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5-30 03:17
《(綜英美)鏟屎官和他的貓》作者：善了個哉【完結】
文案：
每次被鏟屎的抱在懷裡，我都想撓他。
洗手了嗎？洗澡了嗎？
別拿你切開腦花的手來觸碰我高貴的皮毛！
如果我只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咪我才不管鏟屎的有什麼樣可怕的興趣愛好。
但是我是一隻可以變成人的小貓咪。
千萬不能被鏟屎的發現！
我辣麼可愛，鏟屎的一定會吃掉我的QAQ
漢尼拔鏟屎官和能變成人類少女的傲嬌小白貓。
（節選自文中段落：每個鏟屎的都有對付主子的一套方案。
這就是養狗和養貓的區別了。
漢尼拔並不喜歡召之即來的人或寵物，適當的掙扎反抗才是樂趣。
尤其莎莉是個很可愛的小貓咪。
雖然它似乎並不喜歡漢尼拔
內容標籤： 英美劇 幻想空間 情有獨鍾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莎莉，漢尼拔 ┃ 配角：威爾，盧卡斯 ┃ 其它：
悠于 2018-5-30 03:20
第一章 他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
漢尼拔按響威爾家門鈴時，是晚上九點，雨夜。
他本該穿著棕色的外套，梳著一絲不苟的髮型，優雅沉靜去應對任何人任何事。
之所以說本該，因為他現在比較狼狽。
他的外套不復存在，裡頭的白襯衫被雨水淋濕，勾勒出本人健壯的身體，他看起來經常鍛煉，但他的脖子上有三道細微的紅痕，很小巧。
像是被暴脾氣的貓撓了一爪。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他懷裡抱著一隻貓，昂貴的西服外套被裹在它身上，小貓乾乾淨淨，身上還透著淡淡的奶香。
威爾短暫的驚訝後，道：「小莎莉？」
聽見呼喊的小莎莉，撲棱著爪子從漢尼拔懷裡掙扎出來，跳進威爾的懷裡，拱了拱，發出可愛的小奶音。
漢尼拔靜靜望著自己的貓投進一個養狗的懷裡，淡定的詢問：「我方便進來嗎？」
你的貓都進來了，你當然可以。
威爾的視線裡透露出這個意思，他點頭，抱著小莎莉回到客廳。
「你和小莎莉怎麼了？」
漢尼拔換了拖鞋，繞過地毯上趴在那的幾隻狗。
「它突然和我鬧脾氣，從家裡跑了出來。」
威爾給漢尼拔準備了新的襯衫，和毛巾，他從未見過漢尼拔這麼狼狽的樣子，威爾的印象裡，這位心理醫生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面對著FBI的案子還是宴會，他總讓人挑不出錯。
完美到令人感到虛假。
但現在，威爾感到他的真實。
因為一隻貓。
它叫莎莉，漢尼拔的貓，但出乎意料的，它似乎更喜歡威爾。
每次見到他，莎莉不論在漢尼拔的懷裡，還是在別的地方玩，總會跑過來求抱抱。
威爾從櫃子裡拿了袋小魚幹，「看，這還是你上次來的時候我給你買的。」
「喵嗚~」
莎莉是一隻純白色的貓，它有一雙琉璃藍的貓眼，它的肉墊很乾淨，抓著威爾的袖子一點也沒留下痕跡，緊緊盯著小魚幹目露渴望。
威爾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掌心柔軟極了。
漢尼拔換了濕衣服，威爾的衣服對他來說稍微有些小了，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莎莉總喜歡跑到你這裡，明明你養了一群狗。」
「但也有例外不是嗎。」
俗話說一家不容貓狗，養狗的通常不會受貓的喜歡。
但威爾身上似乎有種奇怪的魅力，莎莉很喜歡他。
但準確點說，比起漢尼拔這個主人，他的貓更喜歡威爾。
這個養了一群狗的FBI探員。
威爾並不知道漢尼拔想了什麼，但自己的寵物和別人親近總歸讓主人心裡不舒服，威爾沒再投喂莎莉，但小貓濕漉漉的眼睛總讓人心生喜愛。
「喵嗚~」
莎莉睜著大眼睛，跳到威爾身上，小爪子拍了拍威爾的手。
「好了莎莉，你今天太任性了，不能再吃了，你得知道教訓。」
威爾故意板著臉訓斥莎莉。
莎莉不依不撓的在威爾懷裡蹭來蹭去，小奶音撒著嬌，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威爾的手，上頭似乎還有小魚幹的美味。
忽然一隻大手掐住了莎莉的身體，隨即她落入了一個更為熟悉的懷抱。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伴隨著某種肉食動物的氣息。
「喵嗚！」
莎莉的叫聲都變了，委屈又害怕，它抬眼看了看漢尼拔，正巧漢尼拔也低眸望它，「莎莉，你餓了？」
莎莉嗚咽一聲，乖乖的待在他的懷裡。
漢尼拔收回視線，「我們該走了。」
威爾愣了下，然後立即反應過來。
「想必你們離家的時候雨還沒下。」
威爾找出一把傘和一個浴巾，一個用來遮雨，一個用來給莎莉禦寒。
總不能一直用漢尼拔的外套裹著莎莉。
它真可愛，明天去流浪貓救助站看看吧，如果家裡的這幾隻沒什麼意見的話，威爾也想有一隻像莎莉這樣愛撒嬌的貓。
威爾這樣想並說出來了，他覺得同樣養寵物的自己和漢尼拔應該會很有共同語言。
畢竟FBI的案子讓他們經常有交集。
然而漢尼拔對這個話題卻並沒多少深談的意願。
但他主動詢問了威爾關於德州獵殺少女案的看法，將威爾的思緒攪合進陰沉的案件裡後，漢尼拔禮貌的告別離開。
公寓外停著漢尼拔的車。
莎莉這一次跑的很快，它趁漢尼拔不注意，偷跑出家門，但它依舊沒有四個輪子快。
因為漢尼拔看透了莎莉。
它喜歡威爾。
車裡，雨聲隔絕在外頭，漢尼拔將莎莉放在副駕駛座位上，那兒有個漢尼拔去寵物公司定制的寵物安全帶。
「很遺憾？還沒進威爾的家門就被我抓到了。」
漢尼拔像威爾一樣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但她的反應卻沒有面對威爾時軟萌可愛，她渾身炸起了毛，可憐的「喵嗚」著。
如果不是安全帶，莎莉已經撓他了。
事實上，在被漢尼拔逮著時，莎莉已經撓了他一回。
瞧，漢尼拔脖子上的抓痕就是證據。
「你總是比那些無趣的人類更敏銳。」
漢尼拔收回手。
明明他處理的很乾淨，因為莎莉的小潔癖，他還特地洗了三遍手。
漢尼拔的家很乾淨，一切都井然有序。
當然，也是莎莉的家，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房間，自己的小盤子小碟子小冰箱。
因為大冰箱裡總是裝滿了漢尼拔的食材，莎莉不喜歡自己的食物沾上那些味道。
不僅如此，莎莉還不喜歡漢尼拔身上的氣味，尤其在他狩獵結束後，身上的氣息濃烈，每當這時候，莎莉的脾氣都會格外暴躁，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但就算其他時間裡，莎莉也並不熱情。
威爾也許並不知道，漢尼拔之所以對和他談論寵物如何撒嬌可愛沒有興趣，是因為，莎莉從來沒有對他撒過嬌。
這絕對是一個鏟屎官最大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梗，作者我沒忍住開了坑√大概是個中短篇喲~
小劇場——
漢尼拔：莎莉，你餓了？
說著，漢尼拔打開小冰箱，三文魚貓糧，牛肉貓糧蔬菜泥配雞脯肉貓糧，來自漢尼拔大廚的精心烹製。
第二章 他的貓總是掉毛
脖子上的傷口總讓人聯想到曖昧的情節。
尤其漢尼拔·萊克特醫生是個多金帥氣的魅力單身漢，也許是職業原因，他的語言風格總是細緻又諄諄教導，成熟的思想和穩重給人極大的安全感，以至於許多人誤會了他，認為他有一個過於活潑的女朋友。
但漢尼拔並沒有女朋友，他的屋子裡甚至沒有女人過夜的痕跡。
除了一絲不苟的裝修風格和井井有條並琳琅滿目的佈置之外，只有沙發上，臥室裡，地毯上，蹲下來認真尋找，能撚起一堆柔軟細膩的貓毛。
莎莉掉的毛多到能做一隻五釐米高的毛絨玩偶。
事實上，漢尼拔也相當無聊的把貓毛收集起來，因為他有一個病人說她擅長做羊毛氈。
羊毛和貓毛應該沒什麼區別。
但羊和貓是有區別的。
前者食物，後者是寵物。
羊從來不會在漢尼拔身上留下傷痕，但貓可以，並且十分任性兇狠，下手毫不留情。
「莎莉，你的爪子該剪了。」
漢尼拔為自己脖子上的傷抹了藥膏，彎起襯衫袖子，走進莎莉的房間，趁它睡得迷迷糊糊時，一把撈起來。
莎莉的肉墊是軟嫩的粉色，在雪白的絨毛間像軟糯的棉花糖，它躺在漢尼拔的腿上，縮起爪子放在胸口，睡的正香，小貓的呼吸聲很淺。
漢尼拔有一整套剪爪子工具，他處理獵物時工具都沒替莎莉剪爪子的工具多。
剪完爪子，還需要剪毛。
肉墊之間長出的多餘絨毛需要修剪，否則時間長了會引起皮膚病。
莎莉還是沒有醒。
漢尼拔看了眼時間，將莎莉重新塞回小窩裡，收集起剪下來的絨毛。
再過幾個月，也許還能再做一隻羊毛氈。
小窩裡的莎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武器在睡夢中被可惡的鏟屎的無情剪掉，它翻了個身，軟軟的貓耳朵壓在小腦袋下，前爪下意識抱住小窩裡的玩偶，一隻五釐米的長得和莎莉一模一樣的貓咪羊毛氈。
「喵！！！喵喵喵！！！！！！！！！！！」
等莎莉發現漢尼拔的邪惡行徑時，已經是深夜，貓總會在深夜醒來，莎莉也有深夜醒來玩耍的習慣。
但它發現自己的爪子沒了！！
鏟屎的！我要撓死你！！！
但漢尼拔似乎看透了莎莉，很有先見之明的關上房門，任憑小貓光禿禿的爪子劃拉著門，發出細小的又有點滑稽的摩擦聲。
莎莉兇狠的喵嗚了好幾聲，似乎覺得自己的叫聲像狼一樣很有威懾力，但門依舊紋絲不動。
任性的莎莉又想離家出走了，它想念威爾想念小魚幹，漢尼拔從來不給莎莉吃小魚幹。
準確點說，漢尼拔從來不給莎莉吃零食或者有保質期的罐裝袋裝食物。
莎莉的食物總是漢尼拔現做的。
這是莎莉覺得自己的鏟屎官唯一的優點，他是個手藝很好的廚子。
莎莉默默舔了舔自己光禿禿的爪子，扭頭就往有窗戶的地方跑。
但全部鎖死。
於是一整個晚上，漢尼拔房門口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
每個鏟屎的都有對付主子的一套方案。
這就是養狗和養貓的區別了。
漢尼拔並不喜歡召之即來的人或寵物，適當的掙扎反抗才是樂趣。
尤其莎莉是個很可愛的小貓咪。
雖然它似乎並不喜歡漢尼拔。
但，這奇怪嗎？
也不奇怪，並不是每一個鏟屎官都會深受主子的喜愛，被撓的滿臉花是正常現象。
（其他鏟屎官：請不要隨便代表我們，我家的貓很乖謝謝）
隔日，家裡迎來的一位FBI的客人，莎莉從失去尖銳爪子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時，就聞到了讓她渾身炸毛的氣味，以及餐桌上兩個人的談話。
「這聞起來很美味，」
「薩克蒙羅蒙特胰肝雜碎煎蛋餅。」
漢尼拔將盤子放在桌上，盤子裡是一餐烹製精良的肝臟，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傑克表達了對這道菜的讚賞，刀叉切下一片正準備品嘗，一隻小白貓跳上餐桌，琉璃藍色的貓眼靜靜的盯著他。
傑克被嚇了一跳，「它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不，莎莉它是個乖孩子。」
每個鏟屎官都覺得自己的貓是個乖孩子，但它們到底乖不乖心裡都有點數。
漢尼拔抱起莎莉，大手輕輕撫摸脊背安撫它的心情，「也許是因為我忘記為它準備晚餐了。」
傑克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莎莉，他開玩笑道：「是我的錯。」
「你是個很好的客人，傑克，莎莉會理解的。」
漢尼拔抱著莎莉來到廚房，他半蹲下來打開大冰箱旁的小冰箱，冷氣溢出來在莎莉的毛上。
「小牛脊丸子，或者三文魚沙拉？」
傑克在餐桌上好笑的看著萊克特醫生像對待一個真的孩子一樣詢問莎莉的口味。
只要是和漢尼拔稍微熟悉的人都清楚，漢尼拔醫生有一隻叫莎莉的小貓，據說是三年前從一處屠宰戶手中救下來的，當時的小貓渾身髒兮兮的可沒有現在這麼漂亮，虛弱嬌小的只能躺在漢尼拔的手心裡。
漢尼拔醫生還真是善良。
傑克因為案件而糟糕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些，他將胰肝臟送進嘴裡，不由得點頭。
「很美味。」
莎莉的視線從餐桌上收回，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它的晚餐上，它餓了，很餓，等它吃飽了再和漢尼拔計較爪子的舊賬。
莎莉思考著今晚該吃什麼，但嗅覺裡滿滿的都是獵殺的氣味，它有點頭暈，耳旁傳來漢尼拔低沉的悄悄話。
「他不會知道的，莎莉。」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恭喜你已經被我家鏟屎官加入了豪華獵殺套餐。
小劇場——
「埃文斯女士，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正進行完心理輔導一個療程的埃文斯心情舒暢的點頭。
然後看著萊克特醫生從辦公室抽屜裡拿出了一包貓毛，以及一張貓的照片。
「你說過你擅長羊毛氈？」
埃文斯女士：「……」
第三章 他的貓很任性
貓，是肉食動物。
肉是主食，但它們也會吃別的蔬菜植物。
莎莉之前很挑食，它討厭紅色和綠色的蔬菜，並非它們的氣味讓莎莉討厭，而是討厭這兩種顏色。
貓咪任性起來，其理由它們的鏟屎官是絕對想不到的。
但漢尼拔猜到了。
因為他曾將胡蘿蔔和西蘭花榨成糜裹進牛肉丸裡，看莎莉有什麼反應。
或者吐掉然後喵嗚一聲狠狠撲過來撓他。
或者受刺激在地上滾來滾去耍賴不吃。
或者直接打翻碟子然後迅速的撲過來狠狠撓他。
但都沒有。
莎莉很正常的吃下去了。
它只是討厭顏色而已，甚至連原因都沒有，就是討厭。
漢尼拔的廚藝很好，他甚至還有廚師資格證，但在大部分人眼裡，漢尼拔醫生是個知識淵博的心理醫生，協助FBI破過很多難題迷案，FBI的探員也經常找他開導。
但即便如此相交甚密，也極少人知道漢尼拔曾經是個外科醫生。
比起坐在辦公室裡言語溫和的引導病人走向光明或黑暗，他更擅長握著鋒利的刀刃切開病人的肌膚，露出裡頭猩紅的血肉。
同樣的，他也擅長給莎莉剪指甲。
當鏟屎官的都清楚給貓剪指甲並不是個輕鬆的活，除了某些例外。
尤其漢尼拔家的莎莉，脾氣不太好，又不喜歡它的鏟屎官，其剪指甲的難度幾何上升。
但這難不倒漢尼拔。
事實上，很少有難題能難倒漢尼拔。
唔……不，還是有的。
比如，如何讓他的莎莉喜歡他。
「喵！喵喵！喵喵喵！！！」
莎莉弓起脊背，白色的絨毛炸開，像個毛球團子，爪子抓在地上，藍色的貓眼直直盯著漢尼拔。
「你在恐嚇我，莎莉，因為我扔了你的玩具？」
「喵！」
「那只是你在外面撿的垃圾，莎莉，垃圾不允許帶回家。」
漢尼拔對垃圾的定義太廣泛了。
但在這裡統一指莎莉在二十分鐘前在公寓街道上撿回來的一個髒兮兮的網球。
貓喜歡球狀物。
可漢尼拔卻冷漠無情的扔掉了它！
可惡的鏟屎官！
莎莉保持著在戰鬥姿態，只等著漢尼拔想對抗它時，在他的臉上留下它的爪印。
但漢尼拔卻無視了莎莉的備戰，他在衣架前，鐵金色的髮絲梳的一絲不苟，脖子上的爪印已經淺淡成一道隨時可以消去的痕跡，藍襯衫外頭一件深藍格子的西裝馬甲，袖子挽起五釐米，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腕。
他在處理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用除毛器細緻的將衣服上的貓毛清除乾淨。
他不會允許自己出門時身上還掛著莎莉的毛。
「你已經有玩具了，莎莉，不要太貪心。」
那只羊毛氈玩偶？
不，我想要球，莎莉清澈的貓眼滿滿的控訴。
可漢尼拔的無視讓莎莉像一爪子拍在了棉花上，它炸起的毛也柔順了下來，它喵嗚一聲，又看了眼漢尼拔。
好吧……
莎莉失落的轉身離開……的刹那，突然趁著漢尼拔不注意，猛地躍起撲向衣架上的西裝。
木質衣架顫了顫依舊在原地，但掛在上頭的高定西裝卻被莎莉拽了下來，踩在地上，踩在腳底下。
「喵嗚~」
莎莉在漢尼拔清理了半天的衣服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柔軟的貓毛亂飛。
漢尼拔靜靜的看著莎莉，手裡的除毛器遲遲沒有動彈。
他要去參加一個晚宴。
而現在距離晚宴開始只剩下一個小時。
漢尼拔·萊克特是個人人稱讚崇拜的學者。
而不是因為自家任性的小貓咪導致宴會遲到的無禮之人。
但如果放任莎莉不管，漢尼拔相信等他離開後，莎莉絕對會鑽進他的衣櫃裡繼續荼毒他其他的衣服。
「莎莉，想去找威爾嗎？」
從漢尼拔的西裝裡探出一直白絨絨的小腦袋，它歪著頭看著漢尼拔。
「我會聯繫威爾和他說你今晚要過去做客。」
威爾，莎莉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
莎莉果斷的拋棄了漢尼拔的衣服，仰著小腦袋期待的看著漢尼拔，藍色的貓眼仿佛有星星在閃亮。
漢尼拔沒有再說話，他轉身回廚房給莎莉準備晚餐。
莎莉難得的很乖的坐在那。
因為威爾。
他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
漢尼拔發現自己對於這個事實過於在意。
漢尼拔今晚給莎莉準備的晚餐是魚丸，莎莉喜歡球狀的食物。
但這次的魚丸味道似乎怪怪的。
莎莉舔了舔魚丸，有些猶豫。
「吃完我送你去找威爾。」
威爾，莎莉聽到了這個熟悉又親切的名字。
莎莉的心情愉悅的冒泡，張開嘴巴露出小貓尖尖的牙齒，粉色的舌頭舔了舔魚丸，然後快速的吃掉它們。
漢尼拔靜靜的看著莎莉吃魚丸，男人的視線濃稠又平靜，他一人獨處時身上的氣息總是在旁人面前不一樣的。
而這樣的漢尼拔只有莎莉知道。
因為漢尼拔從未在莎莉面前隱藏過自己。
莎莉是只可愛的小貓咪。
而現在，它看不順眼的鏟屎官要把它送到它最喜歡的威爾那裡。
漢尼拔事先給威爾打過電話，所以莎莉到時，威爾已經把家裡莎莉愛吃的零食愛玩的玩具全都準備好了。
「你們一向投緣，希望你們今晚相處愉快。」
漢尼拔微笑著。
威爾抱著莎莉，「當然。」
「我十一點過來。」
漢尼拔離去時，威爾還舉起莎莉的前爪朝著他的背影揮手。
事實上如果沒有威爾，莎莉此刻已經將漢尼拔拋在腦後盡情享受在威爾家的娛樂了。
當然，這只是莎莉單方面的美好幻想，之前莎莉來威爾家都是漢尼拔帶它過來的，有鏟屎官在，有背景有靠台。
但喜歡威爾的不只是莎莉一隻貓，威爾還有一隻溫斯頓的狗。
沒有那只寵物願意把自己的主子分享給別的寵物，尤其這只貓身上還透著一股讓狗一聞就心生暴躁的氣味。
溫斯頓趴在地毯上，一向溫順的它，敵視著窩在威爾懷裡撒嬌的莎莉。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威爾的狗望著我的眼神感覺怪怪的。
溫斯特：好暴躁哦。
PS：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1-29 06:49:18
第四章 他的貓和狗打架了
莎莉爬到威爾身上，柔軟的肉墊踩在他的脖子上，細嫩又小巧，威爾握起莎莉的前爪，撫摸著它圓潤的指甲。
「漢尼拔給你剪的爪子嗎？」
莎莉攤平了身體躺在威爾身上，耳朵顫一顫，抱著威爾給它的小魚幹吃的津津有味。
屋子只有電視的聲音，威爾和莎莉在沙發上玩耍，溫斯頓坐在地毯上目光幽幽的望著一人一貓。
溫斯頓是一隻中型犬，它永遠也不能像莎莉這樣窩在威爾的懷裡撒嬌。
這個白毛小婊砸。
此時威爾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是傑克，也許又是因為德州少女獵殺案的事。
威爾將莎莉放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去窗邊接電話。
莎莉驟然失去了威爾這個人形靠墊，一時有些不習慣，莎莉很少這麼撒嬌，但威爾是特別的，威爾總能猜中莎莉想要什麼想吃什麼。
比起它那個明明看透一切卻裝作不知道的鏟屎官好多了！
哼！
莎莉舔著小魚幹，忽然警惕的豎了豎貓耳，藍色的貓眼直直望向地毯上的溫斯頓，脊背上的毛漸漸炸起。
有殺氣！！！
貓和狗是天敵。
當然，這並不是指老鷹和兔子這類的比喻。
他們之間沒有狩獵和被狩獵的關係。
狗狗和貓咪之間只是有些小……誤會。
比如看見狗搖尾巴貓就生氣的撲過去咬。
比如看見貓舒服的打呼嚕，狗就齜牙咧嘴的去追。
但也例外，相處良好的也會一起玩耍。
養狗的主人都瞭解狗狗是個娛樂性很高的寵物，它喜歡和主人賽跑，主人跑的越快，狗越歡騰，它們很喜歡移動的物體，比如飛盤。
但如果鏟屎的想讓他的貓接飛盤，他可以試試，然後領會一下什麼叫貓咪版的凜冬已至。
貓不喜歡追逐。
它們一旦被追，會很恐懼，嚴重的，甚至會打起來。
但有時候他們打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看不順眼。
威爾從沒養過貓，他是個狗主人，所以溫斯頓追著莎莉滿屋子跑時，威爾以為它們在玩耍，畢竟莎莉很可愛，溫斯頓脾性也很溫和，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溫斯頓：那只貓身上的氣味讓我很暴躁！
莎莉：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溫斯頓並不是一隻小型狗，它跑起來時很輕易的就撞到了一些東西，然而這些動靜對莎莉來說無異于魔鬼索命。
為什麼威爾那麼好，他的狗卻那麼讓人討厭？？
它一口咬下來，莎莉的毛都會被咬禿的QAQ
「喵！！喵喵！！！」
「汪！！！汪汪汪！！！」
貓咪體型小而輕，它能跳上更高的地方。
地面太危險了！！
莎莉爬上桌子，連緩衝也沒來得及，就沖著書架一躍而上。
小白貓可能太緊張了，一躍沒躍過去，前爪撐在書架的邊緣，後腿掙扎的蹬了蹬。
書架下的溫斯頓：「汪汪！！！」
「喵！！！」
莎莉使勁往上爬，狼狽的爬到書架頂，縮在上頭瑟瑟發抖。
威爾……威爾……
你的狗要吃掉莎莉了QAQ
好可怕……
溫斯頓變得異常暴躁，威爾聽到動靜時，溫斯頓正撞著書架，試圖把莎莉晃下來。
小白貓可憐兮兮的縮在上頭，發出恐懼的喵嗚聲。
「溫斯頓！」
威爾震驚自家一向溫順的狗怎麼會突然攻擊莎莉，他連忙和傑克道歉，掛了電話，匆匆趕過去攔住溫斯頓，撫摸著它的頭安撫它暴躁的心情。
「汪汪！！」
溫斯頓依舊無法平息攻擊的氣勢，威爾不得不拉著溫斯頓的項圈，強制它進別的屋子，關門，讓它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真是糟糕了。
威爾頭疼的看著被溫斯頓搞得一團亂的客廳，隨即看向書架上的莎莉。
本就身量不大的小貓縮成一個可憐的小毛團。
「抱歉，莎莉，你先下來好嗎？」
威爾張開手臂示意莎莉跳下來，然而被溫斯頓嚇到的莎莉連威爾的話也不聽了，從毛團子中露出濕潤潤的貓眼，嗓子沙啞的喵了一聲。
仿佛在哭。
「莎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你和溫斯頓放在一起。」
威爾懊悔極了，他拿了一根小魚幹試圖把莎莉引誘下來。
但顯然，對溫斯頓的恐懼已經大過了對小魚幹的渴望。
威爾的身上還沾著溫斯頓的氣味。
莎莉不願意從書架上下來。
威爾屢試無果，不得不打電話給漢尼拔。
「莎莉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都是我的錯。」
威爾掛了電話，無比自責。
但溫斯頓一反常態的暴躁起來也讓他找不到緣由，即便溫斯頓不喜歡莎莉也不會選擇這麼兇狠的方式。
晚上，十點四十。
漢尼拔按響了威爾家的門鈴。
他還穿著宴會時的西服，棕色的西式三件套，藍色的那套沾滿了莎莉的毛，他對威爾禮貌性的微笑，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紅酒香。
他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優雅克制，哪怕聽到了自己的貓跟狗打架也是一樣。
但他站在書架旁，喊一聲「莎莉，過來。」
書架上瑟瑟發抖的小毛團像找到了家似得，顫抖著從書架跳進漢尼拔的懷裡，小腦袋直往漢尼拔的衣服裡鑽，整只貓藏在漢尼拔的心口。
漢尼拔的手工高定西服鼓出一塊，領帶旁還露出一小撮柔軟的貓毛。
威爾：「……我之前怎麼喊它它都不下來。」
隔著衣服，漢尼拔輕輕拍了拍莎莉，它似乎真的被嚇到了，漢尼拔唇角隱約有一絲笑意。
「因為你身上有那只狗的氣味。」
威爾無奈攤手，「好吧，溫斯頓今天很奇怪。」
「也許狗和人類一樣也有小情緒，你應該去安慰你的狗，莎莉該回家了。」
威爾點頭，「那莎莉的零食和玩具也一起帶回去嗎？我想，它短時間內應該不喜歡來我這了。」
漢尼拔：「莎莉不貪玩。」
窩在漢尼拔懷裡的莎莉奇特的沒有反駁漢尼拔的話，也許它根本沒在聽漢尼拔和威爾的話，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小魚幹玩具失之交臂。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男女主的感情昇華點。
因為莎莉終於讓鏟屎的抱它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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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的貓蹭了他的床
上一次莎莉像只毛團一樣縮在漢尼拔懷裡，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在狩獵時，漢尼拔撿到一隻瀕死的貓，蜷縮起來只有漢尼拔手掌大小，似乎是幼年，躺在亂糟糟的草枯上，氣息微弱，半睜著眼睛看著他。
那雙貓眼是玲瓏剔透的藍色，水盈盈的，很幼嫩的顏色。
當時漢尼拔的身上濺滿了血，他剖開了獵物的胸膛，取出還在跳動的心臟，下意識的，漢尼拔側目看向了草枯上的小白貓。
在那雙最純淨的眼睛裡，漢尼拔看到了猶如惡魔的自己。
它朝著漢尼拔的「喵」了一聲，髒兮兮的小爪子微微動了動，虛弱的向他爬了爬。
它在向漢尼拔求救。
它在向這個獵人求救。
漢尼拔伸出沾滿了粘稠猩紅的手，輕輕放在地上，等著它爬過來。
它很虛弱，幾乎走兩步就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抬眼看了看漢尼拔，又努力爬起來朝著漢尼拔的手心裡掙扎著爬上去。
小毛團很輕，甚至沒有漢尼拔剛剛取出來的那顆心重。
在漢尼拔的手心，小胸脯起伏的弧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濕潤的琉璃藍眼睛注視著滿身罪惡的惡魔，然後小小嫩嫩的「喵嗚」了一聲。
而現在。
「你胖了，莎莉。」
「喵嗚！！！！」
莎莉兇狠的嚎了一聲，想撓漢尼拔，可一碰到肉墊，又嗚咽著爬回去，乖乖的低著頭，伸著前爪。
小白貓趴在漢尼拔的腿上，頭埋進鏟屎官的腿縫。
漢尼拔握著莎莉的兩隻肉墊輕輕放在冰袋上。
粉色的肉墊腫成了桃紅色。
這是之前被溫斯頓追時，被東西磕到的。
此時已是深夜十一點五十，公寓的燈盡數關閉，只留下沙發旁一盞小燈，泛著暖色的光。
漢尼拔身上也不再有紅酒的香味，他脫去了外套，穿著深棕色的襯衫，袖口挽起，安靜的給莎莉冰敷肉墊。
鐵金色的髮絲也沒有白日那麼服帖的一絲不苟，略顯家常，低垂著眉眼，手上指腹輕輕揉捏著莎莉的小爪爪，偶爾聽見莎莉舒服的呼呼聲。
此刻的漢尼拔不是醫生，不是學者，他的身份只有一個：鏟屎官。
深夜十二點，漢尼拔將莎莉放回它的小窩，回臥室休息。
莎莉忍著肉墊的疼痛，也跳下小窩跟了過去，在漢尼拔上床之前，提前蹦上床，佔據了床上的唯一一隻枕頭。
漢尼拔：「……莎莉。」
莎莉：哼。
漢尼拔輕撫莎莉的小腦袋，似笑非笑：「怕做噩夢？確實，溫斯頓是一隻很高大的狗。」
莎莉撥開漢尼拔的手，爪子揉了揉臉，背對著漢尼拔，趴在枕頭上，沒有半點要讓出枕頭的意思。
莎莉是一隻任性又傲嬌的小貓咪。
鏟屎官的東西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
我只是覺得這只枕頭很舒服！
才不是因為怕做噩夢！
但這也太沒說服力了！！
莎莉突然惱羞成怒。
「喵！」
可惡的鏟屎官！！你討厭！我走了！！
莎莉一爪子踩在漢尼拔的臉上，然後蹦下床，頭也不回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莎莉的小窩裡很舒適，有一隻羊毛氈玩偶，還有藍色的小毯子，顏色超可愛。
莎莉鑽進去，很快就睡著了。
事實證明它不需要鏟屎的。
淩晨一點半。
莎莉從噩夢中驚醒，夢裡溫斯頓抓住了它，然後生吃了它。
白絨絨的小莎莉只剩下骨頭了QAQ
「喵嗚嗚嗚嗚……」
莎莉飛一般跳下窩，跑向漢尼拔的房間，推開沒鎖的房門，兩三下蹦上床，爪子四處踩了踩。
然後踩到了漢尼拔的臉。
鏟屎官似乎睡著了。
可是漢尼拔枕的是莎莉先前看中的枕頭。
它睡哪？
莎莉又在床上踩來踩去，它試圖窩在被子上，但是冷冰冰的一點都不舒服。
然後莎莉將視線投向了熟睡中的漢尼拔……的脖子。
「喵？」
莎莉試探的伸爪碰了碰漢尼拔的臉。
沒反應。
很好。
莎莉轉了個圈，然後直接窩在漢尼拔的脖子上，閉上眼睛，睡覺。
紅燴小牛膝。
食材選自擅長健身的25歲健康小牛小腿。
煎烤至三成熟加入配菜烈酒，淋上湯汁。
出鍋放入烤箱。
漢尼拔手撐著廚房料理臺上，半晌，收拾殘渣，將臺上多餘的水漬抹去。
最後洗手，隨即摸了摸脖子，總覺得莎莉還纏在上頭。
漢尼拔攤開手，從脖子上擼下來兩根白色的貓毛。
並不稀奇。
漢尼拔將毛和其他收集起來的毛放在一起，他打開莎莉的小冰箱，思考它的午餐，南瓜泥配蝦肉糜？
今天診所沒有預約，FBI的案子也告一段落。
他有很充足的時間陪伴莎莉。
然而莎莉卻並不這麼想，它喜歡一個人玩。
尤其今天漢尼拔的身上沾上了莎莉很討厭的氣味，它垮著臉站在沙發上，目光嫌棄的望著廚房裡忙活的男人。
但這次莎莉很給面子，沒有扭頭就跑離家出走。
它對溫斯頓的恐懼還未消散。
威爾……
莎莉舔了舔爪子，心中難過。
威爾，你為什麼要養那只兇狠的狗？
難道莎莉喵還不夠可愛嗎？
只要你喜歡我！我天天離家出走去陪你！
「莎莉，午餐是蒸南瓜和蝦肉。」
「喵~！」
莎莉很有靈性，漢尼拔經常能從莎莉的行為語言裡找到它想表達的意思。
漢尼拔拿出蝦肉和南瓜，放在料理臺上。
在紅會小牛膝從烤箱裡拿出來之前，他能做完莎莉的午餐。
漢尼拔的廚房時間，十分緊湊豐富。
莎莉趴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鏟屎的做午餐，一邊糾結著威爾到底喜歡自己還是喜歡那只狗。
當蝦肉和南瓜的香味飄出來時。
莎莉的注意力漸漸被吸引，將威爾和他的狗忘記在角落，眼巴巴的望著漢尼拔。
漢尼拔：呵。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我喜歡威爾喵。
漢尼拔：清蒸魚丸。
莎莉：……
漢尼拔：小牛裡脊。
莎莉：……嗚
漢尼拔：蝦糜南瓜。
莎莉：我愛鏟屎的。
悠于 2018-5-30 03:20
第六章 他的貓想玩球
南瓜削皮洗淨蒸熟後捏成直徑1.3釐米的團子，這是漢尼拔在多次試驗下找到的最適合莎莉那張貓嘴的尺寸。
因為莎莉很挑食，起初時一顆丸子，莎莉咬了幾口便不要了，每一顆丸子都被這樣敷衍的對待。
然而莎莉並不是討厭漢尼拔的手藝，而是來自於一隻任性的小貓咪一些任性的小怪癖。
雖然漢尼拔也曾詢問過養貓的病人，但他們家的貓並沒有這些奇怪的習慣，甚至莎莉的一些行為擱在普通貓的身上也是較為新奇的。
但，那又如何，它是莎莉·萊克特，僅此便就足夠了。
乾淨的料理臺上，一小碟南瓜糜，甜味，一小碟蝦仁糜，同樣白水焯開，混入蔬菜汁，不加佐料。
貓吃太多鹽，會流淚，毛色也會變差。
威爾的家也是同樣，這是貓和狗積累成堆的誤會中極少的相同之處了。
而因為威爾家的溫斯頓，莎莉很乖的待在家裡養傷。
它的肉墊泛著和其他粉色區域不一樣的桃紅，因為這點傷處，所以莎莉的坐姿很奇怪。
癱著身體，像一灘液體貓。
十足十彆扭又故作儀態的小姑娘。
當然，並不是很好。
但漢尼拔並不會在這方面苛責莎莉，畢竟，看到莎莉這幅怪異坐姿的，只有他一個人。
有什麼樣的貓就有什麼樣的鏟屎官。
漢尼拔的餐桌在莎莉眼裡，也格外故作優雅，從桌子腿兒到菜，都透著獵殺的氣息。
午餐上桌，漢尼拔在莎莉面前鋪了一張餐巾，將自己的午餐從烤箱中拿出來，門鈴響了。
是一個包裹。
包裹裡有一隻黃色的球。
一隻手拿起了球，那是比球體的顏色還要讓人欣賞的手，能拿手術刀，拿鏟子，也能拿起莎莉的球，乾淨優雅。
莎莉看了看漢尼拔，小小的叫了聲，它伸出前爪拍了拍漢尼拔的手臂。
柔軟的肉墊推著漢尼拔的手臂，力氣有點大。
「莎莉，你最近一直在犯錯。」
漢尼拔將球放回盒子裡，垂眸凝視著在座位上眼巴巴望著他的小白貓。
漢尼拔沒什麼表情，事實上面對莎莉時，漢尼拔很少有什麼面部表情。
「喵……」
莎莉跳上漢尼拔的腿，直起身體扒拉著裝著球的盒子，後腿的支撐力全在漢尼拔身上。
被當成跳板的漢尼拔並不意外的自己的訓斥被莎莉忽視。
漢尼拔順毛撫摸著莎莉，再次將球從莎莉爪子下拿走，「你應該先吃午餐。」
莎莉再次拍開漢尼拔的手，抱著球回到自己的食物旁邊，一邊護著球一邊吃東西。
漢尼拔是個美食家，一道食物最美味的時間漢尼拔已經錯過了，那道紅燴小牛膝漸漸變得溫冷，而漢尼拔卻遲遲未將他精心烹製的食物送入口中。
他在凝視著莎莉。
其實看貓吃東西沒什麼意思。
但漢尼拔一直看了五分鐘，最後莎莉舔了舔爪子時，漢尼拔再次拿走了莎莉舔爪子時放到一旁的黃色小球。
一人一貓瞬間對視。
漢尼拔隱約露出一絲深邃的笑意，卻沒說話。
球被漢尼拔藏了起來，一個有趣的位置。
午餐過後，漢尼拔收拾餐桌，小白貓滿屋子找球，時不時發出焦躁的「喵喵喵」聲。
威爾造訪漢尼拔的公寓是下午兩點，他是為了FBI的案子來漢尼拔這裡解惑。
但在來之前，威爾洗了澡洗去了身上沾到的溫斯頓的氣味，他想和莎莉道歉，所以他還帶了莎莉的玩具和零食。
然而一進門，莎莉的白影四處穿梭，連威爾來了都沒第一時間發現。
「莎莉總是很聽你的話，看起來它心情很好。」
漢尼拔：「莎莉是個乖孩子。」
每個鏟屎官都覺得自己的貓很乖，但到底乖不乖心裡都有點數。
「傑克建議我來找你。」
漢尼拔願聞其詳的傾聽姿態取得了威爾的信任，漢尼拔總能讓威爾吐露出心中的想法，威爾將此歸結於漢尼拔的職業以及他們的熟悉程度。
威爾認為他們是朋友。
畢竟，他們同樣很喜歡養寵物。
雖然漢尼拔很少和他交流養寵心得。
莎莉一直沒停下尋找，它沒有狗一樣靈敏的鼻子，而鏟屎的又極其狡猾卑鄙，莎莉痛苦的在漢尼拔的臥室蹦上蹦下，弄疼了肉墊只能嗚咽著自己舔舔。
鏟屎的你欺負貓！！！
莎莉叼起被子一角，從床頭爬到床尾，滾來滾去，將被子擠到地上，它跳躍到檯燈上，檯燈晃晃悠悠堅持著沒有倒下來，莎莉又鑽進了漢尼拔的衣櫃。
但漢尼拔的衣櫃是特殊設計的，莎莉一進去，忘記怎麼開門了，面對著黑漆漆的櫃子，莎莉胡亂撓了幾下，掛的整齊的襯衫全部掉落，蓋在莎莉的身上，小貓窩了個舒服的姿勢。
藍色的貓眼望著櫃子裡的黑暗，頓時深感心安。
不知不覺睡著了。
「莎莉呢？」
「它有午睡的習慣。」
不，並沒有。
但威爾信了，他可惜的放下玩具和零食，「這些都是莎莉的東西，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它會和以前那樣親近我。」
「莎莉很喜歡你。」
威爾笑了笑，莫名有點愉悅。
莎莉是個可愛的小貓，可惜它是漢尼拔的。
漢尼拔建議他應該抽時間去流浪動物中心看看，也許對他的情緒也有所幫助。
也許漢尼拔說得對，小動物們總是能給人帶來正面的心情。
威爾離開了公寓，漢尼拔關了門，蹲下來拎起沙發邊的玩具和零食，他仔細查閱了這些零食和玩具的廠商和品牌，隨後放在了莎莉的屋子裡。
漢尼拔並不會剝奪莎莉玩耍的權利。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新封面，超可愛√
第七章 他的貓咬了他
漢尼拔並不會剝奪莎莉玩耍的權利。
這是句典型的虛偽的客套話。
常人的認知裡，貓比起狗的活潑好動，顯得安靜許多，但貓也是喜愛玩耍的。
他們喜歡逗貓棒，喜歡球狀物，喜歡軟綿綿的玩具，喜歡小魚幹，喜歡吃好吃的。
但是漢尼拔他都給莎莉提供了些什麼呢？
莎莉的房間位於漢尼拔臥室的左側，最初莎莉的房間屬於漢尼拔的書架，但……結果顯而易見。
漢尼拔在臥室裡隔出兩個區域，並且把莎莉最愛攀爬的書架送給了它，順帶幾本漢尼拔看膩的書。
莎莉也對漢尼拔安排的窩很滿意。
但總有些時候，莎莉也會不乖，雖然莎莉乖的時候屈指可數。
當莎莉不乖的時候，公寓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成為莎莉的窩。
漢尼拔在這個方面是個合格的鏟屎官，至少他不會因為莎莉窩在他的衣櫃裡就教訓莎莉，就算他教訓了，莎莉也不會聽就是了。
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
威爾卻總是認為莎莉最聽漢尼拔的話。
當然，這不過是假像。
漢尼拔打開衣櫃，神色平靜的將睡成一個球的莎莉撈起來抱在懷裡，沉默的將被莎莉滾過的襯衫和衣服取出來，放到椅子上。
然後抱著莎莉，單手拿出手機打電話。
史密斯太太是漢尼拔經常光顧的一家乾洗店的老闆娘，她是難得的瞭解莎莉的小任性的人，她上門時是半個小時後，熟門熟路的將衣服收拾進掛衣袋裡。
「這次又是莎莉闖的禍？」
史密斯太太看著衣服上的貓毛，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同情漢尼拔了，她下意識看向漢尼拔懷裡的小貓，睡得正香。
一個有修養有學識有社會地位的優雅紳士懷裡抱著一隻柔軟的漂亮小貓，這本來就是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尤其當他撫摸著貓的毛髮，輕笑著說：「莎莉很乖。」
史密斯太太無奈笑道：「你總是這麼富有耐心，這些小祖宗們我可是一個都不敢碰的。」
「我先走了，漢尼拔先生，明天我會將衣服送過來。」
漢尼拔的衣櫃頓時空了一大半。
而罪魁禍首是莎莉。
但這並不是第一次了。
至少比莎莉喜歡撕咬他的書更好一些。
尤其是那些漢尼拔還未看完的書，他總是下意識鎖進抽屜裡。
這個家裡，沒有莎莉去不得的地方。
然而饒是如此，莎莉依舊找不到漢尼拔藏起來的球。
而當它睡一覺醒來時，卻又面臨卑鄙鏟屎官的一個強迫選擇題。
「威爾的玩具和我買的球，莎莉，你可以二選一。」
莎莉：「……」
「人總是貪婪的，他們總想擁有所有想擁有的東西，莎莉也希望和他們一樣嗎？」
莎莉：「……」
就算你把話題上升到哲理高度，也無法掩蓋你居然欺負一隻小貓咪的事實！
只是一個球！
一個球！！！
莎莉幹嚎了幾聲，漢尼拔不為所動。
莎莉舔了舔爪子，然後憤怒的撓了他，白色的小爪爪一瞬間只剩下殘影。
貓的攻擊很快，曾有無聊到極點的人測試過，貓能在五秒內打出24拳。
不知道測試的人怎麼樣了。
他們的爪子鋒利……唔，不能被鏟屎的知道，莎莉的爪子長出了新的。
漢尼拔是個獵人，他的獵物從未有逃脫的時機，但他總是躲不開莎莉的爪子，他擅用刀具的手上多了個爪痕。
「你的爪子該剪了，莎莉。」
不，漢尼拔你的重點難道不該是受傷的手嗎？
但也許鏟屎的注意點都有點與眾不同，漢尼拔抓住活潑的莎莉，意圖在莎莉清醒時給它剪爪子。
給貓剪爪子，有睡著時的剪法，也有清醒時的剪法。
漢尼拔工具很齊全，比他處理獵物所用的工具都要齊全。
他有一個小箱子。
箱子底部墊了柔軟的毯子，不會讓冷冰冰的箱底涼到貓咪溫暖的腹部。
將莎莉放進箱子裡，箱子兩側有四個圓形的洞，用來固定貓爪。
威爾也許看到了，會誤會這是某種可怕的刑罰。
但，給貓剪爪子，有時候就是這麼誇張。
事實上，比這更誇張的還有，比如給貓洗澡。
漢尼拔不太想回憶給莎莉洗澡的記憶。
「喵！！！！」
「喵！！！！！！！」
「喵！！！！！！！！！！！」
貓咪的叫聲淒慘又憤怒。
莎莉生無可戀。
它的武器又一次被沒收了。
剪完爪子的莎莉癱著，睜著藍色的貓眼，仿佛毫無焦距，粉色的小舌頭吐出來，裝死。
但莎莉也得到了些好處。
漢尼拔扔掉了他從不給莎莉吃的零食和保質期食品，剩下的威爾帶來的玩具都被特設放在了莎莉的房間裡。
至於那只莎莉心心念念的球球。
它被漢尼拔放置在高高的櫃頂。
莎莉根本跳不上去。
貓是個不太容易堅持的動物，它努力了一晚上都無法夠到那只球就放棄了。
但貓是個相當記仇的動物，它喉嚨裡發出不悅的咕嚕聲，邁著爪子在漢尼拔的床上踩來踩去，最後踩上漢尼拔的身體，居高臨下用他那雙在夜晚中格外明亮的藍□□眼憤怒的注視著鏟屎官，它張開小貓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上漢尼拔的脖子，直接將睡夢中的漢尼拔咬醒。
事實上漢尼拔很警覺，在莎莉的小爪子踩上床鋪時，漢尼拔就醒了。
但他沒想到莎莉會咬他。
「莎莉，你總是在犯錯。」
黑暗中，漢尼拔準確的掐住了莎莉的脖子，將它按在枕頭上，翻身凝視著不停掙扎的小白貓。
它的毛色在黑暗中也很是顯眼，那雙貓眼漂亮的讓漢尼拔聯想到昨晚宴會上看到拍賣品，一顆昂貴的藍寶石。
「喵！」
漢尼拔摸了摸脖子，一小塊貓牙牙印，微微刺痛，但並沒有破皮。
比起莎莉一爪子直接讓漢尼拔見血比起來。
莎莉還是很有分寸的。
漢尼拔歎息著。
「你應該睡覺了，莎莉。」
莎莉拔腿要跑，但漢尼拔撈住了它。
於是今晚莎莉依舊窩在漢尼拔的脖子上睡覺。
莎莉：哼，今天的鏟屎的依舊半點威嚴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漢尼拔依舊是沒有威嚴的鏟屎官呢
因為主更是另一篇英美，這篇速度可能有點慢，但之前的確實太慢了hhh
作者會爭取多更一點，不會像之前一樣好幾天才更一次，糧太少了。
看你們留言，你們喜歡，作者動力就有啦！
第八章 他的貓還是想要球球
「萊克特醫生有個相當活潑的女朋友呢。」
「是嗎。」
「哈哈，但女朋友過於活潑也很苦惱吧，難以想像像萊克特醫生這樣嚴于律己的人喜歡的類型這麼跳脫，我可不是第一次見你脖子上帶傷了。」
漢尼拔從不解釋，也不承認。
適當的保持神秘也是社交中最重要的一點。
也有人借著玩笑的理由來探查漢尼拔的私生活，大部分情況下漢尼拔是格外寬容的，甚至會小小的配合對方。
畢竟觀察人類行為也是漢尼拔曾經感興趣的課程之一，正如莎莉偶爾喜歡觀察水缸裡的魚。
那是漢尼拔買的魚，作為莎莉的午餐。
漢尼拔從不給莎莉吃有保質期的零食，莎莉小冰箱裡的食物最多只會待兩天，不論吃完沒吃完都會被扔進垃圾桶。
但威爾很喜歡喂莎莉零食，莎莉也很喜歡被威爾投喂。
當然，讓漢尼拔承認自己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並不難，漢尼拔並不是難以面對現實的人。
「喵~」
莎莉趴在水缸前，將小爪爪踹進胸下，貓眼認真的隨著魚兒的遊動轉來轉去，偶爾將爪子探進水裡，試圖抓魚。
但雖然貓愛吃魚，但並不是所有貓都會抓魚。
莎莉是個生活廢。
它連魚尾巴都抓不到。
「喵~」
莎莉安安靜靜的觀察魚，舔了舔潮濕的爪子上的毛，理順它們，繼續踹小手手。
現在還沒到午餐時間，所以這條魚還能多活幾個小時。
而莎莉的主廚現在也不在廚房，他在臥室收拾貓毛。
莎莉掉毛很嚴重，雖然漢尼拔詢問了寵物店，這是正常現象。
莎莉的爪子也更新的很快，漢尼拔在詢問掉毛的同時也詢問過爪子問題，但寵物店的人告訴它，都是正常現象。
從那以後，漢尼拔再也不去寵物店了。
他的書架上購入了數十本和貓咪相關的書籍，從趣味讀物到醫學科普，應有盡有。
被莎莉滾了一圈的衣服能送去乾洗店，但被莎莉睡過的床，漢尼拔不會交給任何人，他自己清理。
漢尼拔的床單深色系，白色的貓毛很明顯。
清理完畢已然7:30.am
今早預約的客人是9:00，在去診所之前，漢尼拔還有充足的時間為莎莉做早餐。
貓的早餐不必太豐盛，但也不能敷衍。
漢尼拔挽起袖子進入廚房，挑選合適的刀具，鋒利的刀光折射，整潔如新的刀面印出漢尼拔沉思的面容，發現鏟屎官準備做早餐的莎莉「喵~」了一聲。
「早餐是羊奶和水果布丁。」
取自農場的新鮮羊奶，入鍋煮沸4-5分鐘，用細篩網掠去奶沫，剩下的羊奶倒入碟子中冷卻。
貓的舌頭異常敏感。
尤其是莎莉的舌頭，它不能吃溫度高於40度的食物。
羊奶冷卻的同時，漢尼拔開始準備布丁，以濾下的奶沫及羊奶為基礎材料，按照比例混入布丁粉攪拌均勻，草莓切片榨汁。
「喵~」
最後一步，加熱煮沸，成品放入莎莉的小冰箱。
在布丁成形的時間裡，漢尼拔打開衣櫃，零零星星幾套還完好乾淨的西服孤零零掛在那。
莎莉還在那玩魚。
爪子濕漉漉的舔的再乾淨也濕漉漉的。
於是莎莉不再踹小手手了，跳下桌子，窩在窗戶旁，外頭陽光溫暖，沒有正午那麼刺眼，正正好好。
莎莉眯起貓眼，將爪子放在陽光下等它曬乾。
貓是個很愛乾淨的動物。
事實上，莎莉除了貓毛亂飛之外，它本身十分乾淨條順。
「唔……」
貓舒服的發出「呼呼」聲。
「莎莉，乖乖在家。」
8:30.am
漢尼拔將布丁和羊奶放上餐桌，拍了拍莎莉的貓腦袋，棕褐色的西服像朱砂混入了人血，內斂又優雅，漢尼拔神色平淡，沒什麼情緒。
貓的眼睛會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化瞳仁的大小，莎莉回眸望著揉它腦袋的漢尼拔，清澈的藍色貓眼，中間黑色的猶如鋒利的利刃縮成簡潔的一條線。
極其漂亮。
「莎莉。」
漢尼拔忽然喊了莎莉的名字，指腹輕點貓頭。
莎莉：「……」
門關合聲響起。
莎莉繼續窩在窗臺上，曬乾了爪爪，才開始它的早餐。
這是漢尼拔和莎莉普普通通一天的開始。
普普通通的一天。
莎莉舔了舔沾了奶漬的嘴巴，仰著頭望著櫃頂，黃色的球球靜靜待在那，它圓潤又可愛，顏色也超明媚。
好想要球球。
莎莉歪了歪腦袋，目露渴望。
怎樣能讓鏟屎的心甘情願把它的球球拿下來呢？
莎莉很清楚，自家那討人厭的鏟屎官是個相當惡趣味的傢伙，人模人樣的皮子下比莎莉曾遇見的野獸還要粗魯兇猛。。
常言貓能通靈，並非無稽之談。
貓總能看透一些尋常人看不透的東西。
其實威爾家的狗也是如此，它能從氣味辨別危險。
上次莎莉慘遭狗追，也是因為莎莉身上的氣味，被漢尼拔刻意染上的氣味。
漢尼拔是個惡毒的鏟屎官。
雖然單純的莎莉並未目睹漢尼拔惡劣斑斑的事但這不妨礙莎莉討厭他。
然而，討厭鏟屎官的莎莉如何讓鏟屎官心甘情願把球球給它？
莎莉想到了溫斯頓，那個討貓厭的狗！
如果莎莉鳩占鵲巢成為威爾最愛的小動物，威爾才不會像鏟屎的一樣故意欺負貓QAQ
威爾是好的鏟屎官。
莎莉怨念的回到屋子，找出威爾給它的玩具。
球球球球球球……
喵……
威爾的玩具裡也沒有球球……
莎莉想要球球……
「喵嗚……」
漢尼拔中午回公寓時，看到的就是滿臉寫著不高興的莎莉，一雙大大的琉璃藍貓眼委屈巴巴的瞅著漢尼拔，它趴在門口換鞋處的地毯上，揣著小手手，耳朵蔫蔫的動了動。
「莎莉，你生病了？」
這是莎莉第一次蹲在門口守著漢尼拔回家。
莎莉眼眶濕潤，繼續委屈巴巴的瞅著漢尼拔，只是那張不高興的貓臉露出了一絲絲的怨念。
仿佛在說：I』M fine fuck you.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著涼了，今天頭昏昏沉沉的，勉強寫完這一章，作者要去被窩裡揣小手手了……睡覺……頭疼……另一篇綜英美……追貓貓的應該有追另一篇伊妮德的吧，嗯……另一篇今天估計更不了了……屋裡開著暖氣作者還是冷成狗……
明天再努力吧√
第九章 他的貓會撒嬌
莎莉為什麼會反常的守在門口等漢尼拔回家？
當然是因為球。
但漢尼拔並不會因為莎莉難得的守候就縱容它，漢尼拔是個原則很強的鏟屎官。
他要讓莎莉明白有些事並不能兩全，你得到一些東西就不能責怪別人為什麼不把另外的也給你。
莎莉想要威爾的玩具，也想要漢尼拔的球。
但顯然莎莉的貪心並不能得到滿足。
它期期艾艾的守候在門口，委屈巴巴的模樣可人憐，任何養貓的人都無法抵禦莎莉此刻的表情，漢尼拔抱起莎莉，親了親貓腦袋。
莎莉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它喜歡早上喝羊奶，三年從未間斷。
漢尼拔心情很好，但他並未明確回應莎莉難得的討好。
中午漢尼拔為莎莉準備的午餐是他買好在小水缸裡的魚，新鮮肥美。
莎莉躍到了料理臺上，尾巴微微翹起，白絨絨的尾巴尖微微晃了晃，仰頭望著正在料理魚鱗的漢尼拔，「喵~」
漢尼拔拍了拍魚身，抽去魚腥線，有時候漢尼拔為莎莉準備的餐點更像是為人類準備的，貓可不在意魚腥線有沒有去除。
「莎莉，你會撒嬌嗎？」
漢尼拔突然放下刀，擦了擦手，雙手撐在料理臺上注視著莎莉的貓眼。
莎莉：……
它到底是要表現出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莎莉垂下了頭，看了眼砧板上處理了一半的魚，又抬頭看向漢尼拔，小貓滿臉的不高興，但還是湊近了漢尼拔，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漢尼拔的臉，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漢尼拔的下巴。
怎麼樣，滿意了吧你這個鏟屎的。
莎莉很少撒嬌，在漢尼拔清晰的回憶裡，莎莉僅有的幾次撒嬌全在三年前漢尼拔剛撿到它時，為了活命和求收留，莎莉撒嬌過幾次。
那時候的莎莉很乖巧，洗澡也不會鬧，不會挑食，不會撓人，營養不良的小貓手掌大小，只有一雙眼睛大的驚人，充滿著信賴和眷慕。
只能說莎莉「長殘了」。
「如果你能說話，現在應該在罵我。」
漢尼拔點了點莎莉的鼻子，並不計較莎莉的口不對心，他重新拿起刀具處理魚。
「午餐是生魚片。」
漢尼拔沒有給莎莉想要的回應。
莎莉覺得自己的熱情白給了，有點惱羞成怒的一爪子撓向漢尼拔拿著刀的手。
漢尼拔立刻將刀具換了方向，避免刀鋒劃傷莎莉的肉墊，然後似笑非笑看了眼莎莉。
「喵嗚！！」
太傷貓自尊了！！
你和溫斯頓一樣喜歡欺負貓！！
生魚片莎莉只吃了一半就推開了盤子，蜷縮在沙發上，沒有往日的活潑和小任性。
白團子一旦安靜下來，屋子裡仿佛缺少了什麼似得陷入了奇怪的空曠。
下午史密斯太太送來乾洗好的西服，她見到了沙發上精神萎靡的莎莉，詫異道：「小莎莉生病了？」
漢尼拔失笑：「它只是玩不到球所以在和我無聲抗議。」
「好吧，也只能萊克特先生您這樣溫柔的好人能忍受小貓咪這樣的任性了。」
漢尼拔對莎莉的容忍度很高，知道莎莉小任性的一些熟人，對於漢尼拔身上時不時的小傷口，可不會膚淺的認為「萊克特醫生有個十分活潑的女友」。
萊克特醫生優雅自持，冷靜理智，富有極高的修養和學識，對三番四次弄傷他的莎莉也不惱怒，他們理所當然都認為漢尼拔是個嗜貓成癮的貓奴，有得知漢尼拔癖好的人想送一隻名貴品種的貓給他當禮物，但漢尼拔卻並未表現出喜愛。
那是一隻和莎莉的毛色很相似的白色喜馬拉雅貓，眼睛也是和莎莉相似的深藍。
甚至它的品相和性格比莎莉要好。
然而漢尼拔拒絕了。
「莎莉不喜歡我身上沾染其他貓的氣味。」
漢尼拔打量那只喜馬拉雅貓，它根本不敢和漢尼拔對視，跳下別人的懷抱跑開了，小動物總是比人更敏銳，它們總能看透人類看不透的東西，並天生具有規避危險的能力。
但莎莉是特別的。
但現在莎莉不太想搭理漢尼拔。
並且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天。
貓是個很記仇的小傢伙。
它們甚至因為自己的玩具上嗅到了其他貓/狗的陌生氣味，並記住，然後在下一次路邊遇見時認出來，二話不出上去就揍。
曾有個新聞報導，一個牽著六隻比特犬出門散步的主人在經過一家住戶的門前時，被住戶緊急警告：「快離開！我家有貓！」
哈哈哈哈哈哈是貓又不是豹子，為什麼這麼緊張？
然後下一秒，住戶家的貓飛一般的蹦上去一挑六打群架，將六隻比特犬撓的滿頭花，直接進了寵物醫院。
真狗真事。
莎莉決定向前輩學習，不能再頹廢下去了！
報復先從一隻狗開始！
在沙發上蔫蔫的莎莉頓時精神的跳下沙發，氣勢十足奔向房門，然而還沒出客廳，就被漢尼拔單手撈了起來。
「你要去找威爾？」
漢尼拔語氣聽不出息怒，他捏了捏小貓的肉墊， 「傷好了，就忘記痛了？」
不，我只是要回去復仇！！
我不信打不過一隻狗！
莎莉氣鼓鼓的蹬著漢尼拔抱住它的手，然後越來越委屈，最後乾脆在漢尼拔的懷裡亂撲騰，仰躺露出柔軟的肚皮。
「喵！！」
「喵！！！喵嗚！！！」
「喵……」
莎莉的喵喵聲聲線很軟，尾音帶著短促的氣音，無限委屈。
「喵……」
奇異的，漢尼拔竟有些懂了莎莉的意思。
漢尼拔是個很縱容莎莉的鏟屎官。
但他並不贊同莎莉莽撞的行為。
莎莉很嬌氣，它打不過溫斯頓。
於是漢尼拔決定給莎莉開個掛。
漢尼拔煮了一鍋骨頭，加了點料，抱著莎莉出門，前往威爾的家。
威爾彼時正因為傑克給他的案子緊急去FBI，溫斯頓如往常守在威爾家的門口等威爾回來。
莎莉看見溫斯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漢尼拔怎麼撫都撫不平。
而溫斯頓也不像面對莎莉一樣那麼針對。
每個動物在面對漢尼拔時總會下意識收斂起自己的爪子和鋒芒，力求安全，因為漢尼拔身上散發著比他們野獸還要血腥的獵殺氣息。
動物尚且如此，可惜人卻不懂。
漢尼拔將骨頭喂給了溫斯頓，「乖狗狗，吃吧。」
溫斯頓搖了搖尾巴，聞到了香味開始品嘗美味。
而溫斯頓品嘗完美味，舔了舔嘴巴，肚子撐得很飽，而此時莎莉從漢尼拔懷裡跳了出來，弓起脊背，炸著毛，兇狠的叫一聲就撲了上去。
「汪汪汪！！」
「喵——！喵喵！！！！」
貓的爪子被鏟屎的剛剪過，殺傷力不大，溫斯頓因為漢尼拔的開掛原因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時之間，居然難分上下？
漢尼拔：「……」
莫名的，漢尼拔覺得看貓狗大戰的自己有點蠢。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寒冷，小天使們注意身體√
第十章 他的貓打架贏了
任何一場戰鬥都該有個名字。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散發著新鮮氣息的綠色草坪上。
起因：一貓一狗以及威爾之間的跨越種族的三角戀，佐料貓狗之間的長久宿敵，見面分外眼紅。
過程：被鏟屎官開了掛的莎莉勇往直前使用武器【剪過的爪子】試圖復仇因為吃撐了動作遲鈍的大狗溫斯頓，兩隻滾到了草坪上。
依舊在草坪上。
它們始終在草坪上，莎莉的毛亂飛，溫斯頓的嚎叫半裡之外都能聽到。
這場戰鬥打的日月無光昏天黑地，莎莉發誓它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痛快過！
溫斯頓咬牙切齒它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憋屈！！
莎莉：呵，死狗。
溫斯頓：呵呵，綠茶婊。
而不遠處的男人，始終宛若旁觀者注視著對人類來說相當玩鬧性的貓狗矛盾。
哪怕莎莉被溫斯頓撲倒在地，看起來嬌小的白團子似乎要被大狗壓扁。
漢尼拔也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他清楚，莎莉是為了威爾才這麼討厭溫斯頓。
威爾確實是個很討動物喜歡的人類，拋卻自己的貓喜歡一個養狗這一點，漢尼拔對威爾的共情能力十分欣賞。
莎莉和溫斯頓的戰鬥在威爾回來之前就迅速結束了，它不願意讓威爾看到自己在欺負他的狗。
反正溫斯頓也不會說話，，威爾永遠也不會知道莎莉是個暴嬌的小貓。
事實上，威爾回來時，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溫斯頓身上的傷，他的腦子很亂，在案發現場發現的線索通過他的能力一寸一寸，每個細節每個不為人知的線索都在威爾的腦海裡以第一人稱出現。
這是他的天賦，也是他的噩夢。
他看向自己的房子，那扇緊閉的公寓們，上頭破開了一個大洞，從裡頭伸出來一隻血淋淋的手。
天空劃破一聲慘叫。
威爾猛地回過神，恍惚間感覺到褲腳被誰拉扯，他低下頭，溫斯頓可憐的咬著他的褲腳，喉嚨裡發出哀鳴。
「你受傷了？」
威爾打開門，領著溫斯頓進屋，皺眉處理著溫斯頓身上的抓傷，纖細銳利，宛若野獸的爪子，皮外傷，但顏色猩紅著實刺目。
威爾腦袋劇痛，捂著頭大口喘氣。
死者的後背也有三道爪痕，宛若野獸的利爪，案發現場宛若狩獵場地，四處都有野獸撕扯的痕跡。
受害者是一名獵人，他有獵人證。
威爾沉默的替溫斯頓處理傷口，坐在沙發上休息，陷入沉思，溫斯頓嗚咽著蜷縮在威爾的腳邊，漆黑的眼睛望著威爾，不停的叫著。
被打擾的無法思考的威爾伸手摸了摸溫斯頓的頭，「下次不要和別的狗打架了。」
溫斯頓聽不懂威爾的話，但它能感受到威爾在安撫它，聽話的蹭了蹭威爾的手，閉上眼睛休息。
和威爾這邊壓抑沉靜的氣氛不同的，是莎莉此刻宛若勝利者的狂歡。
一離開威爾的公寓，莎莉就在漢尼拔的車裡上蹦下跳，中途還沒交警叫停一次，一臉探究。
隔著車窗打量漢尼拔的眼神就像在做什麼不可告人走私行動的罪犯。
直至漢尼拔搖下車窗，露出了一片狼藉的車內。
「我的貓現在很興奮，不要太靠近，它會撓你。」
交警打量著漢尼拔，不到一會兒就完全對他失去了之前的懷疑，氣質可以矇騙一個人。
漢尼拔可以是個學者，是個醫生，唯獨不會是罪犯。
尤其他的頭髮上還沾了幾根貓毛，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
交警的視線離開了漢尼拔，然後看向漢尼拔口中很興奮的貓，它滿車廂的跳，口中發出咕嚕嚕似得聲音，速度奇快，表情……很怪異，粉色的小舌頭吐出來，瞳孔豎成一條銳利的線。
交警一臉微妙：「你給你的貓吃了興奮劑？」
這是句玩笑話，漢尼拔也笑著回應：「和朋友的狗打架贏了。」
交警：「……」
不太懂你們養寵物人的心理。
「行了，注意安全。」
關上車窗，漢尼拔抓回亂撲騰的莎莉，正正經經的按在副駕駛座上扣好寵物安全帶。
莎莉難得配合漢尼拔，乖乖坐在那，吐著舌頭喘氣。
這個案子一日後FBI的傑克請到了漢尼拔去做側寫。
那時候莎莉剛瘋完。
一天一夜沒睡的莎莉精神亢奮，等休息時倒是無法快速入眠了。
傑克來時，莎莉正團成一個圈在冰箱上小憩，把溫斯頓揍了一頓很需要力氣，聽見傑克的聲音，淺眠的莎莉睜開藍色的貓眼，瞳仁在見光的刹那迅速緊縮成若蛇般的豎瞳，它望了眼傑克，又閉上了眼睛，將小臉埋進自己的身體裡，只留下一對白絨絨的貓耳朵，裡側一層一層細碎的絨毛，透著淡淡的粉色。
偶爾還顫一顫。
男人的目光很細緻，細緻到看清了絨毛抖動時空氣的塵埃。
「漢尼拔醫生？」
走神的漢尼拔將注意力放在傑克臉上，神色微淡，「抱歉，我現在就能過去。」
傑克松了一口氣：「太好了。」
這是個普通的案件，普通的側寫。
對漢尼拔來說如此，對莎莉來說也是如此。
漢尼拔經常出門參與FBI的案子，每當這時候，莎莉總會一隻貓在家。
漢尼拔很少帶莎莉出門。
並非所有的貓都愛離群索居，莎莉喜歡威爾的原因之一，就是威爾經常帶溫斯頓出門遛彎。
莎莉並不是想被遛……
它只是想玩。
而漢尼拔出門，總會鎖好門窗，莎莉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個家。
莎莉每次離家出走都是鏟屎官在家的時候，在鏟屎官的眼皮子底下溜出門，然後再被灰溜溜的逮回來。
而現在的莎莉只想睡覺，它淺眠了一會兒，瞌睡蟲很快竄進了它的夢境，小貓沉沉睡去，安靜的只餘下淺淺的呼吸。
公寓空無一人，餐桌上一支插在透明高腳花瓶裡的紅色玫瑰鮮豔欲滴。
時間過得緩慢，但也到了日暮西垂，夜幕覆蓋這個世界。
門關處一聲輕響，一雙黑色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鞋子很乾淨，乾淨到有些怪異，仿佛不曾出過門。
鞋子的主人並未在門口多做停留，他開了燈，鐵金色的髮絲倒不如鞋子那般乾淨，一縷不聽話的垂了下來，沾了褐色的液體，此刻已經凝結。
他拎著黑色的包邁開步子，並未停留的直接前往地下室。
可在沙發旁停下了腳步。
莎莉打著小哈欠，在冰箱上伸了個懶腰，小貓柔軟十足的身體彎成個優美的線條，藍色的貓眼懶懶的看了眼漢尼拔。
「喵~」
你的氣味真噁心，鏟屎的。
莎莉跳下冰箱，粉色的肉墊踩在地板上，輕盈小巧，它換了個離漢尼拔遠點的位置繼續窩著睡覺。
漢尼拔笑了，晦暗的視線跟著莎莉從冰箱上到它的小臥室，小貓漂亮的小尾巴還順帶著掩上了門。
他的貓似乎討厭他。
或者說，他的貓只是討厭他身上的氣味。
狩獵的氣味。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悠于 2018-5-30 03:20
第十一章 他的貓餓了
貓，是一種慣會得寸進尺的動物。
當然，狗也是如此。
歷來被照顧著的寵物總會養成些不大不小的壞習慣。
而這些壞習慣通常都是小時候剛被主人接回家時養成的。
它們離開一窩的兄弟姐妹，溫暖的母體，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它們會通過吠叫來表達自己的恐懼和不安。
想像一下，一隻貓或者一隻狗，它們嬌小柔軟，一團掌心大小，身上還帶著細細的未褪去乾淨的胎毛。
它們四肢短小，抱著你的的手，粉色的肉墊按著你的手心，張著嘴巴露出白色的小小的乳牙，細幼的小奶音一聲接著一聲。
聽著尤為可憐。
無視？冷漠？
不可能的，任何一個合格的鏟屎官和狗主人都無法抵抗得住小可愛的幼年絕殺招。
它們越哭泣，你越無法離開。
久而久之便縱成了隨便發脾氣的習慣。
小寵物剛接到家正確的對待方法，一個星期內，除了正常照顧，不要對它們施與過多的關注和撫愛，這期間主人的態度和應對方法奠定了今後小寵物面對主人的性格，不想養個祖宗，只能先定下家規，讓自己多活幾年。
但道理誰都懂，可真正做到的沒幾個。
等漢尼拔捧著養寵指南讀到相關資訊時，已經遲了。
莎莉的壞脾氣與日俱增。
誰也想像不到莎莉幼年期只是個連喵哭聲都十分柔弱的小可愛，在野外被漢尼拔撿回來，整天可憐兮兮的縮在紳士的西服襯衫裡，顫抖著汲取男人的體溫。
那是個冬日，最冷的季節。
小貓身上覆著一層細軟的胎毛，它還沒到換毛的年紀，甚至，它還沒到斷奶的年紀。
如果漢尼拔拋棄了它，它只能死在糟糕的下水道，或者哪只獵狗嘴裡的甜點。
漢尼拔的朋友沒人知道那只貓是怎麼來的，似乎是某天忽然發現漢尼拔醫生的書桌上出現一本頁腳卷起的《貓的行為》。
好奇詢問，便得知了關於漢尼拔和莎莉相遇的另一個版本。
善良的醫生從滿手血腥的屠戶手中救下一隻可憐的小貓。
嗯，可憐的，小貓。
當夜色越來越深沉，最繁華的街市也落入寂靜。
公寓裡忽然一聲刺耳的摩擦。
「喵！！！！！！」
讓人頭皮的發麻的爪子劃拉著門的聲音，莎莉後腳著地，兩隻前爪瘋狂的撓著地下室的門。
鏟屎的！鏟屎的！！
「喵嗚！喵！！」
白色的爪子速度快的只剩下殘影，莎莉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小貓嚎叫著，貓嘴張得大大的，聲嘶力竭。
門忽然開了，從裡頭向外彌漫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仿佛混合著其他的味道。
莎莉坐在地板上，抬起爪子推了推漢尼拔的小腿。
鏟屎的，你的貓餓了。
漢尼拔蹲下身想摸摸莎莉的頭，但被莎莉嫌棄的躲開了。
漢尼拔沒洗手。
漢尼拔走出地下室，走向廚房，將食物放在砧板上，乾淨優雅的手順著刀具一一掠過，最後選擇了一把剔去肉裡的骨頭。
莎莉眨了眨貓眼，滿臉的不高興，邁著腿慢吞吞的挪到了漢尼拔腳邊。
它仰起頭，只能看見鏟屎官黑色的褲腿，和穩當結實的手臂，持著廚刀。
一根一根小骨被他剔出來扔進垃圾桶。
莎莉的視線順著那道弧線來來回回。
「喵！！」
莎莉推了推漢尼拔的腿。
「聽話，莎莉。」
莎莉放下爪子，垮著臉。
哦，鏟屎的，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又是一根小骨落進垃圾桶，白色的骨頭纏著血絲，新鮮誘人，溫斯頓看到了會食欲大開的。
莎莉饑餓時很會鬧騰，漢尼拔很清楚莎莉的脾性，可有時候他並不會如莎莉的願。
只能說漢尼拔是個很有膽量的鏟屎官，希望他在被小貓撓一臉的時候依舊能堅持自己的風格。
「喵嗚~」
莎莉委屈的抓住漢尼拔的褲腿晃了晃，毫無反應，委屈巴巴的小臉頓時被炸毛替代。
小貓的爪子抓住褲腿，借力爬上了漢尼拔的身體，昂貴的襯衫頓時被貓爪劃出三道無法忽視的劃痕。
漢尼拔頓下切肉的手，反手抓住在他身上亂撲騰的貓，可它實在是太靈活了，漢尼拔只抓了一手的貓毛。
「莎莉。」
漢尼拔沉聲喊道，語氣中隱含危險。
小貓直接一尾巴拍上漢尼拔的腦袋，可能是和溫斯頓一戰，磨銳了莎莉的爪子，漢尼拔的後頸處一道淺淡的紅痕赫然在上，小貓圈在漢尼拔的肩窩，齜牙露出小小的白牙，「喵——」
這是一聲充滿威脅的喵叫聲。
小貓的爪子按在漢尼拔的脖子上，似乎只要漢尼拔不給它做飯，它就直接讓漢尼拔明天無法正常上班的架勢。
砧板上的血溢出至料理台，濃稠的液體散發著難聞的腥味。
這是一塊非常漂亮的脊肉，宛若振飛的蝴蝶。
小貓的呼吸也像蝴蝶的翅膀一振一振噴灑在漢尼拔的耳側，略帶溫熱。
漢尼拔摩挲著廚刀的刀柄，忽然將刀放到一邊。
他挽起袖子，雙手按壓肉上的血水。
「三分鐘。」
莎莉喉嚨裡咕嚕咕嚕個不停，但按在漢尼拔脖子上的爪子倒輕了許多。
莎莉能感覺到漢尼拔肩背的用力，那雙手如藝術家在雕刻作品般熟稔又沉穩，隨後切成方塊大小，放入盤中，進冰箱。
此刻漢尼拔看了眼莎莉，廚房燈光色調偏暗，沒有絲毫暖色，小貓仰著貓腦袋，見鏟屎官看它，提醒似得「喵」了一聲。
「餓了？」
穿著藍襯衫的男人，挽著袖子，洗手。
莎莉繼續窩在漢尼拔肩頭，收斂了爪子。
「魚丸？」
「喵~」
「豬肝？」
「喵~」
「蝦球？」
「喵~~」
很好，蝦球。
或許還可以打個蛋加點蔬菜。
漢尼拔開始為莎莉做貓飯，小貓就坐著認認真真等投喂。
莎莉貓很餓，暫時不和鏟屎的計較別的事。
小尾巴在漢尼拔的後背上掃來掃去，時不時舔舔爪子。
漢尼拔像個脾氣很好的紳士，也不和自家貓計較它脾氣太糟糕的事，穿著那身被莎莉劃了三道痕的襯衫，香噴噴的貓飯從手下新鮮出鍋。
莎莉舔了舔鼻子，貓眼睛鋥亮，它跳下漢尼拔的肩頭，跑到餐桌上，在它一慣用的位子上等貓飯。
它注視著漢尼拔的視線前所未有的熱情期待。
然而漢尼拔卻未將貓飯端上餐桌，而是放入了一個圓形的帶智慧鎖保溫盒裡，還設定時間，半個小時。
後頸上輕微的刺痛感，漢尼拔神情不明，暗色的燈光下，那雙睿智內斂的眼睛壓抑著異樣的愉悅，他的手上還留存著獵物的血，溫度從溫熱變成冰涼。
這是相當美妙的感受。
莎莉不應該這時候和他鬧。
漢尼拔敲了敲保溫盒，「這是懲罰，莎莉。」
說完回臥室換衣服，還很有先見之明的關上房門。
不消兩分鐘，房門外傳來莎莉撕心裂肺的嚎叫，門仿佛被喪屍圍城，刺耳的抓門聲急促又憤怒。
小貓的爪子撲騰在房門上，毫無疑問的，如果門沒關，它一定會撓花漢尼拔的臉。
可惡的鏟屎的！！！
小氣鬼！！！！
你的貓要離家出走！！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莎莉永遠也不會知道漢尼拔其實，真的不是小氣鬼hhhhhhhh
第十二章 他的貓惹他生氣了
貓比狗聰明，很多人得此結論的依據是狗比貓更容易馴化，而貓相比起輕易就坐在主人腳邊搖尾乞憐的狗來說，貓更獨立自主，也更叛逆，它們以自我為中心，人類的情感行為對他們影響不大。
可這世上只有警犬沒有警貓，比起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貓族，對人類來說，顯然狗更適合成為人類的朋友，助手。
但即便如此，養寵物的人群裡並不缺養貓的鏟屎官。
因為貓賊特麼可愛，吸貓是一項讓人虛度光陰也樂此不疲的運動。
也可能因為，找虐。
莎莉是個精明的小傢伙，嗯，還有點任性，它被漢尼拔寵壞了。
它趁著鏟屎的在臥室換衣服，憤怒的跳上廚台，直接一爪子將保溫盒打翻在地，以此顯示自己寧折不屈的尊嚴。
你這個卑鄙的鏟屎的！
莎莉淒慘的「喵」了一聲，藍色的貓眼微微濕潤，清澈的宛若冬日的琥珀，然而臥室的門依舊毫無動靜。
「喵~！」
莎莉昂起細嫩的小脖子撕心裂肺的喵叫著，大大的貓眼憤怒又藏著期待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隔著一扇門，小貓可憐又柔軟的喵喵聲足以撩動任何一個鏟屎官的心房。
可莎莉面對的是漢尼拔。
一個狩獵完畢正欲享受成果的獵人。
小貓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場景和漢尼拔鬧騰，註定得不到它想要的。
當然，漢尼拔也甭想看到他想要的懲罰結果。
小貓的叫聲漸漸從嬌軟的委屈變成悶悶的哼叫，仿佛從喉嚨深處滾動出來的聲響，透著濃濃的不悅和暴躁，它的貓瞳豎成銳利的一條線，弓著脊背，巡視著公寓的一切。
它要給鏟屎的一個教訓。
「咚——」
漢尼拔將換下的襯衫扔進衛生間的簍子裡，門外莎莉的爪子也停歇了下來，可不一會兒，響起的是另一道聲音。
「花瓶……」
漢尼拔皺眉，迅速扣上襯衫扣子，開門出去。
「您是來找萊克特醫生的嗎？」
阿拉娜在門前轉身，說話的似乎是這周圍的鄰居，一個四五十歲微微發福的女人，她手上挎著一個大籃子，籃子上印著UBC洗衣店的LOGO。
「因為工作上的問題所以來造訪。」
阿拉娜十分好奇在普通人眼中的老師是什麼樣的，她還未敲門，從那個女人的行為舉止看，她對自己來造訪漢尼拔也是十分好奇的。
她想詢問些什麼，可隔著門，屋內傳來一陣巨大的倒塌聲。
她似乎聽到了漢尼拔最喜歡的那個花瓶摔碎的聲音。
也許還有他最常用的那套餐具……
別問阿拉娜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漢尼拔的喜好太容易讓人記住了，這是個有著強迫症和輕微完美主義的男人，旁人很難忽視他的一切。
阿拉娜果斷按下門鈴，約莫30秒，門開了。
從門裡竄出一隻貓，白色的影子快如閃電，直接爬上了阿拉娜的小腿，使勁的往她身上蹭。
「天吶！這是什麼！！」
阿拉娜嚇了一跳，她低下頭打量這個小傢伙，通體白色的小貓，粉色的肉墊抱著阿拉娜裙擺下的小腿，仰頭睜著水潤潤的藍色貓眼，充滿著祈求。
「喵嗷……」
小貓舔了舔粉潤的小鼻子，小臉貼在阿拉娜的腿上。
真的是……太可愛了……
阿拉娜不由自主的彎腰將它抱起來，疑惑問道：「這是您養的貓嗎？」
「它叫莎莉。」
漢尼拔換了身棕色的休閒服，少了神秘多了隨和。
漢尼拔隨和的看了眼莎莉，小貓乾脆將毛茸茸的貓臉埋進阿拉娜的懷裡。
「進來說。」
阿拉娜進了公寓，漢尼拔望見了不遠處的史密斯太太，友好的微笑打了招呼，關門時，漢尼拔臉上有一瞬的不愉。
「這裡剛剛發生過火拼？」
一地的花瓶碎片和盤子殘骸，漢尼拔盛滿書籍的書架也倒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文件和躺在地上的可憐書本。
阿拉娜撿起地上被撕咬的不成樣子的羊毛氈玩偶，依稀能辨別出合適莎莉的模樣。
「喵……」
別怪我，都是鏟屎的錯。
莎莉小心翼翼瞥了眼漢尼拔，誰料對方正平靜的看著它，那雙沉靜莫測的眼睛讓人猜不透裡頭到底藏了什麼。
「莎莉和我鬧了點小彆扭。」
漢尼拔一句話揭過剛剛發生的事，半開玩笑道：「很不巧，要麻煩你和我一起收拾殘局了。」
「我很樂意幫忙。」
阿拉娜放下莎莉，收拾地上的書籍，莎莉這次玩的很狠，它毀的大都是漢尼拔十分喜愛的東西。
滿地的狼藉，廚台那還有被莎莉一怒之下打翻的保溫盒，漢尼拔打開保溫盒，將裡頭跌的亂七八糟的貓飯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離開了阿拉娜懷抱的莎莉，孤零零的蹲在沙發上，它忽然感到不安，滿心的怒火和委屈像觸到了涼水的小崽子，瑟縮著爪子，團著自己毛茸茸的身體，試圖汲取溫暖找點底氣。
它是不是過分了？
鏟屎的好像很不開心。
然而一隻貓輕易能看出的，身為精神病醫生的阿拉娜卻半點沒有察覺出來。
也或者說，在這方面，曾經是阿拉娜導師的漢尼拔，阿拉娜是無法看透他半點真實的。
只有莎莉。
「我最近一直在觀察威爾，聽說關於威爾的病情你很瞭解，所以想來你這找找方法。」
阿拉娜收拾著書籍，看著滿地天文地理都有涉獵的領域，內心驚歎。
一個知識淵博的男人，他在專業領域已然無可超越，然而這樣優秀的男人卻養著一隻可愛的貓。
這極大的反差感，讓人內心柔軟。
阿拉娜忽然覺得漢尼拔老師也許並不是她曾經想像中的那樣，雖然他的某些理念和她的觀念相悖。
果然，漢尼拔輕笑著談道：「我很願意給你建議，關於威爾的病情，我想，我們是可以達成一致的。」
阿拉娜松了口氣：「看來，我今天來對了。」
在沙發上把自己縮成個球的莎莉：完了，鏟屎的真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成球的莎莉~
莎莉會變人的~至於啥時候變人~不好劇透，只能說在一個劇情轉捩點的時候√
莎莉變人後……唔……
想像一下，代入拔叔和貓的相處劇情……突然畫面感真強……
第十三章 他的貓今天慫了
養貓的人，尤其是養一隻不太聽話的貓，在鏟屎官們短壽的生命裡，總有那麼一瞬想揪著貓頭質問它「你丫的到底能不能好了！！！」
「喵~」都是你丫慣得！怪我？！滾！
鏟屎的：瑪德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於是繼續任勞任怨，沉迷吸貓無法自拔。
兩方爭執中，貓是大多數的贏家。
可也有例外，而那些例外大都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貓。
漢尼拔是哪一種？
哪種都不是。
漢尼拔的行為已經脫離了鏟屎官的範疇，莎莉的小腦袋也聰明的遠超一隻貓該有的智慧。
譬如莎莉已經見好就收，慫的縮成個球，窩在美女姐姐的懷裡，試圖當一隻可愛的小貓咪。
它總是踩著漢尼拔的邊界線，像個不知死活的勇敢者，頻繁的伸著爪子試探漢尼拔的隱忍。
莎莉真的，十分任性。
阿拉娜談及威爾的病情，說道最後，她下意識撫摸沙發邊上莎莉的小腦袋，勾起手指摸摸小貓的下巴，「威爾養了一隻狗，叫溫斯頓，他曾和我說過他想養一隻像莎莉一樣可愛的小貓，可惜溫斯頓一嗅到貓的氣味就十分暴躁，當時我還不知道莎莉是誰，現在知道了。」
「看來您和威爾真的很熟悉。」
尋常來說，被教導的學生在走上社會後，行為處事工作理念多多少少會受到導師的影響，漢尼拔曾是阿拉娜精神病理學的導師，可他們的行為思維模式並無相通點。
甚至關於心理及精神病人的病理方案，兩人隱隱相斥。
但奇怪的，今天兩人的談話異常順利，漢尼拔帶著阿拉娜去往了一個新的理念，一個很值得去嘗試的新方向。
「喵嗚嚕嚕嚕嚕……」
阿拉娜回過神，低下頭看著舒服的打呼呼的莎莉。
「你該走了，阿拉娜。」
漢尼拔忽然從阿拉娜懷裡抱走了莎莉，小貓突然離開了軟香的懷抱，被一個冷硬的襯衣扣子抵著，頓時清醒。
小貓全身緊繃，抱著小貓的漢尼拔當然很清楚，可他並沒有把莎莉放下來，而是托著小貓的身子，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莎莉的耳朵，小貓的體溫溫熱，白色的絨毛掃過他的指腹，漢尼拔漫不經心的捏了捏。
莎莉整只貓一顫，徹底乖了。
「關於威爾的病情，我並不建議你過多深入，威爾並不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類型。」
抱著貓的漢尼拔看起來溫柔又諄諄教導，像個富有個人魅力的長者，可比起那些滿臉歲月的長者，漢尼拔又太年輕了。
以至於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男人。
阿拉娜也不例外。
「我想，我會和威爾成為朋友的，你不用擔心。」
阿拉娜側對著門口，對漢尼拔笑道：「如果我還有問題，能繼續來找你詢問嗎？就像當年在學校裡一樣。」
漢尼拔凝視著阿拉娜，屋內光線並不明朗，他的笑容也不明顯，「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關了門，這間屋子裡只剩下了漢尼拔和莎莉。
以及掃在垃圾桶裡的花瓶碎片，還有書架上雖然整齊但排列混亂的書籍。
「莎莉。」
莎莉立即抬頭，瞪直了貓眼，小爪子抓著漢尼拔的襯衫，期期艾艾的「喵」了一聲。
喵聲有點顫。
可漢尼拔並未說什麼，甚至也沒有再懲罰莎莉，他只是安靜的撫摸著莎莉的貓頭，然後放到了料理臺上，抽取一把刀具。
刀刃的光反射出莎莉此刻透著警惕和茫然的藍眼睛，小貓第一次這麼慫的坐在鏟屎的面前。
可這並不是漢尼拔第一次生氣，但這次明顯和以往不一樣。
可具體哪裡不一樣，莎莉也不清楚。
鏟屎的看它的視線有點滲人。
莎莉抖了抖毛，幾根白色的貓毛落在光潔的料理臺上，莎莉將尾巴圈起，小腦袋擱在前爪上，粉色的肉墊乖乖的並列排齊，抬起大大的貓眼，專注的望著漢尼拔。
「喵~」
鏟屎的，你的貓餓了。
小貓肚子微微響動。
良久，漢尼拔挽起袖子，將掉落在料理臺上的貓毛撿起來，收進收納盒，盒子裡已經蓄了一堆貓毛。
冰箱裡還剩下一半的蝦，另一半伴著貓飯在垃圾桶裡。
阿拉娜來時已經是夜晚，她並不是有計劃的過來，而是從FBI威爾那離開後，突發奇想來到了漢尼拔這裡。
按照往常，漢尼拔會留她在這吃完晚飯再回去。
但他並沒有。
阿拉娜顯然有心事，也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深夜十點，公寓裡只有廚房的燈亮著，漢尼拔開著冰箱門，打量著存貨，當然這存貨是莎莉的存貨，而不是他的。
他終究還是要給莎莉做貓飯。
比起威爾家的溫斯頓，終日狗糧作伴，莎莉的伙食足以讓任何一個寵物流口水，然後心中羡慕為什麼我的鏟屎的沒這麼好的手藝。
漢尼拔有個專業級廚師證，當然，這很少有人知道。
正如極少人知曉漢尼拔最初學的是外科。
他的刀法很鋒利。
莎莉看著看著，毛就炸起來了，像一團子的海膽。
但海膽也沒白色的。
漢尼拔忽然笑了。
莎莉被嚇到了，當貓飯新出爐放在莎莉的面前時，莎莉下意識縮了縮小腦袋，清澈的藍眼睛可憐的望著漢尼拔，委屈巴巴的「喵」了一聲又一聲。
鏟屎的，我不要吃西蘭花……
「喵嗚……」
漢尼拔並沒有理會莎莉的喊叫，他直接回了臥室。
沒一會兒，就傳來浴室的水聲。
莎莉愣愣的面對著貓飯，耷拉著貓耳朵，舔了舔加了綠油油的像一團噁心的□□似得貓飯，苦著一張小臉艱難的咬了一口。
然後重重的咳嗽兩聲，細軟的咳嗽聲響在寂靜的屋裡，像個孩子，小貓抬爪揉了揉鼻子。
粉色的舌頭將揉成圓子的貓飯舔舐的晶瑩濕潤，將自己的氣味蓋住綠色的味道後，再一口囫圇吞下去，不出意外的又嗆到了。
小貓咳的眼淚滲出了眼角，濕了白色的毛毛。
吃到第三個時，盤子被一隻潮濕的手端走，莎莉哭著臉抬頭，看見了身上還沾著水珠的漢尼拔，他披著浴袍，鐵金色的發柔軟的貼在腦後，望著莎莉的深棕色視線格外無奈。
「莎莉，你總是在犯錯。」
「喵~」
「你胖了莎莉，今晚節食。」
「喵！」
漢尼拔將綠油油的貓飯倒進垃圾桶，「你打碎了我的花瓶，從你的食物裡扣。」
莎莉的小爪爪扒拉著漢尼拔的浴袍，追著他蹦躂。
「喵喵……喵嗚……」
小貓可憐巴巴的別提有多招人疼了。
莎莉一直跟著漢尼拔到了臥室門口，男人停下腳步，俯視著腳邊完全不知道危險的小貓，似笑非笑：「今晚不怕嗎？」
莎莉一直很討厭漢尼拔身上獵殺的氣味，每當漢尼拔獵物的當天，莎莉總是離得他很遠。
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默契。
漢尼拔從不點破，莎莉也不樂意去遷就。
莎莉是只任性又沒心沒肺的貓，但若是漢尼拔真的生氣了，小貓也會慌的。
小貓迅速抓著漢尼拔的浴袍，四隻爪子並用，爬上漢尼拔的身體，然後蹲在鏟屎官的肩頭，嬌氣的「喵」了聲。
今晚莎莉依舊把漢尼拔的脖子當枕頭，然後睜著眼睛睜了一夜，睡不著隔一個小時換一個姿勢。
直至淩晨，被莎莉的毛捂到醒來的漢尼拔，大手圈著莎莉的脖子揉了揉，將它按在枕頭上，貓臉被擠成了一塊小圓餅，小貓撲騰著爪子試圖掙扎。
漢尼拔暗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
「睡覺，莎莉。」
莎莉喉嚨咕嚕兩聲，不甘不願的閉上眼睛睡覺。
好了，今天你是大佬，臭不要臉的鏟屎的。
今晚過得十分豐富，驚險又刺激。
但明日一早一切又會恢復原樣。
因為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所有的的危險和管教，有效時間從來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而莎莉是個忘性很大又慣會蹬鼻子上臉的小貓。
只要漢尼拔有一分的縱容，莎莉能把那一分撐到無窮大。
這是種技能，別的貓輕易學不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加菲永遠也不願知道那一天喬恩為什麼會出現在寵物店。」
「而加菲卻永遠也不知道喬恩為了找到他找了多少家寵物店」
hhhhhhh
莎莉永遠也不知道它的鏟屎官多少次在掐死它和順毛摸之間徘徊過多少次hhhhhh
大概兩個小時後，還會有一更hhhh
第十四章 他的貓套路了他
那只羊毛氈玩偶被莎莉撕咬的歪歪扭扭的看不清本來形狀。
它本該能安全的待在莎莉的小窩裡，此刻卻待在了垃圾桶。
莎莉已經很久沒回小窩睡覺了，它現在喜歡上了漢尼拔的床。
還喜歡上了漢尼拔的脖子。
鏟屎的，你缺個圍脖嗎？
我覺得我挺好的。
莎莉睡了一會兒又醒來，悄悄摸摸的爬上漢尼拔的脖子，舒坦的哼唧一聲，像一灘液體掛在漢尼拔的脖子上，小腦袋擱在鏟屎的肩窩，一抬眼就是漢尼拔的下巴。
他睡得並不熟，漢尼拔這麼多年從未陷入沉眠過，事實上，在莎莉一纏上他的脖子時他就醒了過來。
但小貓的動作實在夠小心翼翼，小爪子一步一停歇，軟軟的肉墊踩在他的胸前，盡力放輕自己身上重量的小動作。
莎莉其實並不胖，小貓身量很小，輕盈的還沒有漢尼拔一套西服重。
輕悄悄的舔了舔漢尼拔的臉，然後蹭上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纏上去。
溫熱的束縛感十分清晰。
貓的身體十分柔軟。
十分，注意，這不是誇張比喻。
是，真的很軟，軟到不可思議，讓人懷疑它到底有沒有骨頭。
漢尼拔曾在沙發縫裡找到了莎莉，杯子裡找到了莎莉，他的鞋子裡找到了莎莉，還有他的衣服口袋裡，甚至他的小煎鍋裡都有莎莉的影子。
像一灘牛奶倒進了小煎鍋，抬起小腦袋時，那雙藍色的貓眼像牛奶裡摻了兩顆藍寶石，熠熠發光。
莎莉的貓毛遍佈整個公寓。
它哪裡都能塞進去。
於是隔日天明，漢尼拔醒來時，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空蕩蕩一片。
「莎莉。」
漢尼拔輕聲喚道，然後若有所覺的伸手摸向了枕頭底下。
漢尼拔的枕頭底下有兩樣東西，一樣是一把一直上膛的槍，以及趴在槍上睡成個球的莎莉。
漢尼拔皺緊眉，拽著莎莉的脖子把它拎了出來，小貓懶洋洋的在漢尼拔的手上伸了個懶腰，因為漢尼拔的動作，小身體一晃一晃，實在欠揍。
「喵嗚~！」
小貓仰著白絨絨的小脖子先來一嚎，然後舔了舔小鼻子，盯著漢尼拔。
「喵~」
鏟屎的，你的小祖宗餓了。
昨晚的一切仿佛上輩子發生的事，一覺過後一切恢復原樣，甚至變本加厲。
漢尼拔的床上全是貓毛。
一根一根仿佛印在床單上的花紋，特均勻。
莎莉的新陳代謝比普通貓要快很多，可她的成長卻遠沒有普通貓那麼快，她的腔調還帶著小奶音，而尋常像莎莉這個年齡的貓都快是一窩崽子的媽了。
而莎莉還在每天掉毛長指甲，繼續掉毛繼續長指甲。
莎莉趴在漢尼拔的床邊，睜著雙貓眼安安靜靜的望著鏟屎的拿著除毛器清除床上它滾了一圈後留下的一堆毛毛。
小貓的後爪踩在地上，前爪趴著床邊，整只貓像只橡皮糖拉的老長了，小尾巴慢吞吞的掃來掃去，還美滋滋的覺得自己幫了忙，省了漢尼拔打掃的時間。
除了FBI側寫的工作，漢尼拔還有一家私人診所，但他並非每日都會去診所坐班，除卻一些客人的預約，其他時間，漢尼拔會做一些別的事。
比如狩獵，看電影，聽音樂劇，看畫展，給莎莉洗澡剪指甲除毛等。
而今天又多了一項計畫，那就是帶著漢尼拔新收集的貓毛去拜託埃文斯女士做一隻新的羊毛氈。
而舊的則是扔進了垃圾桶。
哪怕那是漢尼拔送給莎莉的生日禮物，但破舊的毫無用處的東西，即便是漢尼拔送的他也並不會捨不得丟棄。
反倒是莎莉，又把壞掉的羊毛氈重新撿回了窩裡。
「莎莉，你在撿一個垃圾回來。」
白襯衫加深灰色的格子西裝馬甲，一套難得的沒被昨日瘋狂報復的莎莉沾上貓毛的衣服。
漢尼拔不論在做什麼，總是習慣穿著正經的正裝，很少在他的衣櫃裡發現有休閒或者風格鮮明的衣服。
莎莉將羊毛氈藏在了小窩下面，假裝自己沒撿垃圾。
漢尼拔：「莎莉……」
「喵……」
其實和貓較真這些小事並沒有什麼意思，有趣的是莎莉的反應。
他垂眸凝視著莎莉，它一屁股坐在小窩上，死活不挪開。
莎莉看起來很念舊，但如果它真的珍惜這個玩具就不會咬了它。
莎莉揚著小腦袋，脆生生的「喵喵」了兩聲。
球球，把球球給我。
莎莉的目光針對性太強。
它一直怨念漢尼拔逗它玩把球球藏起來這事，要知道貓可是相當記仇的生物，八百年前的賬也許現在連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漢尼拔的右手上出現一隻黃色的球球，這是莎莉一直想要但卻總是找不到的球球。
果然，小貓的眼睛都亮了。
貓是個喜新厭舊的動物。
它們不會死磕在一種東西上，一旦有更有趣的東西出現，舊的便擱在了一邊。
「莎莉，人總是貪心的，但你不可以。」
漢尼拔將球放在地上，黃橙橙的顏色分外吸引貓。
「喵嗚……」
幾乎是漢尼拔剛把球放在地上，小貓就跑了過來，張嘴咬住球球，沒咬住就拿爪子按，球球很圓很大，莎莉並不能一口將它咬住，小爪子拍來拍去，莎莉頓時玩的歡了起來，跟著球跑出了小房間。
它拋棄了羊毛氈。
並不意外的結果。
漢尼拔掀開小窩，小窩下麵的東西讓漢尼拔平靜無波的臉上有一絲意外。
小窩下面只有莎莉的小枕頭，而羊毛氈消失無蹤。
莎莉套路了他。
莎莉是個聰明的小貓。
嗯，小聰明。
漢尼拔順手從莎莉那堆威爾送給它的玩具裡找到了被藏在最底下的羊毛氈。
能被莎莉和威爾的玩具放在一起，足以證明莎莉卻是很喜歡羊毛氈。
小貓在客廳裡玩球玩的歡騰，撞到了桌角也毫不在乎的繼續追著球玩，漢尼拔看了一會兒，打了電話給埃文斯女士。
「請問，埃文斯女士，您能修補羊毛氈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了睡覺啦~~這一章寫的怪怪的，可能有點困的緣故……你們可以提意見，明天我再改吧√
第十五章 他的貓喜歡威爾
莎莉喜歡威爾。
莎莉喜歡貓毛氈，喜歡球球，喜歡漢尼拔的床，喜歡漢尼拔脖子，喜歡趴在漢尼拔最愛的那個花瓶裡，縮在裡頭睡覺等鏟屎的來找它。
莎莉也喜歡蝦仁，白嫩嫩的蝦肉上橘黃色的紋路，被鏟屎的那雙像魔術師的手稍稍加工，攪成泥，捏成團子，溫度控制在貓舌頭能感受到美味的那個點上。
但蝦仁的喜歡和威爾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小貓的喜歡最是沒心沒肺，又天真幼稚,但它願意把自己愛吃的蝦仁分享給威爾。
威爾：「……莎莉，你不舒服嗎？」
餐桌上，小貓藍色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他，小爪爪將盤子推到威爾面前，然後爪子揣在身體下面，揚著貓腦袋，乖巧的望著威爾。
白色的盤子中央，三顆精緻小巧的蝦球，右上側點綴半顆番茄和綠色的西蘭花。
漢尼拔做的貓糧總讓人聯想到高檔餐廳燙金的餐單裡圖文並茂的招牌餐。
然而再精緻，那也只是一份貓糧。
威爾也不至於真的會接受一隻貓的貓糧。
「莎莉，我已經吃過了。」
威爾摸了摸莎莉柔軟的貓腦袋，指腹下意識撓了撓莎莉的下巴，一句話說完便陷入沉默，睫毛在眼睛上投下細碎的剪影，他的頭頂是明亮但蒼白的燈光。
漢尼拔從不喜歡在家裡又過於明亮的燈光，他的世界總是深沉又黑暗的。
威爾的神色比莎莉上次見他時憔悴許多，目光總是凝聚在不經意的一個點，放空或者透過那些看到了他臆想中的東西。
他來找漢尼拔是為了請他分析自己，比起阿拉娜，威爾更願意信任漢尼拔，他總能在漢尼拔面前傾訴一切他本開不了口的事情。
威爾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然而這些莎莉並不知道，小貓的世界簡單到讓人不忍心將自己的困惑感染到它的程度，所以威爾並未像以往那樣抱著莎莉逗它玩。
「我發現我錯了，漢尼拔，我不該聽傑克的插手到這個案子裡，也許我更適合去學校當一個講師，拿著教案讓那些比我更優秀的人去做我做不到的事。」
威爾將莎莉放在一邊，他站在那，否定自己的一切。
「我昨晚做了夢，夢到我殺了她。」
威爾並未提那個她是誰，漢尼拔也沒問。
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
除了完全不明所以的莎莉，它的眼裡早就忘記了這個屋子裡還有個漢尼拔，它繞在威爾的腳邊，咬著他的褲腳，想讓他和自己玩。
莎莉叼來了威爾曾送給它的玩具，堆在地上，然後看向威爾。
「喵喵~」
威爾，莎莉想和你玩。
「那你感到愉悅嗎？」
威爾下意識要反駁，但漢尼拔又道：「給予人生命和結束人的生命有相同的快感，威爾。」
「這沒什麼值得羞恥的，只是你真實的想法，上帝肯定也喜歡殺人的感覺，他時刻都在這麼做，借著一個人的手，殺死另一個人，我們只是按照上帝的想法去這麼做，這樣想，你還會覺得羞恥嗎。」
漢尼拔站在二樓的書架旁，他手上拿著本書，看不清書名。
威爾抬頭疑惑望著漢尼拔：「那你認為上帝是誰？」
「我們每個人都是上帝，威爾。」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任何病人在他面前，沒有謊言，沒有抵抗，像個迷途的羔羊，走進他的房間裡。
威爾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他無法反駁。
兩人的談話中，當對方佔據主動權，威爾便失去了提問的權利，而是順著漢尼拔的問題去思考他希望威爾去思考的東西。
「這只是一個設想，人不能以幻覺構建生活，你需要面對真實，威爾。」
但，什麼是真實？
威爾陷入了自我懷疑中，書架旁的漢尼拔安給威爾思考的時間。
坐在那像個多餘的莎莉感覺自己連背景板都湊不上了，表情從期待漸漸變成不高興臉的莎莉：鏟屎的是個大忽悠。
沒人陪莎莉玩。
莎莉失落的喵喵了兩聲，然而漢尼拔營造的學術氣息的氛圍莎莉根本插不進去，它抬起爪子把球球從那堆玩具裡扒拉出來，慢吞吞的推著球跑出了書房。
莎莉自己玩。
兩分鐘後，整個客廳莎莉的毛亂飛，剛剛還蔫蔫的小貓霎時像裝了電動小馬達，搖著尾巴，藍眼睛亮晶晶的追著球滿屋子跑。
安靜的客廳，白色的小貓孤零零的一個玩的特暢快，一隻小黃球被拍來拍去，滾到哪，小貓追到哪，一不小心翻了個跟頭，莎莉屁股朝上，頭抵在地板上，軟軟的貓耳朵被壓折了過去，也忘記了翻過身，抱著球不撒手。
只是吐著舌頭喘氣兒的樣有點蠢。
威爾離開時已是一個小時後，傑克打了電話讓他過去查案。
威爾的共情能力終有一日會毀了他。
漢尼拔煮了杯咖啡，苦澀的香氣彌漫在客廳。
「莎莉。」
沒有貓回應。
漢尼拔不稀奇的開始四處找莎莉，桌子底下，書架上，沙發縫裡，最後，漢尼拔在鞋櫃旁找到了莎莉。
也不知莎莉到底玩的多瘋，摔了個跟頭，連翻都沒翻過來，頭朝下就這麼睡著了。
黃球球被莎莉的兩隻前爪抱得緊緊的，擱在下巴那十分珍惜。
莎莉很喜歡威爾。
漢尼拔抱起莎莉，大手拖著莎莉柔軟的小肚子，小貓耳朵顫了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威爾走了。」
兩秒後，公寓裡響起了撕心裂肺的貓叫聲。
但漢尼拔並未憐惜它，他放下莎莉，任由小貓嚎的一抽一抽的。
直至晚上，小貓嗓子啞了，它一邊咳嗽一邊喵，濕漉漉的貓眼失落的盯著大門，希望威爾會忽然想起了他忘記了和莎莉玩，然後回來看看它。
因為溫斯頓那個死狗，莎莉好久沒和威爾玩了。
「喵……咳咳……喵嗚……」
莎莉嚎著嚎著就又睡著了，連晚飯都沒吃，小腦袋枕在自己的爪爪上。
廚房的燈亮著，漢尼拔做了能冷藏的貓飯，放進冰箱，然後撈起莎莉，回屋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我的貓喜歡威爾。
威爾：……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莎莉：誰來陪莎莉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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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8-5-30 03:21
第十六章 他的貓很任性
嚴格來說，身為鏟屎官，漢尼拔是合格的。
他熟悉貓咪的習性，並為此改變家裡的一些佈置，當然，早期莎莉那雙鋒利的爪子在他乾淨整潔的公寓裡造成的後果也讓他有了陰影。
漢尼拔在處理莎莉的事情上有超前的耐心和包容，只偶爾漢尼拔抓著生氣的莎莉，試圖把它的爪子從自己的領帶上扒開時，捏著莎莉粉色的肉墊，漢尼拔會思考這塊肉的味道。
清蒸，鹽焗，焦烤，切片爆炒，淋上紅酒汁？
但無論思考的食譜過程如何富有食欲，臨到最後，漢尼拔的結論總是像個普通的鏟屎官一樣。
領帶可以換個新的。
莎莉需要磨爪子的貓抓板和貓爬架。
在莎莉沉迷於玩球無法自拔之前，莎莉很喜歡漢尼拔為它打造的貓爬架，在書房通向二樓的木樓梯旁邊，高兩米的木爬架，木頭的用料是漢尼拔從一個伐木工人那買來的杉木。
漢尼拔不僅是個極具盛名的心理醫生，他還是個優秀的鋸木工人，也許沒人會瞭解到這一點，他們不會想知道那些鋸子在鋸木頭之前還鋸過哪些「木材」。
而木頭也是需要保養的。
「威爾有他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他還有幾隻狗，不僅僅是溫斯頓。」
漢尼拔為貓爬架的木頭上刷了一層梧桐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梧桐油的香氣，不難聞，他放下盛著梧桐油的罐子，抬頭看向二樓趴在書架上一臉懨懨的莎莉。
她得不到球時，也是這樣的表情，雖然貓的神情比起人類來說難以辨別，但莎莉是一隻特別的小貓，它有一個觀察細緻的鏟屎官。
「你不會希望再和威爾的狗打一場的。」
漢尼拔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莎莉假老虎的那張紙，小貓哀怨的哼唧著。
「喵嗚……」
莎莉跳下書架，坐在樓梯邊，抬起前爪揉了揉臉，順順毛，小耳朵耷拉著，粉色的小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梧桐油的香氣，濕漉漉的藍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它的鏟屎官。
鏟屎的，威爾不和我玩。
莎莉再討厭漢尼拔，但漢尼拔將它從還沒斷奶的小貓養到現在能一爪子撓破他的脖子的小祖宗，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哪怕莎莉意識不到，它對漢尼拔確實有雛鳥情節。
當然這種雛鳥情節只會在莎莉感到難過的時候出現。
莎莉嬌氣的「喵」了一聲，細嫩的嗓音軟軟的，像浸了蜜的棉花糖，入口即化。
漢尼拔摘下手套，走上樓梯，單手抱起委屈的莎莉，大手揉了揉貓腦袋。
小貓在他懷裡拱了拱，掙開一顆西服扣子，將自己埋進漢尼拔的衣服裡，只露出了貓頭，仰著頭看向漢尼拔。
「喵~」
「你想見威爾？」
莎莉歪著頭看著漢尼拔，大大的貓眼清澈漂亮，如一塊濕潤的藍色鏡面，印著漢尼拔的影子。
漢尼拔打了電話給威爾，得知他和傑克正在追蹤一起肢解殺人案。
漢尼拔對這起案件很熟悉，各個方面都很熟悉，他在電話裡和威爾交流了細節，給威爾破案的靈感，並詢問了他的病情。
威爾的共情能力會讓他陷入各種各樣以殺人犯視角發生的罪惡裡。
但從威爾的口中，他在努力克制因共情而發生的不適感。
傑克的請求他無法拒絕，如果可以選擇，威爾更願意拿著講案在大學裡講犯罪心理學。
結束通話時，漢尼拔可惜的看著莎莉：「威爾在工作。」
莎莉失落的低下頭，但很快它就恢復了精力，開始折騰了。
午餐時，傑克又來蹭飯了，他總能在漢尼拔這裡理清思緒得到案件的新進展，當然，漢尼拔的廚藝很美味也是一大原因。
尤其他做的小牛肝，不知是因為淋上的褐色的醬汁，還是因為牛肝的烹飪手法，傑克的舌尖劃過牛肝表面的紋理，竟是從未品嘗過的美味。
「很美味。」
漢尼拔笑道：「這是對一個廚師最大的誇獎。」
傑克也笑了，打趣道：「我都想雇傭你成為我家的廚子了。」
「那我的雇傭費可不菲。」
兩人相視一笑，相處十分愉快。
但談到最近的案件，漢尼拔以威爾心理醫生的立場詢問威爾在這起案件中的反應和情況，言語間暗示的威爾的狀況讓傑克微微皺眉。
「威爾會控制好自己。」
傑克簡單回應道，然後他環顧四周，「莎莉呢？」他記得漢尼拔那只貓每次都喜歡趴在冰箱頂上看著他們。
「也許在某個小角落玩球。」
漢尼拔看向莎莉常待的櫃腳，那裡空無一貓，冰箱頂也沒有，架子上，地毯上，莎莉並不在那裡。
漢尼拔握著叉子的手微微停頓，他想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今早剛剛清理過貓毛。
漢尼拔叉起一塊小牛肝，緩緩放入口中。
而隔著一扇門，漢尼拔最常穿的那件襯衫，已經慘遭莎莉的毒手。
「喵嗚——」
莎莉看起來已經放棄了去找威爾這件事，正如它對貓爬架的熱情已經銳減一樣，莎莉跑到漢尼拔的床上，玩著球球，它從來不會思考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莎莉也不會思考以它的掉毛頻率會把漢尼拔的床單又弄成什麼鬼樣子。
它鑽進漢尼拔的襯衫裡，和藏在襯衫裡的球球捉迷藏。
漢尼拔的襯衫對於嬌小的莎莉來說，無疑是一個小型迷宮。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沾染了小貓身上軟軟的體香。
不是它吹，就一個襯衫和一顆球，莎莉她能玩一晚上！
「這件案子的兇手很有可能是一個精通犯罪心理的教授，我想請萊克特醫生去核實一下兇手的身份。」
臨走時，傑克才說出此行的目的地。
「可以。」
漢尼拔思索一秒，道：「明天下午我沒有預約。」
傑克露出了輕鬆的笑意，「那明天見，如果方便的話，把莎莉也帶去吧，貝芙麗一直很好奇能讓萊克特醫生成為貓奴的貓是什麼樣的。」
「這得看莎莉的脾氣，它總是任性的。」
這是漢尼拔第一次承認莎莉的任性，大部分時間裡，漢尼拔總認為他的貓很乖。
傑克離開了公寓，漢尼拔收拾了餐桌上的殘羹，整理了廚房，他洗了手，擦乾，放下挽起的袖子，才邁開步子去臥室。
「莎莉。」
臥室一片狼藉。
小貓咬著他的襯衫，在他的床上追著個球轉圈圈。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上了榜單，不出意外應該會日更的√
第十七章 他的貓很凶
初聞是弗吉利亞洲雪松的味道，基調是海地香根草的醇香，摻雜著淡淡的被處理過的小動物的體味，很淡，很軟，可以忽略。
並非是莎莉又在漢尼拔身上做了什麼，而是長年累月和莎莉相處，再乾淨的人身上總會沾染點貓的氣味。
人類可能無法靈敏辨別，但對於貓狗來說，這無異於在漢尼拔身上打了個大大標籤，「這個鏟屎的有主子了」。
當然，威爾身上也有莎莉的氣味，不論威爾在哪，莎莉總能找到他。
所以，莎莉準備離家出走了。
在莎莉委屈的抱著球坐在角落，眼巴巴的望著漢尼拔今天第二次清理了床單和衣櫃之後，並且捏了捏莎莉的小耳朵，告訴它不要犯錯時，莎莉就開始思念威爾。
他昨天就沒和莎莉玩。
貓是個總是一時興起的動物，它能玩球玩到忘記了威爾，也能為了去找威爾，忘記了漢尼拔剛剛的警告。
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他的警告和命令，莎莉通常選擇性聽從。
這並不是莎莉第一次離家出走，但它每一次的路線都不一樣，它是為了躲避漢尼拔，鏟屎的總是能逮到它，莎莉認為一定是自己的路線出了問題。
「喵~」
小貓乾淨柔軟的肉墊輕巧的落地緩衝，無聲無息，藍色的貓眼四顧觀望，它選了一條它之前從未走過的街道，靠著街角離開。
威爾今日並不在家，這是個好消息，他在一棟陌生的大樓裡，莎莉聞見了他的氣味，它貼著牆邊溜進了大樓，在保安沒發覺時跟著人群進了電梯。
視線所及之處，六七□□十釐米的高跟鞋，以及散發著某種奇怪味道的男士皮鞋。
莎莉縮在小小的角落裡，白團子裡一雙藍眼睛安靜又謹慎的觀察四周，它抬爪揉了揉不適的小鼻子，打了個小噴嚏。
「哪來的小貓？」
弗萊迪差點踩到莎莉的小身體，她嚇了一跳，對上小貓湛藍的貓眼，心生好奇，會有人在FBI這種地方養貓？
她蹲下來想摸摸莎莉的小腦袋，但被莎莉躲開了。
「喵~」
大部分貓都是很認生的，莎莉也不例外。
它不喜歡陌生人隨隨便便摸它的毛。
「好吧，我知道，貓都是這樣脾氣，所以我才不喜歡養貓。」
弗萊迪說著口是心非的話，莎莉的模樣很可愛很乖巧，小小的一團讓人想像若是抱在懷裡應該手感很棒。
「它是你的貓嗎？」
弗萊迪詢問了電梯的其他人，都收到了否認的回答，於是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莎莉身上。
莎莉抖了抖耳朵，在電梯門開時快速的溜了出去。
然後爬了兩層樓梯，以此躲避來自于大齡女人的撫摸。
大齡女人弗萊迪：……我可以告你誹謗。
FBI行為科學小組。
滿桌子鋪滿了現場照片和檔案，幾人圍著桌邊探討新進展。
威爾凝視著照片，顯然又沉浸在兇手的視角裡。
忽然貝芙麗拉了拉威爾的袖子，對他說：「那只貓是你養的？」
FBI只有威爾養寵物。
然而威爾望過去，臉上卻出現了詫異。
「莎莉！」
莎莉坐在門口，它歪了歪頭，毛茸茸的小臉上兩顆藍寶石似得貓眼睛專注的望著威爾，白絨絨的尾巴在身後慢吞吞的掃來掃去。
雖然莎莉每次都鄙夷溫斯頓一高興就搖尾巴真是太傻了，但貓高興時也會搖尾巴。
它因為看到了威爾，所以才高興。
「喵~」
小貓的藍眼睛像閃爍著星辰，它立即向威爾跳過去，然而它並沒有落入威爾的懷抱，而是腳剛離地，就被一隻大手在半空中撈住身體，手掌托著莎莉的腹部，指尖戳到了莎莉的下巴。
那是熟悉的弗吉利亞洲雪松的木香味，莎莉嚇的尖利的叫了一聲，前爪緊緊抱住漢尼拔的手指，淒慘的「喵喵喵」嚎了起來。
「莎莉怎麼了？」
威爾擔心問道。
漢尼拔另一隻手端著幾杯咖啡，托著緊緊抱著他手不撒開的莎莉，微妙道：「它被嚇到了。」
離家出走還沒到達目的地就被逮住了，當然嚇的不輕。
「原來這就是萊克特醫生的貓。」
貝芙麗謝過漢尼拔的咖啡，感慨：「難以想像萊克特醫生會養貓，如果說威爾養一隻貓我覺得更可信一些。」
「這只貓已經跟了萊克特醫生三年了。」
傑克解釋了一番關於莎莉和漢尼拔的美化版故事。
「它還在叫，是餓了嗎？」
威爾看著莎莉，小貓眼睛瞪的圓圓的，小爪子按在漢尼拔的手上，昂著貓頭，張著嘴巴，叫的頗有些撕心裂肺。
漢尼拔：「它只是在害怕。」
小貓淒厲的叫聲下，漢尼拔優雅磁性的言語顯得有些過於冷淡的從容。
威爾於心不忍，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小袋小魚幹。
貝芙麗：「……為什麼威爾你的口袋裡會有小魚幹？」
「今天剛買的。」
棕色的小紙袋，是威爾常買的那個牌子，莎莉很喜歡吃。
但這次，莎莉並未像往常那樣止住叫聲，小貓甚至看也沒看小魚幹，它僵著身體，眼珠子一動不動，仿佛全身上下唯一用著力氣的只有小喉嚨。
「喵——！！！！！」
「喵！！！」
小組的人很快都被貓叫聲吸引了過來，漢尼拔也無法再繼續進行側寫，他和傑克道歉，並答應今晚之前會將側寫結果發到傑克的郵箱。
漢尼拔離開FBI，走向停車場他的車裡。
他將莎莉放在副駕駛座，白色柔軟蓬鬆的貓毛隨著漢尼拔的動作掉下來一大撮，可見這位迷人溫和的心理醫生剛剛用了多大的力氣。
莎莉躺在副駕駛座位上一抽一抽的嗚咽叫著。
藍色的貓眼，中間的黑色豎瞳鋒利緊繃。
「莎莉，你太任性了。」
躺在那嗚咽的莎莉動了動爪子，它幽幽的看向漢尼拔。
很好，鏟屎的，居然弄疼了莎莉，你別想養貓了QAQ！！
漢尼拔冷淡的面容隱約多了絲笑意，在莎莉張牙咧嘴兇惡的撲過來撓他之前啟動車子，突然啟動的慣性讓莎莉滾落到座椅上，頭暈腦脹。
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但莎莉同樣也是一隻相當呆的小貓。
不僅呆，還很暴力。
但漢尼拔的身手顯然比莎莉好。
於是，漢尼拔再一次被交警叫停了。
搖下車窗，交警一臉無fuck說的望著斯文優雅的紳士胳膊上粘著一隻貓，小貓喉嚨裡發出兇狠的咕嚕聲，尖銳的牙齒狠狠咬著漢尼拔的胳膊，偏偏它的四個爪子被漢尼拔緊緊束縛住，顯得……姿勢很怪。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應該給這篇文加上個「相愛相殺」的標籤hhhhhhh
莎莉真的太任性了！！
總擔心下一章拔叔就把它給鈍了√
第十八章 他的貓被剪了爪子
莎莉並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
然而它每一次離家出走都是為了找威爾。
莎莉換再多的路線也並沒有什麼用，因為漢尼拔已經看透了莎莉的小心思。
但莎莉離家出走那麼多次，漢尼拔卻是第一次弄疼了莎莉。
白色柔軟蓬鬆的貓毛掉了一大撮，在車裡亂飛。
小貓狠狠咬住漢尼拔的胳膊，四隻爪子費力的在鏟屎官的緊密桎梏裡掙扎，小小的身體隨著漢尼拔的行動在半空中晃來晃去，毛茸茸的小尾巴下意識纏住漢尼拔的手指，尾巴尖兒擠在漢尼拔乾燥的指間，不知是為了防止鏟屎的甩開它，還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從漢尼拔的手上掉下去。
達倫欲言又止，「您的貓……很活潑，但是您這樣是無法開車的。」
達倫必須得履行他交警的職責。
顯然抱（掐？抓？）著一隻貓，漢尼拔是無法開車的。
小貓十分凶，超級凶，湛藍色的貓眼，黑色的豎瞳緊繃成一跳銳利的線，緊盯著達倫的視線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車窗撓他一臉。
漢尼拔並未因為手上纏了一隻貓就有幾分狼狽，他遊刃有餘的抓著莎莉的爪子，淡淡道：「它只是在鬧小脾氣。」
嗯……小脾氣……
達倫看了眼漢尼拔幾乎快被小貓咬破的袖子，養貓的難道脾氣都很好？
大概，都是很有包容心的好心人吧。
喜歡動物的人品都不會太差。
達倫單純的想著，然後看著漢尼拔手法迅速俐落的將小貓按在副駕駛座位上，從後座下抽出一根黑色的軟帶將小貓嚴嚴實實的綁在座椅上。
看來這只貓脾氣是真的不好，鏟屎的居然隨車帶著繩子。
「喵！！！喵嗚！！！！喵！！」
小貓淒厲的叫聲實在折磨人的耳朵，大大的貓眼竟有幾分濕潤，軟軟的粉色肉墊辛苦的扒著綁住她的軟帶，然而漢尼拔綁繩子的手法十分專業。
「還是快些回去吧，也許它回到家應該會好點。」
漢尼拔撫摸著莎莉的貓頭，「它會的。」
小貓叫了一路，回到公寓時，嗓子已然有些沙啞。
貓是個不會服軟的小動物。
正因為如此，狗比貓更適合成為為人民服務的警犬，導盲犬。
它們親近人類，願意幫助人類，它們的性格中有親人的天性，任何再兇惡的狗都有被馴養的可能性。
但見過被馴養的貓嗎？
貓的世界裡，沒有服軟，面對人類試圖馴養的行為，大部分隻會更加警戒和排斥。
所以，貓是個靠臉吃飯的動物。
性格真的，一言難盡。
如果漢尼拔哄一哄它，也許莎莉並不會這樣暴躁。
但漢尼拔並沒有。
「人們在過度愉悅時總會忘記緊隨其後的危險，這是人的天性，莎莉，我以為你不會有的。」
廚房的光線總是沉重又濃厚，漢尼拔將莎莉放在砧板上，頭頂明亮的光刺的莎莉的瞳豎成針孔。
「喵嗚……」
莎莉艱難的在漢尼拔的手掌下扭動。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廚子，同時他也是上流社會名氣斐然的心理醫生，FBI的側寫師，一個獵人，一個上帝，一個肆意掌控劇本的人。
他選擇一個適合的刀具，刀具的刃泛著沾過血腥的寒光，哪怕它們被漢尼拔處理的很乾淨，宛若新生。
刀具的光晃到了莎莉的眼睛，莎莉的毛頓時炸了起來，像個刺蝟。
「喵喵喵……」
莎莉驚恐的劇烈掙扎，貓叫聲委屈又可憐。
小貓柔軟的身體緊貼著漢尼拔的掌心，小小的身體裡跳動的心臟鮮活而精巧。
「喵嗷！！！！！！」
鏟屎的！你個變態！！！！
漢尼拔按住了莎莉的爪子，直接一刀下去。
小貓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公寓。
一粒乳白色的指甲尖滾落到料理臺上，接著第二粒，第三粒。
莎莉已經叫的破喉嚨了，嫩粉色的小舌頭吐在嘴邊，只能靠虛弱的氣聲表示自己的憤怒。
「莎莉，威爾不喜歡一隻不剪爪子的貓。」
漢尼拔認真剪著貓爪子，像他做美食時一樣認真，西服袖子上沾滿了細碎的貓毛，莎莉的牙齒很鋒利，貓齒隔著衣服在漢尼拔的胳膊上留下幾個小小的牙印，泛著微微的紅。
