說道:「我看完了,我過去睡了,晚安。」

  說完,一溜煙兒躥進了房間。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雲雀銀灰色的眼眸裡浮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尹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認床還是因為委員長就在隔壁……

  委員長就在隔壁。

  尹鳶情不自禁地撫上冰冷的牆壁,話說她剛才看到委員長的床是靠右牆的,而她這邊的床是靠左牆的……

  意思是她和委員長現在只有一牆之隔?!

  尹鳶的臉頰有些發燙。

  不知道過了多久,牆的那邊突然傳來「叩叩」兩聲輕響,就像是有人在敲擊牆壁。

  有人在敲擊牆壁?

  是委員長?

  尹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她凝神去聽,果然又有兩聲「叩叩」響起。

  雲雀他也還沒有睡嗎?

  這麼想著,尹鳶也握著拳頭在牆上敲了兩下。

  ……力氣好像用大了,她的聲音比委員長的粗獷多了。

  雲雀失笑,但還是很給面子地繼續敲牆壁。

  尹鳶這次知道控制力度了。

  於是兩個戀愛中的笨蛋就玩兒這種弱智的敲牆壁遊戲玩兒到了天亮。

  還好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上課,可是……

  尹鳶為難地看著自己的熊寶寶睡衣和委員長外套,這身打扮,半夜走回來還行,這大白天的叫她怎麼穿上街??

  委員長皺眉打量了她一會兒,拿出電話,召喚萬能的副委員長。

  草壁哲矢盡心盡職地一手提著一套女生的衣服一手提著一口袋新鮮蔬肉按響了委員長家的門鈴。

  開門的當然是尹鳶。(據說開門是一家女主人的專利)

  看到穿著睡衣和外套的尹鳶,草壁哲矢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

  尹鳶對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抱著自己需要的東西蹦回了房間裡,再出來的時候,她身上還是披著委員長的外套,扣子仍然扣得嚴嚴實實,恩,因為有一樣東西,即使是萬能的副會長,也不會去買的,恩,你們懂的。

  「那個,草壁學長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早飯?」尹鳶妹紙你這麼女主人的口氣真的好嗎?

  好不容易把眼珠子放回眼眶裡的草壁哲矢看了看自家委員長的臉色,忙道:「不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對了我今天還有巡視的任務,我先走了!」

  吃過早飯,雲雀坐在沙發上,摸出手機打電話。

  「你馬上去把尹鳶的東西……」

  尹鳶洗完碗走出來就聽到雲雀在說這句話,身體的反應快過了還在愣神的大腦,她幾步沖過去一把奪下某人的手機,對著那邊大喊了兩句「不,什麼事情都沒有」然後掛斷了電話。

  委員長:「……」

  尹鳶把手機藏到背後,瞪著眼珠子看著雲雀:「雲雀恭彌,你該不會是來真的吧?!」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雲雀反問道。

  「……」尹鳶一咬牙,「我是不會搬過來的!」

  「那我搬過去好了。」

  「……」尼瑪,委員長你敢不敢偶爾抓一抓重點啊!

  「不,不是啊!!你這樣,我住你家,呃,會讓別人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的!」

  「我為什麼要在乎那些草食動物的看法?」

  「……」找了個中二症患者當男朋友有時候還真想吐一吐血……

  「他們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

  「……」尹鳶拽著過長的衣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用得著思考那麼久嗎?」雲雀拉著她坐下。

  雖,雖然熱戀中的戀人無時無刻不想和對方在一起,呃,每天晚上和委員長玩兒一玩兒敲牆壁的遊戲也很有趣(……),可,可是真的要搬過來住的話……還是鴨梨山大的=  =!

  「不說話就默認了。」某人的□□屬性又暴露無遺了。

  「那個……」尹鳶拽住委員長的衣擺,可憐巴巴地說,「可不可以商量一下啊。」

  都說了對她這種小動物般的表情沒有抵抗力了嘛,委員長微微勾起嘴角,說道:「你說。」

  「可不可以不搬過來住啊……?」

  「不可以。」雲雀毫不留情地一把掐滅了那點微弱的希冀的小火苗。

  「那……我在我家住兩個月再到你這邊住半個月?」尹鳶勉強地說。

  「不行。」

  「2+1?」

  「你家半個月我家半個月。」雲雀還真的一臉認真地跟她討價還價。

  「不行不行,我家一個月你家半個月!」

  「你家一個月我家一個月。」雲雀語氣堅決地說,「不能再退了。」

  尹鳶擰著眉毛糾結了好久,她猶豫著點了點頭:「那,好,好吧。」

  她怎麼覺得這種分配方式有點不對勁兒呢?

  雲雀悄然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滿意地拍了拍尹鳶的頭,回房換衣服。

  尹鳶還在努力思考到底哪裡不對勁。

  半個小時後——

  「喂雲雀你等等!你家一個月我家一個月和你家半個月我家半個月有什麼區別啊喂——!!」

  總之,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尹鳶表示:好吧,能爭取到說一不二的委員長的退步已經算很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有親想要番外很久了所以銀家就趁生日的時候發出來了lalalallala~~~~~~~

  好吧沒錯今天是銀家生日,捂臉,祝自己生日快樂好了hahahhaha~~~~~

  ↑好吧,對不起,委員長又崩了,

  但是在我心裡面,番外就是用來崩的!!(←_←)

  所以……接受吐槽拒絕差評QWQ

  ↑其實那啥啥啥啥的啥啥啥是那雲雀恭彌(並盛之王)的女朋友

  ↑順手買下來神馬的有沒有很萌萌噠啊?

  ↑「它每晚都和你一起睡」有沒有萌萌噠啊?

  ↑敲牆壁神馬的有沒有萌、萌、噠、啊?

  銀家生日嘛不要霸王人家啦~~~

  說到生日,那啥,我倆閨蜜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個雀哥的抱枕(60cmX180cm),28號下的單,收件地址是學校,

  因為想到是抱枕嘛,要2-3天的製作時間,所以31號收到快遞的短信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是我的抱枕來了(因為正好有一件衣服也是申通快遞的),所以我以為是我衣服到了,於是我就一個人歡脫地去領快遞了!!

  所以當我看到那麼大一個箱子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是這個表情(⊙皿⊙)…,最重要的是,我當時手上還拿著別的東西啊!!!!!

  最後,我把箱子拆開,把雀哥抱在懷裡(……)沒錯,那個抱枕一米八,作死君撐死一米六四,作死君抱著抱枕,一個妹紙抱著一個漢紙(……)!!走進了女生宿舍,你們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的回頭率是有多高。。。。

  有一種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感覺……

  但是一想到晚上能抱著雀哥睡(……)了,就只能用「炒雞激動」來形容啊!!!!!!(@﹃@)

悠于 2018-1-25 10:38

第61章 目標50:

  我們男人是沒有資格站在原地等女孩子主動的。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你就要清楚明白地告訴她。

  雲雀望著婚紗照上笑靨如花的尹鳶,忽然有點想把十年後的自己拖出來問他是怎麼讓尹鳶明白他的心思的。

  回想起回到十年前的那幾天尹鳶反常的態度,她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糾結的吧。

  真是的,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草食動物,明明是一個問他一下就能解決的問題,偏偏要自己一個人死摳,結果越理越亂把自己也纏在裡面了。

  算了,誰讓她本來就是一個需要他多操心一些的草食動物呢?

  雲雀低頭,略長的碎發擋住他溫和下來的眼神,臉上露出一個妥協的笑容。

  那就讓他在這件事情上再多操心一些吧。

  放任她自己去想的話,可能想爆了腦袋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奉命時時監控尹鳶的動向的草壁哲矢用內線給雲雀打了個電話——

  「恭先生,尹鳶小姐訂了淩晨五點從B市起飛的飛機。」

  雲雀放下書,問道:「回日本?」

  「是。」

  「什麼時候到?」

  「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中國和日本的時差是一個小時,也就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尹鳶就到了。

  「我知道了。」雲雀放下電話。

  淩晨兩點,深藍色的夜幕隱約有幾顆星子閃爍,就像散落在天鵝絨裡的鑽石,高貴又神秘。

  尹鳶直接從酒店坐上機場大巴,一個半小時後,到達了燈火通明的B市國際機場,她才剛剛下車,就看到機場裡走出一行穿著正裝的人,為首的是一名男子,四十歲出頭,身材瘦高,那張臉清減了一些,但仍然眼熟得讓尹鳶看著就想吐。

  措手不及的尹鳶僵在了原地,男子漫不經心地瞟了她一眼,她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渾身打了個哆嗦,低下頭,沖進了機場。

  為什麼,為什麼居然會在這個地方這種時間碰到這個噁心的男人?

  機場外,面帶疑惑的男人在單腳踏上大巴臺階的那一瞬間猛然醒悟過來,掉頭往機場裡跑去。

  尹鳶以百米衝刺地速度跑到服務台前,抖著手拿出護照,時間太晚了,工作人員有些困頓,動作難免懶洋洋的。

  尹鳶回頭緊張看了看大門的方向,忍不住催促道:「麻煩您快點。」

  等工作人員核定了資料拿出登機牌的時候,一直關注著大門動向的尹鳶也看到了往這邊跑過來的男人,她嚇得一把奪過工作人員手裡的登機牌和護照,她跑到安檢櫃檯,「啪」的一聲把登機牌和護照拍在櫃檯上,一疊聲道:「麻煩您快點。」

  工作人員的瞌睡都被她嚇醒了,手腳麻利地讓她通過了安檢處。

  等她走過安檢通道的時候,男人也已經跑到了安檢口外,他被攔住進不來,只能大聲喊道:「小鳶,小鳶,是你嗎?」

  「小鳶?你應爸爸一聲好不好?」

  尹鳶縮了縮脖子,小跑到貴賓候機室,關上包廂的門。

  做完這一切,她背靠著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聽不到半點兒那個男人的聲音了,還好當初訂了頭等艙。

  她的身子緩緩下滑,她坐在地上,緊緊地抱住雙腿。

  沒事了,沒事了,這裡很安全,他進不來的,他找不到她的,沒事了……

  「對不起先生,您不能進去……」工作人員極力阻攔著想要闖入候機室的男人。

  他身邊的秘書勸道:「尹先生,您是太累了眼花了吧?尹鳶小姐沒在這裡啊。」這位秘書就是當初看尹鳶可憐偷偷放尹鳶上樓找爸爸的前臺姐姐。

  尹鳶的父親看著秘書,急聲道:「你沒看到嗎?我們出去的時候站在機場大巴旁邊的女孩子,那就是小鳶啊。」

  秘書驚訝地說:「怎麼可能?那個孩子看起來就十六七歲,怎麼會是尹鳶小姐。」

  因為這是十年後的世界,尹鳶怕回國後遇到認識的人,所以從穿著和髮型入手,把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了一點。

  尹鳶的父親仔細回想了一下大巴旁的女孩的面容,看著的確要年輕得多,但是那張臉……怎麼看都是他的女兒沒錯。

  他摸出錢包塞給秘書,道:「她坐的去哪裡的飛機?你現在去給我買一張。」

  「這,這……」秘書左右為難,「尹先生,您今天還要跟……」

  「另外約時間就是了,你倒是去啊!」男人焦躁地喊道。

  關鍵時刻,還是檢查了尹鳶登機資訊的工作人員出來解圍,她說:「這位先生,剛才那位小姐乘坐的是五點的飛機,現在已經四點了,機票已經停止銷售了。」

  男子的神色一下就暗淡了下去,身上再也沒有剛剛走出機場時的風采,他抬手捂住臉,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真的是她,我知道那是她,她還是不肯見我,這都十多年了,她仍然不肯原諒我。」

  秘書安慰道:「您是看錯了吧,尹鳶小姐今年都二十四了,剛剛那個女孩子撐死不過十八歲啊。」

  「是她!一定是她!」男子煩躁地揮開她的手。

  他想了想,走到櫃檯前問道:「請問,剛剛進去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叫尹鳶,二十四歲?」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不能透露旅客的消息。」

  「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拜託了,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

  「真的不好意思……」

  「求你了,真的……」男子的聲音帶上了哀求,「我就只是確認一下,那是我的女兒啊,這十多年以來,我就只能看一看她的照片,所以我知道那是她……從三年前開始,連她的照片都沒有了,我真的……」

  坐在櫃檯裡的是一名女工作員,女性天生就比較心軟,看著眼前明顯是個成功人士的男子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她歎了口氣,道:「是,叫尹鳶,二十四歲。」

  五點,尹鳶乘坐的航班準時騰空直上。

  伴隨著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尹鳶的父親落寞地登上了大巴。

  女性天生就比較心軟,可是小鳶,為什麼你對爸爸就這麼心狠。

  飛機穿過了雲層開始勻速飛行的時候,尹鳶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

  在飛機上俯瞰,深藍色的天空就像浩瀚無垠的大海,一簇一簇奇形怪狀的白雲就是海面上的浮冰,讓人有一種正在俯視極地風光的錯覺。

  尹鳶興致缺缺地貼在冰涼的窗戶上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困了,才縮回柔軟的椅子裡,閉上了眼睛。

  一覺醒來,廣播裡正響著空姐溫柔的聲音,因為某些原因,飛機會晚點到達什麼的。

  真是的,十年後的飛機還是這麼不靠譜。

  尹鳶打了個哈欠,撐著下巴發呆。

  不知道十年後的自己和那個男人的關係怎樣,但至少,她現在看到他還是會覺得噁心。

  東京時間下午三點,飛機才抵達機場。

  六個小時的飛機,晚點了將近三個小時,一切都與她初次來日本的時候有驚人的巧合。

  但她清楚這次不會有任何人在外面等她。

  隨著人潮走出通道,她下意識地掃了兩側迎接的人群一眼,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右側的人牆有一個很搶眼的缺口,缺口處站著一個清冷的少年,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筆挺的長褲,肩披黑色的外套,飛揚的袖管上別著一個紅色的袖章,他面向通道,在她看到他的同時也看到了她,略長的黑色碎發,斜飛的眉,上挑的鳳眼,銀灰色的瞳仁,雪峰般挺拔的鼻樑,淡而薄的嘴唇……

  尹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少年隨意的抱手站著,身姿筆挺,渾身上下卻散發著與年齡不符的迫人氣勢,煞得身邊的人都自覺地退避三舍。

  真的是他,不是錯覺。

  他為什麼在這裡……

  他怎麼可能跑到有這麼多人的地方來……

  他明明,是最討厭群聚的人。

  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一走出通道就能看到他。

  胸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如煙花一樣炸開,瞬間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在喧嘩的機場裡,尹鳶忽然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人,只能感覺到少年那清冷,卻不再鋒芒畢露的注視。

  見尹鳶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雲雀銀灰色的眼眸裡浮出一絲笑意,提醒道:「回來了?」

  尹鳶呆滯地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雲雀揚了揚好看的下頜。

  尹鳶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她用手捂住臉,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這麼難堪的樣子,一邊揉眼睛一邊點頭,她走到圍欄邊,單手一撐翻過去,第一次主動拉住委員長的手,在他面帶微詫地看過來的時候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都說了平時沒什麼表情的姑娘不要突然露出這麼明媚的笑容啊。

  雲雀快速地把臉轉回來,走出兩步後,輕輕反握住尹鳶的手,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彎出一個向上的弧度。

  開車的人是草壁哲矢,尹鳶和雲雀都坐在後座,一個看著左邊窗戶外一個看著右邊窗戶外,放在坐凳中間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一個多小時後,風紀委員會基地入口到了。

  下車後,尹鳶拉著雲雀的手,低聲問道:「我想去並中,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雲雀看了看她,點點頭。

  快五點了,學校裡除了操場上還有一些在打球的學生外,其他地方都安安靜靜的。

  尹鳶也不說來並中做什麼,她就只是和雲雀一起,就像上次雪後觀賞校園一樣,只是這次沒有誰來打擾,他們一步一步地,走遍了整個學校。

  再走到學校大門前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走在前面的尹鳶突然停下腳步,鬆開手,轉過身來看著雲雀,道:「那個時候你就是在這裡把我攔下來的。」

  她臉上有淡淡的笑容,看得雲雀一怔,隨後想起她是在說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他把沒有穿校服卻伺機溜進了學校的她叫住的事情。

  「嗯。」委員長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尹鳶抱怨道:「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討厭你。沒有校服穿本來就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好不容易偷渡成功又被你抓住。」

  委員長挑眉,理所應當地說:「所有違反風紀的行為,都應該給予相應的制裁。你要怪就怪……」

  又來了,這種中二入骨,死不悔改的性格,讓她猜一猜,接下來他應該會說「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個草食動物」之類的話吧。

  不料委員長頓了頓,說出來的卻是:「要怪就怪校長太蠢,忘了拿校服給你。」

  誒?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落下的嗎?尹鳶懷疑地看看僅剩最後一縷橘色光芒的方向。

  沉默了一會兒,尹鳶叫道:「雲雀。」

  「恩。」雲雀輕聲應道。

  「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好。」

  尹鳶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見到了十年後的你,他對我很好,很溫柔,又耐心地解答我的問題。雖然只和他相處了半天不到,卻讓我有一種被呵護的感覺……」

  委員長:「……」眼眸裡有冷光一閃而過。

  「所以後來面對你,我,我就有點……十年後的你說我們是相愛的,可是從你的態度,我看不出來……我有時候覺得你對我是特別的,覺得你應該……但是有些時候你的行為又讓我覺得我似乎在自作多情。」十四歲的尹鳶,就算下定了決心,真正談起來的時候還是吞吞吐吐的。

  「十年後的你問我喜不喜歡現在的你,我承認了。可我又覺得,現在的你,我還沒有喜歡到要為你放棄我的規劃,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是該讓這份感情繼續下去,還是就此打住……所以這幾天我看起來……是不是很不正常?」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正巧這幾天也有時間,我就回到了中國。我去給我媽媽掃了墓,又去我……十年後的我讀過的大學逛了逛。」

  「這六天裡,我碰到了一些人,聽他們說了一些話,我自己也想了很多。」

  「昨天,我想通了這個問題,就回來了。」

  說到這裡,尹鳶鼓起勇氣抬頭,道:「雲雀,我……」

  「跳馬說,」一直扮演傾聽者角色的雲雀卻在此時打斷了她,「我喜歡你,就應該清楚地告訴你。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尹鳶迷茫看著雲雀。

  雲雀注視著她閃動著水光的黑眸,單手扶著她的後腦勺,緩緩低下頭,在她越來越驚訝的目光下,輕輕吻上她柔軟的雙唇。

  尹鳶整個人都僵了,腦子裡「轟」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這種事情什麼的,比委員長出現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更匪夷所思。

  男人沒有資格站在原地等女孩子主動。所以,怎麼可能讓你先說出來。

  良久,雲雀才稍稍退開一些,用一種尹鳶從未聽到過的、溫和的聲音問道:「現在,你能肯定了嗎?」

  尹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用力地點點頭,猛地摟住了雲雀的脖子。

  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那麼,就讓它順其自然的發展吧。

  ======================以下是中秋節的禮物========================================

  (一):睡不著?要我唱歌給你聽嗎?

  告白之日當晚——

  沒有想到雲雀會搶先告白(←_←因為委員長那貨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告白的人!),尹鳶此時雖然說不上心潮澎湃,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是很正常的。

  人一失眠,腦子就容易搭錯線。

  一想到是雲雀害自己失眠的,尹鳶就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他,不能他在那邊睡得香香的而她在這邊失眠得只想扯頭髮。

  所以她猛地撲到床邊,拿起電話,撥下雲雀房間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

  尹鳶一邊感慨委員長果然不愧是「樹葉落下都會驚醒」的委員長,一邊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傻逼。

  不是有點而是非常啊!!

  難道她要對人家說「都怪你沒事搶什麼臺詞害我現在都睡不著了」嗎?!!

  做這種倒打一耙的事情真的大丈夫嗎?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清淺的呼吸聲,尹鳶決定假裝打錯電話了。

  (你忘了基地裡的電話都是內線電話了嗎尹鳶姑娘???)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那邊突然說話了:「睡不著嗎?」

  腦子裡打滿了結的尹鳶下意識地回答:「嗯。」

  「那要我唱歌給你聽嗎?」他的聲音含著笑。

  尹鳶先驚後喜,驚的是雲雀居然主動要求給她唱歌,喜的是沒想到剛確定關係委員長知道要哄女朋友了,歡脫地說:「誒?!好啊。~\\\\\\\\\\\\\\\\\\\\\\\\\\\\\\\\\\\\\\\\\\\\\\\\\\\\\\\\\\\\\\\\\\\\\\\\\\\\\\\\\\\\\\\\\\\\\\\\\\\\\\\\\\\\\\\\\\\\\\\\\\\\\\\\\\\\\\\\\\\\\\\\\\\\\\\\\\\\\\\\\\\\\\\\\\\\\\\\\\\\\\\\\\\\\\\\\\\\\\\\\\\\\\\\\\\\\\\\\\\\\\\\\\\\\\\\\\\\\\\\\\\\\\\\\\\\\\\\(≧▽≦)/~」

  「那好吧,」雲雀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綠意盎然的並盛……」

  尹鳶:「……」歡脫你妹啊!艾瑪現在可以後悔嗎她忘了愛校狂委員長只會唱一首歌啊!(╯‵□′)╯︵┻━┻

  尹鳶還在無語,委員長已經唱完了,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尹鳶的聲音,雲雀疑惑地問:「你怎麼沒有反應?」

  尹鳶很是勉強地說:「……唱得很好。」

  「說起來,你還不會唱校歌吧。」

  尹鳶:「……」

  「我教你好了。」

  這種施恩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以為她很想學唱那個逗比的校歌嗎?!!!

  「綠意盎然的並盛。」

  尹鳶:「……」

  「唱吧,唱得不好我不會笑你的。」

  笑你大爺啊。

  尹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知道她今天不唱委員長是不會放過她的,於是——

  「綠,綠意盎然,的並盛……」臥槽,這是噪音吧!-_-||

  「不要緊張,重新來,綠意盎然的並盛。」

  「……綠意盎然的並盛。」

  「不大不小剛剛好。」

  「……不大不小剛剛好。」

  ……

  ╮(╯▽╰)╭等尹鳶唱出來的校歌能讓委員長滿意地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二):我在你家外面,出來一下,我看看你就走

  半夜,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裡的尹鳶伸出手來拿過手機,湊到耳邊,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喂?」

  電話那頭傳來雲雀清冷的聲音:「睡了?」

  尹鳶眯著眼睛看了看時間——

  這都一點多了不睡能幹嘛?

  於是她含糊地應道:「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只能隱約聽到他的呼吸聲。

  想到他大半夜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尹鳶往自個兒大腿上擰了一把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雲雀飛快地回答。

  「……」沒什麼大半夜打什麼電話。

  「我在你家外面。」雲雀淡定地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哈?!」尹鳶猛地翻身坐起,剩下的一半睡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出來一下,我看看你就走。」

  ——!!

  這人不像是會開玩笑的貨啊!!

  尹鳶一邊對電話裡說「我馬上就出來」,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開裹得緊緊的被子。

  「沒事,不急。」雲雀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笑意。

  習慣性的從貓眼處看了一眼,尹鳶才打開門。

  黃澄澄的聲控燈下,雲雀一身委員長套裝,長身玉立。

  反觀尹鳶,頭髮和睡衣都亂糟糟的。

  沒看到的時候覺得不能讓他久等,看到了就覺得不好意思。

  尹鳶尷尬地扒了扒頭髮,不自然地說:「來,來多久了。」

  「沒多久。」

  嗯,應該是說在黑暗裡思考要不要打電話的時候覺得過了很久,但在看到她的瞬間又覺得沒過多久。

  「有什麼事嗎?」

  「沒事。」

  「……」沒事你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就是突然想見見你而已。」

  尹鳶:「……」那好,好吧。o(>﹏<)o

  雲雀看了她一會兒,疑惑道:「臉上怎麼了?」

  「嗯?什麼?」尹鳶茫然。

  「紅了一塊。」他說著,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臉上紅的地方。

  他的手很涼。

  尹鳶下意識地捂住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戳了戳,說:「哦,可能是睡覺的時候壓出來的。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尹鳶皺了皺眉,把雲雀的手合在掌心裡輕輕揉搓,一邊嗔道:「天涼了,以後出門記得多穿點衣服。」

  這種介於抱怨和責備之間的語氣極大地取悅了委員長,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光潔白皙的額頭,雲雀不自覺地低頭親了一口。

  尹鳶的動作僵住。

  雲雀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肩膀,一用力,溫香軟玉就抱了個滿懷。

  尹鳶條件反射地就要推他。

  「鳶,」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抱一會兒就走。」

  尹鳶糾結著放下了手,臉蛋通紅地靠在他懷裡。

  過了一會兒,雲雀說:「鳶,我把你放在消防栓裡的備用鑰匙拿了。」

  誒???

  「放在消防栓裡還是不安全,所以以後放在我這裡。」

  哦……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雀鬆開了雙臂,意猶未盡地又在她發頂親了親,才說道:「我走了。」

  尹鳶愣愣地點了點頭,愣愣地看著雲雀走到電梯前。

  電梯數字一層一層地往上跳。

  尹鳶愣愣地問道:「雲雀……你這麼晚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嗯?」雲雀側過臉,挺拔的鼻樑分外搶眼,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唇揚起淺淺的弧度,聲音很是輕柔,「不是說了嗎,就只是想來看看你。」

  與此同時,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

  雲雀走進去。

  在電梯門開始合攏的時候,尹鳶傻不愣登地說了一句:「雲雀,今晚留下來吧。」

  雲雀抬頭,長眉一揚,笑道:「你說真的?」

  一時嘴巴快過了大腦的尹鳶反應過來後臉色爆紅。

  話都已經說出來了,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尹鳶低頭絞了半天的衣擺。

  從來沒有什麼耐性的委員長按著開門鍵,一直沒有催促。

  尹鳶把心一橫,走過去比劃了一下他的身高,說道:「說真的,我家的沙發睡一個你沒什麼問題,反正你在接待室也經常睡沙發。」

  「那就這樣好了。」

  雲雀老不客氣地牽著她走回了房間。

  幫雲雀鋪好沙發,看著雲雀安安穩穩地躺在了沙發上,尹鳶才走到電燈開關前。

  「晚安。」

  尹鳶回頭看了看對自己的新窩很滿意的雲雀,抿唇笑了笑:「晚安。」

  後來——

  被委員長多次夜襲的尹鳶板著臉對雲雀攤開手:「鑰匙還我。」

  雲雀抱著手,斷然拒絕:「不要。」

  尹鳶氣道:「憑什麼!那可是我的房子!」

  雲雀飛快地掃了她一眼,乾脆地說:「你人是我的,你的房子也是我的。」

  尹鳶抓狂:「什麼人是你的啊!」

  雲雀理所當然地說:「不都住一起了嗎?」

  尹鳶:尼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

  作者有話要說:

  能在我最喜歡的節日放出我最喜歡的一章我也覺得人生是圓滿了,

  沒錯,銀家最喜歡的就是中秋節啦~\\\\(≧▽≦)/~

  祝各位親們中秋節快樂哦麼麼噠23333333333~~~~~~~

  其實一開始覺得委員長的性格不適合告白啦,所以原本就打算兩個人從十年後回來來一場這樣的對話——

  「既然十年後孩子都有了那就在一起吧。」

  「恩。」

  ↑果然這樣太沒有誠意連妹紙都抗議了嗎= =

  所以寫著寫著就變成了這樣。

  最後申明:我原本沒打算讓他們親的,是他們自己親上去的!!!!!

  ↑就連出去跟盆友玩耍的時候都在拼命用爪機碼小劇場,像我這種用繩命來碼字(……)的作死君已經很少了,

  ↑特地把存稿想設置在一個很有愛的時間上……雖然這個時間奇葩得完全不可能有親還泡在JJ上奮鬥……不過沒有關係,有愛就好了嘛~~~~~~

  ↑像我這種腦洞大得填不滿的作死君經常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所以趕腳番外的篇數在無限增幅……這樣真的好嗎= =!!!

  ↑所以這種時候我就應該說用我一生換家教永不完結嗎???

  ↑哦對了,很多親疑問為嘛迪諾會說出那麼有哲理(……)的話,其實是有原因的╮(╯_╰)╭迪諾桑是我計畫裡一個坑的苦逼楠竹,具體怎麼苦逼呢,就是從十二歲就開始喜歡一個妹紙一直喜歡到……還沒有確定多少歲才把妹紙抱回家的……苦逼楠竹╮(╯_╰)╭,不過必須是30歲以前追到妹紙,未來篇裡的迪諾是32歲,所以在這個時候迪諾桑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也有資格當別人的感情導師了!這麼說你們能接受廢柴的迪諾桑能夠指引茫然的委員長找到真愛的梗了嗎QWQ,

  ↑迪諾文還處於構思階段,由於大學課程太苦逼,迪諾文的出世時間不定QWQ

  ↑身為一個做作業到十點多的大學生我有時候真的不能直視自己,大一的時候覺得辛苦,現在大二才辛苦啊QWQ,大一的時候只有少少的精讀作業,現在有多多的精讀作業並泛讀作業並語法作業,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連聽力老師也來跟著湊熱鬧,這樣真的一點都不好!!


第62章 目標51:

  一切坦白後的日子沒有多大的變化,委員長照樣每天對她冷嘲熱諷,照樣指示她做這做那,偶爾給她一個溫和一點的眼神,都只是轉瞬即逝。

  尹鳶還見到了這個時代的迪諾先生,十年後的他除了髮型之外沒有什麼變化,沒有屬下在的時候依然那麼廢柴。

  呃,好像智商也變低了一點,一看到她就笑,問他有什麼好笑的他也不說。

  這種日子真夠讓人吐槽的。

  好在沒過兩天,就到了白蘭所說的,Choice之戰的日子。

  沢田他們都稱之為「最後一戰」或者「必勝之戰」。

  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雲雀十一點就和尹鳶一起到了並盛神社的小樹林。

  頭上飄來一大片黑雲,白蘭的臉從黑雲裡探出來,他講解了進行Choice戰爭的條件,沢田等人卻以為雲雀和山本還沒到,一直沒有按白蘭的要求發出火炎。

  不屑於與草食動物們群聚的委員長冷哼一聲,抬手握起拳頭,一道紫色的火炎從他中指上的指環,注入白蘭發著光的臉。

  與此同時,左邊的樹林裡也有一道藍色的火炎沖天而起,注入超炎指環傳輸系統。

  沢田等人欣喜地打開匣子,數道火炎升起。

  瑩白的光芒籠罩下來,身體失重般漂浮了起來,尹鳶今天穿著米黃色的雪紡蛋糕裙,長及膝蓋,就是裙擺有點大,她蜷起腿,雙手按著裙擺,弓著背,極力避免走光。

  一旁,對此情況遊刃有餘的雲雀注意到尹鳶的情況,皺起眉頭,探手抓住她的胳膊拉到自己身邊,把外套攏在她身上,斥道:「不是說過很多次不要穿這麼短的裙子嗎?」

  還好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條手臂的長度。

  尹鳶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把外套裹緊了一點。

  明明臨行前特地問了你穿這件行不行的。

  「喲,歡迎來到Choice戰場。」

  煙塵中響起一個柔和的男聲。

  沢田等人循聲望去,煙塵散盡,露出白蘭一行人的身影。

  藍色長髮的鈴蘭對沢田等人大肆嘲諷,舉起手臂就要出擊,卻被一旁淺綠色長髮的桔梗拒絕了。

  沒什麼耐性的委員長單手橫起浮萍拐,道:「客套就罷了,馬上開打吧。」

  「我都說了不行,小雲雀。」白蘭笑眯眯地阻攔。

  ……白蘭叫委員長什麼?

  小雲雀?

  白蘭還特地拉長了語調。

  尹鳶抓住雲雀胳膊的手一緊。

  居然叫得這麼親熱。

  連那天委員長要求她叫他恭彌她都拒絕了!

  雙方選擇好了出戰成員。

  彭格列方是: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入江正一和斯帕納。

  米勒菲奧雷方是:桔梗、雛菊、狼毒和一個叫猿男人。

  對於白蘭那幾個長得神似鬼片主角的守護者,尹鳶見過一次倒不覺得有什麼,但三浦和笹川兩人嚇得夠嗆,因為那個綠發男不知何時沖到了她們倆的面前,顫顫巍巍地把一支枯萎的雛菊遞給她們。

  尹鳶承認,就算她膽識過人,但如果這個叫雛菊的恐怖男突然給她來一個面部特寫,她也會受到驚嚇。

  委員長不能出戰很憤怒,被偷偷跟過來的迪諾先生勸住,尹鳶也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沒有出戰資格的尹鳶等人如指環爭奪戰時一樣,被安排在了觀戰席。

  雙方準備就緒後,Choice戰開始了。

  一開始,沢田就與狼毒進行了一番激戰,但最終他打敗了狼毒,向著目標雛菊飛去。

  隨後,山本武也遇到了狼毒的手下:猿。

  猿制住山本後露出了真面目,他的臉上一塊白一塊紅的,紅白的分界線上還能看到隱約的針腳,就像是被扯壞了又縫補好的布娃娃。

  成長後的山本武擊敗了幻騎士,結束幻騎士性命的卻是他的隊友桔梗。

  燃著紫色火焰的桔梗花在幻騎士身上的盔甲各處破土而出,最後在他背上形成一片紫色的火海,桔梗花從幻騎士的身體裡汲取養分越長越大,他的盔甲也碎成一片一片的。

  三浦和笹川嚇得倒吸冷氣。

  委員長凝眉,走到尹鳶身邊。

  注意到女孩子的情況,迪諾尋思了片刻,道:「毒蠍,我想喝些什麼。」

  碧洋琪帶著兩個女孩出去,臨到門前她回頭看了看抓著雲雀的手的尹鳶,放棄了叫上她一起的想法。

  雲雀恭彌的話,能照顧好她吧。

  螢幕上的幻騎士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發出痛苦的哀嚎,他背上的雲桔梗也綻放得更加豔麗。

  山本叫著幻騎士的名字打算落下去。

  雲雀緊緊捂住尹鳶的眼睛。

  等他鬆開手時,螢幕裡已經沒有幻騎士的身影了。

  人數上是五對二,局勢看起來對沢田等人很有利。

  但沢田陷入了狼毒的環境(原來狼毒沒死!),獄寺又被桔梗封鎖了攻擊,山本被米勒菲奧雷的防禦屏障擋住。

  儘管入江和斯帕納拼命努力,入江的生命火焰還是被桔梗熄滅了。

  同時,山本也擊破了屏障,打敗了雛菊。

  就在大家以為這場爭奪戰的結局是平手的時候,原本倒下的雛菊居然又坐了起來,胸口的生命火焰重新燃起。

  爭奪戰,是米勒菲奧雷贏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拼命修行了這麼久……

  觀眾席解禁,尹鳶他們一起進入了戰場。

  白蘭逼迫沢田等人交出戒指。

  「我反對。」

  「白蘭,我身為米勒菲奧雷黑魔咒的Boss,我應該也有一半的決定權。」

  一個披著白色披風,頭戴圓帽的女孩子出現在了戰場上。

  尤尼的到來解了沢田等人的燃眉之急,斯庫瓦羅率先沖上去攔下桔梗等人的攻擊。

  雲雀把尹鳶往沢田綱吉身邊推了推,道:「你先離開。」

  「雲雀!」尹鳶反握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叫道。

  「不用擔心。你在這裡,反而會成為我的拖累。」

  尹鳶握緊拳頭,略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她咬著下唇用力點點頭,跟上了沢田步伐。

  斯庫瓦羅他們成功地攔住了桔梗等人,白蘭鍥而不捨地追上來,迪諾拿出長鞭打算迎戰,十年後的六道骸卻以有幻覺的形式出現了。

  他做了白蘭的對手,為大家的逃亡爭取了時間。

  白色的光芒籠罩下來的時候,雲雀適時把尹鳶拎進了懷裡,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為了獲得能夠打敗白蘭和真六吊花的力量,尹鳶他們再次回到了十年前。

  這次的任務,沢田綱吉以及他的所有守護者要獲得彭格列一世的Boss及守護者的認同,為此,還把所有的Arcobaleno召集起來,做沢田他們的家庭教師。

  說起來,雲雀的負責人竟然是那個看起來就很搞笑的史卡魯。

  ……而且彭格列一世的Boss:Giotto。明明跟沢田綱吉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卻比沢田綱吉帥多了。

  是心理作用嗎?

