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7-3 18:31
《(我英)許你餘生》作者:玉紫笛【完結】短篇。
文案:
「綠谷出久,我是你的什麼人?」真由問道。
「你是與我生命相等的人,是我願意交付未來的人,是除理想外無法放手的人,」綠谷出久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堅定,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羞澀,他的嗓音有些發顫,似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請與我共度餘生。」
「我希望你能把我放的低一些,希望你能把自己看的重一些,希望你的理想早日實現,希望你能永遠無病無災。」真由並沒有正面回答,在出久眼神逐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並小聲的說:「……餘生請你指教。」
cp:綠谷出久。雙向暗戀。
本來想寫出久單箭頭喜歡女主的劇情,但我實在太喜歡他了,不忍心這樣……我戀愛苦手,但也希望能寫出甜甜甜的劇情……大概吧……
內容標籤:少年漫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音真由,綠谷出久 ┃ 配角:爆豪勝己,轟焦凍,飯田天哉,歐魯邁德 ┃ 其它:我的英雄學院,甜文
悠于 2018-7-3 18:34
第 1 章
「壞了!要遲到了!」
原本在平靜等待紅綠燈的音真由無意間聽到別人的談話,再一看手機,時間果然耗去大半。
「可惡!早知道就不發呆了!」嘴裡小聲的抱怨著,音真由將手提包抱在懷裡,擠開前面趕著早高峰的人群,急速奔跑起來,但由於人實在太多,她為了不遲到,拐進了一條風評很不好的小巷,試圖抄近路。
巷子兩旁是低矮破舊的樓房,牆壁上都已經佈滿青苔,垃圾隨處可見,違規建造的二樓陽臺上晾著打滿補丁的被褥,流浪的貓狗在角落裡用狠厲的目光瞪著她。
「別吵別吵。」音真由喃喃,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巷子很深,岔路也多,沒走多久,音真由在又一次看到那個灰白色的招財貓雕塑時,確定了自己迷路的事實。
跟前輩打了電話,告知自己迷路了,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譴責。
「你還有沒有把工作放在心上?」
音真由聽到這話,滿肚子的委屈,要不是昨天被前輩派到了鄰市,也不至於在今天遲到。但這話也不能說,她只好咽下所有的苦果,低聲下氣的道歉著。
大約有十分鐘,前輩終於松了口。
「我會給你向主編請假一天。」
「非常感謝!」音真由大聲的道謝。
那邊掛了電話,音真由也松了口氣。左看右看,隨便挑了條路走下去,在沒有工作的催促下,她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許是如此,剛才還覺得難纏的巷子這時再看,竟然可愛起來。
牆角的小草,被扔在地上的瓶蓋,整齊擺放的箱子,從細縫間灑下的陽光,每一項都有著它們獨有的美麗。
音真由從手提包裡拿出新買沒多久的相機,按照自己喜歡的角度拍攝下來,然而,正當她拍的起勁時,貓咪淒厲的叫聲吸引了她。
「誰?」她趕緊朝那個方向跑去。
預料之中的虐貓事件沒有發生,那個地方只有一位化貓的人在與兩個人進行戰鬥。
「是不良在打架嗎?」音真由不由的這樣想著,她把自己的身影往牆壁縮了縮。
但這場打架已經成為單方面的虐殺,化貓的人被那兩個不良踩在腳下,其中一個踹了他的肚子兩下,還掏出了一把刀。「……是你逼我們的,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
那人說著,刀子就要刺進化貓的人身體裡。
音真由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將報警的手機藏在手提包裡,自己在角落裡撿了一塊石子扔了過去,「住手!」
「恩?」石子只晃晃的滾了幾圈就停住了,那兩個不良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會是誰過來逞英雄呢!原來是個女人,怎麼著,小妞,要跟大爺我過來玩玩嗎?」不良扭過頭,舌頭伸的老長,他舔著刀刃,表情張狂又肆意。
音真由把手提包放在牆角,跑到不良面前,「你們怎麼能做這種事情?這是犯罪知道嗎!快點把這個人送到醫院,不然你們就要坐牢的!」
不良們愣了幾秒,再次發出大笑,「哈哈哈哈哈這是多麼蠢的女人!你以為老子會聽你的!」
音真由當然沒有蠢到會以為幾句話不良就會感化,她這麼做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員警過來最快也要五分鐘,只要拖延到那個時間,就可以逃脫了。
「你們看起來還很年輕,不要做這種會自毀前程的事情!」音真由猛地抓住一個不良的手腕,身體也湊近了一些,「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值得努力的目標,你如果殺了他,可就要一輩子在監獄裡度過了!」
不良們互相對視一眼,把音真由往後一推,罵道:「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厲害了!」
就在這時,被壓在底下的貓人猛地竄出,一下就跳到了牆壁頂上,瞬間就消失不見。
剩下的三個人一起望著他消失的地方,默然無語。
「大哥,人跑了!」不良二號吼道。
「我看見了!」不良一號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真由,「這不是還有一個嗎?」
又來了。
那種打算做壞事的惡劣笑容。
真由瑟縮的後退了一步,「你、你別過來!」
「呵呵。」回應她的是不良那帶著汗漬惡臭的大手,他的手掐住真由的脖子,不顧她的掙扎,手指用力。
「唔——!」真由連呼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她覺得熱,從脖子那裡傳來的熱度似乎要將她烤化一般。
「嘿嘿,大哥的能力是人體熱度,他可以把體表溫度調高到1000度,嘿嘿,小妞,你就等著被烤化吧!」不良二號在旁邊開口,他也沒閑著,指甲突然變得又細又長,「大哥,殺了她之後還按老規矩來?」
「廢話!」不良一號道:「我先弄死她,你把她割成碎片,切細一點,別像上次那樣弄得到處都是!」
「好嘞!」
要死了……
她馬上就要死了……
意識在逐漸遠去,音真由的視線也模糊不清,她仿佛看到死去的外婆在朝她招手。
好痛苦。
外婆救我。
我……還不想死……
真由的世界已經變得寂靜,但此刻,她卻感到平靜,平靜的不可思議。
「別碰她!」
有人發出這種聲音。
沒用的,快逃,快逃!
然而下一秒,抓著她的手被強制鬆開,隨著呼吸而來的是眼淚無可抑制的噴湧而出,她跌在地上,呼吸間帶著灼燒的痛感。「……!」
她發不出聲音。
擋在她面前的人如同英雄一樣,閃閃發光。
「實習英雄,人偶!」那人走在她的身前,對她低聲說道:「我來了。」
那一刻,真由控制不住,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喉嚨還在痛,聲帶發不出聲音,只能張著嘴無聲的哭泣,被她抱住的英雄先是渾身僵硬,而後也放軟了身體,輕輕環住她。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隨後醫護人員和員警都趕來將犯人抓住,真由也被送到醫院,只是她因為受驚過度,無論怎樣都不肯鬆開『人偶』的手臂,在萬般無奈之下,這位實習英雄與她一起去了醫院。
「犯人的體表溫度提升很慢,傷口灼傷程度不重,只有輕微燙傷,倒是掐的比較狠,差點導致病人窒息。」醫生在檢查完真由後給她的脖子抹上藥膏,纏好繃帶。「先住院兩天,留作觀察。」
『人偶』拍了拍真由的肩膀,松了口氣,道:「太好了,音小姐。」
他在剛才看到了真由病例上的名字。
真由沒有表示,只是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一些。
『人偶』歎了口氣,問道:「那為什麼她不能說話?」
「病人聲帶受損,短期內出不了聲。」醫生翻著病例解釋道。
「……可以。」
「什麼?」醫生看向『人偶』,「先生,您剛才說了什麼?」
『人偶』則帶著驚訝的指著自己喉嚨。
「我可以說話。」這次的聲音可以非常明確的指向真由。
「哦?」
真由慢吞吞的開口說:「我的能力是拿走別人的聲音,但要有身體接觸才可以。」
醫生好笑道:「這樣啊,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渾身都疼。」真由說:「我的後背疼的最厲害。」
「把衣服撩起來我看看。」醫生說。
在場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人偶』拍了拍真由的肩膀,做出出去的動作,真由搖頭,拒絕,「你會走。」
聽著自己的聲音說這句話,『人偶』覺得十分怪異。
他摸了摸真由的頭髮,——這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舉動,但做出來極其順手,他彎下腰,對著真由露出微笑,並不出色的臉上是溫柔的神色。
『相信我』他用唇語說著。
真由沉默了一會,鬆開了手。
『人偶』拿回聲音,說:「我叫綠谷出久,真由小姐。」
在醫生檢查完之後,真由出去,綠谷出久果然還等在那裡。他坐的筆直,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見到她出來,他立刻迎了上去。「真由小姐,怎麼樣?」
望著他關切的眼神,真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砰砰跳著,周圍的光彩迅速褪去,所有人都變成了陪襯,她的眼中只有他,只有綠谷出久。
完了,你完了真由。
音真由聽見自己這麼說。
她抓住了綠谷的手臂,用一種似哭似笑的表情回他,「綠谷君,謝謝你。」
綠谷疑惑的歪歪腦袋,他比她高一點,便伸手拽著她坐到一邊,用手比劃著,但越比劃越見到真由悲傷的樣子,一時間神情焦急無比。
「我沒事。」真由拍了拍他的手臂,「我……」
喜歡你這幾個字在口中轉了一圈,她選擇放棄,只微笑的說:「我希望你能常來看看我。」
綠谷對著她的笑容,眼神也閃躲起來,頗為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表示答應。
第 2 章
因為意外的受傷,導致音真由的工作受到很大的影響,儘管她一再表示可以提前出院,但是醫院方面給的資訊十分不樂觀。不良的個性似乎不僅僅是人體加熱,在住院一晚後她的脖子不僅沒有消腫,反而更嚴重了,脖子周圍的皮膚開始擴散潰爛。
醫生說如果繼續惡化的話可能會進行手術,切除壞死的皮膚,但是手術的風險很大,有可能會傷到聲帶,讓她一輩子都說不了話。
前輩代表新聞社全體過來看了她一次,然而,並沒有什麼溫聲軟語的客套,有的是冷冰冰的「你耽誤到我晉升。」這一句話。
真由無話可說,在萬般無奈之下向新聞社遞了辭呈。
綠谷出久在那次再見之後也沒有再來過,即使她發去短信也沒有回過消息,但從電視上,可以看到他活躍的身影。
脖子傳來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微微抬頭都會感到一陣灼燒,吞咽的時候更過分,就像吞進一口岩漿一樣。在給自己倒杯水結果劃破手指的時候,真由終於相信人倒楣時,喝口涼水都塞牙,她一個人在病房裡,孤零零的感覺要被拋棄一樣。
把自己扔到床上,望著天花板,難受的都快哭出來。
但她並不是一個會自怨自艾的人,在想了下最壞的後果之後,她開始尋求解決辦法,聲音的問題好解決,只要構不成生命危險,她的個性可以彌補。工作保不住了,就正好休息幾天,然後再去找工作,至於綠谷出久……
綠谷出久……
真由對著電視上的英雄,為難的想了一下。
隨後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為難太過自作多情,她跟綠谷,僅僅是救助者與被救助者的關係,雖然她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但在綠谷出久那裡呢?對她這個人有什麼感覺?且不說他倆之間毫無瞭解,就是有所瞭解,她能跟他說喜歡嗎?
見過一次面就被人告白,真由換位思考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會拒絕那個人。
會覺得他輕浮,散漫,無聊,不值得託付終生。
……完了。
這麼一想,她就更加難過了。
傍晚的時候護士小姐過來給她換藥,隨後而來的還有一個老太太,護士小姐笑著說:「音小姐,你的祖母過來看你了。」
祖母?
真由滿腦袋問號,她的祖母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老太太駝著背,拄著拐杖,花白的頭髮下還有著蒼老的臉,她疲憊的朝她眨眨眼,目光還有著懇求。
真由的心一下就軟了,她猜測可能這位老太太可能只是想找個人說話。
等到護士小姐換完藥,她禮貌的點頭道謝,對著老太太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並不能出聲。
「還不能說話嗎?為什麼會這樣?」老太太在真由詫異的目光下挺直了身板,她摘去假髮,露出一頭墨綠色的卷髮。
真由的眼睛越睜越大。
對方撓了撓頭發,露出了一貫羞澀的表情,「真由小姐,又見……」
話沒有說完,真由抱住了他。
綠谷出久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他在愣了幾秒鐘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我來了。」
明明被痛的睡不著,被說了過分的話時也沒有哭泣的真由在聽到這句話後,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的抱住綠谷出久,好想告訴他,她有多麼想他。
「哎?真由小姐……你、你哭了嗎?」綠谷出久有些手足無措,「那個……是傷口痛嗎?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
「沒……有……」真由慢吞吞的說著,儘管用了個性可以出聲,但是張嘴時還是牽扯了喉嚨的傷口,但她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只想著和他再說些,再多說些,「我等了好久……」
不對不對,我明明沒有想過要抱怨。
「可是你沒有來。」
停下停下!不對,不應該說這些的!
真由在心裡呐喊。
「對不起,我的同學失蹤了,我這兩天一直在找他。」綠谷出久坐在真由的病床邊,低聲對她說:「結果找到了之後才知道他在特訓,雖然很像他的風格,不過一聲不吭就消失還是很讓人鬱悶啊……」
真由看著他苦惱的樣子,自己也覺得心痛起來,她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皺痕,但真行動起來時,她只是抓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
——她有些顧慮,不敢再進一步。
綠谷出久感受到女孩子手指的柔嫩觸感,立刻漲紅了臉,他偷偷的瞧著她,在夕陽的餘暉下,只能看見她的微笑。
那美麗如女神的微笑。
綠谷聽見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直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低下頭,說:「對不起,我老是在說一些無聊的事情。」
「並沒有。」真由微笑的弧度更大了些,她微微側過頭,長髮滑落肩膀,「我希望你能多和我說一些你的事情。」
——只要關於你的,好的,壞的,大的,小的我都想知道。
綠谷猛地抬頭,他從未被人這麼說過。
「謝、謝謝!」
他大聲的道謝,反而搞的真由十分疑惑。
「怎麼了?」
「從來沒有人這麼跟我說過,大家……都比較喜歡讓我聽他們講話……雖然也不是不好啦,我可以趁機多瞭解其他人,但是、但是總有一點寂寞……啊啊啊,我這不是在說壞話,我只是,只是……」他說的話漸漸變的很低,「小勝的性格越來越古怪了,我很擔心他會做傻事,但是我一問他就會被吼回去,還說要殺了我,真是的,還以為經歷了那麼多已經被接受了呢……轟在自己父親的手下工作很順利,不過除了本職之外不肯跟父親對話,我也很擔心,飯田跑到很遠的地方當英雄,我們只能用短信聯繫,我知道他不管在哪裡都可以過的很好……大家都分開了,我好想念他們啊……好想大家都在一個事務所,平時就出來吃吃飯,聊聊天之類的。」
他的語氣與其是在跟真由訴說苦悶,倒不如說已經在自言自語,因為分貝過低,真由聽得並不清楚,但她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很開心,開心於她又見到了綠谷出久的另一面。
——苦惱著的,善良的綠谷出久。
好喜歡。她真的好喜歡他。
心臟裡的情感酸酸漲漲,仿佛要溢滿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望著他的臉有些出神。少年人的神色總是張揚的可怕,墨綠色的卷髮,有些雀斑的臉,此時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皺著眉頭,消瘦的身體,但是抱住的時候卻能感覺到肌肉,因為正在偽裝,他的背脊佝僂著……明明是並不出色的外貌,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呢?
「啊啊,對不起,我說的是不是太多了!」綠谷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道歉。
真由搖著頭,輕輕說了聲,「沒事。」
「你是病人,我還在耽誤你的時間,實在是太對不起了!」綠谷出久想做些什麼逗她開心,但他本人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在絞盡腦汁之後,他給真由表演了一個後空翻。
真由不太理解他這麼做的目的,但也很熱烈的鼓掌表示捧場。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綠谷出久完全誤解了她的喜好,以至於在狹窄的病房裡表演了一遍全武行。要不是把燈泡給踢壞了,這場表演還要持續很長時間。
「你在做什麼,音真由小姐!」護士長拿著病歷單,氣勢洶洶的推門進來。
真由馬上變得正經起來,乖乖的跟護士長道歉,還偷偷朝綠谷眨眼睛,綠谷心領神會,也朝她眨了下眼睛。不過這次他沒那麼好運,被護士長看到了,立刻又是一頓臭駡。
等到被訓完,太陽已經落山了,真由在聽到綠谷肚子叫的時候,掩著嘴笑了出來,把自己藏起來的零食塞給他。
「謝謝……」綠谷出久漲紅了臉。
真由這次沒有忍住,她伸手掐了掐綠谷出久的臉,如同想像一般軟軟的觸感。
雖然身材已經算是修長,但是綠谷的臉上還是有些嬰兒肥,這讓他的顯得年齡並不大。
「哎哎哎哎?」綠谷出久被嚇得不知道要怎麼是好。
「很可愛。」真由說。
「哦哦。」綠谷出久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但是對著真由那張漂亮的臉,也說不出什麼。
他的好朋友麗日也是位看到可愛東西就走不動的人,所以真由只是這樣,還是能夠接受。
不過,「不可以說男生可愛!」綠谷出久很認真的在抗議著。
真由笑著點點頭,但是內心,更加覺得這樣子的綠谷出久可愛。
突然,她的腳失去知覺,一下就跌在地上,出久被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住她,「怎麼了?真由小姐?」
真由指了指床上,綠谷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真由就拿出準備好的紙幣把事情寫下來,讓他不要緊張。
看著便條紙上清秀工整的字跡,綠谷出久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鬼使神差的把便條塞進了口袋裡。
「原來真由小姐的個性後遺症是會導致渾身無力啊……那、那你可要早點好起來,不然就太糟糕了!」綠谷出久說。
真由點了點頭。
「我……我很想聽見真由小姐的聲音。」綠谷出久撓了撓臉頰,依舊害羞的說:「總感覺你的聲音會是很溫柔呢。」
第 3 章
真由愣了愣。
而後她覺得自己臉頰要燒起來了。
你這人……
你這人真是……
她的笑容越發溫柔,還有哪一點讓我不喜歡啊。
綠谷出久在這之後並沒有陪她到很久,他被一通電話叫走,真由也沒有為難他,很痛快的放行。
似乎在這之後,真由的運氣變的好轉,她脖子的皮膚不再潰爛擴散,還消腫了,辭呈也被打了回來,因為她個人能力十分優秀,社裡不想失去她這個員工。
不過真由已經下定決心要辭職了,在傷養的差不多時,回去把工作交接完成後,約了前輩出來喝杯茶。
「前輩,這兩年非常感謝你的照顧。」真由說。
前輩是個很勢力的人,經常會做些令人不齒的舉動,比如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但在真由面前則變得不近人情,為了工作,她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現在一旦決定離開,他的存在對她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必須的。
「是嗎。」前輩看了看手錶,「你已經耽誤了我十五分鐘的時間,這段時間你要怎麼賠給我?」
真由笑道:「前輩不想浪費這時間,就乾脆的拒絕我好了。」
「也是。」前輩突然笑了起來,這是真由跟在他手底下兩年都沒有見過的笑容,很歡快的,「笨蛋下屬終於走了,對我來說輕鬆不少。」
真由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只好說道:「對不起。」
「還打算做記者這一行嗎?」前輩問。
「是的,這是我的理想。」真由回道。
前輩點點頭,上下打量著真由,她的外貌十分出色,黑髮黑眼,五官精緻,氣質出眾,恬靜美麗,比電視明星還要好看,這樣的人去當在外面跑來跑去的記者太過屈才。
「你會比我更出色的,還記得我教過你的嗎?用盡一切手段往上爬,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這樣才能獲得成功。」
「……對不起,前輩,我想,咱們的理念不合。」
「是的,你總學不會,所以我才能如此放心的用著你。」 前輩朝她伸出手,道:「再見,真由。」
真由回握,「再見,前輩。」
他們平淡告別,眼中都沒有對彼此的懷念,反而對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更加堅定。
「如果要爬,我就靠著我自己的手段,堂堂正正的往上爬!」真由說道。
前輩頓了頓,沒有回頭。
她收拾完畢,起身離開,接下來的日子就陷入到無業的困境中,但真由沒有急著找工作,在把周圍的幾個城市所有英雄事務所搞清楚後,她把簡歷投到了距離綠谷出久的事務所最近的一家小報社。
報社的老闆很驚奇真由這樣一個人會來到他們這裡,問理由的時候,真由笑著說:「我享受與喜歡的人一起奮鬥的過程,我希望能看到他的每一步成長。」
老闆一副過來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那可是很辛苦的。」
「或許吧,但只要一想到他在我周圍,我就沒覺有勞累的感覺。」真由回答。
「哈哈,那就歡迎你了!」老闆當場拍板表示認同真由。
在得到工作後,真由跟綠谷發出短訊,說了這個事情,還說為了慶祝,她已經在事務所的附近定好餐,等著他過來。
綠谷出久沒有來。
他沒有回過資訊,也沒有過來,真由就在那裡一直等,等到日暮西山,等到餐館打烊。
「對不起,小姐……」服務生過來,歉意的表示自己要收盤了。
真由握著手機的手已經有些僵硬,她轉過來看著服務生,表情完美的無懈可擊,「是我很抱歉,打擾你們了。」
她收拾東西離開,繼續跟綠谷出久發去短信,但是僅僅得到已送達的回復。
「哎呀,這就是覬覦英雄的懲罰嗎?」她還在笑著,但是也僅僅是笑。
內心的苦澀充斥著整個身體,她渾身乏力,走到橋邊的時候月光傾下,湖水波光粼粼,如同銀河緞帶,美得不像樣子。她沒忍住拿手機拍了照,給綠谷出久發了過去。
【to英雄君 [照片]今夜月色很美。】
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發去告白的短信,立刻驚慌的想要撤回,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啊啊,希望他沒發現!」真由苦惱的說著。
她還沒有做好跟綠谷出久攤牌的準備。
「不過……出久,根本不會回復吧……」
正當她又難過的時候,鈴聲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綠谷打來的。
她手忙腳亂的接了電話,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輕浮,還刻意壓著嗓音。「綠谷君……?」
「真由小姐!」綠谷出久那邊的喘息聲有些大,似乎在奔跑,「非常抱歉!我剛剛才看見手機短訊,你還在那嗎?我現在正要往那邊趕,請等我一會!」
「哎、不、不……綠谷君,你不用來了,店已經關門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綠谷出久很懊悔,他今天一天都在追捕一個難纏的怪人,沒有時間去看手機。
「不是,綠谷君,請你停下,往下看。」真由說。
在天橋上急速奔跑的綠谷真的停下了腳步,他低下頭,看到了在不遠處沖他揮手的真由。
不知怎的,他的腦中突然想起一句話。
月下美人。
「真由小姐……」又來了,綠谷出久的心臟依舊在砰砰的跳著。
在見到他的一瞬間,真由這一天來的負面情緒全部一掃而光,她朝他那裡拼命揮手。
「我想見你。」真由低聲說著。
綠谷出久覺得自己手機要換了,燙成這個樣子,感覺耳朵都快燒起來了。
「我、我也想見你!」綠谷出久有些局促。
音真由也覺得自己手機要換了,燙成這個樣子,感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他們兩個隔著橋相望,綠谷說:「真由小姐,你等我一會,我下去找你。」
「好。」
「在那裡不要動。」
「好。」
「注意安全。」
「好。」
真由的嘴角一直沒有彎下來過,她看到綠谷下來,立刻跑過去迎他,「綠谷君,這裡!」
「看到了。」綠谷出久也沖她笑。
幾乎是無法控制的,真由撲向他的懷裡,「好久不見!」
「是的。」
與上次見面已經隔了半個月,但在綠谷這裡真的覺得隔了很長時間。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綠谷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是的,已經好了。」真由指著自己的脖子,解下特意圍上去的絲帶,給他看傷口,「不過皮膚沒有辦法復原,留下了很難看的疤。」
「……對不起。」綠谷出久再次道歉,他輕輕撫過真由脖子上的傷,心情有些複雜的開口,「如果,如果我當時再早點到就好了……」
「是啊,你早點到就好了。」
那樣我就不會喜歡你,不會被你掌控情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一點也不像她。
真由跟著點頭,她握住他的手,依舊放在她的脖子那裡,「你會覺得醜陋嗎?」
她的眼睛帶著期待和羞澀的看著他,「你會覺得這樣子的我很難看嗎?」
「不,這怎麼會!」綠谷出久激動的說,「真由小姐,你怎麼會這麼想,在我眼裡,你是最美的!」
從小到大,有很多人誇過真由,她們會說『真由你真好看』『真由你真漂亮』然而,從沒有一次的誇讚能像現在這樣,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如鼓。
真由的雙眼如同秋水盈盈,她看著他,嗓音裡帶著一點顫音,「真的,你真的這麼覺得?」
綠谷肯定的說:「是的,如同女神一樣!」
——他的。
但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掐斷,不不不,他怎麼能這麼想,這太侮辱真由小姐了。
真由微笑著,「原來你看上了我的臉?」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個,我……」綠谷笨拙的解釋,最後洩氣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真由小姐是有著高潔品質的女性,你在我的心裡十分美麗,如同女神一樣,這並不是臉還是什麼……當然臉也很好看,這是我和真由小姐相處之後才得來的結論,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
驚喜來的太快,真由有些不可置信,她腦袋空白,不知道要做什麼表情才回應他。
要答應嗎?
……肯定要答應啊!