漢尼拔扒開了莎莉的嘴巴，神色平靜。
「也許你需要磨牙棒。」
貓的舌頭很嫩，上頭佈滿了柔軟細小的倒刺，並不鋒利，反而微癢。
莎莉下意識舔了漢尼拔的指腹，潮濕又帶著異樣感，小貓的喉嚨上下鼓動著，顯然對這姿勢很不舒服。
「喵嗚……」
漢尼拔觀察莎莉許久。
「莎莉。」
漢尼拔只是喊一聲小貓的名字，便沒了下文。
良久，剪完了爪子，漢尼拔帶著莎莉去了浴室。
小貓察覺到浴室的方向就開始使勁逃脫，瘋狂的在漢尼拔懷裡翻滾，像個開啟地獄模式的翻滾雞米花，柔軟的小腰掛在漢尼拔的胳膊上，頭朝下試圖高難度著地。
「你已經半個月沒洗澡了，莎莉，FBI很髒。」
漢尼拔有輕微潔癖。
可貓是個很難讓它乖乖的洗澡的小傢伙。
在貓眼裡，洗澡和世界末日一樣需要絕望的對待。
半個月是漢尼拔的極限。
漢尼拔撈起要墜地的莎莉，關上浴室的門，把它扔進了貓浴盆裡。
或許有懲罰莎莉的原因在，漢尼拔這一次選擇的並非往常的淋浴，而是泡澡。
莎莉最討厭泡澡，在水裡沉沉浮浮的很沒安全感。
「喵嗷！！！！喵！！！！！喵嗷！！！！」
小貓剛一進水，剛剛濕了尾巴毛就飛一樣蹦出了浴缸，滿屋子跳。
漢尼拔：「……」
漢尼拔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難得露出了面對難題的棘手感。
並非是無法應對此刻莎莉的鬧騰。
而是根據往常的經驗，接下來的莎莉會讓漢尼拔十分頭疼。
於是，在FBI看見莎莉之後，漢尼拔今天第二次想起了他的菜單。
主菜是莎莉。
可漢尼拔卻絲毫沒有食欲。
「我需要找回食欲，莎莉。」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想吃莎莉，但下不去嘴。
莎莉：可能是因為毛多？剌嗓子？
漢尼拔：……
莎莉：……別吃我QAQ我會賣萌還會給你摸，貓貓不好吃的QAQ
第十九章 他的貓病了
漢尼拔出去了，在給莎莉洗澡之後。
當然，這是個好事，否則放至第二天漢尼拔真的沒貓養了。
只是他走的匆忙，他接了個電話便換了身衣服出門，連濕漉漉的貓都沒擦，將莎莉塞進毛茸茸的毯子裡，開了烘乾機，試圖讓它自我烘乾。
濕透的小貓頓時瘦了一大圈，那雙貓眼睛大的像兩顆藍色的寶石，它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在水裡沉沉浮浮的不安感還未從莎莉心裡褪去。
不聽話的莎莉嗓子已經叫的沙啞，漢尼拔的手背上被莎莉撓出三道爪痕。
但當漢尼拔要走時，莎莉可憐巴巴的張嘴叼住漢尼拔的小尾指。
至少擦乾毛再走。
小貓身上輕微顫抖著，叫聲也變得細小短促，喵喵的聲音柔軟的像塊牛奶味的棉花糖。
「喵嗚……」
小貓看起來雖可憐，可叼住漢尼拔尾指的小嘴力氣可不小。
「我需要找回食欲，莎莉，這是為了你的安全。」
漢尼拔脫下外套放至毯子一邊，「害怕了就躲進去。」
潛臺詞，這件衣服隨便你怎麼糟蹋。
漢尼拔終究還是出門了。
漢尼拔從不匆忙，因為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像連擦貓都來不及就出門的例子這是頭一回。
或許漢尼拔遇到了什麼難題，但這些都和莎莉無關
一隻貓無需思慮人類的煩惱和困擾，莎莉現在只需要思考如何將自己的貓毛烘乾，一直濕淋淋的莎莉會感冒。
漢尼拔將莎莉最初帶回家時，曾帶莎莉去看過一次寵物醫生，但之後便一次也不曾去過了。
漢尼拔是個醫生，在成為心理醫生之前，漢尼拔是在手術臺上切割人體的外科醫生。
當然，他若是想學習動物醫學，也並不困難。
漢尼拔博學多聞，他能從街頭文化談到但丁詩歌，從佛羅倫斯的人文藝術談到暴力美學。
他十分清楚將一隻濕淋淋的小貓獨自留在家裡，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但他依舊離開了。
漢尼拔確實遇到了時間緊迫的事情，但卻並不是難題，甚至過程中也無需花費多少精力，只需要兩斤水泥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漢尼拔下手十分精准。
不僅僅是剛剛打電話威脅漢尼拔的有點小聰明的野兔。
在各個方面。
每年的疫苗都是漢尼拔親手下針，莎莉的大病小病也是漢尼拔的責任。
沒錯，一個鏟屎官掌握這種技能真的棒棒的。
但是對莎莉來說，簡直是噩夢。
漢尼拔下針的手法並不溫柔，至少嚇的莎莉從來不敢生病，生病了也努力隱藏爭取瞞天過海不讓鏟屎的發現。
小貓濕漉漉的毛很快濡濕了毯子，莎莉拱出厚厚的毯子，貓耳朵蹭了蹭地面，將因漢尼拔的動作而折過來的小耳朵給折回去。
莎莉好冷……
小貓藍藍的貓眼下意識看向門口。
鏟屎的你去幹嘛了。
莎莉不想打針。
莎莉舔了舔毛，可漢尼拔的公寓並不溫暖，烘乾機的功率不高，沒有人為的幫助，莎莉短時間內無法烘乾它的毛。
莎莉會生病的。
生病了很痛苦。
「喵……」
小貓縮回毯子裡，棕色的厚毛毯只淺淺鼓出一小塊，它躲在毯子裡，細緻的梳理自己的毛，舔乾淨貓毛上的水。
可變得潮濕的毯子並不能給莎莉溫暖，小貓爬出毯子，窩進了漢尼拔留下的外套裡，衣服上頭還殘留著漢尼拔的體溫，他身上牛奶味的貓用沐浴露的香氣。
莎莉應該生氣的。
可惡的鏟屎官把它從威爾身邊帶走了，還剪了它的爪子，還洗了它的毛！
還把莎莉一隻貓孤獨的留在家裡。
鏟屎的，你攤上大事了！
莎莉在漢尼拔的外套上滾來滾去，一邊滾一邊撕咬，小貓潮濕的毛在漢尼拔的外套上留下一圈濕痕。
漢尼拔不會再穿這件外套出門了。
晚上七點，阿拉娜來到漢尼拔的公寓。
「這是什麼肉？」
很嫩。
阿拉娜放下刀叉，細細咀嚼著口腔中格外細嫩的，或許是胸肉或許是其他的什麼肉。
「一隻年輕野兔的腹肉，雖然沒有嚼勁，但所幸認真烹飪後，入口即化。」
漢尼拔給阿拉娜倒了杯紅酒，詢問她的看法。
「這是我這個月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餐，最近因為威爾和傑克的事，我真的頭都要炸了。」
阿拉娜無奈道：「威爾並不信任我，不難看出他並不是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他對我很有好感，我不太清楚是否要從這方面入手。」
阿拉娜永遠也做不到像漢尼拔那樣優秀。
她認識到這一點，加上威爾的防備，阿拉娜突然道：「我不太想繼續威爾這個病人了，他會讓我變得不穩定，萊克特，威爾近期有來找你嗎？」
棕紅色的醬汁因為刀叉的劃過，在白色的餐盤裡留下一道痕。
漢尼拔沾著醬汁，那是只年輕的，很聰明的野兔，狩獵的過程讓漢尼拔因莎莉而失去的食欲，重新找了回來。
品嘗親手製造的美食，總是讓人愉悅的。
「偶爾。」
漢尼拔又添了一句：「莎莉喜歡威爾。」
阿拉娜想起那只可愛的像雪團子似得小貓，可她從進門開始就沒見過它。
「你的貓呢？」
漢尼拔：「莎莉它病了。」
「哦，天吶。」
阿拉娜很喜歡莎莉，雖然她只見過一面，但任何不討厭貓的人，在見到那樣一隻可愛又漂亮的小貓咪時，心總會融化的。
「我能看看它嗎？」
漢尼拔笑了：「它見到你會很開心。」
小貓下午時就隱隱有生病的前兆，雖然它極力隱藏，並試圖躲回自己的小窩裡。
但漢尼拔的嗅覺很靈敏。
正如他的味覺能辨別他吃的肉是否健康，漢尼拔的嗅覺能告訴他很多資訊，尋常人無法發覺的資訊。
譬如他身上如何清洗也揮散不去的小貓咪的體味。
譬如他獵殺的野兔沾染了威爾的氣息，他或許曾經見過威爾，並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譬如阿拉娜最近處於焦慮狀態。
譬如莎莉生病了。
因為昨天漢尼拔把渾身濕透的莎莉留在家裡。
小貓沒有力氣拒絕滿身獵殺氣息的漢尼拔，任由可惡的鏟屎官撫摸它的胸口，感應它的心率情況。
小貓漂亮的藍眼睛似雨後的天空，蒙了一層惹人憐惜的薄霧，濕漉漉的望著漢尼拔。
「喵嗚……」
真可憐。
漢尼拔凝視著莎莉，動情的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快變成人了√
第二十章 他的貓不是簡單的感冒
阿拉娜第二次見到莎莉，是在漢尼拔的臥室。
她第一次進入漢尼拔·萊克特私密的領地，和她預想中的無多大差別。
嚴謹，簡潔，如萊克特醫師本人，充滿禁欲與內斂的氣息。
阿拉娜有些緊張，這份緊張來的突然，她試圖讓自己的視線從漢尼拔身上移開，然後阿拉娜發現了窩在被窩裡的莎莉。
說實話，阿拉娜是很驚訝的，漢尼拔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寵溺小貓讓它睡在自己床上的人。
床單整潔無塵埃，連一絲貓毛都沒有。
然而空氣裡，床上，櫃子上，沙發上，甚至窗簾，處處都存在著小貓咪特有的氣味。
漢尼拔的領地意識很強，類似草原上頭獅的佔有欲。
他不喜歡別人的粗魯，他的屋子裡不會出現別人留下的痕跡，他有輕微的潔癖，他的房間裡不會找到除了他之外，第二個人的頭髮絲。
哪怕漢尼拔從未表露出這一點，但阿拉娜是個心理醫生，漢尼拔雖然未表露這一點，但也從未刻意隱藏過。
「它很虛弱，看過醫生了嗎？」
漢尼拔：「我就是醫生，莎莉只是有些感冒。」
「飯後有水果沙拉，你喜歡奇異果嗎？」
漢尼拔輕輕摸了摸莎莉的貓頭，小貓耷拉著耳朵，毛茸茸的小腦袋探出被子，發出短促的氣音。
他回身走出房門。
阿拉娜愣了下，跟著漢尼拔離開了房間。
漢尼拔並不想阿拉娜在他的臥室久留。
那為什麼那只貓可以？
有時候，觀察能力太強並不是什麼好事。
阿拉娜很少分析漢尼拔，因為任何有正常本能的人類都會下意識避開未知的危險。
漢尼拔就是未知的危險。
沒人知道一旦探到他的內心真實，所遭遇的後果。
阿拉娜並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太久，她很聰明。
「我想從朋友的身份去幫助威爾。」
漢尼拔的菜總是色彩鮮明，十分有食欲。
他的手臂十分有力，肌肉紋理清晰，處理奇異果的手法也很俐落，阿拉娜看的認真，
焦慮的心因此稍微緩解了些。
「其實我很驚訝，漢尼拔，你對莎莉就像對待一個真實的人。」
阿拉娜語調緩慢，「這讓你也像個真實的人。」
漢尼拔低聲輕笑：「阿拉娜是認為我不像一個人類？」
「不，因為莎莉，你讓我感覺，你沒那麼完美，但更真實。」
阿拉娜點到即止，但漢尼拔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有人拒絕一個富有魅力和學識的成熟男人，哪怕阿拉娜明知漢尼拔的深不可測。
可愛情使人盲目。
漢尼拔雙手交握，摩挲著指腹，他目光藏匿在暗處，藏藍色的西服，胸前口袋暗紅的手巾略微刺目。
阿拉娜下意識看了眼燈，漢尼拔家的燈總是藝術性多過於明亮性。
「你該回去了，阿拉娜。」
漢尼拔看了時間，「半個小時後我有客人預約心理輔導。」
阿拉娜回過神，「……嗯，正好我一會兒要去FBI。」
漢尼拔送阿拉娜出門，簡單的清理了餐桌上野兔的殘骸。
半個小時後確實有個預約，可昨晚病人打電話告知今日有事，預約時間推到明日上午。
阿拉娜是個有趣的學生。
可莎莉該吃藥了。
莎莉吃藥時總是讓人頭疼，哪怕小貓沒了力氣，也依舊能鬧騰。
漢尼拔掰開莎莉的嘴，捏著藥丸直接食指伸入小貓的喉嚨，柔軟的喉嚨緊緊裹住漢尼拔的手，小貓撲騰著爪子，軟綿綿的沒力氣，正在它想狠狠咬住漢尼拔的手時，鏟屎的迅速的抽回手。
「喵……」
莎莉難受的反胃，然而食道的蠕動順利的將藥丸送進胃裡，苦澀的味道後知後覺的湧上來，小貓哭著臉劇烈咳嗽，軟軟的小爪子搭在漢尼拔的手背上，它很想撓破鏟屎官的手背，但是它的力氣只能在漢尼拔的手心裡撒一會兒嬌。
漢尼拔給貓喂藥的手段越來越熟練了。
他抽出胸口口袋裡的手巾，淡定的擦手。
莎莉痛苦的歪倒在枕頭上，頭越發昏昏沉沉，小貓粉嫩的小鼻子濕潤過了頭，滴著透明的小水滴。
「你流鼻涕了，莎莉。」
莎莉可憐的撓爪子，委屈巴巴的昂頭。
「喵！」
小小軟軟的喵叫聲萬分怨念。
不准嫌棄！
漢尼拔面無表情拿昂貴的手巾並不溫柔的擦著莎莉的小鼻子，惹的莎莉打了好幾個小噴嚏。
小貓癱著小肚皮躺在漢尼拔的枕頭上，白絨絨的小團子痛苦的嗚咽兩聲，藍眼睛朦朦朧朧的像清晨的貝加爾湖，小耳朵蹭著漢尼拔的腿。
「喵嗚……喵喵……」
莎莉好難受……
「哢……」
小貓重重打了個噴嚏，它踉蹌著從枕頭爬起來，前爪慢吞吞的搭上漢尼拔的腿，幾乎是挪似得挪進了漢尼拔的懷裡。
莎莉只有在難受和脆弱以及有求于人時才會無比親近漢尼拔。
莎莉是一隻不受傷不會想家的貓。
莎莉呼吸著漢尼拔身上的氣味，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急促的喘息著。
漢尼拔沉默的順著莎莉的毛，看著它疲憊的睡著，起身去他那堆名片裡找到了寵物醫生的名片。
莎莉似乎並不是簡單的感冒。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很短小，今天有點事兒
你們就當是下酒菜吧……明天作者爭取多寫
悠于 2018-5-30 03:21
第二十一章 他的貓變成了人
貓生病並不會像人類懂得自我救治，它們無法說話，也無法找到醫治自己的辦法，它們通常的做法只能是保持沉默和安靜，以此減少身體消逝的能量和不適感。
小貓生病時的身體情況很容易辨別，如果鏟屎官的貓是個活潑好動的，那麼差別就更明顯了。
它們會出現明顯的精神萎靡，對於鏟屎官的愛撫也沒有往常的幸福（可能是厭惡炸毛，因貓而異），最愛玩的玩具也會被冷落，食欲方面也有很明顯的變化。
它們會躲在自己常待的小窩裡，蜷縮起小身體，等待身體的細胞戰勝病毒的時刻。
若無法戰勝，那麼小貓可能就會在一個無人的夜晚逐漸冰冷，貓咪的自愈能力並不強，至少比起在外流浪的野貓，家貓的身體素質更加嬌氣。
莎莉是只嬌氣的小貓。
病痛來襲時便更無法忍受。
它腦袋昏昏沉沉的，它無法拒絕剛回家的漢尼拔沒洗手就來摸它的耳朵，漢尼拔在莎莉身上留下了他殘存的血腥氣，以至於莎莉一整晚都在做噩夢。
於是隔日病情加重，它甚至聽不見阿拉娜和漢尼拔談的話，仿佛有誰在莎莉的小耳朵裡塞了一團棉花。
小貓全身無力，寒冷從骨頭縫裡湧上來，讓它無法自持的蜷縮著顫抖，小臉埋進自己的肚皮裡，小貓柔軟的身體讓它圈成一個圓潤的圈，在漢尼拔的懷裡瑟瑟發抖。
它的鼻子並不濕潤，粉嫩的小鼻子乾燥發熱，流著透明的鼻涕，小鼻子在漢尼拔的襯衫上蹭了蹭，棕紅色的襯衫暈濕了一小塊。
也許莎莉是第一個敢在漢尼拔身上擦鼻涕的小貓了，當然和人相比莎莉也是第一個。
莎莉糟蹋了多少漢尼拔昂貴的手工西服，也不差這一件襯衫。
「我記得你，三年前你來過我的醫院，你真是讓人印象深刻，我指的是你的身份，我的顧客裡還從來沒有過大名鼎鼎的心理醫生，只是你後來怎麼不來了？」
漢尼拔禮貌微笑：「莎莉很少生病。」
不，漢尼拔只是嫌棄阿爾瓦醫生的修養。
一個寵物醫生，比起生病的小貓，他顯然更在意漢尼拔，以及他身上的衣服是什麼牌子的。
「你的貓只是感冒了，吃點藥就好了，沒什麼大事。」
阿爾瓦簡單檢查了莎莉的情況，開了藥，「我之前在雜誌上看到過你的論文，真的太棒了，其實我一直相當個正經的醫生，我指的是能給人看病的那種，小動物的病太簡單了，一點挑戰都沒有，萊……萊克特醫生，如果我這個時候重新考的話，你覺得我能考上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
漢尼拔打斷了阿爾瓦的話，「只是感冒而已？」
阿爾瓦醫生頓了頓，道：「或許還有點發燒，它摸起來真燙。」
漢尼拔似笑非笑：「或許？」
阿爾瓦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肚子，觸手滾燙，莎莉耷拉著眼皮，藍眼睛濕漉漉的瞪著阿爾瓦，有氣無力的抬抬爪子，氣音短促的喘了一聲。
要不是莎莉病了，此刻你的手已經見血了！
漢尼拔安撫毛快炸起來的莎莉，小貓看起來兇狠又虛弱，像只紙老虎，連張開牙齒的力氣都沒了，它動了動耳朵，扭頭在漢尼拔衣服上擦了擦快滴下來的小鼻涕。
莎莉好難受……
小貓的喘息急促又充滿病氣，藍眼睛也不復往常的清澈明朗，細小的白色絨毛隨著急促的喘息輕輕顫動。
無人拒絕小貓咪難得的撒嬌和脆弱。
漢尼拔捏了捏莎莉的小耳朵，他垂眸打量著阿爾瓦給他的藥的說明，確認沒有問題後，掰正莎莉的貓頭，動作手法迅速老練的扒開小貓的嘴，把藥丸送進去，貓咪的喉嚨細窄無比。
那瞬間被莎莉的喉嚨緊緊束縛的異樣感在手指上揮之不去。
小貓捂著嗓子咳嗽。
「你的藥很特別。」
漢尼拔淡淡道。
阿爾瓦得意笑了：「都是進口的特效藥。」
阿爾瓦醫生無視虛弱的莎莉，他雙手撐在治療臺上，眼裡閃爍的光彩是漢尼拔在無數個愚蠢又貪婪的獵物的眼睛見過的，不知死活的顏色。
「萊克特醫生很喜愛養貓？我覺得我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我那有一隻相當漂亮的加菲，才兩個月，正是建立感情的時候，如果你想要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約定個時間，談談醫學上的事以及養貓的事」
漢尼拔禮貌的神色略微冷淡。
這並不罕見。
至少阿爾瓦在寵物醫院裡見的多了。
抱著自家寵物心焦的來到醫院治病的主人，在看到醫院裡待領養的小貓小狗，立刻把生病的寵物拋在腦後，買了一隻健康的更可愛的回去。
——我只是想給我家寶寶買個伴。
——它多可憐啊，我要給它一個家。
都特麼藉口。
你家的寵物不會喜歡一個來分它寵愛的小婊砸進家裡。
人類慣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阿爾瓦也是這樣認為的，更何況莎莉看起來並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品種。
莎莉：……
突然炸毛。
阿爾瓦還想和這位名聲顯赫的心理醫生套套近乎，一直虛弱乖巧在漢尼拔懷裡的小貓咪突然炸起了毛，使盡全身力氣朝著阿爾瓦奮力一撲，逮著阿爾瓦的脖子試圖咬下一塊肉來。
居然慫恿鏟屎的找小婊砸！！！
憤怒使貓爆發。
莎莉的攻擊突如其來，白色的小貓咪後腿的爆發力十足，在漢尼拔的懷裡借力躍向半空，身體一道流暢的弧線，在半空裡緩緩舒展。
時間一刹那極為緩慢。
醫院明亮的白熾光照在莎莉身上仿佛會發光，小貓毛茸茸的身體奇異般褪去了毛髮，細膩的白如瓷器的肌膚像一卷畫布一點一點在燈光下鋪展開來，晃了人的眼睛。
莎莉的視野忽然變得寬闊，也更清晰，它看到阿爾瓦忽然變得呆滯的表情，那雙愕然的雙眼裡，莎莉看見了一個光溜溜的有著貓耳朵的……人類。
事情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了。
早期，在貓還未被當做寵物普遍飼養時，人們對於貓的潛意識認知裡，貓是個攻擊性很強的動物，它能逮住讓人頭疼的老鼠。
比起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貓更偏向於主動攻擊。
貓的目標性很強，他們是個相當獨立自主的小動物。
也更加具有神秘色彩，以及傳奇性。
在古老東方的鬼怪故事裡，神話傳說中，貓妖的存在是魔邪的象徵。
它們人面鋸齒，耳朵大而尖，兩隻尾巴能鎖住人的喉嚨。
但傳說只是傳說，無人真的親眼見過。
阿爾瓦是個既幸運又不幸的人。
幸運的是他見證了傳說的誕生，可不幸的是他很快就要死了。
透過櫃門的縫隙，穿著手術服的漢尼拔清理地上的血跡，他神態平靜，有條不紊處理因阿爾瓦的掙扎，而四散的玻璃杯，殷紅粘稠的血從阿爾瓦的身下一直流淌到櫃子邊。
和漢尼拔的冷靜比起來，死去的阿爾瓦神情恐懼震驚，似看到了比貓妖更可怖的惡魔。
莎莉蜷縮在櫃子裡，它試圖和往常一樣將小臉埋進肚皮裡，讓毛茸茸的身體給它溫暖，可它一低下頭只能看到光滑的連一根毛都沒有的人類身體，它甚至也不能埋進自己的肚皮裡。
莎莉沒毛了……
莎莉沒有毛毛了……
莎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它伸手摸向自己的身後，莎莉哭的更慘了。
莎莉沒尾巴了……
莎莉笨拙的摸上自己的小腦袋，一團亂糟糟的白毛裡兩隻毛茸茸的貓耳朵堅立著，因為緊張和慌亂而撇向一側，微微顫動著。
櫃子外忽然傳來一聲重響，沒一會兒，虛掩的櫃子門被一隻手拉開，漢尼拔半蹲在莎莉面前，神情莫測。
他看莎莉的視線一刹那十分複雜，漢尼拔想起了米莎。
莎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孩子的哭聲清脆響亮，淡淡的小奶音能融化堅冰。
棕色的櫃子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纖瘦的身體披著寬大的男士外套，小腦袋頂著一頭淩亂的白頭發，發間白裡透粉的貓耳朵害怕的耷拉著。
莎莉手腳並用的爬進漢尼拔的懷裡，也不管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和獵殺氣息，哭的打嗝的委屈訴苦。
「喵……喵嗚……喵喵……喵嗷……」
漢尼拔：「……」
莎莉的行為並未因為有了一具人類的身體便脫離了貓的思維。
莎莉依舊認為它是一隻貓，它甚至不會用腳直立行走，於是，只能造成莎莉腳圈著漢尼拔的腰，雙手抱住漢尼拔的脖子，在他耳邊嚎哭的結果。
「莎莉，你清楚自己的情況嗎？」
漢尼拔試圖詢問莎莉，然而莎莉的情緒波動太快，最重要的是，莎莉不會說話。
莎莉是個孩子。
一個十歲的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子。
漢尼拔對孩子總是格外偏愛。
所以漢尼拔感到很頭疼。
養貓已經很困難了。
不知道和養孩子比，哪個更困難些？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終於變成人了！！
本文又名，漢尼拔養孩日常hhhhhh不過莎莉並不會一直10歲的hhhhh
第二十二章 他的貓為什麼不能乖一點？！
阿爾瓦醫生在業界頗具盛名，當然，這名聲並不好，他以走私的特效藥和為人怪癖的性格在寵物醫學界裡讓人津津樂道。
他沒幾個知心朋友，以至於那些認識他的人最後還是在報導裡發現阿爾瓦死在自己的私人診所裡。
是來醫院看病的一個狗主人發現的屍體，他躺在手術臺上，面容猙獰，四肢僵直，他的胃裡塞滿了酶類藥丸以及寵物用的感冒藥，腹部潰爛發膿，法醫切開他的腹部，一灘膿水淌了出來，刺鼻的氣味熏得人頭疼。
有人在現場發現了好幾撮貓毛，可一個寵物醫院有這些貓毛再正常不過，根本算不上什麼物證。
而FBI查出的阿爾瓦參與走私的不僅僅是藥類，案件牽扯的就更多了。
「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幾件不一樣，他是個智商超群的罪犯，可這次兇手明顯有些倉促，甚至有些衝動，他應該可以做的更完美，有什麼事能比處理屍體更重要？」
威爾揉著太陽穴，他靠在椅子上，搖頭，「這起案件有些怪，不像那個模仿犯尋常的風格。」
傑克點頭，他看向漢尼拔：「萊克特醫生？」
傑克比較信任漢尼拔，當然這是在漢尼拔負責威爾病情的前提下，他需要漢尼拔來確認威爾話裡的真實性，傑克在他還未發覺時，已經潛意識裡開始懷疑威爾了。
「不存在任何衝動，威爾，或許在兇手心裡，他早就想殺了阿爾瓦，但並不是當時。」
在FBI的側寫中，漢尼拔的發言並不頻繁，但每一句話都意味深長。
「每個人心裡都潛伏著一隻惡魔，區別只是放出它，還是囚禁它。」
FBI無法確定殺死阿爾瓦的兇手是不是之前的模仿犯，比起模仿犯藝術性的「創作」，阿爾瓦的死法顯得十分簡單粗暴。
漢尼拔拒絕了傑克邀他去犯罪現場的請求，他推薦了阿拉娜。
「你認識阿拉娜比認識我更久，你可以試著讓她參與現場的側寫，她關於威爾的看法你可以從她那得到在我這裡不一樣的診斷。」
傑克也無法強求漢尼拔，「阿拉娜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
傑克的話客套多過於真心，顯然如果阿拉娜和漢尼拔的意見出現了分歧，傑克第一相信的會是漢尼拔。
漢尼拔本身就有種讓人信服的魅力。
漢尼拔回到公寓時距離出門已經兩個小時。
漢尼拔離開時，莎莉還在睡覺，小孩的睡眠時間總是格外的長，他們哭累了就會睡了，然後醒來繼續哭，不知疲倦。
只是莎莉有些特別，她不僅哭，她還鬧。
她不僅鬧，她還不穿衣服的鬧。
小女孩的殺傷力顯然比一團貓的殺傷力要強多了，莎莉從來不知道要替漢尼拔珍惜傢俱，她掀翻了椅子，打碎了漢尼拔常用的一套餐具，衣櫃裡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拖到了客廳，上頭還印著濕淋淋的腳丫子印。
漢尼拔並未露出意外的神色，顯然早有準備，他拾起地上的衣服，收拾了打碎的餐具扔了出去。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不知在哪糟蹋家的莎莉，而是先打了電話讓保潔過來清理地板，他發現莎莉還打翻了廚房的垃圾桶。
漢尼拔很少雇傭保潔，他並不願意讓陌生人來清理他的住處。
但顯然，漢尼拔此刻更不願意收拾被莎莉糟蹋的一片狼藉的地板，空氣中彌漫著奇怪的味道，漢尼拔微微皺眉，他脫下外套擔在臂彎，松了松領帶，走到氣味散發的地方，然後輕輕歎息了一聲。
莎莉的冰箱門大敞四開，女孩小貓似得靠在牆角，抱著一塊生牛肉吃的歡暢，她赤身赤腳坐在地上，滿手牛肉未淋乾淨的血水，她第一時間沒發現漢尼拔，她餓壞了，昨晚只顧著哭，根本忘記了吃貓飯。
早上莎莉睡得沉，醒來便饑腸轆轆。
貓不會在意它的食物是生的還是熟的，反正都能下肚。
「莎莉？」
一隻手奪走了莎莉手中的牛肉，女孩對著空蕩蕩的手心發呆，然後愣愣的抬起頭，人類的視野和貓的視野不一樣。
在貓的眼裡，事物的顏色和光線和人類的眼睛所看到的並不一樣。
莎莉是第一次看清漢尼拔到底長什麼樣，他頭髮的顏色，衣服的顏色，還有那雙眼睛的顏色。
莎莉舔了舔牙齒，她抓住漢尼拔拿著牛肉的手，身體前傾幾乎快貼在漢尼拔身上。
「喵喵喵……」
鏟屎的，你的小可愛好餓。
莎莉的眼睛是大而清澈的藍，中間因為光線而縮小的瞳孔，眼睛的輪廓看起來還有幾分貓咪的意味。
白絨絨的貓耳朵豎在蓬鬆的發裡，一抖一抖的。
「喵嗚……」
莎莉試圖把牛肉搶回來，明亮的藍眼睛裡漸漸湧上幾分攻擊性，可漢尼拔直接單手撈起了趴在地上的莎莉，抱著她上了洗手台，兩瓣嫩呼呼的小屁股碰到冰涼的大理石，莎莉身體一緊，弓著腰開始掙扎起來。
好涼……
莎莉又開始哭嚎了，貓喵喵叫個不停。
莎莉沒有毛毛了，莎莉怕冷……
「聽話，莎莉。」
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在莎莉失去毛毛和尾巴這種人生慘烈事故的時候，漢尼拔的話莎莉就更不聽了。
莎莉兩手亂抓，不再尖利的指甲劃過漢尼拔的脖子，也僅僅只是輕飄飄的微癢。
漢尼拔抓著她的手放在水流下，冰涼的水刺激的莎莉手狠狠一縮，又被漢尼拔無法拒絕的力道束縛的緊緊的。
水流沖洗了莎莉手上的血水，漢尼拔取了洗手液在莎莉的手上輕輕揉搓。
從指尖到指縫，軟軟的，綿綿的，女孩小小的手掌被裹在漢尼拔的打大手裡，左搓搓右搓搓，莎莉瞪大眼睛，一臉驚奇。
「髒了要洗手。」
漢尼拔淡淡道，但也沒指望莎莉會真的聽進去。
洗完了手，漢尼拔抱著莎莉進臥室穿衣服。
漢尼拔臨時給莎莉買了兩套女孩的裙子，但一隻貓是不會懂得穿衣服的，莎莉甚至十分反感穿衣服。
「喵嗷！！！」
但，漢尼拔能給一隻貓剪指甲，必然能給莎莉穿衣服。
雖然過程一言難盡，漢尼拔的脖子上多了一排小巧的牙印。
這回不是貓抓的了，是人咬的。
「你應該聽話，莎莉，否則，實驗部會很樂意接手一只能變成人的小貓。」
漢尼拔的鐵金色髮絲淩亂的垂下一縷，他跪在床上，雙手按著試圖要蹦起來繼續咬漢尼拔第二口的莎莉，女孩勉強穿了身淺黃色的連衣裙，明媚的顏色在漢尼拔深色系的床單上像夜空中的太陽一樣鮮豔灼目。
「他們會切開你的胸膛，研究你跳動的心臟，在你清醒時鋸開你的腦殼，你會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分解成各個部分，他們不會給你打麻醉，因為他們要研究你對疼痛的反應。」
「我知道你能聽懂，莎莉，你是只聰明的小貓，你也會學會人類該學的一切，現在，你該學的就是放棄抵抗。」
莎莉淒慘的叫了一聲，雙眼濕潤，可憐兮兮的扒著漢尼拔的手臂，他的肌肉結實有力，他能徒手擰斷一隻鹿的脖子，他按著莎莉的肩膀，圓潤的肩頭紅通通一片。
莎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不再對漢尼拔露出攻擊的姿態來，縮了縮耳朵，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憐。
「真乖。」
漢尼拔捏了捏莎莉的貓耳朵，柔軟毛茸茸的觸感會讓人上癮，漢尼拔俯身親吻莎莉的耳朵，輕輕咬了咬。
莎莉頓時連哭也不敢哭了。
貓全身上下最好吃的就是貓耳朵，油炸加孜然，特美味。
莎莉癟著小嘴，忍著哭腔磕磕絆絆的從漢尼拔這學到了第一句詞。
「莎，莉……乖……」
小女孩一臉的「我那麼乖你怎麼忍心欺負我」的小表情。
在繼漢尼拔養貓之後，漢尼拔開始了養孩子日常。
第一個知道的，是史密斯太太，她從來收走沾了貓毛的衣服，到現在來收走熊孩子髒兮兮的小裙子。
漢尼拔是不會幫莎莉洗裙子的。
熊孩子慣會把自己糟蹋的髒兮兮的，莎莉更是其中的孩子王。
在最初失去毛毛的恐慌過去之後，莎莉就對自己的新身體無比的好奇。
她像個蹣跚學步的嬰兒，抱著漢尼拔的腿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邁步子。
當然，漢尼拔並不喜歡腿上多個重量，尤其當莎莉走累了，就直接像樹懶掛在漢尼拔腿上時，漢尼拔凝視刀具的時間比往常要久。
可惜漢尼拔從不吃孩子。
而漢尼拔對於塑造或引導一個人總是富有耐心的。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老師，他擅于授業解惑，更擅長如何將一個不穩定的人格引導向他期待看到的方向。
任何人親近漢尼拔久了，都會被影響。
但漢尼拔在影響莎莉的同時，莎莉也在影響漢尼拔。
比起影響一隻貓，顯然莎莉對漢尼拔的影響更是史無前例的巨大。
漢尼拔做著晚餐，腿上掛著莎莉，行走間頗為沉重。
從背影看，一個老父親的成長史。
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漢尼拔：莎莉，你在找什麼？
莎莉：貓砂0v0莎莉要噓噓
漢尼拔：……
漢尼拔撈起到處找貓砂的莎莉推開衛生間的門。
對不起……作者有罪……腦子裡全是需要打馬賽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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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的貓偷吃了牛肉
「傑克？」
阿拉娜拎著公事包，站在路邊，詫異的望著信箱旁的男人。
「如果你想找威爾，你可以去他的課堂上等他，威爾下課不一定會走這一條路，他半個小時前去療養院看阿比蓋爾了。」
傑克從不會在外頭等威爾。
傑克看似很有人情味，可他並不習慣等人，他喜歡在威爾的課堂外看著他講課，傑克曾說過，威爾的講課很有趣，哪怕是他這樣多年的老FBI也能受益良多。
傑克說服威爾離開大學講臺來到了FBI，他信任威爾，看重威爾，可同時他也請了阿拉娜來輔導威爾的心理情況。
事實證明，傑克是對的，威爾的心理情況不容樂觀，阿拉娜並不是會鑽牛角尖的人，她將威爾介紹給了漢尼拔，才有了現如今的局面。
「他去見了阿比蓋爾？難道你沒告訴他，那個孩子也有嫌疑嗎？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切薩皮克開膛手。」
阿拉娜皺眉看著傑克，「你在懷疑威爾？」
「不。」
傑克迅速的否認，他回身上了車，「阿拉娜，我只是擔心他的病情。」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立場，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情節。
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為最近的案件而緊張困惑。
沒人知道真正的切薩皮克開膛手，或許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正如他們永遠也不會明白漢尼拔為什麼忽然不養貓了。
事實上，漢尼拔·萊克特和FBI的關係並不緊密，他的生活中不僅僅是FBI的兼職側寫師，以及探員威爾的心理醫生。
漢尼拔·萊克特還是上流社會爭相拉攏的對象，一家酒莊的會員，畫展的投資人，音樂劇的常客。
FBI整日頭疼的血腥和黑暗距離漢尼拔很遠，他們之間的談話除了平靜的側寫和討論威爾的病情，便只剩下漢尼拔的那只貓了。
漢尼拔身上不再沾染貓毛，他的手背上和脖子上也許久沒出現過那鋒利的抓痕，有過度腦補的人見了，委婉的安慰漢尼拔：「女人總是喜新厭舊的，萊克特醫生有興趣參加我們公司的聯誼會嗎？」
所有人都以為漢尼拔和那位只存在他們臆想中的女朋友分手了。
而現實卻是，漢尼拔多了個孩子。
眾人：這畫面我能腦補十萬字狗血言情劇……
「莎莉是嬸嬸的女兒，她前些年在巴黎去世，這孩子被送到當地的孤兒院，輾轉多地，上個月我從勃艮第接回了她。」
漢尼拔很少談起他的嬸嬸，這也是貝德莉亞在漢尼拔這第二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聽到那位夫人最後的結局。
身為漢尼拔名義上的心理醫生，貝德莉亞並沒有什麼能治療漢尼拔的。
漢尼拔不需要救贖。
「看起來她之前的生活並不美好，漢尼拔，她需要上學。」
漢尼拔：「但在這之前，她要先學會常識。」
漢尼拔離開貝德莉亞的診所時，他的目光停留在貝德莉亞辦公桌上的一隻稻草編制的玩偶。
「這看起來是個手工作品，我能知道那位元女士的聯繫方式嗎？」
貝德莉亞翻出通訊錄：「我記得你認識一位元埃文斯太太……」
漢尼拔露出了禮貌紳士的微笑：「很可惜，她不幸病逝了。」
也可惜了漢尼拔送去的那盒貓毛，也許莎莉再也不會掉那麼多的毛去做貓毛氈了。
漢尼拔平靜的內心有絲微弱的失望。
但很快，漢尼拔就沒時間去失望了，他離開貝德莉亞的診所後，去一處畫展拿了他早先定下的一幅拉斐爾的臨摹畫。
然後，漢尼拔回了公寓，開門時，他接到了一個大學校長的來電，他想請漢尼拔下個星期去做他們學校的畢業演講。
不過在答應那位校長的邀請前，漢尼拔得把莎莉從冰箱上弄下來。
「莎莉，下來。」
女孩趴在冰箱頂部，雙手交合放在臉下，軟嫩的小臉貼在手背上，發間軟絨絨的貓耳朵懶洋洋的折成了飛機耳。
「喵嗚……」
「莎莉。」
漢尼拔語調平靜，他站在冰箱前，微抬頭注視著冰箱上剛睡醒的帶著霧氣的藍眼睛，女孩像一隻貓伸了伸懶腰，她抬手揉了揉臉，她已經忘記了她的臉上沒有毛毛了，不會有貓毛需要她理順，但她還是習慣性這麼做了。
然後莎莉不小心手指戳到了眼睛。
「喵嗷！！」
小貓頓時從冰箱上蹦下來，然而人類的小女孩是沒有貓那樣大的彈跳力的，她一頭栽倒在地上，頭暈眼花。
漢尼拔一直在一側靜靜看著她，並沒有幫忙的意向。
她是怎麼上去的，卻不知怎麼下來了。
小莎莉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邊滾一邊喵喵的叫，稚嫩青澀的小奶音叫了一聲又一聲，痛苦的捂著磕疼的腦門，滾到漢尼拔的腳邊，咬著他的褲腳，小姑娘縮成一團，把漢尼拔的腳纏的緊緊的。
莎莉抖了抖耳朵，乖巧的抬起小下巴，可憐巴巴的看著漢尼拔：「莎莉，疼。」
莎莉依舊認為她是一隻貓，她還有屬於貓的習性。
她磕疼了腦袋，卻不知道錯在了哪，她仗著漢尼拔的驕縱試圖蒙混過關。
她差點就成功了。
直至漢尼拔聞到了生肉的味道。
廚房很乾淨，冰箱看似並未缺少什麼東西。
莎莉也乾乾淨淨的，身上還有沐浴露的香味，軟嫩嫩的，早上離開前，漢尼拔剛替她洗過澡。
雖然是莎莉勉強能接受的淋浴，但給小女孩洗澡並不比給一隻貓洗澡容易。
尤其莎莉是一個漂亮過了頭的妖精似的女孩，也慣會任性的踩著漢尼拔的底線，不知疲倦的鬧騰。
哪怕她年幼青澀，沒有半點女人的魅力。
漢尼拔蹲下身，面無表情掐著莎莉的下巴，強迫她張嘴，另一隻手兩根手指探入莎莉的喉嚨攪動。
男人的手指並不細膩，指腹的紋理不溫柔的摩擦著女孩幼嫩的喉嚨。
莎莉痛苦的嗚咽出聲，雙手抱住漢尼拔的胳膊，拼命掙脫他的手,清澈的藍眼睛沁出了濕潤的液體。
「你不乖，莎莉。」
漢尼拔訓斥著，指尖用力按壓，莎莉終於控制不住的哭出聲，胃部劇烈的響動，哇一吐了漢尼拔一身的牛肉渣。
漢尼拔：「……」
莎莉：「喵嗚嗚嗚嗚…………」
鏟屎的你欺負貓QAQ！
莎莉要去動物保護協會告你！！
漢尼拔：「莎莉，你總是在犯錯。」
「喵！喵喵喵嗚嗷！！喵喵！！喵嗚喵喵喵！！」
莎莉哭著梗著脖子和漢尼拔頂嘴。
「喵喵！！嗚喵喵喵！！！」
小孩淒慘的哭聲響徹公寓，嬌小的一團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滿身的還沒消化的牛肉渣，漢尼拔的西服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了一身。
漢尼拔沒搭理莎莉的喵叫聲，他打開冰箱的冷凍室，一冰箱的凍牛肉全都消失無蹤。
凍牛肉不能生吃。
而莎莉還在那氣憤的指責漢尼拔欺負她，雖然她的貓族語誰也聽不懂。
漢尼拔忽然解下了腕表，松了領帶，脫下被弄髒的西服外套，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他挽起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臂部肌肉，隨後撈起了莎莉，把她按在料理池子裡，用力按壓腹部。
莎莉手腳胡亂撲騰，白髮亂糟糟的蓋了一臉，毛茸茸的貓耳朵緊張又害怕的瑟縮著，早上難得穿好的小裙子，肩帶滑落到手臂，無比狼狽。
「嘔……嘔……」
莎莉背著漢尼拔偷偷吃的牛肉，此刻全數吐個乾淨。
小孩虛弱的癱在他的料理臺上，像一具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她討厭吃漢尼拔為她準備的屬於人類的餐點，她不喜歡加了調味料的菜，不喜歡用刀叉，不喜歡溫度高過40度的食物，雖然莎莉粉嫩的小舌頭不再那麼脆弱怕熱。
小貓抽抽噎噎的趴在那哭的好可憐。
漢尼拔像個無情的大家長，遭到了小孩的嫌棄和排斥。
此刻，漢尼拔意識到，莎莉不僅僅要學習人類的常識，她屬於貓的很多習慣都要改。
小貓愛趴在冰箱上睡覺，改。
小貓愛躲進衣櫃裡睡覺，改。
小貓愛吃生肉，改。
小貓一說話就愛喵喵叫，改。
小貓愛掉毛，改……不，莎莉已經沒毛可掉了。
小貓愛玩球，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已經脫離了愛玩小黃球的年紀，改。
莎莉可以換其他的興趣愛好，比如跟著視頻教學會讀26個英文字母，或者聽一聽漢尼拔愛聽的幾首法文歌。
小貓要改的習慣數不勝數，但十分困難，短期內難以實現。
但可以先從不吃生肉開始。
漢尼拔並不介意莎莉可能會培養和自己相似的愛好，但顯然對於一個還在成長期的十歲小孩，營養均衡及身體健康才是首要考慮的。
於是某個清晨。
莎莉面對一桌子的素和一杯熱可哥，憤怒的掀翻了桌子。
然而漢尼拔是個注重藝術性多過於實用性的廚師，他的餐桌，是實木的。
莎莉掀不動，不僅掀不動，她還弄傷了指甲。
莎莉：鏟屎的，你攤上大事了QAQ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工作人員：你好，這裡是動物保護協會。
莎莉：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嗚嗷嗚嗷嗚嗷！喵喵喵！
工作人員：……請說人話。
莎莉：嗚嗚嗚，莎莉，肉肉，人類……喵喵喵喵喵¥#%#%%¥#……%¥……
工作人員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PS：這裡的凍牛肉能咬得動，溫度設定不一樣√
謝謝止可染輕羅小天使畫的莎莉，超可愛~但作者想半天想不起來作話貼圖片的代碼了……想看的小天使去作者微博：JJ善了個哉，就能看到啦！
第二十四章 他的貓要一起覺覺
「莎莉，困。」
小姑娘孤零零的站在漢尼拔的房門口，白日裡她只喝了幾口牛奶，其他的漢尼拔準備的素餐一分沒動，饑餓讓小貓委屈吧啦的，貓耳朵沒精打采的耷拉著，她手裡攥著漢尼拔送給她的小黃球，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掉眼淚。
莎莉不想回她的小窩，又小又冷，莎莉睡慣了漢尼拔的脖子，她已經不習慣小貓的窩了。
「莎莉，變人，好慘。」
莎莉磕磕絆絆的用她貧瘠的詞彙量試圖表達她的意思，然後睜著水汪汪的藍眼睛期待的望著靠在床頭，只開了床頭燈看書的漢尼拔。
他手裡捧著但丁的《神曲》，異國的文字讓莎莉這個美國本土的貓認的十分艱難。
然而美國本土的貓說起母語也十分艱難。
「你應該回你自己的房間，莎莉。」
漢尼拔並未理會莎莉的可憐，她翻開下一頁，然後這一頁被按上了一隻屬於女孩的手。
很小很軟。
漢尼拔在莎莉任性之前警告她：「你該睡覺了，莎莉。」
但是莎莉睡不著QAQ
莎莉癟癟嘴，她不想回那個冷冰冰的小窩，莎莉沒有了毛毛了，無法取暖了。
莎莉爬上漢尼拔的床，掀開被子拱了進去，迷迷糊糊的蹭到漢尼拔脖子邊，將臉埋進去，呼嚕呼嚕的睡覺。
被無視的漢尼拔：「……」
漢尼拔揪起莎莉的後頸肉，想把她扔下床。
「莎莉，毛毛。」
莎莉難過的哭出了聲，死死抱著漢尼拔的脖子，「冷。」
莎莉手腳冰涼，沒有柔軟毛髮的保暖，人類小女孩晚上很容易手腳冰涼。
如果哪個鏟屎官睡了一半被一隻貓壓醒，恭喜你，你被你的主子選中成為人形取暖器了。
貓很喜愛在鏟屎官的臉旁睡覺，或者脖子上，因為那裡最溫暖的。
但漢尼拔很幸運，莎莉沒有趁他睡著，偷偷纏在他身上，已經很好了。
「穿好睡衣，莎莉。」
漢尼拔系好莎莉鬆開的睡衣帶子，將書放在一旁，關了燈，把纏在脖子上的莎莉用蠻力硬生生扯下來，然後按在一側的枕頭上。
漢尼拔語氣並不溫柔，甚至帶著被打攪的不悅。
「睡覺，莎莉。」
但他還是縱容了莎莉要求一起睡覺覺的請求。
然而他並不允許莎莉和貓時一樣纏在他身上。
但，莎莉是一隻慣會把驕縱的一分撐到十分的任性的小貓咪。
淩晨三點時，莎莉慢吞吞的一點一點的挪動著，像盯准了目標死活也要達成的堅持，直至將整張臉深深埋進漢尼拔溫熱的脖子，喉嚨裡發出舒緩的咕嚕聲。
以相當清奇的睡姿，繼續睡去。
一人一半貓很溫馨的度過了一個互相擁有的夜晚。
但，當太陽升起時，今天又陷入了類似昨日的迴圈。
莎莉不吃素！尤其是全素！沒有肉！居然沒有肉！
莎莉再一次掀翻了桌子，依舊沒掀動，可莎莉已經沒有指甲讓她糟蹋了，昨天漢尼拔已經按著她把她的指甲全都剪到只剩下光禿禿的肉邊。
莎莉：感覺爪子好難受。
莎莉：莎莉好餓QAQ
於是，昨晚的和諧相處瞬間煙消雲散，莎莉和漢尼拔因為一頓早餐吵了起來。
當然只有莎莉一個人在喵喵喵的吵。
貓是個相當記仇的生物，如果某天鏟屎的心情頗好的要撫摸自家貓咪的貓頭，小貓卻高貴冷豔的給你一爪子時。
它可能在記恨你一個星期前少給了它一兩的貓罐頭，或者是某種小貓超愛吃，但鏟屎的擔心小貓身體而拒絕給它的某類生肉。
甚至如果昨晚漢尼拔拒絕了莎莉上床的渴望，今天漢尼拔就別想乾乾淨淨的穿他的西裝出門了。
貓的心眼小到人類超乎想像。
更別提先前漢尼拔直接按著莎莉的小肚子，把她吃進去的生牛肉又全部催吐了出來。
他還給莎莉準備了全素的貓飯，一杯足足有80度的熱可哥。
足足有80度！
小貓的舌頭會燙壞的！
莎莉落寞的縮在沙發上，盯著餐桌上的貓飯嫌棄的咬著手指頭，兩排小白牙裹著食指，輕輕咬了咬。
一隻手把莎莉含在嘴裡的手指頭拉了出來，漢尼拔抓著莎莉的手仔細擦乾淨女孩手上的唾液。
漢尼拔有潔癖。
在莎莉還是一隻貓的時候，她不懂得什麼叫做人類的飯桌禮儀，貓咪用餐時總是充滿
隨意妄為的，她經常一爪子踩進羊奶裡，然後一無所知的帶著濕漉漉透著奶味兒的肉爪子滿屋子亂跑。
漢尼拔可以容忍莎莉的毛亂飛，卻看不慣滿屋子帶著奶漬的貓爪印。
但莎莉瞞著他偷吃生肉這一點，他並未在這件事上縱容莎莉，他收走了莎莉那小冰箱裡所有的生肉，並放在漢尼拔的大冰箱裡。
莎莉從不吃漢尼拔大冰箱裡的東西，她近乎嫌棄的避開大冰箱方圓50cm的位置。
漢尼拔是個冷漠無情的鏟屎官，他洞悉莎莉所有的小習慣，並遊刃有餘應對莎莉所有的小任性。
「你還是貓嗎？」
漢尼拔問了個相當拉仇恨的問題。
莎莉原本的耷拉的耳朵瞬間豎起，耳朵尖兒上白色的絨毛跟塊海膽一樣炸了起來，大理石紋理的藍眼睛一刹那縮成一條縫。
莎莉忽然蹦了起來，朝著漢尼拔狠狠撓了過去，然而兩瓣屁股剛離了沙發，下一秒就被漢尼拔俐落的按住小腦袋壓在沙發上無法動彈。
「喵嗷！！！！！」
漢尼拔冷淡道：「說話。」
「貓！莎莉！！貓貓！！！」
小姑娘被死死壓在沙發上，嫩呼呼的小臉埋進柔軟的沙發裡，漢尼拔的手溫熱堅固，像無法撼動的鋼鐵，莎莉死活掙脫不開。
「壞！壞！！！」
莎莉氣呼呼的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往外蹦，小姑娘試圖用腳去踹漢尼拔的腰腹，明明打不著還非得要去努力一下證實自己腿短的事實。
莎莉的語言實在是糟糕的連三四歲的孩子都不如。
漢尼拔撫摸著莎莉的後頸，聲音低沉輕緩：「沒人會在意你這張人皮下藏著的是一隻貓還是吃人的魔鬼，你必須學會人類的知識，然後融入他們，之後你可以自由選擇成為貓還是人。」
「你現在只是未開化的野獸。」
漢尼拔垂眸靜靜凝望著沙發上逐漸安靜的莎莉：「而野獸只有被獵殺的結局，我以為你會懂的，莎莉。」
小姑娘埋首在沙發裡，她依舊小小的一團，只是她不會像貓一樣如一灘液體滑進沙發縫裡。
當然，她也不會聽鏟屎的說的大忽悠。
他只是在嚇莎莉。
漢尼拔是個沒有威嚴的鏟屎官，他在莎莉這裡已經沒有威信了。
除非漢尼拔真的把一把刀橫在莎莉的脖子上。
但漢尼拔不會的，至少暫時不會，因為他喜歡擼貓。
他喜歡捏莎莉的貓耳朵，他喜歡揉莎莉的小腦袋，他喜歡在睡覺時，親吻莎莉的小鼻子，當然在漢尼拔於一本貓咪行為含義的書本裡讀到親吻貓咪的鼻子意在表達親昵的愛意時，漢尼拔就再也沒親吻過莎莉的小鼻子。
可能是一個單身男青年僅有的那麼點自尊在作祟吧。
但鏟屎的那麼努力，莎莉也不能太蠻不講理了。
漢尼拔是個經不起開玩笑的鏟屎官，他的懲罰通常都讓莎莉難過好幾天。
想像一下，三天不吃肉的滋味。
啊，好難過……
莎莉只是想一想就已經超難過了。
莎莉濕潤了眼睛，可憐巴巴的從漢尼拔手掌下艱難的抬起頭，小腦袋 拱了拱漢尼拔的手心，軟綿綿的稚嫩的小奶音脆生生撒著嬌：「莎莉，乖。」
漢尼拔捏了捏莎莉的貓耳朵，順手擼了一把貓腦袋，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總是理智又冷靜的面對一切，包括他的貓。
「晚上吃熟牛肉。」
莎莉貓耳朵顫了顫，藍眼睛皮卡皮卡的亮晶晶的，又重複了一遍：「莎莉，超乖。」
「嗯。」
漢尼拔鬆開了鉗制莎莉腦袋的手，他收拾餐桌上被莎莉折騰的亂糟糟的餐點。
事實上一大早莎莉的鬧騰讓漢尼拔十分頭疼。
她打亂了漢尼拔的用餐規律，甚至讓漢尼拔錯過了他常聽的一檔動物節目。
照顧莎莉的心理，有一刹那讓漢尼拔回憶起了米莎。
可米莎很乖，她從來不會像莎莉一樣肆意妄為毫不知死活的試探漢尼拔的底線，又在自知危險時，露出可憐巴巴的撒嬌的小表情。
莎莉總是擅長將漢尼拔的一分縱容撐到十分，並且在十分之上，又伸出小爪子毫不客氣的碾了碾。
但在教導莎莉學習人類常識這一點，漢尼拔半分不讓步。
莎莉：鏟屎的你怕是要逼莎莉拆家！
「你可以為莎莉請一個家庭教師，你總不能一直親自教她，相信我，教孩子真的很累，你會發現你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和壞脾氣都在孩子身上。」
斯圖爾特太太一臉「我是過來人」的表情，「為你的孩子請一個家教吧，萊克特醫生。」
漢尼拔認真聽完了斯圖爾特太太的育兒經，然後禮貌詢問：「您的建議我會考慮的，但我們今天會面的目的是我訂了一個草編玩偶。」
斯圖爾特太太是貝德莉亞介紹的那位會草編玩偶的人。
她有三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她會編所有孩子們喜愛的可愛動物，萊克特醫生指定的貓咪玩偶難度不大。
「但您是我遇見的第一個，用珍貴的藍寶石去裝飾玩偶眼睛的人。」
斯圖爾特笑道：「這是送給您的孩子？您一定很愛你的孩子，她是個幸運的姑娘。」
不，漢尼拔不愛莎莉。
因為他根本不親莎莉的小鼻子！！！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昨天我親了溫斯頓的鼻子，它變得好奇怪。
莎莉：……
威爾：你怎麼了莎莉？
莎莉：……你能親親我的鼻子嗎？我不會變得很奇怪的XD
威爾：……漢尼拔，你家的貓好奇怪。
漢尼拔：……呵。
這兩天看到好多讀者回饋這篇文的封面很嚇人XDDDDDD
關於家庭教師，你們希望誰出場？話說作者原本想讓小蜘蛛出來玩一玩的……你們想看誰客串這個家庭教師的角色？
第二十五章 他的貓總是在餓
漢尼拔在廚房準備晚餐，今晚他會在家裡舉行一個小型晚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角蘭的香味，廚房和客廳兩個世界，電視裡播放著幼稚教育頻道，梳著大波浪頭的美麗女性字正腔圓的念出一個單詞。
「banana」
她的腦袋旁適時的出現一張香蕉的高清圖。
小姑娘乖乖坐在沙發上，跟著讀「banana」。
漢尼拔的教育很有效率，莎莉已經會簡單的日常對話了，然而這對於一個10歲的已經開始發育成為一位美麗少女的女孩來說，這還僅僅不夠。
她可以優雅，可以活潑，可以任性，可以撒嬌。
但她必須脫離貓的固定思維，走到漢尼拔的身邊來。
如果她是一隻貓，她可以吃生肉四肢走路，但她現在是人類。
漢尼拔想，他或許應該考慮一下斯圖爾特太太的建議，莎莉必須在學校下學期開學前學會一切人類基礎知識。
漢尼拔的孩子不會成為吊車尾。
但在尋找一位合適的家教之前，他要準備今天的晚宴。
晚宴邀請的對象是四位元臭名昭著的魔術師。
他們在晚上八點準時按響了漢尼拔家的門鈴，彼時漢尼拔的最後一道菜也正端上了餐桌。
他喊了莎莉。
沙發上的小姑娘立刻乖巧的下了沙發，跑到漢尼拔身邊，對四位陌生人禮貌問好：「哥哥姐姐好，我是莎莉。」
小姑娘帶著墨綠色的帽子，藏住了那對毛茸茸的貓耳朵，說完，還詢問似得看向漢尼拔，仿佛在求誇獎。
小貓的求知欲很強，除了食物這方面兩人幾乎毫不退讓之外，漢尼拔讓莎莉學習的知識，莎莉很配合。
「萊克特先生的女兒很可愛。」
唯一的女性亨莉情不自禁的想碰碰莎莉的小臉，可明明揚著乖巧笑臉的小姑娘卻一瞬間變了臉色，「啪」的拍開亨莉試圖摸她臉的手，大理石紋路的藍眼睛閃過一絲彆扭的排斥。
小姑娘瞬間不開心了，連帶著漢尼拔也不搭理，她悄默默的端起餐桌上的一盤熟肉，然後跑回了臥室，反鎖起了門。
莎莉學會了鎖門，如果她鎖的不是漢尼拔的房間的話。
亨莉尷尬的笑了笑，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那麼不招孩子喜歡？
不，莎莉只是不喜歡陌生人摸她的毛。
雖然莎莉已經沒有毛毛了。
「萊克特先生，兩個月後在華盛頓有一場拍賣會……」
丹尼爾轉移了話題，雖然小姑娘的不禮貌似乎並未讓這位神秘莫測的萊克特醫生不滿，可丹尼爾也不曾在這位先生的臉上見過除了紳士禮貌之外的其他真實的情緒。
這是個擅長掌控自己情緒的男人。
但丹尼爾細緻的觀察還是讓他發現了萊克特先生唇角輕微抿緊的弧度。
嗯……為那位可愛的小女孩祈禱吧。
父愛總是嚴厲的。
臥室裡，沒有鏟屎官煩人的監督，小貓趴在地毯上，晃悠著小腿，她面前放著盤子，一個人吃光了盤子裡的肉，加了調味料的肉變得難以下嚥，但是莎莉好餓，早上的麵包莎莉不愛吃，一小杯牛奶根本撐不過今天。
變人好餓啊。
莎莉會不會還沒學會怎麼成為人，就餓死啦？
「莎莉好餓。」
威爾在的話，他一定不會讓莎莉餓肚子的。
晚上十點多，漢尼拔結束了晚宴，開門進來時，就對上小貓認真的大眼睛。
她仿佛在以人類的姿態同漢尼拔商量事情。
「威爾，莎莉要見威爾。」
漢尼拔心情陰沉的拒絕了莎莉，「你該洗漱了，莎莉。」
但漢尼拔的心情並非因為莎莉先前的無禮和剛剛她提到了威爾，他的貓喜歡威爾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貓的熱情總會過去的。
「威爾不會喜歡一隻貓，也不會喜歡一個無禮的人。」
漢尼拔冷淡的語氣讓莎莉有些蔫蔫的，她將盤子塞進漢尼拔的手裡，「莎莉很乖，吃完了。」
莎莉確實很乖，當然，她任性起來，也相當鬧騰。
莎莉不喜歡洗漱，她用不慣牙刷和水杯，也不會用毛巾洗臉。
莎莉總以為她用爪子揉揉臉，小臉就乾淨了。
可莎莉已經沒有毛了，順毛是是無法順去灰塵的。
但漢尼拔總是在格外細小的事情上展現出出奇的耐心和細緻。
莎莉沒有母親沒有父親，她從有意識開始，睜開眼睛似乎就是那片潮濕的密林，雨季總是陰冷到讓人絕望，尤其對於一個還沒滿月的小奶貓來說，她虛弱的躺在泥濘裡等死，直至一個獵人在她身邊停下。
他給莎莉生的希望，莎莉也願意去爭取生機。
雖然莎莉的鏟屎官有幾次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碗燉湯。
粉色的牙刷握在漢尼拔的手上，橢圓形的刷頭柔軟又舒適，刷過莎莉的牙齒帶起潔白的泡沫。
小貓的舌頭又粉又嫩，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姿勢，無處安放的跟著牙刷到處舔。
直至莎莉滿嘴的牙膏沫，上下左右的牙齒都被漢尼拔清理乾淨。
「啊——呼嚕呼嚕呼嚕——」
莎莉吐出漱口水，感覺吸一口氣都滿嘴清涼。
然後莎莉和漢尼拔幾乎同時看向浴室。
漢尼拔：又要頭疼了。
莎莉：好口怕QAQ
莎莉：「莎莉不髒髒，你聞。」
小貓撩起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一截小腰脆生生的晃人眼睛。
漢尼拔沉默許久，道：「洗頭髮。」
小貓眨眨眼睛，突然咧開小嘴笑的燦爛，剛刷完的白亮亮的牙齒特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鏟屎的！！你揪我頭髮！！
小貓頭髮太軟了，很容易亂蓬蓬的，還會掉頭發。
昨天浴室的下水道就被莎莉的頭髮堵了一次。
莎莉很快就變成了禿頭貓，原來毛茸茸蓬鬆的白頭發一濕了水，頓時瘦了一大圈，只剩下兩隻濕漉漉的貓耳朵和那張滿滿的不高興的臉。
漢尼拔的手揉過莎莉的小耳朵，有點癢。
「喵喵喵喵喵！！喵嗚嗷！！！喵喵嗷！！！」
莎莉一生氣就滿口喵喵，連人話也不說了。
然而莎莉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得寸進尺，她叫個不停，卻也沒有反抗撓他，漢尼拔的手溫熱寬厚，在莎莉的小腦袋上感覺很奇妙。
莎莉的叫聲越來越弱，最後只睜著大大的藍眼睛一寸不移的盯著漢尼拔。
穿著棕色襯衫的男人，沒什麼表情。
隔日，傑克又來蹭飯了，他也許永遠不會知道漢尼拔每次招待他的肉都是從那只羔羊身上割下來的。
「你的貓呢？」
傑克來蹭飯時，並未看到那只小白貓，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那只貓了。
「跑丟了。」
傑克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一隻貓而已，「聽說你之前去勃艮第接回了你嬸嬸家的女兒，如果需要戶籍或是其他方面的幫助，我能做到的我會幫你的。」
漢尼拔將羊舌頭夾入酒汁中入味，「莎莉的戶籍在法國，要移辦回來確實需要些麻煩的手續。」
一個孩子總是要上學的，上學的學生戶籍方面不能馬虎。
傑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莎莉？倒是和你的貓一個名字，她在嗎？」
漢尼拔笑了，「她出門了。」
莎莉必須要融入人類社會。
漢尼拔並不會讓一隻貓到處亂跑，她的莎莉是一隻慣會浪的小貓，她很有可能好幾天宿在外頭不回家，也可能直接待在威爾的家裡，世界各個角落都有可能是一隻貓歇息的落腳點。
但身為人類的莎莉，除了漢尼拔身邊，她無處可去。
畢竟，一個能給小貓做飯，給小貓洗澡澡，給小貓讓出一半的床，給小貓刷牙洗臉的鏟屎官，這年頭不多了。
所以，莎莉決定出去逛一圈就回來。
然而莎莉剛走沒多遠，就走不動道了。
「嘿~小妞~來自China的羊肉串~要不要來一串？」
路邊一個穿著奇怪渾身帶著羊肉串味的大叔笑眯眯的向莎莉推銷他的羊肉串。
莎莉蹲在羊肉攤前，滿眼的星星。
「有，有生的嗎？」
大叔：「有有有，我們都是現烤現做的！來自中國新疆的羊肉串，小妞來一串？」
漢尼拔不讓她吃生肉。
莎莉糾結了一會兒，然後拿了五串生肉，準備離開。
莎莉會洗乾淨嘴巴再回去的。
大叔：「……小妞，你還沒給錢呢！」
錢？是什麼？
莎莉一臉茫然的吃肉肉，一邊搖頭，小姑娘戴著墨綠色的帽子，帽子下一張雪白粉嫩的小臉，白色的蓬鬆翹起的發從帽子下露出來，看起來不諳世事，天真又可愛。
「多少錢？我替她給！」
有個背著黑色書包的少年替莎莉解決了困境。
然而莎莉並不喜歡他。
因為他居然試圖碰莎莉的頭。
呵呵，人類。
莎莉的毛也是你們能輕易摸的嗎！！！！垃圾！！！
突然被漂亮的小妹妹打了手的彼得：「現在的小孩子好凶QAQ」
原來恩將仇報是真的會發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彼得：我今天幫助了一個沒錢買食物的小女孩。
托尼：哇哦，然後呢？
彼得：她打了我。
托尼：……
彼得：但是她超可愛，我已經原諒她了！
pps：有個小天使提醒我了，小蜘蛛當家教的話，拔叔馬甲可能不保啊，蜘蛛感應太厲害，很有道理，所以家教這個角色再考慮考慮【托腮】
PS：家庭教師指的是職業而不是日漫哦~雖然作者也超愛家教！喜歡270_(:з」∠)_還是已經成長為首領的綱吉更加美味啊！
劇情不會牽扯什麼複雜的案件和大戰√輕鬆小甜文~就算小蜘蛛出現了，複聯也沒啥戲份的~可能有，但是主要還是拔叔養孩子日常啦~
悠于 2018-5-30 03:21
第二十六章 他的貓交了新朋友
貓最愛吃肉，尤其是生肉。
肉是他們食譜中最美味的食材，只吃肉的貓不會胖，但不吃肉的貓一定不會胖，某種橘色花紋神秘屬性的貓除外。
但並非所有的貓都有條件吃肉，基本上貓的食譜分為四種，一是待遇優渥的家貓，鏟屎官更傾向於主食為肉，素食為輔，他們會為自己的小主子烹製各種各樣營養均衡的貓飯，大部分都是生肉煮爛，或者生肉攪成泥直接揉成團子，貓飯不會加調味料，貓狗並不愛吃調味料，這會讓他們毛髮顏色暗淡，眼角下出現淚痕影響健康和美觀。
二是吃貓糧的貓，並非所有鏟屎官都有像漢尼拔那樣的耐心和手藝去做讓貓咪喜愛的貓飯，他們更傾向於購買簡便的貓糧，營養均衡也省時便捷，唯一的壞處是，吃多了貓咪可能會有口臭。
三是隨人食譜的貓，這一類貓並不挑剔，人吃什麼它們就吃什麼，他們會吃白米飯，也會吃加了調味料的魚肉，或者鏟屎官們的剩飯剩菜，饑餓會戰勝本能的。
四是外頭的流浪貓，饑一頓飽一頓，它們吃的東西超乎尋常貓的想像，求生本能會讓它們忘記一切貓咪的驕傲和挑剔，成為街頭上沉默寡言警惕世人的，渾身充滿滄桑的有故事的貓。
擼貓偶爾有生命危險，請從家貓當做新手入門，不要輕易嘗試地獄級別的流浪貓，它們會讓每一個心生愛慕的擼貓人士成為門診外傷的常客。
莎莉是哪一種？
當然是第一種。
莎莉吃慣了漢尼拔製作的美味的貓飯，一隻貓的飲食習慣在遭遇到重大轉折打擊前，是不會突然改變的。
她開始學會偷偷背著漢尼拔吃肉，雖然上次被發現了。
可能是因為莎莉吃完了肉沒有漱口，哪怕莎莉已經消滅了所有現場證據，可身上留下的味道是騙不了人的。
漢尼拔的嗅覺出奇的靈敏，他甚至能從一個人身上聞出他先前見了誰。
在漢尼拔眼裡，莎莉沒有任何秘密。
但莎莉這只貓顯然沒意識到這點。
她吃了五串生羊肉後，還想吃點別的。
但在外面吃肉似乎要錢。
莎莉沒錢。
「你迷路了嗎？」
「你家在哪？」
「雖然我也是剛下飛機，我以前從來沒來過巴爾地摩，這裡真漂亮！我的意思是紐約建築太高太多了，整天爆炸發生災難，斯塔克先生毀了多少棟房子他就買下多少棟，也許紐約大半個建築都是姓斯塔克的，巴爾地摩很像我理想中的城市！看起來沒有一點罪惡！」
背著黑書包的少年活潑開朗還有點話嘮，他脖子上掛著白色的耳機線，一身運動服裝扮，看起來鮮活又明媚，他的笑容熱情極了。
有點自來熟。
而貓是最討厭自來熟的傢伙。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莎莉停下腳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小姑娘毫無掩飾的直白問道：「因為我不讓你摸我嗎？」
彼得被嚇了一跳，話斷在喉嚨裡，少年手無足措的站在原地，直至小姑娘面無表情轉身離開，彼得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
「不是~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想法！因為你太可愛了！看起來就像我以前養的小白貓，對不起，是我冒犯你了，我，我不是那種人，小妹妹……」
「你養貓？」
少年似是很少同女孩子聊天，明明比莎莉高了一大截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同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道歉。
彼得意識到，自己剛剛是真的冒犯她了。
並不是所有小孩子都喜歡被別人摸頭頭的。
雖然眼前的小妹妹超可愛，超漂亮，超想摸摸她的頭。
彼得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深深反省了自己。
「以前養過一隻，後來生病死了，就再也不敢養了。」
彼得認真道：「對不起，小妹妹，你能原諒我嗎？」
少年的眼睛是清澈的琥珀色，滿臉的青春朝氣，然而莎莉並不能理解人類的審美，貓通過氣味辨別對方的形象是帥氣還是醜陋。
彼得勉強算是個帥氣的人類，勉強低於威爾的帥氣。
然而莎莉不為所動。
莎莉：「離我遠點！人類！」
彼得：被可愛的小妹妹討厭了怎麼辦？QAQ
小妹妹依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她壓根不理會彼得的道歉，她嗅了嗅小鼻子，試圖尋找肉味最濃郁的地方。
莎莉最近吃的好難過，莎莉想要吃生肉，不加調味料的肉，莎莉討厭吃人類的食物！
「你餓了嗎？」
聊了半個小時廢話的少年終於陰差陽錯找到了正確搭訕莎莉的方法，「你喜歡吃肉？作為道歉的禮物，我請你吃肉怎麼樣？」
然後彼得就看見一直冷淡的小妹妹突然眼睛亮晶晶的仰望著他。
……超可愛。
貓是獨居動物，他們不喜歡成群結隊，孤獨並不會讓它們生病。
但孤獨會讓狗生病。
貓們：呵，愚蠢的狗子。
狗們：呵呵，冷血的貓。
漢尼拔並不是個擅於和寵物玩耍的鏟屎官，他從不帶莎莉出去，也從不建立和莎莉相同的樂趣，只偶爾類似惡趣味的藏起莎莉的球，讓莎莉氣急敗壞的滿屋子找，但這種情況下最後最累的始終只有漢尼拔。
除卻正常的照顧莎莉，漢尼拔在公寓的其他時間都在忙自己的事。
所以，莎莉第一次溜出去找威爾時，才會那麼順利。
莎莉結識的人類，除了漢尼拔就是威爾了。
傑克：我？？不是人？
阿拉娜：我？？？
其他人：我怕是見了個假貓【手動拜拜】。
彼得是莎莉結識的第三個人類。
他請莎莉吃了好多肉肉。
彼得：「少吃點吧，對胃不好……」
餐廳正好推出了活動，能在半個小時內吃完一公斤的近生牛排就完全免單！
彼得以為女孩子都愛吃霜淇淋甜點之類的食物，然而莎莉拉著彼得直奔這家餐廳，小姑娘眼裡都快印出肉來了。
煎脆的表皮下是冰涼的生肉，紅色的紋理泛著淡淡的腥氣，莎莉特地囑咐了廚師不要加任何調料。
看起來小小的女孩子，吃起肉來有點兇殘。
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吃生肉的不適感，像只貓兒一樣愉悅的眯起了眼睛，坐在高凳子上，雙腿開心的晃蕩來晃蕩去。
彼得已經看到餐廳老闆欲言又止的表情了。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一公斤的近生牛排全部吃完已經十分困難，更何況是個孩子。
她的胃會受不了的。
以至於最後，餐廳老闆給他們免單時，還好心的給了莎莉一盒胃藥。
莎莉：「莎莉好開心！莎莉肚子飽飽！」
因為彼得碰了她的頭就打他一手的小妹妹填飽了肚子，開心的像個小傻子，大理石似得藍眼睛溢滿了讓人心軟的滿足感，抱著彼得的胳膊跳來跳去，「彼得！彼得！莎莉飽飽！」
「哎！哎！」
彼得連忙牽著莎莉，以防她被路過的行人撞到，「你在家吃不飽嗎？一時吃這麼多生肉，你肚子受不住的！」
小妹妹像餓了好幾天一樣，可她穿著整潔，不像是家庭不幸的孩子啊。
彼得下意識擔憂起莎莉，不清楚她為什麼那麼餓。
「他好凶，不讓莎莉吃飽飽。」
莎莉苦著小臉開始訴苦，從不讓自己出門找威爾到不讓自己吃好吃的，管這個管那個，事無巨細，聽起來像極了一個控制欲可怕的家長。
「那你媽媽呢？」
彼得的語氣心疼極了。
莎莉一臉茫然：「莎莉沒有媽媽。」
彼得：「……好可憐。」
莎莉成功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備受單親家庭壓力的可憐小孩，還有個控制欲很強的父親，孤單又被壓制的童年。
彼得突然覺得自己的童年真的太幸福了。
「莎莉，你真的不去醫院看看嗎？」
醫院？
莎莉想起了上次鏟屎的帶她去看的阿爾瓦醫生，莎莉就是在那一天失去了她的毛毛，她的尾巴，還有她毛茸茸的小肚子，莎莉以後再也沒法把自己的臉埋進肚皮裡了。
莎莉明媚的小臉苦了下來，「莎莉要回家了。」
彼得目光難過：「家教真嚴，現在才下午三點。」
「莎莉要洗完嘴巴再回去。」
彼得遞給莎莉一瓶水，小姑娘像剛學會漱口的孩子一樣，幼稚的仰著頭「呼嚕呼嚕呼嚕」的玩著水。
彼得將莎莉送到了公寓門口就離開了，他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讓他立刻趕到酒店去。
彼得是來巴爾地摩參加數學競賽的，然而下了飛機卻一直還沒和老師們會和。
「再見，小妹妹。」
本想直接回家的莎莉，也遲鈍的學著彼得樣子，揮手，「再見，彼得。」
原來告別要說再見？
再見。
莎莉嘴裡念著再見的單詞，仿佛這個詞特別有趣，然後莎莉推門進家……沒推動……
莎莉沒有鑰匙……
莎莉進不去了。
鏟屎的……
小貓在門外等了許久，又摸索了許久，然後試探的按下了門鈴，沒得到回應。
小貓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怪異，小手摸了摸肚子，然後仰頭扯著嗓子喊：「喵嗷！！！」
門被拍的咚咚響個不停，漢尼拔開門時，事實上距離小貓按門鈴才過去一分鐘。
一開門，小姑娘風一樣跑進了公寓，滿屋子找東西，嘴裡發出細細的可憐的哼唧聲。
漢尼拔關了門，沉默的看了莎莉一會兒，「莎莉，你在找什麼？」
莎莉到處找找不到，藍眼睛濕潤的快哭了，小貓撲過來抱住漢尼拔的大腿，委屈巴巴：「莎莉要貓砂。」
貓在什麼情況下要找貓砂？
當然是要噓噓的時候。
但莎莉現在是人類。
漢尼拔揪起莎莉的後頸肉，把她扔進了衛生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除夕快樂~~昨天回來的太晚了，看了最後一場晚場的女兒國，又吃了夜宵，回家已經一兩點了，困成狗_(:з」∠)_
明天大年初一啦~各位新年快樂~
PS：蓉蓉豬專屬名片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4 22:22:46
唐鹹鹹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3 01:47:35
唐鹹鹹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13 01:45:53
YAYA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09 23:38:30
第二十七章 他的貓又在糟蹋家了
人們最常聽到的，也下意識的認為狗的嗅覺最是靈敏。
然而出人意料的，狗平均有2.2億個嗅覺細胞，而貓有2.4億個，狗會因為品種的差異嗅覺會有很大的區別，大型警犬的嗅覺細胞能達3億，但貓的嗅覺能力相對平均。
溫斯頓能嗅出莎莉今天吃了肉並不意外，但漢尼拔也能聞出來，這就很可怕了。
莎莉以為上一次被抓包完全是巧合，但這一次，莎莉洗乾淨了嘴巴，還特地等牛肉消化的差不多了才回來，漢尼拔還能發現。
這就非常可怕了。
然而莎莉暫時顧不上領會這份來自鏟屎官的技能可怕之處，她抱著漢尼拔的腿，臉貼在鏟屎官的冰涼的西褲上，滿臉的委屈：「莎莉，痛痛。」
小貓像一隻人形棉花糖，站也站不穩，小手緊緊抓著漢尼拔的褲子，力道有些大。
漢尼拔沉默凝視著莎莉，不知在想什麼，眼裡深邃的情緒看不出憐憫或是無視冷漠，他擦去小貓臉上溫熱的淚水，摘下小貓的帽子，露出那一頭蓬鬆的白髮，毛茸茸的小耳朵沒精打采的耷拉著，漢尼拔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小貓被漢尼拔像抱孩子一樣單手抱著，腹部一陣一陣的痛感折磨的嬌氣的莎莉嗚咽的哭出聲，雙手圈著漢尼拔的脖子，小下巴擱在鏟屎官的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莎莉的鞋子還是出門玩時的那雙，無意中蹭到了漢尼拔的衣服，留下幾道灰塵印子。
餐廳老闆好心贈送的那盒胃藥在漢尼拔手中打量兩秒就被扔進了垃圾桶，漢尼拔抱著莎莉，小姑娘的重量甚至還沒他昨晚烤的小乳豬重。
漢尼拔垂眸輕輕靠近莎莉的頸窩嗅了嗅，「莎莉，你在外面吃了什麼？」
雖然是個問句，但漢尼拔只是在給莎莉一個坦白的機會。
但小貓顯然沒理解漢尼拔的寬容，她委屈巴巴的嘟囔著：「莎莉，很乖的。」
他的貓乖不乖，他心裡有數。
漢尼拔拍了拍莎莉的小腦袋，沒繼續問下去。
家裡的藥箱常年備著一些常用的藥，但打開藥箱，顯然貓用的藥物佔據了一大半。
找了胃藥給莎莉喂下去，當然，漢尼拔用的還是給貓喂藥的法子，掐住莎莉的下巴，直接把藥丸送進莎莉的喉嚨。
只是莎莉的臉上沒了毛毛做遮擋，下巴上兩道淡紅的指印略明顯。
漢尼拔擦了擦手，把莎莉丟在沙發上，光影將漢尼拔的眼睛藏匿在黑暗中，他站在沙發前看了莎莉很久。
「你總是犯錯，莎莉。」
「誰能永遠縱容你。」
小貓耳朵翹了翹，理所當然道：「你啊。」
漢尼拔：……
莎莉的心裡，鏟屎官對小貓咪好，是天經地義的。
「吃肉的貓是正常的，不吃肉的貓才是不正常的！」
莎莉的藍眼睛裡沒有絲毫認錯的念頭，「莎莉就愛吃肉！莎莉吃肉是對的！你凶什麼凶！」
小貓的膽子總是很大，她敢糟蹋了漢尼拔喜愛的餐具和衣服，也敢和漢尼拔頂撞，不會說話的時候，仗著漢尼拔聽不懂，莎莉什麼難聽的話都喵過了，也不怕現在！
莎莉再軟弱下去，莎莉連一隻貓的驕傲都沒了！
「沒有鏟屎官會捨得凶莎莉！」
莎莉氣勢洶洶的喊著，可對上漢尼拔黑暗中幽深的眼睛，又有點怵，莎莉沒有毛毛了，也沒有鋒利的爪子了，萬一和鏟屎的打起來，莎莉怎麼辦？
莎莉突然心有戚戚，把自己縮成個球，抱著自己的膝蓋，抬頭，只露出一雙看似勇敢但怯生生的藍眼睛覷著面無表情的鏟屎官，「你，你捨得嗎？莎莉那麼可愛。」
鏟屎的似乎生氣了。
喵嗚……
鏟屎的看莎莉的視線又像看一碗湯了。
莎莉抖了抖耳朵，心虛的喵了兩聲，不知是怕的還是疼的，小貓額頭上滲出了細碎的汗珠，藥效還沒那麼快發作，莎莉依舊疼的好難過。
然而漢尼拔並未憐憫她，任由小貓孤零零的縮在沙發上等待藥效發作減緩胃痛。
太委屈了。
莎莉從沒這麼委屈過。
不能吃肉，沒有毛毛，還被鏟屎官凶。
一隻貓的尊嚴和驕傲全和莎莉的毛毛一樣禿乾淨了QAQ！！
莎莉突然嚎了起來，「喵喵喵！！喵嗚嗷！！喵嗷嗷！！喵嗚！喵喵喵喵喵！！！」
淒慘的貓叫聲響徹公寓，折磨著漢尼拔的耳朵。
漢尼拔並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慘的鏟屎官。
像他一樣被自己的貓三番四次蹬鼻子上臉的鏟屎官還有很多。
然而每個鏟屎官在自家的小貓咪作天作地的時候總是恨不得把它燉了的。
想想啊，我供你吃！供你住！家裡還供你糟蹋，我的床分你一半！我的世界分你一半！我的人生都快被你占走了！你就不能乖一點嗎！！
慣出來的，都特麼慣出來的。
莎莉也是漢尼拔慣出來的，顯然漢尼拔的教育很有問題。
所以臨到頭，有問題的還是鏟屎的。
自己養的貓，跪著也要擼完。
可目前現實的問題是，漢尼拔似乎不僅僅把莎莉當成一隻小貓咪了。
他試圖將莎莉引入人類的圈子。
他甚至不再限制莎莉的出行，他開始教莎莉去識字說話，聽音樂，看新聞。
然而莎莉的形象可以變成人類，但一隻貓的思維不是說變就變的，這是個長期過程。
莎莉並不認為吃肉有什麼錯，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吃了生肉，莎莉的肚子就好痛，為什麼肚子痛，鏟屎的不僅不安慰她，還凶她。
小貓心裡委屈，漢尼拔深知莎莉的想法，於是他在莎莉哭泣的時候，扔掉了莎莉所有的貓玩具。
莎莉：……
漢尼拔：「你是人類，莎莉。」
「球球……」
比起莎莉幾欲奔潰的樣子，漢尼拔冷靜理智到近乎冷漠，但莎莉第一反應是球球而不是威爾送的那堆玩具，讓漢尼拔稍感意外。
「我的球球！！我的！那是我的！！」
莎莉頓時炸了毛，腦袋上白絨絨的毛像靜電了似得炸開來，大理石紋理的藍眼睛豎成了貓瞳。
論一隻貓的破壞力和一個十歲小女孩相比，哪個更大？？
漢尼拔：……不太想思考這個問題。
小貓很聰明，她知道沒有爪子和敏捷身體的自己是打不過漢尼拔的，她撲上去張嘴狠狠咬上了漢尼拔的脖子，留下一圈小小的牙印後，迅速蹦離開來，開始糟蹋漢尼拔琳琅滿目但井井有條的公寓。
一邊糟蹋一邊還哭著喊：「你把我喜歡的球球扔了，我也把你喜歡的餐具摔了！」
「你喜歡的衣服！」
「你喜歡的杯子！」
「你喜歡的畫！」
「你喜歡的花瓶！」
「你喜歡的書！」
小貓有剪不完的爪子，清不完的貓毛，她往漢尼拔的衣櫃一滾，漢尼拔那一櫃子的衣服就甭想穿出去了。
小姑娘哪怕不是貓了，但身形依舊敏捷，她破壞的速度與日漸增。
但莎莉越憤怒，漢尼拔越冷靜，他原諒莎莉此時的任性。
但若讓小貓原諒他，顯然不大可能了。
莎莉和漢尼拔仿佛陷入了奇怪的戰爭中，漢尼拔扔掉了莎莉偷偷藏起來的貓砂和貓盆後，又扔掉了那個陪伴了莎莉童年時期的貓爬架。
貓爬架是莎莉爆發的導火索，她雖然已經不玩貓爬架了，但正如貓毛氈壞掉了也要藏起來一樣，莎莉不玩貓爬架，但她還是很喜歡貓爬架。
她是親眼看著漢尼拔如何把一堆木頭製作成她摯愛的貓爬架，刷上梧桐油，在太陽下曬了好幾天。
那是莎莉四個月時，漢尼拔送她的脫離小奶貓行列的禮物。
然而漢尼拔把它扔了。
扔了……
莎莉沒有玩具了QAQ
莎莉變成一隻沒人愛的小貓了QAQ。
糟蹋完漢尼拔的公寓，小貓全身髒兮兮的沒處看了，又被漢尼拔掐著小脖子押去了浴室，放了一池子的溫水，也許莎莉的任性真的惹怒了漢尼拔，他直接把小貓整個人按進了水裡。
「喵嗷嗷嗷嗷！！！啊呼嚕呼嚕呼嚕……喵喵！！喵嗚！！！呼嚕呼嚕呼嚕……」
小貓全身濕透了，眼睛裡進了水，澀澀的十分不舒服，她模糊的視線裡，隔著一層水面，漢尼拔的影子被扭曲成看不清的模樣。
莎莉第一次遭受這麼粗魯的洗澡澡對待，奶香味的洗髮露糊了莎莉一腦袋，白色的泡沫頂了滿頭，小貓尖叫著捂住耳朵。
「耳朵！莎莉的耳朵！！」
進水了！！！
漢尼拔拿著毛巾擦乾莎莉的貓耳朵，塞了兩個耳塞，繼續把小貓按進水裡。
莎莉的沐浴露也是奶香味，洗完澡澡，莎莉身上都透著好聞的奶香味。
然而莎莉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身上什麼味道，她搖了搖腦袋，感覺莎莉腦袋裡都進了水。
「你壞QAQ欺負莎莉！」
莎莉坐在浴缸裡，一邊揉眼睛一邊哭。
「莎莉，你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漢尼拔似讚歎似警告。
莎莉好難過……
莎莉今晚一個人捂著小被窩，她拋棄了她愛的漢尼拔的脖子，原本滿窩的玩具現在只剩下空蕩蕩的被子。
莎莉在被窩裡圈成一個球，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切。
在莎莉成為小可憐哭唧唧的覺得自己沒人愛時，漢尼拔為莎莉請了一位家庭教師。
39歲，離異，有養育孩子的經驗，性格獨立，有教師從業資格證。
很符合漢尼拔的要求。
而這位符合漢尼拔要求的家庭教師，叫奧黛麗，她有個十幾歲的兒子，擅長同小孩子打交道。
她的任務是教導莎莉，讓她的學習進度達到正常五年級的水準。
然而奧黛麗發現，她的雇主和她未來的學生，似乎陷入了家庭糾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不覺得你的貓太任性了嗎？
漢尼拔：嗯，我慣的。
作者：emmmmmm……
奧黛麗這個人物設定，其實作者埋了一個線來著，emm作者藏不住啊，好想劇透，emmmm，你們看過電影《狩獵》嗎？好了，劇透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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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的貓在學習中
莎莉的家庭教師叫奧黛麗·科斯頓·克斯坦，她習慣別人叫她科斯頓。
科斯頓在接手莎莉這個棘手的學生之前，沒錯，是棘手的，她在上課前為莎莉做了基礎水準測試，十分遺憾莎莉目前還只是幼兒水準，剛學會說話的那種。
科斯頓在遇見莎莉之前，她是一所大學的教授，後出來創辦了新的教育機構，為研究生考研服務的輔導課程，她能來當一個私人的家庭教師，僅僅是因為漢尼拔·萊克特。
漢尼拔·萊克特是個神秘的男人，似乎沒有他無法涉及的領域，醫學，教育，文學，藝術，在特定的圈子遇到圈子之外的人，他們交談中會驚訝的發現似乎沒有萊克特醫生棘手的事情。
萊克特醫生，萊克特醫生。
漢尼拔·萊克特。
科斯頓翻閱著莎莉的測試卷子，歎息道：「請原諒我的失禮，萊克特小姐，能告訴我您之前的監護人一直是萊克特醫生嗎？」
也許，並非沒有萊克特醫生棘手的事情。
而是他們一直都不知道，近乎完美的漢尼拔·萊克特會栽在養孩子身上。
小姑娘顯然活潑好動，和冷靜睿智的心理醫生近乎是兩個反差極大的類型。
並且，這個看似可愛活潑的小姑娘，和她的外表相反的，她極度排斥陌生人，知識基礎水準堪堪四歲階段，種種行為讓科斯頓隱約猜測到莎莉之前很有可能生活在一個較為封閉的地方。
情婦抱著孩子找上門，漢尼拔喜當爹？
嗯，兩對男女無疾而終充滿著渣滓的愛情結束要報復在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剛離過婚對愛情的墳墓充滿偏見的科斯頓女士冷漠想道。
「我能學會嗎？」
莎莉坐在比她身高還高的椅子上，面前攤著科斯頓批改完的測試卷子，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萊克特先生讓您在下學期開學前基礎水準要到達五年級的程度。」
科斯頓較為委婉的舉了個例子：「類似於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子要在三個月內學會一門外語，你認為這份卷子難嗎。」
小姑娘苦兮兮的點頭。
「這是幼兒班的水準，莎莉。」
莎莉攥緊了筆，小腦袋低了下去。
「但你能學會的，相信我，相信萊克特醫生，也相信你自己。」
科斯頓講完了雞湯，見小姑娘稍微恢復了點信心，於是微笑著開始上課。
不同於食物和玩具上屬於貓的尊嚴之戰，因為這點事，莎莉已經鬧騰了好幾天了，但在學習方面莎莉顯得乖巧許多，這讓漢尼拔稍感意外。
但莎莉和漢尼拔的關係卻陷入了史上的最低點，因為漢尼拔扔了莎莉所有的玩具。
就像是管教嚴厲的家長沒收了一個夢想是當電競選手的孩子的電腦一樣殘忍無情！
然而他們之間的冷戰只是莎莉一個人的冷戰，漢尼拔的態度平常，每天早晨一杯熱牛奶或者熱可哥，午餐按照人類的食譜和習慣，晚餐會加上莎莉喜歡的蝦肉或者熟牛肉。
莎莉的鬧騰並未影響到漢尼拔。
在漢尼拔眼裡，莎莉還是個孩子。
毫無威脅的孩子。
一個孩子的鬧脾氣並不值得多加關注，貓的脾氣總是這樣的，就算漢尼拔稍顯溫柔的撫摸莎莉的小腦袋，莎莉依舊會惱羞成怒的一爪子拍開，在漢尼拔做菜獵物的手上添上幾道不太友善的傷痕。
莎莉的爪子蓄了起來，她會故意藏著手指不讓漢尼拔發現，但小姑娘偶爾撓爪子的小動作明顯到有些可愛。
貓在發脾氣時，任何人都會遭殃。
無需理會。
漢尼拔是個很有原則的鏟屎官，可同時，漢尼拔也並不會限制莎莉發脾氣的自由，也不會限制她出行的自由。
在莎莉成為人類時，她便擁有了成為貓時所沒有的自由。
這是漢尼拔贈與莎莉的。
可惜莎莉似乎還未意識到這份禮物的珍貴。
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成為貓時的一切，懵懂的孩子還未意識到她在脫離了貓的形態後又重新收穫了什麼。
這是個發現的過程。
莎莉會越來越像一個人類的。
屆時，漢尼拔會教會她更多屬於人類的事。
但這目標有些遙遠，尤其在小姑娘在科斯頓的臨時測驗上又不及格之後，漢尼拔常常在為病人診斷時，問如何教導考試不及格的孩子。
在學校時，阿拉娜關於心理治療使用的方法就和她的導師漢尼拔產生了分歧。
漢尼拔的引導總帶有目的性的偏離。
莎莉會被漢尼拔教壞的。
但顯然，十歲的莎莉不需要那些漢尼拔額外附加的東西。
漢尼拔顯然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詢問病人時，並未加入可以引導病人回答的暗示。
然後漢尼拔得到的答案有兩種。
一種是打一頓就好。
二是扔了吧這娃多半廢了。
漢尼拔：……
漢尼拔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顯然，科斯頓也這麼覺得，莎莉那分數太糟心了。
「你可以嘗試詢問我的意見，莎莉。」
漢尼拔在莎莉小房間的門口，隔著漆黑的空氣，視線準備無誤的落在床頭的莎莉身上，他穿著深藍色的家居服，脫下嚴謹西服的漢尼拔出人意料的很平和，鋒利的棱角被虛偽的假像覆蓋，蒙了一層淺淺的暖色。
莎莉下意識拉了拉被角，不想搭理鏟屎的，可心裡湧上來的難過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小姑娘偷偷抹了抹眼淚，哽咽道：「莎莉是不是很笨……」
她哭了。
漢尼拔並不意外，莎莉不哭他才會意外。
小貓是個暴脾氣，也卻有一顆敏感的心。
她已經不玩貓爬架了，她還喜歡著貓爬架僅僅是因為那是漢尼拔送她的五月份的禮物。
雖然莎莉的鏟屎官虛偽又討人厭，有著噁心的興趣愛好，還喜歡欺負莎莉。
可那個密林裡的雨夜，偏偏就是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停在了小奶貓的身邊。
雛鳥情節害貓不淺。
「任何事都有學習的過程。」
漢尼拔走入了莎莉的房間，光影在他的臉上變幻，最後落進那雙平靜的眼睛裡，他總是喜歡捏莎莉的耳朵，不論莎莉是不是撓了他。
「接受新事物總是十分痛苦，這無異於切開人的脊椎在身體裡種上一顆會瘋狂成長的樹，刀鋒劃破皮膚是會痛的，但時間久了，便習慣了。」
漢尼拔輕笑：「你的身體裡有一棵樹嗎？莎莉。」
這句話聽在任何人耳裡都會有不一樣的理解。
莎莉抖了抖耳朵，幾根柔軟的貓毛落在漢尼拔的指腹上。
「莎莉是貓，種再多的樹，莎莉也是貓，不是人。」
小貓執拗的蒙上了被子，不甘不願的哼著：「莎莉只是勉強和你一樣，鏟屎的，別得意！莎莉總有一天會變回貓的！」
莎莉是一隻很有覺悟的貓。
當她決定了某件事就絕對不會反悔。
雖然每次飄紅的分數依舊刺痛了科斯頓老師的眼睛。
但小貓的進步還是有目共睹的，至少已經踩在及格線的邊緣準備魚躍龍門了。
科斯頓面無表情盯著測試卷子，然後收拾文件和教案，「及格了，恭喜你，萊克特小姐，成功從一年級畢業。」
莎莉：「謝謝科斯頓老師。」
小姑娘難得的沒那麼冷淡，小臉軟軟嫩嫩的，一臉認真的樣子很難讓人不喜愛。
科斯頓沉默兩秒，笑道：「你進步很大，莎莉。」
科斯頓想鼓勵的拍了拍莎莉的小腦袋，可惜科斯頓這一動作成功讓稍微呆萌點的小姑娘瞬間警惕的避開了。
科斯頓的手停在了半空。
莎莉撇撇嘴，她沒拍開已經是她對老師很大的好感了。
莎莉不喜歡被不熟悉的人摸頭頭。
能摸莎莉貓頭的只有漢尼拔，威爾，還有請莎莉吃肉肉的彼得！
彼得……
莎莉的口腔忽然分泌出垂涎的液體，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牙齒，莎莉想吃肉肉了。
可是漢尼拔不在家，他出門了。
送走了科斯頓老師後，家裡只剩下了莎莉一個人。
沒有廚子為莎莉做美味的肉肉，莎莉打開冰箱，對著一冰箱的素菜陷入了沉默，然後俐落的關上了冰箱門。
小貓坐在地上，發起了呆，莎莉也不會做飯。
莎莉突然驚恐的發現，離開了鏟屎的，莎莉居然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了！
「喵嗷……」
莎莉嘟囔著失落的喵喵聲。
但是莎莉餓了。
小貓揉了揉肚子，懵懵懂懂的想起了科斯頓老師新教她的關於錢幣的知識，小貓一臉天真期待的跑去了漢尼拔的臥室，到處翻翻找找，試圖找到點能讓她買肉肉的錢幣。
衣櫃……沒有……
書房……沒有……
抽屜……沒有……
最後，莎莉在一本但丁的詩集中找到了夾在其中一頁的100美元的鈔票。
莎莉拿起美鈔就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莎莉雖然任性，但如果哪天有人要欺負漢尼拔了，莎莉一定會一致對外狠狠撓破那人的臉。
雖然欺負漢尼拔的人……似乎……嗯……emmmmm
莎莉對漢尼拔有雛鳥情節√
PS：明天入V~屆時可能兩更可能三更奉上~看作者明天抽空能碼多少吧hhhh最近真忙但還是努力日更的我掐會腰歇一歇hhhhh但明早還會有一更免費章節哦~明天晚上十點左右更新V章！希望小天使們繼續支持~
第二十九章 他的貓曾經也有乖巧的時候
在莎莉肆無忌憚踩在漢尼拔把她加大料燉了的底線胡作非為之前，莎莉曾是個連喵叫聲都小心翼翼的小奶貓。
那個時候，漢尼拔的西服送去乾洗店的頻率還沒那麼高，史密斯太太只是有過兩面的陌生人，威爾還在大學擔任犯罪心理學的兼職教授，傑克還沒開始來漢尼拔家裡蹭飯。
在那個潮濕的密林裡，漢尼拔穿著透明的防護服，獵殺了一頭迷途的羔羊，取出了他仍舊跳動的心臟，成為他今晚的晚餐。
但他帶回的除了他的食材，還有一隻瑟瑟發抖的縮在他懷裡的小奶貓。
小奶貓柔軟的絨毛上粘上了林中泥濘的污漬，以及來自漢尼拔身上的屬於羔羊的血。
猩熱的氣味充斥著小貓的鼻子，它全身無法控制的顫抖，髒兮兮的小臉上一雙怯生生的藍眼睛懼怕的凝望著似乎救了它的獵人。
他在處理羔羊的屍體。
密林裡的風森冷又寂寞，小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為什麼會在這，它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密林狹窄的天空，和身下冰冷的泥土和樹葉。
它似乎被它的母親遺棄了。
將一個小奶貓遺棄在寒冷的林子裡。
小貓呼吸著漢尼拔身上的獵殺氣息，一邊怕的瑟瑟發抖，一邊從漢尼拔的身上汲取溫暖。
小貓太冷了，還沒斷奶的小貓不過手掌大小，縮成一團在手裡可憐的似乎一捏就能奪走它的生命。
它縮在漢尼拔的口袋裡，只露出半個髒兮兮的貓頭，濕漉漉的柔軟幼嫩的貓眼隔著防護服看著外面的世界，努力抬起腦袋去看漢尼拔。
可這個救了它的獵人除了第一眼便再也沒有投給它多餘的視線，他在完成自己的作品時總是認真的。
但隔著衣服，小貓微弱的體溫和抑制不住的顫抖清晰的傳達到漢尼拔的感官。
「喵……喵……」
脆弱的微弱的喵叫聲響在無人的密林裡。
天氣陰冷似乎快要下雨。
漢尼拔結束了後續工作，他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脫下了防護服，一低頭就看見小貓幼嫩的藍眼睛怯生生的望著他。
它小小的近乎是氣聲似的叫了一聲，白色的熱氣淺淺的從小嘴裡暈開，冬日的幼崽很容易死在無人的林子裡。
它明知獵人的危險依舊努力在他身上尋找生的可能。
求生本能真是強烈。
漢尼拔捏了捏小貓薄薄的小耳朵，細碎的絨毛撩過他的指腹，觸感竟出乎意料的好。
小貓乖乖的接受獵人的撫摸，細碎的絨毛在空氣中輕輕顫抖著，它爬進了漢尼拔的手上時就再也沒力氣動彈了，它不清楚這個並非良善的獵人會不會憐惜一隻連品種都不清楚的小奶貓，但漢尼拔是它在潮濕的泥土上遇見的唯一一個會朝它伸出手的人。
哪怕那只手剛挖完一顆猩紅的心臟，散發著黑暗與危險的氣息。
但也是這只手將小貓放進他的口袋裡，帶回了溫暖的家。
可漢尼拔的家裡並沒有貓用的東西，它在家裡的第一晚是睡在漢尼拔的一件衣服裡，屋裡開了暖氣，它被漢尼拔放在沙發上，度過了惶然又饑餓的一晚。
第二天漢尼拔為小貓製作了貓飯，彼時漢尼拔還未有貓咪的食譜，貓飯只是簡單的水煮雞胸肉，可小貓只是舔了舔，似乎不知如何下口的趴在盤子邊，無措又茫然的喵喵叫著。
小貓還沒斷奶，它還不會吃貓飯。
它甚至走路也晃晃悠悠的，小白團子踉蹌的跟在漢尼拔腳後跟，似乎在討好，又似乎害怕漢尼拔會把它丟棄。
可它太小了，它走不穩還經常摔跤，摔在漢尼拔的皮鞋上，翻滾的頭暈眼花。
但出乎意料的，比起人類，漢尼拔對動物的耐心與包容十分可觀。
漢尼拔並未丟棄小貓，他在一家農場訂了一個月的羊奶，他為小貓洗了澡，露出白絨絨的一身柔軟蓬鬆的毛。
「莎莉。」
小貓從棕色的毛毯裡探出腦袋，可漢尼拔背對著它在翻閱書架上的書籍。
似乎看書時偶爾見到的名字，小貓從此便叫莎莉了。
養貓仿佛成為了漢尼拔日常中的學術研究。
他望向莎莉的目光總是冷淡又奇異的。
可養貓是會上癮的，在他密林中對莎莉伸出手時，這位聲名鵲起的心理醫生就和擼貓一族脫不了干係了。
在漢尼拔接待一位做木材生意的病人時，他詢問了什麼樣的木材適合做貓爬架開始。
在莎莉得到了貓生中鏟屎官送的第一份禮物時，最初乖巧可憐的毛團子的性格脾氣也朝著不可測的方向肆意成長。
等某日漢尼拔拉開衣櫃，發現衣服上沾滿了白毛毛，而某只小白貓正在他的西服口袋裡睡的正香，粉嫩的小爪爪露在外頭，姿勢相當大膽。
貓是相當得寸進尺的小動物，在小貓不再因為漢尼拔的觸碰就緊張的顫抖時，莎莉在逐漸熟悉漢尼拔的一切，他的氣味，他的視線，他的撫摸。
同樣，貓也善於觀察和試探，它總是窩在毛毯裡觀察漢尼拔的一切。
他的行為，他的飲食，他的性格，他的愛好，他的朋友。
以及他令人噁心的愛好。
小動物的天性讓莎莉討厭獵人，而漢尼拔的身上總是若有似無的夾帶著讓貓咪鼻子發癢的獵殺氣息。
尤其當他獵物結束回來時，莎莉總是炸起了毛，拒絕漢尼拔的任何撫摸，並且下意識的攻擊了漢尼拔。
這是莎莉第一次有脾氣。
心理醫生的脖子上出現了兩道抓痕。
漢尼拔抬手觸碰了傷口，輕微的刺痛，一刹那他的表情很奇異，神色微微變了變，說不出的異樣感襲擊了莎莉。
小貓立刻如臨大敵，弓起了脊背。
身體下意識的顫抖，懼怕的顏色浮上小貓的眼睛。
小貓以為這個殘忍的獵人會殺了它。
可他僅僅是抓著莎莉給它剪了爪子。
「喵……」
莎莉：這個鏟屎的，好像有點受虐傾向？
久而久之，久到三年後。
莎莉對撓傷漢尼拔得脖子毫無心理負擔，把鏟屎的房間翻的亂七八糟，揣著100美鈔出門，內心也一派坦然，全無負罪感。
慣的，都是慣的。
所以都是漢尼拔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更新v章哦●ｖ●
盡請期待√小貓溜出去到底幹了啥hhhhh
第三十章 他的貓交了新朋友
漢尼拔出現在威爾家的門口時, 是下午四點, 天氣陰冷。
溫斯頓安靜的坐在門口等候威爾回家, 它的脖子上戴著木棕色的項圈, 上頭印著溫斯頓的名字，它目光專注的望著那條路, 威爾回家時總是從那條路回來。
它總是如此，不論是天氣如何。
它看見漢尼拔的到來, 男人站在屋簷下, 拎著袋子裝的香腸，冷靜睿智的視線掠過溫斯頓脖子上的項圈，似乎想起了什麼，陰冷的光線印在漢尼拔的唇角，不明不滅。
溫斯頓下意識的俯低了身體, 漆黑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轉著, 直至漢尼拔半蹲下來, 給溫斯頓喂了香腸。
漢尼拔看著溫斯頓吃光了他製作的食物，隨後起身, 掏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 公寓裡沒開燈，略顯陰沉, 幾隻狗在客廳中聞聲紛紛抬頭看向門口。
穿著深藍色西服外套的漢尼拔輕輕合上門扉，打量著客廳中的幾隻大型犬。
威爾不僅僅只有溫斯頓一隻狗，威爾的公寓有好幾隻狗，它們最初都是流浪犬, 被善良的威爾收養，單身男人的公寓總是空蕩蕩的，威爾最近很少回來。
FBI的案子近期繁複，威爾拜託漢尼拔幫他照顧家裡的幾隻狗。
事實上，讓一個養貓的人去照顧幾隻狗並不是很明智的決定，然而威爾並沒有養過貓，他唯一接觸過的貓只有莎莉。
漢尼拔身上滲著雪松木的香味，以及只有貓狗才能嗅出來的，屬於貓的氣味以及濃郁的獵人的氣息。
漢尼拔並非第一次見到威爾的這幾隻狗，可莎莉一向不喜歡漢尼拔身上沾染其他狗的氣味。
莎莉也不喜歡被套上項圈。
然而小貓卻不介意養了好幾隻狗的威爾。
他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
威爾曾想過去收容站收養一隻可憐的小貓咪，可收容站的人並不會把一隻貓咪交給一個養著好幾條大型犬的鏟屎官。
「你養了幾條狗？格雷厄姆先生。」
「你會害死可憐的小貓的。」
「您不用再說你的狗多麼溫順乖巧，我是不會同意把貓交給你的。」
被拒絕的威爾一度十分失落，他想去看看莎莉，他是因為莎莉才生起了要養貓的念頭。
然而漢尼拔告知威爾莎莉跑丟了。
威爾：可能是我並不適合養貓吧【失落.jpg】
威爾最初選擇的是狗狗們，他便很難再去選擇小貓咪了。
尤其是溫斯頓和莎莉這樣完全無法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天敵。
雖然莎莉十分喜愛威爾，她每次離家出走不論換多少條路線，她的目的地總是威爾的家，威爾的懷抱。
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
漢尼拔看向威爾家的冰箱頂部，書架，桌角，廚房，甚至以漢尼拔紳士的品格絕對不會在主人不在家就進入的臥室，也推開了門。
莎莉不在這。
漢尼拔莫名有些煩躁，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冷淡的神色有幾分壓抑。
客廳的狗狗們安靜的吃著香腸，大型犬將公寓的位置占去了一半。
漢尼拔打電話詢問了威爾，然而他今日並未見過陌生的孩子。
莎莉又離家出走了，這一次漢尼拔並未找到她。
「莎莉要上學了！最近一直在補課，科斯頓老師太嚴格了，比鏟屎的還要嚴格！」
正在煮肉的彼得捕捉到一個奇怪的詞彙，「鏟屎的？」
趴在沙發上吃肉的小姑娘今日戴著的是奶白色的帽子，藏藍色的牛仔裙，白色微卷的發垂在肩膀上，細白如瓷的臉氣的鼓囊囊的，她偏著頭用那雙似浸了水的藍眼睛委屈的望著彼得：「就是鏟屎的！他已經不愛我了！他會凶我！他還扔了我的玩具！」
莎莉哽咽著訴苦：「莎莉最喜歡的球球和貓爬架都被扔掉了，莎莉沒有玩具了，莎莉變成沒人愛的小貓了。」
彼得：……
感覺莎莉說的話怪怪的。
但不難聯想出莎莉的意思，彼得的腦海裡漸漸勾勒出一個不苟言笑的父親形象。
彼得戳了戳鍋裡的肉，達到半生半熟的程度便撈了起來，「他是你爸爸，你不能說他是鏟屎的，莎莉。」
父母的遭遇讓彼得對親情抱有無限的美好幻想，哪怕莎莉描述中的父親不近人情簡直糟糕透了，但他依舊是為了莎莉好。
女孩的身上沒有半點被虐待的痕跡，甚至沒有做重活留下的繭子，她的手像貓咪柔軟的肉墊，她的眼睛天真不知世事，身上透著淡淡的奶香味，好聞又可愛。
「你上次吃生肉回去肚子痛了嗎？」
莎莉帽子下的耳朵心虛的抖了抖，小姑娘咬著手指頭含糊不清：「唔……」
彼得將水煮肉放至莎莉面前，女孩低著頭不說話，彼得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梅姨一直說彼得還沒長大，但在莎莉面前，彼得忽然覺得自己十分成熟，不自覺的把自己擺在了大哥哥的位置勸著莎莉。
「你爸爸不讓你吃生肉是為了你好，你該學習不該玩玩具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能任性，莎莉，如果我的爸爸還在，我會理解他的。」
彼得溫柔的抽出被莎莉含在嘴裡的手指，少年明明還未長大，臉上的青澀遮也遮不住，卻還小大人的模樣安慰莎莉：「小妹妹，回去之後和你爸爸道歉，他會原諒你的。」
從沒有人同莎莉講這些，漢尼拔也從未站在這種角度教育過莎莉。
還有，爸爸？
鏟屎官是爸爸嗎？
莎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默不作聲的吃著肉肉，女孩小小的一團吃東西也沒什麼聲音。
彼得托著腮在一旁認真看著，漸漸入了神。
「我能摸摸你嗎？」
莎莉停下咀嚼，面無表情抬頭。
彼得的臉霎時紅了，手足無措差點放出蛛絲把自己蕩出去冷靜一下，「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頭髮！小妹妹，我一直希望我有個妹妹，這樣家裡，就不會只有我一個人了。」
少年語氣急促，短短兩秒，手心竟出了汗，他還記得上次他被莎莉拍了手。
但是……太可愛了……
沒忍住。
被打也沒關係！
彼得覺得自己真的是哪裡壞掉了。
莎莉：「你喜歡貓嗎，彼得？」
小姑娘的視線格外專注，仿佛這是個關乎世界末日的問題。
彼得一愣，不明白莎莉為什麼突然問這問題，點頭：「嗯，一直很喜歡，可是人的壽命總是比貓要長，我可能是個膽小鬼，不希望有了感情又看著它死去。」
想到這，彼得沸騰的心思緩緩的冷靜下來。
「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養貓了，我的貓只有潔西嘉一個。」
潔西嘉是彼得那只死去的貓。
從彼得出生時就一直陪著他，陪他長大陪他玩耍，潔西嘉是一隻溫柔的貓，然而它卻在父母死去的第二年裡也無情離開了。
少年側過頭，側臉的輪廓堅韌又青澀。
等他平復好自己，望向莎莉時，卻對上一雙亮晶晶的藍眼睛，一刹那，彼得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潔西嘉。
莎莉唇角還沾著肉沫，乳白的小牙齒齜牙笑的燦爛，她撲進彼得的懷裡，滿臉的開心：「彼得你是個好人！！莎莉喜歡你！」
彼得：……
不知道為什麼，被發了好人卡突然有點慌。
小貓的喜歡來的突然來的濃烈。
這直接表現在莎莉願意和彼得分享她的肉。
要知道，這可是連漢尼拔都沒有的待遇，只有威爾被莎莉邀請過，彼得是第二個。
莎莉拎著一堆生肉找到彼得時，確實把彼得嚇了一跳，而現在，莎莉又嚇了彼得第二次。
「……謝謝你，莎莉。」
彼得嚼著沒味道的肉，完全無法拒絕莎莉的善意。
「彼得，你要摸莎莉的頭髮嗎？」
小姑娘風風火火的要摘掉帽子，彼得心頭一跳，連忙按住了莎莉的小腦袋，少年面紅耳赤的解釋：「我不是故意有那種糟糕的請求的！莎莉，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衝動消逝後，少年已經快被羞恥感窒息了。
彼得·派克，你不能因為小妹妹太可愛就做出什麼糟糕的舉動啊！
莎莉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在小貓狹窄的交際圈子裡，彼得已經成為她僅有認識的幾個人裡最好的朋友了。
當然，彼得是朋友，漢尼拔是鏟屎的，威爾是喜歡的理想型鏟屎官！
可是威爾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莎莉在來找彼得之前，去過威爾的家。
然而那裡只有討人厭的溫斯頓守著門，而有了上次在FBI碰見漢尼拔的陰影，莎莉也不敢去FBI找威爾了。
晚上六點，莎莉和彼得告別，離家大半天的小貓咪終於知道要回家了。
公寓的燈已然亮起，在漆黑的夜空下如一盞隨時可滅的燭火，漢尼拔在家為莎莉留了門，小貓輕輕一推。
公寓的客廳漆黑一片，只廚房出亮著冰冷的燈，照亮那一方天地。
莎莉突然覺得有點愧疚，自己在外面吃飽了，可鏟屎的還在家餓肚子。
她應該帶點肉回來的。
小貓輕輕關上了門，換下了小皮靴，穿上粉色的貓耳朵拖鞋。
男士的皮鞋和女孩小小的皮靴整整齊齊的擺在一起，莎莉認真的整理了鞋櫃，才拖著拖鞋啪嗒啪嗒的進家。
漢尼拔在禮儀方面的教導終於有所成果。
「莎莉要喝羊奶。」
小姑娘打開冰箱尋找存貨，然而一隻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合上了冰箱的門，乳白色的橡膠手套，手指上纏著幾道血色的神經，不知是誰的。
漢尼拔垂眸注視著莎莉，微微俯身，在小姑娘耳側聞了聞。
肉，以及少年的氣味。
男人低沉的呼吸溫熱掃在莎莉細嫩的脖頸，隔著一層幼嫩的肌膚，漢尼拔似乎聽見了血液流動的微末聲，小貓耳朵抖了抖，不適的伸出爪子抵住漢尼拔越來越近的臉。
女孩軟軟的小手像極了她的肉墊，連發脾氣的模樣也和貓時並無區別。
「莎莉沒吃生肉！是熟的！」
以此微弱狡辯。
漢尼拔並非是毫無原則的寵著莎莉，小貓犯錯時的懲罰她總是逃不過的，當然懲罰過後愈演愈烈的折騰漢尼拔也是逃不過的。
互相傷害，沒完沒了。
漢尼拔的視線總是讓人分不清是食欲還是喜愛。
「你認識了新朋友？」
漢尼拔站直身體，在莎莉還未反應過來時他摘下了莎莉的帽子，抑制不住顫動著的貓耳朵暴露了莎莉此時的心境。
小貓只是牙齒和爪子鋒利了些，敏感的心始終和漢尼拔剛見到莎莉時並無區別。
「嗯。」
莎莉耷拉著耳朵，像做錯事的孩子，她被漢尼拔嚇到了。
小貓看似是個暴脾氣，但關鍵時刻卻十分敏感。
「莎莉不可以交朋友嗎？」
「我沒有限制你交友的權利，這是人類正常的社交活動。」
漢尼拔離開了莎莉敏感的範圍內，他回到了料理台，繼續處理肺的血水，他背對著莎莉，穿著深棕色的襯衫，雙臂積壓肺部血水時，後背的肌肉印在襯衫上，結實有力。
他不再出言，沉默的處理著他的食材，空氣中彌漫著異樣的腥味。
莎莉茫然的站在原地，有些理不清鏟屎的到底是生氣了還是其他原因，感覺怪怪的。
「想喝羊奶……」
莎莉小聲道。
鋒利的刀具切開肺部的氣管，白刃的光折射進漢尼拔幽暗的眼底，他並未理會莎莉小小的渴望。
食材總是在特定的時間獲取，特定的時間烹飪，才會保留它最美味的時刻。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廚子。
也是個合格的鏟屎官。
然而他的貓不僅喜歡一個養狗的，還跑出去找一個少年為她做飯。
漢尼拔俐落的切割，將肺一分為二。
出乎意料的，莎莉並沒有在漢尼拔製作食譜時鬧騰，不僅不鬧騰，還異常的乖巧。
「莎莉犯錯了嗎……？」
小貓難得的露出了惶惶不安的表情，她扯了扯漢尼拔的衣服，沒得到回應後，啪嗒一下抱上了漢尼拔的腿。
「莎莉沒有吃生肉，莎莉很乖的，莎莉沒有犯錯。」
小貓第一次理不清鏟屎的為什麼生氣，強烈未知的不安讓莎莉無措，莎莉明明已經很乖了。
是因為莎莉拿了錢嗎？
越想越委屈的莎莉忍了兩下沒忍住，委屈吧啦的哭了起來，眼淚蹭在漢尼拔的西褲上，氤氳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小貓抓著漢尼拔的褲子，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委屈的很。
「莎莉錯了！莎莉不拿錢了！莎莉以後不吃肉了QAQ莎莉很乖的QAQ」
小貓難得的不鬧騰不任性，卻哭的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可憐。
漢尼拔頭疼的脫下了橡膠手套，捏了捏眉心，他走向洗手台洗手，小貓就抱在他腿上不鬆開。
小姑娘小小的一團，站起來還沒漢尼拔腰高。
腿上多了個重量，漢尼拔雙手撐在料理臺上冷靜許久，然後開始熱羊奶。
嗯，漢尼拔不僅是個優秀的廚子，合格的鏟屎官，他還是個種了一院子橘子樹的老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童養媳在外浪裡個浪，孤獨的丈夫在家獨守空房
橫批：早晚燉湯
PS：今天去大舅家拜年送禮，然後去醫院看了大嫂家小侄子，肺炎住院了，過年太特麼忙了！明天作者爭取多寫點！
PPS：好想讓莎莉快點長大_(:з」∠)_其實今天寫的時候還有點卡文，腦子想的事情太多，真是抱歉啦各位！明天作者加加油！爭取寫到小姑娘上學的劇情去！！！
悠于 2018-5-30 03:22
第三十一章 他的貓受傷了
威爾打電話來造訪時, 已是淩晨。
響起的手機驚動了睡在他身上的莎莉, 小貓抖了抖耳朵,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像蓄了一汪清澈的泉，此刻蒙上了霧, 小手揉了揉眼睛，眼皮上上下下的顯然還沒睡醒。
「喵嗚……」
小貓輕輕淺淺的喵了一聲, 淡淡的奶香味, 小手按在漢尼拔的胸膛，借力把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試圖把漢尼拔手上的手機給扔下去。
她身體很軟，似乎連骨頭都是軟的，穿著羔羊似得白色毛茸茸的睡衣, 細膩的小脖子露出一小截, 小姑娘一撒嬌就愛哭, 哭起來就沒完沒了，昨晚掛在漢尼拔的身上睡著了, 此時眼角還泛著紅。
然而事實證明, 就算莎莉睡著了，也能找個舒服的姿勢, 譬如漢尼拔的脖子。
漢尼拔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只有脖子又軟又暖，小臉埋進去，舒服極了。
「別亂動, 莎莉。」
漢尼拔躲開莎莉的小手，小姑娘卻沒聽清漢尼拔說的什麼，不依不饒的要去奪手機。
「莎莉，困，莎莉要睡覺！」
在鏟屎的為莎莉熱羊奶時，莎莉就已經原諒漢尼拔之前的惡劣行徑了。
莎莉是個乖巧的孩子，也重視朋友彼得的建議。
漢尼拔待莎莉很好，再也沒有哪個鏟屎官能這樣待莎莉好了。
最重要的是，莎莉孤獨一個人窩了好些天冰冷的小窩，莎莉想念鏟屎官的脖子。
電話那頭的威爾自然也聽到陌生女孩的聲音，然而莎莉這個名字並未讓威爾聯想到那只可愛的小白貓。
只是這聲音未免太年輕了些。
威爾遲疑道：「是你嬸嬸家的孩子？」
「嗯。」
漢尼拔並未同威爾多說莎莉的事，簡單詢問了威爾的情況，便結束了通話。
小貓正巧抓住了手機，毫不猶豫的扔下了床。
「陪莎莉睡覺。」
小貓努力撐著眼皮，小腦袋擱在漢尼拔的頸窩，睡意似乎又漸漸襲來。
漢尼拔起身，粘人的小貓依舊掛在他的脖子上，小下巴擱在男人的肩頭，嘴裡咕嚕著不爽快的哼聲。
對莎莉來說，此時的漢尼拔只是個枕頭，而現在，枕頭要離開了。
漢尼拔把依舊掛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不太溫柔的扯下去，無法撼動的手腕掐住小姑娘的胳膊，把她俐落的扔回被窩裡，鐵金色的發因為睡眠而顯得微許淩亂，深色的瞳孔淡漠的如這夜色一樣，甚至在看向床上卷著被子的女孩時，有些燥意的解開了上身襯衫的扣子。
夜晚的漢尼拔因為莎莉的鬧騰而多了幾分人情味和養孩子的偏頭疼。
雖然這份人情味只限特定的人。
能讓漢尼拔頭疼的也只有他的貓。
漢尼拔進了浴室，思索威爾剛剛電話裡的線索，沖完澡，打開衣櫃，昨天白日他的小姑娘聲勢浩大的出門順便還糟蹋了他的衣櫃和書架。
史密斯太太在昨晚已經取走了需要清理的衣服，衣櫃此刻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兩套能穿的。
漢尼拔冷淡的神色並未因為空蕩蕩的衣櫃而有所變化。
屋子未開燈，昏暗的色彩伴隨著難言的寂靜，空氣中唯有衣服布料摩擦的輕微響動。
床上的小女孩睡姿清奇，橫在床上，閉著眼睛，小手到處摸來摸去，摸不到「枕頭」，無意識中稚嫩的小奶音呼嚕呼嚕的喵喵叫著。
外頭的天色依舊漆黑，然而漢尼拔準備出門時，東邊開始露出淡淡的魚肚白，臥室門口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步聲悶沉。
小姑娘赤著腳，白嫩的小腳丫踩在深棕色的地板上，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毛，白色的小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邁著兩條細細的小腿撲騰撲騰的跑過去抱住漢尼拔的腿。