  不過試煉什麼的和尹鳶無關,既然回到了十年前,那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按時上下課。

  好久沒六點半起床過了,尹鳶差點沒起得來,她帶著她和雲雀兩人份的便當去上課,在學校門口看到正在視察風紀的雲雀。

  尹鳶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早,雲雀。」

  雲雀犀利的目光落在尹鳶身上時變得緩和了一些,他應道:「啊。」

  周圍的學生看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初代雲守護者來找你了嗎?」reborn好像說過當晚,所有初代守護者都會出現。

  想到昨晚出現的男子,雲雀的眸光暗了暗,道:「嗯。」

  見他這副樣子,尹鳶猜測道:「談得不愉快?」

  委員長:「……」

  想也是,委員長這種性格,跟誰能談得愉快啊。

  「他長什麼樣子?」

  既然初代Boss能和沢田綱吉長得一樣,那初代雲守也有可能跟委員長長得很像啊。

  委員長:「……沒注意。」

  真是符合委員長風格的回答。

  眼看著快要上課了,尹鳶向委員長道了別,就去上課了。

  午休時間,委員長躺在天臺正中小憩,尹鳶則照例坐在陰影處看詞典。

  「嘭」的一聲,天臺的門被推開,一個帶著頭盔的小孩子大笑著登場:「找到了!哈哈哈,原來你在這裡嗎,雲雀!你的家教大人來了!」

  被驚到的不僅委員長一人,尹鳶茫然地抬頭,看著史卡魯滿頭冷汗地跑走了。

  話說這個孩子出場的時間總共還不到兩分鐘。

  尹鳶合上書,走過去坐在雲雀身邊,疑惑地問:「他來做什麼?」

  委員長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誰知道。」

  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

  「呐,雲雀。」尹鳶用手肘捅了捅他。

  「做什麼?」雲雀很不高興地攔下她的手。

  「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這是關乎全人類的大事。」尹鳶誇張地說。

  「我是……」委員長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死也不會跟那些草食動物群聚的。」

  尹鳶:「……」

  第二節課下課,沢田三人特地跑來找她。

  「那個,尹鳶學姐,不管我們怎麼說,雲雀前輩他都聽不進去的,而且還會……呃,」沢田綱吉結結巴巴地說了一通後,對尹鳶深深地鞠了一躬,「所以,還要請你幫忙勸一勸雲雀前輩。」

  獄寺握緊拳頭,咬牙道:「那個混蛋,總是這麼不配合……」

  樂天的山本也難得的擔憂地說:「也是,雲雀那個性格,如果不是他感興趣的事情的話……但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就只有……」

  沢田無奈地介面:「reborn他們說了,認定考試的方式不一定是交手。」

  三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少年如此低聲下氣的請求著,尹鳶也不好拒絕,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儘量。」

  尹鳶歎了口氣,勸說委員長什麼的,難度係數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啊。

  雖然這麼想,但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尹鳶還是一有時間就跟雲雀提這件事。

  畢竟她答應了沢田,而且未來的事情本來就和他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吃過午飯,尹鳶敲著飯盒又開始老生常談:「呐雲雀,連藍波都已經通過試煉了,說明試煉是很輕鬆的事情,你就……」

  任誰有人在耳邊重複念叨同一件事都會覺得煩,更何況委員長本就是一個沒什麼耐性的人,他冷冷地瞪了尹鳶一眼,道:「你很吵。」

  尹鳶的聲音戛然而止,委員長閉上眼睛準備午休。

  「是,我知道,我很吵。」尹鳶再度開口,她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我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明明reborn說了,通過試煉可以獲得新的力量,你覺得自己現在很強了嗎?可以輕易打敗未來的那幾個怪物?還是你覺得未來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如果這一次回去我們輸了,一切都完了,以前的努力也都報廢了,世界會落到白蘭手裡。委員長,你能看著日本被毀滅,我不能容忍中國被毀滅。而且如果真的變成這樣……十年後的我們的孩子,也許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都沒有。」

  她是覺得委屈的,要拯救世界的人不是她,她相當於一個無辜的路人,只是因為認識了這些人,才被捲入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件。

  要是她馬上跟這些人斷絕聯繫回到中國,那就算十年後的白蘭掌控了世界,也不會對她產生什麼影響吧。

  真是,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一直在這裡自討沒趣的?

  尹鳶頓了頓,拎著書包站起身,道:「算了,反正這些……你也覺得不重要吧。我也不會再說了。」

  說完,她拉開天臺的門離開了。

  對不起,沢田綱吉,我只能幫到這裡了。

  這個下午,尹鳶不再像前兩天那樣時不時還要關注一下委員長有沒有從門外路過,她專心上課,認真寫作業,放學鈴響,她收拾了書包準備離開。

  「那個,尹鳶同學……」

  剛走到後門口,背後就響起一個遲疑的男聲,尹鳶回頭一看,是那個叫和田的男生。

  他走到尹鳶面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那個,奶奶說這事最好不要告訴你,免得你擔心,但是我想了兩天,覺得你應該知道……」

  尹鳶低著頭道:「請直說吧。」

  「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個,隔壁家的池田奶奶病了,我記得她是你的房東吧?」

  「池田奶奶病了?」

  「恩,已經住院四天了。」

  「她……在哪個醫院?」該不會是並盛醫院吧……那個院長無節操的醫院。

  「是中山醫院,你要去看望她嗎?」

  尹鳶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那個,中山醫院在哪裡?」

  和田驚訝地看了她一會兒,「噗」的一聲笑了,道:「都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中山醫院在哪裡?」

  ……托委員長大人的福,她只知道並盛中央醫院。

  「正好我今天要代我奶奶去看望一下,不如就一起去吧?」和田提議道。

  尹鳶點點頭。

  溫暖的余暉灑滿大地。

  雲雀趴在天臺的圍欄上,看著尹鳶和她身旁的男生一起走出校門。

  好吧,其實尹鳶「身旁」的男生距尹鳶至少有三步遠,兩人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交流。

  但是委員長還是覺得心情不太晴朗。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Becking親和kaiyido親的地雷233333333~~</FONT>

  ↑↑↑話說咳咳,你們想了很久的鬧彆扭和吃醋梗終於來了,

  內啥Becking親你猜對了,咳咳,和田同學的存在就是為了有事沒事讓委員長哽一哽的╮(╯_╰)╭

  一回到學校就趕腳各種忙,

  各種作業各種預習複習各種記單詞,害我本來有思路都沒空寫QWQ


第63章 目標52:

  第一次到中山醫院,尹鳶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這所醫院的規模沒有並盛中央醫院大,但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還是很多的。

  和田同學走到一間病房前,敲了敲門,門內應了一聲,尹鳶就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池田奶奶,你看我把誰帶來了!」和田說著,退開一步,露出身後的尹鳶。

  尹鳶露出一個微笑,道:「池田奶奶。」

  「哦,是小鳶來了啊,快坐快坐。」看清楚是她,池田奶奶笑眯眯地說。

  尹鳶把水果籃放在床櫃上,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很清楚您喜歡吃什麼水果,所以我隨便買了一些。」

  「真是謝謝你看看望我,小鳶。」池田奶奶把尹鳶拉到病床邊坐下,指指那一男一女,道,「這是我的大兒子和他的妻子。」

  尹鳶不自然地對他們欠了欠身子,道:「請多指教。」

  「這就是租了我的房子的小姑娘,尹鳶。」池田奶奶拍著尹鳶的背介紹道。

  池田先生笑道:「沒想到是這麼小的孩子呢。」

  池田夫人則削了一個蘋果遞過來,道:「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還要感謝把小鳶帶來的信也呢。」池田奶奶笑著對和田同學說。

  和田靦腆地撓了撓鼻尖:「池田奶奶不要怪我自作主張就好。」

  「病情……還好嗎?」尹鳶看著池田奶奶手背上的針,擔憂地問。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的,其實沒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的。」池田奶奶安撫地摸了摸尹鳶的頭。

  寒暄了一會兒,見池田奶奶真的沒什麼大礙,尹鳶就起身告辭。

  「我也該走了。」和田起身道。

  池田奶奶意味深長地看了和田一眼,微笑道:「那就麻煩信也幫我送一送小鳶了。」

  和田的臉有點紅,他偷偷看了尹鳶一眼,看她沒什麼反應才松了口氣。

  走出醫院,和田佯作無意地問:「尹鳶同學的家……在什麼方向?」

  想著其它事情的尹鳶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她抱著書包,心不在焉地說:「謝謝你了,和田同學。」說完,她就要走。

  和田見狀,有些急了,拔高了聲音道:「尹鳶同學,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走出了幾步的尹鳶轉頭看了看他,道:「謝謝了,我自己回家就好。」

  委員長,池田奶奶病了,我答應了給她煲湯,今天請假。

  發短信的人是尹鳶。

  資訊的內容看起來很正常,但從尹鳶對他的稱呼,雲雀知道她還沒有消氣,她已經很久不叫他「委員長」了。

  雲雀合上手機,臉色更陰沉了。

  雖然不太明顯,但這兩天的尹鳶,似乎有點急躁。

  她以前勸導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她那一大堆迫使他明明知道她是出來解圍的也不得不停手的「正當理由」到哪裡去了?

  很不巧,今天正好是雲雀的認定考試之日。

  「是嗎,山本你也不行嗎。」沢田綱吉有氣無力地說。

  山本武一臉歉意:「抱歉,阿綱。」

  Reborn道:「你們一群人個個都沒用。」

  「怎麼辦?」沢田綱吉垂頭喪氣地哀歎。

  「好!」笹川了平緊緊地攥著雙拳,身後好似燃起了熊熊火焰,「一切都極限地交給我吧!」

  然後,他大喊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跑下了樓。

  「大哥……好熱血。」沢田一副囧樣。

  笹川鍥而不捨地從日頭正烈勸到太陽西斜。

  沢田看著不勝其煩的雲雀,忐忑地說:「……好像起了反效果。」

  「喂,阿綱。」

  沢田回頭看著reborn:「啊?」

  「了平在努力,你們也不能偷懶。」

  「……但是我能做什麼呢?」

  Reborn提醒道:「雲雀有可能聽得進去誰說的話?」

  那當然是——

  沢田、獄寺、山本異口同聲地說:「尹鳶學姐?」

  「可是我已經拜託過尹鳶學姐了。」沢田苦惱地說。

  山本介面道:「而且今天尹鳶學姐似乎沒有來學校,一天都沒看到她。」

  「這不是你們偷懶的理由。成員在努力,Boss怎麼可以無所事事。」reborn說著,飛起一腳踹在沢田臉上。

  沢田揉著腫起的一張臉來到尹鳶的班級,卻被告知——

  「尹鳶同學她沒有來學校呢。」

  「啊!果然!」沢田哀嚎一聲。

  「振作點阿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聯繫上尹鳶學姐的。」山本拍著沢田的肩幫他打氣。

  沢田一臉期待地抬起頭來:「對了,可以給尹鳶學姐打電話,我記得她來學校都帶著電話的。」而且不會被咬殺!

  「好主意!不愧是十代首領!」忠犬獄寺適時點贊。

  山本也看到了希望,問:「那阿綱,你有尹鳶學姐的電話號碼嗎?」

  「……」

  「……」

  「……」

  三個人面面相覷一番,齊刷刷地垂下了頭。

  這種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覺不要太好。

  問遍了尹鳶班上的學生,沒一個人知道尹鳶的電話號碼。

  「那個人肯定知道尹鳶學姐的號碼,可是……」沢田說著,目光瞟了瞟對面的天臺。

  可是這個時候去問雲雀前輩要尹鳶學姐的電話號碼,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對了!」獄寺右手握拳用力地打在左手手心上,「草壁哲矢!他應該知道尹鳶學姐的號碼!」

  「草壁學長,拜託您了,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請告訴我們尹鳶學姐的號碼吧!」

  沢田綱吉就像會見日本首相一樣對草壁哲矢深深地鞠了一躬。

  草壁哲矢看著對面天臺上臉色很難看的雲雀,沉吟了片刻,鬆口道:「就算我告訴了你們尹鳶小姐的電話號碼,你們有電話嗎?」

  沢田、獄寺、山本:「……」

  「算了,反正現在已經放學了。」草壁說著,把電話遞給了沢田。

  「真,真的非常感謝!」沢田感激萬分地接過電話。

  草壁學長真是一個好人啊!

  電話響起的時候,尹鳶剛洗完頭髮出來,她拿起手機,看到上面跳動著的「草壁哲矢」幾個字,嘴角抽了一下。

  她還記得當初草壁問她要電話號碼的時候說的是「萬一哪天您不在委員長身邊,而委員長又暴走到了我無法阻止的地步」……

  她只是一天沒去學校而已,委員長你能消停點嗎?

  「喂?」她接通電話。

  「喂?是尹鳶學姐嗎?是,是我!」電話裡傳來的卻不是草壁哲矢的聲音。

  尹鳶仔細分辨了一下,猜測:「沢田?」

  「對,對是我。那個,不好意思,你現在能不能到學校來一趟?」沢田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那個,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是雲雀學長的認定考試之日,但是他根本聽不進去我們任何人的話,啊!他快要和京子的哥哥打起來了,咦……天上飛了什麼東西過來?!」

  ……他的語序很混亂,但尹鳶還是抓住了重點——「今天是雲雀學長的認定考試之日」。

  「我明白了,馬上過來。」

  尹鳶掛了電話,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沖出社區,坐上了計程車。

  隔得老遠,她就看到了天上漂浮著的汽艇,汽艇身上巨大的黑色章魚和史卡魯頭盔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因為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不少司機都從車窗探出頭來,對那艘汽艇指指點點。

  好在過了拐角,路況就暢通多了,計程車停在並中門口,尹鳶把準備好的紙幣放在坐凳上,都沒等司機找錢就推開車門跑進了學校。

  校門內居然站著京子、一平、三浦還有被她抱在懷裡的藍波。

  天上忽然有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轟」的一聲巨響,尹鳶抬頭一看,汽艇不見了,半空中飄著一些背著降落傘的黑衣人。

  等等,除了這些,天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那是一艘小飛艇,尹鳶看清它的時候,它已經打開了火箭發射器,四枚魚雷發射出來,三枚被笹川了平擊碎,還有一枚朝著地面飛來。

  那個方向……

  尹鳶咬牙加快了速度沖過去,卻只來得及推開三浦。

  雲雀的瞳孔猛地收緊。

  爆炸的氣流揚起尹鳶的髮絲和裙擺,她卻沒有感覺到疼痛。她奇怪地睜開眼,看到面前巨大化了的雲刺蝟。

  「啾——」刺蝟很友好地向她打了個招呼。

  尹鳶松了一口大氣,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低聲道:「roll。」

  「那,那個,」三浦抱著藍波走過來,道,「尹鳶學姐,謝謝你。那個,你沒事吧?」

  尹鳶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另一頭,雲雀解決了史卡魯的逃生艇,踏著雲刺蝟躍下來,拉著尹鳶的胳膊,道:「你有沒有……」

  看到雲雀臉上些微的緊張,尹鳶一愣,小聲地說:「沒事。」

  一切結束後,初代晴之守護者和初代雲之守護者都出現了,雲雀和笹川都得到了認同。

  初代雲守穿著黑色的雙排扣長風衣,系著腰帶,除了略長的銀白色碎發和如午後晴空般蔚藍的雙眼外,他長得與委員長如出一轍,就連身上那種清冷的氣息,都和雲雀非常相似。

  尹鳶看看風,又看看阿諾德,再看看雲雀。

  這三個人如果按身高順序站成一排的話,一定很好玩吧。

  ……真是個神奇的世界。

  兩道火焰漸漸消失。

  沒有架可以打的咬殺狂遺憾地收回浮萍拐,轉過身,冷冷的道:「完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尹鳶站在原地絞手指,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一雙白色的鞋子出現在視野裡。

  隨後,一隻白皙的手伸過來拉住她的手。

  尹鳶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雲雀一眼,他也正垂下目光看她,沒有在生氣的樣子。

  雲雀手上用力,尹鳶就被他拉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沢田看著手牽手離開的雲雀和尹鳶,後知後覺地問:「……那個,是怎麼回事,有人知道嗎?」

  獄寺破天荒地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

  笹川握緊雙拳思考了一會兒,道:「啊……極限的不知道!」

  山本眨巴了幾下瞪得大大的眼睛,雙手抱著後腦勺笑呵呵地道:「嘛,反正他們的關係一直挺好的不是嗎?哈哈。」

  雲雀目的性很明確地把尹鳶帶到了天臺,他走到正中央坐下,抬頭看著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尹鳶攬著裙擺坐下。

  雲雀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群峰,許久沒有說話。

  果然還是道歉比較好吧,別說委員長這種性格了,就算是她自己,有一個人一天到晚在她耳邊念叨同一件事她也會覺得不耐煩的……

  明明知道委員長是嘴硬心軟,幹嘛非要跟他爭這一時意氣?

  尹鳶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拉了拉雲雀的衣袖,道:「對不起,那個,我昨天太急切了……」

  聞聲,雲雀轉過頭來看著她,微微蹙起眉峰:「尹鳶,為什麼你總要搶我的話頭?」

  「誒?」尹鳶茫然地眨眨眼睛,「是你一直沒有開口啊。」

  「那是因為我在想要怎麼說。」

  「哦。」

  尹鳶應了一聲,悶悶不樂地低下頭。

  真是的,不開口覺得尷尬死,先開口了又做錯了。

  「尹鳶。」雲雀轉過身來面對她。

  尹鳶點點頭。

  「又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委員長不高興地盯著她的頭頂。

  尹鳶乖乖抬起頭來直視他。

  「為什麼總是不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不要老是低著頭,不要穿太短的裙子或者褲子,不用擔心,我不會輸……這些話你還要我說多少次?」

  尹鳶很不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她改掉多年來的習慣總要給她一點時間嘛;她已經很久不穿膝蓋上三寸的裙子或者褲子了好嗎?不擔心什麼的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啊親!

  「尹鳶,」雲雀握住她一直絞著裙擺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你在害怕什麼?」

  被戳中心思的尹鳶表情猛地一變,她愣愣地看著雲雀,黑白分明的雙眼迅速蒙上一層水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慌亂地把臉撇到一邊。

  雲雀也不催促。

  尹鳶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平復了心情,她抿了抿唇,聲音又幹又澀:「我,我是真的很害怕。我長這麼大只害怕過一次,就是媽媽死的時候,我害怕沒有媽媽我會活不下去,後來又不怕了,活不下去就死了算了,反正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對,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只是媽媽希望我好好活著,所以我才活下來。現在,我又變得怕死了……我,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就像在沙漠中踽踽獨行的旅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壺滿滿的水,重燃一定要走出去的鬥志。她在淒風苦雨裡飄搖了整整四年,她原本以為這條路只能由她一個人走下去,可是有一天,另一個人出現在她身邊,告訴她「我可以陪著你」,給她晦暗的生命帶來一縷光明,讓她發現活著其實比死了有意義。

  十年後的雲雀在說到他們已經有了寶寶時幸福的笑容,她很喜歡,她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委員長露出那樣的笑容。

  因為有了渴望,所以開始畏懼死亡。

  「那些人,不,那些怪物那麼厲害,那個雛菊他都不會死的,其他幾個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想要你們變得更強,我想要大家一起平安回來,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說著,尹鳶揉了揉眼睛。

  「不是你的錯,」雲雀雙手圈住尹鳶的肩膀把她擁入懷裡,語氣一下變得陰惻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沢田綱吉要你來勸說我的,這個草食動物,居然敢自作主張。」

  尹鳶:「……」

  「我通過認定考試了。」

  「恩。」

  「還害怕嗎?」

  「……」

  「不用怕,我會把那幾個草食動物,一個一個咬殺。」

  尹鳶沉默了片刻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雲雀靜靜地抱著尹鳶,感覺到她的心情徹底平靜了,才鬆開了雙臂。

  尹鳶從他懷裡坐起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

  「呐,我說,你昨天跟另一個草食動物走了。」委員長的語氣很不爽。

  解開了兩人的心結,委員長來算帳了。

  尹鳶:「……你不是知道嗎?池田奶奶生病了,我那是跟同學一起去看望她。」

  「跟同學一起?」

  要不要搞得像怨夫盤問有出軌嫌疑的妻子一樣啊?

  尹鳶扶額道:「班上的同學,是池田奶奶的鄰居,他告訴我池田奶奶住院了,是中山醫院,我找不到,正好他也要去,順便一起了嘛。」

  法官雲雀繼續審問:「房東的鄰居?」

  嫌疑人尹鳶為了證明清白把雨之指環爭奪戰那天偶遇和田同學的奶奶並偶然發現和田家和池田家是鄰居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聽完嫌疑人的口供,法官覺得沒什麼可懷疑的地方才勉強釋放了她,還不忘警告一句:「不要跟草食動物群聚。」

  嫌疑人連連答應。

  法官尋思了半晌,又一個罪名蓋下來:「你給房東煲湯。」

  尹鳶:「……」

  (╯‵□′)╯︵┻━┻你給我適可而止吧雲雀恭彌!房東她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你放過她吧!

  委員長,你敢不敢不要每次在我見識到你曇花一現的溫柔之後,又留給我一個病情加重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我總覺得委員長……無時無刻不在詮釋什麼叫no zuo no die╮(╯_╰)╭

  話說文到這裡……下一章最後之戰就可以結束了……

  意思是下一章完了就可以完結了?!!!!!!!!!!!!

  為什麼我完全沒有馬!上!就!要!完!結!了!的感覺?!!!!!!!!!

  來來來,我們探討一下人生(啊呸呸——),不是不是,

  我們探討一下,是直接最後之戰結束了就完結還是再來一章日常再完結???


第64章 目標53:

  認定考試結束,尹鳶等人回到了十年後。

  「恭彌,原來你整夜都在這裡嗎?」迪諾坐在樓梯間頂上,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雲雀。

  「可否不要管我。」雲雀眼睛都懶得睜開。

  「這樣可是會感冒的哦。」

  尹鳶翻了一頁書,抬頭道:「沒有,昨晚是呆在接待室裡的,那裡很暖和。」

  「哦?一整晚,就你們兩個?」迪諾笑得很曖昧。

  尹鳶:「……」

  這種人果然還是適合晾在一邊比較好吧。

  迪諾討了個沒趣,轉頭看著神社的方向,擔憂地說:「他們什麼時候會攻來呢?」

  突然有奇怪的聲音,尹鳶放下書,和雲雀一起循聲看去。

  超炎指環傳輸系統出現在神社上空,數道光芒四散開來,有一道向著並中的方向飛來。

  雲雀的神色一凝:「有一個往這邊來了。」

  光束落在並中裡,煙塵散盡,露出抱著破布娃娃的綠發怪男。

  是雛菊。

  迪諾反應敏捷的一鞭子甩過去,把雛菊從樓頂抽到了樓底,又隨之跳下去。

  ……好暴力。

  雛菊放出匣武器,被迪諾、雲雀二人一擊粉碎。

  雲雀攬著尹鳶的腰,踏著雲刺蝟跳到迪諾身邊。

  「你應該已經沒有匣兵器了,把戒指摘下來放在地面,將手背在腦後。」迪諾的話聽起來就像他是掃黃大隊隊長。

  「我,我只是想知道尤尼大人在哪裡。」雛菊抱著他破破爛爛的布娃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們六吊花是超越人類的存在!」

  他說著,拉開衣服,露出慘白得不像活人的胸膛以及鑲嵌在心口的匣子。

  「告訴我,尤尼大人在哪裡?」雛菊把火焰注入匣子。

  金黃色的光芒以他為圓心逐漸擴大,大風帶著地面的碎石迎面而來,尹鳶一手拽著雲雀,一手擋著臉,雲雀皺著眉側了側身體,把她摟在懷裡。

  光芒和大風漸漸平息,雛菊的樣子變得更加扭曲。

  頭髮立起,綠色的皮膚上還有鱗片,這分明是一隻蜥蜴。

  尹鳶看得齜牙咧嘴,扶著雲雀的手撫了撫胸口,噁心得想吐。

  雲雀把尹鳶撥到身後,道:「去草壁那邊。」

  尹鳶點點頭,走到草壁身側站好。

  所有招式都被白蘭破解了的迪諾敗在了雛菊手裡,就在迪諾的俊臉要被雛菊揍扁的時候,被無視了許久的委員長大人終於忍不住刷新了一下存在感,他一拐子把雛菊抽到教學樓牆上。

  「呐,我說你們,能否不要再並中打鬥呢?看來必須得給予你們制裁才是啊。」說完,雲雀一腳把迪諾踹了過來。

  ……委員長,我知道你挺身而出是為了救迪諾先生,可是你能否斯文一點?

  雲雀讓roll進行了cambio forma,得到了自己的彭格列匣武器——阿諾德的手銬。

  雖然經歷了一些波折,期間委員長被反拍到教學樓上了一次,但最後還算順利地解決了雛菊。

  委員長走過去,彎腰取下雛菊手上的指環,道:「這枚指環,由風紀委員沒收。」

  失去了指環的雛菊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他慘叫一聲,閉上了眼。

  一直站在一邊看著,連雲雀受傷時也不敢出聲害怕他分心的尹鳶這才幾步跑到他身邊,拉著他的袖子,哽咽道:「雲雀。」

  雲雀把指環放在尹鳶手裡,垂眸看著她,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看,他死了。」

  尹鳶攥緊指環,硌得手心有點疼,她抹了抹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看到她濕濕的眼角,雲雀撇嘴道:「以前不覺得你這麼愛哭。」

  尹鳶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是誰害的?」

  她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圓,賭氣地鼓著腮幫,看起來活像一條金魚,說不出的可愛。雲雀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放軟語氣問:「還害怕嗎?」

  每次都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尹鳶不情不願地彆扭了一會兒,才主動牽著雲雀的手,搖了搖頭。

  「咳咳」兩聲打斷了雲雀和尹鳶的脈脈對視,迪諾很不識相的插嘴道:「注意影響啊,這裡又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

  ……

  尹鳶捧著通紅的臉縮到雲雀背後。

  委員長額角「井」字青筋暴起,右手橫起浮萍拐。

  「嗨嗨,恭彌,不要這樣。」迪諾雙手擋在面前,冷汗道,「其實我也不想打擾你們的!這邊的情況我已經給阿綱他們說了,他們藏在一家不動產公司裡,我們是……」

  雲雀拉著尹鳶轉身,冷冷的道:「我是不會去跟那群草食動物群聚的。」

  迪諾無奈地攤手道:「……我明白了。」

  坐立不安的呆了一會兒,尹鳶下定決心,走到閉眼靠在沙發上的雲雀面前,拉著他的袖子道:「雲雀,我們還是……」

  雲雀睜開眼,站起身道:「恩。」

  迪諾也在此時推開門:「恭彌,阿綱他們去了森林。」

  遠遠的就能看到森林裡忽隱忽現的光芒還有不時騰起的煙霧,尹鳶看了雲雀一眼,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數道綠色的東西從湖裡延伸出來,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後,尹鳶大驚之下停下了步伐,那竟然是……恐龍?!

  浮在湖面上空的人是桔梗和笹川了平。

  「留在這裡。」

  雲雀交代了尹鳶一句,走到湖邊,激戰中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但他也沒有馬上出手。

  雖然笹川的攻擊很漂亮,但扛不住他有傷,落了下風。

  「難得來了,就別一個人。躲在那裡的你,意下如何?」桔梗突然轉頭對著雲雀的方向說道。

  「果然是你,為什麼只看著不出手呢?」

  雲雀冷聲回答:「在我們拳擊部主將的比賽中出手,他會闖入委員會議抱怨,很煩人。」

  桔梗嘲諷的笑了:「……但是,我的規則和你們不一樣。我會不擇手段。」他說完,抬起一隻手。

  一隻雲棘龍驀地從雲雀腳邊的土地探出頭來,咬斷了他的手臂。

  大紅鑲金邊的袖章飛起來。

  留在森林裡的尹鳶猛然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被棘龍制住的雲雀。

  愣了一會兒,她大喊著「雲雀」就要衝出去。

  身邊的草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急聲說道:「夫人,您現在不能過去!」

  「放開我!你放開我!」尹鳶回身拼命想要撥開他的手。

  危急時分,尹鳶也顧不上用什麼巧勁了,只知道一味蠻力掙扎,卻沒想到自己沒有十年後的草壁的力氣大。

  「求你了,草壁學長,你讓我過去吧,你放開我!」尹鳶掙半天掙不脫,急得直掉眼淚。

  數條棘龍從地下和空中以迅雷之勢淹沒了雲雀的身影。

  「雲雀!!」尹鳶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雲……雲雀……

  尹鳶的喉嚨收縮著,發出一陣不明的聲音。

  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捂住她瞪得快要脫窗的雙眼,稍稍用力,渾身僵硬的尹鳶往後倒去,落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以及……

  「我沒事。」熟悉的聲音。

  尹鳶緩緩地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雲,雲雀……」尹鳶雙手顫抖著摸了摸雲雀的臉,然後又落在他的脖子上,溫熱的觸感,平穩跳動的筋脈,「真的,真的是你嗎?」

  雲雀擦掉她臉上的淚痕,理順她亂七八糟的長髮,抱了抱她,道:「是我。」

  「那,那剛才……」尹鳶心有餘悸地回頭看著「雲雀」消失的地方。

  「是幻覺。」雲雀答道。

  「幻覺?」尹鳶喃喃重複。

  有打鬥聲越來越近,雲雀微帶歉疚的表情一變,對尹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尹鳶強忍著喜極而泣的衝動點點頭,抱緊了雲雀的腰。

  桔梗打破了六道骸的幻覺,場面陷入了大混亂。

  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芒閃過,一個奇怪的人形物出現在戰場上,除了臉上紋身的位置不同外,他的長得和白蘭一模一樣。而且……不僅所有攻擊都對他無效,他還吸光了所有人的死氣之炎。

  ……好無敵的存在。

  就在此時,不知道呆在哪裡的沢田綱吉雙手冒著火焰飛過來了,他用死氣零地點突破改正面迎擊Ghost。

  但Ghost並不是被沢田綱吉吸收了,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蘭說了一大堆討人厭的臺詞,用一根手指頂住了沢田的拳頭,把沢田打翻在地,背後張開一雙流淌著死氣之炎的白色翅膀,樂呵呵地說:「Ghost吸收的你們的火炎,全部都在我體內喲。」

  尹鳶絞著手指和草壁站在一片樹蔭下,擔憂地看著使不出火炎的雲雀。

  「很癢哦,綱吉君。」面對沢田的強攻,白蘭說出很欠扁的一句話,「……來和我的寵物玩兒玩兒吧。」他右手放在左肩上,橙色的火焰閃過,一條白龍出現。

  好犯規!

  龍是中國的象徵啊!

  居然用中國的象徵當寵物!

  你妹的白蘭!

  哪怕是這麼緊張的時候,尹鳶都氣得歪了歪嘴。

  「怎麼樣,龍之匣兵器很厲害吧,是我專用的哦。」白蘭得瑟地說。

  尹鳶有點抓狂。

  有沒有常識啊,一爪五趾為金龍,一爪四趾為龍,一爪三趾為蛟,你那條寵物一根爪爪上只有三趾,跟龍完全沾不上邊啊!

  尤尼飄過來,漸漸和白蘭、沢田形成的火炎包圍圈融為一體。

  目的達到的白蘭握緊了拳頭解決了沢田。

  沢田撲倒在地,頭上的火焰熄滅。

  Reborn對著包圍圈裡的沢田說道:「聽好了,阿綱。拼死戰鬥的人不止你一個,尤尼也是。為了你們能回到和平的過去,尤尼準備犧牲自己……是有死亡危險的。」

  從尤尼的表情可以看出,reborn說的是真的。

  尹鳶看著一動不動的沢田,無意識地交握著雙手放在胸口。

  「咳咳……」

  尹鳶瞪大眼睛。

  重傷的沢田顫顫巍巍地撐起身,卻抑制不住的發著抖:「我不會,把尤尼……交給你的。」

  白蘭甩出一支迷你白龍箭,刺向沢田的胸口。

  他以為沢田必死無疑了,卻不料沢田大叫著「好痛啊」翻身爬了起來,沢田撕開衣領,拿出救了自己一命的指環。

  看著昔日朋友送給自己的禮物,想到一路走來始終默默支持自己的朋友們,沢田重新燃起了鬥志,他的手套形式發生變化,指環爆發出火炎。

  「你們覺得怎麼樣呢?」

  一個溫和的男聲打斷了白蘭的嘲諷。

  所有彭格列守護者的指環發出相應的光芒,放映出初代守護者們的人像。

  最後,有過一面之緣的Giotto出現在沢田對面,他解開了彭格列指環的枷鎖,指環的樣子發生變化,沢田及眾位守護者獲得了新的力量。

  「十代,」初代扶著沢田的肩,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讓海之指環的小子大吃一驚吧!」

  然後,沢田綱吉的實力數倍提升,攻擊速度和反擊速度都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白蘭受到重創,整個人都瘋狂了起來。

  另一邊,尤尼周身也亮起橙色的火焰,她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

  巴吉爾、獄寺等人合力在結界上打開了一個缺口,γ趁機跳了進去,他跟尤尼說了幾句話,上前抱著尤尼。

  尤尼靠在他懷裡,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橙色火焰猛地擴大,一瞬間,兩人消失不見,結界內只剩下他們的衣服。

  尤尼死了。

  沢田和白蘭都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白蘭腿上伸出了根一樣的東西,沢田也抬起手,發出了「operation X」的指令。

  結界破了,白蘭敗了。

  這本是這一次未來之戰最好不過的結果,卻因為尤尼的死,讓眾人開心不起來。

  笹川和三浦哭著撲到碧洋琪懷裡。

  自認感情細胞缺失的尹鳶也低頭靠在雲雀的臂膀上,忍不住兩眼濕潤。

  雲雀安撫地順了順她的長髮。

  彩虹之子們的復活打破了沉重的氣氛,他們帶來的好消息也驅散了眾人心中的陰霾。

  所有來到十年後的人再次聚集在入江正一的裝置前,淡綠色的光芒籠罩下來。

  光束帶走了眉目間還帶著稚氣的沢田綱吉等人,這個時代的他們也從裝置裡出來了。

  甫一恢復意識,雲雀就扶著尹鳶的小臂,柔聲問道:「還好嗎?」

  尹鳶滿臉不高興,抱怨道:「被你騙了。什麼睡一覺就好啊,這簡直是睡了一年!」

  雲雀無奈地失笑,抬手想捏她的鼻子,被她偏頭躲過,有點委屈地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他難得的可愛的表情極大的取悅了尹鳶,她「噗嗤」一聲笑了,主動拉過雲雀的手,道:「但是算了……因為能感覺到雲雀爸爸是一直陪在我們母子身邊的。」

  雲雀看著她,銀灰色的眼眸裡閃動著柔和的水光,嘴上卻道:「都說孕婦的情緒多變,我算是領教了。」

  尹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還不是你害的。」

  「是是,我害的。」雲雀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哄得尹鳶眉開眼笑了,雲雀才牽著她說:「走吧。」

  「哦。」尹鳶乖乖地跟上他的腳步,疑惑地問,「去哪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不先開個會什麼的?」

  「那種事情等從醫院回來了再說。」

  「又去醫院?我這才懷孕兩個月,都往醫院跑了多少次了。」尹鳶不滿地說,「入江先生不是跟你保證過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影響的嗎?」

  「他說的我就信嗎?」雲雀說著,坦然地從紅頭髮戴著眼鏡的入江正一面前路過。

  ……不相信你當初還勸我答應!

  話說這種事情你敢不敢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說啊!

  尹鳶連忙回頭對一臉尷尬的入江正一做了一個「不要放在心上」的手勢。

  還好當初雲雀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後給她看過入江的照片,否則今天她連入江是哪一個都不知道……

  「雲雀,你怎麼說話的。」尹鳶推了推雲雀的胳膊。

  雲雀不答腔,抬手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懷裡帶了帶。

  兩人就在尹鳶的嘀嘀咕咕中走遠了。

  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山本感歎道:「沒想到雲雀竟然是我們之中最先當爸爸的人。」

  獄寺調侃道:「他既然是我們之中最先結婚的人,那當然也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先當爸爸的人。」

  三浦和笹川相視一眼,笑道:「這麼多年了,雲雀前輩和尹鳶學姐的感情一直那麼好,真讓人羡慕呢。」

  眼前一花,尹鳶坐在了床上,她摸了摸柔軟的碎花面被子,又拿過床頭上放著的,殘缺的照片看了看。

  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噗,看到沒,是真的真的結束了,我沒有騙你們,也沒有開玩笑(嚴肅臉)

  相信我,我比你們更捨不得,有些時候我也希望我能像那些作者一樣,寫上個七八十萬上百萬,可是可是……作死君腦洞不夠用臣妾真的做不到啊QWQ!!!

  但是但是我是真的真的超級超級很捨不得完結啊,所以我打算再來一章日常再完結(……),吐血,我已經在拼命加油了……

  ↑↑↑對這麼拼命的作死君你們怎麼看??