正當真由要羞澀的點頭時,就聽見綠谷接著說:「真由小姐在我心裡就像姐姐一樣,我是獨生,十分想要一個姐姐或兄長來聽我抱怨,為我指引方向,真由小姐,我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音真由:「……」
她的表情有些龜裂。
「怎麼了?真由小姐?」綠谷出久疑惑的問道。
真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沒事。」
他們兩個人分開,一起在河邊散步,這時,真由才有心情觀察綠谷出久。
他的頭髮因為奔跑很亂,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襯衫和牛仔褲,不過可以看出是快速換下的,襯衫的紐扣都扣錯位了。
「綠谷君,你啊……」真由無奈的伸手為他整理,「都已經是英雄了,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著裝吧。」
「我想見你,想用最快的速度見你!」綠谷出久盯著她如此說。
第 4 章
「為、為什麼……」真由的嘴巴動了動,只發出這一聲疑問。
「哎?什麼、什麼為什麼……?」綠谷出久剛才那一句也只是脫口而出,並沒有細想為什麼會這麼說。被真由這麼問,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見她。
在打開手機的那一瞬間,他是歡喜的,歡喜于自己在意的人給他發來簡訊,但在看到簡訊的內容時,歡喜的心情變得糟糕。
那麼多條資訊,飽含著發信人情感的簡訊,他一條也沒有回復,換位思考一下,出久做不到這樣久久的等待。
「我,對不起……」綠谷出久說:「真由小姐,我做的很糟糕,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麼玩回復你了。」
真由詫異,「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如果要說短訊的話,我已經原諒你了。」
「哎?」
「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原諒了。」真由伸手挽著綠谷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說:「你是英雄,每天都在驚險的追擊犯人,如果我還這麼小氣,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話,是沒資格和你交朋友的。更何況,如果你因為回復我的短訊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我會愧疚一輩子。」
「真由小姐……」綠谷出久感動的說:「我、我……實在非常抱歉!」
「哈哈,都說了不用道歉啦!」真由拽著他往前走,她想把他帶到剛才看到的美景那裡,綠谷看著瘦削,但手臂很有肌肉,她不著痕跡的感受著。
真由垂下眼睫,低聲說:「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會原諒你的……」
綠谷出久一怔,撓了撓頭,更加害羞的說:「為什麼?」
真由小姐對我太好了。
綠谷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裡有著對真由的感激。
——因為我喜歡你。
真由的腦中立刻浮現這句話,但是她忍住了,她眯著眼,頗為惡趣味的說:「誰讓我比你年長呢,原諒弟弟犯下的錯是姐姐的天職。」
綠谷出久沒有意料中的尷尬,他笑得更開心了,「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真由姐?」
真由:「……」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算是體會到了。
「可以嗎?」綠谷出久還在問著。
他的表情十分愉悅,嘴角的弧度比往常要大許多,似乎是真的對此很開心。
真由又心軟了,她扭過頭,點點頭,洩氣似的說道:「可以!」
「真由姐。」綠谷出久立刻就叫了一聲。
「恩。」
「真由姐∼」
「恩。」
「真由姐∼」
「……你沒完了?」真由瞪他。
她的臉頰燒的通紅,連耳朵都要著起來,綠谷出久念她名字時,口齒相觸,帶著分外愉悅與依戀的念出來,黏膩的感覺讓她覺得害羞。
幸虧天色已黑,不然就太丟人了!
真由想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月光已將她的一切完美的照了出來,綠谷出久早已看到她臉紅的模樣。
含羞帶怯。
美不勝收。
綠谷出久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著,整個身體裡都充滿甜蜜蜜的味道,他舔了舔嘴唇,故意靠近真由耳邊,輕聲的,帶著挑.逗的叫了一聲:「真∼由∼姐∼」
「你幹嘛!」真由捂著耳朵,一下跳的老遠。
「我想叫你的名字!」綠谷出久坦率的說。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坦率過了。
因為本身沒有個性的原因,他從小就被欺負,性格有些軟弱,帶頭欺負他的青梅竹馬又是個性十分張揚強烈的人,出久一邊羡慕他,一邊追趕他,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什麼樣子的了。會頭腦發熱做一些事情,但在付出巨大的傷痛後,被現實教訓的學會顧慮,做事情也瞻前顧後,一定要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法才會行動,歐姆麥特很欣慰的說他成熟了,然而成熟就是要失去衝動嗎?
綠谷出久不懂,他陷入迷茫中。
但是現在,在音真由的面前就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他可以坦率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那並不想深究的想法。
音真由沒有答話,她羞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個人、這個人無意識撩妹實在太可怕了!
側眼瞧著一臉天然的綠谷,音真由覺得人生真艱難。
半晌之後,待臉頰熱度消退一些,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道:「綠谷君,我的公司離你事務所很近,平時午休的時候可以一起吃飯嗎?」
「哎?」綠谷出久沒有想到話題會轉到這邊,他想了一下,答應了下來,「好的,要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咱們可以去附近的餐館,我知道十家味道很好的拉麵店,五家味道好的速食店,還有三家口碑好但我沒吃過的西餐店,我的午休時間是兩個小時,但如果接到求救,這個時間會立刻延遲,所以有可能會出現我爽約的情況,還有就是……」
「綠谷君。」真由打斷了他的話,「可以先聽我說一下嗎?」
「好的。」
真由輕輕的吐了口氣,「我是今天才確定工作的,要月底才能領到工資,所以存款並不多,為了節省,我們可以約個地方一起吃便當嗎?」
「可是,我自從搬出去,媽媽就沒給我做過便當……」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準備兩份。」真由悄悄的掐住自己的手心,盡力保持呼吸的平穩,說:「你只要中午過來就可以了。」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綠谷出久想了想,「要不我還是去買便利店麵包好了。」
真由搖著頭說:「不會麻煩,沒有你我也要做便當的,現在只要多一點就好了。」
「那這樣的話……就多謝你了!」綠谷咽下要拒絕的話,裝作不在意的牽起真由的手,指腹輕輕摩挲那被掐出血印的掌心,望著前方的眼睛閃過一絲擔心。
真由微微低下頭跟在他的旁邊,嘴角勾起,用掌心去感受綠谷乾燥的指腹。他有著一雙很漂亮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細長,將襯衫的袖口撩開,還可以看到冒著青筋的手背。
苦肉計,計畫通!√
「明天中午,我去找你。」綠谷出久笑的溫柔極了,「期待你的手藝,但是不要因此而耽誤太多時間,我想看著真由姐去用更多的時間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喜歡那樣的我?」
「是的,我喜歡那樣的你。」
說完,兩人都愣了,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睛,一時相顧無言,微風拂過,氣氛有些曖昧,也不知怎地,綠谷彎下腰。
真由依舊笑著看他。
「真是……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閉上眼睛?」綠谷出久將頭搭在真由的肩膀上,有些洩氣的說著:「我就這麼沒有魅力。」
真由環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說:「綠谷君,你的魅力超乎你的想像。」
「騙人。」
「真的。」
「那你剛才沒有閉眼睛!」綠谷控訴。
面對這種幼稚的發言,真由哭笑不得。「別鬧啦。」
「好吧。」綠谷站直身子,問:「那你為什麼要看著我笑?」
「因為我開心啊。」
「真的?」
「真的。」
綠谷也笑了出來,「我也很開心。」
「……傻瓜。」真由踮起腳,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綠色的卷髮跟想像中的一樣柔軟蓬鬆。
能跟你相遇,實在太好了。
真由這麼想著。
綠谷出久這麼讓她揉著,他覺得只要看見真由微笑,他也能跟著笑出來。
笑容,真的很能感染人啊!
她跟綠谷一路散步過來,終於到了剛開始看到的那片美麗的河邊,指著如同緞帶一樣的河流,「你看!」
綠谷被震撼在當場。
「這、這是……」
「好看吧。」真由笑眯眯的說道:「綠谷君,這是我給你的美景,為了慶祝我找到工作,你要給我什麼禮物?」
禮物?
急忙跑過來的綠谷完全沒有想到要準備禮物,他有些茫然的說:「你想要什麼?」
真由答非所問,「你吃飯了嗎?」
「沒……」她不說還好,一說,綠谷出久真的覺得餓了。
真由笑著說:「我也沒有吃飯。」
「那……」
「這裡離我家要做地鐵36分鐘,離你家呢?」真由問。
「10分鐘……那就去我家吃飯吧!」綠谷發出邀請。
因為職業英雄的特殊性,在一畢業,綠谷就搬離自己的家,在事務所附近租了套公寓。
真由又一次對自己達到目標十分滿意。
他們手挽手的沿著河邊散步十分鐘,慢悠悠的去便利店買了蔬菜和肉,又慢悠悠的買了兩瓶酒帶回去。綠谷出久的公寓是典型的單人間,一室一廳,不過塞進兩個人也不算擁擠。
真由下廚做了菜,問道:「綠谷君,你要喝酒嗎?」
「不了。」綠谷出久說。
「好吧。」真由調笑道:「小弟弟∼」
因為綠谷還未滿20歲(日本年滿20歲才可以喝酒)這兩瓶酒全都進了真由的肚裡。
「真由姐?」綠谷擔憂的看著醉醺醺的真由,將她放在自己床上,又去樓下買了醒酒藥,打算等她醒了喂給她。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真由睜開了眼睛。
計畫再次通!√
悠于 2018-7-3 18:34
第 5 章
然而,當綠谷買完藥回來的時候,真由已經睡著了。
她趴在床上,嘴角微微抿起,看起來很舒服。
「真是……」出久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把藥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去收拾了桌子上的餐盤,等一切都弄好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今天,他睡在哪?
床被真由占去,沙發太小,打地鋪的話沒有多餘的被子,綠谷出久第一次在自己的家中感受到了局促。
在原地轉了一圈,綠谷最終無奈的選擇了沙發,他現在只期待明天起來的時候能夠不腰酸背痛。
不過,睡覺睡到一半,真由那邊又出了狀況,起先是小聲的呻.吟,而後聲音越來越大,還夾雜著憤怒的吼聲,等到出久跑過去看的時候,真由已經從床上跌了下去。
他的睡意一下就消失了。
「真由姐!」綠谷趕緊過去查看。
真由捂著臉頰,抖動肩膀,聲音發著顫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誰?
這個想法只在出久的腦海中存在一秒,隨後就被拋到腦後。
音真由的狀況很糟糕,她似乎夢魘了,額頭大片大片的冒汗,身上燙的嚇人,嘴裡卻還在說著冷。
出久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緊,他想去廚房拿來一些冰塊,但每每鬆手,真由都會從床上跌下去,幾次之後,他只好隔著被子擁著她。
「真由姐?真由姐?」出久在她耳邊小聲的喚著,「要醒醒了,沒有事情,什麼都沒發生,乖,睜開眼睛……」
真由的顫抖更加大了,他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糟糕了……」綠谷出久拿手掌碰了碰她的額頭,「要趕緊去醫院才行啊。」
他輕輕拍了拍真由的臉頰,說:「真由姐,醒醒……」
「醒醒……」
真由沒有反應,依舊沉睡在夢裡、
出久為難極了,他想著自己小時候生病母親的態度,就有樣學樣的用自己最輕柔的聲音說:「真由,你生病了,要快點起床看醫生才行。」
真由掙扎著睜開眼睛。
出久欣喜,「真由,你醒了!」
「綠谷君……?」真由覺得頭很疼,眼皮很重,只想睡覺,在看清抱著她的人是綠谷出久時,更放心的歪倒在他身上,要睡過去。
「等等等等!別睡!」出久阻止,「你跟我說些話吧,我要帶你去醫院。」
「……不要,我很困。」真由嘟囔著。
她枕在出久的頸邊,輕輕的啄了下他的脖頸,微笑道:「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美味的食物放在我面前?」
本來因為她舉動而有些心猿意馬的出久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由姐……」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擔憂,「你真的是燒糊塗了。」
不然怎麼會這樣?
因為真由的不配合,將她抱到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已臨近深夜,醫院門口冷冷清清的,綠谷抱著真由跑到前臺掛了個急診,就被診科醫生轟了出去。
「你作為男朋友,怎麼照顧女孩子的?!」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表情十分嚴肅,「心力交瘁,外加吹冷風,晚上還喝酒!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仗著年輕就不要命了!」
他絮絮叨叨,出久也不敢反駁,就站在那裡低著頭,縮著身子,一副受訓的好學生模樣。
醫生似乎很瞧不上他這樣的人,哼了一聲,抬眼瞧了瞧真由,「把裹著她的被子給我解開!」
是的,綠谷出久最後乾脆把真由連被子一起捆來了。
「可是,她說冷……」
醫生眼睛一瞪,「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您是……」綠谷討好的笑道。
醫生收回視線,在面對真由的時候表情更不好了,他的臉幾乎陰沉的和外面的天空一樣,把出久嚇的夠嗆,還以為真由得了什麼可怕的病。
沒想到醫生只是說是普通的低燒,回去掛兩瓶水就行。
綠谷問道:「那她為什麼還不醒?」
「你睡得正美能叫醒嗎?」醫生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把真由帶走。
不過在他走了之後,醫生面對空無一人的診室,靜默很久,才撥打了電話,「雄介,是我,恩,很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睡眠,現在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仔細聽好。」
「找到真由了,她過的很好,已經交到男朋友了,你永遠也不要來打擾她知道嗎?我不會把地址給你的,……你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真由是我可愛的侄女啊。」
醫生掛掉電話,嘴角輕輕翹起,他的手敲了敲桌面,把真由的病例又拿出來看了一遍。
「住的這麼近嗎……看來要抽空走一趟了。」他說。
綠谷出久抱著真由去打了吊瓶,在看了看時間之後,他已經放棄睡覺的打算,只在一旁守著她。
真由睡得很熟,與剛才的鬧騰不同,現在的她安靜的如同畫中人。
她的相貌有一種逼人的豔麗,這種美麗是那種不同於主流的豔媚,平時因為她本身的氣質原因,豔媚並不明顯,反而有種緩和的溫柔。現在閉上眼睛,所有的氣質都不再浮於表面,反而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這種豔麗的,魅惑的,如同上帝親手塑造的臉。
綠谷就這麼看了她很久,直到護士小姐過來提醒要換水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一個人看的癡了!
他頗為不好意思的跟護士道歉,因為自己沒盡到一個看護人的職責。
護士小姐抿著嘴唇偷笑,並沒有責怪綠谷出久的意思,甚至還悄悄地蹭了他一下,說:「我明白的,這麼漂亮的人,我剛才也看呆了。」
綠谷出久無話可說。
半晌之後突兀的笑了出來,他猶猶豫豫的環住真由,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髮,「你真美啊。」
他自慚形穢。
綠谷出久的相貌只能是清秀,眼睛不算小,但是不漂亮,鼻翼兩邊還有未消去的雀斑,頭髮永遠亂糟糟的,品味也可怕,他這樣的人扔在人堆裡都會找不到,現在竟然可以和真由在一起交朋友,實在太幸運了。
他這麼想著。
天色已經泛白,出久在真由掛完水之後再次將她抱回了家。
等到了時間,他喊醒了真由。
「好點了嗎?」出久問。
真由笑著說:「好多了。」
「真由姐。」他輕聲的說:「要我跟你的上司請假嗎?」
真由的睡意瞬間消退很多,她的鼻音很重,作勢就要往床下走,「哪有第一天就請假的?現在幾點?我要多長時間才能過去?」
「可是你生病了……」
「這種小事……」話未說完,她腳一軟,又重新栽回到床上。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必須去。」真由無奈的伸出手,「麻煩這位英雄小哥送我一程。」
「真由姐……」出久無奈了。
說是送,其實也只是跟她一起上班而已。
將真由送到報社的門口,他再次叮囑,「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恩恩。」真由點頭,她的頭還在抽抽的疼,但是在看到出久的時候,一切傷痛都微不足道。
心裡跟吃了蜂蜜一樣甜滋滋的。
「我中午會過來和你一起吃飯,記得等我。」綠谷拿出他自己做的便當,遞給真由,「如果不好吃要說出來……算了,等中午見面再說。」
「不好意思,本來還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真由接過便當,想要偷偷看看裡面是什麼,被綠谷出久面無表情的打斷。
便當是綠谷在早晨做的,那時真由還在睡。
「為什麼不讓看!」真由瞪著眼睛看他。
「就不讓看!」綠谷很堅持。
理由說出來十分可笑,因為對自己手藝的不自信。
「好吧。」真由想把這份驚喜留在中午。「我會等到中午的。」
出久又糾結了,反正都要看的,早看晚看不都一樣?但他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微笑道:「你進去吧。」
「你呢?」
「我看你進去。」
真由也笑了,「好啊。」
你看我進去。
我讓你看我進去。
出久君,咱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可真像情侶啊。
背對綠谷出久,她的笑容越來越大。
看著真由的背影,綠谷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他走回事務所,還被前輩拍了一巴掌,「把你那噁心的笑容收起來!」
綠谷的前輩是和歐姆麥特一樣的老資歷,早年因為受傷而退役,近些年複出,但總的不如以前,他穿著連體衣,肌肉如同健美先生一樣誇張,對著綠谷平時很是照顧。
他摸了摸下巴,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悄聲說:「我早上都看到了,是交到女朋友了吧?」
「沒、沒有……」綠谷反駁,「真由姐不是我女朋友!」
他怎麼可能配的上真由呢?從頭髮絲到腳底都沒有一樣配的上啊!
「你還狡辯!」前輩大叫,「你明明這麼喜歡她!渾身都冒著戀愛的酸臭味!」
第 6 章
戀、戀愛?
他和真由?
綠谷出久臉紅了很久。
「小子,你怎麼又在害羞!」前輩不耐煩的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臉皮這麼薄!這樣可找不到老婆的。」
「哎哎哎?」老婆什麼的……
「不過有時候還真羡慕呢,像我和我家老太婆,親嘴都像在親自己一樣,完全沒激情了!唉,當年那個火熱的boy去了哪裡啊!」
說著說著還感慨上了。
綠谷出久一聽到親嘴,臉上爆紅,就像要著起來似的。
「這這這樣啊……」
「你小子到底怎麼回事?」前輩恨鐵不成鋼的把他拎起來堵在牆角,「你不會告訴我,你們還沒有牽手吧?」
如果真這樣,綠谷你小子也太沒用了吧!
我絕對會鄙視你的!
前輩瞅著綠谷那慫樣,覺得他也不可能到達一壘,摸著下巴,想要傳授他一些自己的獨門絕技,沒想到還沒開口,綠谷就點了點頭。
恩?
前輩有些吃驚,「就你小子這窩囊樣,見個小姑娘還不敢看人臉,竟然已經牽過手了?怎麼牽的?」
……怎麼牽的?
綠谷出久想了想昨晚,猶豫的說:「她主動……抱過來的,我們就順勢……牽了……」
聲音越說越小。
我說嘛!
前輩一點也不意外,他揉著腦袋有些苦惱的說:「你這樣不行啊,綠谷,讓女孩子太主動,將來結婚的話會被牽著鼻子走的。」
結結結結結婚?!
綠谷出久更傻了,他連忙搖頭,說:「不不不,結婚什麼的……不可能啊!」
他和真由結婚?!
人和女神結婚?!
怎麼可能!
也許是他拒絕的態度太堅定了,前輩有些於心不忍,他拍了拍綠谷的肩膀說:「你也別太灰心了,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主動抱你,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綠谷出久在一瞬間的欣喜過後,冷靜下來,他搖了搖頭,苦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糟糕了。」
「恩?」前輩不爽了,「你小子這樣是在炫耀嗎?」
「不不,我沒有!」綠谷大聲的說著,「我只是……」
覺得配不上她。
真由的對象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綠谷想了想,她應該跟西裝革履的社會精英在一起,應該在豪華的別墅裡享受著一切,每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只要思考去哪裡玩就好了。
她是應該要享受這一切的。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將會屬於另一個人,綠谷出久就滿心苦澀。
一旦想到那個場景,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破壞。
我配不上她,也不想別人和她結婚。
出久想著,我怎麼會這麼自私?
然而要讓他祝福或者無視,他做不到。
前輩見他這幅糾結的樣子,以一副過來人的思維腦補了所有的劇情,摟著他的肩膀,打算找一個房間,好好的給他上一課。
沒走兩步,就被綠谷的經紀人叫住。
英雄是有經紀人的,因為現在的英雄活動已經不再是早期那種一人默默拯救世界的劇本,為了市場需要,就往裡加入太多商業化的模式,如同明星一樣,要有曝光率,要有贊助商,要有帥氣的外形或者個性,英雄之間還有排名,第一位是萬人敬仰的大明星,最後一位則如同塵埃一樣無人問津。
綠谷作為新人,雖然早在高中就已經被廣泛關注(最廣泛的是他的幼馴染,目前英雄排名第十的爆豪勝己)但在正式進入英雄這個職業之前,還是要經歷一段實習期的。
現在是他實習期的第二個月,就已經有了不小的成就,他在這個月新晉的排名中到達第十五位,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以實習英雄進入前二十的人。(爆豪拒絕實習)
不過他的外表溫吞清秀,個性又有很大的缺陷,即一旦超出身體的範圍,就會受傷,所以所受到的關注沒有同期帥氣樣貌的爆豪,轟那樣多。這兩位已經開始進入到史上最帥氣樣貌英雄前100名中,順便一說,第一名是爆豪現在事務所的所長潮爆牛王。
另外歐姆曼德在退休前一直是第一名。
電視臺曾經有過調查,給他投票的85%以上都是男人。問其原因,這些男人中98%的人回答是「歐姆曼德是男人的驕傲!」
對一萬份女性的調查中則只有5%的女人覺得他帥,大多數雖然肯定他的成就,但對美式肌肉沒什麼喜好,她們喜歡纖細高挑的男人。
對此,美式肌肉男歐姆曼德含淚咽下這份成果。
不過這也是在電視臺調查中的記錄,在歐姆曼德出現的地方,不管男女都會為之瘋狂。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
——當然是因為他是歐姆曼德啊!
他曾經豎著拇指對出久飽含期待,希望他能夠和自己一樣,用肌肉充實自己,不過出久的身體實在不適合肌肉,不管怎麼訓練也沒有他那樣誇張。
所以直到現在,他都沒法對One·for·Al使出100%的力量。
對此兩個人都很失望。
經紀人木夏先生倒是對此很慶倖。
因為不是美式肌肉男的出久有更多可以挖掘的商業價值。他的性格溫柔,長相親民,說話溫聲細語有時候還會很羞澀,可以用來打造成絕無僅有的親民型英雄。
事實上這個企劃到目前為止還是十分成功的。
「出久,還記得我前幾天給你說過的通告嗎?社長已經批下來了,你跟我去一趟吧。」
出久點點頭,說:「好的,木夏先生。」
前輩倒是對此很無語,「我說木夏,難道就沒有我的通告嗎?」
木夏搖了搖頭,「很抱歉,不知火先生。」
對於老一輩的英雄,木夏還是給足面子,該用敬稱的用敬稱。「您的形象還是只有那一家體操俱樂部願意聘用。」
「我才不去!」不知火說。
「那就沒有辦法了。」
「你再想想辦法!」不知火湊近木夏,悄聲說:「再幫我想想辦法吧……你知道我的困難,幫幫忙吧。」
「這……好吧!」木夏無奈的答應下來。
擺脫了不知火,木夏領著綠谷進入事務所專門給配的車裡,一進去,木夏溫和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綠谷。」他用一種不近人情的語氣喊著出久的名字,「我對你很失望。」
「恩?」
木夏掏出手機,把圖片遞給他,這裡面的是昨晚他和真由擁抱時的樣子。
「哎哎哎?」綠谷詫異。
木夏一拍桌子,「你知道你是公眾人物嗎!怎麼能擅自交往?!至少要和我這個經紀人商量一下啊!」
綠谷沒有出聲,滿腦子想的都是會不會連累真由。
一時之間汗如雨下。
木夏見他這樣,放軟了聲音,說:「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可以暗地裡交往,或者由我這個經紀人擋一下,你現在正處在上升期,人氣慢慢在往上升,熬過這個月,就可以正式註冊成為英雄,事務所也決定跟你簽約,你可以宣稱一下她是你的好朋友,昨天只是朋友間的擁抱,知道嗎?」
「可是……」
「我明白你的心情,年輕人對愛情都很熱烈,你想給她正名,也要想想你的事業。」
「但……」
「她是個好女孩,我相信她會理解你的。」
「真由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綠谷出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我們真的是朋友啊!」
「真的?」木夏眯著眼睛問。
「真的!」出久很肯定的回答,隨後又低聲說著:「雖然牽了手,也擁抱過,昨天晚上她還去我家睡過一覺,但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昨天發燒,今天還沒有好,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早上送她過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沒精神,雖然她偽裝了,我也只好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真的好擔心啊……」
「出久君。」木夏忍著額頭青筋打斷他的話,「你跟我說你倆還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他的微笑幾乎維持不住,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一話。
綠谷出久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他眨了眨眼,乾巴巴笑了笑,「不……是半個晚上,我帶她去醫院掛水了。」
「很好,你很好!」木夏已經氣得哆嗦,他把手機給了出久,說:「這下是洗不清嫌疑了,你和社長最熟,你來跟他說!」
「hi,木夏boy,什麼事?」
「歐姆曼德……」出久硬著頭皮說了,「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事!」
「出久!你現在不是應該去趕通告嗎?」已經是事務所的社長的歐姆曼德翻了翻綠谷的行程表,「你今天有五個任務。」
「呃……是這樣的,我現在要說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氣。」
「恩?什麼事?」
綠谷把真由的事情一說,電話那頭許久麼有反應,在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就聽歐姆曼德問道:「出久,你打算怎麼做?」
「我跟真由並沒有在交往,我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如果這麼貿然說出來,我害怕她會受到牽連。」
「好的,我知道了。」歐姆曼德轉了轉筆,接著又大聲喊道:「ohhhhhhh!!!出久boy!把你的羅曼史跟我說說吧!要不要我跟你支個招?快速拿下意中人的訣竅?!」
「不用了,謝謝!」出久立刻掛斷電話,拒絕再跟歐姆曼德通話。
再一回頭,木夏經紀人已經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按著額頭,很苦惱的說著:「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有這樣的老闆和夥伴真是要去我半條命啊!」
第 7 章
比起木夏經紀人的糾結,綠谷更注重真由的感受,他詳細的問了這張照片有沒有流傳出去,得到肯定答覆才松了一口氣。
「你別高興的太早。」木夏冷冰冰的潑著冷水,「雖然我花了不少錢買斷,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昨天晚上看到你們的人應該不少,也不能排除會被其他人照相的可能……還有你要知道像你這樣定為於大眾暖男的英雄,如果被爆出交往,可是會惡評如潮,嚴重的話所有英雄活動都會取消。」
「但我們真的沒再交往。」綠谷皺著眉頭,「我只擔心真由那裡會被牽連。」
木夏眯著眼睛,「你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去想別人?」
「我……」
他的話剛起了個頭,車子停了,司機在前面說地點到了。於是綠谷出久只好咽下所有要說的話,跟著進到會場裡。
會場是一座很高檔的寫字樓,裡面的人都是職業精英,雖然微笑著,但總給人一種距離感。綠谷出久疑惑的看向木夏,「是不是走錯了?」
「沒錯。」木夏很冷靜,他領著出久進入電梯,「那家廣告公司前幾天搬到這裡了,你來這邊沒錯。」
「哦。」
木下又說:「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
「記得……」雖然對廣告之類的沒有興趣,但到底還是工作上的事情,出久打起精神,眼睛閉上,再睜開眼已經換上另外一副表情。
親切的。
關懷的。
溫暖的毫無瑕疵的笑容。
木夏終於放鬆了,「狀態很好。」
看來早上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他。
有著這個溫暖笑容的出久微微點了點頭,對木夏道:「謝謝。」
他說話的時候也變成了緩和舒心的語調。
然而這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破裂成碎片,「……真由?」綠谷出久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正笑著說什麼的女人。
「誰?」木夏沒有聽清。
出久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把木夏往前面一擋,躲在他的身後。
「喂,你怎麼了?」木夏莫名其妙,然而當他看到真由的臉時,立刻覺得出久做的對。
「恩……你們確實不能見面了。」他想著辦法,左右看看,把出久重新塞回電梯間,並且指著他說:「別亂跑,我給你拿個可以偽裝的東西。」
出久點了點頭。不住的把自己縮在角落,但是沒等多長時間,他又有些不安起來。
……真由,為什麼要在這裡?工作嗎?她的身體還沒好,跑這麼遠不要緊吧……?