小貓不滿的嘟囔：「你去哪？莎莉還沒吃早飯。」
「有麵包。」
「莎莉不喜歡吃麵包。」
莎莉緊緊拽著漢尼拔的褲子，「給莎莉做完早飯你再走。」
大清早的，鏟屎的不給小貓咪做貓飯還想去哪？
小貓漂亮剔透的藍眼睛裡滿滿的控訴，似乎睡了一覺，完全忘記了昨晚是誰跟個沒人愛的小可憐一樣抱著鏟屎官的大腿哭哭啼啼。
「莎莉餓了。」
小貓的視線撇過漢尼拔手中的車鑰匙，把鏟屎官的大腿抱得更緊，「莎莉已經不和你計較扔玩具的事了，但是你不能讓莎莉餓著肚子。」
「莎莉已經很乖了，你不能再欺負莎莉。」
「莎莉想喝奶，你別走，你做早飯給莎莉吃。」
小貓軟軟綿綿的小奶音像切開一塊夾了糖心的棉花糖，還是甜甜的草莓味，小貓撒著嬌，說著說著打了個小哈欠，眼角滲著濕潤的淚漬。
「莎莉超乖，你捨得讓莎莉餓肚子嗎？」
小貓似乎看透了鏟屎官冷漠無情的想法，小姑娘小嘴一癟，小臉泫然欲泣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漢尼拔眉頭微皺，頭隱隱作痛。
在小姑娘剛發出一聲氣聲，漢尼拔撈起像樹袋熊似得掛在身上的莎莉，回屋拿了莎莉的外套和帽子，抱著她出了門。
「莎莉還沒有換衣服。」
小姑娘自然而然的雙手圈上漢尼拔的脖子，小腦袋一歪，額頭蹭著鏟屎官的下巴。
漢尼拔似乎真的有急事，連為莎莉換新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副駕駛座的寵物安全帶早已拆卸下來，莎莉被漢尼拔丟在副駕駛座上，隨後外套和帽子也扔了過來蓋住了小貓的臉。
「穿好。」
莎莉穿上了外套，外套很長，正好能蓋住睡裙的裙擺，拉上拉鍊，莎莉眼裡的困意漸漸褪去，新奇的抬起小腿晃悠著。
「沒人知道莎莉裡面穿了小裙子！」
話語竟有幾分得意。
「安靜，莎莉。」
漢尼拔空出一隻手迅速而極有效率的理了理小貓腦袋上亂糟糟的頭髮，白色毛茸茸的貓耳朵尖兒擦過漢尼拔的手心，時不時敏感的顫一顫。
帽子恰如其分的掩住小貓異于常人的耳朵，莎莉還是第一次以人類的形態坐漢尼拔的車。
小姑娘在逐漸染上人類的習慣，譬如只有人類才會在意穿了什麼。
貓是不會在意身上穿沒穿衣服的，它們有毛就夠了。
雖然莎莉的身體乾淨的像一塊溫潤的玉，一塊透著羊奶香味的玉。
莎莉耳朵後側的絨毛悄無聲息的炸起，小貓默默的抓緊了安全帶，紅燈換綠燈，車輛繼續前行，漢尼拔過於滲人的視線也隨之移開。
鏟屎的剛剛好像想吃掉莎莉。
莎莉眨眨眼睛，突然乖巧式坐姿。
約莫半個小時。
靠近了小屋時，莎莉忽然嗅到了威爾的氣味。
小貓的興奮像炮仗一樣突然炸開，打開車門，像只離家的熊孩子，呲溜一下跑的只剩下影子了。
漢尼拔在車裡垂首看了時間，車內封閉的空氣裡彌漫著小貓身上淡淡的軟香，是否所有的孩子身上都是這樣誘人食欲的香味。
漢尼拔搖下車窗，讓清冷的涼風輕輕吹進來，視線透過淩晨升起的薄霧，注視著小貓毫不留戀奔向小屋的身影。
莎莉會見到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威爾。
黎明將至的夜總是格外寂靜，連鳥兒騰飛拍打翅膀的震動也能清晰入耳，小屋的輪廓明明滅滅，路燈的光微弱，不知年久失修還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導致線路故障。
這裡不久前剛發生過一起案件。
門口貼著黃色的封條，小貓隨手扯開，推開門，濃郁的潮濕及沒有人氣的灰塵味襲擊了小貓敏感的鼻子，夾雜著近乎乾涸的血腥氣，以及讓人頭皮發麻的涼意。
小姑娘嗆了一聲，捂著小鼻子，試圖去找開關。
然而摸上牆壁一手的灰。
漢尼拔不喜歡莎莉身上變得髒髒的，變得髒髒的會洗澡，洗澡很痛苦QAQ。
莎莉努力不去觸碰到這裡的傢俱，動了動小鼻子，跟著威爾的氣味走進屋子裡。
一隻手忽然從身後伸出捂住了莎莉的口鼻，他的力道很大，寬大的手掌蓋住了莎莉的半張臉，莎莉痛苦的嗚咽出聲，下顎的骨頭隱隱作痛。
那人拖著莎莉撞在滿是灰塵的牆上，小孩脆弱的身體經不住成年男人用盡全力的摜摔，後背劇烈的鈍痛，疼的深吸一口氣，可吸進小孩喉嚨的是細碎的塵埃和濃烈的屬於威爾的氣味。
貓能通過氣味辨別對方的身體情況，這是屬於貓的天賦。
族群中，一旦有貓重病，大部分都會將自己隱藏起來，貓生病時身上會散發一種特別的味道。
人類生病時身上的氣味也是同尋常不一樣的。
威爾病了嗎？
「威爾……」
威爾目光滯澀，似乎靈魂脫離了肉體，掌控這具身體是一隻巨大的野獸，他掐著莎莉細嫩的小脖子，一寸一寸鎖緊。
在威爾眼裡，被他壓在身下處決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隻麋鹿。
然而當真正的麋鹿卻出現在他身後，威爾的視線一刹那模糊扭曲，眼前虛幻與真實不停變化，最後停留在一張蒼白恐懼的臉上。
那是張陌生的，屬於一個孩子的臉。
孩子……
威爾驚恐的鬆開莎莉，腦子瞬間清明，他猛地回頭，近乎自我質疑的詢問漢尼拔：「我剛剛在做什麼？漢尼拔……漢尼拔……」
威爾棕色的瞳孔劇烈顫動著，他抓著自己的頭髮，低聲嘶吼著，像個易碎的茶杯。
威爾心裡的麋鹿來自於他內心的黑暗。
那麼出現在他身後的麋鹿又是誰？
然而威爾暫時找不到這個答案了，他求助的漢尼拔也並未如往常敬業的分析開導他因共情能力而帶來的糟糕病情。
「抱歉，莎莉。」
漢尼拔輕輕托起莎莉的小腦袋，小貓像極了當初被溫斯頓追趕時的可憐樣，瑟瑟發抖的躲在漢尼拔的懷裡，喉嚨深處發出痛楚的喵嗚聲，小貓費力喘息著。
「威爾好像生病了。」
莎莉情緒低落道：「威爾病的好可怕。」
小貓說完就埋進了漢尼拔的懷裡，抽抽噎噎的試圖把小腦袋往漢尼拔的衣服裡拱，一時脆弱，小貓還以為她能像以前一樣縮進漢尼拔的口袋裡。
漢尼拔叫了救護車，把莎莉安置回車裡，返回小屋，將莎莉留下的指紋和痕跡一一清理，隨即停在威爾面前。
「你看起來很糟糕，威爾。」
威爾坐在角落，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傑克一直認為我是FBI裡的天才，他總是羡慕的和我說我有旁人連重生都無法努力擁有的天賦。」
威爾深深歎息，一刹那像背負著罪孽的重量，「你說得對，漢尼拔，天賦是一把雙刃劍，我握住了它的刀鋒，就必定會落得滿身傷痕。」
漢尼拔靜靜傾聽威爾的病情，窗外黎明的光投射進這間被罪惡籠罩的殺人現場，地上屬於幾個月之前的血跡早已乾涸。
然而剛剛，這裡差點染上莎莉的血。
漢尼拔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指標指向12的方向，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和一隻鋼筆。
「畫一個鐘，威爾。」
莎莉不會喜歡這樣的威爾。
沾染了獵人氣息的威爾。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好久沒出場了來著，雖然一出場就這麼兇殘的戲份hhhhhh但不礙事的，小貓和威爾還會有甜甜的互動hhhhh
PS：梨栗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2-18 22:26:24
在下佩服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2-18 23:17:58
五行缺金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2-18 23:26:11
五行缺金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2-19 14: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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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的貓被陌生人投喂了
漢尼拔在他位於巴爾地摩市中心的心理診室裡和威爾進行談話, 桌上放著黎明時威爾奔潰情況下畫下的鐘。
充滿了不規則和偏激性的鐘。
然而此刻威爾看這個鐘是正常的。
「當時你在想什麼？」
威爾不太想回憶, 他最近總是沉溺在殺人兇手的思維裡, 一旦鬆懈就會被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傑克告訴他他的天賦用於破案是十分有效果的。
然而代價卻是威爾的健康。
兇手的職業, 想法，痛苦, 欲望，貪婪, 他的殺人過程, 殺人因果，在威爾的腦子裡像走馬燈一遍又一遍重播。
共情能力是每一個FBI探員羡慕的天賦，然而天賦的相反面是刀鋒。
威爾病的很嚴重。
可理智告訴威爾，他不能躲避。
「我想殺了她。」
威爾似是難以接受這個答案，卻又無從辯駁。
漢尼拔：「你感到愉悅嗎」
威爾沉默, 他並未回答漢尼拔的這個問題, 他的視線落在漢尼拔的書桌上, 那裡放著一隻貓咪的草編玩偶，玩偶的眼睛是清澈透亮的藍。
那個孩子的眼睛也是這麼漂亮的顏色。
威爾抿緊唇, 「那個孩子還好嗎？」
威爾那段他不願正視的回憶裡, 那個孩子似乎年紀不大，他掐住她的脖子, 幼嫩，脆弱，溫熱，掌心下血管的流動無一不讓威爾感到興奮。
可威爾更願意相信那是殺人兇手的想法, 而不是威爾的，他的共情能力會讓他被殺人兇手的思維影響。
威爾漸漸冷靜下來，他看向桌子上的鐘，依舊是正常的鐘。
「她很好。」
漢尼拔將鋼筆的筆帽蓋上，「想去看看她嗎？」
威爾遲片刻，點頭。
俗語說貓有九條命。
然而事實上，貓的生存能力很強，它們脊椎柔韌身體柔軟，在受到撞擊或是高空墜落時，會及時調整狀態在受力的刹那緩解衝力。
從高空墜落的貓不易重傷，可從低空墜落的貓，滯留空中的時間太短，因為來不及調整而受傷。
雖說貓狗是天敵，但見過一隻狗能追的上一隻貓的嗎？
把溫斯頓累的跟狗腿子一樣它也追不上莎莉的！
當初在威爾家裡，環境限制讓莎莉搞的那麼狼狽，最後躲在櫃子頂才能免遭於難，擱漢尼拔的家裡，熟悉地形的莎莉一定讓溫斯頓知道什麼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
能追的上貓的只有貓。
莎莉雖然無法將自己的小臉埋進自己的小肚子裡，可相比起同類小女孩，莎莉的身體依舊柔軟的不可思議，柔韌的脊椎和身體減緩了大部分威爾施加的力道，可即便如此，嬌慣的小貓後背上依舊有大片的淤青。
小脖子上一圈駭人的紅痕，敷上一層透明的藥膏，泛著淡淡的水潤色，小姑娘身量單薄坐在病床邊，穿著藍色條紋的病服，赤著小腳丫在床上晃來晃去，阿拉娜給她喂風乾的小魚幹。
「這種原味的腥味太重，沒想到你這麼喜歡，下次多買些給你帶過來。」
莎莉嘴裡咬著小魚幹，小嘴巴小幅度的嚼著，一臉無憂無慮的天真神色。
阿拉娜有點心疼，下意識想安撫似得摸摸小孩的臉，對方偏頭躲開來，阿拉娜一愣，卻也沒惱，只當小孩被嚇壞了。
「想吃什麼和阿姨說，威爾和你叔叔很快就過來看你。」
莎莉卻偏頭疑惑道：「叔叔是誰？」
阿拉娜不明所以：「漢尼拔·萊克特不是你叔叔嗎？」
漢尼拔從勃艮第接回他已故嬸嬸流落在外的女兒在FBI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傑克幫漢尼拔的小侄女安排戶籍，阿拉娜曾在辦公室見過傑克與戶籍科的人打過電話。
傑克經常同漢尼拔探討關於威爾病情的事。
阿拉娜隱約察覺到傑克對威爾，似乎產生了偏見。
「不是爸爸？」
小孩直白的詢問勾回了阿拉娜有些深沉的想法。
爸爸？
阿拉娜笑意微僵。
爸爸……？？
漢尼拔有女兒？
莎莉沒意會到阿拉娜表情的怪異，對莎莉來說，稱呼只是稱呼，鏟屎的永遠是鏟屎的。
過了一會兒，莎莉嗅到了漢尼拔的氣味，小貓抓著小魚幹，俐落的跳下床，跑了出去。
阿拉娜回過神時，小姑娘已經跑出病房了，快的根本來不及抓住。
「莎莉！你不能亂跑！」
小姑娘嬌嬌弱弱的，阿拉娜擔心莎莉被撞到，也跟著追了出去。
醫院的氣味並不好聞，尤其對於一隻貓的鼻子來說。
在近乎如沼澤般烏煙瘴氣的醫院裡，漢尼拔的氣味幾乎如大海上的燈塔，讓莎莉瞬間就辨別了出來。
鮮明又濃烈，在人類的圈子裡，鋒利強勢到其他氣味退避三舍。
可出乎意料的，她的鏟屎官人緣似乎很不錯？
小貓離開了病房，直接跑到了電梯門口，待在那一邊啃著小魚幹一邊盯著電梯樓層，直至「叮——」的一聲。
阿拉娜從另一邊的走廊過來，驚愕於小孩的速度，見莎莉終於停下了步伐，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莎莉要回家！」
電梯門開了，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包括電梯裡的漢尼拔和威爾，以及幾個醫生和護士。
穿著病服的孩子目標明確的抱住漢尼拔的胳膊，她的視線無可避免的對上威爾複雜愧疚的目光，小貓的情緒霎時低落了下來，連脆生生的童音也沒之前的活力。
「莎莉不喜歡醫院，莎莉要回家。」
小貓將臉貼在漢尼拔的袖子上，小聲嘟囔：「穿著白大褂的都不是好人，他們會弄痛莎莉。」
漢尼拔·萊克特在醫學界赫赫有名，至少同一個電梯的其他醫生沒有不認識漢尼拔的。
可這跟展覽櫃裡漂亮玩偶似得的小孩……
醫生們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大人物的身上難免會纏上些桃色新聞。
漢尼拔的年紀有個十歲的孩子，不過分。
「小朋友，穿白大褂的是醫生，是為你治病的，你爸爸也是醫生，難道你怕你爸爸嗎？」
幾人說說笑笑，和漢尼拔告別，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阿拉娜欲上前的腳步有幾分滯澀，但很快恢復正常。
「莎莉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出院？」
小貓身上多了尋常沒有的藥味和小魚幹的香氣，漢尼拔不動聲色抹去了小貓唇角的痕跡，看向阿拉娜：「你給莎莉喂了小魚幹？」
「嗯，這孩子挺喜歡這類的零食。」
阿拉娜頓了頓，道：「怎麼，她對這類有什麼過敏反應嗎？」
「沒有。」
語氣尋常，但莎莉卻聽出了不悅。
漢尼拔扶正小貓腦袋上歪歪斜斜的小帽子，和阿拉娜一道去為莎莉辦理出院手續。
「醫生說還需要觀察，這樣出院沒問題？」
漢尼拔牽著莎莉的小手，大人的手比小孩子的手大了一大圈，包裹在手心裡，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小魚幹……
莎莉的手心裡還有半根小魚幹……
「今早的事，需要告訴傑克嗎？」
今早漢尼拔打電話給阿拉娜，請她幫忙照顧在醫院的莎莉，自然也知道了威爾襲擊莎莉的事。
漢尼拔是威爾的心理醫生，在確定莎莉安全後，他首要負責的是威爾的情況。
一個備受共情能力折磨的FBI探員。
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漢尼拔唇角隱約浮現淺淡的弧度。
「威爾的情況很不穩定。」
言下之意，沒必要告訴傑克給威爾添堵了。
傑克和威爾最近一直因為威爾的病情而有矛盾，可他們之間是摯交的朋友，應該不至於會鬧到什麼程度。
可阿拉娜想了想，還是站在了威爾這邊。
辦理出院手續時，漢尼拔終於鬆開了莎莉的手。
小貓跟被大赦似得走至醫院大廳的一盆盆栽後頭，威爾也跟了過來。
威爾的視線盯了莎莉一路了，只是小貓情緒還沒恢復過來，沒有搭理他。
「莎莉，你叫莎莉是嗎？」
莎莉快速的吃著小魚幹，後退兩步，偏頭避開威爾。
好像被討厭了。
這是難免的。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身上多了可怕的傷痕，而這些傷拜威爾所賜，有好印象才怪。
威爾握緊了手，又鬆開，「威爾·格雷厄姆，FBI探員，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有話想和我說，或者要我幫什麼忙可以聯繫我。」
威爾寫了他的號碼遞給莎莉，然而小姑娘並未收下。
「莎莉不會用手機。」
小貓含糊不清的說著，小魚幹的尾巴露在粉潤的唇瓣外頭，小腮幫子一嚼一嚼的，小魚幹的尾巴也跟著一顫一顫。
威爾黯然的收回號碼，「對不起。」
這是很笨的方法，可威爾想了很久也無法想出，他能補償小孩什麼，有漢尼拔那樣優秀的監護人，她想要什麼都會有的。
兩人尷尬的氣氛裡，只有小魚幹被嚼的咯吱咯吱響。
阿拉娜買的小魚幹敲有嚼勁噠！
「好好治病，威爾，在你病好之前，莎莉是不會喜歡你的！」
莎莉吃完了小魚幹，她的視線彆扭的從威爾身上掠過，毫不停留的跑向了漢尼拔。
而漢尼拔已然處理好住院手續，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莎莉朝他跑過來。
他並未詢問莎莉和威爾談了什麼。
以小貓的性子，大概不是什麼好話。
莎莉不喜歡醫院，除了當初阿爾瓦醫生給她的印象不好之外，小貓本能的不喜歡醫院。
養狗養貓的鏟屎官們大抵都會有這樣的經歷。
在家作天作地的祖宗一到了寵物醫院乖的像只瘦了十斤的小可憐，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讓鏟屎官們愧疚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或者一到了醫院撒起蹄子就往外跑，十條牽引繩都拉不動。
醫生作為接觸生命第一線的職業，身上或多或少養成了讓動物們不適的氣場，他們手起刀落便能決定一條生命。
在醫院裡，每天都有人生病，死去，形成讓小貓難以忍受的如沼澤氣一般的陰氣。
給莎莉塗藥的護士下手並不溫柔，小貓的肌膚嬌嫩，有了淤青更加敏感，疼痛讓小貓排斥這裡。
「阿拉娜阿姨，你的小魚幹莎莉超喜歡！」
小貓臨走時抱了抱阿拉娜，感謝她的小魚幹。
阿拉娜心頭一軟，下意識想摸貓腦袋，可想起在病房時莎莉的躲避，又放下了手。
「喜歡就好。」
威爾和阿拉娜目送漢尼拔帶著莎莉離開。
兩人心思各異。
阿拉娜並不是把疑問埋在心裡的性子，關於莎莉和漢尼拔的關係她想在威爾這裡求證。
然而威爾卻問了個相當敏感的話，「你喜歡漢尼拔？」
阿拉娜欲言又止。
威爾卻莫名的想起了莎莉，並不是他剛剛見到的躲避他的莎莉，而是黎明時分，那個在他手下露出驚懼神色的莎莉，以及歪斜的帽子下，隱約露出的屬於獸類的耳朵尖。
白絨絨的毛裹挾著耳廓的粉嫩，夜色下泛著稚嫩的顏色。
莎莉。
莎莉。
威爾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平靜，他告知阿拉娜：「莎莉是漢尼拔遠在法國的嬸嬸的孩子。」
「可那孩子說漢尼拔是她爸爸。」
一個孩子總不會說謊的的。
威爾卻並不理解阿拉娜的心情複雜，「也許莎莉她太渴望有個父親了，一個孤兒，阿拉娜，你應該能想像。」
阿拉娜心情因為威爾的這句話漸漸平靜。
莎莉是個可愛又可憐的孩子。
她還長得那麼漂亮，沒人會不喜歡她的。
漢尼拔的公寓。
小貓一回家就被漢尼拔勒令去洗手，沾滿了小魚幹味的手被漢尼拔從指縫到指甲，用洗手液洗了三遍。
小貓：「莎莉喜歡小魚幹，莎莉好久沒吃小魚幹了……」
自從溫斯頓的事件後，莎莉就再也沒吃過小魚幹了。
只有威爾會投喂莎莉小魚幹，漢尼拔從不會喂莎莉一些有保質期的零食。
「乖孩子不會隨意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莎莉乖乖的洗手手，「阿拉娜是陌生人嗎？」
漢尼拔擦乾莎莉的手，打開醫院的醫藥袋，檢查莎莉的藥。
他連醫院開的藥都不信任。
或者說，漢尼拔只是習慣了如此警惕嚴謹。
除了莎莉。
沒人會警惕一隻貓。
哪怕莎莉看起來已經很像一個人類。
可小貓依舊會在半夜把淺眠的漢尼拔驚醒，她的睡姿總是千奇百怪，可或許是後背和脖子上的傷，小貓今晚睡得很不舒服，喉嚨裡可憐兮兮的喵喵叫著，小奶音響在漆黑的臥室裡。
莎莉會做夢，也會說夢話，雖然夢話除了貓誰也聽不懂。
而因為不舒服，小貓今晚的睡姿仿若她剛被漢尼拔撿回來的那幾天，蜷縮著趴在床上，將小手手揣在溫暖的胸下，側臉靠著漢尼拔的胳膊，小耳朵壓在腦袋下面，折的只露出一個耳朵尖，小貓可愛的讓人心軟。
乖順的似乎用手能一擼到底。
漢尼拔輕輕揉了揉小貓的頭髮，寂靜的夜裡，心理醫生褪去了白日的完美，看起來只是個養貓的普通男人，在一個普通的夜裡，因為貓咪可愛的模樣，所以多擼了兩手。
借著昏暗的床頭燈，小孩細膩的脖子肌膚上，一道清晰的指痕，印在脖子上，皮下滲出了一片的淤血，乍一看尤為駭人。
小貓身上淡淡的藥味並不刺鼻。
白日抹的藥此刻味道淡了許多。
漢尼拔看了眼時間，起身，找出了莎莉的藥膏，掀開被子替她的後背上藥，小貓失去了被子一時有些瑟縮，嘴裡輕悄悄的喵了兩聲，眼皮子顫了顫，不安穩的繼續睡著。
小孩肌膚細膩，嫩的像塊果凍。
睡衣蹭去了後背上的藥膏，小裙子上滿滿的藥味，漢尼拔皺了皺眉。
漢尼拔的手法並不比醫院的護士溫柔，但或許是熟悉的氣息，莎莉反倒更安心了。
第二天早上。
「羊奶！羊奶！莎莉要喝羊奶！」
小貓在床上蹦來蹦去，活力十足，把被子從漢尼拔身上拽下來，趴在鏟屎的身上，使勁的搖。
「起床！莎莉餓了！莎莉要吃飯！！」
小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昨天在醫院莎莉就沒吃好，小魚幹只是零食，抗不了餓的。
床上的男人抬手蒙上眼睛，下一秒又被莎莉扯開，小貓湊近了鏟屎的，大聲的喊：「起床啦！！！」
漢尼拔緩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望著囂張的小貓咪。
莎莉一秒變慫，耷拉著飛機耳，睜著乖巧濕潤的大眼睛，趴在漢尼拔身上蹭來蹭去撒起了嬌：「莎莉肚子餓餓，做飯給莎莉吃！」
一邊撒嬌，一邊帶著無意識的小喵叫。
莎莉慣會擅長在被燉的邊緣遊走，關鍵時刻完全拋棄小貓咪的驕傲和自尊，說哭就哭，說撒嬌就撒嬌，說抱大腿就抱大腿，毫不含糊，讓人措手不及。
鏟屎官：……
心情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威爾：我給莎莉買了小魚幹……
漢尼拔：她戒了。
莎莉：……
漢尼拔靜靜盯著莎莉。
莎莉：……我……我戒了小魚幹了……嗚嗚嗚嗚嗚……
PS：昨晚作者被困山上了……昨天去山上找爸爸的，後來下了雨，傍晚五六點的時候，我們沒那技術把車開下去，路太滑了，爸爸在忙，就想等他忙完他開車送我們下山的，山上信號不好，4G秒變2G，我筆記本也沒帶，等了兩小時感覺有點累，然後我們就決定歇歇，小眯一會兒……眯完醒來發現沃日第二天了_(:з」∠)_
我問爸爸昨晚啥時候忙完的。爸爸：九點，我：那為啥不喊我們啊？爸爸：看你們睡著了唄！我：……
很有道理emm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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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他的貓喊他叔叔
史密斯太太來拿萊克特先生家需要清洗的衣服時是上午八點, 身為UBC連鎖洗衣店長達十年工齡的工作人員, 自萊克特先生搬來起, 史密斯太太便一直接手萊克特先生的衣服。
只最初史密斯太太同漢尼拔接觸並不頻繁, 日常出診參加宴會出差的心理醫生，他的公寓少有人氣, 偶爾回來幾次，清理他的衣服, 也從不讓史密斯太太上門取衣。
UBC洗衣店距離漢尼拔的房子約莫三公里的路程, 不遠不近，中間隔了兩條街道，乘坐地鐵過兩站便到了。
漢尼拔·萊克特總會在傍晚時分將他的西服送至洗衣店，手工高定的西服事實上並沒有什麼髒汙，甚至衣服上還沾著動人的紅酒香味, 或是哪個名媛無意間留下的昂貴香水香氣。
僅僅憑衣服, 史密斯太太就能想像得出漢尼拔·萊克特是如何優雅矜貴的一個人。
直至三年前的某日, 漢尼拔送來了一批沾滿了貓毛的高定西服。
心理醫生從進洗衣店的門至離開洗衣店，眉頭緊鎖, 他詢問了史密斯太太能否祛除衣服上小貓的氣味。
漢尼拔的鼻子很敏銳, 哪怕史密斯太太已經聞不出屬於貓的味道，可漢尼拔依舊扔掉了他看似很乾淨的西服。
直至漢尼拔第二次送來了一批沾滿了貓毛的西服。
漢尼拔總不能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扔掉。
他穿什麼？
於是勉勉強強的留下了, 這一留就成了習慣。
後來的後來，漢尼拔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史密斯太太每隔兩日便會來取衣服。
三年間，史密斯太太清理了多少沾滿了小貓體味的高定西服, 一邊清理一邊歎著也就萊克特先生這樣富有底蘊的人能捨得將昂貴的西服給一隻任性的小貓糟蹋。
可史密斯太太也習慣了清理西服上的貓毛，直至不久前漢尼拔的衣服上不再有貓毛，屬於萊克特先生的洗衣單子裡，多了好幾件屬於女孩的衣裳。
那是個叫莎莉的小姑娘。
史密斯太太按響門鈴後，為她開門的便是這個叫莎莉的，戴著毛茸茸的小帽子，穿著長袖高領的白色襯衫，下身是現下女孩流行的灰色小短裙，踩著白色的貓咪拖鞋，開了條門縫，小腦袋在狹窄的門縫間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史密斯太太。
「你好，我是來取萊克特先生需要清理的衣服的。」
史密斯太太是第一次見莎莉，然而莎莉見過她很多次。
這個笑容禮貌的女人經常清理鏟屎的衣服上的毛毛。
「他在為莎莉做早飯，沒時間拿衣服給你。」
莎莉打開了門，迎史密斯太太進門。
清晨的陽光明媚，房子的氣息也趨向平和。
男人在廚房準備早餐，高大的身影穩健又成熟，天真幼稚的小女孩蹦躂著跑去了浴室，抱著一大堆的衣服跑出來，跑一路，衣服掉一路。
抱著一堆衣服出來，到史密斯太太跟前時，手上的衣服就只剩下兩三件了。
「莎莉的衣服呢！」
莎莉又跑回去一件一件的撿起來。
亂糟糟的一團，漢尼拔的西裝和小女孩粉嫩嫩的小裙子夾在一起，甚至還有小姑娘的貼身衣物，略有些羞恥的掛在西服的扣子上。
史密斯太太：「……」
「萊克特先生的衣服向來是有專用的收納袋的……」
莎莉茫然的望著史密斯太太，搖搖頭，半晌，她看向在廚房似乎毫無察覺她兩對話的漢尼拔。
「收納袋呢？」
女孩軟軟的童音大抵是這清晨裡最甜美的早餐了。
漆黑的料理臺上，一雙手淡定的準備一盤藝術品，烏克蘭肉凍，熬好的羊骨湯，過濾去雜質，加入金針菇，莎莉愛吃的小魚及花花綠綠的蔬菜，冷藏過後，漢尼拔將容器倒扣，晶瑩剔透宛若果凍裡凝固著一個世界，一塊三維的畫布。
在小姑娘風風火火的撲過來之前，漢尼拔俐落的扣上了容器，攔住莎莉的小腰，免得她蹭到料理臺上的食物渣滓弄髒了衣服。
漢尼拔解下挽起的袖子，淡淡道：「科斯頓老師教過你什麼，你忘記了？莎莉。」
「鏟屎的……」
漢尼拔看了眼莎莉。
小姑娘不高興的撇撇嘴，對莎莉來說，稱呼只是稱呼，叔叔和爸爸都一樣對莎莉來說沒什麼差別，莎莉更喜歡鏟屎的這個稱呼，這很能體現出在這個家裡，莎莉才是位於主導地位。
但顯然漢尼拔並不喜歡小貓對他的稱呼。
小貓下意識看了眼在客廳中笑的奇怪的史密斯太太。
漢尼拔總不喜歡莎莉在外人面前露出小貓的本性。
當然，私底下，莎莉喊漢尼拔十遍鏟屎的，也沒見他有什麼教訓。
切，人類虛偽的禮儀。
小貓壓根不理會漢尼拔的教導，她猛地扔下懷裡的衣服，氣鼓鼓著小臉，不求助漢尼拔，自己開始找收納袋。
小貓找東西非常簡單粗暴，她完全不懂的如何整理，像強盜洗劫了漢尼拔的房間，白色小貓咪的拖鞋東一隻西一隻，脆生生的小腳丫踩在漢尼拔的衣服上，踮起腳尖打開上面的櫃子，把東西全都扔出來，然後仔仔細細的找收納袋。
這是找東西？
莎莉在參加什麼「如何將房間糟蹋的更亂」的比賽嗎？
廚房的漢尼拔：……
教育還是妥協，這是個絕望的問題。
然而漢尼拔是個原則性很強的鏟屎官。
漢尼拔繼續處理他的早餐，煮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羊奶。
莎莉鬧了好些天，漢尼拔終於把熱可哥換成了羊奶。
羊奶。
漢尼拔想起早晨小姑娘把他的床當橡皮糖蹦躂的情景。
漢尼拔捏了捏眉心，沉默。
貓的世界裡可能沒有乖巧兩個字。
客廳的史密斯太太終於看不過去了，「萊克特先生，養孩子總是頭疼的，你會發現你這輩子的壞脾氣和爆點都在孩子身上。」
這句話斯圖爾特太太也說過。
「可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任性的時候，苦中作樂吧，萊克特先生，等孩子大了，他們各自勞飛，我們想頭疼都沒處去頭疼了。」
史密斯太太歎了口氣，顯然是過來人。
然而漢尼拔並未有史密斯太太的顧慮。
甚至漢尼拔聽了史密斯太太的話，低垂的眼裡隱隱有幾分輕嘲，清晨暖色的光線下，美化了心理醫生不太友好的神色。
「孩子是上帝的使者，而上帝在尋找劊子手。」
史密斯太太目露茫然，漢尼拔也沒有興趣再繼續說下去。
莎莉在糟蹋了漢尼拔的第三個櫃子後，終於找到了西服的收納袋。
而漢尼拔也準備好了早餐，他送走了心情複雜還對他投以同情視線的史密斯太太，漢尼拔關上門，他站在光影交織處俯視著嬌小的莎莉。
神色不明。
「因為我早上吵醒了你，所以你還在生氣嗎？」
小貓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朝氣十足：「但是小貓在餓肚子，鏟屎的怎麼能只顧著自己睡覺！」
漢尼拔抿緊唇角，他的視線自小貓微微炸起的耳朵毛上掠過，沉吟良久，揪起小貓的後頸。
「你該學習禮儀，莎莉。」
漢尼拔輕輕鬆松提起了小貓，小貓雙腳離地，像只黏在筷子上的湯圓，暴躁的胡亂撲騰。
「放莎莉下來！」
漢尼拔將莎莉按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有一條魚。
漢尼拔迅速的蓋上了盤子，冷淡的視線落在小貓隱約要露出攻擊意味的藍眼睛上，「你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你的獸行，莎莉。」
「你是個可愛的孩子。」
漢尼拔的滲人的視線伴隨著他沙啞的嗓音緊貼著莎莉的感官。
「一個可愛的孩子不會不懂得人類的禮儀，莎莉，你該喊我叔叔。」
事實上，按照輩分，莎莉名義上身為嬸嬸的孩子，應該喊漢尼拔哥哥。
小貓委屈的癟著小嘴，大眼睛從下而上可憐兮兮的瞅著冷漠的漢尼拔，「莎莉餓了。」
漢尼拔：「你應該聽話，莎莉。」
小貓委屈的快哭了，小手揉了揉小肚子，哼唧著哭腔：「你壞！你不給莎莉吃的！莎莉要找彼得！！」
彼得，那個少年？
在莎莉的身上沾了難聞的蜘蛛氣息的少年？
漢尼拔似笑非笑的捏了捏莎莉堅強似乎毫不為強權所動的小臉，端起盤子去了廚房。
莎莉或許不是最聰明的小貓，可莎莉也許是最瞭解漢尼拔的小貓。
漢尼拔要扔掉莎莉的小魚魚！！！
可惡的鏟屎的！！
莎莉目露凶光恨不得咬死他！
然而心裡頭如此兇狠，小姑娘依舊哭哭啼啼的撲上去，一抱二哭三撒嬌。
「叔叔！給莎莉魚！」
小孩子甜膩的小奶音一聲接著一聲，小爪子扒拉著漢尼拔手上的盤子，踮起腳尖去夠她壓根夠不著的盤子。
「叔叔，莎莉超乖的QAQ」
熊孩子總有乖巧的時候。
主要還得看家長有沒有手段。
史密斯太太看到的平和都是假像。
漢尼拔的早晨總是如此有趣的迴圈。
雖然他深知他的貓想咬他，不僅想咬他，還想撓他。
這一點直接體現在，小貓如願嘗到了美味的小魚後，直接撓破了漢尼拔的手背。
乖巧都是虛偽的。
人類是虛偽的。
現在連貓也學會虛偽了。
而九點過後，科斯頓老師也如約而至，教導莎莉四年級的課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的不滿意，總覺得拔叔哪裡怪怪的，好像崩了？托腮，我腦子好像有點糊塗。
hhhhh關於封面，我看到了審美的兩極分化_(:з」∠)_有的小天使覺得超可愛，有的小天使大半夜的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恐怖類小說？hhhhhh
沒錯，這就是作者的險惡目的，被你們發現了√
PS：五行缺金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8-02-22 16:08:23
樂樂的小辮子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2 12:37:39
小么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8-02-22 11:40:00
五行缺金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2 03:02:18
五行缺金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2 02:59:35
梨栗子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2 00:49:00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1 21:56:33
第三十四章 他的貓迷路了
在最初艱難的教學之後, 莎莉的成績突飛猛進, 終於在科斯頓老師懷疑自己十幾年的教學生涯都特麼吃菜度過時, 小貓的分數終於上了優, 熟悉了人類的基礎知識，在基礎上學習的莎莉比剛接觸時要容易的多。
雖然禮儀方面依舊無法讓漢尼拔滿意。
小貓的某些習慣生在骨子裡長在骨子裡, 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獸類的獸行。
莎莉再如何學習成為一個人類，骨子裡的小性子是怎麼也不會變的。
在莎莉在人前喊漢尼拔叔叔人後喊漢尼拔鏟屎的熟練切換時, 莎莉的戶籍也因傑克的幫忙批了下來。
除了戶籍之外, 上學所需的資料和檔也一應備齊。
也就是說，莎莉要上學了。
「上學有肉吃嗎？」
科斯頓整理測試卷，想她一個考研教授居然會因為一個十歲孩子學會簡單的數學運算而心生安慰也是夠慘得了，而聽到小姑娘單純的詢問，科斯頓耐心回答：「知識使人溫飽, 你能在書本裡找到任何你想要找到的答案。」
嗯, 典型的老師的毒雞湯。
科斯頓故作威嚴的抖了抖手中的測試卷, 「你已經可以上學了，莎莉, 你的叔叔是個優秀的紳士, 身為萊克特家的孩子，你可不能給你叔叔丟臉。」
漢尼拔·萊克特並不像是個會養孩子的人。
他可以出入宴會, 穿著白大褂，或是行走在學校的演講臺上，哪怕已經瞭解了莎莉和漢尼拔之間的關係，科斯頓也無法想像一個嬌軟的女孩子和萊克特先生同處一室的畫面。
先入為主的印象, 漢尼拔·萊克特更像個獨居的人。
然而事實卻是，科斯頓她已經成為這孩子的家庭教師兩個月了，把一個連美鈔都不會使用的傻孩子教導成五年級的水準，其中酸爽可想而知。
「但是莎莉不需要找答案，莎莉沒有疑問，為什麼要去找答案？」
小姑娘苦著小臉，顯然對上學這種事沒有半點期待，她抱膝坐在椅子上，小下巴擱在膝蓋上，視線隨著科斯頓的動作而移動，。
「老師，上學沒有肉吃嗎？」
科斯頓放下試卷，雙手撐在書桌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可憐巴巴仰著頭期期艾艾瞅著她的小姑娘，澄澈的藍眼睛似鑲嵌在白玉上的藍寶石，在光線下折射出暈人的顏色。
科斯頓的威嚴頓時消了大半，「OK，莎莉，你不能把上學和吃肉做等式，知道嗎？」
科斯頓是個優秀的家庭教師，至少她在莎莉這兒的威嚴比漢尼拔大。
科斯頓能訓斥小貓而不被報復。
僅僅是這一條就甩了漢尼拔好幾條街了。
小貓抽了抽小鼻子，唇角不高興的壓了下去，濕漉漉的貓眼睛低垂著，聲音細小又黏糊：「但是莎莉想吃肉。」
科斯頓沉默兩秒，「你叔叔今天在學校有演講，他委託我中午帶你出去吃飯。」
小姑娘抬起頭，「有肉嗎？」
沒人能拒絕莎莉撒嬌委屈的小眼神。
漢尼拔也不能，科斯頓更無法拒絕。
「你叔叔說，你今天不能吃肉。」
科斯頓歎息著。
莎莉是只無法無天的小貓，然而漢尼拔也是個慣會戳中小貓痛點進行懲罰的鏟屎官。
今早莎莉又把漢尼拔的床當橡皮糖蹦躂來蹦躂去，讓漢尼拔起床為她做早飯，導致本就因為莎莉晚上清奇的睡姿而略有些落枕的漢尼拔脖子疼的更厲害了。
「你太不聽話了，莎莉。」
漢尼拔的話語裡難得有較為明顯的怒意，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在明媚的清晨被一個熊孩子踩醒。
小貓的腳丫子還透著淡淡的羊奶味，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床邊，一連串濕濕的小腳印。
「你又偷喝羊奶。」
還一腳踩進了奶盤子裡。
小貓一向有踩奶的壞習慣，可莎莉成為了人類居然還有這種壞習慣。
漢尼拔失去了和莎莉講道理的耐心。
他抓住小貓亂撲騰的前爪後爪，用床單綁了起來，扔在了床頭，力道有些大，小貓在床上彈了兩下，弓著腰，像只被束縛的小毛毛蟲。
「你不能綁著莎莉！！」
「你該學會用餐禮儀，莎莉。」
所以，重點還是禮儀而不是莎莉偷喝了羊奶？
漢尼拔沉著臉迎來了他的早晨，無視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小毛毛蟲，他並未準備莎莉的早餐，他的貓需要餓一餓肚子。
想到早上發生的事，莎莉臉上大寫的委屈，她並不知道漢尼拔總是半夜為莎莉的後背上藥，小貓總是喜愛鬧騰，尤其漢尼拔上藥的手法並不溫柔，清醒時上藥又得一番頭疼。
「他說的不算數！莎莉才是家裡的主子！莎莉要吃肉！」
小姑娘昂著小腦袋，義正言辭。
科斯頓微笑著拍拍小姑娘的手背，無視小孩的任性，牽著她出門，「乖，別鬧。」
科斯頓除了是莎莉的家庭教師，同時也是一家考研機構的教授。
她有個十幾歲的兒子，在寄宿學校學習，平常很少讓她操心，而離婚之後的科斯頓更是一個月回不了幾次家。
她並不瞭解孩子們愛去什麼樣的餐廳，愛吃什麼。
所以，她帶著莎莉出門，臨到車旁才開始打開手機搜索最近的餐廳，正午的陽光燦爛，照的貓咪身上暖洋洋的，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
不遠處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肉香，小貓懶洋洋的精神瞬間勁兒起。
科斯頓打電話詢問了餐廳，訂了位子，她想詢問莎莉吃不吃甜點，可話說一半，卻沒人回應，偏頭望去，早已空無一人。
「莎莉？」
科斯頓立刻反應過來，迅速環顧四周，喊著莎莉的名字，可如今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潮湧動，哪來一個小孩子的身影。
科斯頓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而只隔了一條街的對面，戴著藏藍色小帽子的女孩眼睛近乎快被肉肉占滿。
「老闆，給我一塊肉。」
小貓踮起腳尖，雙手扒在窗口的邊上，額頭抵著玻璃窗，直勾勾的盯著櫥窗裡的肉。
店鋪老闆是個黑人，笑起來露一口亮燦燦的白牙，「要什麼肉？五花肉後腿肉蹄髈裡脊火腿要哪個？」
小貓糾結的想了一會兒，隨手指了看起來很美味的裡脊肉。
小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鏟屎的心狠手辣早上居然真的沒有給莎莉做貓飯就走了，莎莉餓著肚子從床單裡掙扎出來，又餓著肚子學習了科斯頓老師的課。
莎莉已經變成一隻吃不飽飯的小貓咪了QAQ
鏟屎的變了。
他以前從來不會讓莎莉餓肚子的QAQ
莎莉失落的耷拉著貓耳朵，白色微卷的毛毛從帽檐下壓著幾縷，緊貼在小貓細膩的臉頰上，看著溫順又可人，濕潤潤的藍眼睛覷著手上提著的肉，白色的包裝袋子勒的小貓細嫩的指腹上一圈深深的紅印。
莎莉已經淪落到自己出來找肉吃的地步了！
這是流浪貓才會幹的事兒！
莎莉已經變成流浪貓了！
莎莉紅了眼眶，提著肉沒精打采的回到原來的位置，可原來的位置空落落的，本該在這打電話的科斯頓老師不見了。
處於人潮交叉的路口，小貓孤零零的站在路邊，神色惶然，微風吹起她白色的裙擺，兩截白生生的小腿佇立在巴爾地摩乾燥的地板上，微紅的眼睛像顆摻雜了血色的藍寶石，動人心魄。
小貓在那站了許久，也不動彈，有人勸她離開，如果是等人的話，別人估計不會來了，可莎莉依舊等在那，事實上小貓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人回來找她，科斯頓老師，或者是發現他的貓沒回家的鏟屎的。
莎莉並沒有想太多，潛意識裡，如果走丟了，在原地等，就一定會等到的。
小貓在這方面出奇的樂觀。
可小姑娘一臉茫然顯然和家裡人走丟的模樣，也不和人說話，上前搭訕的好心人無一例外都被沉默以對。
看起來漂亮又精緻，卻出乎意料的是個內向的孩子？
不，事實上，莎莉只是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而已。
又過了會兒，一位住在附近的大叔看不過去，直接報了警。
貓和狗是天敵。
可在某些事情方面，兩者的反應卻展現出高度的一致。
然而並非所有的貓都像莎莉這樣乖巧的等在原地，它們大多數不會停留，因為他們自己認得回家的路。
狗子：emmm我也認得回家的路，為什麼我那麼乖巧的等在原地？
貓：因為你蠢。
狗子：mmp
可莎莉是只有點死心眼的小貓咪，她只認得從鏟屎的到威爾家的路線，一旦脫離了這些個路線，其他的路莎莉便不認得了。
可時間太久了，莎莉好餓。
小貓揉了揉癟癟的小肚子，仰頭看向天空，嗅了嗅鼻子。
科斯頓老師今日身上噴了香水掩蓋了體味，混在人群中，莎莉一時分辨不清。
莎莉在原地等了科斯頓老師許久也未等到她，小貓失落的揉了揉發澀的眼睛。
「小莎莉？」
一道聲音出現在莎莉身後，他的手安慰似得撫摸上莎莉的小腦袋，揉了揉，「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漢尼拔呢？」
莎莉一時沒注意到威爾的出現，直至對方的手摸上了她的腦袋，隔著小帽子，莎莉毛茸茸的小耳朵被威爾揉的一卷一卷的。
莎莉深沉的想道，威爾的手真溫暖真舒服~
莎莉開心的舒坦著，然後下一秒拍開了威爾的手。
小貓咪嚴肅道：「生病的威爾不要摸莎莉的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太困了……剛剛填了隔壁兩幅面孔的坑，之後寫莎莉這篇，有點遲了非常抱歉！這一章拔叔也沒出場emmmmmm下章出場吧，都兩點多惹QAQ！
這個時候還有修仙的小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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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他的貓進了局子
「FBI的探員？」
「威爾·格雷厄姆。」
「哇哦。」
巴爾地摩警局警員文森特冷淡的表示驚歎, 打量著FBI的探員證件, 「FBI什麼時候也會管兒童走失這種小案件了？聽說之前受害者被毀容殺害的連環案子至今還沒有頭緒, 原來探員們都在大街上撿孩子。」
文森特嗤笑：「拜託留給我們地方警員一些工作吧, 格雷厄姆探員，兒童走失這種案件, 沒必要讓FBI的探員也出場吧？」
巴爾地摩並非彼得想像中的那麼和平，警局每日處理的小混混案件多的讓人頭疼, 辦公室裡紮堆的小混混將嚴肅的警局弄的烏煙瘴氣, 整日裡操心青少年鬥毆事件，或者小偷和店主的刑事糾紛，難得出現極其謀殺案，案子也都被FBI的那幾個部門搶的連根毛都不剩。
甚至連個兒童走失案，也來個討人厭的FBI探員摻和。
「你的同事沒有問清楚莎莉的情況, 就把她帶到了警局。」
並且在威爾表明FBI的身份後, 反而更如臨大敵的拉著莎莉就上了警車, 完全不給威爾解釋的機會。
比起協助更像是綁架。
威爾將自己的證件從文森特手中取回，公事公辦的語氣：「我知道你們的流程, 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 你們可以結案了，我會把莎莉送回去。」
文森特欲言又止, 可也沒辦法說什麼。
文森特：ojbk，你們都是大佬。
說截胡就截胡，真是棒棒的哦。
「行吧。」
文森特「啪」一聲合上檔案，沉著臉帶威爾去休息室。
然而還沒靠近休息室, 從門內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尖利的女孩子的驚叫聲。
文森特下意識加快腳步，可比他更快的是威爾。
「混蛋！混蛋！把帽子還給莎莉！！」
「你先把你的爪子從我老爹為我精心編制的馬尾上移開！我已經在壓制我的脾氣了！我警告你！小屁孩！」
說莎莉小屁孩的也不過是十來歲的金髮雙馬尾小蘿莉，抱著莎莉的小帽子，死活不撒手，「再過分我會殺了你的！小貓怪！」
莎莉氣出了哭腔，白絨絨的貓耳朵炸成蒲公英似得軟軟的毛毛，一頭漂亮的白髮被扯的亂糟糟的，清泉似得藍眼睛哭的像彌漫在鏡面上的溫水，小貓尖利的爪子掐著明蒂的脖子，扯著她的馬尾辮。
「喵——！」
莎莉不受控制的顯露出了獸性，齜著白生生的小牙齒，藍藍的貓眼中間豎成一跳尖利的黑線，喉嚨發出攻擊的信號，毫不含糊的撲了過去。
明蒂被小貓那一聲貓叫怔住了。
兩個女孩滾落在長椅下麵，打的不可開交。
小貓那對炸著毛的貓耳朵在明蒂眼前晃悠來晃悠去，她本就是想看看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帽子下藏了什麼，為什麼會動彈，可看是看到了，小妹妹似乎氣哭了。
「小貓怪，小哭包！再揪我頭發信不信我代表正義消滅你！」
金髮蘿莉一臉冷酷的警告。
「把帽子還給我！！」
「不給！！」
莎莉崩潰的嚎了一聲，拿出和溫斯頓戰鬥的氣勢，可惜這次沒有漢尼拔給莎莉開掛了。
明蒂忍耐住抽出蝴蝶刀給這小妹妹一刀的衝動，也學著莎莉的手段，一手蒿住了小貓炸毛的貓耳朵，毛茸茸的的手感超棒。
「不准抓莎莉耳朵！！！」
「信不信我拔了你耳朵！！！」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鬆手啊小貓怪！！！」
威爾先一步進入了休息室，看到的便是兩個漂亮的像玩偶的小蘿莉在長椅下打的昏天黑地，小貓的帽子早已滾落到別處。
威爾撿起莎莉的帽子，回首看了眼門外正趕過來的文森特，走至長椅下，蹲下來。
明蒂的手忽然被抓住，她兇狠的望過去，對上威爾沉靜漆黑的眼睛，許是背光原因，明蒂竟看不清他的眼神，只隱約察覺並非善意。
不願意在旁人面前露餡的明蒂不得不收回了手，冷酷的板著臉從長椅下鑽出來。
小貓的耳朵終於被明蒂鬆開，重獲自由的小耳朵拼命的抖了抖，抖落幾根白色的貓毛，莎莉爬出長椅下，要繼續和明蒂大戰三天三夜找回貓咪的尊嚴。
一頂小帽子蓋上了莎莉的腦袋，也遮住了莎莉一半的視野。
「有其他人在，小莎莉你不會希望自己的秘密被陌生人發現吧。」
威爾理了理莎莉的頭髮，在她耳側輕聲呢喃著。
莎莉不爽快的哼了一聲，握緊小拳頭，在帽檐下死死盯著明蒂。
明蒂：「哇！好凶！你還想打我！」
明蒂一秒變軟妹，躲在趕來的文森特背後，「我好害怕，叔叔，讓我離開這裡吧，至少別讓我和這個兇狠的惡魔在一起！」
兇狠的……惡魔？
莎莉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望著剛剛揪著她貓耳朵不鬆手的明蒂躲在文森特身後瑟瑟發抖。
這個人類好奇怪。
她也生病了嗎？
莎莉曾見過漢尼拔接待一位精神分裂的病人，症狀和她好像。
莎莉一時有些懵，連威爾把她屈膝抱起來都未反應過來抵抗。
她不喜歡威爾身上生病的氣味。
莎莉喜歡威爾，然而莎莉不喜歡生病的威爾。
威爾病了，病的很嚴重。
小貓一臉的不高興，可情況特殊，莎莉雙手按著小帽子，小腦袋擱在威爾的肩膀上，藍眼睛敵意的望著明蒂，目光充滿攻擊性。
如果不是威爾，你早就死定了！
明蒂：……小妹妹我怕把你打殘。
然而若是明蒂和貓咪形態的莎莉作戰，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
貓咪更加靈活，爪子更加鋒利。
漢尼拔尚且不能免於手背或脖子上多幾道爪痕，何況明蒂。
哪怕明蒂並非一個普通的蘿莉。
可漢尼拔也並非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
「你爸爸待會兒過來接你出去，小小年紀和人打架，唉。」
顯然，明蒂也是因為打架進的局子，並且情況嚴重，把人直接打成骨折進醫院掛急診。
「格雷厄姆探員，你去簽個字就能帶這個孩子離開了。」
文森特冷淡的揮揮手，不太想繼續見FBI的精英臉。
威爾去簽了字，而期間，他並未打電話通知莎莉真正的大家長漢尼拔。
小貓咪並不喜歡生病的威爾，莎莉對威爾的態度不再有曾經的熱情和喜愛。
可是威爾看見了莎莉的小耳朵。
那雙屬於貓的，白裡透著幼嫩的粉色，不是幻覺，那折磨威爾好幾個夜的夢境並不是幻覺。
他差點殺了莎莉是真的。
那雙耳朵也是真的。
威爾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掌心靜靜躺著幾根柔軟的貓毛。
也許他真的病了。
他的腦子裡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思想。
威爾正沉思自己的情況，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是從學校趕過來的漢尼拔·萊克特，科斯頓老師神色緊繃的跟在他身後，在看到莎莉的小身影時，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漢尼拔找到文森特，向他詢問莎莉的情況。
威爾的頭在此刻隱隱作痛，他鬆開莎莉的小手，歉疚道：「既然漢尼拔趕來了，我就先走了，小莎莉，上次的事很抱歉，作為補償，你的秘密我會隱瞞的。」
莎莉是個可愛的孩子。
威爾壓下心底湧上來的陰鬱色彩，蹲下來和莎莉平視，「這是我們的約定，好嗎？」
威爾不想傷害莎莉。
他需要去檢查身體了。
小貓歪著小腦袋看了威爾許久，藍眼睛晶瑩剔透毫無雜質，仿佛能映照出任何人的靈魂。
「你的病快點好吧，威爾，你病好了，莎莉就能找你玩了。」
也許小動物的世界沒有太複雜的因果和情感。
病好了就能玩了，可是威爾現在生病了。
他身上沾染了莎莉不喜歡的氣味。
小貓眨了眨眼睛，期期艾艾的望著威爾：「快點健康起來，威爾，莎莉想和你玩捉迷藏，你經常和溫斯頓玩，莎莉也想玩。」
可和小貓活潑明媚的模樣比起來，威爾的心情竟有些許沉重，他勉強笑了笑：「嗯。」
威爾和漢尼拔告別，並說出了自己想找個醫生檢查身體的想法。
「我變得越來越不受控制了，我夜晚經常在別的地方醒來，可我卻不記得我到底做了什麼。」
威爾的視線略有些黯淡的看向了被科斯頓安慰的小女孩，「她的傷淡了，可我每晚都會夢到她。」
漢尼拔剛從學校的演講臺上過來，他身上似乎還殘存著淡淡的書卷氣，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警局這種地方竟也不顯得違和。
「我認識一個在神經和腦科方面十分卓越的醫生朋友，我會幫你向他預約一個時間。」
漢尼拔拍了拍威爾的肩膀，脆弱的茶杯身上除了痛苦的氣息之外，還夾雜著小貓的羊奶香味。
「阿比蓋爾最近怎麼樣？」
漢尼拔意味不明的壓了壓唇角，「你可以嘗試著從一切最開始的地方想起，阿比蓋爾或許會協助你。」
「我會考慮的。」
威爾的應了聲，並未久留。
科斯頓在威爾離開後，接了電話也離開了。
漢尼拔處理了莎莉所謂的走失兒童案，以監護人的名義領走了這個走失的兒童。
然後一上車，莎莉就被教訓一頓。
餓了大半天，又剛經歷一場戰鬥的莎莉突然委屈，又開始鬧騰起來。
理所當然的，漢尼拔又被交警叫停了。
這次的交警依舊是熟人，只是不同的是交警顯得有點驚訝。
「先生，您的貓和您的孩子怎麼都喜歡在車裡咬您的胳膊？」
漢尼拔：……
想燉湯。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能猜到這章出場的明蒂出自哪部電影嗎？
hhhh她還會出場的，並且不久後會和莎莉成為同學√
以及，男主真的是漢尼拔，不要懷疑，感情線會有的，但就是比較清奇hhhhh需要你們多多腦補Hhhh
PS：兔爺本人真可耐_(:з」∠)_強推一波她的新文，綜英美愛神篇√
悠于 2018-5-30 03:22
第三十六章 他的貓上學了
熊孩子在熊的時候是聽不進任何道理的。
和一個正在折騰的熊孩子講道理是個完全不可取的做法, 並且極有可能殃及自身安危。
然而漢尼拔並未從文森特那瞭解到莎莉和明蒂兩個小蘿莉的打架鬥毆事件, 威爾沉溺於自己的病情也忘記和漢尼拔交代他的孩子剛和一個隻大她一歲的小姐姐在休息室裡打的昏天黑地。
以至於缺乏情報來源的漢尼拔在教導莎莉時不小心捋了小貓的貓須, 一刹那炸毛炸到飛起。
莎莉從來不會聽話, 哪怕莎莉成為了更受漢尼拔管制的孩子，莎莉該鬧騰的時候絲毫不手軟, 也毫不留情。
「莎莉已經超可憐了！鏟屎的你居然還欺負莎莉！」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站在門口不進家，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害漢尼拔被交警扣了兩分。
一隻貓的鬧騰可以忽略, 然而莎莉是個人, 還坐在副駕駛座位，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你和人打架了？」
漢尼拔的側重點和大部分家長出現了可怕的雷同，他的視線打量過莎莉髒兮兮的小襪子和衣服。
小姑娘的狼狽似乎並非因為走失導致的，而是因為打架。
漢尼拔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然而輕微的情緒變化依舊被敏銳的小貓捕捉到了。
鏟屎的居然生氣了, 他居然生氣了？！
他憑什麼生氣！
被欺負的是莎莉！被訓斥的還是莎莉！！
莎莉應該生氣才對！
莎莉瘋狂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哭訴：「她抓莎莉的耳朵！還說莎莉是小貓怪！！」
「但是你動手了, 莎莉。」
漢尼拔撫平小貓炸起的毛，順了順, 輕輕拍拍小貓的後腦勺, 俯視著她，冷靜道：「你在警局動手了, 莎莉。」
「你應該學會解決自己的麻煩，人類也並非全是惹人憐惜的羔羊，他們大多數是圈養的豬，散發著臭味。」
也許心理醫生都有一副能誘人下地獄的好嗓子, 醇厚動人，諄諄教導，讓人信任。
漢尼拔並不適合教養孩子。
心理醫生總有些怪癖和習慣，行為舉止總在不自覺的試圖影響他人。
然而他面對的不是他的病人，而是熟悉他一切的小貓。
不知是不是莎莉的錯覺，漢尼拔更在意的是莎莉動手不俐落，而非莎莉攻擊別人這件事本身。
鏟屎的教育方針好像怪怪的。
難道所有的家長都是這樣教孩子的嗎？
莎莉懵懵懂懂的想道，那他們可真慘，攤上這麼個家長。
「莎莉餓了。」
漸漸從炸毛中緩過來的莎莉感到肚子的饑餓，便很快忘記了剛剛的不爽，順手抱住漢尼拔的大腿，跟著他進了屋。
漢尼拔帶個腿部掛件進了廚房，開始準備今日的晚餐。
鱈魚與羊肉。
用餐前，漢尼拔聯繫了科斯頓要求她加大莎莉的學習量，頂著小貓委屈吧啦的小眼神，漢尼拔讓科斯頓在半個月內讓莎莉從五年級的課程畢業。
日子輕快的過了兩天，莎莉難得沒怎麼折騰漢尼拔這個單身男人的底線和耐心，這期間，阿拉娜來過一次，邀請漢尼拔參加她在學校的座談會，給一些建議。
並且給莎莉帶了禮物。
是一款迪士尼娃娃，然而卻遭到了莎莉的嫌棄。
「莎莉喜歡小魚幹，不喜歡娃娃。」
小姑娘趁著漢尼拔不在客廳，埋上了阿拉娜的胸：「阿拉娜阿姨下次來能帶小魚幹給莎莉嗎？」
小姑娘有一張讓人見了就心軟恨不得抱起她狠狠愛撫的小臉，一撇嘴，一皺眉，白細如瓷的肌膚像深海魚最柔軟最白嫩的魚肚，透著柔軟與美味，睜著似乎沁了水的大眼睛，哪怕是哭泣也讓人心裡融了化了。
阿拉娜當即就繳械投降：「好，你想要什麼阿姨都買給你，但……」
阿拉娜俯身小聲道：「你能告訴阿姨，你叔叔最近有帶其他女人回家嗎？」
好奇怪的問題。
莎莉無法理解阿拉娜的問題，然而阿拉娜卻深感無力，她也不想問一個孩子這種曖昧的問題，然而她無法探知漢尼拔的一切。
她的心理學知識是漢尼拔教的，哪怕後來阿拉娜走上了和漢尼拔不一樣的理念，但在漢尼拔面前，阿拉娜永遠是個學生。
「他一直一個人。」
莎莉茫然道：「他除了莎莉沒有帶其他的女孩子回家，你是第二個。」
不，阿拉娜是女人，還有小莎莉還是個小女孩。
阿拉娜被逗笑了，她想摸摸小孩的頭，可她還記得之前被小孩拍開手的經歷，按捺住這種衝動，笑道：「謝謝你，莎莉，下次來帶小魚幹給你。」
「上次的小魚幹莎莉超愛吃！」
「好，給你買和上次一樣的！」
小貓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閃爍著星光。
「謝謝阿姨，別被叔叔知道。」
莎莉又委屈添了一句：「他不讓莎莉吃零食，太可惡了。」
難以想像，漢尼拔會如何管教一個孩子。
然而這樣的漢尼拔是溫情的，而這份溫情麻痹了阿拉娜的感官。
威爾去做了檢查，在檢查結果沒出來前，他和傑克請了假，暫時不接觸FBI的案子，他跑去釣魚了，帶著他的狗溫斯頓。
威爾也有過想邀請莎莉一起去玩的念頭，他記得莎莉一直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可莎莉是漢尼拔的貓。
莎莉還討厭溫斯頓。
它們在一起會打架。
威爾放棄了這個念頭，獨自一人去釣魚。
事實上，就算威爾邀請了莎莉，莎莉也去不成的，因為莎莉要上學了。
這是正常家庭的人類孩子必須要走的路程，莎莉也不例外，雖然她並不是人類。
莎莉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當然，也慣會鬧騰。
因為上學這件事，漢尼拔每天都會被莎莉踩醒，小姑娘像永不知疲倦的小馬達，在他的床上使勁蹦躂，不小心踩到漢尼拔的手，胸膛，或者其他的身體部位，漢尼拔清晨被踩醒，反手攥住小貓的腳腕把她扔床下，沒錯，看著很有鏟屎官的威嚴。
然而臨到頭了，還是鏟屎的給小貓熱一杯奶才能止住小貓折磨人耳朵的嚎啕大哭，小孩仿佛有永遠不會枯竭的淚水。
也只能說鏟屎的註定遭殃。
小孩子上學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書包，文具，以及一顆努力上進的小腦袋瓜子。
貓不喜歡群居，學校是個一堆人類駐紮的地方，小貓彆扭了很久，可莎莉也清楚，成為人類的莎莉需要學習人類的知識。
這不僅僅是請了家庭教師灌輸理論知識便可以的。
漢尼拔要莎莉學習如何融入人類社會，而學校是最合適的場所。
鏟屎的為莎莉準備了一切用品。
直至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輛紅色的校車停在漢尼拔屋前，小姑娘穿著嶄新的紅黑色的制服，背著黑色的小書包，戴著毛茸茸的小帽子，沉著小臉，踏上了校車。
「你是新來的轉校生吧，上車找好位子做好啊，車子快發動了。」
校車上的都是莎莉的同校生，年齡不大，一車子的正太蘿莉，好奇的望著新來的陌生面孔。
在家任性使勁熊的莎莉此刻突然有點緊張，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還是一個好心的正太拉了拉她的手，「我這有空位，你來我這裡坐吧。」
「好，謝謝。」
莎莉坐好了位子，車子行駛前，莎莉下意識透過車窗看向屋門口。
漢尼拔還在那，心理醫生還未到上班的時候，腳上一雙灰色的家居拖鞋，棕紅色的襯衫，一個目送孩子上學的父親形象冉冉升起。
「他是你爸爸嗎？」
小正太軟軟萌萌的問道。
莎莉搖頭，她看向金髮碧眼的小正太，嚴肅道：「他是我叔叔。」
小正太不由得坐直了身體，「你好，我是瑞克，A班的，你呢？」
「莎莉，A班。」
「你的帽子真可愛，我能摸摸嗎？」
莎莉面無表情：「不能。」
瑞克一臉失落，然而小莎莉又添了一句：「並且離我遠一點，你身上沾滿了狗的氣味。」
QAQ新來的同學討厭我嗎？！他只是早上和瑪麗玩了滾球球！QAQ！
莫名其妙被討厭的瑞克可憐巴巴的低著小腦袋，一直到校車到達學校，也沒把他蔫蔫的小腦袋抬起來。
小莎莉完全沒意識到她無形中傷害了瑞克的心，她自顧自下了車，然後看著偌大的學校停下了腳步。
莎莉不認得路QAQ
但瑞克和莎莉一個班的。
善解人意的瑞克看出了莎莉的困境，他沒再靠近莎莉，而是站在一米遠的距離，笑容羞澀的邀請莎莉：「我們一起去班級好嗎？」
兩個小孩子在校車前對視幾秒。
莎莉攥緊了衣角，忍住想跑回家的衝動，對著這個陌生的學校陌生的人邁出了一步。
「一起走吧。」
鏟屎的，你居然不送莎莉上學，很好，你今晚別想抱你的貓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莎莉：我決定今晚不和你睡覺了！
漢尼拔：嗯。
莎莉：你去沙發上睡！莎莉要霸佔你的床！
漢尼拔：……
小貓被鏟屎的拎起來扔進了被窩。
莎莉終於上學啦~撒花！
以及漢尼拔養孩子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PS：白果之理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5 00:23:26
第三十七章 他的貓在學校惹事了
「萊克特！」
「萊克特！！」
「莎莉·萊克特！！！！你給我下來！！」
剛剛爬上牆頭的小貓被老師中年婦女的一聲高分貝怒吼嚇的小腦袋一晃, 撲騰的抓住牆邊, 試圖發揮貓の爬牆秘笈渡過難關。
黑色的制服裙下, 兩條白嫩嫩的小短腿在日光下白的晃人眼睛, 她試圖蹬在牆面上，然而莎莉穿了鞋子, 柔軟的肉墊不能給她支撐，腳一滑, 重重的摔進了牆下的灌木叢裡。
老師也被嚇住了, 一時忘記訓斥，撥開灌木叢。
小姑娘滿頭綠葉，雙手慌忙的捂住小腦袋，白絨絨的小帽子被按的深深蓋在腦門上，她鼻子上蹭掉了小層皮, 泛著淡淡的血絲, 目光茫然, 顯然沒從自己從牆頭摔下來的現狀反應過來。
格林老師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 「萊克特同學！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你怎麼亂跑出來！還想翻牆頭？！如果不是麥克雷迪同學告訴我, 你是不是準備蹺課？」
果然是那個可惡的人類！
她抓過莎莉的耳朵還不夠，她還想在學校欺負莎莉！
為什麼莎莉要和她一個班級！！
莎莉憤憤的哼了一聲, 甩了甩小腦袋，抖乾淨身上的綠葉灰塵，其動作和貓狗抖毛相似度百分之百。
「莎莉不上體育課！莎莉不要換衣服！」
莎莉從地上蹦起來，不高興的仰頭看了眼牆頭, 小貓焦躁寫滿了眉眼，甚至不顧老師在場，直接脫下了制服鞋，赤手赤腳繼續爬牆。
小孩粉嫩的小腳丫居然牢固的黏在牆面上，就待莎莉準備一蹦離開時，格林老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住小貓的衣服把她拉下來。
「莎莉·萊克特！！我要喊你家長！！！」
小姑娘手一顫，牆沒按住，雙手啪嘰一聲摔在地上，小臉深深埋進手掌心裡，陷入了奇異的沉默。
然而突然異常乖巧的莎莉並未平息格林老師的怒火，她果斷打了電話給漢尼拔留在學校的號碼，讓他今天有空過來一趟，一起探討下孩子的教育問題。
「他很忙的……」
「老師……他真的很忙……」
「老師……」
格林面無表情瞥過去，小姑娘小手扒在辦公桌邊，小下巴擱在上頭，眨巴著Bulingbuling水潤潤藍眼睛的小姑娘，粉嫩小巧的鼻頭紅通通一點，尤為惹人憐惜。
「十分不巧，你叔叔表明會立刻趕過來。」
格林虛偽的笑了笑：「萊克特同學，你是轉學生，有不熟悉的排斥反應我可以理解，但從你上次測驗拿A的成績來看，你並沒有不適應的地方，告訴老師，你為什麼討厭上體育課？」
莎莉下意識按住了自己的小帽子，「體育課要換衣服。」
格林：「所有同學都會換運動服。」
「還要摘帽子。」
莎莉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孩怯生生的低著頭，和之前大膽妄為要爬牆頭的熊孩子判若兩人。
格林心念微動，低頭看向莎莉的學生資料，在父母那一欄裡是空檔。
「你先回班級吧，等你叔叔過來了，我再喊你。」
雖然熊，但挺可憐的。
然而可憐的莎莉這輩子最可憐的事兒就是鏟屎的限制了她的肉食。
縱觀莎莉的經歷，熊這一字貫穿了貓生。
莎莉一出辦公室，就看見金髮碧眼的雙馬尾蘿莉一身俏麗的制服，站在牆邊。
「我以為你會直接走正門。」
莎莉沉著臉，一言不發。
她已經不想和這個人類喵一句話了！
明蒂走近莎莉身邊，她的笑容帶著些許特別，但再如何也改變不了這不過是個只能平視著小莎莉的小孩子。
她的聲音還未褪去稚嫩。
「但你居然翻牆頭，我的意思是，超酷。」
明蒂環顧四周，見沒人，攤開手掌心裡握了許久的糖果，她不喜歡吃糖，這種幼稚又甜膩膩的東西，但她覺得小妹妹會喜歡的。
「上次是我誤會了你，我以為你是那群bitch派進來教訓我的小跟班，好吧，我高估了她們，她們是不會允許一個比她們還漂亮的女生成為他們的朋友。」
嗯，明蒂在誇莎莉漂亮。
然而小姑娘依舊沉著臉，苦兮兮的仿佛明蒂欠了她八百萬。
明蒂並不擅長和同齡人相處，這會讓明蒂變得不像她自己。
她更擅長和大人相處。
她收回握著糖的手，定定看了板著小臉的莎莉，「牆頭那邊種了一排仙人球，你跳過去就成了一團刺蝟，下次你要是想蹺課，找我，這事我在行。」
這回莎莉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你經常蹺課。」
「想試試？」
然而明蒂的糖衣炮彈半分不能動容小貓的堅韌，大理石紋路的貓眼亮晶晶的仿佛能印出人清晰的人影。
「老師要喊莎莉的家長。」
小貓語氣努力堅韌，但還是隱藏不住的委屈巴巴。
明蒂勉強的表示同情：「嗯，是挺糟糕的……」
豈止是糟糕！
莎莉三天都不能吃肉了！！
鏟屎的小氣吧啦，莎莉完全是壓迫下可憐的小豆丁！
「你害莎莉被叫家長了，你既然想和莎莉做朋友，那麼就該和莎莉一起被叫家長！」
明蒂：……
小姑娘完全說做就做，扭頭跟一陣風似得，呲溜一下直接跑向辦公室。
明蒂堪堪伸出手，也只拽到小孩的裙角，小小的一尖根本抓不住，藕節似得腿，跑的比明蒂還快，露出肉色的安全褲，風一吹，裙角又落了下去。
「老師！！！明蒂她身上藏刀！！！」
明蒂：臥槽！！！
小莎莉剛開門，剛說出一句話，就在格林老師愕然的目光中，被身後緊隨而來的明蒂猛地撲倒在地，金髮蘿莉兇狠極了：「莎莉·萊克特！！！」
「明蒂·麥克雷迪！！」
小貓和蘿莉異口同聲：「你害死我了！！！」
格林怒不可遏：「這裡是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
椅子上，坐著兩乖巧的蘿莉，明蒂頭發散了，脖子上還有幾道爪痕隱隱作痛，胳膊上還有個滲血的牙印，小貓怪果然是屬貓的。
而莎莉緊張的捂著小帽子，神色恍惚，看起來倒沒受什麼傷，可小姑娘精神萎靡，也許是受內傷了。
因為事情發生一前一後，明蒂的爸爸還在趕來的路上，而漢尼拔·萊克特已經和格林老師聊了十分鐘關於小孩教育問題的話了。
格林老師一向嚴厲，談起學生的事簡直嘮嘮叨叨讓人頭疼。
漢尼拔從邁入辦公室時看了眼莎莉，便再也沒把視線投注在她身上，面對格林老師的嘮叨面不改色，偶爾也穿插自己的想法和建議，無形中將格林太太的話點偏移了主題。
「他是你爸爸？」
莎莉兇狠的糾正：「叔叔！」
明蒂淡定的移開視線：「親叔叔？」
莎莉嘴唇動了動，抱著帽子扭頭沉默的拒絕回答。
「如果是我，我不會輕易惹怒這個男人。」
明蒂早熟的理念顯然無法讓莎莉明白，她習慣了漢尼拔身上的氣息，可明蒂卻無法習慣，接觸慣了生死邊緣，便對危險有種天生的敏銳。
又是十分鐘後，漢尼拔走向了莎莉，和格林老師簡單告別。
「莎莉。」
漢尼拔淡淡喚了聲。
小貓把手放進漢尼拔的掌心裡，表情淒淒的，顯然還在想接下來三天肯定吃不了肉的事。
也只有莎莉這個無法無天的小貓在面對漢尼拔時腦子裡一天到晚的想這些東西。
回了家，漢尼拔鬆開了莎莉的手，倒了杯紅酒，在書架旁，深邃幽暗的目光靜幽幽的凝視著軟乎乎的小莎莉。
一時無言。
莎莉十分敏銳，大部分情況下，她總能猜到漢尼拔的想法和情緒。
可也有小貓的直覺失靈的時候，比如現在。
漢尼拔是個合格的鏟屎官，但他並不是個合格的監護人。
他能養好一隻可愛的寵物。
可一個孩子。
漢尼拔並不擅長如何教養一個孩子。
漢尼拔沒有童年。
女孩穿著學校的制服，一張天真無邪的臉，嫩生生的鼻頭上蹭了一點紅，她好奇又茫然的仰視著漢尼拔，那雙眼睛裡的探究和親近，使漢尼拔無法移開視線。
「威爾的診斷結果要看嗎？」
漢尼拔突兀的說了這一句。
他抽出文件袋裡的診斷報告，小貓猶豫不定的接過報告，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在漢尼拔面前看這些。
倒是敏感。
漢尼拔笑了笑：「看吧，但明天遞給威爾的報告並不是你看的這份。」
漢尼拔摘下小貓的帽子，貓耳朵重獲新生似得激靈的抖了抖，他捏了捏小貓的耳朵，只是往常習慣了漢尼拔撫摸的莎莉，此刻卻彆扭的縮了縮脖子。
小貓軟嫩的喊了句：「癢~」
心理醫生一時沉默。
然後咬了口貓耳朵。
貓耳朵真的很美味。
不論是油炸的，還是毛茸茸的。
口感手感都一級棒。
莎莉：……我感受到了恐懼【面無表情.jpg】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不在狀態_(:з」∠)_就當過渡章看吧√
作者要想辦法存點稿子了，爭取過兩天給你們來個肥章，節奏確實慢，但已經開始進入轉捩點了，轉捩點過後莎莉會唰的一下長大hhhhhhh
你們猜轉捩點在哪hhhh
第三十八章 他的貓在煩惱
威爾在到達約定之前,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他並未直接前往和漢尼拔約好的劇院門口, 他看向對面的一家咖啡廳, 走過去，推開了門。
要了杯摩卡, 威爾坐在角落不易被察覺的位置，冷靜的梳理自己。
他持著咖啡杯的手陷入僵硬的緊繃, 他抿緊唇, 活動了手腕和虎口，不至於讓自己連拿杯咖啡都費勁。
醫生的診斷報告在昨日下午一點到了威爾的手上。
診斷結果無病症。
威爾是健康的。
所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閉上眼睛將案件從起始到最近的一起模仿犯案件在腦海中重新演算一遍，等他睜開眼睛時，本空無一人的對面出現了漢尼拔。
威爾不知他什麼時候到的，從腦中世界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威爾, 一時怔忪, 心頭湧上一絲奇異的感覺。
漢尼拔似乎, 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哪怕威爾這幾天一直沒和他見面。
「和Gideon的會面，給你帶來有用的資訊了麼, 威爾。」
漢尼拔輕靠在椅背上, 雙手交握，他將咖啡廳的椅子坐出了他辦公室的感覺。
威爾卻答非所問：「你知道我去見了他？」
漢尼拔是心理醫學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無數仰望著他的心理醫生渴望著能站到他的高度，希爾頓也不例外。
那份嫉妒羡慕還帶著幾分謙虛的求問，但也掩不住他骨子裡的貪婪。
他嫉妒著漢尼拔，可也不得不承認在專業領域上, 漢尼拔更勝一籌。
希爾頓經常在犯人的精神問題上求問漢尼拔，這份習慣從Gideon爆出是模仿犯嫌疑人開始。
或許漢尼拔給了希爾頓他們同樣是影響犯人作案的同類人的錯覺。
「這並不是秘密，威爾。」
「是希爾頓告訴你的？」
想到那個希爾頓醫生，威爾皺起了眉，「他在監視Gideon，他沒和我說什麼。」
不，事實上Gideon和威爾談了很多，他似乎發現了威爾的不對勁之處，卻沒點明。
他只告訴威爾——「我們都是不該有感情生活的人，而你已牽涉其中，當你無法保持理智，便很難和別人相處。」
威爾看向漢尼拔：「診斷報告說我很正常，漢尼拔。」
「你的病情已經在好轉了，威爾。」
漢尼拔繼續道：「精神病患者的臨床表現指的是異常的行為，語言，情感，意志，動作，他們通常不認為自己是異于常人的，但威爾你一直很配合我的治療，天賦總是伴隨著副作用，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威爾你可以試著去放鬆自己。」
威爾沉默的聽著漢尼拔的話，「嗯，我會的。」
兩人又談了關於Gideon和模仿犯的聯繫，威爾始終對Gideon就是模仿犯這件事保持懷疑，但傑克一直在反駁威爾的想法。
然而談話結束在莎莉跑過來，拽著漢尼拔離開咖啡廳。
「看電影！看電影！看完電影，莎莉要寫觀後感的！」
學校佈置了課後作業，看一場電影並寫一篇觀後感，電影是莎莉選的，漢尼拔邀請了威爾。
於是兩個大人帶個孩子，在一眾家長陪小孩的標準配置中，進入了《貓和老鼠》的片場。
三個座位，莎莉坐中間，小姑娘緊緊挨著漢尼拔，小貓不喜歡人多，電影院裡烏壓壓的好幾排人。
威爾中途接到了傑克的電話，就離開了，走前，他和莎莉道歉，下次再請她看一場電影，但被小貓無視了。
威爾掩住心頭的失落，無奈離開。
威爾轉身離開時，莎莉才移動視線，看著威爾的背影離去。
「威爾的病還有救嗎？」
小貓呢喃著。
漢尼拔垂眸看他的貓，不言語。
良久。
小貓下意識貼近熟悉的人，嘟囔著：「湯姆為什麼一直捉不到老鼠？捉不到老鼠的貓還能是貓嗎？」
後座聽到莎莉一番話的小朋友立即搭訕：「因為湯姆和傑瑞是朋友！朋友怎麼可能吃朋友！」
「小點聲！」小朋友的家長低聲呵斥他。
小男孩不滿的哼了兩聲，但也聽話的安靜了下來。
影院昏暗，大幕上放映著湯姆追著傑瑞的劇情，微弱的燈光下，漢尼拔看到他的貓露出了不高興的小表情。
雖然是家貓，但他的貓意外的還具有捕獵的野性。
「莎莉能捉到老鼠。」
看完電影后，莎莉突兀的說了這一句話，然後風風火火的一回家就到處找老鼠，小貓完全不懂的整頓家裡，她一旦要尋找什麼東西，必然要把家裡翻個底朝天亂糟糟的才罷手。
漢尼拔拎起小貓，淡淡道：「這裡沒有老鼠。」
小貓眨巴著大眼睛覷著漢尼拔：「喵……」
他的貓又在用貓話罵他了。
「你該寫作業了，莎莉。」
小貓有個小書桌，就擺在二樓的書架旁，比鄰漢尼拔的大書桌。
莎莉無聊的攤開作業，開始寫觀後感，當然主題就是貓到底能不能抓到老鼠這種技術貼。
漢尼拔在莎莉的隔壁看書，弗洛倫薩的人文。
晚上九點半，一人一貓一起結束看書時間，洗漱之後，上了床進了被窩，鏟屎的睡姿數年如一日，唯獨小貓的睡姿一晚上能換六七個。
一夜無夢。
第二日。
關於莎莉的早晨時間，事實上和，.不能每一個上六年級的孩子差不多。
不同的是，莎莉有一個會睡過頭的鏟屎官。
早上7：55到校，校車會在7:30停在漢尼拔家門口，而莎莉得6:50就起床洗漱吃早飯。
因為莎莉，漢尼拔6：30起床做貓飯。
心理醫生並非朝九晚五十分忙碌的職業。
漢尼拔本人的習慣是7:30起床，通常9點會有預約客人，如果沒有，上午的時間漢尼拔會安靜的在市立圖書館看書，去FBI，或者學校講課度過。
漢尼拔也可以選擇按照他的生物鐘來決定時程。
當然，起床沒有貓飯吃的莎莉很有可能會鬧到漢尼拔一整天都別想幹別的事。
而漢尼拔經常睡過頭，這對於莎莉的時間來說。
這完全取決於昨天晚上他幹了什麼，漢尼拔有時會深夜出門，把小貓一個人留在家裡，很多時候，莎莉半夜被冷醒，摸摸被子，才知道漢尼拔又出門了。
「起床了，起床了，莎莉餓了!」
每天早上，莎莉總能在鬧鈴響起前，趴在漢尼拔的耳朵邊喊他起床。
這並不是個很美妙的體驗。
尤其在昨晚漢尼拔深夜又出門的前提下。
他淩晨四點才回來。
而回來時，他的貓已經卷走了所有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條小魚幹。
而現在，這條小魚幹鮮活的要蹦出來了。
漢尼拔醒來，靠在床頭，沉默的盯著在床上蹦躂的小貓，心理醫生的眼底隱隱泛著血絲，氣質略顯沉鬱。
嗯，完美的心理醫生也會落敗於睡眠不足又被折騰醒的煩躁感。
漢尼拔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嗓音沙啞，「莎莉，別蹦了。」
小貓穿著白色的荷葉邊小裙子，仿宮廷式的睡衣，白色微卷的發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散了一床的頭髮，小耳朵精神抖擻的豎著，特神氣。
莎莉的爪子和毛髮總是代謝替換的比尋常貓要快，通常一晚上睡過醒來，漢尼拔的床上得堆一小撮的頭髮。
家裡的下水道不能再堵了。
6:35，漢尼拔出現在廚房裡，小貓已經穿好了校服，踩在小凳子上，在洗漱台刷牙洗臉。
莎莉已經學會自己刷牙洗臉了。
白色的泡沫塞滿了嘴，放下牙刷，喝水。
「啊——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呸！」
莎莉一抹嘴，小爪子揉了揉耳朵，順便順了順毛。
早餐是火腿片和雞蛋，一杯羊奶。
有了羊奶，莎莉能吃下熟雞蛋和火腿。
莎莉已經可以勉強接受人類的食物了。
但蔬菜方面還得多教育教育。
小貓挑食。
「你的帽子呢？」
莎莉喝了口羊奶，上唇一圈白色，「忘記戴了，莎莉不想戴毛茸茸的帽子，有點熱。」
天氣轉溫，毛茸茸的帽子經常讓莎莉像頂了一頭火爐子一樣難受。
然後漢尼拔還是把帽子扣在了莎莉的腦袋上，小貓撇撇嘴，拉了拉帽檐，幾乎半個小腦袋都藏了進去。
「好多同學都在問為什麼莎莉一直戴著帽子，體育課要摘帽子，莎莉不願意。」
小姑娘發愁似得戳著盤子裡的火腿，「漢尼拔，莎莉會不會被他們當成小怪貓？」
屬於漢尼拔·萊克特的名字從小孩的嘴裡順其自然的喊出來，流暢，親昵，舌尖輕抵上顎，嫩白的牙齒浮現在櫻紅的唇瓣間，Hannibal。
她像個真正的人類女孩，煩惱著可愛的問題。
「這是屬於你的成長，莎莉。」
漢尼拔打開門，不遠處，校車從街角處行駛而來。
從這間屋子裡走出去的是莎莉·萊克特，一個可愛的人類女孩，能否繼續成為莎莉·萊克特，得看莎莉自己的努力。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評論，小可愛你們真的太秀了hhhhhh陳獨秀都沒這麼秀hhhhhh
發情期哈哈哈哈哈哈哈會有的會有的，但不是現在，小貓的成長不會那麼突兀√但劇透一下，和威爾有關的轉折√莎莉會出現變化。
PS：桃子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6 22:20:06
三花狸貓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2-26 19:16:42
第三十九章 他的貓蹺課了
「莎莉？」
「莎莉？」
「萊克特同學？」
小正太禮貌的呼喊聲鑽進了小貓的腦袋,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直至對方的呼吸擦到莎莉的臉頰。
莎莉慢吞吞的從雙臂間抬起小腦袋, 睡眼惺忪，「什麼事啊, 瑞克？」
湊得極近的瑞克陡然紅了臉，猛地坐直身子, 磕磕絆絆道：「我以為你睡著了……」
「被你吵醒了。」
「抱, 抱歉……是我的錯……」
此時正是課間，班級裡鬧哄哄一片，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活力十足的時候，能乖乖待在座位上的，只有莎莉和瑞克。
莎莉是因為不喜歡群聚。
瑞克是因為什麼？
瑞克是因為莎莉。
這個金髮碧眼的小正太, 似乎很喜歡注視著莎莉。
莎莉伸了個小懶腰, 小手托著腮, 看向瑞克：「你剛剛在幹什麼？」
瑞克板正的坐在那，低頭看書, 可好久了也不翻開下一頁, 細碎的金髮也擋不住他紅通通的耳朵。
「我只是想喊你……」
「為什麼？」
瑞克聲音越來越小：「你之前讓我注意明蒂……就在剛剛，明蒂她離開了……」
懶洋洋托著腮的莎莉忽然精神了起來, 藍色的貓眼像點燃了火焰似得明亮璀璨，她蹭的一下起身，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的跑出了教室。
瑞克一臉茫然，可沒到幾秒, 風風火火的小貓忽然又跑回來，抓住瑞克的手，「你和莎莉一起！」
瑞克被拉的一個踉蹌，可他沒有時間去注意自己的儀態，他瞪直了眼睛，全身上下處於被火烤的炙熱中。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牽了同桌的手了！！！
莎莉不熟悉明蒂的氣味，小貓無法載入導航了，但顯然瑞克知道明蒂的去向。
「她往東邊走了，那邊是廢棄教學樓的方向。」
那是上個年代留下的教學樓，滿滿的斑駁痕跡，樓梯扶手都生了鏽，莎莉拉著瑞克直接爬了六層，小貓完全沒負擔
瑞克從來沒試過這麼快速度的跑步，憋紅了臉勉強跟上莎莉的速度，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蘿莉出乎意料的速度很快，她也許會參加下一屆的小學生運動會吧？
比如一千米項目什麼的……
瑞克腦子裡想的亂七八糟的，可手一直緊緊牽著莎莉的手，生怕跟不上。
到了天臺，莎莉鬆開了瑞克的手，雙手使勁推開了天臺的鐵門。
瑞克則是靠在了樓梯口那，彎腰喘氣。
門開了，高處的風迅速灌了進來，吹起莎莉的裙擺。
「被莎莉看到了！明蒂！你在幹什麼！！」
廢棄的教學樓天臺，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紫發小女孩剛剛固定住滑輪，一隻腳霸氣的踩在天臺邊緣，她扯了扯滑輪的繩子，回頭，儼然是剛進行完變裝的明蒂。
「沒看見？我在蹺課。」
明蒂：「比起爬牆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蹺課，我的方式是不是讓你眼前一亮？」
莎莉面無表情：「老師知道了會喊你家長。」
「你不提這件事我還能和你做朋友。」
明蒂彆扭的放下繩子，她很喜歡爸爸的課程，然而如果是以懲罰式的進行的話，那已經不能構成樂趣了。
屬貓的果然報復心都重。
明蒂定定看著莎莉：「我要去幹一件大事，想不想和我一起？」
換了身裝束的明蒂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她身材嬌小，可她氣勢卻一點都不小，不得不說，她勾到了莎莉的好奇心。
貓向來是好奇心很重的。
「莎莉！你別聽她的！明蒂她總是參與些奇奇怪怪的事！」
莎莉和明蒂齊齊看向瑞克：「你怎麼知道？」
瑞克的皮膚白的像神話裡的天使，金色的發在陽光熠熠發光，碧色的眼睛泛起了水霧，紅著臉大喊：「我爸爸是警局局長！我們都是三個學期的同學了！你居然不知道！！」
瑞克有種說不出來的心酸。
「抱歉，我一向不對路人施與注意力。」
明蒂說了句拉仇恨的話，繼續邀請莎莉上她的賊船。
「我很趕時間，莎莉，一起出去玩吧。」
玩啊……
自從上學了，莎莉好久沒玩了。
瑞克拉住蠢蠢欲動的莎莉，小正太試圖勸說莎莉懸崖勒馬。「莎莉，快上課了，老師看不到我們會著急的。」
他不希望莎莉和明蒂牽扯到一起去。
又或者，莎莉對明蒂那雖然懟但無意中露出來的好奇和期待，讓瑞克有點不自在。
類似於我最喜歡的朋友最喜歡的居然不是我這種彆扭心理。
「不如我們一起？」
瑞克一臉懵逼：「啊？」
莎莉二話不說，拉著瑞克，明蒂也一臉惡作劇似得給瑞克扣上了安全帶。
這棟樓之外就是學校的圍牆，圍牆之外是居民區，一根長長的繩索直接從天臺延伸到對面的居民區。
明蒂顯然經常幹這事，手法熟練。
莎莉興奮的眼睛都縮成了貓瞳。
明蒂看見了卻不說，瑞克完全沉浸在愕然中，根本沒發現。
「莎莉……莎莉……你不能讓這個惡魔這樣對我……莎莉……」
瑞克嚇的小臉蒼白，小手緊緊攥著莎莉的手，「莎莉……」
莎莉忽然感到了一點罪惡感，「我和你一起吧。」
小姑娘一把熊抱住了瑞克，淡淡的羊奶香撩撩繞繞的遊進了瑞克的鼻子，他一時忘記了恐慌。
莎莉腳在天臺上猛地施力，抱著瑞克就這麼蕩了出去。
明蒂：「……你還沒扣安全帶！你怎麼能比我還酷！！」
比明蒂還酷的莎莉抱著瑞克一路滑到了對面，明蒂緊隨其後。
這還是莎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蹺課。
「傑克？傑克？」
阿拉娜喊了幾聲傑克，見他的視線一直看向窗外的某一處，也不由得循著望過去。
「……威爾？他要去哪？」
傑克收回視線，打開車門，大步走了過去。
阿拉娜和傑克是來調查一宗疑案，但因為先前威爾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傑克便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威爾。
比起鬧得沸沸揚揚並且現如今依舊攪合著的模仿連環殺人案，這起的小案件它唯一的價值僅僅是和模仿犯有個小小的牽扯。
他們都和Gideon有過聯繫。
威爾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不論是他瞞著傑克私下調查，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威爾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尤其是在傑克對威爾的情況心生顧慮的時候。
「威爾！」
傑克喊住了他，威爾今日穿了黑色的風衣，行走在人群中並不顯眼，他手中拿著一份開了封的檔，神色陰鬱，但在回頭看向傑克時，恢復如常。
「傑克，這裡有什麼案子？」
威爾看到阿拉娜，便知道傑克為什麼來找自己。
阿拉娜是除了漢尼拔之外，唯二瞭解自己病情的人。
「你去了案發現場？」
威爾一楞，「不，什麼案發現場？」
傑克隱忍著不滿：「威爾，你說過你要請假的，我會等你病情穩定了再參與模仿犯的案子，更何況現在案件已經有了新的進展，等Gideon……」
「傑克。」
威爾打斷了傑克的話，神色不明：「你認為我在瞞著你做些什麼？？」
傑克抿唇不語。
阿拉娜見兩人氣氛不對，連忙轉移話題：「聽說你之前檢查了身體，結果如何？」
「一切正常。」
但這個結論阿拉娜和傑克都不相信，畢竟當局者迷，阿拉娜和傑克越是站在威爾身邊，越是清楚威爾的不穩定。
阿拉娜相信威爾不會瞞著傑克做些什麼。
但傑克，這個堅信威爾病情還未好轉的人，漢尼拔曾同他說過很多關於威爾病情的危險性。
一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的。
傑克雖然沒說出來，但他的表情告訴了威爾一切。
一刹那，威爾有些衝動。
殺人兇手的思維影響了威爾。
「我還有事，先走了。」
威爾壓低了聲音，握緊檔袋，轉身離開。
阿拉娜皺起了眉，身為心理醫生，她能看出威爾剛剛的情況很不對勁，「傑克，我認為，我們應該幫助威爾，他再這樣繼續下去，可能會發生些不太好的後果。」
傑克卻回避了阿拉娜的提議：「我要問Gideon一些事，阿拉娜，你先回去吧。」
傑克陷入了沉思，他往回走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姑娘。
傑克身體強壯，人高馬大的，他站在原地不動如鐘，小姑娘倒是被撞到了地上。
「漢尼拔家的莎莉？」
莎莉：……
莎莉就是莎莉，為什麼叫漢尼拔家的莎莉？
憑什麼不是莎莉家的漢尼拔？
小貓不爽快的壓低了帽子，俐落的從地上站起來，明蒂從另一邊過來，抱住莎莉的胳膊。
「你別靠近我！」
小貓突然炸毛，不自在的要掙脫開明蒂的親近。
明蒂完全不理會莎莉的小動作，她的紫發不知何時被摘了下來，露出一頭漂亮的金色馬尾，雖然穿著黑色的奇怪著裝，但也許是學校的活動？
明蒂乖巧的道歉：「非常抱歉，叔叔，莎莉她不懂事，您別生氣！」
「莎莉明明很乖！！」
好吧，小貓臭著臉不爽快的表情真的不要太明顯了。
傑克點頭，也沒心思去應付兩個孩子，「莎莉，和朋友別玩得太瘋，你叔叔會擔心。」
「我們不會有危險的！」
明蒂拉著鬧彆扭的莎莉跑遠，離開了傑克能看到的範圍，明蒂立即重新戴上了紫發，拉著莎莉就躲進了一條小巷。
「你背景真硬，你叔叔居然和FBI的人有關係？還有，你怎麼故意去撞他？被發現了，你回家可不好交代。」
小貓撇撇嘴，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自己的小屁屁，那個大塊頭怎麼那麼耐撞。
「他讓威爾難過了！」
小貓扯著嗓子解釋，委屈巴巴的：「他還經常來莎莉的家蹭飯！他每次過來，叔叔總是做一些莎莉討厭的食物！莎莉不喜歡他！！」
哦，真幼稚。
明蒂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瑞克呢？」
明蒂指了指垃圾桶：「還在那吐著呢，估計我們得等他一會兒了。」
垃圾桶旁吐的虛脫的瑞克，勉強抬頭，對上莎莉漂亮的藍眼睛。
他不想讓莎莉覺得自己太弱。
瑞克顫抖著手，握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沒關係的，莎莉，我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沒出場的拔叔：你帶壞了我的貓。
明蒂：略略略略略~~
第四十章 他的貓出去浪了
吉恩是負責美國與阿富汗倒賣藥品生意的中間商。
每個月的7號和23號是他和接頭人會面的時間, 然而昨天負責他這條線的接頭人死於一場謀殺, 案子被FBI接手, 他無法確認接頭人那裡是否有自己的線索和個人資訊, 更糟糕點想，接下來死的會不會是他。
他們幹盡了壞事, 可從不後悔，每天進賬的鈔票就足以泯滅他們所有的良知。
然而前提是, 他還能有命去花。
「阿爾瓦死了, Gideon被抓，再這樣發展下去，我這條線很快就會被FBI連根拔起……nonono，我才不管他們是牽扯進什麼模仿犯殺人案裡，巴爾地摩這裡我不想待了, 你儘快給我安排去阿富汗的身份還有一張機票……」
吉恩灌了自己一口啤酒, 「我怕我已經被盯上了。」
狹窄的出租屋裡, 客廳的茶几上堆滿了食物和啤酒，一個螢幕閃爍著藍光的筆記本被丟在地上。
電話那頭的聲音詢問吉恩, 「Gideon並沒有提到你, 除了FBI還會有誰會找到你？」
「我不知道！」
吉恩煩躁的撓了撓頭發：「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給出了這條線, 你就能幫我離開美國嗎？你知道這條線價值多少美金？我不想聽你的建議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幫我賺了不少錢，我還知道阿爾瓦那件事是你下的手, 但我都不追究了，我現在只想離開美國！」
吉恩暴躁的像被激怒的猴子，喘著粗氣，他說完後，握著手機，良久都沒聽見那頭的回答，只隱隱約約傳來動人的小提琴音樂，他下意識慌了，「那個，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見一面吧。」
吉恩想拒絕，可對方給出了吉恩無法拒絕的條件。
「今晚七點，你家。」
吉恩掛了電話，他立即看向鐘錶，五點整。
還有兩個小時。
他知道自己家在哪？
明明他們之前只在網路和電話裡聯繫過。
吉恩聯想到那個人的手段，脊背發寒，他立即收拾東西，銷毀了所有檔和資料，筆記本恢復出廠設置，他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住太久，這間出租屋他才租了一個星期，沒人認識他，自然，也沒人知道他何時離開。
一切準備完畢後，吉恩打開了抽屜，從中拿出了一把槍，他沉思幾秒，別在了褲腰帶裡，放下T恤下擺，又穿上黑色的外套。
他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
6點10分時，門鈴響了。
吉恩清楚對方是個準時的人，不會遲可也不會早，他不會提前近一個小時來這裡，可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吉恩摸了摸後腰的槍，起身，去開門。
按門鈴的是個戴著可愛的帽子，穿著學生制服，一臉天真無邪皮卡皮卡亮著眼睛仰視著他的小女孩。
「叔叔，我找不到家了，你能幫幫我嗎？」
乾淨的女孩子軟軟的童音，打消了吉恩的警惕。
吉恩鬆開按著槍的手，松了口氣，「你走錯門了！去警局吧，別來煩我。」
完全不按劇本來……
明蒂不是說沒有男人會討厭莎莉的嗎？
莎莉在對方關門前，使出了明蒂教給她的第二招，撲上前熊抱住了吉恩的腰，閉著眼睛嚎啕大哭：「叔叔！你幫幫我好不好！天快黑了，我好怕！」
如果是平常，吉恩會很樂意和一個迷路的小女孩玩玩遊戲，然而今天不行。
可這孩子像塊橡皮糖似得死死黏著吉恩。
「行了行了！我給你塊糖！自己去警局！我可幫不了你！」
吉恩陰著臉轉身去客廳，茶几上還有些吃的應該可以打發走這個煩人的丫頭，可惜時機不對，吉恩現在不能殺人，他可沒什麼不能殺小孩的原則。
吉恩剛剛進客廳，忽然，一柄蝴蝶刀破空而出刺入了他的大腿，他頓時無力半跪在地上，隨之而來的第二把蝴蝶刀讓他的另一隻腿也失去了行動力。
一個穿著緊身衣仿佛在玩COSPLAY的紫發小女孩出現在跪倒在地的吉恩面前，吉恩痛苦的哀嚎一聲，他迅速摸出腰上的槍，可剛一動作，一把鋒利的刀刃貼在吉恩的脖子。
「你有兩個選擇。」
明蒂戴著黑色的面罩，唇角勾起一抹不羈的冷笑，宛若每一個電影的反派出場一樣，明蒂超級酷炫的出場震到了莎莉。
交際圈子就那麼狹窄，認識的人類也就幾個的莎莉……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莎莉小手扣著門框，新奇的望著明蒂。
「你要殺了他嗎？」
明蒂：「……別打擾我審訊犯人！」
兩個還未褪去小奶音的小蘿莉對視一眼，莎莉不高興的後退兩步，離開出租屋。
吉恩：……我恨。
莎莉剛離開出租屋沒多久，瑞克就從樓下蹬蹬跑了上來。
「明蒂她好了嗎？」
「明蒂不是讓你盯梢嗎？」
瑞克扶著牆喘氣，「這裡太偏了，沒有人經過的，莎莉，明蒂她在幹什麼啊？」
莎莉茫然的搖搖頭，「她讓我別打擾她，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呀，瑞克？」
一個懵懵懂懂的小蘿莉和一個臉上掛著嬰兒肥的小正太面面相覷。
明蒂在幹什麼呢？
明蒂沒說，他們也不知道。
可是這比在教室裡無聊的坐著好玩多了！
莎莉很快就精神了起來，小貓在樂趣當頭的時候，完全忘記了她逃掉的數學課和體育課，格林老師正滿學校的找她，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再一次打通漢尼拔的號碼。
瑞克倒是還記得，可是莎莉明顯不想回去，瑞克便陪著她，同桌妹妹笑起來真好看，比起在教室裡安安靜靜的樣子好看多了，她這麼可愛，瑞克不能讓明蒂帶壞她。
瑞克心裡暗暗發誓。
他不喜歡明蒂，明蒂和她爸爸惹出來的事總是讓父親晚上加班，瑞克已經一個星期沒再晚上見過父親回來了。
瑞克猶豫了下，小心翼翼抓住莎莉的小手指頭。
莎莉察覺到偏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未拒絕。
瑞克膽子大了些，努力包裹住莎莉的整只小手，金髮小正太揚起燦爛的笑容，碧色的眸子熠熠發光。「莎莉，我們不管明蒂了，我們去玩我們的吧！」
明蒂她在玩什麼，完全不帶他們一起，說好的一起玩的！
莎莉不高興的踮起腳尖，試圖看向出租屋，可門關得緊緊的。
「明蒂不帶我們玩，我們也不帶她玩！走啦走啦！」
瑞克牽著莎莉，開心的跑下樓，「我們來的時候，我看見那邊街頭有個遊樂廳。」
遊樂廳？
莎莉握著拳頭高高豎起，「出發出發！！」
但凡是小貓沒接觸過的，她都覺得新奇，新奇便想嘗試。
莎莉很快就把不帶她玩遊戲的明蒂忘到了腦後，瑞克的口袋裡仿佛裝了個異次元，他總能掏出遊戲幣，源源不絕，一個接著一個。
莎莉結束了一局遊戲，便著急的扒著瑞克的口袋，小手在裡頭摸來摸去。
瑞克紅著臉，又去兌換了一堆遊戲幣，跟在莎莉後頭充當她的異次元口袋。
玩樂時總是會忘記時間。
明蒂結束大老爸給她的任務時，已經是6點50分。
「沒有半點挑戰性。」
明蒂揣著一個U盤離開了出租屋。
彼時，天色已黑，偏僻的地段連路燈都昏黃的年久失修，隔著兩條街是商業街的繁華霓虹。
此地一片寂靜，唯有樓梯上的腳步聲略顯清晰。
夜幕將人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地上，黑色的風衣外披著透明防護服的男人推開了出租屋的門，他的視線在門框上停留一秒，熟悉的甜香味淺淡的飄散在空氣中。
雙腿受傷的吉恩被鎖在桌角，他努力解開綁著他的布條，嘴裡罵罵咧咧的，那個小混蛋，等他出去了，他要找到她，在她的腦袋上開一個窟窿！
一個人遮住了窗外的光線，吉恩抬頭，男人背對著光，看不清容貌。
可他一說話，吉恩就認出了他是誰。
「我很失望，吉恩。」
吉恩瞳孔緊縮，面露恐慌。
夜色無邊，明蒂找了大半個遊樂廳終於在一個跳舞機旁找到了玩的不亦樂乎的兩人。
明蒂當即臉就拉了下去。
「莎莉！」
小貓沒聽見明蒂的呼喊，藍色的貓眼睛裡已經完全被花花世界的花花遊戲占滿了，沉迷遊戲的小貓除了面前的遊戲機什麼也看不到。
瑞克先發現了明蒂，他擋在莎莉面前，阻止明蒂接近她。
「你不能帶壞莎莉！」
明蒂挑眉：「所以你就帶她來玩遊戲？瑞克，你明知道這個死丫頭一玩起來就什麼都忘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無所謂，她就不一定了。」
瑞克心虛的眨了眨眼睛，他回頭看了眼玩的正嗨的莎莉，仿佛給了他無限勇氣，「我會送她回去的！不用你擔心！」
明蒂輕哼，「誰擔心了！」
明蒂彆扭的原地站了會兒，可那小貓怪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她來了。
好吧好吧，玩吧玩吧！
你那個叔叔可不是軟柿子！等你回去有你害怕的！
瑞克看著明蒂走了，金髮馬尾的女孩走的俐落，但瑞克知道，明蒂是真的擔心莎莉。
兩人一直在遊樂廳玩到了八點半，瑞克念著明蒂之前的警告，硬生生的把莎莉從遊戲廳裡拽出來。
「不要！莎莉還要玩！瑞克！瑞克！！」
瑞克手忙腳亂的安撫她：「我錯了，莎莉，但是太晚了，你叔叔會擔心你的，莎莉，下次我再陪你來玩好嗎？」
本來奮力抵抗要鑽進遊戲廳裡的莎莉，想到鏟屎官那張後爸臉，鬱鬱的放棄了反抗，按了按自己的小帽子，十分不爽快。
「那好吧。」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瑞克把莎莉送到了家門口，他看了眼時間，有些不安，他也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回家。
媽媽大概快氣瘋了吧。
一想到這，瑞克溫暖的笑容就有點虛，「那我回家了啊，明天學校見。」
瑞克加快步伐，踏上回家的路，只是，他也不過是個孩子，之前和莎莉一起到不覺得，此刻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街道，心理發怵。
別怕，別怕，瑞克是勇敢的男子漢！
瑞克給自己加油打氣。
而與此同時，目送瑞克離開的莎莉，準備進家找東西吃填飽小貓開始餓的肚子時，忽然發現，門鎖住了，鏟屎的似乎不在家。
小貓一臉茫然無措的盯著門發呆，她沉默了幾秒，然後乖乖的蹲在門口，雙手抱臂，下巴擱在臂彎間，只露出一雙澄亮的藍眼睛看向路口。
鏟屎的鏟屎的鏟屎的鏟屎的鏟屎的鏟屎的………………
小貓心裡念叨著，可直至十點，漢尼拔也未回來。
莎莉漸漸地，泛起了困意。
又餓又困。
萬一鏟屎的一直不回來，明天早上莎莉會不會變成小貓幹？
莎莉揉了揉眼睛，恍惚間，似乎看到有個人從路口走過來，停至她的面前。
那人帶著莎莉熟悉的氣息。
「莎莉好困。」
小貓委屈的嘟囔著。
那人半蹲下來，將小貓攬進自己懷裡。
他身上有小魚幹的香味，莎莉迷迷糊糊的拱進對方的懷裡，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應該都猜到了，最後出現的不是拔叔，拔叔在處理屍體呢√
本文裡的威爾設定會比劇裡的知道真相要早一些hhhhh
悠于 2018-5-30 03:22
第四十一章 他的貓不喜歡他身上的氣味
深色的沙發上, 鋪了兩層厚厚的毛毯, 一隻小手從毛毯的縫隙間伸出來, 軟綿綿的垂在地上, 夜色下泛著溫暖瑩白的顏色。
小貓深深陷在柔軟的沙發裡，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腦袋, 細碎的髮絲貼在額頭上，小貓睡得很不安穩, 可能並非她常睡的窩, 莎莉總是在毛毯裡翻滾來翻滾去，暈色的檯燈燈光劃破夜的空氣，灑在小姑娘垂下的睫毛上，輕輕震顫著。
屋內暖氣偏高，莎莉皙白的臉上微微泛紅, 蹬著被子完全熊孩子做派, 根本不會在乎自己會不會著涼。
制服被睡的皺皺巴巴的, 兩條白生生的腿蹬開了被子，直接翹上了一側威爾的胳膊上。
威爾在看他的診斷報告, 然而並非是上次漢尼拔給他的那份。
一隻精巧的小腳丫出現在他的視野。
威爾放下報告, 握住莎莉的腳踝，細膩溫熱的觸感讓威爾心神微怔, 他看向莎莉，那孩子還在睡著，白絨絨的小耳朵被壓在小腦袋下，粉色透著些許童稚。
「莎莉。」
威爾呢喃著, 卻並未期待回應，他將貓爪子放回毯子裡，給她提了提被子。
莎莉是漢尼拔的貓。
然而威爾將莎莉從漢尼拔家門口抱回來，卻並未打電話給漢尼拔通知他。
威爾一直喜歡莎莉，他曾去救助站試圖領養一隻和莎莉相似的小白貓，可救助站的工作人員得知他養了好幾條狗後，委婉的拒絕了他的申請。
「不會有貓喜歡一個養了好幾隻狗的主人的，非常抱歉。」
貓們大抵不會喜歡威爾。
但莎莉喜歡。
可莎莉是漢尼拔的貓。
而漢尼拔在威爾的病情方面隱瞞了他。
威爾想到這，頭又在隱隱發痛。
傑克提前解除了他的假期，就在幾個小時前，或許是懷疑威爾對gideon的案件做些什麼，威爾有時候破案很容易給人一種陷入其中無法自拔的危險感。
傑克讓威爾回到FBI處理些文書工作，名義上是為了威爾的病情好，目的卻是不讓他第一案發現場。
傑克在懷疑他。
威爾仰躺在椅子上，沉默。
淩晨三點半，漢尼拔打來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漢尼拔按響了威爾家的門鈴。
外頭上了霧，漆黑的路口像罩了看不清的一層紗，漢尼拔自那深淵中走來，走向燈光昏暗的屋子。
他的身上帶著外頭空氣的潮濕，漆黑的皮鞋上沾了些泥土的渣子，他換了鞋子進門，脫下外套擔在手臂上。
漢尼拔隨和的笑了笑，隨即看向沙發上的莎莉，那孩子毫無防備的睡在別人的家裡。
可這裡是威爾的家，那麼一切都有了緣由。
他的貓一向偏愛威爾。
「莎莉給你添麻煩了。」
威爾：「她很乖。」
威爾轉身去倒水，「她在你家門口睡著了，你沒給她密碼嗎？」
威爾和他的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很熟悉，不論是生活中還是FBI裡，他們都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然而直至最近，威爾才發現，他並不確定漢尼拔的目的。
「莎莉的指紋和人類指紋有差別，系統無法錄入。」
莎莉被摘了帽子，漢尼拔也沒必要再隱瞞莎莉的秘密。
漢尼拔並非是不近人情的鏟屎官。
他的貓喜歡威爾，沒那麼難接受。
漢尼拔垂眸貼了帖莎莉泛紅的小臉，心理醫生的手乾燥冰冷，帶著莎莉討厭的氣息，淡淡的血腥驚醒了睡夢中的小貓，她惶然失措的睜開眼睛，夜色下，小貓豎起的貓瞳濕潤，對上漢尼拔冷靜的深色視線。
鏟屎的……
身上獵殺的氣息好重。
莎莉突然嚇的尖叫起來，精巧的貓耳朵豎成了警惕的飛機耳，小孩童稚的尖叫聲仿佛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漢尼拔淡定摸貓頭，「醒了就回家。」
莎莉：「喵喵喵喵！！！！！！！！！！」
威爾：「……」
雖然知道莎莉是莎莉貓，但這麼直觀看莎莉喵喵叫，震撼還挺大。
剛睡醒的小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和皺巴巴的制服，貓咪本能的應激反應讓她瞪圓了眼睛，身體僵硬，嘴巴無意識的叫著，實際上已經神遊天外。
莎莉在想漢尼拔為什麼沒洗乾淨身上的氣味就過來抱她。
「漢尼拔，你見過Gideon嗎？」
「如果你指的是在監獄，我先前見過他兩次，希爾頓醫生邀請我分析他的情況。」
漢尼拔語氣微諷，但很快，他意識到威爾詢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傑克禁止你去見Gideon？」
「嗯。」
威爾背對著漢尼拔喝了口水，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小袋小魚幹，「莎莉她餓壞了……」
「莎莉做錯了事，你不能嬌慣她，威爾。」
漢尼拔打斷了威爾的話，他輕順著莎莉的頭髮，有時候嗅覺太敏銳也並非是個愉悅的事。
他的貓今日身上沾了太多氣味。
漢尼拔輕著眉，忍住不悅，和威爾告別。
小貓確實餓壞了，她甚至沒什麼力氣去踹鏟屎官的肚子。
莎莉討厭漢尼拔沒有清理身上的氣味就過來抱她。
漢尼拔是故意的。
至於原因。
也許小貓門兒清，可就是不承認，回公寓一路上撒嬌打滾耍賴。
「你居然不洗澡就碰莎莉的毛！！」
莎莉在副駕駛座位上哭的昏天黑地，「莎莉身上都被你弄髒了！」
小姑娘揪著自己的衣服嗅了嗅，在人類鼻子裡只有小姑娘身上的奶香，然而在莎莉的鼻子裡，漢尼拔在觸碰她時留下的濃郁的屬於獵人的氣味。
莎莉哭的小鼻子一皺，濕潤潤的大眼睛蓄著開閘的洪水，直至漢尼拔忽然停了車，小姑娘憋著眼淚，抽抽噎噎的有些不安的看向漢尼拔。
淩晨的街道空無一人，路燈昏黃，夜風習習。
漢尼拔思考時總是習慣一個人。
可如今身邊多了一隻貓。
漢尼拔從未隱瞞過莎莉，他們第一次見面，便見了最真實的漢尼拔。
或許對一隻貓掩飾也有些不必要。
畢竟，莎莉是他的貓。
「你的嗅覺很敏銳，除了我的氣息，這輛車裡，你還聞出了什麼？」
小貓抓緊了安全帶，嗚咽著縮在那不出聲。
莎莉很聰明，聰明到有時會下意識隱藏自己的聰明。
可惜，正如莎莉眼裡的漢尼拔是真實的，漢尼拔身邊的莎莉也毫無秘密可言。
一個連衣服都要漢尼拔為她穿才願意下床的小東西，她能有什麼秘密，藏哪？
冰箱上嗎？
還是她的貓窩裡？
莎莉的貓窩冰冷冷的都快長毛了。
「莎莉餓了，莎莉想回家……」
漢尼拔無視小貓的祈求，啟動車子調轉方向，行駛進沒有監控的小道。
他們行駛了半個小時，到達一處無人的樹林，漢尼拔從車的後備箱裡拖出了一個黑色的袋子。
莎莉能感覺到車子晃了一晃。
小貓嫌惡的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試圖將那噁心的氣味隔絕在外，最後直接捂上了臉。
天剛濛濛亮，漢尼拔換了一輛車，帶著莎莉回家。
當日，漢尼拔為莎莉打電話給格林老師請了一天的假。
「昨天萊克特先生是有急事嗎？我給你打了三個電話，可卻無人接聽。」
漢尼拔已然換了身衣服，挽著袖子，在煮羊奶，濃稠的白色液體在鍋裡散著撲鼻的香氣，他放了些香料祛除羊奶的膻腥味。
「工作上的原因，莎莉很安全。」
如果安全，那為什麼要請一天的假？
格林老師欲言又止。
可漢尼拔表明沒有問題，格林也不好多言，問候一聲就掛了電話。
漢尼拔將手機隨手放在一邊，正準備將羊奶盛盤，小腿忽然被踢了一下，漢尼拔側身垂眸。
小姑娘渾身透著水汽，頭髮濕漉漉的，發梢滴落的水滑落在小孩的脖頸，緩緩流下，身上的水珠浸濕了睡裙，氤氳出一片幼嫩的膚色。
整個人仿佛冒著可口的熱氣，臉蛋紅撲撲的，雖然表情有點木。
她沒穿鞋子，濕濕的小腳丫子印從臥室一直延伸到她腳下。
漢尼拔收回視線，「你該穿鞋子，莎莉。」
莎莉手裡抓著塊毛巾，面無表情：「擦頭髮。」
踩水，總比踩奶好。
滿屋子羊奶味並不是個很美好的體驗。
尤其這是莎莉第一次主動要求洗澡，在漢尼拔今早把她抱個滿懷並親吻了她的臉和耳朵之後。
漢尼拔的吻很清淺，他身上沒有尋常男人會攜帶的煙草味，漢尼拔不抽煙，也不酗酒，他身上唯一的味道便是雪松木的香氣，以及只有貓能聞到的殺人的氣味。
莎莉敢拿小魚幹發誓，鏟屎的親她耳朵的時候，有一瞬是想咬下去的。
吞進肚子的那種咬！
他要吃莎莉的耳朵QAQ
他把乾淨的莎莉弄的身上髒兮兮的，他明知道莎莉不喜歡這種氣味。
他是故意的。
呵呵，鏟屎官，你會付出代價的。
被漢尼拔按在沙發上擦頭髮的小貓恨恨想道。
直至漢尼拔的手捏了捏莎莉的耳朵。
小貓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鏟屎的別捏莎莉耳朵！！！！！好癢好癢！！！」
作者有話要說：
唔，漢尼拔很生氣，雖然沒表現出來，下一章莎莉就知道生氣的鏟屎官不好惹了_(:з」∠)_
以及，作者沒救了_(:з」∠)_腦子裡全是小莎莉和拔叔的馬賽克畫面_(:з」∠)_
罪過罪過
第四十二章 他的貓又開始討厭他了