第65章 目標54(上):

  「The queen wants to kill me. So I ran to your house. Don’t drive me away. Let me stay with you……」吃過午飯,尹鳶從書包裡拿劇本,很不自在地小聲讀起來。

  枕著胳膊午睡的雲雀睜開眼睛,轉頭看著她,道:「你在做什麼?」

  「吵到你了嗎?」尹鳶抬起快糾結成麻花的臉,揚了揚手上的東西,說,「我在讀《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的劇本。」

  「我知道,我是說,你為什麼要讀那種東西?」

  「下下個星期不是有並中建校XX年的周年紀念慶典嗎?這是我們班出的節目,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話劇。」

  「你要參演?」雲雀狐疑地問。

  尹鳶尷尬地點點頭。

  雲雀想了想,道:「排練話劇的話……你要跟草食動物群聚?!」

  果然不愧是委員長,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尹鳶看了看雲雀黑了一半的臉,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說:「因為是班導親自拜託的……」

  出這個話劇是全班一起決定的,班上的同學可以自由選擇角色,如果有幾個人想出演同一個角色的話,就提出來全班投票表決。

  不得不說日本的學生非常熱衷於這些活動,兩天就基本上確定了所有角色的演出人員,除了一個最重要的角色——白雪公主。

  尹鳶一直想不通,明明連邪惡的王后、陰暗的巫婆都有人搶,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報白雪公主!

  班導也有這個疑問,他雙手撐在講桌上,惆悵地問:「姑娘們,你們這麼漂亮,為什麼都不報白雪公主呢?」

  坐在尹鳶前面的菊香絞著亞麻色的頭髮,無奈地說:「雖然我很喜歡這個角色但是……我的頭髮顏色不對啊,戴假髮不透氣。」

  「我長得太黑了,要是化濃妝……舞臺上面那麼熱,萬一流汗把妝弄花了就慘了。」

  「我太胖了。」

  「我覺得我的氣質演不了那麼純潔的角色。」

  班導無奈地拍著額頭說:「我的姑娘們,能別這麼多要求嗎?下下周就要表演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其實我覺得……尹鳶同學比較適合這個角色。」一個小小的聲音說道。

  對這些討論尹鳶一直不是很注意,她正在跟數學題進行殊死搏鬥,突然覺得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她茫然地抬頭,發現全班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她。

  ……

  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沒,皮膚像雪一樣白,頭髮像烏木一樣黑,嘴唇像玫瑰一樣……好像嘴巴沒那麼紅,但是塗一塗口紅就可以了嘛。而且尹鳶同學的英語說得很好聽誒。」

  ……皮膚像雪一樣白,頭髮像烏木一樣黑。

  這該不會是在說她吧?

  尹鳶嘴角抽了抽。

  班導星星眼看著尹鳶,期待地問:「你覺得怎麼樣?尹鳶醬?」

  尹鳶眨巴兩下眼睛,道:「呃……啊?」

  「全班一致推舉你出演白雪公主這個角色哦~」

  尹鳶:「……」

  看出尹鳶有拒絕的意思,班導的眼睛裡迅速湧上水光,可憐巴巴地說:「尹鳶醬……你就答應了吧,否則我們班就……尹鳶醬,這次紀念慶典對我們學校來說真的非常重要,所以拜託你……」

  尹鳶緊緊地攥著筆,思考了很久,才艱難地點了點頭:「……好吧。」

  「班導說這次慶典不止有其他學校的領導會參加,還有一些國外的教育界的名人會出席,所以才會要求出英語話劇嘛,對提高並中的知名度和並中的發展非常有意義什麼什麼的……」尹鳶極力回想著班導的說法。

  委員長索性不睡了,翻身坐起來。

  提高並中的知名度。

  促進並中的發展。

  尹鳶一不小心戳到了委員長的軟肋。

  (也許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尹鳶說完,小心翼翼地瞟了委員長一眼,很好,臉色正常一點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不可以嗎?」

  委員長面無表情的思考了許久,才勉強松了口:「……可以。」

  那就好,尹鳶繼續看劇本。

  「演什麼角色?」雲雀走過來,坐在尹鳶身邊。

  尹鳶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說:「……白雪公主。」

  「你?」雲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尹鳶一番,很誠實地說,「形象還挺符合的。」

  尹鳶聽了,耳根有點熱。

  所以委員長你誇獎我的時候敢不敢委婉一點呢?

  「我看一下劇本。」雲雀老不客氣地攤開手。

  尹鳶把劇本放在他手心,臉偏到一邊,雙手齊上為發燙扇風降溫。

  雲雀一目十行地翻看著劇本,忽然,他放在頁腳的手指停下動作,目光落在一句旁白上——As soon as the prince kissed Snow White, Snow White came to her life.

  Kissed.

  雲雀的瞳孔猛地收緊,陰惻惻地問:「演王子的……是誰?」

  「這個……」尹鳶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是我們班的和田同學。」

  「那個跟你一起去探望過房東的草食動物?」

  「恩,對啊。」

  尹鳶說著,轉過頭,被雲雀沉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臉色嚇了一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話劇裡的王子似乎有些身邊這位男朋友絕對不能容忍的行為。

  「呃,那個,雲雀……」尹鳶戳了戳某人的胳膊,道,「我們已經說好了,他不會真的親下來,吻手的時候他會親自己的手,吻醒白雪公主的時候,呃,他也只是靠近一點做個樣子……」

  「靠近一點?」

  雲雀冷哼一聲,伸手扣住尹鳶的肩膀,往她面前湊了湊,皺眉問道:「一點是多少?這樣夠了嗎?」

  尹鳶為難地看了看兩人的距離,不吭聲。

  雲雀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往前湊了湊:「這樣呢?」

  尹鳶依然不說話。

  「還不夠?」雲雀不滿地自言自語了一句,身體再往前傾了一些。

  這下就傾得有些猛了,兩人的距離一下就近得只容得下一根手指。

  ……太,太近了……

  尹鳶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呆呆地看著雲雀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知所措。

  執著於「一點是多少」的委員長尚未注意到這個細節,他久久等不到尹鳶的回答,不由得垂下視線,道:「這還不可以?再近的話就真的親到了……」

  看到尹鳶迅速變得通紅的臉,雲雀的聲音戛然而止。

  再近的話就真的親到了……

  尹鳶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銀灰色的眼眸流露出笑意,雲雀緩緩地低下頭。

  溫熱的呼吸越來越近。

  鼻尖碰到鼻尖。

  ……

  在他的唇即將貼上來的時候,尹鳶猛地把他推開,結結巴巴的說:「夠,夠了,不能再近了!」

  雲雀猝不及防差點被她推倒,看了她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為了掩飾失態,他移開目光,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並盛山,他抬手抓了抓頭髮。

  一陣翅膀的撲棱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尷尬的局面,圓乎乎的小黃鳥落在雲雀頭上,歡脫地叫道:「雲雀,雲雀!」

  連呼吸都放輕了的尹鳶默默對雲豆投去感激的一瞥。

  不枉費我一直當你的飼養員!

  雲雀也恢復了平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他皺著眉,回歸話題:「太近了,我會忍不住咬殺那個草食動物的。」

  尹鳶扶額,她也覺得很近啊,可是……

  雲雀沉默了片刻,把劇本塞回尹鳶手裡,斬釘截鐵地說:「我會想辦法。」

  並中建校XX周年紀念日。

  這一天的並中格外熱鬧,前來參觀學校的人絡繹不絕,學生會及其他協會負責接待,而風紀委員會負責維護秩序,其他學生則在班上上自習,等著七點觀看晚會。

  尹鳶作為蹺課專業戶,先是在接待室裡睡了一個上午養足了精神,然後在委員長的陪同下填飽了肚子,因為上了妝之後就什麼都不敢吃喝了啊!

  四點,尹鳶趕到了大禮堂的化粧室。

  焦躁的在化粧室門口轉來轉去的班導看到尹鳶就馬上撲過來,拽著尹鳶的胳膊,淚眼汪汪的。

  ……這個表情,班導你該不是以為我臨陣逃脫了吧?

  尹鳶在班導的催促下坐在化妝椅上,化妝師先是花了兩個小時將她的長髮燙出波浪般的起伏,然後把演出服塞給她。

  尹鳶不適應地摸了摸蓬起的頭髮,在試衣間裡無奈地抖了抖手上這一件裙擺破破爛爛的演出服……

  這個時候後悔也沒用了。

  反正這套衣服就只有第一幕穿。

  尹鳶狠心換上衣服走出去,化妝師又把她按回椅子裡,用一條藍色的發帶穿過她的後頸,在頭頂系了一個蝴蝶結,又稍微給她化了一點妝。

  妝扮完畢的尹鳶獲得了同學們的一致好評,她不好意思地對眾人笑了笑,走到角落裡坐下,看著他們嬉笑打鬧。

  看著看著,尹鳶有些疑惑了,她自己的兩套公主服、和田同學的王子裝、吉田同學的王后裝、森田同學的女巫裝、甚至上野同學舉著的魔鏡,基本上都是按照37年版美國上映的白雪公主動畫電影裡的樣式製作的,唯有七個小矮人的服裝……特別奇怪。

  扮演七個小矮人的同學穿著樣式一樣但顏色不同的套裝,連鞋子和頭髮都和衣服是一樣的顏色,打底的又都是白色的襯衣,他們笑嘻嘻地按照對方服飾的顏色稱呼對方為「小紅」,「小綠」,「小黑」……

  就在此時,和田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盒綠茶後坐在了她身邊。

  尹鳶道了一聲謝,接過來放在一旁,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小矮人的衣服……怎麼是這樣的?」

  和田喝了一口咖啡,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本來是說要做成動畫裡面的樣式,但是後來班導說動畫裡面的小矮人的衣服看起來都差不多不好區分,所以就改成了這樣。」

  ……到底是誰給改的這麼心狠手辣。

  尹鳶點了點頭,撐著下巴發呆。

  穿著黑色小矮人演出服的小山同學從她面前跑過。

  尹鳶皺了皺眉。

  她覺得這套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好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的最後一章了,親們麼麼噠~~233333333~

悠于 2018-1-25 10:39

第66章 目標54(下):

  七點二十,晚會正式開始。

  三年A班的話劇——《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是第十一個節目,八點半了,才輪到他們上場。

  所有燈光暗下,一束聚光燈亮起,一個女孩背對著觀眾站在瑩白的燈光裡。

  她穿著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收腰泡泡袖公主裙,灰色的裙擺上還打著幾個補丁,一頭濃密的烏髮長達腰際,如海藻一般微微卷起。

  旁白響起:A long time ago, there was a queen. She had a pretty daughter named Snow White……

  女孩就在這旁白聲中轉過身來,唇紅如玫瑰,發黑如烏木,皮膚白嫩如雪,身形纖穠合度,是破舊的衣裙遮掩不住的嬌豔姿容。

  她茫然地左右觀望了一番,垂下眼眸,落寞地開口:「My name is Snow White, I am a princess. I miss my mother so much. Where is my mother」

  她的聲音乾淨清澈,就像山間的泉水,緩緩淌入觀眾的心裡,語氣帶著明顯的哀傷,讓人們的心情不禁低落起來。

  一隻小黃鳥撲扇著翅膀從舞臺上方落下來,女孩子抬手接住它,聽著它「嘰嘰喳喳」的叫了兩聲,重新露出笑容,她捧著小黃鳥走進了城堡。

  白雪公主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長滿了紫藤蘿的圍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戴著帽子的王子

  場景變換。

  頭戴金冠,身披黑色斗篷的王后站在魔鏡前問道:「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 is the most beautiful」

  魔鏡道:「You are beautiful, I think. But there is a young lady. She is much more beautiful than you!」

  ……

  得知了白雪公主比自己美麗的皇后怒不可遏,她大聲叫道:「Hunter! Come here! Come here!」

  獵人:「Yes, I』m here now.」

  王后吩咐獵人殺掉白雪公主,並把她的心臟帶回來,獵人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白雪公主出現在一個長滿了鮮花的小山坡上,她穿著一件漂亮的公主裙,寶石藍的上衣,鵝黃色的裙擺,頭上的蝴蝶結也換成了紅色的。

  她高興地采了一大把野花抱在手裡,而聲稱保護公主出行的獵人卻從背後悄悄靠近了白雪公主,他高揚的右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短劍。

  看到了獵人倒映在地面的影子,白雪公主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問道:「What are you doing Why do you kill me!」

  獵人:「I』m very sorry. Someone wants me to kill you.」

  白雪公主傷心地問:「But who」

  獵人:「The queen.」

  知道皇后因為自己比她長得漂亮就要殺掉自己的白雪公主在樹林裡驚慌失措地逃竄。

  ……

  負責維護會場秩序的風紀委員長佔據了一個絕佳的位置,他抱著雙臂看著臺上的尹鳶,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尹鳶現在的確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不會一直低著頭,偶爾能跟委員長以外的人交流幾句或者笑一笑,儘管如此,她還是不習慣跟太多人呆在一起,所以她在和同學們排練了兩次後就申請自己一個人練。

  班導表示很為難,因為尹鳶同學是出了名的面癱,害怕她表達不出白雪公主豐富的情感……班導可以很肯定地說有這種擔憂的人不止他一個。

  雖然選了尹鳶出演這個角色,但是……如果尹鳶不能駕馭這個角色的話,他還是做好了隨時換人的準備的好嗎?

  尹鳶大概也知道班導在擔心什麼,她想了想,指著今天練了一天的第一幕說:「你們讓我自己去練習,明天我來表演這裡,如果可以的話就留下我,如果不可以的話就換掉我吧。」

  第二天,尹鳶的表演就跌破了眾人的眼鏡。

  後來雲雀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尹鳶含著飯勺子說:「他們看著我,我覺得不自在。」

  雲雀挑眉道:「你表演的時候也有人看著你。」

  「那可不同。」尹鳶搖搖手指,「剛排練的時候我本來就對我的臺詞和我應該做什麼很陌生,他們還一直看著我,我一緊張就容易忘掉。在我熟練了以後我就可以忽視他們了,恩,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其實尹鳶的表情變化很細微,高興的時候翹一翹嘴角,難過的時候皺一皺眉,都能非常生動傳神地表達出她的情緒。

  這些……大概是因為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

  舞臺上,白雪公主沒有抵擋住女巫的誘惑,走出小木屋,從女巫手裡接過紅彤彤的蘋果,黑白分明的雙眼裡閃動著又驚又喜的光芒。

  雲雀眯起眼睛,走到後臺,把浮萍拐橫在一個背對自己的、做小矮人打扮的男生頸側,冷聲道:「你站住。」

  白雪公主捧起蘋果,輕輕地咬了一口。

  蘋果「咕嚕嚕」的滾落,白雪公主倒在了地上。

  燈光再次暗下。

  尹鳶閉著眼睛躺在「水晶棺」裡,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

  順便一提,她手上還戴著白色的長手套,這是為了安撫躁動的某人而增添的道具。

  七個小矮人陸續走到「水晶棺」邊獻花。

  牽著白馬的王子慢慢走進眾人的視線。

  和田走到「水晶棺」前,俯身想把花束放在尹鳶手上,就在他快要碰到尹鳶的手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

  那人的力道很大,和田似乎聽到自己的腕骨被捏得「咯噔」一聲,他吃痛鬆手,花束就這麼直接落了下去。

  ……這不太對啊,明明說好了是把花束「輕輕」放在她手上啊。

  和田同學,你知道「輕輕」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感覺到異樣的尹鳶偷偷睜開了眼睛,反正她躺著別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是睜開的還是閉上的。

  和田的表情看起來很僵硬。

  難道你忘詞了嗎親?

  見尹鳶吃驚,和田轉了轉眼珠子。

  尹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的手腕被另一個人抓著——抓著他的人是雲雀。

  尹鳶的眼睛猛地瞪得跟銅鈴一樣。

  委員長,不帶這麼玩兒的好嗎?

  還好和田同學的衣袖比較寬大否則你就暴露了好嗎?!

  不不不重點不在這裡,尹鳶覺得自己找到了小矮人的服飾被改得這麼天怒人怨的根本原因了!

  她想過雲雀所說的辦法會是什麼,比如打暈和田同學自己扮成王子,比如不要她上臺自己扮成公主(……),但她從來沒想過委員長大人,居然會屈尊扮成小、矮、人!

  看著雲雀身上萬年不變的委員長套裝……所以說做成七種顏色是為了好區分什麼的完全是騙人的對吧?

  這只是你,雲雀恭彌,為了能夠在關鍵時刻偷樑換柱,耍的手段……

  難道她會覺得小山同學的黑色套裝眼熟了,那從外觀上看根本和雲雀平時的打扮沒什麼兩樣嘛!除了小山同學是老老實實地把手放在袖子裡的之外!

  尹鳶嚴重懷疑,委員長之所以不扮成王子或者公主,完全是因為他捨不得脫下他的委、員、長、套、裝!

  但現在不是尋找真相的時候,台下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尹鳶磨著牙低聲叫道:「雲雀!」

  她不想自己累死累活地排練這麼久最後功虧一簣啊!

  守在「水晶棺」旁的黑矮人——雲雀恭彌身體前傾,雙手抬起尹鳶一隻手,遞到和田同學面前,他的動作看起來很自然,就像劇本裡就是這麼寫的一樣。

  和田同學掙脫石化的枷鎖,伸手想要握著尹鳶的手。

  委員長鋒利的眼刀扔過去,和田動作一滯,很自覺地由握改為虛握,低下頭,碰了碰自己的大拇指。

  雲雀很滿意地把尹鳶的手放回去。

  和田同學狀似深情實則汗顏的扶著「水晶棺」凝視著表情詭異的尹鳶。

  其實他也不想汗顏啊,可是咬殺狂就在身邊,他怎麼也不敢……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鼓起勇氣緩緩俯下身……

  就在此時,舞臺上的燈忽然全部熄滅了。

  ……啊喂!不是說只有在換場景的時候才會全部熄燈嗎!

  只有尹鳶和某始作俑者清楚原因。

  聰明的和田同學也馬上反應過來,他立刻直起了身子。

  下一秒,一束白色的聚光燈打下來。

  尹鳶坐起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幕布開始自左右往中間合攏。

  看到半跪在面前的王子時,她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隨後,白雪公主向王子……身邊的黑矮人張開了雙手。

  反正觀眾也看不清她到底向誰張開手的。

  旁白也道:「From then on, the price and the princess lived a happy life.」

  ……

  尹鳶表示她聽出來了,這句旁白是草壁哲矢念的。

  幕布完全合攏,黑矮人彎腰抱起白雪公主離開了,留下王子和剩下的六個小矮人面面相覷。

  良久,王子才拍了一下額頭,問:「小山同學去哪裡了?!」

  雲雀抱著尹鳶走出禮堂。

  天已經黑了,學校裡空蕩蕩的。

  雖然知道被看到的可能性不大,但尹鳶還是難為情地推了推雲雀,道:「好了,快放開我。」

  雲雀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道:「聽話。」

  尹鳶默默的停下了掙扎。

  鞋底與大理石臺階相觸發出清脆的空響,委員長的腳步和他的人一樣,沉穩又俐落,樓道的聲控燈逐一亮起,偌大的教學樓死一般沉寂,半開的樓道門就像一張張開的嘴,裡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楚。這本該是比較驚悚的場景,卻因為抱著自己的這個人,尹鳶覺得無比安心。

  而且……心跳你給我爭氣一點啊不要委員長每走一步你就跳得更快一點啊!!

  她的臉現在一定紅得不能見人。

  尹鳶內心經過激烈的掙扎,轉頭把臉藏在摟著雲雀脖子的雙臂之間,雖然這個姿勢讓她的額頭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但總比被他看到番茄臉好啊!!

  一直走到他們倆經常呆的天臺,雲雀才把尹鳶放下來。

  甫一獲得自由,尹鳶就雙手齊上拼命扇風,企圖讓滾燙的臉頰降降溫。

  啊,越扇越燙了腫麼破!尹鳶雙手捧著臉,糾結的小靈魂正在抓狂地咆哮。

  雲雀走到正中坐下,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尹鳶過來,不由得轉過頭來,借著入口正上方探照燈微弱的光,正好看到她雙頰通紅雙手捧臉瞪著眼睛發呆的萌樣,忍不住一笑,他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叫她:「鳶,過來。」

  說起來……委員長不愧是委員長啊,抱著她一個八十幾斤的大活人一口氣從大禮堂走到教學樓天臺,還不帶臉紅喘氣兒的。

  好吧,作為雲雀恭彌的常駐根據地之一,天臺向來被風紀委員們打掃得很乾淨,尹鳶慢吞吞地走過去,攬著長長的裙子坐下,嘀咕道:「我還沒換衣服,還沒卸妝……」

  「沒關係。」雲雀在她吹得松鬆軟軟的頭髮上撫了撫。

  ……你當然覺得沒關係。

  尹鳶百無聊賴地啃手指。

  話說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半天沒聽到某人的聲音的雲雀回過頭來一看,把她的手拿下來,道:「你還小?」

  尹鳶:「……」

  她一沒帶手機二沒帶詞典難道就要這麼傻坐著?!

  尹鳶正在腹誹,卻不想雲雀握著她的手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就重心不穩撲到他懷裡,雲雀順勢摟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今天很漂亮。」

  尹鳶紅著臉點頭。

  「表演得也很好。」

  尹鳶繼續點頭。

  「陪我坐一兒吧。」

  尹鳶拽著他的衣領,輕聲應道:「好。」

  累了一整天,尹鳶在雲雀懷裡靠著靠著就開始打瞌睡,雲雀見狀,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咻」的一聲劃破寧靜的夜空。

  雲雀拍拍尹鳶的肩膀。

  尹鳶抬起頭,一朵紫色的煙花在頭頂炸開。

  緊接著,七八朵不同顏色的煙花爭先恐後的在深藍色的夜幕上綻放。

  「那次鎮民大會,你沒有看到煙花。」雲雀輕聲說道,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臉側。

  他的意思是……他是特地帶她上來看煙花的?

  「除了神社,就並中的天臺最適合看煙花了。」

  尹鳶附和地點頭。

  「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年帶你看。」

  誒?尹鳶驚訝地看著雲雀,絢麗的煙花此起彼伏,雲雀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他的表情。

  卻能清楚感覺到……他溫柔的注視著她的眼神。

  尹鳶瞪大的雙眼彎成一對月牙,她摟著雲雀的脖子,笑道:「好!」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請容許我吐槽一下,昨晚失眠四點多才睡著,今早七點爬起來去迎新生,從八點到十二點,沒吃早飯,水都沒喝一口←差點沒把自己交代在那裡QWQ

  <FONT face=黑體 size=2 color=#1E90FF>恭喜末夜星塵親你答對了,委員長他就是扮成了黑矮人╮(╯_╰)╭</FONT>

  ↑有多少親猜對了呢hahahahahahhaha~~~~~~

  正,正文,真的就這麼完結了。Σ( ° △ °|||)︴

  可能我這樣的……寫後記有點奇怪,但是寫這一篇文的心情實在是……很想說出來。(←我會說我一開始寫了兩千多字都還沒寫到重點然後我把它刪掉了重寫的嗎)

  首先是這篇文,我會出,但是我不會自己弄,所以我要等JJ定制開了再出,雖然這篇文的人氣一直不怎麼樣,但畢竟這是我第一篇完結的同人文,其實我原本不看同人,閨蜜推薦我寫同人的時候我也堅決地拒絕了(╮(╯_╰)╭),但是在某天重溫家教的時候,「嫖一嫖雀哥吧」這個想法就突然冒出來了,也,咳咳,越來越喪心病狂。

  其次是寫這篇文的時候真的很順,雖然有對著電腦一天只寫出一千多字的時候,但從來沒有遇到過卡個兩三天都卡不出來的時候,偶爾還能日產一萬,如果不是後來有那麼多破事兒,我想我能夠在暑假裡更完正文的。

  然後是……怎麼說呢,這篇文在完結的時候完全沒有「啊!終於完結了」或者「完結了好棒」之類歡脫的心情,有的只有「……居然就要完了」的悵然。從7月12號開坑到現在,也過了兩個月了,時間不短,但卻沒有「寫了好久」的感覺,現在真的完結了,我覺得……很失落。

  接下來是文裡的人物,其實我對大場面的把握一直不好,如果人多了,我經常寫著這一個或兩個人就忽略了其他的人,所以文裡基本上沒什麼大場面,很多都只是妹紙和雀哥的互動。對於雀哥這個人物吧,一千個人心裡就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一千個粉有一千種對雀哥的詮釋,我只是儘量還原我心目中的委員長,強大,高冷,特立獨行,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同時也有他獨特的優點,比如對小孩子和小動物很溫柔(所以妹紙才會有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笑),在自己的底線內可以有一定的妥協,同時也在努力向一位完美的戀人靠攏。雀哥的性格真的很難準確的表述,寫他我也是很忐忑的,畢竟雀哥的粉太多了,萬一我不小心崩了招徠一堆磚怎麼辦=  =!畢竟為了刷好感度,我手下的雀哥做出了許多……的行為,恩,不過我有很努力把這些崩的地方寫得很萌了。再者是尹鳶,我知道一開始她的性格不是很討喜(因為討厭小姑的原因沒出來),也有親特地提出來說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妹子上戰場,因為在我的意識裡,軟妹紙就是拿來疼愛和呵護的(雖然我本人是一個強勁的女漢紙╮(╯_╰)╭),我也捨不得讓自己閨女到戰場上流血流汗,而且妹子會點功夫和性格有一點缺陷外,還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子,看,會做飯會操持家務會理財,全是作死君不會的=  =!因為太喜歡,所以就越想把他們寫得貼近現實,所以本文沒有高能、沒有金手指,大部分時間裡女主還是需要保護的。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個人對寫出來的雀哥和妹紙是很滿意的,我很喜歡他們,恩,你們可以說我自我感覺良好啦,我還是那句話,歡迎吐槽拒絕差評。︿( ̄︶ ̄)︿

  最後,感謝一直陪我走到現在的姑娘們=33333=,雖然發文就只是單純的想把文發出來,但是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歡我寫出來的雀哥和妹紙,謝謝你們一直支持我到現在,你們的每一個留言都會讓我覺得很開心,也是因為有你們的鼓勵,我才好意思在這裡發這些廢話(←_←……)

  PS:西蒙家族篇會以番外的形式呈現。Σ( ° △ °|||)︴

  再PS: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因為有出定制的想法,所以我到現在都還在猶豫我最最想寫的三個番外到時候到底要不要放出來。╮(╯_╰)╭

  繼續PS:↑我覺得除了我沒有人會買這個文,但是但是但是……萬一有親有這個意願,那那那買的人豈不是有點虧,但但但是到時候讓我另寫我又怕自己寫不出來……QWQ

  最後PS:跟我一起讀——番!外!就!是!用!來!崩!壞!的!所以如果看到了什麼不科學,亮瞎眼的地方,咳咳,請自動消化,作死君概不負責。(←_←)

  放心吧親們,喪心病狂的雲雀爸爸有的,控女兒的傻爸爸也是有的!

  啊啊啊啊我不要再開腦洞了我不想成為一個番外字數超過正文字數的作死君啊啊啊!!!(╯‵□′)╯︵┻━┻

  最後……

  正文都完結了小天使們出來露個面唄233333333333333~~~~~~~~~~


番外就是無法填滿的腦洞

第67章 西蒙家族篇(一):

  因為地震,並中轉入了一批至門中學的學生。

  「呐,你們聽說了沒,有一個學生會轉到我們班呢。」

  「恩?就是至門中學的學生嗎?」

  「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

  一走進教室,尹鳶就聽到了同學們的議論。

  但是尹鳶不關心這些問題,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從抽屜裡拿出英語課本。

  果然沒過多久,班導就過來了,他拍拍手引起同學們的注意,說:「嗨孩子們,今天有一位轉學生到我們班就讀哦,大家要和睦相處!好了,進來吧,來自至門中學鈴木同學。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

  「嗒嗒」的高跟鞋聲響起,一個女生走上講臺。

  「我是來自至門中學三年級的,鈴木艾黛爾海特。」女生一邊說一邊鞠了一躬,「請多指教。」

  「哇,好漂亮!」

  「她好高!」

  「裙子會不會太短了?」

  教室裡一時炸開了鍋。

  尹鳶聽到同學們的評價,隨意抬頭看了一眼。

  那的確是一個值得人驚歎的女孩子,腰細腿長,身材更是好得讓人想噴鼻血,臉蛋很漂亮,黑色的長髮紮成馬尾,又挑出一縷落在眼前,制服穿得端端正正,拉鍊一直拉到了下巴處,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冷勁兒。

  這個人的氣質看起來跟委員長很像啊。

  尹鳶注意到她左手臂上別著袖章,上面寫著「肅清」二字。

  感覺不是一般的轉學生。尹鳶皺眉看著她。

  正在回答同學們提問的鈴木敏銳的抓住了尹鳶的視線,她轉頭面對著尹鳶,微微一笑,問道:「那位同學,有什麼問題嗎?」

  尹鳶用鉛筆敲了敲桌面,說了一句「沒有」,就低下了頭。

  這個人顯然不是委員長的同道中人,委員長才不會耐心的回答同學們亂七八糟的問題,也不會像她這樣,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笑。

  儘管她的笑,並沒有深入那雙帶著疏離的眼。

  放學後,尹鳶到接待室去找自家男朋友,這兩天陸陸續續的轉入了許多其他學校的學生,雲雀的工作量也變得大了起來。

  剛走到樓梯處,尹鳶就聽到上面的樓梯間傳來一些騷動,她探頭一看,幾個高高大大的男生背對著她,嘻嘻哈哈的笑著,不時揍縮在角落裡的人兩下或者踹他兩腳,嘲笑道:

  「喲,廢柴,才這幾下你就爬不起來了?」

  「真是個軟腳蝦啊,來,站起身讓我看看!」

  「哈哈你看他的表情好好玩兒。」

  ……

  廢柴,軟腳蝦?

  難道是沢田綱吉?獄寺和山本沒跟著他嗎?

  尹鳶皺眉,趕緊跑上去問:「你們在做什麼?」

  「關你什麼……」離樓梯最近的男子不耐煩地回過頭來,看清楚來人後臉色驀地一變,「原,原來是尹鳶同學。」

  自從校慶晚會尹鳶登臺出演了白雪公主以後,她的人氣直線上升,直逼校花笹川京子。就是平時太悶了,你跟她說十句話她不見得會回你一句,主動開口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男子掛上一個熱情的笑容,問:「不知道尹鳶同學有何指教?」

  尹鳶看著他們不說話。

  她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直白得讓人無語,幾個男生雖有心跟她套套近乎,但仍被她盯得頭皮發麻。

  幾個男生面面相覷一番,為首的男子勉強地說:「既然尹鳶同學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走了。」說完,他們離開了。

  尹鳶看著他們下了樓,才有些擔憂地轉頭一看。

  趴在地上的男子看起來傷得不輕,黑色的校服外套上好多灰撲撲的腳印。

  ……黑色的校服外套?

  尹鳶定睛一看,發現那外套的樣式和鈴木艾黛爾海特的一樣。

  所以這也是至門來的轉學生嘍?

  入學第一天就被欺負會被懷疑並中的治安不好的,這事兒傳到委員長耳朵裡他又該怒了。

  尹鳶正在思考要不要做點什麼挽救一下,男生就自己爬起來了,他現在的情況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白色的襯衣上有幾塊污漬,亂糟糟的頭髮,黑了一圈的眼眶,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貼著創可貼。

  ……就連沢田也沒有這麼狼狽過啊,這個轉學生是怎麼回事?

  尹鳶眨巴了幾下眼睛。

  那男生目光閃躲地看了尹鳶幾眼,畏畏縮縮地站在角落裡。

  一副受氣包的樣子,難怪來的第一天就被堵了。

  尹鳶輕輕呼了一口氣,道:「不想再被欺負的話,就拿出點男子氣概來。」

  男生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她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尹鳶一邊走一邊想。

  反正並中的治安被懷疑什麼的,跟她沒關係啊。(≧▽≦)/

  距接待室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尹鳶看到接待室的門是打開的。

  這不科學啊。

  尹鳶加快步伐走過去,在門框上敲了敲,叫了一聲「雲雀」,才從門邊探出頭去,查看室內的動靜。

  萬一雲雀在跟人談事情,她貿然跑進去的話就太失禮了。

  穿著白襯衣套藏藍色針織馬甲的雲雀站在辦公桌後,冷冷地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聽到了尹鳶的聲音,他溫和了下來的目光移到門邊,對小心翼翼的尹姑娘說:「來了?」

  背對著門的女生聞聲也轉過頭來。

  等等,女生?

  尹鳶看著這個今天剛入學的女生,思考:她是叫鈴木什麼什麼來著?

  「我這邊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回去吧。」雲雀收拾好辦公桌,走到尹鳶身邊,從她手裡接過書包,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

  尹鳶回頭看了看仍然站在原地的女生,問:「她來做什麼?」

  「叫我把接待室讓給她的……至門中學的肅清委員會。」

  「哈?」尹鳶瞪大眼睛。

  雲雀特別喜歡她吃驚的表情,看她這樣,他銀灰色的眼眸中浮出一絲笑意,繼續說:「說什麼從現在開始,維持並中治安的不再是並中的風紀委員會而是至門中學的肅清委員會。」

  「難怪,她胳膊上的袖章跟你的是一個意思吧?這個女生一看就不簡單……」尹鳶點頭道,「但是想拿到接待室的話,必須得到全委員會的批准吧?」

  「她已經拿到了。」

  這麼快?她今天才轉到並中啊,難道是用美色?

  「用武力。」

  「什麼?」尹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當初,委員長為了拿下這個接待室,除了使用他的威懾力外,還派飛機頭少年們幹掉了持反對意見的環保委員會。

  而這個女生,一天之內,就單槍匹馬,打翻了所有委員會長拿到了全部的批准?

  這武力值,略強悍啊。

  「有點意思。」雲雀冷笑道。

  尹鳶不明所以:「有意思?」

  雲雀瞥了她一眼,低聲道:「放心,沒你有意思。」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的意思明明是:「你要跟她打嗎?」

  「恩?怎麼?」

  不管多強悍,也強悍不過咬殺狂你啊,所以……尹鳶戳了戳雲雀的胳膊,說:「對女孩子不要太兇殘。」

  雲雀不滿地說:「草食動物。」

  「草食動物也是女孩子。」

  「今晚想吃番茄炒蛋和宮保雞丁。」

  委員長你這轉移話題的企圖太明顯了,尹鳶拽著他的袖子說:「好好說話。」

  委員長終於無奈了,他反握了尹鳶的手,說:「再說吧。」

  次日,第一節課下課,正在做數學題的尹鳶感覺到一片陰影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課桌前、面無表情的鈴木艾黛爾海特。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她有開口的意思,尹鳶忍不住不耐煩地說:「沒事的話可以請你讓開嗎?你擋著我的光了。」

  長得高就不要隨便站別人面前嘛,光被擋住了讓她怎麼寫作業!

  說了一遍,她沒反應。

  尹鳶索性拿起書靠在椅背上寫最後兩個步驟。

  這時,鈴木總算開口了,她說:「我已經聽同學們說了,你叫尹鳶,不是日本人。」

  我又沒有失憶,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來告訴我。

  以上,是艱難地把課本墊在手肘上寫解題步驟的尹鳶的心聲。

  鈴木不以為忤,繼續問道:「你是雲雀恭彌的女朋友嗎?」

  一直豎起耳朵關注二人動向的同學們聽到這個問題,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聊天,一時間,教室裡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清楚可聞。

  尹鳶寫完最後一個字,把課本和筆放回課桌上,對上鈴木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她答道:「是。」

  這還是尹鳶第一次坦然承認雲雀恭彌就是她的男朋友。

  好吧雖然尹鳶和雲雀走得很近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但只要他們兩個沒有親口說出來,就還是說明交往什麼的只是大家的猜測而已啊!

  班上部分男同學的玻璃心「嘩啦」一聲碎了。

  鈴木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她警告道:「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說完,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向面部表情缺失的尹鳶對著鈴木的背影皺了皺眉,乾脆俐落地說:「不要。」

  鈴木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看她。

  尹鳶收拾好書包,目不斜視地走出了教室。

  讓她離委員長遠一點什麼的……

  難道鈴木的目標是雲雀?

  尹鳶拎著書包往天臺上走,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想還真的覺得很有可能啊!故意去接待室出言挑釁成功引起雲雀的注意,今天又叫她這個正牌女友離雲雀遠一點……

  這不正是國內校園言情小說裡惡毒女配出場的經典橋段嗎?

  說起來,她自己當初……好像也是因為挑釁了委員長的權威,才被他看進了眼裡的吧?然後各種咬殺,咬殺著咬殺著就咬殺成一對了……

  回想起自己和委員長的初遇,尹鳶越發覺得很有可能。

  委員長的魅力已經遠播到了至門中學?

  這個常年不出學校的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說什麼呢雲雀長這麼帥肯定在未知的地方還有一個大部分是由顏控妹子組成的後援會。

  但是看那個女生樣子……尹鳶又認為她是來跟自己搶未來老公的可能性不大。

  尹鳶猛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巴掌。

  人不可貌相!看著越是不像就越有嫌疑!畢竟壞人不會把「壞人」兩個字刻在臉上,來跟她搶男朋友的人也不可能在腦門上寫著「沒錯,我就是你的情敵」的字樣啊!

  萬一……萬一鈴木同學真的是抱著這個打算來的呢?

  尹鳶垂下視線看了看自己起伏不大的胸口……儘管她堅信這是因為她年紀還不大還需要幾年來發育,可是……

  鈴木同學看起來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啊,為什麼就比她大了那麼多!!