這麼一想,綠谷又痛恨起自己為什麼要躲起來,哪怕再害羞也要過去看著她啊!
是的,綠谷出久躲起來,只是因為確定了喜歡真由的心意,而害羞起來。
他咬著嘴唇,內心一片交戰,最終還會對真由的關心占了上風,他從電梯間出去,卻意外地沒有在剛才的地方看到真由。又往那裡走了幾步,也沒有再看到。
……已經離開了?
綠谷出久又慶倖又失落。
「你在那幹什麼?」木夏拿著一套玩偶服問他。「快點過來換衣服,你的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所謂的活動就是拍攝廣告,綠谷出久的關注雖然沒有爆豪勝己和轟焦凍多,但在新生代英雄中的粉絲數也是十分可觀,他走著與前面兩位截然相反的風格。
在他前面兩位分別是爆豪勝己和轟焦凍。
爆豪勝己,個性是爆破,本身的性格也是如火藥一般,一點就著,尤其討厭他的幼馴染綠谷出久,學生時代還好,但是畢業之後只要看到綠谷,他就會露出一副想殺人的表情,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沒有在一家事務所的原因。
不過除了性格高調外,他的長相也是十分出色的,在不生氣的時候,具有東方韻味的細長眼睛,偏向暗紅色的眼,頗具姿色的臉,和那身完美凸顯身材,看了讓人很想♂的戰鬥服,都讓他的人氣居高不下。
轟焦凍,個性半冷半燃,並且是萬年NO.2安德瓦的兒子(儘管在歐姆曼德退役後他成為第一,不過也僅僅掛著這個名頭一年也跟著退役了)他有著一半白一半紅的發色,半張臉有燙傷痕跡,不過即使如此他的長相也是十分出色的,甚至有人可惜,說如果不是被毀了半張臉,他的相貌是超過爆豪的。原本是以雙個性打響噱頭,但越是深挖這個人,越會發現他雖然性格十分冷淡,但心地意外善良,並且十分關心同伴,在一些救援活動中會放棄出風頭的舉動,而默默做著事情。這類反差萌也導致寵愛他的女性大為增長,所以在人氣方面一直與爆豪不相上下。
而綠谷出久,就是在他們之下的第三位新生代英雄,剛出道時主打的是溫和,就是那種顯而易見的老好人形象,但隨著他英雄活動的增多,觀眾們發現他是一個有著堅定信念的英雄,並且……風格十分像歐姆曼德。
一個美式肌肉男和一個日系病弱男,怎麼都不會讓人聯想在一起,但是有綠谷出久在的地方,大家都會覺得安心,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擔心。看著他的笑容,聽著他溫聲軟玉的安慰受傷的人,只是會覺得從他身上散發著一種堅定的信念。這是一種除歐姆曼德外,再沒有人能擁有的感染人心的力量。
所以,民間對他的評價一直褒獎過多。
不過歐姆曼德害怕這些評論會對出久造成捧殺的效果,每每網上有這種資訊,他都會立刻找人□□,導致出久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不受歡迎的英雄。
但這種有著溫柔特性的綠谷出久對投資商來說就是一個天然的寶庫,他們從綠谷身上看到更多的商機,紛紛找到歐姆曼德,希望能讓出久為他們公司的產品拍攝宣傳片。
對此歐姆曼德是十分開心,同樣的,他依舊沒有告知出久這件事,只是在慎之又慎的情況下選擇了幾家靠譜的投資商,並按照3天一通告的頻率來讓出久接拍。
不過歐姆曼德不知道的是,出久從同學那裡得到的資訊卻是所有人接拍的廣告都是高於這頻率的,甚至有一天15場的記錄(轟的),這種事實的打擊曾讓他有段時間特別沮喪,好在他本身不是那種容易消沉的傢伙,很快就振作起來。
到了攝影棚,在跟工作人員瞭解了這次的工作內容後,換上木夏手中的玩偶裝,綠谷出久又掛上了他的工作笑容,按照導演的要求進行拍攝。
這是一個在拍攝兒童玩具的廣告,廣告內容很簡單,出久帶著熊套裝到森林裡哄小朋友,在把他哄開心之後,拿出贊助商的玩具,並且和小朋友一起對著鏡頭微笑。不過在念道「孩子的最愛」時,他面前的小朋友突然沒忍住哭了起來,不管在一旁的母親怎麼哄,就是沒停住哭泣,不得已,大家只好暫停工作,全部過來哄他。
可惜的是,人越多,孩子越急,哭的一抽一抽,差點背過氣去。孩子母親不停的再跟大家道歉,出久看不下去了,就問那個孩子為什麼哭,結果只得到滿胳膊的鼻涕。
正當別人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雙輕柔的摸上了他的胳膊,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丟丟臉,小男子漢哭的丟丟臉。」
孩子頓時怒視他。
綠谷出久滿心無奈,「真由姐,你真是……別玩了。」
「嘻嘻。」在他身後的真由從高大的熊玩偶身後出來,她開口,聲音又啞又幹,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沒辦法啊,我的聲音沒法用。」
「你現在還不舒服嗎?給你帶的藥有吃嗎?記住用量和時間了嗎?」出久對她的身體很擔心。
真由拍了拍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綠谷出久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道帶著敵意的目光,他順著那目光看,發現是之前哭泣的孩子。
「怎麼了,小正?」綠谷莫名其妙的問道。
自己沒有得罪他吧?
小正瞥了瞥嘴角,又哭了出來,倒是真由先笑了出來,她從出久身後鑽出來,牽著那孩子的手,頓時哭聲止住。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發現小孩子雖然沒有說聲音但是眼淚沒有止住,而且對於不能出聲表現出極度的驚恐,臉都憋紅了。
「真由!」出久叫了一聲,在孩子母親還沒過來之前提前把她拽走了。
「拉我幹什麼?」真由問道。
綠谷更加無奈,「你不走,一會就走不了來。」
「你是怕那孩子媽媽過來找我吧?放心吧,沒事的,我幫那孩子繼續工作,她應該感激我。」真由說。
「你是認真的?」
「嗯?」真由微笑。
「好吧!」完全沒搞懂她是不是認真的綠谷選擇放棄這個問題。
他們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彼此間互相對視,真由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出久的時候認真極了,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一樣,直把出久看的臉紅心跳,很快移開目光。
「真真真由姐,你來這幹什麼?!」出久緊張的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工作啊!」真由上下打量著綠谷出久,「出久君你們英雄的廣告還真是意外普通呢。」
「啊?」
「我還以為會像歐姆曼德那樣在打倒敵人後突然拿起一個飲料喝上一口,然後說著飲料有奇效呢!」真由吐槽。
綠谷出久想起自己被判定無個性時的也買了許多這種飲料,每次媽媽拿到帳單的時候都欲哭無淚。
「貌似是因為飲料沒有作用,被人投訴過多,所以不再推廣這種廣告方式。」
「是嘛,我小時候還很相信,買了不少來喝。」真由聳了聳肩。
「你也是嗎!我也買過的!」綠谷頓時覺得兩人之間的話題多了起來,「我媽媽差點因為這個事要揍……咦?怎麼了?」
真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真難想像出久君你也會有這樣的苦惱,你的個性不是很帥氣嗎?而且超強的!雖然後遺症很厲害,不過怎麼也比我這種無用的個性要厲害吧,為什麼會去買這些飲料?」
第 8 章
為為為什麼?
糟糕了啊……
綠谷出久抿著嘴唇,從臉頰上留下一滴汗水,「那那那那那個,其實我以前很弱小的,我完全沒有個性,不不不,我有,不不,我沒有,我有……」
說著他自己都覺得尷尬了,最後只好停下要說的話,看著真由乾笑了兩聲。
真由察覺到他的不自在,稍稍退後一步,「到底怎麼了?出久君。」
如果是以前的她,在男伴有難以啟齒的事情時,會主動轉移話題,而現在,她不想那麼做了。
她想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一切。
瞭解他,掌控他,佔有他。
音真由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在變異,此時此刻她對這個人的喜歡,已經超出掌控了。
是好是壞,她並不想知道,她所明白的,是除了眼前這個,她再難去看別的男人了。
綠谷出久臉色變得難看,他有些糾結,應不應該把事實告訴真由。
他本身是沒有個性的,在這個每人都有個性的時代,無個性的他就如同稀有動物。儘管心裡有著當英雄的夢,但因為這個,整個未來都被早早的定下了,哪怕是不甘心的想要改變,心裡也明白是無用功。
不過這樣的他遇到了改變他人生的歐魯曼德。
——大英雄歐魯曼德!
歐魯曼德感動于他的信念,給了他開啟現在人生的鑰匙。
One·for·All
表面上是增強個體的各項素質,實際上這是通過將力量如同聖火般反復傳遞增強的能力,歐魯曼德是第一個對無個性的他說出「你一定會成為英雄」的人,也由此改變了出久的人生。
他答應過歐魯曼德把這件事情當成秘密,然而,在此時面對真由的質問,一向堅強的信念變得不堪一擊。
他必須要承受住來自美人關的考驗。
「我……」出久張了張嘴。「我以前沒有個性……但是,在三年前,我突然之間有了個性。」
他選擇省略一部分事實。
「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有個性?」真由繼續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這樣十分討人厭,但是停不下來,她無法停下逼問的舉動。
「不知道……」最終,綠谷出久選擇了隱瞞。
「這樣啊。」真由看出了他在撒謊,但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再問些什麼,她微微笑了起來,使病怏怏的臉一下變得有活力起來,「你要在這裡呆多久?我馬上就要會公司了!」
「哎?這麼快?」出久有些驚訝。
「是啊,我只是跟著前輩過來做個採訪。」她很無奈的說:「採訪早就完成了,我剛才過去就是為了看你一眼。」
「看我……做什麼?」
「就是想看你啊!」真由笑著說。「出久君在我眼裡是最好看的!」
綠谷出久也跟著笑,笑完之後才發現不對,他氣惱的說:「真是的,都說了不可以說男生好看!」
「有什麼關係?別人我還不說呢!」真由回答。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躲在角落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鬥起嘴來,不過一般都是真由在說,出久只是應和著,並不與她爭吵。
等到木夏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幅場景,差點氣的要昏厥過去,與他一起過來的真由前輩也是差不多表情。
「音,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真由的前輩冷著一張臉回答。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樣,早就要躲得遠遠的,但是真由已經用一上午摸清這位前輩的脾氣,她蹭過去,討好的對她笑了笑,「呱免前輩!」
呱免是一位典型的職業女性,除了兩頰略寬,有些像青蛙外,其餘的時候是很淑女的。「這樣嗎?」她上下打量了綠谷。
在愣了幾秒後,雙眼突然發亮,「你是……人偶!那位英雄人偶!」
綠谷出久亮出招牌笑容點了點頭。
呱免立刻翻著手裡的平板,在翻出一個存儲的文檔後,她輕咳兩聲,說:「人偶先生,不知道我們報社有沒有榮幸做你的一期專訪?」
「專訪?」綠谷重複了這個詞,他的視線落在真由的身上,後者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還是……要問一下我的經紀人,木夏先生。」出久朝木夏使著眼色,讓他拒絕這個專訪。
木夏則考慮的更深層次一點。
專訪如果讓這家報社來做,是不是可以解釋音真由的這些過激行為?
比如想靠美色拿到專訪……?
他往音真由的臉上瞥了一眼,心中雖然驚歎她的美麗,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出久身上。
這種長相確實可以勾的男人神魂顛倒,尤其是出久這個還沒見過多少市面的愣頭青。
在這種偏見下,木夏下意識的就把真由想成了某種心機女人,對她的態度也不是多麼好,他清了清嗓子,對呱免說:「這個還是要看一下人偶之後的活動,如果你們要定下專訪,還是要先預約。」
如果真的預約就絕對沒戲!
像她們這種小報社怎麼可能搶得到新生代英雄人偶的專訪!
呱免心裡急的要死。
她把真由拽過來,小聲的讓她拿下出久的專訪,否則就讓她走人。
真由當場就笑了,她拒絕了這個威脅,並且一點也不當一回事。「呱免前輩,我與出久君雖然相識,但我不會打亂他的計畫,我們還是按照正常流程走吧。」
「你傻啊!按正常流程走,十年也輪不到咱們!」呱免悲觀極了。她又朝綠谷那裡看了兩眼,實在不想放棄這塊肥肉,於是走過去對綠谷出久說:「音想拿你的專訪!」
「前輩!」真由沒想到她來這招,驚了驚。
「什麼?」綠谷出久朝她看過去。
呱免大聲的問:「你難道不想拿她的專訪?!」她又轉向綠谷出久,「你難道不想讓她做專訪?!」
真由和綠谷雙雙沉默,而後又在同一時間雙雙點頭說想。
默契度不可謂不高。
呱免笑了,拍著真由的手臂,溫聲的說:「你如果能拿下這個專訪,在工作績效上可是一個大亮點呢!說不定社長高興會給你直接略過實習期,轉正了呢!」
轉正……
真由沒當回事,出久卻當真了,他想著真由說過她目前經濟拮据,應該很缺這個錢,於是改掉剛才的話風,對木夏說:「木夏先生,我拍完這個廣告應該沒什麼事了,接下她的專訪可以嗎?」
木夏心想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麼,於是翻著白眼首肯了。
悠于 2018-7-3 18:34
第 9 章
綠谷出久有些激動的跟著木夏去把剛才的廣告拍完,木夏一邊翻著白眼,一邊說平時沒見你有這麼積極。
出久撓了撓頭,只笑也不說話。
木夏白眼翻得更起勁了。
談專訪不是當事人一句同意就可以開始的那麼簡單,他先開始聯絡歐魯曼德,得到他的首肯,才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跟呱免用最短的時間洽談了專訪的房間,位置,時間,具體問題,薪酬是多少,不過這些都在出久的周旋下降到最低,他對這次專訪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要讓真由來做的。
真由很擔心她的狀況不好會搞砸一切,因為她之前在新聞社只跟過幾位英雄的採訪,還從來沒有做過專訪,更何況她現在身體還難受著呢。
不過呱免一直讓她按自己想做的去做。
很快,房間佈置好了,還是原來拍廣告的地方,只是這次在裡面佈置成一個會客廳的場所,各類攝影機器對著正中。兩人坐下,出久的造型已與剛才不同,被化妝師打扮的閃閃發亮,他穿著一件淺咖色的針線衫,裡面套著一件圓領襯衣,露出了漂亮的鎖骨和頸部線條,此時微微笑著,眼睛眯起,臉上有淺淺的雀斑印子,開口的時候語氣清朗溫柔。
這是出久工作的樣子。
是在電視上看到的樣子。
真由也笑了起來,她並沒有急著去問出久問題,而是拿了在桌上當擺設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暫時緩和了她的頭腦發熱。
「你好,人偶。」儘管已經可以互相稱呼名字,但在形式上還是要走一遍。一般來說,每位元英雄都會有一個英雄名字,一旦這個名字被取出來,那麼在以後的公眾場合中,人們出於尊重會叫他的英雄名而不是本名。
「你好,真由。」與真由不同,綠谷出久卻不想生疏的稱呼對方,他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真由的關係非常親密。
「今天很高興你能接受我們的專訪。」真由按著正常的流程在走,她看著綠谷,表情也是職業的微笑,生疏的有些過分。
綠谷出久不太舒服。
因為沒回家,真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是很普通的碎花連衣裙,僅在上身套了一件女士的西服外套,長髮沒有紮起,她的臉色並不算好,但此時低著頭在看詞本,眼睫垂下,忽閃忽閃,還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出久朝沙發後面仰去,翹起腿,露出了瘦削好看的腳踝。他平時不會這麼做的,但現在是在真由的專訪上,他希望這個舉動可以給她帶來一點話題。
木夏先生的眉峰高高聳起,他在外面看著,覺得出久很可能會毀在這個女人身上。
「……那麼,這些問題人偶先生,你覺得呢?」真由問道。
出久微笑。他剛才根本沒有去聽真由的講話,目光中有了一絲歉意。
真由微笑。
她已經很習慣男人會為她失神,平時也會禮貌的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然而當這個人是出久的時候,她突然間不想這麼做了。
合上資料夾,真由敲了兩下,繼續道:「看來人偶先生對我意見很多啊,這種時候都可以走神。」
綠谷出久有一絲窘迫,他坐直身子,「那個……我很抱歉……」
「為什麼要抱歉?在別人對你提出質疑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道歉,看來人偶先生你平時做的很熟練,是經常跟人道歉嗎?最近的一次是和誰呢?」
綠谷出久無奈的看她一眼,說道:「是你。」
真由歪著頭,「是我啊,可是我完全不記得呢。」
「……夠了啊。」綠谷說。
他朝著提詞本挑了挑眉,示意真由按照劇本來。其實按不按照劇本,對他來說差別都不大,只是他不想真由因此受到牽連。
但他想錯了,在外面的呱免已經雙眼冒光的把真由剛才的話錄下來發給社長,得到了社長的好評,並且在社長允許的情況下,把這場專訪在視頻網站發了直播。
標題名字取的也很有意思。【勁爆!英雄人偶竟然經常做這種事……!!】
新人英雄的直播專訪本來就很吸引人,再加上有這個標題,直播間的點擊猛地上升,大多數人都在點進來的時候明白自己被騙了,紛紛發彈幕譴責up主,不過這種譴責在見到真由的時候就消失了,轉而變成prprprprpr。
真由的照片在短短幾分鐘被大量宅男發到推特上,一時之間成為話題,這就造成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瞅著直線上升的觀看人數,呱免笑的合不攏嘴,趁機把他們報社的名字貼在真由身後的沙發上。
木夏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本來想譴責她在不經過他們允許的情況下直播這次訪談,但在看到這場引發廣泛關注度的資料,斟酌一番,選擇合作。
他與呱免的手握在一起,笑道:「你們那裡也是沾了出久的光。」
呱免笑的更燦爛,「明明是音的美貌吸引了更多的人。」
兩人對視,雙目之間迸發出激烈的火星,隨即消逝無蹤,「合作愉快。」木夏說。
「合作愉快。」呱免說。
在做專訪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被賣了,那邊真由還在為難著出久,到最後出久只好歎了一口氣,用不同於偽裝的溫柔表情看著她,「不要再這樣了,該工作了。」
他並不會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寵溺。
也不會知道在這一刻真由的心跳跳的有多快。
「你、你真是……」真由喃喃了兩聲。
「什麼?」
真由臉熱的發燙,含羞帶怯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別再問,隨即清清嗓子,拿出詞本,開始按照劇本來。
綠谷松了一口氣。
問題都是中規中矩的,淺一點的就是喜歡的顏色,喜歡的食物之類,深一點的就是問出久對前輩,對自己,對同級生都有什麼看法,
這些問題綠谷出久早就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駕輕就熟,張口就來。
對前輩是瞻仰敬佩,前人的努力才有現在的自己,一定不能忘本,對自己是能力不足,展望未來,期待以後能夠為社會做貢獻,對同級生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加油,注意身體,勿忘初心。
當最後一個問題問完,真由再次合上資料夾,呱免看著直線下降的人數,急的在外面打手勢,讓她繼續問,而她自己則在網上發通稿,試圖把這個專訪的影響力搞得更大一些。
對這個要求,真由不算意外,因為除了剛開始有些爆點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中規中矩的問答,也難怪呱免會著急。她拽了拽要起身的綠谷出久,說道:「我能以私人的問題問你一個問題嗎,人偶先生?」
還人偶先生?