莎莉一向不喜歡漢尼拔剛獵物回來未清理乾淨就來抱莎莉。
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 別提一隻無所顧忌毫無負擔的小貓了。
養貓是會上癮的。
小動物總比人類更為單純, 它們的獸行, 野心, 捕獵，目的, 強烈而鮮明，它們不會虛偽的掩飾, 它們的世界沒有道德沒有上帝沒有社交沒有人類那些彎彎繞繞骯髒又不堪入目的污泥。
莎莉會撓花漢尼拔的臉, 咬破他的手，也會對他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伸著小懶腰，肆無忌憚的癱在他的身上。
她會攻擊，也會撒嬌, 雖然她的撒嬌總帶有目的性, 比如餓了。
人類與動物最大的區別, 便是它們直面自己的獸性，遵循叢林法則, 並以此為豪。
莎莉討厭漢尼拔身上獵人的氣息, 是來自於小動物面對危險存在的一種本能。
畢竟漢尼拔有些時候是真的想燉了莎莉。
莎莉太任性了。
可她同樣太真實。
在她察覺到她的鏟屎官似乎縱容她時，莎莉的壞習慣便如雨後春筍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
從漢尼拔不論施與什麼都會乖巧接受的小可憐, 成為了對漢尼拔的一切都百般挑剔的小祖宗。
漢尼拔在莎莉這裡，總是沒有威嚴。
哪怕在漢尼拔生氣的時候，小貓惹毛了，小姑娘說不服軟就不服軟。
早上他沒清理自己就抱了莎莉這事, 小貓小心眼的記著了。
他還想咬了莎莉的耳朵！！
貓耳朵不好吃的QAQ
「為什麼莎莉沒有其他的帽子了？！」
小姑娘摘下腦袋上的帽子，煩躁的扔回帽架上。
漢尼拔的衣服很多，他有一個佔據了整面牆的衣櫃，後來家裡多了小莎莉，莎莉原來的小房間被改成了衣帽間。
莎莉已經很久沒回自己的貓窩睡覺了。
小姑娘似乎已經忘記了她每晚睡得是漢尼拔的床。
可鏟屎的就是小貓的，小貓的還是小貓，莎莉分的很清楚（？確定？）。
衣帽間，一面牆屬於漢尼拔，另一面屬於莎莉。
和漢尼拔一色調的大衣櫃，裡面滿當當的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衣服，帽架上掛滿了小帽子。
鞋櫃在門關旁，莎莉習慣在家不穿鞋，但每次都被漢尼拔訓斥。
他越訓斥，莎莉越不想穿。
「憑什麼他說什麼，莎莉就得聽什麼，一點小貓的尊嚴都沒有了！」
莎莉抽了抽小鼻子，選了頂能嚴嚴實實蓋住半個小腦袋的帽子，重重的拉了拉帽檐。
「他欺負莎莉。」
話說如此，可莎莉還得抱著衣服去找漢尼拔。
小貓始終學不會自己穿衣服。
潛意識裡，莎莉穿了衣服也覺得自己沒穿，對貓來說，一身毛就是貓咪的衣服，可莎莉沒有毛毛了。
就算穿了衣服，莎莉還是在果奔。
「你的朋友叫瑞克？」
漢尼拔將小貓的爪子塞進衣服袖子裡，皺眉按著她不讓她亂動。
莎莉還是扭著頭仰視著漢尼拔：「你怎麼知道？」
「不難猜，隨口詢問了格林老師昨天除了你還有誰逃了課。」
漢尼拔替莎莉扣上上衣扣子，擅長做菜切割的手指撫摸過白色圓潤的如珍珠粒般的小扣子，心理醫生冷淡平靜的語調，每一個話鋒，每一個單詞都藏著他的情緒。
莎莉站在椅子旁，玩著漢尼拔的書，一頁一頁翻過去，再一頁一頁翻過來，她看不懂，但不妨礙她玩。
「你生氣啦？但你生氣也沒用，莎莉想乖巧的時候乖巧，但你惹到我了，你就別想莎莉繼續乖下去！」
漢尼拔沒清理自己就抱了莎莉還咬了她耳朵這事，輕易翻不了篇了。
但小貓隱隱約約直覺覺得漢尼拔並未因為莎莉蹺課這事生氣。
漢尼拔不會喜歡一個一板一眼正正經經遵守學校規則成為一個書呆子的孩子。
莎莉和漢尼拔，一貓一人同樣的嗅覺敏銳。
莎莉能聞到漢尼拔在抱她之前去狩獵，漢尼拔也能察覺到莎莉今天接觸了幾個人。
「你說過，你不會限制我交朋友……」
「前提是你不去一些我不願你去的地方。」
小貓一時腦子短路。「遊樂廳？」
漢尼拔握著小貓的腳踝，輕輕穿上白色的小襪子，小孩腳很小，一手掌握，在手心裡像個玩具。
「你也學會掩飾了嗎，莎莉」
小貓臭著臉，不高興的抽回自己的腳，「你都把他埋了！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莎莉？！」
「你變得越來越討厭了！」
莎莉推開漢尼拔，鼓著小臉跑回餐桌上吃早餐。
漢尼拔原地沉默，
Gideon逃了，在押解的途中，掰斷了自己的手指頭趁亂逃離了警方的視線。
威爾本該負責這件案子，可傑克勒令他遠離並給了他另一個和這毫無關聯的工作。
傑克來到漢尼拔家中時，正趕上他們吃早飯。
小姑娘靜幽幽的望著他，一刹那，傑克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哪裡惹到了這個小丫頭。
色調暗重的客廳，餐桌上擺放著鮮豔欲滴的鬱金香，漢尼拔端著餐盤站在桌旁，笑容優雅：「要吃嗎，傑克。」
傑克笑道：「我忙了一晚上，今早還出了事……麻煩你了萊克特。」
莎莉：哦，這個大叔又來蹭吃了。
傑克是來邀請漢尼拔幫FBI側寫Gideon的案子，威爾被傑克勒令和這個案子保持距離，而身為優秀的心理醫生，在此前也協助FBI破案的漢尼拔便是此刻孤立無援的傑克最合適的人選了。
然後，他們談到了威爾。
「我已經決定和威爾解除醫生和患者的關係。」
漢尼拔喝了口咖啡，稍顯無奈：「抱歉，傑克，對於威爾，我無法再給予幫助。」
傑克神色沉重：「威爾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他隨時會做出些難以預料的事。」
漢尼拔看了眼默默喝羊奶的小貓，淡淡道：「阿拉娜或許會幫到他，他最近有去見阿比蓋爾嗎？」
傑克愣了下，「他經常去見她……」
傑克話語截止到此，陷入沉思中。
阿比蓋爾在療養院，即便如此，她的父親死後，阿比蓋爾並未徹底擺脫嫌疑，傑克隨時都在懷疑阿比蓋爾和那個案子的聯繫。
兩人談論著威爾和案子的事，並不避開莎莉。
小姑娘喝了一大口羊奶，白色的奶沫圍了上唇，伸出舌頭舔了舔。
小貓再瞭解她的鏟屎官，但對於人類的語言藝術還未領悟透徹。
吃完早飯，漢尼拔同傑克一起前往FBI，只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次漢尼拔帶娃上崗。
他們在FBI遇見了阿拉娜，阿拉娜似乎剛從那威爾那過來，威爾似乎對她說了什麼，她站在那望著漢尼拔發了許久的呆，直至有只小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軟軟的問她：「阿拉娜阿姨，今天帶小魚幹了嗎？」
小孩聲音軟軟小小的，她似乎是怕漢尼拔聽見。
漢尼拔從不讓她吃零食。
阿拉娜回過神，歉意道：「抱歉，今天不知道你過來。」
莎莉眨了眨眼睛，失落的低下小腦袋：「好吧，沒關係。」
真可愛。
可莎莉為什麼會在這？
「Gideon的案子。」
漢尼拔簡明道。
阿拉娜搖搖頭：「你怎麼能帶莎莉來這，小孩子還不適合接觸這些，有時候我真不瞭解你，漢尼拔，你到底在想什麼？」
面對阿拉娜的質疑，漢尼拔沒什麼表情，他平靜的望著阿拉娜：「你見了威爾？」
阿拉娜頓了頓，下意識隱瞞，「沒有。」
她並不相信威爾的那番話。
「我帶著莎莉吧，等你的工作結束了，我再把莎莉還給你。」
阿拉娜半蹲下來，哄著藍眼睛的小姑娘：「莎莉，和阿姨出去玩怎麼樣？」
阿拉娜神秘的朝莎莉眨了眨眼睛，莎莉立即心領神會，她想到了小魚幹！小貓抱著阿拉娜的腰，一臉的期待。
漢尼拔：……
很少有人能在漢尼拔面前說謊而不被察覺。
只是很多人無法意識到這點。
漢尼拔抿唇，掩下不悅。
阿拉娜帶莎莉去買了小魚幹，和上次莎莉吃的是同一個牌子。
這個牌子在這家店裡的銷量並不好，比起其他口味偏甜偏鹹偏辣的小魚幹，這款原味的帶著腥味的小魚幹並非大眾口味。
但也有口味奇特的，譬如莎莉這個孩子。
阿拉娜本人也不喜歡這個口味，但孩子總是要哄的，而阿拉娜耐心很足。
她想，漢尼拔平常也會哄孩子嗎？
阿拉娜無法想像出來。
但她相信，一個養貓的喜歡孩子的男人，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阿姨，莎莉能買多點嗎？回家莎莉會藏起來，不會讓叔叔知道的！」
可愛的孩子可愛的請求讓阿拉娜無法拒絕。
「那你可得藏好了哦。」
阿拉娜笑著捏了捏莎莉的小鼻子，小姑娘難得的沒有反抗，阿拉娜付了賬，帶著抱著小魚幹十分滿足的莎莉推開了零食店的門。
卻出乎意料的，正巧對上了街道對面威爾的視線。
阿拉娜有些詫異，可更詫異的是威爾身邊的少女。
阿比蓋爾。
作者有話要說：
嗯……作者要搞事情了……
Hhhhh
PS：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05 09:04:53
KISS兔爺扔了1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8-03-05 04:33:44
白果之理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04 18:19:56
想養貓的死宅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03 23:53:16
第四十三章 他的貓被魚尾巴卡住了
很少有人在漢尼拔面前說謊而不被察覺。
獵人的洞察力出奇的敏銳。
漢尼拔曾為阿拉娜導師時, 就曾提點過她這方面, 在能力比你強的人面前不要輕易耍小聰明。
可惜, 阿拉娜似乎完全忘到了腦後。
總有人忘記漢尼拔的教誨或警告, 阿拉娜如此，那個吉恩亦是。
漢尼拔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冷漠。
「老師, 莎莉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格林老師拿著教案走到門口，解釋道：「她叔叔今早給她請了假, 瑞克, 你和莎莉都是乖孩子，蹺課這種事下不為例，別一個個的都跟明蒂那個壞孩子學，聽到沒？」
瑞克乖乖的點頭，即便老師不說, 他也不願意和明蒂那個傢伙在一起玩。
只是莎莉似乎很喜歡明蒂。
瑞克坐回位子上, 目光失落的望向一側空落落的座位。
莎莉, 你為什麼沒來上課，是被你叔叔教訓了嗎？
漢尼拔為何讓莎莉請假, 這是連小貓自己都搞不懂的問題。
可鏟屎的確實因為昨天她跑出去的事生氣了。
但他卻並非因為蹺課這件事生氣, 而是她去見的人。
昨晚莎莉在漢尼拔以及他的車裡嗅到了吉恩的味道，那個明蒂要審訊的犯人。
昨晚漢尼拔驅車將死去的吉恩藏了起來, 今天威爾又去把死去的吉恩找了出來。
他們在玩什麼遊戲嗎？
剛剛，莎莉在威爾身上嗅到了吉恩的味道，只是和昨天有些不同。
威爾身上屬於吉恩的氣味是死氣沉沉的。
也許他剛從犯罪現場過來。
然而FBI今日一直在忙著Gideon逃獄的案子，關於吉恩被殺的案件, 無人報警也無人知曉。
小貓懵懵懂懂的摸了摸小鼻子，咬了口小魚幹，吃的滿足。
小貓只顧著吃，有些事在她腦子裡一閃就過去，根本不會深究。
天真的孩子整日裡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吃得好過得好睡得好，人類的陰謀詭計在小貓這裡，完全毫無分量。
所以莎莉並不理解為何阿拉娜在看到阿比蓋爾時，露出的神色奇異又不可置信。
「威爾，你不該這個時候帶她出來，傑克看到了他……」
「但這時候只有她能幫我了。」
神色冷淡的FBI探員話裡透露出的孤獨和冷漠讓阿拉娜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她知道傑克最近對威爾有些懷疑，不僅懷疑還很警惕。
阿拉娜頓了頓，又緩聲道：「可終歸是朋友，傑克只是禁止你再接觸Gideon，他也是為你好。」
阿比蓋爾一直站在威爾身側，她的視線也從未落在阿拉娜身上，她在看莎莉，雖然她們第一次見，但阿比蓋爾只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
威爾經常和她提起，漢尼拔有一個可愛又像貓兒一樣的女孩。
她那雙眼睛可不就像是一隻貓的眼睛？
阿比蓋爾有些好奇，不是因為莎莉的眼睛，而是因為——「你是漢尼拔·萊克特先生家的莎莉？」
然後，阿比蓋爾發現，一直默默乖巧吃小魚幹的小女孩……瞪了她。
貓眼睛瞪的更圓了，漂亮的比阿比蓋爾見過的任何明亮的東西都好看。
「你好，我是阿比蓋爾……」
「威爾。」
阿拉娜將莎莉拉至身後，沉下了臉色：「你應該把阿比蓋爾送回療養院，我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這裡並不是個安靜聊天的好地方。」
威爾提議：「阿拉娜，我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阿拉娜對威爾的話已經持懷疑態度，可她無法拒絕威爾的請求，不僅僅是因為她曾經治療過威爾，更因為……她想多瞭解漢尼拔一些。
「好。」
威爾笑了，然後他垂眸對上了阿拉娜身後莎莉望過來的視線，小姑娘眼裡還未褪去的擔憂被他抓個正著。
威爾心頭微軟，「莎莉。」
「病重的威爾別和莎莉說話！！」
莎莉嬌氣的咬了一口小魚幹，別開視線，一臉排斥。
威爾並未在意小貓的不禮貌，小姑娘排斥的話被軟綿綿的哼出來，也失去了原有的殺傷力。
威爾看起來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分別，直至他帶阿拉娜去了一間廢棄的屋子。
是阿比蓋爾原來的家。
也是莎莉當初被威爾襲擊的地方。
阿比蓋爾的父親被擊斃在這，當時的案子轟動一時。
而這個留著長髮的少女卻神色平淡。
小貓一看見那個陰森森的屋子，就嚇的縮在了車座裡，阿拉娜怎麼勸她，她也不下車，抱著小帽子，縮成個球。
威爾下意識將手揣進口袋裡，裡頭有幾顆果糖和一小袋小魚幹。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身上習慣帶這些東西。
但最終，威爾還是沒有將糖果遞給莎莉，他直覺就算此刻威爾祭出了莎莉最愛的小魚幹，也不會得到小貓的好臉色的。
「阿比蓋爾，你在這陪著莎莉。」
阿拉娜無奈點頭:「只能這樣。」
威爾和阿拉娜走遠，阿比蓋爾的視線盯著莎莉許久，十幾歲的少女臉上並未有多少她這個年紀的天真之色，她望著莎莉出神。
「你和漢尼拔先生相處友好嗎？」
小貓抱著自己，聞言只露出一雙澄亮的藍眼睛，她含著水色的眼睛靜幽幽的看了眼阿比蓋爾，很疏離的態度，連搭理阿比蓋爾和她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明明跟在阿拉娜身邊的時候，看著很乖。
阿比蓋爾沒在意莎莉的冷漠視線。
「一切都會變好的。」
阿比蓋爾說了句除了她誰也聽不懂的話。
過了一會兒，約莫十分鐘，阿比蓋爾推開車門，看著那屋子一會兒，逕自走了過去。
明明晴天白日，那屋子卻籠罩在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裡，如一只巨獸張大了嘴巴，吞噬所有靠近它的人。
威爾和阿拉娜進去很久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莎莉對這間屋子的恐懼漸漸平息下來，小姑娘揉了揉臉，打開第二袋小魚幹，魚腥味撲鼻，小貓彎了彎眉眼，露出滿足的天真表情來。
「喵嗚……」
無人的車裡，莎莉喉嚨溢出小巧的貓叫聲。
似乎全然忘記了剛剛的恐慌。
「我希望你能幫我回憶起一些事。」
威爾站在當初凶案發生的地點對阿拉娜道：「我想知道我失去意識時發生了什麼，醒來時總在陌生的地方。」
「你去了郊外？」
威爾抿唇，皺眉，顯然那是不太愉快的記憶：「我沒有去那裡，但我今早醒來在一具屍體旁。」
威爾的鞋子上沾了些許泥土和血漬，他神色痛苦，面色憔悴，神經顯然脆弱到易碎的邊緣，「我幾乎以為我是殺了那個人的兇手，可我昨天明明早早就睡了，我晚上會夢遊去殺人？我真的受夠了，漢尼拔建議我找阿比蓋爾來協助我的病情，但我希望阿拉娜你也能幫我。」
威爾的目光專注又脆弱，閃爍著讓阿拉娜心軟的求助的顏色，「你會幫我嗎，阿拉娜？」
阿拉娜有些動搖。
而此時的FBI，有人在郊外發現了一具屍體，報警的是去打獵的獵人。
傑克和漢尼拔一同去了現場，黃色的警戒帶圍在周圍。
漢尼拔半蹲在屍體旁，戴上手套，撥弄著被串在烤架上的部位，不少探員在一旁捂著鼻子幹嘔，就連見多了兇殺案的傑克也下意識皺起了眉。
空氣中泛著濃郁的烤肉的香氣，腹部塞滿了花果，宛若泥濘中綻放的妖豔之花。
七宗罪裡的貪食。
「又是一起宗教案件。」
傑克：「模仿犯下的手？」
漢尼拔但笑不語。
「是Gideon……」
「不。」漢尼拔糾正了傑克的話，「Gideon掰斷了手指逃脫，他顯然無法在這麼短時間裡繼續獵殺。」
所以，模仿犯另有其人。
不知為何，傑克腦海裡忽然閃過了威爾昨日在得知他無法接觸Gideon案件時，露出的，讓人後背發涼的隱忍怒意。
「威爾……」
千萬不要是你。
「阿嚏——」
莎莉忽然打了個噴嚏，小魚幹的尾巴嗆在了喉嚨，小孩立即捂著喉嚨，趴在座位上咳嗽。
莎莉嗓子好難受。
威爾他們在屋子玩什麼遊戲嗎？好久。
莎莉舔了舔沾了小魚幹味的小爪子，難受的伸出手指頭試圖把卡在喉嚨的小尾巴取出來。
「嘔——」
小貓面無表情幹嘔了一陣，理所當然的濕了眼眶。
莎莉有點想哭。
車裡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是威爾遺留在車上的。
莎莉本不去理會，可看到了來電人是漢尼拔。
小貓本來強自堅強的心突然泄了洪似得，委屈巴巴一秒落淚，抱著手機，就嚎：「莎莉……莎莉卡住了！莎莉好難受！鏟屎的……你救救莎莉，莎莉吃不了小魚幹了QAQ！」
漢尼拔下意識將手機拿的稍微遠一些。
「你和威爾在一起？威爾呢？」
莎莉癱在座椅上，嚎啕大哭：「他們去小黑屋玩了QAQ好久」
漢尼拔：……
真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威爾是男二hhhhhhh
以及，威爾入獄後，小貓就會長大的_(:з」∠)_
第四十四章 他的貓被欺負了
莎莉是個單純的孩子。
她的世界狹窄又清澈, 一眼能望到深處。
她知曉所有陰謀詭計, 卻不理解那些陰謀背後隱含的深意。
畢竟她是一隻貓, 貓是無法理解人類的某些惡趣味的。
能被莎莉稱作為小黑屋的屋子, 除了那曾被威爾襲擊過的阿比蓋爾的家之外，再無其他。
可小姑娘的喉嚨被魚尾巴卡住, 說了幾句話便含含糊糊的只剩下喵喵叫了。
「看好威爾，莎莉。」
漢尼拔吩咐著莎莉, 他任性的女孩能不能聽他的話這並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
莎莉不會拒絕親近威爾。
哪怕現在的莎莉似乎厭惡極了生病的威爾。
漢尼拔比小貓自己都要瞭解她。
漢尼拔以有預約客人為藉口離開了FBI, 他猜測此刻威爾可能遭遇的處境，顯然並不適合FBI比他先一步到達威爾那裡。
於是漢尼拔在行駛了一半路程時才匿名通知了FBI。
而拿著手機的莎莉，喵了半天也沒得到漢尼拔的安撫回應，惱羞成怒的把手機扔出了車窗。
可小貓自己生了會兒悶氣，又想起這是威爾的東西。
莎莉撇撇嘴, 打開車門, 下車撿起螢幕被摔出一道裂痕的手機。
「威爾……」
莎莉拿著手機, 目光茫然而好奇的注視著靜謐的屋子。
阿比蓋爾的身影出現在窗前，她似乎在和人掙扎什麼, 一聲巨響, 類似於櫃子倒地的聲音，傳到莎莉的耳朵裡。
小貓站在原地, 並未從這個聲音裡聯想到屋子裡發生了什麼，小貓微微抬頭，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氣味，白嫩的鼻尖沾染了空氣中的潮濕, 方才還明朗的天氣不知何時遍佈陰鬱。
好像要下雨了。
莎莉下意識捂住了小腦袋，第一反應就是要保護好自己漂亮的毛毛。
「威爾……」
莎莉呢喃著威爾的名字，不安的看了眼天，猶豫著邁著步子，跑向了小屋。
小巧的腳印印在鬆軟的泥土上，帶進了充斥著塵埃與危險的小黑屋，當她的小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刹那，阿拉娜驚慌的喊聲從廚房傳來。
「莎莉，快走！」
走？
莎莉眨眨眼睛，走去哪？
小貓握緊手機，女孩稚嫩青澀的小奶音衝破了緊繃的氣氛，「威爾，莎莉犯錯了，莎莉把你的手機弄壞了，你能原諒……」
然而第一個出現在莎莉面前的並非是威爾，而是狼狽的阿拉娜。
她似乎受到了驚嚇，表情上還有些措手不及的無措。
似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會發生到這一步。
「莎莉！」
阿拉娜從廚房踉蹌著跑出來，她的腿有些遲鈍，似乎被重擊過。
莎莉也被嚇到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讓她反應及時的並非是阿拉娜的警告，而是來自於小動物對危險的本能。
不是所有的少女都像明蒂一樣身手兇殘。
小貓的後背似乎長了眼睛似得，以絕不可能的柔韌性反手抓住了阿比蓋爾意欲打暈她的手，她搬著一個老舊的收音機，楞在那。
「你……」
莎莉不高興的擰住阿比蓋爾的手，「你在幹什麼！」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她似乎和威爾是朋友，莎莉這一爪子會直接撓上對方的眼睛，徹底絕了她行動的可能。
小貓單純，但野獸的本能還在。
貓從來不是膽小怕事的動物。
阿比蓋爾失去了言語，她對上莎莉豎起了貓瞳，明澈的藍色鋒利的像一把泛著寒光的手術刀，帶著女孩特有的天真和冷漠，阿比蓋爾身體輕顫。
「漢尼拔……」
阿比蓋爾失神呢喃著。
莎莉下意識回頭，鏟屎的並不在這。
而阿拉娜即將靠近莎莉把她帶到自己身邊時，她被一隻健壯的手臂打暈了。
威爾出現在莎莉的視野裡，只是他的情況很糟糕。
他站定在昏迷的阿拉娜身後，沉默許久，久到似乎快成為一尊雕塑，才如上了發條的機械人一樣開始動作。
他攥緊了手，又鬆開，他抬起頭看向莎莉，然後朝著她走過來。
他面無表情，然而莎莉卻看到他在哭。
威爾的氣味變得酸澀而苦楚。
莎莉下意識皺起了眉，然而眼裡的擔憂卻越來越濃。
「威爾……你的氣味和叔叔好像。」
漢尼拔？
威爾的步伐有一刹那的滯澀，但只是一瞬，他走到莎莉身邊，將阿比蓋爾的手從莎莉手中解脫出來，所幸小貓沒有咄咄逼人。
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FBI探員微笑著捏了捏莎莉的小臉，展露僅剩的幾點溫情，「莎莉，小莎莉，陪我走一會兒。」
小貓不解的望著威爾，她的身體反應讓她後退兩步，可對上威爾失意的眼睛，濕潤的深色吸引了莎莉，她又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阿比蓋爾，你能自己回療養院嗎，也許過不了多久，FBI的人就會來見你。」
阿比蓋爾回過神，她顯然意識到威爾話裡的意思，她看向了莎莉，那個可愛精緻到讓人誤以為櫥窗裡的玩偶活過來的孩子，然而阿比蓋爾卻透過這個女孩看到了另一個人。
漢尼拔·萊克特。
阿比蓋爾搖搖頭，她對那個男人有心理陰影。
阿比蓋爾走了，只剩下了莎莉和威爾。
「我們去哪？」
小貓歪著頭乖順的看著威爾。
然而事實上威爾也不知道該去哪，他打傷了阿拉娜，雖然是輕傷，但足以控告他故意傷人。
但這還不夠。
威爾低垂著眉眼，無聲的牽著莎莉的手，女孩的手溫熱嬌軟，和他常年握槍工作帶著薄繭的觸感完全相反。
「你和漢尼拔第一次見面在哪，我們就去哪。」
威爾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對莎莉來說是完全搞不懂是什麼含義。
但莎莉還是帶威爾去了那片樹林，位於巴爾地摩東面的郊外，很多獵戶會選擇在這裡狩獵。
漢尼拔撿到莎莉的地方是在一個險要的陡坡下方，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天色偏暗，陡坡看起來更滑更充滿不確定性。
威爾的眼睛比這天色還要更莫測，他半蹲下來，擦去莎莉臉上的玉珠，動作溫柔。
小貓按了按自己的小帽子，靠近了威爾，試圖拿威爾高大的身體擋一擋雨。
「威爾，莎莉不喜歡下雨，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小孩子總是不善於隱藏的，莎莉的困惑不解清晰的印在眼底，她身上淡淡的羊奶香味在雨色的氤氳下變得濃郁而柔軟。
威爾試圖安撫莎莉的不安，可他的唇角卻如何也勾不起來。
他仿佛被更奇怪的思維佔據了身體，繁複的線索和思考活躍在隱隱作痛的腦子裡。
他超脫在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聽見自己詢問那個孩子：「小莎莉，傳奇裡，貓有九條命。」
這句話逗笑了莎莉，小貓彎了彎眸子：「騙人的啦，但我們小貓總有各種方法規避致命傷，所以才會傳的那麼可怕，哪有九條命，不論是貓還是人，只有一條命。」
莎莉得意的昂高了小脖子，「莎莉是優秀的小貓，因為是威爾，所以莎莉才會告訴你，莎莉超棒的！才不會輕易死掉！」
小孩炫耀似得話語讓威爾不易察覺的想笑，可心情太過沉重，隨之而來的如針刺般的疼痛讓威爾喉嚨滾動，幾欲說不出話來。
「幫我一個忙吧，小莎莉。」
莎莉揪著威爾的袖子，疑惑的抬頭，可還沒開口詢問，威爾忽然推開了她，男人毫無保留的力道讓完全沒防備的小貓跌落下去。
小白團子跌落近乎垂直的陡坡，雨越下越大，厚重的雨幕很快模糊了白團的影子。
威爾忽然劇烈的喘息咳嗽起來，他半跪在潮濕的泥土上，雙手抱著頭，嗚咽出聲。
敏銳的小貓再如何身手俐落，也無法完全避開信任之人的那只手。
因為小貓無法辨別，那只手是來安撫她的，還是送她去死的。
莎莉的視線天旋地轉，威爾陰鬱的眼睛距離她越來越遠。
他似乎病的很重了。
生病了為什麼不吃藥呢？
莎莉渾渾噩噩想著。
陡坡上的石子和樹枝劃破小貓嬌嫩的皮膚，莎莉試圖伸出爪子抓住什麼，阻止下落的力道，可鋒利的石塊劃破了小貓的手，怕疼的孩子瑟縮著，停歇下來時，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喵嗚——」
莎莉虛弱的喘息著，一滴雨落進莎莉哭泣的眼裡。
鏟屎的……威爾又欺負莎莉了……
鏟屎的……
鏟屎的……
小黑屋裡。
漢尼拔站在廚房門口，審視四周。
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側寫師，能通過現場的痕跡判斷發生了什麼。
他一直很冷靜，這世上很少有讓漢尼拔大驚失色的事或人，他對情緒的控制精准到可怕，可怕到懷疑他這個人是否還有人類的情感。
「阿拉娜，莎莉和威爾呢？」
漢尼拔冷淡道：「或許還有從療養院跑出來的不聽話的小女孩。」
阿拉娜頭疼的從地上撐起坐起來，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但威爾很危險，他似乎病發了……」
漢尼拔：「你對他做了什麼？」
阿拉娜一時無措：「我……我也沒想到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了，莎莉，威爾似乎把莎莉帶走了。」
「哢——」
似乎什麼碎裂的聲音。
阿拉娜被嚇了屏住了呼吸，她尋聲望去，是漢尼拔先前拿在手上打量的一隻筆。
阿拉娜的神色變幻莫測，她隱瞞了她對威爾的治療，來自于面對導師的某種心虛感，她失敗了，她認為她失敗了，因為威爾並沒有好轉，而變得更加嚴重。
那支筆是阿拉娜為威爾治療使用的筆，此刻毀在漢尼拔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沒啥事，下章會變回小貓咪√
以及威爾快入獄了hhhhh
提問題：威爾為何對小莎莉這麼兇殘？
答對有獎√
第四十五章 他的貓終究是貓
「已經夠了, 傑克。」
上層冷漠的臉色昭示著她對這件案子的耐心已經告罄, 「逮捕他吧, 或者由我親自下令。」
傑克身體緊繃, 良久，他艱澀的點頭同意了上司的決定。
他為了威爾已經爭取的夠多了, 可顯然……
傑克掩住眼底的失望。
逮捕威爾的命令發佈在一個小時後。
而距離威爾和莎莉的失蹤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阿拉娜的傷勢不重，但足以讓她在床上好好休養兩天, 她對於逮捕威爾並沒有強烈的主觀想法, 可也並未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那具叫吉恩的屍體身上找到了威爾的線索，而他打傷了阿拉娜，又挾持莎莉的行為無疑雪上加霜，將他的嫌疑直接定罪。
哪怕事情脫離了漢尼拔的掌控，但他依舊在FBI的人找到威爾之前, 在公路旁發現了蹲在路邊像只無家可歸大狗狗的茶杯。
漢尼拔的視線印著威爾的影子, 他的身邊沒有莎莉。
威爾全身被雨水淋濕, 神色黯淡，他低著頭, 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可他周身的氣場卻宛若兩根纏在一起的麻繩一樣矛盾。
「這種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威爾的聲音消散在雨幕裡, 他沒有抬頭，但他知道是漢尼拔。
漢尼拔持著傘，但他並未為威爾遮雨，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威爾, 心理醫生的習慣讓他很想引導此刻明顯陷入邊緣化的茶杯，此時的威爾全身都散發著「我一捏就碎」的罪惡氣息。
只要漢尼拔願意，那個正義的堅守道德與準則的威爾能徹底毀在這裡。
他露出了脆弱的不穩定的內心，他近乎茫然的詢問漢尼拔，他在靠近漢尼拔危險的本質，連帶著他自己也墮入深淵。
可這個問題，漢尼拔並未給出個答案。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威爾。」
漢尼拔略有些敷衍的回應，「莎莉不喜歡雨天，她該回家了。」
威爾扯扯嘴角，站起身，濕頭的衣服滴落的雨滴墜在地面，他順著公路往市中心走。
「你能找到她的。」
共情能力讓威爾對罪犯的心理近乎感同身受，可他從未覺得自己是一個兇手，他曾經能很清楚的分離這個界限。
直至他病了。
威爾的背影逐漸模糊，FBI的人很快找到了他，他們抓住完全沒有抵抗的威爾，手銬銬上了他的手腕。
探員對威爾的全身進行檢查，口袋裡被雨水泡的發軟的小魚幹和糖果被倒了出來，威爾微怔，一時出神。
這下，就算拿小魚幹也哄不回來了吧。
莎莉。
這一日的雨仿佛沒有時間盡頭，威爾並未給漢尼拔關於莎莉的線索。
但漢尼拔能撿回莎莉一次，就能撿她第二次。
也許鏟屎的和小主子之間有種特別的心靈感應也不一定，漢尼拔預想過碎裂的威爾可能把那個任性的小姑娘嚇的夠嗆，他那只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的小貓也該吃吃隨意跟別人走的苦頭。
但漢尼拔並未預想到莎莉的情況要複雜得多。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奄奄一息的小貓躺在泥濘中，小小的身體輕輕起伏著，半睜著黯淡的藍眼睛，縮成一團，似乎在等著誰來拯救她。
漂亮柔軟的毛髮被雨水耷拉的貼在瘦弱的小身體上，可和三年前不一樣的是莎莉長大了一圈。
漢尼拔並不擅長救人，可能這就是當年他為何從外科轉到心理醫生職位上的原因之一。
但在莎莉這裡，漢尼拔總是救世主。
漢尼拔檢查了莎莉的生命體征，男人溫熱的大手手掌輕易覆蓋了小貓的半個身體，熟悉的討人厭的氣味讓莎莉微微動彈貓爪，粉色的肉墊被雨水濕潤的又粉又嫩，像極了孩子們愛吃的草莓布丁。
「莎莉，你的威爾差點殺了你。」
小貓拿小魚幹發誓，鏟屎的在嘲諷她。
小貓顫抖著脆弱的藍眼睛，可也只能虛弱的發出一聲短促的貓叫。
漢尼拔略帶安撫性質的揉了揉小貓濕噠噠的貓頭，起身將雨傘放至一旁，俐落的脫下外套，單手托著小貓的身體，把她裹進自己的衣服裡，雨水很快打濕了漢尼拔的襯衫，濕潤的痕跡蔓延，勾勒出常年鍛煉更顯雄性荷爾蒙的肌肉曲線。
小貓被嚴實的裹進衣服，溫暖夾雜著漢尼拔身上的氣味在莎莉的周圍讓她感到心安，小貓往裡頭縮了縮，只露出一隻尖尖的濕漉漉的貓耳朵，漢尼拔見了，抬手把僅剩的小耳朵也塞了進去。
漢尼拔抱著莎莉，重新撐傘，他打量那個陡坡，雨水沖刷了痕跡，可依舊能看出他的貓是怎麼慘烈的滾下來的。
如果被摔的不是他的貓，或許漢尼拔會驚歎威爾的選擇。
他總能能帶給漢尼拔出乎意料的驚喜，可這回還伴隨著驚嚇。
他的貓確實被嚇壞了。
漢尼拔抱著他的貓，往來時的路線回去。
威爾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因為阿拉娜和漢尼拔，這兩位都曾治療過威爾的心理醫生像法庭出示了威爾是個精神病的證據。
一個連環殺人犯，一個精神偏激的連環殺人犯。
顯然後者更具有報導性。
威爾自被抓起，天天上頭條。
弗萊迪的新聞目標從挖掘模仿犯案件變成了探索殺人犯威爾的心理路程。
真是膽子大到飛起。
而被威爾挾持的，據說是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家的小孩，也從未露過面，弗萊迪無所畏懼，她當面詢問了漢尼拔關於莎莉的情況。
得到的回答是：傷重，在療養院修養。
然而事實上，莎莉變成了一隻貓，並且極其不穩定的在貓和人類形態之間瘋狂搖擺。
簡單來概括下萊克特家這兩日的日常：一朝回到解放前。
漢尼拔再也沒有藉口去限制莎莉吃肉了。
她每一頓的貓飯終於又回到了以前的正常水準。
然而形態轉變的不穩定讓莎莉的情緒經常陷入焦躁狀態，簡而言之，漢尼拔的衣服廚房花瓶盤子又遭殃了，滿屋子沾著羊奶味的貓爪印。
清晨喊漢尼拔醒來的不再是小姑娘軟綿綿的身體，而是鋒利的貓爪子。
柔軟的肉墊毫不客氣的踩上漢尼拔的臉，小貓弓著身體，似乎要發大招的趨勢，藍眼睛微微眯起，在莎莉的小爪子動作之前，對莎莉的爪子已經十分敏銳的漢尼拔已經揪起小貓的後頸肉把她扔下床去。
莎莉的爪子長得很快，一覺醒來，莎莉昨日剛剪的爪子又長成尖銳的弧度。
漢尼拔指腹按了按脖頸上淺淺的抓痕，沉默的下床，拎著不停掙扎的小貓去剪爪子。
「喵！！！！喵嗷！！！！！」
小貓的叫聲越來越兇殘，她的後爪上裹了幾圈繃帶，是前天從陡坡上摔下來的傷，貓的形態緩衝了衝擊的力道，但還是傷了莎莉的小腿。
小貓似乎要任性些，來掩藏自己因為威爾的行為而失落難過的心。
漢尼拔：……所以這就是你撓我的理由
莎莉是傷心的，傷心威爾生病了不吃藥卻來欺負她，並且極其可恨的是，她的鏟屎的不僅沒有安撫他的貓，還經常戳她的傷口。
「要去探望威爾麼？」
「小魚幹？威爾經常給你買的牌子，FBI的探員轉贈給你的。」
「聽說威爾最近情緒很低落。」
「傷口還疼麼？」
「你可以試著去接受威爾，畢竟，你那麼喜歡他。」
好想撓死鏟屎的那張嘲諷臉。
鏟屎的還尤嫌不夠的火上澆油，「你的興趣很特別，莎莉。」
莎莉：忍無可忍！！！(╯‵□′)╯︵┻━┻
小貓踉踉蹌蹌的爬上漢尼拔的腿，在他的腿上瘋狂的蹦迪。
「你要讓莎莉傷心哭死嗎！！撿來的就是撿來的，莎莉不是你最愛的小貓了QAQ！莎莉是沒人要沒人喜歡的貓！！QAQ！！你欺負莎莉！！！」
屢次被漢尼拔嘲諷技能MAX的話打擊的崩潰的小姑娘完全撒潑耍賴，身為貓身卻能說話，甚至昨天莎莉又變了回去，還長了尾巴和獸牙。
今天又變了回來，卻能口吐人言。
真是奇幻的畫面。
漢尼拔面無表情歎道。
「你很精神，莎莉。」
漢尼拔拎起莎莉的後頸，小貓頓時沒處施力，四隻爪子在半空中滑稽的撲騰著。
莎莉：「……莎莉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貓濕潤了眼睛，抬起前爪揉了揉臉，肉墊順勢抹去眼角的晶瑩，耷拉著小耳朵，整個貓抖一抖，抖落一層白色的貓毛在漢尼拔的褲子上，仿若冬日的雪，小貓覷了眼沒什麼表示的鏟屎官，繼續沒精打采。
莎莉似乎掉了三斤的毛，垃圾桶被莎莉的貓毛塞了個滿。
也許一覺醒來，漢尼拔深灰色的床單會變成天鵝絨的白色也不一定。
莎莉的身體變得很奇怪，仿佛按了快進鍵，新陳代謝加快了好幾倍。
而與之相對的，是莎莉快速痊癒的傷勢。
「威爾他……」
小貓低落的抬起貓眼，又落了下去。
「我替你指控了他。」
身為莎莉的監護人，漢尼拔有這個權利，以故意殺人罪指控了威爾。
但同樣的，證明威爾精神問題的也是漢尼拔。
沒人理解漢尼拔這麼做的原因，威爾傷害了他的女孩，他指控了他，又以精神問題作證減輕了他的罪行。
不，有人能理解的。
威爾和莎莉。
但比起威爾略顯陰謀化的理解，莎莉的理解就簡單粗暴的多。
小貓委屈巴巴的張嘴哭了起來，小貓象牙白似得尖利貓牙曝露在空氣中，粉色的貓舌頭軟軟的，隱約可看見小貓的喉嚨。
「你們太卑鄙了QAQ你們真可怕，莎莉要回貓星去QAQ」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長大倒計時了_(:з」∠)_但也不會突然變成成熟大美人的，先從少女系開始吧_(:з」∠)_嗯，十五歲這樣……
昨天晚上作者去看了黑豹哇超棒的，性感小野貓緊身衣可以PK蜘蛛俠了_(:з」∠)_小蜘蛛對不起我站在牆頭隨風搖擺我有罪_(:з」∠)_看完電影回來，家裡又停電了，作者用手機碼了點沒趕上更新，早上寫了點現在更新了，晚上還會一更加更喲~~~算是彌補一下_(:з」∠)_
PS：五行缺金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11 10:56:33
你就像故事@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10 21:52:33
jyoay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05 23:11:09
悠于 2018-5-30 03:23
第四十六章 他的貓掉毛太嚴重
事情並未因為你威爾入獄了而結束, 他所牽扯的幾個案子沒那麼簡單, FBI除了要得到威爾的口供之外, 關於這位鼎鼎大名的以共情能力讓人驚歎卻因犯罪而墮落的例子, 引不少心理醫生或記者對他投以目光。
Gideon逃了，即便威爾入獄, 所有人都認為威爾就是那個真正的模仿犯，一個精神病瘋子, 可Gideon的罪名並未因為威爾的出現而抵消。
Gideon依舊是個兇手, FBIT必須要把他抓回來。
「你可以繼續詢問漢尼拔·萊克特，你們不是一向很信任他嗎，多過於信任你們的朋友。」
隔著病院的玻璃，威爾·格雷厄姆，這個穿著病服的男人輕嘲著來探望他的傑克。
可威爾說的雖然刺耳卻是事實。
傑克急匆匆的造訪漢尼拔的家, 向他訴說關於Gideon和威爾的事情, 並期望得到這位心理醫生的協助。
也許在傑克心裡, 這個做的一手好菜，樂於助人又聰明睿智的紳士是個正義人士。
「威爾讓你來找我？」
傑克點頭, 「他說你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漢尼拔笑了, 笑容略顯憐憫：「我和威爾的醫患關係未結束之前，我和他便已經有因觀念不合而產生的矛盾, 我曾建議他同你坦白，他和你提起過他的病情麼？」
「並沒有，威爾堅信自己是健康的。」
傑克皺緊眉，顯然朋友威爾的背叛給他不少打擊。
傑克聯想到了那個少女。
那個垂直長髮的叫阿比蓋爾的少女, 他不清楚威爾的改變是否和她有關。
「我所知道的，只是威爾曾告訴我的資訊。」
漢尼拔從書桌後繞過來，翻找桌子上的資料夾，他看起來敬業又嚴肅，「這裡有一份治療威爾的筆記，希望會對你有幫助，他多次提到阿比蓋爾，似乎對那個孩子懷有愧疚心理，威爾很善良，他槍殺了她的父親……」
「那是兇手，威爾的行為屬於情理之中的當場擊斃。」
傑克打斷了漢尼拔的話，他接過檔。
「事實上FBI的人已經接觸過她了，我不太清楚威爾對於她……」
傑克攤手：「也許我無法立即一個罪犯的想法，阿比蓋爾究竟是同夥還是受害者暫且不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阿比蓋爾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漢尼拔給了傑克關於Gideon的側寫。
書桌上靜靜躺著一本書，燙金的德文花體字印在硬皮封面上，翻開大部分，頁面夾著一根樹葉標本，心理醫生禮貌的例行詢問：「要留下用晚餐麼？今晚是烤羊蹄。」
「不了，謝謝。」
傑克捏了捏眉心，「我得回FBI一趟。」
「替我向阿拉娜問好。」
漢尼拔垂眸，翻開書本。
傑克很想問漢尼拔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阿拉娜，畢竟阿拉娜也是受害者，她還曾是他的學生。
可傑克也並不太願意管別人的私事，「我會把話帶到的。」
傑克離開了公寓。
FBI一大堆的事等著他去處理。
然而走至門邊，他對上了一雙靜謐的藍眼睛，那是一隻……走一步就掉一撮毛的小白貓。
傑克愣了下，他換了鞋子，一邊道：「我以為你跑丟了就不回來了，這世上沒有哪個人能比漢尼拔對你更好了，流浪貓不好當的，另外……」
傑克一本正經的隔著空氣點了點莎莉的小鼻子，嚴肅道：「乖一點，別亂跑了。」
莎莉舔了舔爪子，忽然前傾身體齜牙低吼了一聲。
傑克：……
好吧，天底下的貓都是一個德行……
但莎莉這只似乎格外討厭他……
他做錯什麼了？
小貓眼裡滿滿的抵觸。
傑克故作淡定的整理了自己，扭頭出門。
傑克剛走，二路書架旁就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垂直長髮的少女靜靜的站在那，她抿緊唇，神色困惑：「我以為你會把我的蹤跡告訴那個人。」
「關於威爾的事？」
漢尼拔淡淡道，雖是疑問句，但是肯定的口吻，他看完最後一個章節方才合上書，他也並未追究阿比蓋爾擅自出現在他家裡。
顯然阿比蓋爾是因為威爾才會來到這。
而沙發上的莎莉早在阿比蓋爾出現時，就邁著貓步，抖落一身的貓毛，跳上漢尼拔的肩膀，圈著身體，藍色的貓眼靜幽幽的凝視著阿比蓋爾。
漢尼拔也富有耐心的靠在椅子上，目光和善的等待阿比蓋爾開口。
一人一貓默契十足。
阿比蓋爾莫名緊張。
「威爾托我轉交一樣東西給莎莉。」
阿比蓋爾手中捧著一個紅色的小方盒子，她放在桌子上，有些不自在，她並不適合應對漢尼拔略帶審視的視線，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貨架上被人打量的物品。
或者粘板上無法反抗的肉。
阿比蓋爾對於罪犯總是出奇的敏銳。
可能本是同類，便格外敏感。
「我該回療養院了，護工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阿比蓋爾本就被人監視，能擺脫監視來到這裡也是個本事。
她是個看起來是個文靜秀氣的少女，但她望向漢尼拔的眼睛深處藏著忌憚。
「我以為你會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漢尼拔雙手交握，善意的注視著阿比蓋爾的眼睛：「比如你的父親，我是個心理醫生，阿比蓋爾，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我會幫你解脫現下的困境。」
阿比蓋爾的父親是個殺人犯。
也是造成威爾如今情況最開始的導火索。
阿比蓋爾握緊拳頭，隱忍著恐懼，相信一個魔鬼？阿比蓋爾苦笑著搖頭：「謝謝您的好意，等我堅持不住的時候，會來尋求您的幫助的，威爾的禮物，還請您轉交給莎莉。」
阿比蓋爾近乎逃離了漢尼拔的範圍。
小白貓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縮成一團，白絨絨的存在和這個冷硬的屋子格格不入。
難以置信，那個人會養這麼柔軟脆弱的東西，就和那個叫莎莉的女孩一樣。
阿比蓋爾搖頭，冷靜下來，離開。
紅色的小方盒子看起來精巧又可愛，莎莉蹲在漢尼拔的肩膀上，面無表情的抖了抖，又抖了一層細細的貓毛。
漢尼拔：……
「就算威爾拿小魚幹來，莎莉也不會和他玩了。」
小貓心虛的轉移了話題，並且跳下了漢尼拔的肩膀，給他一個濕漉漉的藍色小眼神。
漢尼拔面無表情。
莎莉最近掉的毛太可怕了。
她剛剛還堵了下水道……莎莉揉了揉臉，千萬不能被鏟屎的發現她的毛堵了下水道。
「你該洗澡了，莎莉。」
漢尼拔合上書，他脫了沾滿貓毛的外套，想到他剛剛穿著沾滿了絨毛的西服見了傑克和阿比蓋爾，一向對禮儀格外看重的漢尼拔就有點……想燉莎莉的衝動。
莎莉微微炸毛，躲開漢尼拔的手，扭頭就跑。
「莎莉餓了！！要先吃飯再洗澡！！」
今晚是烤羊蹄。
莎莉不愛吃加了醬汁的肉，漢尼拔另外為莎莉開了小灶做了水煮雞胸肉。
漢尼拔在做飯時，小貓在浴室和下水道打交道。
廚房和浴室隔了一段距離，小貓尖利的貓爪劃拉地板的聲音刺耳又讓人戰慄，廚房水開的咕嚕聲，伴隨著空氣裡彌漫的肉香味漸漸湧進小貓敏銳的鼻子裡。
莎莉痛苦的以頭點地。
毛茸茸濕漉漉的爪子試圖將被貓毛堵得嚴實的通道口鬆開些。
或許，在通下水道之前，莎莉可以再思考一下如何應付鏟屎的毫無威嚴的懲罰？
她的鏟屎官毫無威嚴，可就是這樣毫無威嚴的鏟屎官，他對莎莉的懲罰總是精神攻擊MAX。
她已經超難過了。
威爾欺負莎莉，而莎莉卻在這因為下水道怕被罰。
小貓什麼時候連這點膽子都沒有了？！
這個家到底誰是主子？！
莎莉挺起胸膛，莫名硬氣了起來。
於是，半個小時吃完飯後，一人一貓站在浴室門口安靜如雞。
漢尼拔似笑非笑：「莎莉，怎麼了。」
小貓扯著漢尼拔的褲腿，貓臉滿滿的單純無辜：「下水道堵了，你會修嗎。」
不，漢尼拔會殺人會救人，但就是不會通下水道。
誰給了莎莉她無所不能的鏟屎官連通下水道這個技能也點滿的錯覺？
「莎莉最近變得好奇怪，莎莉也不想堵了下水道，但是莎莉的毛……」
小貓抬起爪子薅了一把自己的毛，爪子輕抬，貓毛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小貓頓時心疼，難過的一屁股坐在漢尼拔的腳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順順毛。
小貓滿身散發著「莎莉辣麼可愛又可憐你還要訓莎莉你真的要這麼心狠嗎」。
漢尼拔會這麼心狠嗎？
嗯，他會的。
漢尼拔撈起莎莉先給她洗了個澡。
於是，浴室的下水道徹底堵了。
浴缸飄了一層的貓毛，而任性的孩子，委屈巴巴的縮在角落，頂著濕淋淋的貓頭覷著面無表情的漢尼拔。
「喵……喵嗷……喵……喵喵喵……」
漢尼拔沉著臉聯繫了維修工，然後一語不發的把莎莉扔進柔軟的毛毯裡，搓毛。
尖利的爪子劃拉著毛毯，漢尼拔捏了捏眉心，從抽屜取了指甲刀，在小貓變得越來越警惕兇狠的藍眼睛裡，剪下了莎莉的第一隻指甲。
莎莉：……
漢尼拔：……
一人一貓陷入了尷尬的寂靜剪指甲的氛圍裡。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奉上~~~
下章莎莉大概就要長大了_(:з」∠)_嗯，香噴噴的少女系列√
以及關於威爾的提問，好多小可愛答對啦！！
鼓掌麼麼噠！明天或者是後天，會有粗更掉落喲！
PS：茉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3-11 13:30:16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3-11 13:41:26
第四十七章 他的貓長大了
巴爾地摩的夜晚並不和平, 可他表面的繁華和安寧能欺騙所有初來這座城市的人, 在這個多種族多國籍的居民存在的海港城市, 夜幕降臨時, 黑暗籠罩了所有見不得光的罪惡。
Gideon在查理斯中心城區逃脫，FBI的案子近期也多在這裡發生。
漢尼拔的公寓坐落於北部高級住宅區, 遠離混亂和危險，然而莎莉還是被一聲槍響驚醒了, 約莫兩公里之外的一聲槍響, 寂靜的屋子裡只餘下鐘錶指針的走動聲，莎莉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槍聲嚇醒。
人類是聽不到那麼遠的槍聲的，哪怕是異常敏銳的漢尼拔也沉溺在難得的安眠中，他最近被他任性的貓折騰的夠嗆, 小貓今晚難得早睡, 一人一貓度過了十分和諧的前半夜。
莎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卻看不清房間輪廓，沒開燈, 窗簾拉的嚴實, 呼吸中滿滿的都是自家鏟屎官的雄性氣息，小貓的耳朵剛剛刹那被震的微微發癢, 渾渾噩噩的撐起自己的身子，半坐在床上，被子從莎莉的胸口滑落至胯部，黑暗中, 少女曼妙的身形影影綽綽，小貓略帶倦意的抬手揉了揉耳朵。
觸手是細膩的肌膚，精巧的耳廓在掌心中，被莎莉揉的發熱發紅。
「唔……」
莎莉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陌生的手感和形狀，小貓頓時清醒了。
莎莉的貓耳朵呢？
纖細的手指從耳朵迅速的滑落到臉，毫不溫柔憐惜的力度，白日剛剪過的爪子，此刻又變得尖利，劃的莎莉細嫩嬌氣的臉一陣輕痛。
這兩日莎莉在貓咪和人類形態中不穩定的變幻，可不論怎麼變，成為人類的莎莉身上總會保留些貓咪的特徵。
譬如耳朵，尾巴。
可現在——
莎莉把自己全身摸了個遍，也沒找到小貓咪的特徵。
莎莉是不是病了……？
莎莉恐懼的抱住自己的小腦袋，不可能，也許明天醒來又會變回去了，莎莉不想當人，莎莉想當小貓咪，能吃肉還能撓人。
莎莉閉上眼睛重新窩回被子裡，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小貓下意識按住胸口，可軟綿綿的鼓鼓的小包子嚇的莎莉哇的一聲哭出來。
少女輕輕淺淺的哭聲蕩在漆黑的夜裡。
被哭聲驚醒的漢尼拔，頭疼的歎息著：「又哭什麼？」
莎莉：「莎莉……莎莉又變人了……」
她安慰自己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莎莉的耳朵會出現，尾巴也會出現，莎莉的毛毛也會長出來。
莎莉不喜歡光溜溜的自己。
小貓委屈的抽噎著，孩子的小奶音不知何時如進入了變聲期的少女一般，細細軟軟的青澀又誘人。
漢尼拔敏銳的剛發現不對勁，莎莉已然翻了個身，滾進漢尼拔的懷裡，爬上去，將溫熱的小臉吧唧一下埋進鏟屎官的頸窩，像委屈了跑回家長懷裡的小可憐。
身上的重量突然變重的漢尼拔顯然習慣了莎莉半夜變人的突兀，可甚少這樣在床上和女性如此親密的漢尼拔，依舊出自于紳士的老習慣，緊繃片刻，就圈著身上孩子的腰，半側著身體，避開了和莎莉毫無縫隙的貼合，大手敷衍的揉了揉小貓毛茸茸的頭髮。
一隻貓，和一個女孩子，終歸是不一樣的。
雖然他的貓從來沒意識到這一點。
「別鬧。」
半夢半醒的男人嗓音沙啞低沉，他在黑暗中半眯著眼睛，手順了順莎莉的頭髮，手掌緩緩下落，一個醫生，對人體的構造十分清楚，漢尼拔輕輕捏了捏莎莉的肩頭，貼上小孩的脊背。
隔著細膩的肌膚，莎莉的骨骼生長痕跡分毫畢現在漢尼拔的手下。
他的貓長大了。
漢尼拔神色有些怪異。
可黑暗中，莎莉並未察覺，察覺了大抵也不會理解一個老父親在發現他的孩子一夜之間長大的微妙心情。
「唔……」
小貓難得不鬧騰，乖乖的歪著頭安安靜靜的睡覺。
這次變人應該和之前一樣，還會變回去的。
而漢尼拔……一夜無眠。
他開了燈，去尋了一本書，靠在床頭靜靜看著。
那是一本《聖經》。
第二日。
格林老師打了電話詢問今日莎莉是否去學校，她已經請了三天的假了，而格林老師又從新聞上得知了莎莉遭遇的事件，不得不擔心，她在早上八點打來電話，說下午會來家訪。
但漢尼拔拒絕了格林老師的家訪提議。
「莎莉在療養院修養，她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漢尼拔收拾床上的貓毛，除毛器上沾滿了貓毛，穿著正經的酒紅色襯衫的男人做這些事意外的並不違和，他淡淡道：「你可以理解為，創傷後應激障礙症，如果有必要，我會為莎莉辦理休學。」
因為此時的莎莉，並不適合六年級了。
一夜過後的莎莉並沒有變回貓。
少女站在等人高的鏡子前，穿著藍色的小裙子，裙子明顯尺寸不對，拉鍊拉不上，胸口被勒的喘不過氣來，裙擺堪堪遮住臀部。
莎莉一臉崩潰，鏡子裡的少女也瞪著生無可戀的藍眼睛，惱羞成怒的扯著身上的裙子。
「莎莉才沒有變胖！！才沒有！才沒有！！！」
莎莉的品種才不是橘貓！！！
漢尼拔收拾完臥室，他將昨晚的聖經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早餐是骨頭東加菌菇類，濃郁的肉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漢尼拔擺出盤子，在等待湯好的過程中，漢尼拔打了電話給科斯頓。
家庭教師自莎莉上學之後就很少來教導莎莉學習了，她接到漢尼拔的電話也很詫異，尤其漢尼拔的要求很奇怪。
「我會寫好教案發到您的郵箱裡，但我能詢問下莎莉為什麼不去上學的原因嗎？要您親自教她，莎莉的情況很糟糕？因為之前的綁架案……？」
「很可惜，科斯頓，我不能透露莎莉的情況。」
「抱歉，希望小莎莉能健康成長。」
嗯，她很健康的長大了。
從一個孩子，長成了少女。
並且此時正在和自己的衣服較勁，她穿不上自己的所有小衣服了，不論是裙子，還是制服，還是鞋子，莎莉一夜之間大了兩個號，所有的衣服她都不能穿了。
「混蛋！！！」
莎莉氣的漲紅了小臉，她「唰」的一下打開了另一個大衣櫃，將魔爪伸向了漢尼拔整潔熨帖的衣服，一件一件飛似得從衣櫃裡被莎莉扔出來，掏空了衣櫃，抱著漢尼拔的襯衫跌坐在地上，試圖找到最小的一件能讓自己避免真的果奔。
雖然對莎莉來說，不論穿沒穿衣服，沒有毛毛就和果奔沒什麼區別。
可並非第一次成為人類的莎莉，淺顯的基本常識也是懂的。
成為人，就要穿衣服。
而小貓咪，只要一身毛就夠了。
可是莎莉沒有毛毛了……
小貓想到了傷心事，一時低落，攥著漢尼拔前不久剛買的一件襯衫，胡亂的套在身上，委屈的癟著嘴，藍眼睛裡的晶瑩像開閘的洪水，氣的圓鼓鼓的泛紅的臉頰，少女的臉龐和小女孩時並未多大區別，只是添了一兩分花骨朵似得青春的甜美。
「漢尼拔！！！莎莉沒有合身的衣服穿了！！！」
小姑娘風風火火的從更衣室跑出來，蹦躂到漢尼拔面前。
漢尼拔彼時剛掛了電話，小姑娘直接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腰，長高的孩子也不再只能抱住漢尼拔的腿了，仰著頭，下巴擱在他的腰腹上，仿佛有天大的委屈。
莎莉穿的是他的襯衫。
「鞋子？」
莎莉：「也沒鞋子穿了……」
莎莉張開雙臂，踮起腳尖，一臉驚慌：「你抱抱莎莉，看看莎莉真的胖了嗎」
然而漢尼拔並未抱她，他回更衣室尋了雙襪子，長襪，總還是能穿的。
小貓晃悠著小腿，彎著腰坐在椅子上，寬鬆的襯衫無法遮住少女纖瘦的肩膀，滑落到手臂，精巧的鎖骨下露一半的白軟，淡淡的羊奶味裹挾著少女的馨香，一無所知的莎莉坐姿無所顧忌，像受了打擊後疲軟的小貓咪，癱坐著，對未來生活充滿了面無表情的希望。
漢尼拔無聲笑了笑，抬手理正莎莉穿的歪七扭八的襯衫。
「你只是長大了，莎莉。」
心理醫生特有的充滿諄諄教導與磁性的聲音。
莎莉看著漢尼拔為她穿襪子，她習慣了漢尼拔照顧她，並未意識到他們之間悄然滋生的淡淡曖昧。
一個美貌的少女和單身的紳士，總是旖旎的。
「你剛剛和誰打電話呢？是格林老師嗎？莎莉這樣真的還可以去上學嗎？」
莎莉雖說不是酷愛學習的學霸，但學校還有很多莎莉喜歡的同學。
明蒂，還有瑞克。
她們會擔心自己嗎？
第一次擁有友誼的莎莉不確定想道。
漢尼拔：「暫時休學，你缺下的課程我會教你。」
「哦。」
莎莉有種奇怪的失落，「那莎莉這樣還能出門嗎？」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漢尼拔意識到，莎莉不可能不出門。
可那些見過莎莉的人卻不能再見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一個一夜之間長大的孩子。
然而這對於旁人來說近乎恐懼的現象，漢尼拔卻出奇的冷靜。
他的目光像一把最精密的手術刀，剖開莎莉的身體，從骨骼，皮膚，血液的流動，觀察出和往常不一樣的生長軌跡。
莎莉像造物主的驚喜。
「你能出門。」
漢尼拔安撫他的貓，並未長長頭髮的莎莉紮了個馬尾。
嗯，雖然不能通下水道，可漢尼拔還會紮頭髮。
莎莉：那你好棒棒哦。冷漠臉.jpg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了點意外，粗章明天掉落√
黑豹陛下超性感_(:з」∠)_小貓咪套裝在腦海裡久久不去。
論披風的重要性，比如它能遮一遮小豹子挺翹的屁股——by有經驗的過來人蝙蝠俠
第四十八章 他的貓招待了小夥伴
「莎莉！」
「莎莉！」
還在和自己的衣服較勁的莎莉忽然豎起了耳朵, 好吧, 莎莉已經沒貓耳朵能豎了, 小貓尷尬的揉了揉自己的新耳朵, 陌生的觸感讓小貓的臉色「唰」的一下拉了下去。
少女沉著臉從床上跳下來，雄赳赳氣昂昂的, 可長長的被單絆住了莎莉的腳，小貓臉朝下結實的摔了一跤。
「真是夠了！！你也要欺負莎莉嗎！！」
莎莉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 她身上穿的還是漢尼拔的襯衫, 而鏟屎的出門了，他得為他的貓訂購些衣服和鞋子。
有良好教養和品位的漢尼拔，顯然不會讓他的貓穿不合身的屬於男人的衣服，哪怕那是漢尼拔自己的襯衫。
「莎莉，你在家嗎！」
莎莉猛地打開窗戶, 探出小腦袋往下看, 瑞克背著黑色的書包, 站在公寓牆角下，仰著頭, 見莎莉開了窗戶, 碧色的眼睛笑的燦爛，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莎莉！你還好嗎？你已經好些天沒來上課了！」
是瑞克。
瑞克！他是第一個來找莎莉的同學！！
莎莉不自覺的彎唇笑了, 眼睛皮卡皮卡亮晶晶的：「瑞克！你擔心莎莉嗎！」
少女簡單粗暴的一個直球打的瑞克突然嗆了一聲，小臉爆紅，鼻尖滲著汗珠，方才說話還俐落的小正太突然結巴了起來, 他攥緊了書包帶子，期期艾艾的注視著窗臺邊一臉好奇的莎莉：「我……我當然擔心你……」
瑞克的呼吸響在耳邊，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膛下鼓動著，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氣：「莎，莎莉，你方便讓我去你家嗎？我很擔心你，老師說你遭遇了綁架……」
小貓回頭看了眼被她糟蹋的一片狼藉的房間，漢尼拔的衣服和自己的小衣服亂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床單也掉落在地。
莎莉一臉淡定的打量完仿佛世界大戰的屋子，回頭看向瑞克一本正經：「不方便。」
金髮小正太像只被主人拒絕的小金毛，連金髮也黯淡了下來，呆呆的仰著小臉接受莎莉的拒絕，半晌，才失落的低下頭：「那好吧。」
「但莎莉可以出去呀！」
莎莉活潑道：「你等等！」
漢尼拔並未禁止莎莉出門，小姑娘也完全不把這當回事。
這世界紐約連蜘蛛俠都有了，難道巴爾地摩還不能出現一個一夜之間長大的女孩麼。
莎莉在她的衣服堆裡找了件半身裙套上身，原先到膝蓋的小裙子，此時貼在大腿上，上身寬鬆的男士襯衫，挽起了袖子，清爽的打扮落在成年人的眼裡便多了層意思。
可瑞克還是個孩子，他只覺得……這個長得和莎莉一模一樣的小姐姐是誰呀？！
莎莉拖著拖鞋就出了門，紮的高高的馬尾在小腦袋後頭一甩一甩的，她飛一樣跑下了臺階，撲向呆愣在原地的瑞克。
少女嬌軟的嗓音軟的像棉花糖，遇見太陽便化成了糖水。
「瑞克！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比瑞克高了一個頭的小姐姐忽然抱住了他，小正太瞪圓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臉就埋進了對方柔軟的胸口，淡淡的羊奶味沁入急促的呼吸中。
白色的發梢撩過瑞克的耳朵，微癢。
瑞克耳朵瑟縮了下，嚇的手舞足蹈，小手顫抖著試圖推開莎莉，「姐姐！姐姐放開我QAQ！姐姐！！」
莎莉也沒用多大力氣，輕而易舉的被退開，小貓歪著頭，茫然不解的望著如臨大敵的瑞克，他羞紅了臉，綠瑩瑩的大眼睛濕潤潤一片，說話甚至都破了音，「我我我……我來找莎莉……！！」
莎莉：「……？」
小貓茫然的神色逐漸變得冷靜，瑩白的肌膚上，一雙大而清澈的藍眼睛，豎著高高的馬尾，微微低垂著眉眼探究的注視著瑞克的模樣，一時之間極有距離感。
像極了瑞克在校車上第一次見到莎莉時的樣子。
瑞克忽然心生不安，沒由來的想道歉，他剛剛的表現一定超級無禮……
「我聽莎莉提起過你，瑞克！你好，我是莎莉的姐姐，我叫莉莎！」
就在瑞克惴惴不安是否惹怒了漂亮的小姐姐時，小姐姐忽然明媚的綻放了笑容，又一次抱住了瑞克。
瑞克再一次非自願的被埋胸了……
瑞克：……要原地爆炸！
「莎莉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家裡等她吧。」
先前還說不方便的小姐姐，忽然笑容滿面的拉著他進了她的家。
瑞克下意識吞咽，總覺得……好危險的樣子……
事實上，莎莉住久了所以不覺得，漢尼拔的居住地，裝修，顏色的搭配，會給人一種壓迫感，濃烈的色彩撞擊，以及整體的暗色調，對於心靈純質的瑞克來說，他一進門，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瑞克站在客廳和臥室的視線交織點，欲言又止。
漂亮的小姐姐嚴肅著說道：「家裡太亂了，因為叔叔太任性了，他從來不收拾屋子！沒錯！都是叔叔的不對！」
莎莉蹦躂著去撿起地上的衣物和床單，胡亂的塞進櫃子裡，偽裝這裡已經被勤快的莎莉打掃乾淨的錯覺。
瑞克被莎莉按在沙發上，柔軟的深色沙發，太軟了，軟到瑞克飄飄的沒有落地的實感。
「你要喝什麼？」
漂亮的莉莎姐姐在冰箱旁詢問他。
瑞克緊張的手心出汗，他得給莎莉的姐姐一個好印象。
「可樂可以嗎？」
「沒有可樂，叔叔不讓莎莉……和我喝碳酸飲料。」
好嚴格哦。
瑞克想了想，又道：「果汁？」
莎莉打開了冰箱，又關上，「沒有了，早上叔叔榨的果汁已經被莎莉……和我喝完了！」
容貌昳麗的少女在冰箱旁笑的毫無心虛感，「都怪叔叔太吝嗇了！家裡有兩個孩子卻總是只做一點飯！莎莉……和我每次都吃不飽！」
不，小貓咪的時候是誰每天吃肉喝奶喝到打嗝？
莎莉：不，那不是我。
啊……好可憐……
瑞克眨眨眼睛，軟軟笑了：「那我喝涼水可以嗎？」
「可以！」
莎莉不喜歡成為人類，因為莎莉本來是一隻貓咪，正如人類不會喜歡成為一隻狗一隻貓一樣。
可不可否認的，莎莉喜歡成為人類時認識的朋友和學習到的有趣的事情。
人類不僅僅是像鏟屎的那樣卑鄙無恥陰險狡詐。
漢尼拔：……
小貓滿臉都寫著高興，貓雖然不是群居動物，可對於喜歡的同伴她也很樂於招待。
莎莉在漢尼拔的家裡接待了她的小夥伴，而漢尼拔在訂購了莎莉的衣服，告知導購莎莉的尺寸，被導購帶著笑容誇讚「您對您女兒很瞭解呢，真是個稱職的父親」
不知為何，漢尼拔的心情因為這句話而有些冷淡。
離開了店裡，漢尼拔看了眼時間，去見一個人，他在今早預約了時間。
貝德莉亞再次見到她的同行時，距離上次會面已經有三個月了。
很多外行人大抵都有過這樣的猜測，一個成為心理醫生的人，他的內心必然有不願為外人所知曉的陰暗角落，那裡藏著痛苦，失意，執念，或另一個相反面的自己。
他們在某個巧合或刻意的情況下，選擇了心理學，探索自己的內心，或者窺探別人的世界。
手術刀能切開人類的皮膚，他們的臟器，脂肪，將身體內部擺的像砧板上的肉，任由廚子拿著刀具在機理上比劃，來決定下一刀是天堂還是地獄。
心理醫生的手裡也有一把刀，只是它切割的是人的靈魂和思想，無論下一刀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們總鮮活的演繹出這世上最動人的曲目。
行屍走肉，卻依舊注視著人生。
比起手術臺上上一秒生存下一秒死亡的雙向選擇題。
心理醫生手握的選擇題，太多了。
他們能操控的人生，也太多了。
當年漢尼拔以這樣的理由請貝德莉亞成為他的私人心理醫生，這種關係一直保持至今。
接觸多了那些千奇百怪的病人，漢尼拔這樣的……嗯，勉強算是病人的同行，也顯得正常許多，雖然漢尼拔的問題有時候讓貝德莉亞聯想到些糟糕的可能性。
但，貝德莉亞是個合格的優秀的，專業程度不下於漢尼拔的心理醫生。
「我已經很久沒聽你談起你遇見的那個讓你產生毀滅衝動的茶杯了，漢尼拔。」
安靜的會客室，漢尼拔和貝德莉亞面對面坐著。
貝德莉亞的觀察依舊敏銳。「因為你的女孩？」
「教養的一個孩子並非是件容易的事。」
漢尼拔淡淡道：「應付莎莉的任性，已經讓我無暇去思考其他更有意義的問題。」
「我已經見證了茶杯碎裂的過程，很美妙，並且這個過程還未結束。」
「但——」
漢尼拔的記憶力很好，擅於發現細節，他蹙眉回憶，顯然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甚至漢尼拔眉目間帶著少見的矛盾和……猶豫。
這對於冷靜果斷的漢尼拔來說，是很稀有的情緒表達。
貝德莉亞詫異於漢尼拔如此鮮明的情緒，很多時候，她取得資訊的途徑僅僅是漢尼拔願意告知她的資訊。
貝德莉亞無法從這個男人的言行舉止中找到任何他不願透露的東西。
但此刻他表現出的情緒，卻十分的真實。
「但她長大了。」
貝德莉亞：「……額，所以？這是孩子青春期的煩惱？還是屬於你的？父親角色的人總會有這方面的顧慮。」
貝德莉亞並未理解漢尼拔的想法，她並不瞭解莎莉和漢尼拔之間的羈絆。
正如漢尼拔曾告訴她的，莎莉是他嬸嬸紫夫人的孩子，基於這樣的資訊條件下，貝德莉亞是給不出讓漢尼拔滿意的回復的。
而在貝德莉亞問出這句話後，漢尼拔便收斂了一切外露的情緒，貝德莉亞膚淺的問題讓他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貝德莉亞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
畢竟，漢尼拔總不能和莎莉談論這些，他的貓絕對會撓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才到家……預估失敗……粗章掉落失敗……我……不解釋了，躺倒隨意鞭撻_(:з」∠)_
粗章一定會出現的！！作者心虛的呐喊著。
作者我一定要成為有著大粗長的總攻！！
PS：下章有場幼稚園的修羅場，你們上不上？
第四十九章 他的貓聚眾打架
在瑞克喝完第二杯涼水後, 漢尼拔訂購的衣服也送貨上門, 莎莉並不意外的簽收了, 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莎莉？可你說你叫莉莎？」
單純的瑞克對莎莉的行為不太理解, 然而他卻並未意識到莎莉的謊言。
一個十來歲的小正太，哪怕他有個局長父親, 可小孩子的接受能力是有限的，雖然莎莉給瑞克的感覺很熟悉,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大兩號的莎莉, 可眼前的姐姐不可能是莎莉。
但她和莎莉一樣漂亮。
莎莉也沒解釋，她毫不客氣的使用童工，拜託瑞克幫她把衣服掛進衣櫃裡。
「最近在長身體，衣櫃裡的衣服都要換！」
瑞克乖巧的點頭，綠眼睛暖暖的笑意, 「我來幫你吧。」
瑞克拎起幾個衣服袋子, 跟在莎莉後頭進了更衣室。
他是第一次見女孩子的更衣室, 一時有些局促，可他偏頭卻瞧見了另一面牆上畫風完全不同的男士西服, 碼的整齊的領帶, 抽屜裡的腕表和袖扣。
兩方畫風完全不同衣物卻和諧的共存在同一個屋子裡，瑞克一時發怔, 心頭泛起莫名其妙的異樣感，他被莎莉戳了戳胳膊，回過神，對上莎莉困惑詢問的視線, 才勉強笑道：「女孩子的衣服不方便和家長的放在一起吧，姐姐不是說你和莎莉同你們的叔叔關係並不好嗎？」
沒錯，小姑娘剛剛完全沒遲疑的黑了一把自家鏟屎的。
然而自己說是一回事，從瑞克口中聽到漢尼拔的壞話那是另一回事了。
莎莉將衣服塞進櫃子裡，生疏的找出衣架掛上，然而歪歪扭扭的很不美觀，莎莉抿抿唇，有些不高興。
「我們一直放在一起的！」
莎莉鼓著小臉，側目看向站在那面露躊躇之色的小男孩，「你在想什麼，瑞克？」
突然被點名的瑞克下意識站直了身體，面對和莎莉一模一樣的莉莎姐姐，瑞克有點害羞的笑了笑，他突地想起自己是來幫姐姐收拾屋子了，結果他卻在那乾巴巴看著……
可滿屋子屬於漢尼拔的氣息讓瑞克心神不安。
漢尼拔是個佔有欲極強的男人。
他的貓，他的屋子，他的更衣室。
以前在學校不曾覺得，瑞克此刻站在獵人的巢穴中，鋪天蓋地的壓力將這只單純的小鹿震的心肝顫。
瑞克有個圓滿而溫馨的家庭，他還養了一隻狗，他的家裡處處透著溫暖和陽光。
可莎莉的家……
瑞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我……我沒想什麼！」
瑞克努力表現自己的鎮定，他不想在莎莉的姐姐面前露怯，他試圖給自己找點事做做，至少幫一點小忙，他抱著莎莉的一堆襪子和小飾品，碼在抽屜裡，可一想起他拿著的可能是莎莉的襪子……
瑞克的臉砰的一下通紅。
小男孩忽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嘴裡喃喃著什麼，目光發散，緋紅從耳朵尖蔓延到脖頸。
一臉困惑的莎莉忽然動了動小鼻子，輕輕嗅了嗅，她從瑞克身上嗅到了淺淡生澀的酸酸甜甜的氣味……
小姑娘艱難分辨了這種她極少聞過的氣味，然後漸漸表情變得微妙而震驚。
瑞克居然在分泌求偶信息！！
可是！他不是幼崽嗎？！這麼早熟？！身體沒問題嗎？！
人類好可怕QAQ！
「我……我，出去一下，瑞克你要喝涼水嗎，我去給你倒！」
莎莉磕磕絆絆的笑笑，魯莽的扭頭，卻結實的撞上了櫃門。
瑞克聽到動靜，睜著濕漉漉的綠眼睛瞅著犯蠢的莎莉。
「不准看！！」
莎莉面露凶相，瑞克嚇的立刻低下頭。
莎莉同手同腳跑出了更衣室，身為一個從來沒經歷過發情期的小貓咪，莎莉表示太慌了太慌了，可瑞克是她朋友，她不能太袖手旁觀，所以……給他找只雌的？
莎莉：……
小姑娘嘴角抽了抽，決定忘記自己剛剛的想法，太蠢了太蠢了。
「莎莉·萊克特！」
莎莉倒水的手一抖，她回頭，金色雙馬尾的女孩蹲在她先前忘記關的窗臺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新奇的視線將莎莉的頭髮絲兒到拖著的粉色兔子鞋子統統掃了個遍。
「你居然長大了，真酷~！」
莎莉：「……你相信？」
「為什麼不信？」
明蒂跳下窗臺，幾乎瞬間她就到了莎莉的面前，近在咫尺，驚歎的撫上莎莉的臉，摸來摸去，冰肌玉骨，觸手溫軟，「以前大老爸和我提起過紐約那邊有許多奇人異事，可我沒見過，便不怎麼信，但現在信了，嘿，莎莉，你是變種人嗎？」
莎莉不自在的躲開明蒂的騷擾，繼續倒水，只是少女的耳根漸漸紅了。
從小姑娘突然長大的震驚緩過來，明蒂才發現了莎莉身上穿的屬於男人的襯衫，高高豎起的馬尾露出如嫩筍似的脖頸，她的臉龐沒怎麼變化，只輪廓更鮮明了些。
女孩和少女，是不一樣的。
前者多是童稚，無所顧忌，也許人的一生，最肆無忌憚的年歲便是孩童的時期。
一旦長大了，有些事，有些細節，在發酵，在變化。
只是現如今誰也不曾發覺。
明蒂一時有些羡慕，如果她能長大了，她的身手實力一定能更強。
「我大概也猜到了，和先前的變故有關？就像小說裡寫的，主角遭遇大難後有奇遇的那種老掉牙的情節~」
明蒂坐上料理台，晃悠著腿看著莎莉前後忙活，好吧，只是倒水而已，她能把被子打碎了也是本事。
「你別坐在這，我們家廚房是聖地，坐沙發上去！」
莎莉把明蒂拉了下來，對方巧勁躲開了莎莉的手，笑嘻嘻道：「我不坐了好吧，但你得告訴我，你這杯水是給誰的，你叔叔今天好像不在家，你的房間裡藏了誰？」
明蒂話語裡滿滿的惡劣。
偏偏白發藍眸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冷的像展示櫃裡沒生氣的人偶，但明蒂還是拍了手掌肯定道：「還真藏人了！」
莎莉：……？？？
明蒂說著就要去房間裡找。
莎莉面色微變，她不清楚瑞克剛剛的情況，也不知道這時候明蒂過去會不會影響什麼，她攔住了明蒂，心虛的大喊：「沒人！莎莉才沒有藏人！！」
可莎莉話音剛落，更衣室就傳來了動靜。
剛站起來又被莎莉的話嚇的摔在地上的瑞克：莉莎姐姐是莎莉？！不，這不是真的【生無可戀臉】
「我都聽見了！」
明蒂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你居然騙我！莎莉！」
也許小孩子總會在意自己的朋友是否交了新朋友，明蒂再早熟，她也還是個孩子，逃不了某些孩子心性，她已經確信莎莉一定交了新朋友了，還藏在家裡玩。
難不成怕她吃了那個混蛋？！
見明蒂蠢蠢欲動不肯放棄，莎莉也被激怒了，在溫順的動物也有自己的領地意識，何況小貓咪從來和溫順搭不上邊，「上次，我們在警局的那場架還沒分出勝負呢！」
「那今天就繼續！」
明蒂冷冷道。
莎莉心神沉靜下來，進入備戰狀態。
三秒後，兩人視線交織，誰也沒說話，可卻不約而同的發動攻擊。
明蒂接受過大老爸的訓練，身手定然不同凡響，可她遇上的是不走常人路線的莎莉，輕巧的身體，鬼魅淩厲的路數，比起格鬥，更像是……野獸相搏……
明蒂：……大老爸好像沒教她怎麼對付一隻貓？
這特麼就尷尬了。
然而最先遭殃的不是明蒂也不是莎莉，而是漢尼拔前天剛拿回來的水晶相框，框裡裱著一隻貓，懶洋洋的睡在毛毯裡，相框表面的玻璃密密麻麻的裂痕。
據說是漢尼拔某個粉絲得知漢尼拔養貓後特地畫的。
莎莉登時就炸毛了：「你這個壞傢伙！居然弄壞了莎莉最喜歡的玩具！！！」
明蒂挑釁道：「小怪貓！」
「混蛋！混蛋！！」
客廳裡一人一貓打的昏天黑地，明蒂幾番吃了苦頭，可好勝心讓她無法認輸。
莎莉看著嬌嬌弱弱的，但……下手真毒……
瑞克隔著一扇門，聽著莎莉和明蒂的動靜不小，便猜到他們大概是打起來了，頓時一慌，忍著不安，打開門，沖出去。
「明蒂！這是莎莉的家，你別亂來！」
明蒂眉頭狠挑：「是你這個傢伙！！」
還沒擺脫莎莉，明蒂卻轉頭對瑞克下手。
「喂！你的對手是我！！」
瑞克也毫不軟弱，完全無懼明蒂的針對，他早就看明蒂不爽了，總是教壞莎莉！
三個人奇怪的扭打在一塊，看著頗為滑稽。
偏偏三個人都在認真的決鬥，完全沒覺得自己在玩。
漢尼拔就是在這個時候回家的。
西裝革履的禁欲系紳士踏上自己的家第一步就察覺到家裡的不尋常，他踩上了一塊玻璃碎片，半蹲下來，拾起碎裂的相框，所幸裡頭的畫沒損壞。
漢尼拔冷靜將畫收好，他差不多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莎莉，我回來了。」
他的貓沒聽到。
莎莉沉浸在原始決鬥中無法自拔。
明蒂完全被激起了戰意。
唯有稍顯敏感的瑞克發現了漢尼拔，但是……他被夾在兩個炸了毛的女孩中間，完全沒法脫離開來。
這下糟糕了……
第一印象差到了極點……
在莎莉那位嚴肅的叔叔心裡，自己一定是個和明蒂一流貨色的壞孩子，瑞克絕望想道。
三個娃的不可開交，直至一雙手穿過莎莉的胳膊下把她抱了起來，打亂了三人像麻花似得糾纏。
明蒂摁著莎莉的手腕也被一隻屬於男人的手不容拒絕的掰開，她抬頭望去，是個極度優雅淡定的男人，他已變為單手抱著莎莉，另一隻手似乎是帶著長輩的安撫之意，輕輕拍了拍明蒂的手背。
「乖一點。」
明蒂抿抿唇，聽話的收斂下來。
真可怕的氣場。
不遜于殺人犯了。
明蒂撇嘴，瞪了眼瑞克。
瑞克不理會明蒂，他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腹部，不知道誰殃及到了他，踢到了他的肚子……
見兩個孩子都安分下來，漢尼拔才看向像只湯圓一樣掛在他身上的小貓。
莎莉的臉上還未褪去興奮的緋紅，輕輕喘息著，顫動的藍眼睛昭示莎莉的好心情。
漢尼拔露出一抹沒什麼溫度的笑，「莎莉，不介紹一下你的小朋友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作者依舊無法翻身做攻_(:з」∠)_
小劇場——
某一天，莎莉高高興興的攜手明蒂和瑞克兩個小夥伴去玩耍，途徑一座橋，一不小心，兩個小夥伴同時掉進了水裡。
正當小莎莉著急時i，河神漢尼拔一臉慈愛笑容的出現在莎莉面前：「可愛的孩子，請問你掉是這只紅烏克蘭烤小女孩，還是這盤紅酒醬小正太呢~？」
莎莉：「我掉的是你。」
漢尼拔：……
{叮，拔叔好感度+100}
第五十章 他的貓陷入了友誼的小船
「他叫瑞克。」
綠眼睛小正太很禮貌的問好。
「她叫明蒂, 不過莎莉和她不熟。」
金髮小姑娘挑眉, 死死瞪著睜著眼睛說瞎話故意激怒她的傢伙, 莎莉輕哼一聲, 彆扭的轉過身。
明蒂剛剛真的惹莎莉生氣了！
「對，我們也不是很熟, 我也不是特意來找你玩！你被綁架，被殺了, 就算再也不上學了, 也和我沒關係！」
莎莉彆扭，明蒂比莎莉更彆扭。
她氣衝衝的跑出公寓，她決定，如果再和這個小怪貓說話，她就不是最酷的明蒂！！
兩個同樣彆扭又同樣任性的小姑娘撞到一起註定不平靜。
莎莉咬著牙, 攥著拳頭沖著明蒂離去的背影扯著嗓子喊：「明明是你先惹莎莉的！！」
小貓眼眶發紅, 硬撐著不表露自己的委屈。
可小姑娘癟著小嘴, 瞪圓了眼睛，濕潤潤的樣子實在談不上平靜。
漢尼拔靜靜看著他的貓陷入了友誼的翻船裡, 剛剛心裡滋生的不快奇怪的熄滅, 可能莎莉終究是個小不點，有些問題, 較真了倒顯得愚蠢。
「瑞克？」
在一旁想法子安慰莎莉的瑞克忽然被點名，差點喊「到」，反應過來，臉發燙的看向漢尼拔：「萊克特叔叔, 你喊我？」
「我同你父親認識，我打個電話給他，你吃完飯再走。」
漢尼拔從沙發上起身，拍了拍瑞克的小腦袋，不親切也不生疏，一觸即離，「陪陪莎莉，她沒什麼朋友。」
「哦……好……」
瑞克眨眨眼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萊克特叔叔聲音真好聽，像電影裡的人一樣，似乎……也不是太嚴肅……
瑞克天真的笑了笑，他拉著莎莉回更衣室，「我答應要幫你忙的，我還沒做完，你教教我吧。」
小莎莉心頭憋著氣，可也不是真的生氣，更多的是委屈和難過，小貓又忘性大，不一會兒就把明蒂的糟心事忘到了腦後，真的和瑞克一起收拾更衣室了。
「莎莉，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小貓將帽子掛在帽架上，「你問。」
瑞克抬手，小正太短短的小樹比劃了個大小：「你前些天才這麼大，怎麼幾天沒見，你就變得……」
瑞克拉大了手指間的距離，「這麼~大了！」
更衣室燈光打的很有藝術氣息，沒窗，只櫃子上方幾個圓形的燈。
漢尼拔是個優雅的男人，他生活的環境處處存在著藝術和美。
漂亮的光投下的陰影讓莎莉少女青春的臉更加精緻，瑞克還小，他不懂得如何讚歎一個女孩子的美貌，他只知道，長大的莎莉，變得讓他臉紅心跳。
「因為莎莉有魔法！」
莎莉面不改色道，「你見過魔法師嗎？」
「沒有……」
「那你現在見到了！」
莎莉昂起小腦袋，如果她屁股後頭有尾巴，此刻已經翹上天了。
「所以瑞克你不要學明蒂。」
莎莉這話明顯是小孩子的彆扭話，可瑞克當真了，他一本正經的發誓：「我不會學明蒂的。」
莎莉和瑞克整理完更衣室出來時，客廳先前被莎莉和明蒂糟蹋的一片狼藉已然被收拾乾淨。
脫下外套，上身只著一件深藍的襯衫，辦挽起袖扣，正往餐桌上端食物，他並未詢問莎莉和瑞克在更衣室玩了什麼。
他就如尋常的家長一樣，面對自家孩子和孩子的朋友，親和的微笑，「嘗嘗。」
如果說，之前瑞克對這位萊克特先生的印象是冷淡又脾氣不好的嚴肅家長的話，此刻的好感度已經被刷的突破平均線了。
「莎莉！你叔叔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媽媽從未做過這麼好吃的菜！」
「莎莉！你叔叔真親切！他還詢問了我的學習！」
「莎莉！你叔叔太溫柔了！他還和我談了我的家庭成員！」
「莎莉——」
莎莉忽然沉著臉，等用完餐後，就拽著瑞克出了門，「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莎莉，可是你叔叔說……」
莎莉實在忍不住，敲了敲瑞克的小腦袋瓜子，「他太壞了！你不僅不能學明蒂！你也不能學他！」
瑞克一楞，不太明白為什麼莎莉總是不喜歡她叔叔。
「大人都是卑鄙狡詐的傢伙！漢尼拔是這樣，威爾……」莎莉忽然又想起了讓她傷心的威爾，藍眼睛沁了水，濕潤朦朧，「威爾他變得和漢尼拔一樣了，我們別和他一樣，瑞克，你明白嗎？」
「哦……好……」
瑞克的金髮被莎莉剛剛弄的有些亂，翹起一縷呆呆的豎著，綠色的水瞳困惑無措，可他還是下意識聽了莎莉的話，不再繼續說起漢尼拔。
「我也該回去了，莎莉，你什麼時候上學？」
莎莉低下頭，腳尖踢了踢地面：「不知道，也許等你長得和莎莉一樣高的時候吧。」
莎莉的成長和人類是不一樣的，也許瑞克長得和她一樣高了，莎莉還是原來的樣子。
她的時間流逝和人類不一樣，她長大的方式也與眾不同。
這一點，漢尼拔深有感觸。
目送瑞克離開，莎莉轉身回屋。
漢尼拔正在品嘗他的紅酒，方才許是顧忌有孩子在，他沒喝酒，做的菜也是小孩子愛吃的類型。
漢尼拔真正紳士貼心起來，沒人會逃過他的攻勢。
然而莎莉卻看透了漢尼拔，她像個賭氣的小兔子，鼓著臉，滿滿的不爽：「你太壞了！！」
「我怎麼了？」
漢尼拔反問，輕笑。
「瑞克！還有明蒂！你故意嚇明蒂！別以為我沒察覺，明蒂是因為怕你，才提前走的！」
淡淡的酒香縈繞在空氣中，漢尼拔笑意俞深：「那孩子不是和你鬧了彆扭？」
莎莉語噎，慢吞吞解釋：「只是原因之一……」
小貓再怎麼鬧騰，註定也玩不過眼前這個陰險狡詐的人類。
可這個人類再卑鄙無恥，也敵不過自家小貓咪脾氣暴躁時的遷怒。
莎莉是慣會發脾氣的，尤其對待她家的鏟屎官，或許也是親近，越會無所顧忌的發脾氣。
莎莉被漢尼拔寵壞了，沒得救了。
漢尼拔也救不回來了。
所以未免他的貓把他的家拆了，他把莎莉帶去了學校。
漢尼拔在巴爾地摩大學任職心理學教授，當年阿拉娜也是在這所學校讀了漢尼拔的課，心理系學生對於漢尼拔·萊克特的課程幾乎座無虛席，偶也有外校的人會過來蹭課。
挺熱鬧的。
阿拉娜期間來過學校一趟，旁敲側擊詢問漢尼拔能否讓莎莉去見一見威爾。
殺人兇手的噱頭讓威爾的監獄竟顯得不那麼冷清，記者，心理醫生，他曾經的同事，雖然傑克阿拉娜皆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他們勸威爾改過自新，希望威爾坦白殺人過程。
但迄今為止，威爾只承認了莎莉的綁架案，或者說殺人未遂案。
阿拉娜一直希望威爾能坦白。
可同時，阿拉娜內心還有一層隱秘的想法。
「也許你變成這樣，是我的錯，我是個不合格的心理醫生，我永遠無法達到漢尼拔那樣的成就，威爾，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在這裡。」
精神病院終日籠罩著壓抑的灰色，這裡沒有陽光沒有鮮活甚至沒有希望。
希爾頓醫生是個好奇心很重的醫生，他治療著病院裡的病人，但更多時候，他只把他們當成了試驗品，Gideon逃跑前曾對威爾嘲諷的談了關於希爾頓的事。
而如今威爾被囚於這裡，希爾頓很興奮，他露骨的視線幾乎要撬開威爾的腦袋撥弄他的神經，可很快他就興奮不起來了。
因為威爾完全將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當年在警校，威爾就是極優秀的學生，畢業成為探員也很少有懸案在他手裡，直至他的共情能力影響了他的生活，他不得不退居後線，成為一名講師。
直至傑克和阿拉娜將躲避的威爾拉出來直面自己的黑暗。
而現在，最無法接受威爾黑暗的也是這兩個人。
隔著冰冷的牢門，穿著藍色病服的威爾神色平靜，眉眼間藏著陰鬱，他看向目露愧疚的阿拉娜，道：「如果你感到愧疚，就讓我見一個人。」
「誰？」
「莎莉·萊克特。」
這事很為難，讓一個兇手和受害者碰面，這對於那孩子來說絕對是個傷害。
可對於案件本身，能讓威爾鬆口的，讓案子的其他隱藏線索浮出水面的要求，FBI是不會阻攔的。
模仿犯案件並未結束。
威爾無法擺脫嫌疑，他的精神問題被阿拉娜和漢尼拔兩位業界有名的心理醫生證實了，他逃不掉的。
「我盡力。」
然後阿拉娜找了漢尼拔。
在學校。
莎莉在阿拉娜來之前也在，只是漢尼拔讓她出去找點興趣愛好……於是她跑去操場和那群隨便拉一個都比她高的大學生們玩足球去了……
漢尼拔站在窗旁，桌子上一本攤開的教案，寫了一半，窗戶斜對面便是足球場。
漂亮的女孩在人群裡總不會被冷落，小貓紮著長長的馬尾，和周圍一群人鬧作一團，不知小貓那張調皮的嘴說了什麼。
其中一個穿著球星球服的大男孩忽然抱起莎莉，讓她坐在自己肩膀上，呼喊著繞著足球場跑了兩圈。
「呵。」
漢尼拔拉上窗簾。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卡文，可能陷入了莎莉的轉折期，因為要走感情線，一時習慣日常突然卡住，但是，作者去擼了一篇黑豹陛下的文，手感慢慢找回來的，今天的小貓寫的格外順暢呢！XD
對陛下的文感興趣的可以去作者專欄翻翻[黑豹]貓咪套裝瞭解一下，陛下BG文√
麼麼噠！接下來要走主線了√
悠于 2018-5-30 03:23
第五十一章 他的貓弄髒了臉
人們有時只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 可眼見並非真實。
阿拉娜眼裡見到的漢尼拔真真假假, 他崇高的學識, 優雅的紳士氣質, 溫柔體貼的態度，他還做的一手好菜, 舌尖上的美味會給人帶來愉悅，同漢尼拔在同一個餐桌上聊過天的人甚少有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他參與慈善, 在大學講課, 他發表的論文得過心理學界頗有重量的獎項。
他是個完美的人，而當完美的人養了一個孩子，那他便從高高在上的神壇走到了人的身邊。
而這樣的對於一個早已對這個男人心生好感的阿拉娜是最為致命的。
一旦陷入進去，便很難脫離出來這種固定的思維。
漢尼拔是個善良的人，哪怕他對於病人的治療手段有時過於極端, 但阿拉娜忽略了這一點。
她同漢尼拔平和的講述了威爾的近況。
「威爾看似溫和, 但他待人接物很警惕, 他很難真正信任一個人，我記得上次你這麼嚴肅, 還是因威爾的不配合而苦惱, 來找我詢問解決方法的時候。」
屋子色調沉重，辦公室簡潔的線條分明, 唯有窗簾緊合的縫隙間隱約透出外頭明媚的光線，一道細細的暖暈灑進來，落在漢尼拔的肩膀。
阿拉娜猶豫道：「或許我的治療方法有紕漏。」
漢尼拔笑了：「難得聽你承認這一點。」
這話乍一聽有些諷刺，可細聽下去, 心理醫生挪瑜的口吻並非惡意。
阿拉娜不太想和漢尼拔討論關於自己的在專業性問題，她直奔目的地：
「如果你同意，我想帶莎莉去見威爾一面，對案件的進展，對威爾的恢復都有好處。」
漢尼拔並未立即回答阿拉娜的請求，他靠在椅子裡，指腹輕擦過手背，良久，才道：「這件事我不能替莎莉答應你，你可以親自去問問她願不願意。」
然而阿拉娜已經許久沒見過莎莉了。
莎莉被漢尼拔送去了療養院，連FBI的人都不曾見過她，因為那個孩子似乎因為威爾的事陷入了精神打擊中。
這個時候帶莎莉去見威爾，真的好嗎？
一時衝動的阿拉娜冷靜思考這一點。
「是威爾的請求？」
漢尼拔突然的詢問讓阿拉娜一時沒反應過來，從沉思中回神下意識道：「威爾他應該想對莎莉道歉。」
「目前莎莉的情況還未穩定，等她穩定了，我會帶莎莉去見威爾，阿拉娜。」
阿拉娜看著漢尼拔緩緩走到自己身邊，他彎下腰，似安慰的輕撫著阿拉娜的肩頭，導師的姿態讓阿拉娜恍惚回到了學生時代。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阿拉娜，你不必感到愧疚，這對威爾來說未必是個壞的結局。」
阿拉娜握緊了手，「你都知道了？」
「你一向不擅長在我面前隱藏什麼，莎莉遇害那天，對威爾施加錯誤心理理療手段的，是你。」
阿拉娜是個驕傲的心理醫生，她無法達到漢尼拔的成就，便越不願對方看到自己的錯誤，可此刻，漢尼拔直白的話讓阿拉娜有些難堪。
也有些委屈。
「我以為我能彌補……」
「沒有必要。」
漢尼拔從阿拉娜身邊走開，淺淺的明暗交織在阿拉娜的臉上，「你做的已經太多了，阿拉娜。」
漢尼拔似乎指的是阿拉娜對威爾的彌補，因為她的錯誤導致了威爾如今的境地。
可隱隱約約，阿拉娜又覺得，漢尼拔指的不僅僅是這件事。
漢尼拔停在窗邊，心理醫生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撥開窗簾一角，細碎的光被分割成線狀的流蘇，斑駁的影子倒映在醫生的眼底，觸不到底。
「莎莉她最近還好嗎？」
漢尼拔語氣冷淡：「她很好。」
「等她痊癒了我再去探望她。」
阿拉娜拎起包，「我走了，關於威爾……我有自己的看法，謝謝你，漢尼拔。」
門開聲輕輕響起，阿拉娜莫名失落，至始至終，漢尼拔都不曾慰問阿拉娜上次因為威爾受傷的事。
阿拉娜搖了搖頭，甩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她剛邁開一步，漢尼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腿傷好了嗎？」
阿拉娜愣了下，笑著回應：「不是嚴重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你繼續籌備講課吧，我不打擾你了。」
阿拉娜合上門，神色輕快許多。
她走下樓梯，恰巧一群學校踢足球的學生說說笑笑的走過來，一群流著汗的男生們之間，那個梳著高馬尾，臉上染了好幾道泥巴印子的少女格外顯眼。
兩人交錯經過，視線在半空中漫不經心的對上，阿拉娜不在意的收回視線，走下樓梯。
莎莉倒停下腳步，目光奇怪的循著阿拉娜的身影，直至她在樓梯口消失。
「嘿，莎莉，你認識那個老女人？」
莎莉點頭，不自在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身上有漢尼拔的氣味，她剛剛去見了鏟屎的。
莎莉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只是鼻子癢癢的，阿拉娜身上噴了香水，對於小貓敏感的鼻子來說有些刺激。
莎莉打了幾個噴嚏，嬌嫩的鼻尖粉紅，澄澈的藍眼睛泛起薄霧。
「哇，真可愛。」
漢默爾心癢癢的捏了捏莎莉的小臉，軟軟的，雖然剛捏上去就被小姑娘毫不客氣的拍開，可那柔軟的觸感留在手指上足夠回味了。
「你是哪個學生帶來的妹妹？嘿，小莎莉，你走的太快了！你等等我！你手機號多少？」
漢默爾趨步跟在她後頭，剩下的球員面面相覷，攤手：「隊長的老毛病又犯了，見著可愛小妞眼裡就容不下誰了。」
「你別跟著我！！」
莎莉不耐煩的推開漢默爾，臉頰上幾道灰黑的泥巴印看著相當滑稽。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鬆手讓你摔進了花壇裡！我的錯，我不該惡作劇。」
漢默爾露出自以為迷人的笑容：「可小莎莉你就算小臉髒了也依舊漂亮。」
小貓完全沒接收到漢默爾散發的暗示，她不高興的擦著臉，滿腔委屈：「莎莉很開心和你玩的！！」
「額……」
漢默爾很想說我也是在和你玩的，可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樣讓漢默爾意識到她並不是以前認識的那些玩得開的女人。
還真什麼都不懂，跟個孩子似得。
漢默爾舔了舔唇，「那不如，你跟我回宿舍，我幫你洗洗臉？」
走廊上，透著窗戶進來的陽光明媚，球員們離得老遠，完全不當電燈泡。
漢默爾拉著莎莉的手，哄她跟自己回去。
那扇辦公室的門卻開了，不情願的莎莉像是找到靠山似得，狠狠甩開漢默爾的手，撲進漢尼拔的懷裡，冰冷的西服貼著臉，莎莉抱著漢尼拔的腰，小臉在漢尼拔的衣服上蹭來蹭去。
手還擱在門把上的漢尼拔動作一滯，垂眸，整潔的衣服被小貓揉的多了好幾道折痕，灰色的印子擦在乾淨的棕色外套上，並且越來越深。
莎莉拿漢尼拔的衣服當擦臉布了。
漢默爾想開口說話，可一道發涼的目光靜靜落在他身上，猶如被獵人盯住的羔羊，茫然四顧。
「你叫什麼，哪個系。」
漢默爾肌肉緊繃，對上漢尼拔平靜的深色眼睛，不自覺坦白：「漢默爾·布萊克，建築系的。」
「嗯。」
漢尼拔把黏在他身上的小貓，掐著脖子扯開，心理醫生沉下語氣，「你總是在犯錯，莎莉。」
老生常談的一句話，莎莉都快聽膩了。
小貓無聲的嘟囔「不讓犯錯也犯錯好幾回了」，吐了吐小舌頭，跑進了屋。
門口，西裝革履的心理醫生和活潑的大學生對立站著，遠處的同學們也只瞧見那位學院裡赫赫有名的萊克特教授容色淡漠的和漢默爾說了什麼。
那張揚的大男孩像被打蔫的葉子，半點也囂張不起來了。
「大人一點都不好玩，莎莉想回去上學，莎莉想瑞克，想明蒂。」
小貓癱在椅子上，仰著臉，閉著眼睛發著牢騷。
臉上一塊帕子擦灰，淡淡的雪松木的香氣，漢尼拔的指腹有些許薄繭，隔著帕子，摩擦小貓細嫩的肌膚，倒也不疼。
「剛剛，阿拉娜阿姨來了？」
漢尼拔唇角弧度彎了彎，「嗯。」
「她……」
莎莉半張臉蒙在帕子下，只露出一截嫣紅的唇和精巧的下巴。
「她有提起過，威爾怎麼樣了嗎？」
被帕子遮住的朦朧視野驟然明朗，莎莉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他很好，你可以去見見他。」
莎莉皺著眉，抓過帕子重新蓋在臉上，聲音悶沉：「才不去！」
小貓逃避現實似得窩在椅子上，不一會兒竟也睡著了，歪著腦袋，雙腿一隻搭在外頭，一隻毫無淑女可言的翹在扶手上，棕色的小皮靴在半空中輕輕晃蕩著，熟睡了就不動彈了，不長不短的裙擺沿著白皙的大腿，陰影教人看不清更深處的景色。
漢尼拔脫下了外套蓋在她身上，繼續整理教案，指針一分一秒走著，漢尼拔的視線不知飄向了何處，又歎息著，將小貓不安分翹起的腿乖乖的放好，理了衣服。
待時間到了，出門去上課，臨出門前鎖了門，確保那只任性的貓提前醒了不會亂跑。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拔叔挺可憐_(:з」∠)_
下章威爾上線，小貓嘴上說不去見，身體卻很誠實嘛
第五十二章 他的貓不挪窩
黃昏前的足球場, 下午在這踢球的同學依舊如約而至, 一個黃毛小子抱著球, 等了半個小時, 不耐煩的將球踩在腳底下。
「漢默爾他到底來不來？！這可是他約定的比賽！他不來是不是想自動棄權啊！」
穿藍色球服的男生額頭冒著汗，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人接, 漢默爾到底怎麼回事，下午就渾渾噩噩的不在狀態,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到底來不來？」
對方三番四次的催促。
男生咬了咬牙, 回頭看向隊伍後頭的那個打醬油的隊員：「你這次上場替我的位子，漢默爾不在，我打他的前鋒。」
「行！別磨蹭了！來來來！就位！」
一行人快速散開，找好該站的位子。黑白相間的足球在綠色的球場上飛快滾動著。
莎莉只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便上了車, 抱著漢尼拔塞給她的文件袋, 嘟囔著：「自己的東西偏叫我拿, 我還沒睡好呢。」
「晚上再睡。」
「可你最近都不讓我碰你。」
莎莉習慣性的系上安全帶，小貓對於人類的常識已經不需要漢尼拔耳提面命的叮囑了。
「不讓我抱著你, 你也不抱著我, 你讓莎莉還怎麼睡覺！」
理所當然將漢尼拔當做抱枕的莎莉並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麼不對，鏟屎的就應該在夜晚為小貓暖被窩當墊子, 漢尼拔連暖窩都不幹，還當什麼鏟屎官？
「你最近好奇怪，漢尼拔。」
莎莉偏頭看向沉默的心理醫生，他對莎莉的質問沒什麼表示, 沒什麼表情，鐵金色的發下，深邃的眼窩裡似乎裝不下小貓咪幼稚又無聊的問題。
直至小貓忽然傾身湊了過來，漢尼拔握著方向盤的手微緊。
少女淺淡溫熱的呼吸，透著似乎融進血肉裡的羊奶味。
除卻那一頭宛若玩個性風格的銀白色頭髮，小姑娘和尋常的漂亮女孩沒什麼區別。
除了那雙眼睛在光線的變化下太過妖異的貓瞳，精緻到仿佛畫筆描繪上去的眉眼，並不柔弱，反而有些堅韌的桀驁。
莎莉面無表情打量漢尼拔的神情，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
「是什麼？」
莎莉瞪著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貓了！！從剛剛你下課回來我就嗅到了你身上一股子難聞的雌性貓科動物的臭味！！！」
「這裡！這裡！」
莎莉仿佛算總帳似得，小手揪著漢尼拔的袖子和衣角，「去洗澡！洗澡！！快去洗澡！！」
「乖一點，莎莉。」
「不管！莎莉不管！你快去洗澡！不然你別想抱你的貓了！！！」
小姑娘幼稚又親近的佔有欲，如小動物對自我領地的霸佔，著實可愛。
漢尼拔無意識輕笑出聲，仿若優雅的大提琴琴弦中被風吹來的低沉笑聲。
不為了狩獵，不為了那些充斥著矛盾和貪婪的人類。
僅僅是因為一隻貓，漢尼拔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愉悅。
漢尼拔是看著莎莉長大，這世上，他們之間毫無秘密。
互相知曉秘密的人類關係最為危險致命，便是當年漢尼拔最尊敬的紫夫人，漢尼拔也不曾將自己的一切曝露在對方的眼下。
漢尼拔不信任人類。
但莎莉不一樣。
很微妙又奇怪充實的異樣感。
車子很快到了家，漢尼拔難得好脾氣的在外頭哄了哄小姑娘。
「有個學生帶了一隻貓，不小心被蹭了。」
「哼！」
莎莉勉強信了，腦袋上便覆蓋了一隻大手。
漢尼拔揉亂了她的頭髮，在小貓惱羞成怒要撓他時，抓住對方的小爪子，略帶暖意的吻落在小貓蜷縮的指尖，乾燥的磨了磨。
這似乎和擼貓時的吻沒什麼區別，漢尼拔一向喜歡揉莎莉。
揉她的毛，她的小耳朵，也會在情緒不錯時，親吻小貓的額頭，雖然有時小貓生氣，會賞他一嘴的貓毛。
莎莉眼睛亮晶晶的閃閃發光，「莎莉餓了。」
睡了一覺，醒了就餓，還真是小動物。
什麼煩惱都沒有。
「今晚有魚。」
「哇！超棒！」
白日睡了，晚上便精神許多，她攪合的漢尼拔看不下書，只得提前歇息。
晚上的臥室門上了鎖，漢尼拔並不能接受早上醒來發現某只熊孩子將冰箱裡的食物拖到了臥室裡，吃了一地都是。
小貓拱進漢尼拔懷裡，在對方又要老紳士嘴臉訓導她淑女禮儀前，連忙打斷扯著自己的歪理，「莎莉是你的貓，你不想替你的貓暖窩，你還想替誰暖！！」
漢尼拔：「……」
這什麼破邏輯。
老紳士不知在執著些什麼小貓不知道的東西，大手掐著小姑娘的後頸把她拉開，小貓四肢纏在漢尼拔身上死活不鬆手。
兩人居然在床上就這麼僵持起來。
小貓像個湯圓似得，粘在筷子上黏噠噠的。
漢尼拔：「……你長大了，莎莉，你是個有隱私的女孩，正常人類女孩不會在這個年紀還在家長睡在一起。」
小貓幹嚎著：「莎莉冷QAQ長大的莎莉沒有毛毛沒法自暖身體了QAQ莎莉會生病的，生病會吃藥，吃藥會去醫院，去醫院莎莉就好難過QAQ！」
莎莉蓄著眼淚，藍盈盈的貓瞳水潤潤的，見漢尼拔皺起了眉，頓時開閘放洪。
「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貓一激動就喵叫這估計沒法改了。
漢尼拔拗不過她，直接將貓臉按進了柔軟的枕頭裡，語氣沉的幾乎能滴水，「睡覺。」
夜色無邊，小貓在枕頭上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聽漢尼拔的呼吸似乎睡著了，又拱回了他的懷裡，小心翼翼的自以為不會被發現。
小表情還挺嚴肅。
莎莉將臉埋進漢尼拔的胸口，覺得鏟屎的真的太卑鄙，自己習慣了這個窩，還想讓她換個窩。
「不挪窩，不挪。」
小貓小聲嘟囔著。
可莎莉閉著眼睛歇了好久也無法入眠。
周圍一片安靜，被窩裡暖洋洋的，莎莉沒有毛也可以暖和起來。
可莎莉突然想起了威爾。
今天莎莉在阿拉娜身上嗅到了威爾的氣息。
阿拉娜或許是見過了威爾，又去找的漢尼拔。
就莎莉不知道……
莎莉也不想知道。
莎莉望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良久，已是深夜。
她看了眼漢尼拔，糾結了一會兒，然後變了個魔法。
被子一側鼓起的暫態癟了下去，莎莉變回了貓的形態，敏捷的跳下了床。
在打開窗戶前，莎莉還是乖乖的同漢尼拔講：「出去遛食，莎莉吃撐了。」
莎莉覺得自己還是很乖的，然後躍下了窗戶。
床上的漢尼拔緩緩睜開眼睛，他望了眼大開的窗戶，倒也沒去關，任外頭的風吹進來，開了床頭燈，尋了本德文的書，靠在床頭看著。
燈下披著藍色睡衣的心理醫生，仿若一副濃墨重彩的畫。
在莎莉長大之前，莎莉曾有一段在人和小貓咪的形象之間瘋狂搖擺的經歷，托那段時期的福，莎莉漸漸學會了自由切換模式。
白色的團子在夜幕中像海上的燈塔顯眼，可她身形嬌小警惕，速度快捷，她跑去了瑞克的家，翻上了牆，在窗戶台邊變回了人。
她許久沒見威爾了，威爾身上的氣味越來越淡，莎莉找不到威爾，也不知道那個監獄在哪。
但身為警局局長兒子的瑞克一定知道。
晚上十一點，瑞克還在做著興趣課的作業，拼著高達模型，他爸爸今晚依舊值班不回來，媽媽很會保養自己的皮膚，每晚睡覺從不在十點之後。
整個家裡，就他一人孤零零的自己和模型玩。
「瑞克！」
敲窗戶的聲音響起，瑞克立即警惕的扭頭望過去。
「莎莉！」
瑞克驚訝的笑著跑到窗邊，打開窗戶，金髮碧眼的男孩滿眼的喜悅：「你是特地來找我玩的嗎？」
莎莉誠實的搖頭：「不。」
瑞克：「……你應該騙騙我。」
「但有個超有趣的遊戲，瑞克你要和莎莉一起玩嗎？」
瑞克碧色的眸子重新燃起了期待，也不問是什麼遊戲，「嗯嗯！」
「來，下來。」
瑞克撐在窗戶邊往下看了看，他從來沒翻過窗戶，有些躊躇：「從這裡？其實我可以從門……」
莎莉跳回地面，張開雙手，小個字做出一副可以信賴的樣子：「不怕，莎莉在呢，會保護你的！」
小貓不覺得爬窗戶和走正門有什麼區別，能出來就好了。
瑞克卻覺得這也是遊戲的內容之一，他不想被莎莉看扁。
小男孩鼓起勇氣，深吸了幾口，跳了下去。
莎莉眼睛瞪大，倒真的認認真真的護著他，免得他摔傷了自己。
瑞克擔去身上的灰，抬頭詢問：「我們去哪？」
莎莉牽著瑞克的手，往外走，也沒注意到被牽手的瑞克紅的像番茄的臉。
長大的莎莉比瑞克高了大半個頭，還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能玩到一塊兒去。
「你知道威爾·格雷厄姆嗎？」
瑞克：「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被關在哪？」
「嗯……莎莉，你想幹什麼？」
小貓睡覺前散開了頭髮，沒了發繩，小貓披散著一頭在月光下泛著瑩瑩光澤的長髮，笑的像只貓，雖然她真的是只貓。
「夜探監獄怎麼樣？」
瑞克：「……」
作者有話要說：
估算錯誤，威爾下章出場23333333
第五十三章 他的貓夜會小情人
那像只精靈的女孩居然準備就這麼直接溜進去。
不, 在那之前, 瑞克內心閃過無數想法。
比如現在六年級應該加上律法課程, 如何在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犯罪才是莎莉此時此刻應該注意的。
瑞克絕望想道。
「你真的沒有計劃嗎？我們會被抓起來的！」
瑞克小正太可憐巴巴的望著莎莉, 他拉著莎莉躲在隱蔽的角落，他不想去思考這裡會不會有監控。
他嚴肅的父親發現他居然大半夜跑來了這裡會多麼生氣。
瑞克什麼都不想, 他只想思考莎莉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莎莉：「不會被發現的！」
「但這不是一所普通的監獄，這裡關押著有精神問題的罪犯, 沒有允許他們是不會給我們……開……開……門……莎莉……？」
小貓靈活的翻上了病院的牆壁, 跨在牆頭上，朝瑞克揮手：「你上來！」
瑞克張張嘴，有點結巴：「我，我，我能, 上去？」
「上來！」
瑞克擦了擦手心的汗, 他望著高有兩米的牆壁, 他回想剛剛莎莉是怎麼翻上去的，仿佛很簡單, 一躍, 就躍上去了。
瑞克也試著爬上去，可沒這方面經驗的瑞克, 完全夠不到牆頭，就重重的跌在地上，十分懊惱。
「對不起，莎莉, 你能做到的，我卻做不到。」
瑞克將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壓了下去，男子漢才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哭，他舉起拳頭擺個加油的手勢，「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如果被人發現了，你，你就說我父親的名字，父親來了，就算生氣，也會看在我們一體的份上，幫你脫罪的。」
巴爾地摩的警局並非多麼正義無霾，瑞克小小年紀也耳濡目染過。
大不了被父親打一頓。
金髮碧眼的小正太人生第一次幹壞事，他眼巴巴的瞅著牆頭上的女孩，她垂眸望著瑞克，藍眼睛漂亮極了，「那你一定要等莎莉哦！」
「嗯！」
莎莉的身影從瑞克眼前消失，她從牆頭躍下到牆的另一面。
病院守備森嚴，這裡關押著巴爾地摩最窮凶極惡的精神病犯人，比起那些正常的罪犯，他們的存在更讓人忌憚，因為你永遠也無法猜透這些人在想些什麼，他們的思維似乎是一片浩瀚的死亡之海，危機四伏。
威爾·格雷厄姆的形象乍一看並不會給人他很危險的既視感，自然卷的棕褐色短髮，溫和成熟的臉，那雙茶色的眸子時常流淌著謹慎的戒備和生疏，他似乎游離于人群之外，可他同樣也瞭解人群。
成為被囚禁的茶杯，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來這裡探望他的，只有傑克，阿拉娜，模仿犯相關的警務人員，或者那個不知死活的希爾頓醫生。
記者偶爾也會造訪，漢尼拔也曾來過，詢問他的選擇是否考慮好了後果，可他當時來時，獨身一人，沒有那個孩子。
威爾望著監獄漆黑牆壁，日復一日的等待某個契機。
沒人相信他無所謂，他被認定為罪惡的也無所謂。
模仿犯的遊戲還未結束。
這裡遍佈那個希爾頓醫生的監控。
甚至前段時間連威爾的牢房都被安裝了監控，可礙於某些壓力，希爾頓最終還是不甘的撤走了那些東西。
他把威爾看成了一個能研究的試驗品。
曾經的Gideon也是這麼幹的，可他現在逃了，也許正在某個地方蟄伏著。
牆內的監控幾乎沒有死角，可總有個地方是無法被監視的。
排風口。
莎莉能把自己塞進漢尼拔高高細細的花瓶裡，也能把自己塞進正方形的排風口，白色的影子落地無聲，柔軟的肉墊減緩了下落的衝擊，輕盈的像片羽毛。
小白貓輕輕鬆松鑽進牢房用於傳遞檔物品的金屬抽屜，然後在裡頭滾了一圈。
「咚——」
抽屜自外頭滾進屋裡的聲音。
空無一物的房間裡多出一道輕軟的呼吸聲。
威爾下意識側過頭，視野裡猝不及防的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他身邊的人。
她穿著家居的睡衣，一頭淩亂的長髮，笑容明媚燦爛，可又刻意的收斂些許，故意板著臉，擺出一幅「你怎麼那麼討人厭」的嫌惡表情。
陰暗的地方仿佛因她的出現才有了光亮。
小姑娘長大了許多，可威爾仍舊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青年的臉上並未表露出多少驚訝。
身為FBI的探員，多少離奇的事他都見過了，他能接受能變成人的小貓，也能接受莎莉突然長大。
可莎莉的出現，威爾的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莎莉繞著威爾轉了一圈，近一個月的牢獄生活讓他滄桑又寂寥，表情鎮定，可那張看似毫無波動的皮子下，是和漢尼拔相似的氣息在暗潮湧動。
察覺到這一點的莎莉，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小姑娘在這罪惡的地方像在家裡一樣發著脾氣，她瞪著自她出現就專注凝視著她的威爾：「你怎麼還沒好！生病了為什麼不吃藥？！莎莉生病了，吃藥了就會好的！雖然很苦很難吃，但……都會好的！！」
少女天真的說道：「你為什麼還沒好？你也嫌藥苦嗎？」
威爾嘴唇發幹，聲音暗啞：「你為什麼還敢來見我，你不怕我再傷了你。」
「你現在這樣，能傷我嗎？」
莎莉淡淡道，小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可能會戳中某人的傷口，小貓看似天真，卻仿佛看透了所有狹隘深沉，只是小動物的腦袋裡能裝下的東西不多。
吃得好睡得好過得好，這就是貓生贏家了。
可威爾……
威爾是不一樣的。
莎莉心裡放不下威爾。
「你現在哪裡也去不了了，也不能和莎莉玩了。」
莎莉說著說著，眼眶發熱，她想抱抱威爾，可她不喜歡威爾身上的氣味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小貓乾脆蹲在威爾腳邊，托著腮仰頭看著他。
威爾同她對視了會兒，狼狽的移開視線，他受不了小姑娘這雙濕漉漉的藍眼睛。
「你來這，漢尼拔知道麼？」
「知道。」
威爾不明意味的「嗯」了一聲，又聽莎莉慢吞吞加了一句：「但他睡著了，所以莎莉只是通知了他。」
威爾：「……」
莎莉：「也許莎莉能趕在他醒來之前回家。」
雖然不大可能。
漢尼拔一有動靜就會被驚醒，也許在莎莉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小貓後知後覺的感到了慫。