  (╯‵□′)╯︵┻━┻她怎麼有一種自己落了下風的感覺?

  沒關係,委員長他一定不會是這麼膚淺的人。

  尹鳶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推開了天臺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2 color=#1E90FF>謝謝嘢蘇妹紙的火箭炮X3,、手榴彈和地雷,謝謝Becking親的地雷,謝謝lianseweirui親的地雷熊抱群麼~~23333333333~~~~~</FONT>←因為內容提要放不下lianseweirui所以我猜lianseweirui是lswr親的馬甲所以內容提要上放的是lswr,如果我猜錯了的話親要提出來啊~~

  ↑嚶嚶嚶沒錯尹鳶妹紙的設定其實是……平胸妹紙= =!!

  ↑當然也不是一馬平川那種,應該是丘陵或者低山……反正比不上艾黛爾海德的珠穆朗瑪(搖扇子)


第68章 西蒙家族篇(二):

  雲雀巡視完校園來到天臺,就看到尹鳶獨自一人坐在天臺正中,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來了都沒有發現。

  「鳶。」雲雀走過去,「在想什麼?」

  尹鳶抬起頭來,眉毛擰著,眼角撇著,嘴角下拉,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雲雀見狀,目光一凝,他半跪在尹鳶面前,扶著她的雙肩問:「怎麼了?是不是有草食動物……」

  「雲雀,」尹鳶看著他,可憐巴巴的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尹鳶遲疑地問:「如果出現了一個長得漂亮,身材好,又讓你覺得有意思的女孩子,你會不會……喜歡上她啊?」

  雲雀想了想,反問:「這個問題的答案你還不清楚嗎?」

  我要是清楚的話怎麼可能來問你嘛!

  尹鳶急了,她拽著雲雀的衣領說:「你回答我的問題就是了。」

  雲雀疑惑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會。」

  尹鳶的心如墜冰窖,她緩緩地鬆開手,抱著雙腿,咬著下唇,把臉埋在膝蓋之間,聲音聽起來快哭了:「哦。」

  這是犯什麼病呢?

  雲雀上前一些把尹鳶的腦袋「挖」出來,看著她要哭不哭的表情,皺眉問道:「到底怎麼了?你現在還在懷疑我?」

  啊……這是哪兒跟哪兒?

  尹鳶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見尹鳶茫然,雲雀更加困惑了,他問道:「長得漂亮,身材好,讓我覺得有意思……這不是說的你自己嗎?」

  哈?

  明白自己鬧了個烏龍的尹鳶慌忙擺手道:「不,我不是說我自己,我是說鈴木同學!我,我哪裡有什麼身材可言。」

  雲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說有就有。」

  尹鳶的臉紅了紅,她不好意思地嘀咕:「比起鈴木同學……」

  「鈴木……你是說那個至門來的草食動物?」

  尹鳶不滿道:「你,你都記得她……」

  「啊,她今天打傷了兩個風紀委員。」雲雀銀灰色的眼眸裡有冷光一閃而過,隨後又看著尹鳶,說:「你問我會不會喜歡她?不會。」

  「為什麼?你不是說她『有點意思』嗎?」

  雲雀無奈道:「我不也說了她沒你有意思嗎?」

  「那以後出現一個比我有意思的女孩子你就移情別戀了?」尹鳶不依不饒。

  雲雀揉了揉她的發頂,說:「放心吧,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生比你更有意思。」

  那那這句話……就是變相告訴她他不會變心吧?

  尹鳶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髮,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看著雲雀。

  被她這麼一看,委員長大人抬起的手……還是落在了她額頭上,他冷冷地說:「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尹鳶揉著被敲痛的地方,小聲地說:「我還不是怕你會喜歡上別人嘛……」

  好吧,這句話委員長愛聽,他勉強原諒了懷疑他的某人。

  接下來的幾天,鈴木艾黛爾海特一再挑釁雲雀的底線。

  國語課上,尹鳶看著鈴木挺得筆直的脊背,她已經確定了,這姑娘打的真的是委員長大人的權力的主意而不是委員長本人的主意。

  尹鳶無聲的歎了口氣,至門中學這次轉過來的學生一共才七個人,其中六個人她這幾天也見到了,一個臉上隨時都貼著創可貼看起來比沢田綱吉還廢柴的草食動物(就是上次在樓梯間被她救了的男生),一個打扮得異于常人的UMA(獄寺隼人語),一個長得比草壁哲矢還要苦逼的投球手,一個名字奇怪但勇於承認自己是個笨蛋的暴躁男,一個外形如皮球般圓潤但心思很細膩的零食男,還有一個就是鈴木同學了。

  據說她沒見過的那個人是一個男生,就只是報到那天來過學校。

  反正都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就算你成功取代了雲雀成立了並中肅清委員會,你打算一個人打理一個委員會,一個人每天巡視偌大的校園嗎鈴木同學?

  更何況……儘管在一起的時候雲雀並沒有表現出來,但尹鳶還是能猜測出他的惱火程度。

  大概就這兩天了,委員長從來都不知道「耐性」為何物。

  早上,看到圍在校門口竊竊私語的學生們的時候,尹鳶的心裡「咯噔」一下,她料對了。

  「麻煩讓一讓。」尹鳶戳了戳擋在前面的學生的肩膀。

  那男生回頭看到是她,忙不迭的退到一邊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尹鳶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承認雲雀是她的男朋友以後不到半天時間,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看到尹鳶時的表情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詭異。

  他們想不通這麼漂亮的妹子是有多想不開才跟委員長那樣咬殺成性不解風情的男生交往。

  如果尹鳶知道他們的心思的話大概會說:你說他不解風情,你跟他交往過?

  尹鳶汗顏地從學生們自動給她讓出的道上走到了學校裡。

  教學樓的左邊掛著一幅巨大的橫幅,黑底,端正的寫著「肅清」兩個白色大字。

  肅清的話……那這東西應該是鈴木同學弄來的吧。

  「是清?!」一個熟悉的驚叫聲響起。

  尹鳶:……沢田同學,可否請你回小學重造?

  「是『肅清』啦。」另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糾正道。

  尹鳶轉頭看了看,果然是沢田綱吉和那個來自至門的草食動物,她輕聲招呼道:「沢田同學。」

  「啊,尹鳶學姐!」沢田拉過身邊的男生介紹,「尹鳶學姐,這是古裡炎真,至門來的轉學生。」

  「炎真君,這是尹鳶學姐,雲雀前輩的……呃,女朋友。」

  古裡炎真往沢田背後縮了縮。

  還是那樣啊。

  尹鳶有些無奈,但一想到她以前碰到陌生人的時候也老往雲雀背後縮,她微微一笑,道:「你好。」

  沒料到尹鳶竟然會主動開口的沢田一怔,然後把炎真拽出來,催促道:「尹鳶學姐很少說話的,炎真,你不能輸給女孩子,快,就打個招呼而已。」

  古裡炎真憋得臉都紅了,才用蚊蚋般的聲音說道:「你,你好。」

  「快看屋頂,有人在!」一個學生驚呼道。

  尹鳶三人同時仰起頭。

  白色的襯衣,筆挺的長褲,黑色的外套,略長的碎發。

  高個子,高跟鞋,馬尾辮,短裙子。

  站在屋頂上的是雲雀恭彌和鈴木艾黛爾海特。

  「雲雀前輩?!」

  與沢田近乎慘叫的聲音相比,古裡的表現的淡定多了:「艾黛爾海特。」

  尹鳶二話不說往教學樓裡跑去。

  沢田綱吉和古裡炎真也跟上去。

  跑上了天臺,尹鳶發現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還有那幾個至門的轉學生都在這裡。

  尹鳶可管不了他們在說什麼,她比獄寺他們站得稍微近了一些,她叫道:「雲雀!」

  雲雀對她揚了揚下巴,說:「鳶,站遠一點。」

  「你要做什麼?」

  「必須把所有事情,畫上句點。」

  雲雀說完,臉色一冷,渾身上下釋放出淩厲的殺氣。

  鈴木的眼睛驀地瞪大了一些。

  知道自己攔不住,尹鳶往後退了一點。

  山本見狀,上前半拖半拽的把尹鳶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雲雀這才亮出浮萍拐。

  「讓我肅清你吧!」

  鈴木喊著,向雲雀沖去,雙手在大腿上靠了靠,手上就出現了兩把金屬制的扇子。

  她的攻勢又急又猛,眨眼間兩人就過了數十招,而且她毫不在意自己會走光,敏捷的變換著身姿。

  但雲雀恭彌是誰,他可是身經不止幾百戰的並盛之王,他時而抬臂時而側身,遊刃有餘的躲避著鈴木的攻擊。

  尹鳶聽到古裡炎真訝異地說:「都……躲開了。」

  「居然不把艾黛爾海特的華麗走光攻擊當回事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啊!」青葉紅葉流著鼻血握拳道。

  笹川了平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省省吧,雲雀那傢伙眼裡極限的只裝得下一個女孩子。」他示意青葉紅葉看兩步開外的尹鳶,「其他人對雲雀來說都是草食動物!」

  鈴木艾黛爾海特的身子往後一仰,就勢翻了個身,尖銳的高跟鞋朝雲雀的下巴踢去。

  這,這真是……豪放的一擊。

  這是在場所有看到了鈴木同學底褲的人的心聲。

  笹川和山本一個望天一個看地,獄寺則捂住雙眼,尹鳶的眸光閃了閃,而至門的學生則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呃,除了青葉紅葉狂湧不止的鼻血。

  險險避過的雲雀目光一凝,揚起右手,毫不含糊的一拐子劈在鈴木身上,生生把鈴木打飛出去好遠。

  對女孩子的底褲,委員長表示除了自家媳婦的之外他都不想看!

  鈴木勉強穩住身形,嘴角沁出一絲鮮血。

  雲雀也是一臉嚴肅。

  糟了,雲雀把人家打出內傷了。

  尹鳶緊張地絞著手指。

  他們倆用眼神廝殺了一番,就要再次出擊。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reborn把沢田綱吉踹到了兩人之間,被夾擊成了肉餅。

  成功攔住兩人的鬧劇,reborn介紹古裡炎真一行人正是應邀來參加彭格列Boss的繼承儀式的西蒙家族。

  自從知道心目中的軟腳蝦沢田綱吉其實是義大利最強黑手黨——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Boss繼承人以來,尹鳶就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有些人看起來像草食動物,但實際上他並不是草食動物。

  在被雲雀拉走的時候尹鳶還不忘看了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古裡炎真一眼。

  也許這個人……也不像他看起來那麼簡單。

  笹川了平發現山本武躺在一片血泊中。

  雲雀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擺著一份翻開的檔,他卻半天沒有簽字。

  有學生在校內遭到襲擊,雲雀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吧,而且,不管怎麼說,山本還算得上是朋友,但委員長又不願意去群聚。

  尹鳶放下看了半天也沒看進去一個字的書,站起身說:「我想去一趟醫院。」

  雲雀第一次沒有反對她去群聚。

  看來他還是很在意的吧。

  尹鳶很快就到了醫院,正好是沢田被醫生們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時候,她在手術室的門合上的前一刻看到了躺在手術臺上戴著氧氣罩的山本,他滿臉是血。

  山本同學……

  「……我試著用晴之活性火焰幫他治療,但是他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笹川講述著他發現山本武時的情景。

  晴之活性都不能治癒治癒的傷……

  尹鳶蹙起眉峰,一旁的庫洛姆忍不住哭了出來。

  「到底是誰!」平時總跟山本不對盤的獄寺怒火中燒,他咬牙切齒地說,「我絕對饒不了那個罪魁禍首!」

  至門的人也在這裡。

  看到他們,尹鳶忽然心念一動,她往前走了一步,冷聲說:「我聽說你們最近在分組保護沢田綱吉,如果沒記錯的話,山本同學應該是和你,」她轉頭看著水野薰,「在一起的,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尹鳶似乎感覺到水野旁邊的青葉紅葉看了自己一眼,等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卻是低著頭的。

  「我昨天一塊跟他進行傳球練習,不過後來我先回家了。」水野很冷靜的說。

  越是冷靜,就越有可能是事先想好的說辭。

  尹鳶揚高了音調問:「是嗎?」不信任之意溢於言表。

  「怎麼,尹鳶同學是懷疑薰他攻擊了山本同學?」鈴木在此時站出來反問。

  尹鳶冷笑一聲:「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我真的很喜歡底褲這個梗(嚴肅臉),但是我又怕我繼續寫妹紙的底褲會被委員長咬殺(苦逼臉)

  說起來昨晚在床上躺著躺著突然一個新的腦洞就冒出來了= =越想越興奮然後然後就……

  兩點才睡著╮(╯_╰)╭我可是早上七點就要爬起來上課的啊所以我覺得我不適合睡覺的時候想情節QWQ

  正文都完結了,收藏上500了,

  隱約有點心塞,但還是很歡脫地撒個花花吧~~~~~


第69章 西蒙家族篇(三):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

  「好了好了,尹鳶學姐,山本他一直跟水野同學玩兒得很好,怎麼可能是他攻擊了山本呢?」沢田走過來打圓場。

  「我也極限的覺得不可能,山本的話,至少看人的眼光是准的。水野既然是他認定的朋友,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笹川了平也說道。

  始終盯著水野薰不放的尹鳶看到他的目光閃了閃。

  尹鳶掙脫沢田拽著她的手,走到坐著的古裡炎真身前,面無表情地說:「古裡同學,我覺得,做人還是表裡如一比較好,你怎麼看?」

  既然沢田綱吉這個草食動物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Boss,那古裡炎真也有可能是西蒙家族的Boss。

  被點名責問的古裡一如既往的沒有說話。

  西蒙家族的其他成員都面帶不滿。

  尹鳶可不管他們心裡舒不舒服,反正她現在心裡不舒服,就必須發洩出來。

  Reborn說他找到了一些線索,因為這與彭格列家族的機密有關,所以請西蒙家族的人離開了。

  他說兇手的目的是彭格列家族「原罪」,也就是明天會在繼承儀式上出現的東西。

  為了找出兇手,沢田決定參加繼承儀式。

  山本的手術結束了,醫生很遺憾地說:「我把話說在前面,就算這次能幸運撿回一條命。山本同學可能再也無法走路了。」

  尹鳶聽得很難過,無法走路這種事情對一個酷愛運動的人來說……多殘酷。

  時候不早了。

  尹鳶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委員長。

  「喂,雲雀。」

  「你那邊結束了嗎?」

  「恩。」

  「我過去接你。」

  尹鳶提醒道:「那個,來的時候,小心一點。」

  山本的身手不差,襲擊他的人一定是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的,否則他不可能傷得這麼重。雖然委員長隨時都保持高度警惕,但她還是……害怕他會出事。

  好在雲雀安然無恙的到了。

  回去的路上,尹鳶把在醫院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了雲雀。

  雲雀聽了以後,恨鐵不成鋼地在尹鳶頭上拍了一記:「你早上出門忘帶腦子了嗎?」

  尹鳶捂著頭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幹嘛?」

  「草食動物,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幾個草食動物真的是幕後黑手,那你說的這番話,完全有可能打草驚蛇。」雲雀緊緊地牽著尹鳶的手。

  尹鳶自知理虧,她小聲地辯解:「山本同學渾身是血的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他們卻若無其事,還做出一副很關心山本同學的樣子,我看不慣……我就是這樣的嘛,有什麼都想直接說出來。」

  雲雀忽然有點想念她以前什麼都不說悶葫蘆的樣子,少說少錯,至少不會引火上身,他輕輕呼了一口氣,問:「你為什麼懷疑水野薰?」

  「不止懷疑水野薰,我覺得他們所有人都有點問題。」尹鳶悶悶地說,「那個什麼shitt-p和大山拉吉我沒怎麼見到過就算了。鈴木跟我一個班,她偶爾會看我。你知道我的性格啊,別人看我我就讓他看,她可能是以為我沒有發現,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有時會帶刺……」

  雲雀挑眉問道:「你確定你不是因為覺得她喜歡我所以見不慣她?」

  尹鳶對他翻了個白眼:「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她來日本還不到一年,唯一一次走出並盛町的地界就是去隔壁的黑曜町找委員長,怎麼可能招惹到至門的學生,鈴木的目標是雲雀的嫌疑已經排除了,那鈴木會敵視她的原因就只有——她和雲雀的關係親密又和沢田他們的交情不錯。

  再加上他們也是黑手黨。

  啊,怎麼想怎麼可能!

  雲雀緊了緊牽著她的手,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懷疑水野薰。」

  尹鳶吐了吐舌頭說:「山本的身手你比我清楚,他是輕易就會被傷得那麼重的人嗎?下手的人一定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而且只用了一擊,就讓山本變成了這個樣子。雲雀,你對這個學校的學生比我熟悉得多,你覺得並中裡有這樣的學生嗎?能放學了和他一起呆在活動室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你覺得他們之中有這樣的學生嗎?有一擊就能重傷山本至此,讓他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嗎?」

  雲雀順著尹鳶的話尋思了一番,眉頭漸漸蹙起來。

  「雲雀,鈴木同學已經露了一手,說不定其他六個人的身手也不錯。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深淺。」尹鳶嚴肅地說。

  就這麼閒聊著,尹鳶的家到了。

  關門前,尹鳶問他:「雲雀,明天的繼承儀式,你要去嗎?」

  雲雀的眼神變得犀利了一些,他冷冷地說:「當然要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草食動物敢在校內襲擊我校的學生。」

  尹鳶點點頭,看著雲雀往電梯那邊走,終是不放心地說:「你……路上小心啊。」

  她臉上的擔憂之色是如此明顯。

  山本武遇襲的事是真的嚇到她了吧。

  看到她久久不肯關房門,已經走進電梯的雲雀又走出來,伸手抱住她,安撫地順了順她的長髮,低聲道:「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是那一群草食動物的話,我會把他們,一個不剩的咬殺掉。」

  尹鳶撇著嘴,攥緊他外套的衣袖,良久才說道:「好。」

  既然是Boss繼承儀式,那應該是很正式的場合。

  尹鳶苦惱地看著衣櫃,她沒有可以參加宴會的禮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聲響起。

  門被打開,門內門外兩個人都怔愣了一瞬。

  雲雀今天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扣子扣得規規矩矩,交疊的領口露出裡面紫色的襯衣和打得整整齊齊的領帶,整個人看起來英姿挺拔又成熟穩重。

  尹鳶的臉有點紅,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十年後的雲雀,這副裝扮,分明和十年後的他一模一樣嘛。

  看到尹鳶的睡衣,雲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拉起尹鳶還放在門把上的手問:「你怎麼還沒有換衣服?」

  尹鳶低頭,看到胸前耷拉著的熊耳朵,死的心都有了。

  被十年後的雲雀看到了睡衣就算了……居然又被十年前的他看到了!

  尹鳶大叫一聲跑回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沒過多久,她又打開門,紅著臉說:「那個,雲雀,你能進來一下嗎?」

  尹鳶指著打開的衣櫃,不好意思地說:「你能不能幫我選一件適合今天穿的衣服?」

  雲雀嘴角微微上翹著走過來,尹鳶的衣櫃收拾得很有調理,連衣裙、半身裙、T恤、短褲有條不紊的放著,他一一看過去,最後從邊上取出一件遞給她。

  那是一件黑色的旗袍,收腰設計,樣式簡潔,只左肩和裙擺的右下角繡著兩簇栩栩如生的紫羅蘭,絲綢的質地在陽光的照耀下流淌著宛如珍珠的光芒。

  尹鳶瞪了瞪眼睛,她最開始就考慮過這件旗袍,可是……「你不是不要我穿這麼短的裙子或者褲子嗎?」

  這件旗袍比上次她在鎮民大會上穿的那一件還要短一點點。

  這是個問題,雲雀抖了抖手上的衣服,想了想,勉強道:「我陪著,不會有問題。」

  尹鳶抿唇一笑,把旗袍接過來,到浴室換好。

  「不用編,」雲雀叫住準備編辮子的尹鳶,「梳順了就好。」

  繼承儀式的舉行地點是郊區的一座城堡。

  遠遠的就能看到城堡外擺滿了鋪著白色桌布的餐桌。

  ……這麼浮誇。

  尹鳶和雲雀一起走到城堡門口,看到站在那裡的沢田綱吉等人和……古裡炎真等人。

  看到並肩而來的兩人,沢田率先開口:「啊,雲雀前輩,尹鳶學姐!」

  「難得你會主動來呢。」reborn說。

  「並中的學生在校內被襲擊……」雲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霸氣,「我會把兇手咬殺。」

  「呀,恭彌!」一個頂著金色頭髮的男子湊過來,笑眯眯地打招呼,「喲,小鳶,今天很漂亮哦。」

  是迪諾先生,雲雀冷哼一聲作為回應,尹鳶則是抿唇對他笑了笑。

  「恩?」迪諾先生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遍,笑得不懷好意,「我說,你們兩個要不要低調一點,情侶裝什麼的,看得我們這些孤家寡人好眼紅。」

  情侶裝?

  後知後覺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轉頭,一個看著左邊一個望著右邊。

  他們倆有趣的反應極大的娛樂到了迪諾,他「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人來得差不多了,儀式也即將開始。

  尹鳶站到賓客席,而雲雀作為守護者,和沢田他們一起走到第九代Boss面前。

  尹鳶看著對面的古裡炎真等人,收緊了握著包的手。

  九代Boss把裝著「原罪」的盒子打開,對沢田說:「十代,你收下它吧。」

  變故陡生,會場裡響起刺耳的噪音,爆破之聲此起彼伏,碎石不斷從屋頂落下,白色的煙霧騰起,阻礙了眾人的視線。

  「尹鳶!」

  在一片混亂中,尹鳶聽到了雲雀略帶焦急的聲音,她把包頂在頭上護住腦袋,大聲回應:「雲雀!雲雀!我在這邊。」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騷亂終於停止,九代Boss半跪在地,捂著正在流血的左臂。

  地上,「原罪」的瓶子已經碎了。

  九代Boss安撫眾人說真正的「原罪」被藏在金庫裡,用七種火焰融合而成的防護罩保護著。

  突然有人來稟報藏著金庫被破壞了。

  被破壞的金庫門內站著七個人,黑色的制服,為首一人臉上貼著從來沒見他取下來過的創可貼。

  真的……是他們。

  擁有大地屬性的七人強大得不可思議,古裡炎真一抬手,雲雀四人就被氣流掀到牆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凹陷,他手勢變換,四人失重般漂浮起來重重的撞在一起,然後摔落地面。

  「快住手!」

  「雲雀!」

  沢田綱吉和尹鳶同時出聲。

  尹鳶跑到雲雀身邊,帶著哭腔問:「雲雀……雲雀,你還好嗎?」

  雲雀伏在地上輕輕咳嗽了幾聲,他撐起身子,聲音沙啞道:「尹鳶,到後面去。」

  另一邊,笹川了平、庫洛姆和獄寺隼人也都爬起來,笹川咬牙說:「還早得很呢!古裡炎真!」

  古裡炎真停下動作,看著半跪在地上扶雲雀的尹鳶,冷冷地說:「尹鳶學姐,你跟我們沒有宿怨,還救過我,所以我不想傷到你。」

  尹鳶只是把雲雀扶起來,就像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古裡炎真握緊右手。

  地面猛地下陷,尹鳶站立不穩撲到雲雀身上,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雲雀手上的指環碎掉。

  最後,古裡炎真他們離開了,沢田綱吉的指環也碎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就是拿給作死君各種YY的,平時木有機會的情侶裝啊情侶拖鞋啊神馬的番外裡都有啦~(≧▽≦)/~


第70章 西蒙家族篇(四)

  看著雲雀一臉的血,尹鳶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強自鎮定的從包裡拿出紙巾,幫他擦拭。

  「恭彌!」迪諾先生沖過來,擔憂道,「你沒事吧?」

  雲雀避開迪諾的手,自己站起來:「我沒事……除了自尊以外。」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陰沉得可怕。

  一個打扮很奇怪的老爺爺出現在了一片狼藉的會場上,他說可以修復已經成為了碎片的彭格列戒指,並要走了沢田他們的獸型戒指。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雲雀和尹鳶兩個人。

  尹鳶熟練地幫雲雀處理好傷口。

  雲雀摸了摸尹鳶的苦瓜臉,儘量柔和了嗓音道:「辛苦你了。」

  尹鳶抱著醫藥箱搖搖頭。

  「不用擔心,看著比較嚴重而已。」

  尹鳶又點頭。

  她這樣悶聲不吭的……雲雀把她攬進懷裡,難得溫柔地撫著她的長髮。

  好一會兒,尹鳶才平復了心情,她拽著雲雀的衣領,淚眼汪汪地問:「雲雀,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怎麼?」

  「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就只能在一邊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連站在你身邊都是累贅……為什麼,我能看到火焰,卻不能發出火焰呢?」

  「叫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這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就算你能發出火焰,你認為我會讓你上戰場?」

  「……」

  「還有,誰說你沒用了?」雲雀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我身後,我就會覺得很安心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塔爾博爺爺把重鑄好的彭格列指環原石交給了沢田等人,說:「要是你們真的有覺悟的話,他們自然就會有回應。」

  要靠火焰喚醒彭格列指環沉睡的靈魂。

  關鍵時刻,沢田綱吉他們總能爆發出驚人的火焰。

  獄寺的風暴腰帶,笹川的太陽臂環,沢田的天空指環以及……雲雀的流雲手鐲。

  「聽說沢田他們出發去了西蒙家族的聖地。」

  雲雀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字,淡淡的應道:「恩。」

  尹鳶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你會去嗎?」

  「當然,」雲雀放下筆,若無其事的偽裝在此刻撕破,他咬緊了牙關,一字一頓地說,「這可是關乎我的尊嚴的一戰,我怎麼可能不去。」

  直升機穿過浩瀚的海域,深藍色的海面上,孤零零的漂浮著一座小島。

  眼尖的尹鳶指著島上某一處說:「沢田他們在那裡。」

  草壁哲矢立刻操縱直升機下降。

  話說草壁學長,你連直升飛機都會開……你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技能?

  草壁回頭道:「那麼,祝您武運亨通!」

  「嗯。」

  雲雀應了一聲,抱著尹鳶,踩著欄杆跳了下去。

  「雲雀恭彌!」對面的鈴木艾黛爾海特大聲叫道。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隨意地叫別人男朋友的名字啊。

  不管怎麼樣,尹鳶現在對西蒙家族成員的印象只能用糟糕透了來形容。

  在看清楚鈴木的穿著後,尹鳶都有種捂住雲雀眼睛的衝動了——你妹,知道你大,你有必要把領口敞那麼開到處跑嗎?!

  虧我以前還誇你的校服穿得整整齊齊!

  沒有見到古裡炎真,雲雀表現得有些消極怠工,他懶懶地瞥了鈴木一眼,語氣勉強地說:「既然那個小動物不在,那你就正好成為我發洩欲求不滿的……對象。」

  尹鳶對天翻了個白眼:這個成語用得還真是……

  「你這傢伙,看來還沒領教到至門的可怕之處啊。」鈴木一副「我懶得跟你瞎扯」的表情,「決一勝負吧,規則是根據雙方的榮耀而定。我的榮耀是——」

  「炎真所率領的至門家族和肅清的意志!」

  鈴木橫過手臂,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弧形的刀。

  「用榮耀決定規則嗎?真特別啊。」雲雀冷冷地挑起嘴角,「雖然我從沒想過什麼榮耀,但不難回答——」

  「並中的風紀和咬殺擾亂風紀的人的決心!」雲雀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回過頭來,補充道,「還有……」看到乖乖站在沢田等人身邊的尹鳶,他的眉眼一下就變得平和了許多,輕聲道:「不用擔心。」

  他的聲音很低,尹鳶聽不清楚,但卻知道他說了什麼,她毫不吝嗇地對雲雀露出兩排潔白的糯米牙,杏眼彎成兩輪月牙,右腮出現了一個深深的酒窩。

  還有什麼呢?不用說,大家也心知肚明。

  自有一種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

  Reborn調侃道:「現在的雲雀充滿光輝啊。」

  鈴木看著情意綿綿的二人,微微恍惚了一下,她穩住心神,一躍而起,道:「跟我來!舞臺在另一邊!」

  幾個人一起走到懸崖邊,懸崖的正對面有一條瀑布,鈴木艾黛爾海特就站在瀑布之下。

  尹鳶扯了扯雲雀的衣袖,微笑道:「我相信你。」

  相信你,你是最強的委員長,你……不會輸。

  雲雀揉了揉尹鳶的發頂,躍下懸崖,踏著Roll增殖出來的針球落到了崖底。

  「Roll,形態變化。」

  刺目的白光以雲雀為圓心向四周擴大。

  白光熄滅後,雲雀身上的外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制服,豎起的衣領,扣到下巴處的扣子,袖章別在原位,背上還有大大的「風紀」二字,雙手上的浮萍拐也覆上一層黑色的鎧甲。

  他站姿筆挺,修身的制服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風揚起他長長的衣擺,讓他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睥睨天下的淩厲。

  鈴木躲過雲雀一擊,仰身跳進了瀑布,然後,她跳進去的地方開始出現巨大的冰柱,最後,整條瀑布以及整個崖底都被冰層覆蓋了。

  雲雀嘲笑道:「你這樣躲在冰裡,打算如何來奪取我的臂章?」

  鈴木輕蔑地回答:「奪取你臂章的人不是我。」

  她的話音剛落,冰面就像沸騰了一樣鼓起一個又一個的泡泡,那些泡泡漸漸變成人形——那□□的身材、那落在臉前的額發、那束在腦後的馬尾辮……分明就是冰制的鈴木艾黛爾海特人偶。

  有眼眶沒眼珠,有鼻子沒嘴巴,雙手如鐮刀。

  這是恐怖片拍攝現場嗎?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我說鈴木同學,你放五百個身材火爆的裸女圍著別人男朋友真的好嗎?

  雲雀冷笑一聲,放下雙拐裡的鎖鏈,咬殺四周的冰人偶。

  「我說你,頭太礙眼了,我都看不到前面了。」雲雀面無表情地對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雲豆說。

  被嫌棄了的雲豆拼命撲扇著小翅膀飛到尹鳶面前,可憐兮兮的「嚶嚶嚶」著。

  尹鳶看著它的飛機頭,無語的接住了它。

  雲雀的鎖鏈無限度增殖,只一擊就擊碎了剩下的冰人偶。

  鈴木見狀,一怒之下又召喚出五百個冰人偶。

  ……鈴木同學,你的職業是牧師嗎?

  這些冰人偶對雲雀來說根本不算戰力,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滅上千個敵人,就算是咬殺狂也有點吃不消,他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了起來。

  他緩過了氣,猛地跳起來,帶著紫色火焰的浮萍拐打在冰面上。

  堅冰毫髮無損。

  雲豆不安地抖了抖翅膀,尹鳶安撫地順著它的羽毛,喃喃自語道:「雲雀……」

  「我都說了沒用了!」藏在冰裡的鈴木說著,戒指上的火焰大盛,冰人偶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你搞錯了一件事,」雲雀一邊打碎冰人偶一邊說,「小動物有時候並非只是軟弱的生物,否則地球上的小動物早就絕種了,小動物有小動物的生存之道……」

  委員長很少發表這樣的長篇大論。

  他想說什麼?

  鈴木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比如破壞你的冰雪堡壘的並不是我的拐,而是……」雲雀抬起右手,手心上放著一隻刺蝟,「這只小動物,Roll。」

  Roll對這種出場方式非常滿意,它高興地「啾」了一聲。

  雲雀冷笑道:「你引以為豪的堡壘可以彈開所有外來的火焰攻擊,但是……可以抵擋內部的攻擊嗎?」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個紫色的針球出現在冰瀑內部,並以極快的速度增殖著。

  增殖到了一定的數量,針球逐漸變大,粉碎了鈴木的絕對防禦。

  「結束了。」雲雀單手持浮萍拐,伸到鈴木頸側。

  鈴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良久,她緊咬著牙關垂下了頭。

  見戰事平息,雲豆立刻展開翅膀飛到了雲雀身邊,落在他頭頂。

  尹鳶對天翻個白眼: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不過委員長他……沒有堅持咬殺鈴木同學啊。

  有時回想起自己剛來學校那段生怕委員長一個心情不好就拿自己當出氣筒隨便咬殺的日子,尹鳶自己都會覺得很好笑。

  這也不能怪她嘛,誰讓委員長那會兒總是一副「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樣子,害她以為委員長的咬殺是不分時間地點人物場合性別的。

  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就知道了。

  雲雀他,雖然中二了一些,但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

  平時遇見群聚的女生,從來是嘴上說得厲害,沒見他真的動過手。(要是男生的話早地上趴著去了)

  現在也是,即使鈴木曾在繼承儀式上打傷過他,他也沒有以牙還牙。

  委員長,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藏身樹林的加藤朱利被雲雀發現,他帶著庫洛姆站出來,並露出了真面目。

  原來他竟然是彭格列一世的霧之守護者,D斯佩多!

  而這次彭格列家族與西蒙家族反目成仇正是他一手策劃。

  被復仇者的鎖鏈的鈴木流下了悔恨的淚水,而躲在一邊的水野薰也忍不住沖出來,他從背後給了D重重的一擊。

  隨後,D說出了山本武受傷的事情,打傷山本的人,正是水野薰。

  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尹鳶也顧不上給雲雀一個「看,我猜對了」的眼神了,她緊緊拽著雲雀的手不要他沖過去。

  咬殺狂看到這種場景怎會不獸血沸騰?

  但是他剛才跟鈴木的戰鬥消耗了太多火焰,尹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上場的。

  就在D準備解決掉水野薰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山本武手持長刀,攔下了D的死神鐮刀。

  D帶著庫洛姆離開了,山本武牽動了傷口,也疲憊地坐在了地上。

  一切平息後,尹鳶把醫藥箱遞給沢田,讓他幫獄寺和山本處理傷口。

  她現在已經養成了跟委員長出門必帶醫藥箱的習慣了,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家都筋疲力盡了吧,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坐在獄寺肩膀上的reborn指了指另一個方向說,「話說已經有人先睡著了。」

  「雲雀學長……」沢田目瞪口呆地說,「什麼時候開始睡的?!」

  雲雀很不耐地皺了皺眉。

  坐在雲雀身邊看書的尹鳶轉頭面向沢田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反應過來的沢田小雞啄米般點著頭,雙手捂緊嘴巴生怕漏了點聲兒出來。

  一向脫線的山本看到尹鳶捧著的英語詞典,哈哈一笑,說:「尹鳶學姐還真是悠閒呢,這種時候都能學習。」

  雲雀額角的「井」字形青筋隱隱暴起。

  尹鳶忙抓住他的手,對他們笑了笑,說:「因為我從來不相信雲雀會輸啊,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雲雀舒展了眉眼,又往尹鳶身邊湊了湊。

  尹鳶見狀,忙把快要紮到他的Roll捧起來,放在自己裙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一章,西蒙家族篇就完結了,

  劇透一下,明天有萌萌噠的劇情2333~~~

悠于 2018-1-25 10:39

第71章 西蒙家族篇(完):

  看看黑下來的天色,尹鳶有點焦慮。

  她以為打完了就可以回去了,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準備了晚飯……本來覺得考慮得夠長遠了,沒想到要在這裡過夜……

  在野外的話,沒有睡袋怎麼睡覺?

  尹鳶惆悵地放下飯盒。

  雲雀見她臉擰得像麻花,猜到她在想什麼,掏出手機說:「我讓副會長拿睡袋過來。」

  尹鳶攔下他,說:「等草壁學長過來都什麼時候去了,這麼晚麻煩人家也不好。」

  雲雀挑眉問:「那你跟我一起睡草地?」

  委員長是哪裡都能睡的人。

  睡草地也不是不行,但是她怕……「會有蟲子的。」

  雲雀:「……」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尹鳶給他看手臂上被咬出來的包。

  雲雀皺眉想了想,把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這樣就不會有了。」

  「不行!」尹鳶一把把外套搶過來,不由分說地往他身上套,「脫了晚上會冷的。」

  山裡的夜間氣溫要比鎮裡的低很多的,他們沒有被子就算了,不能再沒有外套。

  雲雀無話可說了。

  尹鳶也覺得自己太忸怩,她索性閉著眼睛往草地上一躺,道:「不管了,睡就睡。」

  表面上很豪放,其實她的眼珠子一直在轉。

  雲雀看得好笑,突然起了捉弄她一下的心思,他欲言又止地說:「尹鳶,你的裙子……」

  她的裙子?

  難道她走光了?!

  尹鳶猛地坐起來,緊張地檢查自己的裙擺。

  身旁的雲雀「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尹鳶的動作僵住。

  魂淡啊居然耍她!

  尹鳶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雲雀笑了一會兒,伸手來拽她的牛仔小外套,尹鳶唬了一跳,揪著衣領往後退了一點,戒備地看著他說:「你你你做什麼?」

  「用你的外套把腿裹住。」

  雖然她今天穿著一條過膝長裙,但躺著的時候還是有點危險。

  尹鳶撇著嘴說:「說了會冷啦。」

  雲雀又作勢要來拽。

  =  =!沢田綱吉他們就在那邊,委員長,可以請你不要做這麼有歧義的行為嗎?