出久詫異的說:「怎麼了?不是都問完了嗎?你不去吃飯?」
【驚訝!英雄人偶另一面目,竟是……】呱免再次把話題打上,立刻又是一陣爆發彈幕的小高/潮。
木夏也在用手機觀看這場直播,不過他更注意的是上面的彈幕內容,在看到整個版面都是在吐槽出久是個吃貨的時候,他覺得應該停止這種誤導,雖然溫柔哥哥竟然是吃貨這種反差萌很有爆點,但他覺得歐魯曼德和出久都不會喜歡這個評論。
他也在外面打了手勢,示意出久坐回去,重新接受訪談。
出久只好無奈的坐回去,因為這沒有彩排,就很擔心真由會問一些出人意料的問題。
他有些坐立不安。
但真由這次是真的沒有問太出格的,也是中規中矩,後來問著問著就變成聊天了,大多是兩人在討論各自喜歡的書籍和音樂,討論結果是這兩人很沒有共同語言。
與外表和性別不同,他們兩人給別人的感覺也像是完全換了過來似的。
就拿音樂來說,外表是嬌媚美女的真由十分喜歡熱血激昂的音樂,尤其是軍樂,每每聽到都要停下腳步駐足一會。
而身為男性的出久則更喜歡抒情柔和的音樂,輕音樂最好。
「看見你的樣子,我一點也不意外。」真由說。
出久的外形偏瘦,把頭低下將眼睛藏起來很像病弱系的日系男,對他喜歡柔和的音樂,真的不是那麼突兀。
「你的就很讓人吃驚了。」出久說。
「有嗎!」真由呵呵笑了兩聲,她說:「可能是我個性太弱小的事,對於強大的個性總有一種癡迷感,所以對激昂帥氣的東西總是控制不住去喜歡。」
「像歐姆曼德那樣?」出久剛想說我也是的時候,就聽真由說。
「像你一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情雖是笑著,但讓人感覺認真的可怕。
綠谷出久久久不能言語,直到被真由拍下,才反應過來,「不不,我還不到可以和歐姆曼德相提並論的程度!我還差的遠,還要很久才能追上他,我、我……」
他手舞足蹈,緊張的冒汗。
如果此時用一句話來概括他,大概就是:【女神誇我比我男神還要帥該怎麼回應?線上等,急!】
真由拍著他的手背,直到他真正冷靜下來時,望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在我眼裡,你已經比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帥氣。」
「真的嗎?」
「真的!」真由肯定的說。
第 10 章
而在此刻,直播他們的彈幕已經瘋長到把螢幕全部遮住,有說虐狗的,有說真由不要臉的,也有說出久不是個東西,告白竟然讓女人來,不過更多的是在刷著真由威武霸氣。
木夏看著螢幕挺糾結的,他完全不想要這種輿論趨勢,因為給出久的定為是溫柔類偶像英雄,如果被爆出與某人交往的話,人氣會一落千行。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木夏走向呱免,將她請到一邊,自己調控著機器,又讓導播把畫面轉向出久近景,並且準備插手播向直播間的畫面,但這要求被導演拒絕了。
「我就要真由小姐的美貌!」導演義正言辭,連偽裝一下都不肯。
木夏這次是真的沒轍了,繼續跟歐魯曼德請示,但電話那邊播了幾遍都沒打通,打給助理,也依舊沒人接。
望著出久已經呆滯的臉,作為經紀人的他為了不讓事件惡化,決定要做出一些措施了,他找呱免要直播間的許可權,被呱免拒絕。
呱免說:「這已經算是全網關注的大事了,給了你,我們之後要怎麼辦?」
她也一點不掩飾想紅起來的決心,拼命在真由對面寫著題版,讓真由把話題往她們報社上引。
木夏被氣笑了,「我算是明白你們報社為什麼一直發展不起來了。」
目光短淺,行為粗鄙,木夏鄙視極了。
但他也不能威脅,又往出久那裡看了兩眼,他正有些窘迫的微笑了起來。
木夏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完全看不上這樣的出久,這跟他預計打造的出久完全不一樣,不過,誰讓他是他負責的人呢。木夏有些無奈的想著。
最後,他跟平時關係比較好的行銷公司打了電話,讓他們在直播間和推特上把話題引到別處,最好是在彈幕上多誇誇出久。
對方答應了下來,因為雙方都是老交情,辦事效率也很快,剛才還在討論真由告白的餘波很快就被他們蓋住,在這種情況下,木夏也順便委託他們把這場熱度真正炒起來,又聯繫了幾家媒體,讓他們發這次的通告。
熱度炒起來就不能浪費,木夏趁此機會接了好幾家比較大型公司的廣告,並且排滿了出久日後一周的行程。
於是在這場因為熱度而延遲了近三個小時的專訪,在真由的體力不支下結束了。
「還好嗎?」出久擔心的喂給她水。
真由現在狀態很差,臉色蒼白到發青,她連笑容都扯不出來,只好搖了搖頭,說:「我覺得我又發燒了。」
綠谷出久立刻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燙。」
他站起來,朝外面的工作人員喊道:「誰有體溫計?」
問了幾遍,才從一個女性員工那裡拿到。
「非常感謝。」出久還得到了友情贊助的退燒藥。
跑過去給真由量上,又給她端茶倒水,伺候的周全。木夏都看不過去想要說他兩句,但一想到出久未來幾天的行程,也就忍住了。
之後幾天會很辛苦,現在就讓他嘗點甜頭。
木夏心裡想著。
「音,怎麼樣了?」呱免也過來關心這個新人,她興高采烈的跟真由說:「你現在要成名人了!以後火了可不要忘記我,畢竟我也算你的伯樂,還有,社長說你可以提前通過試用期,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社裡正式的一名員工!」
真由難受的要命,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什麼,就覺得腦袋裡嗡嗡的,像有幾隻蜜蜂在飛。她撐著額頭,無奈的歎了口氣,難受的想吐。
綠谷出久見此,立刻幫她趕走呱免,「來,把體溫計給我看看。」
真由張開了嘴,因為體溫計是口腔式的,拿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的,真由舔了一下出久的手指。
觸電般的酥麻立刻從指間直擊心臟,出久愣了一下,默默的坐回去。
「39℃,糟糕,這是高燒了……」出久先把手裡的退燒藥給真由喂了,就跟木夏商量著要帶她去醫院。
「你終於想起來我了。」木夏陰陽怪氣的說,「把她抱上,跟我上車吧。」
他又朝呱免說:「你也給我跟上。」
「我要跟社長彙報工作!」呱免拒絕的有理有據。
木夏冷笑了一下,從呱免手上奪下她的手機,看到了裡面還沒來得及鎖屏的照片,「你拿這張照片想回去彙報什麼工作?」
手機上赫然是出久給真由喂藥的那一幕,角度抓的很好,態度的親昵一下就表現出來了。
木夏又往前翻翻,果然都是這兩人的親密照,「你這種技術,不當攝影真是屈才了。」他挖苦的說。
把所有的照片都刪了,木夏把手機還給呱免,「還愣著幹什麼,你去扶著音真由過來。」
呱免想說憑什麼,但是對著木夏的臉又把話咽下去,略慫的照著他的話去做。
送真由到醫院,掛號也是木夏做的,他還給真由定了個病房,出久和呱免就在病房裡陪著真由,這次的醫生也是巧了,還是昨天那個。
「你好……又見面了……」綠谷出久尷尬的不行。
醫生這次態度緩和了一些,也有可能是看到後面還跟著一個人的原因,只在呱免注意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綠谷一眼。
對著真由檢查了一遍,他給她掛上水,「好了。」
「謝謝。」出久誠摯的跟他道謝。
醫生猶豫了一會,才板著臉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出久一愣,瞬間以為真由被檢查出什麼不得了的病,被嚇得一身冷汗,他跟著醫生出去,臉色沮喪的不行,這反倒把醫生弄得不好意思。
「你好,綠谷君。」醫生把綠谷出久帶到了他的辦公室,「我是真由的伯父,我叫綺連雄太郎。」
「啊?」綠谷出久茫然的回禮,「你好,我、我是綠谷出久!」
「我知道。」雄太郎醫生點了點頭,跟綠谷在一個沙發上坐下,「我找你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一下真由最近過的怎麼樣,我聽說她辭職了,現在找到工作了嗎?」
綠谷出久沒有回話,他現在沒法肯定這個醫生的身份,只得沉默。
醫生明白他的顧慮,從辦公室的抽屜裡掏出他的錢包,把裡面的照片給出久看,「你看,這個是當時十四歲的真由。」
照片有些發黃,可以看出已經有很多年頭了,年少時就漂亮過分的少女在學校門口面無表情的被拍下這張照片。
櫻花漂亮,樹蔭裡光影明滅,唯有少女美貌依舊。
出久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少女的臉龐,看的有些癡迷。
醫生把這張照片展開,被折起來的另一面還有一個男人,也是面無表情的對著鏡頭,少女的臉龐有七分像他。
「這是真由的父親,我的弟弟,音雄介。」
「咦?」出久詫異於他們的姓氏。
醫生有些惆悵的歎了口氣,「雄介入贅到音家,他自願放棄自己的姓。」
出久了然。
「音家是在x地區非常有勢力的豪門家族,他們的女兒不被允許出嫁,所有的婚姻都必須是男方入贅,如果有女兒執意要嫁,那麼會被族長趕出家門,與父母斷絕關係。」
「這麼厲害……」出久感歎,「原來真由的家世這麼大啊……」
「恩?你的關注點不對吧?」醫生納悶的說:「別以為傍上音家的女兒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在他們家那裡,可是個無底洞的深淵。」
醫生把照片疊起來,重新塞回錢包,「雄介和真由都不喜歡照相,所以我這裡也就只有這一張照片,而且這張也可以說是他倆唯一的一張照片。」
出久想著跟真由認識的這些時間來確實沒有發現真由有過自拍的舉動,大多是在拍些可愛的動物之類。不過,既然這樣……
「她與她父親的關係不好嗎?」
「是的,非常差,因為在真由五歲的時候,雄介奪走她母親的一切,把她們母女趕出了音家。」
「什……?」
「別亂嚼舌根啊大伯。」在門外突然想起一個沙啞的聲音,真由扶著門出現在那裡,一副虛脫的樣子吼道:「別亂說話!」
「呵呵。」醫生笑了笑,他上前去查看真由的手背,因為針頭拔的急,手背在往外冒血。從一邊拿了消毒棉,給她擦了擦,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真由把視線轉向綠谷出久,後者也在擔憂的看著她的手臂,真由這才松了口氣。「手法。我的血管很細,一般醫生要紮兩到三次,而大伯你只要紮一次就可以了。」
「也許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呢?」
「……哪個經驗豐富的醫生會在我手臂上連纏七八道膠帶?」真由吐槽,「你不就是怕我會拔掉針頭。」
「可你還是拔了。」
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醒了也好,我們去你病房裡說。」
等到了病房,呱免已經不在了,真由說她醒了的時候就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醫生重新給打了針,又態度親切的問了真由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最後才滿足的離開這裡。
他離開之後,病房內一時無言,出久是沒什麼想說的,真由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就這麼沉默了許久,出久才憋出一句:「你還難受嗎?」
真由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出久君,你真是太逗了!」
「怎麼了?」
「哪有人會一上來就問這個!」
「可是,你生病了,我問這個不對嗎?」出久回答。
真由認真的想了幾秒,最後笑著點頭說:「對的。」
第 11 章
她把自己縮在被子裡,語氣嬌軟的問道:「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你會說嗎?」出久問道。
真由想了想,搖頭,「不會。」
出久又露出無奈的表情,「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問?」
「你難道不好奇嗎?一點也不好奇嗎?」
「……你這個樣子到底想讓我問還是不想讓我問?」
「嘿嘿,不知道。」
也許是生病的原因,此時的真由意外的撒起嬌來,「我不知道呢……」她看著出久,眼神溫柔極了,「既想要你知道,又不想要你知道。」
她這幅樣子讓出久移不開視線,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著,直到真由閉上眼睛熟睡過去。
出久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髮,這是下意識的動作,就這麼摸了兩下,他鬆開了手。
靠在椅背上,把視線對著旁邊的牆壁,腦袋發空,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木夏的一通電話打斷了這放空,「在離你不遠的街道有一處搶劫,速去。」隨後把座標報上,出現了警情,出久也顧不得什麼,給真由寫了個紙條說下這個事情,就離去了。
他跑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搶劫的犯人被其他事務所的英雄抓住,他在週邊處看了一下情況,見警情解除,就打算悄悄離開。但這動作很快就被人發現,隨著一聲:「人偶來了!」
原本在圍觀其他英雄的群眾紛紛過來圍觀他。
「人偶!」
「真的是人偶!」
「你看專訪了嗎!」
「人偶,你和真由女神在一起了嗎!」
「對呀!真由女神在這附近嗎?」
「真由!真由!我們要看真由女神!」
人們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的把綠谷出久擠在中間,「呃……大家冷靜點,聽我說……」
「不要發生踩踏事件……」
「聽我說啊……」
沒有用,不管他怎麼喊話都沒有人聽,無奈之下,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在週邊看熱鬧的英雄。「尾白,八百萬,幫幫忙吧。」
八百萬是綠谷的同班同學,她穿著一件很顯露身材的戰鬥服,豐.乳.肥.臀,身材很好,此時長髮披肩,朝出久微微笑了笑。
她和出久一樣,在上學的時候也是一名尖子生,甚至學習的成績比出久還要出色,個性是創造,可以利用體內存儲的只放創造出生物體以外的任何物品,此時的她看著綠谷這種狼狽的模樣有些心軟,雙掌一合,再展開時從掌心裡伸出一個飄帶,直直的扔到綠谷那裡。
「接著!」
綠谷抓住飄帶,將力量集中到腿部,一躍而起。跳到了她的身邊。
「謝謝。」綠谷笑道。
「……你現在竟然還笑的出來?」八百萬很佩服綠谷出久的淡定,「你的經紀人現在估計要哭了,明明預計是想讓你火起來,可是卻很可惜的讓你女朋友先紅了。」
「別鬧了。」綠谷出久對著八百萬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你轉移話題的本事還是這麼糟糕!」八百萬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都是一起上學的同學,關係很熟悉,所以彼此之間開開玩笑也沒什麼,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什麼時候帶你女朋友出來和我們聚聚?真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傢伙先找到了物件,我一直以為會是上鳴呢!話說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有壓力?」
「八百萬,別再說了。」綠谷出久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調侃,轉而很認真的說:「真由不是我的女朋友,對於直播的事情,我也是在專訪結束後才知道的。」
他自己怎麼被人說都無所謂,但是真由……畢竟還沒有和真由確立男女朋友的關係,就這麼昭告天下有種道德綁架的感覺,出久並不想用任何方式逼迫真由。
八百萬詫異道:「你說……什麼?你們都那樣了還沒交往?」
在一旁不發一語的尾白出聲,「那個……你可以介紹我和真由小姐認識嗎?」
八百萬:「……」
綠谷:「……」
尾白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他倆都有些震驚,還是八百萬先開口,「你……喜歡真由?」
「喜歡啊。」尾白眯了眯他標緻的小眼睛,身後的長尾巴蜷在腰間,「我覺得她的臉很漂亮,想和她認識一下,或者還能更近一步。」
……那你沒戲了。
八百萬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她也是在上午觀看了直播的人,甚至為了給老同學增加人氣,她還給事務所的眾人都推薦了這個視頻,因為是從看到尾,她很清楚真由望著綠谷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那種隱晦又火熱的愛慕,幾乎要燒灼著所有人的心。
她下意識的就對這位女性有了尊敬之情。
所以她才會在一見面就去調侃綠谷,期望能得到真由的資訊。
尾白摸了摸他自己的尾巴,對綠谷出久歪了歪頭,「怎麼樣,綠谷,你同意嗎?」
「正巧哎,我也想去看看,她是叫真由嗎?全名叫什麼?」八百萬問。
「音真由。」綠谷回答。
他一點也不想帶著他們去見真由,如果是和真由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他會很樂意帶她來見他的朋友們,但現在不是沒有確定下來嘛,他很害怕真由會答應他們。
「真是好聽的名字!」八百萬讚歎。
綠谷出久和尾白都奇怪的看著她。
八百萬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跟一旁的警官說了些什麼,就拽著綠谷和尾白一起往真由那裡去。
「你怎麼知道在醫院?」尾白問。
「綠谷身上有消毒水的味,我聞出來了。」八百萬一向是走計謀路線的,她的頭腦認真起來聰明的可怕,「這家銀行被搶劫的時間很短,接到報警後,員警會通知就近的英雄集合,在這裡,我和尾白的事務所很近,而綠谷你的要離這裡遠一些。但是現在你卻來了,只能說明你之前的位置離這裡很近,離的很近。又沒有受傷,現在還帶著消毒水味道,就只能說明一件事。」
「真由小姐在醫院。」尾白摸著下巴,用尾巴打開車門,請八百萬進去。被八百萬拒絕,「綠谷去開車吧,你知道是哪家醫院。」
綠谷沒拒絕,坐在駕駛的位置,問道:「你猜不出來我是從哪家醫院出來嗎?」
「猜不出來,你臨時換了英雄服,所有細節都被抹掉了。」
「這樣啊……坐好了!」
綠谷之前為了工作,被木夏要求去學車,現在已經拿到駕照,不過他很少有機會開車,所以坐在駕駛位上還是有些興奮。踩下油門,車子行駛的飛快,不過在轉了個彎時,車子就熄火了。
「怎麼回事?」尾白問道。
綠谷指了指油壓表,「沒油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昨天才加滿的油。」
八百萬和綠谷都沒再說話,在互相對視了一眼後,由綠谷開口,「尾白,我們可能有點麻煩了。」
「什麼?」
八百萬已經在尾白的手上纏了繩子。
「八百萬,你這是……」
「我們要跳車了。」八百萬說。
她的表情太嚴肅了,導致尾白也不得不跟著多想了幾步,他抽了抽嘴角,道:「不是吧……我、我最近沒做什麼啊……」
「當英雄就會遇到這事,你是第一次遇到嗎?」八百萬很冷靜,作為英雄裡為數不多的女英雄,從出道以來,她收到過很多變態寄來的東西。
「出久往周圍看看,等人少的時候咱們就跳。」八百萬現在在製作一個可以把整個汽車抱起來的防火布,「可能要一點時間。」
「好,我去跟警部聯繫,讓他們疏散人群。」出久也沒有慌亂。
在這裡的三人,有兩人都是班裡智囊團的一員,尾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必要擔心,他在雙手被綁住的情況下,用尾巴支著下巴,開始想最近的罪過什麼人。
「老實說,我最近抓的人多到我自己都記不清了,這要怎麼找嫌疑人?」尾白納悶。
八百萬吐槽他,「你能先出去再想這事嗎?」
「可是有你們兩個在,我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啊!」尾白坦率自己心裡的想法。
綠谷出久和八百萬百算是目前活躍在前幾名的實習英雄,當然雄英學院英雄科A班,除了已經轉正的英雄爆豪外,大家都在前面排著呢,不過這兩位的表情即使是在前幾名也尤其突出,綠谷就不用說,八百萬雖然是女生,但在一些情況下可是厲害到連男人都汗顏,就是三年前的爆豪被拐事件,也多虧了她急中生智在怪人的身上裝了追蹤器,才能讓當時的職業英雄一舉打掉怪人的犯罪窩點。
尾白眼角的餘光瞥見八百萬正在努力的製作,想了想,用尾巴把車頂蓋打開了。「你幹嘛?」八百萬驚出一身冷汗。
「呃……給你透透氣。」
八百萬用一種含蓄的譴責對著尾白。
綠谷已經聯繫好員警,就等著他們把人群疏散,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記者發現了他們的車,記者拿著話筒靠近出久,「人偶先生,對於今天上午的直播引發的社會熱點您是怎麼看待的?」
「快點離開吧,這輛車子很危險。」綠谷說。
「什麼?」記者不信,「你們三個都在車子裡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就是因為太危險,才需要三位元英雄來除爆。」八百萬板著一張臉的時候特別會唬人,記者信了,臉色發白的退開。
正當一切都解決了,他們三個要下車時,事故又一次發生了。
——車子爆炸了。
第 12 章
劇烈的爆炸讓員警們心驚膽戰,站在最前方的警部當機立斷的叫來人手,疏散人員,又用自己的個性黏土暫時阻擋了火勢,隨後而來的消防英雄與防暴英雄紛紛過來幫忙,救援的英雄已經深陷火場,當救援英雄從已經變形的車里拉出綠谷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人偶……你還好吧!」警部走過來,關切的問:「你們都怎麼樣?」
八百萬用創造的能力做出一個防火布,在最後關頭,她將布撐開,搭在了眾人的身上。
綠谷的狀況並不好,他身上燒傷嚴重,手臂上有焦黑的痕跡,額頭有鮮血溢出,因為爆炸發生在車頭,他又在前排,即使有防火布,這種衝擊也難以抵擋,但他還是說:「還好。」
他看向八百萬,後者的傷勢就輕了許多,此時還能撐著身體坐起來,「有人要對付尾白,麻煩你們去調查一下。」
尾白躺在擔架上,拿身後的尾巴蓋住臉,悶聲說:「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八百萬問:「是誰?」
尾白搖了搖頭。「我自己能處理好。」
八百萬跟綠谷對視一眼,雙方聳肩,說:「那好,你自己小心。」
大家都是成熟的,可以獨當一面的英雄了,再不是之前的那些小孩,他有潛力也有辦法解決,那麼作為同學,作為朋友,也只有在他的身後默默支持。
「謝謝……」尾白垂下眼,有些難過的說:「對不起,害你們受傷……」
「沒……」綠谷剛要說沒關係的時候被八百萬使了個眼色,他只好咽下那句話,就聽八百萬說:「害我們受傷的不是你!是那個犯人,你要做的就是把犯人抓住然後讓綠谷揍兩拳!」
「為什麼讓我揍?」綠谷不解。
「你傷的最重!而且你的拳頭也是最重的!」八百萬百理所當然的說。
尾白笑了笑,緊繃的心情也變得緩和起來,「我也會多打幾拳給你們出氣的。」
之後再一路無話,救護車上的醫生對他們三人進行了簡易的包紮,送到醫院後,八百萬突然說:「綠谷,真由是這家醫院的吧?」
「……是。」綠谷出久萬般不想回答。
「她在哪個病房?你這個樣子可以和她一起住了!」八百萬給綠谷出主意。
這句話又惹得綠谷看了她好幾眼。
八百萬,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不用了,我不想讓她看見我有傷。」出久因為受傷面積廣,全身上下被綁的有些殘忍,只留下兩個眼睛和用來說話的嘴巴。
「你的恢復能力大概兩天就可以好了吧?」尾白說:「找恢復女郎,反正她很喜歡你。」
恢復女郎是一個個子矮小的老太太,她是雄英的看護醫師,為人和藹,其個性是治癒力的超活性化,即為將目標自身的治癒力完全啟動,從而快速治療傷勢,因為這個特性,她在雄英學生中的地位非常高,很受人擁戴。
但作為一個知道「One·for·all」秘密的人,她對出久還是表現了與尋常人不同的關心,這也就讓其他學生覺得出久很招恢復女郎的喜歡。
「別鬧了……」出久無奈歎了口氣。
雖然和恢復女郎的關係很好,但因為他自己對「One·for·all」使用不當的原因,早在半年前,恢復女郎就正式把他拉入黑名單。
「你再這樣是會死的!」這是恢復女郎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時候他在一場戰鬥中為了救人,而將「One·for·all」的功率調到80%,使手臂肋骨小腿骨再次骨折,而這一次,出久的態度成功激怒了恢復女郎,在給他做了簡易的治療後,她讓歐姆曼德將他帶走,並說出再也不會為他治療的話。
「好吧!」尾白也只是在開玩笑,他的傷最輕(因為尾巴擋住了爆炸)此時都能從病床上跳下來,說:「真由小姐的病房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她發燒了,你別去打擾她了。」出久說。
尾白的小眼睛眨了眨,「我只是想去看看她,我發誓,只在外面看她一眼!」
說著,還真要舉起手發誓。
「你不告訴我,我自己也可以去找。」尾白見出久不說話,又想到一招。「到時候,有可能會很吵哦!畢竟咱們剛才的事情播了,現在熱度還沒消下去,一定會有很多人想來採訪我,到時候……」
「你夠了哦!」八百萬忍無可忍的打斷他,「越說越離譜了,你跟我過來,我帶你去找她!」
她的傷也不重,此時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的英雄服裝,覺得太過暴露,就去一邊換了件病號服,她露著手上的胳膊和脖頸,喃喃道:「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你們真是……」出久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尾白還有八百萬的組合,不管怎麼看都讓人頭疼極了,他嘴唇動了動,報出了個數字。
「房間號。」八百萬跟尾白解釋。
尾白撓了撓頭,笑著說:「謝謝你了,綠谷。」
八百萬也笑著說:「謝了,綠谷。」
綠谷出久望著被關上的房門,只恨的自己現在動彈不得,他死死地盯著門旁邊的白牆,如果他的個性是射線的話,此時白牆都已經被射穿了。
木夏走進來就看見這樣的綠谷,被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問道:「怎麼了?是傷口很疼嗎?」
他說著就要按鈴叫護士過來,被出久攔住了,「我……沒事。」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受傷了,之後的工作可能要往後推,辛苦你了木夏先生。」
「那種事不重要!」木夏的回答斬釘截鐵,「工作的事情我來負責,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養好傷,我剛才問過醫生,他說你主要是燒傷嚴重,平時注意傷口清潔就不會感染,也不會擴散,安心吧。」
「我知道了,謝謝。」綠谷出久沖他笑了笑。
「你跟我客氣什麼?」木夏覺得綠谷實在太客氣了,他也微微笑了起來,但很快,笑容就隱下去,轉而有些擔心的說:「你的母親已經從新聞上知道這個事,歐姆曼德去你家接她,過一會就要過來。」
「啊?」
綠谷的聲音一下就苦澀了起來,「媽、媽媽,她知道了……」
要問這個世界上綠谷出久最擔心的人是誰,那毫無疑問就是他的母親。他因為處在英雄的這個職位上,所受到的危險大多難以想像,為了不被母親發現他身上的傷痕,也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選擇搬離家中,但這樣更加平添了她內心的不安,每隔幾天就要打來電話確認他的安全。出久不是不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並不想退出。
在小時候被查出無個性時,出久就經歷過絕望,他拼命去找尋自己的個性,哪怕手指流血,牙齒掰斷,被按在地上欺負,他都沒有退縮,他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直到最後承認自己是個無個性的人,也沒有拋棄想要成為英雄的夢想。
夢想之所以為夢想,是因為它遙不可及,無數人終其一生也不得進入,而出久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在歐姆曼德的指導下,在雄英學校的學習下,成功成為了英雄。
現在處於夢想實現的階段的出久,希望能在英雄之路上越走越遠,直到和歐姆曼德比肩。
——成為世界第一的大英雄。
而讓他放棄英雄之位,去做一個平穩的安全的小職員,這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儘管母親一直陪伴在出久的身邊,對出久的夢想給予鼓勵,但是,出久很清楚,母親在勉強自己。一方面欣喜于孩子的成長,一方面又恐懼于孩子的安危。
因為這種理念的衝突,他很少會與母親討論這個事情,但是每當他受傷,這個事情就會被提出來。
看著母親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樣子,出久選擇了逃避。
他逃離了家中。
很快出久的母親與歐姆曼德到了醫院,與歐姆曼德在一旁的鼓勵不同,母親只是含淚的看著他,她已經不年輕了,有著浮腫的身材,眼角還有皺紋,出久的心刺痛著。
她微笑著,然後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只在關心他的身體。
又來了……
綠谷出久移開了視線。
「媽媽,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出久愧疚的說。
他的母親沒有回話。
在沉默許久之後,木夏受不了這氣氛,藉口還有其他工作,簡單的吩咐了幾聲就走掉了,歐姆曼德因為有事情要跟出久說就沒有走,但是問了八百萬和尾白的地址,跑去了那裡。
病房裡再無多餘的人,出久忐忑的等著母親的談話,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
他詫異的看過去。
母親為他削了一個蘋果。
「媽媽……我……」
「小久現在開心嗎?」母親問。
「什麼?」
母親輕輕歎了口氣,眼神溫柔的說,「小久,你現在開心嗎?媽媽把有你的所有視頻都收集起來了,每天都會看一點,你的眼神,一直都很亮,不管是有危險的時候,還是獲勝的時候,受傷的時候,你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信念,這一點媽媽非常開心,你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媽媽……」出久感動不已。
「但是。」他母親畫風一轉,語氣懇求的說:「能不能不要讓我再這麼擔心了?媽媽每次看到你受傷,心都要揪起來了。」
「我……」
「出久?」他的話未說完,門外有人喚他。
他去看時,真由怯生生的在門口站著,「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悠于 2018-7-3 18:35
第 13 章
「哎哎!」出久慌張的想要坐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我聽說你受傷了,想來看看你。」真由的視線在出久身上定了很久,「現在,現在打擾到你了嗎?」
「沒沒沒有……」出久不知所措,他身上受傷太重,動起來會十分疼痛,但他忍住了,對真由道:「你的身體還好嗎?」
「這種時候應該先關心你自己吧。」真由無奈的笑了笑。
她的狀況也不是很好,高燒未退,頭腦發沉,一聽見八百萬說出久受了傷不管不顧的就跑了過來,她走進屋子,這才看到在出久旁邊還有一個人。
「您是……」真由大概猜到這個人是誰。
果然,出久的母親微微笑道:「你是真由小姐吧,我是小久的母親,我們家小久還要承蒙關照了。」
她也看了上午那場直播,知道真由和出久的情況,心裡有了比較,就開始打量起真由來。
「您好,伯母。」真由立刻跟她鞠躬。「出久的狀況嚴重嗎?」
出久……?
作為女性,出久母親首先關注的是對方的稱呼,詫異的朝出久那看了一眼,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遲鈍兒子竟然這麼厲害了。
「……啊,小久的燒傷有點嚴重,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燒傷……
真由對這個詞還是蠻敏感的,她緊張的說:「幾級燒傷?你現在一定很痛吧?晚上睡覺要怎麼辦?洗澡要怎麼辦?」
她想的太遠了……
綠谷出久有些無奈的說:「不用擔心,我的恢復力很好,兩三天就可以好了。」
兩三天?
真由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她受傷那會,足足休息了半個月。
望著全身纏滿繃帶的出久,真由十分擔心,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並不能很好的照顧他,猶豫再三,朝出久的母親再次笑了笑,禮貌的出去了。
「小久……是媽媽做了什麼嗎?」母親略顯不安的問著出久。
綠谷出久倒是松了一口氣,他下意識的不想讓真由看到自己這樣子。
他想在她面前保持住一個不會受傷不會被打敗,頂天立地的英雄模樣。
「媽媽,你不要亂想。」出久安慰道:「真由現在也在生病,估計是不太舒服。」
真由……
出久的母親明白了,她朝兒子擠了擠眼睛說:「那你加油!」
出久:???
真由離開之後,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病房,在她身後,八百萬尾白歐姆曼德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尾白在此時也明白過來,指著她對八百萬說:「……我是不是沒戲了?」
八百萬沒有回答他,她的注意力一直黏在真由身上。見到真由走錯病房,心裡一緊,馬上過去扶住她。「真由小姐!」八百萬擔憂的說:「還是讓我扶你回去吧。」
「啊……謝謝你。」真由沖她點了點頭。
八百萬說了聲沒關係就不再說話了,把真由放回她的病房,又喚來護士給她量體溫,「你餓了嗎?要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嗎?」
「不,不用了,謝謝你,。」雖然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但真由並不覺得餓,她把自己縮在被子裡,看到還在她病床的八百萬,便笑笑說:「你也受傷了吧,不回去休息嗎?」
「我的傷不重!」八百萬的臉頰上貼著膠帶,她指著那處說:「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一點也不疼!」
真由從被子裡伸出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女孩子當英雄很累吧,不用勉強自己的。」
「不不不!怎麼勉強?一點也不勉強的!我我,我是自己願意做的,那個,那個……」八百萬臉爆紅,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因為從小就很有主見,父母也開明,決定當英雄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阻力。八百萬成績優異,被推薦入學進入雄英,雖然中途有一段時間沒有自信,但在轟同學的鼓勵下,也逐漸能走向自己想走的道路。
女生的身體天生就不如男生,所以,為了能夠在殘酷的敵人衝擊中活下去,她進行了許多嚴苛秘密的訓練。
所有人看的都是她成功之後的樣子,只有眼前這個人,只有她在問自己累不累。
那一瞬間,八百萬有些想哭。
真由就這麼溫柔的看著她。
八百萬低著頭,小聲的說:「其實……是有一點辛苦……」
真由繼續看著她。
「好吧……很辛苦……除了英雄的基本工作外還要當偶像,跑很多通告,要按照偶像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還要舉辦見面會。在平常出去逛街還要偽裝,被發現之後也不能立刻跑開,要一邊微笑一邊離開,但這個樣子還會被罵成故意出來吸粉……」八百萬把自己的鬱悶跟她說了。
「當英雄就是會這樣啊,受萬人矚目的代價就是會犧牲自由。」真由勸解道。
「我明白的,但是……」八百萬咬著嘴唇,「如果能有一種可以幫助別人,又可以受萬人矚目,還不會被當成動物圍觀的工作就好了!」
「當記者呀!」真由回她。
「……記者?」八百萬的臉色不太好,她在記者那裡吃過虧,所以對這個職業沒有好感。
真由看出她的表情,心裡也猜出一些,「記者有很多種類,但大體都是會為了真實性出發。」
「可是他們為了關注度都放棄真實性了!」八百萬憤憤的說:「他們說、說我……」
真由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想要成名,這就是代價。就連歐姆曼德都有莫須有的黑料。人口兩張嘴,上下一碰誰知道會說什麼。你要做的就是無視它,然後利用它,讓它成為你想要的助力。」
她的觀點很新奇,八百萬第一次接觸到。「助力?要怎麼做?」
「女性英雄比男性要辛苦很多,但是所得到的關注也會多出不少,既然有記者願意黑你,那就有三個可能,一,他討厭你,二,你擋了別人的路,三,他需要黑你來獲得其他方面的關注。」
八百萬愣了愣,隨即說道:「是第二種。」
「人員都知道了?」真由問。
「猜的出來。」
真由笑道:「她花錢黑你其實只是為了將你打壓下去,如果你一直不如她願,她反而是最焦急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增加自己的活躍度,廣告可以少接一下,主要是為了讓大家看到你自己的努力。『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英雄這個職業的,我會成為很好的英雄』,這是你要傳達給大家的話。」
「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那不是很好嗎?」真由覺得眼前這姑娘身上有一種韌勁,她非常喜歡這麼認真的人,「有空可以到網上找找自己黑料,看看黑子們都從什麼方面黑你,你就專門去做這些方面,做到最好之後再找人把你刻苦的樣子宣傳宣傳,輿論就會是你這邊的。」
「可我會很生氣,看不下去。」八百萬的興趣雖然是看書,但不是看這種類型的書。她不想再討論這些了,便轉移話題道:「真由小姐,你真厲害!你這麼瞭解這些是因為自己是主持人的原因嗎?」
真由詫異:「我不是主持人,我是一名記者。」
「記者?你是名記者嗎?」八百萬才驚訝呢,「可是你今天……哦,對,記者也可以專訪,在直播剛開始的時候你也沒有說自己是主持人。」
直播……
真由在事後才知道對出久的專訪被呱免擅自直播了,儘管所有的輿論都朝好的方面去,她還是有點生氣。
呱免和她是一家公司,未經過雙方同意做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出久會怎麼想,他要是覺得她在威脅他,那可怎麼辦?