小貓的表情實在生動，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麼。
威爾一直壓抑的心稍微輕鬆許多，他不奢求莎莉能原諒他，不論莎莉今晚來這目的是什麼，威爾都感謝她。
感謝她沒有徹底對他失望。
「這並不是好女孩該來的地方，莎莉。」
威爾察覺到莎莉的排斥，並未去觸碰那個孩子，他和她一樣半蹲下來，「如果你是來勸我治病的，莎莉，我暫時並沒有要將病治癒的想法。」
剛剛還泫然欲泣瞅著他的少女陡然變了臉色，她一臉震驚：「威爾！！」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莎莉。」
想到莎莉和漢尼拔的關係，威爾隱晦提醒她：「你可以嘗試著獨立生活，沒必要依靠漢尼拔。」
莎莉作為一隻家貓，第一次聽到這種攛掇她去當流浪貓的說法，嚇的忘記反駁。
威爾分析著莎莉的神情，良久，喃喃：「我忘了，是漢尼拔把你養大的。」
「威爾……莎莉不能當流浪貓的。」
莎莉回過神來，呐呐的有點可憐：「聽說外頭的流浪貓是群惡勢力，莎莉搶不過它們，莎莉會餓死的。」
威爾：「……」
「算了，以後再說。」
一室寂靜，莎莉沉浸在成為流浪貓的可怕幻想中。
最後是威爾打破了怪異的氣氛：「那天……對不起。」
莎莉睫毛輕顫，「莎莉很生氣，很難過，不是威爾說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威爾抿唇，依舊是乾巴巴的一句：「對不起。」
現在的威爾，對莎莉只能道歉了，剩下的，等他離開了監獄再說。
小貓極盡彆扭，完全不接受威爾的道歉，也在威爾的料想之中，可惜沒有小魚幹哄她了。
「你說你放棄治療了，莎莉可以假裝沒聽見，莎莉不喜歡生病的威爾，莎莉還想和你一起玩的，溫斯頓雖然討厭，但它也不會希望你生病的。」
這是莎莉能說的最貼心的話了。
莎莉是真的喜歡威爾。
小貓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畢竟小貓臉皮子薄（？），容易害羞（？？？）
經常被踹臉被自家貓蹬鼻子上臉的漢尼拔鏟屎官：呵呵。
威爾沒有回頭，他沉默的半蹲在地上，餘光閃爍過白色的身影，隨即是抽屜滾動聲，那個孩子……還真是用這種法子……
威爾下意識笑了，他垂眸，抬手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根貓毛。
小莎莉。
心臟處重新湧進了久違的暖意。
莎莉比來時快了一倍的速度離開了病院，她翻上了牆頭，俐落的落地，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還是瑞克牽著她的手趕緊跑離了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真的是男二_(:з」∠)_
以及，漢尼拔和莎莉的感情戲下一章會有質的飛躍√
明天雙更，彌補下前兩天的缺更_(:з」∠)_作者我心虛_(:з」∠)_
第五十四章 他的貓傻乎乎
瑞克不明白, 為什麼去一趟病院, 莎莉的心情就低落許多, 那雙璀璨的藍眼睛暗的比這混沌的黑夜還要深沉。
威爾·格雷厄姆, 瑞克在報紙上，學校裡, 還要父親的口中聽聞過這個男人。
一個窮凶極惡的，善於偽裝的殺人犯。
莎莉怎麼會認識那麼糟糕的人。
瑞克擔心想道, 似乎莎莉格外鍾愛那些離經叛道的人, 比如威爾，比如明蒂，她會喜歡自己嗎？
瑞克什麼壞事也做不了，不會做，連陪莎莉去病院都沒辦法。
「莎莉……」
夜色下, 瑞克碧色的眸子流淌著濕潤的暖流, 他沒立刻回去, 這個時候還不算太晚，街道上有24小時開業的超市。
瑞克去買了兩杯霜淇淋, 他在櫃檯旁看到了五顏六色的棒棒糖。
「拿根棒棒糖。」
「一共10美元。」
「謝謝。」
瑞克拿著棒棒糖走出超市, 超市左側有排長椅，暈黃的燈光靜悄悄的印著地面上的影子。
瑞克坐在莎莉身邊, 將霜淇淋遞給她。
「這是什麼？」
瑞克愣了下，「霜淇淋，很好吃的，你沒吃過嗎？」
莎莉搖頭, 她只吃漢尼拔給她的食物，或者趁著漢尼拔不在，吃些小貓鍾愛的小魚幹和肉。
霜淇淋是人類的零食。
莎莉沒吃過，漢尼拔也從不接觸這類甜點。
「你可以多嘗試些新事物。」
莎莉沒說話，身側傳來撕裂的聲響，她好奇望過去。
瑞克撕開霜淇淋的蓋子，白色的霜淇淋上覆蓋著一層細碎的巧克力和堅果粒，挖起一勺，瑞克笑容羞澀，但他並未躲開莎莉的視線。
「這是我超愛的一款霜淇淋，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的，試試吧，莎莉。」
金髮碧眼的小少年穿著正經的美式校服，西褲皮鞋，白色的襯衫有些褶皺，褲腳也蹭上了幾道泥灰，是之前爬牆掉下來時沾上的。
「嘗嘗吧，莎莉。」
小孩子總是喜歡和最好的朋友分享他愛的食物或玩具，看著對方露出愉快的表情，這對自己也是種樂趣。
莎莉不喜歡霜淇淋，看著冷冰冰的，莎莉舔了舔牙齒，看了眼滿眼期待的瑞克，點頭，湊上前咬下勺子裡的霜淇淋。
莎莉：「……」
「不喜歡嗎？」
「感覺怪怪的，但好像挺好吃。」
莎莉舔了舔唇瓣，接過瑞克手裡的霜淇淋，一勺接著一勺往嘴巴裡送。
瑞克笑了笑，撕開另一杯霜淇淋，和莎莉挨著坐在一起，同她一起仰頭看天上的星星月亮，一邊吃霜淇淋。
兩個小不點，並排坐著，倒有幾分和諧溫馨。
可巴爾的摩的夜晚並不如它白日展示出來的美麗。
有人夜探監獄去見威爾的動靜驚動了相關部門，他們派出了精銳部隊，根據監控記錄找尋蹤跡，很快找到莎莉所在的這條街。
事實上，在莎莉離開後，又有個人出現在病院的牢房裡，可他顯然沒有一隻貓那麼善於隱蔽行動，在離開時驚動了保安，被上報捉拿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當時莎莉在進了排風口後，想起威爾家裡的那些狗，她想再去問問威爾那些狗該怎麼辦。
莎莉討厭極了溫斯頓，可也不至於狠毒的讓它們餓死。
威爾經常拜託漢尼拔照顧他的狗狗們，也許莎莉會幫威爾轉告這份請求。
可莎莉講自己的想法告訴威爾後，威爾卻忽然笑了。
「小莎莉，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把莎莉問住了，一時茫然無措，望著威爾等他的解答。
「你知道吉恩麼？」
莎莉：「……」
「漢尼拔殺了他，可那日早上，我蘇醒時卻發現那個叫吉恩的屍體就在我旁邊，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兇手。」
「法醫在屍體的身上找到了我行兇的痕跡，就是莎莉你受傷的那天。」
威爾似笑非笑：「莎莉，我知道你是漢尼拔的貓，可你也該嘗試著學會自我選擇。」
「莎莉你……」
威爾話沒說完，小貓就跑了，有些害怕有些慌亂的跑了。
莎莉忽然想起了之前被她忽略的一些細節，卑鄙陰險鏟屎的原來那個時候就對威爾使壞了！
「討厭討厭！！討厭！！！」
小貓越想越氣，一大勺的霜淇淋直接咽進了肚子裡，透心的涼意順著喉嚨直達心肺。
「嘔——」
莎莉捂著胸口，頭皮發麻。
好……好涼……
「莎莉，我們回去吧，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
幾輛警車呼嘯而過。
沒人會在意街邊兩個小孩。
一個未成年，一個小正太，大晚上的出來晃，估計只是熊孩子貪玩而已。
一輛警車忽然在街邊停下，一個虎背熊腰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鐵青著臉大步生風的沖著瑞克走過來。
瑞克小臉煞白，呆呆的忘記了動彈。
莎莉拍著胸口，剛從透心涼中緩過來，就見那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人掐著瑞克的肩膀，劈頭就罵：「小混蛋！大晚上的不在家寫作業，出來約會？！」
瑞克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不安的看向莎莉，怕她生氣。
可莎莉完全沒搞懂發了什麼，嘴角還沾著融化的白色霜淇淋，看著傻乎乎的。
「爸……你別這麼凶，你別嚇到她……」
瑞克被他爸小雞崽子似的揪起來，銳利的視線掃向長椅上的莎莉，陌生精緻的樣貌，可再漂亮也改不了她此刻在局長爸爸心裡的壞印象。
白頭發……
小小年紀染這種不良發色……
穿著睡衣……
還真是……
局長爸爸板著臉：「你家長號碼給我。」
莎莉舔了舔霜淇淋勺子，慢吞吞的搖頭。
小姑娘縮了縮腦袋，遲鈍的也發覺了情況不對勁。
好像是員警唉……
莎莉想起上次進警局的不愉快經歷，排斥的低下頭，拒絕回答，拒絕配合。
「不說？那就跟我回警局！直到你家長來接你！」
莎莉撇嘴，無聲的「切」的一聲。
瑞克急急忙忙的解釋：「她，她不是壞孩子，她叔叔是漢尼拔·萊克特！」
「萊克特的孩子？」
瑞克點頭，一本正經的攬鍋：「是我不好，是我貪玩，莎莉才出來陪我的，急匆匆的，所以她……她……」
瑞克不去看莎莉的睡衣，小正太此刻才反應過來，紅了臉，「她……莎莉是乖孩子……」
看兒子一臉害羞的樣子，局長爸爸心情複雜。
「在這別亂跑。」
局長爸爸掏出手機找出漢尼拔的電話撥過去，解釋了現下情況，局長爸爸將手機遞給莎莉。
「你叔叔找你。」
莎莉下意識吞咽，緊張，她接過手機，放輕了呼吸聲。
漢尼拔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一如既往的平淡低沉，優雅的讓人沉迷。
「你不聽話，莎莉。」
莎莉脊背竄起一陣涼意，仿佛吃了一斤霜淇淋。
「莎莉……很乖啊……」
這話心虛的很。
漢尼拔低笑一聲，幾分危險，「在外面玩的開心嗎。」
完了完了……
生氣了。
莎莉耷拉著腦袋，還回了手機，捂著臉象徵性的嚎了兩聲。
明天又沒肉吃了！
局長爸爸讓他的屬下送瑞克回去，他實在不想看到自家兒子對著別的女孩一臉害羞欲言又止的小表情。
自己養的兒子終於學會拱別人家的白菜了。
局長爸爸愁眉不展，時不時打量莎莉，可莎莉滿腦子都是等下如何撒嬌耍賴把今晚這事在漢尼拔那給混過去。
一大一小面面相覷，想的卻是南轅北轍的事。
二十分鐘後，漢尼拔來接在外頭浪的小貓，皮爾斯局長也去執行他的任務，和漢尼拔簡單問候兩句後，就開著警車離開了。
夜風習習，莎莉後知後覺的有點冷，搓了搓手臂，下一秒，充斥著漢尼拔氣息的外套包裹著莎莉的身體，溫暖逐漸升騰，抵禦了外頭的冷風。
緊張的莎莉忽然就不緊張了。
她甚至還氣鼓鼓的講著歪理：「莎莉離開前明明和你說了！你當時不阻止，現在又生氣，你是欺負莎莉打不過你嗎？！」
「你可以變回一隻貓。」
漢尼拔冷淡的說著略沒底線的話：「我一向對軟絨絨的莎莉無法抵抗，你可以試一試。」
莎莉卻抓錯了重點，可憐巴巴的瞅著漢尼拔：「你知道啦？」
小貓生的一雙打動人的眼睛，在那雙眼裡，漢尼拔總是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根本毫無悔改。
恃寵而驕，說的也就是這只貓了。
漢尼拔鎖了車，夜風下，沒了外套只一件貼身的深藍襯衫，沒打領帶，扣子少扣了兩顆，大手牽著裹著大男人外套的小少女，小姑娘還嘰裡咕嚕的說著話給自己辯解。
「莎莉沒錯，莎莉只是出來玩，你說過莎莉可以出來的，世界那麼大，稀奇的事那麼多，瑞克他們好像完全不覺得莎莉長大了是多可怕的事，威爾也不介意，莎莉……漢尼拔，我們不開車回家？」
漢尼拔：「走回去。」
莎莉愣了下，「為什麼？」
「你很有精力，莎莉。」
小氣鬼哦。
莎莉不高興的踢著路上的石子，石子滾了兩圈掉落路邊的公園湖裡，半夜的路上車輛稀少，街上竟只有莎莉和漢尼拔。
一晚上的奔波，莎莉早就累了。
「莎莉累了！莎莉要睡覺！！莎莉要回家睡覺！你不能欺負莎莉！」
莎莉拽著漢尼拔的手，不讓他往前，拖著他回去開車。
漢尼拔不動如山，任由小貓拖拉狠拽，他也只是單手插口袋，等她鬧騰完。
小貓慣會任性耍賴，每個鏟屎官總有應付小貓的法子，這幾年下來，漢尼拔積累了不少經驗。
心理醫生鋒利的目光摻雜著無奈和不可撼動的強勢，「你可以試著撒嬌，莎莉。」
漢尼拔在教他的貓如何攻略他嗎？
可惜憤怒中的莎莉完全沒get到鏟屎官的潛臺詞，她錯過了可以友好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你太可惡了！！！漢尼拔！討厭你！！」
威爾的事和漢尼拔的惡劣，兩件事交織在莎莉心頭，小貓怒急了，甩開漢尼拔的手，破罐子破摔，「莎莉不跟你走一路！！」
小貓怒氣衝衝的扭頭就跑，可她忘了她站在路邊，隔壁就是公園湖，一轉身，腳下一滑，直接墜進了湖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結束，晚上還會有第二更喲~~下一章就是兩人關係質的飛躍了~~
PS：川川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19 22:53:06
第五十五章 他的貓是少女
小貓怕水。
大部分鏟屎官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經歷, 給自己的貓洗一次澡感覺就像給自己進行了一小時減脂運動, 還得小心時不時的貓爪子, 戴手套是家常便飯。
寵物店給貓咪洗澡是要清場的。
饒是漢尼拔這般手腕不凡的人, 在給莎莉洗澡這一項日常活動裡，也吃過不少苦頭。
和浴缸裡溫熱帶著沐浴露香味的水不同。
公園湖裡的水冰冷刺骨。
水下的壓力和空氣的壓力不一樣, 仿佛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聲音抽絲離去。
月亮在水面上被扭曲成不規則的形狀, 莎莉張嘴要呼喊, 卻嗆了滿口的水，湧進喉嚨和鼻子，酸酸澀澀難受的很。
莎莉不會游泳，沒有哪只貓會游泳的。
莎莉會死在這嗎？
一個人打破了水面，翻滾的水泡伴隨著那人的前進滾動到莎莉的身邊, 淩亂的長髮飄在水裡, 糊了莎莉一臉。
身上屬於漢尼拔的外套隨著水流飄到了湖底, 莎莉下意識伸手去拿，可太遠了, 漢尼拔抱著莎莉帶著她向上游去。
她看不清那人是誰, 四散的長髮遮擋住了莎莉的眼睛，但莎莉依舊認出了他。
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 可在莎莉這裡，總是救世主。
漢尼拔總是在拯救莎莉。
認真算下來，莎莉欠他幾條命了啊……
莎莉視線逐漸模糊。
「嘩啦——」
兩人終於遊出水面，公園湖看著小巧, 水倒不淺，兩人上了湖邊的岸，漢尼拔全身濕透，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漢尼拔解開了襯衫扣子，敞著，露出蜜色的胸膛和腹肌，冰冷的水淌過健壯的軀體，順著溝壑落入人魚線深處。
漢尼拔講莎莉放平躺在地上，小貓渾渾噩噩的不太清醒，掌心輕按莎莉的腹部，鼓鼓的，漢尼拔的視線低垂，指腹摩擦過莎莉嬌嫩的臉頰，拂去碎發，捏著莎莉的鼻子，另一隻手掐著莎莉的下顎，迫使她張嘴，俯身渡氣。
少女的唇柔軟微涼，含著甜味，似乎剛吃過香草味的霜淇淋，小舌頭沒力氣的躺在那，漢尼拔眸色漸深，平定了心緒。
雙手交叉按壓莎莉的胸口，小貓嘔出好幾口湖水，濕潤的眼睫毛輕顫，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找不著焦距。
本就纖瘦的少女，單薄的睡衣緊緊貼在身上，鞋子掉了一隻，少女白皙的腿在月色下仿若細瓷，濕潤的水色氤氳在半露的胸前，因為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
漢尼拔抬手抹去唇上的水色，一言不發。
莎莉深深的呼吸著，仰躺在滿是石子和沙土的地上，劇烈咳嗽著，蒼白冰冷的臉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唔……」
莎莉咳嗽著就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被嚇壞了，抽噎的似乎下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莎莉……莎莉以為自己要死了……」
莎莉是真的嚇壞了，驚懼潮濕的藍眼睛委屈又難過，鼻頭粉潤，許是方才漢尼拔的手勁捏的，下顎處還有兩道淺淺的粉色指印。
與莎莉此刻的狼狽，看著，略曖昧旖旎了些。
仿佛莎莉不是因為落水，而是因為漢尼拔欺負了她才會這樣。
氣氛不自覺變了味。
可莎莉只知道哭，她像個孩子，下意識將注意力放在身邊唯一的家長身上，
漢尼拔沉默的抱起莎莉，夜下無人，兩人全身濕透了十分狼狽，沒人瞧見，順利的上了車。
一路回了家，在浴室放好了水，漢尼拔去為莎莉尋一套新的睡衣，折回時，見莎莉還是呆呆的站在浴缸旁，傻愣愣的不動彈。
莎莉連浴缸都不想進了，可見剛剛嚇得不輕。
漢尼拔在門邊看了許久，淡淡道：「怕？」
莎莉回頭，委屈巴巴的，忽然眼眶一紅，洪水決堤，「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赤著腳丫子，跑過來撲進漢尼拔懷裡，抱得緊緊的。
「莎莉不要洗澡！莎莉不要！嗚嗚啊啊啊啊啊啊！！！莎莉好怕！QAQ!!!」
小貓全身輕顫，緊緊抱著漢尼拔不撒手，試圖撒嬌耍賴蒙混過關。
可莎莉該撒嬌的時候不撒嬌，不該撒嬌的時候盡是連貓咪的尊嚴都不要了。
該洗澡還得洗澡。
可莎莉一碰水就像瑟縮的像只鵪鶉，抱著漢尼拔的大腿死活不撒手，哭著喊著說漢尼拔不要她了。
「莎莉好可憐QAQ你不能欺負莎莉，莎莉那麼乖，你上哪找莎莉這麼可愛的小貓咪給你養？」
莎莉藍色的大貓眼控訴的瞅著漢尼拔，似乎漢尼拔敢把她按水裡，她就放大招似的。
小貓能有什麼大招？
漢尼拔歎了口氣，取了花灑，調好溫度。
漢尼拔像雙筷子，莎莉就是黏在筷子上的湯圓，不論是如何甩撥挑，那只湯圓死活掉不進糖碗裡。
還黏噠噠的哭唧唧的。
於是筷子和湯圓一起洗了熱水澡。
莎莉怕極了，被水淹沒的可怕畫面總是在小貓的腦海裡閃來閃去，她不想一個人待著，不想洗澡。
漢尼拔是在莎莉還是小奶喵時就撿回了她。
莎莉對漢尼拔有雛鳥情節，而身為心理醫生的漢尼拔，不難看出這一點。
「漢尼拔，莎莉不想當流浪貓。」
床鋪上，溫暖的被窩裡，縮在漢尼拔懷裡的莎莉悶沉沉的突然說出這一句話。
說完，小貓就爬上了漢尼拔的身，將軟乎乎的小臉吧唧一下埋進了漢尼拔的頸窩，這是莎莉感到最安全舒服的姿勢。
可對漢尼拔來說，十分不適。
畢竟，莎莉長大了。
她有正在發育的女孩子該有的一切。
漢尼拔沒有拒絕，也沒有如往常每一個夜裡一樣老紳士做派的側身，避開緊密的觸碰，仿佛悄然中改變了什麼，漢尼拔攬上莎莉纖細的小腰，安撫的拍了拍。
「你不會成為流浪貓，莎莉。」
成熟男人低啞的憐愛和安撫，仿佛激起人肌膚上的戰慄。
偏偏被撩的物件一無所知的享受著天然的枕頭，在絕對安全的懷抱裡沉眠。
可隔日，一覺醒來後，莎莉還是得面對鏟屎官形式上的詢問，關於昨晚的事。
莎莉簡明扼要的訴說了大致劇情，漢尼拔也象徵性的傾聽了，然後此事翻篇。
早餐是美味的羊奶和小麵包抹果醬。
莎莉習慣了人類的吃食，雖然不是特別鍾愛，但也沒有以前食不下嚥的地步。
「漢尼拔，莎莉想吃霜淇淋，你給莎莉買。」
莎莉咬了一口麵包，廚房裡正在清理料理台的男人隨和應了莎莉的要求。
當天下午，超市就送來了一箱霜淇淋，是莎莉昨晚吃的那一款。
「哇，你怎麼知道莎莉想吃這一款！」
漢尼拔將霜淇淋逐個排列在冰箱裡，小貓在一旁不安分的蹦躂，好幾次踢到箱子。
昨晚偷溜進病院的除了莎莉，還有個人，加上近期發生的兩起殺人案，FBI初步估算是威爾的崇拜者犯下的案件，似乎要朝模仿犯致敬，態度極其惡劣。
傑克懷疑昨晚去見威爾的正是那個模仿犯，他去詢問威爾，可威爾卻拒絕回答。
「只有我才能抓到他，抓到真正的模仿犯。」
傑克搖頭：「你應該接受治療，威爾。」
談話不歡而散。
可案件愈演愈烈，傑克也有些撐不住現下的局勢了。
彼時，莎莉正在咖啡館裡聽科斯頓老師講課，她會參加下學期的考試，然後同瑞克他們一樣升到七年級，再同他們一起上學。
課程結束時，科斯頓剛剛離開，莎莉對面就又坐下一個人。
是個莎莉印象不太好的傢伙。
「嗨，莎莉，還記得我嗎？」
莎莉面無表情：「你好，傑克先生。」
「漢尼拔說你在療養院治療，看起來你恢復的不錯，剛剛在補課？」
傑克點了杯咖啡，似乎要在這和莎莉長談，然而莎莉和一個欺負威爾還經常來家裡蹭飯的傢伙沒什麼好談了，她收拾書本正準備離開。
傑克：為什麼漢尼拔家的貓和孩子都不待見我？
「等等，莎莉！」
傑克連忙喊住了她。
小姑娘勉強停下腳步，不高興的望著傑克，猶豫著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你要說什麼？我回家還要打掃衛生呢。」
「你打掃衛生？？」
莎莉面不改色誇自己：「莎莉那麼乖，當然會打掃衛生，莎莉的衣服都是自己整理的，莎莉的碗都是自己刷的。」
都是大實話，只不過，漢尼拔也幫了忙而已。
「你真乖。」
傑克喝了口咖啡，他知道莎莉不太喜歡他，只得儘快進入正題。
「我想知道，你被威爾綁架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請你告訴我。」
小姑娘面無表情，安靜的注視著一個人時，有一刹那的氣質像極了漢尼拔。
可僅僅是一刹那，因為下一秒，漂亮的像個玩偶的小少女就昂起小腦袋，倨傲的哼了一聲，「問威爾去。」
傑克：……
威爾要是能說實話，我還至於問你嗎，熊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來啦~~~
hhhhh這一章信息量可大了！！！
悠于 2018-5-30 03:23
第五十六章 他的貓是貓生贏家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除了莎莉, 就只有威爾知道。
可不論是莎莉還是威爾, 即便說出了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
畢竟, 漢尼拔·萊克特是那樣一個優雅睿智的人，人的眼睛會欺騙自己, 大部分人都曾被欺騙過。
顯然，莎莉是不會讓自己變成流浪貓的。
可莎莉不高興, 於是漢尼拔很糟糕的被遷怒了。
「你可以問漢尼拔, 漢尼拔也許會給你答案。」
成功將傑克踢皮球踢給漢尼拔的莎莉笑的燦爛。
傑克喝了口咖啡，滿面滄桑。
幾天前，法庭對威爾進行審判，可一名法警卻被一個神秘人以模仿犯的手法殘忍殺害。
傑克開始懷疑他們所認知的「真相」究竟是不是真相，如果威爾是模仿犯, 那麼庭審上的兇手又是誰？
「昨天有人潛入精神病院, 試圖和威爾見面。」
傑克沉思道：「警方懷疑, 那個人也是模仿犯嫌疑人，他殺害了一名法警, 你的證詞極大可能會幫威爾洗脫罪名。」
將一個事件的真相壓在一個未成年身上顯然有失公正。
傑克在試探莎莉, 一個小孩子，不可能看透一個警務人員的小算計。
事發當天, 只有威爾和莎莉在一起。
而事後，莎莉一直沒有出面，她的證詞僅僅是漢尼拔以監護人身份申訴的……
傑克下意識皺眉，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莎莉不是普通孩子。
尤其傑克還提到昨晚有人潛入精神病院, 本就心虛的小貓瞬間對號入座，一臉警戒，「你們自己抓的人，你們說威爾有罪的，現在又說威爾沒罪，有罪沒罪都是你們說的！別牽扯到其他無辜的人！也許只是有人喜歡威爾！所以去探望他呢！」
傑克嘴角一抽：「你的意思是，這又是一起崇拜者事件？！」
莎莉：……
這個黑不溜秋的傢伙在和莎莉說同一件事嗎？
小貓揉了揉臉，一臉懵逼。
「威爾只是生病了，你們應該替他治病，而不是把他關起來！」
莎莉越心虛脾氣越大，小姑娘瞪圓了眼睛，梳在腦後的馬尾隨著說話一甩一甩的特精神，「你們都是討厭的傢伙！莎莉不想和你說話，你去找漢尼拔吧！」
傑克咋舌，小姑娘脾氣真爆。
真不知道漢尼拔平時是怎麼和她相處的。
見小姑娘氣急了要走，傑克連忙起身道歉，「抱歉，是我的錯，我應該多相信威爾一些，現在我在努力去相信他，他是我最欣賞的探員，我最不希望他出事，莎莉，你幫幫我。」
莎莉不喜歡傑克，不僅僅是他經常來家裡蹭飯，他還總是讓威爾傷心。
可傑克此刻表露出來的對威爾的關心不是假的。
雖然這份關心對一個孩子表露出來，不太合適。
某種程度來說，傑克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在逼莎莉。
阿拉娜提起過，威爾很喜歡莎莉，他們的關係很好，如果莎莉在乎威爾，她不會對傑克說的無動於衷。
可劇情發展並不如傑克意料中那樣。
莎莉偏過頭，彆扭道：「莎莉什麼也幫不了。」
「不，你只要如實說出當天你看到的聽到的一切。」
小貓舔了舔乾燥的唇，深藍色的貓眼靜幽幽的，顯然不高興，淺淺的銳利浮上小貓秀氣的眉眼，藍瞳深處的漆黑緊縮又發散，如果漢尼拔在這，他會發現莎莉在衡量是否攻擊傑克。
傑克實在是一個討厭的人類。
小貓對於獵人捕獵的動機最為敏感。
傑克自以為他的算計足夠小心翼翼。
但在莎莉這裡，真不夠看。
「別攔莎莉的路。」
傑克還沒放棄從莎莉這裡獲取線索，這個小姑娘見一面還真不容易，「莎莉，我沒有惡意，你不喜歡威爾嗎？」
藍眼睛的小姑娘登時就炸毛了。
傑克完全不知道他踩到了雷點，在一個傲嬌的小少女面前說她喜歡威爾。
「你才喜歡威爾！莎莉誰也不喜歡！！」
莎莉忍住了狠狠撓他的衝動，她還記得這裡是外面，不是家裡，傑克也不是漢尼拔，隨便讓她撓還會寵著她。
小貓咪並非對所有人都會撒嬌耍賴任性的無法無天，恃寵而驕，首先，鏟屎的得學會寵。
「莎莉！」
傑克下意識拉住莎莉的手臂，他可不能讓莎莉就這樣回去和漢尼拔告狀，「抱歉，莎莉，我向你道歉，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談談，你別這麼衝動。」
「你放開我！放開！」
兩人拉拉扯扯的，一個人高馬大的黑人男性，和一個怎麼看怎麼漂亮的少女發生爭執，實在是能讓人在腦海裡腦補出一大堆狗血的劇情。
「嘿！你應該面對我！而不是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一個拳頭從刁鑽的角度攻過來，傑克眼前一黑，直接被揍飛，撞翻了好幾個咖啡桌。
彼得一隻手穩穩的拖著四杯咖啡，一隻手緩緩的收起拳頭，行雲流水，這動作估計私底下練習了不少次。
傑克躺在地上，一腦袋問號，WHY？？他做錯了什麼？？
「彼得？」
少女驚喜的喊了聲彼得。
彼得以為是熟人，他回頭打招呼，卻對上一隻放大版的小莎莉，少年僵住片刻，「嗨……莎莉？幾個月沒見，你長得真快……」
「因為莎莉會魔法啊！」
小貓目光皮卡皮卡的亮晶晶的，除了明蒂和瑞克，莎莉最喜歡的朋友就是彼得了！
他是第一個會為莎莉煮肉的朋友！！
值得紀念！
彼得：「……」
不，他還沒見過這麼可怕的魔法。
少年沒什麼變化，頂著一頭不擅長打理的棕發，一雙讓人注目的仿佛散發著希望與朝陽的眼睛，滿身正氣，他托著著四杯咖啡，和莎莉走出咖啡館。
彼得見到了許久沒見的朋友，頓時開啟話嘮屬性，「上次數學競賽結束，離開的匆忙，都沒和你道別，莎莉，希望你不要怪罪我，除了學校的學習，我還參加了一個……一個很……正規的大型活動，我拯救了世界呢！莎莉，真該錄下來讓你看看，可惜我忘帶了錄影機，莎莉，你什麼時候去紐約？我請你玩遍紐約！」
少年少女完全將咖啡館裡的傑克忘到了腦後，FBI嚴肅的探長捂著臉，陷入了人生的自我懷疑中。
他是不是……出門不利？
「莎莉沒出過遠門。」
小貓低落的嘟囔著。
彼得笑了，梅姨總說他還沒長大，但莎莉顯然才是沒長大的那個，彼得指的是心理，「是你家長管的太嚴？沒關係，等你什麼時候能出遠門了，告訴我，我帶路！你有手機嗎？」
莎莉茫然搖頭。
「唔……」
彼得在路邊的超市借了紙筆寫下自己的號碼，「這是我的號碼，你來紐約記得聯繫我。」
少年的字跡工整，沒有漢尼拔宛若藝術品般的讓人欣賞，但透著這個年紀旺盛的精力和青春。
莎莉接過寫著號碼的紙條，認真的疊好放進口袋裡。
女孩鄭重的態度，讓彼得莫名羞紅了臉。
「你現在要走了嗎？」
彼得點頭：「嗯……我只是順路來巴爾的摩買幾杯咖啡。」
幸好他來了。
彼得默默看了眼莎莉，魔法真是神奇，沒錯，彼得少年彆扭的接受了莎莉的解釋，畢竟除了魔法，沒別的理由解釋莎莉的變化了。
她變得和彼得記憶中的不一樣，長大的莎莉……
啊，不行，不能多想！彼得·派克！你可是紐約的好鄰居！正義的超級英雄！
就算莎莉長大了，可幾個月前她還是個十歲的小孩子！！
莎莉沒察覺彼得的腦洞穿透了宇宙黑洞，她表情怪怪的嘟囔兩個字：「順路……？」
彼得回過神，目光閃爍：「我去華盛頓。」
莎莉：「……」
巴爾的摩和華盛頓……順路？？
六十公里？？？
真的順路？？？
彼得你是飛來的嗎？？？
少年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總不能說「嗨，少女，其實我就是紐約的蜘蛛俠！」
不，巴爾的摩似乎不流行超級英雄。
不過莎莉似乎並不在意彼得話裡的BUG，小貓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豁達貓咪，雖然剛和朋友見面就分開有點失落。
但沒關係。
當晚，漢尼拔從朋友的酒莊回來時，小貓已經托著腮坐在餐桌前的長椅上，晃蕩著小腿，眼巴巴的瞅著滿身酒氣的漢尼拔。
「漢尼拔~~」
小貓喵了一聲，餘音繞梁。
莎莉尋常不撒嬌，但凡撒嬌總和任性的要求如影隨形。
漢尼拔品嘗了酒莊的酒，衣服上沾了醇厚的酒香味，他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鬆開袖扣和領帶，朝著莎莉走來。
小貓在椅子上不明所以，直至漢尼拔俯身，深邃的視線掠過莎莉秀麗的眉，停頓在微微翹起的唇角，輕笑一聲，他的貓今天似乎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漢尼拔抬手挑起小貓的下巴，自然而然的給了她一個吻。
唇瓣相貼的刹那，莎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漢尼拔身上的酒氣侵入小貓的嗅覺，似乎有些醉人。
那日落水後，似乎有什麼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漢尼拔的行為太過理所當然，仿佛他本該如此。
一吻完畢，莎莉暈乎乎的摸了摸唇，便聽漢尼拔在她耳側輕喃：「想要什麼？」
莎莉眨眨眼睛，期待道：「莎莉想要手機。」
「嗯。」
莎莉以為她的費一番功夫才能得到手機，可事情似乎太簡單了，漢尼拔揉了揉莎莉毛茸茸的小腦袋，他挽起袖子，打開冰箱，詢問莎莉今晚的胃口。
原來索要玩具這麼簡單……？
莎莉茫然的視線跟隨者漢尼拔的身影，「莎莉今晚想吃肉。」
「烤羊排？」
漢尼拔攤開一大塊新鮮的羊排，單手撐在料理臺上，色調厚重的燈光，心理醫生縱容的望著餐桌旁的少女。
莎莉舔了舔濕潤的牙床，笑的天真：「少放調料！莎莉突然覺得自己好餓！快快快！！」
飯後一杯霜淇淋，貓生贏家不過如此了。
漢尼拔答應莎莉的手機也不是敷衍，第二日，沙發前的茶几上就出現了一個手機盒，是現下流行的款式和品牌。
莎莉花費了半個小時像個小學生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說明書，然後試著開機，錄入彼得給她的手機號。
先發個短信吧。
莎莉窩在沙發裡，書房那傳來漢尼拔愛聽的法文歌，莎莉興味十足的學習使用手機打字。
【你好，彼得，我是莎莉！】
莎莉捧著手機等回復，約莫一分鐘左右，手機振動。
【莎莉！真驚喜！看來你那個嚴肅的家長也不是很苛刻嘛！祝你得到了人生的第一部手機！放煙花.jpg】
莎莉噗嗤一聲笑了，小貓找到了新玩具，蹦起來在沙發上跳了好一會兒。
「漢尼拔！！漢尼拔！手機好好玩！！」
在書房看書的漢尼拔沉默的捧著書上了二樓。
他的貓太吵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寵貓還能有個限度嗎！！！看看你家貓都浪成啥樣了！！！
漢尼拔：你沒貓。
作者：HP-10000
第五十七章 他的貓沉迷手機
你試過半夜三更玩手機嗎？
你試過半夜三更躲在被窩裡玩手機嗎？
你試過半夜三更瞞著家長躲在被窩裡特地調低了螢幕亮度和聲音玩手機嗎？
連笑聲都捂著嘴, 抖的像個帕金森。
是的, 我試過。
莎莉也開始試了, 只不過小貓完全不在乎被漢尼拔抓包, 螢幕亮的在黑夜中似乎能刺瞎人眼，看到了有趣的內容, 小貓在床上滾來滾去，笑的嬌氣又酥人。
她忘記了洗澡, 忘記了刷牙, 還是漢尼拔像小時候一樣拎著她把她放在洗手臺上，手裡塞進牙刷和杯子，小貓仿佛上了發動機的發條，開始習慣性的刷牙洗臉，洗澡澡。
寬大的洗手臺上坐一個身量較小的少女, 晃悠著小腿, 哼著在油管上聽到的歌, 一邊刷牙，滿嘴泡沫, 不知想到了什麼, 笑出聲來，手上的牙刷蹭到了漢尼拔的額頭, 白色的牙膏沫在他的臉上抹了一道白白的印子。
漢尼拔冷淡的看著他的貓。
他的貓沒什麼歉疚心，相當敷衍的抬手擦了擦漢尼拔的額頭。
然後迅速漱口，在花灑下簡單的過了一遍水，就爬上了床, 鑽進了被窩，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連接著充電寶，繼續沉迷網路。
漢尼拔處理了莎莉掉落的幾根毛，他不希望上次的水管維修工第二次出現在家裡。
浴室裡還留存著小孩喜歡的水果味的沐浴露香氣，檯子上，兩排沐浴用品，一排清一色的粉，另一排清一色的黑，同一個牌子，不同的系列。
味道也大相庭徑。
從什麼時候起，漢尼拔的領地裡，處處都是這些女孩子的東西。
連他的書桌上都擺滿了莎莉玩的拼圖，還是幼稚的帕丁熊版本。
洗完澡，披上浴袍，漢尼拔隨手將潮濕的鐵金色的發抹到腦後，在書房整理了混在拼圖裡的檔和筆記，才回房休息。
莎莉圈成一團在被窩裡，漢尼拔一上床，就像小橡皮糖一樣，自然而然的滾了過來。
「漢尼拔，你明早幾點起床？莎莉給你設置鬧鐘呀！」
「不需要。」
漢尼拔將冒起的貓腦袋按回去，他困了。
莎莉不依不饒的拱著被子，湊到漢尼拔臉龐，一臉的躍躍欲試，「試試吧，我一定很準時的喊你起床！」
「你該睡覺了，莎莉。」
漢尼拔關了床頭燈，屋裡瞬間陷入黑暗。
可莎莉手上的手機螢幕，亮的能看清方圓兩米。
「漢尼拔~漢尼拔~~漢尼拔~~！！」
小貓在漢尼拔懷裡蹬來蹬去，某些行為莎莉還保留著貓咪的習慣，比如撒嬌時，喜歡窩在漢尼拔懷裡，露出柔軟白皙的小肚皮。
可惜莎莉沒有毛了，但是莎莉依舊喜歡癱倒著，任性的露著柔軟的小肚子，等著漢尼拔來揉她。
漢尼拔的懷抱寬厚溫暖，莎莉怎麼鬧騰，依舊在漢尼拔的臂彎裡。
他的身體也並不柔軟，甚至硬的有些咯人。
「別鬧。」
漢尼拔的聲音在夜色中暗啞低沉。
可他的貓求擼的意圖太明顯。
沒有哪個鏟屎官會抵抗得住自家柔軟可愛的小貓，對自己露出最不設防最柔軟的部位。
愣著幹什麼，直接上手擼啊。
漢尼拔在擼貓這方面，顯然和尋常鏟屎官沒什麼區別。
他鍾愛莎莉的柔軟和溫熱，不論是小貓咪時的莎莉，還是成為少女的莎莉。
莎莉很快就舒坦的只能喵喵叫了，喉嚨裡咕嚕咕嚕，眯著藍色的貓眼，小腦袋歪倒在漢尼拔的頸窩，眼角濕潤緋紅，無比豔麗。
漢尼拔目光幽深，輕輕喚了聲「莎莉。」
這個不知是漢尼拔從哪本書中讀到的名字，在被撿回來的小貓咪身上安家落了根。
繾綣，綿長。
帶著曖昧的歎息和湧動。
可偏偏這時候，莎莉舒坦的直接變回了小白貓，癱著四肢，迷迷糊糊的，粉潤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肉墊。
漢尼拔：「……」
突然想燉湯。
手機亮著螢幕，時間被莎莉自行設定了七點半。
一人一貓如往常每一個夜晚一樣，相伴著一同度過。
只是莎莉今晚又在被燉湯的邊緣悄無聲息的遊走了一回。
然後，第二日，莎莉又在被燉的邊緣瘋狂搖擺，她七點二十分醒來，拿著手機，等七點半的鬧鈴一響，第一次設定鬧鈴並且成功的小貓，像吃到了最愛吃的小魚幹的，興奮的一蹦三尺高。
漢尼拔的床很有彈性。
莎莉一蹦，漢尼拔被反彈了。
漢尼拔：「……莎莉，餓了？」
莎莉誠實的搖頭，「沒有，莎莉只是覺得鬧鈴好好玩！！」
漢尼拔：「……」
於是漢尼拔被吵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掐著莎莉的脖子，把她按進枕頭裡強迫她再睡半小時。
關於漢尼拔的貓如何狠狠甩了傑克的面子，並且夥同她的小夥伴把FBI最有潛力升職的探長給揍飛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同事的各個小組。
因為無法隱瞞，傑克是個黑人沒錯，但眼睛多一塊青紫也是很容易察覺的。
阿拉娜從療養院回來，阿比蓋爾的精神情況根據她的主治醫生來說已經趨於穩定。
然而她拒絕回復任何有關威爾的供詞。
她像一塊緊緊閉合的蚌殼，對外界充滿著審視和警惕。
誰能撬開她的殼？
威爾？
不，他身在監獄，更何況讓威爾接觸阿比蓋爾，阿拉娜和傑克都無法保證會不會發生什麼效應。
那個女記者弗萊迪日復一日的在阿比蓋爾的療養院和威爾的監獄來回徘徊，她什麼都不怕，膽大的讓人心驚。
而在威爾的審判庭上，那個神秘的殺手近乎挑釁般殺死了法警，將案件又推向了迷霧似的深淵中。
說威爾有罪是他們，現在懷疑模仿犯另有其人的也是他們。
正義似乎永遠充滿戲劇性。
話劇在舞臺上演出著，而其他人的生活仍舊在繼續。
漢尼拔協助傑克進行案件側寫，這也只是漢尼拔·萊克特豐富而有趣味的日常中其中一項工作。
他去探望了阿比蓋爾，以長輩的名義。
這個陰鬱沉靜的少女躺坐在病床上，望著門口出現的漢尼拔，下意識輕顫，也許她自己都未察覺，她懼怕漢尼拔，可又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可能知曉徒勞而功，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本該是同一陣營的，阿比蓋爾。」
心理醫生溫熱的手輕輕拍了拍阿比蓋爾的肩膀，他的話語極有蠱惑性：「我從未責怪過你。」
阿比蓋爾濕潤了眼眶：「你知道了？」
「你指的是你和威爾的小動作？還是你協助你父親殺了那些無辜的女孩？」
威爾的共情能力也有疏漏的時候，他大致無法聯想到，他同情的阿比蓋爾根本不需要他多餘的憐憫。
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笑的溫雅，阿比蓋爾可以預想到他來一趟療養院，多少護工姐姐紅著臉注視著他的背影。
他不是滿身青春的年輕小夥子，他身上擁有迷人的成熟魅力，仿若沉澱湖底的黑曜石。
阿比蓋爾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名少女的身影。
「那天打電話給我父親的那個人，是你？」
阿比蓋爾終於問出了口，她壓低了聲音，「你才是切薩皮克開膛手？」
那個混淆視聽的模仿犯。
漢尼拔避開了阿比蓋爾的第二個問題，選擇性回答了前者，「我打電話的目的是希望你父親在警方來臨前帶著你離開，我很遺憾，阿比蓋爾。」
黑髮少女攥緊了手：「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父親他是不會逃的！！」
「所以，那是一場很驚豔的對決。」
漢尼拔垂眸，凝望著阿比蓋爾：「這世上有比生死更加璀璨美麗的東西。」
阿比蓋爾抿唇，她胸膛起伏，話語略顯偏激的質問：「比如呢？」
「比如，一隻貓。」
阿比蓋爾：「……」
這什麼奇怪的答案？！
然而心理醫生卻沒有興趣為阿比蓋爾解答，他來這裡不是真的來開導一個迷途的少女的。
威爾的動作比他想像的要快許多。
那個威爾的崇拜者，準確說，是切克皮薩開膛手的崇拜者犯下的幾起案件，成功的吸引了漢尼拔的視線。
於是，今日，傑克來造訪時，漢尼拔為他製作的菜肴是來自於一隻熱愛圖騰的小牛腿，用鋸子切割成完美的大小，纏上細繩固定形狀，灑上香料，漢尼拔偏愛迷迭香，入鍋裡兩面翻煎。
根據不同的口味和愛好，可酌情添加輔菜，這是漢尼拔頗為喜愛的一道菜，可自養了貓後，因為莎莉的鬧騰，漢尼拔倒很少做那些複雜的餐點。
切入蘿蔔丁和洋蔥丁，澆上白蘭地，炙熱的火焰升騰，光亮印入廚子冷靜淡漠的眼睛。
最後淋上酸甜的果汁，橙紅色的果肉墜落在煎烤的蔥脆的表皮上，十分美味。
「我真的快愛上你家了，漢尼拔，我能申請住在這麼？」
漢尼拔將餐點悉數端上桌，擦乾手上的水，「那我的租金可不菲。」
傑克一臉感歎：「租金倒不是問題，你家的孩子我可不敢惹她不痛快，養孩子還真是一門學問，我想，我得和你好好學習。」
傑克說的是實話。
莎莉要是一隻小乖貓，那這世上就沒有任性的貓了。
漢尼拔抿了口紅酒，掩下唇角的弧度。
「莎莉呢？」
漢尼拔切開一塊肉，半生半熟的肉質，內裡泛著血絲的殷紅，襯著潔白的盤子，顏色的衝撞力，宛若藝術。
「她不愛吃這道菜。」
莎莉的貓飯得另開小灶，在傑克離開之後，每次都是這樣，也許這也是莎莉討厭傑克的一大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不行，這張甜到齁了，過了過了，感覺作者寫的有點過頭了，你們覺得呢？
PS：喜歡的作者總是不更新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25 00:31:04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25 00:02:18
第五十八章 他的貓生氣了
莎莉在咖啡館對傑克反應劇烈,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威爾的原因。
也許小貓並未發覺, 她對威爾的在意和喜愛完全超過了一隻小貓咪對預備鏟屎官的在乎。
也沒曾見莎莉對漢尼拔那麼上心過。
雖然脾氣好的紳士先生似乎並不介意自己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 多過於喜歡自己。
可莎莉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小姑娘總是愛鬧騰的，活潑, 可愛，充滿生命的旺盛力。
漢尼拔沒有理由去遏止這樣的莎莉。
他注視著莎莉成長, 他餵養過還不能吃食時的莎莉, 他為莎莉製作了貓爬架，一段時間，漢尼拔甚至是莎莉認識的唯一的人類。
漢尼拔和莎莉的羈絆遠超于男人和少女的曖昧聯繫，也不僅僅是鏟屎的和貓主子的關係。
人類總是複雜的生物，情感的存在更是無法解釋清楚。
他們會對宿敵心生惋惜, 會對摯親的愛人舉起屠刀, 會拋棄生養自己的父母, 也會扼殺繈褓中的嬰孩。
那莎莉對漢尼拔是怎樣的情感？
或許小貓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正如孩子從來不會思考自己對於父母是怎樣的情感一樣，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仿佛伴生。
她拒絕傑克請求協助關於威爾案件的原因, 除了小貓不願意搭理人類那些陰謀詭計之外，小姑娘內心潛意識裡在保護漢尼拔。
哪怕莎莉不願承認, 也沒意識到。
可事實就是，莎莉在傑克面前替漢尼拔完善了謊言，並沒有戳穿他。
然而這個行為讓整日裡除了吃就是睡要麼就是欺負漢尼拔的小貓咪陷入了短暫的暴躁狀態。
莎莉很喜歡威爾。
可她的鏟屎的卻在對威爾使壞。
「咚——」
一塊石子砸向了車窗戶，石子反彈, 莎莉敏捷的避開，正中走過來的傑克的額頭。
傑克：「……」
莎莉轉身，冷冽的藍□□瞳靜靜望著他。
傑克捂著腦袋，有些無語：「莎莉！如果我沒認錯，你砸的是我的車。」
「你沒認錯。」
小姑娘雙手插兜，短褲，短靴，上身藍色的連帽衫，白色的長髮從帽中落下來，那張臉板的嚴肅極了，腮幫子氣鼓鼓的。
傑克剛從漢尼拔那出來，用完餐點的傑克十分饜足，漢尼拔的廚藝沒的說，如果不是漢尼拔家的小孩莫名其妙的不喜歡他，他可能會經常過來。
不，事實上，僅僅是傑克稱呼莎莉為漢尼拔家的小孩，就已經在莎莉心裡降低了印象分了。
傑克揉了揉額頭，他覺得自己得死的明白點，「莎莉，我能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嗎？」
莎莉十分誠實：「你總是來我家蹭飯！」
「額……因為有工作上的事需要請你叔叔幫忙……好吧，我承認，你叔叔做的菜真的棒極了。」
莎莉扯扯嘴角，神情奇異，如果傑克知道漢尼拔的食材是什麼，就不會這麼輕鬆的說喜歡了。
小貓眉眼間閃過一絲嫌棄，單純對漢尼拔某種癖好的嫌棄。
「除了這些呢？」
莎莉想了想，道：「你欺負威爾。」
傑克：「……威爾是嫌疑人。」
莎莉：「你之前還說他可能沒罪，真是虛偽的大人。」
傑克沉默良久，好吧，這確實是熊孩子式的回答。
傑克這波死的不冤。
「威爾有一個很好的小朋友。」
傑克乾巴巴道，「不過下次別做這種事，漢尼拔不會喜歡的，但我可以幫你保密，僅此一次。」
傑克打開車門，他覺得再和這熊孩子聊下去，他壽命得減兩年。
見那個不高興的小姑娘還站在那似乎委屈巴巴的，傑克倒也不至於跟一個孩子生氣，他正準備安慰安慰這個漢尼拔家的小嬌氣包，就聽那嬌氣包拔高了聲音，紅著臉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宣告：「誰要你保密了！！」
傑克：「……」
莎莉狠狠跺了跺腳，扭頭跑進了屋。
傑克面無表情收回視線，他覺得今晚他需要和妻子好好談談，別要二胎了，他不希望生個女兒。
小姑娘的心情，傑克這個糙漢子是不可能理解的。
而唯一理解的人，也只是微笑著看著莎莉陷入對他的遷怒中。
傑克和莎莉在咖啡館的事不是什麼秘密，漢尼拔想知道的事便誰也瞞不了他，
傑克在家裡待了一個半小時，小姑娘就把自己悶在屋裡一個半小時，然後在傑克臨走時，跑出去砸了他的車。
可見小貓內心何等激烈了。
「你太可惡了！！」
「你是故意的！陰險！卑鄙！狡詐！討貓厭的人類！」
莎莉把她學到的所有貶義詞全都堆在了漢尼拔的身上，昨晚還樂呼呼玩手機沉迷網路的小貓，今天因為傑克的造訪，小貓瞬間被勾起了糟糕的記憶。
客廳裡，小貓不安分的來回走動，時不時煩躁的撓頭發。
漢尼拔半靠在廚台旁，手持一杯黑咖啡，熱氣嫋嫋，淡定的讓貓爪子癢癢，想撓。
小貓停下腳步，目光幽幽的看了會兒漢尼拔，忽然朝著漢尼拔跑過來。
漢尼拔迅速放下咖啡，然後撈起了朝他撲過來的少女，順便抓住了小貓不安分的爪子，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應付莎莉的突然攻擊。
莎莉頓時炸了。
「喵喵喵喵喵！！！！！！！」
莎莉在漢尼拔懷裡瘋狂扭動，直接咬上了漢尼拔的手，目光兇狠，掙扎中，上衣往上蹭了蹭，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不盈一握，像條蛇一樣，軟的沒骨頭。
漢尼拔：「與其擔心威爾，不如考慮你的學習，莎莉。」
漢尼拔托著小姑娘的臀部將她放上料理台。
漢尼拔的料理台，除了食材，敢待在上頭而毫髮無損的，只有他的貓了。
可莎莉實在太任性，她完全不聽漢尼拔在說什麼，她試圖抬腳踹漢尼拔，卻又被狡猾的心理醫生抓住了腳腕，他突然傾身上前，莎莉下意識後退，後腦勺碰到了料理臺上的刀具。
冰涼。
「有本事你就真的燉了莎莉！！」
莎莉昂起脖子，倒真的膽大無畏浪的沒邊兒了，濕潤的藍瞳滿滿的挑釁和明亮的銳光，小貓比起忠犬，終歸野性難馴。
漢尼拔無言望著她。
小貓自覺得意，忘形的露出了白絨絨的貓耳朵，一抖一抖的，漢尼拔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
莎莉晃了晃小腦袋，輕哼：「你要是敢動口，莎莉就敢齜你一嘴毛！」
說罷，還威脅的齜牙咧嘴狠狠的喵了好幾聲。
小耳朵在漢尼拔眼前晃來晃去，白色的絨毛輕顫，漢尼拔輕笑：「你可以乖一點。」
略顯縱容無奈的語氣似乎刺激到了莎莉，小貓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撇了撇嘴，正欲說些什麼，耳朵忽然一熱，有濕潤的柔軟的東西似乎在舔莎莉的耳朵。
漢尼拔確實不會燉了莎莉。
但他仍舊下嘴了。
莎莉耳朵忽然一痛，「鏟屎的！！你咬莎莉！！！！」
從來只有莎莉咬他的份！！！！
於是，理所當然的，漢尼拔被齜了一嘴貓毛。
於是一整天，一人一貓都沒說一句話。
莎莉縮起了耳朵，她懷疑漢尼拔的牙齒是野獸的牙齒，好疼……
【彼得，你有巴爾的摩到紐約的地圖嗎？莎莉想離家出走，這一次走到漢尼拔找不到的地方去！】
紐約中城高中正在上課的彼得突然接收到這個消息，差點嚇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心下一沉，抬頭看了眼老師，將手機放在課桌下，快速打字。
【莎莉！！怎麼了？！！】
彼得腦子飛快轉動，腦洞開啟，【你叔叔對你家暴了！？】
莎莉抽了抽酸澀的小鼻子，【他咬莎莉QAQ】
咬……？
彼得表情怪異的變了變。
【也許……只是你叔叔在和你玩耍呢？】雖然聽莎莉的描述，那是個不苟言笑？的男士。
彼得想了想，重新構思了句子發過去。【家庭生活除了溫馨，還會有矛盾，就算我和我尊敬的梅姨，偶爾還會因為我夜不歸宿而吵架，親人的重要性，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以為然……】
彼得將短信發過去，一時沉默。
雖然沒見過她叔叔，但莎莉的生活環境很好，那位長輩一定是個雖然嚴肅但外冷內熱的好人。
漢尼拔完全不知道他被小蜘蛛發了好人卡。
【夜不歸宿？彼得晚上在外面幹壞事嗎？】
彼得：……
不……
莎莉……你從哪得出的夜不歸宿一定是幹壞事？
他只是懲治罪犯忘記了時間而已……
彼得正想和莎莉解釋，他可不希望莎莉印象裡自己是個夜不歸宿在外頭幹壞事的壞蛋，可彼得一直低著頭，講臺上的老師終於發現了不妥，冷下臉色，直接點名：「彼得·派克！這道題你知道答案嗎！」
彼得下意識站起身，迷迷糊糊的看向黑板，班級上有人發出笑聲，是嘲笑和不屑。
彼得穿上制服是蜘蛛俠，脫下制服，卻什麼都不是，彼得的人緣一向不好。
「是A，老師。」
「嗯，好好聽課。」
彼得坐回座位，沒再理會那些嘲笑他的同學，他繼續給莎莉發短信。
【遵從本心，莎莉。】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成功發展為莎莉知心網友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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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鳴驟響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3-27 01:21:37
第五十九章 他的貓很暴力
迫於外界輿論, 關於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嫌疑逐漸從威爾身上移開, 女記者弗萊迪在自己的網站上報導了關於威爾的案件, 以及她所猜測的案情。
這個膽大妄為的女記者無形中也觸摸到了部分真相。
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崇拜者一星期犯一次案件, 法醫接手的屍體越來越多，而關於兇手的蹤跡卻了無音訊。
而此時, 威爾申請自願協助破案，並接受監視和審查。
阿比蓋爾是在傍晚時分到來的, 漢尼拔以心理醫生的身份接受阿比蓋爾的委託, 並承擔她的病情治療。
可事實上，這個黑髮少女並不需要旁人多餘的憐憫和照顧，她只是無法拒絕漢尼拔。
「莎莉和你同齡，你們應該很聊得來。」
漢尼拔為阿比蓋爾準備了一杯熱可哥，冒著熱氣的飲品恰到好處的緩和了阿比蓋爾的緊張, 她雙手握著杯身, 打量四周。
那個女孩並不在這。
公寓的風格並不協調, 或者說，這裡本來是屬於漢尼拔的風格, 琳琅滿目卻井井有條, 漢尼拔喜愛收藏，能放置物品的地方基本上沒有空檔。
這裡不該出現色彩鮮豔明媚的東西, 可它們卻出現了，並佔據一席之地。
不難想像，那些拼圖或者是玩具，玩偶, 應該是屬於莎莉的東西。
「我要住在這嗎？」
阿比蓋爾輕聲詢問。
漢尼拔從儲藏室拿出一個空箱子，將地上被某個小姑娘亂扔的玩具拾進去，「威爾申請了案件協助。」
「……他會重新調查我父親的案子？」
威爾是個看似破碎，但實際上宛若大理石般堅硬執拗的男人。
不得不說，漢尼拔對威爾接下來的行動十分期待，他欣賞威爾，他不會追究威爾的某些小算計，只要結局在漢尼拔的掌控之中，過程如何，可以忽略。
「威爾會很失望，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神色無措的望著漢尼拔，那個製造她恐慌的男人，不可否認，他優雅，成熟，深不可測，他三言兩語，簡簡單單操縱著父親和她的想法，甚至是威爾的處境，也許沒什麼事是他無法做到的。
可他卻像個尋常的家居男人一樣打掃他的孩子糟蹋的玩具。
難以想像的反差感。
他的話，他的氣勢，和他的行為格格不入。
阿比蓋爾無法放下警惕，可她被漢尼拔說服了，她咬著唇，忐忑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漢尼拔笑道：「協助威爾。」
在威爾入獄前，阿比蓋爾和威爾便是同伴，漢尼拔讓阿比蓋爾繼續協助威爾，也暗示著阿比蓋爾成為了漢尼拔的內線。
她不想這樣算計威爾。
威爾給她帶來了溫暖和希望，她想拋棄那可怕的過去，她想擺脫父親給她帶來的一切。
可威爾如果重新調查了父親的案子，他會查到自己的。
阿比蓋爾是那些殺人案的幫兇。
這是事實，可阿比蓋爾希望這個事實永遠埋在土裡。
或許漢尼拔真的能幫他，哪怕這個男人微笑下藏著危險。
阿比蓋爾瞳孔輕顫，她攥緊了手，又鬆開，她緩緩放鬆下來，半蹲在箱子旁，幫著漢尼拔把那些四散的拼圖整理好。
漢尼拔靜靜看了會兒，問道：「你會拼帕丁熊？」
「嗯，怎麼了？」
漢尼拔：「我訂購了高難度的版本，莎莉拼不出來可能會惱羞成怒，你可以幫幫她。
阿比蓋爾：「……」
心情複雜。
她突然佩服莎莉·萊克特，也許那個少女，是唯一能操縱漢尼拔的人。
莎莉出去上課了，出於實踐方面的考慮，科斯頓對莎莉的輔導教學，不再局限於家裡。
過於死板和一成不變會讓莎莉失去興趣，這是科斯頓教導莎莉幾個月以來的經驗之談。
科斯頓帶莎莉去了青少年實驗基地，邊逛邊講課，然而小貓心裡有心事，有些悶悶不樂的。
實驗基地除了私人觀摩的，還有學校組織的小組，馬庫斯墜在隊尾，不知不覺脫了隊，穿著白色外套的少年，沉默的注視著那兩個人，目光猶疑不定。
「媽。」
科斯頓正準備帶莎莉去二樓，就聽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
「馬庫斯？」
科斯頓很驚訝，可意識到這種情緒可能會傷到她那個敏感的兒子，就立刻收斂了些。
她給馬庫斯上的是全宿制的學校，認真算起來，他們母子竟兩個月沒見面了。
馬庫斯抿緊唇，忽然轉身就走。
「莎莉，老師有點事，你在這等老師十分鐘好嗎？」
莎莉乖乖點頭，看著科斯頓追著那個少年而去。
好像是母子。
他們身上的氣味有相似的地方。
莎莉在原地待了會兒，無聊的環顧四周，剛鬆懈下來想找個地方坐坐，小貓動物的本能瞬間緊繃，澄澈的藍眼睛低垂，她飛快看了眼東南方向的位置，少女精巧的下顎弧度繃成不高興的淩冽。
有獵人。
莎莉也不管科斯頓的囑咐了，完全毫無預兆的在基地裡跑了起來。
暗處的人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暴露，可一個孤零零的小姑娘，害怕逃跑多麼正常，狩獵的過程才讓人興奮，太過簡單反倒沒意思了。
「哼。」
暗處的人按低了帽檐，快步跟了上去。
科斯頓追著馬庫斯，踩著高跟鞋跑起來很吃力，索性馬庫斯也沒真準備不再見她了，追了沒一會兒就被抓到。
兩人一碰面，科斯頓還沒開口，馬庫斯就極具針對性的質問：「聽說你要再婚？」
科斯頓愣了下，「你怎麼……」
「果然，我大概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反正你也要開始新生活了，一個前夫留下來的兒子，對你也是累贅！所以你才給我報了全宿制！」
少年紅著眼眶，語速極快。
科斯頓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馬庫斯偏頭不語。
「我確實有個男朋友，也有準備和他結婚的想法，但具體還沒決定，因為我想詢問你的意見。」
馬庫斯硬邦邦道：「我沒什麼意見。」
科斯頓頓時頭疼，她忙於事業，和兒子的交流不多，這種相處方式她知道有問題，可無力改變。
她知道，馬庫斯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父親盧卡斯。
那個溫和老實最擅長一成不變的男人。
「那個女孩是你學生？」
科斯頓點頭。
馬庫斯攥緊了書包帶，淡淡道：「考完試我要去爸爸那度假。」
科斯頓：「……」
兩人關係瞬間陷入冰點。
直至馬庫斯餘光瞥見一個人影，跑的像只豹子一樣快……馬庫斯從那人的衣服勉強辨認出，「你的學生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科斯頓下意識想到上次在路邊失散的事件，科斯頓近乎敏感的驚呼一聲，「該死的，我就不該讓她一個人在原地！」
馬庫斯：「你可從來沒對我這麼緊張過。」
話說如此，馬庫斯還是跟著科斯頓去找莎莉，然而原來的位置不見人影。
科斯頓找了一整層也找不到莎莉，頓時心慌，「馬庫斯，你快報警，我打電話給她叔叔。
事實上，科斯頓多此一舉。
莎莉完全毫無壓力，當莎莉全力奔跑時，大部分人類根本無法跟上她的速度。
只是這裡人太多，莎莉不想在陌生的人類面前暴露自己。
小貓彎進了秘密頻道，進入沒有監控的區域，然後停下腳步。
小貓露出了比獵人還要閃閃發光的興奮神色，緊緊盯著轉角，等自以為是的獵人趕了過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和乖巧漂亮的少女面面相覷。
這劇情發展有點怪……
獵人懵逼了一秒，她怎麼不跑了？
「你身上有威爾的氣味。」
莎莉臉上期待的表情漸漸淡了下來，「你和威爾是什麼關係？」
獵人並沒有回答莎莉的問題，他手中出現一張濕透的手帕，顯然帕子上沾了能讓莎莉無法動彈的藥，步步靠近。
「我本來想找個更安全的地方綁了你。」
獵人悶沉的說了這句話，顯然為莎莉影響了他的計畫而不滿。
莎莉的表情已經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了。
「莎莉生氣了。」
尋常的案件並不會接到FBI那去，而普通的失蹤案歸警局管，但莎莉失蹤還不超過一個小時，警局也不搭理這事。
文森特一身警服訓斥著不懂事的實習警員：「這種電話下次就別接進來了，失蹤案？還輪到我們管！沒看見隔壁FBI連兒童走失案都攬走了？我們就乖乖坐辦公室，反正工資照拿，還省事！」
警員耷拉著腦袋聽訓。
文森特越說越生氣，屬下過來小心翼翼要說話，文森特暴躁的喊道：「杵在那幹什麼？！」
「老大……有人報警……」
「又是什兒童失蹤案？！」
屬下嘴角一抽：「不是，青少年基地那發生一起打架鬥毆事件……涉嫌未成年，但情況挺嚴重，都斷胳膊了……聽報警的人說，行兇的人還涉嫌綁架未遂。」
文森特終於冷靜了下來，「走，去抓人。」
基地一層亂成一鍋粥，管理人員在盡力疏散人群，清空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本在監控盲區，可有對小情侶興致來了跑到秘密頻道親密，一不小心撞見……據說男的嚇萎了。
旁人沒瞧見，只隱約聽見哭聲，似乎是個小女孩的。
「科斯頓老師QAQ，莎莉手好痛QAQ」
科斯頓：「……」
心情複雜安慰熊孩子。
一旁的馬庫斯三觀炸裂，忍不住道：「你手好像……只是破了點皮吧？」
而那個躺地上的受害者（？）滿臉血痕，露出來的皮膚沒一塊好的，捂著脫臼的手臂，渾身抽搐的半昏迷半清醒。
小貓嘴巴一撇，滿臉淚痕，可憐巴巴的似乎受驚不小，扯著嗓子就哭：「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馬庫斯：「……」
這世界真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武力值其實還可以的_(:з」∠)_但打不過漢尼拔就是了_(:з」∠)_
但漢尼拔好像，也打不過莎莉哦hhhhhhhh
這個可憐的獵人和威爾沒什麼關係，hhh威爾不背鍋hhhhhh
但和最近的崇拜者案件有關hhhhh
第六十章 他的貓又進了局子
等到了現場, 文森特等人才知道, 行兇的是個可憐巴巴的未成年, 受害者是躺地上不知清醒與否的男人。
而事件經過, 根據某對不小心撞破的情侶口述，在他們的目睹裡, 是那個小姑娘十分兇殘的把那個無辜的男人壓地上打。
慘無人道。
到場的醫生初步鑒定，右手臂手腕脫臼, 腿部輕微骨裂, 皮膚40%程度抓傷，在那個女孩的指甲縫裡提取出了受害者的皮膚組織。
說實話，在鑒定結果出來之前，文森特，包括警局的其他人, 都以為受害者是那個窩在老師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上氣的少女。
「雖然有未成年人保護法, 但, 如果受害者在醫院蘇醒要提出對你的控告，你可能會去社區服務一個月, 但在那之前, 警方有全力對你實行拘留。」
文森特頓了頓，瞥見小姑娘似乎怕極了像只鵪鶉一樣縮進科斯頓的懷裡, 只露出一雙哭過的紅通通又濕漉漉的藍眼睛。
文森特看向科斯頓：「你是她家長嗎」
科斯頓搖頭，下意識抱緊了莎莉，冷靜道：「我是她的家教老師，警官, 我已經打電話給莎莉的監護人，具體事項能否等萊克特先生來了，再下定論？」
警局裡烏煙瘴氣，嘴裡罵罵咧咧的小混混，氣勢不善的黑道份子，科斯頓無法放手讓莎莉在這種地方，待一個小時都不行。
她深吸一口氣，小聲對馬庫斯道：「你先回學校。」
「可以。」
馬庫斯背上書包，「下次見面可能就是放假了，不過我提前和你說了，考完試我去爸爸那。」
科斯頓臉色不太好看，馬庫斯走後，不論文森特說什麼，科斯頓都只說那一句，等萊克特先生來了再說。
莎莉：「漢尼拔要過來？」
科斯頓以為莎莉在害怕，小聲安慰她：「他會保護你的，莎莉。」
不……
莎莉不自在的從科斯頓懷裡出來，目光悄悄看向門口。
被漢尼拔知道自己在人類面前打了人，還丟臉的被抓到警局，他絕對會嘲笑自己的。
文森特的視線膠著在莎莉青澀的臉上，忽然道：「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比如某個被FBI搶走的兒童失蹤案裡。」
莎莉沒理會他，潮濕的睫毛微涼，低垂著，一臉的不配合。
文森特想起什麼似的，又低頭翻了莎莉的資料，在名字那一欄停頓，「莎莉·萊克特？前段時間扯進連環殺人案裡的受害者？威爾·格雷厄姆綁架的人質？你那個監護人是漢尼拔·萊克特？那個心理醫生？」
「真是了不起的家庭。」
文森特眼裡湧起一絲惡劣的笑意：「話說，上次你走失到警局，是那個叫威爾的探員接你離開的，你們認識？熟人作案？」
文森特對任何和FBI有關的人和事都沒什麼好印象，巴爾的摩是個不和平的城市，那群探員卻總是熱衷於從警局搶案子。
文森特正發洩自己的不快，絲毫沒發覺那個看著一點都不暴力反而楚楚可憐的少女無聲無息的將飄在他處的視線移到他的身上，面無表情。
「可見，越是正經的人，不過是個斯文敗類，我看你那個叔叔，罪犯接觸多了，也不是什麼……嗷！！小混蛋！！你在幹什麼！！」
文森特眼前一花，突然被一個小身影狠狠撞倒，帶翻了椅子。
臉上還掛著淚花的少女，兇狠的掐著他的脖子，一口還未褪去青澀的柔軟嗓音，滿滿的憤怒。
「你閉嘴！！」
科斯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莎莉行動太快了，「莎莉！天啊，這裡是警局，你不能這樣！！」
「他欺負威爾！！」
莎莉說完，又覺得說服力不夠，委屈的添了句：「他還嘲諷漢尼拔！莎莉聽出來了！」
科斯頓：「……不管怎樣，你不能在警局動手！」
幾人亂成一團，文森特脖子上被莎莉撓了好幾道紅痕，在別處忙著的警員察覺到這裡的動靜，紛紛過來拉架。
「我是警長！警長！！未成年人保護法可不是保護你這種暴力的小混蛋！！」
「誰讓你留這麼長的指甲？！兇器！！兇器！」
莎莉還是個皮孩子，偏偏文森特也仿佛沒長大似的還真跟莎莉鬧了起來，兩人像個十歲的死對頭一樣，誰也不讓誰，幼稚的很。
周邊的人完全不知道怎麼拉架，科斯頓崩潰喊道：「莎莉還是個孩子！你們快點把你們長官拉走！！」
警員們頓時驚醒，他們沒法對莎莉下手，但對文森特似乎不用擔心力道，連忙抱住文森特的手和腿，把他和莎莉拉開。
科斯頓抱著四肢撲騰的小貓，立刻遠離那群人，「莎莉，聽話，聽話……」
可小貓跟上了發條似的，活力十足，科斯頓心累的同時，發現莎莉忽然安靜了下來，默默的抬起爪子，舔了舔大拇指。
刺痛感襲來，莎莉昂起細嫩的脖子，癱倒在科斯頓懷裡，抽抽噎噎的哭的不行。
「手好痛QAQ」
本來堪堪止血的手，剛剛一折騰口子又裂開了。
科斯頓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真是個小天使，雖然他到了叛逆期親近他那個爸爸，但是他乖啊！不鬧啊！
科斯頓歎了口氣，餘光發現正從走廊那邊過來的男人，是漢尼拔。
他身後跟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拎著黑色的公事包，氣質嚴謹。
有些人，有些職業，只消一眼便能辨認出來。
跟在漢尼拔身後的是律師，然而有其他眼尖的人已經驚呼出聲。
「萊克特教授，他身後的是……蘭特律師？」
那個能把蓄意謀殺的案子打成正當防衛的金牌律師。
他來幹什麼？
但很快，這群懵逼的警員就知道為什麼了。
「關於我當事人的任何控告，從現在起，由我代替我當事人進行發言，不過鑒於受害者在醫院並未蘇醒，我們可以先解決關於文森特警長涉嫌誣陷並侮辱我當事人，我代表我當事人對文森特警長進行控告。」
文森特：「……」
什麼叫倒打一耙？
真不要臉。
「這麼多人親眼目睹……」
蘭特淡淡道：「誰親眼目睹了？」
文森特：……
事發突然，除了文森特和莎莉，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他們是發現兩人已經打在了一起才過來拉架的。
不，還有一個……
文森特默默看向了科斯頓。。
科斯頓：「……我什麼都沒看到。」
文森特：……艸。
他第一次後悔為什麼沒在自己的辦公室裝監控。
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
漢尼拔不愧是能代替威爾成為傑克最信任的側寫師，他完全沒費力，只一個蘭特律師就讓文森特吃了個啞巴虧。
他到底看戲看了多久。
陰險的男人。
文森特扯扯嘴角，憋著一肚子火：「難以想像，優秀的萊克特醫生會以這種，堪稱流氓的方式縱容你的孩子，這讓我誤以為我面對的是那些不知道律法為何物的黑手黨。」
在保釋單子上簽字的男人，字體優雅流暢，他的手骨節分明有力，下筆毫不猶豫，「你可以理解為，我只是個不忍心讓一個小姑娘被拘留在蛇鼠一窩的警局裡。」
漢尼拔放下黑色的筆，深色的眼瞳裡一閃而逝過的輕視，極淺極淡，他的情緒總比冬日層層厚冰下暗湧的水流更不易察覺。
而盛怒的文森特自然也不知曉他面前知禮的男人如何將他踩在塵埃裡。
「等你有了新的證據，歡迎隨時來調查。」
莎莉襲擊那個男人是事實，但那個人還在醫院昏迷，在他的陳述出來前，文森特沒有確鑿的證據拘留莎莉。
更何況還有蘭特這個麻煩的傢伙。
漢尼拔為了給莎莉擦屁股，還真是下了大手筆。
他並不在意莎莉是否真的犯了法。
他在意的只是他的貓行事的態度。
莎莉也成功離開了警局，今晚不必在警局過夜，只是把她從警局撈出來的漢尼拔，顯然要跟她算總帳。
漢尼拔：「我提醒過你，莎莉。」
莎莉咬牙切齒：「你指的是被欺負了不還手，還是被綁架了也要乖乖的聽壞人的話？」
漢尼拔：「你可以選擇更低調的處理方式，而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莎莉：「莎莉當然沒你聰明！！不懂殺人了還能找個坑給埋了！」
科斯頓：「……」
漢尼拔看向科斯頓：「莎莉一向任性。」
「嗯，還好……」
莎莉不耐煩的扭頭。
科斯頓沒在意莎莉的那句話，跟家長頂撞時，可是什麼謊言都會說出口的，馬庫斯曾經也經常說科斯頓的壞話。
「我理解你，萊克特先生。」
科斯頓走出警局，「看起來你們有自己的矛盾要解決，我也要回家解決我和我兒子的矛盾了，再見，萊克特先生。」
科斯頓那感同身受似的目光讓漢尼拔微微皺眉。
「回見，科斯頓女士。」
科斯頓離開了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心理醫生給外人看的虛偽的和善的表像漸漸崩離剝落，他俯視著莎莉的視線冰冷，或許將縱容寫在言行舉止中的漢尼拔，給了莎莉太大的錯覺。
導致她犯錯了，也從不知悔改。
她慣會嘴上說知錯了，內心把漢尼拔罵了遍。
而此刻，莎莉連嘴上說知錯的敷衍的話也不開口了。
「肆無忌憚之前，莎莉，你該思考你是否有能力處理隨之而來的麻煩。」
漢尼拔的狩獵並不低調，可他擁有可以完美處理麻煩的手段和魄力，可莎莉，他的貓只是個擅長任性和踩著他的縱容蹦迪的女孩。
顯然，莎莉最近脾氣不好，導致她的行為處事越發無所顧忌。
她哭的很厲害，可表情一半兇狠，一半委屈，睫毛上掛著淚珠，濕潤的藍眼睛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
莎莉挺直脊背，斜睨著漢尼拔理直氣壯：「如果莎莉什麼都會，還要你鏟屎官幹什麼用？！」
漢尼拔神色微妙。
他凝視著莎莉，目光逐漸變了味。
漢尼拔能做的，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要出獄了，要搞事情了，hhhhh
悠于 2018-5-30 03:23
第六十一章 他的貓知道的太多了
小貓和少女之間最直觀的區別, 除了竄起的個頭之外, 還有, 莎莉懟鏟屎官的方式越發花樣百出了。
語言真是門神奇的技能。
至少莎莉在理直氣壯的辯駁時, 遠比以前只會炸著毛「喵喵喵」有說服力多了。
尤其在莎莉發現漢尼拔不再對她進行煩人的說教和教訓，只平靜的垂眸凝望著她時, 小貓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漢尼拔妥協的前奏。
那雙深邃迷人的雙眸裡，流淌著的是靜謐深沉的顏色。
他在想什麼？
也許是狩獵, 也許是更為原始和浪漫的衝動。
但莎莉想的, 是乘勝追擊，她不能給鏟屎的一種他的貓很好欺負的錯覺。
家裡的地位必須莎莉在上頭，沒有緩和的餘地！
「你不能欺負莎莉！」
「你不能要求莎莉什麼都會！什麼都會的貓只有流浪貓！身為家貓的莎莉，莎莉是你的責任！」
「你把莎莉撿回家，莎莉是你的喵主子, 你是鏟屎官, 莎莉再像人, 可莎莉，真的只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啊。」
莎莉越說越哽咽, 眼睛紅紅的, 不像貓咪像兔子，「莎莉在家裡的地位沒有以前那麼高了！你已經不愛莎莉了！」
莎莉抬手抹了眼淚, 「如果你再欺負莎莉，莎莉真的要離家出走了！」
莎莉又不是找不到備用鏟屎官。
威爾病了，他那裡也去不了，瑞克只是小夥伴, 他還承擔不起鏟屎官的責任，莎莉的朋友寥寥幾個，彼得在紐約，莎莉沒去過紐約，陌生的地方，小貓沒有安全感。
越想越心酸。
小貓仰著小腦袋，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可和小貓淒慘的心情比起來，漢尼拔卻異常愉悅，說不出來的好心情，他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瓜子，把小姑娘柔順的頭髮揉的亂糟糟的才罷手。
漢尼拔彎下腰將他的貓擁進懷裡，厚實有力的大手在小貓纖瘦的後背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
沒有之前的教訓和嚴厲，冷冰冰的危險的心理醫生終究輕歎一聲，一身鋒利的氣勢稍顯收斂。
她的身體沒有骨頭似的柔軟細膩，一灘融化了的棉花糖，散發著甜膩的馨香，嬌氣的在漢尼拔的懷裡抽抽噎噎。
胸前的襯衫被淚水濕了一小塊，他的貓從他懷裡抬起頭，露出那雙大而水潤的藍眼睛，嫣紅的小嘴相當委屈的癟著，嘴唇顫抖，「快說你錯了！！你說了，莎莉就原諒你了！」
他的貓在撒嬌。
無意識的，以兇狠的表像偽裝，其實已經委屈的冒出了貓耳朵，顫巍巍的抖著毛。
漢尼拔一向無法抵抗莎莉的撒嬌。
也只有在這方面，漢尼拔的表現和尋常養貓的沒什麼區別。
可漢尼拔並非普通意義上的貓控，他喜愛的僅僅是名叫莎莉的這只貓咪。
莎莉總能以這個技能從漢尼拔這裡得到很多縱容，這次也不例外。
鏟屎官的手已然蓋上了小貓的耳朵，低笑道：「好，我錯了。」
一旦縱容成了習慣，兩人爭執時，漢尼拔總是經常妥協的那個。
他的貓總是在格外幼稚又可愛的地方執著又小心眼，還鬧脾氣。
漢尼拔的思維偶爾會被莎莉帶偏。
這並不是個好現象，但奇怪的是，漢尼拔並沒有重視這一點。
他的貓其實很乖，對於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來說，莎莉已經很乖巧了。
巴爾的摩的夜晚並不會因為黑暗的蔓延而有所蕭索，人們依舊樂忠於在混亂的地界尋找快樂。
繁華，奢靡，這裡每時每刻都在犯罪。
莎莉牽扯進的小案子根本算不得什麼複雜的事。
唯一值得推敲的是那個被莎莉打進醫院的男人。
漢尼拔在醫院的朋友告知漢尼拔那人並非因為身上的傷而陷入昏迷，而是他吸入了一種名為□□的麻醉性藥物。
醫生在那人的身上找到了裝有□□的藥瓶。
漢尼拔去了趟醫院，他想，他或許能從那個人的身上找到些讓人驚訝的資訊。
莎莉的交際圈很窄，窄到她不可能會被陌生的殺人犯蓄意盯住，莎莉是被牽連的。
要麼是因為漢尼拔，要麼是因為威爾。
病床上的男人被強制蘇醒，他的視線從模糊到清晰，看清了床邊的人，心頭一跳。
微笑的心理醫生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我們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瞭解彼此。」
男人面部肌肉因為恐懼而下意識抽搐，他僵硬的移動眼珠子，看向心理醫生的手持的針管，針管裡流淌著不知名的藥液，連接著他的輸液袋。
這是一場強制性的談話。
他無法拒絕。
淩晨零點零四分。
在車裡昏昏欲睡的莎莉，恍惚聽見車門開合聲響起，醫院的停車場寂靜無聲，一輛車的存在並不顯眼。
莎莉揉了揉困倦的眼，靠在座椅上，含糊不清道：「好久啊……」
漢尼拔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卷成團扔進垃圾桶，他上了車，將迷迷糊糊的快歪倒在車座下的莎莉扶正。
手機自動連接了車載音響，一首Wandering Child單曲迴圈。
漢尼拔撕開創口貼的紙膜，貓咪圖案，白毛藍眼的小貓咪，圈著尾巴高傲的望著所有買創口貼的顧客。
莎莉受傷的是左手食指指腹，似乎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刮蹭到的，破了塊皮。
如果漢尼拔晚些包紮，莎莉的傷口都能結痂了。
可小貓怕疼的很。
創口貼圈住小貓纖細的食指，淡淡的藥味幾不可聞。
莎莉很乖，尤其被困意糾纏的莎莉，半睜著眼睛，呆呆的注視著漢尼拔。
莎莉自以為漢尼拔對她認了錯，他們已經算是和好了，她對他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漢尼拔，莎莉是你的貓，你一定要對莎莉好好的。」
莎莉輕輕說了這句話，說完又懵懂的打了個哈欠。
莎莉是漢尼拔的貓。
莎莉是漢尼拔的。
沒有哪種語法，比這個佔有的句式更誘人。
漢尼拔幾乎瞬間就被這句話取悅了。
「莎莉。」
漢尼拔理了理莎莉的長髮，大手穿過微涼的髮絲，幾縷柔順的纏上漢尼拔的小臂，在昏暗的車內，如純白的綢緞，他的手停留在少女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按在座椅上，深沉的呼吸與淺淡的綿長幽幽交織。
漆黑的影子遮住了莎莉的所有視野，不停拉她下墜的困意漸漸遠去，她以為鏟屎的只是愛吃她的耳朵。
為什麼現在連嘴巴都迷戀上了。
一切只源於某種原始又浪漫的衝動，這也只不過證明了，漢尼拔擁有縝密的頭腦和手段，終究在莎莉面前，他只是一個鏟屎官和親吻她的男人。
莎莉或許不太瞭解人類對於情感的複雜和神交，僅僅因為一句話就能點燃所有的火焰。
漢尼拔總是克制而冷靜的，哪怕對莎莉的寵愛和親昵，也那麼理所當然，淺嘗輒止。
而此刻，漢尼拔的親近帶著某種侵略性。
敏感的莎莉立即察覺到了漢尼拔目的性的變化。
可他太重了，幾乎整個人壓在小貓的身上，座椅不知不覺被調低。
氣氛變得奇怪又曖昧。
但潛意識裡，莎莉覺得情況不太對。
「漢尼拔。」
喘息間，漢尼拔聽見他的貓天真的話語：「你好硬啊，硌到莎莉了。」
然後，漢尼拔被被硌疼的小貓一腳踹開。
漢尼拔也並未反抗，顯然他被他的貓踹清醒了。
莎莉完全沒了困意，睜著明亮的雙眼，一言不發的盯著漢尼拔。
漢尼拔沉默冷靜了兩分鐘，一切如常。
「回家。」
車子啟動，離開停車場。
仿佛這件事被揭了過去。
但揭沒揭過去，也只有莎莉和漢尼拔自己知道。
威爾申請協助破案的請求被批准，他離開了那個束縛他的監獄。
文森特得知那個受害者蘇醒的消息後，立即趕了過去，他要從那個人口中得知那個小屁孩傷人的證據，
然而院方卻告知文森特，那個男人昨晚突然自行出院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時隔多日，威爾重新站在家門口，和他離開時一樣，只是院前的草長高了，溫斯頓不在門口等他回來，剛剛入獄時，威爾拜託阿拉娜將他的狗送去寵物託管中心，等明天再去把溫斯頓他們接回來。
一切都會變化的。
威爾徒手拔掉了院前的草，拍乾淨手，這才開門進屋。
屋裡的傢俱染了層灰，佈置還在威爾離開時的模樣，桌子上還有一杯茶。
威爾一時有些發愣，沉默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麼。
窗戶那傳來聲響，威爾以為是老鼠，可走近了，卻發現是一隻被窗戶邊框夾住小腰的小白貓。
威爾緩緩笑了，驚喜道：「莎莉！」
「別笑了！快來救救莎莉！」
威爾連忙把莎莉從窗戶那解救下來，落地的小貓瞬間變成一位美貌的少女。
屋裡冰箱沒什麼能吃的，威爾只好燒了些水，加了點蜂蜜，讓一路跑來的小貓潤潤嗓子。
等安定下來，威爾這才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漢尼拔應該不會讓他的貓來見他。
更何況莎莉不是普通的貓。
威爾隱約察覺到漢尼拔對莎莉的在意。
他等著莎莉回答。
可莎莉捧著蜂蜜水，一臉的糾結複雜，整個人籠罩著陰影，牆角種蘑菇的既視感。
「阿拉娜和漢尼拔有約會。」
威爾：「約會？」
莎莉用了個很讓人誤會的單詞。
也不知小貓自己腦補了什麼，她的表情像目睹了後爸要找後媽的小可憐一樣。
「漢尼拔可能到了求偶期。」
所以那天晚上，漢尼拔才會那麼奇怪。
「阿拉娜阿姨是非常優秀的女性。」
莎莉喝了口蜂蜜水，口不對心道：「所以物種不同的莎莉，應該讓出點空間給他們。」
剛出獄還沒緩過來的威爾：「……」
那邊和阿拉娜討論新案情以及威爾近況的漢尼拔：「……」
腦洞是個好東西，可惜莎莉腦子裡都快漏風了。
莎莉看向威爾：「威爾你每年也有這麼幾天嗎？」
威爾面無表情：「不，我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迎來本文最大的大事件，也是個轉捩點，不論是劇情發展，還是感情發展，都是大事，看過美劇漢尼拔第二部的應該都知道作者說的是啥_(:з」∠)_
第六十二章 他的貓後悔了
兇手具有強烈的表現意味, 他選擇的受害者, 地點, 時間, 包括毫不加掩飾的目的，極具個人色彩的風格都昭示著最近幾起兇殺案和糾纏著FBI多日的切薩皮克開膛手有關。
他像個忠實的信徒, 似乎在以行動向他崇拜的切薩皮克開膛手錶達他的敬仰和讚歎。
這些事件發生在威爾入獄之後，報導一向將三分的事實誇大到十分, 威爾還在審查階段, 然而大部分媒體已經將威爾寫成證據確鑿的殺人犯。
是威爾引發了崇拜者事件，他認為威爾是可以成為他的精神領袖。
而崇拜者事件背後的不尋常，也逐漸被傑克等人發現。
他們發現真正的模仿犯另有其人。
「不難發現，他很興奮，他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他遊刃有餘, 甚至帶著報復性的快感, 可他並非是正常意義下的報復性犯罪，他將那些人看作是可以隨意處置擺弄的祭品。」
漢尼拔停頓一秒, 又緩緩道：「那是他施展欲望和才華的容器。」
阿拉娜皺眉沉思, 同她一道的貝芙麗忍不住提問：「為什麼？」
「威爾給了他靈感。」
貝芙麗打斷漢尼拔的話，嚴謹的女法醫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表達和漢尼拔完全相反的觀點, 「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威爾就是切薩皮克開膛手。」
阿拉娜：「但他身上依舊背負著案子。」
「頂多是綁架未成年。」
阿拉娜：「或者還得加上殺人未遂？」
貝芙麗沉默下來，目露排斥，出乎意料，她以為漢尼拔會反駁她, 或者表現出不一樣的一面，但她沒想到，漢尼拔神色如常，還未嚴明什麼，阿拉娜卻一反常態的支持漢尼拔。
威爾說得對，阿拉娜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阿拉娜，你應該相信威爾。」
阿拉娜不知該如何回答，漢尼拔圓滑的說了句客套話:「我們都相信威爾。」
貝芙麗不受控制的去深思漢尼拔的另一層意思，她在威爾出獄前去見了威爾，威爾同她說的話，她無法選擇忽略。
在所有人為崇拜者的案子煩惱的時候，貝芙麗選擇詢問威爾的想法。
然而威爾的想法卻像一灘漆黑的沼澤。
貝芙麗對於威爾的話持半懷疑的態度。
畢竟，漢尼拔·萊克特醫生是FBI的老朋友，她不可能因為威爾簡單的一句「調查漢尼拔」就輕易的去動搖這一個觀點。
她離開了會談室，傑克從案發現場回來，他得知阿拉娜去請了漢尼拔過來，特地加緊了時間。
「又發生了一起案件。」
傑克語調沉重：「一個獵人的獵狗莫名其妙的死了，獸醫解剖了它的屍體，發現狗的肚子裡有幾根屬於人的手指，其餘部位消失無蹤，而化驗了殘餘手指的DNA，有兩根手指暫時還沒找出所屬者，另一根的DNA和先前圖騰殺人案中的那個逃逸的兇手一模一樣，這奇怪的作案方法，讓我想起了有段時日沒出現的切薩皮克開膛手，可他為什麼這麼做？」
切薩皮克開膛手。
漢尼拔垂眸看向筆記本的那一頁，原本空白的紙上寥寥幾筆心理學的詞彙。
有關那位變得不尋常的貝芙麗。
漢尼拔在貝芙麗的名字上劃上一條黑杠，隨機合上筆記本。
「你可以嘗試著讓威爾加入這起案件的調查。」
傑克下意識猶豫：「他剛剛保釋，並且還是因為羈押期滿，沒有充分的證據證實他的罪名。」
傑克看似很排斥威爾繼續參與案件調查。
但漢尼拔卻看透了傑克，淡淡道：「除了他，沒人能破得了這個案子。」
「論側寫，漢尼拔你同樣優秀。」
漢尼拔淺笑：「我只是個心理醫生，傑克。」
這是事實。
然而傑克卻仿佛怔了怔。
不知想起了什麼可怕的被他遺忘的東西。
巴爾的摩陸續幾起案件，切薩皮克開膛手近日頻繁活動，受害者無一例外，缺失了身體的某個部分。
而之前幾個案件逃逸的兇手也在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凶行中逐漸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簡直就像在準備一場宴會。」
威爾放下報紙，他隨手放在桌子較為顯眼的位置，然後打開冰箱，拿出一直備著的小魚幹。
「你最近幾天總是來我這，漢尼拔不會生氣？」
雖然威爾很少見到那個克制的男人露出憤怒的情緒。
窗戶上的小貓跳躍到桌臺上，柔軟的爪子恰巧踩在威爾方才放的報紙上。
莎莉下意識低頭看過去，她低頭的刹那，威爾的視線探尋的望了過來。
可莎莉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變成了人，沒什麼禮儀的坐在桌子上，晃悠著小腿，雙手向後撐在桌子上，一臉的意興闌珊。
「他最近總是出門。」
威爾泡了杯蜂蜜水，「出門做什麼？」
莎莉歪著小腦袋，長長的馬尾掃過手背，視線掠過保護上的頭條標題，目光嫌惡的撇開，「工作，他忙著呢，才管不到莎莉去了哪，見了誰。」
「有時候真不清楚，莎莉你究竟瞭解漢尼拔多少。」
威爾歎息著。
小貓從桌子上跳下來，湊在威爾身側，撚起一塊小魚幹吃著，「你剛剛說什麼呢？」
「我剛剛在說，我可是傷過你的人，你不怕我再傷你一次？我記得，小貓可是很記仇的。」
莎莉認真的打量威爾，從眼睛到鼻子，胡茬到下顎，看的仔細又專注。
威爾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有些羞窘。
可威爾並未避開莎莉的視線。
畢竟這是雙天真又美麗的眼睛，威爾無法拒絕莎莉的注視。
「威爾。」
良久，莎莉忽然冷哼一聲，狠狠咬下小魚幹的頭，道：「反正威爾病好之前，莎莉是不會和你親近的！你已經沒有傷害莎莉的機會了！」
「威爾：「？」
「莎莉只是來檢查你有沒有按時吃藥而已！」
小貓的視線敏銳的瞥向桌子上那幾瓶藥，威爾解釋：「只是安眠藥而已，莎莉，我沒病。」
話音剛落，小貓一臉的「我不聽我不聽」的表情。
莎莉將所有的小魚幹都占為己有，「漢尼拔又出門了，莎莉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你以為你很重要嗎？！」
莎莉故作兇狠的瞪著威爾，發燙髮熱的耳垂暴露了莎莉的口是心非，「莎莉是家貓，你只是莎莉在外頭的備用糧！懂嗎！」
小貓一通霸氣的宣告，少女還留存嬰兒肥的小臉，腮幫子動來動去的，小貓是不可能承認，她是因為遷怒漢尼拔，想念威爾所以來特地找他。
漢尼拔最近好奇怪，求偶期的人類男性都那麼奇怪嗎？
莎莉是小母貓，雖然物種不同沒必要警戒，但任何雄性生物求偶時都十分具有攻擊性。
動物天性。
莎莉想一想，還是挺能理解漢尼拔的。
畢竟那麼大年紀了。
求偶期來的也挺不容易。
莎莉忽略內心的彆扭和仿佛三天沒吃肉的鬱悶，莎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
她不想看到漢尼拔，她也不想看到阿拉娜阿姨！
莎莉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QAQ！！
莎莉什麼都不怕QAQ！！
莎莉不懼怕當流浪貓QAQ！
「原本莎莉想去找瑞克的，但正好順路來了你這，莎莉吃完小魚幹就回去了。」
莎莉嘟囔著。
「是，你怎麼說都對。」
威爾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神色抑抑。
如果莎莉不是屬於漢尼拔的那該多好。
他並不願因為漢尼拔，再傷害莎莉第二次。
莎莉果真吃完了小魚幹就走了，她臨走前囑咐了威爾要認真吃藥。
也許莎莉口中所說的藥並非醫院開的藥丸子。
威爾變了許多，不只是那些時日的牢獄生活，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威爾獨自一人時在想些什麼，他變得寡言許多，氣質陰鬱而沉默。
微笑時依稀能找到曾經的溫暖和柔和。
忽略威爾那雙愈深愈暗的眼睛，他還和從前一樣暖洋洋的，還很寵著莎莉。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不論過程如何慘烈掙扎，威爾終究朝著漢尼拔為他引導的方向而去。
早在阿拉娜大學時期，就曾和漢尼拔因治療理念不同而多有矛盾。
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漢尼拔鼓勵的透露「真實的自我」。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良好接受那個生存在陰暗中的自己。
威爾因為他的共情能力而陷入無法逃脫的深淵裡，起初他在反抗，試圖戰勝靈魂的陰暗面，但顯然，他失敗了。
一個人的信念不會因為靈魂的黑白而有所變化。
破碎的茶杯，依舊執著他的茶壺，始終不變，只是通往目的的道路變了。
莎莉的認知裡，威爾身上的氣息和漢尼拔越來越像，仿佛不久的將來，威爾會成為第二個漢尼拔。
可莎莉不懂人類的複雜，他們可以是一樣的人，可他們的道路從始至終都不一樣。
每個人都不一樣。
就連莎莉最近也似乎有了煩惱，小貓的思維就那麼點大小，她甚至沒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高興。
譬如阿拉娜因被漢尼拔身上神秘又嚴謹的氣質深深沉迷。
這很危險。
但她忽略了危險，她也聽不進威爾的勸告和貝芙麗的建議。
漢尼拔是個優秀的單身男性，曾經他完美無缺，莎莉的出現，讓阿拉娜看到了希望，她發現，漢尼拔並非是沒有溫情的一個人。
只是他的溫情太吝嗇。
但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總會認為，那過於吝嗇的溫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漢尼拔，我今晚能留在這嗎？」
指針規律的行走著，寂靜的空氣只餘下阿拉娜緊張的呼吸和另一個人從始至終不曾變化的心跳。
他和阿拉娜剛從外頭回來，突下大雨，兩人的身上都濕透了。
漢尼拔的禮儀不會讓他將濕透的女士拒之門外，但也不會逾越，可事發突然。
漢尼拔簡單洗了澡，穿了身深藍色的浴袍，阿拉娜穿的是他的衣服。
莎莉的衣服對成熟的阿拉娜來說太小了。
只開了一盞燈的客廳，光亮只在漢尼拔和阿拉娜兩人之間，成熟的大人世界的暗示和曖昧氤氳而生。
漢尼拔帖金色的發不再一絲不苟，發梢濕潤，陰影下鋒利的下顎並未因為阿拉娜故意靠近他而有所柔軟。
她身上是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成熟優雅，馥鬱芬芳。
漢尼拔容色微動。
阿拉娜驚喜的以為漢尼拔對她也有感覺。
然而漢尼拔卻只是將視線透過阿拉娜的肩膀，望向門關處。
雨天潮濕的空氣流動，更快速的將少女奶味的體香傳了進來。
漢尼拔之所以對氣味如此熟悉。
若一個人，他的房子，他的衣服，他的書本，他的床，他的一切，甚至他的身體，都沾上了少女的氣味時，那麼，莎莉的香味，無處不在。
漸漸地傳來的是小貓懊惱的埋怨，小腳在地上跺著雨水。
漢尼拔想，趁著他的貓還沒看見他們，他應該和阿拉娜拉開距離。
他的貓對領地意識十分在意。
但，難得的，漢尼拔錯估了，他遲了。
阿拉娜誤以為漢尼拔默許了她的行為，她歪倒進漢尼拔的懷裡，兩人都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新手，阿拉娜已經做好了要度過一個美好夜晚的準備。
但是……
莎莉手上拎著的相框吧唧掉在了地上，這還是上回莎莉和瑞克明蒂打架時弄壞的，送去重做，這幾日剛做好，莎莉路過也就帶了回來。
但此刻又碎了。
相框碎裂的聲音驚到了阿拉娜，她立即回頭，撞見那個漂亮的少女隱含怒火和攻擊性的藍眼睛，阿拉娜下意識從漢尼拔的懷裡離開。
有點尷尬。
「莎莉……」
沙發上的男人倒是頗為無奈的揉了揉眉頭，說實話，漢尼拔·萊克特豐富的人生經歷，從沒出現過這種狀況。
但顯然，莎莉快炸了。
漢尼拔溫聲道：「阿拉娜，你該離開了。」
阿拉娜低垂著眉眼，欲言又止。
小貓突然就炸毛了。
莫名其妙的，肉眼可見的，莎莉的毛全部蓬鬆了起來。
「莎莉後悔了！！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莎莉後悔了什麼？hhhhh以及，作者好想開拔叔和莎莉的車啊！！！你們快來阻止喪心病狂的作者！！！！
ps:上章的評論嚇到我了，hhhh，放心，拔叔屬於莎莉√以及，大事件不是床戲hhhh
第六十三章 他的貓標記了他
比引誘自己暗戀的人更羞恥的是在即將成功的時候, 暗戀物件家的熊孩子突然出現。
莎莉還是個孩子, 哪怕她已經長大, 身體長成少女的曲線, 可阿拉娜無法忘記她第一次見莎莉時，對方要仰起頭才能注視她的眼睛。
阿拉娜心裡, 莎莉始終是需要照顧的小女孩，用小魚幹就能取悅的天真的孩子。
她第一次見莎莉爆發這麼強烈的情緒, 她一直以為莎莉只是怕生又彆扭, 她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只是因為她不習慣，但莎莉真的只是不喜歡陌生人的撫摸而已。
「你居然穿漢尼拔的衣服！！」
莎莉瞳孔劇烈顫動著，她關注的點十分奇怪，她似乎比漢尼拔這個自律的人都要在意她的所有物。
而顯然，莎莉潛意識裡, 漢尼拔是屬於她的, 鏟屎的屬於貓主子, 這是個很淺顯的事實。
莎莉可以接受漢尼拔在求偶期尋找伴侶，卻無法接受有人入侵她和漢尼拔的圈子。
完全不需要思考, 莎莉已經把漢尼拔劃分在她的世界裡, 不論平常莎莉多喜歡懟他。
動物的野性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莎莉一腳踩在碎裂的相框上，碎片劃破少女細嫩的腳心, 鮮紅的血透著雪白的襪子滲了出來。
莎莉毫無所覺的跑到阿拉娜身邊，她拉著阿拉娜的袖子，質問：「你憑什麼穿漢尼拔的衣服！」
小貓嗅了嗅阿拉娜身上的衣服，阿拉娜被嚇到了, 瑟縮了一下，她下意識看向漢尼拔，然而對方無動於衷，他若有所思的望著莎莉，似乎在分析什麼。
阿拉娜身上的衣服，漢尼拔的氣味混雜著小貓的體香，此刻多出了屬於另一個雌性的味道。
莎莉的毛都快炸飛了，她兇狠的瞪著臉色驚疑不定的阿拉娜，怒氣幾乎瞬間從胸腔上升到頭頂。
草原上的豹子遇見爭奪或是意圖侵略自己圈子的同性，戰鬥是唯一解決的方法。
雖然莎莉不是豹子，但貓和豹子都是貓科，一個屬性的就不計較那麼多細節了。
「莎莉！」
漢尼拔忽然喝止莎莉，小貓完全聽不進漢尼拔的話。
幾乎瞬間，阿拉娜眼前一花，下意識後退，下顎處一陣刺痛，抬手摸了摸，兩道血痕。
阿拉娜臉色煞白。
乖巧可愛的莎莉突然變成阿拉娜陌生的樣子。
她看著阿拉娜的目光，就像野獸盯著敵人，原始又冰冷。
阿拉娜後背發涼，腦子發昏，而至始至終，漢尼拔並未維護阿拉娜，這讓阿拉娜很難過。
被撞見的難堪和漢尼拔的態度，阿拉娜失去了她平常的冷靜。
「莎莉……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阿拉娜被刺激到了，有些口不擇言：「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呢？你不能干涉你叔叔的私生活！」
「莎莉，我知道你只是一時難以接受，但請給我時間，我會對你很好……」
漢尼拔忽然道：「你的衣服應該烘乾了，阿拉娜。」
阿拉娜下意識回頭，她對上漢尼拔警告的目光，那個男人望著阿拉娜的視線似冰冷的憐憫，「你想對莎莉說什麼，阿拉娜，你不該這麼衝動。」
漢尼拔微歎，他從沙發上起身，雙手按住氣的顫抖的小姑娘，「夠了，莎莉。」
他的貓，高昂著細嫩的小脖子，仰頭斜睨憤怒的盯著他，瞳孔隱隱有變化成貓瞳的趨勢。
多年的經驗告訴漢尼拔，莎莉想咬他。
漢尼拔無言的避開莎莉挑釁的眼神，他對失落的阿拉娜淡淡道：「今晚只是意外，阿拉娜，換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他不想和他的學生鬧到這個地步。
阿拉娜是個優秀的醫生，也是個優秀的學生。
漢尼拔很惜才。
阿拉娜抿了抿蒼白的唇，她勉強笑了：「沒關係，我開車過來的，我自己回去。」
阿拉娜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事實上她期望漢尼拔可以安撫她，但漢尼拔依舊在莎莉身邊。
若漢尼拔不按著莎莉，莎莉已經撲上去和阿拉娜進行決鬥了。
也許順帶著還會撓一臉漢尼拔。
也許今晚只是時機不合適，阿拉娜安慰自己。
阿拉娜離開後。
漢尼拔稍微鬆手，下一秒，就被莎莉狠狠推到在沙發旁的地板上，後腦勺撞擊在地板上的滋味並不好受，有些微暈，漢尼拔由下而上的望著他的貓，哪怕狼狽的被一隻貓壓倒，心理醫生的氣勢不像身處弱勢，反倒遊刃有餘。
「莎莉，你生氣了？」
莎莉猶疑的打量漢尼拔，暫且按捺下翻滾的怒意，咬牙切齒：「你高興什麼！」
漢尼拔意味不明道：「高興？」
他的表情很明顯嗎？
成熟男人的情緒比冰川下的河流還要隱秘，莎莉之所以第一時間察覺，不過是直覺罷了。
他們太親密了。
親密到毫無秘密。
莎莉忽然悲哀的發現，她居然無法接受有第三個人入侵他們的世界。
莎莉難過的喵了一聲，她坐在漢尼拔的腰腹上，崩潰的腦門磕在漢尼拔結實的胸膛上，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攥起拳頭可勁砸他。
「莎莉那麼生氣，你居然還在高興！！」
莎莉抬起頭，指向擔在椅背上的襯衫：「阿拉娜阿姨穿過的東西！」
「扔了。」
「她還坐進了你懷裡！」
「我會洗澡。」
莎莉狠狠道：「她的氣味彌漫了整個屋子！！這是莎莉的家！！莎莉的！！！可這裡處處充滿了雌性發情的酸味！！！莎莉討厭！！討厭！！！」
小姑娘氣急敗壞，水汪汪的藍眼睛哭唧唧的又委屈又兇狠，可愛的讓人想親吻。
漢尼拔順手扶住小貓因為手舞足蹈而晃動的小腰，「我們總不能搬家，我會打電話讓鐘點工來清理。」
心理醫生的口吻像極了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莎莉勉強被順毛擼了，她俯身壓在漢尼拔身上，一字一句警告：「你是莎莉的！你是屬於莎莉的！」
小貓神情嚴肅的俯首埋進漢尼拔的脖頸，舔來舔去，軟軟的小舌頭舔過男人敏感的頸側。
漢尼拔聲音暗啞：「莎莉，你在做什麼？」
莎莉認真道：「莎莉要在你身上留下莎莉貓的氣味！」
漢尼嘴角微抽：「……」
小貓濕漉漉的舔舐，幼獸般的，對她的飼養者，幾口報私仇似的用力咬下嘴。
漢尼拔的脖子上立刻多一口牙印。
莎莉對漢尼拔意見可大了。
哪怕莎莉的憤怒僅僅是來自於小動物對所有物的佔有欲和領地意識，但被莎莉霸道的劃到自己圈子的漢尼拔並不討厭被一隻貓標記的感覺。
很奇妙。
他竟因此而感到愉悅。
這種情緒，來自於他的貓給他的。
大名鼎鼎的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在他的貓面前，永遠這般毫無威嚴。
也許這是最親密的人之間，最溫情的表白吧。
五分鐘後……
漢尼拔不得不按住莎莉越來越過分的貓頭：「夠了，莎莉。」
莎莉：「？」
漢尼拔躺在地板上面無表情：「別咬。」
「哦。」
莎莉遲早有一天被燉了。
但以漢尼拔毫無底線的縱容寵溺，也許被燉的那天，莎莉還能從鍋邊蹦進漢尼拔的懷裡，在死亡邊緣瘋狂搖擺。
也許這個結局從當年漢尼拔把小奶貓撿回家時就註定了。
莎莉嫌棄漢尼拔，又依賴漢尼拔，她討厭漢尼拔，也視漢尼拔為最重要的人，她喜愛威爾，但她潛意識裡還是選擇隱瞞了漢尼拔對威爾做的那些陷害，小貓因此，心裡不知罵了漢尼拔多少次。
他們互相依存，沒有哪種詞彙能形容他們的關係。
很奇妙的情感。
這從莎莉在漢尼拔眼前蹦躂了幾年居然還越寵越離譜可以窺見。
漢尼拔真好脾氣。
可也是這樣好脾氣溫和又體貼細心的男人，在近期，獵殺了四個人。
他們的身體一部分靜靜的躺在漢尼拔那個巨大的冰箱冷藏室裡，被透明密封袋靜靜裹住，隱約可見清晰的紋理。
傑克應該對冰箱裡的肉不陌生，畢竟，他每次來蹭飯，漢尼拔大多數的食材都取自於這些。
多美味。
漢尼拔在籌備一場宴會，不出意外，他還需要部分食材。
但在宴會之前，漢尼拔要解決一個小麻煩。
因為早前逃出生天的Gordon也出現在漢尼拔的食譜裡。
漢尼拔選擇在莎莉出門上科斯頓的輔導課這天，進行這個大餐。
漢尼拔一身正裝，推著餐車停在桌邊，他是這裡的主人，也是這頓餐點的廚子，他甚至為了追求細節，摘下了他的腕表。
他看向牆上的掛鐘，對正位的Gordon露出了紳士的微笑。
「我們有三個小時享用這頓美味。」
巴爾的摩發生多起罪案，FBI忙的焦頭爛額，傑克終於放下顧慮，選擇繼續相信威爾，他找到威爾讓他加入這幾起案子的調查。
傑克並不打擾威爾側寫，只在結束後詢問他：「你最近還會做噩夢嗎？比如夢遊之類？」
威爾靜靜凝視著被串燒在烤架上的屍體，棕色的瞳孔安靜無波，他冷漠的仿佛他就是這起案件的兇手。
「我已經不會被那種能力支配身體了。」
威爾緩緩勾起唇角：「只有握住天賦的刀鋒，才能刺穿兇手的假像。」
威爾的這種覺悟行為，有句話可以形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的劇情還沒到能開車的地步_(:з」∠)_作者成功抵抗住了衝動hhhh，不過很快就有車了！劇透一波，拔叔是下面的那個！hhhhhhh！！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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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他的貓被祝福了
莎莉已經很久沒去學校了, 但科斯頓的課程完全不輸給學校的老師, 甚至她的教學比學校的課堂更有效率。
漢尼拔的經濟實力也完全能支持莎莉以這樣奢侈的方式學習。
科斯頓家教的學費可不菲。
莎莉對於朋友並沒有特別準確的概念, 明蒂自那日不歡而散後便一直沒來找她玩, 莎莉也不知道她家在哪。
瑞克倒是每次放學都會繞路到莎莉的家看看她。
莎莉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甚至小貓的交際圈子逐漸向一個正常的人類女孩靠攏。
瑞克對漢尼拔很有好感, 幾次見面已然將漢尼拔看作是十分可靠的長輩，漢尼拔也並不限制莎莉交友的權利, 他甚至提議莎莉請她的朋友們來家裡派對。
「不要。」
莎莉拒絕了漢尼拔的提議, 上次阿拉娜在家裡的那些行為讓莎莉對自己領地的在意程度上升到空前絕後的高度。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檸檬香氣，漢尼拔握著檸檬擰出汁水淋在牛排上。
日暮西垂，莎莉窩在沙發裡吃著霜淇淋，電視上放映著小豬佩奇，屋子越來越暗, 莎莉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放下霜淇淋, 去開了燈。
燈光照亮了客廳和廚房。
也照亮了餐桌上被莎莉糊成一團的帕丁熊困難升級版拼圖。
莎莉拼了兩個小時也沒拼好。
漢尼拔看了眼時間，「去把你的拼圖收拾好, 莎莉, 今晚我們有客人來訪。」
莎莉舔了舔勺子上的霜淇淋，她發覺她愛上這種甜甜的冰冰的感覺了, 小貓舒坦的哼了一聲長長的喵音，尾音甜膩又青澀，她沒變出尾巴，卻仿佛已經用尾巴尖兒的毛撩了漢尼拔的心。
他的貓壓根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漢尼拔切開番茄, 淡紅的汁液流淌，「莎莉，我很忙。」
讓一個廚子在做菜時分心去做別的，這是對這道菜的不重視。
漢尼拔不論做什麼都十分認真。
莎莉打開冰箱，又拿了一杯霜淇淋，像一灘液體癱在沙發裡，真軟，握著遙控器換了台，動物世界？
小貓的眼睛唰的亮了，興味盎然的盯著電視不移開。
漢尼拔沉默片刻，淡淡道：「今晚的客人是威爾和阿比蓋爾。」
莎莉：「那又怎樣？」
「威爾不喜歡不愛收拾又任性的女孩。」
莎莉：「……」
說的好有道理。
漢尼拔總是比莎莉自己都瞭解她。
然而瞭解是一回事，真看著之前如何說辭都無動於衷的小姑娘勉強又敷衍的將桌子上的拼圖收進盒子裡時。
漢尼拔手上的刀具在給香菇劃十字時……劃斜了。
如果要做個排行榜，莎莉對一件事感興趣最持久的NO.1大概就是威爾了。
可能從未得到過，所以分外上心。
「莎莉，去擺餐布。」
「莎莉，去拿那套巴羅克的盤子。」
「莎莉，去開門。」
門鈴聲響起。
小貓端著盤子，站在餐桌旁，面無表情和漢尼拔兩兩對視。
小貓覺得漢尼拔在故意使喚她。
漢尼拔從來不讓莎莉做這些瑣碎小事。
莎莉的手微微動了動。
漢尼拔仿佛有預知似的道：「輕拿輕放。」
準備狠狠將盤子擱在桌上的莎莉手臂一僵，小貓睜著藍眼睛瞪向廚房裡的男人，她想說什麼，可又不知說什麼，門鈴聲第二次響起。
「莎莉是乖孩子，不跟你計較！」
莎莉腳步重重踩在地上，憋著滿腹的不滿去開門。
門外是威爾和阿比蓋爾。
莎莉見過這個黑髮的女孩，她似乎和威爾是同一個陣營的。
「小莎莉。」
威爾帶來了莎莉愛吃的零食，這是威爾出獄後第一次來見莎莉，也是第一次見漢尼拔。
莎莉糟糕的心情見到威爾後稍微好轉。
漢尼拔這一餐做的菜很正常，所以莎莉也坐上了餐桌。
四份果木牛排，發明牛排幾成熟的人莎莉決定給他三十點好感度，莎莉就算吃一分熟的也不會讓人側目。
只是小貓挑食，輔菜的西蘭花和番茄被撥到一邊，分毫不動。
威爾咀嚼著口中的肉，目光卻在看莎莉。
「威爾。」
漢尼拔：「聽聞你將阿比蓋爾接出了療養院。」
威爾收回視線，點頭，「嗯，我最近在籌備收養阿比蓋爾。」
「她失去了一切，所以你認為你該對她負起責任？」
漢尼拔當著阿比蓋爾的面談論這些過於直白。
但威爾卻並未覺得不妥，漢尼拔談話的風格讓威爾回憶起當初他們還是醫患關係時。
他也是這樣略帶引導式的風格。
「漢尼拔，你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麼。」
是威爾擊斃了阿比蓋爾的父親，他讓阿比蓋爾成為孤兒，這讓威爾對阿比蓋爾產生了責任感。
漢尼拔總是瞭解威爾。
然而威爾已經開始隱藏自己。
更可怕的是，威爾有時候連自己都會欺騙，只有成功欺騙了自己，才能騙過眼前這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面帶微笑的劊子手。
漢尼拔察覺細節的能力太可怕。
飯後，漢尼拔和威爾去書房了，大人有大人的問題，他們談論什麼和莎莉沒什麼關係。
阿比蓋爾一直沉默，在威爾和漢尼拔離開她們的視線範圍內，她才松了口氣。
「你會拼拼圖嗎？」
阿比蓋爾以為莎莉並不會樂意和她說話。
她想起了漢尼拔對她的要求。
難以想像，還真的……
阿比蓋爾微妙道：「會，要一起玩嗎？」
莎莉將裝著拼圖的盒子抱出來，皺著眉，「莎莉一直都拼不好，如果你也拼不好，莎莉就把它扔了！！」
小貓賭氣似的話，顯然這幅拼圖讓小貓栽了跟頭。
兩個少女出乎意料的相處很平和，阿比蓋爾並不活潑，也不健談，但對於莎莉的話，也能不多不少的說上兩句，不顯得無聊。
「漢尼拔對你很好？」
阿比蓋爾狀似無意的問道。
她知道自己不該好奇問這種問題，但她還是問了。
莎莉和她趴在沙發旁的茶几上，小姑娘拿著一塊拼圖找合適的位子，阿比蓋爾指了指右上角：「這裡。」
莎莉將拼圖放好，漫不經心道：「當然很好，他不對莎莉好，還想對誰好？」
理所當然的回答。
尤其話語裡，隱隱約約的獨佔欲。
阿比蓋爾第一眼就發覺了漢尼拔和莎莉之間和諧的曖昧聯繫，她放下拼圖，看向書房的方向，他們不會聽到這裡的談話。
阿比蓋爾望著莎莉：「你和漢尼拔先生真的是叔侄？」
莎莉奇怪的抬頭：「你為什麼問這個？」
小貓勉強回憶了下，她的人類身份是啥，「其實正經講，莎莉和漢尼拔是兄妹才對！但漢尼拔說他喜歡這個稱呼，所以就改了。」
漢尼拔確實說過他喜歡莎莉喊叔叔。
作為喵主子，偶爾也會滿足鏟屎的小小的要求。
阿比蓋爾表情複雜：「莎莉，你們是戀人？」
小貓拼圖的動作停頓，小貓這回終於察覺到阿比蓋爾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怪異，可惜小姑娘並不能理解阿比蓋爾的思想，畢竟，莎莉沒有人類的思維，她思考的模式是屬於小貓的。
所以，對於阿比蓋爾的問題，正常人會下意識反駁。
而莎莉是這樣想的：
漢尼拔的求偶期物件並不是莎莉，而莎莉還沒到求偶期，沒到求偶期的莎莉根本不會考慮找配偶的事兒。
這是小動物的天性，莎莉完全不懂人類就算不在配偶期也能在一起的現象。
莎莉思考了許久，沉默著，小手托著腮。
阿比蓋爾卻誤以為莎莉默認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祝福你們。」
莎莉：「？？」
這日之後，生活仿佛恢復了威爾沒入獄前的日子。
威爾和漢尼拔恢復了來往，威爾的頭痛症也在此期間痊癒。
從心理醫生的專業角度上，漢尼拔是優秀的。
而漢尼拔的宴會也開始步上日程。
所有一切都在進行中。
莎莉也在進行著她的日程。
上課，玩，吃，睡覺，貓生完美。
偶爾和遠在紐約的彼得通信，分享日常。
莎莉擺正手機，拍了櫥窗裡的小蛋糕，發送給彼得。
【好吃的蛋糕XD】
一分鐘後，彼得回復、。
【確實看起來很美味，但對於我說，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價格】