  「好好好,我脫我脫,你快鬆手。」

  ……這臺詞不太對勁吧?

  尹鳶脫下外套,按雲雀的意思把雙腿裹在腿上,又用袖子在腿上交叉繞了一圈打好結,她嘗試著抖了兩下,覺得裹得夠嚴實了,她才抬頭看向雲雀,沒好氣地說:「這下你滿意了?」

  「嗯,滿意了。」

  雲雀說完,不客氣地攬住尹鳶的肩膀躺在草地上,拉過他的外套蓋在兩人身上。

  尹鳶的臉一下就紅得快要滴血,她抗拒地推著雲雀的胸膛,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幹嘛,沢田他們還在那邊啊,呃,不是,你快放開我……」

  發展太快難以接受啊!

  「你不是怕冷嗎?」雲雀的手不松反緊,他湊到尹鳶耳邊,含笑說,「這樣就不會冷了。」

  感覺到撲到耳邊的、溫熱的呼吸,尹鳶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反抗著:「可,可是你,我……」

  「你小聲一點,草食動物他們就不會發現。」雲雀話語中的笑意更深。

  尼瑪夠了,這都說的什麼話啊!

  委員長,你的節操到哪兒去了!

  「乖,快睡了。」雲雀心情很好地撫了撫尹鳶的頭髮。

  既,既然反抗無效……

  尹鳶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雲雀也沒有繼續戲弄她,他今天真的有點累了。

  草地軟軟綿綿的一點也不紮人,睡著很舒服,如果不是害怕有蟲子,尹鳶會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但是現在……

  聽著耳邊有節奏的心跳聲,什麼怕蟲子怕冷怕走光的情緒早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了。

  沢田喚醒了神智迷失的古裡炎真,兩人聯手打敗了附在六道骸身上的D斯佩多,其場面不可謂不驚心動魄。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贏了,兩個家族的誤會也解開了。

  作為打敗了D的回報,復仇者們釋放了被抓走的笹川了平等人。

  皆大歡喜。

  除了鈴木艾黛爾海特之外,每個從復仇者監獄回來的人都傷痕累累的,雲雀身上沒什麼傷,尹鳶簡單地幫他把傷口消了毒,就抱著醫藥箱去幫別人處理傷口,當然,這是經過了委員長大人同意的。

  笹川了平傷得很重,有一半身子是壓在青葉紅葉身上的,尹鳶幫他包紮好她能夠解決的傷,他爽朗一笑:「極限的謝謝了,尹鳶。」

  他臉上左一塊青右一塊紫的笑起來極具喜感,尹鳶抿唇笑了笑,想了一會兒,她一聲不吭地拉過青葉紅葉的手,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擦乾淨傷口,噴上消毒液,動作輕柔地纏好紗布。

  認識委員長以後,她的包紮技術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進步著。

  這次沢田他們是來打架的,所以尹鳶帶來的醫藥箱裡也全是外傷藥,不擔心不夠用。

  想到之前在醫院時尹鳶對他們的態度,青葉紅葉的嘴巴動了好幾次,終是沒敢開口,只是時不時瞄她一眼。

  尹鳶很快就處理好了青葉紅葉的傷,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直到尹鳶站起了身,青葉紅葉才囁喏道:「謝謝。」

  尹鳶頭也不回地說:「不用客氣。」

  然後是大山拉吉,很好脾氣地任由藍波拉扯他的頭髮和耳朵,對幫他包紮了傷口的尹鳶憨厚的笑著道謝。

  shitt-p,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標新立異的打扮,尹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很豪放地給了尹鳶一個飛吻。

  山本正在安慰低頭抹眼淚的水野薰。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尹鳶不耐煩地把水野薰拽過來,她心裡有氣,動作難免粗魯,水野薰全程忍下來,哼都沒哼一聲,在尹鳶臨走前,他忐忑地說:「尹鳶學姐……謝謝你。」

  被一個長相如此大叔的男生叫學姐的感覺……不太好。尹鳶打了個哆嗦,快步走開了。

  水野薰龐大的身軀僵住。

  山本武不計前嫌地安慰他:「哈哈,不用太介意,尹鳶學姐人很好的,就是看起來不太好接近,嘛,我覺得還是很好相處的!」

  對你來說誰都很好相處吧山本同學。

  「尹鳶學姐,那個,辛苦你了。」沢田摸著臉上的紗布,笑道。

  尹鳶無奈地說:「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就只剩下古裡炎真了。

  所有人都包紮了,也不差他一個。

  在尹鳶幫古裡消毒傷口的時候,鈴木走過來了,她站在古裡身側,歉意地說:「非常對不起,尹鳶同學。」

  尹鳶的動作停下,過了一會兒,她才漫不經心地說:「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們的行為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影響,除了……你們打傷了他。」

  鈴木的神色一黯,古裡更是不敢說話。

  「不過既然他的傷沒什麼大礙……」

  尹鳶撫平醫用膠帶,起身對松了一口氣的鈴木說:「剩下的你來吧。」

  尹鳶走回雲雀身邊,耷拉著眉眼,看起來很不高興。

  雲雀主動抬手拉著她坐下,問:「都說了什麼?」

  尹鳶轉頭看著他,小聲地說:「雲雀,我討厭背叛。」

  爸爸背叛了媽媽,爸爸背叛了她,小姑背叛了媽媽,小姑背叛了她。

  她討厭表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的人。

  明明看起來那麼疼愛她,明明看起來那麼關心她,關鍵時刻都棄她而去。

  所以對古裡炎真他們……就算知道他們是被騙了被利用了,她也無法立刻原諒他們,短時間內不可能跟他們親近得起來。

  尹鳶的表情越發落寞。

  雲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她,輕輕地撫著她的長髮,道:「我知道,不用擔心。」

  「雲雀,」尹鳶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聲音有些哽,「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你一定要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纏著你的。」

  雲雀不滿地說:「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可是……」

  「沒有可是。」

  「萬一……」

  「沒有萬一。」

  「你……」

  「你在懷疑並盛的風紀委員長說的話?」

  「……不敢。」

  「那就好。」雲雀滿意地收緊了手臂。

  從至門島回來了,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軌。

  校門口一個風紀委員都沒有。

  想到早上雲雀發來的短信,尹鳶歎了口氣,難道他帶上所有的風紀委員去打群架了?

  大概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打擾他和六道骸的「二人世界」吧。

  尹鳶提了一下書包帶子,正要繼續走進去,忽然有一隻手直接搭在她肩膀上。

  尹鳶疑惑地回頭。

  眼前這個戴著帽子和眼鏡的男生吹了一聲口哨,兩眼冒紅心地說:「漂亮的女孩子,我能有幸知道你的芳名嗎?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約會嗎?」

  ……調戲她?

  尹鳶的目光一冷,她抓住對方的手腕拖到身前,扣住他的雙肩下壓,同時抬起右腿,膝蓋重重的頂在他的肚子上。

  男子抱著肚子痛苦地跪在地上,尹鳶這才看清楚他身上穿的是至門的校服。

  ……話說這個男的貌似還真的有點眼熟。

  一聲冷呵從身後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鈴木艾黛爾海特像一陣黑旋風一樣卷到兩人身邊來,她看到尹鳶,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尹鳶同學。」

  尹鳶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所以鈴木艾黛爾海特是冰山美人偽。

  尹鳶是面癱美人真。

  隨後,鈴木看到抱著肚子□□的人,她緊張地蹲下去,扶著他的肩問道:「朱利,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罪魁禍首尹鳶往後退了一步,她想起來了,這個就不是之前被D斯佩多附身了的人嘛,叫什麼來著?

  ……

  重點不是他的名字,重點是他跟鈴木的關係似乎有點小曖昧啊?

  尹鳶嚴肅地思考自己是不是鈴木的對手。

  而此時,加藤朱利也緩過了勁兒,他抬起頭,勉強的笑著,斷斷續續地說:「好,好烈性的美人,我,我喜歡……」

  其實尹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鈴木聽清楚了就夠了。

  艾黛爾海特的臉一下就黑了,她摸出鐵扇子展開,一扇子把加藤朱利扇飛,她額角的青筋跳動著,咬牙切齒地說:「果然還是肅清你比較好!」

  鐵扇公主威武雄壯!

  尹鳶默默點贊。

  鈴木發洩了惡氣,對尹鳶說:「不好意思尹鳶同學,朱利他……」

  「沒什麼。」尹鳶答道。

  他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困擾,反而自己受傷不輕,比較悲催的是他自己吧=  =!

  「啊,尹鳶學姐!早上好!」

  尹鳶側頭看著沢田以及他身邊的古裡,道:「早。」

  古裡炎真小心翼翼地瞄了尹鳶一眼,低聲道:「早,早上好。」

  尹鳶皺眉瞥了瞥他,不說話。

  場面有點僵,但是沢田已經習慣了尹鳶這種性格,他站出來和稀泥:「尹鳶學姐,雲雀前輩呢?不是說今天要檢查隨身物品嗎?」

  另一邊的大山拉吉回答道:「我聽說風紀委員突然遠征去了。」

  遠征……

  尹鳶無奈地揉了揉額角,說:「他去黑曜中學矯正風紀了。」

  沢田綱吉的眼珠子都快瞪得脫窗了,他磕磕巴巴地問:「黑,黑曜中學……那是骸所在的學校?」

  尹鳶點了點頭,她歎了口氣,說:「其實他和六道骸才是真愛,對吧?」

  「哈,哈哈,尹鳶學姐真會開玩笑,」沢田乾笑了兩聲,「雲,雲雀學長對你……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

  然後,衣衫不整的沢田綱吉和古裡炎真毫無疑問的被鈴木艾黛爾海特攔下了,為了強調風紀的重要性,她還特地向兩人展示了被吊起來的加藤朱利、青葉紅葉和笹川了平。

  ……原來鈴木剛才莫名消失是去逮捕飛出去的加藤朱利了,那青葉紅葉和笹川了平是什麼時候被吊在那裡的?

  受到驚嚇的古裡和沢田轉身要逃,卻被山本武和水野薰扔過來的棒球砸暈了。

  而且是一球二鳥。

  於是鈴木就毫不費力地把兩頭死豬拖走了,據說是要吊在教學樓上。

  尹鳶搖搖頭往教學樓裡走。

  明明在她的規劃裡,生活應該是平靜而單一的。

  為什麼現實卻變得,一,團,糟?

  放學了,雲雀站在三年級A班的門外等尹鳶。

  見全班同學都老老實實坐在教室裡,可憐巴巴地盯著自己,尹鳶頂著巨大的壓力走了出去。

  「走吧。」雲雀伸手接過她的書包。

  「恩。」

  走出校門的時候,尹鳶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古裡炎真和沢田綱吉像兩隻毛毛蟲一樣掛在天臺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刑滿釋放。

  尹鳶想著,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敏銳地察覺到尹鳶的情緒變化,雲雀側頭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我現在的生活竟然會與我想像的生活,截然相反。」

  雲雀狀似隨意地問:「那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尹鳶毫不猶豫地回答:「原本以為會討厭的……但實際上,很喜歡。」

  雲雀牽住她的手,尹鳶抬頭看他。

  溫暖的橘黃色夕陽中,兩人相視一笑。

  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當然喜歡,儘管有些混亂,但每一天都充滿了驚喜,讓人忍不住會,期待明天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後,尹鳶一不小心把在第一次見到迪諾的時候,她其實被迪諾燦爛的笑容勾引到了這件事說漏了嘴。

  然後當天晚上,某個打翻了醋缸子的男人就給予了她嚴厲的懲罰。╮(╯▽╰)╭

  恩。。西蒙家族篇就這麼完了,這一章有木有萌萌噠啊2333333333333~~~~~

  然後……接下來就是各種日常,應該是分為婚前婚後日常,

  恩。。各種亂七八糟我自己也說不清楚23333333333~~


第72章 婚前日常之不會游泳的尹鳶姑娘: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內陸人,尹鳶從不認為自己不會游泳有什麼奇怪,但是如果全班只有她一個人不會游泳的話……那趕腳就有點突兀了。

  尹鳶穿著深藍色的校園泳衣站在游泳池旁,看著這碧波蕩漾的游泳池和在水裡遊得正歡的同學們,難得地有些怔愣。

  一個爽朗的男聲在背後響起:「怎麼?尹鳶同學不會游泳嗎?」

  短板暴露的尹鳶的臉上泛起幾許粉紅,良久,她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游泳很簡單的,不用怕,我教你啊。」和田同學熱情地伸出手。

  剛從水裡冒出頭的艾黛爾海特眯著眼睛看了看這個膽敢碰咬殺狂的人的男生,深感如果她不出去阻止,此人今天可能無法走出並中的校門。

  尹鳶擰著眉毛看著他伸到面前來的手,搭吧,讓某只醋缸子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發脾氣亂咬殺別人;不搭吧,這麼多人看著,人家又是好心幫助自己,太不給面子了。

  想了好久,和田覺得自己的手都僵了,尹鳶才緩慢地抬起手,正要往他手心放,另一隻濕漉漉的手就伸過來把快要到手的尹鳶姑娘截胡了(……)。

  艾黛爾海特一把把尹鳶拽進懷裡,十分愛憐地摸著她的頭,說道:「來小鳶,我教你游泳。」

  她瞥了一眼露出了明顯失望之色的和田同學:小樣兒,我這可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啊,你也不想豎著進校橫著出校吧!

  連拖帶拽地把拼命掙扎的尹鳶拉進泳池後,艾黛爾海特才鬆開了雙臂,尹鳶一得自由就用力地吸氣,她現在終於明白,原來稱胸為「兇器」不是沒有原因的!

  接待室,在最後一份檔上簽了字的委員長站起身,準備去巡視三年級(順便一提,從某一天開始,三年級就一直是委員長大人的巡視範圍了),他不小心瞟了一眼尹鳶今天中午給他的、本學期的新課表……

  游泳課??

  雲雀走到游泳池的時候,艾黛爾海特正托著尹鳶幫助她浮在水面上。

  目光落在鈴木放在尹鳶腰側的手上,雲雀眯了眯鳳眼。

  看看泳池——男女共用一池——好吧其實男生都在左邊,女生都在右邊——但也是男女共用一池,雲雀的眼中閃過冷光。

  看看某人——臉頰透著幾分運動後的潮紅,雖然因為不習慣和人親密接觸,她的動作有點僵硬,但認真劃水的樣子看起來可愛得不行,一雙筆直勻稱的雙腿在半透明的水波下若隱若現——男生群那邊總有人有意無意地往自家妹子那邊看……

  (↑喂,你確定這真的不是你想太多了?)

  委員長大人的臉徹底黑了。

  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剛才還熱鬧得很的游泳池一下變得鴉雀無聲,尹鳶看了看站在岸邊,眼神冷得可以凍結整個游泳池的委員長,暗自吐了吐舌頭,在艾黛爾海特的幫助下成功到達了岸邊。

  沒想到她上了岸,雲雀的臉色更加不善了。

  恩,其實可以理解啦,濕透了的泳衣緊緊地貼在尹鳶身上,毫無保留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突出她穿著校服時胸前並不明顯的起伏,還有成串的水珠沿著肌膚滾落。

  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家妹子這副模樣出現在人前。

  更別說他清楚其中有人對自家妹子存在覬覦之心。(……)

  雲雀忍無可忍地脫下外套往尹鳶身上攏——

  「誒?我身上有水會弄濕你的外套。」尹鳶擋住他的手。

  雲雀眉頭一跳,陰惻惻地說:「我現在很生氣。」

  尹鳶:「……」默默地收回手。

  成功把妹子裹嚴實了,雲雀拉著她就往外走——

  「喂就算我穿著你的外套也不能就這麼走出去啊喂!!!」

  最後,尹鳶換回了衣服,乖乖跟委員長大人去了接待室。

  一關上門,雲雀就立刻轉過身來,雙手按在門上,把尹鳶困在雙臂之間。

  尹鳶:Σ( ° △ °|||)︴委員長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茫然地看著雲雀,長長的頭髮還在滴水。

  看她這樣,雲雀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他道:「不是說了不要穿那麼少嗎?」

  「誒?可是那是游泳課啊,我不穿泳衣難道要穿長褲去游泳嗎?」

  「……那就不要上游泳課好了。」

  「可是……」

  雲雀直接低頭在她唇上碰了碰。

  妹子的臉頓時就紅了,想說的話也都說不出口了。

  「乖,」雲雀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哄道,「不要去上游泳課,成績那邊我來解決。」

  「可,可是……」委員長的俊臉近在咫尺,尹鳶勉強保持著最後的清醒,「也不是,成績什麼的倒不重要,只是覺得,會游泳總比不會游泳好嘛。」

  雲雀想了想,說道:「那我教你。」

  「那,那好吧……」

  委員長滿意了,總算松了手,尹鳶熟門熟路地找了一條幹毛巾擦頭髮,雲雀則坐在沙發上看書。

  頭髮差不多幹了,尹鳶晾好毛巾,也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走到沙發前,脫了鞋子蜷坐在雲雀身邊。

  也不知道是書太無聊了還是游泳太累了,她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聽到身旁均勻的呼吸聲,雲雀偏頭一看——尹鳶半垂著頭,手上的書要落不落的。

  他輕輕把書從她手裡拿出來,放在桌上,單手圈住尹鳶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翻過幾頁書,雲雀側頭在尹鳶額角親一親。

  又翻過幾頁書,雲雀又側頭在尹鳶額角親一親。

  ……

  雙休日,雲雀帶尹鳶來到市民游泳館。

  尹鳶看著游泳館的招牌——雲雀居然帶她來這種充滿了草食動物的地方,真的好嗎?

  走進去尹鳶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對於並盛之王雲雀恭彌來說,想讓哪裡清場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換好泳衣出來,尹鳶看到只穿著泳褲的雲雀,第一反應——這真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啊委員長居然脫掉了他的委員長套裝!

  第二反應才是——裸體的雲雀……

  後知後覺的尹鳶臉「唰」的一下紅透了,然後用力把腦袋擰到一邊。

  雲雀站在水裡,水面沒過他的膝蓋,他對一旁僵成了木樁子的尹鳶說:「尹鳶,到水裡來。」

  「哦……哦。」尹鳶保持偏頭的姿勢,手腳不協調地往前邁了一步,於是——

  她腳下一滑直接摔進了水裡。

  旱鴨子尹鳶馬上在水裡撲騰起來。

  雲雀:「……」所以就算尹鳶的成績一直很好,他也認為某人的智商不高。

  他走過去,精准地抓住尹鳶的手,劫後餘生的旱鴨子手腳齊上纏在雲雀身上。

  溫香軟玉在懷,雲雀的呼吸一滯,他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拍了拍尹鳶的肩膀,硬邦邦地說:「尹鳶,放開,抱著怎麼游泳。」

  「……」

  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尹鳶整個人都傻了,她迅速鬆開手腳,只恨不能把臉埋進水裡。

  「那……開始吧。」雲雀說道。

  「恩……恩。」尹鳶愣愣地答道。

  話雖這麼說,但事實是——

  尹鳶的身體從始至終都僵硬得像塊石頭,只要雲雀一鬆手就必定會沉到水裡去,而且不管跟她說什麼教她做什麼,她都一概是望著青天胡亂應付兩聲。

  而從來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委員長今天也似乎有點脫線,具體情況表現為明明平時覺得摟摟小腰抱抱肩膀牽牽小手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但現在這麼做卻總會不由自主地僵一僵,胸腔裡總有一種陌生的悸動在湧動。

  所以……一個只顧著羞澀而另一個心猿意馬,這怎麼可能學得好游泳嘛。╮(╯_╰)╭

  學了大半個月,尹鳶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自認為教學方法完美無缺的委員長困惑了。

  尹鳶趴在泳池邊哀嚎:「聽說連沢田綱吉都學會游泳了,難道其實我比他還要廢柴嗎???」

  雲雀沉吟片刻,道:「他學會游泳是因為那個小嬰兒在泳池裡放了鯊魚,我去借過來?」

  尹鳶猛地回過頭來,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滿臉控訴:「你你你這人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你就不怕我被鯊魚一口吞了?!」

  雲雀:「……」

  又過了一個月。

  某天,尹鳶換好泳衣出來,雲雀看到她紅了一片的背,皺眉道:「尹鳶,你背上怎麼了?」

  「誒?」尹鳶努力回頭看了看,「誒——?!這是怎麼回事?」

  雲雀走近了才看到她背上不僅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部紅了,還有些地方脫了皮。

  尹鳶手賤地戳了戳紅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這幾天覺得背上很疼,難道是曬傷了?」

  雲雀望瞭望並不毒辣的日頭,又看看尹鳶這一身細皮嫩肉……

  他果斷把尹鳶塞回了更衣室:「換衣服,不學了。」

  「可是我不會游泳萬一哪天不小心掉進水裡怎麼辦?!」尹鳶跳出來。

  「我會游泳就夠了。」

  對於這麼無厘頭的一句話尹鳶只能——「哈?」

  雲雀抬手在她發頂揉了揉,銀灰色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微光:「以後你去哪裡,我都陪著你,就算掉進了水裡我也能把你撈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就是這麼喪心病狂地刷著好感度╮(╯_╰)╭

  咳咳,鑒於某個作死君喪心病狂的內啥你懂的——

  每次看到對練過後臉蛋紅撲撲,雙眸水汪汪的小鳶,雲雀都很想就在訓練場……你懂的。


第73章 婚前日常之有一個三杯倒的媳婦好心塞:

  國中畢業聚會的那天尹鳶喝醉了。

  不同的人在喝醉後會有不同的反應,有的人會大喊大叫大哭大鬧,有的人會變得絮絮叨叨的,有的人是倒頭就睡,而有的人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對著別人傻笑。

  尹鳶是最後一種。

  雲雀是在尹鳶喝第六杯果啤的時候發現她的不對勁兒的,一開始尹鳶還會推脫推脫,別人喝一杯她就喝半杯,但是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誰來她都爽快地一杯幹,也不說話,就那麼笑眯眯地看著來人。

  平時看慣了尹鳶面癱臉的眾人頗有點受寵若驚。

  雲雀不高興地瞪著端著杯子往這邊走的青葉紅葉,青葉紅葉很自覺地調轉了方向。

  雲雀仔細觀察了笑得眉眼彎彎的尹鳶一會兒,不確定地問道:「尹鳶,你還好嗎?」

  「啊?」尹鳶轉頭看著雲雀,黑白分明的眼睛先是瞪得又大又圓,隨後又彎成了兩道月牙,「我很好啊!」

  ……這雀躍的語氣怎麼也不覺得你很好啊。

  雲雀對她豎起兩根手指,問道:「尹鳶,這是幾?」

  尹鳶眉頭微蹙,很認真地看著他的手,半晌,乾脆地回答:「八!」

  雲雀:「……」好吧,他懂了。

  既然喝醉了,那就回去了吧。

  雲雀拎起尹鳶,低聲道:「走吧,送你回去了。」

  「哦。」尹鳶乖乖地應了一聲,拿著自己的包站起來。

  她走出去了好幾步,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仍站在原地的雲雀問道:「怎麼了,不走嗎?」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雲雀是真的有點被她那歪歪扭扭的走姿驚到了——身體向左向右呈三十到四十五度傾斜都沒有摔倒她是怎麼做到的?

  雲雀走上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走吧。」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喝醉了的人的力氣普遍要比平常的時候大得多,更何況委員長現在已經有了「這是我家的草食動物不是一般的草食動物」的意識,所以在拽尹鳶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放輕力氣。

  被尹鳶拖著一起歪歪倒倒地走出並中校門時,雲雀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看看尹鳶穿著的裙子,雲雀脫下外套把她裹了個嚴實以後走到她面前站好,說:「來,我背你。」

  尹鳶眨巴了幾下眼睛,「哦」了一聲就手腳並用地爬到了雲雀背上。

  所以說正常狀態下的尹鳶怎麼可能這麼爽快地就往他身上爬啊。╮(╯_╰)╭

  尹鳶把下巴放在雲雀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雲雀的側臉,酒精的作用讓她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雲雀雙手托著尹鳶,因為怕弄疼她,他沒用多大力氣,卻穩當得讓人很安心,她溫熱的呼吸撲在他的頸側,帶著淡淡的酒香,就像一片輕柔的羽毛在雲雀心上掃來掃去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很安靜的尹鳶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輕輕的:「以前我爸爸經常背著我走過田間小路。」

  尹鳶幾乎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自己的父親。

  「那時候媽媽就跟在一邊,笑著對我說以後如果要找男朋友就一定要找一個比爸爸更愛我的人。」尹鳶收緊了摟著雲雀脖子的手,「我爸爸馬上就反駁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比他更愛我。然後媽媽就說那至少要找一個願意背我的人。」

  「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找不到了……」

  「謝謝你啊,雲雀。」尹鳶說著,在雲雀耳根處親了一下。

  雲雀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他側過頭,對著尹鳶那雙烏溜烏溜的大眼睛,他的眼睛瞪得比尹鳶的還要大,大腦瞬間就當機了。

  兩人就這麼傻傻地對視了好半天,尹鳶指著雲雀的臉,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地大喊道:「你臉紅了?原來你也有臉紅的時候啊!」

  那興奮勁兒,就像看到他長出了第三只眼睛似的。

  所以她剛才……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說醉話?

  回家以後,尹鳶摸著柔軟的被子,傻乎乎地問道:「床?」

  「恩。」

  「哦……」她眯著眼睛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十三點了,該睡覺了。」

  雲雀:「……」你那只眼睛在那鐘上看到了「13」這個數字?

  但他現在沒空想這個,因為尹鳶說完了那句話過後就開始脫衣服了,黑色的委員長外套被扔到地上,她繼續解連衣裙的扣子——胸前的扣子——當著雲雀的面。

  即使是喝醉了也知道睡覺的時候要換睡衣。

  喂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啊。

  雲雀下意識地轉過了身,臉上淡定的表情有些龜裂。

  等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雲雀才回過身去——人呢??

  他低頭看著床上裹成了一團的被子——在這裡面?

  他伸手拽了拽,拽開一個角,看到尹鳶的頭髮,他掀開被子。

  被燈光影響了睡眠地尹鳶很不高興地把被子搶回來,裹好,繼續睡。

  這樣容易一不小心就憋死自己的啊尹鳶姑娘。

  雲雀有點無奈地再次掀開被子。

  尹鳶又搶回來裹好。

  ……

  如此反復了三四次,委員長終於有點怒了,他危險的眯起了鳳眼。

  那壓迫感實在強烈得難以忽視,就像小動物天生就對危險很敏感,所以即使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意識都被睡意模糊了的尹鳶都感覺到了,她乖乖地收回了手。

  雲雀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去客廳接了一杯水,等他回到尹鳶的臥房的時候——這姑娘又縮進被子裡的。

  ……你真是棒棒的啊尹鳶姑娘。

  認識到這是一個只要你不看著她她就會瞅准機會往被子裡鑽的姑娘,委員長終於徹底怒了,他把尹鳶從被子裡拖出來,然後自己走到另一邊躺下,他單手撐在枕頭上,一直盯著某人的一舉一動。

  於是直到雲雀睡著,尹鳶連手指都沒有動過。

  第二天早上,尹鳶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好像是一隻手,一隻五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等等,手???!!!

  尹鳶嚇得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好像透出了很多複雜情緒又好像沒有任何情緒的銀灰色眼眸。

  是雲雀。

  晴天一道驚雷劈到尹鳶身上。

  半晌,尹鳶才慘叫一聲滾到了床底下。

  草壁哲矢一直到按響了尹鳶家的門鈴的時候都沒怎麼想通,為什麼大清早的委員長就打電話叫他送乾淨的衣服過來?

  話說……委員長這大清早的在尹鳶家做什麼呢?

  草壁哲矢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沒過多久門就被打開了,尹鳶穿著居家的棉裙,長長的頭髮用毛巾包著,露出來的發梢還在滴水,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洗過頭。

  ……這大清早的洗什麼澡洗什麼頭啊?

  草壁哲矢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這一移就正好移到正走過來的委員長身上——從來都乾淨整潔的襯衣皺巴巴的,從來都筆挺的長褲也是皺巴巴的,略長的碎發也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剛剛起床。

  拜託他好歹也是來過尹鳶家裡的知道她家裡哪有什麼多餘的床能讓委員長起啊!

  你你你你們兩個才才才……這樣真的好嗎委員長大人,尹鳶小姐?

  而接下來兩人的對話無疑坐實了草壁哲矢的猜測——

  聽到雲雀連連不斷的哈欠聲,尹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睡覺的時候好像挺能鬧騰的,一定影響到你了吧,要不要再回去睡一會兒?」

  「還好,後來滾到了我懷裡你就沒翻騰過了。」雲雀一邊回答一邊從草壁手裡接過紙袋。

  「你確定是我自己滾到你懷裡的?」尹鳶狐疑地上下打量著雲雀。

  雲雀側頭看著她,薄唇彎出一個向上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怎麼,難道你覺得是我把你拖過來的?」

  ……

  打住,不能再聽下去了。

  他可不想下午或者晚上或者明天就被委員長以「你知道的太多了」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理由咬殺掉。

  於是草壁哲矢以非正常人的語速說完了「既然沒有我什麼事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委員長大人尹鳶小姐」,然後不等兩人回答,就「嘭」的一聲拉上了房門。

  快忘掉快忘掉快忘掉,他只是來送了個衣服而已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在回去的路上,草壁哲矢一直拼命自我催眠著。

  對著被關上的房門無語了一會兒,尹鳶摸了摸自己用白色毛巾裹住的頭髮,茫然地問道:「是我這個樣子太可怕嚇到草壁學長了嗎?」

  注視了尹鳶呆萌的表情片刻,雲雀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可能是吧。」

  ……

  後來——

  後來雲雀特地做了一個實驗,實驗的目的是為了弄清楚尹鳶的酒量到底有多淺。

  畢竟上次她只是喝了六七杯酒精含量極低的果啤就醉成了那個樣子。╮(╯_╰)╭

  最終雲雀發現其實尹鳶是一個神奇的姑娘,具體怎樣神奇呢?那就是——其實她是一個三杯倒。

  就算是酒精含量極低的清酒,只要超過了三杯,她就開始犯迷糊。

  哪怕是酒精含量極高的伏特加,只要在三杯以內,她就是一個沒事人。

  所以這不是一個論酒倒的姑娘,而是一個論杯數倒的姑娘。╮(╯_╰)╭

  根據以上情況,雲雀給尹鳶下了禁令:不允許她在任何沒有他在的場合喝酒。

  ↑誰讓這姑娘喝醉了以後會不管不顧地脫衣服呢?對著他脫沒什麼,要是一個不小心對著別人脫了……那畫面太血腥作死君不敢想像。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親在問新文的事兒,那我就在這裡說明一下吧~(≧▽≦)/~

  我的下一篇文應該會是金色琴弦的同人,也不知道親們之中有沒有喜歡金色琴弦的姑娘呢?

  說到這裡我要向親們道個歉,因為作死君早早地透露出了迪諾文的腦洞,好像親們對此也挺感興趣的……(想想還真的覺得很嗨森啊~),但是因為很多方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這篇文的構思還不完整,所以它沒有成為下一篇文……但作死君保證這篇文是一定會開的,因為我已經把文案都想好了!!(←對於我來說想文案和想名字的難度還真是……快哭了)

  在構思完整之前……我覺得我不敢開新坑,因為我害怕我寫到哪裡忽然沒靈感了就坑了或者十天半個月更不了←這樣我會鄙視我自己的!!

  ↑我再這麼撒糖下去感覺自己都快被膩死了。。


第74章 婚前日常之鎮民大會:

  又是一年鎮民大會,沢田、獄寺、山本三人又籌備著賣巧克力香蕉,鑒於巧克力香蕉很暢銷怕人手不夠,古裡和水野被拉了壯丁;回想起去年有百分之八十的利潤都上交給了喪病的風紀委員會,沢田三人又硬著頭皮去邀請尹鳶入夥。

  因為是自己以前答應過的事情,尹鳶二話不說地就同意了。

  作為最有分量的股東,沢田等人在搭鋪子的時候,尹鳶只需要坐在一邊看著。

  每一個戀愛中的女孩都會不自覺地格外在乎自己的形象,尹鳶也不例外,委員長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就會過來找她,所以她今天特地穿了一條傣式系帶民族風長裙,綁著和長裙顏色差不多的頭巾,長長的黑髮散落在光裸的肩膀和手臂上,獨特的打扮讓她在一眾穿著和服或者浴衣的男男女女中分外搶眼。

  所以鋪子還沒搭到一半,尹鳶已經不記得有多少人跟自己搭過訕了。╮(╯_╰)╭

  瑩瑩的燈光亮起,店鋪的生意走上正軌,沢田等人乾笑著婉拒了想要搭把手的尹鳶——尹鳶學姐願意入夥他們就謝天謝地了,要是被雲雀學長知道他們讓尹鳶學姐做這些粗活……咳咳,這間脆弱的小鋪子能活過今晚嗎?

  想法是很美好的,現實是很殘酷的。

  沒過多久,今晚的第一個客人就上門了,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他笑眯眯地對坐得離櫃檯最遠的尹鳶說:「小妹妹,來一支巧克力香蕉。」

  被徹底無視的沢田綱吉:「……」

  尹鳶先是茫然,隨後回過神來,走過去用一根香蕉換來了一張大鈔,正準備找零,對方就連連擺手道:「不用找了不用找了。」

  沢田、獄寺、山本、古裡、水野:「……」

  隨著時間的推移,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起來,而這間小小的鋪子表示它快要被擠爆了好嗎——

  「小妹妹,來兩支巧克力香蕉。」

  「小姑娘,來五支巧克力香蕉。」

  「姑娘,來一打(……)巧克力香蕉。」

  五個刷巧克力醬刷得非常悠閒的男生看看把這間小商鋪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明明上次買的人裡是女生和小孩居多啊今年怎麼這麼多大男人來湊熱鬧?

  又忙得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的尹鳶——好吧,他們承認尹鳶學姐今天很漂亮。

  再看看尹鳶放在一邊、響了好多次的手機——但是你們確定要讓尹鳶學姐忙得連接一接雲雀前輩的電話的時候都沒有嗎草食動物們?

  處理完了所有事務的雲雀放下手機,從草壁手中接過這次慶典的商鋪分佈圖,說了一句「活動費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以後離開了。

  當那無比熟悉的、迫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逐漸逼近的時候,坐成一排的五人後腦勺齊刷刷地垂下了一顆鴨蛋大的冷汗。

  而擁堵在櫃檯前吵吵嚷嚷的草食動物們並沒有察覺到正在降臨的死神。

  幾聲不合時宜的慘叫響起,圍在櫃檯前的人們才感覺到了那徹骨的殺意,他們慢鏡頭一般一格一格地回過頭,等看清楚來人以及來人背後那具象化的黑色怒氣的時候,一個個嚇得臉都青了。

  人潮如流水般往兩邊退開,自覺分出一條道來。

  雲雀看著那個正從尹鳶手裡接過巧克力香蕉的男生——他的食指和中指隱約碰到了尹鳶的手。

  他的鳳眼一眯,那草食動物嚇得一個激靈,剛剛到手的巧克力香蕉就掉在了地上。

  雲雀走過去,看到尹鳶鼻尖上的汗意和坐在後面看起來十分輕鬆的五個人,周圍的氣氛頓時更加凝滯了,他清冷的聲音裡帶著沉沉的殺意:「草食動物,你們知道……」

  看出雲雀的不滿,沢田大驚失色:「那,那個,雲雀學長,請,請聽我解釋……」這叫他怎麼說啊!他遞出去的巧克力香蕉人家不接,他要去接人家遞過來的錢人家不給,能怪他嗎?

  關鍵時刻,尹鳶姑娘又要出來救場了,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上前一步擋在沢田綱吉面前對雲雀說道:「還好啦,第一次發現做這種事情還是很好玩的。」

  「是嗎?」雲雀方才冷得仿佛結了三尺寒冰的眼眸瞬間就融化了,他看著臉蛋紅撲撲的尹鳶,削薄的唇角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玩得開心嗎?」

  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草食動物們突然發現——咦?怎麼感覺周遭的空氣恢復了以前的清新舒爽?

  「開心啊,」尹鳶飛快地回答道,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說,「不過就是太忙了,可能很多地方招待不周,還需要多包涵。」

  聞言,雲雀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人群。

  好些個想趁雲雀不注意偷偷溜走的人馬上停下腳步,和其他人一起說道:「哪有哪有,很周到很周到。」

  雲雀滿意地收回目光,繞進去,扶正尹鳶的頭巾,問道:「可以走了嗎?」

  尹鳶猶豫地往身後看了看,說道:「……可是只有一箱香蕉了,可以賣完了再走嗎?」

  沢田三人瞪大了眼睛回頭一眼——真的只剩下最後一箱香蕉了!!

  他們上次賣了一晚上才賣完的啊!!