真由因為這事有些心煩意亂。
「如果我因為那些網上的評論變得自暴自棄了怎麼辦?」八百萬又問。
「你並不是一個會因為別人兩句話就改變初衷的人。」真由溫聲的勸慰她,「你給我的感覺是很有目標的,不管別人怎麼看,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有會一直喜歡你的人就好了。」
「你也喜歡我嗎?」八百萬突然問。
她有些焦躁的移開目光,「你、你說了那麼多,是因為喜歡我嗎?」
「我當然是喜歡你的啊!不然為什麼會和你說這些?」真由回答的毫不猶豫。
八百萬人美胸大性格好,剛才還照顧她呢,這樣的女生怎麼可能會討厭。
八百萬臉又紅了,她握著真由的手,是女性特有的柔軟觸感,嘴唇動了動,「我也……喜歡你。」
「哎呀,真害羞呢!」真由笑嘻嘻的說。
八百萬再待不下去,她藉口有事就跑了出去,在門口一直聽著的尾白心情複雜的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真是好女孩!」良久之後,歐姆曼德才發出這個評價。
尾白點了點頭,他跟歐姆曼德說:「我覺得我的希望更渺茫了。」
不僅要跟綠谷搶,現在還要和八百萬搶。
他迷茫的歪了歪頭,在思考是否要放棄真由。
「加油吧尾白!」歐姆曼德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但看到尾白有些沮喪,想也沒想的一掌拍到他的身後鼓勵道:「還沒有開始就別想著結束,機會都是拼出來的!」
「你說的對,歐姆曼德,謝謝你。」尾白接受了他的建議。
歐姆曼德沖他豎起拇指,咧開一嘴白牙,特地以美式肌肉男的形象給他鼓勁。
尾白深吸一口氣,推開病房進去,大聲道:「音真由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希望你能和我交往!」
歐姆曼德一臉懵逼:???
第 14 章
等、等等哎!尾白少年!
歐魯曼德在他身後受到了驚嚇。
屋裡也是一樣,氣氛靜謐到了極點。
看吧看吧,你把好女孩嚇壞了!
歐魯曼德不忍心再聽,都開始想一個能夠不引起雙方尷尬的辦法解救尾白。
「那個……」真由眨了眨眼睛,「您是……?」
「哎?」
「恩?」
尾白和歐魯曼德都驚訝的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
原來尾白少年你還沒有自我介紹過!
歐魯曼德瞬間同情起尾白了,剛要邁出腳去把尾白拉回來的時候,就聽他在那裡說:「我叫尾白!是綠谷在雄英的同學,目前正在一邊實習一邊去考大學。」
……等等,你什麼時候要考的大學?
歐魯曼德疑惑起來。
「是這樣啊。」他的回答讓真由放鬆下來,她笑著說:「是出久的同學?那也就是八百萬小姐的同學吧,真是的,讓你看到了我這副樣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不在意……」尾白撓了撓頭,「這樣子的真由小姐也很美麗。」
真由微笑著道了謝。
被一個陌生男人稱讚,她沒有什麼特別欣喜的情緒,只是禮貌的應對著。這種事經歷了太多次,她早就可以遊刃有餘的應付著。對尾白態度親和又不熱絡,是不會讓對方覺得尷尬又能明白過來的語調。
果然,尾白很快意識到了。
「你這是要拒絕我了嗎?」他問道。
真由繼續微笑,並不答話。
尾白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你這種態度真友好。」
本來也沒有抱多少希望,所以在確定沒戲後,尾白只惆悵了一小會,就打算告辭離開。
真由叫住了他,「能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嗎?」
「有什麼事嗎?」尾白一邊問著,一邊去掏自己的手機,但隨即想到手機已經在剛才那場爆炸中毀掉了,「抱歉,我的手機壞掉了。」
真由看了他幾秒,確定他不是撒謊後,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便簽本,寫上自己的號碼,恭敬的遞了過去,「來,這是我的,請收好。」
尾白點了點頭,相當慎重的收下了。
「希望我們能夠常聯繫。」真由說。
她想趁此擠進出久的交際圈,把自己的烙印刻在他身邊。
「這種狀況下還用的著聯繫嗎?」尾白自嘲的笑了笑。
「因為你是出谷的同學,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真由盯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你是位非常出色的男性,將來也會有出色的女性來和你生活在一起。」
「呵呵,或許吧!」尾白對這句客套話並沒什麼興趣,他這次是真的沒有再逗留,出了病房。
歐魯曼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嘿,尾白少年……這種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姻緣這種事都比較隨緣了。」
「我並沒有傷心,歐魯曼德你想多了。」尾白纏滿繃帶的尾巴乖順的搭在肩上,他伸手順了順,又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還是多謝你鼓勵我。」
「呃……沒事……」歐魯曼德準備的話一句也說不下去,他扯了扯嘴角說:「要不……去喝一杯?」
「我還沒滿20歲啊,老師!」尾白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最後兩個字。
「啊?是這樣嗎?不過男人失戀就應該喝酒!這是浪漫!」
「浪漫個頭……」尾白毫不留情的潑他冷水:「麻煩你注意一下我是個受傷的病人好嗎?」
「好吧!」歐魯曼德原諒他的毒舌。
「你什麼時候打算考大學了?」他又問。
「騙她的,如果她拒絕我,可以讓她幫我補習,增加在一起的時間,如果沒拒絕就更好了,我會和她一起學習,然後上同一所大學。」尾白說。
你套路很深啊,尾白少年……
沒怎麼談過戀愛的歐魯曼德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他感慨尾白也是個隱藏很深的現充啊。
「你是怎麼知道真由女孩是大學生?」
「……你是不是從來都不上網?」尾白沖他揮了揮手,「我要回去了,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搜搜音真由吧。」
「恩?」歐魯曼德停下腳步,默默的掏出手機,照著他的話搜索起了真由的名字。
網頁彈出幾千條搜索資訊,並且搜索項越來越多,因為這場直播的熱度還沒有消下去,所以在真由紅起來之後,已經有網友八出了真由的資訊。在篩選了幾條直播的錄影視頻後,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音真由,畢業于xx私立高中,16歲考入東大新聞系,19歲畢業,同年進入到夕日傳媒集團工作,20歲拿下新聞界最厲害的三項大獎,攝影作品【朝】獲得攝影一等獎,目前研究生在讀。
歐魯曼德:「……」
他久久的說不出話。
雖然一直覺得真由是很優秀的人,但沒想到會這麼優秀,就這麼一會,他都佩服起敢跟真由告白的尾白了。
他好想問一下他,剛才是怎麼壯的膽?
不過同時,他也開始為出久擔憂起來。
這麼優秀的姑娘,是真的看上了出久嗎?是的話最好,不是的話,她的目的是什麼?
英雄專訪?
歐魯曼德是知道有一小撮人會在新人英雄未被人熟知之前利用各種關係來接近他們,給他們鼓勵,支援,理解,包容,當新人英雄逐漸成名之後,他們就會借著老交情過來要東西。
專訪,檔案,隱私,錢財。
如同吸血鬼一樣吸幹新人的所有養分。
歐魯曼德相信真由不是那樣的人,——他的眼光並不差,是不是還看的出來,但萬一真由背後有人指使會故意推波助瀾呢?
不,不可能,那姑娘太有主見,不是會乖乖受人操控的類型。
他自己率先否決了。
那就是真的喜歡出久……?
歐魯曼德已經走到了出久的病房,被關注的男主角全身上下纏滿繃帶,動作滑稽的去拿水,尾白幫他倒了,八百萬捧著臉在角落發呆。
「好吧!」歐魯曼德認命了,他做到綠谷的身邊,問道:「出久,你知道真由喜歡你嗎?」
「噗!」還未喝的水全部吐在了歐魯曼德的臉上,出久被嗆得咳出了眼淚。
「咳!咳咳!怎麼,咳,可能!」他奮力的進行反駁,「真由,真由她怎麼會……我們不是在交往,雖然,我,我想……但她一直把我當弟弟看的!」
房間沉默許久。
尾白先開口打破,「傻出久。」
「同意。」八百萬點頭。
「真由是要哭的!」歐魯曼德抹了把臉,都想替她哭了。
第 15 章
到底是成年人,感冒發燒一晚上就好了。
「來,小百醬張嘴,啊。」
「阿——」
「好吃嗎?」
「好吃!」
得到回答的真由眉開眼笑,「謝謝誇獎,你還喜歡吃什麼?下次我會帶過來。」
「只要是真由姐做的,我都喜歡!」八百萬也笑著對真由說。
「討厭啦!」
「是真的!」
他們兩個女生在這裡打情罵俏,身後病床的綠谷出久已經眼神死了。他的視線落在八百萬身上,帶著一點譴責,八百萬趁真由不注意回望了一眼,挑了挑眉。
她是故意的!
綠谷出久得到這個結論。
「出久,來,這是你的飯菜。」真由從包裡拿出自己準備的便當,跟剛才喂八百萬那樣,對出久說:「啊——」
綠谷出久臉紅的把便當吃進嘴裡。
「真由,你吃飯了嗎?」出久問。
「還沒有,等你們吃完我再去吃。」真由笑眯眯的把大蝦喂給了他。
出久掙扎著把飯盒拿進手裡,說:「你不要管我,快去吃吧,你的午休也沒多長時間吧?」
「沒事,我趕得回去。」真由說。
出久更擔心了。
她的工作地方離醫院不近,真要趕回去只能飆車了。
真由又笑著說:「我今天也有出外採訪的工作,那裡離這裡不遠。」
「這樣啊……」出久放下心。
不過他沒有再讓真由喂他,自己吃了東西。八百萬在一邊看書,倒是沒去打擾這兩個人。
等他們吃好飯,真由問道:「出久,你明天想吃什麼?」
綠谷出久當然不想她這麼勞累,只說了聲和八百萬的一樣就好了。
「好的。」真由點點頭,在想著明天的食譜。
她回到採訪地,呱免已經等在那裡,見到她,立刻笑著迎過來,「音,這邊!」
真由迎了過去。
她們今天要採訪的是一家製藥公司,在今天清晨七點,被夕日日報爆出將沒經過實驗的藥品流向市場謀取暴利。一時之間輿論譁然,在公司高管被員警帶走後,她們報社的社長派了真由和呱免過來採訪。
「還沒有開門嗎?」真由在大門處望瞭望裡面。
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拉上警戒線,僅僅是關閉了大門,不少記者同僚已經在商量爬進去採訪,呱免看的著急,趕緊問真由怎麼辦。
真由想了想說:「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了,等在這裡就好,我覺得事有蹊蹺。」
「肯定有蹊蹺啊!」呱免跳腳,這還用她說。在看到一向不怎麼對付的某一位死敵踩著自己攝影師的肩膀翻牆時,她差點沒炸了。
「咱們也趕緊爬吧!我用舌頭把你卷起來送進去!」呱免朝她伸了伸自己的舌頭。
真由還是不放心,她拒絕了呱免的提議。「我們只是報社,時效性比不過他們那些媒體,沒必要冒這個險。」
員警為什麼沒有過來呢?還是已經過來了,但是沒有現身?為什麼要這麼做?
真由又朝裡看了看,安靜的庭院在這裡顯得有些多餘。
安靜……?
「呱免前輩,你來這有看到動物嗎?」
「動物?我哪有閒心去關心這個!」呱免都急死了,那位死敵已經順利過去,還朝她擺了個V的造型。「可惡!」
「別氣別氣。」真由拽著她又遠了一些,「咱們沒有必要跟電視臺的記者爭這個。」
「社長給的指標你不想完成了?!」
「想啊,但是報紙是日發行,今天就算拿到爆料也得明天發。還不如等那位元記者回來,過去探聽探聽消息。」
呱免用一種『你還太嫩了』的眼神會看真由,「你想多了,那個人可是什麼都不會跟你說的。」
「但是他們要搶先機,就一定會報導出來吧?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在進行直播了。」真由掏出手機,調到死敵那家新聞頻道,果然有一個官方帳號發佈的直播簡訊。
「他們也直播?!不要臉,抄襲!」呱免罵道。
真由詫異的說:「怎麼抄襲了?」
呱免道:「他們本來沒有這個直播欄目的,估計是看你的直播火了,所以也在x站建了個頻道,你看……」她動了幾下,指著那個標題,「連標題都是抄襲我的風格,想紅想瘋了!」
真由:「……」
她覺得能把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的呱免前輩也是個人才。
又勸了呱免幾句,好不容易安撫下她是,那位元記者潛進了製藥公司的大樓。
「唔……還挺厲害。」呱免口不對心的稱讚了一句。
真由笑了笑,繼續看了下去。她們這個舉動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畢竟真由現在的知名度很高,走到哪裡都有人記得,在看到她發現這直播之後,眾人紛紛圍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走到哪了?」
「真由小姐往左邊偏一下,我看不到了!」
「別往左去,那樣我就看不到了。」
「前面的人頭低一下,給後面的人一條生路。」
「真由小姐我喜歡你!」
呱免的理智徹底斷線了,她把手機奪過來一關,罵道:「你們沒有手機啊!擠這邊佔便宜啊!」
她厲聲呵斥,原本就鼓脹的眼球更加膨脹起來,兩頰出現一個圓形的囊,脖子上青筋突起,背後有了極為血腥的圖案。
眾人被這樣子嚇到,紛紛點頭。
「對對,你說的是。」
「是的是的,我剛才腦子短路了。」
「我馬上用手機!」
「對不起!!!」
真由走過來拍拍她,問道:「還好嗎?」
呱免的樣子消退,她點點頭說沒事,兩人又縮在牆角去看了直播。
因為有些線索一閃而逝,兩人都看的極為仔細,掏出了筆記本把覺得重點的東西記下來,一時間看的出神。
所以當製藥公司的高管回來時,見到的是記者們三三兩兩或坐或蹲的看著手機,時不時說些什麼。他都從他們面前走過了,也沒人抬頭去看他一眼。
高管心裡憋屈啊。
他咳了兩聲,被身後的人一掌按在頭上,隨後一個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喂,你在幹什麼?」
——糟糕了!
高管被他的氣勢所迫,腳一軟,唯唯諾諾的說:「沒、沒事。」
「沒事就快走。」
「是、是……」
高管點開了大門的鎖,走了進去。
真由聽見聲,抬頭一看,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機立斷拿上錄音筆就對那位高管問道:「您好,五十鈴先生,作為公司高管,請您正面回答關於流傳未經測試藥品問題。」
「對不起……我不知道。」高管回答。
「不知道?您作為高管竟然說對這件事不知情,那請問您覺得誰才會知情?」
「……無可奉告。」
「您有義務給公眾一個說法,如此輕率的回答,請問您有沒有想過被這些藥害死的人?」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也變得犀利。這場製藥醜聞僅僅是初步估計就已經有5億的市場額,可想而知這會造成多麼大的醫療傷亡。
現在還沒有資料統計出來,但她知道,這個資料一旦出來,將會是多麼的觸目驚心。
「您……」
「吵死了!!」在她旁邊,有一個煙灰色頭髮的男人吼道:「具體去問員警!別擋在這裡礙手礙腳!還有,別以為和那個廢物扯上關係就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氣揚!」
惡鬼……
真由被嚇得滿腦子都是這個字。
這位看向真由的眼神充滿了暴戾,暗紅色的眼睛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他伸出手,硝煙味濃重,火花一閃一閃的從掌心冒出來。
——爆豪勝己。
排名第十的英雄。
真由後退了一步。
「請……」
「滾——!」爆炸從他身上冒出,火浪的衝擊將真由推到一邊。當她被呱免扶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去公司裡面了。
第 16 章
「他怎麼能這樣!」呱免氣的要死,啐了一口。
真由迷迷糊糊的還沒反應過來,這變故太快了,快到她現在還停留在爆豪厭惡恐怖的眼神上。
「起訴他!」呱免拽著她來到身後的警官那裡高聲喝道:「英雄就可以隨意傷人?!音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還是你們警方要眼睜睜看著英雄屠殺平民?!」
屠殺平民這帽子扣得太大了,員警也一陣緊張。真由在她身後倒沒什麼特別的感受,雖然被爆炸彈開,但落地的時候並沒有受傷。
他似乎算准了角度才這樣做的。
他沒想傷我。
這個想法讓真由更加疑惑,既然不想傷我那為什麼要用那種惡劣的態度?
呱免還要再說,被真由扯了扯衣袖。
她怒道:「你幹什麼?不要怕!」
真由指著警車後面一輛車,道:「在那邊是他事務所的車,如果沒猜錯經紀人在裡面,你要是真想給我討公道,就去那裡鬧。」
呱免一愣,有些複雜的看了真由一眼,氣勢一下就下去了,真由見她冷靜了下來,就笑了笑,「沒事的話咱們繼續工作吧。」
「哦、好好……」
真由再次把手機拿出來,之前進去的記者已經潛進大樓的辦公區域,可能是知道公司出事,那裡並沒有職工。
記者把主位元的電腦打開,看能不能搜出一些情報。
「這……」呱免問道:「這算是犯法了吧?」
不止她這麼想,周圍的記者也個個表情怪異。
雖然潛進危險基地盜取機密公佈於眾這很讓人敬佩,但偷偷摸進一家製藥公司打開人家電腦去看商業秘密這就很讓人不齒了,更何況這小偷還仗著自己記者身份在千萬人面前開直播呢!
這算什麼?
人贓並獲?
彈幕果然都是開始就這一問題進行責問,就聽見那名記者為自己辯護:「公眾有權利知道一切犯罪的事實,既然他們可以將沒經過試驗的藥品流入市場,那麼是否會有其他不法罪行?我冒著危險進入,儘管知道這是錯誤的事情,但為了真相也只好出此下策,畢竟政府有可能會隱藏一部分事實。」
「胡說八道!」呱免罵道。
真要為了真相就應該在公司在拿到更確鑿的證據公佈於眾,這算什麼?為了莫須有的罪名去翻人家的商業合同,這叫盜竊!
彈幕在這種時候卻因為她的幾句話改變了風向,開始稱讚起她的行為了。
「能這麼正大光明理直氣壯盜取商業機密,她也真了不起。」旁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因為這記者在把電腦解鎖之後直接翻出裡面的文檔,用攝像頭詳細的播放了出來。
「等著進監獄吧!」又有人附和。
顯然這記者的行為觸犯了大家的底線,然而彈幕上越來越多的人稱讚她了。
真由倒還冷靜,她之前在前輩手底下學習的時候,這種人見多了。「這個也可以算新聞了吧?」她指著螢幕問道:「咱們可以做一期關於記者這麼做是否正確的專題。」
「得了吧,那多沒趣!」呱免不感興趣。
真由卻笑著說:「會成為社會熱點哦。」
呱免不信,「如果真那樣,憑什麼讓她火啊?」
真由說:「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呱免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也明白過來,引發社會熱點的人往往會吸引眾多眼球,這種人火的快,消失得也快,甚至會被潑一身髒水。
她是媒體職業,非常清楚網路暴力會有多厲害。她看著真由的眼神有些閃躲。真由笑著撲到她身上說:「放心吧,呱免前輩,我不是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
呱免覺得自己看不清了。
真由還是笑嘻嘻的,這個時候螢幕裡面傳來一聲怒吼,「你在幹什麼——!」
「是爆豪!」這聲音呱免熟悉的很。
果然,爆豪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很快把情況搞清楚,在吼了一聲之後將記者抓住扔了出去,而後把門鎖死。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待我?」從地上爬起來的記者質問道:「我這是在給公眾帶來真相!」
「哼,以為這麼喊兩聲就真是厲害了?」爆豪的性格惡劣極了,他平時就一副生氣的樣子,此時看著那記者,給人感覺更加暴怒。
氣勢逼人。
即使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爆豪的出現還是讓眾多粉絲瘋狂,彈幕瘋長。
呱免厭惡的說:「我真不明白這種人怎麼那麼多粉絲?抖.m嗎?」
「長得帥啊!」真由一語道出真相。
哪怕眉頭緊皺,憤怒到臉頰猙獰,還是可以看出他的長相不俗,呱免這種爆豪黑都不得不同意她的話。
「膚淺!」
「是的。」真由隨口應了一下。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爆豪並沒有在生氣,高聲怒吼,緊皺眉頭都似乎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不然以他的力氣,剛才把記者摔出去,她不會那麼輕鬆地爬起來。
出久和他是同學吧,不知道可不可以打聽一下。
真由記得他倆是同屆。
因為有爆豪的干預,記者再沒有得到機會沖進去,只得無奈退場。
這場直播似乎給新聞界一個不小的啟發,各大新聞網站都紛紛在X站設立直播新聞吐槽頻道,從採訪到結束全方位與線民互動,這種公開透明的做法得到了一致好評。
真由那邊給社長說了下自己的想法,社長很同意她的觀點,直接將她提拔到組長的位置,又分給她三個組員,讓她們自己去寫專題了。
第二天報紙發行,看著自己寫的稿件被印在紙上,一種成就油然而生。
到了醫院,發現出久也在看這個新聞,她就把飯菜放在旁邊的小桌上,說:「我的工作最近比較忙,只能過來看你一下,記得把飯全部吃掉。」
「如果太忙的話就不要過來了。」出久對她十分擔心,「太遠了吧。」
「沒事的,不用擔心,呱免前輩把車借給我了,來的及。」
「但是……」
「沒關係的,出久。」真由握住了他的手說:「哪怕只有一分鐘的空閒,我也想見你。就算用爬的,我也會過來。所以不要再多想了,也別再勸我,好嗎?」
出久愣了愣,隨即臉頰爆紅,八百萬在一旁看好戲的挑了挑眉毛,心裡充滿了嫉妒。
「真由姐,我呢!我呢!」她說了出來。
真由笑嘻嘻的摟住她,說:「你是這種關係!」
她親在她的臉頰上。
八百萬也愣住了。
一下子撩了兩個人,在一旁的尾白看的目瞪口呆。
真由的視線轉過來,尾白內心立刻升騰起一陣期待,但最終,她也只是沖他點點頭,就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兀自還在冒著粉色泡泡的兩位高智商可靠人才,他瞬間覺得真由或許是個很可怕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在出了病房後,真由捂著臉靠在走廊上,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啊我又摸到出久的手了他沒拒絕他臉紅了他肯定喜歡我!!!怎麼辦好害羞要答應嗎?他告白我就答應!』
一旁的護士小姐有些懵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個……」
「啊!」真由被嚇了一跳。
她這個樣子害的護士小姐也被嚇了一跳,「怎麼了?」真由問道。
護士指了指前面的,又遞給她一張紙條,「那邊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紙條方方正正,打開的字跡十分漂亮,上面寫著【天臺見。】
「是什麼樣的人?」真由問。
護士小姐為難的說:「雖然評判別人很失禮,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那個人全身遮的嚴嚴實實,口氣很惡劣,感覺很不好惹,女孩子要注意安全啊。」
「謝謝你。」真由沖她道謝,並採納了她的意見,把紙條扔了,自己去車庫開車。
車子是中低價位的,座位很小,真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衝開車的呱免說:「謝謝前輩來送我∼」
呱免瞪著她,「你要怎麼感謝我?」
「請你吃便當!」真由把自己做的便當盒拿出來,裡面只有一份白飯和很少的梅幹。
呱免驚訝,「怎麼吃的這麼寒酸?」
她給綠谷出久的便當可是豪華的過分啊。
真由把飯分成兩份,一半給了呱免,一半給了自己,又拿出一包乾海苔灑在上面,「沒辦法啦,我之前受傷住院,把存款花的差不多了,現在也才剛來報社,還沒有拿到工資,只好省著點了。」
「那你為什麼要省自己這份?沒錢不會問綠谷要嗎?他當英雄不是應該賺很多嗎?」
「我不想花他的錢,而且他是實習英雄,賺的不多,要存款買房,要給家裡寄,還要應付自己平時的交際應酬,所以他的錢也很少,大概有這個數。」她拿手指比了比。
「你連人家的存款多少都知道了?」
真由笑笑,不說話。
不止是存款,就連他的銀行密碼,各類社交帳戶她都猜出來了。
她甚至還建了十幾個小號,每天精分給出久的網路留言板留言,鼓勵他早日康復。
但是還不夠,她還想要瞭解更多,好的壞的大的小的,只要是出久的一切,她全都想要知道。
真由抿了抿唇,心裡有些焦躁,但她知道這還不能著急,要慢慢來,一步步的把綠谷出久圈在自己的網中。
呱免無端的從腳底冒出一股涼氣,不自覺的遠離了真由一些。
「真是的,呱免前輩你又想多了!」真由無奈的笑了笑,她把長髮紮起,開始吃白飯,「我現在沒錢,等發工資請你吃大餐!」
「我要吃牛排,你請我!」一聽到吃的,呱免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
「好的!」
悠于 2018-7-3 18:36
第 17 章
在一天工作結束後,真由回到家中,她的住處位於市中心繁華地帶的高檔的社區裡,一進去,就有管理人員沖她打招呼。
「音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田中先生。」真由微笑著回應。
田中攔住了她,小聲說道:「音小姐,前面有人等您。」
「等我?」真由微微詫異,「是誰?」
「……我不清楚,他也沒有說明,只是在前面等著,我們沒法趕人。所以在這裡提醒您一下,如果是不想見的人,我們會安排讓您從後面進入。」田中回答。
真由想了想,沖他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了,麻煩能給我擋一下嗎?我要看看那人是誰。」
到底是用錢堆出來的服務,田中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好的。」他立刻安排了幾名保安站成一排,讓真由透過他們中間的縫隙去看。
等著她的人帶著兜帽,全身被一件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翹著腿坐在一樓大廳的會客區。
……這麼可疑的打扮都沒有被趕出去?