彼得可是靠兼職來維持生活的小可憐。
梅姨是個很開明的家長，可彼得不能總是伸手問她要錢，他得學會獨立自主，然後贍養梅姨才對。
所以，彼得完全買不起有10美元這麼貴的小蛋糕。
可恨的是莎莉居然還來了個九宮格九連拍，最後三張是可愛的女孩咬了一口奶油，眯著眼睛笑容燦爛。
彼得：我恨！！
莎莉：【如果你來巴爾的摩，莎莉請吃蛋糕！叔叔給了很多零花錢！】
在莎莉學會在人類圈子走動後，那個貓咪的水晶玩偶終於派上用場了，那只眼睛被漢尼拔用藍寶石製成的玩偶，沒錯，其實它是個存錢罐。
壕無人性。
漢尼拔想起來時便會往裡投錢，莎莉出門時自行取錢。
彼得沉默了好一陣，久到莎莉都以為不會回復時。
彼得回復了。
【二十分鐘後見】
莎莉愣住了。
小貓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使用不太熟練的地圖軟體搜索了紐約和巴爾的摩的距離。
約300公里。
莎莉：……
彼得難道要飛過來嗎？！
彼得：被你猜中了，沒有獎勵。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莎莉：三百公里說來就來？！這麼任性嗎？！
彼得;……因為想吃蛋糕QAQ
莎莉：……好可憐，要摸摸頭嗎？莎莉每次撒嬌漢尼拔都會摸莎莉的頭。
彼得：……
莎莉：給你買蛋糕XD
漢尼拔：拿我的錢去約會。禮貌又不失虛偽的微笑.JPG
第六十五章 他的貓友誼互吹
瑞克發現他並不是第一個知道莎莉號碼的人, 這並不是很驚訝, 畢竟萊克特先生, 科斯頓老師, 一個是莎莉的叔叔，一個是莎莉的家教, 但有個名字格外引人注目。
莎莉的通訊錄裡躺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陌生的號碼, 被莎莉備註成「Peter 」的字樣, 瑞克知道自己不該亂翻莎莉的隱私，他只匆匆看了眼，就移開了介面。
「下載好了嗎？」
瑞克回神，「嗯，下載好了, 這款遊戲我有攻略, 如果莎莉你需要的話, 我可以教你。」
「那不用。」
莎莉接過手機點開遊戲APP，「莎莉喜歡挑戰。」
這句話水分含的很大, 莎莉並不是越挫越勇的小姑娘, 她在失敗了幾次後便會果斷的放棄走獨行俠的路線，轉而去找外援, 之前邀請阿比蓋爾一起玩拼圖是這樣，玩遊戲也是如此。
只是莎莉剛開始第一關，瑞克就接到了他媽媽給他打的電話。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美國的小學放學一向很早, 瑞克還背著小書包，他放學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來找莎莉。
瑞克來找莎莉時，她正在甜品店買蛋糕，梳著馬尾的女孩一口一勺蛋糕，捧著手機玩的投入。
不知她在和誰聊天。
所以瑞克才給莎莉推薦了一款遊戲。
並且和莎莉聊了五分鐘的遊戲設定。
說實話，瑞克這五分鐘擱別的女孩子身上，人家早拍拍屁股走人了，陽光明媚，美貌的少女和金髮碧眼的小男孩，在甜品店相遇，簡直是童話的開場白。
可偏偏他們別的不聊，聊了好幾分鐘的遊戲。
瑞克去前臺點了杯飲料，小小的個子還沒前臺高，卻禮貌又嚴肅的故作正經的等待，金色的發微微蓬鬆，看著很有手感。
「小朋友，你的果汁。」
「謝謝。」
瑞克端著果汁回到座位，陽光恰巧停留在少女白瓷的臉龐上，她低垂著眼簾，掩住那層層疊疊染了一片藍色墨畫的湖泊，瑞克腳步緩慢，不知不覺看的有些呆了，紅了臉，狼狽低下頭。
「瑞克，剛剛你媽媽打電話催你回家了嗎？」
小姑娘安靜時眉眼如畫，半點看不出任性時讓人頭疼的樣子。
「你先回家吧，我還要等人。」
莎莉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彼得是在和她開玩笑嘛？紐約到巴爾的摩沒有三個小時怎麼可能到。
「媽媽讓我陪她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
瑞克將自己那份沒動的小蛋糕推到莎莉那邊，他們坐在靠窗的位子，窗外微醺明媚的金色陽光照在瑞克璀璨的金髮上，碧色的眸子溢滿了不舍和小少年懵懂又害羞的情緒。
瑞克太容易害羞了，他甚至連更直白的話也說不出口，他猶豫道：「莎莉，明天學校放假，我能邀請你一起去遊樂場玩嗎？我有個表哥給我送了兩張票。」
不，其實是瑞克偷用了媽媽的手機在網上訂了兩張票。
瑞克緊張的等待莎莉的回答。
莎莉的注意力從遊戲上分開，看向瑞克，少女藍色的眸子平靜簡單：「好呀。」
瑞克松了口氣，突然覺得現在回家也不會不舍了，反而對明天心生期待。
「那明天見！莎莉！」
莎莉喝了口果汁，笑道:「明天見啊，瑞克。」
瑞克離開後，莎莉便專心攻克瑞克給她推薦的遊戲，一路順利殺到第五關，難度逐漸上升，莎莉面前的小蛋糕吃了一半便一直沒動過。
甜品店坐落在十字路口的轉角處，裝修甜美夢幻，宛若少女的童話仙境，下午時分人來人去，生意一直不錯。
彼得單肩背著黑色的包，推開甜品店的門，門前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內裡一件白襯衫，外頭藏藍色的外套，白色的休閒鞋，棕色的發被風吹得稍亂，額前落下來的幾縷發下，一雙濕潤如小鹿斑比的眼睛，整個人寫著「青春」「朝氣」「可愛」。
他的視線在店裡環顧一周，發現了某個少女後，不知不覺的唇角柔軟的彎了彎。
彼得坐到莎莉的對面，小姑娘捧著手機玩的不亦樂乎完全沉溺網路成為網癮少女，彼得不得不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我如約來了，莎莉。」
莎莉驚訝抬頭，盯著彼得不動彈：「還真的來了？」
彼得心虛的笑了笑：「用了點小手段。」
「什麼？」
彼得想起斯塔克先生新升級的蜘蛛制服，如果被斯塔克先生知道他特地飛到巴爾的摩只是為了蹭朋友的蛋糕，大概……嗯……
「保密。」
莎莉結束遊戲放下手機，伸出蔥白的手指將另一塊沒動過的巧克力榛果松蛋糕推給彼得，「特地給你留的，如果遲來，莎莉準備打包帶回家當宵夜。」
莎莉表情認真，甚至還有點小小的失落，顯然不是開玩笑，彼得遲到了，莎莉真的會把蛋糕打包帶走的。
「你剛剛在玩什麼？」
「你會嗎？」
莎莉打開螢幕給彼得看一眼，彼得眼睛一亮：「莎莉你也對這款遊戲感興趣嗎？我玩到第十六關就卡住了，怎麼也過不去。」
莎莉抱著手機挪到了彼得身邊，「莎莉剛到第七關，這只小怪好奇怪。」
「嗯，隱藏BOSS，很難掉血的，雖然不打它也能通關，但打敗他有隱藏獎勵，我教你啊。」
「哦。」
於是彼得不僅蹭到了蛋糕，還陪莎莉玩了幾個小時的遊戲，彼得拿出自己的手機和莎莉連線破關，他覺得莎莉進步神速，很有搭檔的潛質。
「周圍的同學都不愛玩這個，幸好有莎莉，我終於找到能連線的夥伴了！」
兩人湊在一塊研究遊戲通關的法門，待在甜品店忘記了時間，從下午玩到晚上，莎莉又點了兩份甜點，權當晚餐。
可見，彼得和瑞克的情商處在同一個水準。
值得欣慰的是，莎莉還真吃這一套。
約什麼會，遊戲最好玩了。
彼得的遊戲技術比莎莉好多了，兩人連線居然也一路沖到了二十七關，大有今晚不通關不回家的意思，彼得忘記了梅姨早點回家的警告，莎莉也忘記了鏟屎官設定的門禁時間，巴爾的摩的夜晚並不安全。
兩個未成年紮成堆仿佛約定好了似的今晚要挑戰家長的底線。
梅姨：憂心忡忡。
漢尼拔：想燉湯。
可見，熊孩子不分年齡不分性別不分地點。
該叛逆的時候完全沒顧慮。
第三十關通過，莎莉興奮的小臉通紅，甜品店夢幻的燈光下，映的莎莉的臉泛著可愛的淡粉色，水潤的藍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抱著彼得，下巴撒嬌似的蹭了蹭彼得的臉。
一得意忘形，莎莉小貓的習性就潛意識冒了出來。
彼得被莎莉忽然一蹭，整個人不知所措聯手都不知道放哪好，呐呐的喊著莎莉的名字，脖子到臉羞紅一片。
不過，彼得好歹長瑞克幾歲，沒瑞克那麼傻乎乎的，彼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也咧開嘴笑的毫無陰霾，回抱了莎莉。
「我今天很開心，莎莉。」
「我一直卡住的關卡通過了，還見了我想念的朋友，莎莉，你什麼時候也去紐約玩一玩？我請你吃梅姨做的派。」
莎莉：「莎莉也很開心！果然，彼得是莎莉最好的朋友！你排莎莉的朋友榜單NO.1哦！」
小姑娘的朋友也就那幾個，但彼得不知道啊。
兩人開始進行友誼互吹。
「我們再衝刺下一關吧？」
彼得正準備答應，餘光卻瞥見外頭漆黑的夜空，突然心頭一跳，「糟糕了！！梅姨讓我今天早點回去的！」
莎莉遲鈍的問了句：「現在回紐約嗎？」
「嗯，已經晚上八點了。」
「哦……八點……八點？！」
莎莉和彼得面面相覷，兩人的表情很快從興奮轉變為有苦難言的心慌。
彼得/莎莉：「梅姨/漢尼拔一定會教訓我/莎莉的！！」
「回家了！」
「我也該回紐約了！」
彼得背起書包，不舍道：「今天很開心，莎莉。」
「莎莉也……」
此時，莎莉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人是瑞克。
莎莉剛接通，瑞克的哭喊透過手機連彼得都能聽到。
「莎莉！救救我！莎莉——」
手機那邊一陣亂流，刺耳的聲音打斷了通話。
莎莉愣住了，「瑞克？」
沒人回復。
莎莉呼吸亂了，小貓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瑞克怎麼了？他是遇到危險了嗎？」
彼得神色凝重，少年比莎莉鎮定許多，也善於應對這種事，他接過莎莉的手機，聯繫了他的小夥伴內德，「內德，幫我調查一個號碼的座標。」
彼得安撫忽然安靜下來茫然失措的莎莉，「沒事，我陪你趕過去。」
瑞克陪媽媽參加她朋友的生日派對，然而派對上卻不會為何潛入了兩個恐怖分子，他們身上纏著□□，宛若自殺式的襲擊瞬間將派對拉進了恐慌的情緒裡。
瑞克躲在角落給莎莉打了電話，想告訴莎莉聯繫FBI，他的叔叔漢尼拔和FBI關係很近，小瑞克顯然很清楚，這個案子不是警局裡的爸爸能應付的。
然而瑞克剛打通給莎莉，還沒說完話，手機就被人奪走，那個可怕的男人像磕了藥的瘋子，神情癲狂。
「給誰求救都沒用！你以為我會給你們求救的機會嗎？」
「這一切，都會在這裡結束！而我們會成為罪犯們的拿破崙！這是我們的革命！」
瑞克：「……」
又恐怖又中二的發言，拿破崙知道了會氣的掀翻骨灰盒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甲：這一切，都會在這裡結束！而我們會成為罪犯們的拿破崙！這是我們的革命！
莫里亞蒂：真是幽默又不知死活的發言。
作者：不好意思，有奇怪的角色串場了。
PS：恐怖襲擊是被人唆使的，以及，下章可能修羅場。
小蜘蛛炸起了蜘蛛腿毛：你叔叔……好可怕……
莎莉深有同感的點頭：對吧對吧！
漢尼拔：莎莉，過來，我絕對不燉了你。【微笑】
悠于 2018-5-30 03:23
第六十六章 他的貓每次撒嬌都成功了
反派之所以會失敗, 除了他們笨之外, 話還多。
那兩個恐怖分子不論從哪一點來看都是個瘋子, 但他們成功了。
他們認真做事話不多, 說炸房子就炸房子，除了那中二的開場白之外, 完全不BB沒有半點含糊，他們的目的就是送這群人上天, 在控制了派對現場後, 當即就啟動了□□，不消十秒，整層樓被炸成一片廢墟。
沒有戲劇性的的轉折，因為這是現實，而不是拍電影。
消息傳到FBI這邊時, 威爾正在整理線索, 切薩皮克開膛手極為狡猾棘手, 完全找不到他的證據，他隱藏在眾多案件的背後, 每個案件之間都有相似之處, 可一個正品一個贗品，有人在模仿切薩皮克開膛手的作案手法, 混淆視聽。
巴爾的摩不缺罪犯，可威爾想，漢尼拔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那些兇手和漢尼拔有什麼關係？
「他自殺了。」
威爾立即放下文件, 「什麼？」
傑克被威爾過於嚴肅的表情愣住了，道：「幾天前那起將人的身體部分藏進野獸肚子裡的案子兇手，昨天被抓，半個小時前在獄中自殺了。」
「然而早上心理醫生鑒定結果，他並沒有自殺的傾向。」
傑克攤手，十分頭疼。
威爾沉默，他問了句：「鑒定他心理情況的醫生是誰？」
「漢尼拔，近期的心理輔導一直都是漢尼拔，威爾，我以為你知道。」
然而威爾自出獄後，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案件本身和漢尼拔身上，根本沒去注意FBI的心理醫生負責些什麼。
威爾手中的檔被捏皺了，「傑克，我建議最好不要再讓漢尼拔接觸FBI的人。」
「為什麼？」
傑克不太理解威爾此刻對漢尼拔的懷疑，事實上，威爾才是應該懷疑的那個，畢竟有前科。
對於傑克的不贊同，威爾也並不驚訝，他習慣了。
「如果想知道原因，你可以去調查漢尼拔，也許你會發現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同樣的話威爾也對貝芙麗說過。
她近期對威爾的話比較信任，在處理案件上讓威爾少了許多麻煩。
接到報警電話時，爆炸已經產生了，但值得在意的是漢尼拔打了這通電話。
威爾下意識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但傑克奇怪的看了眼威爾：「莎莉的朋友也是現場的受害者，他在爆炸前打電話給莎莉求救過。」
所以，漢尼拔提前知道並沒有問題。
威爾有些草木皆兵了。
FBI的人很快集結人手到達現場。
爆炸波及的範圍不大，那兩個恐怖分子的□□屬於自製，距離他們最近的人死傷慘重，週邊的倒只是輕傷。
莎莉和彼得是最早到達這裡的人，彼得居然真的會飛！
「我下次再同你解釋，現在救人要緊。」
彼得乾巴巴的說著，躲避莎莉探究的目光。
所幸莎莉沒有刨根問底，她憂心瑞克的安危，也跟著彼得進了災難現場，爆炸震暈了不少人，炸毀了牆壁，建築壓垮了，倒在人的身上。
彼得射出蛛絲，將倒下的那面牆拉起，對牆下的人大喊：「能動嗎？快出來！」
空氣中四處散著灰黑色的塵埃顆粒，莎莉捂著口鼻輕咳，「瑞克？你在哪？」
地上滿是殘渣碎片，莎莉盡力不去踩到它們，爆炸將這裡變成廢墟，也許瑞克也倒在那些石塊的下面，渾身是血的等著別人發現他。
莎莉站在原地，闔起雙眸，沉下心來，靜靜嗅著瑞克的味道，在這一片硝煙中辨別屬於瑞克的清新氣味。
莎莉和瑞克不久前剛剛見過面，瑞克的氣味還沒完全消散。
小貓動了動鼻子，半晌，睜開變幻為貓瞳的藍眼睛，邁開腳步毫不遲疑的朝角落裡走去。
角落那倒著桌子，周邊飲料水果撒的偏地都是。
因為角度原因，桌子卡在角落，倒是留下一小塊安全的區域來。
莎莉咬著牙推開桌子，她看見了屬於男孩的那只手，沾了灰，雙手交握在胸前，靠的近了能聽見他呢喃著什麼上帝耶穌。
雜亂無章的話語迷迷糊糊的聽不真切。
莎莉一鼓作氣掀開桌子，瑞克縮在角落裡的小可憐模樣落入莎莉眼裡，少女下意識皺眉，她蹲下來，認真擦了擦瑞克的臉。
「沒事啦，瑞克。」
瑞克生的好看，也許教堂的壁畫上那些長著翅膀的金髮天使就是瑞克也不一定，他有一雙比春天的嫩芽還要鮮活明媚的眼睛，此刻卻緊緊閉著，濕潤的液體氤氳在眼角，聽見莎莉的話，他才顫抖著睫毛睜開眼睛來。
瑞克一睜開眼睛，淚水便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他想忍住，可越忍越洶湧，他抓住莎莉給他擦臉的手，嚎啕大哭：「莎莉！媽媽她死了！媽媽死了 ！！」
瑞克在莎莉面前一向故作小大人的模樣，他在意莎莉對他的看法，乖巧又聰明，細心體貼，他不願在莎莉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這是第一次瑞克哭的這麼厲害。
莎莉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瑞克就緊緊抱住了她。
濃郁的血腥味竄進莎莉的鼻子，她這才發現，瑞克的金髮上沾滿了血。
莎莉摸了摸瑞克的頭，沒有受傷，那血是誰的？
「乖哦，乖。」
莎莉不知道怎麼安慰，小貓從來沒幹過這麼體貼的事兒，只學著漢尼拔安慰她時，抬手摸了摸瑞克的小腦袋。
莎莉沾了滿手的血。
彼得將被困住的倖存人都救了出來，安置在屋外一處大樹下。
FBI的車子很快也到了，以及地方警局消防。
瑞克的父親顯然也收到了消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也在這場動亂中不知生死，他強作鎮定命令警員開展工作，尋找倖存人員。
彼得找到了莎莉，他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能力，爆炸引發了大火，彼得借力蛛絲來到莎莉身邊，「我們得離開這。」
「現在？」
「對，大火蔓延了，抓緊你的朋友。」
彼得抱著莎莉，莎莉緊緊拽著瑞克，幾人通過彼得的飛天技能，從窗戶那跳了下去，輕巧落地。
彼得看了眼一直埋首在莎莉懷裡哭泣的男孩，明智的選擇不去詢問，「FBI的人來了。」
彼得陷入了糾結中，那些牆壁的固定依靠蛛絲。
夜空下，隱約可見蛛絲的反光，只要他們不瞎，肯定都能看見。
莎莉收回視線，十分淡定。
沒什麼可稀奇的，莎莉都能從小貓變成人了，會射出蛛絲的人類也不稀奇！
「你擔心什麼？」
彼得實話實說：「你可是無數不多知道我就是蜘蛛俠的人！」
出乎彼得意料，莎莉居然一臉茫然：「蜘蛛俠是誰？」
彼得瞪大眼睛：「你不知道？那你知道鋼鐵俠美國隊長嗎？」
莎莉搖搖頭：「他們誰啊？」
彼得：……
巴爾的摩不流行超級英雄，這裡盛產罪犯和天才。
動不動就毀滅世界拳打外星人的事兒，只發生在紐約和華盛頓。
彼得覺得他們是不是生活的不同的次元？
他不是飛躍了三百公里來到莎莉身邊，其實他是穿越了次元壁吧？
彼得覺得他找到了真相。
FBI的到來，同時也跟著救護的醫生。
瑞克緊緊抓著莎莉的手不鬆開，醫生為他檢查時，莎莉也不得不坐在救護車的旁邊。
彼得和她並排坐。
「你不回紐約？」
彼得：「蜘蛛俠可以不告而別，但彼得·派克不行，尤其FBI的人已經見過我了，我得在這裡走個流程。」
看不出來彼得很聰明嘛。
瑞克似乎陷入了極度的驚嚇中，渾渾噩噩的，只記得抓著莎莉，也許莎莉是他在這場災難中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拯救他的人。
遠遠的，漢尼拔便看見救護車旁並肩而坐的少年少女。
「他們這個年紀，正是最青春最肆意妄為，朝氣蓬勃的時候。」
消防清理了現場，能找到的線索也被毀的差不多了，FBI白來了一趟，威爾站定在漢尼拔身側，視線自莎莉單純天真的臉龐上收回，望向漢尼拔，「你的表情真可怕，漢尼拔，莎莉已經到了自由談戀愛的年紀，就算你是她的監護人，這一點也不能干涉什麼。」
漢尼拔側身，心理醫生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有嗎？」
「可能我更瞭解你一些，旁人看到的只是你的表像，我能看到你的內心。」
威爾聲音低沉，他確實變了許多，以前的威爾這種時候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不論是正義還是他善良的本性，他都會去詢問並安撫那被就出來的倖存者。
而不是在這裡，和一個惡魔微笑談話。
漢尼拔眼裡劃過一絲興趣：「威爾，你變了。」
「我認為我是在往最真實的那一面變化。」
威爾仿佛和老友聊天一樣坦然自若的口吻：「面對真實的自我，我想，漢尼拔你也是這樣想的。」
真實的自我。
漢尼拔若有所思，他再度看向了莎莉。
威爾抿緊唇，掩住疑惑和焦慮，漢尼拔看向莎莉的視線，太不對了，也許有什麼事超乎了威爾的想像。
但不論威爾有什麼擔心憂慮，在這個多智近妖的男人面前，威爾只能表現出漢尼拔期望看到的那樣。
「那個犯人不久前自殺了，用一支筆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漢尼拔淡笑：「畏罪自殺。」
「你看起來並不怎麼驚訝。」
威爾已經從漢尼拔的態度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是漢尼拔早上見了那個犯人，心理醫生最擅長的莫過於蠱惑人心了。
威爾垂下眼眸，沒再詢問漢尼拔什麼，他走向莎莉，漢尼拔也隨之而來。
莎莉正和彼得談論關於自家家長門禁時間的合理性，莎莉就看到彼得忽然緊繃起了身體，未出口的話語噎在喉嚨裡，他側過頭，將自己的半張臉印在陰影處。
那樣，讓莎莉莫名聯想到小動物忽然遭遇危險時的自保反應。
莎莉下意識看向朝她走過來的漢尼拔。
小貓忽然想到自己今晚犯的錯，好吧，讓小貓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不太容易，莎莉不由得的軟下了神色，可憐巴巴的瞅著漢尼拔，濕漉漉的視線戳著漢尼拔的心臟。
他的貓總是妄圖用撒嬌來掩蓋罪行。
然而，她每次都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和威爾的對話，其實暗潮湧動來著_(:з」∠)_作者應該沒寫的太隱晦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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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他的貓在外拈花惹草
小貓在擁有自己的交際小圈子後, 她也會在晚上出門。
漢尼拔並不遏止莎莉晚上出門玩耍的權利, 但鑒於莎莉的年紀和巴爾的摩夜晚的危險程度, 漢尼拔為莎莉定下的門禁時間是晚上八點。
這對有些年輕人來說, 八點的夜生活還沒開始。
但莎莉八點必須得回家。
漢尼拔縱容莎莉，但有些小規則是漢尼拔和莎莉共同默認的。
小姑娘再任性, 也不會不分好壞。
所以莎莉難得的認了個小錯，索性, 這不是在家裡, 漢尼拔不至於當著所有人的面教訓莎莉。
漢尼拔·萊克特是個相當善於管理情緒的人。
哪怕看見她的貓和別的男人行為親密。
漢尼拔也沒什麼表情。
「彼得，你怎麼了？」
莎莉發現彼得的不對勁，她湊近了詢問彼得的情況，美貌的少女和帥氣的少年，並肩挨著坐在一起, 莎莉還抬手拭去了彼得頭髮上沾到的灰屑。
小蜘蛛脊背一涼, 小動物被大型狩獵盯上的既視感, 「我沒事，莎莉, 只是在擔心馬甲問題, 你知道的，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不僅會飛還會射出蛛絲。」
莎莉眨了眨眼睛,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特別新奇，「放心哦，FBI除了威爾, 其他人都不聰明，他們不會發現的。」
其他人：……
「莎莉也會保密~」
莎莉在彼得耳邊說著悄悄話。
彼得耳尖微紅。
兩人說著話，漢尼拔和威爾也來到了救護車旁，兩人不約而同的忽略了彼得，詢問莎莉和瑞克的情況。
瑞克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但還沒緩過來。
漢尼拔是個醫生，心理醫生，他安撫了瑞克，溫和的態度很快得到了瑞克的信任。
「你是個乖孩子，瑞克。」
漢尼拔輕拍瑞克的肩膀，恰到好處，一觸即離，「莎莉，下車，讓瑞克安靜休息。」
話語溫和但不容拒絕。
莎莉跳下救護車，彼得想了想，卻沒有下車。
莎莉的叔叔似乎不喜歡他。
在下車的那刹那，小貓腦海裡閃過很多，漢尼拔一看就是想跟她追究門禁問題，要算帳了。
小貓還想說些什麼挽救一下，可對上漢尼拔平靜的目光就慫了，小貓站定在救護車上，外頭的消防車警車亂成一團，小姑娘忽然跳下車，直接跳進漢尼拔的懷裡，軟軟叫嚷著：「莎莉要抱抱~」
莎莉撒嬌掩蓋罪名秘笈一：撒嬌。
小貓是認錯了，但永遠別指望她直面錯誤。
漢尼拔不為所動，大手攬著莎莉的腰，把她穩穩放在地上，似笑非笑：「莎莉，撒嬌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莎莉睜著藍眼睛哼唧：「莎莉只是遲了一點點……莎莉救了瑞克啊，瑞克是朋友，莎莉不能不管他。」
「這是很棒的舉動，莎莉，你是個好孩子。」
威爾從救護車上下來，瑞克的情況他大致瞭解，也許他父親那邊會比較難辦，這個案子註定落不到地方警局手裡了。
威爾誇獎莎莉，似乎沒聽見漢尼拔剛剛的訓斥似的。
莎莉得到了支持，登時就得意了，「看吧！威爾也覺得莎莉超棒！這次是意外，你不能再訓莎莉了！」
漢尼拔沒說話。
威爾笑了笑，「你確實不該再訓莎莉了，漢尼拔，她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孩子了。」
莎莉從漢尼拔懷裡出來，藍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威爾，小貓滿眼的喜愛幾乎要溢出來。
威爾心漸漸軟了下去。
但小貓又道：「雖然威爾你病了，但沖著這句話，莎莉決定重新和你玩！」
威爾苦笑：「你如果不提我病了，我會更開心的，莎莉。」
威爾和莎莉旁若無人的開心聊天。
「那瑞克媽媽呢？」
莎莉想起了瑞克說的那句話，有些茫然，小貓下意識看向漢尼拔，這是潛意識行為。
「還在救援。」
漢尼拔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下一句問題，「我只是個醫生，莎莉，關於爆炸的事你可以詢問威爾或者傑克，他們都在這。」
漢尼拔似乎溫柔的拍著小貓的腦袋，心理醫生溫柔起來真的要人命。
小貓的腦袋被拍的一愣一愣的。
人多口雜，莎莉也不願在外頭鬧騰。
莎莉只貼緊了漢尼拔，小聲嘟囔著：「小氣鬼，莎莉不亂跑了不行嗎？」
消防已經進入現場開始救援。
瑞克也被護士姐姐安撫檢查了身體，他裹著護士給他的毛毯，金髮沾染了灰塵，碧色的眸子於夜色下暗淡沉默，聽見莎莉的聲音，稍微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彼得背對著漢尼拔他們，面對著瑞克，
他似乎在躲避著什麼，可事實上，除了蜘蛛感應那虛無縹緲的直覺，彼得完全搞不明白，莎莉的叔叔有什麼可讓他警惕的。
「你是莎莉的朋友？」
瑞克的視線落在彼得身上，嗓子沙啞。
彼得點頭：「我叫彼得·派克，來自紐約，你還好嗎？」
瑞克裹緊了小毯子，是錯覺嗎，今天的夜好冷，「我很好，大哥哥。」
逞強而已。
瑞克的臉白的嚇人，神思恍惚。
他希望莎莉能一直陪著他。
瑞克收緊了手，莎莉給他的溫暖似乎還有留存。
「媽媽……」
瑞克低下頭，陷入壓抑中。
然而警方還需要瑞克等其他倖存者去錄口供。
文森特已經做好了接手這件案子的準備，可忽然，貝芙麗在那具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恐怖分子身上找到了奇怪的資訊。
他們事先服用過某種興奮類藥物，然而這種藥物在市面上已經禁止出售，他們的背後還有其他人。
威爾的側寫給了傑克很大的幫助，他懷疑這起事故和崇拜者有關。
自殺式襲擊，也可以理解為一場獻祭。
「他知道威爾出獄了，他可能很快會聯繫你。」
傑克複雜的看向威爾：「這是一場蓄意的襲擊事故，威爾，我希望你能儘快找到那個崇拜者，我們不能讓他繼續再這樣肆意妄為下去。」
不論切薩皮克開膛手也好，模仿犯也罷，他們都隱藏的太深，唯獨這個崇拜者，他的行為風格和前兩者完全不一樣。
像個粉絲。
FBI有條不紊的分析線索。
彼得安安靜靜的坐在外間的椅子上，半個小時前他隨著警務人員回到了FBI，其他倖存者也一一被詢問過了情況，只彼得這個救人的，在不同人口中有不同的說法。
「他速度好快！」
「他力氣真大！」
「他身上黏糊糊的！」
「他救了我們！」
隔著一扇門，那些人在探討案情，彼得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紐約的超級英雄只需要打打殺殺的真的是太好了。
動腦子真不是個簡單的活。
蜘蛛俠可以拯救市民，但卻不能從一具屍體上找到兇手的性格和背景。
「嗨，你好。」
彼得喊住了經過的貝芙麗，她穿著法醫的白大褂，身上透著難聞的氣味，那是屍體的氣味。
「請問，莎莉在哪？」
陌生的地方，彼得只認識莎莉。
可一到FBI，那個女孩就不見了。
和她一起不見了的，還有她那個經常掛在口中的叔叔。
貝芙麗：「他們應該回去了，漢尼拔真是個嚴厲的家長，你是救了那些人的彼得·派克？」
彼得點頭，貝芙麗笑了，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高中生少年，「紐約來度假的？真抱歉，巴爾的摩的日常總是這樣，但白天很熱鬧，下次儘量不要晚上出門。」
紐約的日常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堅信自己穿越次元壁的彼得並沒有提這個。
彼得剛來巴爾的摩也被白天的巴爾的摩欺騙過，當然，夜晚也沒有嚇到他，蜘蛛俠可不是膽小鬼。
【莎莉，你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了，這一點都不朋友，我在這可只認識你一個。委屈.JPG】
彼得捧著手機等回復。
然而莎莉此刻根本沒時間去看手機。
可憐的小貓要應付小氣的鏟屎官。
她以為漢尼拔還是為了門禁的事兒要教訓她，一回家就欺負她。
可漸漸地，莎莉感覺不對勁了。
漢尼拔似乎是因為彼得和瑞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能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和一個十一歲的正太有什麼不滿？
漢尼拔是個嚴於律己的人，不論有什麼樣可怕的興趣愛好，他的私人生活並不混亂，相反，自律克己到禁欲的地步。
至少莎莉成為他的貓這幾年來，從未見過漢尼拔的床上睡過除了莎莉以外的第二個女人。
但從漢尼拔偶爾表露出來的曖昧和調情手段來看，在莎莉出現之前，漢尼拔並不寂寞。
一個成熟的，溫雅的，富有學識和浪漫情懷的紳士，在他的貓出現後，他床上的異性便只有他的貓了。
雖然總是弄了一床的毛。
幸好漢尼拔對貓毛並不過敏。
不僅不過敏，還十分鍾愛。
「你又咬莎莉的耳朵！！」
公寓裡，沒開燈，客廳的沙發上鬧出不小的動靜。
漢尼拔舔舐著莎莉的耳朵，一時情動下口重了些。
莎莉被刺激的露出了爪子和尾巴，貓瞳兇狠的瞪著她的鏟屎官，眸光閃爍，似乎在考慮到底是一爪子上去，還是直接咬過去。
小貓衣衫半露，漢尼拔的脖子上多了幾道爪痕，血珠滴落在小貓的衣服上，氤氳出一小塊嫣紅。
漢尼拔不制止也不訓斥，縱容莎莉任性的在他身上留下小貓的罪行，疼痛使人清醒，而漢尼拔還不夠清醒。
「莎莉，你可以試著更兇狠些。」
黑夜中，漢尼拔聲音低沉沙啞，響在耳畔，像鼓動的危險，昭示著什麼在蠢蠢欲動。
莎莉的尾巴不自覺的纏上了漢尼拔的腰，漢尼拔又咬了她的脖子，不輕不重恰好在莎莉感到輕微疼痛的那個度。
「我想吃了你，莎莉，你可以阻止我。」
漢尼拔在鼓勵莎莉把他弄痛。
他甚至將小貓長出的鋒利的爪子按在他脆弱的心臟處。
撲通撲通，洶湧澎湃。
莎莉：……
小貓表情奇異，她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要求。
但漢尼拔是真的要吃了她，他咬的莎莉好疼。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拔叔為什麼想吃了莎莉，請看本章標題hhhh
寫的隱晦，希望小天使們能發現本章拔叔的心理活動_(:з」∠)_
小劇場——
莎莉：你想吃了我嗎？因為莎莉超美味？
漢尼拔：……很美味。
PS：反派顏值進化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09 12:36:38
27826928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08 16:29:07
第六十八章 他的貓雙標嚴重
莎莉的衣櫃塞滿了衣服, 而小貓喜新厭舊的性子, 同一件衣服她穿過一段時日就不愛穿了, 擱在櫃子裡深處, 漢尼拔要扔她也不同意，要穿莎莉也不愛穿。
小貓不僅喜新厭舊, 她對自己的所有物佔有欲很強，哪怕是她不用的東西她也不會拋棄, 藏在一個角落裡, 或者是放在她的領地。
莎莉的領地就是漢尼拔的領地，換位一下，漢尼拔的領地也是莎莉的，漢尼拔也是莎莉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淺顯來講，是喵主子和鏟屎的關係。
而現在, 莎莉面臨一個問題。
一個可能會轉變他們關係的問題。
漢尼拔似乎對她有了食欲, 她能感覺到鏟屎的咬她時口腔分泌的唾液, 濡濕了莎莉的身體，他似乎很喜歡莎莉的味道, 在莎莉的耳朵, 脖子，胸口, 腰側，大腿，甚至腳踝處，都留下了他的咬痕。
克制而放蕩, 明明穿著西裝，表情正經氣質溫和的紳士，卻將他親手養大的女孩壓在沙發上，單手支起莎莉的小腿，細細的親吻舔舐。
他像個離經叛道的教徒，對他的女孩起了不可言說的衝動。
宛若品嘗一道餐點，他的手臂肌肉緊繃，繃起了襯衫，他在隱忍，可克制不住了也會輕輕咬上莎莉的肌膚，牙齒嵌入女孩細膩的肉裡，留下不輕不重的痕跡，濕潤的液體印在緋紅的齒痕上。
漢尼拔輕輕摩擦過小貓身上的痕跡，低垂著眉眼，目光深沉又色氣。
「你真可愛，莎莉。」
聲音沙啞難耐，喉嚨滾動吞咽。
莎莉全身上下滿滿都是漢尼拔的咬痕。
少女潔白如瓷的肌膚上深深淺淺的印記，而每咬一口，漢尼拔的胸口或後背就多一道爪痕，毛茸茸的尾巴緊緊纏著漢尼拔的腰，莎莉怕疼，而漢尼拔克制的咬也讓莎莉好疼。
他在顧慮著什麼。
他已經足夠隱忍。
莎莉偶尓會分不清漢尼拔的食欲，或者是其他什麼曖昧不明的欲望。
莎莉還沒到求偶期，她暫時分辨不出來，但無疑的是漢尼拔此刻想吃了她。
各種意義上的吃。
小貓的衣服被扯落在地毯上，客廳的空氣微涼，莎莉瑟縮著身體，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麼打破現在這個奇怪的局面。
可莎莉還沒說什麼，漢尼拔便重重了壓了下來，雙手穿過莎莉的後背，圈著她，不動彈了。
莎莉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呼吸間滿滿的都是漢尼拔身上雪松木的香氣，他沒喝酒，然而莎莉卻感到醉醺醺的。
「你不吃莎莉了嗎？」
小貓天真又懵懂的詢問。
漢尼拔歎息，「不吃了，先養一養。」
莎莉沉默了會兒，「可你弄疼莎莉了，你還扯壞了莎莉的衣服，這是莎莉很喜歡的一套衣服。」
小貓的關注點總是有些奇怪。
她很疼，可她也給漢尼拔同樣的疼痛。
小貓相當記仇。
小貓的爪子長出了鋒利的尖，漢尼拔的胸口和後背十幾道滲著血絲的爪痕，這是被縱容的。
漢尼拔一開始就沒想真的吃了他的貓。
來自于老父親那點可有可無的原則性問題。
漢尼拔輕揉著莎莉的後頸，柔軟的，溫熱的觸感稍微撫慰了漢尼拔波動的心。
「漢尼拔，你們人類的求偶期都這麼喜怒不定的嗎？」
莎莉不高興，因為漢尼拔咬了她，可漢尼拔此刻的溫情也讓莎莉醉醺醺的，不由得收起了爪子，歪在漢尼拔懷裡。
小貓沒什麼男女之防，哪怕赤著身體貼在漢尼拔身上，莎莉也意識不到什麼不妥。
她只覺得沒衣服穿了，有點冷。
漢尼拔將他的西服裹在莎莉身上，抱著她回了臥室。
「那麼莎莉的求偶期是什麼樣的？」
床上，漢尼拔低聲詢問著莎莉。。
兩人頭抵著頭，親密無間，像在說著什麼悄悄話。
小姑娘身上屬於漢尼拔的咬痕清晰又旖旎，仿佛兩人剛結束什麼激烈的運動，然後擁抱著溫存。
「不清楚，莎莉是只特殊的小貓，按尋常小貓的生理計算，莎莉已經可以到求偶期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來。」
莎莉迷迷糊糊的感到了困意，她自覺在漢尼拔懷裡尋了個舒坦的位子，「你下次別咬莎莉了，今天是莎莉犯錯在先，莎莉不和你計較，鏟屎的要有鏟屎的覺悟。」
小貓難得講道理了一回。
「你也別找阿拉娜。」
莎莉耷拉著眼皮，小手攥著漢尼拔的衣領，命令他：「莎莉乖乖的，你也乖乖的，你別被其他人的氣味標記了。」
話語越來越輕，小貓清淺呼吸著，陷入了睡夢中。
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小貓早就疲憊了。
「然而你並不能做到，莎莉。」
莎莉是個雙標很嚴重的小貓。
她身上沾了威爾和那個少年的氣息，還覺得自己可棒了。
漢尼拔親了親莎莉的額頭，良久，抱著熟睡的莎莉去洗澡。
有時候嗅覺太敏銳也不是什麼愉悅的事。
一人一貓溫馨度過了這個夜晚，莎莉信任漢尼拔，於是很快墜入夢中，漢尼拔也從不對他的貓設防，睡了個好覺，隔日清晨，一切照舊。
早上八點，小貓拿著衣服站在鏡子前在身上比對，眉頭皺的緊緊的，漢尼拔在廚房做早餐。
「莎莉昨晚應該狠狠撓你的臉才對！！」
莎莉咬牙切齒的推開更衣室的門，委屈的嚷嚷著：「瞧瞧你幹的好事！你讓莎莉怎麼穿衣服怎麼出門啊！！真醜！！」
小貓纖細白嫩的脖子上星星點點的咬痕和吻痕，帶領子的襯衫也不能完全遮住。
漢尼拔在煮羊奶。
莎莉跺了跺腳，回頭找了個絲巾圍在脖子上。
香噴噴的早餐盛在白盤子裡，莎莉卻沒有半點食欲，她遷怒於漢尼拔做的早餐。
「莎莉要出門！彼得昨晚發資訊過來，莎莉早上才看到。」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那，一定很難過。
莎莉稍感愧疚，於是這個鍋也扣在了漢尼拔的頭上。
漢尼拔完全不知自己替他的貓背了兩個鍋了，他按著莎莉的肩膀坐在椅子上，說服她喝了點羊奶。
當鏟屎官做到漢尼拔這個地步，也是相當負責了。
吃完早餐後，兩人各有各自的事情，漢尼拔有個客人預約心理診療，莎莉要去看望他的朋友。
瑞克在醫院，莎莉得去看看他。
彼得在FBI待了一宿，莎莉去找他時，他正在FBI的餐廳蹭飯。
請他吃飯的是女法醫貝芙麗，以及威爾。
似乎一晚上的時間，他們已經互相認識了，相談甚歡。
然而看著天真的彼得對於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有透露，只是奇怪的是，這個叫威爾的探員，似乎對莎莉的家庭頗有關注。
莎莉的那個叔叔……
彼得放心不下，可又覺得自己想太多。
彼得看得出來，莎莉和她叔叔關係很好。
「莎莉？吃過早餐了嗎？」
威爾拉開旁邊的椅子，莎莉坐在他身邊，視線掃了眼他們吃的早點，小貓秀氣的眉眼隱隱透露出些許得意，「叔叔煮的羊奶超棒！」
好了好了，這裡沒人不知道漢尼拔·萊克特廚藝高超。
貝芙麗搖頭，對於小姑娘炫耀式的言語並不在意，因為威爾同她透露的資訊，貝芙麗現在對漢尼拔已然心有芥蒂。
連帶著莎莉，貝芙麗也不自覺的觀察她。
彼得對上莎莉的視線，也笑了，「你終於想起我了？」
「昨晚有意外……」
莎莉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臉，小貓有情緒波動時最愛這個小動作。
然而手剛放下，威爾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擼開袖子，小姑娘藕節似的手臂上幾個咬痕。
威爾臉色微沉：「這是怎麼回事？」
莎莉下意識抽回手，放下袖子，小貓紅了臉，彆扭的解釋：「做噩夢，自己咬的。」
威爾沉默。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怪異。
彼得咬下最後一口麵包，很是聰慧的起身，對莎莉道：「FBI已經沒我什麼事了，我得回紐約，梅姨一定氣瘋了，莎莉，你送送我吧？」
莎莉容色微動，她來找彼得，是想和彼得一起去看瑞克的。
兩人離開了餐廳。
他們走後，貝芙麗才道：「那個咬痕屬於三十多歲的成年男性。」
身為法醫，貝芙麗不至於連這個都認不出來。
「我知道。」
威爾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貝芙麗，調查漢尼拔的事你不要衝動，他很危險。」
貝芙麗：「我自有打算。」
彼得不能再在巴爾的摩耽擱了，梅姨的連環奪命扣從昨晚開始一直到淩晨，彼得不能再裝無人接聽了。
否則他懷疑梅姨今天很有可能會直接去紐約警局報失蹤。
但彼得還是陪莎莉去了醫院，在門外看了眼病床上的瑞克，和莎莉約定一個日子一起連線玩遊戲後，就離開了。
瑞克失去了他的母親，彼得理解他，卻無法安慰他。
沒有誰比彼得更清楚失去親人的感受。
他並不擅長安慰，更何況，瑞克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
彼得站在走廊拐角，少年靜靜看著莎莉的背影，失落的歎了口氣。
「如果那個時候，也有莎莉來陪著我該多好。」
彼得戴上帽子，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騎了個小自行車_(:з」∠)_打個擦邊球，醞釀下手感，下次就來真的了，開火車給你們看_(:з」∠)
作者辣麼可愛，你們一定會縱容作者的對不對？喵喵喵XD花式賣萌(?ω?)
第六十九章 他的貓不自覺的撩了人
瑞克的媽媽死于那場災難, 原本距離恐怖分子最近的是瑞克, 是他媽媽拖住恐怖分子讓瑞克快逃。
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 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哪怕是犧牲自己。
FBI的人聯合當地警局聯手調查這起恐怖襲擊，一晚上過去, 事件已經朝著更加詭譎莫測的方向發展。
而醫院的時間卻過得緩慢，瑞克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醒來時紅著眼, 呆呆看著天花板，護士喊他他也不答應。
直至莎莉來時，瑞克才動了動眼珠子，他看起來安靜極了，蒼白的少年陷進病床裡, 金色的發也黯淡許多。
莎莉也不大會安慰人, 她瞧見床頭有誰送來的水果, 拿了一個削皮，她記得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爸爸為什麼不來看我？」
瑞克的嗓子壞了, 原本清朗的聲音變得沙啞破碎, 他並沒有受什麼重傷，但醫生說他的心理出現了狀況, 需要留院觀察。
莎莉沒有回應瑞克的話，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姑娘專心削水果，本身自己就是個孩子, 任性的一塌糊塗，哪裡會說什麼好聽的安慰的話。
瑞克忽然急促的撐著病床起身，聲音沙啞的喊：「你怎麼不說話？！我爸爸呢？！你看到他了嗎？！」
瑞克金髮亂糟糟的，唇瓣一晚上沒進水，蒼白起皮，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直直盯著莎莉，脆弱又執著。
莎莉也惱了，她第一次見瑞克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小貓被嚇一跳，水果刀失手，劃破了指腹，刺痛感襲來，莎莉下意識將手背到身後不讓瑞克看見，擰著眉輕聲道：「莎莉怎麼知道？那些案子是警局和FBI的工作，莎莉只擔心你，瑞克。」
小貓沒有人類那麼多愁善感，她只擔心瑞克，因為瑞克是莎莉的小夥伴，至於其他人，小貓也裝不出擔心的樣子。
然而此刻的瑞克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他直直盯著莎莉，目光似委屈似空洞，昨晚的一切讓這個才十一歲的少年提前感受了失去至親的痛苦，他紅了眼睛，呐呐的說了聲「對不起」，整個人仿若枯水的植物，沒有陽光沒有生機。
「你，你別哭啊，你爸爸是局長，一定在忙著破案的，他們那些大人整天就在忙這些。」
莎莉無措的從凳子上起來，躊躇著抬起手又放下，最後還是落在瑞克的肩頭，像昨晚漢尼拔安慰瑞克一樣，輕輕拍了拍，莎莉努力學著去安慰他：「你很乖了，瑞克，要吃水果嗎？」
莎莉講削好的水果遞給瑞克，瑞克卻沒什麼胃口。
窗外的天空烏雲密佈，今日似乎又要下雨。
莎莉煩躁的擺弄著自己長長的辮子，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多學些如何安慰人的技能，人類的情感總比小動物更加敏感脆弱。
動物天性不會讓它們過度沉迷悲傷，他們的本能是自我生存。
但瑞克不一樣。
他很難過，在無人的夜裡，他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
他惱恨自己保護不了媽媽，卻還對莎莉發脾氣。
瑞克已經是壞孩子了。瑞克將臉埋進被子裡，悶沉的聲音傳出來：「對不起，莎莉，如果你遇見我爸爸，告訴他，我想出院。」
「好……」
瑞克爸爸……
莎莉連傑克這個家裡常客最近都很少遇見了，那個警局局長莎莉去哪找？
莎莉沒說出來，她不太想讓瑞克失望。
小貓不任性的時候還是很能體貼人的。
「那莎莉先走啦？」
莎莉拉了拉袖子，手好疼，她以後再也不要削水果了，這種事應該讓漢尼拔來才對，他一向擅長做菜。
莎莉出了病房，平靜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她將手指放在嘴裡吸允，刺痛感一波接著一波，口腔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小姑娘皮子嫩，刀鋒一碰就破出個口子。
順著走廊跑到茶水間盥洗池，水流沖刷了手指上的殷紅，一道約莫一釐米的細長的傷口，皮邊因為水的沖刷隱約泛白。
「好疼……QAQ……」
莎莉委屈巴巴的低著頭，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長髮編成辮子垂在身後，今天裝扮挺復古，配她脖子上那條遮咬痕的絲巾。
整個人散發著「青春」「可愛」「活潑」，讓人看了就不自覺的彎起唇角。
年齡的優勢啊，這種優勢漢尼拔是體會不到的。
鏟屎的最可惡了。
莎莉進行了每日埋汰鏟屎的日常任務。
漢尼拔欺負她，連水果刀也欺負她。
莎莉這兩天一定不宜出行，小姑娘關了水流，舔了舔手指上的水珠，苦巴巴著一張臉扭頭離開，視線卻猛地被一個人佔據。
他距離莎莉極進，以至於莎莉一時間沒來得及仰頭看清是誰就撞在了那人的胸口。
「瑞克母親已經進入火化程式，她的屍體被炸的很嚴重，羅伯特沒讓瑞克去看她，也是為他好。」
莎莉迷迷糊糊的抬頭：「威爾？你一直在？」
「嗯。」
威爾撕開一個創口貼，握著莎莉的小手，在傷口上貼上。
莎莉乖乖的任他動作，創口貼是簡單的膚色，沒有漢尼拔買的貓咪圖案好看。
創口貼貼好後，威爾的手卻沒放開莎莉，他沒有詢問過莎莉就將莎莉的袖子擼了上去，這次比在餐廳看的更清楚。
袖子一直到小臂，青紫的吻痕和咬痕觸目驚心。
威爾神色分辨不明，但周身的溫度驟冷。
「昨晚你回家後，漢尼拔對你做了什麼？」
莎莉整個人緊繃，一刹那緊張的差點蹦出貓耳朵來，「別看！別看！太醜了！」
「還有哪裡有？」
威爾聲音低沉隱忍，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憤怒，仿佛有種更為衝動的情緒湧上了腦袋，他早該知道漢尼拔是什麼樣的人，他應該早些把莎莉勸離他的身邊。
而莎莉卻惱羞成怒了，她最不想讓威爾看到莎莉身上有醜醜的印子。
她完全沒理解威爾話裡的意思，小貓停止脊背，額前的碎發隨著動作撩過那雙濕潤委屈的藍眼睛，她理直氣壯的瞪著威爾，「莎莉變醜了，你也生病了，我們都一樣！你不准嫌棄莎莉！」
威爾一時無言。
「莎莉，你到底懂不懂……」
威爾忽然煩惱的撓了撓頭發，在茶水間來回走動。
他痊癒了頭疼病此刻似乎隱隱作痛，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
「莎莉，你必須離開漢尼拔。」
莎莉無法理解：「你要讓莎莉變成流浪貓嗎？莎莉不會做飯！莎莉也不會去翻垃圾桶的！」
威爾按住莎莉的肩膀，凝視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的女孩：「莎莉，漢尼拔不會自由太久的，FBI的人已經盯上他了，很快，傑克也會意識到他曾經信任過怎樣可怕的人，聽說漢尼拔今晚要辦宴會，你知道他宴會上的那些肉都是些什麼來源？」
「莎莉知道。」
小姑娘冷不丁一句，噎住了威爾。
威爾：「你知道？」
莎莉的眼睛是最清澈明透的藍寶石，此刻滿滿承載著威爾。
她不太理解威爾為什麼對宴會那麼在意，只是一堆牛排而已，莎莉見過的，很普通。
威爾卻忽然不太想聽莎莉的回答了。
不論她回答什麼，莎莉都是無辜的那個。
一隻貓能懂什麼？
莎莉一直很乖。
事實上如果威爾能聽莎莉說幾句，也許會避免一些事也不一定，可惜沒有如果。
威爾俯身緊緊抱著莎莉，大手按著莎莉的脊背讓她貼著自己，充滿溫情和憐愛。
威爾病了，他對莎莉做過傷害的錯事。
所以不論莎莉做錯什麼，威爾都願意為她開脫。
威爾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小的軟軟的小莎莉。
他有時候也會陰暗的想，等不久後，漢尼拔失去了一切，他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那麼，他會照顧莎莉的。
而在那之前，威爾還需要做一些事。
「威爾。」
小貓在他懷裡悶沉沉道：「你的氣息變得和漢尼拔一樣了。」
「你能接受漢尼拔，那麼，為什麼不能接受和漢尼拔一樣的我？」
那當然不一樣。
漢尼拔和威爾不一樣。
可如何不一樣，莎莉也說不清。
「莎莉不想翻垃圾桶。」
莎莉突然小聲哭泣，「聽說流浪貓都吃垃圾桶裡的食物，他們沒有安全溫暖的住處，他們還會被人類驅趕，好可憐，威爾，莎莉不想當流浪貓！莎莉不要QAQ！」
小貓的眼淚開了堤似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有護士進茶水間倒水，發現有小女孩在這哭，「生病就要吃藥，哭也沒用的哦。」
莎莉：「莎莉才沒病！」
說完，莎莉下意識看向威爾。
威爾：……
「莎莉，我帶你去體檢。」
威爾牽著莎莉進了電梯，去門診掛了號。
「為什麼？」
威爾的共情能力讓他瞭解罪犯的心理，在探知到漢尼拔的本質後，威爾也越來越能共情漢尼拔的想法。
莎莉，是個很招人的女孩。
「我要確認你還是健康的。」
威爾委婉說道。
可見，在威爾心理，漢尼拔的形象已經糟糕到了歷史最低點，他擔心莎莉。
然而在漢尼拔邀請他參加宴會時，威爾已然收斂所有的情緒，只展露他願意給漢尼拔看到的那一面。
威爾確實病了。
他的心理已經病了。
FBI正直的探員，已經學會用不正當的手段去得到他想要的真相。
所以漢尼拔才會那麼欣賞威爾。
身處黑暗卻依舊執著於真相和審判，威爾很特別。
所以他的貓才會那麼喜歡威爾。
漢尼拔發現他的貓自去醫院探望過瑞克後，整個貓都變得不一樣了。
漢尼拔在為莎莉洗頭髮時，稍稍俯身嗅了嗅。
「早上見了威爾？」
「嗯。」
莎莉仰著頭，防止泡泡進眼睛，晚上有宴會，身為漢尼拔的貓主子當然會出場，作為漢尼拔的女伴，莎莉的一切都得漢尼拔幫她打理收拾。
小禮服，頭髮，小姑娘天生麗質甚至不需要化妝。
莎莉：「你邀請阿拉娜了嗎/」
「她是我曾經的學生，現在的同事，也在邀請之列。」
漢尼拔的手很暖，輕揉著莎莉的頭髮，讓人昏昏欲睡
小貓睜開眼睛，從下而上瞅著漢尼拔：「你離她遠點。」
「好。」
漢尼拔並沒有反駁莎莉的話，小貓在方面的認知和人類天差地別。
至於威爾。
不能問。
問了，莎莉會炸毛。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威爾，漢尼拔，三個人的關係真是剪不斷理還亂_(:з」∠)_你們能理得清嗎？
其實也沒那麼狗血_(:з」∠)_威爾和漢尼拔是不一樣的hhhhh
PS：在下佩服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8-04-11 07:17:28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1 21:44:37
在下佩服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8-04-11 22:38:01
第七十章 他的貓佔有欲超強
在風雨欲來之際, 漢尼拔的宴會開辦的並不是時候。
尤其他在前幾日頻繁狩獵, 吸引了FBI的注意, 威爾早已對他心生忌憚, 近乎敏感的肯定這場宴會上的食材一定有問題。
那些屍體無一不是失去了身體的某個部位，或是肝臟, 或是四肢。
令人反胃。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這對你並沒有什麼壞處, 只是驗證一個想法而已。」
威爾說服傑克, 「接二連三的兇殺案，如出一轍的作案手法，兇手必定是對人體構造相當精通並善於使用手術刀的醫生，漢尼拔曾經是個外科醫生，傑克, 難道你就沒有過一秒懷疑過他？」
傑克無法否認威爾的話, 他確實懷疑過, 可又打消了懷疑的念頭。
而威爾的話又重新勾起了傑克的懷疑。
若是以前，傑克大抵是不會相信威爾的這番說辭。
但近期, 漢尼拔的狩獵太頻繁了, 他仿佛厭倦了藏於野獸皮囊下的硝煙，他開始有了更奇特的趣味。
威爾無法共情到漢尼拔關於這方面的想法。
可有一點, 威爾無比清楚，這起案子，只有漢尼拔露出破綻才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漢尼拔是個聰明縝密到可怕的男人，要得到真相, 只能等待這個男人主動露出破綻的時候。
但威爾已經不耐於沉默等待了。
沒有破綻，那就創造破綻。
傑克終究聽了威爾的建議，但一切都是暗地裡進行，他去要了一塊宴會上使用的肉，當然，他用了一個很正常的藉口。
漢尼拔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生疑。
只是他身邊那個一向看傑克不順眼的小姑娘倒是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虛偽。」
小貓總是能輕易辨別來人身上的氣息是善意或是惡意。
只是氣息稍微變化了立場的傑克瞬間就被莎莉逮住了。
「莎莉，你該像個淑女。」
漢尼拔制止了莎莉不禮貌的行為，並向傑克道了歉，心理醫生深邃看不清喜怒的視線讓傑克莫名發怵。
漢尼拔並非純正的美國人，他的面容比美國人更加內斂，輪廓如刀鋒鮮明鋒利，當他面無表情凝視著人時，給人一種被深淵凝視的毛骨悚然感，所以漢尼拔的眼睛總是隱約摻著若有似無的溫和笑意，中和了那過於侵略性的氣勢。
傑克第一次發現，也許他認識的漢尼拔只是漢尼拔願意讓他看到的一部分。
這個發現讓傑克心情沉重，他將肉交給貝芙麗化驗，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是普通的牛肉。
然而傑克的心卻並未因此冷靜下來。
「我有一種感覺，」
威爾道：「漢尼拔把我們都耍了，從半個月前開始，那幾起密度很大的謀殺案，受害者都失去了身體組織，然而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作案，為什麼偏偏這幾次被我們發現了？那之前？漢尼拔之前是在哪殺害其他受害者的？」
威爾變得焦躁，這是共情能力給他帶來的後遺症，哪怕他的頭疼症已經痊癒。
傑克：「先解決崇拜者的案子，威爾。」
「可是——」
「你沒有證據！威爾！」
傑克拔高聲音提醒威爾。
威爾眸色陰鬱，沉默不語。
貝芙麗一直觀察威爾，她小心翼翼道：「你對漢尼拔太執著了，你可以試著從別的角度去調查，我會幫你的，我相信你，威爾。」
「……謝謝你，貝芙麗。」
女法醫貝芙麗笑了，「我們可以試著找找別的檔案，也許會發現不一樣的線索。」
宴會的事情不了了之。
然而對於當事人來說，這是個非常非常無聊的宴會。
漢尼拔已經很久沒有舉行宴會了，來參與的賓客，有畫家，商人，作家，政府人員，他們也對漢尼拔時隔多年舉行宴會表示十分驚訝。
而他們更驚訝的是漢尼拔身邊的少女。
撇開那一頭宛若青春期叛逆染的白髮，小姑娘漂亮又乖巧，藍寶石般的眼睛注視著人時，仿佛能輕易蠱惑人的心，她不常說話，只甜甜的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狡黠的像只不安分的小貓。
奇怪又迷人的反差感。
「傳說中漢尼拔的女朋友。」
那個總是撓了漢尼拔一脖子爪痕的女朋友。
哇，看起來年紀真小。
所有人都這麼想的，目光難免帶上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理解和曖昧。
也有些人揣著自以為是的自信，喋喋不休的和漢尼拔談論工作上的事。
什麼樣的人都有。
但都同樣的愚蠢。
「真煩人，莎莉知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心理醫生縱容笑了，沒承認也沒反駁。
宴會結束後，小姑娘踢開腳上的淺跟鞋，白色的小鞋子掉落在花壇裡，莎莉拎著裙擺下了臺階，毫不在意赤腳踩在地上，不耐煩的回頭催促漢尼拔。
「慢吞吞的！早說了應該就在家裡辦才對！出來又麻煩又不高興！」
漢尼拔從侍從手中接過莎莉的外套，「家裡不適合開宴會。」
他的貓發脾氣了，傑克是一部分原因，也有可能和阿拉娜有關，宴會上，阿拉娜一直在試圖討好莎莉。
莎莉能高興就怪了，一個覬覦鏟屎官的女人，莎莉對她的好印象已經終止在那天夜晚了。
「冷不冷？」
莎莉搖頭，皺著眉，望著漢尼拔在花壇找回了她踢飛的鞋子，他今晚出奇的好脾氣，但莎莉清楚，漢尼拔因為宴會上那些愚蠢的人，心情已經差到了穀底。
他越平靜，心情越差。
「不高興為什麼忍著？」
莎莉環顧四周，「又沒有外人在，莎莉又不會嫌棄你。」
「是嗎。」
漢尼拔不相信他的貓說的鬼話。
他半蹲下來，示意莎莉抬腳，小姑娘腳丫子白嫩嫩的，正好托在掌心。
漢尼拔習慣了照顧莎莉，鏟屎的已經沒救了。
莎莉也習慣了被照顧。
然而在旁人眼中，就有點怪異了。
穿好鞋子，莎莉轉身繼續下臺階，卻看見了站在臺階下的阿拉娜。
她穿了一身熱情似火的紅色禮服，胸前的飽滿呼之欲出，她和莎莉完全兩種類型的女孩，甚至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選擇阿拉娜，而不是還沒長成熟的莎莉。
「我以為，漢尼拔你不會為任何人低頭彎腰。」
阿拉娜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我希望是我想錯了，就算是親人，漢尼拔你也不必……」
漢尼拔：「莎莉是特別的。」
阿拉娜：「有多特別？漢尼拔，我知道我有些敏感了，莎莉是你嬸嬸的孩子，你對她有責任，可是，她已經長大了！她確實特別，畢竟我也沒見過哪個孩子能突然之間長大，但這世上總是不缺乏奇跡的。」
「莎莉應該獨立，她應該一個人生活。」
阿拉娜的話出奇的多，她心裡有個可怕的念頭，然而她希望這不是真的。
然而漢尼拔沒有耐心和興趣和阿拉娜在這裡探討他該如何對待他的貓，他憐憫阿拉娜，因為她是他的學生，但阿拉娜顯然管的太多。
但這並不是和阿拉娜爭論的時候，漢尼拔也無心為這點感性的小事和他的學生辯駁。
漢尼拔太過理智，但莎莉卻不。
小貓聽見阿拉娜在說什麼了，聽見了！兩隻貓耳朵豎的高高的都聽見了！！
她試圖拐走鏟屎的！！
莎莉忽然抱緊了漢尼拔的胳膊，用整個宴會都沒有的積極態度抱著漢尼拔，滿眼警惕，「阿拉娜阿姨！你在說服漢尼拔拋棄莎莉嗎？！」
阿拉娜立即反駁：「不……」
阿拉娜的觀念是正確的，她本身就是獨立的人，讓莎莉獨立生活沒什麼不對，但她將莎莉和漢尼拔的關係想的太簡單了。
「回家！」
莎莉不想見阿拉娜，拖著漢尼拔離開。
小貓突然佔有欲十足。
漢尼拔心情頗好，經過失魂落魄的阿拉娜身邊，終究不忍心，溫聲道：「我希望我們的關係沒那麼脆弱，阿拉娜。」
阿拉娜渾身一顫，逐漸回過神來。
「你會，需要我嗎？」
心理醫生的笑容太過完美，完美到虛偽：「當然，威爾的病況很複雜，我需要你幫我看著他。」
漢尼拔總有種魔力。
三言兩語，蠱惑人心。
莎莉氣的臉都青了，拽著漢尼拔去停車場，小步子踩的蹬蹬作響。
還沒上車，莎莉就耐不住脾氣，按著漢尼拔，小貓惦著腳尖勉強壁咚了漢尼拔，質問他：「阿拉娜又沒有莎莉可愛！還沒有莎莉有貓耳朵給你摸！你需要她什麼啊！不准！不准！」
踮起腳尖的小貓小腦袋也才堪堪到漢尼拔的肩膀，她瞪著眼睛，圓溜溜的，藍寶石在夜色中熠熠發光。
漢尼拔任由她的貓欺負他，似笑非笑：「這很公平，莎莉。」
莎莉咬著牙：「公平什麼？」
「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你喜歡威爾，我也可以喜歡……」
小貓兇狠的按住了漢尼拔的嘴，阻止他說出讓莎莉生氣的話。
小貓的手又軟又小，然而漢尼拔還是稍微用了點力道才把她的小手拽開，他比莎莉強大太多，不論是體型還是力氣。
但合格的鏟屎官總會適當的在他的貓面前示弱一些。
漢尼拔注視著莎莉，眼裡是小貓看不懂的情緒，繾綣又曖昧，「僅僅用手是無法阻止我的，莎莉你可以嘗試用其他方法。」
「比如，這裡。」
漢尼拔摸索著小貓的唇，粉色飽滿，生氣時嘟起來像草莓布丁。
咬牙切齒也格外可愛。
「你很討人厭！」
莎莉很聰明，聰明到讓人心猿意馬。
小貓狠狠拽下漢尼拔的領帶，心理醫生亦十分配合的彎下了腰。
一切，水到渠成。
只是小貓的吻太過青澀單純，似乎她以為真的只是貼上去而已。
但沒關係，她的鏟屎官會好好教她的。
宴會之後威爾和漢尼拔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漢尼拔家的書房，威爾的心理預約，他的頭痛症痊癒了，然而他的心理病況卻愈演愈烈。
兩人都沒提前幾天的謀殺案，或是傑克的懷疑。
循例進行心理醫生的輔導。
莎莉今日出門去上科斯頓老師的課。
只是這屋子裡到處都留存著莎莉的蹤跡。
即將結束時，漢尼拔忽然問了一句：「你殺過人嗎？」
威爾愣了下，「有個別幾次任務中，情況緊急時不得不擊斃。」
「我指的並不是被動情況下的行兇。」
漢尼拔用了行兇這個相當主動意味的詞。
威爾他理解漢尼拔的意思了。
「沒有，但我有個特別想殺的物件。」
漢尼拔有了興致，示意威爾繼續。
「夢裡，幻想裡，每時每分我都想殺了你。」
威爾沒去觀察漢尼拔的表情，他繼續道：「你是個很優秀的心理醫生，漢尼拔，但對我來說是個災難，你釋放了我心裡的惡魔，你陷害我入獄，你讓我失去了正常人的一切，我變成和你一樣。」
漢尼拔笑了：「面對真實的自我，威爾，沒人能逼迫你，那只是你內心的願望。」
「我想殺了你。」
威爾似乎不解漢尼拔無動於衷的反應，不，他是有反應的，稍微感興趣那麼點。
威爾想，他大概能猜到漢尼拔在想什麼。
漢尼拔一定認為威爾已經壞掉了，壞的和他一樣。
「莎莉應該很高興，威爾。」
漢尼拔突然提到了莎莉。
「你能加入我們。」
威爾一刹那攥緊了手，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離開漢尼拔的屋子時，正巧碰見莎莉和科斯頓結束課程回家。
小姑娘牽著科斯頓的手，笑著說些什麼，威爾站在原地，等了許久，兩人近，莎莉終於發現了威爾。
「威爾？」
小貓下意識看向威爾的口袋和手，「你是來找莎莉玩的嗎？」
威爾暖暖的笑了笑，棕色的眼眸被溫和淹沒，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小魚幹和幾塊糖，「來看你，順便拜託漢尼拔對我進行心理治療。」
威爾病了，他來找漢尼拔，莎莉也不覺得稀奇。
小貓接過小魚幹，科斯頓揉了揉莎莉的小腦袋，囑咐她少吃零食，莎莉一臉認真答應了，卻在科斯頓離開後，立即撕開袋子毫無顧忌的吃吃吃。
「威爾你的病漢尼拔治不好的。」
威爾詫異道：「為什麼？」
當然治不好。
漢尼拔可壞了。
莎莉撇撇嘴，但心裡知道漢尼拔可壞了，但莎莉還是沒說出口，「漢尼拔治了那麼久，你還病著，說明他專業太差勁，你去找別的心理醫生吧。」
小貓以她的方式對威爾表達關心和善意。
威爾一時無言，眼眶微微發熱。
「謝謝你，莎莉，我很好。」
威爾無法向莎莉解釋他已經痊癒了。
因為，他的病，治不好了。
FBI的檔案室被翻出來尋找有關那幾起謀殺案的資訊，包括幾年前的案子，有相似手法的案子也被找了出來，開膛手的作案風格鮮明，他近乎沒有隱藏過屍體，猶如藝術展覽品般披露在FBI的眼前，可即便如此，對於開膛手的真正身份，他們始終找不到線索。
猶如大海撈針的辦法，貝芙麗頭疼的歎了口氣。
她翻著檔案，「我們不能確認漢尼拔就是開膛手，在法律層面上，漢尼拔是無辜的。」
「你先找著吧，我出去一趟。」
貝芙麗脫下法醫的白大褂，出了門。
徒留傑克一人，對著一摞的文件愁眉苦臉，「難道威爾真的錯了？」
他到底該不該繼續相信威爾……？
而威爾這邊，他決定先攻破崇拜者這道防線，可此時，貝芙麗發來了短訊。
【也許你說得對，如果漢尼拔是開膛手，那麼記錄在案的案子一定不是他第一次犯案，他不可能完美無缺，他一定有遺留的證據沒來得及銷毀。】
威爾盯著這則短訊，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即打了電話過去。
「貝芙麗！你想做什麼？！立刻，打消你的念頭！！」
貝芙麗開著車來到漢尼拔家對面的街道，不解：「我會等他們都出門了，再進去探查，好吧，我知道，我沒有搜查令，但非常時刻就要用非常手段，威爾，我以為你懂，我是相信你的。」
威爾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聽我說，貝芙麗，漢尼拔遠超你想像的聰明，現在離開那，如果你相信我，那麼，我有更縝密的辦法，需要你協助我，可以嗎？」
貝芙麗思慮許久，她在猶豫。
威爾不得不告訴她：「漢尼拔發現你會殺了你，貝芙麗。」
「我記得他家裡還有個孩子在……」
威爾：「莎莉什麼都不懂，漢尼拔很會欺騙她。」
「好吧……你說服我了。」
貝芙麗啟動車子，準備離開，視線掠過那棟屋子，先前無人的屋前，此刻卻站了個人。
莎莉挖了勺霜淇淋，面無表情望著貝芙麗的車遠去。
直至車子消失在街道盡頭，莎莉才轉身回屋。
屋裡的漢尼拔在看書。
小貓在門口吃光了霜淇淋才撲進沙發裡，滾來滾去，滾到漢尼拔的身邊，小腦袋依靠在漢尼拔的腿上。
莎莉太不安分，漢尼拔不得不空出一隻手扶著她，免得她滾下去。
小貓自下而上望著漢尼拔，「漢尼拔。」
「嗯？」
莎莉：「莎莉不想當流浪貓。」
漢尼拔摸著莎莉的小臉，輕聲道：「你不會的，莎莉。」
作者有話要說：
五章以內，開火車hhhhhh小貓求偶期快來了_(:з」∠)_
以及今天小粗章hhhhhh粗不粗？一定粗，不粗也拜託誇誇我_(:з」∠)_昧著良心誇誇我_(:з」∠)_
悠于 2018-5-30 03:24
第七十一章 他的貓絕不三心二意
威爾在漢尼拔身上找不到線索和破綻, 傑克告知威爾, 沒有證據, 漢尼拔是個無辜的人, 威爾不能以他的想法去影響漢尼拔。
然而雖說如此，傑克潛意識裡已經對漢尼拔產生了懷疑。
可也僅僅是懷疑, 這並不能讓傑克完全接受他印象裡那個彬彬有禮的心理醫生會是那個血腥殘忍的切薩皮克開膛手。
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或許開膛手另有其人, 漢尼拔也只是參與其中一個小角色。
傑克腦子裡各種可能□□雜在一起。
他甚至還警告了威爾, 在傑克發現貝芙麗差點付諸行動的想法後，傑克徹底拒絕了威爾的提議。
「我們不是街頭混混，或者黑手黨，我們是正義角色，凡事講證據, 我們只看證據。」
FBI的會議室裡, 威爾坐在椅子上, 手上轉著一支黑色的筆，「我在努力尋找證據, 漢尼拔似乎開始信任我了, 我會發現線索的。」
傑克盯著威爾，一字一句的警告, 「可你不能蠱惑貝芙麗為你調查漢尼拔，那是擅闖民宅。」
威爾冷淡道：「我阻止了她。」
「你變了，威爾。」
傑克失望搖頭：「你以前從不會用這種手段去查案子，我開始懷疑你出獄的目的, 你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正義，還是你的私仇？我知道你恨漢尼拔，當初你蓄意謀殺莎莉，是漢尼拔將你控告法庭，可你別忘了，也是他證明了你的心理問題，你的出獄，漢尼拔也有協助，如果漢尼拔真的如你所說是開膛手，那他為什麼費盡心思的治好你，放出你？」
威爾並未回答傑克的問題，因為真正的答案傑克是不相信的，他無法理解這世上會有漢尼拔這樣的罪犯。
充滿矛盾和離經叛道。
但威爾瞭解他。
他知道漢尼拔的目的並不是殺了他。
不論起初的原因是什麼，是興趣，還是因為莎莉，或是威爾自身的變化引起了漢尼拔的某種怪癖。
可結果無疑是，漢尼拔在試圖同化他。
莎莉說得對，威爾的氣息和漢尼拔越來越像了。
莎莉能察覺到的，漢尼拔也能。
所以漢尼拔對威爾越來越不隱瞞，他在逐漸讓威爾認識他的本質。
哪怕威爾直言他想殺了漢尼拔，那個男人竟也微笑著照單全收。
可怕，卻又，讓人敬畏。
威爾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傑克說得對，他沒有證據。
但沒關係，總會有的。
威爾和漢尼拔，他們走的道路，從始至終都不一樣。
威爾抬起眼，滿目陰鬱，「我想辭職，傑克。」
傑克下意識拒絕，可想起威爾目前的病情，皺眉道：「聽說你和漢尼拔重新建立了醫患關係，他也對你的病束手無策？」
威爾的病治不好了
因為那不是病，那是真實的自我。
威爾對自己的陰暗面照單全收，「和我的病無關，只是我即將要做的事，有悖你的理念，眼不見為淨。」
「威爾你……」
傑克無話可說，「好吧，威爾，希望你真的能找到證明漢尼拔是開膛手的證據，之前的恐怖襲擊案，已經落實是崇拜者的幕後操縱，行為小組對他的行蹤有了進一步的側寫，你辭職之前，先把這個案子解決了吧，畢竟，身為崇拜者的偶像，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威爾苦笑：「別挖苦我了，傑克。」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忙碌，漢尼拔的日常並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會選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去參加畫展和拜訪老朋友，FBI的暗處審查懷疑仿佛對他沒什麼影響。
沒人告知漢尼拔，傑克索要的那塊肉到底什麼去向。
可沒人告知，不代表漢尼拔不知道。
然而風度翩翩的心理醫生，恍如真的一無所知，威爾的心理諮詢照舊，FBI的側寫，漢尼拔也盡職盡責。
阿拉娜在偶然得知FBI對漢尼拔的懷疑後，和威爾大吵了一架。
在她眼裡，漢尼拔是受迫害的人。
「威爾的病情很複雜，在言談中，他也多次表露出……嗯，偏激的反應。」
心理醫生選了套灰格子的西裝，關上櫃門，稍稍側目，衣櫃對面屬於莎莉的世界印在鏡子裡。
小姑娘已經學會自己穿衣梳頭發，可總有些任性，不安分，不愛收拾。
櫃門大敞著，粉色的女孩內衣掉在地上，漢尼拔握著手機，輕笑：「也許我真的是威爾口中那個殘忍的開膛手，阿拉娜，你應該學會自衛警備。」
手機那頭傳來阿拉娜堅決否認並安慰漢尼拔的話。
漢尼拔拾起莎莉的小衣服，似乎是剛換下來不久，尚帶余溫。
「我該出門了，阿拉娜，下次有空請你吃晚餐，我們可以交流關於威爾的病情，他在FBI的情況，你的消息能輔助我對於威爾的治療方案。」
「希望莎莉不會排斥我。」
漢尼拔：「只是晚餐而已。」
掛斷通話，漢尼拔打開更衣室的門。
他的貓在玩遊戲。
「莎莉，換下來的衣物你應該放進洗衣籃裡，等史密斯太太來取。」
漢尼拔每天都在操心他的貓日常生活問題。
可怕的是，漢尼拔習慣了。
他的貓倒是沒習慣，不僅不習慣，還特反抗，小腦袋從沙發那探出來，理直氣壯的講歪理：「你不也要換衣服嗎？放一件是放，放兩件也是放！你在偷懶嗎漢尼拔？多放一件都懶得放？」
小貓睜著藍眼睛，毫無心虛之感，「事實上，如果莎莉是莎莉喵，你此刻需要收拾的就不僅僅是一件小衣服了，而是整個衣櫃的毛！」
漢尼拔微妙道：「包括你的粉色小豬佩奇？」
莎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貼身內衣在一個大男人手裡的危機感，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
好吧，最後總是漢尼拔的錯。
莎莉甩了甩馬尾，單方面結束了對話。
「你的禮儀……」
漢尼拔無奈著，未盡的話沒說出口。
莎莉只有私底下面對漢尼拔時才會如此放肆，她理所當然認為漢尼拔會解決她的一切小麻煩，包括她的小豬佩奇，還是粉色帶蕾絲邊的。
漢尼拔打了電話讓史密斯太太來取要洗的衣物。
「半個小時候史密斯太太會過來。」
莎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漢尼拔臨出門前，循例揉了揉莎莉的貓腦袋。
他去應邀一個朋友的畫展，那次宴會之後，漢尼拔的應酬明顯增多了，照以前，不論是正當的理由還是瞎掰扯的理由，漢尼拔總會禮貌不失優雅的拒絕他們的邀約。
但最近，漢尼拔從沒拒絕。
有時候，小貓樂意的就陪他一道，不樂意了就一個人窩在家裡玩遊戲。
莎莉和彼得約定了時間一起連線通關。
他們一路通到了第39關，彼得卻突然下線了，他操縱的小人在原地蹦躂打轉像個二缺。
漢尼拔出門去了，客廳裡就小姑娘一個人，莎莉氣的忍住要摔手機的衝動，切換介面，打開彼得的短信介面，瘋狂輸入，這是莎莉打字速度最快的一刻。
【莎莉要打洗你！！彼得！！你還是不是莎莉最好的小夥伴了！！！】
【我剛剛在扶老奶奶過馬路，抱歉，莎莉，我現在就來。】
【……你不是說你的日常是整治邪惡反派？】
彼得：……
偶爾……
有超級英雄在，他們將反派分羹之後，留給彼得這個高中生的也只有那點小魚小蝦了，但這麼沒勁的事兒彼得不願告訴莎莉，男孩子總是喜歡在有好感的女孩面前保持自己偉大的形象的。
【莎莉我錯了QAQ】
莎莉憋著氣，勉強原諒了彼得，彼得很快上線，只是第39關得重新衝刺了。
史密斯太太在半小時後按響了門鈴，只是除了她，還有個戴著鴨舌帽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的成年男人。
史密斯太太的表情顯然不太對勁，但專注於遊戲的莎莉並沒發覺。
她才不像彼得，玩遊戲三心二意呢！
「你是莎莉·萊克特？」
男人壓低聲音詢問。
小貓的視線終於因為這個陌生又夾帶惡意的聲音移開她的遊戲，她困惑的看向這個似乎來者不善的男人。
「我們認識嗎？」
史密斯太太臉色發白，她紅著眼眶，忽然淒厲大喊：「莎莉！你快跑！」
而她這一出聲，一直抵在她後腰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刺傷了她，史密斯太太痛苦的捂著腰倒地。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兇狠著眼神，直沖著莎莉過去。
莎莉眨眨眼睛，快速低頭切換介面給彼得發了個短信。
【等我五分鐘，我們扯平了，吐舌頭.jpg】
莎莉放下手機，她好奇又專注的歪著小腦袋，看著男人步步朝她逼近，小姑娘清澈的藍眼睛溢出幾分野性。
「最近真奇怪，總有壞人要欺負我。」
小貓委屈巴巴的嘟囔一聲，軟綿綿垂在身側的小爪子無聲的彎曲。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感受到你們上車的熱情了_(:з」∠)_
小貓最近總被惦記呢_(:з」∠)_這是個鋪墊，昭示著_(:з」∠)_即將來到高潮劇情_(:з」∠)_
威爾到底會採取怎樣的手段獲得真相呢？漢尼拔究竟會不會被抓呢？敬請關注_(:з」∠)_喵喵喵~~~
PS：以及，作者開了個存稿，書名叫今天的我依舊沒有征服世界，綜英美的，和基友兔爺的聯文，約莫月底或者下月初開坑，開坑前作者會完結伊妮德和大貓_(:з」∠)_番外啊，真難產XD
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預收一波，以下放個文案~
嘉莉·弗瑞是霍格沃茲最年輕的畢業生，還是魔法生物協會會長，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嘉莉征服了魔法界後，就拎著小箱子前往紐約投奔她那個只存在于回憶中的叔叔，在叔叔的資助下開了個寵物店，順便謀劃下征服世界的計畫ABC。
只是，我的日常好像有點怪怪的。
「OK，看來今天又變成一隻神奇動物了，希望這次能遇見個脾氣好點的飼主。」
九頭蛇：「好餓，煮了燉湯吧。」
嘉莉：「……QAQ！」
欺負一個魔法師沒有棍子算什麼正經反派！！
——
和基友兔爺的聯文~
來個小劇場~
【聊天室】關於征服世界的計畫ABC，洛琳：先攻克了紐約毒瘤蜘蛛人，再馴服了邪惡天才發明家，最後解決九頭蛇隊長！嘉莉，你有什麼計畫？
嘉莉：……以德服人。禮貌又不失虛偽的假笑.jpg
洛琳：打洗你！
嘉莉：野心家不需要上前線，去吧！皮卡琳！
PS：女主是個軟乎乎的野心家√蘇文~特別蘇~不正經，
PPS：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4 22:05:11
simon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4 22:19:51
21179827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5 17:36:17
第七十二章 他的貓超凶哦！
史密斯太太腰側一道約莫五釐米的刀口, 汩汩冒著血, 她還沒有失去意識, 她聽到了小女孩驚慌失措的叫喊, 史密斯太太掙扎著從地上撐起上半身。
她想，她錯了, 她應該更勇敢點，漢尼拔家那個孩子雖然調皮了點, 但她可愛又年輕, 充滿朝氣和生命力，不像她這個兒子已經學會獨立生活的中年婦女了。
「莎莉……」
史密斯太太因為失血而逐漸視線模糊，她隱約瞧見莎莉的影子，她手上舉起似乎是椅子的東西，朝著地上那攤不明物體狠狠砸了下去。
史密斯太太：……
地上那攤不明物體兇手：……NO我還沒死……
小姑娘一身整潔得體的小裙子, 漢尼拔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在小貓超強的自愈能力下, 變淺變淡消失不見。
鴨舌帽掉在地上, 男人脖子上三道深深的爪痕，劃破了血管, 控制了男人的行動, 所幸不是動脈，卻濺了一地血, 殷紅的血珠濡濕了莎莉粉色的小拖鞋。
小貓生起氣來可兇殘，特兇殘，超凶！！
那邊勉強睜開眼睛看清事實的史密斯太太：我覺得我還是睡一覺吧，都是幻覺。
「我們似乎見過？」
男人瞪著不甘惡毒的眼睛, 咬牙切齒：「你這個，暴力的小傢伙！！」
莎莉面無表情的臉上隱約透出幾分回憶，「啊，莎莉想起來了，在青少年基地。」
小姑娘癟著嘴，「莎莉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總是欺負莎莉？」
小姑娘一遍說這話，又抄起一把椅子砸了下去。
地上的男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少女的動作快的像一隻貓，輕盈又狡猾。
下手毫不留情。
可見，莎莉平常在漢尼拔身上留下的爪痕，真的在玩耍。
小貓再像人類，也終究是只漢尼拔在野外撿回來的小動物。
野性難馴。
FBI的人很快趕到了這裡，漢尼拔也在FBI的人進屋之前，回到了這，只是進屋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她的貓滿滿的不高興控訴，「你的貓差點沒了！」
「抱歉，莎莉。」
漢尼拔似乎被客廳的血跡怔住了，他站在血跡的邊緣，屋內的燈光搖曳，明明是白日，卻因巴爾的摩陰暗的天氣營造出黑夜黎明的既視感，「你總是讓我感到驚訝，莎莉。」
敏感的莎莉扭頭不可置信：「你在高興嗎，漢尼拔？你的貓差點就要被壞蛋欺負了！！」
漢尼拔第一次在他的貓面前撒了謊：「沒有，莎莉。」
「哼！」
莎莉磨了磨自己的小爪子，眉眼間幾點幼稚的戾氣：「瞧吧，不剪爪子是有好處的！下次再有可惡的壞蛋要欺負莎莉！莎莉就把他們撓花！撓花！！」
漢尼拔喟歎一聲，無視FBI的人在旁邊取證，就伸手意圖去摸他的貓。
「別摸莎莉的頭！沒耳朵給你摸啦！討厭！」
莎莉心情差勁，不客氣的啪開擼貓上癮的漢尼拔，抱著手機跑進了臥室。
她得繼續完成和彼得的遊戲。
莎莉和彼得的連線一直通關到47關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而客廳的漢尼拔，莎莉的離去也帶走了心理醫生身上的溫暖和人氣，他半蹲下來，冷清的視線打量被他的貓揍的只能哼哼的兇手，唇角下彎起一道陰沉的弧度，轉瞬即逝。
看來，上次的警告，他並沒有聽進去。
他得慶倖他的貓懂得反擊。
【剛剛有個壞蛋潛入家裡要欺負我QAQ】
無聊的搭樂高的彼得嚇得差點摔了手機，【莎莉？！你沒事吧？！】
【沒事，莎莉狠狠教訓了他！】
小姑娘還配了張張牙舞爪的兔子表情包，看著兇殘，卻可愛到爆。
【沒事就好，那我們還繼續玩嗎？】
【繼續！】
莎莉窩在臥室繼續沉迷遊戲，直至漢尼拔提醒她陪他去FBI進行案件協助，莎莉才慢吞吞的換了鞋子，準備出門。
彼得要幫梅姨去領居家送剛烤的小甜餅，莎莉得應付FBI的詢問。
因為，他們並不相信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擁有能單挑一個成年壯漢的實力，尤其那壯漢還斷了兩根肋骨，在醫院裡治療。
他身上有行兇的證據，以及受傷的史密斯太太在醫院蘇醒後的證詞，證明了這個男人入室綁架的罪名。
他會進入審判，然而在審判前，FBI那根敏感的神經以及急迫的手段，已經將他的動機抖摟了出來。
「世人都知道，切薩皮克開膛手露出破綻被捕入獄是因為綁架了一個小女孩，如果我能殺了她，是否也能證明我能做到開膛手做不到的事。」
行兇的男人並非崇拜者，也不是模仿犯，他只是生活在陰溝裡的小混混，想幹些事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
除了威爾。
但他並未在眾人面前戳穿他的謊言，只在所有人離開後，和他單獨進行了談話。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皮爾斯扭曲的扯起嘴角，聲音顫動：「我也沒想到，那個可惡的小女孩！我會殺了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威爾無動於衷，「你的志向只是欺負一個可憐的孩子？」
「然而就是這個可憐的孩子打斷了我兩根肋骨！我現在每一次呼吸都疼痛到讓我恨不得把她切成片！」
威爾不太想聽皮爾斯說莎莉的壞話，他開門見山道：「想逃出去嗎？」
皮爾斯遊移不定道：「你會幫我」
皮爾斯奇異的笑了：「你當然會幫我，因為我們才是一類人。」
「不。」
威爾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失望。
這世上的罪犯，大多數都如眼前的皮爾斯一樣，毫無魅力。
能將犯罪達成一種藝術性的美感，只有漢尼拔了。
威爾的視線冰冷的像沼澤地裡的石塊，鋒利又暗沉，被泥汙侵蝕的石玉。
「他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三天后你會被移送到市政法庭，在路上經過第二大街的紅燈時，你有個逃脫的機會。」
皮爾斯：「真的？你為什麼要幫我？」
威爾：「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要麼進監獄，要麼聽我的話，我會為你安排逃脫後的去向和住處，甚至會為你準備離開美國的機票和新的身份，只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棕發的FBI探員，在審訊室慘白的燈光神色冷淡又銳利，「漢尼拔·萊克特。」
隔日，威爾就遞交了辭職申請，可傑克卻以崇拜者還沒落網為由拒絕了。
然而皮爾斯就是崇拜者，威爾還得幫皮爾斯模糊調查小組的視線。
然後，威爾想，他應該去安慰莎莉。
或許小貓在這方面應該不會記威爾的仇，比起總是被莎莉遷怒的漢尼拔，威爾在莎莉這，絕對VIP待遇。
深夜，小貓從睡夢中驚醒，屋子漆黑一片，窗簾合的緊密嚴實，小動物敏銳的聽見隔了兩面牆書房那那個復古掛鐘的擺聲，以及身後的鏟屎官的呼吸。
莎莉做了個夢。
小貓很少做夢，但剛剛的夢境卻和今日白天發生的事有關。
「漢尼拔。」
莎莉在漢尼拔懷裡拱了拱，被窩裡滿滿的沐浴露殘留的檸檬香氣，漢尼拔的懷抱很暖，莎莉很喜歡。
她半撐起上半身，伸出小手推了推漢尼拔的臉。
「起床了，漢尼拔。」
熟睡中的男人輕易就被他的貓吵醒，往日深不可測的眸子裡在睡醒時倒顯得迷糊，漢尼拔將他的貓攬進懷裡，輕拍了拍貓頭，沙啞困倦的聲音悶沉響起：「天沒亮，莎莉。」
小貓下意識看向合起的窗簾，窗簾都沒開他怎麼知道天沒亮。
小姑娘撇撇嘴，在枕頭底下摸索手機，螢幕慘白的光亮亮起，淩晨兩點三十分鐘。
真的天沒亮。
「但是我餓了，漢尼拔。」
莎莉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小貓幽藍的眼珠子毫無困意的骨碌轉著，抓起自己的一縷頭髮玩著。
小貓肚子恰巧咕嚕響了一聲。
約莫一兩分鐘。
漢尼拔再度睜開眼睛，這次困倦之色淡了許多，他打開床頭燈，起身，把他的貓撈起來，夾在腋下，去廚房。
莎莉喜滋滋笑了，彎起的眉眼像極了月牙。
她被漢尼拔放在料理臺上，一塊砧板放在莎莉的右手側，漢尼拔面無表情打開冰箱，詢問他的貓：「想吃什麼？」
莎莉眼睛一亮正想開口，就聽漢尼拔又道：「除了肉。」
Emmmmm……
「水果派……」
冰箱裡擺滿了應季的水果，也有幾樣反季的，漢尼拔挑選了莎莉平日愛吃的幾樣進行削皮處理。
說是莎莉愛吃，事實上，是莎莉成為人類後，習慣了人類飲食，就像莎莉愛上了霜淇淋一樣，她總會愛上些水果蔬菜，可沒吃之前，莎莉總覺得它可難吃，吃了之後瞬間就變了。
「白天的那個壞蛋，他會抓起來進監獄嗎？」
漢尼拔：「也許。」
「也許？」
漢尼拔沒正面回答莎莉的問題，「近期很危險，我會讓科斯頓的課程到家裡來上，聽說你和科斯頓的兒子相處友好？」
那個彆扭冷漠的小白菜？
莎莉一臉抗拒：「才沒有，馬庫斯和科斯頓母子關係並不好，他還說放假了要去他爸爸那，好像在丹麥。」
然而莎莉若真和馬庫斯關係不好，她根本不會記得這些事。
馬庫斯曾給她帶過禮物，在之前上課的時候，和他媽媽一起來的，說是見面禮。
一大包零食。
莎莉端著水果派的盤子，派被漢尼拔切成六份，莎莉咬下一塊，晃悠著小腿，漢尼拔被他的貓吵醒做宵夜，也失去了困意，倒了杯紅酒，抱著他的貓去露臺吹風。
小貓和她的鏟屎官挨著看沒有半顆星星的夜空，漢尼拔未整理服帖的鐵金色發隨微風撩過眼簾，淡淡的紅酒香醇厚又迷人，莎莉揉了揉鼻子，安靜吃派。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要醞釀一下開車的手感了√
第七十三章 他的貓不僅僅是病了
莎莉和漢尼拔看了一宿的夜空, 直至五點, 漢尼拔品了半瓶酒, 身上沾了揮之不去的酒氣, 小貓也打起了哈欠，籐椅旁邊的小茶几上放著空盤子。
巴爾的摩夜色下的霓虹也漸漸熄滅, 這是巴爾的摩最寧靜的時候，喧囂一夜的城市終於陷入了短暫的平靜中。
「莎莉困了。」
小貓歪著腦袋, 縮在漢尼拔懷裡, 將臉貼著鏟屎官溫熱的胸口。
「日出了，莎莉。」
漢尼拔輕拍了拍莎莉的小肩膀，遠處東方的的一線亮色衝破巴爾的摩清晨的薄霧。
漢尼拔的睡衣有些淩亂，扣子早已鬆開，露出蜜色的胸膛, 可這裡沒別人, 只有他的貓, 而他的貓眼裡從來不在意這些。
「不看了，困。」
莎莉不高興漢尼拔吵她, 小手揉了揉眼, 很是賴皮的在漢尼拔懷裡扭了一陣，可能真的太困了, 小貓扭著扭著就睡著了，腳蹬著漢尼拔的腿，小青蛙似的靠著她的鏟屎的，姿勢說不出的怪異。
漢尼拔很少在白日睡覺, 從兩點被他的貓驚醒，到現在，他不像莎莉，還能睡個回籠覺，習慣讓心理醫生毫無困意，並且開始思考早餐的內容，以及這一天的行程安排。
回到臥室，他將莎莉塞回被窩裡，小貓相當熟稔的滾了滾，卷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隻蛋捲，只露出一張嫩呼呼的小臉，睡得沒心沒肺。
漢尼拔在床邊稍顯安逸的看了會兒莎莉的睡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軟乎乎的手感超好的臉頰肉。
在他的貓哼唧時，又自然的收回手，去浴室沖了澡洗去一身的酒氣，開始準備早餐的食譜。
阿比蓋爾和阿拉娜早上會過來用早飯。
威爾原本也答應今早過來，但FBI的案子還需要他跟進。
而昨日傑克憂愁時給他打來的電話裡提到，威爾要辭職的消息，以及明裡暗裡詢問威爾的病情，以及漢尼拔和威爾矛盾的細節。
漢尼拔莫名想笑。
六點多時，漢尼拔給科斯頓發了郵件，關於莎莉家教課程的相關事項，蒸在鍋裡的羊羹和蛋奶冒著熱氣，阿比蓋爾和阿拉娜在七點十分準時按響了門鈴。
而莎莉還在熟睡。
「我給莎莉帶了小禮物，她愛吃的小魚幹和霜淇淋。」
阿拉娜揚了揚手上的盒子，視線在屋裡尋找莎莉的身影。
「她還沒起。」
漢尼拔脫下防燙手套，從烤箱裡拿出新出爐的早餐小餅乾。
沒錯，擅長肉類烹飪的漢尼拔廚子，對於甜點方面也有攻略。
阿拉娜將禮物放在沙發上，輕笑：「都快八點了，還真是個孩子，喜歡賴床。」
阿比蓋爾沉默的換了拖鞋，詢問漢尼拔：「我能去看看莎莉嗎？」
「可以。」
漢尼拔佈置餐具，早晨的心理醫生，白襯衫和挽起的袖扣，身上若有似無的雪松木和甜點的奶香，只是他的目光平靜的讓人生不起半點臆想的念頭。
他糾正阿拉娜，「現在是七點十八分，莎莉的習慣是七點五十起床，但你們可以先用早餐，阿拉娜，很抱歉，我也無法管教莎莉這方面的任性。」
阿拉娜沉默了了會兒，倒也沒反駁漢尼拔的話，她坐在椅子上，轉移話題。
而現在，他們之間尷尬又順理成章的話題，只有威爾和FBI的案子了。
而這正是漢尼拔想聽到的消息。
「那天入室意圖綁架莎莉的那個罪犯後天被押送到市政法庭，威爾似乎對他很關注……」
餐廳隱約的說話聲，阿比蓋爾推開臥室的門，她還是第一次在莎莉還沒睡醒的時候拜訪她。
她推開那扇貼了莎莉小窩牌子的房間，卻出乎意料的只堆滿了玩具，和一個貓窩。
阿比蓋爾頓了頓，試探的走向另一間臥室，推開門，引入眼簾的是對面冷色調的窗簾，昏暗的房間，偌大的雙人床上鼓起一小塊。
這是漢尼拔的房間。
阿比蓋爾走過去，想喊莎莉起床，他們的關係因為早前一起拼圖的緣故親近許多，莎莉其實是個很好哄的孩子。
「莎莉？」
阿比蓋爾輕輕喚了聲。
莎莉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裡，深色的枕頭上糾纏著白色的發，阿比蓋爾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猶豫了會兒，伸手緩緩掀開被子給莎莉透透氣。
小貓小臉通紅，微張著唇喘息，她疲憊的睜開眼睛，看了眼阿比蓋爾後，又合上了。
大晚上不睡覺吃宵夜，還吹了一宿冷風的莎莉光榮的生病了。
四肢發軟，沒精打采，她肚子好餓，可卻對吃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漢尼拔先生，莎莉好像生病了。」
餐桌上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阿拉娜看向了漢尼拔，對方下意識皺眉，隨即去了臥室。
他們住在同一個臥室。
阿拉娜第一次在漢尼拔的身上使用心理醫生的某些觀察力，屋子的佈置，一些細節，身上漢尼拔本人。
阿拉娜從未在漢尼拔身上成功過，她的心理學知識是漢尼拔所授，他們在博士研討會上認識，他是年紀輕輕就成為博士導師的心理學教授。
而阿拉娜是他優秀的學生。
但阿拉娜從未在漢尼拔身上使用心理學方面技巧成功過。
從未有過。。
但漢尼拔和莎莉的關係，這已經無需使用心理學就能窺探到的事實。
阿拉娜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
她幫忙去藥店買了些退燒的藥，隨後就因工作方面的問題和漢尼拔告別，阿比蓋爾倒是留了下來。
「你最近一直和威爾聯繫？」
阿比蓋爾：「嗯，他似乎真的準備收養我，他說，等一切結束後，會給我一個新的生活和家庭。」
漢尼拔認真看著藥的說明書，床上的小姑娘燒的面紅耳赤，手一碰，像個火爐子似的。
莎莉難受的抱著漢尼拔的另一隻手，一會兒熱的額頭出汗，一會兒冷的四肢顫抖，半眯著眼睛聽著他們說話，似乎腦波線上，又似乎神遊天外。
「一切都會結束的，阿比蓋爾。」
漢尼拔安撫的親了親莎莉的小腦袋，倒了半溫的水，抱起莎莉的上半身，喂她吃藥。
阿比蓋爾注視著他們，目露嚮往。
「真的會結束嗎？」
漢尼拔對孩子一向富有耐心，阿比蓋爾也不過和莎莉差不多年紀。
「我雙手沾過血，雖然是我父親逼我的，但事實就是……」
「你和威爾都會安全。」
漢尼拔的溫情全給了她的貓，可此刻阿比蓋爾也隱約感受到了被關懷的滋味，哪怕是因為莎莉的緣故。
「你，威爾，我，莎莉，我們會成為非常友好的一家人。」
這句話真假難辨，但阿比蓋爾被這句話的美好引誘到了。
她不想被FBI的人監視懷疑，也不想生活在父親給她的陰影中。
漢尼拔在說謊嗎？
估計只有他自己和他懷裡燒的有點糊塗的小貓知道了。
「苦……你太可惡了QAQ……好苦……不要吃，莎莉不要苦的QAQ……」
莎莉吐著舌頭，將藥丸從嘴裡推出去，因為燒的厲害，小貓的眼角像哭過似的緋紅一片，藍眼睛濕透了，「莎莉沒生病。」
漢尼拔：「那是因為什麼？」
「莎莉的身體變得怪怪的……莎莉沒生病……」
小屁孩不想吃藥什麼理由都扯得出來。
漢尼拔倒淡定，或者說對莎莉的嬌氣習以為常，他拿出了當初喂貓的技術，掰著小貓的下顎，強迫她張嘴，兩指捏著藥丸迅速塞進小喉嚨，再快速抽出。
莎莉一臉茫然，喉嚨裡後知後覺的蔓延起藥的苦澀。
莎莉：不高興:(
阿比蓋爾：漲姿勢了。
小貓的病來勢洶洶，起初只是發燒糊塗，小神經病一樣試圖藏藥，比如假裝吃了藥，事實上只是把藥藏在舌頭下面，等漢尼拔離開了，再吐出來，但沒一個成功的，漢尼拔洞悉了莎莉所有的小伎倆。
隔日燒倒是退了些，可莎莉依舊食欲不振，連她最愛的小魚幹也變得興致缺缺，每時每刻都在蹦躂，一會兒去書房打擾漢尼拔看書，一會兒去廚房糟蹋漢尼拔的酒或者食材。
要麼在漢尼拔的病人來心理諮詢時，故意趴在漢尼拔的腿上，仿佛昭示領土權的挑釁行為。
可惜除了漢尼拔，沒人知道莎莉行為的含義。
他的貓，似乎並不僅僅是病了。
漢尼拔在書架上重新翻了他三年前就不再翻閱的關於貓咪行為的書籍。
皮爾斯被押送去市政法庭的那天，漢尼拔預約了一位知名度頗高的獸醫，他在下午兩點驅車離開家。
而在半個小時前，押送皮爾斯的武裝車在經過紅燈時被一輛刹車失靈的貨車撞了上去。
連環追尾，情況嚴重。
皮爾斯趁亂折斷自己的手指，掙脫了手銬，逃了。
下午三點。
莎莉接到漢尼拔打來的電話。
「發生點小意外，晚上可能回不去，晚餐可以找威爾解決。」
漢尼拔這是在建議莎莉去找威爾嗎？
但這顯然不是正常情況下漢尼拔會做出的決定，他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車，下一章節和車會先後發放，哉哉我在正經發車時候從不卡車的_(:з」∠)_
PS：
simon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7 21:50:37
在下佩服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8-04-17 21:58:11
第七十四章 他的貓在求偶期
接收到消息時, 威爾正在為溫斯頓煮肉, 他去商場買了些骨頭和豬蹄, 他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照顧溫斯頓了。
這只牧羊犬乖巧溫順的坐在毯子上, 目光專注的望著他，尾巴在身後掃來掃去。
在威爾入獄期間, 溫斯頓一直由寵物託管中心照顧，溫斯頓當初也是從那被威爾收養, 威爾從不購買寵物, 他的幾隻狗最初都是流浪狗。
接到傑克的電話，皮爾斯越獄逃脫，不知去向。
「這件案子並不是我複雜，傑克，你應該把他交給負責他的探員, 不過他突然逃脫, 背後一定有人協助他, 你可以好好調查他去見了誰，他逃的匆忙, 一定有遺留的線索。」
威爾將肉混著少許的湯倒進狗碗裡放在溫斯頓面前。
「汪！汪汪！！」
然而饑餓的溫斯頓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品嘗美食, 而是排斥的沖著門叫喚。
此時門鈴聲響起。
威爾去開了門，門外是兩個神色驚惶的少女, 容色緊繃冷靜的阿比蓋爾，和面頰微紅，沒什麼精神的莎莉。
「你們怎麼來了？」
威爾隱約猜到什麼。
莎莉沒說話，她輕輕挨著阿比蓋爾, 小手攥著她的袖子。
阿比蓋爾道：「漢尼拔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他讓莎莉來找你。」
「可能臨時有事，耽擱了，進來吧。」
阿比蓋爾性子並不活潑，她能和莎莉玩到一起去，很出人意料，更讓人驚訝的是，莎莉並沒有排斥阿比蓋爾。
以小貓排斥陌生人的性格，阿比蓋爾得到小貓的友誼似乎太簡單了。
威爾注意到莎莉不尋常的臉色，擔憂的抬手去碰一碰，卻被小貓避開了，反應很大，威爾沒碰到莎莉，莎莉卻仿佛覺得臉上敏感的發紅發燙。
小貓仿若恐懼著什麼，可她恐懼的並不是威爾。
她甚至為此慌亂失措，只壓抑的嗚咽一聲，將自己躲在阿比蓋爾身後躲的更厲害了，只一雙隱含期待和糾結的小眼神瞅著威爾。
「莎莉怎麼了？」
威爾察覺到莎莉的不對勁，他收回手，心裡莫名失落。
「莎莉病了，燒降了些，但還沒退。」
在莎莉進屋後，溫斯頓叫喚的厲害，齜牙咧嘴，喉嚨低吼，威爾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溫和的溫斯頓見到莎莉會那麼排斥，難不成貓狗真的不能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沒精神的莎莉面對溫斯頓的驅趕也兇狠的瞪著眼睛，朝著那只狗兇惡的「喵喵喵喵喵喵！！！」
阿比蓋爾：……
溫斯頓：「汪汪汪汪汪！！！」
也不知溫斯頓說了什麼，莎莉忽然跳了起來，朝著溫斯頓撲了過去，張爪就撕咬。
阿比蓋爾驚愕過後，連忙去拉莎莉「天呐！莎莉！你冷靜！！」
威爾拖著他的狗，阿比蓋爾抱著衝動的莎莉。
人類自然無法聽得懂小動物之間的交流。
溫斯頓兇狠的怒駡：死開！你這個發情的小婊砸！！
惱羞成怒的莎莉：你就是嫉妒莎莉得到了威爾的喜愛！！讓貓厭惡的死狗！！
溫斯頓：(艸皿艸)！！
莎莉：(▼ヘ▼#)
「喵喵喵喵喵嗷喵喵喵嗷！！！！」
想趕莎莉走，做夢吧死狗！！
溫斯頓揚天長嚎，張嘴就在莎莉的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
莎莉頓時眼睛裡掉了淚珠子，哭的可委屈，小姑娘身體不適終歸力氣上輸了點。
但莎莉勝在是人類，她還長得可愛，宇宙無敵可愛，威爾心疼莎莉，訓斥了溫斯頓。
溫斯頓：……我恨！
阿比蓋爾和威爾合力將兩隻貓狗分離，威爾將溫斯頓關進了儲物間，當然，他的食物也一併關了進去。
溫斯頓瘋狂撓門，可沒一會兒，就被肉香吸引，吃肉去了。
莎莉委屈巴巴哭的厲害，腿上被溫斯頓咬了一塊帶血絲的牙印，淚眼婆娑，嘴裡含糊不清的懟著儲物間的溫斯頓。
「喵喵@¥#@%#¥喵#%¥#……」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裝作沒聽見比較好。
「溫斯頓每期都按時打疫苗，不用擔心。」
威爾拿來了醫藥箱，給莎莉的小傷簡單上了點藥。
莎莉的腿下意識一縮，不過倒沒排斥威爾的觸碰。
阿比蓋爾若有所思看了眼威爾，開口：「漢尼拔可能今晚回不來 ，莎莉怎麼辦？」
漢尼拔和威爾明面上的友好並不能支撐漢尼拔讓莎莉來找威爾的理由。
連阿比蓋爾都看出的事，威爾怎麼看不出來。
漢尼拔興許已經看穿了威爾的把戲。
可那又怎樣。
他和漢尼拔已經身在局中了，誰想抽身都不行。
只是漢尼拔憑什麼自信威爾不會像上次一樣傷害莎莉？
「今晚事情多，FBI那邊可能會有任務，我不會睡，莎莉就留在這吧，阿比蓋爾你也留在這。」
莎莉：「那莎莉晚上吃什麼？」
小姑娘完全沒有危機意識，仿佛她和威爾還和從前一樣。
小貓軟軟的喵叫聲還在威爾腦海裡迴旋。
別看這個人類一本正經，其實心裡除了喵已經沒別的了。
「肉？」
威爾一時出神，說了句錯話，「先前給溫斯頓買肉，冰箱裡還有些可以做貓糧……我錯了，莎莉。」
小貓哼了一聲，秀氣的眉眼鮮明。
哪怕莎莉喜歡威爾，但在討好小貓上，漢尼拔優秀到連威爾趕超的可能性都沒有。
畢竟是沒有貓的，沒經驗。
威爾：……
阿比蓋爾：我假裝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搜索皮爾斯的警力並不多，畢竟所有人眼裡，這只是個入室謀殺未遂加故意傷人的普通犯人，和那些開膛手分屍案比起來，這確實是「普通」
他們並不知道逃走的皮爾斯其實是犯下多起性質惡劣罪案的崇拜者。
晚餐是略顯清淡的蔬菜沙拉和雞肉燉飯。
威爾的廚藝水準只在單身男青年能糊弄自己的程度。
他也知道自己廚藝一般，而被漢尼拔養叼了胃口的莎莉很有可能不會喜歡。
然而事實上，莎莉最近食欲不振，吃什麼都沒什麼胃口。
威爾在廚房和人打電話，電話的對方身份不明，他隔著一扇玻璃，看向窗戶前托著腮發呆的女孩。
她似乎病的厲害，但阿比蓋爾說她燒退了許多，但為什麼臉還是那麼紅。
眼角像被櫻花熏過似的，緋紅又濕潤，察覺到威爾的注視，敏銳的將視線投向他，下一秒又懶散的耷拉著眼皮，有些天真有些迷人的望著威爾。
威爾不小心打翻了廚房為莎莉準備的果汁。
橙色的液體灑了一地。
阿比蓋爾站在門口，漆黑的發披在後肩，少女雖和莎莉年紀相近，卻早熟異常。
「威爾，你喜歡莎莉嗎？」
威爾擦乾淨地上的果汁，「大概。」
「但莎莉是漢尼拔的。」
阿比蓋爾皺眉，她不太理解威爾為什麼非要針對漢尼拔，明明誰都看得出來，只要威爾願意，漢尼拔是可以接受威爾成為他真正的朋友。
「威爾，莎莉是屬於漢尼拔的，他們之間的羈絆，誰也比不上。」
威爾沉默。
而另一道鈴聲打破了寂靜。
是傑克打來的號碼。
關於皮爾斯的行蹤，有了線索。
「這件事結束，我就批准你辭職，我剛剛抓到了一個罪犯，你猜他是誰？」
「希爾頓醫生，他曾經做過外科醫生助手，擅長使用手術刀，有人指認他是開膛手，威爾，你該歇歇了。」
他以為他會憤怒，可沒有。
威爾的心情竟出奇的平靜，他已經學會不再相信傑克了。
「我能詢問，是誰指認了他？」
「我失蹤許久的一個學生，近期找到了，她當初調查開膛手的案子失蹤，她見過兇手，皮爾斯就交給你了，我給你安排了另兩個探員，已經趕了過去。」
威爾握著手機，緘默無聲。
傑克頓了頓，歎道：「抱歉，瞞了你，威爾，但你的病情讓我無法肯定你能夠保持冷靜，你太執著於漢尼拔了，你該好好休息。」
「我還有事，傑克，可能會遲點過去。」
威爾掛斷了電話，他的氣息變得極不穩定，神情脆弱，他轉身，對上阿比蓋爾冷靜的雙眼。
「阿比蓋爾，你相信我嗎？」
阿比蓋爾不明白威爾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我相信你，威爾。」
威爾捏了捏眉心，他頭疼，可這並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過於焦慮產生的幻覺。
「你怎麼了，威爾？」
阿比蓋爾有些慌了。
「一切都會變好的，阿比蓋爾。」
威爾清洗了杯子，重新倒了杯果汁，保持鎮定。
阿比蓋爾緊緊盯著他，忽然想到什麼，驚愕道：「是你放了那個罪犯？你讓他去殺了漢尼拔？」
「不，漢尼拔不會死的，他怎麼可能死在那種無趣的人手裡。」
威爾：「但他會進監獄，只要他動了手，FBI的調查小組很快就察覺漢尼拔殺人的手法和開膛手相像到近乎黑色幽默的地步，我找不到他的弱點，他太危險，只能讓他主動露出破綻。」
「不……」
阿比蓋爾喃喃著。
「萬一呢，你就沒想過萬一？他死了，莎莉怎麼辦？」
威爾意味不明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漢尼拔？」
阿比蓋爾搖頭，她不停後退，欲言又止，她不希望威爾繼續執著下去，越執著，越深究，越和阿比蓋爾想要的平靜生活相去甚遠。
阿比蓋爾離開了這，她沒說她要去哪。
晚上八點。
威爾為莎莉新鋪了床單和被子，他去兩個街道外的超市買了洗漱用品和女孩子可能會喜歡的粉色拖鞋。
可買了拖鞋，似乎也該買件睡衣，漢尼拔的教養很嚴格，莎莉在漢尼拔那生活的肯定很細緻。
有了睡衣，是否再添套餐具？再買點甜點？食材？莎莉好像不太喜歡今晚的菜品。
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可能是威爾廚藝比不上漢尼拔。
「莎莉只在這待一晚。」
威爾冷靜想道，可還是該買了都買了，或許以後會用到。
八點半威爾拎著購物袋回家，他下意識尋找莎莉的身影。
小貓趴在書桌上，雙眼面無表情盯著那架能量守恆搖擺球，目光隨著球球的擺動而變化。
她的食指不間斷的劃著桌面，微尖的指甲在威爾的木質桌子上留下淺淺的印記。
莎莉似乎有些焦躁，初來時穿的外套被隨意扔到了地上，小姑娘穿著紅格子連身裙，襯的膚白如瓷，唇瓣紅潤的像被水洗過的櫻桃，微微張著，手肘擱在桌子上，托著腮，神情冷淡的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忽然，小貓鼻子動了動，扭頭看向門口的威爾。
藍色大理石似的貓瞳，中間豎成猶如深淵的一條黑線，緊緊盯著威爾。
「威爾……」
一聲沙啞的小貓叫。
威爾不知為何，忽然心跳加速。
「你到求偶期了嗎？」
威爾：？？？
「額……」
威爾耳朵發熱，尷尬道：「誰教你這種說法？人類沒有求偶期，莎莉。」
「好吧。」
小貓語氣濃濃的失望。
莎莉揉了揉臉，蔫蔫的去了臥室，「那莎莉休息了，晚安，威爾。」
「……晚安，莎莉。」
威爾：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威爾思索半天，也沒思索出所以然來。
威爾在客廳等待皮爾斯的消息，傑克並不重視這個案子，他們此刻大概正忙著處理「勘破」的開膛手？
可笑。
莎莉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小貓咬著被角，喉嚨裡哼著又輕又軟的喵喵聲，莎莉的耳朵冒了出來，毛炸成一片，根根飄了起來，怎麼也撫不平。
莎莉睡不著。
「啊啊啊啊啊——！」
莎莉在床上滾來滾去，多動症似的，閑不下來，整齊的藍色床單被莎莉糟蹋成一團。
客廳的威爾聽到動靜，擔心莎莉出什麼事，趕了過來，，卻被站在床上冒著貓耳朵的小姑娘一張手抱個滿懷。
莎莉站在床上看看和威爾一樣高，她下巴擱在威爾的肩膀上，威爾能聽見她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臟，不尋常的滾燙的體溫，和耳側毛茸茸的撩的人心癢身癢的毛。
莎莉感覺自己呼出的氣都是熱的，她愛極了威爾身上的溫度。
儲物間的溫斯頓嗅到了某只小婊砸身上散發出的求偶的濃烈氣味，瘋狂撓門嚎叫。
「別管它，威爾。」
莎莉啞著嗓子，睜著泛著水色的朦朧貓瞳，頂著兩隻炸毛的貓耳朵，小姑娘醉醺醺的呢喃：「莎莉求偶期到了，莎莉好難過，威爾，莎莉好喜歡你。」
「你病了，莎莉也喜歡你。」
小女孩軟乎乎的又甜甜的告白幾乎一瞬間把威爾砸進了灌滿了蜂蜜的心房裡。
這還是莎莉變成人後，第一次和威爾這般親密。
小貓整個人幾乎掛在威爾身上，臉頰蹭著威爾的下巴。
威爾下意識攬上莎莉的腰，「莎莉，你長大了。」
正直的FBI探員顯然在進行思想鬥爭。
陰影擋住了威爾的神情，可從他逐漸沉重的呼吸來看，威爾內心並不平靜。
莎莉長得很好，正因為長得太好了，一些本該堅定的拒絕便有些心猿意馬。
而一陣門鈴聲打斷了威爾的掙扎，他不得不去開門。
威爾將莎莉纏著他的手臂放下來，小貓似乎被小動物的本能支配了言語行為，她望著威爾的視線粘稠又誘人，她朝威爾明媚又燦爛的笑了笑。
威爾捂著臉，深吸一口氣，「你等我一會兒，莎莉。」
威爾離開臥室去開門，門外是FBI的同事，他神色嚴肅，似有大事發生。
威爾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同事說完之後，他甚至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麼。
「你在說什麼？抱歉。」
「我們趕過去時，皮爾斯正好吞槍自殺，他綁架了漢尼拔·萊克特，但在現場，我們並沒有找到萊克特醫生的行蹤，我們猜測他被兇手綁架藏到了別的地方，你和萊克特醫生很熟悉，我想你能幫我們一些忙。」
探員說完後，發現威爾的臉色冷的嚇人。
「吞槍自殺？你們親眼看見？」
「是的。」
威爾：「我跟你們一起。」
威爾回屋換了外套，他站在臥室門口，停住了，沒有踏進去，「莎莉，你好好休息。」
威爾沒去看莎莉的表情，他怕他看了就走不掉了。
門一開一合。
公寓陷入讓人難耐的寂靜。
莎莉：so sad.