  果然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嗎?(大霧)

  對著尹鳶刻意賣萌的雙眼,雲雀勉強地答道:「……好吧。」

  然後……

  然後那些還沒來得及溜走的草食動物們就在並盛凶獸「殺必死」的眼刀下自動在櫃檯前排成一條長龍,比接受檢閱的士兵還要規矩。

  於是最後一箱香蕉不用十分鐘就全部告罄了。

  「這下可以走了吧。」雲雀拉起尹鳶的手。

  「恩,」尹鳶點了點頭,回頭對沢田說,「既然已經賣完了那你們就……」

  「自己去玩兒吧」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沢田就被不知道從哪裡跳下來的reborn踩趴下了。

  沢田艱難地從土裡抬起頭來:「reborn!你做什麼啊!」

  Reborn依然站在沢田的頭上,老神在在地說:「尹鳶可以走,你們必須留下。」

  「為什麼啊!」

  「因為今晚你們什麼都沒做,全部都是尹鳶一個人做的。」

  哪有啦他們也有很辛苦地刷巧克力醬啊!

  「所以今晚的營業額都是屬於尹鳶的,」reborn跳到櫃檯上,從抽屜裡拿出厚厚一疊鈔票遞給尹鳶,「你們賣完了五十箱香蕉以後才可以去玩。」

  尹鳶看著被強塞到自己手裡的錢,頗有些無措地說:「這,這怎麼……」

  「我也認為應該這樣。」很是贊同地看了reborn一眼,雲雀拉起尹鳶就走。

  反抗無效以後,尹鳶索性把錢拿給雲雀,說:「拿去吧,就當這個店鋪的……活動費好了,五萬對吧,肯定只多不少。」

  雲雀斜睨了她一眼:「你自己留著。」

  「我自己留著?」尹鳶一頭霧水,「我自己留著也沒什麼用啊……」

  「有用。」

  「什麼用?」

  「攢著以後當嫁妝。」

  「什麼?」尹鳶側過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雲雀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繼續說道:「其實你有沒有嫁妝我是無所謂的,你人過來就好了。但是跳馬那傢伙說草食動物們好像都很看重這種無聊的事情。雖然沒有必要在乎草食動物的看法,但是既然你以後會是我的妻子,我就不會允許有任何人說你的不好……」

  聽著委員長難得的長篇大論,尹鳶:……我親愛的委員長,我真的很想告訴你,你又被迪諾先生忽悠了。

  但是這種容易引發第N次世界大戰的話尹鳶是不會說出口的,她扶了扶額,無奈的說:「就這麼點錢……也不夠當嫁妝的吧?」

  「恩,所以以後收上來的所有活動費都攢起來給你當嫁妝。」

  「我有錢啊,話說為什麼我的嫁妝要你幫我攢啊?」

  「……我高興。」

  「等等……什麼以後會是你的妻子,說得這麼熱鬧,我有答應了嫁給你嗎?」

  「你不嫁給我嫁給誰?」委員長奇怪地反問道。

  尹鳶糾結:……雖然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你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真的好嗎?

  「不管你想嫁給誰,通通咬殺就是。」

  尹鳶:(╯‵□′)╯︵┻━┻尼瑪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人就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聲中逐漸走遠。

  原本一臉苦逼地往香蕉上刷著巧克力醬的沢田看著雲雀和尹鳶就像任何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手拉著手、說說笑笑地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心裡破天荒地有些感慨——

  若是以前有人告訴他,某一天,那個厭惡群聚到了喪心病狂地步的雲雀前輩也會像一個普通人一樣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某一天,那個總是獨來獨往從不迎合任何人的雲雀前輩身邊也會出現一個可以和他手牽手一起逛街的女孩。他一定會認為這個人失心瘋了。

  但是現在——

  雖然以雲雀前輩為中心的方圓三米之內就只有尹鳶學姐一個人,雖然也許雲雀前輩的眼睛就只看得見尹鳶學姐一個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真正地置身在了一個充滿了群聚著的草食動物的環境中,而且,除了他本身的威懾感以外並沒有散發出別的讓人不適的氣息。

  尹鳶學姐微笑著從一個中年大叔手裡接過兩個熱乎乎的銅鑼燒,回到雲雀學長面前,把其中一個遞給他。

  雲雀學長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尹鳶學姐的臉頰泛起紅暈。

  周圍的所有吵鬧聲似乎都在此刻沉寂了,無論是來往的路人還是張燈結綵的店鋪都淪落為黑白的背景,眼前的世界裡只有這相視而笑的兩人是鮮明生動的。

  以前的尹鳶學姐絕不可能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笑得那麼溫和。

  以前的雲雀學長也絕對不可能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這樣的行為。

  也許愛情就是有這麼偉大的魔力。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靈悕妹紙的地雷,抱住麼麼噠~23333333</FONT>

  ↑↑↑嚶嚶嚶小27不要太羡慕以後你也會收穫愛情的~~

  啦啦啦啦感覺委員長都快被我寫得不成人樣了(苦逼臉)

  ↑不管啦番外就是拿來崩壞的~(≧▽≦)/~

  恩,可能還有一章,婚前日常就結束了,然後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喪病的雲雀爸爸和傻傻的雲雀爸爸了╮(╯_╰)╭

  哦,差點忘了……↓↓↓

  247073858←這是作死君建的群,有興趣的親們可以加進來我們一起吐個槽秀個下限啊~(≧▽≦)/~

  ↑名字叫熱愛並中的風紀委員長←看這個名字就知道我是委員長癡漢了╮(╯_╰)╭


第75章 婚前日常之日常三則:

  (一)        委員長也有後援會:

  在日本,哪個美少年沒有後援會?

  委員長雖然傲嬌又中二,但這不能改變他有一張好看的臉的事實。

  某天,尹鳶蹺課在天臺上看書,忽然有一片陰影落在她身上。

  「你是尹鳶吧。」

  尹鳶抬頭看著這個用肯定語氣說疑問句的傢伙。

  那是一個女孩,蘋果臉,淺粉色的長髮一左一右的紮著兩根辮子,身穿並中的校服,看著很可愛。

  「我是雲雀恭彌後援會的副會長松尾綾子。」

  原來委員長真的有後援會。

  好在松尾已經調查過尹鳶的性格,知道她是一個敲十次可能會響一兩次的悶葫蘆,她假裝沒看到尹鳶不耐煩的表情,咄咄逼人地問:「你說你是雲雀前輩的女朋友?」

  同樣的事情她不想說第二遍。尹鳶把目光轉回書上。

  被無視了的松尾綾子有些尷尬,但她仍鍥而不捨地問:「這是你自稱的,還是雲雀前輩親口承認的?」

  自稱是雲雀的女朋友?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她尹鳶才不會做。

  「你覺得你和雲雀前輩般配嗎?」

  是問長相還是問智商?從長相上來說,我覺得我比你們這些發色花花綠綠髮型千奇百怪的姑娘更配得上委員長;從智商上來說,我也覺得我比你們這些動輒對著一個帥哥大呼小叫有事沒事就群聚的草食動物更適合委員長。

  尹鳶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們,在這裡群聚,是想被咬殺嗎?」

  後援會的幾名骨幹成員躲在門口圍觀,突然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們背後響起。

  尹鳶一直不搭腔,松尾綾子也越來越說不下去,她乾脆跳過了許多問題,揀最關鍵的來問:「你說你和雲雀前輩在交往,那麼,你們兩個,是誰先告白的?」

  煩不煩啊,尹鳶把書往地上一扣。

  「是我。」委員長熟悉的聲音驀地響起。

  尹鳶看著雲雀手持浮萍拐走過來……他這是又在哪裡咬殺了草食動物?

  松尾綾子慌忙向雲雀鞠了一躬,道:「雲,雲雀前輩。」

  雲雀走到尹鳶身邊站定,用眼尾掃了松尾綾子一眼,冷冷的問:「你是誰?」

  「我,我是松尾綾子,是,是雲雀前輩的後援會的副會長……」松尾結結巴巴的說。

  「後援會……」雲雀冷哼一聲,道,「群聚的組織啊,最好儘快解散,否則咬殺。」

  松尾急了:「可,可是那是您的……」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松尾握緊雙拳,咬著下唇,無比委屈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咬殺狂就只有那麼一點點憐香惜玉的心思,平時放自家媳婦身上都不夠用,哪還能用到別人身上,他繼續不客氣地問:「呐,我說,你來做什麼的?」

  委員長的聲音冷得松尾打了個寒噤,但她又不敢不回話,只好戰戰兢兢地說:「我,我是,我是來這裡……」

  見她這樣,尹鳶又覺得她有點可憐,主動介面道:「她來請教一些問題。」

  「那請教完了嗎?」

  松尾點了點頭:「請,請教完了。」

  「那還不快走?」

  松尾的拳頭松松緊緊了好幾次,鼓足勇氣道:「雲,雲雀前輩!我們,我們真心覺得尹鳶配不上您,您這麼優秀,她一個外國人,一天到晚又陰森森的,成,成績好又怎樣,最重要的是人品……」

  尹鳶:你妹,我剛剛還好心幫你解圍你居然說我人品不好!

  雲雀聽得滿臉黑雲,他陰惻惻地開口:「你,說夠了嗎?」

  松尾被他身上的殺氣煞到,當即沒了聲音。

  「你是出門沒帶耳朵,還是聽不懂人話?我剛才已經說了,先告白的人是我。這次,聽清楚了沒?」

  松尾忙不迭地點頭。

  「那你該走了,下次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就算是女生……也一樣咬殺。」

  聞言,松尾僵硬地鞠了一躬,哽咽道:「我知道了,真的……非常抱歉。」

  說完,她捂著臉跑開了,沖到門內,幾個被突然出現的雲雀嚇得噤若寒蟬的女生立刻上來扶住她幫她擦眼淚。

  臨走之前,松尾還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卻看到尹鳶正拽著雲雀的袖子,漆黑的雙眼彎成兩輪可愛的月牙,右腮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酒窩,讓她看起來就像初綻的月季一樣明豔動人,她笑眯眯地跟雲雀說著什麼,雲雀微微低頭聽著,單手扶著她的肩,唇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二)等我一下,我來接你:

  某天,尹鳶一個人去市中心辦事,回來的時候瓢潑大雨說下就下,沒有帶傘的尹鳶姑娘迫于無奈,只好跑到某房檐下避雨。

  眼看著過了半個小時,雨不僅沒有變小,反而變得更大,尹鳶看著房檐成串滴落的雨簾,臉上漸漸透出了幾分焦急之色——她可是跟委員長約好了回去的時間的。

  也就在此時,尹鳶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她接通了電話,裡面響起委員長熟悉的聲音:「你在哪裡?」

  「在……」尹鳶左右觀望了一番,報出了地名,說道,「雨下得好大呢,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你要不再看一會兒書?」

  「等我一下,我來接你。」

  「誒?不用了,雨這麼大,你現在出來就算有傘也會淋到雨的。而且……」尹鳶看看勉強能擋住她的房檐和被雨淋濕的半邊肩膀,睜著眼睛說瞎話,「房檐很大,我沒有淋到雨,所以你就看著書等我回來就好了。」

  她如此好言好語,某人卻很不買帳地說:「乖,不要亂跑。」

  然後掛掉了電話。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偌大的街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

  時不時會有一陣夾雜著帶著腥味雨水的大風掠過,尹鳶抹掉手臂上的雨水,順便摩挲了幾下冰冷的手臂,原地跺了跺腳。

  這種大風大雨的天氣還真有點冷。

  大約十五分鐘後,一個撐著卡其色格子傘的人影漸漸出現在雨幕中,他走得很慢,偶爾還會停下來看看街道兩側。

  看著來人那一身多年不變的委員長套裝,一股暖流在尹鳶心間湧出,隨著血液一起蔓延到四肢百骸,頓感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雙手攏在嘴邊對那人大喊道:「雲雀!我在這邊!」

  嘩嘩的雨聲和呼呼的風聲很輕易地蓋過了她的呼聲。

  正隔著雨簾分辨躲在房檐下的人群裡有沒有自家妹子的雲雀目光一凝,仔細聽了聽這鋪天蓋地的嘈雜聲中,然後他轉過頭,看到了站在百米開外的雨裡朝著自己一邊大喊一邊揮手企圖引起自己注意的姑娘,他繃得緊緊的臉放鬆了下來,抿成一條直線的唇也揚起了一絲笑意。

  待走得近了,看到尹鳶躲雨的房檐和她濕噠噠的衣服,雲雀好不容易溫和了一些的臉色又冷下去了,他挑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很大的房檐和沒有淋到雨?」

  尹鳶:……

  這個那個其實是有原因的好吧,因為委員長常常一看起書來就忘記了時間,所以如果當時能哄得委員長看書的話等雨停了以後她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再去見他他也不會發現沒想到他……╮(╯_╰)╭

  「那個,因為雨突然就下起來了嘛,我能找個躲雨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等等,」尹鳶看著雲雀還在滴水的黑髮,又摸了摸他的外套,皺眉道,「你明明有傘,怎麼淋得比我還濕?」

  「因為街上都沒有草食動物。」

  「哈?」

  「我走了五分鐘才遇到一個撐著傘的草食動物。」

  所以他的意思是……「你把人家傘搶了?」

  委員長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尹鳶(捂臉):哎喲這缺德的孩子喲,難怪感覺這傘的風格和他不搭,原來是搶的別人的。

  「接待室裡沒傘?」

  「沒有。」

  「草壁學長沒傘?」

  「他在巡視,我等不及。」

  「有什麼等不及的?」

  雲雀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雨下這麼大,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

  尹鳶(臉紅):……這這這話怎麼說的,她又不是冰淇淋被雨淋一下就化了,不是不是,為什麼聽著覺得很開心呢,委員長你敢不敢不要總是這樣冷不丁冒出一句讓人怦然心動的話來啊!!!

  (三)並中運動會:

  一年一度的並中運動會來了,為了鼓勵學生們積極鍛煉身體,班導要求每一個同學至少報四個專案。

  在看了尹鳶交上來的報名表以後,體育委員推了推眼鏡,打量了一下尹鳶那似乎風都能吹跑的小身板兒,不容反抗地把她的兩個長跑劃掉了,改成了兩個短跑。

  當穿著寬鬆運動服的尹鳶站在起跑線上做熱身運動的時候,她看著近在跑道那頭的終點線歎了口氣——她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性格,所以比起需要爆發力的短跑,她覺得還是需要持久力的長跑更適合她。

  可是不管她怎麼解釋,體育委員還是堅決地認為就尹鳶那弱弱的樣子,一個長跑下來就去了半條命,還敢報兩個,所以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儘管如此,但既然參加了,還是要盡全力的。

  開始的槍聲響起。

  尹鳶看著兩旁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地超過自己,她強忍住扶額的衝動,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嘛。

  所以當她睜開眼看著被自己撞斷了的終點線,聽著裁判在耳邊大喊的那一聲「第一名,三年級A班,尹鳶同學」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她那速度,不是倒數第一名就好了,還第一名呢?!

  她奇怪地回過頭——所有超過她的學生都躺在了離終點線不遠的地方。

  摔倒了嗎?

  難怪她剛才聽到兩邊的同學發出了好多次譁然聲。

  好多次……不對啊哪有這麼巧超過了她的人都摔倒了?

  尹鳶回過頭,正好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面前的雲雀。

  ……果然是這傢伙幹的好事啊。

  你這麼公然徇私真的好嗎委員長大人?

  接下來,委員長大人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這麼公然徇私真的好。

  跳高的時候,尹鳶看著那根高度已經超過了自己胸口的橫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經過一小段助跑後就要起跳,而一向神出鬼沒的委員長大人就在她將要躍起的前一刻出現在裡量杆旁,適時地在她腰上一托,尹鳶姑娘躍過橫杆,妥妥地落在了軟墊上。

  跳遠的時候,尹鳶看了看那個落在最遠處的腳印,屈膝握拳,猛地往前一跳,穩穩地落在沙坑裡,她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著記錄成績的學生拿卷尺來測量……等等,怎麼拿著卷尺走過來的人是草壁哲矢——喂喂你跑那麼前面去幹嘛啊我在這裡啊!

  扔鉛球本來不是尹鳶的項目,雖然她覬覦這個項目很久了,但是正好那天要扔鉛球的大野同學肚子不舒服不能上場,而其他同學幾乎都有項目,體育委員實在抓不到人就只好派尹鳶上場了。

  扔鉛球的時候,尹鳶有點小激動地等負責檢查鉛球的同學把那沉甸甸的鉛球遞給她,突然,大半天不見的委員長大人又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逕自把自己手上一個黑乎乎的球體遞給尹鳶……從外表看的確很像啊但這輕了一半的重量是怎麼回事啊摔!

  一旁正在檢查鉛球的同學默默把鉛球放了回去。

  一年一度的並中運動會結束了,尹鳶同學收穫了一個新的名稱,那就是——「並中運動第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再次謝謝靈悕妹紙的地雷麼麼噠~233333333</FONT>

  ↑我會告訴你們其實所有番外都應該是這個形式只是因為寫著寫著收不了手就從小劇場變大番外了嗎~!

  於是婚前日常就這麼完結啦~(我也是拼命了。。。)

  明天開始就是婚後日常了麼麼噠233333~~~

  QWQ讓我調查一下。。你們看番外看煩了嗎,看煩了我就不寫了。。。。(←絕對不是因為懶得寫了!)

悠于 2018-1-25 10:40

第76章 婚後日常(一):

  (一):

  日本有三種片子聞名於世界。

  第一種就不說了,大家心知肚明。

  第二種是動畫片,每一季都有大量新番,還有一些連載數年都沒有完結的動漫。

  第三種就是鬼片了,日本的鬼片善於從畫面和聲音向觀眾施加壓力,給觀眾心上留下十天半個月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尹鳶是一個沒有什麼情調的人,她一向對那些「看了上文就能猜到下文」的言情劇沒興趣,在國內的時候她也更願意看抗戰片或者推理劇。

  但是在日本的話……她就只有拉著自家老公一起看動漫。

  雲雀不止一次的對她說:「以後有了孩子你也這麼看動漫?」

  尹鳶也覺得這樣不太好,孩子小的時候還好說,要是孩子都過了對動漫感興趣的年齡她這個當媽媽的還是一天到晚抱著動漫看會不會有點……

  對日本的節目挑挑揀揀了一番後,尹鳶決定換換口味,看一看鬼片。

  某天,雲雀出門了,尹鳶一個人在家看鬼片。

  至於為什麼要雲雀出門了以後再看……她雖然自認膽子很大,但她至今沒有看過鬼片,以前總聽宿舍裡看鬼片的幾個姑娘們的尖叫,她怕自己初次挑戰,萬一接受不能在雲雀面前嚇得跳起來了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女主角走進一個黑乎乎的房間,緊接著響起陰惻惻的背景音。

  尹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是一個實誠的姑娘,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完,所以不管畫面有多恐怖,她還是不錯眼的看完了整部片子。

  晚上。

  尹鳶拿著睡衣走進浴室,好一會兒,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她探出半個腦袋來,弱弱地說:「那個,恭彌,你來幫我開一下熱水……」

  「恩?」雲雀放下書,走過來,「熱水放不出來嗎?」

  「不,不是……」怕閥門一開就噴出一蓬血來這種事我會告訴你嗎?

  雲雀順利的放出了熱水,用手試了試,覺得水溫合適才叫尹鳶過來。

  「恭彌,」尹鳶拽著雲雀的衣袖,「你可不可以在門口跟我說話啊?」

  看著滿臉不自然的尹鳶,雲雀皺眉道:「你怎麼了?」

  尹鳶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呆著……」

  「那我跟你一起洗。」雲雀作勢要脫衣服。

  「不不用了!」尹鳶忙把他推了出去。

  你來一起的話這澡不知道要洗到什麼時候才會完。(╯‵□′)╯︵┻━┻

  雲雀一頭霧水的站在浴室門口跟尹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尹鳶迅速洗了一個戰鬥澡出來,雲雀正要進去,又被某人拉住了,尹鳶硬拉著他一起走到床邊,猛地把被子全部掀開。

  深藍色印著星星的床單上乾乾淨淨的。

  尹鳶手腳並用地爬上去坐好,催促道:「你去洗,洗快點啊。」

  雲雀拉過被子想給她蓋上,尹鳶把被子按住,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現在覺得不冷,等你出來了再蓋好了。」

  雲雀越發困惑,他低聲說:「小心感冒。」

  「就這麼一點點時間,不會感冒的。好了你快點去。」

  雲雀很快就出來了,他一躺在床上,尹鳶就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你到底怎麼了?」雲雀有點不太適應妻子突然這麼熱情。

  「沒什麼,快睡了。」

  她既然不願意說,雲雀也不好逼迫她。

  過了十來分鐘,雲雀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又綿長。

  尹鳶也很困,但她閉上眼睛,鬼片裡恐怖的畫面就來來回回的在她腦子翻滾。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尹鳶還沒有睡著。

  沒睡著又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是很難受的,尹鳶一會兒覺得手酸一會兒覺得腿麻,偏偏雲雀把她抱得緊緊的,她只好小幅度地抖抖腿或者甩甩手。

  被她鬧騰醒的雲雀歎了口氣,撫著她的頭發問:「怎麼還沒睡?」

  「恭彌……」困得不行的尹鳶含淚道,「恭彌,我害怕。」

  雲雀垂首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收緊了抱著她的手問:「怕什麼?」

  尹鳶終於老實交代了:「下午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看了一部鬼片。」

  雲雀:「……」

  尹鳶的頭往他頸窩裡拱了拱,抽噎道:「恭彌,我好困。」

  「困了就睡。」

  「我一閉上眼睛那個女鬼就在我眼前爬來爬去……鬼片裡有一幕就是女鬼的臉從被子裡露出來,把人拖進去絞死了。」

  「……我就在你旁邊,你怕什麼?」

  「我就是害怕嘛。」

  被她攪和得徹底沒了睡意的雲雀索性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吻上她的雙唇,含含糊糊地說:「那就找點事情來做,累了就好睡覺了。」

  值得一提的是,接下來的一周尹鳶都需要雲雀幫她找點事兒來做才能睡著。︿( ̄︶ ̄)︿

  ====================================大學梗分割線====================================

  (一):

  大一這一年的情人節,有人向尹鳶表白了。

  尹鳶還在思考要怎樣才既能斷絕對方這不該有的小心思,又能不傷雙方的和氣——畢竟兩人還要當三年的同學。

  突然從身後席捲而來的強烈的殺氣打斷了尹鳶的深思,她嘴角往兩邊一拉,露出一個「慘了」的表情,她回過頭,看到一手拎著熱氣騰騰的早餐,一手拿著手機,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門口的雲雀。

  他的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來,背後隱隱有具象化的黑氣。

  好吧,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全部聽見了。

  「恭彌。」尹鳶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看著尹鳶緊張兮兮的表情,雲雀的目光軟和了一些,他走過去,把熱牛奶塞進尹鳶手裡,但他滿身的肅殺之氣仍沒有收斂,就這麼用一種略顯睥睨的眼神看著那個竟然有膽子和他搶女朋友的草食動物。

  不到一分鐘,向尹鳶告白的男生和陪同他來的男生們的額頭就覆上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所以委員長這種生物是走到哪裡都能靠一身霸氣秒殺全場的存在啊。

  看出幾位同學的膽怯,尹鳶不由得拽了拽雲雀的衣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故意瞪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對她這種刻意討好賣乖的表情……雲雀從來就沒有什麼抵抗能力。

  所以他勉強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兇殘以後,幫尹鳶把鬢邊的長髮挽到而後,順便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

  餘光瞟到那幾個像是松了一口大氣的草食動物,雲雀忽然計上心來,他繼續摩挲她的耳垂,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覺得我昨天晚上的表現怎麼樣?」

  「誒?」想到他昨晚做的事情,尹鳶的臉上飛起兩朵粉色的紅暈,大大的眼睛也彎成了兩道月牙,語氣歡悅地說道,「很好啊!」原本以為找了一個不解風情的男朋友,這輩子都不要想親身體會到什麼叫浪漫了,沒想到委員長也會玩兒在淩晨十二點捧著點著蠟燭的蛋糕敲響她的房門這麼有殺傷力的手段。

  ↑一定是迪諾先生教給她的!

  雲雀銀灰色的眼眸裡染上幾分笑意:「那下次再試一試好不好?」

  尹鳶皺眉思考了一下,搖頭道:「一直就一個花樣也會覺得沒意思的。」

  「那下次我們換個花樣好了。」

  此時的尹鳶尚不知她和自家男朋友的對話產生了多大的歧義。

  總之一邊旁聽的四個草食動物(性別男)的臉色是由紅轉青再轉白最後到灰。

  滿意地看著四個草食動物灰溜溜地離開了,雲雀俯首在尹呆子的額頭上親了親,嗓音溫柔地問:「今天想去哪裡?」

  不明白為何突然如此柔情蜜意的尹鳶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有些歉疚地說:「那個,我答應了今天幫教授完成一個課題……」

  「那我陪你好了。」

  十來分鐘過後,教授來了,看到看起來和尹鳶頗為親昵的青年,笑眯眯地問道:「誒?尹鳶,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啊?」尹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鬆開了抓著雲雀的手,「恩,是,是我男朋友,叫雲雀恭彌。是日本人。」

  「那這樣吧,今天你就不用幫我了,跟男朋友出去好好玩玩兒吧。」教授很豪爽地對對她揮了揮手。

  「誒?可是課題……」

  「有他們幫我就夠了,」教授指了指垂頭喪氣地走進教室的四人——正是先前灰溜溜離開的四隻,「哈哈」笑了兩聲,道,「本來我就覺得讓你這麼漂亮的丫頭和我一個糟老頭子過這麼美好的節日很有罪惡感,再說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你和你男朋友隔著大海談戀愛也不容易,今天就好好聚一聚吧。」

  「那……」尹鳶偷偷瞟了雲雀一眼——雲雀很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視線,挑了挑眉,一副「隨你的意」的表情。

  「那就不好意思了。」尹鳶紅著臉對教授鞠了一躬。

  「哈哈,快去吧快去吧。」

  眼睜睜地看著尹鳶挽著雲雀的胳膊有說有笑地離開,告白男心裡秋風那個蕭瑟:嚶嚶嚶他是來向女神告白的不是來給女神創造可以和男朋友出去玩兒的機會的。

  陪同男們心裡咆哮:嚶嚶嚶這麼美好的節日我還想去和我的心上人來一個浪漫的邂逅啊!!

  (二):

  真是夠了。

  先是同班同學,再是新來的學弟,再是經融系的系草,還有什麼醫學系的精英。

  雲雀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想一個辦法,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草食動物斷絕覬覦自家媳婦的心思,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

  尹鳶作為歷史院系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當然要代表院系參加全校各院系學生代表大會,而且全校綜合排名第七決定了她的位置是第二排——第一排坐著的全部都是校領導。

  她左邊坐著的是經融系系草,右邊坐著的是醫學系精英,他們時不時要湊過來跟尹鳶說兩句話。

  反正拒絕的話都已經說得非常清楚明白了,所以尹鳶覺得偶爾跟他們搭兩句話無所謂。

  她倒是覺得無所謂了,但某人帷幕後看著那兩個草食動物假借「就聊個天」的藉口一直在嘗試對自家姑娘做出一些例如搭一搭肩膀或者摸一摸小手親密舉動,還是怒得煞傻了後臺所有的工作人員。

  還好他家潔身自好的妹子全部都躲開了,否則雲雀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繼續忍下去。

  終於等到那個說了一籮筐廢話的發言人講出那句「接下來,就請本次項目的投資人上臺講話」,雲雀面沉如水地鬆開雙拳,整了整領帶,走上去。

  裁剪貼身的黑色西裝襯得他頎長的身材越發提拔,平緩穩健的步伐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即視感,墨色的碎發隨著他的腳步在空氣中微微晃動,刀削斧劈般俐落分明的側面線條……

  他走到話筒前,轉過身面對眾人,只看了一眼,方才還鬧哄哄的禮堂瞬間鴉雀無聲。

  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臉,系草和精英都漸漸停下了鼓掌的手,不約而同地向尹鳶投去疑惑的目光。

  完全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的尹鳶一時間也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他把話筒扶到最高,然後稍稍俯下肩背。

  他只說了三句話。

  三句和這次大會主題完全無關的話。

  第一句——「草食動物們,你們聽好了。」

  第二句——「尹鳶是我的。」

  第三句——「誰再靠近她,咬殺。」

  「殺」字的話音未落,他就從臺上跳了下來,走到尹鳶面前,潛藏在那雙銀灰色的眼眸中的冰山融化為一汪春水,剛剛還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的禮堂裡的氣氛頓時一松。

  他對尹鳶伸出手,溫柔地說:「回家吧。」

  尹鳶下意識地把手放入他的掌心。

  雲雀的唇邊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手上一用力,某個呆呆傻傻的姑娘就被他牽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靈悕和moon的地雷麼麼噠~2333</FONT>

  ↑靈悕妹紙已經投了三天的地雷了,謝謝23333333333333~~~~

  抱歉今天更完了一點~~因為大學梗是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想到了腦洞放學回來現碼的QWQ

  To:楓葉,你要的大學梗QWQ←我真的想不出來了。

  啦啦啦昨天收到了基友幫我做的定制封面好漂亮好心水~(≧▽≦)/~

  ↑突然好憎恨JJ的定制系統腫麼還沒有恢復QWQ

  ↑雀哥真是霸氣側漏啊有沒有23333333~~~~~


第77章 婚後日常(二):

  (一)        生活的情趣:

  懷孕六個多月的某一天,尹鳶突發奇想地提議道:「呐,恭彌,我想去並中逛一逛。」

  已經徹底淪為妻奴的雲雀二話不說地答應了,他親手打理好嬌妻的穿著,確保她既不會熱著也不會凍著,打電話叫草壁哲矢確認了一下並盛的情況,才牽著她出了門。

  尹鳶一手扶在腰際一手捏了捏自家老公的手,笑道:「其實不用這麼緊張,上一次只是意外。」

  雲雀側頭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歎氣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叫你不要擔心你總是不聽了,這種事情,哪是說不擔心就真的不擔心的。」

  尹鳶失笑,她挽住雲雀的胳膊道:「你明白就好。」

  並中離他們的家不遠,當尹鳶看到並中十年來基本沒有任何變化的大門,她莞爾一笑。

  雲雀扶著大腹便便的妻子慢慢走進學校,冷不丁在某個地方站定,他冷聲道:「你,站住。」

  尹鳶不明所以地轉頭看他:「恩?」

  自家老公的俊臉板著,銀灰色的眼眸裡卻盛滿了掩飾不住的笑意,他上下打量了尹鳶一陣,故意皺起眉頭問道:「你的校服呢?」

  「哎呀,糟糕。」尹鳶含笑配合他,語氣苦惱地說,「我是剛轉入的,校長忘了給我校服,怎麼辦呢?」

  「這是個問題。」

  雲雀思考了一會兒,乾脆一把把人抱起來,低頭抵著她的額頭,笑道:「那就罰你唱並中的校歌好了。」

  尹鳶想了想,對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都說了是新生了,不會唱校歌。」

  「從你報到到現在,多少個小時了?」

  尹鳶很認真地計算了一下,回答道:「大概十二個小時。」

  「並中校規第二條,報到一個小時內必須學會唱校歌,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違反風紀,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胡扯,哪有這條校規。

  尹鳶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撇著嘴問:「那你想要我怎樣?」

  「要你……」雲雀抱著尹鳶原地轉了個圈,輕輕放下她,在她的發頂吻了吻,溫柔地說道:「平平安安地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尹鳶先是靠在他懷裡笑了一陣,才給了他一個睥睨的眼神,傲慢地揚起下頜,道:「准了。」

  (二)        寶寶的大名就這麼被出賣了:

  快到預產期的時候,尹鳶才想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取大名呢。

  平時都叫「寶寶」或者「乖乖」……叫著叫著九個月就過去了。

  尹鳶放下書,轉頭叫住正在削蘋果的雲雀:「呐,恭彌,寶寶的大名應該叫什麼?」

  雲雀把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在碗裡,插上牙籤遞給尹鳶,說:「你覺得應該叫什麼?」

  尹鳶拿了一塊蘋果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取名這種事情……我沒什麼天賦啊……」她咽下蘋果,沉吟了片刻,道:「雲雀鳶怎麼樣?爸爸的姓氏加上媽媽的名字,中國很流行這樣的取名方法。」

  「……雲雀太太。」雲雀削梨的動作停下,無奈地看著某說話不過腦子的傢伙,道,「雲雀鳶,是你的名字。」

  尹鳶一塊蘋果卡在兩排糯米牙之間半天沒咬下去。

  尼瑪日本是實行冠夫姓的國家啊!

  良久,她才雙頰通紅的小聲說道:「哦……我,我忘了。」

  「不過你說的方法很可行。」雲雀洗了手回來,坐在床邊笑道,「那就叫雲雀尹好了。」

  哈?雲雀尹?

  尹鳶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好聽。」

  雲雀握著她的手,微微前傾了身體,在她眉心落下一個溫柔的吻,低聲道:「好不好聽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你和我的孩子。」

  這這……對冰山男的溫柔完全沒有抵抗力啊。

  尹鳶不好意思地絞著手指說:「那,那好吧。」

  於是,被情話迷得暈頭轉向的尹鳶媽媽就這樣沒節操的出賣了自家兒子的大名。

  (三)        喪心病狂的雲雀爸爸之一:

  寶寶出生以後,尹鳶就全身心撲在了孩子身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她幾乎有二十二個小時都是和寶寶一起度過的,而剩下的兩個小時,則是做一日三餐的時間,畢竟寶寶才三四個月,不適合帶進廚房。

  雲雀恭彌對此表示很不滿,身為父親,他可以容忍一個小胖子有事沒事就在他身上爬來爬去啃他的手指或者在他的西裝上留下成片的口浮水印;但作為一個男人,他絕壁不允許自己老婆百分之九十九的注意力被另外一個男人奪走。

  更不可原諒的是,不管是午睡還是晚上睡覺,小胖子都是睡在他們的床上,他們兩人之間!

  給他買的搖籃是用來看的嗎老婆大人?

  於是某一天……

  尹鳶哄睡了孩子才開始收拾餐桌,她把洗好的碗碟放回櫥櫃,擦著手走進臥室,想跟熟睡中的小尹親昵一番,走到床前,卻發現……

  床上只斜靠著一個雲雀恭彌,沒有她可愛的寶寶雲雀尹。

  彼時的尹鳶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孩子的爸爸陰暗的心理,她又看了看搖籃裡,依然沒人,她疑惑地轉頭問道:「老公,孩子呢?」

  話說他們父子倆可是同時進臥房,同時躺在床上的。

  雲雀爸爸翻了一頁書,若無其事地說:「草壁帶走了。」

  「……什麼?」尹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讓草壁來把他帶走了。」

  尹鳶仍然很懷疑:「別鬧了雲雀,草壁先生來過的話,我怎麼可能一點響動都沒聽到?」

  雲雀面無表情的繼續看書,心裡卻得瑟的笑了一聲:那是必須的好嗎?為了不讓你發現,我可是特地囑咐了草壁過來的時候不要按門鈴不要說話什麼都不用做只負責從門縫裡把孩子接過去就好。

  盯著雲雀看了好一會兒,尹鳶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傢伙……居然把自己兒子塞給另外一個男人,都沒有給她這個當媽媽的打一聲招呼!