真由問道:「你看過他的臉嗎?」
「非常抱歉,沒有看到。」
「這樣啊……」真由又看了看那人,對田中說:「麻煩你了,田中先生。」
她說著就從保安的身後出去。
「那個,您要去見他?」田中在旁邊禮貌的問了一下。
「是的。」真由回過頭,笑容燦爛,「我大概知道會是誰。」
「是吧,弟弟。」
那人聽見聲音,把頭抬起來,露出白皙的下巴,臉還是隱藏在陰影裡。他扯了扯嘴角,朝真由點頭說:「是我,姐姐。」
聲音稚嫩,也難怪他們沒有趕人。
真由還在笑著,但眼睛已經變成銳利的堅冰,一遍遍的紮著那個人。
「別這麼看我姐姐。」那人把兜帽又往前拉了一點,他露出的手蒼白如朽骨,指尖微微泛著青灰色。
真由坐到了他的對面,「你找我有什麼事?」
「想你了。」
真由的笑容更加大了,她稍稍向前傾了一點,豔麗的臉上露出狠厲的表情,「說實話,真太。」
「好吧好吧。」真太聳了聳肩,指著上面說道:「爸爸在樓上等你。」
真由一怔。
「我過來報信的。」
真由坐回去,「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事?」
真太抬了抬下巴,說道:「你不想回去,我不想你回去,咱倆利益一致,我為什麼不跟你說?」
「哼。」真由不再和他廢話,起身就走,被真太喊住。
「伯父說你交了男朋友,是真的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就問問。」真太的嗓音有些發顫,他弓起身子,捂住嘴巴,右腳快速的抖了起來,「爸爸也知道了,嘿嘿,爸爸很開心,他說你長大了,我也覺得很開心,因為你越來越回不去了。」
「那種地方……誰會回去?」真由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也只有你會記著。」
「嘿嘿,姐姐,你只是在嫉妒我吧?嫉妒我能有爸爸的愛,嫉妒我能住在那裡,嫉妒我比你更早的得到那件東西……」
「無聊。」
真由回了這一句,就再沒回過頭,一直到走出社區,那原本平和的臉才變得猙獰起來,她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指尖都要滲到肉裡,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混蛋。
她無處可去,只好又回到醫院,出久的傷比之前好了大半,現在已經能自由行動,再過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而尾白和八百萬今天下午辦了出院手續。真由過去的時候他正拄著拐杖慢慢的練習走路。
「出久!」真由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
她沖上去扶住出久,說道:「你身上還沒好,醫生不是讓你不要動了嗎?」
出久也沒想到會被她抓包,撓了撓頭發,略有些無奈的說:「怎麼回來了?」
真由把他扶到床上,又熟門熟路的從床頭櫃裡拿出幾個蘋果,去洗手間洗完,坐在他床邊削了起來。
「……心情不好嗎?」出久問道。
真由笑了笑,「看的出來?」
出久接過蘋果,點頭,「很明顯。」
真由又笑,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爸到我那去了。」
出久愣了愣,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真由搖了搖頭,說:「沒事。」
但是那滿臉焦慮卻隱瞞不下去。
綠谷出久非常不滿意現在的狀態,他所期待著的是自己成為一個可靠的男人,將肩膀的一半給她,然後化身為拯救一切的英雄將她的苦惱全部趕走。
本該是這樣的。
但現在,他認清了一件事。
——我在她心裡並不可靠。
這想法令他挫敗極了,他甚至不敢去問真由,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由兀自在床邊發了會呆,醒悟過來的時候才恍然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她看了看出久,猛地站起來,說道:「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真由!」綠谷出久率先抓住她的手腕,「我……那個……」
他馬上就鬆開了,眼神略飄,有些氣弱的問道:「那個……你,你要回家嗎?!」
「不回。」真由回答的很快,「我最近會住在旅館。」
「……你還有錢嗎?」出久問。
「哎?」
「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回我的公寓住一段時間,當然,我最近不會回去的!」綠谷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也有自己的方法去幫助她,出久忐忑的等待她的決定。
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他終於等來了一個輕聲的嗯字,如果他此刻能抬頭,一定可以看到世間最羞澀的表情。
真由臉頰漲的通紅,她沒想到綠谷出久會邀請她去他那裡住,也沒想到在第一次登門的幾天後,她會拿到了心儀之人家門的鑰匙。
這進展太過順利,以至於她停了兩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謝、謝謝了……」
回應她的是出久憨厚的傻笑。
真由沒忍住,拿手指戳了他一下,正巧戳到他的傷口,兩人一下又緊張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我不疼。」出久大著膽子去拍了拍真由的肩膀,「我畢竟是個男人,雖然外表瘦弱,但絕對不是個廢物。」
他意有所指,真由也聽出來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還沒有下定決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此時也只好說抱歉了。
「你絕對不會是廢物!」真由肯定的說:「你是我的英雄。」
出久的大腦直接當機了。
告別了出久,真由攥緊那串鑰匙,笑容傻的要死,她滿腦子都像是被大獎砸中一樣暈乎乎的,後來沒忍住,給呱免打了電話。
「前輩!」還沒有說兩句話,她不可抑制的笑了出來,「前輩前輩前輩∼」
呱免莫名其妙的,看了兩遍手機號碼確定她的身份,才說道:「你怎麼了?喝醉了?」
一點也不像平時冷靜穩重的音真由。
「前輩∼」真由還在叫著,她又拿出鑰匙在眼前晃了晃,「嘻嘻,我有一件好事!」
「聽出來了,是綠谷君的事吧?怎麼,他病好了?」呱免把手機放到一邊,做起了美容護理,「先別管那種事,現在挺晚的了,你卸妝了嗎?」
「……沒。」女孩子對皮膚的事情都很敏感,她稍稍冷靜了一下,又很快被戀愛的粉色泡泡沖散,「那種事情才不重要!我跟你說哦,出久他給了我鑰匙!」
「什麼鑰匙?……他家的鑰匙?」呱免把乳液輕輕拍在臉上,對著電話說道:「恭喜你了,得償所願。」
「還不夠哦,只是拿到鑰匙,又不是同居,還早得很呢。」
「等等等等!」呱免那邊傳來瓶子碰撞的聲音,她也終於明白過來,有些驚慌的問,「你都拿到鑰匙還沒同居?你拿到的是他公寓的鑰匙,不是他家的鑰匙?你們到底交往多久了!」
「……沒交往啊。」
沒!交!往!
呱免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開玩笑的吧?音。」
真由才覺得委屈呢,「我沒有。」
呱免的心情此時如同火山爆發,海嘯襲來,地震突發,澎湃的她想要尖叫,「別開玩笑了!沒交往你為什麼去查他的隱私?去要他的銀行帳號!這不是只有女友才能做的嗎?!」
真由無語道:「女友也不可以做的好嗎……我們雖然還沒有交往,不過我覺得快了,我發覺出久也喜歡我,現在我只要等著他過來跟我告白就可以了!」
說道最後,又忍不住笑了。
呱免瞪著手機,眼珠又鼓脹起來,這是她生氣到極點才會有的特徵。
磨了磨牙,道:「講真,要不是你現在不在我眼前,我生吃了你的心都有。」
「別這樣啦∼前輩。」真由還是笑嘻嘻的,她在電話裡輕聲說著,「來,你現在打開門看看。」
呱免背後一陣涼意,她僵硬的轉向門邊,握住把手,「你、你過來了?」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啦!」電話那頭還是輕柔的笑音。
呱免已經在心裡恨的想把一分鐘前的自己吃了,她忘了,這個女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
跟她開玩笑,可是要命的!
第 18 章
「為什麼還不開門?」電話那頭的真由開始催促。
呱免咽了一口口水,緊張的把門打開。
「恩?」門外空無一人。
「……你在哪?」呱免探出頭看了看,公寓走廊外靜悄悄的,只有靠近樓梯的燈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真由回道:「我在你心裡!」
呱免:「……」
她愣了有十秒鐘才明白過來,「音真由,你耍我!」
真由晃了晃腦袋,溫聲的說著:「誰讓前輩你那麼可愛。」
「去死吧!」呱免罵了一聲,就掛斷電話,她怒氣衝衝的回到房間,捶著兔子玩偶洩憤,「混蛋混蛋!不就開你一場直播,至於嗎!」
被掛斷電話的真由聳了聳肩,又再次撥打了過去,「你為什麼還給我打電話?!」
「想你了。」
呱免沒好氣的說:「你再這樣我不接了!」
「你會接的。」真由肯定的下了結論。
「我才不接!」呱免滿肚子火,「還有什麼事?再耍我我就真的翻臉了!」
「那我就直說了,呱免前輩,你知道在報社附近有什麼便宜又安全的旅館嗎?」
「???」呱免滿腦子問號,「你不是拿到綠谷的鑰匙了嗎?為什麼還要住旅館?」
「都是你的錯!」真由抱怨道:「要不是你開了那場直播,我也不至於淪落街頭,有家不能回!」
???
呱免更奇怪了,「別什麼都推我身上好嗎?這關我什麼事?」
真由道:「你開了直播,公佈了我的個人資訊,我爸就順著這個找到了我的所在,現在就堵在我家呢。出久那邊也不能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倆的關係,所以只能去住旅館了。」
「……你和你爸關係不好?」
「死敵。」
聽到這樣的回答,呱免先愣了愣,也沒多問,畢竟是人家家裡的事情。「這樣啊……那你要不要來我這裡?我的床很大,咱倆一人一半。」
「謝謝前輩∼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來開門吧。」
呱免:「……」
她現在恨得想要拍死自己。
怎麼就上當了?
怎麼就進套了?
怎麼就同情了?
「前輩?前輩?」真由在電話那頭又喊了幾聲,隨之而來的還有敲門的聲音,「來開門吧……」
要不是呱免涵養好,這個時候都要破口大駡了。
磨磨蹭蹭的開了門,真由在走廊外面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前輩!」
呱免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進來吧。」
「嘿嘿。」在玄關處換了鞋,真由也沒亂看,逕自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
「怎麼了?」呱免有些緊張的問。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有幾個不良在底下走來走去。」真由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往下面看去,「還是注意點吧。」
「好的!」呱免萬分同意。
她的房間是典型的單人公寓,一室一廳,因為只有自己一個單身女性住,所以在安全方面還是蠻上心的。一聽真由這麼說,趕緊把防狼噴霧和警報器分給了真由。「知道怎麼用嗎?」
「知道。」真由很認真的接過,「這裡距離警局有十五分鐘的路程,你又住在二樓,窗戶和門的防盜都不好,非常容易被壞人進入。」
「分析的太對了!」呱免狠狠點頭,「我之前就被偷了一次。」
「治安也不好啊……」
「沒辦法,租金便宜也就這樣。」呱免是常年經濟拮据的一員,她的工資不少,但除開房租,她要給家裡的老人寄錢,要買昂貴的化妝品和衣服,要打腫臉的定期去高檔餐廳,以維持自己的體面。
……等等。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的!」呱免驚恐的看著她,「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住在哪!」
真由給人的態度太理所當然了,以至於呱免下意識的就覺得正常。
「前輩自己跟我說的啊。」真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微微笑道:「能給我煮杯面嗎?我還沒有吃完飯。」
呱免的眼神更恐懼了,「你再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
「拜託了!」真由雙手合十,模樣可憐的懇求道:「我只住一晚,明天就不會過來麻煩你了,拜託拜託。」
她這幅樣子讓呱免一下就心軟了,「好、好吧……只住一晚啊。」
「恩恩。」
「還有,不准跟別人說我的住處!」
「恩恩。」
「不要敷衍我!」
「好的。」
「都說了不要敷衍我!」呱免一邊說著,一邊去了廚房,「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海鮮的!」
「你真走運,我這還有最後一包海鮮面。」呱免已經完全走進廚房。
真由她開了手機,跟出久發去已經到他家的資訊,很快得到回應。兩人又聊了幾句,真由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來。
「你笑的這麼開心,綠谷給你發的?」
「是的!」真由謝過她的杯面,說道:「呱免前輩,我不會白吃你的東西,以後發了工資我會還的。」
「就一杯面你在意什麼?快點吃吧。」呱免揮了揮手,「吃完放在桌上就好了,明天再收拾,洗手間在左邊,你去洗漱一下,我先上床睡覺了。」
真由點點頭,「晚安。」
「晚安。」
當房門關上,她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端著杯面走到窗戶邊,目測了一下離地的距離,又朝遠處的樓房那裡看了一眼。
儘管已經在上來的時候做了一些準備,但真由還是不放心。如果跳下的話,她會因為距離過高而摔斷腿,放在樓下的墊子並不能起到緩衝的作用,與對面的樓間距也太近了,很容易就可以監視到這邊的動靜。
果然,選擇呱免這裡也不是一個絕佳的選項。
……那我應該去哪裡?
難不成真的要住旅館?
不,那裡才是最危險的,父親可以更迅速的帶走她,在這裡好歹還有一個可以報警的人。
真由歎了口氣,又很快振作起來。對於父親的厭惡並沒有影響她的判斷,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多麼道貌岸然的小人,只要能撐到天亮,他就一定不會再來。
吃下最後一口面,真由打開了臥室的門,說道:「呱免前輩,我去睡沙發了。」
「不是說可以給你留一半嘛?」呱免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過來睡!」
「謝謝。」真由笑了笑。
好吧,她心軟了。
還是不要把呱免拉進來了。
她躺在床上,十分鐘後以認床為藉口去了客廳,呱免挺不好意思的,不過見她堅持,也就沒再勸。真由躺在沙發上,在黑暗中盯著天花板,全神貫注的在意周圍的環境。
鐘錶細密的走動聲,外面汽車的發動聲,還有呱免那微小的鼾聲都會讓她有一種戰慄感。
出久在做什麼呢?
在這種時候,她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個最在乎的人。
他一定在睡覺吧。
睡姿大概像是貓咪一樣柔軟,會蜷起身子,腳伸在外面,嘴巴微張,有的時候還會發出小小的呼嚕聲。
真由被自己想像中的出久逗笑了,拿被子蓋住臉,一會之後又探出頭。
好想他啊……
好想和他一起睡覺。
要睡一輩子,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要隨時可以抱住他,要理直氣壯的親吻他。
好喜歡他。
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
一想到他,心裡就會甜蜜的不成樣子。
真由伸出手,五指張開,借著外面路燈的燈光,她可以看到五指的輪廓。
最想的是,把他抓在手心裡。
——誰也不讓看,誰也不能看。
五指併攏,細弱白嫩的手指漂亮的過分,真由把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眼睛裡是一種勢在必得的野心。
來吧,我的出久,快點來和我告白,這樣,我們就能永遠都不分開了。
與真由想的不同,現在的出久可沒有睡覺的心情。
原因是,他被綁架了。
英雄榜單中活躍非常的實習英雄綠谷出久,在安全係數高達五星的醫院被人綁架,真要說出去,都要被人鄙夷這故事編的真爛,然而,這確實是真的。
故事的主人公綠谷出久,卻沒有如一般綁架案那樣被禁錮起來,他穿著病號服,身上的繃帶已經解開一些,又立刻有人幫他纏好,從手法上看,似乎是專業的。
房間裝飾的富麗堂皇,他被安置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兩旁有十二位黑西裝站著,看身形都是專業的能力者。
出久以專業的眼光估量了一下,覺得真要動起手來,他是慘敗。雖然聽說過會有富人的保鏢比英雄還要厲害,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
「咳咳。」在他對面,有一個氣勢非常嚇人的中年男人。
模樣與真由有七分相像。
音雄介。
真由的父親。
綠谷出久立刻就認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音雄介,還要裝出一副遲疑的樣子。
「鄙人音雄介。」男人開了口,低沉悅耳,但有一種危險在裡面,「你是我女兒真由的男朋友?」
「不,我不是。」出久如實回答。
男人雙眼怒睜,猛地一拍桌子,指著他罵道:「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否認,真由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第 19 章
如果要形容綠谷此時此刻的心情,大概懵逼多於疑惑。
他愣了差不多有一分鐘沒有說話,音雄介則以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震懾作用正洋洋得意,背後的黑西裝們盡職盡責的當著背景板。
兩人的想法不在同一平面上,所以整個房間充斥著一種迷之尷尬。
「那個……」綠谷出久開口:「可以讓我回去嗎?」
音雄介怒了,他的眼睛猶如刀子一樣刺進出久的身體,「沒種的男人。」他輕聲說:「真由如果知道你是這種人,估計會很失望。」
「你做出這種綁架的事情,如果被真由知道應該會更失望。」與音真由對父親完全的厭惡不同,音雄介對女兒似乎很關心。出久想著能不能從這裡打開突破口。
當然,他所謂的突破口不是讓父女兩個和好,從真由伯父那裡聽到的資訊來看,這位元父親似乎是個渣爹,而從真由那裡回饋的情報,她完全不想有這個父親。
「你閉嘴!」音雄介暴跳如雷,「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我的難處嗎!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音雄介心裡恨啊!
當年的事是他不對,可是他已經道歉了,這些年也盡力彌補,怎麼到最後還是沒有原諒他?她們母女一個個都這麼固執。
難道真的要到他死的那一天才可以嗎?
「給真由打電話。」音雄介深深吐出一口氣,「告訴真由你在我這裡,讓她趕緊過來。」
出久點點頭,拿起手機撥打了歐姆曼德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之後,他馬上說道:「真由我現在被你爸爸綁架了,快點過來,地址是……」
他看向音雄介。
雄介報出個地址。
「恩,就是這裡,請儘快趕來。」出久掛了電話。
音雄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自信,根本沒有去查出久的通話記錄,他更鄙夷的著綠谷出久,「你這個樣子,和我差遠了……」
綠谷出久:「……」
音雄介道:「我當年對待真由的母親,出生入死,捨身取義,甚至還願意為了她遠赴重洋買下一顆珍珠求婚。」
綠谷出久:???
他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作為一個還沒跟真由告白的傢伙,他覺得現在聽真由父母的戀愛史有些早。但是音雄介似乎全然沉醉在當年的美好當中。
「真由的母親是一位大家閨秀,個性是可以複製出所有聽到的聲音,因為從小受個性的影響,她成為了非常優秀的音樂家,你應該也聽過她的曲子。」音雄介哼唱了幾句。
「夜螢火!」綠谷出久吃驚的瞪大眼睛,「這首歌竟然是真由母親做的?!」
音雄介所唱的是一首二十年前特別流行的老歌,歌曲的創作者不詳,但卻因為被當時的流行天后帶進演唱會而廣文流傳,出久當然也聽過,他母親那一輩的人到現在還有好多在用這首歌當做手機鈴聲。
甚至還有個節目叫做《走進夜螢火》,裡面以各種角度來分析這首歌稱讚的含義和尋找作者,當時大火。
「嗯哼,詞是我寫的。」音雄介得意起來,「夜螢火是給真由寫的生日歌!」
出久這下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音雄介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渣爹,他對女兒的炫耀和隱晦的關愛,記著她的點點滴滴就是一個十足的好爸爸,甚至將出久抓住也只是為了測試他對真由的感情。
出久已經疑惑了。
「不過,寫完這首歌沒多久,家裡就發生了變故。」音雄介低聲說著,正當出久等著他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這個人只是卻不肯再說。
他歎了口氣,整個人縮在沙發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頹敗下去,皺紋爬上了他的身體,皮膚鬆弛,手指青筋爆出,臉上有大片大片的老人斑,出了頭髮還有依稀可見的黑色,整個人已經變成了如同70歲的老頭模樣。
「怎麼了!」出久不顧身體的疼痛,跳過桌子就要查看音雄介的身體,被他輕輕揮開,一個黑西裝端著簡易吸氧器過來給他扣上。
「我要去睡覺了。」音雄介說:「如果真有過來,你就讓她到臥室來找我。」
黑西裝將他抱上一個輪椅,推著走了。
「他是怎麼回事?」出久問道。
「天亮了。」一個黑西裝說道:「先生不能見到陽光,他之前遭受到一個敵人的襲擊,敵人的個性是加速人的衰老,雖然後來危機解除,但是因為老化時間過長,細胞活性已經無法進行新陳代謝,熬了很多年,才變成這樣。」
出久突然想明白了,他問道:「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把真由母女趕出去?」
「這個……非常抱歉,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黑西裝回答。
出久若有所思,在心裡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真由的電話,接通後那裡傳來了一個帶著朦朧睡意的聲音。「出久?」
「是我。」出久下意識的降低了聲音。
「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那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好意思打攪了。」
「別掛!打都打了,到底什麼事情?你不說的話我是別想睡回籠覺了。」
出久有些愧疚,他道了歉,把音雄介綁架他的事情一說,那邊好久沒有聲音。
「……還在嗎?」出久問道。
「在的。」真由實在不知道要對這個爹說什麼了,她歎了口氣,對出久說道:「讓阪田醫生給你看看傷口,就說是我說的,不要亂跑,我一會就來。」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安撫和不容置疑,堅定的就像是一個戰士。出久差點覺得自己是個被困在城堡裡的公主,有些無語的回道:「你不要急著來,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嗎?」
真由彎了彎唇角,「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現在是淩晨三點,天還濛濛亮,空氣也泛著一股冷意,一出門,真由就被凍的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她從樓梯下去,給自己的弟弟真太打去電話,那邊也是遲緩的回應,「是誰啊?」
「是我。」真由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頂著早風說道:「爸爸把出久抓過去了,你為什麼沒和我說?」
「你是誰啊?」真太想要掛電話。
真由冷冷的說道:「給你三秒鐘馬上給我清醒,一、……」
「醒了醒了!」真太摸了摸臉,從床上坐起來,他看了下時間,被三點給嚇到了,「姐姐,你找我什麼事?」
真由皺了皺眉,每次聽他叫著姐姐都覺得有種厭惡感。「出久那是怎麼回事?」
「出久是誰?」
「……你現在在哪?」
「在家啊,怎麼了?」
真由掛斷了電話。
大意了,她一直以為出久被抓回家,沒想到還不是,停下要往車站的腳步,給出久再次通了電話,「你讓阪田醫生給你換藥了嗎?」
「正在換藥,他摸的藥膏涼颼颼的。」出久帶著笑意回道。
真由放心了,「你在哪啊?我去哪裡找你?」
出久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沒報地址,把地址報上又說道:「如果你在半路遇見歐姆曼德,請讓他回去吧,就說我之前打錯電話了。」
「你怎麼不去說?」
「……我不敢……」儘管這答案有些慫,出久還是選擇如實回答。
歐姆曼德如果知道自己叫了他來又讓他回去,會把這事念半個月。
果不其然,真由笑了出來,「哈哈,好吧,我會跟歐姆曼德解釋。」
對話十分輕鬆,看樣子出久沒有遭受虐待,不過他也沒有換藥,因為音家根本沒有一個叫阪田的醫生。
儘管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真由對出久還是報以十二萬分的耐心。她小心翼翼的說著:「我到那之後會立刻讓爸爸把你放回去,你到時候趕緊走,好嗎?」
爸爸……?
能這麼叫關係還沒有差到絕境?出久也在心裡打著小算盤,儘管明白應該給真由留下隱私,但他現在非常想要知道這件事的始末,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可以直接走到真由心裡的決定。
他如果知道自己早在真由心裡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真由跟他聊著沒有幾句,就得被迫掛斷電話,因為那邊音雄介差人讓出久過去。
「爸爸他說什麼你都不要信知道嗎?」真由囑咐,「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最會用這種示弱的下三濫手段,如果他哭或者求你你絕對絕對不要同情他,記住了嗎?也不要回答他的任何問題,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卑鄙無恥的小人……
能這麼形容自己的父親,關係基本也無可挽救了吧。
出久無奈的答應了下來,「你路上小心。」
「好的。」
「再見。」
「拜拜∼」
在兩人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掛斷電話。
真由問道:「你快點掛斷啊!」
出久回道:「我在等你啊。」
真由:「等我做什麼?快掛!」
出久:「你為什麼不掛?」
「因為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真由回答的理直氣壯。
出久摸著已經有些發紅的耳朵,嘴角不可抑制的揚了起來,他低聲的,溫柔的說道:「阿,我也是。」
真由:「……」
她猛地掛斷了電話。
她在馬路中間停了下來,捂著臉害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把手機放在耳邊,輕輕的按下那個回撥鍵,又聽了一次出久的我也是。
——完了,我好像比之前更喜歡你了。
第 20 章
真由到的時候,出久正在和音雄介下飛行棋,她在門口愣了愣,差點以為自己才是外人。
進到房間,看到躺在床上那副樣子的音雄介,真由沒忍住,笑出了聲。
音雄介的眼睛瞬間黯淡下去,他伸出瘦削的手試圖去握住真由,「真由……」
他輕聲念著,語氣微弱。
「對不起……我錯了,真由……」
他知道錯了。
這是遲來了十五年的道歉。
真由踉蹌的上前握住他的手,緊緊的,眼中含著淚光,「爸爸,你……你道歉了?」
音雄介顫著手握緊了她,他已經有八年沒有見過真由了,這孩子越來越漂亮了。「是的,我知道錯了,你會原諒我嗎?」
「爸爸……」真由眨著眼睛,淚水滑落,她哽咽的說道:「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爸爸你竟然會道歉……」
「我命不久矣……」音雄介歎了口氣,「我這副樣子,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在死之前見你最後一面。」
真由低下頭,默不作聲。
音雄介又道:「我死了之後,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埋在你母親旁邊,真太年齡小,你要多照顧照顧,畢竟他是你弟弟……」
「那和間阿姨呢?」
「她?」雄介冷哼一聲,「她巴不得我死!」
「這樣啊……」真由又等了半晌,見雄介只是看著她,沒有想要再說其他話的打算,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少說了一些什麼?」
「恩?」
「你死後的遺產怎麼分配?你立遺囑了嗎?我能拿多少錢?你要讓我照顧真太,就要給我照顧他的身份,其他我可以不要,但是公司的股份要給我百分之四十。」
音雄介:「……」
連綠谷都覺得難以置信,他還從沒見到過有子女會在將死的父親面前說這種話。
「真由。」他扯了扯真由的衣袖,悄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真由搖了搖頭,說道:「出久,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
出久不可置信真由竟然說出這種話,不過他並沒有生氣,第一反應是道歉。「對不起……」
真由說的沒錯,這本來就不關他的事,擅自插手了,確實非常失禮,不過這麼想,他又擔心起真由無法應付這個事情。
「你……」
「我沒事。」似是知道他想說什麼,真由打斷了他的話,只點點頭,態度恭敬的請他離開這個房間。
這下子,出久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慢悠悠的出了房間,被黑西裝們安置在之前的沙發上,只是與剛才不同,他得到了一個超豪華的水果拼盤和早餐。「請吃,綠谷先生。」一位黑西裝說道。
綠谷出久遲疑的不敢吃,黑西裝又補道:「小姐吩咐的。」
出久心中一暖,再沒有顧忌的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從門外風風火火的跑進一人,個子不高,身體瘦弱,全身上下被遮的嚴嚴實實,唯有露出的來的手蒼白的可怕。
「真太少爺!您不能進去,雄介先生和真由小姐正在商討事情!」
「我怎麼不能進去!」少年人的清亮嗓音突然高了幾度,「我也好幾年沒見到我姐姐了,你攔我幹什麼?我就看一眼!」
「可是……」
真太扒開他的身體,往房間裡看了看,問道:「姐姐有說不讓我進去?」
「這倒沒有……」
「這不就完了!」真太推開他朝臥室走去,還沒碰到把手,門從裡面打開了,真由眉目含笑,用著溫柔的聲音道:「真太,你在外面稍等一下,我和爸爸說一些事。」
「我不能參與嗎?」
「你還小,能懂什麼?乖,等你長大姐姐再告訴你。」
這聲音太甜膩了,真太聽得都快吐了,也萬幸他的兜帽過於遮掩,才沒讓人發現他已經變得鐵青的臉。「是嗎?」儘管如此,真太還在強迫自己用輕快的聲音說:「姐姐,我好想你啊!」
真由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碎,她微微一怔,露出有些感動的笑容,朝真太伸出手,「來,給姐姐抱抱。」
尼瑪……
真太差點沒跳腳,但已經到這地步,怎麼也得繼續裝下去,他跟真由來了個擁抱。女性特有的柔軟身軀抱在懷裡,完全沒有開心的感覺。真太覺得他抱著一個□□,只要這麼一想,就讓他有種必須在這裡將這炸彈廢掉的衝動。
「冷靜哦,爸爸還在看。」冷徹骨髓的聲音從耳邊傳過來,真由繼續輕聲的說道:「要演戲就給我好好演,知道嗎?弟弟。」
真太猛地推開她,朝洗手間跑去。
反胃。
一聽到她叫弟弟,真太的胃裡就湧出一陣酸水,逼的他去吐。
她為什麼要活著?