威爾是不會明白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或者等明白的時候也晚了。
莎莉踉踉蹌蹌的下了床，儲物間的溫斯頓還在撓門，莎莉一時暴躁的很，突然變成小貓，趴在門上，隔著門和溫斯頓對撓了起來。
「煩死貓了煩死貓了煩死貓了煩死貓了煩死貓了！！！！喵嗷！！！閉嘴死狗！！」
門上密密麻麻的貓爪印，估計對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狗爪印。
莎莉氣的喘氣都喘不順，不知莎莉撓門撓了多久，門鈴聲再度響起。
溫斯頓奇怪的熄了叫喚，恐懼的不停後退，躲在箱子拐角處，睜著漆黑的眼睛，一言不發。
按門鈴的人按了一次後，便沒了聲響。
但莎莉卻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熟悉的，親切的，雖然討貓厭，但絕對是莎莉最信任最依賴的氣味！
莎莉期待的去開了門，毫不含糊的撲了過去，在半空中輕盈的小白貓化身美貌的少女，雙手雙腳纏住漢尼拔，甜膩膩的舔上漢尼拔的下巴：「漢尼拔~！」
按門鈴的人是漢尼拔，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復心理醫生的矜貴乾淨，他低垂著眼，安撫似的拍了拍莎莉的後背。
「我回來了，莎莉。」
漢尼拔聲音清淺，好聽極了。
莎莉的狀態很不好，她全身發熱發燙，卻精神奕奕，瑩白的肌膚泛起櫻花似的淡紅，她難得的對漢尼拔這麼熱情，小小軟軟的舌頭舔著漢尼拔的下巴，脖子，似乎在重新標記她的所有物。
「威爾也被你這麼熱情的歡迎過嗎？」
漢尼拔意味不明的摸了摸貓頭，卻並未讓莎莉回答他的問題。
目前為止，今晚還沒有什麼事逃脫漢尼拔的掌控。
漢尼拔關上了門，抱著他的貓離開威爾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關注作者微博JJ善了個哉，並私信作者然後發送：莎莉 即可乘車~作者特地學了如何用文字轉換成長圖片hhhh學無止境漲姿勢了
今天正文五千字，小福利三千字，八千字掏空了作者，有點虛，如果沒看夠，或者覺得車太幼的話也拜託不要嫌棄QAQ
今天的作者終於翻身做大長攻了呢！棒棒噠XD給自己瘋狂打call！
PS：25305869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18 23:14:32
第七十五章 他的貓似乎告白了
小貓在求偶期出人意料的撩人, 漢尼拔難得的有些失控。
欺負的狠了。
可自己的貓, 從撿回來的那天起, 就註定漢尼拔這輩子在擼貓這條道路上再也回不了頭。
大多數鏟屎官都是任勞任怨這一型的。
自己撿回來的貓, 再任性也得寵著。
自己擼的貓，怎麼脫的再怎麼幫哭唧唧的小姑娘穿回去。
裡外濕透的莎莉, 在求偶結束後像個無情的小婊砸，橫眉冷對剛剛還溫存的鏟屎的, 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腳再踹上漢尼拔吃飽了饜足的臉。
漢尼拔在床上並不溫柔, 不是玩笑話。
小姑娘清清白白毫無經驗，沒被玩壞是種族天賦。
「你真討厭。」
「欺負人，還很壞，可壞了。」
莎莉嘴上說著討厭，還是乖乖的張開雙臂, 讓漢尼拔給她穿衣服, 剛洗完澡的小姑娘香噴噴像塊蛋糕。
漢尼拔倒沒和傲嬌的小貓辯駁, 無聲的縱容他的貓，揉了揉莎莉服帖的貓耳朵。
「你很乖, 莎莉。」
莎莉撇過臉, 「哼，你賺到了。」
漢尼拔溫聲道：「我賺到了。」
莎莉還是委屈巴巴一張臉, 可終究是撒嬌又依賴的蹭著漢尼拔，折騰了一晚上，小姑娘早困了。
漢尼拔抱著他的貓上床睡覺。
並給了莎莉一個晚安吻，然後被鬧脾氣的小姑娘推開, 背對著漢尼拔，歪在枕頭上，悶沉沉嘟囔：「莎莉肚子有點疼，你太大力了。」
一隻手摸上莎莉柔軟的小肚子，輕輕揉著。
莎莉勉強舒緩了眉眼，還算鏟屎的有良心。
「明天莎莉要吃羊奶布丁。」
「嗯。」
約定了明天的早餐，莎莉終於安心陷入睡眠。
睡熟了，下意識的滾到漢尼拔懷裡，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香甜。
漢尼拔卻一夜無眠。
心理醫生要思慮的東西很多，如莎莉所說，她的鏟屎的是個一肚子黑水的壞傢伙。
隔日，一人一貓難得的在床上賴到九點才起床。
漢尼拔做了和莎莉約好的羊奶布丁，清晨帶著涼意的光從窗外灑進客廳，莎莉伸了個懶腰，迷糊糊的捧起漢尼拔榨好的果汁，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
「哇……好喝。」
沙啞的嗓子比昨晚好了些，可還是澀澀的。
莎莉舔了舔唇瓣，笑的眯起了眼睛。
小貓尾巴已經收了回去，可耳朵還掛在腦袋上，毛茸茸的一顫一顫。
漢尼拔在廚房，撚起一塊櫻桃進行布丁的最後點綴。
哪怕只有漢尼拔和莎莉兩自家人，漢尼拔的菜肴也總是漂亮的像米其林大廚。
端上布丁，看著他的貓歡快的吃甜點，漢尼拔松了松挽起的袖子，為自己煮了杯咖啡。
漢尼拔挽起的袖子下，手臂上幾道昨晚莎莉抓的貓爪印，淺粉色有點曖昧，實際上，漢尼拔的後背比手臂上還要慘不忍睹，數十道橫貫的爪印，嚴重的滲出了血絲。
仿佛他們昨晚打了一架。
雖然，他們確實打了一架。
激烈又熱情。
雖然被漢尼拔清理過的餐桌，乾淨的看不出半點污穢。
除了漢尼拔身上小貓的印記，以及小姑娘漂亮的裙子下細碎的吻痕，和大腿內側的青紫。
「莎莉。」
在料理台旁，漢尼拔忽然喚了聲莎莉的名字。
小貓沒抬頭，隨口應了聲。
漢尼拔喝了口咖啡，神情平靜，「喜歡弗羅倫薩嗎？」
莎莉不解：「我們要搬家嗎？」
莎莉總是十分敏銳。
「也許。」
莎莉：「也許？」
「也許我們的旅行中會加入新的成員，也許只有我們。」
漢尼拔對他的貓露出平和的微笑：「會感到寂寞嗎？莎莉。」
行走在孤僻的道路上，或許會感到寂寞。
無法宣之於口，隱藏在陰暗的世界另一面。
人類偶爾會站在喧囂的街頭感受到自己脫離於世界的隔離感。
人總會寂寞的。
哪怕是漢尼拔，漢尼拔偶爾也會寂寞，但這種情緒在當年養了莎莉之後，就很少有了，莎莉總會折騰的漢尼拔沒有閒工夫去思考寂寞不寂寞這種哲學性問題。
只是心理醫生偶爾也有惡劣的興趣，譬如他對威爾。
漢尼拔在發現威爾的共情能力時，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希望威爾成為同伴。
「貓是不會寂寞的。」
莎莉的話讓漢尼拔回神。
那雙迷人的藍眼睛認真的注視著漢尼拔，那是雙屬於人類的眼睛，因為貓咪的眼睛裡沒有這麼柔軟的情緒。
「但如果莎莉變成流浪貓了，那麼莎莉會寂寞的。」
這句話無疑是一句告白。
如果離開了漢尼拔，莎莉會寂寞的。
傲嬌的貓總是不愛正面直白的表達她是真的很在意漢尼拔。
漢尼拔也只好配合害羞的莎莉，笑著承諾她：「你不會的，莎莉。」
日子繼續過，FBI的案子也慢吞吞的有了進展。
皮爾斯死了，死於自殺，探員親眼所見，而被他挾持的漢尼拔·萊克特也在隔日清晨打來電話表示自己已經安全。
這起小小的案子並沒有激起什麼水花。
而轟動許久的開膛手一案也漸漸進入尾聲，威爾辭去了FBI的探員工作，他帶著他的狗去釣魚，誰的電話也不接，誰也不見，在青山傍水的地方平復威爾內心的躁動。
幾天後，傑克在湖邊找到了威爾。
彼時，威爾已經釣滿了一桶的魚，他坐在折疊凳子上，安靜的回憶著所有案件的點點滴滴，每一處都不放過。
「這魚看起來很不錯。」
威爾淡淡道：「送你幾條，很鮮。」
傑克笑了，「我又不會做，給我也浪費了，漢尼拔做的魚很好吃。」
「他做的其他菜更好吃。」
威爾提到漢尼拔很是複雜，他從包裡掏出一個折疊凳子給傑克。
「別提了，我已經不太想深究我在他家吃的是什麼。」
傑克的話裡有話，已經習慣了傑克懷疑的威爾倒是很驚訝，「你發現了什麼？」
「米莉亞姆死了。」
傑克的學生，也是指認希爾頓醫生是開膛手的證人，他被開膛手心理折磨了一年多，早已精神脆弱，在獲救後，診斷出有自殘的傾向。
「雖然我辭職了，但也聽聞，指證那天，米莉亞姆奪走了你的槍殺了希爾頓？」
也不知米莉亞姆受了什麼刺激，她在指認希爾頓後，瘋了似的開槍殺了他。
折騰了FBI和巴爾的摩多年的開膛手如此戲劇性的死在了他的受害人手裡，米莉亞姆因為自殘和精神問題，在純氧艙裡修養，她傷痕累累。
可她還是死了。
「你懷疑是漢尼拔做的？」
傑克：「米莉亞姆和我談過開膛手，阿拉娜說她的記憶似乎被人催眠過，在她的回憶裡開膛手的面容是空白的，可她卻堅定指認出了希爾頓。」
威爾沉默，良久，他察覺到不妥，「如果是催眠，希爾頓醫生也可以做到，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漢尼拔的身上？」
威爾太過冷靜，冷靜到讓傑克開始懷疑自己來找他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他仿佛對米莉亞姆的死並不感興趣。
傑克皺眉猶疑道：「漢尼拔邀請我去他家 ，他說關於開膛手的案子，他有新的側寫要告訴我。」
「什麼時候？」
「一周後。」
威爾抖動著魚竿，那只咬上鉤的魚掙脫著逃了，「只是去吃一頓飯而已，你怕什麼，又不是沒吃過。」
「威爾……」傑克扶額，「你明知道漢尼拔的餐桌上都是些什麼東西，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太相信漢尼拔，但我不能讓米莉亞姆白死，我的學生用死亡敲醒了我。」
「然而你還是要去赴約的。」
威爾看了眼時間，日暮西垂，他收起魚竿，拎著小桶上了車。
「我已經辭職了，傑克，漢尼拔的事我會負責，但你該赴約的還是要赴約，否則他會生疑。」
傑克攤手：「看來只能這樣，你去哪？」
「給莎莉送魚，她愛吃。」
法式藍鱒魚。
野生藍鱒魚的肉質鮮嫩，配上蔬菜和濃湯，最後淋上荷蘭酸辣醬。
濃湯是海鮮湯，有只莎莉盯了許久的大章魚，很鮮，荷蘭酸辣醬，是漢尼拔較為擅長的一種調醬，準備三個雞蛋，蛋黃蛋清分離，蛋黃裡加入適量的鹽和黑胡椒，攪拌均勻，事實上可以根據用餐者的口味加入少許香料，準備半顆檸檬汁和等量的白酒醋煮沸，倒入攪拌的蛋黃液中，可加入四分之一融化的奶油，漢尼拔洗好龍松嵩草調出的味道，甚至，關於香料，漢尼拔還培育了部分種植香料，只是莎莉不喜歡，早前就搬去地下室了。
只是莎莉似乎有些不待見威爾了。
不是以往那些口是心非，莎莉此刻對威爾的態度，就像當初莎莉對待那個她一度超愛的貓爬架一樣。
貓總是喜新厭舊的。
漢尼拔想，莎莉終於厭棄了威爾。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請看這個用詞。
嘴上說不在意他的貓喜歡一個養狗的，但實際上依舊很在意的鏟屎官，請你繼續矜持XD
以及，上章的車你們都上了沒？微博部分抽了，有些讀者沒收到自動回復，我發現了都手動發過去了，如果有沒收到的，微博私信我喲~
PS：悅君木兮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0 18:41:44
蘇鯉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0 09:34:45
在下佩服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0 08:53:55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19 22:26:00
今天我的崽交朋友了嗎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19 22:22:15
悠于 2018-5-30 03:24
第七十六章 他的貓每秒都在可愛
小貓喜歡一個人, 可以在一瞬間。
討厭一個人也在一瞬間。
威爾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天晚上他拒絕的不僅僅是一隻求偶期的貓, 他拒絕的是女孩子敏感的尊嚴！
莎莉：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是莎莉的愛！！！！
威爾考慮的太多, 他的正義, 他的底線，他的隱忍, 以及對漢尼拔的顧慮，莎莉總覺得威爾的氣息變得和漢尼拔好像。
但事實上還是不像的。
漢尼拔比威爾不擇手段得多, 也更不要臉。
漢尼拔不會思考威爾會顧慮的東西。
他的貓只能是他的, 不論她喜歡誰，都是他的。
而莎莉對威爾？
理由？不聽！
藉口？不聽！
討好？
喜歡你的時候，你傷害莎莉，莎莉的眼裡都自動帶一層乖巧濾鏡，不喜歡你的時候, 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偏見, 就是這樣產生。
「你在想什麼, 威爾。」
書房很空曠。
二樓是漢尼拔的書架，堪比小型的圖書館, 有的是他來巴爾的摩後自己搜尋購買的書籍, 有些是旁人打聽到漢尼拔的喜好，贈送的。
漢尼拔的閱書類型很廣, 這裡的每一本書他幾乎都有翻閱過，只從紙張頁腳的磨損程度能透露出漢尼拔的喜好。
威爾在翻閱時，聽見漢尼拔在書桌旁，說了這句話。
他仿佛在等威爾的回復, 他不論任何時候，面對或敵對或迷茫的威爾，他總是善於傾聽，冷靜又仿佛能包容一切。
心理醫生在威爾面前的姿態總是無可挑剔的。
然而威爾卻有些猜不透此時的漢尼拔在想什麼。
甚至，威爾此刻的腦海裡想的也不是漢尼拔，不是他手上翻閱的書，也不是漢尼拔話裡的意思，威爾難得遲鈍了些，他在想為什麼今日莎莉沒有對他笑。
是他釣的魚不合莎莉口味嗎？
威爾很喜歡看莎莉笑起來的樣子，藍眼睛漂亮的像墜入了星星的湖，她總愛親昵的喊他威爾。
「威爾。」
漢尼拔沒有沉默等待威爾的回答，「人生不僅僅只有一條通往『天堂』的路。」
「而很多時候，人的選擇往往和內心的欲望背道而馳，一切都已平息，威爾，你做的很好，遵從內心，直面自我。」
不得不說，漢尼拔在挖掘人內心黑暗面的專業能力和他的廚藝一樣優秀。
威爾終於回神，「你知道我辭職的事了？阿拉娜告訴你的。」
威爾平淡道：「她總是聽你的吩咐，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你也曾對你的的學生有過食欲嗎。」
漢尼拔並不在意威爾的諷刺。
「食材也分類別，威爾。」
漢尼拔回到座椅上，翻開書桌上的筆記，關於威爾的病情報告，至少威爾是以心理諮詢的理由來這。
威爾將書放回書架，從二樓下梯子，「那你對莎莉呢？你對她是否也產生過食欲？」
「別欺騙我，漢尼拔。」
威爾強調了這一點，他站在梯子下，微微皺眉，探究的注視著漢尼拔。
漢尼拔神色平靜，坦然，「這沒什麼可隱瞞的。」
心理醫生提到他的貓語氣有輕微的寵溺，「莎莉很美味。」
那是種在威爾看來略顯曖昧的表情。
仿佛，漢尼拔的說的不僅僅是口舌方面的美味，還有其他意味的。
威爾想起了上次在醫院看到的莎莉身上的吻痕。
以及今日再見面時，莎莉和漢尼拔之間的氣氛隱約有了變化。
「你很自律，威爾。」
漢尼拔忽然意味不明的說了這句話。
但威爾的臉色霎時很難看。
威爾離開書房時，看到客廳的莎莉和阿比蓋爾在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悠悠的玩拼圖，兩個少女之間的友情似乎也不知不覺間神奇的越來越好。
阿比蓋爾發現了威爾的視線，只是他並不是在看阿比蓋爾，「威爾，要走了嗎？」
威爾點頭。
「莎莉，我該走了。」
阿比蓋爾歉意的和莎莉告別，小姑娘不依不饒的抱住了阿比蓋爾的腰，她身上飄著淡淡的羊奶香味，很好聞。
「別走啊，莎莉想和你玩，你呆在這吧。」
莎莉像只軟綿綿的糖，笑的膩人，她看向威爾，依舊笑著，只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不和莎莉玩，難道還不讓阿比蓋爾和莎莉玩嗎？」
威爾：……？？
什麼時候？？他多了這口鍋？？
威爾一時神色有點蒙。
可能糙漢子威爾暫時理解不了一個敏感的女孩子此刻對他的不待見吧，哪怕威爾說一句話，那都是錯的。
比如。
「時候還早，我陪陪你們吧。」
莎莉瞪圓了眼睛趕人：「不要你陪！你又不喜歡莎莉！」
威爾：？？？
這口鍋來的猝不及防。
威爾很想說我很喜歡你，什麼時候給你一種威爾不喜歡你的錯覺？？
小貓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阿比蓋爾，我們回莎莉的小窩玩。」
莎莉的小窩，那間從臥室變成莎莉玩具房的小屋子。
事實上，阿比蓋爾並不喜歡這類過家家似的遊戲，但她很喜歡和莎莉在一起的和平日常的溫馨氣氛。
她想，她嚮往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阿比蓋爾看向威爾的身影有些擔憂。
「威爾，現在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改變？你會後悔的。」
威爾無聲應對，他眉頭皺緊，光影交錯，威爾的眉眼有些迷茫落寞。
然而轉身時，看到門旁站立的漢尼拔，威爾不確定的神色重新堅定執著。
「你對阿比蓋爾做了什麼？」
漢尼拔：「那是她自己的選擇，當然，威爾，你也有選擇的自由，沒人能阻止你。」
「阿比蓋爾渴望溫情和同類，威爾，你渴望什麼」
心理醫生溫和的神情仿佛能治癒所有人心存迷茫的人。
威爾的心卻一刹提了起來。
他沒有回答漢尼拔的問題就離開了這裡。
最可怕的絕望不是黑暗，而是他竟有瞬間覺得，漢尼拔是對的。
錯的是他，威爾。
巴爾的摩的天氣經常陰晴不定，上午晴天白日的，可能吃完午飯就烏雲密佈，涼風裹挾著雨絲而下。
漢尼拔這幾日似乎很忙，莎莉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能察覺到身邊的人離開了又回來，帶著沐浴後的清爽香氣。
他白日裡也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照常給莎莉做飯，整理廚房，書架，或者接待他的病人，只是從明天起，漢尼拔就不再接受預約客人了。
莎莉的視野裡開始頻繁出現關於義大利的風土人情，巴賽隆納的美麗風光，弗羅倫薩的人文之類的書籍。
還是相當簡易的圖畫版本。
莎莉看了會兒就放下了。
她對他們即將要去什麼地方並沒什麼要求，貓咪的願望簡單又小愜意，有鏟屎的，有吃的，有個溫暖的小窩就是莎莉平生最大的野望。
於是莎莉撕了那些書來疊手工作品。
科斯頓留下的家庭作業。
這幾日莎莉上課一直是科斯頓到家裡上課，在上課之餘她也會和莎莉聊天，比如她的兒子馬庫斯仿佛鐵了心了要去他父親那。
「好看嗎？」
在整理筆記檔的漢尼拔，他的身旁蹭過來一個軟軟的小姑娘，小姑娘手裡晃著一隻彩色的折疊小貓，被莎莉用藍色的畫筆塗了眼睛，又大又亮。
漢尼拔配合道：「很好看。」
漢尼拔揚了揚唇，心理醫生對莎莉喵，不論是實體還是周邊總是無法抵抗，他摸了摸紙片小貓，莎莉就得意的昂起小腦袋，嘚瑟的很：「莎莉今天超棒的一個作品！看看！這只貓像誰？」
漢尼拔誇獎似的拍了拍莎莉的小腦袋：「很像你。」
小貓身體部位的紙片是白色部分，隱約露出幾個字，漢尼拔優秀的記憶力告訴他這是巴賽隆納建築篇。
漢尼拔：「……你對這些地方不感興趣嗎莎莉？」
小貓撥弄著紙片貓，輕輕巧巧的跳上了書桌，恰巧一屁股坐上了漢尼拔整理的檔上，「去哪都好。」
小貓軟綿綿的嗓音隨心所欲又異常容易被滿足。
「你去哪裡，都是莎莉的家。」
小貓說起情話來，讓一向善於自控冷靜的漢尼拔也有些意動失神。
鏟屎的被他的貓撩了。
「真乖。」
漢尼拔手勁微大的狠狠揉了莎莉的頭髮，直至剛剛還乖巧的小貓被摸急了突然炸毛對漢尼拔齜牙咧嘴。
他的貓脾氣了。
發脾氣了也很乖。
漢尼拔面不改色強硬頂風作案，繼續擼了他的貓，然後手上多個爪印。
被撓了也很可愛。
心理醫生面無表情捧著莎莉的臉，親了下去。
然後被齜了一嘴毛。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鏟屎的在衝動的時候，是可以無視傷痛的也要擼貓的。
更何況，莎莉的求偶期還沒結束，他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感受疼痛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換地圖了hhhhhh
以及，可能會小虐一波_(:з」∠)_給你們打個預防針，但相信我，小虐，其實，算不上虐hhhh
然後關於微博私信自動回復發車的，有讀者載入不完全，只能看到漢尼拔看書那段，我發現了的已經解決了，如果還有看不到完整版的，微博聯繫作者哦，作者給你們開後門hhhhh
PS：悇晞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3 22:14:56
柒月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2 22:05:59
在下佩服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8-04-22 16:50:12
伽馬射線阿爾法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1 21:49:43
就是一隻仙女貓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1 09:23:37
伽馬射線阿爾法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0 18:41:44
第七十七章 他的貓善解人意
莎莉醒來時, 已是淩晨, 身邊的床空了一半, 莎莉披了外套走出臥室, 漢尼拔在書房處理他那些檔，病人的病例, 筆記，側寫的資料, 人體構造, 以及和案件有關的痕跡。
一旁的空地架了個小小的火盆，裡頭燃燒了一堆冒著紅星的殘渣。
萬籟俱寂，只有紙張燃燒的聲響，在無盡的夜裡蔓延。
火光印著漢尼拔的臉，平靜, 深沉。
「威爾會和我們一起走嗎？」
漢尼拔：「可能會, 也可能不會。」
「你看起來已經對威爾失去了興趣。」
莎莉不太喜歡此刻漢尼拔那篤定又輕嘲的語氣, 仿佛莎莉的一切都由他掌握，他看透了莎莉, 她的任性, 她的壞脾氣，她的缺點, 包括她威爾的一些小情緒。
漢尼拔說的莎莉像個壞女孩。
小貓手腳微涼的蹭上漢尼拔的懷裡，將冰冷的指尖伸進漢尼拔的腰側，察覺鏟屎的肌肉下意識的緊繃，小姑娘笑的狡黠, 貼的更緊，「你的貓冷了。」
漢尼拔的思緒從深淵中抽離，將剩下的文件扔進火盆，任由它燒的旺盛，隨即抱著每逢夜晚就格外粘人的小貓回屋。
心理醫生並沒有搭理他的小姑娘的惡作劇。
他的身上還留存著灼燒的暖意，鋒利的眉眼在燈光的修飾下也變得溫和，陰影下深邃暗沉的眼睛注視著似乎不高興的莎莉。
小貓總是十分敏感。
它們能察覺隱藏在平和之下的暗湧，察覺接近它的人是否有善意，它能提前一天知道明日的天氣，來自於小動物仿若大自然饋贈般的野性的直覺。
莎莉也許預感到了什麼，一向睡得死沉死沉的貓，也會在夜晚驚醒，然後來找他，不論漢尼拔在做什麼，莎莉總能攪得他什麼也做不了。
她在不安，也許她做了噩夢。
小貓總是不樂意主動承認自己的害怕，來源於一個虛幻破碎的夢境。
主要是。
曾經漢尼拔晚上九點出門，淩晨四點才回來，他的貓卷走了所有被子，而漢尼拔顯然不可能去沙發上睡，漢尼拔跟抖花卷似的把被子鋪平，小貓從床的中間滾到另一邊，也沒吵醒莎莉。
睡眠品質很好。
「你該睡覺，莎莉。」
漢尼拔試圖將莎莉放回床上去，但沒成功。
莎莉像只黏在筷子上的湯圓，晃來晃去就是不落進碗裡，莎莉被拽了兩下，惱了，鼓著腮幫子氣鼓鼓的：「你又想出門了是不是？！」
正如漢尼拔看透了莎莉，莎莉也看透了這個鏟屎的。
漢尼拔：……
也許漢尼拔並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宛若被妻子說中大晚上出去鬼混的丈夫。
他輕抿著唇，似乎在考慮如何哄他的主子。
莎莉一見漢尼拔的微表情，瞬間什麼都懂了，忽然鬆手讓自己摔進床鋪裡，迅速的卷起被子裹成一團，聲音悶悶沉沉的不高興。
「你總是把莎莉一個人丟在家裡。」
漢尼拔：「我以為你睡著了……」
「你不愛莎莉了……」
小貓沙啞著嗓子啜泣起來，一邊哭唧唧著，一邊還淚眼汪汪的抬起小腦袋，藍眼睛瞅著床邊的漢尼拔，十足十的小心機。
小貓折騰任性起來總是沒完沒了的，漢尼拔本可以不去理會，莎莉會自己停止哭泣，他只需要在莎莉停止哭泣時揉揉她的小腦袋。
這是漢尼拔養貓數年的經驗。
但規矩，總是用來被打破的。
莎莉打破的漢尼拔的規矩不知凡幾，還差這一個？
「你走吧走吧！讓莎莉一個人暖被窩！小貓變成人就沒有自己取暖那麼舒適了，也許等你回來，莎莉已經被凍成了小貓幹……反正你也不愛莎莉了，小貓幹你也不會在乎的！」
莎莉一撅屁股，將臉埋進枕頭裡，嚎啕大哭。
真的嚎啕大哭，不帶一點假的。
枕頭很快濕了一片。
整個人寫滿了，孤單，無助，可憐！
漢尼拔今晚自然是出不去了。
鏟屎官得在家陪伴他敏感又脆弱的貓，雖然這只貓任性暴力起來能單挑一個成年男人，但在漢尼拔面前，莎莉總是柔軟又可愛。
「我們21號離開。」
漢尼拔理順莎莉揉亂的頭髮，恍然發現小姑娘的頭髮長長許多，在那個獸醫的診所第一次變成女孩時，發梢才到肩膀。
現在已經長到腰際了。
她緊緊抱著漢尼拔，前所未有的在意親昵。
仿佛明日太陽一升起，他又離開了。
「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們告別，莎莉。」
漢尼拔貼了貼莎莉軟軟的小臉，「我們不會回來了。」
漢尼拔八歲那年失去了父母以及他所擁有的一切，其後的人生裡他輾轉各地，他當過老師，醫生，也當過廚師園丁，圖書管理員，也在孤兒院裡生活過一段黑暗的日子。
一個老套的，每一個反派總有一個悲慘又血腥的童年。
雖然漢尼拔從未將自己的成長歸咎於童年的遭遇。
生來罪惡。
漢尼拔定了21號早上的票，四張。
但能否人員到齊，不到那一天誰也不確定，漢尼拔也不確定，但他總期望，威爾會繼續向他引導的方向前進。
威爾是個很優秀的人才。
漢尼拔是個惜才的人。
但天才總多半夭折。
莎莉這幾晚一直沒睡不好，但她聽進去了漢尼拔的建議，她想，她確實應該和她的朋友們告別。
20號那天，莎莉去拜訪了瑞克的家，自瑞克媽媽死後，瑞克少了從前的活潑，本來就是個靦腆的男孩子，現在更寡言少語了。
他休學了一個學期，瑞克爸爸說瑞克現在的精神狀況不適合去學校學習。
「但你應該能讓他好一些，瑞克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
瑞克爸爸羅伯特領著莎莉進門，「瑞克從小不是很活潑，也不愛和同齡人玩，這次他媽媽……」
羅伯特有些憔悴，但已經逐漸走了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拜託你多安慰安慰他。」
房門打開，屋子裡有一扇大大的窗戶，外頭陽光明媚，瑞克一人坐在地上看書，他似乎是沒料想到莎莉會這時候過來，愣住了，碧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也許是背著光的緣故，顏色有些灰暗。
羅伯特關了門，讓兩個小孩安靜的相處一會兒。
莎莉也學著瑞克在地上坐了下來，她看了眼書皮的封面，手肘擱在膝蓋上，托著腮，「你在看什麼啊，瑞克？」
莎莉的話讓瑞克迅速回神，他低下頭，有些慌亂的合上書頁，「我……我只是看些沒什麼用的……」
他把書藏了起來。
瑞克還是第一次在莎莉面前隱藏他自己。
小貓好奇心可重，可任性的小姑娘面對她難得的小夥伴忍住了。
「漢尼拔說看書能擴展知識，雖然莎莉不愛看，但瑞克你喜歡應該很棒，瑞克長大後一定很聰明！」
嗯，莎莉發誓，這是她用盡了她畢生誇獎人的功力！
所幸，瑞克很給面子的害羞的笑了。
金發軟軟的貼在腦袋上，小正太皮膚很白，笑起來時，那雙熠熠生輝的碧色眼睛很好看。
莎莉忽然感到有點難過。
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莎莉好不容易交的朋友。
也許新家那裡會有和瑞克一樣可愛的朋友？
莎莉陪著瑞克玩了會兒樂高和遊戲，在太陽逐漸西斜時，她說：「莎莉明天要離開這了。」
瑞克一時沒聽懂，茫然的看著莎莉。
「漢尼拔要搬家了，莎莉也跟他一起走。」
瑞克：「……哦。」
瑞克反應很奇怪，或許並不奇怪，只是他長大了，成長了。
學會了隱忍和將情緒藏在心裡。
莎莉從沒見過她的媽媽，她不理解瑞克的心情。
失去親人是什麼樣的，哪天如果莎莉離開了漢尼拔，莎莉也會變得和瑞克一樣嗎？
小貓驚恐的抱著自己的腦袋，不要！才不要！！
「也許等長大了，我們還會見面的。」
莎莉很樂觀，小貓的腦袋從不思考過於深沉的東西，她天真又容易自我滿足，任性妄為從來不虧待自己。
她並不覺得這次她和瑞克會是永別。
來自於小動物的直覺。
所以莎莉並沒有在這多待，她送了瑞克她早前費了力氣拼好的一副拼圖，就離開了。
莎莉回家時，正巧碰到站在公寓門口躊躇不定的傑克，他似乎顧忌著什麼，但又有什麼原因趨勢著他不得不邁出這一步，就在他剛剛慢吞吞的邁上一步臺階時，莎莉忽然從他視野中出現，把傑克這個FBI老油條嚇個不輕。
「莎莉……」
傑克無奈道：「我可不是威爾，你和我玩這個遊戲，我年紀大了很容易被嚇到的。」
莎莉今日穿了身很休閒的衣服，墨綠色的襯衫，襯的小貓軟嫩的肌膚白的像凝固的牛奶，小姑娘難得沒穿裙子，一截短褲，露著兩條脆生生的腿，青春靚麗活潑，和漢尼拔那個深沉的人完全相反。
他不清楚漢尼拔為什麼今晚邀請他用餐，世人眼裡，切薩皮克開膛手已經定案，兇手就是那死去的希爾頓，而這種情況下，知曉真相的，除了他和威爾，就只剩下兇手本人了。
可能是他敏感了，也可能是FBI探員的直覺，他總覺得今晚很危險。
但莎莉一出現，讓傑克稍微輕鬆了些，有孩子在，漢尼拔不至於會在莎莉面前做些什麼，他可是很清楚漢尼拔多疼愛莎莉。
「你怎麼又來了。」
小姑娘一臉的「你怎麼又來蹭飯」的表情。
傑克無奈：「你叔叔邀請我來的，莎莉，你知道漢尼拔今晚有什麼事嗎？」
莎莉搖頭，漢尼拔並沒有和她提過這個，她甚至不知道今晚傑克會過來。
這幾天漢尼拔一直在處理他在巴爾的摩的一切。
日暮西垂，很快，夜色籠罩城市。
傑克和莎莉一前一後的進了家門。
莎莉蹦蹦跳跳的沖進廚房，抱著漢尼拔的後腰，悶著臉，也不說話。
漢尼拔突然被一個貓抱，手上的鹽放多了量，漢尼拔沉默兩秒，對傑克道：「看來今晚的晚餐口味會重一些。」
傑克站在料理台後，視線自煎鍋上掠過，一塊還帶著血絲的牛排，如果真的是牛排的話。
「沒事，我能接受。」
事實上，真的只是一塊牛排。
否則，莎莉是不會這麼親昵的抱著漢尼拔的。
莎莉還在抱著。
漢尼拔行走有些困難，他試圖把莎莉的爪子扒下來，「你在做什麼，莎莉。」
「在抱抱。」
莎莉抬起濕漉漉的藍眼睛，「漢尼拔，你不會讓莎莉變成流浪貓的對嗎？」
小姑娘話聲像貓咪呼吸的氣音一樣又輕又軟。
傑克並未聽清莎莉在說什麼。
漢尼拔無法空出手去安撫他的貓，莎莉近期一直在焦躁不安。
「你不會的，莎莉。」
漢尼拔不知第多少次這樣承諾莎莉。
然而他的貓依舊無法安心。
小動物在某些方面總比人類更警覺敏銳，近乎神跡。
傑克道：「你們關係真好。」
良久，傑克又道：「莎莉她知道嗎？」
傑克在試探漢尼拔。
但漢尼拔並未回應傑克的問題。
他將牛排裝盤，洗手擦乾，然後握著莎莉的小手，讓她站好，「家裡沒紅酒了，莎莉，去酒莊拿一瓶酒，他知道該給你什麼酒。」
漢尼拔離開廚房，從他那堆名片裡找出一張酒莊主人的名片遞給莎莉，並捏了捏她的臉，輕笑：「晚上給你準備生肉，你會喜歡的，莎莉，別哭了。」
莎莉下意識低頭擦眼睛，乾燥的很，「莎莉沒哭啊。」
漢尼拔此時的表情很溫柔。
溫柔到耍小性子的莎莉也不想拒絕他。
「也就你能讓莎莉做這種跑腿的事了。」
雖然漢尼拔在家裡的藏酒多到一年都喝不完。
但聰明的小貓，不會在家裡還有客人的時候問這種問題。
顯然，漢尼拔也清楚這一點。
兩人都知道漢尼拔在說謊。
但莎莉還是癟著嘴，乖巧的握著名片出門去了。
酒莊地址不遠，來回路程約莫半個小時。
莎莉走後。
漢尼拔放了首傑克喜歡聽的音樂，歉意道：「香料不夠用了，莎莉一向不喜歡我在家裡種這些，準確點說，是不喜歡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她很任性吧，傑克。」
傑克：「唔……還好，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是這樣的，莎莉挺乖。」
一句客套話。
倒是漢尼拔由衷的說道：「莎莉確實很乖。」
沒有哪只貓能像莎莉這樣了。
漢尼拔並非對所有的貓都十分鍾愛。
他只是對叫莎莉的小貓格外偏愛而已。
因為她是莎莉。
「請稍等片刻。」
傑克：「無妨。」
漢尼拔離開了客廳。
而傑克也未曾案件的在這聽音樂。
他想，他不能總被漢尼拔牽著鼻子走，也許他能在漢尼拔家裡找到些什麼。
在漢尼拔回來之前。
傑克的想法猶如前些日子貝芙麗的想法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可能有點血腥_(:з」∠)_但作者會把控在不會被鎖的邊緣瘋狂試探的_(:з」∠)_
以及，接下來還會有一更，可能在淩晨兩點三點這樣？小天使們可以在早上起床後再看√早點睡覺喲~~~
PS：順便問下你們，作者在樂乎捉到一隻十分擅長畫拔叔的太太，超超超超NICE！麥子叔本人了！！萌發出想請她畫定制本的封面的想法，沒錯，莎莉可能會出定制本_(:з」∠)_當然，本子裡會新增小車車和支線番外，比如威爾，小蜘蛛支線hhhh最近超萌荷蘭弟_(:з」∠)_你們的想法是怎樣的？有興趣嗎？
第七十八章 他的貓是合格的
漢尼拔的住處並不溫暖敞亮, 哪怕有一塊巨大的落地窗, 但這間公寓和他的人一樣內斂深沉。
安靜的仿佛下一秒, 從黑暗的牆角, 漆黑的門縫裡，視線看不到的死角, 會突然出現吃人的野獸，將誤入地獄的生人吞的一乾二淨。
傑克在漢尼拔的書房找到了線索, 幾張開膛手風格的人體切割圖, 從哪個角度切入，怎樣分割，黑白線條充滿了殘虐的藝術感。
畫稿淩亂的放在桌子上，卻顯得有幾分刻意。
仿佛，有人故意將這些東西放在這, 等著傑克來發現。
「天啊……我不該來這……」
傑克呢喃著, 他忽然警覺的錯開身體, 撞到一側的架子，零零散散的東西灑了一地。
傑克腰腹部一陣刺痛, 鮮血濡濕了傑克的衣服, 他震驚的看向西裝革履的紳士，西裝革履的披著人皮的野獸, 他持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安靜的同傑克注視。
他並非因為失手而慌張，他很鎮定，甚至唇角還有幾分笑意, 「你該知道真相，傑克。」
傑克緊貼著牆面，警惕道：「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漢尼拔，你不會是想現在在這殺了我？那你就永遠也逃脫不了FBI的追捕！」
傑克以為漢尼拔會稍微顧忌一些，但他並沒有，他似乎將這裡當成了他的獵場。
傑克脊背發涼，或許從一周前漢尼拔邀請他開始，他就成為了漢尼拔的目標。
「我遇到很多掙扎的獵物。」
漢尼拔：「理所當然的，人們對待死亡總是恐懼，所以我儘量會一刀解決，然後再完成我的作品，極度痛苦的肉品嘗起來會有股酸澀的味道。」
心理醫生頓了頓，看向傑克：「但招待你的餐點都是美味的，一個優秀的廚子不會將有瑕疵的餐品拿出來招待客人。」
傑克臉色難看，「夠了漢尼拔！」
也許反派總有辦事之前嘮叨一番的習慣。
但所幸漢尼拔點到即止。
書桌上的畫稿飄的遍地都是。
傑克身手很不錯，完全沒有大塊頭給人視覺上的笨重，漢尼拔要他的命，傑克只能拼命。
仿佛曾經，兩人的朋友關係只是虛偽，談笑風生的過去是另一個人的人生。
漢尼拔這樣的人，冷漠又果斷，有什麼是值得他在意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羈絆住他的腳步。
沒人瞭解他。
傑克接受過系統的訓練，也許面對生死時，人總是會爆發出比尋常要厲害的潛力，然而傑克學的是逮捕犯人的訓練，而不是殺人的手段。
他被漢尼拔刺中了胸口，粘稠泛著腥味的液體湧了出來。
刀鋒在結實的肉裡狠狠攪動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碎肉聲響在寂靜的夜裡。
傑克渾身顫抖，身體隨著血液的流失迅速變得有些冷。
漢尼拔抽出手術刀，側著刀面在傑克身上抹掉刀上的肉沫。
心理醫生抹去嘴角的血漬，面無表情。
傑克難得的也傷到了。
傑克倒在牆角，喘著粗氣，劇烈的疼痛讓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你逃不掉的，我在來之前已經通知過威爾。」
傑克眯著眼睛，有些苦澀的輕嘲：「你現在沒有半點紳士的模樣了。」
白色的襯衫上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有漢尼拔的也有傑克，傑克居多。
漢尼拔熨帖的發也有些淩亂，發下深色的眉眼，平靜的面容，那雙和黑夜融為一體的眼睛裡似乎藏著什麼，然而傑克看不懂。
「你會吃了我嗎？就像你對你其他的獵物一樣。」
漢尼拔的視線從傑克身上移開，他敏銳的聽到了客廳的動靜。
漢尼拔第一反應是莎莉，小姑娘可不愛看到這種場面，莎莉見了可能會一星期不理會他。
「你該慶倖，我對你沒有食欲。」
漢尼拔將傑克丟在這，掩上了門。
巴爾的摩這一兩個月是多雨季節，空氣中透著潮濕，屋外下起了雨，模糊了地面的斑駁。
按照血液流失的速度，一個小時內如果沒有得到救治，他會死在這。
漢尼拔是故意的嗎？
還是……
傑克不去想那些可能性，他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打電話給他的妻子，努力語氣平靜。
他希望和他的妻子告個別。
莎莉打車去酒莊拿的紅酒，回來的路上從車窗外看到了在一家便利店前躲雨的阿比蓋爾。
她拎著一個行李箱，神色茫然，雨水打濕了她的鞋子，她似乎要去哪。
莎莉下意識想到了漢尼拔準備的四張票，阿比蓋爾應該是同威爾一起的。
威爾也會和他們一起旅行嗎？
小貓內心卻並沒有她曾經以為的開心，甚至有點嫌棄。
如果是莎莉，是完全不會邀請惹怒了小貓的人類的！
哪怕那個人是威爾也一樣！
莎莉自認為她對威爾很好了！
和漢尼拔那個嘴上一套背地裡一套的壞蛋不一樣！
小貓自認為自己超棒的！
然而威爾並沒有給莎莉理想中的回應。
「叔叔，你這裡有傘嗎？」
司機師傅在路邊停下了車，給了莎莉一把傘，「接朋友？」
莎莉點點頭，「一小會兒就好。」
「行，快點吧。」
阿比蓋爾是莎莉的朋友，如果是阿比蓋爾加入莎莉的旅行，她一定會擁抱她歡迎她。
小貓撐著傘，頂著雨，小跑向便利店。
阿比蓋爾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她跑了過來，帶著水汽，黑色的雨傘下是一張白皙俏麗的臉，她在對阿比蓋爾親切的微笑。
阿比蓋爾驀的回想起當初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女孩完全不搭理她的高冷。
其實，莎莉真的很乖。
也很好相處。
只要對她好，她也會對人好。
小孩子總是這麼簡單，可惜，阿比蓋爾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
殺過了人，怎麼能算小孩子？
然而這個秘密除了漢尼拔，誰也不知道。
「你怎麼在這？」
莎莉將雨傘一邊遮上了阿比蓋爾的頭頂，拉著她的手走向路邊的車。
「漢尼拔讓莎莉去取酒，那個討人厭的傑克來家裡蹭飯了。」
阿比蓋尓小聲詢問：「那威爾呢？」
莎莉撇撇嘴，比阿比蓋爾還要小聲的嘟囔：「原來你和他不是一道的啊。」
「……我只是，想自主選擇一次。」
阿比蓋爾和莎莉上了車，幫她收起了傘，順手擦去了小貓額頭上濺到的雨珠。
小姑娘有乖乖的坐在那，睜著漂亮的藍眼睛，任由阿比蓋爾在她臉上動作。
「我們明早六點半的票，晚上要等很久呢，漢尼拔之前買了一套很好看的圖，在到時間前一起拼好它怎麼樣？」
阿比蓋爾軟下了神色，「好。」
因為下雨，車的速度慢了一些，但車程也並不遠，從便利店開始到家裡，也就幾分鐘的距離。
莎莉仰頭看了看被雨幕遮蓋的天空，「我們要跑的快點了！如果濕了那就回家換新衣服穿！」
小姑娘朝氣滿滿，漢尼拔為了旅行，特地給莎莉定了幾套新衣服，她還沒穿呢。
阿比蓋爾被莎莉牽著手，小女孩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道倒不小，然而阿比蓋爾很喜歡這種被人緊緊握住的感覺。
阿比蓋爾也回握了她，「嗯，跑快點！」
司機師傅看不下去，想開口將自己的雨傘送給她們，然而兩個少女突然像離弦的箭一樣跑了出去。
公寓在夜色的雨幕下，像恐怖片裡的鬼屋。
窗口亮著微弱的燈光，是鬼神在夜晚睜大的眼睛。
雨沖散了一些氣味，然而莎莉還是在靠近門口時，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
很濃烈。
莎莉開了門，阿比蓋爾連忙進了屋，脫下了濕了的外套，想問莎莉應該放在哪，就見小姑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小貓平靜無波的視線看向屋子深處，臉上的發潮濕的貼在耳側，阿比蓋爾良好的視線讓她發現了莎莉垂在身側的手，緊繃成爪狀，握緊又鬆開的樣子。
「莎莉……？」
「你聞到了嗎？」
莎莉進了屋，面無表情，視線掃過屋子的角角落落，她邁開步子往二樓去。
聲音鎮定的可怕。
「是漢尼拔的血，還有其他人的。」
阿比蓋爾渾身一顫，似是想像到什麼，腳步慌亂的跑上了樓。
「威爾……威爾……你不該……」
阿比蓋爾跑上二樓，她站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不……」
莎莉聽到了阿比蓋爾的驚叫，也嗅到了更濃烈的氣味。
漢尼拔是流了多少血才會這麼濃烈？
這個惡徒論身手，威爾和傑克應該都打不過他才對。
莎莉的小腦袋裡還有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停下了腳步，沒有隨著阿比蓋爾上二樓，她已經知道二樓發生了什麼。
她轉身折回去。
一個合格的小貓咪，這種時候該做點什麼。
莎莉想的沒錯，論身手威爾和傑克都無法敵得過殺人手段爐火純青的漢尼拔，更何況，和漢尼拔這個冷心冷清的魔鬼不一樣，威爾和傑克都有他們各自的原則和底線。
他們不會對漢尼拔下死手，因為會有法律來制裁他。
威爾會將漢尼拔送進監獄，他會奪走漢尼拔的自由，心理醫生的才華只能束縛在那四面牆裡了。
事實上，漢尼拔才得知威爾居然是以這樣的想法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不得不說，十分失望。
正如寄予期待的物件，結果對方只需要一個小甜點就能滿足的程度。
十分失望。
唯一讓漢尼拔驚訝的，是威爾扣動了扳機。
如果威爾不扣動扳機，那麼此刻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你在想什麼，威爾？」
威爾實話實說：「在想如何殺了你。」
漢尼拔笑了，嘲諷又失望。
「沒錯，我在隱忍我的衝動，我不能殺了你，因為我要把你送上法庭，很失望吧，我居然還是這麼無趣。」
威爾暗沉著眼，自我承認了無趣：「我也這麼覺得。」
支撐威爾的也許早已不是什麼正義，只不過是人類心理那點執念罷了。
他要抓住漢尼拔。
漢尼拔被他用槍打中了腹部，天才在槍械面前也會有些束手無策的，更何況剛剛威爾利用了莎莉。
漢尼拔以為威爾挾持了莎莉。
一瞬間的遲疑，就是天差地別。
威爾已經聯繫了FBI的同事，可下雨天，橋那段堵車，也許要過半個小時才能趕到這裡。
直至阿比蓋爾突然到來。
威爾詫異道：「你怎麼在這？」
阿比蓋爾咬緊牙，唇瓣顫抖。
「她是來赴約的，我們約定明天離開這。」
身受重傷，血浸透了襯衫，他很久沒有這麼狼狽了，漢尼拔還有心思開玩笑，「原本有你的位置，威爾，可你放棄了它。」
威爾握槍的手有一瞬的輕顫，他低垂著眉眼。
阿比蓋爾不敢上前，她眼眶蓄了淚水，面色蒼白，「威爾……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有什麼好的？對我來說，這片土地，全都是讓我厭惡的回憶。」
「阿比蓋爾……」
威爾看了眼時間，距離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他看向漢尼拔，心理醫生的優雅已經不復存在，此刻在他面前的是褪去了虛假的溫和，整個人淩厲又透著壓抑的黑暗和血腥的野獸。
然而他依舊很冷靜，並沒有因為糟糕的形式而慌亂。
他的視線掃過威爾時，威爾依舊會為他眼裡的獵殺意味而緊繃了身體。
也許在FBI的人到來之前，一切還未結束。
樓上的人在拖時間。
莎莉卻沒心思和他們聊天。
小貓走路的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去了廚房，雙手撐在料理臺上，蔥白的指尖劃過那一排一排冒著冷光的刀具，選擇了一把小巧的似乎是用來切肉的刀，莎莉見過漢尼拔用這把刀處理過羊肉。
應該沒差。
莎莉抽出刀具，輕盈的小姑娘快速上了樓梯，樓梯的燈光昏暗，印在莎莉沒有光亮的藍眼睛裡，她面無表情，連呼吸也不曾變化。
小貓在幹壞事時，身體機能會調整到一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數值。
她看到了阿比蓋爾，莎莉上前，一隻手繞過阿比蓋爾，手掌扼住她的下顎，上抬，強迫她昂起了脖子，露出皙白的脖頸，一把刀悄無聲息的橫上阿比蓋爾的脖子，微微用力，一條血線出現。
莎莉俏麗冷淡的臉從阿比蓋爾身後探出，她看向漢尼拔，隨後對威爾道：「你喜歡阿比蓋爾嗎？不喜歡莎莉就殺了，喜歡，我們就來玩個遊戲。」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二更，昨晚突然下雨，停電了，作者抱著手機刷微博等電恢復，等著等著就睡著了emmmmm實在抱歉嗷！今天還會有一更！大概晚上
阿比蓋爾不會死hhhhhh
小貓還是能掌握以下那個度的_(:з」∠)_但在威爾面前總要裝個逼，你這個可惡的貓爬架，居然欺負鏟屎的！
威爾：原來我的地位已經和貓爬架一個階級了【心酸的微笑】
第七十九章 他的貓迷路了
人的一生總是面臨很多選擇。
在欲望面前, 威爾選擇了他的原則和底線。。
在親情面前, 阿比蓋爾選擇了自由。
莎莉也會面臨一個選擇。
她變成了人, 總要面臨選擇的, 也許小貓從不思考這些，在貓咪的世界裡不存在猶豫不決的割捨選擇題。
只有必然題。
漢尼拔是個無可挑剔的合格的鏟屎官。
那麼莎莉自然也會成為無可挑剔的合格的小貓咪。
沒有哪只家養的貓會願意失去她的鏟屎官成為街頭上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哪怕莎莉以前總念叨著離家出走要換個鏟屎的。
曾經，莎莉以為威爾會是個很疼愛莎莉的鏟屎官。
但即便是最喜愛威爾的時候, 莎莉也沒真的準備拋下漢尼拔成為威爾的貓。
夢想和現實最大的差距就是, 夢想只有在夢裡才會美好，而現實每時每分都在美好。
莎莉被殘忍又溫暖的現實砸了個滿頭。
而不久前剛被她打入貓爬架的過氣夢想挾持了她的現實鏟屎官，並要將他送進監獄。
「任何想奪走鏟屎的都是壞人！你就那麼想讓莎莉成為沒人要的流浪貓嗎？」
「莎莉，放下刀，那不是玩具！」
莎莉個子沒阿比蓋爾高, 但她氣場兩米八, 小姑娘陰沉著臉, 豎起了貓瞳，她敵視著威爾：「你手裡的槍也不是玩具, 你傷了漢尼拔。」
莎莉的敵意和帶刺的視線讓威爾如鯁在喉, 他握緊了槍，他知道, 這是他唯一能制住漢尼拔的手段，「不，我不相信你……」
莎莉並不搭理威爾的話，她知道威爾在試圖拖延時間, 嬌弱的少女看起來和漢尼拔這樣的反社會罪犯似乎掛不上鉤，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NO！！！」
莎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漢尼拔。
粘稠溫熱的血像被戳破了血袋的血漿，汩汩的從脖頸被劃開的傷口流淌，阿比蓋爾臉色蒼白，整個人發顫，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會成為莎莉和威爾對峙的籌碼。
莎莉的半邊臉被噴了一臉的血，濃烈的腥味糊了小貓一鼻子，莎莉瞬間喪失了她的嗅覺，滿鼻子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莎莉勒著阿比蓋爾的脖子，板著臉和不可置信的威爾對視，「下次，劃動脈怎麼樣？」
所有人都忽略了莎莉，至少在莎莉挾持阿比蓋爾之前，她劃破阿比蓋爾的脖子之前，也許下一秒她割斷的就是阿比蓋爾的喉管。
他們潛意識裡將莎莉的存在無辜柔弱化，卻忘記了，這個和漢尼拔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女孩，並非如她表露出來的無害。
事實上，漢尼拔也被他的貓嚇到了。
雖然他的貓戰鬥力不俗，但完全摒棄往日情義果斷的站在漢尼拔的立場上，十分有漢尼拔·萊克特的作風。
一個叫莎莉的驚喜。
漢尼拔想，他也許該做點什麼，不至於讓他的貓這麼拼命。
但莎莉似乎直覺到了漢尼拔的想法，忽然扭頭呵斥他：「乖乖捂好傷口！別動！」
病號漢尼拔：……
他的貓，好凶。
阿比蓋爾的喘息劇烈而笨重，也許真的傷到了喉管，以至於她呼吸像破舊的風箱，駭人無比。
莎莉垂下眉眼，不確定的握了握刀子感受下手感。
好像……下手重了點。
莎莉比劃著刀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威爾的心卻提了起來，他努力不去深想的事實，終究還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莎莉一直是個乖孩子，可惜她是漢尼拔的貓。
威爾深吸一口氣，他放下槍，輕聲說服莎莉：「你看到了，我放下了武器，莎莉，你也放下。」
莎莉昂起小腦袋，思維縝密的可怕：「把槍踢過來。」
威爾將槍踢到莎莉的腳邊，還遠離了漢尼拔。
他不能放任阿比蓋爾不顧。
事實上，他並不相信莎莉會真的殺了阿比蓋爾，但，威爾賭不起。
他不確定漢尼拔是不是又給莎莉喂了什麼迷魂湯。
「阿比蓋爾，過來。」
莎莉抓著阿比蓋爾來到漢尼拔身邊，解開了漢尼拔手上的繩子，察覺到鏟屎的注視著自己的視線，小貓暗地裡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哼。」
小姑娘輕嗤一聲，似乎在嘲笑漢尼拔居然落到這種地步。
「讓莎莉變成流浪貓你就死定了！」
莎莉惡狠狠的警告漢尼拔。
繩子解開後，莎莉抱著漢尼拔的胳膊，抓著槍，拉著他就往樓下跑。
威爾的那一槍打中了腹部，雖不是致命傷，但失血過多終歸影響到了漢尼拔行動。
莎莉第一次見漢尼拔這麼狼狽。
「威爾怎麼會傷到你？」
漢尼拔但笑不語。
他牽著莎莉的手，他們沒有帶行李箱，到了新的地方，會買新的一切，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但，總有意外。
「喵——！！！」
莎莉忽然變回了一隻貓，她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睜著發蒙的藍眼睛，四肢貓爪子輕輕顫抖，一屁股坐在漢尼拔的鞋子上，居然站不起來了。
「我以為你今天很勇敢。」
莎莉：……
漢尼拔抱起他的貓，輕撫她的毛，小姑娘終究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莎莉。」
漢尼拔親了親貓頭，他們只帶了一件外套和幾張卡，莎莉被他揣進衣服內襯口袋裡，外頭大雨滂沱，遠處隱約傳來警笛聲。
一人一貓走進雨裡，往相反的方向行走。
漢尼拔在一公里外的公寓停車場那準備了一輛陌生牌照的車，車裡有供他們換的衣服，以及兩張新的身份證明。
淩晨三點，他們來到機場，如每一個晚上等待的旅客一樣，只是莎莉需要托運。
小貓精神太過緊張，一時失控，暫時無法切換成人類。
莎莉蹭了蹭漢尼拔的下巴，憂心忡忡：「莎莉怕。」
莎莉第一次說她怕。
她從一周前就一直在怕。
她在剛剛和威爾對峙時都沒這麼怕。
可現在和漢尼拔分開了，卻怕的聲音在發顫。
然而寵物不能和主人待一起i，寵物有它們特定的托運艙。
漢尼拔購買了運輸籠辦好手續後，將莎莉交給了工作人員。
有外人在，莎莉不能說人話，只能一聲一聲可憐巴巴的喵喵叫，小下巴擱在工作人員的肩膀上，瞅著離她越來越遠的漢尼拔。
漢尼拔沒穿西服，他換了件棕色的皮夾克，看起來很平常。
莎莉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有很多托運的貨物，還有和莎莉一樣托運的寵物，不多。
莎莉心裡難受，忽然掙脫開工作人員的懷抱，跳下地面，往外跑。
然而剛跑過轉角，就迎面和一隻貓撞上了，兩隻貓撞成一團，頭暈眼花。
「喵喵喵喵嗷嗷嗷嗷！！！！！」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然而兩隻貓對上眼後都愣住了。
它們長得太像了。
一樣的白色，一樣的藍眼睛，連體型都差不了多大。
你是我未曾謀面的姐姐/妹妹嗎？！
兩隻貓內心同時這麼想道。
在它們都愣住的時候，跟在兩隻貓後頭的工作人員立即掐住它們的身體，迅速往籠子裡一塞。
世界清靜了。
漢尼拔的機票並不是直飛，他會在一個內陸國家降落，然後以其他方式前往他的目的地。
航行的時間有些久。
莎莉在籠子裡不知不覺睡著了，安靜的環境，昏暗的光線，仿佛已經遠離那些危險，精神放鬆下來幾乎幾秒就陷入了睡眠中。
她做了個夢，只是這次不是噩夢，是當年她還是小奶喵時，孤零零的被遺棄在林子裡，髒兮兮的，野獸從她身邊經過，莎莉嚇得瑟瑟發抖，打獵的人從她身邊經過，他們看她一眼，又不在意的離開。
一隻小奶貓又沒什麼肉，還不能賣掉賺錢，撿她沒什麼用。
然後漢尼拔出現了。
莎莉清楚，自己若是錯過了這個人，她一定熬不過今晚，她會死在這裡。
所幸，他們都沒錯過。
迷迷糊糊間，莎莉的籠子被人拎了起來，外頭的光線變換，聲音也變得嘈雜，有人拎著她上了車，車子行駛一段時間停下。
莎莉又被拎了起來。
半晌。
有人打開了籠子的小門，把她抱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懷抱，但細嗅之下，隱約似乎是見過的人。
「我已經到了，你來接我嗎？沒時間也沒關係，我媽給我租了間房子，我住那裡。」
「沒有，是我要求，我認為，我們很久沒見了，不適合住在同一屋簷下。」
馬庫斯的冷淡不僅僅是對他媽，對他爸也一樣。
他只想躲避科斯頓的管教，所以才來這裡。
馬庫斯掛了通話，正準備找個店先填飽肚子，懷裡的茉莉忽然瘋狂掙扎嘶叫起來，馬庫斯手滑一時沒抱住，茉莉迅速逃離了他的懷抱，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整只貓像受了大刺激一樣。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語言，莎莉試圖尋找漢尼拔的氣息，然而太遠了，莎莉找不到。
小貓瘋狂跑了幾條街，差點被車撞到，刹車時，鳴笛聲，吵的莎莉耳朵嗡嗡的不平靜。
莎莉停在路邊的郵箱旁，大口大口喘著氣，小貓眨著濕潤的眼睛，嗚咽了一聲。
莎莉好像迷路了。
不遠處，一條巷子裡，正發生一場爭執。
他們在毆打一個人人唾棄的戀童癖。
小鎮上不久前發生一起駭人聽聞的事件。
一家托兒所的老師侵犯了年僅八歲的孩子，眾口鑠金，托兒所辭退了這名老師，礙于受害者的名聲和家庭，他們沒有選擇控告這個老師，然而，他們用暴力和謾駡去對待這個男人。
哪怕，他們口中證據確鑿的殘忍的事實，來自于一個小女孩的謊言。
但沒人相信，孩子會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換地圖啦！有人看過這部電影嗎？丹麥的電影，叫狩獵，也是麥子叔的，和漢尼拔同一個演員_(:з」∠)_莎莉和那只和她一樣的小貓錯位了hhhhh
其實莎莉的小肚子裡已經揣上小崽子了你們信嗎？能接受嗎？不接受的話，作者就不加這個設定了，反正正文裡作者也還沒提到_(:з」∠)_
PS：昨晚二更食言了，抱歉QAQ不是故意不更的QAQ現實中總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事，今天，作者有時間就二更哦！我覺得應該可以達成的，因為下午沒課_(:з」∠)_
PPS：你就像故事@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26 10:45:24
第八十章 他的貓被撿回了別人家
「小女孩好玩嗎？變態！！」
一顆尖銳的石子打中了盧卡斯的下顎, 隨之而來一個拳頭, 他甚至看不清是誰出的手, 他只能抬起手臂護住自己的臉, 但他們並不會因為盧卡斯的躲避而心生憐憫。
小鎮太過平靜，以至於盧卡斯這個罪惡的人一爆出來, 就像平靜的湖面升起的波浪，他們圍了上去, 這幾個憤世嫉俗的街頭青年, 像對待仇人一樣，明明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受害者叫什麼名字，卻生氣的仿佛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地上散落一地的蔬果食材，番茄被踩了稀爛，紅色的汁液像極了盧卡斯臉上的血, 盧卡斯剛從超市出來, 就被這群青年圍追堵截, 他試圖為自己辯解，但他發現他們根本不聽。
他們不相信盧卡斯。
人太多, 盧卡斯只能抱緊自己的頭, 縮在角落，任由那些人的腳踹在他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盧卡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他的外套破了一道口子, 神情落寞壓抑的男人，鬍子兩天沒修剪已經有些狼狽，粘稠的血順著下顎的傷口流淌到衣領。
老實了一輩子，連被欺負了都不知道還手。
但有人看不下去了。
或者說, 有只貓看不下去了。
一隻通體純白的小貓忽然竄了出來兇狠的抬起爪子狠狠撓了領頭打人的青年，小巷裡傳來青年痛呼的哀嚎。
莎莉用盡全力的一撓，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莎莉擋在盧卡斯身前，全身的毛炸起，像團靜電的絨球，清澈的藍眼睛兇狠的瞪著，黑色的分隔號盡顯攻擊性，小貓兩隻尖尖的小牙隱約露了出來，喉嚨裡滾出惡貓般的低吼。
小小的小白貓，居然讓幾個成年的青年束手無策，他們敢毆打一個不反抗的人，卻不敢欺負一隻具有攻擊性的小貓咪。
人性。
莎莉舔了舔爪子，成功嚇走了這群人類，她昂起小腦袋，側著頭，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看向她身後的盧卡斯。
哇……遠看已經很像了……
近看真的一模一樣……
除了漢尼拔更講究些，他不會允許自己這麼不修邊幅。
長著和鏟屎的一模一樣的臉，居然混的比鏟屎的還差。
莎莉說不出的微妙情緒。
「喵嗚~」
莎莉小聲瞄了喵。
莎莉自以為她英雄救人很帥氣，事實上，小姑娘幾乎跑了整個小鎮，陌生的地方讓莎莉心神俱疲，白色的毛毛也沾了灰塵，莎莉還沒時間安靜下來，找個乾燥溫暖的地方清理她的毛。
以至於，莎莉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流浪街頭的流浪貓。
流浪貓的攻擊性總是很大的，也許身上還攜帶著病菌，這才是那幾個青年逃跑的原因。
莎莉知道了，可能會撓死他們。
盧卡斯沉默的和莎莉對視幾秒，他僵硬的活動著手臂，脫下了自己破了一個洞的外套，抖乾淨上頭的灰塵，他環顧四周，一向柔軟溫和的男人，眼裡也漸漸生出了警惕的情緒。
他像個小鎮排斥的罪犯。
所有人都不待見他。
除了這只貓。
盧卡斯將外套鋪在地上，丹麥的天氣很冷，如果沒有吃的和溫暖的住處，小貓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她看起來那麼小，那麼嬌氣，也許剛成為流浪貓不久。
盧卡斯輕輕拍了拍外套，沙啞的嗓子努力溫柔：「貓貓，來。」
莎莉：……
論起拐貓回家，你們怎麼都是一個風格。
「喵……」
莎莉彆扭了一陣，終於在盧卡斯那張熟悉的臉的蠱惑下，慢吞吞的窩上了盧卡斯的外套。
莎莉確實累了，她不知道這裡是哪，這裡的氣候和巴爾的摩不一樣，莎莉很不習慣，她需要一個安全的住處，然後等她能自由變人的時候，再尋找漢尼拔。
盧卡斯細心的裹好莎莉，然後收拾地上散落的蔬果食材，壞掉的不能用的只能丟棄，剩下的裝進袋子裡回家。
他住在有些年頭的院子裡，家裡的東西大都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桌布有些掉了顏色，不難看出曾經全新的它如何豔麗，盧卡斯似乎是個念舊的人，但也沒那麼誇張，不能用的東西他也會選擇丟棄。
與其說是念舊，不如說是缺乏管理自己以及環境的能力。
他和漢尼拔有著一樣的臉，但沒人會弄混他們，兩人天差地別。
他的穿著都是十分老實的，沒有新意，但給人極大的踏實感，就像盧卡斯的眼睛。
醇厚，溫柔，富有耐心，你打他一拳，他也不會還手。
但這世上真有無論如何打罵欺辱都不會還手的人嗎？
盧卡斯是托兒所的老師，曾經的。
直至那個叫克拉爾的小女孩對園長說盧卡斯侵犯了她。
一切都變了。
「也許我該買點貓糧。」
盧卡斯回到了家才想起這件事，他看了看天色，已近黃昏，小鎮上的店鋪很少有晚上還營業的，他匆匆忙忙的將莎莉放在沙發上，又整理了自己衣服，然而臉上的傷卻遮不了。
但也只能這樣了。
盧卡斯出了門，沒兩分鐘，又回來取錢包。
小鎮只有一家寵物店。
盧卡斯想買貓糧也必須去那裡。
盧卡斯自認為自己沒做錯什麼，但他顯然低估了小鎮上的人。
曾經笑臉相迎，可以約談的朋友，也能轉眼間露出憎惡的神色來。
寵物店的店主並不歡迎盧卡斯，他抄起一隻德牧試圖把盧卡斯趕走，「滾！我這裡不歡迎你這個人渣！」
狗顯然一臉懵逼。
盧卡斯深吸一口氣，他的表情壓抑的可怕，寵物店的人，都躲得他遠遠地，他們全都忘記了，盧卡斯平日裡是怎樣溫和有愛心的人，他拿自己的錢資助過多少生病的流浪狗，店主也都忘個乾淨。
「你不能趕我走！」
盧卡斯很愛寵物，可惜他養了好些年的狗也死在了一個雨夜裡，他知道是小鎮上的人做的，卻不知是誰。
盧卡斯可以忍受他們欺負自己，卻不能忍受他們欺負小動物。
盧卡斯放棄了和他們理論，直接抱起了一袋貓糧，將幾張紙幣放在收銀臺上，「我付了錢，你不能拒絕將貓糧賣給我！」
店主氣的臉色發青。
盧卡斯無視圍觀人那些厭惡嘲諷的眼神，竊竊私語他臉上的傷，盧卡斯沉默的抱著貓糧離開了寵物店。
他再也維持不了臉上難堪的溫和。
他壓抑著自己，心被深藍的海水堵得嚴實，無處發洩。
到家時，盧卡斯站在院子裡站了很久，他腳旁是埋葬芬妮的地方。
他抱著貓糧蹲了下來，低著頭。
莎莉一直很乖的在沙發等盧卡斯回來，門關合聲響起，盧卡斯最先走過來摸了摸莎莉的小腦袋，也許他並不知道，莎莉曾經很討厭陌生人摸她。
「也許我該給你取個名字。」
盧卡斯將貓糧倒進手心，誘人的魚腥味散出來，然而莎莉卻一嗅就嗅出來這裡頭根本沒有真的魚，一堆人工添加劑。
吃慣了漢尼拔手工貓糧的莎莉有點嫌棄。
「你喜歡芬妮這個名字嗎？是我曾經養的一隻狗。」
盧卡斯撚起一小粒貓糧遞到莎莉嘴邊，小貓猶豫了一會兒，空落落的肚子終究還是讓莎莉選擇退一步要求，勉強吃了一口。
看在盧卡斯似乎剛剛哭過的份上。
「如果你不喜歡，莉莉怎麼樣？」
也許，災難沒發生前，盧卡斯是個很健談的溫和的男人。
可他現在，只能對一隻貓這樣平和了。
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聽著掛鐘指針一聲一聲，他似乎忘記了他臉上的傷，下顎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眼底淡淡的青色，他最近都沒睡好。
經常有人會趁著夜晚，往他的家扔石頭。
早些時，還有芬妮會叫醒他警戒。
而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
盧卡斯沒給莎莉喂太多，他看得出來小貓似乎不喜歡這個口味的貓糧。
但他並不想再回那個寵物店了。
晚餐，盧卡斯一個人做了簡單的沙拉，他不餓，他撿回來的小貓吃完了貓糧後就不知跑到了哪，盧卡斯不放心，在院子四處尋找。
他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他抱了一隻貓回家，但那些人可能會像對待芬妮一樣對待莉莉。
盧卡斯頓時就說不出的憤怒和不甘。
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去相信真相？
「莉莉！！」
「莉莉！乖貓貓！快出來！」
盧卡斯找遍了整個院子，最後在屋頂上發現了趴在那不動彈的小貓，小白貓像灘液體，橫著四肢，睜著濕漉漉的藍眼睛瞅著著急的盧卡斯。
他為什麼這麼緊張？
盧卡斯第一反應是環顧四周，隨後抱起莎莉下了屋頂。
「晚上不要出去，很危險。」
莎莉：「喵嗷~~」
小貓喵喵喵叫個不停。
她跳下了盧卡斯的懷抱，躍下屋頂，進了屋。
盧卡斯操心的跟前跟後，但他和漢尼拔最大的區別，就是漢尼拔永遠知道如何讓莎莉主動走向他。
都是慣得。
小貓邁出一步，心酸老父親就能高興半天。
盧卡斯不會是漢尼拔。
漢尼拔也不會混的像盧卡斯這麼慘，住的一般，吃的一般，還被人堵巷子裡欺負。
然而此刻的小貓，還並不知道，這個和漢尼拔長得相像的男人，遠超小貓想像的悲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不會太久hhhh二更get√
以及關於小貓崽，目前不會出現小貓崽，莎莉自己還是小孩子呢hhh貓崽子就擱在定制本的番外裡吧_(:з」∠)_
作者：請問，你對你爸媽有什麼想說的話嗎？
貓崽子：沒什麼想說的，愛過，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沒見過我爸【微笑】，我媽在我斷奶的時候就把我扔了【雖然她自己說小貓斷奶就得自主】，但我永遠都是孩子【微笑】，他們想甩了我過二人世界不可能的【扭曲的微笑】我的人生，大概就是找爸媽給我家長會簽字吧【虛偽的假笑】
hhhhhhahahahahahahahahahah笑斷氣
悠于 2018-5-30 03:24
第八十一章 他的貓與盧卡斯
丹麥的夜晚, 涼風刺骨, 前不久下了大雪, 此刻地上還殘留著一層霜白, 一夜的露水上冰，人踩在上頭發出咯吱的碎冰聲響。
莎莉敏銳的抖了抖貓耳朵, 她睜開毫無睡意的貓瞳，注視著窗戶。
盧卡斯為莎莉準備了一張「小床」, 一個快遞盒子, 裡頭鋪了一層盧卡斯的外套，就放在床邊。
男人的手虛擱在盒子上，他會在莎莉從盒子裡出來時第一時間知道，他睡得很熟，可能身邊多了一道柔軟的呼吸, 多了一個溫熱的小動物, 在失去芬妮後, 盧卡斯第一次睡得這麼踏實。
有人來了。
莎莉警覺的豎起了耳朵，目光清明的注視著窗戶, 忽然, 莎莉跳下了盒子，白色的小貓落地的刹那, 猶如魔法一般漸漸舒展，成為一個有著貓耳的嬌俏少女，她赤著身體，想直接喊醒盧卡斯, 可驀的意識到什麼，小姑娘從盒子裡撿起盧卡斯的外套裹在身上。
可喜可賀，小姑娘終於意識到在陌生男人面前，要懂得男女之防。
「醒醒！」
小貓喊人起床的方式不太溫柔，相當暴力，她完全不顧及睡夢中的人突然被搖腦袋貓壓床是怎樣的可怕體驗。
連漢尼拔這般善於管控脾氣的人，都會被莎莉粗暴的喊床模式惹生氣，盧卡斯的精神早已被這段時間的事故折磨的脆弱易斷，莎莉很輕易的就喊醒了他，他茫然的撐起上半身，他下意識想摸起枕頭邊的眼鏡戴上，可摸了個空，才想起來，眼鏡在三天前被人打壞了。
「……你是誰？」
盧卡斯習慣了黑暗的視野後，看清了床上的陌生少女，一時愕然。
他近乎敏感的看向周圍，是不是鄰居的惡作劇，來嘲諷他的「惡劣的癖好」。
「我叫莎莉，你今天撿回來的貓。」
小貓特地低下了小腦袋，讓盧卡斯看清她腦袋白絨絨的貓耳朵。
一個全身香噴噴的小姑娘，穿著他的外套，一臉乖巧警覺的望著他。
盧卡斯：……這貓成精了。
莎莉：莎莉假裝看不透你的心理活動【微笑】
老實的男人完全沒反應過來他到底遭遇了什麼，表情看起來有點可憐，他想起他還給這只貓洗過澡，折騰了一個小時……
但莎莉沒有給盧卡斯緩衝的時間，她看向窗戶，「有人來院子裡了，很敵視的氣息。」
盧卡斯回過神來，他大概猜到這個時候會有誰過來造訪。
「抱歉，你乖一點，不要出聲，還有，你這個……耳朵……」
盧卡斯想碰一碰莎莉的耳朵但又感覺無從下手，「能收起來嗎？」
莎莉歪頭打量著盧卡斯，點點頭。
於是盧卡斯現場觀看了貓咪是如何成精的過程。
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似乎有人試探性的敲了敲窗戶。
盧卡斯不能再耽擱。
他沉默的下了床，搬了桌子抵在門口，上了鎖，然後帶著莎莉躲進了地下室，但小貓似乎不大配合。
她有些不太理解盧卡斯一系列躲避的行為，盧卡斯看起來並不像是和漢尼拔那樣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這樣的人，應該沒什麼仇人才對。
小貓臉上疑惑的表情太明顯，盧卡斯嘴唇動了動想解釋，可卻有些不敢。
這並不是個難以啟齒的事，但一個男老師被牽扯上侵犯女童的案子，不論真假，有些人也不需要真假，他們看不到真相。
盧卡斯自身清白無所畏懼，他有著一腔孤勇，卻無人相信，他挺直著脊背，卻被人拿了石頭毆打。
人性的醜惡在短短的幾天裡展露的淋漓盡致。
「咚——」
一塊石頭砸碎了窗戶，滾進了屋裡。
莎莉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小姑娘嚇的一愣一愣的。
她看起來才多大？
15？16？
盧卡斯將莎莉護在身後，安撫她：「沒事，很快會過去的。」
可扔石頭今晚會過去，但這樣被陷入輿論陷阱的盧卡斯什麼時候能結束這一切？
莎莉被盧卡斯護在身後，他的背影看起來很落寞很不甘，他並不頹廢，反而很精神，像內心燃燒著一團火。
莎莉忽然好想漢尼拔。
漢尼拔一定不會讓人這樣欺負自己的。
莎莉眼眶隱約有了淚意，漢尼拔沒見到自己，會不會著急？他知道莎莉丟哪了嗎？他能找到莎莉嗎？
莎莉不會真的要成為流浪貓了吧？
漢尼拔，你知道你的貓丟哪了嗎？
莎莉越想心頭越難過，而屋外的人仿佛玩遊戲似的，一顆石頭接著一顆石頭扔進來，伴隨著玩笑聲。
盧卡斯的處境，現在也是莎莉的處境。
莎莉會讓別人欺負自己嗎？不可能的。
莎莉忽然掙脫了盧卡斯的手，小姑娘邁著小腿走向窗戶，面無表情，眉眼帶著殺氣的「哐」的一下推開窗戶，兇狠惡煞的吼著院子裡幾個欺負老實人的混蛋。
「想死啊！有本事等莎莉出來跟你們單挑！！」
莎莉擼起袖子，抬腿開始爬窗戶。
小姑娘長得嫩，還穿著男人的衣裳，院子裡的人面面相覷，「這個老男人家裡還藏了一個？」
盧卡斯臉色變了，他已經名聲狼藉，他不希望莎莉也和他牽扯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輿論裡。
「莉莉，你乖一點。」
「乖個屁！莎莉要撓死！他們！」
莎莉說著說著就哭出聲來，眼角發紅，「都欺負莎莉是流浪貓！！莎莉也有鏟屎的！！他很快會來把你們都殺了！！」
原來還是個小神經病。
院子裡的人見莎莉嚎的動靜越來越大，心裡頭也惴惴不安的，怕自己擔上什麼事，一個個的跑的跟兔子一樣。
小鎮很平和，一點小事都能傳遍。
盧卡斯交了個新女朋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鎮子，據說新女朋友才十幾歲，腦子有點問題，不知被盧卡斯這個老變態怎麼騙來的。
他們從不去探究真相，或者，他們隱約也清楚，一旦承認了真相，就等於他們之前對盧卡斯的所作所為都是錯的。
他們不會錯，所以深信盧卡斯是罪惡的。
莎莉並不是流浪貓，她和盧卡斯強調這一點。
「機場？你和你主人在機場失散的？」
莎莉糾正：「是鏟屎的，我們家莎莉才是主子！你不要弄混！地位問題很重要的！」
有莎莉這只硬氣的貓在，盧卡斯過了兩天安靜的日子。
他也知道了這只貓有她的主人。
她並不是流浪貓，也意味著，盧卡斯不能擁有她。
盧卡斯按壓下心底的失落，善意的提出要幫莎莉找主人……找鏟屎官的想法。
「莎莉是被馬庫斯帶到在這裡來的，如果找到他，應該會有辦法。」
莎莉摸了摸貓下巴，半獸化狀態的小貓，坐在屋頂上，白絨絨的尾巴掃來掃去。
盧卡斯從來不知道自家屋頂還能這樣坐，莎莉看起來很瀟灑，盧卡斯艱難的爬上了屋頂，手裡帶了兩個小墊子，一個給了莎莉，一個給自己用。
「小心些，衣服髒了。」
莎莉不能總穿盧卡斯的衣服，他去服裝店買了女孩子穿的衣裳，雖然備受冷眼。
「很巧了，馬庫斯是我兒子，前不久剛從美國過來，他似乎提起過他有一隻叫茉莉的貓。」
莎莉皺起眉，「和莎莉長得很像的一隻貓。」
盧卡斯也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說是機場方面的疏忽，所幸還有源頭可查。
「今天很晚了，我明天帶你去找他。」
盧卡斯看向了西邊的夕陽，他有多久沒這麼安靜的看過太陽了。
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等這陣風頭過去了，也許他該重新配一副眼鏡，他側頭看向莎莉，想詢問她今晚喜歡吃什麼。
卻望見了一雙承載著星辰的眼睛。
貓咪的眼睛能承載星辰，日月星空，她的眼裡，有天地，也有盧卡斯的影子。
光線讓小貓的的豎瞳有輕微的變化，仿佛星辰的心臟在呼吸跳動。
「你這樣不寂寞嗎？」
漢尼拔會寂寞，莎莉會寂寞。
盧卡斯怎麼會不寂寞？
只是他不說，他習慣了平和。
可一旦平和也被打破，虛假的微笑也難以保持。
盧卡斯甚至不知道是誰殺了芬妮。
男人漸漸沉默，陽光也照不進盧卡斯深邃的眼睛。
「今晚平安夜。」
盧卡斯下了屋頂，「我要收拾下自己，去教堂，你要一起嗎？」
盧卡斯又道：「算了，我一個人。」
往年的聖誕夜，盧卡斯總會和朋友們一起聚會派對，可今年，沒人邀請他。
但他依舊會像往常一樣，收拾自己，去教堂禱告，然後吃一頓平安夜的晚餐。
一個人，平安夜也要過。
莎莉也對人類的節日沒什麼興趣，她滿腦子都在回憶漢尼拔給她做的每一頓貓飯。
小貓這些日子嘴巴幹乏味的很。
以前擁有的時候處處挑刺，失去了才發現，鏟屎的超乎莎莉想像的優秀。
再也沒有漢尼拔那樣棒的鏟屎官了。
莎莉發誓，找到了漢尼拔，她一定乖一點！
頂多！不撓他了！沒錯！讓他摸摸貓頭就好了，漢尼拔總愛這麼幹。
莎莉將自己窩進沙發裡，打開電視看動畫片。
盧卡斯在浴室剃胡茬，下巴上的傷口結了痂，很難處理，一不小心弄破了痂，星星點點的血滲了出來，盧卡斯頓時手忙腳亂。
他簡單清理了傷口，浴室的光寂寞又單調，客廳裡傳來小豬佩奇的笑聲，給這無聲的世界加了些活力。
「莉莉，我出門了，12點前我會回來。」
「嗯。」
盧卡斯出了門，他攏了攏外套擋風，前往小鎮上唯一的教堂，今晚，小鎮上所有的人都會在那禱告，有天真的孩子們唱著平安夜的歌。
盧卡斯是最後一個抵達教堂的人，他推開門，承受著眾人異樣的打量，他尋找著空座位，哪怕座位旁邊的人根本不願意同他坐到一起。
這裡燈光溫暖，平和又愜意。
而盧卡斯卻很冷，也許是因為外面又下雪的緣故。
他耳旁是唱詩班的歌，內心壓抑著漸漸沸騰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真心推薦狩獵這部電影，看完很壓抑想哭卻哭出來，莎莉是來拯救盧卡斯的，準確點說，是莎莉幫助盧卡斯走出小鎮的輿論陷阱，盧卡斯適合更美好的人生。
以及，漢尼拔已經下線兩章了，你們想他嗎？
想他的話，我讓他早點出來_(:з」∠)_
PS：你就像故事@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8 21:14:45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7 22:23:13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27 11:40:03
第八十二章 他的貓小別勝新婚
莎莉的手機丟在巴爾的摩了, 她和漢尼拔離開那並沒有帶什麼東西。
和現下大多數年輕人一樣, 莎莉也不太愛記通訊錄的手機號。
盧卡斯在午夜前回來了, 只是十分狼狽, 他的眼睛沒有光亮，壓抑著憤怒和不甘, 可見教堂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盧卡斯曾經的人緣很好，他有個摯友, 兩人親密無間, 摯友曾真誠的告訴盧卡斯，只要和盧卡斯對視，他就能看透盧卡斯是在說謊還是在說實話。
盧卡斯深信他一定看到了自己，但他一直在沉默。
只要他能替盧卡斯說幾句話，盧卡斯的處境必然能大大改善。
但沒有, 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盧卡斯謾駡, 但他的冷漠和無視, 比拳腳更讓盧卡斯感到絕望。
絕望。
摯友的冷漠成為壓垮盧卡斯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進了屋，在門口站了許久, 久到莎莉都快忘記屋子裡還有個人類時, 午夜鐘聲敲響前一秒，盧卡斯道：「我會送你回家的, 莉莉。」
窩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快睡著的莎莉，勉強抬起爪子和盧卡斯打了個招呼。
「小貓快餓死了……」
小姑娘癱在沙發上，小手捂著肚子，一臉委屈。
盧卡斯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是24小時超市的便當，和兩個紅蘋果。
「今年的聖誕過的很簡單，只有我們兩個。」
盧卡斯自言自語，「我知道你不愛吃貓糧，你既然能變成人，應該也能吃人的食物，如果你不嫌棄，和我吃一樣的吧，等你回了家，你主人會給你做更好吃的。」
莎莉迷糊了也不忘記糾正：「莎莉才是主子，地位問題別搞錯。」
「他真是個幸運的人。」
盧卡斯將便當擺上桌，洗乾淨蘋果，放在白色的盤子裡，紅豔豔的很可口。
他臉頰上有一塊青紫，莎莉也沒問為什麼他出了趟門，臉上多了塊傷。
小動物總能敏銳感知到人類的情緒，她不太想揭人傷疤，她現在只想吃飯。
莎莉難得不挑食，便當吃了大半，連以前很少吃的蘋果也啃了幾口。
盧卡斯卻一口未動，他一動不動的望著蘋果發呆。
在寂靜的夜裡，有點滲人。
「明早我帶你去找馬庫斯。」
莎莉點點頭，她咬了口蘋果，客廳沒開燈，外頭下了雪，雪地反光的白瑩瑩照亮了屋子裡的一切，透著涼薄的蒼白的顏色。
這個小鎮已經從裡到外都壞掉了。
隔日清晨，盧卡斯在小鎮上的人上班之前，帶著莎莉上了街，去找他的兒子盧卡斯。
他已經有些疲於應對小鎮上的人們。
馬庫斯和盧卡斯並不親，當初他和科斯頓離婚時，法院也將孩子判給了科斯頓，父子之間的關係一般，但出乎意料的，在對待緋聞這件事上，馬庫斯出奇的憤怒，他是站在盧卡斯的立場上的。
「我剛剛才知道這件事！你怎麼會牽扯到這麼糟糕的事情裡？你不會反抗嗎？！」
盧卡斯僵硬的臉因為兒子的擔心而稍微緩和了些，「我很好，馬庫斯。」
「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
馬庫斯板著臉不愉快的懟了回去，他的視線落在盧卡斯身後，那背對著他，仰頭看屋頂上鳥兒的少女。
他立即想到小鎮上的流言，少年的臉色黑如鍋底，他不相信他這個老實又不解風情的父親會真的有本事拐帶一個花季少女，他真有那撩妹的本事，媽媽也不會嫌他太乏味而跟他離婚了。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
馬庫斯繞過盧卡斯，直接質問那女孩。
可當那女孩轉過頭看向他時，馬庫斯的腦袋一瞬空白。
「……你怎麼在這？」
莎莉聞言一臉怨念：「這句話應該莎莉來問才對，莎莉又不是批量生產的，小白貓難道就那麼大眾嗎？自己的貓都認不出來你還好意思當鏟屎的？！差評！同情你的貓！哼！」
昨晚下了場大雪，小姑娘一頭和雪一樣的白髮，仿佛和天地一色，一張白皙俏嫩的臉，寫滿了對馬庫斯的不順眼。
馬庫斯的資訊接收不太敏感，一時沒反應過來。
「外頭不好談話，進去說。」
盧卡斯拽著兩個同樣不高興的孩子進了屋。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馬庫斯被刷新了一次世界觀。
莎莉·萊克特=小白貓=被錯認的「茉莉」
馬庫斯幾乎和漢尼拔同時離開的美國。
他還不知道漢尼拔犯下的事，此刻，FBI關於漢尼拔的通緝令早已發佈整個美國，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消息。
「你把莎莉送回機場，然後莎莉原本該去哪，就讓他們送莎莉去哪。」
「那到了之後呢？你確定漢尼拔會一直在機場等你？這聽起來有點蠢。」
馬庫斯下意識說了漢尼拔的壞話。
小貓有點不高興，然而她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馬庫斯。
因為漢尼拔確實不會這麼蠢。
但他也不會放棄莎莉。
正如不論相距多遠，莎莉也不會放棄漢尼拔一樣。
漢尼拔也許會以一個相當驚喜的方式來接莎莉去他的新世界。
至於流浪貓？失散多年登上新聞結果斯人已逝大悲劇？
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沒可能的。
距離莎莉和漢尼拔失散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能模糊太多線索。
而迄今為止，莎莉也沒在盧卡斯為她訂購的美國報紙上看到任何關於漢尼拔被捕的新聞。
以此推測，他很安全，所以他很快會來接莎莉回家的。
小姑娘的邏輯十分完美，毫無漏洞。
只是盧卡斯和馬庫斯都欲言又止，不太忍心戳破小姑娘的美好幻想。
馬庫斯當天就帶著莎莉去了距離小鎮最近的機場，他出示了自己寵物托運的手續單，然而事情並沒有一人一貓想像的簡單。
跨國托運的清單並不容易查到，尤其是一個星期前的單子，私人托運充滿太多不確定性。
但能肯定的是，莎莉和那只叫茉莉的小貓一定調換了。
「如果你們能等一兩天，我可以幫你們查查另一隻貓去了哪，不過這要聯繫美國方面的機場，畢竟你們簽的他們那邊的手續。」
馬庫斯點頭，「那就麻煩……」
「不用了！」
莎莉忽然開口，她目光閃爍的拉著馬庫斯離開，白皙小巧的下巴微微收斂，小貓似乎陷入了落寞中，突如其來的情緒籠罩了莎莉。
「怎麼了？」
莎莉不能說。
可馬庫斯不太明白莎莉突然生什麼悶氣，他有些惱了，青春期的少年脾氣易燃易爆，他拔高了聲音：「你在鬧什麼脾氣？我好心幫你又沒有害你！你怎麼突然反悔了？！」
莎莉停下腳步，她驀的扭頭直直盯著馬庫斯。
冬日溫暖的陽光下，圍著紅色圍巾的小姑娘，板著臉，一雙大理石紋理般的貓瞳充滿野性的直視進馬庫斯毫不設防的內心。
少年下意識後退一步。
莎莉顫了顫睫毛，「抱歉，是我自己的問題，謝謝你的幫忙，馬庫斯。」
莎莉鬆開了馬庫斯的手，獨自一人離開了機場，她的背影有些單薄。
馬庫斯漸漸地有些懊惱。
「我為什麼這麼凶她……明明她也沒做什麼錯事……」
莎莉一個人走回了小鎮，路上碰到了想搭訕載她的卡車司機，但被莎莉拒絕了。
馬庫斯打了電話給盧卡斯，他認為現在自己不太適合去安慰莎莉，她應該在生自己的氣。
但盧卡斯的手機卻怎麼也打不通。
難不成在忙？不，被辭退的盧卡斯已經沒有工作了，這個時候他還能忙什麼？
「好熱……」
不知沿著大路走了多久，莎莉蹲在地上，脫下了厚厚的棉外套，裡頭是一件長款的米色羊毛裙，盧卡斯不會打理自己，但給女孩子買衣服審美倒沒太差勁。
紅色的長圍巾襯著米白色的羊毛裙，很好看。
莎莉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頭，她很難過。
四下無人，小貓無聲無息的揉了揉眼睛，憋著眼淚不讓它湧出來。
她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暴露漢尼拔。
如果真的驚動了美國機場去找漢尼拔的航班，FBI一定會知道的。
莎莉很聰明，她能想到的漢尼拔一定也想到了。
他真的會來接他嗎？
「喵喵……」
莎莉哽咽的哭泣著，哭出了含糊不清的喵叫聲。
大路的一端，一輛黑色的福特越來越近，駕駛座上的人遠遠就看見了蹲在路邊像種蘑菇的小姑娘。
車子經過莎莉，沒行駛幾十米，又開始後倒，停在莎莉的身邊。
「是她嗎？」
「emmmm這姑娘長得真快。」
「但確實是她沒錯……嗨，莎莉·萊克特？」
被喚了名字的莎莉盯著哭的通紅的眼睛迷迷濛濛的仰頭看向說話的人。
是個棕發的青年，車子上坐著兩個青年男女。
他們有些熟悉，可小貓一時沒記起來她在哪見過他們。
「我們在你家見過面。」
莎莉：「？」
「OK，我們的名字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丹尼爾打開了車門，他踩在路邊還沒完全融化的雪裡，給莎莉開了後座的門。
「你的監護人漢尼拔了·萊克特花了大價錢委託我們找到你。」
亨莉攤手：「他是我們暗地裡的投資人，其實這算是人情賬，小姑娘。」
莎莉停止了哭泣。
「漢尼拔讓你們來的？」
「沒錯，五天前他找到了我們，讓我們找一個從美國機場托運出去的白毛藍眼的小貓，說實話，如果是普通人，完全可以認為他在砸場子，但我們是四騎士，我們確定了從美國飛往丹麥同天航班托運的寵物，這對我們來說並不困難，唯一困難的就是……」
青年拿出了兩張照片，一張貓咪一張蘿莉，笑的驚訝：「你的魔術可比我們的精彩多了。」
莎莉：「……」
亨莉觀察了莎莉許久，見她面無表情，面上不喜不怒，不由得開口：「能在路上遇見你是我們的運氣，事實上我們接到警方的消息，說鎮上有個人販子拐帶了一個白頭發的女孩，我想，那應該就是你，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幾天功夫，盧卡斯的身上又背了個人販子的標籤。
然而莎莉卻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可能是因為她沒見到漢尼拔。
「我要先回去和盧卡斯告別再和你們離開。」
莎莉上了車，她看起來蔫蔫的，不知在想什麼。
亨莉和丹尼爾對視一眼，棕發青年在唇邊豎起了手指，示意亨莉對某件事保密。
魔術師擅長構建虛幻，可他們的虛幻也是建立在真實之上。
也許這是他們接過的最甜蜜的委託。
他們的任務只是找到莎莉，而不是帶她離開。
帶她離開的另有其人。
四騎士將莎莉送到盧卡斯家對面的街道旁，就驅車離開了。
丹尼爾搖下車窗，對茫然的女孩神秘笑道：「今晚月色很好。」
車子走遠了，莎莉下意識看向天空，白日裡的天泛著丹麥冬季的蒼白色，唯有陽光明媚的日子，才透著讓人心情愉悅的藍。
莎莉想，她是一隻獨立又聰明又善解人意的貓咪，她是不會因為漢尼拔沒來接她就不高興的，絕對不會。
莎莉：但鏟屎的你已經失去了一年份擼貓的權利【微笑】
「盧卡斯，莎莉回來啦。」
莎莉有氣無力的推開院門，院子裡空蕩蕩的，那棵樹下的土有翻過的痕跡，之所以被莎莉看出來，因為周邊的雪和泥土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屋子裡有血腥味傳出來。
莎莉下意識想到，可能是小鎮上的人又來找盧卡斯麻煩了。
那些壞掉的人類，自詡正義，也不過拿懲治罪惡來當遮羞布，以羞辱盧卡斯來達到發洩自己的目的。
反正罪惡的人，是沒有資格得到諒解的。
人性的黑暗面釋放的輕易又卑鄙。
莎莉神色凝重，她加快步伐，沖進屋子裡。
「盧卡斯？！」
客廳裡的沙發上坐著個人，卻不是盧卡斯。
盧卡斯不會穿手工定制的西裝，也不會戴昂貴的袖扣，他身上沒有莎莉愛聞的雪松木的淡香，也沒有那優雅的氣度和深淵般的眼睛。
盧卡斯是個遭遇悲慘的普通人。
而漢尼拔，他是個罪大惡極的反派角色。
莎莉一瞬間忽然感覺洶湧又濃烈的情緒塞滿了胸腔心臟和貓腦袋，她軟了身體，哭紅了眼睛，呆愣愣的突然嚎了起來。
「嗚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過說話結巴的，沒見過哭起來也結結巴巴一抽一抽的，她胡亂揉了揉臉，委屈巴巴的撲了過去，埋進漢尼拔的懷裡，抽抽噎噎的幼稚又不安分，眼淚鼻涕全往漢尼拔乾淨的衣服上抹。
「你太壞了QAQ！太壞了！莎莉以為你不來接莎莉了！莎莉差點就生氣了！」
四騎士在通知漢尼拔關於莎莉的行蹤後，漢尼拔就趕到了這裡，但奇妙的是，四騎士先一步碰到了她。
而漢尼拔則在這裡遇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順便給他上了一堂免費的心理輔導課。
職業病作祟。
看到瀕臨黑暗的人就忍不住想推一把。
小姑娘像團毛球在他懷裡拱來拱去，毫不淑女的嚎啕大哭，她看起來似乎瘦了點，小臉那點微末的嬰兒肥也沒了，小臉俏麗的終於像個少女，而不是孩子。
漢尼拔安靜的抱著他的貓，順手檢查了莎莉的身體。
她的骨骼，她的體重，她的精神狀態，被漢尼拔全都過了一遍。
莎莉被漢尼拔捏的又哭又笑的，「別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貓瘦了。
他的貓胃口被他養叼了，自然吃不慣旁的，勉強塞進肚子果腹也很難達到什麼效果。
「抱抱！！」
漢尼拔縱容的抱起了張開雙臂的莎莉，小貓順杆上爬，腦袋上冒起了貓耳朵，白絨絨的尾巴掃在漢尼拔的手背，少女漸漸縮水成一團精巧的小白貓，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緊緊抓著漢尼拔，依偎著他。
小別勝新婚。
莎莉這是革命□□。
「盧卡斯呢？」
小貓問了一聲這屋子的主人，然後抬爪抓著漢尼拔的衣服，爬上他的肩頭，毛茸茸的貓臉親昵的蹭著漢尼拔的臉頰和脖子，粉嫩的小舌頭時不時濕漉漉的舔舔他。
小貓在重新標記她的鏟屎官。
「他在處理他在小鎮上的一切。」
漢尼拔一隻手順其自然的擼著他的貓，另一隻手打開手機，處理他的幾個未接來電和郵件。
「他也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漢尼拔：「不會，他有他的選擇，但我們以後會見面的。」
盧卡斯是個溫柔的老好人。
他有成型的原則和底線，哪怕小鎮上的人讓他陷入絕望的境地，他也不曾想過報復他們。
如果漢尼拔沒出現，盧卡斯會繼續隱忍下去，像被人遺忘在陰影角落的小蟲子，只能等小鎮上的人漸漸忘記了這件事，再重新他的生活。
時間會磨平一切。
盧卡斯□□於平淡了。
可他忘了，現實往往殘酷。
或者，他已經懂得了這一點。
漢尼拔的心理輔導不是白上的。
連威爾這樣意志不俗的FBI探員都步入了心理醫生的引導方向，更何況是一個小鎮男人。
小貓已然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她仰趟在漢尼拔的肩膀上，貓腦袋往下，前爪抱著漢尼拔的手掌，露出小貓白絨絨的肚皮。
貓在人面前露出脆弱的肚皮是信任的表現，她在示意漢尼拔可以摸摸它。
漢尼拔的手乾燥溫暖，摸起來可舒服~
盧卡斯便是在這個時候回來了，滿屋子冒著粉紅色泡泡，雖然來源是一隻貓和一個可怕的男人。
「處理好了？」
「嗯，我明天會離開這，也許馬庫斯會回美國去。」
「你做的很好。」
抱著一隻貓的心理醫生這樣對他的病人說道，「人在陷入一個怪圈時，會下意識和環境對抗，如果你的手段強硬些，你可以避免現如今的局面，但你沒有。」
盧卡斯默認了漢尼拔的說法。
「善良，並非對所有人都適用，他們沒有錯，錯的是你對你的朋友們期望太高。」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漢尼拔的心理治療極大程度改變了盧卡斯的想法，他不再和小鎮的輿論陷阱對抗，當人類愚昧時，上帝也無法喚醒他們。
盧卡斯要做的，只是離開這個怪圈。
「謝謝你，萊克特醫生。」
盧卡斯對於自己如此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感到詫異，但事實如此，也許心理醫生天生就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
漢尼拔打量著盧卡斯和自己相像的臉，微妙的笑了：「這是你照顧莎莉幾天的謝禮。」
盧卡斯：「……她很乖。」
「她吃不慣貓糧，也許今晚我會借你的廚房一用，我們明早離開這。」
他的用詞很優雅，美式發音很標準，但偶爾語氣加重時會透著英倫的腔調。
盧卡斯看了眼牆角的貓糧，嘴唇乾澀：「不用客氣……」
他的錯覺嗎，總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宣誓主權。
盧卡斯，這不是錯覺。
對，莎莉是漢尼拔的。
心理醫生的佔有欲不輸給任性的貓。
而莎莉。
莎莉她還在求摸摸求親親的在漢尼拔身上撒嬌。
她看不到聽不見，完全就是只沒心沒肺貪圖享受的貓。
盧卡斯見到的莎莉很乖，很強勢，她會保護盧卡斯不被小鎮上的人欺負，她也十分自主不會讓人太操心。
但漢尼拔的出現，盧卡斯才明白，莉莉她很喜歡撒嬌，還很愛哭。
不，她也不叫莉莉，她是莎莉。
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盧卡斯想起了他的芬妮。
透過窗戶，盧卡斯靜靜望著院子那塊土地，那裡埋著芬妮，以及殺害芬妮的人的屍體。
漢尼拔也許並不僅僅是個心理醫生，比如他能在短時間內輕易推測出是誰殺了芬妮。
晚餐時分，漢尼拔去超市購買了新鮮食材，給莎莉做一頓豐盛的貓飯。
超市的人對他很熱情，一個從外地來的家境優渥富有學識的單身男人，優雅迷人，幾乎去一趟超市的時間，就傳遍了半個小鎮。
也有膽大的美麗女人試圖向他搭訕，但被拒絕了。
「抱歉，我女朋友在家等我做飯。」
搭訕的女人露出相當難過失落的表情。
一個優雅迷人家境優渥富有學識還會做飯的男人！！居然有女朋友了！！
別人家的男朋友【手動拜拜】
作者有話要說：
拔叔和莎莉的關係□□咯_(:з」∠)_不離開彼此，永遠也不知道對方在自己內心究竟佔據多大的比重hhhhhh
本來想多水兩章盧卡斯的，但我怕我寫著寫著就愛上了盧卡斯_(:з」∠)_多個男配什麼的就不好了，所以還是走正經的主線吧hhhhhh
接下來是義大利主場_(:з」∠)_小貓和鏟屎官的日常繼續走起~~~
PS：Vic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30 07:48:45
溫祁寶貝貝貝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4-30 18:48:03
第八十三章 他的貓來到了義大利
盧卡斯看起來是個溫吞的男人, 但一旦做了決定, 行動力還是很高的。
但他的離開並非懦弱的躲避, 在接受漢尼拔的輔導後, 盧卡斯對小鎮上上的人有種近乎冷漠的憐憫。
上帝都無法拯救的人。
他就不必妄圖去喚醒他們了。
但盧卡斯臨走的前一夜，去見了他的摯友希爾, 他敲響了門，希爾開門後見到是他顯得很驚訝。
但他並未像小鎮上其他人一樣敵視他, 他的眼中有沉默也有心虛的愧疚, 「進來吧。」
「不了。」
盧卡斯沒有質問希爾為什麼明知真相卻保持沉默，事已至此，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希爾下意識看向盧卡斯的眼睛，它們沉靜落寞，希爾永遠忘記在教堂的平安夜, 盧卡斯望向自己時那雙質問憤怒的眼睛。
在和他對視的刹那, 希爾就意識到盧卡斯是真誠的。
可更讓人感到恐懼的, 那和他對視的那一瞬間，希爾竟十分緊張, 他避開了盧卡斯的注視。
錯誤一旦犯下, 就很難收手。
更何況牽扯進緋聞裡的是他的女兒。
只能對不起盧卡斯了。
希爾眼睛悵然濕潤，「我是為了我女兒。」
即便內心清楚, 但希爾依舊無法說出道歉的話。
盧卡斯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又放鬆，「克拉爾是個好孩子，她只是太缺愛了。」
希爾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我以後會多關注她，那你……」
夜色如墨，希爾的身後是燈光明媚的客廳，散發著誘人的溫暖，隱約傳來孩子們的玩鬧聲，盧卡斯孤身一人站在黑夜裡，距離溫暖不過寥寥數尺。
克拉爾坐在二樓的窗戶旁，撩開窗簾，迷茫的看著門口的爸爸和盧卡斯。
母親到處呼喊克拉爾，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家裡對克拉爾的關注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因為以前父母的視線只會只會注視著她的哥哥們。
但克拉爾卻高興不起來。
小孩子迷迷糊糊的察覺，自己現在得到的愛，是盧卡斯用很重要的東西換來的。
「克拉爾！」
母親終於在這裡找到了克拉爾，松了口氣，她抱起克拉爾，目光順著窗戶往下看，看到了那個男人，眼露排斥。
「那是壞人，聽到了嗎，別看他。」
克拉爾搖搖頭，她抱著母親的脖子，「盧卡斯很好，他沒有傷害我。」
這是克拉爾第二次說這句話。
但母親卻連忙捂住她的嘴，「你被嚇壞了，孩子，別為壞人開脫罪行，你知道小鎮上的人現在都在同情你，這句話你可不能對外人說。」
克拉爾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小女孩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謊言毀了一個人。
然而等她懵懵懂懂的意識到錯誤時，卻並沒有人來引導她。
她被告知「你是對的」。
克拉爾覺得，她是對的。
「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她和家人走散了，我明天會送她離開這，我也不會回來了。」
盧卡斯簡單和希爾說了後，轉身離開。
希爾心頭說不出的酸澀，他下意識喊住盧卡斯。
「我們還是朋友嗎？」
盧卡斯沒回頭，「你會有更好的朋友，希爾。」
希爾望著盧卡斯的背影，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是他和小鎮上的人逼走了這個和善的男人。
但希爾無法阻止。
在朋友和自身的利益面前，希爾選擇了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的那一項。
人總會面臨選擇的，希爾只能說服自己，他是為了克拉爾。
盧卡斯回公寓時，進了院子，小屋亮著暈黃的燈光，他下意識愣住，又想起來今天造訪了客人，還有那個女孩。
他很久沒有回家時，看到溫暖的燈光了。
雖然帶給他這些難得感受的是近乎萍水相逢的人。
盧卡斯進了屋，屋裡彌漫著誘人的食物香氣。
晚餐是蘑菇濃湯和果木小牛排，莎莉的牛排近乎全生，漢尼拔為她多添了一碟小蛋糕。
他們之間的氣氛很親昵很熟稔，莎莉只一個眼神，漢尼拔就能知道她到底在挑食還是其他。
同樣的，漢尼拔甚至不需要表達，只憑氣息，他的貓就能看透他的情緒。
盧卡斯又想他的芬妮了，雖然他沒有貓，但他有狗啊，曾經有過。
「這次莎莉不要被托運，莎莉要和你坐一起，莎莉不想變成流浪貓了。」
小姑娘挨著漢尼拔，喋喋不休，牛排深色的汁液吃的裹上了唇角，被他的貓像沒骨頭似的靠著的心理醫生，難得沒糾正莎莉在外人（盧卡斯）面前的沒有禮儀，順手抹去小姑娘吃的滿嘴的醬汁。
莎莉很輕，靠在身上，像棉花糖。
盧卡斯：……被秀一臉。
晚餐過後，盧卡斯主動承包起清洗盤子的工作，丹麥的冬季深夜和白天溫差較大。
漢尼拔似乎很忙，在安撫了她的貓後，夜深人靜，吃飽喝足時，趁著她的貓在洗漱，漢尼拔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打電話。
先一步到達義大利的漢尼拔已經鋪墊好一切他和莎莉即將在義大利的生活。
漢尼拔·萊克特不論到哪個國家哪個地區，總是炙手可熱的。
他也給莎莉準備了驚喜，但這份驚喜只能等莎莉到了義大利後才能拆開。
「你在難過嗎？」
關了廚房的燈，回過神時盧卡斯就看到端著小蛋糕吃飯後甜點的莎莉，她的頭髮披散著，夜色中，像雪精靈，睜著清透的藍眼睛，注視著盧卡斯。
「大概吧。」
盧卡斯坐在沙發上歇了歇，在一側拍了拍，「要聊聊嗎？」
「嗯。」
莎莉也坐上了沙發，他們有一碟甜點的時間可以聊一聊。
「我也認識一隻狗，他叫溫斯頓，可凶了，莎莉打不過它，但莎莉有漢尼拔，溫斯頓很怕他！」
莎莉東扯西扯，「雖然莎莉不喜歡那些死狗，但你的芬妮一定是條好狗。」
小貓對情緒的感知太敏銳了。
盧卡斯：「謝謝你，莎莉，你是個好孩子。」
被誇獎的莎莉瞬間翹起了尾巴，笑嘻嘻道：「當然，不過你也會遇到和莎莉一樣可愛又聰明的小貓的！狗狗也行！所以，別不開心。」
盧卡斯被小貓笨拙的安慰逗笑了，他的眼睛很溫柔，小鎮對他的逼迫讓他蒙上了一層陰霾，變得晦澀不明。
「他會不開心嗎？你也是這樣安慰萊克特醫生的？」
莎莉將勺子含進嘴裡，吃掉最後一塊蛋糕，理所當然道：「他不高興的時候通常遭殃的都是別人。」
盧卡斯：「……是嗎。」
他覺得他還是不要深想比較好。
「晚安，莎莉。」
盧卡斯輕鬆許多，小姑娘果然年輕，整個人散發的青春活力希望朝氣也感染了盧卡斯。
他想，他還是幸運的。
至少他能及時抽身離開。
而不是陷進小鎮輿論裡，戰戰兢兢。
「晚安，盧卡斯。」
屋子裡的燈約莫半小時後熄了。
漢尼拔和莎莉睡得是曾經盧卡斯和科斯頓還沒離婚時，馬庫斯住的房間。
盧卡斯定期打掃，倒還算乾淨。
莎莉趴在漢尼拔的身上，聽著他的心跳，小臉往上蹭了蹭，拱進漢尼拔的脖頸裡，這是莎莉最愛的地方。
柔軟又有溫度。
兩人沒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漢尼拔輕拍著莎莉的後背，像哄孩子。
莎莉逐漸陷入睡眠中，這是莎莉這些天睡得最沉的一次。
漢尼拔一直淺眠，一點小動靜就能將他驚醒，包括莎莉熟睡時下意識曲起的小腿踢到了他的腰。
漢尼拔在陌生的環境無法陷入沉睡，哪怕周圍毫無威脅，這是習慣。
他們並沒有睡多久，淩晨四點時，他們就得動身了。
但尷尬的是，漢尼拔叫不醒他的貓。
莎莉在賴床。
小姑娘在床上滾來滾去，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隻蠶寶寶。
漢尼拔看了看時間，面無表情揪起一角直接俐落一抖，撈住從被子裡滾出來的莎莉，鏟屎的盡職盡責的幫她穿衣，梳頭發，但洗漱還得莎莉自己來。
漢尼拔梳頭發的手法和他做菜一樣十分順手。
莎莉還是迷迷糊糊的，她這些天太疲憊了，保護盧卡斯又防備陌生的環境，讓小貓一旦熟睡了，就很難清醒。
「莎莉。」
漢尼拔捏了捏莎莉的小臉，力道微重，疼痛讓小貓勉強睜開眼睛，但只睜開一條縫，在小姑娘再次睡著之前，漢尼拔抬手在莎莉面前打了個響指。
「看著我，莎莉。」
「你該醒了，莎莉。」
腦袋笨重的莎莉逐漸輕盈，纏身的困倦也隨著漢尼拔低沉的聲音而漸漸散去。
莎莉眨了眨眼睛，睡意消失無蹤，清明佔據了腦袋。
「你剛剛對莎莉施了什麼魔法？」
「心理醫生的小手段。」
漢尼拔理了理莎莉的衣角，牽著她走出房門，他們並沒有和盧卡斯告別，但漢尼拔給盧卡斯留了聯繫他的方式。
也許以後他們會見面的。
義大利，佛羅倫斯。
一周前從機場離開的漢尼拔已經知曉他與莎莉失散的事實，但正如莎莉所想，漢尼拔很謹慎，他委託了四騎士來尋找莎莉，而得到行蹤後，漢尼拔以出差的名義離開義大利，去接莎莉。
而莎莉不在的這段時期，漢尼拔殺了一個人。
來自巴黎的菲爾教授，並佔據了他的身份，即將入駐卡波尼邸宅，成為新任館長。
至於卡波尼的前館長，當然也如漢尼拔所期望的那樣，順利「下崗」。
建築滿滿的上世紀風格，偌大的別墅，隱約透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漢尼拔清理過現場，但小貓鼻子太靈敏。
於是，在他的貓捂著鼻子站在門外，死活不進門的時候，漢尼拔又購入了幾瓶空氣清新劑。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真反派，不洗白_(:з」∠)_莎莉是小動物的世界觀，所以一人一貓很神奇的十分和諧相處呢_(:з」∠)
話說義大利這種地方能出什麼新角色呢【摸下巴】，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PS：亽璃雪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5-01 03:45:05
喜歡的作者總是不更新扔了1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8-04-30 22:09:29
喜歡的作者總是不更新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30 22:06:34
永遠的小姨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30 21:49:49
超超級不爽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4-30 21:46:29
第八十四章 他的貓是不高興
羅希接到卡波尼邸宅的電話通知她過去應聘時, 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半個月前被可倫坡家辭退, 她以為佛羅倫斯有底蘊有臉面的主人家應該不會接納她這個被辭退過的管事。
但她來自西西里的朋友告訴她, 新上任的卡波尼館長是個溫和紳士富有學識和教養的好人，她可以試試。
一周前她向卡波尼投遞了簡歷, 昨晚她接到了卡波尼家的電話，通知她今日去面試。
她不瞭解這位新任館長有什麼樣的本事, 但她知道這位短短一個月就在韋基奧宮站穩腳跟的大人物, 他的演講還被登上了報紙。
她會努力得到這份工作。
開門的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有一頭棕色偏黑的短髮，卻不善打理，淩亂的額前發下是一雙有些內向陰鬱的淺灰藍色的眼睛，他的視線匆匆和羅希相交後, 就移開來。
「跟我來。」
羅希愣了下, 「是。」
他的打扮很普通, 亞麻的襯衫和黑褲子，顯然衣服是新的。
「先生在韋基奧宮還沒回來, 相關的事宜由我告訴你。」
許是不常說話, 少年的言談有些艱澀，常常說一句話就要停頓一秒, 然後繼續。
「宅邸人不多，目前只有你和我，我先帶你去廚房。」
少年領著羅希認了一遍宅邸的公共房間，廚房, 盥洗室，客廳，等等。
「你的工作是宅邸衛生以及先生沒時間接待的客人或電話，廚房不要進去，先生習慣自己下廚。」
兩人的腳步聲踩在前往二樓的樓梯上，很輕，羅希認真聽著少年的囑咐，內心漸漸對這份工作有了把握，對方沒有詢問她的過往工作經歷，也沒有提什麼有難度的要求，甚至工作內容十分輕鬆。
也許，菲爾先生確實如傳聞中一樣，滿腹經綸但十分有親和力的上位者。
少年帶羅希認了餘下的房間，簡單熟悉了宅邸。
「你今天能入職嗎？」
羅希：「可以。」
羅希還想詢問有關少年的事，他看起來和自己一樣是在為主人家服務，但對方的衣著和氣質又和服務業人員不太一樣。
但還沒開口，左側一間緊閉的房門忽然從裡頭打開，從屋子裡扔出一些裝飾花瓶盒子甚至是更多的日常東西。
「把這些都扔掉！！莎莉就不該相信他！莎莉討厭這間屋子！！討厭！！」
是個十分年輕活力的女孩子聲音。
羅希：是菲爾教授的女兒嗎？
「還有一條，先生不在時，夫人的命令必須完成。」
夫……夫人？？
少年沒再搭理羅希，他沉默的將地上的雜物撿起來，他站在門口，透過開啟的門縫，望向屋裡的人，微垂著頭：「還有什麼吩咐嗎？」
這回門被徹底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穿著白色蕾絲睡裙，面容陰沉的少女，她似乎極其討厭少年，看著他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揍他。
「餓了。」
羅希以為這個脾氣暴躁的小夫人會說出什麼難纏話，但她盯著少年半天，也只說出這一句。
「請您稍等。」
少年將雜物扔進走廊盡頭的垃圾桶裡，「垃圾桶每天都要清理，夫人喜歡扔東西。」
羅希：「……好。」
少年年紀不大，似乎和小夫人同齡，然而冷靜的像個成年人。
除了他說話有點不順暢。
發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我叫羅希·瑪格麗特，你叫我羅希就好。」
少年打開冰箱，取了碟甜點，他眉頭輕皺，似乎很不喜歡甜點又軟又甜的膩香味，他的鼻子很靈敏，靈敏到他能嗅出一個人靈魂的香氣，譬如這位看著老實的羅希夫人，她殺過人。
「讓·馬普蒂斯特·格雷諾耶，隨你稱呼。」
格雷諾耶結束了羅希的引導工作，告訴她她的房間之後，就端著盤子去了二樓。
臥室空蕩蕩的，地上扔的遍地都是東西，格雷諾耶去了陽臺，果然，在那看到了莎莉。
她被陽臺小茶几上的玩偶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隻很普通的金髮碧眼的洋娃娃，但她似乎第一次見，滿眼的新奇。
莎莉自一個月前被漢尼拔接到這裡以後，幾乎每天都在發脾氣，因為她總能在這個大屋子裡找到不屬於她和漢尼拔的東西和氣味。
小貓的領地意識很強，尤其剛到了陌生的新環境，她急於佔有這裡，可這裡曾經屬於前任館長，再加上漢尼拔頂替的菲爾教授，滿屋子都是陌生人的氣味。
小姑娘的精神狀態幾乎一點就炸。
莎莉每天的日常就是：醒來粗暴喊漢尼拔，然後推地圖似的在館裡每一個角落巡視，將沾染了其他人氣味的東西全部扔掉，扔掉！
玩遊戲一樣，莎莉居然也不膩。
洋娃娃似乎很舊了，但還算乾淨，莎莉有過玩具，但大都是貓咪玩偶，她第一次見這種娃娃。
也許是前主人的女兒留下來的。
那他女兒去了哪？連娃娃都沒來得及帶走。
莎莉散開了娃娃的辮子，給她重新梳理，學著漢尼拔給她梳頭發的手法，給她綁了個高高的馬尾。
莎莉似乎忘記了吃甜點，格雷諾耶也宛若隱形人一樣沉默的站在那，等著莎莉吩咐。
少年是個呆子，聽話的呆子。
莎莉討厭呆子。
傍晚四點多時，漢尼拔回來了。
「怎麼不換衣服？」
莎莉身上還穿著昨晚睡覺時的睡衣，漢尼拔早上給她換上的小裙子，在漢尼拔離開後，又被她脫了。
漢尼拔不提還好，一提，小貓氣的鼓起了腮幫子，牽著漢尼拔的手去臥室。
「櫃子！莎莉要換櫃子！」
櫃子是有些年頭的古董，價值連城，莎莉說換就換，漢尼拔也真的說換就換，在寵孩子方面，暫時沒人贏得過這個鏟屎的。