  尹鳶揉了揉額角,走到床櫃旁拿起手機開始翻電話簿。

  不動如山的雲雀爸爸終於動了,他放下書,握住尹鳶的手腕問道:「做什麼?」

  「給草壁先生打電話問他在哪裡,我得把小尹接回來。」尹鳶的手指快速地在螢幕上滑動著。

  剛找到草壁哲矢的電話號碼,手機就被某人搶走了。

  「老婆大人,」雲雀一臉控訴的說,「你不覺得你最近對我的關心指數急劇下降嗎?」

  「哈?」尹鳶茫然的眨巴了幾下眼睛,「你想太多了吧,你永遠是我最愛的老公大人啊。」

  她似乎……明白了雲雀為什麼要把小尹送走了……

  話說這是什麼男人啊,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嘴上說的我不想聽,拿出實際行動來。」

  雲雀說著,手上一用力,尹鳶就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裡。

  「等,等等,恭彌,放開我。小尹醒了看不到我的話會哭的。」

  「那我就先讓你哭好了。」

  雲雀翻身把尹鳶壓在柔軟的床上,低頭吻住她的櫻唇。

  (>﹏<)

  (四)        喪心病狂的雲雀爸爸之二:

  後來雲雀依然對尹鳶每天圍著孩子打轉很不滿。

  雲雀尋思了許久,總算找到了另一個方法,他走進廚房,對正在炒菜的尹鳶說:「要不給小尹請一個保姆吧?」

  尹鳶聞言,差點把飯勺扔自家老公頭上去,她態度堅決地說:「不可以,我不同意!」

  「為什麼?」雲雀很困惑,這個方法明明很完美,既能照顧好孩子,又不會分走自己老婆太多注意力。

  尹鳶咬牙道:「孩子都喜歡每天陪他玩兒的人,我不要我的孩子看到另一個女人比看到我都親熱,這樣會讓我覺得孩子不是我的而是她的!」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道:「那還是交給草壁帶好了,反正他以前和五歲的藍波還有一平都很合得來。」

  (注:雲雀說的是未來之戰裡十年後的草壁哲矢)

  「五歲的孩子跟四五個月的小嬰兒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好嗎……等等,你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覺得自己的孩子看到另外的男人比看到你更開心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嗎?」

  雲雀:這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啦,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我老婆看到另外一個男人比看到我更開心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好了,這件事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快出去,就炒個菜的時間,你看一看寶寶會掉層皮嗎?」

  尹鳶很不客氣地把某個不負責任的爸爸推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靈悕妹紙、魚乾妹紙、blockcat妹紙的地雷,熊抱親們麼麼噠~2333333</FONT>

  ↑忽然不能理解為嘛內容提要放不下這麼多字了。。。

  然後還要給空城聽暖親一個熊抱+麼麼噠23333333333333~~~~~

  其實喪病的委員長大人也很可愛啦有木有~~

  QWQ嚶,抱歉這一章有點少了因為今天是滿課昨天有好多要預習的東西——比如預習新課啊,準備外教課上的對話啊還要準備一個阿語的寓言故事也是醉了,所以只寫了這麼點今天也沒時間補所以親們先將就著吧嚶嚶嚶~QWQ


第78章 婚後日常(三):

  (五)        雲雀也可以是好爸爸:

  某天,尹鳶單獨出門,回來的時候卻遇到了堵車。

  尹鳶從車窗探出頭看了看堵得不見首尾車隊,焦躁地按了按喇叭。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車只往前挪了不到五十米。

  眼看著三點鐘快到了,尹鳶無奈之下撥通了雲雀的電話。

  「喂,恭彌。我這遇到堵車了呢,看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電話那頭的雲雀立刻說:「我去接你。」

  「堵了好長,你來了也無濟於事。我是說,這都快三點了,孩子該醒了,你先帶著他,我會儘快回來的。」

  雲雀:「……」

  「你不要這樣啦,寶寶很乖的,你只需要在他醒了過後幫他把尿不濕換了,再給他沖一瓶奶粉,記住啊,奶粉八勺,加160ml水,水要稍微燙一點,一定要用力搖勻,等水溫合適後再給他喝。」

  雲雀:「……」

  「老公大人你最棒了,我相信你是不會讓寶寶哭的,哦,開始動了,我先掛了啊。」

  電話裡傳來掛斷的聲音,雲雀看看手機,又看看搖籃裡含著手指睡得口水流了一下巴的小胖子,難得的覺得有些頭痛。

  三點多一些,作息時間很規律的雲雀尹小寶寶醒了,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他知道有人在旁邊守著他,於是他「咿咿呀呀」了一陣來引起守著他的人的注意。

  看不進去書的雲雀爸爸第一時間聽到了小胖子的召喚,他看著搖籃裡手舞足蹈的小胖子,第一次嘗到了無所適從的滋味。

  搖籃上方伸出了一個腦袋,雲雀尹擰著眉毛打量了他一陣,好吧,是這個家裡他第二熟悉的人(你們家一共才三個人),但不是每天都會抱著他跟他說話唱歌給他聽的媽媽。

  他最喜歡媽媽了,他每次醒來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媽媽。

  剛醒的小孩子一般都比較嬌氣,出現在面前的人不是他最想見到的人,雲雀尹嘴巴一扁一扁的,兩隻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雲雀見狀,條件反射地拿出浮萍拐,陰惻惻的威脅道:「哭的話就咬殺你。」

  銀白色的雙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這還要歸功於委員長大人每天都不忘擦拭它。

  寶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亮晶晶的浮萍拐吸引了,他伸出蓮藕一樣白白胖胖的小手,但他的手太短了,夠啊夠啊夠半天夠不到,他急了,張開沒牙的小嘴「啊啊」的叫著,叫雲雀把東西給他。

  一個比草食動物還草食動物的小胖子,居然敢命令他?

  雲雀有些不爽,但是想到尹鳶最後一句交代,他還是不情願的把浮萍拐掛在搖籃上。

  小胖子高興了,他雙手抓住一根浮萍拐,奮力爬起來抱住它,趴在上面啃啃舔舔了半天,覺得沒什麼味道,改為一手抓著一根浮萍拐用力地敲擊,發出清脆的碰撞之聲。

  他這樣做的動作幅度太大,浮萍拐脫落下來,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

  其實這麼落下來敲著也不痛,但小胖子還是委屈了,媽媽在的時候他可從未受過如此重創!

  眼看著小胖子的眼眶又紅了,雲雀急中生智,放下了拐裡的鎖鏈在小胖子面前晃悠了兩圈。

  小胖子馬上破涕為笑。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委員長學乖了,他找了繩子把浮萍拐系在搖籃上,又用膠帶纏住鎖鏈尖銳的棱角,小胖子玩兒得毫無後顧之憂。

  雲雀就趁他玩兒得起興的時候給他換了尿不濕,又沖好牛奶塞進他手裡。

  五點鐘左右,尹鳶回來了,她推開房門,聽到響動的雲雀抬起頭來,對她微微一笑。

  而另一邊,扶著搖籃邊緣站著的小胖子轉過頭來,看到了最親愛的媽媽,兩隻大大的眼睛彎成了可愛的月牙,他興奮地對尹鳶揮了揮手左手,右手則緊緊的攥著什麼東西不放。

  尹鳶定睛一看,小傢伙拽的正是委員長大人身份的象徵——浮萍拐。

  她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撲到雲雀身上用力親了他一口。

  自家老公大人把寶寶扔給草壁哲矢的舉動讓尹鳶一度以為雲雀不喜歡寶寶,她以為在雲雀心裡寶寶還沒有他的武器或者工作或者並中重要。

  畢竟他願意每天擦拭浮萍拐,卻不願意單獨跟寶寶呆超過十分鐘。

  可是寶寶還在肚子裡的時候他明明看起來很喜歡寶寶啊,每天都會抽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跟寶寶說話,而且基本上是一些「爸爸今天早上吃了……中午吃了……晚上吃了……」之類沒有營養的口水話,每晚睡覺也要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說是要摸著寶寶才能睡得踏實。

  雲雀爸爸到底喜不喜歡小尹?

  尹鳶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現在,既然雲雀肯把自己的武器給寶寶當玩具,那就能說明其實雲雀是很喜歡寶寶的吧?

  其實雲雀爸爸是不知道怎麼跟寶寶和睦相處吧?

  看來以後要增加雲雀爸爸和寶寶溝通時間啊。

  尹鳶摟著雲雀的脖子,笑眯眯地說:「老公大人你真棒!」

  「怎麼?」雲雀挑了挑眉。

  「寶寶跟你呆了半天都沒有哭,說明你還是能帶好孩子的啊。」

  「既然這樣,那你是不是該嘉獎一下我?」雲雀的臉上露出無比熟悉的壞笑。

  「啊?什麼……恭彌,快放開我,寶寶看著……」

  雲雀豎起食指放在唇上,對好奇地看著這邊的小胖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掌心朝內對外揮了揮手。

  含著大拇指的小傢伙懵懂眨巴了幾下眼睛,縮回搖籃裡玩兒自己的去了。

  雲雀很滿意的低下了頭,溫熱的雙唇落在正奮力掙扎的尹鳶的耳根處。

  (八)喪心病狂的雲雀爸爸之三:

  某天,雲雀晨和雲雀曦放學回來,對尹鳶說起明天學校組織去春遊的事,尹鳶點了點頭,問他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兩個小傢伙思考了一會兒,齊刷刷地抬起那兩張像極了雲雀的臉,說道:「宮本同學說他會帶他媽媽親手做的小熊餅乾。」

  尹鳶對著那兩雙盛滿了期待的銀灰色眼眸:「……」好吧,她明白了。

  說起來,比起偶爾會偷偷摸摸溜到尹鳶面前賣乖求個親親抱抱的雲雀尹和在這個家裡完全沒有任何不能做的事情的雲雀彩,這兩個小中二病從小到大唯他們老爸馬首是瞻,嚴格遵守「五歲以後就不能隨便纏著媽媽撒嬌也不可以有事沒事就讓媽媽抱抱親親,注:雲雀彩除外」的家規,很少對尹鳶提出什麼要求,所有尹鳶有時也很心疼他們倆。

  於是尹鳶當天暫停了和雲雀爸爸手牽著手在並盛飯後散步的活動,開始著手烤餅乾。

  看到在廚房裡忙來忙去沒空搭理自己的尹鳶,想到認識這麼久以來尹鳶就只給他做過一次生日蛋糕(尹鳶:雲雀爸爸你老年癡呆了吧,你都吃了多少年我做的飯了?),感覺被冷落了的雲雀爸爸雙手攏在寬大的浴衣袖子裡,坐在客廳裡兀自生悶氣。

  一直到十點,第一次做餅乾的尹鳶才做好四人份的小熊餅乾,恩,不能厚此薄彼。

  看看勉強還有一個熊樣的小餅乾,做甜品的天分坑得可以摔死人的尹鳶滿意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小餅乾分類裝好放進了儲物櫃。

  看到客廳裡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的雲雀爸爸,尹鳶失笑,走過去拽他,結果反手被他扣住了手腕,用力一拉就被拖進了懷裡。

  雲雀先生打橫抱起雲雀太太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尹鳶輕手輕腳地挪開雲雀攬著自己的手,揉著酸痛的腰走出去——魂淡雲雀恭彌,還以為她是年輕的時候可以隨便折騰啊,這都三十多的年紀了能別那麼激烈不?!

  打開儲物櫃一看——空的??Σ( ° △ °|||)︴

  尹鳶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小熊餅乾呢?!

  雖然她不相信自己這麼年輕就得了老年癡呆昨天才放的餅乾今天就記錯了放的地方,但她還是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

  兩個小中二病雖然很想吃媽媽親手做的餅乾,但更捨不得看到媽媽這副急得快要哭的樣子,就說道:「沒關係,找不到就算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先走了。」

  兩個小中二病走了,尹鳶鬱卒地回到了床上,她怎麼也想不通就這一晚上的功夫,小熊餅乾去哪裡了?

  早知道昨天晚上做好就該放到他們的書包裡……可是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睡了,她害怕自己進去會吵醒他們。

  說起來還有一件想不通的事,那就是難道連「樹葉落地都會吵醒,淺眠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這種體質也會遺傳?!

  感覺到她心情不好,雲雀眯著眼睛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問道:「怎麼了?」

  「我給孩子們做的小熊餅乾不見了。」尹鳶鬱悶地說。

  雲雀很自然地又把她往自個兒懷裡攬了攬:「不見了就不見了,再做就是。」

  話雖這麼說啦……

  還好兩個孩子是親眼看到她開始做餅乾後才去睡得,否則指不定以為媽媽在糊弄他們。

  迷迷糊糊地睡了大約一個小時,尹鳶被雲雀起身的響動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哦,事情有點多。」雲雀面不改色地說。

  「那早點回來。」

  「恩。」雲雀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我順道就送彩彩去學校了,再睡一會兒吧。」

  因為彩彩是上幼稚園,所以去學校的時間要比阿晨和阿曦他們晚一點。

  尹鳶點了點頭,裹了裹被子,又閉上了眼睛。

  傍晚,在尹鳶去接彩彩之前,雲雀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他回來的時候會順路把彩彩接回來。

  話說早上那會兒她沒睡醒腦子不清楚,現在反應過來了——彭格列基地不是在彩彩的幼稚園的反方向嗎?

  算了,反正在雲雀眼裡三個小子就是來跟自己搶老婆的階級敵人,小女兒是拿來當眼珠子愛護的。

  一連好些天,雲雀都主動接送彩彩上學放學。

  一直到某天,尹鳶幫彩彩收拾房間的時候,在她的抽屜裡看到了四個很眼熟的盒子——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的確是,她當初,用來裝餅乾的,盒子!

  尹鳶拿著盒子去問彩彩:「彩彩,這盒子你哪兒來的?」

  一張蘋果臉和小時候的尹鳶如出一轍的雲雀彩用呆萌的娃娃音說:「是上上個星期爸爸給我的啊,他讓我把餅乾吃完了就把盒子扔掉,可是盒子太漂亮我捨不得扔就收起來了,啊!爸爸好像說過不能讓媽媽知道,但是既然媽媽已經知道了……」說到這裡,小姑娘把蘋果臉皺成了包子樣,糾結了好半天,最終她選擇——「哎呀如果爸爸問起來我就說我不小心忘記了。對了,媽媽,你做的餅乾很好吃哦,我還想吃。」

  尹鳶強忍著想要抽搐的嘴角,在彩彩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說道:「好,媽媽下次再給你做。」

  然後一陣風似的沖進臥室,隨即,臥室裡傳出一個地動山搖的吼聲——

  「雲!雀!恭!彌!你給我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乾親和moon親的地雷~2333333333</FONT>

  ↑不出意外的話喪病的爸爸今天就結束了,明天就只剩下傻爸爸了~~~~

  ↓

  因為有親有等定制除了以後買定制的意願,所以經過思考。。我還是決定把最心水的求婚記、婚禮記和包子記放定制裡←我總不能這麼坑讓別人買到的書的內容全是網上看到的……畢竟這篇文也沒有V,所以還是想給花錢的親留點福利,

  ↑所以求婚記和婚禮記還有包子記神馬的我現在就不慌著寫啦ahahahha~~~~~~(≧▽≦)/~(←泥垢——

  以上還請親們見諒了(ˇ?ˇ)


第79章 婚後日常(完):

  (九)雲雀也可以是傻爸爸之一:

  暑假,雲雀一家六口去海邊度假。

  前一天夜裡某人折騰得有些過了,所以尹鳶在沙灘上歇了一會兒就回房午休了。

  尹鳶一轉身,雲雀就直接一個一個地把三個在淺水區玩兒的兒子踹進了深水區,然後任由他們掙扎,自己帶著彩彩在沙灘上撿貝殼,在淺水區抓螃蟹抓海星,順便把好不容易掙扎到淺水區的兒子們重新踹回深水區。

  兩個多小時後,尹鳶回來了,被雲雀托在手裡的彩彩很歡脫地對她使勁兒揮手,而另一邊——三個兒子在深水區遊得遊刃有餘。

  尹鳶不由得感慨。

  還好三個兒子遺傳了爸爸的游泳天分,想當初雲雀教了她一個多月她都沒有學會游泳。

  (三個從小被自己的親爸爸敵視的小男子漢心有戚戚:你錯了媽媽,爸爸只是捨不得用那麼慘無人道的手段對待你而已,否則你也可以的。說起來其實在爸爸心裡只有彩彩才是他的孩子吧。╮(╯▽╰)╭)

  吃晚飯的時候,尹鳶問道:「怎麼樣,學會了嗎?」

  三個兒子一個賽一個的焉巴,奄奄一息地說:「學會了。」

  彩彩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猛地舉起手,脆生生地答道:「媽媽,我沒有學會!」

  尹鳶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問道:「為什麼哥哥們都學會了而彩彩沒有學會呢,是彩彩比哥哥們笨嗎?」

  雲雀夾菜的動作一頓,但鑒於說這話的是他的老婆大人,所以他忍了。

  彩彩很不高興地撅起嘴,說道:「不是不是不是,是因為爸爸一直抱著我,我讓他放開我讓我自己試一試他都不肯。」

  被,被埋怨了……Σ( ° △ °|||)︴

  雲雀放下了筷子。

  三個兒子不約而同放輕了吃飯的動作,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尹鳶:「……」所以女兒控神馬的真可怕,這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晚上,尹鳶好笑地輕輕拍了拍雲雀繃得緊緊的臉,柔聲道:「我說你啊,也不要太溺彩彩了,會把她寵壞的。」

  雲雀的手從她的睡衣衣擺下探入,帶繭的手指摩挲著她小腹上那道疤痕,不以為意地說:「你吃了那麼多苦才生下彩彩,而且女兒就是拿來寵的不是你說的嗎?」

  尹鳶:……我還叫你對小尹阿晨阿曦好一點這麼多年你怎麼就沒聽進去。

  「寵也不是你這麼寵的,她想學游泳你就讓她學嘛。」

  「不行,」從晚飯時間就一直沉浸在被心愛的的女兒吐槽了有點小桑感小失落小不爽心情裡的雲雀爸爸斷然拒絕,「她還那麼小,一個浪頭打過來就找不到人了,太危險。」

  「有你還有她的哥哥們看著,有什麼危險?」

  「萬一嗆到了水怎麼辦,嗆到海水是很難受的。」

  (三個今天喝了一肚子海水的悲催娃:原!來!您!也!知!道!嗆!到!海!水!是!很!!難!!受!!的!!啊!!)

  「學游泳嘛總是要嗆那麼幾回水的。」尹鳶苦口婆心地勸解他。

  可是某個女兒控爸爸就是想不開,語氣堅決地說:「總之就是不行,那三個小子已經會游泳了,以後彩彩要去有水的地方就讓她的哥哥們陪她去好了。」

  尹鳶:「……」所以你說什麼趁著暑假教會兒子們游泳完全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讓他們給彩彩當救生員嗎?

  這就是傳說中女兒傷我千百遍,我待女兒如初戀的絕版好爸爸啊。╮(╯_╰)╭

  (十)雲雀也可以是傻爸爸之二:

  其實有些時候尹鳶挺後悔她對雲雀說了那句話的——

  彩彩出生的第二天,尹鳶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

  當時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的雲雀抱著那個香香軟軟的小繈褓,動作滑稽得就像是初為人父的二愣子——沒辦法,誰讓這是一個姑娘呢?

  他一邊僵硬地拍著繈褓一邊皺著眉頭說道:「小聲點,別吵到媽媽。」

  小姑娘很不給面子地繼續哭著。

  見他沒轍了,一直偷著樂的尹鳶才伸出手去,說道:「給我吧,可能是餓了。」

  給她喂了奶,又輕言細語地哄得她高興了,尹鳶才把繈褓遞給雲雀,說:「雲雀爸爸,女兒是拿來寵的,你可不能像對待小尹阿晨阿曦他們那樣對待她。」

  雲雀看著咧著沒牙的小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的小姑娘,嚴肅地點了點頭。

  從此雲雀就從喪心病狂的爸爸變成了感動世界的爸爸,具體情況表現為——

  在尹鳶身上的刀口癒合之前不敢長時間抱著彩彩,但彩彩又是一個要人抱著才高興的姑娘,所以哄人的重大任務就交給雲雀爸爸了,尹鳶敢說雲雀抱小尹阿晨阿曦加起來的時間都沒有抱彩彩一個人的時間多。而且彩彩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總是吐奶,所以那段時間裡,不管是來看望尹鳶的人還是來向雲雀彙報工作的人都驚呆了——他一身黑色的西裝上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奶漬,懷裡還抱著一個很有違和感的可愛小繈褓,但即便如此,雲守大人依然不改其高貴冷豔、睥睨天下的霸氣,他可以一邊若無其事地跟你談話,一邊在女兒哼唧的時候熟練地拍一拍繈褓。

  要說彩彩有什麼地方不好的話,那就是一定是吃藥的時候很不配合,偏偏她又三天兩頭的生病,這可愁煞了尹鳶,別看她人小,真反抗起來的時候尹鳶一個人可奈何不了她,每次逼急了她都讓三個兒子一個按手一個按腳一個捏鼻子就要灌,而每當這個,雲雀爸爸一個眼神過去,三個兒子就不敢動了,他從尹鳶手裡接過藥,蹲在彩彩面前,很好脾氣地商量「彩彩,我們把藥吃了好不好」,「乖,吃了肚子就不會痛了」,「你病好了爸爸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從來不知道耐心為何物的雲雀爸爸可以就這麼蹲在一個要麼啃手指不理他要麼撇過頭吐泡泡的小傢伙面前自言自語上大半天才把藥喂下去,然後頗為自得地給尹鳶一個「看,你們不行,我行」的眼神←所以說愛情讓人變得白目神馬的都是假的吧,明明是女兒讓爸爸變成傻缺好不好?

  (十一)雲雀也可以是傻爸爸之三:

  雲雀彩一周歲生日的時候,所有彭格列家族及友盟家族重要成員都特地趕來祝賀。

  她是一個不認生的姑娘,只要不生病的時候通常都是見人就笑。

  厭惡群聚的委員長站在二樓,看著被從這個人手裡傳到那個人手裡,又從那個人手裡傳到下一個人手裡,對誰都笑得像見到了親爹親娘一樣的彩彩,臉色黑得簡直不能見人。

  突然,戳著雲雀彩的蘋果臉對艾黛爾海德說「我們也要生個這麼漂亮的丫頭」的加藤朱利感覺到了來自並盛凶獸那無比熟悉的惡意。

  眾人的議論聲一下就停止了,僵硬地轉過身去——

  雲雀的雙手橫在身前,鋥亮的浮萍拐折射著水晶燈的光芒,銀灰色的眼眸裡結滿了薄冰,他陰惻惻地說:「我說你們,可否不要一直抱著我的女兒呢?」

  剛從艾黛爾海德手裡接過彩彩的古裡炎真驚恐萬分地把彩彩放下了。

  為什麼自己忽然就不受歡迎了?

  彩彩茫然地看了一圈周圍的帥叔叔漂亮阿姨,那表情呆萌得讓人恨不得把她抱起來狠狠親兩口,但是鑒於某人毫不掩飾的殺意,這種想法也僅限於想而已。

  研究了幾分鐘無果,彩彩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走到她爸爸面前,拽拽爸爸的褲子,眼巴巴地盯著她爸爸……手裡的浮萍拐,無比渴望地說:「爸爸,拐拐。」

  雲雀二話不說就把浮萍拐遞給了她。

  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渾身上下的氣息瞬間從冰天雪地轉換成春暖花開的雲雀,有點接受不能。

  彩彩拿著浮萍拐就要上嘴啃。

  雖然雲雀堅持他每天都有擦浮萍拐所以浮萍拐很乾淨的觀點,但是尹鳶還是不允許彩彩做這種有可能會讓病從口入的行為。

  未免讓自己老婆大人看到了生氣,雲雀輕柔地攔下彩彩的手,對她說:「不是那樣玩兒的,是這樣的。」他一邊說,還一邊示範性地敲了敲兩根浮萍拐,發出清脆的響聲。

  恩,草壁哲矢表示他已經看到了沢田綱吉等人掉了一地的下巴了。

  彩彩拿著浮萍拐「乒乒乓乓」的敲了沒幾分鐘,「biu」的一下把浮萍拐往身後一扔,對雲雀張開雙手:「爸爸,魚魚。」

  被嫌棄了的浮萍拐:QWQ

  雲雀看也未看正在桑心流淚的浮萍拐一眼,抱起彩彩,走出了好幾步才回頭用眼神示意草壁哲矢把浮萍拐撿起來。

  沢田綱吉等人:一定是我今天出門的方式不對。

  (十二)雲雀也可以是傻爸爸之四:

  轉眼彩彩就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但是因為有一個要求太高的爸爸,長相好家世好,性格除了有點嬌氣沒有太大缺點的雲雀彩一直沒能嫁出去。

  眼看著彩彩的年齡越來越大,尹鳶心裡急得,她認為自己很有必要跟控女兒到了喪心病狂的雲雀爸爸談一談,於是——

  「恭彌,你這樣真的不行,來個長得帥的你說人家長太好容易招蜂引蝶怕做什麼對不起你女兒的事,來個長得普通的你說人家太醜浪費你女兒的基因,來個身材瘦高的你說人家太弱把女兒交給人家不放心,來個身材魁梧的你說長得像頭熊會嚇到你的女兒……還有那什麼什麼,必須在你手下走一千招,你是在逗我吧,這個世界上能在你手下走過一千招的人能有幾個,你該不會是想把彩彩許配給reborn吧?像你這樣挑來撿去的,再過個十年八年都找不到合適的,那個時候彩彩都變成老姑娘了,想嫁都沒人要。」

  「沒人要最好。」雲雀不以為意地說。

  「哈?」

  「我是說要是沒人要的話我就養她一輩子。」

  「……咱倆活著的時候能養著她,咱倆死了誰養她去啊?」

  雲雀的雙手攏在寬大的浴衣袖子裡,奇怪地反問道:「不是還有三個哥哥嗎,不然哥哥是拿來幹什麼的?」

  尹鳶:「……」

  真的被你的理所當然打敗了啊雲雀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乾親和靈悕親的地雷~233333</FONT>

  於是婚後小劇場就這麼完結了麼麼噠2333~~~~

  接下來應該還有兩個大番外。。恩,就差不多了。。

  ↑我覺得我的腦洞這麼多也是夠了。。。


第80章 平行世界的你(上):

  在彭格列的天才發明家入江正一、斯帕納、強尼二的共同努力下,時空穿越機誕生了。

  時空就是時間和空間,意思是這個儀器不僅可以去往過去和未來,還能穿越到不同的平行世界。

  創是創造出來了,但實際效用……還未知。

  獄寺隼人:「我才不會去當入江和強尼二的小白鼠。」

  山本武:「哈哈,雖然聽起來很有趣,但是如果回不來就糟糕了。」

  笹川了平:「挑戰這個東西,需要極限的勇氣啊!」

  六道骸:「kufufufufu~我早已超脫時空的限制,能夠隨意遊走六道。」

  藍波:「我還是比較喜歡保險一點的遊戲。」

  沢田綱吉:「那我……」

  獄寺、山本、笹川齊聲道:「不行,你是Boss,要是回不來了怎麼辦?!」

  入江、斯帕納、強尼二:「……」

  入江:我看起來就那麼不靠譜嗎?

  斯帕納:就算不相信強尼二,也應該相信我和小正吧。

  強尼二:我可是彭格列的天才發明家,就算出現了這種紕漏,也是入江和斯帕納的原因!

  最後,是熱衷於世界七大不可思議、好奇心爆棚的雲雀恭彌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推開身前這群畏首畏尾的草食動物,走到裝置正中,對入江正一說:「開始吧。」

  入江正一感激的笑了,問道:「那麼,雲雀先生想去哪裡,過去,未來,還是平行世界?」

  雲雀沉吟片刻,道:「平行世界吧。」

  「雲雀先生,一切皆有命數,不管你在其他時空看到了什麼,你都不能插手改變,否則有可能影響時空秩序,帶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時空。為了避免米勒菲奧雷事件再度發生,請你儘量減少與其他時空的人接觸。」

  說白了,這就只是一場只能聽和看的旅行。

  雲雀點了點頭。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入江三人這次的成功深深的證明了這個道理。

  雲雀去了很多個平行世界。

  每一個平行世界裡的他都強大得令敵對家族聞之變色,每一個平行世界裡的他都在不同的地方,每一個平行世界裡的他和尹鳶都是家族成員津津樂道的模範夫妻。

  義大利,泰國,馬來西亞,阿聯酋,紐西蘭,俄羅斯,德國,巴西,埃及……

  雲雀知道他這是在陪尹鳶一起完成她環遊世界的夢想。

  其實這個世界的他強不強大、在哪裡、在做什麼並不重要,他想知道的只有——他的妻子,那個在遇到他之前陰暗又孤僻的姑娘,是不是每個平行世界都呆在他身邊,笑靨如花。

  雲雀忘記自己走過了多少個平行世界,只記得每個平行世界的他都和尹鳶生活得很幸福。

  他開始認為他和尹鳶是命中註定的。

  這一次睜開眼睛,雲雀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墓地中,從身旁一個墓碑上的碑文來看,這是英國的某個公墓。

  有腳步聲漸行漸近,雲雀抬眼一看,淡定如他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來的人竟然是尹鳶的父親和小姑!

  儘管看起來更加蒼老,但他能夠確定那是尹鳶的父親,這些年,每次清明或者忌日的時候陪尹鳶回去替她的母親掃墓時都能碰到她的父親,他不會認錯。

  尹鳶的父親,跑到英國的墓地來幹什麼?手上還抱著一束素白的梔子花——那是尹鳶最喜歡的花。

  雲雀心裡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尹鳶的父親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狼狽的抹了一把臉,把懷裡的鮮花輕輕放在墓碑旁,又從小姑手中接過飯盒,把帶來的糕點一一擺放在供臺上。

  那些也是尹鳶每次回國都會吃一次的特色小吃。

  雲雀的雙手緩緩收緊。

  做完這一切,無事可做的男人茫然地站在墓碑前,良久,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淚流滿面的小姑慌忙攔下他的手,哭喊道:「哥!你這是做什麼?!」

  男子用力掙扎著,眼淚再度流出,他聲音嘶啞地說:「你放開我!你讓我打死我自己,如果我當初沒有把小鳶送到英國就好了,如果我當初答應她的要求……讓她去日本!她就不會,就不會被……」

  從和尹鳶確定關係,雲雀就開始學習中文,所以,他聽懂了尹鳶的父親在說什麼。

  接下來的話,雲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看著那座死氣沉沉的墓碑——這是,這個平行世界的,尹鳶的歸宿?

  不知過了多久,尹鳶的父親和小姑離開了。

  雲雀邁著僵硬地步伐走到那座墓碑前,在這一整片的英式墓碑群中,唯有這座墓碑是中式的,靠上居中掛著一張黑白遺像——長長的頭髮,黑黑的眼睛,分明就是尹鳶十六七歲的模樣。

  照片下用大紅的朱砂寫著「愛女尹鳶之墓」。

  真的……是她。

  穿著黑衣的守墓人從他身後路過。

  「請問……」雲雀的聲音有點澀。

  守墓人停下來,疑惑地看著他。

  「可以告訴我這個女孩的……死因嗎?」

  「她啊。」守墓人瞥了一眼雲雀身前的墓碑,歎氣道,「你也覺得很可惜吧,才十六歲呢!一個來英國讀書的中國女孩,長得很漂亮,聽說是那天打工打得有點晚了,回去的路上被一群人拖進巷子裡……後來就自殺了,唉,可憐……」

  被一群人拖進巷子裡……

  自殺了……

  雲雀閉了閉眼睛,緩緩道:「謝謝了。」

  守墓人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問:「你認識她嗎?」

  雲雀沒有回答,逕自離開了。

  雲雀迫切的前往了下一個平行世界,這次,他站在一個大庭院裡,正中是修剪得很整齊花壇,四周還有爬滿了藤蔓的石廊。

  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走過幾個拐角,雲雀看到前方走廊邊蹲著一個穿著藍色豎條紋病號服的女孩子,長長的黑髮都落到了地面。

  長長的黑髮……

  雲雀神經質地往前邁了一大步。

  聽到腳步聲,女孩停下手上的動作,猛地回頭,並怪叫一聲,企圖嚇退這個膽敢從背後偷襲她的傢伙。

  雲雀的確往後退了半步,卻不是因為她的鬼臉,而是因為……

  「尹鳶!」

  雲雀不顧她滿手泥巴,拽住一嚇得逞準備逃跑的女孩,難以置信地叫她。

  奮力掙扎的女孩停下動作,她疑惑地看了看雲雀,又低下頭把胸前別著的銘牌扯到眼前,仔細地研究,她指著那兩個最大的字念道:「尹、鳶。」

  雲雀注意到她名字下面還有一排小字:心因性精神障礙重度患者。

  他的目光有些凝滯。

  「尹、鳶。」

  她呆呆傻傻地重複了好幾遍,才一臉欣喜地問道:「她們說這是我的名字,你認識我啊?」

  話音剛落,她又困惑地說:「可是我不認識你啊,你是誰啊?你快放開我!」她說著,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對雲雀連踢帶踹。

  雲雀筆挺的西褲上落了一大堆泥。

  「尹鳶!」雲雀用力拽著她的手腕不讓她掙開。

  「啊!你弄疼我了。」尹鳶帶著哭腔說。

  雲雀忙放鬆了力道。

  尹鳶趁機從他的桎梏中解脫出來,她撒丫子就跑,還不忘回頭對雲雀做了個鬼臉,「咯咯」笑道:「我騙你的!」正得瑟呢,她「嘭」的一聲撞在一個垃圾箱上,痛得抱著肚子躬了身子。

  雲雀看得心裡一揪,抬腿追過去。

  哪知尹鳶聽到他跟上來了,頓時肚子也不痛了,像只兔子一樣往前躥,遠遠地看到一個穿粉色護士服的女人,她大喊一聲「護士姐姐救命啊,有大老虎追我」,張開雙臂撲了上去。

  這個正好是負責照顧尹鳶的護士,她扶住踉蹌跌過來的尹鳶,關切道:「小鳶,你跑到哪兒去了?看你又弄得一身髒,是不是摔到了?」

  「你你讓我躲一下。」尹鳶藏到護士背後去。

  護士看著追過來的雲雀,皺眉問道:「你是誰?」

  雲雀正要回答,尹鳶從護士的腋窩下探出頭來,委屈地說:「你不要追我了,我沒有急支糖漿。」

  護士失笑。

  雲雀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但也知道她說的不是好話,歎了口氣。

  看到雲雀臉上的擔憂,護士笑道:「您是小鳶的朋友吧?對不起,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雲雀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看了看挑起長髮編辮子玩兒的尹鳶,問:「她……這是怎麼了?」

  護士溫柔地撫了撫尹鳶的發頂,道:「這孩子,六年前差點殺了她的爸爸,經過精神科鑒定,她有人格障礙和嚴重的心因性精神障礙,所以被送到了這個地方。」

  「六年前?」雲雀反問,「六年前她應該在日本啊。」

  「日本?」護士疑惑地說,「從交上來的材料來看,小鳶從未出過中國。」

  他忘了這裡是平行世界。

  「她的爸爸搶救過來了,鑒於她是第二次攻擊她的父親,她被強制送到了這裡。她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孩子,神智在六到八歲之間,平時沒有任何攻擊性,除了她的……家人來看望她的時候,她喜歡看書,也愛笑,想媽媽的時候會哭,但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就算偷偷出去了也會準時跑回病房,我擔心她會摔跤或者被其他患者欺負才會出來找她……」

  ================================雲雀爸爸也是很哲理的================================

  午夜,操練完了三個兒紙的雲雀直接在訓練場的浴室洗完澡,等他換好浴衣出來的時候,三個兒紙仍然趴在木地板上喘氣,想到一吃完晚飯尹鳶就會用那種又是擔憂又是欲言又止、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的表情,雲雀走過去,盤腿坐下,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冷聲道:「小尹,阿晨,阿曦。」

  三個累成狗的兒紙聽到父親大人的聲音,立刻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勉強搖搖晃晃地坐好,齊聲答道:「是,爸爸。」

  「以後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訓練你們。」

  聞言,雲雀尹、雲雀晨、雲雀曦三個人都驚呆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我該不會是出現幻聽了吧?」

  雲雀沒有錯過他們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聲音終於軟和了一點:「因為你們媽媽她總是擔心我某一天下手重了會把你們弄死。」

  三個低著頭做「認真聆聽教誨」狀的兒紙默默在心中為自己母親的擔憂點了個贊——他們也很擔心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的親爸弄死。

  下一秒,雲雀的聲音又變得冷冽了起來:「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因此就放鬆了訓練。」

  三個兒紙的背脊齊刷刷地一僵。

  「這個家總有一天要交給你們來守護。」

  「一個人一生中至少要有保護兩樣東西的能力,一個是你的食物,一個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當然這個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你們媽媽,還有妹妹,都需要你們來保護。」

  「你們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保護她們的能力嗎?」

  雲雀說完就起身離開了,只留下三個兒紙若有所思地坐在空曠的練習室裡。

  聽到開門的聲音,一直在腦補「我兒子該不會已經被雲雀恭彌失手弄死了吧」的尹鳶立刻翻身坐起。

  「還沒睡嗎?」雲雀擰亮壁燈,輕聲問道。

  尹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點點頭。

  雲雀側身坐在床邊,摸了摸尹鳶的發頂,安撫道:「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對他們這麼狠了。」

  尹鳶滿腹懷疑地靠在雲雀懷裡。

  後來——

  後來雲雀就真的如他所說,每天只在訓練場指導孩子們一個小時,也不再制定那種讓人聽起來就汗毛倒豎的恐怖計畫。

  反倒是三個小子,每天都自覺訓練到很晚,還主動去找沢田、獄寺、山本他們取經。

  尹鳶看著三兩口塞完點心就往訓練室跑的孩子們,疑惑地看著雲雀:「他們最近是怎麼了?」

  雲雀銀灰色的眼眸裡隱隱含著笑,俯身在妻子臉上親了親,道:「當然是長大了。」

  長大了,知道自己的責任了,那就是——要保護媽媽和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幹、靈悕、小白菜的地雷~謝謝了~~麼麼噠23333333</FONT>

  ↑話說。。你們對我。。把一個平行世界的小鳶。。領便當。。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小鳶。。傻了這種事情。。。怎麼看?