她怎麼不去死?
真太萬般不解。
仿佛把胃都吐出來後,真太好受了一點,他揉著肚子回到客廳,這才注意到已經把早餐吃完,正在解決水果的綠谷出久。
綠藻頭,路人臉,病號服,繃帶,燙傷痕跡
這些都指引著一個人。
真太揚起嘴角坐到出久對面,「你好,姐夫。」
「噗!」出久把在嘴裡的水果吐出來了,「你,你說什麼?」
「姐夫啊,怎麼,不對嗎?」真太一臉純良,「這是姐姐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哎,以前都不會說的。」
出久趕緊擺手,「不不,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沒有交往,沒……」
「怎麼?是姐姐拒絕你了?」
「呃……不是。」出久撓了撓臉頰,有些羞澀的說:「我沒有跟她告白。」
「這樣啊,那也差不多是未來姐夫。」真太坐到了出久旁邊,湊近他,小聲說道:「話說你知道我姐的要求很高嗎?你如果要跟她告白,最好準備一下。」
出久點頭,「你說的對,真由條件那麼優秀,要求高是應該的,那她都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首先,是錢,存款低於二十億的她不會考慮。」
出久倒抽了一口涼氣。
真太在心裡笑的都要打滾,表面上還是在裝正經,「因為我們家的淨資產就有好幾百億日元,所以找個三十億的只能算是低配。第二點就是對方一定要是高智商高情商高顏值,賣得了萌,耍的了賤,哄得了她。」
出久的肩膀縮起來,模樣可憐極了。
「第三點,就是專一,要一心一意,除了她誰都不會再看。」
出久說:「這點我可以做到。」
「哇,那你真是厲害。」真太敷衍的誇著。
他的眼睛一直看向臥室,心裡也越來越焦急了,姐姐那張嘴,一開口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萬一讓爸爸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這麼長時間,什麼都幹好了。
「第四點呢?」出久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出他的第四點,只好開口問。
真太道:「第四點,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只要做到這一點,之前的都可以不重要。」
「是什麼?」
「做她的狗。」
「哎?」
真太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我姐姐這個人掌控欲特別強,所有她在意的都必須要受她支配才行,你如果想和她結婚就要做好以後每兩分鐘會有一通電話問候你去哪的準備。」
出久不信:「哪有那麼誇張。」
「呵呵,你跟她相處時間長還是我跟她相處時間長?」真太反問。
其實真相是他跟真由真正呆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還沒有十天,當然比不過出久,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說這句話,以家人的身份來進行無意間的抹黑,讓綠谷出久徹底遠離她。
她不是喜歡這個人嗎?被喜歡的人主動放棄,想想她的表情,真太就覺得開心。
一定很難看吧?
真太眯起了眼睛,心中越發期待起來。
「姐姐的掌控欲幾乎都到病態了,她對她母親就是這樣,走到哪裡都要去問一遍,做的事情,說的話,每一句話應該對應什麼表情,要求的苛刻極了。我聽說惠理子阿姨就是因為不堪被姐姐掌控,才選擇自殺的。」
出久對他的話產生了疑惑:「可是,我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也沒有見過啊。」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被你看見啊!」真太叫了出來,「她那麼喜歡你,被你看到這些被當成變態怎麼辦?!」
綠谷出久竟然沒有被逼迫過,真太在心裡有些疑惑,難不成姐姐並不怎麼喜歡他?可是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在淩晨三點給他打電話?又為什麼會這麼快的來到這裡?
明明昨天晚上都通知她逃開了。
真太琢磨不出來女人的心思,不過他可以猜測綠谷的心思,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賤兮兮的湊近說:「你說,姐姐會不會打算等和你正式確定關係才這麼做?要不你去查查你住的地方有沒有攝像頭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出久眨了眨眼,把視線落在自己身邊的手機上。
真太手疾眼快的搶了過來,他把手機拆了,從零散的零件中找出一個晶片扔到出久眼前。「你看。」
卻見出久松了一口氣,道:「她果然很喜歡我。」
真太:???
悠于 2018-7-3 18:36
第 21 章
真太不理解綠谷的腦回路,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應該覺得真由很恐怖嗎?
為什麼會一臉甜蜜啊!
他對著綠谷覺得有些驚恐。
兩兩相對,一時無言,沒過多久真由從房間裡出來,真太想也沒想就沖過去。
「你沒亂說什麼話吧?!」他緊張的問。
真由笑了笑,「你自己去問不就行了?」
真太哽的要死,他要是敢去問還用來這邊問你?
真由再次沖他笑了笑,溫和的說:「你要不要進去?」
真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進房間,甜膩膩的喊了聲:「爸爸。」一點也不像和真由對話時的劍拔弩張。
真由走到出久那裡,朝他道歉,「抱歉啊,出久,害你也受連累了。」
出久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反而覺得經過這一事之後,會與真由更加親密一些。有一種秘密共用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擔憂的望著她說到:「沒事吧?」
「沒事。」真由也笑。
她確實是沒什麼事情。
但是在出久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笑容立刻換成一副陰沉的樣子。
即使是快要死了,雄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肯吃虧。
真由說了很久也沒有得到什麼確切的承諾,儘管她偽裝的極好,所得到的也只有雄介虛弱的喘息聲。再步步緊逼,大概會被發現真實意圖,真由無奈之下只好退了出來。
「走嗎?」真由問。
「恩。」
「跟我來吧。」真由扶著出久離開。
雄介綁架綠谷出久的房子是真由以前住過的,她對這裡熟悉的很,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庭院,庭院佈置的很有大家風範,清雅別致,一些小地方更是厲害,出久再一次驚歎了。
儘管是白富美的八百萬家裡,他也沒體會過這種震撼。
底蘊。
從音家的一個分家他就能感受到這傳承幾百年家族的文化底蘊,不過,他又有點想不通了。既然這樣,那為什麼屋子裡裝飾十分西化,甚至還有點糟糕呢?
這一點,真由可沒給他解釋,不是不願意解釋,只是她說不出口。
要說什麼?
這種粗俗的裝飾都是她母親惠理子喜歡的?
是的,她母親,一個音樂大師,內在與外在修養都遠超常人的淑女喜歡這種富麗堂皇俗氣至極的裝修風格,喜歡到惠理子在接管音家之後,不顧眾人反對,執意要把房間裝修成暴發戶那樣。
真由用和緩舒適的態度打斷了出久的疑惑,她小心翼翼扶著出久上了輛跑車,自己則讓司機下來坐上了駕駛位。
「咦?真由你要開車嗎?」出久有些吃驚。「那個,抱歉能問一下,你有駕照嗎?」
「有啊,我很早就考了駕照。」跑車是自動擋的,真由還不太喜歡,她撇撇嘴,把情緒壓下,讓出久系好安全帶,一踩油門就出去了。
「注意安全,不要超速。」綠谷出久在車後面提醒。
真由笑了,她把被風吹起的頭髮梳到腦後,道:「有你在,我不會做那種事。」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到山上飆車,但在身後有綠谷出久的時候,她會選擇最安全穩妥的方式。
她喜歡著這個人,喜歡到絕對不會拿他的生命冒險。
真由從後視鏡看到出久不舒服的動了動腳,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沒,風有點大,我傷口疼。」出久老實的說。
真由馬上把車停在路邊,打了個電話,再次讓人送來了一輛家用經濟型轎車。
綠谷出久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車。
「不會是剛買的吧……?」出久說。
「不是啊。」真由把跑車鑰匙扔到一人身上,說道:「真要是剛買的話,我還不放心呢,這也是我的車子,之前一直扔在那家了。」
「為什麼要扔?」出久問道。
「因為沒錢保養啊。」真由無奈的笑了笑,「我媽沒去世之前,即使被趕出音家,我過的也不錯。不過她去世之後,我就沒錢了,勉強半工半讀上完大學,為了省錢還用三年學完……呃……怎麼了?」
「你好厲害……」出久看著真由的眼神已經冒著星星眼了,「真由、不不、真由老師,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學歷高,長相好,性格棒,這樣的女生真的存在啊。
「哪有這麼誇張?出久你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我沒有!」綠谷出久趕緊解釋,「我是真的覺得真由你厲害!」
真由點點頭,「謝謝你了,出久。」
重新坐上車,真由趁著出久不注意,悄悄拿手蹭了蹭自己臉。
好熱啊,為什麼被他誇會這麼熱?
她往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臉頰紅透,難為情的掩飾了下,跟出久說道:「我有些熱,能幫我扇扇風嗎?」
「沒問題。」出久拿手在她旁邊扇了幾下,「可以嗎?」
「可以的。」
可是隨著車子行駛的路程,出久發現真由越來越熱,額頭上都冒出豆大的汗,他把她的頭髮撩到一邊,問道:「還很熱嗎?要我給你把頭髮紮上嗎?」
紮……紮頭髮?
真由僵硬著身體沒敢回頭,「不、不用了。」
「為什麼?你不是很熱嗎?」
真由把駕駛位的窗戶打開一條縫,「現在不熱了。」
出久只好疑惑的回去。
真由松了口氣。
要怎麼說呢?只要一和出久呆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她總是會胡思亂想。
想那些,只有女人才會想的綺麗幻想。
真由有些受不了這種寂靜,把車內廣播開了,廣播主持人正在講述他們應觀眾邀請去參觀當地神秘的廟宇。廟宇在森林深處,建造時間已不可考,似乎從天地之初它就已經存在,牆壁被青苔覆蓋,木質結構的支撐已經毀敗,內裡的佛像被人拿去頭顱,只剩下巨大的身體在那裡佇立,石基被森林的動物據為己有。——這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廟宇。
主持人們十分失望,但在觀眾的盛情下還是決定在那裡呆一晚,晚上十點的時候,觀眾興奮的拍醒了他們的門,要他們去看神跡。帶著疑惑,主持人們跟著觀眾來到廟宇的後面,卻沒想到會發現了更為驚人的事情……
「是發光的泉水!」女主持人似乎還在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在夜晚的泉水與白天完全不同,我們看到光亮本來以為會是月亮的倒影,或者螢火成之類的,但是捧起水的時候卻發現完全不是,那泉水就是會發光!」
男主持人接話,「是的!我親眼所見,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水源既不是湖水下有螢光礦石,也不是月亮帶來的亮光,是真真正正會發光的螢光泉水!而且那位先生也告訴我們,附近的居民都有喝這泉水的習慣,並且這泉水讓他們從未生病。那位這應該是人類共有的財產,而不是應該被獨佔,感謝這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先生,真是太偉大了!」
「發光的泉水……?」出久喃喃的出聲:「真的會有那種泉水嗎?可以治療疾病又在這種節目被發表出來,如果是真的,那麼……有可能會治好歐姆曼德的傷嗎?」
「歐姆曼德啊……」真由只聽見這個名字,她略略歎了口氣,對一代英雄就此隕落十分可惜,三年前他與敵聯合首領進行打鬥的場面在全國播出,瘦弱無力的歐姆曼德打破了人們的想像,那個永遠在第一線,永遠不會倒塌的英雄,也在不知不覺間要消逝於時間了啊。
真由還記的自己當時在打工,歐姆曼德的事情一出來,所有的人都只盯著電視。
「那天,我哭了很久……」真由緩緩的開口,「我見證了一個輝煌的隕落。」
出久一怔。
「那次之後,整個城市的犯罪率提高60%,秩序一塌糊塗,到處都是員警英雄,每天都有命案,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學校禁嚴,禁止學生外出。但是沒用,敵聯合的精神滲透到年輕人的思想裡,我的同學完全枉顧對面是前一天還在勾肩搭背的友人,就這麼把刀子捅了進去。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看清這個國家是多麼的無藥可救。」真由第一次和別人說這些,「我母親是音樂家,但我沒繼承她的優點,從我第一次知道記者這個職業,我就知道我是屬於它的,我有一種必須要當上記者的使命。」
「我把這件事情拍下來,放到網上,因為沒有給犯人打馬賽克,還被群嘲說我枉顧人權。真好笑,歧視死掉的人沒有揪著他的脖子說自己人權嗎?」真由輕聲笑了出來。「不過警方把我的視頻當做關鍵證據,殺人的學生被判終身監禁。呵,活該。」
出久沉默了很久,最後才緩緩的說道:「我覺得你做的很對。」
「哎?」
「你做了英雄的事,真由,你也是一位英雄。」
第 22 章
出久著迷般的看著她。
聰明,溫和,美貌,意志。
在他的眼裡,真由幾乎成了完美的化身。
「……或許是吧。」在等待回答的過程中,真由終於想清了,她微笑著,「我從小憧憬著英雄,但因為個性太弱小的原因,退而求其次當上了另一種英雄。」
「很了不起。」出久說。
「謝謝。」真由坦然的承認了這點,「將來或許會更了不起。」
綠谷出久一怔,既而笑道:「加油哦!」
她真的了不起。
這種念頭一經確認,出久不能抑制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麼完美的人是真的存在嗎?
事實卻在告訴他,是的,她存在著。
沒有人知道出久此時內心的煎熬,像是在油鍋裡煎炸一樣痛不欲生,因為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配不上真由。
從學歷到長相,從出身到學歷,從頭到腳,都如同兩個極端。
一個雲,一個泥。
要放棄嗎?
要放棄對真由的喜歡嗎?
出久攥緊拳頭,埋在陰影處的眼睛卻帶著一種倔強的光。
不!他絕不!
他絕對要成為配的上真由的男人。
這麼認定心意,出久抬頭看了看真由,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那裡有一截醜陋的疤痕,但是他完全不覺得醜陋,這是他能與真由遇見的紀念。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輕輕碰了一下。
真由猛地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出久像沒事人似的回望,眼神裡有些悲傷,「還會疼嗎?」
真由沒有回答,她也說不出來。
脖頸處仿佛被火燙到一樣,那一瞬間讓她不知所措。還疼嗎?當然不會疼了。傷口已經結疤,皮膚已經癒合,留下的只有一道醜陋的痕跡。
真由動了動嘴唇,「……疼。」
她覺得皮膚在那種觸碰下像火燒一樣。
難受,好難受。
心臟也在劇烈的跳動。
真由猛地轉了一下方向盤,在路邊停下車,她回頭看向出久,眼中濕漉漉的,「出久,我……」
這話沒有說完,她就停住了,要說什麼?示弱著獲得同情嗎?
「什麼?」
真由敏銳的察覺到出久與以前有些不同,但是真的要說不同在哪裡,她說不上來。
把所有的話咽下去,她斂下眼睫,再抬頭時只有一派的溫和笑意,「要去嗎?」
「去哪裡?」
真由用手指了指廣播,「雖然應該把你帶回醫院,但是,我突然不想這麼做了。」
出久也笑道:「工作怎麼辦?」
「也是。」真由跟報社的社長打了電話,說是聽到了有趣的廣播,覺得非常適合做採訪,想要過去。
社長現在對她十分信任,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這件事。
「現在可以了。」真由把手機扔給他,「路途有些遠,在到達之前玩我的手機吧。」
她的手機是最新型的蘋果,出久點了幾下,道:「密碼是什麼?」
「我的生日。」
「哦。」出久點點頭,把真由的生日輸了進去。
「……你知道我生日?」真由問。
出久撓了撓自己綠色的頭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的。」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倆已經可以更進一步了?
真由抿了抿嘴唇,把這些小心思壓下。
「一會要變個妝。」真由調出GPS,查看周圍的商店,「咱們兩個必須要成熟一些,大概要四十多歲的樣子,偽裝成夫妻最好,可以嗎?出久?」
「好,我全力配合你。」綠谷出久沒什麼意見。
廣播中說的會發光的湖水離他們那裡有三個小時的車程,從早上七點走到十點才到了那個地方,他們開車進了村子,在村民的引導下停好車,真由扶著出久下來,藉口說是聽到廣播,想要試一試才來的。
出久的傷在化妝術的幫助下更嚴重了。他們立刻就信了。
與主持人說的不同,村民們沒有排斥的反應,反而歡呼雀躍的帶著他倆到廟後面去看湖水。因為出久腿腳不方便,還獲得了一位獨居老人友情贊助的輪椅。
「不過輪椅的話,我沒法推啊。」真由在山腳下,望著通往神社那長長的樓梯有些發愁。村裡年輕強壯的小夥子一把將出久背在背上,還有一些人幫忙拿著輪椅上山。
綠谷出久覺得怪丟臉的,有些窘迫的說:「這些不要跟他們說。」
他們當然指的是八百萬和尾白。
真由在他身後,道:「放心吧。」
你這幅表情完全不能放心!
出久更擔心了。
到了廟裡,果然見到了那個年久失修的神廟,不過與主持人說的不同,也許是人多的原因,這裡的環境並不陰森,她在廟裡轉了一下,留意了一下很有意思的細節,偷偷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從神廟這裡到那個發光的湖水是一段平坦的路,在綠谷出久的抗議下,他們將他放到輪椅上推了過去。
「這裡就是我們的湖!」帶路的男人頗為自豪的把湖指給他們看。
這個湖並不算大,水很清,目測只有兩畝。湖的四周是平坦的草地,再遠一點是後面的青山。
「它有名字嗎?」真由問。
「有,叫中玉。」
「中玉?」真由喃喃,思索起來,不過在看到年輕人遲疑的表情,她裝作激動的樣子說道:「真是好名字!它,它真的可以治好出久嗎?!」
「當然!我們村子的人都是喝這裡的水長大的!它有治百病的功效,所以我們從來都沒有生過病,你在村子裡也見到了吧?老人們都很健康。」
「是的!我看到了!真的,真的太感謝你們了,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們!」真由從包裡掏出一遝紙幣塞給那個人,「不好意思,我的現金不多,如果出久真的能好,我願意為村裡捐款!」
「是嗎?那真是謝謝你們了!」年輕人一點也沒客氣的收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瓶裡,手指對著湖水輕輕動了動,一束湖水就自動與湖面分離出來,落在瓶子裡。
真由看出這是他個性的原因,並沒有意外,只是目光緊緊的鎖住那瓶子裡的水,「這……」
「給你了!」年輕人把瓶子遞給真由,「因為你是第一位外來的客人,所以這是我們給你的優惠,拿回去抹一點在你先生身上,第二天燙傷就會好。」
真由感激涕零的接過瓶子,為了力求真實,她還撲過去抱住出久,哭了出來,「太好了出久!太好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了,你也不用再受罪了!」
出久一臉囧相,他大概猜出真由的想法,只好無奈的配合她演戲。
他握著真由的手,有一些顫抖,雙眼也蒙上一層水光。僅僅是被這麼望著,就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澎湃之情。
真由怔了怔。
她一下做不出反應。
出久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才讓真由反應過來。
真由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演技真好。」
出久說道:「我的成績是全班第一。」
「真厲害。」真由輕笑。
接受了湖水,真由表示想要當場給出久抹上,被制止,年輕人說至少也要等兩個小時才行。
「這麼久……」真由急切的說:「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年輕人搖頭:「沒有。」
真由道:「那、那我們抹上湖水,要多長時間才能夠見效?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年輕人道:「你放心夫人,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們都是這湖水的受益人,所想要做的也只是希望湖水能夠恩惠更多人。至於時間,你先生傷的太重,大概要一兩個星期。」
真由道:「一兩個星期?這太長了吧!這麼一點湖水夠用嗎?」
年輕人笑道:「您在想什麼呢夫人,這是今天一天份的湖水,如果有效,你可以明天再過來,我們會給你新的,不過這個時候就要收費了。」
「你能一下賣完嗎?」
「不行,我們有每天定下的量,畢竟索取太多,神會發怒。」
真由遲疑的說:「可是你剛才說要恩惠……」
「我們把這個湖水的秘密公佈世人,就是很大的恩惠了啊!」
「啊,是的是的,是這樣的。」真由沒有跟他們繼續爭論,反而同意了他的話,「只要出久可以好起來,我願意做一切的事情!」
「真由……」出久感動極了。
跟上來的人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她頗為感動的抹了抹眼淚,說道:「真是好妻子,讓我想起了我先生,可憐他……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你。」
又吵鬧了一會,真由提出希望能在這裡拍照,被同意了。在找好角度,她讓之前的年輕人給她和出久拍了張照片,又以不滿意為由。另外拍了幾張。下山的時候已經快到三點了,因為中飯沒吃,熱情的村民又留他們吃了頓飯。
回到車上,出久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有很多發現,大概可以確定是一個騙局。」真由冷靜的分析道:「從一開始就不對,廣播與咱們遇到的情況完全不符,村民們實在太熱情了,這不合常理。按理說在這種相對封閉的村莊排外性很強,如果有什麼神跡出現,一般會被當成聖地或者禁地,禁止外來人出入,但這裡卻主動帶咱們上去,而且上去之後神廟裡面太乾淨了,我逛遍了四周,都沒有發現一點灰塵,邊邊角角都被打掃的乾淨。佛首的斷痕有一點很新的漆漏出來。最重要的是,你的傷口要抹了泉水一兩周才可以好,但是一兩周之後你的傷早就好了。」
「漏洞蠻多的啊。」出久摸著下巴也跟著說道:「我沒進廟裡,倒是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在湖的對面有一些人藏在樹影下,他們對咱們很戒備,看來湖在一般時候會有人巡邏。」
「那些是巡邏的人?我還以為是農夫。」
「偽裝成農夫而已。」作為一個現役的英雄,綠谷出久對殺氣很敏感。
「這樣啊……可他們為什麼要編出這種謊話?」
「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年輕男人特別多。」出久突然說道。
真由搖了搖頭,「這我還真沒注意,你這麼一說,真是老人和年輕男人比較多,這很少見,大多數的年輕人都會想要去大城市闖一闖,願意回鄉下的大多都是中年人,而在這裡中年人很少。」
「年輕人多意味著活力,老年人多意味著暮氣,很奇怪。」
真由也想不通,她把視線轉到放在車前頭的玻璃瓶上,說道:「出久,你想不想試驗一下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怎麼試驗?」
真由把車子裡的擋風玻璃全部關上,在昏暗的車內,放在車前的玻璃瓶果然開始泛起幽幽白光。
「這……」
真由道:「白光?廣播的主持人說的是綠光。」
出久道:「會不會是因為現在是白天的緣故?」
「有可能。」
他們兩人就剛才的事情又探討了一會,都是聰明人,都對細節有精准的判斷,但饒是如此,對這村莊的疑團卻隨著對話越來越多。
有意思。
真由笑了笑。
「我送你回醫院之前會先去把泉水送到檢驗機構檢驗,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真由說。
「隨你。」出久說,他把玩著那玻璃瓶,問道:「從拿出來有兩個小時了嗎?」
「有了吧?……沒注意。」
出久把泉水撒了一些在自己身上。
「有作用嗎?」真由從後視鏡注意到了。
「沒感覺。」
又過了十分鐘,他看著手臂的傷口道:「有些癢,傷口很疼。」
三分鐘後他們不得不停在一家兒科醫院那裡,請求醫生為出久做簡單的清洗工作。
「傷口更難受了。」
真由皺著眉頭,「從湖裡剛拿出來的水怎麼也不可能乾淨,裡面細菌不知道會有多少,你這麼貿然真的好嗎?更何況你的傷是對細菌十分敏感的燙傷啊!」
「哈哈,有什麼關係,反正確定了這是騙局的事情,怎麼,要發佈消息嗎?」
「不行,在具體的檢測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能發表任何觀點。」
「可是,要是再有人受騙了怎麼辦?」
真由也在擔心這個事情,正猶豫間,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把他們每天的定量全部買下!」
第 23 章
真由在早上與雄介冰釋前嫌後,得到了來自音家強大的資金支持。那些錢別說買些湖水,就是把整個村莊買下來都可以。
綠谷出久溫和的笑著,「你覺得要多久才能夠出結果?」
「最快三天,慢的一星期。」真由對這事有經驗,她之前也跟著前輩跑過類似的新聞。
再次上車,這一次,真由老老實實的把他送回到了醫院。
「我還要在你那裡住幾天可以嗎?」真由把出久給的鑰匙亮出來,「爸爸說會給我的房子進行裝修,我現在還是沒有地方住。」
不是可以住旅館嗎?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微笑著同意了。
「好的。」
真由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出久。」
在晚餐之後她離開醫院,開著她的小車到了呱免樓下,「前輩,前輩∼」
呱免臉上還敷著面膜,聽見聲打開窗戶,沒好氣的說道:「小心鄰居告你擾民!你回來幹什麼?不是有你的出久了嗎!」
早上起來人就不見了,不管怎麼打電話都不接,害她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差點報警。結果到了報社,被社長告知跑到外地去了。
太可惡了音真由!
她絕對不會原諒她!
「嘻嘻。前輩把車庫打開,我去停個車。」
「我車庫很小,不夠兩輛車。」
「也是……那我先去旁邊商場的停車場停了,你一會給我開門。」
開什麼門啊!你怎麼不滾!
呱免氣的肝疼,可等到真由再次上來的時候她還是給開了門。
「謝謝前輩∼」真由的聲音甜膩的嚇人。
呱免面皮一抽,道:「你來我這幹什麼?」
「爸爸給我把房子裝修了,出久那裡不太想去,就過來你這了。」
「你爸爸給你裝修房子?你倆不是死敵嗎?」
「短暫和好了。」真由從包裡掏出一個紙袋,放到桌上,「這是我這兩天的住宿費,請笑納。」
「啊?」呱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桌上的略微打開一點的紙幣吸引了目光。
那厚厚的一遝,是她不知道要工作多久才能拿到的工資。
呱免漲紅了臉,「你這是在侮辱人嗎?」
「不是。」真由把錢又往呱免那裡推了推,「前輩對我很照顧,所以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夠照顧前輩。這是我在這裡住下的生活費,是前輩應該得的。」
「但、但這也太多了……」呱免的內心防線已經被衝擊到最低,她看著那筆錢,想要去拿卻還不好意思。
「這樣吧,等我離開那天,你再把多餘的錢給我不就行了?」真由笑眯眯的說。
「那好吧。」呱免同意了。
她把錢拿起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真由一眼,得到對方的微笑,才開始數起來,「天、天啊……」
雖然看著就知道不少,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多。
「音,那個,你真的好有錢啊……」
「還好吧,跟我爸和好之後他給我的零花錢。」
零花錢!!!