漢尼拔順毛擼了他的貓，親了親莎莉的小手。
他脫下毛呢的西服外套，松了松暗褐色的領帶，在離開了巴爾的摩後，漢尼拔以為莎莉會消沉一段時間。
或許，如果沒有失散，莎莉確實會消沉一會兒，畢竟她離開了她出生的地方，生活了數年的地方，她也離開了她一度很喜愛的威爾。
漢尼拔在莎莉的注視下，打電話給傢俱店，讓對方送一個新的櫃子過來。
小貓高興的歡呼雀躍。
漢尼拔和莎莉才是一家人。
威爾或許有過機會，但他錯過了。
晚餐依舊是漢尼拔下廚。
除了環境變了，以及宅邸裡多出了兩個人之外，莎莉和漢尼拔的生活依舊和巴爾的摩一樣，並沒有太大變化。
漢尼拔依舊在網上為他的貓訂購了幾套拼圖，在漢尼拔廚房做菜時，莎莉對著餐桌上的碎片摸貓下巴發愁。
如果阿比蓋爾也在就好了。
「莎莉，把桌子收拾乾淨。」
淋上清酒，祛除腥味，漢尼拔有時候會比較癖好某些食材的腥味，正如過於緊張恐懼的小羊，死後肉質會分泌酸澀一樣，食材的本質偶爾也需要保留。
莎莉愛吃腥，但這道菜不適合腥，主調是鮮，小貓習慣人類的食物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漢尼拔對於小貓的口味瞭若指掌。
漢尼拔撒上香菜，他得慶倖，莎莉不討厭香菜。
漢尼拔擦乾淨料理台，他對待每件事都十分認真仔細，所以當卡波尼宅邸的傭人，其實很空閒，羅希的存在是給別人看的，至於格雷諾耶，他是漢尼拔前段時間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
來源很不正當。
但沒人知道，除了莎莉。
漢尼拔轉身，莎莉還在那玩，桌子上之前多亂現在還亂。
「莎莉。」
漢尼拔手上端著盤子。
「你應該學會為我分擔一些事。」
莎莉沒抬頭，她將一塊拼圖放在它該在的位子上，「莎莉很勤快的，莎莉早上叫你起床，白天幫你看家，晚上還給你暖床，給你擼給你摸，莎莉超棒的，哪裡沒有分擔了。」
漢尼拔並不願回想莎莉是如何叫他起床的。
明明有手機鬧鈴，他的貓偏偏喜歡人工鬧鈴。
莎莉喊人起床的方式十分粗暴。
但，正如莎莉所說的，她很努力了。
你不能奢望一隻貓真的能幫她的鏟屎官做些什麼，很多時候，鏟屎官需要一人分飾多角，而莎莉只需要扮演一種角色，那就是漢尼拔的貓。
「那麼。」
漢尼拔示意莎莉看看他手上的晚餐，「我們今晚在哪吃？」
莎莉看向了二樓臥室。
漢尼拔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很無禮，莎莉，家裡不僅僅只有我們。」
莎莉眨了眨眼睛，忽然趴在餐桌上，「那就在這吧，你來收拾，漢尼拔。」
漢尼拔：……
拼圖被收拾放進盒子裡，盒子交給格雷諾耶，他會放在書房。
卡波尼邸宅除了主廚外，還有小廚房可以使用，漢尼拔將小廚房的使用權給了羅希。
格雷諾耶搬著拼圖在書房放好，他回了小廚房，羅希剛從客廳那過來，準備她和格雷諾耶的晚餐。
「我很想知道，在我來之前你的晚餐是怎麼解決的。」
漢尼拔的廚藝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格雷諾耶：「麵包。」
一個靠麵包活到現在的少年，事實上，他被拐賣的那段時期，麵包是奢侈品，饑一頓飽一頓吃的大都是過期食品。
漢尼拔救了他，但並沒有太關注他。
也許。
食材都是現成的，羅希做了簡單的兩盤義大利面，淋上番茄醬。
格雷諾耶靜靜看著她動作，接過對方遞來的叉子，叉子制柄上留存著對方的溫度。
他想起了小夫人，她從來不用手接他遞過去的東西，也從來不用手直接遞東西給他。
羅希：「夫人和先生是新婚嗎？我的意思是，他們看起來不像自由戀愛。」
年齡差懸殊，在他們這樣的社會地位，大都是商業聯姻。
雖然菲爾教授魅力十足，成熟男性的吸引力有時候比年輕青年更為致命。
而夫人樣貌精緻，氣質出挑，一看就出身良好，那雙手，也許這輩子都沒做過重活。
格雷諾耶沒回答羅希的問題，羅希以為這是主人家的秘密，也不多問。
事實上，格雷諾耶也不清楚，他來到卡波尼邸宅的時間並不久。
晚上八點。
已經脫離心理醫生職位的漢尼拔，沒有了晚上會在書房整理病人病歷單和療程筆記的習慣，他將這段空出的時間改為閱讀。
看書是漢尼拔不論童年還是成人都保持的良好習慣。
而莎莉也保持了她在巴爾的摩的壞習慣，晚上八點，窩被窩玩手機，螢幕亮度開最亮，印著小姑娘雪白的臉，一雙鋥亮精神的大眼睛。
莎莉重新聯繫上了彼得，並告訴對方自己搬家的消息。
【發生太多事了，莎莉差點變成流浪貓（貓咪哭泣GIF）】
【莎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關於你叔叔的……】
【不想絕交就把你要講的話通通咽進去！！】
【OK莎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還是好朋友，天啊，千萬不能被斯塔克先生知道我居然包庇了罪犯，但是莎莉，如果你有危險一定要聯繫我！方便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嗎？】
莎莉抱著手機，在被窩裡拱了拱，她側頭看向了一側就著床頭燈看書的漢尼拔，深藍色的睡袍，燈光下，捧著一本黑皮書，歲月沉澱了莫測深邃，格外靜好，他沒看他的貓，但他察覺到了莎莉注視的視線，空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貓頭。
「想說什麼？」
莎莉昂起小腦袋，特別乖，「佛羅倫斯怎麼拼？」
漢尼拔看向他的貓，沉默兩秒，「科斯頓沒教你世界地理？」
「教了，但莎莉忘了。」
「在離開巴爾的摩前，我給了你佛羅倫斯的資料。」
漢尼拔似乎有些嚴肅。
他放下了書，擰眉看著莎莉。
被鏟屎的格外嚴肅的視線盯住，莎莉的底氣霎時泄了，目光閃爍：「沒看……」
「莎莉其實記得，但有幾個字母不確定……」
小貓心虛的聲音越說越低。
「你太嚴肅了……」
莎莉把自己往下埋進被子裡，只露出個腦門和一雙怯生生的藍眼睛。
但被子底下，小貓早就無聲的張嘴開合把漢尼拔罵了十遍。
別以為仗著莎莉喜歡你，就隨便擺臉色#¥#%@%#¥#¥%……討厭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和阿比蓋爾還會出場的hhhh以及格雷諾耶，是一部電影的主角，誰看過的？只是時間線被作者改了_(:з」∠)_
少年戲份很重的_(:з」∠)_
第八十五章 他的貓花式秀恩愛
漢尼拔對他的貓總是縱容的, 但在教育方面, 不論莎莉如何不滿, 她都逃不過學習知識這一項。
因為莎莉不會拼寫Firenze, 她居然不會拼寫Firenze。
莎莉永遠無法理解知識面廣闊的漢尼拔為什麼對於莎莉不會拼寫Firenze有這麼大的反應。
男人一向善於管理的情緒，那一刹那, 表情竟顯露的十分詫異。
所以，漢尼拔的心裡他的貓到底是什麼樣的高度, 才會讓他露出這樣有些難以接受的神色。
天才小貓咪嗎？
小姑娘十分聰明, 可在學習人類知識這一塊上的上進心並不大，她完成了科斯頓的課程，所有的作業和試卷，她進度神速，從不及格, 到現在門門全A+。
小姑娘想學的時候, 沒什麼能難倒她的。
但莎莉的缺點就是她從來不在課外的時候繼續汲取知識點。
她自認為學習的已經和一般人類差不多了, 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但也無法掩飾莎莉其實對於人類的教育系統興致缺缺的事實。
莎莉掩藏的很好, 但還是被漢尼拔發現了。
天才小貓咪的人設已經有了裂痕。
但莎莉慣會撒嬌耍賴, 見漢尼拔神色稍有不對，就立刻扔了手機, 嗷嗚一聲撲向漢尼拔。
「啊！！莎莉好困！想睡覺覺！！」
書本被莎莉扔到地上，和她的手機一樣下場，她杜絕任何漢尼拔借此詢問她學習的機會，她拽著漢尼拔的脖子, 把他往下拉，躺平，然後撈起被子蓋在自己和漢尼拔身上，一臉的乖巧。
「一天結束了，我們該睡覺了。」
被子很軟很輕，貼在肌膚上像羽毛拂過，莎莉還真有點小小的困意。
漢尼拔：「莎莉，關於科斯頓……」
鏟屎的語氣低沉，黑夜中響在耳畔勾的人耳朵癢癢。
「睡覺的時候不要竊竊私語。」
莎莉打斷了漢尼拔的話，抬起小手放在漢尼拔的唇上，示意他安靜。
燈熄了，然而漢尼拔還在意著他的貓對於名詞的掌握，也許科斯頓在世界地理這一塊疏於教導。
義大利和美國的教學水準不一樣，課程也不一樣，莎莉習慣了美國式教育，也許她暫時無法適應義大利的學校。
老父親還在操心孩子的學習問題。
顯然，在養貓養孩子這塊，雙手血腥的獵人也和普通人一樣，總希望自己家的小姑娘是最好的。
她會擁有家長能給予的最好的一切。
但莎莉也同大部分叛逆的青春期少女一樣，她對此理所當然並還有點嫌棄。
「莎莉聽見你思考的聲音了，不要想著把莎莉送到學校去，如果你敢，莎莉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和你玩了！」
他的貓小聲的威脅他，還刻意的兇狠的露出小貓的尖牙，齜牙喵了兩聲，櫻紅的唇角不高興的下壓，黑夜中也熠熠發光的貓瞳，在精巧的小臉上，十分奪目。
「莎莉超凶的！莎莉命令你！睡覺！」
鏟屎的在他的貓面前毫無威嚴，連睡覺也沒有自由。
莎莉的手蓋在了漢尼拔的眼睛上，小貓嘟囔著亂七八糟的催眠童謠，不知從哪學來的，不倫不類，但童稚的可愛。
漢尼拔忽然想笑。
莎莉在心虛。
小貓越心虛，越是張牙舞爪。
可愛的很。
他揉了揉小姑娘肉呼呼的小指頭，翻身將她攬進懷裡，夜色還長，小貓的鏟屎官顯然不想這麼早就睡。
「莎莉。」
漢尼拔的聲音變了，他不再追究莎莉的學習進度，因為他的注意力被他的貓吸引了。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確實比冷冰冰的知識點更吸引人。
一夜無眠，淩晨才結束折騰，安分下來。
漢尼拔的身上照例被他的貓撓的血痕滿身。
莎莉的爪子很鋒利，紳士的漢尼拔在床上總是不太紳士溫柔，不論他平常多縱容他的貓，在放縱欲望時他從不壓抑。
他弄疼了莎莉，莎莉也會把他弄疼。
小貓記仇得很。
於是，第二日的早餐，是莎莉愛吃的新鮮羊奶和一條小魚。
佛羅倫斯這地方不太容易得到新鮮的羊奶，早前漢尼拔托人從托斯卡納地區物色了兩隻成年的小羊，就養在卡波尼的後院，每日是格雷諾耶在照料。
新擠出來的羊奶帶著溫熱以及淡淡的奶腥味，但莎莉愛喝，這讓她回憶起莎莉還是小奶喵時的記憶。
只是喝奶時，碰到了嘴角的傷口，好不容易緩和了臉色的莎莉又陰沉了。
漢尼拔被他的貓甩了臉色，一早上沒搭理他。
於是，可憐的鏟屎官又開始思考午餐的食材，如何投其所好。
威嚴啊……
從來就沒有過這玩意兒。
「……他們以前也是這種相處方式嗎？」
羅希圍觀了一上午冷漠無情的小夫人和溫柔的先生的打冷戰實則大秀恩愛的劇情，她忍不住詢問她自以為是老資歷的格雷諾耶。
格雷諾耶在擦花瓶，他做事很細緻，細緻到有點強迫症的地步，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花瓶上，半晌，才想起來羅希的問題。
然而羅希已經離開了。
格雷諾耶站在那，發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少年的表情比漢尼拔還要寡淡，除了呆就是好奇。
「格雷諾耶。」
格雷諾耶立即回過神，「先生？」
漢尼拔在二樓樓梯口，他注視著格雷諾耶的目光很有壓迫感。
這讓格雷諾耶感覺自己是毫無尊嚴的獵物。
但，這種感覺他已經習慣了。
「羅希剛剛問了什麼？」
格雷諾耶：「她詢問您和夫人的相處。」
漢尼拔的食指輕點樓梯扶手，他穿著灰色的風衣，在華貴的卡波尼邸宅，像一道無處不在的漆黑的影子。
他唇角是溫和的笑意，這份若有似無的溫和沖淡了那雙眼裡的莫測銳利，「她想知道什麼，你不必隱瞞。」
「是，先生。」
羅希為什麼會認為先生是個溫柔的人？
他能嗅到先生身上比他要濃稠得多的血腥味，很刺鼻。
先生並不溫柔，不論羅希以什麼樣的目的來到卡波尼，只有失敗告終。
格雷諾耶情不自禁的看向一個方向，那裡只有一面牆，牆上掛著一幅畫，但格雷諾耶不是在看，他在聞。
他聞到了小夫人，今天的氣味不一樣。
早上九點時，卡波尼接待了一位來拜訪漢尼拔的客人，安東尼·迪蒙得，他是菲爾教授的助教，他從法國巴黎聽聞菲爾教授入駐卡波尼邸宅的消息，特地跟隨而來。
他和漢尼拔在會客室談了約莫十分鐘，安東尼離開時面帶輕鬆的得意。
他看到了在客廳沙發上看小豬佩奇的莎莉，禮貌的打聲招呼。
「日安，菲爾夫人。」
莎莉沒理會他，安東尼也不在意，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指不定是這個冒充菲爾教授的神秘人從哪帶來的小寵物，也許他下次來時就看不到她了。
安東尼內心無不放肆的想，只是他離去時，餘光撇見了那位小夫人望向他的眼神。
沉靜又嘲弄。
像極了漢尼拔。
然而安東尼停下腳步仔細去看時，只能瞧見莎莉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換了台，看動物世界。
安東尼走了。
漢尼拔從會客室出來。
「莎莉討厭那個稱呼。」
漢尼拔摸了摸貓腦袋，「很快就沒人這樣稱呼你了。」
莎莉撇撇嘴，拍開漢尼拔的手，「他知道你不是菲爾教授了？但他好像還挺高興。」
「我們達成了一項交易。」
漢尼拔松了松袖扣，淡笑：「人類是貪婪的生物，當人交互欲望時，魔鬼的刀刃已然懸至人性的頸上。」
莎莉抬起小腦袋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注視著上方垂眸凝視她的漢尼拔。
他撓了撓莎莉的小下巴，小貓眉眼舒緩了些，眯著眼睛不說話。
「一起出門，莎莉。」
莎莉：「出去玩？」
漢尼拔：「嗯。」
小貓蹭到沙發上，踮起腳尖，摟住漢尼拔的脖子，「快快快！！莎莉要換衣服！！」
其實，莎莉很好哄。
漢尼拔撈起他的貓，身上多了個掛件，回臥室，給莎莉添了件白絨絨的大衣，這個季節的佛羅倫斯還是很冷的，莎莉一向嬌氣，成為人類沒有了毛毛保暖後很是怕冷。
佛羅倫斯的冬日有翡冷翠之稱，冷冽的風與佛羅倫斯文藝復興殘留的文化建築，光線的重疊與色彩，一副絕倫的畫面。
莎莉裹成個球出門，圍著紅色的圍巾，帶著白絨絨的帽子，雪一樣的白髮從帽子下露出來，腳下是棕色的鹿皮靴。
她挨著漢尼拔，風刮過來，漢尼拔擋了一大半，莎莉只感到一絲絲的涼意拂過臉頰。
「長得高就這點好處了。」
莎莉冷不丁來一句，顯然小姑娘還記恨著漢尼拔昨晚弄疼她的事，但氣已消了大半，牽著漢尼拔的手，緊緊的。
「最後一場雪結束，春天就來了。」
漢尼拔也不介意他的貓拿他當盾頂風，他們沒有選擇開車，沿著路邊走，看看風景，至少讓莎莉認認路。
「那多久最後一場雪才會來？」
「下個月。」
「春天來了，這裡會不一樣嗎？」
漢尼拔看向遠處的圓頂教堂，漆黑的鳥盤旋在頂端，冬日也不離開，「不一樣。」
他們的午餐在當地一家日式料理店解決，莎莉發現了一個非常投她胃口的餐點，生魚片。
莎莉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所以她並未發現，她和漢尼拔的出現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不提他們的氣質樣貌，僅僅是身上的衣服牌子，就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
而佛羅倫斯，和它文藝復興的獨特氣質一樣出名的，是存在了幾個世紀，宛若地下水管一樣縱橫整個城市的複雜勢力。
脫離了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後，邊緣地區就沒那麼安全了。
所以，小巷子瞭解一下？
不論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哪個民族，小巷子永遠是事故高發地段。
兩側幾層高的樓遮擋了陽光。
莎莉站在陰影處，手裡拿著街邊買來的氫氣球，紅色黃色藍色飄在半空中，下頭系著絲帶握在莎莉手裡。
剛剛有人試圖襲擊莎莉和漢尼拔。
但，不出意料的被漢尼拔解決了。
漢尼拔近身格鬥很厲害，當初被崇拜者綁架絕對是他將計就計，耍的FBI和威爾團團轉。
莎莉聽到了三根肋骨斷裂的三次嘎吱聲，漢尼拔看著文質彬彬斯文紳士，下手十分狠辣嫺熟，還不弄髒自己的半寸衣角，結束後，衣服上只添了點褶皺。
「要報警嗎？
漢尼拔將手機貼在襲擊者的耳側，這個可憐的青年滿臉是血，蜷縮著身體，他拼命搖頭，吐了一口帶著血塊的血，十分糟糕。
「我，我是可倫坡家的人……」
手機壓迫青年的臉，將他的臉壓得近乎變形。
漢尼拔似乎有點惡趣味。
「我家貓在，原本不想太血腥。」
莎莉抬頭看天，假裝自己不在。
漢尼拔笑道：「可惜，你無法向你的主人彙報了。」
莎莉握著氣球，走出了巷子，她看到廣場那邊有打扮新潮的男女在那說RAP，跳舞，周圍圍了一圈莎莉這般年紀的少男少女。
小貓歪著小腦袋，眯起貓瞳想看清楚。
「想去看？」
漢尼拔解決了麻煩，他裹挾著難聞的血腥味出現在莎莉身後，小貓鼻子抽了抽，然後難受的憋了氣，「你幹嘛呀，離莎莉那麼近!」
漢尼拔近乎在莎莉耳邊說話，耳朵癢癢的。
「不高興？」
不，莎莉只是鼻子不舒服。
而小貓總是嬌氣的，她看漢尼拔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漢尼拔對於莎莉這委屈的小表情很熟悉，他牽著莎莉去了廣場，像帶孩子出來玩的家長，莎莉個頭矮（莎莉聽了想打人），在週邊根本看不到內圈的表演。
漢尼拔俐落的抱起莎莉，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又穩又結實。
莎莉下意識抱著漢尼拔的頭，輕輕移開視線就看清了內圈的表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漢尼拔身上的血腥味也沒那麼刺鼻了。
那一刹那，莎莉似乎接受到了周圍外圈的小朋友們那羡慕嫉妒恨的視線。
莎莉：心情突然明媚~
作者有話要說：
水了一章ORZ這一章沒什麼劇情進展，全是甜的牙疼的日常，作者也好想寫劇情_(:з」∠)_所以劇情這個大旗就交給格雷諾耶少年和羅希小姐姐了！！
話說，作者一直以為香水這部電影不算太大眾的，沒想到你們都猜到了_(:з」∠)_僅僅一個主角名字hhhhh
PS：LeoChuchu扔了1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8-05-04 02:21:05
sai扔了1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8-05-04 00:30:32
桃涼憶成殤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5-03 22:50:11
悠于 2018-5-30 03:24
第八十六章 他的貓愛吃魚
黑色的鳥盤旋在教堂頂端, 一日之晨, 神父照例換上了神父袍, 率領著教堂的孩子們前往主殿禱告, 然而打開門，孩子們嚇得尖叫出聲, 神父也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
教堂中央, 一具無頭屍體被被擺放在刑架上, 不知名的鳥兒停在架子上啃食著屍體的肉，猩紅的血管裹挾著粘稠的血塊，被鳥喙啄的像破爛的網，掛在架子上。
這已經是佛羅倫斯這一個月裡，出現的第二具無頭屍體了。
而佛羅倫斯最冷的時間也堪堪來臨, 隔日就下了大雪, 連綿不絕不知什麼時候能停, 氣象臺的主持人說這場雪過後佛羅倫斯會迎來明媚的春天。
但在春天來臨之前，橋下的流浪漢早已凍死在角落。
無處覓食的鳥啃食著冰冷的腐肉。
而卡波尼邸宅卻一片溫暖安詳, 除了調查前任館長被殺案的總督察帕齊在早上拜訪了漢尼拔。
他詢問了漢尼拔居住在卡波尼邸宅是否發覺哪裡不妥的細節, 或者他對前任館長的瞭解。
「我在巴黎聽聞過前任館長的事蹟，但也僅限於瞭解他喜愛但丁詩集的程度。」
「卡波尼的就任很順利, 索裡亞圖教授也向我表達了他的友好。」
帕齊：「聽聞隨同你一起上任的還有貴夫人？我能見見她嗎？」
漢尼拔：「當然可以，莎莉是個好客的乖孩子。」
然而被漢尼拔引去見莎莉的帕齊，卻沒見到只存在于傳聞中的嬌俏的小夫人，新上任的卡波尼館長有個十幾歲的小夫人, 已經在韋基奧宮傳的沸沸揚揚。
「菲爾教授聽說了最近幾起無頭案嗎？」
帕齊的話裡帶著試探。
漢尼拔並沒什麼反應，他的目光從莎莉常待的那個空蕩蕩的沙發上移開，他向帕齊解釋了莎莉也許在臥室睡覺，然後才回答帕齊的問題。
「聽聞幾句，但我最近在籌備報告，對於一些時事不太瞭解。」
接下來不論帕齊怎麼試探，漢尼拔總是一副學者的不問俗事的態度，溫和卻帶著這類上等人特有的高傲。
很討人厭。
但帕齊知道他在偽裝。
或許漢尼拔忘記了，時間太久遠，但那件事在帕齊腦海裡清晰到當時對方細微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菲爾教授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麻煩聯繫我，總部對於前任館長被殺案，以及索裡亞圖教授失蹤的案件備受關注。」
他緊緊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他站在卡波尼那巨大的盆栽旁，灰格子毛呢西服，看起來平易近人，那雙眼睛回應帕齊的視線，詭譎莫測。
漢尼拔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我會的，帕齊先生。」
「羅希，送客。」
羅希送帕齊離開，直至門口，帕齊的目光才從漢尼拔身上移到羅希身上，他下意識皺起了眉，他記得這個女僕他曾在可倫坡家見過，前些日子被辭退後了無音訊，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任何疑惑和漢尼拔沾上邊，帕齊都想弄清楚。
羅希公式化微笑：「先生收留了我，給了我工作和體面，帕齊先生，所以我才會在這。」
帕齊沒再詢問什麼，帶著滿腹疑問和複雜離開了卡波尼。
帕齊離開後，漢尼拔開始找他的貓。
一樓二樓，花園倉庫，廚房地下室，都沒有莎莉的身影。
漢尼拔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了那駐地的大花瓶上，鏟屎的鬼使神差的晃了晃花瓶，小貓有時候很愛縮進狹窄的空間裡睡覺。
但不在這裡。
漢尼拔猜的沒錯，莎莉確實躲在一個不被人察覺的小地方睡覺去了，佛羅倫斯的氣溫低到了莎莉無法忍受的地步，她不得不變回小貓咪，讓小動物天然的皮毛保暖。
她縮在小羊的羊毛身上，睡得打起了貓呼嚕，粉色的小貓鼻子濕潤可愛，軟軟的肉墊擱在下巴，直至小羊忽然掙扎起來，把在它身上的莎莉甩了下來。
「喵嗷！！！！！」
小貓完全沒反應過來，結實的掉到了地上，白絨絨的小貓滾在雪地不易察覺，除了那雙在雪色下越發晶瑩剔透的藍眼睛，漂亮的讓人沉迷。
莎莉一臉茫然的揉了揉臉，蹲在地上迷糊，忽然面前一道人影擋住了莎莉的視線，視線變換，莎莉被一隻削瘦的手抓住了後頸。
她對上一雙好奇的深色眼睛，他的視線凝在莎莉身上，太過專注，以至於有些滲人，莎莉的毛毛漸漸炸起蓬鬆。
是來照顧小羊的格雷諾耶。
莎莉第一次離他這麼近，他很乾淨，當他好奇凝視著莎莉時，那雙眼睛清澈又明亮，完全看不出當初漢尼拔把他剛領回來時，髒兮兮的像條野狗的模樣。
「喵……」
莎莉剛叫一聲，格雷諾耶忽然湊近了莎莉，像個變態一樣將鼻子埋進莎莉的毛髮裡，深深嗅了嗅。
莎莉瞬間僵硬，整只貓都不好了。
「你真好聞。」
格雷諾耶呢喃著。
他的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回憶起了一些事。
莎莉趁此從他手上掙脫，她狠狠撓了格雷諾耶的手，迅速跳進雪地裡，瘋狂奔跑進屋。
莎莉討厭格雷諾耶，比討厭殺過人的漢尼拔還要討厭這個少年。
雖然他的身上遍佈傷痕，他的童年淒苦絕望，依舊博不到小貓的同情。
得到一隻貓的喜愛，可比得到一隻狗的喜愛要困難得多。
但是莎莉想，就算是溫斯頓那條死狗也不一定會喜歡格雷諾耶的。
莎莉在進屋後，一個轉角就換回了人類形態，然後……寒冷瞬間襲來，將小貓的緊張情緒沖散。
莎莉頓時凍成一隻球，好冷冷冷冷冷冷……
莎莉認慫了，重新化身小貓咪，撲騰著四隻爪子，滿屋子找漢尼拔，而此刻漢尼拔也在找莎莉。
他們在二樓的樓梯口重逢。
小貓帶著滿身的涼氣撲進漢尼拔的懷抱，貓腦袋直往漢尼拔的衣服裡拱，將自己的每一寸毛毛都縮進漢尼拔的衣服裡，貼著他的胸膛，溫暖襲來。
「這是最溫暖的的窩。」
莎莉完全不會考慮漢尼拔胸前鼓起一大坨是多麼……奇怪的畫面。
尤其還露了幾搓貓毛出來。
鏟屎的被自家貓賣了一臉措手不及的萌，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揣著她啊。
將露出來的小尾巴尖兒塞回衣服裡，漢尼拔還真揣著莎莉，去書房整理報告。
午餐是烤魚配蔬菜沙拉。
壁爐燃燒著火焰，暖洋洋的舒適感充盈著莎莉的每一根毛。
漢尼拔做菜時脫下了毛呢西服外套，裡頭一件西服背心和襯衫，他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重新收集了一套刀具。
一個廚子對於刀具的要求，無異于一個藝術家對於美的追求。
鋒利的刀刃反光，它能切開小羊排，也能切開凍肉。
莎莉蹲在漢尼拔的肩膀上，詢問他：「能不加百里香嗎？」
漢尼拔撚著百里香的香料，皺眉。
鏟屎官英俊挺拔的身體是莎莉永遠也不會膩的貓爬架，小貓借著爪子勾住衣服，在漢尼拔的左肩膀待一會兒，到右肩膀待一會兒。
毛茸茸的貓尾巴在漢尼拔的後背掃來掃去。
他的貓看著他做菜。
一人一貓相處和諧，遠處的羅希推著垃圾桶準備從後門倒掉，看見了這一幕，疑惑：「先生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貓。」
格雷諾耶像個影子一樣站在角落裡。
「先生一直都在養貓。」
少年目光平靜，他很內向，他甚至很少直視羅希的眼睛。
而羅希以為氣氛很暖的一人一貓，卻談論著和和平完全無關的話題。
「你昨天晚上出門了。」
漢尼拔：「解決一些小麻煩。」
莎莉撇撇嘴：「你沒洗澡就上了床。」
「……不，我洗了。」
「那你洗澡後一定又碰了什麼東西。」
漢尼拔善於管理環境和自身，他的廚房和衣服永遠是整潔一絲不苟的。
但他的貓比他還潔癖。
尤其在某些方面很粗心，在某些方面卻謹慎刻薄的像個壞孩子。
「那個叫帕齊的在懷疑你，你會殺了他嗎？」
漢尼拔處理了魚腥線，回答莎莉的問題，「他的死亡會給我帶來大麻煩，至少現在不能。」
但以後就不確定了。
「莎莉剛習慣這裡，莎莉暫時還不想搬家。」
莎莉哼唧一句，「你太喜歡搞事情了，漢尼拔。」
鏟屎的持刀的手微頓，神色微妙。
在早些年，漢尼拔曾來過佛羅倫斯，並且留下了至今也未破除的懸案。
在巴爾的摩時，漢尼拔在選擇目的地時，確定佛羅倫斯為落腳點，確實如莎莉那可愛的小直覺一樣，漢尼拔是故意的。
威爾曾問過漢尼拔一個問題。
人類是否天生愛自相殘殺。
漢尼拔當時是這樣回答的：「只有同類才會自相殘殺，如果你殺了我，我們是同類，但你刀叉下的食材是獵物。」
獵人捕獵，是常理。
莎莉是理解的，正如她愛吃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有點崩）
一個廚子最討厭有人在他做菜時指手畫腳。
莎莉：不要百里香！不要加蒔蘿！少放鹽！不要那麼熟！啊啊啊不要這麼粗魯，你這樣做菜是沒有靈魂的！！（小貓理直氣壯的呐喊！）
漢尼拔扔了菜刀：你行你上。
第八十七章 他的貓裹緊了小毯子
這一場雪下的似乎沒有盡頭, 連續了兩天無休止的雪, 每日清晨的鏟雪車走過佛羅倫斯的每一條主街道。
莎莉變得不愛出門了, 她甚至連人類的形態都很少維持。
這裡的冬季比巴爾的摩要更冷一些。
漢尼拔這兩天也很少去韋基奧宮, 他在書房接待來拜訪的客人，一隻柔軟的小白貓歇在他的膝頭, 戴上了金絲邊眼鏡更儒雅的漢尼拔·萊克特，應付來者的問題, 右手無意識的揉著莎莉的毛。
「索裡亞圖教授？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是嗎。」
菲特歎了口氣, 他是索裡亞圖教授的學生，教授已經失蹤一周了，警方也一直找不到線索，他是從索裡亞圖教授留下的筆記本中，提到他的日程, 失蹤的那天他去拜訪了漢尼拔。
但漢尼拔說那日他被放了鴿子, 並沒有見到他, 他們約的那家咖啡館的服務生可以作證。
「前兩日帕齊也來詢問過我，這讓我很苦惱, 菲特, 你應該理解，我只是個擅長演講和學術的書呆子, 對於這類案件十分苦手。」
菲特立即道歉：「打擾到您了，真是抱歉！」
菲特是個大三的學生，跟在索裡亞圖教授身後學習，但他同樣崇拜所有富有學識的有魅力的人, 譬如眼前的「菲爾教授」。
他並不覺得索裡亞圖教授會出什麼事，他總是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思考。
「要留下用餐嗎？」
漢尼拔邀請菲特，這個青澀的青年眼睛湧現出喜悅，「我，我可以嗎？如果不麻煩的話……」
「不麻煩。」
漢尼拔聲線透著愉悅，「午餐是低溫牛排，希望你能適應我這個法國人的口味。」
「沒關係！」
漢尼拔抱著他的貓離開了書房，「這裡的藏書你可以隨意翻閱，用餐時羅希會來喊你。」
莎莉從男人的懷中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她爬上了漢尼拔的肩膀，貓瞳的視線卻望向書房那個有些局促的青年。
棕色微卷的發，清澈的眼睛。
漢尼拔：「很像威爾。」
莎莉收回視線，「一點都不像。」
莎莉又在彆扭了。
菲特很像曾經的威爾，那個沒被漢尼拔改變的威爾。
認真專注，卻又輕易被漢尼拔這樣危險的人吸引。
像個無辜的小鹿。
漢尼拔和他的貓此時此刻不約而同了思念起了威爾。
「你在想威爾？」
莎莉下意識反駁，貓瞳微微豎起：「才沒有！！」
漢尼拔似笑非笑，沒有戳破他的貓那點似是而非的小心思。
小姑娘年輕，總是對某些美好抱有幻想。
漢尼拔的書房宛若一個圖書館，高頂長窗，充足的光線從佛羅倫斯冬季的雪上折射進來，帶著鑽石般閃閃發亮的光。
三面牆壁是嵌入式的書架，高處的書甚至需要梯子才能拿到。
菲特想掉進了米缸的老鼠，樂不思蜀，他喜歡讀書，而這裡的書太多了，他完全不知道該看哪個，僅僅是全部將書名認一遍，就花費了好些時間。
「菲爾教授真是平易近人。」
菲特感歎著，索裡亞圖教授從來不讓他進他的書房，說菲特會弄亂他的書桌和他的筆記。
索裡亞圖的桌子上總是亂的，而漢尼拔的書桌上琳琅滿目但井井有條。
最引人注目的是擺在一本書封上的一張黑底金字的名片，以及一個功能表卡。
菲特下意識看向門口，無人，他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習慣，但有時候不願去做什麼，命運就安排它被你發現。
那是索裡亞圖教授的名片，邊緣處有些發暗發硬，不知是染上了什麼，可底就是黑色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名片下是一張手掌大小的菜單卡。
低溫牛排的製作方法。
很詳細。
菲特一看就很有食欲，而且受寵若驚的是這似乎是對方親手製作的一道菜。
「先生的手藝很好。」
羅希突然出現在菲特身後，將這個青年嚇了一跳，手中的名片滑落在地，被羅希快一步撿了起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去看的。」
菲特尷尬的解釋。
羅希沉默的打量著名片，摸索著發暗發硬的邊緣，輕輕嗅了嗅，淡淡的鐵銹味。
羅希眼裡的情緒微變。
「先生是個好人，但亂動他的東西，並不是件有禮貌的事。」
羅希露出了微笑：「但我會為您保密的，菲特先生。」
菲特松了一口氣：「太感謝了。」
「先生讓我喊您去餐廳。」
菲特離開了書房，去餐廳。
羅希留在原地，她將名片放在原來的位置，準備離開的步伐轉了個方向，回到座位上，她拉開抽屜，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
她的視線不停的掃向門口，可這個時候漢尼拔在廚房，是不會來這的。
羅希漸漸放心，膽子有點大，她翻找著漢尼拔的報告文件，皺眉沉思。
她拿出手機，將檔平擺，拍了幾張照片存好，隨即將檔擺回原來的位置，細節到上下左右都不曾顛倒。
她從桌子下抬頭，卻對上一雙好奇的淺灰藍色的眼睛
羅希的心跳驟然湧到了嗓子眼，聲音有些失控，「你怎麼沒聲音的！」
格雷諾耶很少主動說話，如果沒人和他搭話，他會像影子一樣和這個莊園融為一體。
他有一雙清澈的淺灰藍色的眼睛，不直視人時略顯陰鬱，他遞過來一雙手套，少年的嗓音似乎經過了變聲期，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青澀又夾帶著成年人的冷靜。
「你留下了指紋。」
桌子很光滑，羅希的手幹活久了，紋理粗糙，很容易留下痕跡。
羅希遊移不定的接過對方的手套，擦了擦桌子，她緊盯著格雷諾耶：「你會告訴先生嗎？」
「宅邸沒有任何一件事能瞞過先生。」
「但只要你幫我隱瞞，先生是不會知道的，他又不是神。」
羅希對漢尼拔的認知僅限於那個溫和紳士的來自法國的學者。
她似乎忘了名片上的暗漬。
而格雷諾耶瞭解的比她要多，但他也沒提醒羅希。
「先生不問，我就不說。」
菲特午後一點半，在喝完紅茶後離開了卡波尼邸宅。
街道上的雪又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鏟雪車一整天大概沒法空閒下來了。
漢尼拔煮了壺咖啡，咖啡苦澀的香氣沖淡了屋子裡的其他味道。
格雷諾耶在後院照顧小羊，羅希在收拾衛生，莊園很大，總有角落佈滿塵埃需要清理。
壁爐燃燒著溫暖的火焰，爐前一張深褐色毛毯，毯子上靠著個只穿了白色睡裙的少女，裙子單薄順滑，貼在身上，小貓雖沒什麼爆裂的曲線，但少女的資本還是有的，牛奶似的肌膚襯著深色的毛毯，漂亮的讓人想上手，她曲起雙腿趴在毯子上，小腳尖晃來晃去，捧著手機玩遊戲。
毛毯旁有個單人沙發，漢尼拔在沙發上一杯咖啡喝了半個小時，膝上放了本書。
客廳裡只有翻頁聲，和遊戲的音效聲。
下午四點，咖啡早已見了底，書也到了尾聲，漢尼拔揉了揉眉心，緩解眼睛的疲感，而莎莉還在興致勃勃的玩遊戲，小臉被壁爐的火光照的微紅，皮膚也染上一層暖色。
青春期的精力，漢尼拔這種告別青春期若干年的老傢伙是體會不到的。
「莎莉。」
小姑娘軟甜甜的拉長了尾音：「什麼事~？」
漢尼拔輕輕拍了拍腿，「過來。」
小貓歪著腦袋打量了眼臉皮城牆厚的漢尼拔，在某些事，小貓也是相當寵著自家鏟屎的，尤其是在經歷了一些事後家庭地位已經到達一定高度的莎莉。
大氣的小貓不會在小事上和鏟屎的計較，有失主子風度。
莎莉赤著腳起身，踩著毛毯，依偎進了漢尼拔的懷裡，莎莉很小很軟，像個團子。
細白的小腿搭在漢尼拔的臂彎，腦袋靠在沙發扶手上，從下而上笑語盈盈的瞪著漢尼拔：「在看什麼呢？」
「看你。」
漢尼拔理順莎莉方才揉亂的長髮，小貓的頭髮長的像她的指甲一樣快，晶瑩的指尖總會在曖昧溫存時給漢尼拔帶來疼痛。
但莎莉的容貌卻分毫不變，也許小貓長大的方式和尋常人不一樣。
也許等待下一個發情期，莎莉才會變化。
見漢尼拔一直看著自己的手，莎莉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從漢尼拔身上蹦下來，跑上了二樓，沒一分鐘又蹬蹬蹬跑了下來，手裡拿了個指甲油瓶子。
是亮閃閃的顏色。
莎莉像找到了新玩具，藍眼睛裡滿滿的好奇和躍躍欲試，「之前我們出去玩，莎莉在路邊買的！但莎莉不會用！」
漢尼拔手裡被塞了瓶指甲油，小姑娘發愁的打量著自己的十根手指，似乎在想先塗哪個好。
漢尼拔表情平靜，「我並沒有試過給女孩子塗指甲油，莎莉。」
她的鏟屎官對這種事沒有經驗，並且表達了拒絕。
但莎莉仿佛選擇性耳聾，她裹起了毛毯，就坐在漢尼拔腳旁，一側是暖洋洋的壁爐，莎莉的笑容也暖暖的，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擱在漢尼拔的膝上，仰視著神情冷淡的漢尼拔。
「試試吧，莎莉喜歡玩這個。」
漢尼拔的神情很冷淡，從那雙深邃的眼睛到緊抿克制的唇角，每一寸紋理都寫著他對於給女孩子塗指甲油這種事十分陌生。
但他的貓養著小腦袋，一臉期待的模樣……無法拒絕。
往好處想。
一個廚子的手，一個醫生的手，一個獵人的手。
想必，塗個指甲油也不需要什麼技巧。
作者有話要說：
拔叔做什麼都很好，但塗指甲油真的不在行_(:з」∠)_
但他的貓想必也不會在意這種小細節，畢竟重在參與hhhhhh哈哈哈哈哈哈
格雷諾耶其實是後半部分的大BOSS我會亂說？威爾和阿比蓋爾也快出現了。
但反正他們不論怎麼折騰，最後的贏家都是我拔和莎莉_(:з」∠)_
第八十八章 他的貓不喜歡一個人睡
時至深夜, 床上的漢尼拔忽然睜開眼睛, 他試圖起身, 但壓在身上的小貓讓他的動作下意識輕了些。
他不太想吵醒莎莉。
小姑娘因為指甲油的事兒玩了一晚上。
漢尼拔捂住了莎莉的耳朵, 方才看向門口，原本緊閉的門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
他從枕頭下摸出□□, 對準衣架後的影子俐落無誤的一槍。
懷裡的少女嚇得瑟縮一陣，迷迷糊糊的動了動眼皮子, 漢尼拔捂緊了莎莉的小耳朵, 貼著自己的心臟，莎莉終究還是在漢尼拔溫暖的懷裡又沉睡過去。
人影悶哼一聲，她匆忙逃了出去。
漢尼拔開了燈，衣架後頭一片血漬，門是被鑰匙打開的, 沒有強行撬鎖的痕跡。
是卡波尼邸宅內部的人。
漢尼拔並不驚訝, 他擦了擦槍口, 從抽屜內側摸出一個被膠帶固定的彈夾，漢尼拔有在枕頭下藏槍的習慣, 但彈夾裡子彈不多, 因為很少用到。
離開房間前，漢尼拔看了眼莎莉, 掖了掖被角，尋了兩個耳塞給莎莉戴上。
柔軟的燈光下，少女放置在枕邊的小手，亮晶晶的指甲油塗的亂糟糟的, 然而莎莉也並不知道指甲油塗抹的正確方式，漢尼拔的萬能標籤讓莎莉潛意識認為這麼塗也是對的。
今晚也許並不安靜。
晚上十二點鐘聲剛過，指標剛指向下一秒，格雷諾耶坐在床邊，衣著整齊，床單也乾淨毫無褶皺，他還沒準備入睡。
他聽到了二樓的槍聲，少年神色安靜，他放在膝上的手，手心裡握著一隻娃娃，是莎莉玩膩了放在客廳的那個娃娃，被格雷諾耶拿了過來。
「藍色的。」
格雷諾耶呢喃著，目光出神，第二聲槍聲響起時，格雷諾耶走出了房門。
二樓的走廊光線昏暗，牆壁上的壁燈並不明亮，隱約印出壁紙的花紋，和遠處隱約的輪廓。
莎莉失去了漢尼拔的溫度，是在他離開的兩分鐘之後，被窩裡屬於他的氣溫漸漸冷淡，莎莉沒有毛毛無法自己取暖，她被冷醒了，迷迷糊糊的摸上一側的枕頭，空的，莎莉登時清醒，撐起上半身坐起來，茫然的環顧四周。
「漢尼拔？」
他又出門了？
莎莉不高興的皺眉，她在床上滾了兩圈，實在無法忍受越來越冷的床鋪，她下了床，赤著腳，可地面也冷冰冰的，小姑娘動了動指頭，頂著一頭睡得淩亂的長髮，小裙子也壓的不太整齊。
莎莉穿了雙棉襪子，小腳稍微緩和了些。
她準備去壁爐那睡覺，走向門口，卻嗅到了血腥味。
門側衣架後有片血漬，很新鮮，不會超過十分鐘。
莎莉沉默的盯著那片暗色，下意識抬手卷了卷髮梢，她走出房門，剛走兩步，忽然敏銳的轉身，夜色下，昏暗的走廊，那雙藍色的貓瞳銳利的像把刀子刺中人心臟。
格雷諾耶距離莎莉不過兩米。
「你怎麼在這！」
莎莉的警惕並未因為是格雷諾耶而有所放鬆。
安靜的少年看起來人畜無害，淺灰藍色的眸子毫無邪念，一望到底。
「我，來遞東西給你。」
格雷諾耶小心翼翼的抬起手，似乎怕驚到她，少年的手很修長，只是指腹有著厚厚的繭，手背上幾道陳年傷疤，他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多。
莎莉面無表情盯著他：「莎莉不喜歡接過你遞來的東西。」
少年沒有被莎莉的討厭打敗，他脾氣很好，他擅長隱忍，甚至，他也不覺得莎莉很壞，他見過比莎莉更壞的人。
「我不會碰到你的，我知道你討厭碰我。」
格雷諾耶只握住娃娃的小腳，娃娃大半邊身子沖著莎莉的方向。
莎莉神色鬆動，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抬起可又放下，「你放在客廳吧，明天莎莉會去拿的。」
格雷諾耶鮮少會露出什麼表情來，然而此刻，他臉上浮現的是失落。
他在失落什麼？
莎莉沒再搭理他，她想漢尼拔和那個受傷的人一定還在卡波尼邸宅，她得儘快找到他們。
格雷諾耶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莎莉越走越遠，他的身影也逐漸融入黑暗，仿佛不存在。
在一定範圍內，小貓想找人完全沒有難度。
血腥味和漢尼拔的氣味，簡直就是大海上的燈塔，指向明確。
羅希捂著受傷的手臂，她躲在櫃子裡，另一隻手捂住嘴巴，不讓痛苦嗚咽出聲。
她棕色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她似是完全沒有料到菲爾教授那樣一個學者會有在枕頭底下藏槍的習慣，更沒想到，他會果決的開槍。
漢尼拔的行為打破了羅希固有的思維，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可怕。
然而已經遲了，她不確定漢尼拔有沒有看到她，但沒開燈，他應該不知道是自己，羅希只能閉著眼睛，等命運的裁決。
洗衣房亮著燈，滾筒洗衣機裡還洗著衣服，時間設定是一個半小時，還剩下十幾分鐘。
一側的小桌子上放著幾本雜誌，漢尼拔正對著櫃子，坐在椅子上，翻閱著雜誌，如果忽略他手上的槍，氣氛還沒那麼恐怖。
莎莉循著氣味找了過來，她第一眼看的是那個櫃子，隨後才苦著一張臉望向漢尼拔，「你怎麼在這啊！」
漢尼拔有些意外，「你醒了？」
「冷醒的！」
莎莉委屈的不想說話，她踩上漢尼拔的鞋子，莎莉沒穿鞋，就算冷的凍腳丫，莎莉也不愛穿鞋，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小姑娘腦門抵著漢尼拔的肩膀，一臉的我有委屈但我不說的小表情。
漢尼拔無聲的歎息，抱起莎莉，揉了揉冷冰冰的小腳，「回去睡覺。」
「莎莉不想一個人睡，好冷的。」
小貓眨著濕漉漉的貓眼睛，眼巴巴的瞅著漢尼拔。
漢尼拔微眯了眯眸子，輕歎。
漢尼拔抱著莎莉回屋睡覺。
櫃子裡的羅希緊張的額頭冒著冷汗，有些恍惚，似是沒想到莎莉的出現解決了她的困境。
他會覺得先生是個溫柔的好人，真是大笑話，先生只對小夫人一個人溫柔。
羅希松了口氣，她打開櫃門準備出去，腳卻踩到一樣東西，垂眸望去，頓時臉色蒼白。
是羅希的絲巾。
她遲鈍的摸了摸脖子，空空的。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
他知道羅希躲在這。
羅希脊背一陣發涼。
她有些腿軟的扶著洗衣機，半晌沒緩過來，直至洗衣機時間到的提示音響起。
她努力讓自己和平常一樣，將衣服拿出來，她轉身時，看到了站在洗衣房門口的格雷諾耶。
少年依舊是白日的穿著，一晚上沒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羅希咬著牙不言語，眼眶卻蓄了淚。
「格雷諾耶……你……」
格雷諾耶的半張臉被陰影覆蓋，唯聲音冷靜清晰，「這座莊園沒有先生不知道的秘密，包括你我。」
羅希：「那我該怎麼辦？」
少年沒有回答羅希沒有安全感的話，他道：「你該處理傷口，先生沒有揭穿你，你還是安全的。」
但這種蠢蠢欲動的危險更讓人恐懼。
但羅希暫時無法離開卡波尼邸宅，因為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隔日，雪難得停了一上午，莎莉沒有縮成個雪白團子藏起來取暖，她披了件外套窩在壁爐前，聽著漢尼拔和人打電話。
安東尼在午餐後來造訪。
不知兩人談了什麼，漢尼拔似乎對他有些失去了耐心。
「夫人，這是您的羊奶。」
羅希將煮好的羊奶放到莎莉手邊，少女在漫不經心的玩著遊戲，聞言應了聲，「傷口還疼嗎？」
羅希手一顫，「夫人……」
「漢……菲爾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背叛菲爾？」
莎莉放下手機，疑惑的詢問著羅希。
少女簡單直白的詢問讓羅希一時語噎，她突然有些不敢看小夫人過於明朗清澈的眼睛。
「先生會殺了我嗎？」
羅希小聲問著。
莎莉想了想，誠實道：「會，他可壞了，特別壞。」
羅希手上的託盤「哐當」掉在地上，嚇得嘴唇的顏色都變了，然而小夫人後面追加的話又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小貓可完全不懂人類的彎彎繞繞，懂了也不會搭理，她只覺得羅希很奇怪。
羅希她是堅信漢尼拔不會真的殺了她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停了一上午的雪，午後又開始飄灑下來，而此時的威爾已經來到佛羅倫斯，他根據阿拉娜的推演，初步猜測漢尼拔有可能在佛羅倫斯。
巴爾的摩的事件，揭露了漢尼拔的真實身份，然而代價斐然，阿拉娜受了打擊，阿比蓋爾得了心理創傷，甚至連威爾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正確性。
他想，如果他無法找到漢尼拔，也許他留下來的陰影永遠不會消除。
威爾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阿比蓋爾的電話。
她告訴威爾，她離家出走了。
她說：我要去找莎莉，別攔我，你也攔不住我。
威爾：？？？
他似乎沒告訴阿比蓋爾，莎莉和漢尼拔有可能在佛羅倫斯？
作者有話要說：
威爾和阿比蓋爾也快到了_(:з」∠)_所有人都在搞事情，除了莎莉，她只想吃好穿好睡好有鏟屎的不會當流浪貓√
以及，關於定制本，目前暫定的是會新增小車車，以及幾萬字的番外，封面畫師太太已經畫好，想參加定制的小天使們加這個群：522093627，方便更新各種本子進度，沒有定制意向的小可愛們就不要加啦麼麼噠！
PS：在下佩服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5-06 19:52:44
第八十九章 他的貓和小夥伴重逢了
新任卡波尼館長的上任, 除了那已經失蹤多日的索裡亞圖教授表露出反感和輕蔑之外, 卡波尼往年鐵打的死對頭可倫坡也如往任一樣, 對新任的卡波尼館長表達了「親切」的問候。
流水的卡波尼, 鐵打的可倫坡。
在但丁的研究會上可倫坡的觀點永遠和漢尼拔對峙，兩相交鋒, 火花四濺，有傳聞, 可倫坡之所以對卡波尼邸宅的主人如此針對, 是因為上個世紀這片莊園原是屬於可倫坡家的產業，上個世紀的恩怨，延續到現在，依舊不死不休，也算謹遵祖命了。
羅希想, 也許來自巴黎的學者並不瞭解卡波尼和可倫坡之間的恩怨, 當初才會聘用她, 但在卡波尼工作了一個多月後，她後知後覺的想, 漢尼拔是知道的。
那天夜晚, 羅希本想尋找漢尼拔的筆記，被發現時, 那個男人的眼中甚至沒有驚訝的情緒，羅希隱藏在暗處，卻仿佛毫無遮掩的印在漢尼拔眼下，無處躲藏。
「他為什麼不揭穿我。」
「他明明知道了真相, 為什麼沒有辭退我。」
「他到底想做什麼。」
羅希憂慮之中，洗盤子時打碎了碗碟，她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連忙蹲下身來收拾。
卻割破了手指。
羅希如漢尼拔預料中的一樣，陷入了精神恐慌中。
她日漸消瘦下來，眼底青黑，神色終日帶著倉皇。
羅希的變化被所有人看在眼裡，然而沒人對她的變化做出反應。
漢尼拔仿佛從未在那天晚上像可怕的獵人一樣追殺羅希，小夫人還是那般天真可愛的容顏，會偷偷的找到羅希讓羅希避開漢尼拔給她做小零食，偶爾心情好時會勸她離開這裡。
小夫人總是說漢尼拔很壞，很討厭。
但他們同樣很恩愛。
他們之間的默契，氣場，任何人也無法插進去。
也許是心態變了，羅希變得異常敏感，她發現了很多之前從未發現的小細節。
比如，那像個影子一樣悄無聲息生活在邸宅的少年，從不主動說話的格雷諾耶，他總是在先生不在時，躲在無人的角落，靜靜注視著小夫人。
他會收集小夫人的小玩具，大都是小夫人玩膩了擱在那的，在格雷諾耶的房間，裝滿了小盒子。
羅希是個成年女人，她不難看出格雷諾耶的眼睛裡藏著什麼。
她想勸解格雷諾耶，也許是因為之前自己中了槍傷，少年幫她包紮的緣故，羅希認為，這個看起來陰鬱的少年，內心也許是個善良的孩子。
「你在阻止我嗎？」
羅希愣了下，對上格雷諾耶淺灰藍色的眼瞳，他的眼睛很好看，但不知為何，總是避開和人的對視。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先生他不會允許一個傭人對他的夫人抱有那樣不尋常的心思。」
格雷諾耶面無表情：「你終於不認為他是個好人了，羅希小姐。」
少年直白的話語讓羅希臉色羞紅，「我只是好心警告你，你不聽的話，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的！」
「不，我們不一樣。」
格雷諾耶第一次在羅希面前有如此強烈的個人情緒，大多情況，他總是很呆。
「先生不會殺了我，但他會殺了你，就在明天晚上。」
羅希神情不定，她環顧四周，他們在二樓的欄杆旁，下方的客廳旁，小夫人在壁爐邊玩遊戲。
「你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格雷諾耶收斂了情緒，仿佛剛剛不存在過。
少年的氣質純淨，目光平和，仿佛他是這裡最乾淨的人。
「那天是小夫人救了你，先生不會在小夫人面前殺人，小夫人不喜歡那樣。」
他似乎很瞭解莎莉。
「外面沸沸揚揚的連環案件，還有索裡亞圖教授的失蹤，帕齊警官已經懷疑上了先生，你認為你會成為例外？」
格雷諾耶在這一分鐘內說了他一星期的話量。
「每個人都會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殺人，先生，我，還有你。」
「我會為你保密，但這座莊園沒有先生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會成為例外，只要你懦弱下去，就不會成為例外。」
格雷諾耶明明語調緩慢，羅希卻仿佛被壓迫似的呼吸緊張，她不停後退，直至撞上了花瓶。
樓下的莎莉聽到了花瓶碎裂聲，下意識抬頭看了看二樓，小貓晃著小腿咬了一口小蛋糕，收回視線，哼著不知名的童謠。
漢尼拔不讓她吃太多的甜點，小姑娘昨天晚上半夜牙疼，哼唧了一宿。
但牙不疼了，就什麼都忘了。
「明天晚上……」
羅希呢喃著，眼中迷茫的神色漸漸堅定。
她回過神來時，格雷諾耶已經離開了，她恍然的摸了摸額頭，一頭冷汗，她剛想松一口氣。
「羅希。」
羅希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驀的回頭，本該在壁爐旁的小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口，她赤著腳，穿著墨綠色的毛呢裙子，睜著清澈明亮的藍眼睛，在走廊昏暗的光線下，像恐怖片裡的小女孩。
「羅希，莎莉要出門。」
羅希扯出一絲笑：「抱歉，夫人，先生囑咐過，今日大雪，不適合出門。」
佛羅倫斯的春天來的十分艱難，也許希望總在絕境之後。
但一連好幾天的大雪，深深的雪，一腳踩上去能沒到小腿肚。
小夫人的小臉肉眼可見的顯露出落寞又陰沉的情緒來。
小貓不高興的時候還是挺凶的，只是再凶的表情，在那張天然加持的可愛臉龐上，也失去了原有的殺傷力。
莎莉換了身更保暖的衣服，跑去花園玩雪。
天地之間，孤零零的小姑娘一個人重複著揉雪球砸雪球的行為，雪球被砸到樹幹上，有的力道大了，會把樹上的雪也震動下來，灑了莎莉一腦袋。
「噗哈。」
莎莉脾氣正爆著，這時候誰來都不會得到小貓的好臉色，一聽聞有人笑話她，憤怒的瞪過去，清冷的貓瞳凶極了。
「……阿比蓋爾？」
臺階上站著個戴著帽子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女，她凍紅了耳朵，但面色帶笑，是莎莉從未見過的格外高興又明媚的阿比蓋爾。
「莎莉！我從巴爾的摩來找你了！！」
阿比蓋爾眼睛亮晶晶的，她在努力抑制內心的波動。
離開了巴爾的摩，離開了她的故鄉，仿佛變成了鳥兒隨處自由。
漢尼拔答應她，在這裡，她會自由的。
阿比蓋爾跑過去，迎面一團雪球，莎莉做了個鬼臉，「不帶你玩！哼！」
「好涼。」
阿比蓋爾瑟縮了脖子，但很快加入了遊戲，團起雪球和莎莉進入了雪球大戰。
阿比蓋爾也不過是十幾歲的未成年少女，黑暗的過去和經歷讓她壓抑難堪，她努力和過去告別，然而威爾卻讓她不得不面對她的過往。
只要阿比蓋爾一直留在那，以威爾的敏銳，遲早會發現她並非是她父親殺人案下的受害者，她是她父親的幫兇。
漢尼拔給了她一條路。
一條自由的路。
莎莉力氣很大，兩人許久未見，小貓一時興奮，力道失控，將阿比蓋爾推到在雪地裡。
帽子被風垂落，吹散阿比蓋爾一頭黑髮，以及格外顯眼的，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淺色的疤痕。
是莎莉當初劃下的那一道。
小貓沉默的看了一會兒，忽然嗚咽一聲，嚎了起來。
小貓哭起來的模樣很可愛，被淚水沖洗的貓瞳晶瑩剔透，毫無淑女風範的哭泣，坐在地上，仰著小腦袋就哭。
一邊哭還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阿比蓋爾一句也沒聽懂……
她是不是……應該假裝自己聽懂了？
「莎莉……」
阿比蓋爾有些慌，「沒事的，我沒死，你沒有殺我，當時的情況，我能理解你。」
阿比蓋爾能理解莎莉，她選擇了漢尼拔。
「喵喵喵喵喵嗷！！！！喵嗷！！！」
莎莉的貓耳朵因為劇烈的哭泣和情緒波動冒了出來，白絨絨的貓毛被風吹得一顫一顫的。
阿比蓋爾：……她是不是該假裝沒看見？
不，她看見了。
阿比蓋爾一時有些愣住，腦海中記憶裡的某些不對勁之處突然對上了號。
「你……」
漢尼拔從客廳過來，他聽見了莎莉的哭聲，大雪天的，她直接坐在了雪地裡，頭上，衣服上，臉上，都沾了雪。
漢尼拔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莎莉裹上，男人冷冽嚴肅的語氣讓人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你總是在犯錯，莎莉。」
但莎莉不是人，所以她不僅不聽她還鬧騰。
「犯錯怎麼了！莎莉只是哭一會兒怎麼了！你連哭也不讓莎莉哭嗎？太嚴格了QAQ！！！」
莎莉一腦袋埋進漢尼拔懷裡，嚎啕大哭。
「莎莉再也不想看到你受傷了，漢尼拔。」
「莎莉也不想看到阿比蓋爾受傷了。」
「莎莉不想當流浪貓QAQ！」
重點是最後一句。
往常漢尼拔受傷了也沒見莎莉這麼上心。
薄情的小貓咪。
漢尼拔抿唇，抱著莎莉進屋，他回頭看向雪地裡的阿比蓋爾：「進來吧。」
「哦，好。」
莎莉任性起來總是沒完沒了，阿比蓋爾去了她的客房換了身衣服，一出門，還是能聽到莎莉的哭聲，只是屋子太大，阿比蓋爾不知道莎莉在哪。
當然，她也不知道她印象中嚴肅可怕的漢尼拔·萊克特，是如何毫無威嚴的去哄一隻貓。
莎莉變回了小貓咪的模樣，扯著嗓子瞄叫，她弄壞了漢尼拔的衣服，尖銳的爪子直接劃破了漢尼拔的手，滲出了血。
看吧，莎莉並不是心疼漢尼拔受了傷，她只是害怕自己變成流浪貓。
漢尼拔坐在椅子上安靜如雕塑，被他的貓花式嫌棄。
「你昨晚又出門了！別以為把莎莉哄睡著了你就能任意妄為了！！」
「莎莉不喜歡冷冰冰的被窩！你回來後難道想看到一隻小貓幹嗎？！QAQ！」
「你應該多陪陪莎莉，莎莉才是你最重要的小貓咪！！你最愛的應該是莎莉！」
漢尼拔難得在小貓的控訴中插一句話：「阿比蓋爾來陪你，你不高興？」
「勉強給你加一分……」
莎莉齜牙：「但是你和格雷諾耶走得太近了！！！莎莉聞到了你身上討人厭的氣味！」
「別說讓人誤會的話，莎莉。」
漢尼拔扶額。
小貓在屋子裡蹦來蹦去，踩上漢尼拔的肩膀，滾到他懷裡，各種蹦躂。
「喵嗚……」
漢尼拔的手撫上莎莉的耳朵，撓了撓貓下巴，小貓漸漸眯起了眼睛。
「近期會有變動，威爾也來了。」
果然，提到威爾，莎莉安靜許多。
漢尼拔忽略內心微妙的情緒，「你想見威爾嗎，我們可以一起去看他。」
「不……」
嗯，莎莉同意了。
漢尼拔自動分析了莎莉的微表情。
「晚餐是生魚片。」
莎莉徹底乖了，藍眼睛亮晶晶的，下意識舔了舔小舌頭。
漢尼拔：呵，貓。
莎莉：呵，勉強給你和生魚片一點面子。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我們的老父親有點可憐……養女兒還要養媳婦還得養貓，不容易。
莎莉日常傲嬌√
第九十章 他的貓鏟雪
那一日, 巴爾的摩的雨夜。
阿比蓋爾在收拾行李箱時, 接到了漢尼拔的電話, 許是突發事件, 原本定的四個人一同離開巴爾的摩的計畫改變。
事實上威爾並不知道他們的計畫，只在最後關頭時, 漢尼拔透露出阿比蓋爾的立場是和威爾對立的。
那一刹那，阿比蓋爾怕極了漢尼拔會將她的秘密告訴威爾。
這個曾真誠承諾要收養她給她一個家的男人, 阿比蓋爾並不希望威爾知道他印象裡可憐的需要憐憫的受害者變成一個幫兇, 一個根本不需要同情的兇手。
電話裡，漢尼拔告訴阿比蓋爾，讓她立刻前往公寓，她會在路上遇到去取紅酒的莎莉。
她在屋簷下躲雨時，手上拎著行李, 然而內心茫然毫無落點。
她隱約猜到, 也許明天, 她無法跟著莎莉他們離開這個地方了。
因為虛假的表像被撕毀了。
威爾和漢尼拔爭鋒相對，傑克生死不知, FBI的探員很快趕到這裡, 一切都變得危險又絕望。
而在這生死關頭，莎莉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她的家人, 漢尼拔，那雙漂亮的手執起刀子的模樣淩冽又果決。
完全看不出平日裡，小貓和鏟屎的鬧的彆扭。
危急關頭，莎莉的選擇簡單明瞭。
她不會讓自己成為流浪貓, 她不會拋棄漢尼拔，為此，她拋棄了阿比蓋爾和威爾。
人總要選擇的，莎莉沒錯，她只是選擇了對她來說最正確的那個選項。
阿比蓋爾也選擇了對她來說最正確的選擇。
「可惜威爾無法同我一起站在這裡。」
阿比蓋爾的話沒有得到莎莉的回應，小貓的態度讓阿比蓋爾有些捉摸不透，她記得莎莉是很喜歡威爾的。
「你不喜歡威爾了嗎？漢尼拔說他也來了佛羅倫斯。」
莎莉抱著一個小鏟子鏟雪，大雪蓋住了一半的窗戶，而負責鏟雪的格雷諾耶，莎莉不喜歡讓他靠近自己的房間。
外頭的風呼嘯而過，莎莉的臉被風吹得微微發紅，雪花落進眼睛裡，小貓被冰刺激到了，一個激靈，揉了揉眼睛。
「莎莉，還是我來吧。」
阿比蓋爾擔心道：「你這樣會感冒的。」
「不，你是客人，你就應該乖乖的看著。」
莎莉總是在不該講禮儀的時候把禮儀掛在嘴邊。
阿比蓋爾只得無奈歎氣，回屋熱了牛奶，等莎莉弄完時喝。
莎莉去倉庫搬了梯子，架在牆邊，小姑娘披了防水的風衣，又寬又大拖到了腳腕，小鏟子鏟了雪，莎莉歇了一會兒，餘光落到牆頭那邊，後院那，格雷諾耶和羅希在庭院屋簷下說著什麼話。
他們的聲音很小，隨著風飄了過來僅剩細微的隻言片語。
莎莉本想裝作沒聽到，但小貓的聽覺十分敏銳，她面無表情的鏟著雪，視線總冷不丁的往隔壁瞅。
格雷諾耶冬日也不怕冷的只穿了襯衫和外套，淺灰藍色的眼眸低垂著，他察覺到一道存在感十分強的視線，驀的抬頭對上去，牆頭那邊，站在梯子上板著臉的小姑娘被嚇一跳，惱羞成怒的摔了鏟子砸了過來。
鏟子是塑膠做的，格雷諾耶也沒避開，沉默的結實的接下了這一砸，額頭上迅速紅了一片。
羅希倒一口涼氣，「小夫人！」
被稱作小夫人的年輕少女，以相當輕蔑的目光掃過羅希蒼白的臉，冰冷的藍色眸子，和這雪一樣讓人感受不到溫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某種程度上，莎莉很像漢尼拔。
可不同的是，漢尼拔將情緒藏得很深，而莎莉，輕而易舉的討厭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眼裡毫不掩飾的排斥。
「莎莉會讓他把你扔出去。」
這句話莎莉是對格雷諾耶說的。
說完，莎莉就下了梯子，氣呼呼的抱著足足比她高兩個莎莉的梯子回倉庫。
阿比蓋爾滿頭霧水，「莎莉，你剛剛怎麼生氣了？」
「哼，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莎莉才不會管他們！」
少女天真殘忍的憤怒著：「莎莉已經警告過他們了。」
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那個叫格雷諾耶的少年？他看起來……不像普通人。」
隱晦的說法，同類最能感知到同類的氣息。
但漢尼拔能容忍格雷諾耶繼續留在卡波尼，說明他並未將少年的危險程度放在眼裡。
莎莉一向沒心沒肺，怎麼對格雷諾耶反應這麼大？
阿比蓋爾沉思著，莎莉已經鼓著腮幫子，悶不吭聲抱著梯子進了倉庫，放在它該放的位置。
小貓揉了揉臉，擦乾淨臉上的雪水，「你一個人來義大利，威爾沒阻止你嗎？」
「他顧慮我的心理情況，並不是經常來見我，我在療養院，我膩了那種地方，全是冷冰冰的白色和醫生。」
阿比蓋爾語氣陰鬱，但很快恢復過來，「是漢尼拔給了我一條路，不是他，我也無法順利來到義大利，莎莉，見到我，你開心嗎？」
「當然！」
莎莉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她把格雷諾耶拋到腦後，牽著阿比蓋爾的手往客廳跑，「漢尼拔他又買了好多拼圖，莎莉在這方面真的超笨的QAQ」
小方塊真是太可愛了，莎莉總是情不自禁的玩方塊然後忘記了找顏色。
小貓對於這類玩具抱有天生的好感和趣味。
她的目的不是拼一個完整的圖，莎莉沒有目的，她只是單純的在玩。
下午時，安東尼造訪，漢尼拔和他去了書房。
莎莉和阿比蓋爾在壁爐旁拼圖，格雷諾耶和羅希不知去向。
他們從午餐後就失去了蹤影，阿比蓋爾不瞭解他們的工作時間，但莎莉和她在客廳，不論格雷諾耶和羅希做什麼，總會經過客廳旁的走廊。
但阿比蓋爾一直沒看見他們。
「你不覺得今天很安靜嗎？」
莎莉托著腮，認真找著屬於這一色塊的拼圖，「因為羅希和格雷諾耶出門了。」
莎莉表現的太淡定，以至於阿比蓋爾懷疑自己小題大做。
「哇，好了！」
莎莉將最後一塊拼圖放到空位，一副高難度的星空拼圖躍然眼下，小貓美滋滋的欣賞了會兒，抱住阿比蓋爾撒嬌：「你太棒啦！沒有你，莎莉沒法這麼快拼完的！漢尼拔買的拼圖太難了！他太嚴格了！超討厭！」
小貓身上淡淡的羊奶香味侵入阿比蓋爾的鼻子，她恍惚一陣，莎莉已經鬆開了她，抱著拼圖蹭蹭往樓上跑。
「莎莉要給鏟屎的看看！」
小貓朝氣十足，小腳踩著樓梯，特歡快……
等等……
「莎莉！你怎麼又沒穿鞋！！」
莎莉不知什麼時候養的壞習慣，冷的哆嗦也不愛穿鞋，赤著腳，頂多穿個襪子，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書房在二樓。
安東尼是個有野心也有腦子的勇士，但自以為是的精明，很容易翻車，尤其他自認為抓到了漢尼拔的弱點，並且沾沾自喜的時候。
「沒關係，我們是合作夥伴，你的秘密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或許是漢尼拔的態度很溫和，或許是心理醫生的某些親和力作祟，安東尼竟對漢尼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越說越放肆。
「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冒名頂替一個除了愚蠢一無是處的草包，菲爾教授這個名字最近可是出名的很，他這輩子也不會達到這樣的成就。」
「你出身不低，還有個美貌的情人，只是卡波尼的館長職位而已，難道你就滿足這一點點的甜頭？」
安東尼有些醉了，漢尼拔邀請他喝了一杯好酒。
「我有個很完美的想法。」
漢尼拔：「願聞其詳。」
安東尼的視線有些模糊，「但是我好像有點頭暈。」
書房的燈似乎變幻成三個，安東尼腳下漂浮，他看向漢尼拔的方向，溫柔的學者紳士微笑望著他，笑意有些莫測，眼角隱約滲著不易察覺的寒意。
「你醉了，安東尼，要休息嗎？」
漢尼拔輕輕拍了拍椅背，耐心的引誘獵物。
安東尼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他迷迷糊糊的坐上了椅子，仰著頭，「你的酒真好喝，我想，我可能會很不禮貌的睡一會兒。」
「沒關係。」
漢尼拔從袖中滑出一柄刀，悄無聲息迅速的割斷了安東尼的喉管動脈，血花噴濺，安東尼的眼睛還留存著醉意，漸漸失去了光亮。
他臨死也都仿若飄在雲端。
漢尼拔摸著安東尼的脖頸，等他逐漸失去了溫度，變得溫涼。
漢尼拔淺藍色的襯衫上撒上星星點點的血色，逐漸暈染成巧克力醬般的顏色，他手上攤著一張帕子，刀鋒在帕子上抹過，恢復白刃的乾淨。
但書房一片狼藉。
安東尼的動脈還在噴血，汩汩的像小型噴泉。
漢尼拔擦了擦手，帕子扔在桌上。
安東尼的椅子下很快聚集了一小灘血水，屋子裡彌漫著讓人窒息的血腥味。
而殺人犯仍慢條斯理的整理桌上的筆記，繼續寫著他的演講稿，桌對面的安東尼睜著迷茫的眼睛毫無聲息的注視著半空。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看了複聯3，我的心情就像漢尼拔一樣，想殺人。
悠于 2018-5-30 03:24
第九十一章 他的貓離家出走了
濃烈的血腥味很快擴散。
格雷諾耶的手機打通了, 卻遲遲沒人接。
安東尼弄髒了地毯, 也許書房的地毯得換張新的。
漢尼拔掛斷電話, 陷入沉思。
安東尼顯然不能留在邸宅, 他在想一個更好的去處。
但不知為何，漢尼拔有輕微的焦躁。
毫無緣由的焦躁感, 直至書房大門被推開，拿著拼圖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盯著漢尼拔的少女, 漢尼拔終於明白焦躁感從何而來。
莎莉不喜歡有人弄髒她的地盤。
尤其是血這類個人氣息濃烈的東西, 沾上了許久都洗不乾淨。
小貓嗅覺敏銳，她在上了二樓後就嗅到了血腥味，此刻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目光冷靜攥著拼圖。
「只是一個小蟲子, 也會讓莎莉生氣嗎？」
漢尼拔想去觸碰莎莉的臉, 但被避開了。
氣氛一刹那很寂靜。
半晌, 漢尼拔道：「拼圖完成了？你想要什麼獎勵。」
拼圖有志於智力開發，漢尼拔在教育孩子這方面很活絡, 他答應莎莉拼圖完成會許她個獎勵。
但莎莉沒回應漢尼拔的問題。
她抿著唇, 似乎壓抑著什麼，心情差到極點, 滿臉的陰影。
「早就說了，莎莉不喜歡這裡，這裡沒有家的氣味。」
莎莉冷不丁一句，扭頭就走。
莎莉長大了, 發脾氣也學會冷戰這種高難度技能。
漢尼拔能應付鬧騰的小貓，但對於冷戰的莎莉有些束手無策。
「我們應該談談，莎莉。」
也許，漢尼拔也不能總是以對待孩子的手段去面對莎莉。
「你長大了，莎莉，你該學會以成人的方式來應對矛盾。」
漢尼拔捏住了莎莉的手腕，控制她免得小貓竄到別的地方去，然而莎莉此刻十分敏感，她突然炸起了毛，豎起了貓瞳，齜牙威脅：「莎莉已經長大了，所以莎莉有自由表達自己的不滿！！但你從來不聽！」
家庭矛盾始於小細節的積累，一旦爆發就跟翻舊賬一樣，老長了。
「你根本不是想和莎莉旅遊才來佛羅倫斯的！你就是想玩！你總是出門！！冬天好冷！你根本不擔心莎莉晚上睡得好不好！」
莎莉越說越氣，大眼睛蓄滿了淚水，懸掛在眼眶裡，似乎下一秒就落下來，「莎莉討厭格雷諾耶！可你還是讓他待在這裡！莎莉不喜歡的東西你總是強迫莎莉去學習！莎莉不喜歡吃蔬菜！！不喜歡血腥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莎莉是小貓，永遠是小貓！你永遠別想讓莎莉變成真正的人類！！！」
漢尼拔徹底惹怒了他的貓。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他在書房處理了安東尼。
大爆發來自於小矛盾的積累，漢尼拔對莎莉很嚴格，或許他本人沒有發覺，但口口聲聲說莎莉長大了，但依舊以教育孩子的方式面對莎莉的是漢尼拔。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漢尼拔家，也不能免俗。
莎莉的情緒出乎漢尼拔意料的激烈，並且小姑娘還像普通女孩一樣吵架時喜歡翻舊賬。
漢尼拔：……
心理醫生一貫擅長處理病人的情緒，但輪到自己，莫名棘手。
老夫少妻就這麼當著還沒涼的安東尼鬧起了彆扭。
莎莉咬了口漢尼拔的手，咬的滲出了血絲，很兇狠的貓。
漢尼拔不得不鬆開了莎莉，雖然他若強硬，莎莉不會這麼輕易掙脫，但小姑娘會更劇烈的反抗他。
漢尼拔只能沉默的望著他的貓竄出了窗戶，沒入外面的冰天雪地裡。
莎莉能去哪？
佛羅倫斯她能認識的都在這宅子裡了。
除了威爾。
頭疼。
漢尼拔原地皺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阿比蓋爾許久等不到莎莉下來，趕過來詢問，她看到漢尼拔身後書房的一片狼藉，濃烈的血腥味熏人鼻子。
「阿比蓋爾，能幫忙嗎。」
這本該是格雷諾耶的工作，莎莉不知道的是，漢尼拔手下的案件也有格雷諾耶的影子。
那個少年在處理屍體方面有堪稱天才的藝術感。
而今日格雷諾耶和羅希消失了大半天，直至夜幕降臨，格雷諾耶才回來，他一個人。
格雷諾耶關上門，轉身看到了沙發上的漢尼拔，他似乎在等格雷諾耶，見他一個人回來，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遊戲讓你感到很愉快。」
少年裹挾著一身風雪，在門口站立，在衣角的雪花都快融化時，才緩慢的點頭。
「感謝您的教導，萊克特先生。」
燈光下，少年灰藍色的眸子依舊冷靜清澈，帶著少年的童稚和成年人的冷酷，他的世界沒有是非黑白，他好奇什麼就會做什麼。
天生的罪犯。
漢尼拔陰鬱的心情稍微穩定下來，「羅希的消失會引起可倫坡的懷疑，我們很快會惹上麻煩，但在那之前，還有最後一場盛宴。」
「小夫人不在嗎？」
格雷諾耶發現屋子裡小夫人的香味淡了許多。
莎莉很少出門，這個時間點她不會出門的。
漢尼拔：「這不是你該關注的事，格雷諾耶。」
少年神色變了變，他不再和漢尼拔對視，格雷諾耶對人的情緒變化感知很敏銳，哪怕漢尼拔對情緒的管理堪稱縝密，但格雷諾耶依舊察覺到有瞬間漢尼拔對他生起的殺意。
寒冬凜冽板的寒意。
轉瞬即逝。
「帕齊近日可能會找上你，FBI的探員也出現在佛羅倫斯。」
格雷諾耶只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當初漢尼拔將他從肆虐成性的人販子手中救下來，可不是真的善意大發。
格雷諾耶也是漢尼拔獵殺遊戲中的NPC，但NPC偶爾也會有自己的想法。
半夜，阿比蓋爾久不見莎莉，屋子四處也找不到小貓的身影，她在走廊遇見了漢尼拔。
她詢問莎莉是不是哭睡著了。
「你很愛莎莉，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我這個年紀的任性，但莎莉不一樣，小孩子總是愛哭的。」
阿比蓋爾的印象裡，漢尼拔太過詭譎莫測，她擔心莎莉惹怒了漢尼拔，會受到傷害。
但事實上阿比蓋爾多慮了。
如果漢尼拔和莎莉鬧矛盾，漢尼拔永遠是受傷最多的那個。
漢尼拔不會真的弄傷莎莉，但莎莉真的會對漢尼拔下狠手。
漢尼拔冷靜道：「莎莉去探望故人，這兩日不會回來了。」
「……故人？」
阿比蓋爾遲疑道：「是威爾嗎？」
漢尼拔清冷的視線落在阿比蓋爾臉上，光影交錯，他的輪廓深邃鮮明，他是個優秀的獵人，心理醫生，陰謀家。
他對一切都遊刃有餘，他的掌心能握住所有人的人心。
但他卻無法握住莎莉的。
「你在焦躁嗎？」
阿比蓋爾呢喃道，「難以想像，你也會有這種俗人的情緒，我以為你對任何事都十分淡定。」
許是發現了漢尼拔人性的一點，阿比蓋爾倒沒那麼怕他了，還開起了玩笑：「莎莉很喜歡威爾，但是你放心，生死關頭，莎莉拋棄所有人，也不會拋棄你，我們都最清楚。」
血淋淋的事實經驗。
阿比蓋爾故作坦然，「她可是劃了我的脖子。」
嬌弱的小姑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羡慕嗎，阿比蓋爾是羡慕的。
惡劣一點想，漢尼拔的年紀湊一湊都能當莎莉爸爸了，邪惡又冷酷，偏偏有一個可愛又柔軟的女孩子願意親近他。
漢尼拔上輩子拯救了宇宙。
而漢尼拔拯救了宇宙才換來的小姑娘今晚離家出走了。
窗戶開著，可沒有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出現在窗臺上，傲嬌又彆扭的嫌棄他。
漢尼拔在床頭看了會兒書，燈光柔和，漢尼拔獨自一人在床的左側有些孤獨。
佛羅倫斯警廳，威爾的到來並不是以FBI的身份，但威爾·格雷厄姆的名聲早已「如雷貫耳」，雖然是以殺人犯的名義。
帕齊聽聞過威爾的事蹟，知道他和曾和切薩皮克開膛手交過手，他邀請威爾加入他的破案小組，但威爾拒絕了。
「我不想以任何正義的立場去逮捕他。」
帕齊沒有理解威爾這句話，他很疑惑。
威爾看著手中近日佛羅倫斯連環案的檔案，圖片，文字，仿若一串一串線索湧入威爾的腦海裡。
他知道這裡有漢尼拔的手筆，沒人能比他更瞭解漢尼拔的作案手法了。
但他不願告訴帕齊。
「他是個惡魔，格雷厄姆先生，我至今都記得當年和他見面的場景，在畫展上，他將受害者擺成了那副畫作的姿勢，可笑的是他在和我談論畫作時，我們的很多觀點竟不謀而合，如果我不知道他的危險性的話，我竟有種想和他交朋友的衝動。」
帕齊後怕道：「當我意識到時，全身發冷，仿佛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遭。」
「那是好些年之前的案子了，我找了他很久，直至前段時間，他又回來了。」
帕齊：「你和他有過交手，你認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威爾的目光停留在某處，有些遲鈍的反應過來帕齊的問題，他的態度不太積極，有些敷衍，「一個惡劣的傢伙，沒什麼可探究的，我偶爾也會想看到別人驚訝的表情，帕齊警官，我還有事，如果有案件進展，你可以聯繫我，如果能幫忙，我會幫忙的。」
帕齊愣了下，「……好。」
威爾走出了警廳，帕齊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懷疑巴爾的摩關於他的新聞報導有一定的真實性。
威爾·格雷厄姆是個潛在的罪犯，沒有極高的自製力和約束，他會走上和漢尼拔一樣的路。
帕齊這樣想到，以為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見面，但意外的是，他們第二日就重逢了。
但威爾走出警廳時，剛準備上車，從身後就竄上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毛髮上沾了星星點點的雪，蹲在威爾的肩頭，朝他喵喵喵的叫。
威爾手還在車門上，頓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抱起肩膀上的貓，擼了擼毛，威爾冷淡的臉上浮起意外之喜。
「莎莉……這真是個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
佛羅倫斯事件後，正文就要完結了，但莎莉和拔叔的旅途還在繼續，倒計時了，定制徵集已經開始啦~想報名的加群哦522093627
PS：說起漢尼拔拯救宇宙，作者想起麥子叔在奇異博士裡演的那個要征服世界的反派_(:з」∠)_
想起奇異博士，作者又想起複聯3裡奇異博士看了上千萬種戰爭結局，但他一次都沒劇透過並且還留了超大的懸念_(:з」∠)_
小蜘蛛還活著，這是真的，被響指灰飛煙滅的都會活√漫威這次又溜了粉NMLGB
第九十二章 他的貓夜宿酒店
小貓身上沾了雪, 白絨絨的, 貓毛蹭到威爾的臉上, 微涼。
威爾開了車內暖氣, 抱著莎莉，心情出奇的平靜。
莎莉總能給威爾躁動的內心撫平, 小動物的溫度和軟軟的叫聲，讓威爾能暫時忘記對漢尼拔的執念和案件專注。
「莎莉,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眼前了。」
小貓似乎受了委屈, 在威爾腿上打滾撒嬌，嘴裡喵喵叫個不停。
威爾喟歎著，低頭親了親小貓的鼻子。
濕潤潤的有些涼。
威爾並不瞭解這個動作對於貓狗來說意味著什麼，只威爾親完後，莎莉整只貓都僵住了, 等著藍眼睛呆呆的望著威爾。
小貓粉色的肉墊搭在威爾的腿上, 莎莉眨了眨眼睛, 忽然結巴了起來：「威威威威尓你怎麼能親莎莉的鼻子！！」
威爾一頭霧水。
莎莉卻奔潰的在車裡跳上跳下，毛輕微炸起。
鬧騰的讓威爾在路上被交警攔下, 警告了他的行車安全。
威爾終於有了和漢尼拔一樣的經歷。
「莎莉！你乖一點！這太危險！」
威爾不得不停靠在路邊, 掐住莎莉的後頸，托著她, 讓她不至於太危險，小貓撲騰著四隻爪子，懨懨的。
「抱歉，莎莉, 我不知道你對這個反應這麼大，我忘記你已經長大了。」
威爾向莎莉道歉，歉疚的眼瞳裡有絲陰鬱，「也許，只有漢尼拔能這樣親近你。」
威爾……
莎莉默默的和威爾憂傷的眼眸對視，莎莉和漢尼拔的離去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一面認為漢尼拔是對的，一面認為威爾該堅持自己的路，他沒必要和漢尼拔走相同的方向。
哪怕他們某程度上是相似的。
威爾的心理已經完全壞掉了，只剩下可憐的微末的原則在支撐著他。
「威爾……」
莎莉呐呐著，小貓彆扭的移開視線，「莎莉已經不喜歡威爾了，你不能親莎莉了，是你拒絕了莎莉，不是莎莉的錯！」
小貓理直氣壯的解釋，然而殘留的好感度作祟，莎莉依舊對威爾有點不一樣的。
她變回了少女，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托著腮，小貓望著威爾的視線很奇怪。
「是你先拒絕的，不是莎莉的錯。」
莎莉握緊方向盤，喉嚨艱澀。
威爾並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直至那日漢尼拔略帶輕嘲的的那句話。
威爾的準則堅定的像他走的路一樣。
可那天晚上，如果沒有FBI的人上門，威爾還會如此堅定他的準則嗎。
畢竟，莎莉那樣可愛。
「抱歉，莎莉。」
威爾重新啟動了車子，他語氣平靜，但至於他內心如何波瀾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我還是有句忠告給你，漢尼拔很危險。」
莎莉撇撇嘴，偏頭看向車窗外，
「莎莉離家出走了。」
威爾深吸一口氣，「那就別回去了。」
莎莉奇怪的看了眼威爾，小貓皺了皺眉。
威爾在佛羅倫斯的住處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酒店，他並沒有在佛羅倫斯長留的打算，但如果漢尼拔真的在這，威爾會考慮多待。
但反過來也是，若威爾已經知曉漢尼拔的行蹤，那麼，那個多智近妖的男人也不會停留原地等威爾上門。
但莎莉是個意外的小驚喜。
回了酒店，得知莎莉還沒吃飯，他為莎莉點了外賣。
「你怎麼知道我來佛羅倫斯了？漢尼拔告訴你的？」
威爾打開客房的櫃子，幸好有備用的被子，他抱出來鋪在床邊的地上。
莎莉是個女孩子，她不懂得，威爾不能不懂。
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食物香氣。
人類的食物中也有莎莉比較喜歡吃的東西，比如霜淇淋，比如任何和肉有關的食物。
威爾顯然瞭解莎莉的口味，點的都是莎莉愛吃的。
「莎莉暫時不想提到他。」
鬧了彆扭？
這很新奇了。
自威爾那件事後，莎莉很少主動來找威爾了，但一切還沒發生時，小貓確實有一和漢尼拔鬧矛盾就跑來找威爾的習慣。
巴爾的摩的事似乎並沒有在小貓天真的藍眼睛裡留下陰影的痕跡。
然而有些事發生了就無法回頭。
他始終記得那個雨夜，這個天真的孩子持刀威脅他的模樣，兇狠果決的氣勢像極了漢尼拔。
這不是個很好的發現，威爾一直避免最不想見到的終究還是上演在他眼前。
感覺十分糟糕。
威爾試探的摸了摸莎莉的耳朵，小貓只抬眼看了看他，並沒有拍開他的手，清澈明亮的藍眼睛透徹又平靜，小動物的天真與冷漠交織在莎莉的眼睛裡，毫無違和感。
仿佛威爾在想什麼，小貓都一清二楚。
但人類的思維何其複雜，一隻貓再聰明也無法全部猜到的。
威爾笑了笑。
「外面冷，今晚就留在這吧。」
威爾在地上鋪好了被子，當然，那是他睡的。
佛羅倫斯的雪似乎沒有停止的趨勢，外頭紛紛揚揚的白色灑落。
小貓站在落地窗前發呆，她時不時看眼手機，黑漆漆的螢幕似乎也惹到了莎莉，沒由來的生悶氣。
你的貓都離家出走了，為什麼不打電話？為什麼不來找她？
漢尼拔以前都會出門來找離家出走的莎莉！
莎莉甚至習慣了在威爾家門口就被逮住，但這次沒有。
「這不公平！！」
莎莉懊惱的揉了揉臉，「憑什麼莎莉在外面生氣，他一個人在家裡開心？！」
不，漢尼拔並不開心。
「這次明明是他不對！！是他的錯！！莎莉沒有錯！！」
莎莉委屈巴巴的尋求認同，她看向威爾：「難道莎莉還不乖嗎？」
威爾：……
他大概知道莎莉為什麼會來找他了。
雖然原因讓人很不愉快。
「我送你回去？」
威爾提議道。
但莎莉的回答也在威爾意料之中。
莎莉一口否決，仿佛剛剛在落地窗前猶豫不決的小姑娘不是她，果斷的上了床，蓋被子，露出有一張氣鼓鼓的小臉。
「今晚不回去，讓他一個人睡！氣死他！」
威爾：……
雖然莎莉留下來了，但威爾並不高興。
莎莉是漢尼拔的貓，毋庸置疑的。
是威爾親手把莎莉推向了漢尼拔，雖然威爾當時毫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現在知道了也遲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溫度，莎莉一宿沒睡好，她總是在做破碎的夢，夢裡有小奶貓時的自己有長大了的自己，以及掛著西服清理貓毛的漢尼拔，他總是訓斥莎莉，他教導莎莉學習禮儀。
他對莎莉要求嚴格，也許從一開始就下意識認定了莎莉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總是一個人的旅途，惡魔也會孤獨的。
莎莉可萌可凶可擼可暖床，漢尼拔是賺到了。
他不該惹莎莉生氣。
更不該沒出來找莎莉。
莎莉將臉側向窗戶，看著大雪天，漢尼拔難道不擔心他的貓栽進雪堆裡爬不出來嗎。
會真的成為凍貓幹的。
這樣想了一晚上的莎莉，終於在淩晨時陷入了沉睡中。
也許家庭矛盾分開一晚上，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一夜過後。
佛羅倫斯的一家教堂發生了一起無頭案。
和先前的案件手法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具屍體的全身散發著特製的香料味，裹在一層沾滿了血的油紙下。
一根權杖佇立在地面，尖銳的頂端貫穿了屍體，遠遠望去，像一顆撲通撲通跳動的紅色心臟。
不少警員看了一眼嘔吐了半個小時。
帕齊也臉色難看，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來的奇怪香味。
威爾接到了帕齊的電話是在早上九點，他坐在沙發前，看著筆記本裡的郵件，阿拉娜發給他的資料。
帕齊告訴他兇手又犯案了。
威爾下意識看向床。
小小的鼓起一團，窗簾開著，陽光刺眼，少女在床上扭動了會兒。
威爾起身，想拉起窗簾，讓莎莉多睡會兒。
但小姑娘已然睜開了眼睛，只是藍眼睛迷迷糊糊的沒有焦距，只模糊看到床邊的人影，遲鈍的以為是漢尼拔，依賴的張開雙手，軟糯糯道：「穿衣服。」
威爾抿緊唇。
莎莉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襯衫，只大衣脫在了椅背上。
漢尼拔從來不讓莎莉穿著白日的衣服睡覺，莎莉的睡衣佔據了櫃子的一個隔間。
也就昨晚肆意一回。
漢尼拔真的好嚴格的。
「漢尼拔是這樣幫你穿衣服的嗎？」
威爾歎了口氣，給莎莉穿上外套和襪子，他感覺像在照顧孩子。
莎莉揉了揉眼睛，伸了個小懶腰，才恍惚想起來自己昨晚離家出走了，這是在酒店，和威爾在一起。
莎莉還沒住過酒店呢。
小姑娘晃了晃一頭亂髮，乖乖的去洗漱，然後拿著梳子，站在門口望著威爾。
威爾皺眉：「怎麼了，莎莉。」
「梳頭發。」
莎莉一臉天真：「莎莉不會梳頭發，你幫莎莉梳頭發好嗎？」
威爾一時啞然，他接過梳子，看著小姑娘一頭漂亮的白髮，不知從哪下手，他試著梳了幾下，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攏起來紮好。
莎莉等了許久，頭髮散落在肩頭，小姑娘低頭玩著自己的頭髮。
漢尼拔很擅長梳頭發，俐落的一會兒的功夫，莎莉出了個神漢尼拔就紮了個馬尾，偶爾還會個莎莉編頭髮。
他的手很巧。
拿得起刀，也握的住女孩的發。
糟糕了。
只是一晚上沒回去，莎莉想鏟屎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威爾居然卡文了，上天不讓我給男二戲份嗎（ 』 - 』 * )
第九十三章 他的貓勉強原諒了他
威爾是為了漢尼拔才來到佛羅倫斯, 卻不是以FBI的名義, 除了阿拉娜和阿比蓋爾, 沒人知道威爾離開了巴爾的摩前往佛羅倫斯。
漢尼拔身份曝光後, 威爾的嫌疑也被洗清，他不是所謂的切薩皮克開膛手, 也和那些殺人案沒有關聯，他是漢尼拔案件中的受害者, 所有人都向威爾表達了真摯的歉意。
傑克希望威爾能儘快整理好自己的情況, 然後重新投入到FBI的工作中，然而威爾拒絕了。
他那封辭職信遞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來的可能。
威爾的共情能力能完美模仿兇手的心理進行案件還原，然而真正的切薩皮克開膛手，也就是漢尼拔一直隱藏在暗處，像惡劣的獵人逗弄著威爾在各個案件中來回徘徊, 甚至陷入了自我懷疑否認中。
威爾和漢尼拔始終隔了那一層, 直至巴爾的摩的那個雨夜。
傑克身受重傷, 瀕死，漢尼拔並沒有下真正的狠手, 否則傑克撐不到警車的到來。
以及阿比蓋爾的出現。
在醫院, 威爾不止一次試圖共情當時漢尼拔的心理。
而最後直指的真相，將瀕臨墜落的威爾拉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本可以選擇更好的那條路。
漢尼拔是對的, 他成功了。
這個可怕的傢伙離開了巴爾的摩也依舊留下了能動搖威爾信念的東西。
直面內心真實的自我。
威爾站在教堂中央，注視著前方的屍體，空氣中飄著難以言喻的香味。
這不是漢尼拔的作品。
如此強烈的愛意交織著隱晦的殺意，兇手是個善於隱忍藏匿自我又肆意妄為的男人。
可就算不是漢尼拔的作品, 他和兇手定然相識。
有些無趣。
威爾想到。
帕齊緊皺眉頭，呢喃著：「太殘忍了。」
「很有藝術性。」
威爾的話讓帕齊有些無語，他基本可以確認這個格雷厄姆先生一不留神也許就是下一個罪犯。
正常人會對著屍體評價很有藝術性嗎？
「你看起來對此並不感興趣？」
帕齊敏銳道。
威爾沒承認也沒反駁。
正義的探員有一日也會枉顧正義，他是為了調查漢尼拔才來到佛羅倫斯，其他的，不論是無頭案還是殺人案，威爾不太想在上頭浪費太多時間。
「我勸您最好收手，帕齊先生，畢竟，我不太想參加您的葬禮，您是個很好的人。」
帕齊：「……」別以為你誇我了我就不打你。
威爾離開教堂中心，來到外圈，莎莉沒等他，不知在那玩去了。
小貓總是自由的，它不會真的乖乖的等在原地，莎莉不是溫斯頓。
所以這種時候，只能去找貓了。
雪半個小時前停了，陽光灑落，金色的光線從穹頂透進教堂裡，通體雪白毛茸茸的小白貓坐在欄杆上，柔軟的貓尾巴輕輕圈在一側，仰著小脖子，微閉著貓眼，粉潤的小鼻子濕濕的，她嗅到了熟悉的氣味，但她假裝沒嗅到，依舊自顧自的曬太陽。
威爾會來教堂，這不是什麼秘密。
漢尼拔出現在這裡，倒是個秘密。
他曾和莎莉約好了一起來見威爾，可昨晚鬧了彆扭，約定無效，但今天，卻因為各種原因，都來了。
很沉的雪松木的香味。
小貓的身側出現一個人，他看了看教堂開窗的頂部，明媚的陽光無法融化雪，卻能融化一隻貓的戒心。
這裡距離中心地帶較遠，聲音遠去，只剩下細微的陽光呼吸的律動。
漢尼拔靜靜陪伴著莎莉，沒說話。
「知道莎莉為什麼沒有變成人嗎。」
漢尼拔目光下移，「哦？」
小貓緩緩睜開眼睛，光線照射進貓瞳裡，豎成一條黑色的線，一大片藍色的沙漠冷冰冰的擴散，她輕睨身側的鏟屎官，表情冷淡。
莎莉的眼裡有一片沙漠和海。
「太糟糕了。」
莎莉怨念道：「威爾紮的頭髮太糟糕了。」
習慣了漢尼拔的精緻照顧，不以為然，換了個人時，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漢尼拔有一雙巧手的。
但她會承認嗎，不可能的。
但漢尼拔會懂的，他比莎莉自己的都瞭解莎莉。
傲嬌的小貓咪現在只需要一個臺階下。
「昨晚睡得好嗎。」
莎莉：「……」
漢尼拔：「你身上，威爾的氣息很濃。」
「因為莎莉睡在威爾的床上。」
漢尼拔似笑非笑。
莎莉別開臉：「威爾比你正直多了，可惡的人類，只有你拿莎莉當暖床還惹莎莉生氣，賺到了還不知道珍惜，真想撓你一臉花。」
莎莉對漢尼拔從來不客氣。
現在這般只是嘴上發發牢騷，倒挺平和的了。
莎莉和漢尼拔的關係早已不是一個簡單的單詞可以形容的。
經常惹莎莉生氣的是漢尼拔，可最讓莎莉感到依賴和安心的也是漢尼拔。
「昨晚我在想該如何正確對待長大的莎莉。」
漢尼拔難得有這般寧和冷靜的時候，獵人總在狩獵的氛圍中，一旦回歸真實，倒有種不切實際的家庭感。
拋卻漢尼拔某些不正常的小癖好，他是個非常優秀的丈夫。
至少他寵的莎莉，離開了他，完全不適應外面的生活。
真是卑鄙的人類，莎莉陰沉沉的想。
「我的錯，莎莉。」
男人微笑著認錯。
小貓有點動搖。
漢尼拔太擅長順毛擼了。
莎莉舔了舔爪子，勉強的抬起肉墊。
漢尼拔挑眉，配合的握住莎莉的爪爪。
小貓嬌生慣養，連粉嫩的肉墊都軟的像棉花，漢尼拔捏了捏貓爪子，然後順其自然的把貓抱懷裡。
「莎莉昨晚睡得很不好，你昨晚很高興吧，混蛋。」
「不，並不高興，莎莉。」
漢尼拔捏著貓耳朵，內心愉悅，「我很難過。」
「哼！難過才對！」
莎莉爬上漢尼拔的肩頭，一屁股坐上，滿臉的冷漠，然而後頭掃來掃去的貓尾巴暴露了莎莉的好心情。
世界欠漢尼拔和他的貓一人一個奧斯卡。
莎莉忘記了和威爾告別，漢尼拔也沒有提起。
但威爾在教堂找不到莎莉後，沉默幾秒，就自己回酒店了。
莎莉說會在教堂等威爾，小貓大抵不會食言。
除非她遇到了漢尼拔。
他確實在這裡。
卡波尼邸宅在一晚上後，重新迎來了他們的小夫人。
只是宅邸有些冷清，漢尼拔拒絕了所有訪客，羅希死了，格雷諾耶在處理安東尼的屍體。
偌大的屋子，只有莎莉和漢尼拔的地方是暖的。
停了小半天的雪，傍晚時分又重新洋洋灑灑下來。
書房被完全清理過一次，地毯，桌子全部換了新的，空氣也清新許多，滿足了莎莉挑剔的小鼻子。
「我們很快會離開這嗎？」
漢尼拔最近動作大很多。
安東尼，索裡亞圖，羅希。
帕齊已經確認漢尼拔就是兇手，只是還沒掌握確切的證據。
但威爾來到了佛羅倫斯，他很瞭解漢尼拔的作案手法，如果帕齊和威爾聯手，很有可能抓到漢尼拔的線索。
但……威爾不會的。
敏銳的莎莉坐在凳子上詢問，身後的漢尼拔細緻的疏離小貓的長髮。
「也許，取決於威爾的調查進度。」
「你不和他見面嗎？」
莎莉托著腮，手指繞著發繩：「威爾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會和我們一起旅行嗎。」
莎莉還是小貓時，漢尼拔就有收集貓毛的習慣。
莎莉成為女孩子後，漢尼拔依舊習慣護理莎莉的頭髮。
小貓的毛髮就像它們天然的衣服，一個合格的鏟屎官，不會讓自家貓變得不漂亮的。
「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會寂寞嗎，莎莉。」
莎莉揚起小腦袋，抱著漢尼拔的脖子，上傾身體，鼻尖蹭了蹭鏟屎官的下巴，「哇，別以為莎莉原諒你了，就得寸進尺哦，已經回答過的問題，莎莉不想再重複。」
漢尼拔擁住他的貓，俯身親吻小姑娘的唇。
很溫軟。
真是太容易滿足了，他的莎莉。
小動物的心，狹窄又溫熱，只能容納下那麼一點。
容納滿了，就不會寂寞。
睚眥必報，兇狠又可愛。
反復無常，可小貓的心卻澄澈透明。
不像漢尼拔，心黑的已經看不到底了。
漢尼拔給了阿比蓋爾足夠的自由和選擇，但阿比蓋爾最期待的那個選擇，他卻沒給她。
漢尼拔和莎莉的旅行，容納不下第三個人。
當初在巴爾的摩，漢尼拔確實給過威爾和阿比蓋爾機會，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達成。
機會只有一次，轉瞬即逝。
而顯然，反復無常的獵人已經決定和他的伴侶遠走高飛了。
「能擁有一個新的身份，也許我來說，也是個全新的開始。」
阿比蓋爾欣然接受了漢尼拔的安排。
只是威爾還在佛羅倫斯，帕齊一直在密切關注著卡波尼邸宅，漢尼拔和莎莉想離開，恐怕不容易。
格雷諾耶於半夜回到了宅邸，他從阿比蓋爾口中得知漢尼拔的決定，並不驚訝。
從漢尼拔讓格雷諾耶去處理安東尼的屍體時，格雷諾耶就猜到了。
那個男人望著他的視線，總讓人感覺仿佛被深淵凝視著。
他安靜的站在壁爐前，深色的毯子還留存著溫度，小夫人也許在這張毯子上歇息過。
香味很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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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他的貓來到了立陶宛
帕齊深知威爾不可能真心誠意的協助自己辦案, 他私底下聯繫了在巴爾的摩的傑克, 這個和威爾一樣, 同漢尼拔有過生死交手的人, 他和威爾不同，威爾已然被漢尼拔影響, 這從他孤身一人來到佛羅倫斯可以看出。
傑克不會明白威爾共情到了什麼，那晚他為什麼能等到警方的救援。
漢尼拔的手段, 他若真想殺一個人, 他不會給人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讓人感到人格魅力的罪犯，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他為什麼對傑克留手，也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帕齊試圖申請調查卡波尼邸宅，但被上層拒絕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
他只能等待傑克的到來，只要證明了菲爾教授是漢尼拔·萊克特, 所有的謊言都會不攻自破。
他會親手抓住這個在多年前就犯下滔天罪惡的罪犯。
然而在傑克到達佛羅倫斯之前, 漢尼拔和莎莉已經離開了義大利, 格雷諾耶同他們一起。
為此，小姑娘發了好大的脾氣。
「你不是說我們的旅行不會有第三個人嗎？那個傢伙！莎莉討厭他！！」
火車車廂裡, VIP室三個人, 格雷諾耶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角落，安靜的除了呼吸證明他是活著的, 完全沒有存在感。
他對小夫人的排斥沒有反應，他是個合格的影子，合格的屬於漢尼拔的一把刀。
莎莉穿著藍色的高領毛衣，寬鬆的設計, 小手縮在袖子裡，指尖攥著袖口，緊緊的，靠在漢尼拔身邊，瞪著一雙戒備又厭惡的藍眼睛，下身白絨絨的小裙子，纖細的小腿，一雙小短靴。
整個人青春又明媚。
而漢尼拔已經過了可以肆意揮灑青春的年紀，他穿著常年考究的西裝，穩重又讓人看不透。
「這並不是旅行，莎莉。」
漢尼拔淡淡道：「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莎莉惡狠狠的警告的瞪了眼格雷諾耶，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年突然抬起頭，對上莎莉不善的視線。
他的眼睛很好看，然而莎莉不喜歡。
莎莉甚至因為格雷諾耶注視著她而炸起了毛。
格雷諾耶低下了頭，整個人沉寂又單薄。
莎莉收回視線，她躲在漢尼拔身側，一個格雷諾耶看不到自己的角度，她問：「去那幹什麼？」
漢尼拔：「度假。」
「度假？！」
「嗯，佛羅倫斯會迎來最冷的幾天。」
莎莉懂了，她贊同的點頭：「那是該去溫暖的地方度假。」
然而莎莉沒問他們去哪，以至於到達目的地，看著蕭索寒冷的莊園，冷色調的建築給人從心底竄上來的冷意時，莎莉才覺得，漢尼拔是在驢她。
哪裡溫暖了！
哪裡是度假了？！
騙貓呢！
莎莉當即扭頭就跑，漢尼拔很有先見之明的掐住了小貓的後頸，冷色調的環境下，全身鮮活明媚的小丫頭，連憤怒的表情也十分有顏色，好看的很。
「你騙貓呢！哪裡溫暖了！」
漢尼拔淡定的掏出手機點開天氣軟體。
「這裡和佛羅倫斯的氣溫相差五度。」
莎莉陰沉著臉：「五度有什麼區別？！」
漢尼拔的手從小貓的後頸下落，牽住小姑娘軟嫩的小手，漢尼拔脾氣很好，很少有真正讓他動怒的，食欲的衝動除外，尤其在面對莎莉時，畢竟，若漢尼拔是個易怒的，也許他會被莎莉折騰死。
格雷諾耶沒跟他們身後吃狗糧，他先一步進入了莊園打掃。
Lecter莊園久無人住，牆壁上斑駁的痕跡象徵著歲月時間，陰沉沉的光線，和這冬日一樣，讓人冷的連呼吸都不敢劇烈。
客廳的地毯早已損壞，值得推敲的是地毯並非因為時間久遠，而是人為造成的，牆上空蕩蕩的壁畫，空蕩蕩的櫃子，桌子上殘留的餐具，仿佛這裡的主人剛剛離開，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而主人離開的時間，屋子遭遇了劫匪。
房屋很有年代感，像個老貴族，只是屋子裡值錢的東西早已空了。
樓梯扶手有幾處被蟲蛀空，二樓黑黢黢的，像通向妖怪洞穴的通道。
格雷諾耶拉開了窗簾，很勤快的打了水，準備大掃除。
少年看似瘦弱的手臂，很結實，他將莊園所有的窗簾拉開，開窗通風。
他嗅到了，盤踞在屋子老舊而腐朽的血腥味。
這裡曾發生一場血腥災難。
而這裡是漢尼拔童年居住的家。
「扶手壞了，不要碰。」
莎莉好奇的打量四周，小貓很少外出，漢尼拔帶她去哪，她就去哪，新奇的事物，從沒見過的，很容易勾起小貓的好奇心。
這是個很有效的法子，莎莉現在已經忘記佛羅倫斯和立陶宛相差五度到底有用沒用的問題了。
漢尼拔牽著莎莉去了二樓，他對這裡熟門熟路，也許大部分人對於幼年的記憶模糊不清，而漢尼拔關於這件屋子，包括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
心理醫生對於記憶的管理向來和尋常人不同。
他語氣平淡介紹二樓的房屋。
「父親母親的臥室，書房，米莎的房間，最後一間是我的，我們接下來幾天會住在這。」
房門大開，一間屬於小男孩的房間。
「米莎是誰？」
漢尼拔打開臥室的窗簾和窗戶，立陶宛的陽光並不強烈，哪怕天氣良好，也依舊陰雲連綿。
「米莎是我妹妹。」
然而莎莉並沒有見過米莎，她死了。
死在漢尼拔的童年。
從屋子陳舊度來看，這是漢尼拔離開之後第一次回到這裡。
漢尼拔望著窗外出神，窗子正對一片樹林。
莎莉不喜歡這樣沉默的漢尼拔，她跳上了漢尼拔的腦袋，爪子很有實感的按在漢尼拔的頭上，小貓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喵喵~」
莎莉試圖安慰漢尼拔。
充滿朝氣和希望。
和漢尼拔這樣沾滿血腥的魔鬼本該格格不入，卻奇異的生活在一起。
漢尼拔笑了笑，「一起打掃？」
莎莉冷漠臉：「NO」
小貓拒絕漢尼拔的提議，並且踹了他一爪子。
莎莉後悔給漢尼拔送溫暖和愛了。
他就應該在窗前安安靜靜的思考人生。
當然，漢尼拔也沒真的指望他的貓能打掃衛生，莎莉要做的只是乖乖的別添亂，至少等屋子乾淨之後再鬧騰。
毛茸茸的貓毛沾上灰塵得洗澡，而莎莉洗澡一向……嗯，一言難盡。
忽略格雷諾耶的存在，莎莉很喜歡莊園，漢尼拔的故居佔據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他們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清理乾淨屋子，莎莉全程劃水，最大的貢獻就是沒添亂。
他們來到了這裡，佛羅倫斯卻因為漢尼拔的離開惹出不小的亂子。
威爾是第一個知道卡波尼的菲爾教授和漢尼拔·萊克特是同一個人，他隱瞞了所有人，根據邸宅留下的資訊，他推測出漢尼拔可能會去的地點。
傑克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他，威爾拒接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
傑克站在空無一人的酒店房間，威爾在兩個小時前退了房，他想，在巴爾的摩時，他就該限制威爾的護照。
他聯繫了巴爾的摩療養院，果然，阿比蓋爾也失蹤了。
傑克認為威爾帶走了阿比蓋爾，他不應該一個人來逮捕漢尼拔，那個男人威爾一人根本應付不了。
但帕齊的說法打翻了傑克的自以為是。
「他並不配合我的調查，並且言談間，很是擁護那個臭名昭著的罪犯，格雷厄姆先生的心理情況很危險，你們應該找個優秀的心理醫生為他治療。」
傑克：「他的心理醫生……」
漢尼拔，阿拉娜。
傑克陷入了沉默。
漢尼拔的心理專業無可挑剔，可正因為太優秀了，被那樣一個優秀的罪惡份子治療過的威爾，他還是傑克認識的那個威爾？
傑克的疑心病又犯了。
尤其，他回憶起阿拉娜是漢尼拔曾經的學生。
威爾接觸的兩個心理醫生都和漢尼拔有關。
早前，傑克曾勸威爾重回FBI，但威爾以已辭職拒絕了。
他也沒有回學校當講師。
那麼，那段時間他在做什麼？
傑克打不通威爾的電話，直接給他留了言。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來，威爾。】
漢尼拔離開了佛羅倫斯，「菲爾教授」也離開了卡波尼，傑克發現這一點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當傑克發出那條資訊時，威爾已經離開了佛羅倫斯。
他拔出了手機卡，扔進了垃圾桶。
他內心湧上一股煩躁感。
沒由來的，威爾對傑克的咄咄逼人感到了煩躁。
他的世界只有正義和邪惡。
涇渭分明。
而威爾已然模糊了所謂的界限。
尋找漢尼拔已經成為了威爾自己的事，和正義無關，和FBI也無關。
他錯過了太多東西，太多機會。
莊園坐落在立陶宛一處風景宜人的地方，莎莉在閑了一整天後，終於在傍晚，忙碌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啦_(:з」∠)_
第九十五章 他的貓挖坑
「是時間膠囊嗎？莎莉在書上看過！」
小貓圍著紅色的圍巾, 又長又暖, 毛茸茸的, 手上拿著鏟子新奇的鏟土。
聊天的時候, 漢尼拔無意脫口的話，被莎莉聽進去了, 像發掘寶藏似的，從倉庫拿了老舊的鏟子, 興致勃勃的要挖東西。
漢尼拔童年時在庭院的樹下埋了一個鐵盒子, 沒什麼有趣的東西，男孩子愛玩的玩具，木頭小人偶，或者畫，或者幾支筆。
如果二十歲的漢尼拔回到了莊園, 可能會一時興起挖出來。
但現在, 除了莎莉還有興致之外, 漢尼拔只自顧自的在院子裡架了個烤肉架。
他的貓嘰嘰咕咕的說著聽不清的話。
漢尼拔在處理肉和調料。
格雷諾耶不在這。
「你怎麼對這個一點興趣也沒有，明明是你自己埋下去的……」
「好深啊, 你是給你的玩具埋了一個大坑嗎？」
「……一點都不公平, 你是看著莎莉長大的，莎莉卻沒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 一定醜死了，又愛鬧騰，超討人厭的傢伙！」
莎莉嘟囔著不停，似乎真的在專注挖土, 然而在漢尼拔調醬料的時候，莎莉忽然急切的制止：「不要加丁香！！」
漢尼拔：……
一個廚子真不太喜歡做菜時有人在旁邊發表個人喜好十足的意見。
漢尼拔皺了皺眉，但還是放棄了丁香，選擇另一樣代替丁香但莎莉不討厭的香料。
男人習慣縱容他的貓，並且在適當範圍內犧牲自己的喜好。
習慣，一旦養成，不容易改。
等漢尼拔意識到時，醬料已經調好了。
莎莉的鏟子也碰到了鐵盒，小貓扔了鏟子，將盒子從泥土裡撥出來，是個正方形的鐵盒子，時間久遠，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盒子外層包裹著厚厚的鐵銹。
已經無法用正常方式打開了，鏽的太嚴重。
莎莉打量了一會兒，直接拿起來，徒手掰開。
泥土濺到了莎莉的臉上，白皙的小臉上一兩個棕灰色的印子。
莎莉敷衍的抹了抹，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盒子裡的東西吸引。
「玩具？」
手工製作的小人偶，幾張圖畫本，幾支款式復古的鋼筆，還有兩個相片。
一張是一個小男孩的獨照，黑白相片看不出其他顏色，小貴族式的打扮，白襯衫，深色的背帶短褲，坐在樓梯上，朝著鏡頭有些害羞的微笑。
令人驚訝的微笑。
莎莉的指尖不自覺的碰了碰男孩的唇角。
看不出來嘛。
漢尼拔小時候笑起來的樣子好像瑞克。
莎莉下意識抬眸望瞭望烤肉架旁的漢尼拔，小男孩長成了大人，成熟富有男性魅力的大人。
莎莉：長殘了，小時候多可愛，長大一點都不可愛，可凶了，可壞了。
大壞蛋。
莎莉嫌棄的撇撇嘴，小心翼翼的將相片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另一張是全家照，父親母親，和妹妹。
莎莉挑挑揀揀，將自己感興趣的玩具撿出來占為己有，剩下的包括那張全家照，重新放進盒子埋進土裡。
小貓乾淨的鞋子邊沾滿了泥土，衣服上也濺到了，連臉上也跟小花貓似的。
「發現什麼了？」
莎莉仰著小腦袋，乖乖的讓漢尼拔擦臉，「好多玩具，還有你小時候的相片，莎莉想帶走，可以嗎？」
烤肉的香味已經出來了。
莎莉有點不太堅定的舔了舔唇瓣。
漢尼拔表情冷淡：「先換衣服，莎莉，你應該注意自己的儀錶。」
「可是，這裡除了你，沒人會看莎莉了呀。」
莎莉嬌滴滴的耍賴，「莎莉想先吃肉肉~莎莉想吃肉~吃肉肉~吃肉吃肉~~」
小姑娘跟個毛團子似的纏著漢尼拔，蹦上蹦下，還特惡劣的將自己衣服上的泥點子蹭到漢尼拔的身上，被捉包了，頂著漢尼拔嚴肅的視線，還沒心沒肺的一抹亮出大白牙的燦爛笑容。
生氣嗎？
氣。
太任性了。
但自己的貓，自己撿回來跪著也要擼完。
漢尼拔這輩子也擺脫不了他的貓了，伴隨著各種因為莎莉養成的壞習慣。
漢尼拔想掰正這一點，但基本上沒可能。
於是他們都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在庭院裡吃完了晚餐。
漢尼拔的手藝很棒，莎莉也曾試圖改正自己離開了漢尼拔就不習慣其他食物的壞習慣，但也基本上沒可能。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漢尼拔就是貓咪的豪華天堂。
夜幕籠罩了莊園。
漢尼拔在庭院收拾烤肉架，當然，這種飯後收拾的活兒，莎莉從來不幹。
她先一步進了屋，心情愉快，長髮未束，微卷的白色長髮，隨著走動，發梢劃過冰冷的空氣，似乎連空氣也被感染了青春，變得明媚起來。
小貓剛上一階樓梯，就停下了腳步。
臉上暖暖的笑意逐漸冷淡。
格雷諾耶坐在樓梯的最後一層，手裡拿著一個巧克力夾心麵包，幾乎整個人藏在不易發覺的陰影裡，昏暗的燈光也無法拯救他幾乎為零的存在感。
他從來不和漢尼拔莎莉一同吃飯。
他習慣了等級分明的生活，也習慣了一個人在黑暗的角落默默窺伺陽光和溫暖。
他大口大口吃著麵包，他對食物沒有太大的要求，能果腹就好。
看著挺可憐的。
但小貓對格雷諾耶並沒有產生同情這種東西，她對格雷諾耶的厭惡超乎想像。
「你擋著路了。」
莎莉的話近乎刻薄。
小貓討厭一個人，可以有理由，也可以毫無理由。
正如人喜愛一隻貓，你想去觸碰它，摸摸小貓可愛的小臉，卻被毫不留情的狠狠撓了一爪子。
也許貓討厭你身上的氣味，也許是你的手在不久前碰過狗。
莎莉喜歡漢尼拔，但不代表小貓天生喜愛獵人。
小動物本能的對任何危險的人或事物保持警戒。
不能怪莎莉討厭格雷諾耶。
少年本身就有問題。
雖然他確實可憐。
「抱歉，夫人。」
格雷諾耶離開那節臺階，他後退幾步，站在樓梯口一側，他唇角還沾著麵包屑，清澈的灰藍色眼睛注視著莎莉，看起來有點呆。
莎莉並未因為格雷諾耶的呆萌就放鬆警惕，她抬腳走上樓梯，一步一步，她感到格雷諾耶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髮上，像黏糊糊的蛇，又順著發落在莎莉的脖頸。
兩人擦肩而過時，莎莉攥緊拳頭，突如其來的攻擊，在少年陰鬱單純的臉上留下三道血痕。
格雷諾耶下意識躲避，但因為未知的原因，躲避的動作慢了半拍，疼痛感襲來，點點猩紅從傷口滲出。
他遲鈍的舔了舔流到嘴裡的血，忽然靦腆的笑了。
莎莉感覺有點滲人。
「再那樣看著莎莉，就挖了你的眼睛。」
小姑娘冷漠警告著。
她比格雷諾耶還矮了一截，然而仰視著少年可半點不輸氣勢。
格雷諾耶扯扯嘴角想笑，可卻笑不出來。
「我很喜歡小夫人。」
格雷諾耶有些無措，他的目光很悲傷。
空氣裡彌漫著淺淡的不易察覺的香味。
先前不覺得，此刻靠近了格雷諾耶，莎莉才嗅出來，小貓鼻子一向靈敏，讓她現在才嗅出味道的香味，定然淡的普通人類無法發覺。
莎莉默默離他遠點。
「喜歡莎莉的人多了去了，你算什麼。」
莎莉不想和格雷諾耶扯東扯西，她上了最後一節臺階，往臥室的方向走。
一步，兩步，三步。
莎莉頭有些暈，視線裡走廊的燈光也開始發散發虛。
鼻端淺淺的香味，很好聞，不討厭。
好困啊……
莎莉下一步落了空，摔倒在地上，困倦的合上了眼皮，視線中最後留下的是少年朝她走來的腳步。
她從未有過這般安靜的樣子，在格雷諾耶面前，褪去了鋒利的爪子和敵意，像個天真的天使，狼狽又美好，呼吸也格外香甜。
然而她是屬於先生的。
格雷諾耶無法擁有她。
少年半蹲下來，將女孩抱起。
她很軟很輕，抱著也下意識小心翼翼，格雷諾耶有些沉醉小夫人的觸感。
但沒關係，他無法擁有小夫人，但他可以將小夫人的香味永遠保存下來。
生命和青春可以逝去，唯有香味經久不散。
格雷諾耶拿生命在博。
他知道自己也許無法活著離開莊園。
先生和小夫人的度假，為什麼帶上他，在這個充滿腐朽血腥歷史的地方，格雷諾耶拒絕自己去思考。
不去思考，便不懂得悲傷。
先生，也許是瞭解他的。
良久。
漢尼拔收拾好烤肉架，他清理了庭院裡的垃圾，上樓喊莎莉洗漱。
小貓的洗漱沒人催她是不會自己主動的。
然而臥室空無一人。
走廊飄散著不易察覺的香味，漢尼拔隱約嗅到了某類花的花粉，迅速抽出帕子捂住口鼻。
陰影交織處，漢尼拔的目光古井無波。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搞事情了_(:з」∠)_，但，沒什麼卵用，嗯，就算不劇透你們也知道結局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