  QWQ好吧,看在我今天上午被月考虐了又被輔導員虐,被輔導員虐了又被聽力虐的份兒上,求不打臉QWQ

  ↑好吧為了補償你們,給你們一個雲雀爸爸和三個兒紙的「男人之間的談話」。

  其實那一句「一個人一生中至少要有保護兩樣東西的能力,一個是你的食物,一個是對你來說重要的人」,是迪諾那篇文裡,我的顧女王(女主)告訴廢柴迪諾的話(很帥的趕腳啊有木有!!!)

  ↑然後迪諾又不小心漏了口風被雲雀聽到了,雲雀默默地表示深以為然

悠于 2018-1-25 10:40

第81章 平行世界的你(下)

  雲雀跟尹鳶一塊兒蹲在沙坑裡。

  「鏟子!」尹鳶毫不客氣地攤手。

  雲雀拿起塑膠鏟子遞到她手上。

  「桶!」

  「大風車!」

  「挖挖機!」

  雲雀一頭霧水地在一大堆玩具裡挑揀:挖挖機是什麼?

  尹鳶見他的手好幾次都在「挖挖機」上停了停,就是不拿給她,以為他這是在捉弄她,頓時惱了,一把揮開他的手,拿起那個橘黑相間的「挖挖機」,瞪著他:「這個,挖挖機!」

  原來尹鳶管挖掘機叫挖挖機……

  看著眼睛鼓得像乒乓球的尹鳶,雲雀忍不住摸了摸她滿頭的辮子,低聲道:「小鳶……」

  尹鳶困惑任他摸了一會兒,忽然湊到他面前,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叫起來:「你要哭啦?羞羞!」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尹鳶滿意地看著她一手堆砌的建築,高興地拍了拍手,大聲宣佈:「這是一座城堡!」

  城堡?雲雀狐疑地瞥了那個看不出形狀的沙包一眼,即使是另一個世界……她的手工也爛得可以啊。

  除了醜得不忍直視以外,她的「城堡」還在不停地坍塌,她急忙抓沙子起來填補,嘴上念念有詞:「這是一個大城堡,小鳶和媽媽住在這裡……」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只有,小鳶和媽媽……」

  忽然,她不動了,兩顆淚珠迅速從她眼裡湧出來落在沙地裡,砸出兩個淺淺的坑,「小鳶,可以保護好媽媽……」她說著,就要用髒兮兮的手去擦眼淚。

  雲雀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掏出手帕幫她擦臉。

  尹鳶愣愣地看著他專注的臉,又看看總是修不好的城堡,眉毛擰著,嘴巴撅著,難過得要死的樣子。

  她出了一會兒神,突發奇想道:「你幫我修吧!」她指著亂七八糟的「城堡」說,「我總是修不好……如果你幫我修的話,我就讓你和我還有媽媽住在一起哦,你就住……」她的手指在沙包上比劃了半天,最後勉強落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住這裡好了!」

  雲雀銀灰色的眼眸中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捧起一把沙子。

  尹鳶咧開嘴,對他笑得很討好。

  傍晚,城堡堆好了,雲雀也必須離開了。

  護士溫和地說:「小鳶還是第一次玩兒得這麼消停呢,雲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經常來看望她。」

  尹鳶站在護士身後對他拼命揮手,重複道:「你要經常來陪我玩啊!」

  她的笑容很燦爛,右腮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想到入江的提醒,雲雀覺得喉嚨有些哽,他僵硬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小鳶,我可能沒機會……再來陪你玩兒了。

  當晚,雲雀回到家,尹鳶正蜷在沙發上看書。

  墓碑上的黑白遺像和夕陽下尹鳶天真爛漫的笑臉在雲雀腦中一閃而過,他一聲不吭地走過去,輕輕地抱住她。

  「怎麼了?」尹鳶放下書。

  雲雀反問道:「小鳶,挖挖機是什麼?」

  「恩?」尹鳶有些驚訝,「挖挖機就是挖掘機啊,我們小時候都這麼叫,怎麼?」

  雲雀沒有回答,他輕柔地撫了撫尹鳶含笑的臉,低聲道:「我很高興,很高興,你能遇見我。」

  尹鳶不解的看了他一會兒,抬臂摟著他的脖子,笑道:「我也是。」

  接下來的幾天,雲雀再次前往了很多個平行世界。

  和剛開始去的那些平行世界一樣,他和尹鳶的生活很美滿。

  美滿得,就像那兩個讓他看著就會心痛的尹鳶只是他臆想出來的。

  「雲雀先生,今天還是去平行世界嗎?」

  「不,我想去一趟過去。」

  「過去?」

  「恩,尹鳶的過去。」

  這是收穫的季節,小路兩旁是規劃整齊的麥田,一陣微風吹過掀起陣陣金色的麥浪,遠處有幾戶人家,煙囪裡正冒著嫋嫋的炊煙。

  典型的中國農村景象。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一個稚嫩的童聲由遠及近,雲雀回頭一看,是一個背著小書包,系著紅領巾,紮著羊角辮,手裡還甩著一根綠油油的雜草的小豆丁,她看起來心情很好,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

  她略帶嬰兒肥的右腮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雲雀看過尹鳶小時候的照片,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小豆丁很快就走到了他身前,她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個高高大大的帥叔叔,很有禮貌地說:「叔叔,你擋著我了。」

  叔……叔叔。

  聽到這個稱呼,雲雀有點僵。

  正不知該如何套近乎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不好意思,可以麻煩您讓一讓嗎?」

  聽到這個聲音,小豆丁一下就樂了,她脆生生地叫道:「媽媽!」

  媽……媽媽?

  這,這麼說背後的人是……是岳母大人啊……

  雲雀僵硬地側過身子,尹鳶立刻從他讓出來的道上跑過去。

  「怎麼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女人彎腰抱起尹鳶,責備道。

  「老師選我參加下個星期的合唱呢,今天排練了半個小時。」

  抱著女兒,女子打量著眼前衣著考究的年輕人,村子裡的人互相都認識,她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岳母大人了……但這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岳母大人,雲雀有點緊張的與她對視著。

  「這位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村吧,來找人嗎?」女人很和氣地說。

  就算入江說最好不要和其他時空的人過多接觸,但他……

  雲雀點點頭。

  「我們村裡的人我都認識,你找誰,我可以帶你過去。」

  雲雀不假思索地說:「李四。」

  尹鳶說中國人都喜歡以姓加上排行來叫人,比如張三李四王五。

  果然,女人點了點頭說:「我家男人跟他熟,跟我來吧。」

  女人抱著尹鳶走在前面,尹鳶扭過身子對他說:「叔叔,我叫尹鳶,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不輕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沒大沒小,怎麼能問叔叔的名字?」

  尹鳶吐了吐舌頭,問:「那……叔叔貴姓?」

  看著她這些可愛的小動作,雲雀有一種心都被融化了的感覺,他微微一笑,道:「我姓雲。」

  「雲叔叔啊。」尹鳶了然的點頭。

  恩,就是這個稱呼讓人接受不能。

  很快就到了尹鳶的家,女人推開油漆脫落的鐵門,一個男子聽到響動從屋子裡走出來,一邊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回答他的是尹鳶一聲甜甜的「爸爸」。

  是尹鳶的父親。

  男子一副松了一口大氣的表情,他把尹鳶接到自己懷裡,親了兩口,看得雲雀十分眼紅。

  「小鳶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有!」尹鳶大力點頭,「我下個星期還要參加學校的合唱呢!」

  「小鳶真厲害!來,爸爸獎勵你一塊花生糖!」男子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摸出一塊糖來。

  「爸爸你真棒!」尹鳶在他臉上「啵」了一下。

  雲雀把牙齒咬得「咯嘣」一聲。

  「好了老公,這位先生說他找李四。」女人打斷了父女倆的親熱日常。

  男人這才注意到院子裡還杵著一個人,他摸著下巴說:「找李四啊,他今天到山上去打夜貓子了,大約要明早才會回來呢。」

  「真是不太巧。」女人遺憾地說,她轉頭問雲雀:「你找他有急事嗎?」

  雲雀搖頭:「不急。」

  「您一看就是大城市裡來的,這大老遠的跑過來也不容易,村裡也沒有像樣的招待所。不妨今晚就先在寒舍住下,明天等他回來了再去找他吧。老公你看怎麼樣?」女人說道。

  男人揚了揚下巴,道:「你做決定就好。」

  雲雀故意等了一會兒才說:「那就叨擾了。」

  「哪裡哪裡,多一雙筷子而已。」

  等大人們的話說完了,尹鳶才拉拉父親的衣領問道:「爸爸,什麼是夜貓子?」

  「夜貓子就是……」男人頓了頓,一隻手做成鷹爪狀,嚇唬她,「就是半夜會來叼小鳶辮子的怪物。」說完,他把手伸到她胳肢窩下撓她癢癢。

  尹鳶「咯咯」笑起來。

  雲雀:……真是夠了。

  父女倆打鬧了一陣,尹鳶說她該做作業了,男人才戀戀不捨地放下她。

  尹鳶伏在小桌子上寫作業,雲雀就在一邊看著,眸光溫柔。

  尹鳶的父母準備晚飯。

  從敞開的門看到不時相識一笑的尹鳶和陌生男人,尹爸爸問道:「老婆,你認識他啊?」

  「恩?不認識啊。」

  尹爸爸大驚:「那那那你還留他?」

  「唔……」尹媽媽皺眉沉吟片刻,道,「雖然不認識他,但他總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尹爸爸:「……」

  「而且你不覺得他看起來很喜歡小鳶嗎?」尹媽媽示意他往外看——雲雀正低聲給尹鳶講解她不會做的題。

  「就是因為很喜歡小鳶……要是是來踩點的人販子怎麼辦!」

  「這個嘛……」尹媽媽想了想,語氣堅決地說,「總之我覺得他不是壞人。」

  尹爸爸:「……」

  現在的尹鳶,雖然與初遇時的她有天壤之別,但比起小時候見人就帶三分笑的她……還是差了一大截啊。

  回去的路上,雲雀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到家的時候,尹鳶正要做晚飯。

  雲雀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說:「今晚我做飯吧。」

  尹鳶瞪大眼睛回頭看他:「為什麼?」

  雲雀在她鬢邊落下一吻,道:「我覺得,我還能對你,更好一點。」

  ==============================虐渣爸的劇場==========================================

  清明這天下著綿綿細雨。

  尹鳶照例回國祭拜母親,同行的當然是雲雀還有四個孩子。

  一項不落地做完了每年都要做的事情,雲雀和尹鳶帶著孩子們離開。

  「外婆和媽媽長得好像呢!」彩彩牽著尹鳶的手,水靈靈的大眼睛裡一派純真。

  「是嗎?彩彩也和外婆很像呢。」尹鳶面帶笑意地回答完彩彩的話,一抬頭,看到了從拐角處走過來的兩人,她臉上剛剛綻開的笑容「倏」的一下收了回去。

  走在前面一點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看清楚尹鳶樣貌的那一瞬間,男人那雙像極了尹鳶的黑色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欣喜,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尹鳶一遍,又看了看尹鳶身邊的雲雀和圍在兩人身邊的四個孩子,嘴唇哆嗦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相比對方的激動和驚喜,尹鳶則顯得無比平靜。

  她每年回國的時間不定,除了清明節,所以這個男人每年的今天都會過來碰一碰運氣。

  男人的目光最後落在尹鳶牽著的彩彩身上,直勾勾地看著那個和尹鳶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女孩。

  雖然這個爺爺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嚇人,但不怕生的彩彩還是很不吝嗇地咧開嘴對他笑了笑,肉嘟嘟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深深的酒窩。

  男人的身體一僵,臉上的肌肉抽動著,最終定格在一個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的表情上,他彎下腰,伸出手,似乎是想抱一抱彩彩。

  尹鳶拉著彩彩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男人的手在空中停了足足有一分鐘才收了回去,他尷尬又局促地對尹鳶笑了笑,說道:「小鳶,這是你的女兒嗎?」

  因為自從碰見過幾次以後尹鳶就開始變更前來祭拜的時間,所以這個男人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彩彩。

  尹鳶沒有回答他,她彎腰抱起彩彩,側頭對雲雀說:「走吧。」

  雲雀點了點頭,幫尹鳶和彩彩撐著傘,繞過兩個人離開了。

  從頭到尾,尹鳶都沒有給過那個男人和男人身後稍顯年輕一點的女人一個正眼。

  「媽媽,剛剛那個人是外公嗎?」

  身後,小女孩獨有的、脆生生的詢問聲響起。

  尹鳶沉默了片刻,說道:「不是,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一瞬間,靜佇在雨霧中的男人的身形佝僂了許多。

  是夜。

  靠在雲雀懷裡的尹鳶忍不住又把腦袋往雲雀的頸窩裡湊了湊。

  雲雀撫了撫她的長髮,沒有說話。

  卻是尹鳶自己先開口了:「他真的老了。」

  鬢邊的白髮,臉上的皺紋。

  說完她自己又笑了——她最大的孩子都已經十二歲了,他能不老嗎?

  「可是我仍然無法忘記,他做過的那些事情。」

  雲雀的唇在她額頭上碰了碰,低聲道:「睡吧。」

  尹鳶「恩」了一聲,乖乖閉上雙眼。

  還沒有跟媽媽離婚就愛上別的女人,她在大廳裡跪得暈過去他才答應去見媽媽一面,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媽媽的手垂下去那一瞬間自己的心情,也不能忘記對那個在媽媽咽氣以後才敲開了病房的門的男人的恨意……

  這些,她都忘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幹姑涼和靈悕姑涼的地雷~麼麼噠233333</FONT>

  嚶嚶嚶(咬手帕),銀家一路甜到尾好不容易抓住時機隱晦地小虐了一下就直接退位從後媽了親們這麼對我真的好嗎QWQ

  既然大家強烈要求虐渣爸那我就滿足你們QWQ↑

  啊啊啊啊原諒我這麼晚才發其實我想給你們看一看那個啥。。。就是定制封面可是新浪微博的相冊好像抽了我傳上去的圖怎麼也顯示不出來我也是給跪了QWQ


第82章 平靜生活的情趣(上):

  結婚之後的並盛凶獸仍不改其咬殺本性,特別是對有過節的鳳梨頭,一見面就亮拐絕逼沒有第二個動作。

  某天,鳳梨頭在和凶□□手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藍波大人的糖球,腳下一滑,被凶獸抓住時機咬殺了個落花流水。

  一雪前恥的雲雀滿意地收了拐,轉身去了洗手間。

  怨念得鳳梨葉子都焉巴了的六道骸看到雲雀落在桌子上的手機,異色的雙眸中閃過陰暗的精光,他拿過雲雀的手機,點開電話薄——

  「老婆大人?還真是有夠顯擺的稱呼。kufufufu……果然雲雀恭彌是一個悶騷型男人啊。」

  「嫁給這麼悶騷的男人生活一定沒什麼樂趣吧尹鳶姑娘,讓我來給你們的生活增添一點情趣,kufufufufu……」

  自言自語了一通,怨念的鳳梨頭按下了發送鍵。

  雲雀家,正對著電腦打論文的尹鳶聽到自家老公的專屬鈴聲,騰出一隻手來拿過手機,點開一看——

  手機從尹鳶僵硬地手上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悄無聲息。

  晚上,看著沒有透出半點光亮的房間,雲雀有些疑惑,出門的時候他特地給尹鳶說了他會晚一點回來不用等他吃飯,但一般尹鳶會等他回來了再睡覺。

  按亮客廳的燈,雲雀才發現沙發的角落裡蜷著一個人,她真的蜷得特別小,特別沒有存在感,若不是雲雀的目光360度無死角,就一定會無視她的。

  他沒有放輕開門和開燈的動作,弄出的響動足夠引起她的注意了——但是她沒有,她抱著雙腿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這是不舒服?

  雲雀神色一凝,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扶著尹鳶的肩膀,輕聲叫她:「鳶,你怎麼了?」

  在他的手觸到尹鳶的肩膀的那一瞬間,尹鳶猛地瑟縮了一下,她收緊手臂,把身體團得更小。

  她很反常。

  雲雀坐在她身邊,一手圈著她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臉側,用一種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道抬起她的頭,然後……看到她滿臉淚痕。

  在看清楚雲雀臉的時候,尹鳶停了很久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狼狽地撇開臉,用手背胡亂擦著控制不住的眼淚,她的力道大了一點,把臉都擦紅了。

  雲雀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他一手拽下尹鳶的手,一手抽了幾張紙巾,有些僵硬地幫尹鳶擦眼淚。(沒辦法,女漢子是不會輕易流淚的,所以這麼多年委員長也沒多少機會表現自己。)

  尹鳶搶過紙巾,自己擦著臉,轉過頭去不看他。

  無所不能的委員長第一次感到有些無措,他不顧尹鳶的反抗把她抱進懷裡,聲音帶著幾分急切:「鳶,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

  尹鳶靠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止住了抽泣,她推開雲雀,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裡,聲音輕得聽起來就像是錯覺:「你說的是真的嗎?」

  雲雀聽得一頭霧水:「什麼?」

  「難怪你最近晚回家的次數變多了,也不跟我說做了什麼事,雲雀,如果你厭煩了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而不是用這種方式。其實我應該自己離開,但是我又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等等,」雲雀扣著尹鳶的肩膀,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嚴肅地說,「尹鳶,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尹鳶抬起頭,總算給了他一個正眼,「說要離婚的人不是你嗎?」

  ——!!

  雲雀吃驚地看著尹鳶,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

  尹鳶從墊子的縫隙裡掏出手機,翻到短信介面湊到雲雀面前,控訴地說:「難道你要給我說這不是你發的?」

  看到內容是「尹鳶,我們離婚」的短信,雲雀確認了一下——發信人的確是自己。

  ……??他什麼時候發了這麼一條短信??

  再看看發信時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是好像,是的確明白了!!

  雲雀額角的青筋歡快地跳動起來,他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現在人都已經下班了,你再心急也是離不了的!」

  聽到尹鳶這半是賭氣半是傷心的語氣,雲雀邁出去的腳僵住了,經過了三秒鐘的思考,他決定先放下找某個作死的鳳梨頭算帳的打算——當務之急是先哄好媳婦啊!

  這是他連搶帶哄才拐回來的媳婦啊!!

  雲雀轉身走回去,握住尹鳶絞成了麻花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老婆大人,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這條短信的確不是我發的……」

  然後他把自己今天毫不留情地咬殺了某個鳳梨頭的事實以及鳳梨頭輸了心有不甘故意挑撥他們恩愛夫妻二人關係的推測說了出來。

  「這兩天的確有點忙疏忽了你,有些事情真的不適合告訴你,我保證從明天起每天都會回來陪你吃晚飯好不好?」

  「你說的……是真的嗎?」尹鳶半信半疑地問。

  被淚水洗過的雙眸格外漆黑清澈,再配上那疑惑的眼神……

  (委員長在心裡捂住了鼻子,所以不要隨便露出這麼小動物這麼呆萌的表情啊老婆大人我會忍不住想要這樣那樣……)

  但最終委員長大人還是忍住了,他單手捧著她的臉頰,低頭親吻她。

  一個溫柔纏綿的吻結束後,雲雀抵著尹鳶的額頭,頗是無奈地問:「我說你……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相信我?」

  尹鳶摟著他的脖子,委屈地說:「我那時,我是真的嚇到了嘛,我,我知道別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

  「你在胡扯什麼?」雲雀很不高興地皺起了眉,「我看你是太閑了才會去聽那些草食動物的胡言亂語。」

  「可有時候我覺得他們說的是事實,跟你比起來,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為什麼要把草食動物的話放在心上?」雲雀糾正道,他稍稍彎下脊背,平視著尹鳶,一字一頓地說,「事實是,既然嫁給了我雲雀恭彌,那你這一輩子都會是雲雀鳶,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我也不會允許有任何改變。」

  清楚明白地看到他銀灰色眼眸裡的認真,尹鳶的眼眶又紅了。

  一定,一定是因為太少聽到委員長說情話了!

  雲雀歎了一口氣,重新抱住她:「看來不能讓你一個人呆著。明天起把你的工作帶上,到我辦公室去做。」

  「誒?這樣不太好吧?」尹鳶瞪大眼睛。

  「我說可以就可以。」

  「……」

  「也免得你沒事就胡思亂想。」

  「……」

  「乖。」

  「……好吧。」怎麼有一種安撫小動物的錯覺。

  兩個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雲雀突然想起一事——

  「吃晚飯了嗎?」

  「……只顧著傷心一不小心就到晚上了。」

  「……沒吃就直說。」

  「好吧,沒吃。」

  「……想吃什麼?」雲雀拿出手機,準備召喚萬能的副會長。

  「家裡有什麼就吃什麼。」這大晚上的還是不要因為一頓飯的事情麻煩別人。

  雲雀走到冰箱前:「元宵,水餃,面?」

  「元宵吧。」

  ……

  第二天,雲雀果然就把尹鳶帶到了彭格列的基地。

  一路上的人都在說霧守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從十代首領那裡接下了最困難的任務要去大西洋上某個偏僻的小島呆上三五個月的事情。

  雲雀的眉頭一跳。

  尹鳶:「……」

  在雲雀的辦公室外,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女人攔下尹鳶,面無表情地說:「對不起,雲雀先生的辦公室裡有很多家族機密文件,非彭格列家族重要成員不得入內。」

  雖然是面無表情,但雙眼裡的敵意已經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的地步了。

  尹鳶愣住,倒不是因為她的敵意,而是在思考:守在雲雀辦公室外面的人什麼時候變成女的了?

  「你出門忘帶腦子了吧,草食動物。」雲雀轉過身來,目光不善地看著她,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殺氣,「還是說你不知道她是誰?」

  對這種沉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尹鳶早已習以為常,但這女子顯然是第一次接觸,她的身體一下就僵住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惶恐起來,身體也跟篩糠一樣發著抖。

  她勉強側過身體,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雲雀先生……」

  「聽好,」雲雀不客氣地打斷她,「她是我的妻子,整個彭格列加起來都沒有她一個人重要。所有我的地方她都可以進去,那些所謂的機密檔,對你來說是機密,對她來說不是。你最好記清楚。」

  說完,他走過來牽起尹鳶的手,柔聲道:「走吧。」

  也就在那一瞬間,他銀灰色眼眸中的三尺堅冰融化為一汪春水,鋒芒不再,溫柔得幾乎要將人溺斃。

  女子看得一愣,不同於先前被氣勢壓得全身不能動彈,而是身心俱受到了嚴重打擊的不能接受。

  看著她眼裡漸漸浮起的淚光,尹鳶了然了。

  任她脾氣再好,有人覬覦自己老公也是不能忍的。

  尹鳶拉著雲雀的手,卻沒有走,她看看傷心欲絕的女子,問道:「什麼時候換的助理?以前的克勞迪先生呢?」

  雲雀想了幾秒鐘,答曰:「不知道。」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

  女子的身體像被雷劈了一樣抖了一下。她都來好幾個月了,每天來來回回也見得上四五次,他居然說「今天才發現」?!

  (不好意思妹紙,雲守大人眼裡的姑娘以前只有他女朋友,現在只有他老婆。)

  這種回答對別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置信,但既然是雲雀說出來的……

  好吧,尹鳶拿出手機,翻到沢田綱吉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沒等對方說話,尹鳶就直接叫道:「沢田綱吉。」(論不客氣的程度上來說,尹鳶姑娘是越來越向她的丈夫看齊了。)

  對於尹鳶直呼彭格列十代首領的名字,穿職業裝的姑娘顯然驚了一下。這也不怪她,尹鳶這幾個月在研究一個課題,但雲雀又不答應尹鳶獨自回國,所以尹鳶天天泡網上查資料,開視訊會議,完全沒時間到基地來轉悠,所以新來的姑娘不知道她和沢田綱吉等人的關係也是正常的。說不定她見雲守夫人半年沒露過面,還以為基地裡流傳的雲守夫婦是家族最受人羡慕的模範夫妻的傳言是假的。

  「是,尹鳶姐。」

  「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好,好欺負?」尹鳶一邊說著,一邊冷冷地睇了那個面帶驚訝的女子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乾親和moon親的地雷麼麼噠~~~23333333333</FONT>

  ↑鳳梨頭這麼作死我也是醉了,真的。

  沒錯,這就是全文的最後一個番外了。

  好吧,捂了這麼久我覺得我也是應該放出來給你們看了~~~(我弄了好久才把它弄出來= =!!)↓↓↓

  [上]:

  <IMG src=http://ww3.sinaimg.cn/mw690/5d3ed611gw1eksc5rkm4sj23z21yvhdt.jpg>

  [下]:

  <IMG src=http://ww1.sinaimg.cn/mw690/5d3ed611gw1eksc5yj690j23z21yvkjl.jpg>

  ↑↑↑沒錯這就是我基友給我做滴萌萌噠的封面,嚶嚶嚶個人趕腳好心水簡直愛得要死~~!!

  恩,因為全文的字數超過了30w所以好像要出的話就要分兩冊,具體的話等定制重開了以後再問問編編。

  定制的內容包括正文+網上所有番外+求婚記、結婚記、包子記,還有……

  沒錯因為被你們說後媽了所以我決心再+一個平行世界的故事!!(……當然是精神障礙的尹鳶X高冷的雲雀,自盡的那個世界我真的無力回天了ORZ……不過因為尹鳶的智力啊記憶啊什麼的都停留在6-10歲之間,所以可能表現有些蠢白←如果想要定制的親覺得很嫌棄的話可以留言告訴我,那我就不寫啦~~~~~~~)

  ↑如果網上番外中你們覺得有不值得放在定制裡的番外你們也可以留言告訴我~~~

  算一算我現在發出來的所有番外+劇場,已經七萬字了,求婚結婚生包子控制在兩萬以內,平行世界的那個看腦洞在3-5W左右的話。。。我的番外就寫了12-14W字←我的正文才22W字+這樣真的好嗎?

  ↑我這麼拼的作死君你們真的不為我點贊嗎?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定制一直不能開,那我就只好像那天……我忘了是在哪個文下看到的留言:那我就用A5紙全部列印出來套個封面。←這位姑娘的精神深深打動了我,我覺得如果定制很久不能開的話那我也只好去用A5紙全部列印出來了←會不會太瘋狂?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下一章有你們喜歡的劇情,下一章有你們喜歡的劇情,下一章有你們喜歡的劇情←重要的事情說三遍。</FONT>


第83章 平靜生活的情趣(下):

  「……」沢田綱吉嚇到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這,尹鳶姐怎麼這麼說話,我,我哪裡敢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才幾個月沒來基地,你就給我家恭彌派了一個女助理過來?」

  我家恭彌,雲雀表示對這個稱呼很滿意。

  「這不是因為最近人手不夠用嗎,她惹你生氣了?」

  尹鳶斜睨著臉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女子,冷哼道:「你懂的。」

  「……」好吧,雲雀前輩雖然很恐怖,但這不影響他是彭格列家族裡最優秀的守護者的事實,有那麼些女人不怕死地向前沖也是正常的。

  電話那頭的沢田綱吉歎了口氣,問道:「那麼尹鳶姐希望怎麼解決呢?」

  一開始是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但臨到最後尹鳶又心軟了,她看了看目露祈求的女子,放軟了語氣說道:「算了,把她調走吧,以後不要放女人在我老公身邊。」

  「好的,我馬上讓獄寺去處理。」

  「嗯。」

  等尹鳶掛斷了電話,雲雀才點了點她的額頭,道:「現在你滿意了?」

  尹鳶瞥了他一眼,傲嬌地揚起下巴:「我不來你就不知道解決?」

  「難道肅清老公身邊的異性不是老婆的責任嗎?」

  「我可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我可是很忙的。」尹鳶哼道。

  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說笑著走進辦公室,等關門聲落地後,那女子才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半個小時後,獄寺過來了。

  「好久不見了,尹鳶。」

  「好久不見了,獄寺。」尹鳶對他笑了笑。

  「那我就先把姍妮小姐帶走了,但是這一段時間人手不夠可能無法馬上給雲雀安排合適的助手……」

  雲雀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字:「我不需要什麼助手。」

  獄寺:「……」

  「那就我給他當助理好了,」尹鳶笑得很是俏皮,「反正我的論文寫完了這次的工作就結束了,給他當個助理我覺得我還是綽綽有餘的。你說是吧,恭彌?」她對雲雀挑了挑眉。

  雲雀失笑,又拿過一份文件,寵溺地說道:「當然,我的老婆大人是無所不能的。」

  獄寺:「……敢不要在我們這種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

  「所以你可以離開了。」雲雀乾脆地說。

  獄寺的嘴角一抽,語氣也恢復了一貫的惡劣:「你這傢伙……」

  「好了好了獄寺,」尹鳶出來打圓場,「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現在開始我是恭彌的助理,獄寺你快去忙你的吧。」

  「……好吧。」

  「記得叫阿綱給我開工資啊!要按雲守夫人的標準開!」尹鳶扶著門框對已經走出好遠的獄寺說道。

  獄寺:「……」什麼時候有守護者的夫人的工資標準這種事了?

  「鳶,」雲雀看著自家的老婆大人,挑眉,「你這是覺得我養不起你?」

  「我可沒這麼說。」尹鳶走到他身邊,擠眉弄眼道,「有工資不拿白不拿,反正是阿綱發,正好多拿點。」

  見她一副「我是奸詐的小市民」,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雲雀搖了搖頭,把她拉到腿上坐下。

  「誒?幹什麼?」尹鳶鼓起金魚眼。

  「不是想知道我在做什麼嗎,現在看吧。」雲雀把辦公桌上的檔打開。

  純義大利文,夾雜各種專業術語。

  喂你是故意的吧。

  見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讀得艱難,雲雀拉下她指著單詞的手握在掌心裡,給她翻譯:「這句話的意思是……」

  獄寺看了一眼一路上一直低著頭的姍妮,說道:「我記得在把你派到雲雀身邊的那一天我就告訴過你,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做出什麼不知好歹的事情。我也說過,雲雀這人雖然對女性還算客氣,但不要挑戰他的底線,他的底線就是他的妻子。惹到了雲雀不會有好下場,惹到了尹鳶的下場比惹到了雲雀的下場更慘。不過你也算幸運的,雲雀向來不會反對尹鳶的決定。記住我的忠告,以後不要到雲雀面前瞎晃悠。你先留在人事部等候調令吧。」

  半年後的某一天,雲雀和尹鳶離開基地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完成任務歸來的鳳梨頭。

  雲雀馬上放開尹鳶的手,殺氣騰騰地亮出浮萍拐。

  「kufufufufufu……好久不見了,尹鳶,雲雀恭彌,」六道骸若無其事地笑著,「就算要感謝我也不用這麼熱情,我會害怕的。」

  想起離婚烏龍就一肚子氣的尹鳶對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誰要感謝你了。」

  「不要這樣啊尹鳶姑娘,」鳳梨頭撩了一下頭髮,自我陶醉道,「嫁給雲雀恭彌這麼悶騷的男人會不會覺得生活很沒有情趣呢?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了幫你們夫妻二人增進增進感情。怎麼樣,經過那次事件,有沒有感覺更愛對方一點了呢?」

  想起那天的後續事件,尹鳶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她強自鎮定地橫了鳳梨頭一眼,拉著雲雀的袖子說:「算了,我肚子餓了,先去吃晚飯吧。」

  雲雀看看面色粉紅的尹鳶,又看看六道骸,冷哼一聲,收起雙拐,牽著尹鳶離開。

  走出幾步,雲雀突然停下來,轉頭對還沒有離開的六道骸陰惻惻地說:「就算不用你多管閒事,我也只會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來自鳳梨頭的碎碎念:「都老夫老妻了還手拉著手在街上走,秀恩愛,死得快。」

  雲雀:「這是你嫉妒不來的。」

  尹鳶:「有本事你也去找一個來秀。╮(╯▽╰)╭」

  離婚事件後續——

  夜裡,雲雀用冰袋給尹鳶敷眼睛,因為是從收到短信就一直哭到雲雀回來的時候,所以敷了半個多小時都沒什麼效果。

  雲雀收起冰袋,端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皺眉:「真醜。」

  尹鳶難堪地捂著臉:「嫌棄就不要看!」

  雲雀把她的手拉下來:「沒嫌棄。」

  「胡扯!你的語氣明明就很嫌棄!」尹鳶掙開,繼續捂臉。

  「真沒嫌棄。」

  「不信!」

  「那就只能證明給你看了。」

  說完,雲雀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尹鳶大驚,猛地推開某人,指著自己的臉,語無倫次地說:「我我我都都這樣了你你你居然還下得了口,你口味這麼重?!」

  雲雀又仔細端詳了她一陣,竟點頭贊同道:「我也覺得我的口味挺重。」

  尹鳶瞬間嬌羞變惱怒,甩開某人:「那你去睡書房,或者我去!」

  雲雀眼疾手快地拉住要往外沖的尹鳶姑娘,手上一用力,姑娘就躺床上了,雲雀順勢壓上去,一手扣住尹鳶兩隻手腕,一手解自己衣服。

  見他來真的,尹鳶也嚇到了,拼命掙扎躲開他的唇舌,哭喪著臉說:「夠了恭彌,我現在醜得連自己都看不過去,你還是別委屈自己了。」

  雲雀的雙唇輕輕在她唇上蹭著,銀灰色的眼眸裡盛滿了笑意:「哪有,你很漂亮,隨時隨地都漂亮得我想親吻你。」

  ——!!!

  尹鳶的臉一下就變成了番茄。

  「不過我一向很有紳士風度。」(←_←說這話真的不臉紅嗎委員長?)

  「所以我會尊重你的意願。」

  話說的這麼好聽你敢不要一邊說一邊解襯衣扣子嗎?!!

  過了一會兒,尹鳶才咬著下唇,轉開臉,弱弱地說:「要關燈。」

  很有紳士風度的雲雀照做了。

  然後就熄燈蓋被子了。╮(╯▽╰)╭

  好吧我錯了。

  漆黑的房間,雲雀只能隱約看清楚尹鳶的輪廓,聽著她一聲聲壓抑的低吟,因為今天哭過,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有一種撓得人心裡癢癢的性感。

  雲雀無聲地一笑,低頭在她有些汗濕的額頭上親了親,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尹鳶,我是不是有一句話一直沒有對你說?」

  腦子裡一團漿糊的尹鳶姑娘茫然:「嗯?」

  「我愛你。現在很愛你,以後也會一直愛你。」

  「——!!!」

  這這這這人連婚禮上都沒有說過這句話啊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尹鳶摟著雲雀的手猛地收緊,不過還好她沒有留指甲的習慣,否則明天雲守大人的脖子上就會留下數道不能見人的爪印了。

  「所以我是不可能跟你離婚的。」

  「以後放聰明點,不要再被人用這種不可能的事情騙到了。」

  「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情直接問我,你就那麼點智商,不適合想太複雜的問題。」

  尹鳶:「……=皿=」

  好不容易有點感動的苗頭了,委員長你敢不要又自己把它扼殺好嗎?!

  雲雀說完之後好一會兒沒聽到尹鳶的聲音,不由得疑惑道:「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尹鳶:「……」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該說你也愛我嗎?」

  尹鳶:「……」本來是想說的可是聽完後兩句話就不想說了。

  尹鳶不吭聲,委員長就有點氣悶,一氣悶,動作就不太斯文。

  尹鳶受不住,終是屈打成招,帶著哭腔說:「好吧好吧,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你永遠是我最親愛的老公大人。」

  「語氣太勉強。」雲雀不滿,「我又沒逼你。」

  尹鳶瀑布淚:你敢鬆開我再說這樣的話嗎?這都不叫逼迫了那怎樣才叫逼迫??

  尹鳶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抱著雲雀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勉強,我是真的愛你,比珍珠還真!」就差沒直接喊「求放過」了。

  「珍珠也有假的。」

  ……

  總之尹鳶姑娘,你今晚是別想讓委員長滿意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face=黑體 size=3 color=#1E90FF>謝謝魚乾親的手榴彈和地雷、靈悕親的地雷、moon親的地雷、嘢蘇親的地雷麼麼噠~~23333333~~~~</FONT>

  好吧,我一直在思考為嘛說到你們喜歡的劇情你們就只想得到。。。QWQ

  ↑↑↑雖然親們可能還木有滿足。。但這的確是我在這麼敏感時期的最大極限了(嚶嚶嚶求虎摸求安慰)

  其實銀家一開始本來只想讓雀哥說個「我愛你」的。

  於是全文就這麼完結了,也是該完結了,瞧這7W+字的番外,

  本來以為會有很多完結感言,但現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謝謝各位親們一路來的陪伴和鼓勵,還有投地雷的親們,讓你們破費了,感謝你們的支持~

  明天就是國慶日了,提前祝親們國慶日快樂( ^_^ )

  ↑忽然想到尹鳶妹紙就是在國慶日灰去日本的啊,莫名有點小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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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ref=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229430><IMG src=http://ww2.sinaimg.cn/mw690/5d3ed611gw1ekqyas5np9j209a0cuq3s.jpg border=0></a>←高冷(偽)天然(真)軟妹X腹黑忠犬柚木梓馬

  最後,全文都完結了小天使們出來冒個泡吧2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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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家教)雲端之上》作者:顧遇青魚【完結+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