呱免扯出不自在的笑容,「你的零花錢都在我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是啊,所以前輩這段時間可不能虧待我。」
「哈、哈哈,這你放心,明天想吃什麼?神戶牛肉?」
「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這麼奢侈啊……」真由真是哭笑不得,「明天去銀行存一下吧,在公寓有這麼多現金不太安全。」
「好的。」呱免表示同意。
真由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依舊拒絕了和呱免睡在一起的提議,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
給出久發去短信並且互道晚安,她才收回手機。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呱免敲掉鬧鐘,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被客廳裡的香味吸引,她走過去,看到穿戴著圍裙的真由猛地清醒了過來。
「啊啊啊真由!怎麼你來做早餐?太失禮了,非常抱歉!」呱免沖她鞠躬,又趕緊走上來想把真由推出廚房。
「早上好前輩。」真由將煎好的雞蛋和培根放到盤子裡,「還要稍等一下,牛奶才會煮好,你先去洗漱吧。」
「可是?」
「沒關係的,一切我都弄好了,快點吧,別遲到了。」
怎麼可能會遲到,呱免為了能有充足的時間化妝,每天都要提前一個小時起床,但現在這個時間,真由卻已經做好了早餐……
「你什麼時候起的?為什麼我沒有聽見聲音?」呱免問。
「怕吵到你,我特地輕手輕腳。」真由已經將牛奶倒入煮鍋中,聲音有些沉下去,「要我催促第三遍嗎?」
呱免汗毛直立,再不廢話直接沖進洗手間,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成之後,她坐到了餐桌前。
「很好喲∼」真由誇讚著她,「牛奶的溫度剛剛好。」
「謝、謝謝……」
呱免直覺這樣微笑的真由有些可怕,但是怎麼想也不記得在什麼地方得罪過她,最後只好忍著不吭聲。吃完早飯,兩人一起去上班,這次她們坐著的是真由的車子。
「你爸爸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要開這麼低檔次的車?」一坐上,呱免疑惑的問了起來,「車子很新,是剛買的嗎?」
「不是哦,這車子兩年前就買了。」真由發動車子,有些可惜的說:「我還有一輛跑車,不過出久不喜歡,覺得太招搖了,所以只能開這輛。」
「跑……車?」呱免艱難的重複著這個詞,她側眼去看開車的真由,膚白貌美智商高,人生贏家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同時她還很崩潰的想,這輩子是不可能達到跟真由一樣的高度了。
到了報社,社長親自來迎接她們,這讓呱免不免緊張起來,不過很快,她就知道這純粹是自作多情,因為社長是來找真由的。
他細緻的詢問著真由昨天所採訪的事情,並對她的話有極高的熱情,神情熱切的仿佛真由是他的救世主。
真由要升職了。
呱免猜測社長這番舉動所帶來的可能,心裡不免有些不舒服。
她是真由的前輩,就算升職也應該是她先升職,再說了,真由可還是來了沒兩天的新人,一沒資歷二沒業績,就憑著以前的成績憑什麼這麼器重她?
呱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邊的同事悄悄摸過來說:「社長跟音都說些什麼?」
「在問音昨天採訪的事情。」
「那個啊……聽說是什麼發光的泉水,這玩意有什麼用?一點也不吸引眼球,還不如你們前兩天報導的那個記者專題呢,就這還高材生呢,一點也沒有新聞敏感度,嘖嘖。」同事不屑。
呱免沒出聲。
同事又說道:「她這是想幹什麼?踩著你往上爬嗎?一個新人,這麼熱絡的和社長拉關係,不會是……」
「不會!」呱免打斷,「音不是那種人!」
「不是哪種人?你看她,走路說話那樣,一舉一動都在勾引男人,她那樣長相的女人也只能有這麼一條出路了。」
「給我閉嘴!」呱免猛地一拍桌子,兩頰鼓起,眼珠圓瞪,整個頭顱比之前大了一圈,「她有能力有實力憑什麼不能升職加薪?要像你一樣慢慢熬個十年,靠資歷升職嗎?!別小看她啊!音可是我見過的最有潛力也最有能力的記者!她將來絕對會比你們走的更遠!」
呱免氣的腦袋充血,儘管剛才她也很嫉妒,可是聽到旁人這麼詆毀真由,她更不忿。
真由那麼出色,家世還是豪門,會差這點錢來出賣身體?
別開玩笑了!
同事被她鎮住了,愣了好久,才訕訕的說:「遠就遠了,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哼!」
呱免現在不想理她。
真由跟社長聊完自己的想法,社長覺得很好,他現在幾乎把真由當做振興報社的支柱,十分仰仗她。對於她所提出的所有意見都無條件答應。
社長道:「既然這樣,就照你說的做,社裡的員工也會聽你指揮,加油幹吧!一定要在霓虹打響報社的名字!」
真由鞠躬道:「是。」
社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快去工作吧,加油!」
「是。」
對於社長的支持,真由一點也不意外,她開了電腦正在編輯要發出的新聞稿,突然收到了一封同事的郵件,疑惑的打開,郵件內容寫的是呱免在剛才對她被社長器重表達不滿,並且說出希望她離開的發言。
真由禮貌的回了句謝謝就把郵件刪除。
午休的時候,新聞稿還沒有寫完,因為脫不開身,給出久打了電話說抱歉,並且為他訂上了午餐。
出久很體諒她,「你不用分心我,我這邊沒什麼事情。」
真由笑道:「可是見不到你我會很想你啊。」
出久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訥訥說:「才只有一天沒見啊……」
「一天又怎麼樣?」真由理直氣壯的說:「就算是一分鐘沒見你,我也會想你。」
無意中聽到對話的呱免默默的收回踏進來的腳。
出久停了停,「真由,你……」
喜歡我吧?
這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因為這太自戀了,儘管確定了真由對他抱有好感,但真的這麼說出來,以出久的性格做不到。
他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那個湖水的事情怎麼樣了?」
真由道:「不知道呢,檢驗的結果明天才能出來,我今天在準備湖水的稿子。」
出久道:「不是說沒出結果你不能寫的嗎?」
真由道:「我沒說會把結果寫出來啊,我就寫是介紹介紹湖水,寫寫猜測。」
「為什麼要擴大它的知名度?」出久不解了,「這麼做不是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它嗎?」
「沒關係,知名度當然是越大越好。」真由笑道:「只有這樣,咱們才能贏。」
「我不明白……」
「你只要等著就好了。」真由沒打算跟他明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才掛掉電話。
她對著電腦,調出一個網頁,關於發光湖水的資訊只有幾十個搜索結果,又查了與那些村民的交易,買下的湖水已經派人運往一處倉庫看管起來,畢竟不知道裡面的成分,隨意倒掉萬一會環境污染呢?
真由輕輕敲著桌子,去想下一步舉動,關於這個村莊疑點也多,也要去調查一下,最好能深度挖出一些秘密,不然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呱免看著她苦惱的樣子,想了一下,才遲疑的過來。
「目前沒有。」
「真的?」
「好吧。」真由歎了口氣,把剛才的搜尋網頁面給她看,「我昨天去了這個村子,老人與年輕人很多,小孩和中年人幾乎沒有,而且全村的人都在進行湖水詐騙,我懷疑是另有隱情,但是不知道從哪方面下手,跟出久去了一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是中年一輩出去打工,只有節假日會回來,而留守的老人因為行動不便只好留在村裡,年輕人差不多是中年一輩留下的孩子。」呱免把搜尋網頁面重新換了關鍵字,「你看,這裡,還有這裡,在山中,有不少你說的這樣村莊,老人逐漸老去,中年人不願回家,年輕人因為生活無憂不想結婚,老齡化嚴重,新生兒不足,才會導致這個問題。」
「這樣啊……可是為什麼要進行詐騙?」
「真的是詐騙嗎?」呱免從另一個方向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表明是詐騙?」
「還沒有最確鑿的證據,從那裡拿到的湖水檢測結果還沒出來,不過出久塗了一點那的湖水,傷口並沒有好轉,反而嚴重了。」
「你花錢了?」
「恩。」
「多少?」
「不多,十萬。」
「……確實不多。」呱免跟真由又就這個村莊的其他事情進行了討論,儘管真由有著一定的天分,但呱免作為在這行工作很多年的前輩,所給出的意見也十分具有參考性。
等到下班的時候,考慮到出久可能還沒吃飯,她放棄了加班的舉動。把電腦裡的資料拷到U盤裡,她打算回家加班。
「我先走了,給出久送完晚飯再回來接你。」她對呱免這麼說。
呱免從電腦前抬頭,皺了皺眉,「行了,你就好好的跟你家出久約會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也行,注意安全。」
「恩。」
短暫的聊了幾句,她就開車去了醫院。
出久正坐在床邊看書,在他旁邊的還有站著的歐姆曼德。
「您好。」真由拘謹的眨了眨眼睛,「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哈哈,沒有!」歐姆曼德撓了撓頭發,瘦削的身體已經看不到任何當年的影子,「我們已經聊完了!」
「這樣啊。」真由點了點頭,把自己為出久買的飯餐一一放在桌子上。
第 24 章
「你這也太豐盛了吧」歐姆曼德望著精緻的菜肴咽下口水,「真由女孩你果然很厲害。」
「?」真由沒搞懂這與厲害有什麼聯繫,倒是看出來歐姆曼德很想吃,把自己的那一雙碗筷遞給他,道:「一起吃吧,歐姆曼德。」
歐姆曼德看看出久又看了看真由,「我……不打擾吧?」
你已經打擾到了。
真由笑了起來,「來,請用吧,反正買的也多,不吃掉浪費的話就太可惜了。」
歐姆曼德這才坐下,道:「謝謝了。」
真由買的飯菜都是有名飯店裡的,味道很有口碑,兩個男人狼吞虎嚥把東西吃了乾淨,只剩下真由一個人慢吞吞的喝著湯。
「抱歉,太好吃了。」出久看著這殘局,頗為不好意思的問道:「真由,你吃飽了嗎?」
「差不多。」真由把最後一口味增湯喝完,道:「你們是男人,應該多吃一些。」
「那就是沒吃飽?」歐姆曼德問道。
真由一愣,道:「我本來也不能吃太多。」
「為什麼?你也生病了?」歐姆曼德前幾年與敵人進行了殊死搏鬥,身體機能受到嚴重損傷,胃袋甚至被切除了一半,每天只能吃流食,要不是這幾年醫療技術有所發展,他或許只能躺在床上。
「生病了?真由,你有不舒服嗎?」出久關切的問。
真由:「……」
她搖了搖頭,有些無語的說道:「你們是從哪裡看出我生病了?女孩子不吃飽當然是為了保持身材啊!」
「可你現在的身材就很好啊。」出久停了一下,說。「很完美。」
「在你眼裡,真由女孩就沒有一處不完美。」歐姆曼德吐槽他。
出久急忙道:「這是事實!」
真由起身,把碗筷收走,出久沒得到回應更加惴惴不安,等她收拾完離開,他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問道:「歐姆曼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歐姆曼德活這麼多年也沒談過戀愛,哪知道女人的心思,就這麼深沉的沉默了下來。
出久已經要哭了。
真由在關上房門的時候還能平靜走三步,三步之後笑容越來越大,等到了垃圾桶處,她的心臟已經跳的快要蹦出來。跟呱免通了電話,「前輩,出久誇我的身材完美!」
呱免翻了個白眼,回她一個哦字。
「啊啊啊我好開心啊!」真由抱著手機激動的想要唱歌,「前輩∼前輩∼你說我為什麼會這麼開心!」
因為你傻啊。
這話呱免當然不敢說,她也不敢潑冷水,只好勸著說道:「音,冷靜一下!」
「冷靜不下來!我現在感覺自己都要飄起來了!」
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那邊傳來粉色泡泡的呱免沉默了。
可惡哦,她還沒有男朋友!
「你現在在做什麼?」真由正發著癡,突然聽到呱免這麼問。
「在整理垃圾分類。」
「你家出久呢?」
「在跟歐姆曼德聊天。」
「噗!」呱免差點被口水嗆到,「歐姆曼德???是那個歐姆曼德嗎?!!」
「是的,是那位大英雄歐姆曼德。」
「哇啊啊啊啊真由你傻啊,拿他專訪啊!歐姆曼德自退役後還未有媒體進行專訪,這麼好的機會你幹嘛不利用!」呱免要瘋了,她火速關了電腦,整理東西,對真由說道:「你現在還在醫院嗎?看住歐姆曼德,我來採訪他!」
真由沒想到她這麼積極,愣了愣說道:「前輩,這件事情還是讓我先和歐姆曼德說一下吧,你這麼沖過來,可能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能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呱免根本不想聽啊,她現在焦急的要死,就怕真由一不小心把歐姆曼德放跑了。
機會,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啊!
「音,你一定要穩住歐姆曼德知道嗎?在我過來之前不要讓他離開。」說完,呱免就掛斷了電話。
真由望著手機螢幕停了幾秒,馬上跑回病房。
「真由,我剛才是不是……」
「對不起出久,現在有些急事……等我辦完了再回來和你說。」真由打斷出久的話,把視線對著歐姆曼德,「歐姆曼德,我的朋友聽說你在醫院這,想要對你進行一下專訪,可以嗎?」
歐姆曼德皺了皺眉,「專訪?我的嗎?」
綠谷出久已經猜出來了,「是呱免前輩?」
真由無奈的點了點頭。
歐姆曼德拒絕了,他並不像再次成為公眾人物,自從退役後他就明白了,英雄的時代理所當然的要留給這些年輕人。
「那好。」真由也放鬆下來,「能請你暫時離開一下嗎?至少要和我朋友避開,好嗎?」
「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當面和她說清楚的。」
真由和出久都笑了,真由道:「沒有那麼簡單,她是那種只要關於報社的事情就絕不會退縮的人,你當面跟她說清楚?只會越來越糟糕。」
雖然和呱免沒有幾次接觸,但出久也覺得自己有發言權,「木夏先生也說她很難纏。」
「NO!」歐姆曼德一聽這話,立刻做出撤離的準備,「那好吧,出久少年,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
能讓木夏說出這句話,那這個呱免應該真的很難纏。
出久點了點頭。
歐姆曼德離去之後,真由才問道:「是什麼話?」
「關於我實習期過後轉正的待遇與未來的發展方向。」
「……這個事情要好好考慮呢,歐姆曼德有給出什麼建議嗎?」
「他希望我能專心做一個英雄。」
「恩?」
「就是……」出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是完全不接受採訪不存在曝光,只在人們需要的時候出現的英雄。」
真由愣了好久才道:「他自己也沒有做到這地步吧?為什麼要這麼要求你?」
「歐姆曼德說就是因為他沒有做到,才希望我來,因為在他那個怪人多發,秩序混亂的時代,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凝聚力才行,不過他心裡嚮往的還是這種隱于暗處的英雄。」
「可是這樣的話,你身上掙得錢也少了啊,沒有廣告商贊助,僅靠員警和民眾自發的捐款,根本不足以維持平時的日常生活,而且,如果你每次都這樣低調的話,反而會引起另外一種可能,人們會因為你的神秘而想要探求真相,在日後他們如果知道了你的一切,會對你喪失好奇,甚至會對你感到厭煩。而一直沒有找到,你會在另一種程度上變成傳說,沒人知道你是綠谷出久了啊!」
「那樣不是挺好的嗎?」出久露出溫柔的笑意,「我也只是想要大家都平安無事。」
「你真的這麼想嗎?還是這是男人的浪漫?」真由雙手捧著出久的臉頰,認真的說:「出久,你和我都是從小看歐姆曼德長大的,那樣在電視上一往無前的英雄沒有人會不羡慕,不憧憬,你現在在跟我說一下,你是想要被萬人敬仰的大英雄還是想要當大家默默感謝的小人物?」
出久沉默著,許久才道:「大英雄。」
這三個字他說的輕飄飄的,但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他盯著真由,道:「我想當大英雄。」
想當像歐姆曼德那樣站在頂點的英雄。
他努力到現在,所追求的,也只有這個結果。
「我要當NO·1。」
真由笑了起來,她環住出久,輕輕蹭了蹭他的脖頸,道:「我幫你。」
這句話當然也是輕飄飄的。
兩句輕飄飄的話出自兩個性格認真的人口中,這就不得不好笑一些。
然而可以笑話他們的人也只有趁現在了,因為在不久後的將來,這兩個年輕人會打造出一個屬於他們的時代。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他們兩個的溫情脈脈,真由鬆開手,朝門口看去,門外站著呱免,她探頭往屋裡看了看,「歐姆曼德呢?」
「已經走了。」真由很直白的告訴了她真相。
呱免果然怒道:「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真由道:「人家不答應專訪啊。」
「你努力了嗎?你用誠意打動他了嗎?!」呱免怒的青筋暴起,「音,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嗎!!!」
只要有歐姆曼德的專訪,報社可以少奮鬥十年!
它們甚至有可能沖出霓虹報社日益慘澹的怪圈!
「前輩。」真由朝著呱免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真誠的說道:「沒關係的,即使沒有歐姆曼德的專訪,我們也可以成功的。」
「怎麼成功?」
「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相信你?」呱免狐疑的看著她,「相信你什麼?」
真由也抱住了她,「相信我可以帶著你成功的。」
「到達霓虹第一。」
「第一。」
呱免的理智告訴她,此時應該拒絕,音真由哪怕是富家千金,她也沒有實力讓報社成為霓虹第一。然而此時的真由是那麼篤定,連帶著讓呱免也不得不信服她。
「我信你。」這是呱免的承諾。
真由再次松了口氣,「太好了,我還在想如果前輩拒絕我要怎麼辦。」
「什麼?」
「不過我也覺得前輩一定不會拒絕我,畢竟你那麼喜歡我。」
「音真由!你為什麼會這麼自作多情!」呱免怒吼。
在解決完呱免的事情之後,真由跟出久告別,她們一起去了停車場,真由再開車把呱免一起送回去。
和昨天一樣,依舊沒有在床上睡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躺了一會,她給一個人打了電話。
「誰啊?」
「真太。」真由說了聲。「你沒有存我的號碼?」
「姐姐。」那邊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怎麼想給我打電話?」
「有事找你。」
「什麼事?」
「關於爸爸死後財產分割的問題。」
真太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瘋了!現在就跟我說這個事,不怕我告訴爸爸?!」
真由笑了笑:「隨便你,除非你是不想要錢了。」
「什麼?」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在爸爸死後一分錢也得不到。」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我會信嗎?只要沒有你,財產會是我的!我將在成年後得到所有應得的東西!」
「你真的那麼認為嗎?」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輕飄飄的笑意,真太恨的牙癢,他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雖然態度強硬,但他早就明白自己鬥不過真由。
儘管在他出生之前真由和她母親就已經搬出本家,在出生之後也沒有見過幾次,但見過的那幾次足以讓真太明確知道真由是個狠角色。
一個被趕出家門十幾年,還在家裡有著超乎尋常影響力的女人怎麼看都不是簡簡單單可以對付的。
他比不過真由。
不管是計策、謀略、人脈、他都比不過真由。
真太早就看出這個事實,他現在所想要的也只是打算穩妥的繼承來自雄介的遺產,而現在,這個姐姐,在僅僅與爸爸進行了一次交流後就跟他說有辦法讓他一分錢也得不到?
別開玩笑了!
真太慌了,他的聲音狠厲,但語氣卻越發的心虛,「你有什麼辦法就放馬過來吧,我不怕你!」
「僅僅是不怕的問題嗎?」
真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是些無聊的念頭,她並不在意。「真太,我找你說這些話你應該明白是因為什麼,要不要合作呢?」
「……合作什麼?」
真由:「合作如何在爸爸還活著的時候一點點的挖掉他的錢,讓他一無所有,怎麼樣?」
要不是現在是深夜,真太真的想把手機砸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螢幕,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才驚詫的說:「你瘋了!」
「沒有,我很冷靜。」
「那就是我瘋了!」真太根本不想要跟這個人進行對話,這太可怕了,哪有女兒想要自己爸爸命的,真太甚至陰暗的想到,如果事情成功,自己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你難道不想要快點拿到錢嗎?」
「可我沒想殺他!」
「我也沒想殺他啊。」真由也有些驚訝,這個弟弟的腦回路也太可怕了,「我剛才只是說想要爸爸破產而已。」
「你這還不是殺他?」
「不是啊,他還活著嘛,你放心啦,到時候我會給爸爸雇傭最好的看護,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真太又沉默著,他想了想問道:「那、那我也可以等爸爸自然死亡啊,你也看到爸爸的樣子,他活不了幾年的。」
真由道:「如果只是等的話,你大概要等二十多年,我問了醫生,除了每天定期的衰老,他身體好的很。」
「可……」
「騙你的。」真由歎了口氣,去廚房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爸爸靠這幅樣子騙著所有等他死的人,大家都以為他油盡燈枯熬不了多久,就會放鬆警惕,給他一次又一次喘息的機會。」
「……真的?」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真由說道:「爸爸死後,你所得到的財產要分三份,你母親一份,你一份,我一份,這是法律規定的,但是爸爸可以立遺囑,他的遺囑我看過,大概是我拿著全部的錢,一直照看你到成年,你母親只能到到一份房產。」
「是京都那間?」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把那麼好的房子給她,是在一個不出名的小村子裡。」
真太沉默。
真由又道:「和我合作的話,我只拿公司40%的股份,至於爸爸的其他財產,我一份都不會動,你不相信可以立字據,這個在法律上有保障,你未成年,可以讓你母親跟我簽。」
「不,我要寫我的名字。」
「隨你。」
他們又就這個問題討論了一下,不過具體的操作真由決定要明天當面說。
「最後一個問題。」真太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真由笑道:「因為我缺錢啊,缺了好大好大的一筆錢。」
真太:???
悠于 2018-7-3 18:36
第 25 章
在跟真太商量好具體見面的事宜之後,已經很晚了,真由把喝剩的啤酒放在桌上,帶著微醺的醉意睡在沙發上。
到清晨被呱免叫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還有恍惚。
「早上好。」呱免給她做了意面,香味從廚房那裡傳來,勾的真由一下就清醒過來。
「早上好前輩。」真由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前輩的廚藝不錯啊。」
「那是當然!」呱免揮舞著鏟子,一副自豪的樣子。
真由笑嘻嘻的道:「怪不得我做了美夢呢。」
「你在做美夢?」
「怎麼?」
「……你睡得很不安穩,我還以為是太累了,就沒叫醒你。」
真由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大概是吧。」
雖然說著可以輕鬆奪取爸爸的一切,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所想要想的比預計的要多。
「不要太累了,注意身體。」呱免關切的說:「畢竟你要是垮了,誰來把報社排到霓虹第一。」
啊,壓力更重了。
真由感覺肩膀沉了一些。
她依舊笑著,這笑容帶著一點歡快。「好的。」
有些人面對壓力會被壓垮,但是真由不會,她喜歡壓力,喜歡著能把人壓垮的壓力,因為這會讓她有前進的動力。
想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拼勁全力去做,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不過跟真太見面的時候,與預想的不太一樣,望著這個金色短髮的俊秀少年,真由難得的露出了空白的表情。
「你是……?」
「哼!」少年雙手抱胸,撇過來的眼神如同火焰一樣炙熱。
真由拿勺子攪了攪咖啡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弟弟的位置。」
「夠了!我不信你沒認出來我!」金髮少年磨了磨牙,「是我啊,姐姐!」
真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喂,你在看什麼?!」真太忍不了這視線。
「看你啊。」真由輕輕抿了抿咖啡,「話說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你這張臉了,還挺懷念的。」
「……有什麼好懷念的?」真太皺著眉頭,金色的眉毛狠狠擰在一起,「反正你也沒仔細看過我的臉。」
「說對了。」真由也沒打算再和他廢話了,從包裡掏出兩張合同遞給他,「這是我擬的合同,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下名字。」
真太接過,仔細看了起來,合同上的意思是讓他和真由合作,但是具體合作什麼就用曖昧的語言概括過去,達成目的後,他將得到價值三百億的淨資產,而真由會得到公司40%的股權。
「這是什麼意思?」真太指著合約上簡略過去的條款說道:「這種合同你認為我會簽嗎?」
「總得留條後路。」真由不慌不忙的說:「現在把一切都說死了,到時候爸爸知道了怎麼辦?」
「你說我會洩密?」
「怎麼可能,關於錢的事情,我是最相信你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條例雖然模糊,但是該重點標注的地方我都有寫,到時候就算被一些有心人士拿走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圓的過來。」真由把自己對於這份合同的想法一條一條的說出來。
真太一聽,心裡已經信了大半,他拿起筆,又想了半刻慎重的在合同下簽上名字。
合同一式兩份,他一份,真由一份,簽完之後,兩姐弟之間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真太也慢悠悠的喝著拿鐵,問道:「姐姐,你之前說有辦法讓我一分錢也拿不到,是什麼辦法?」
真由抬頭看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真太:「……也、也不是那麼想知道。」
真由笑了笑,「沒事,這也不是什麼難做的事情,我在你的出生證明上動了手腳。」
出生證明?
真太懵了,「可那又什麼用?」
「有很大的作用,我雖然被趕出來,但也算是音家繼承人,只要我想分家,族裡就必須同意,爸爸會承擔大多數的債務忙的焦頭爛額,而我,只要把禍水引到你身上,你覺得你還有什麼逃脫的可能嗎?」真由歪了歪頭,輕斂眼睫,「例如,你真的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嗎?」
「你!」
「別衝動。」真由輕輕敲了敲伸到自己脖頸上的利爪,道:「來,收起你的個性,不然員警很快就會到。」
真太怒火直沖頭頂,他又惡狠狠的瞪了真由一眼,一掌把咖啡桌拍成碎片,「音真由,你別欺人太甚!」
「……又來了。」
真由捂著額頭,無奈的說道:「現在我們都已經簽下合同,你以為我還會有對合作夥伴下手嗎?我有求於你啊,真太。」
笨成這個樣子,利害關係都算不清楚,他真的和我有血緣關係嗎?
她的眼神冷了下來,不加掩飾的刺在真太身上,「現在,給我坐回去。」
真由生氣的時候氣場太強大了,看過來的時候一下就把真太的火消了,他愣在原地,暴露出來的獸耳收不回去,可憐兮兮的嗷嗚了一聲,坐了回去。
「咖啡桌被你打壞了,去跟店家道歉。」
「嗷嗚……」
「我的衣服上沾了咖啡,給我馬上買一身回來,尺碼是……」
「嗷嗷嗚……」
「還有,本來想跟你商量我接下來需要的準備,現在看來……你直接把本家的許可權移到我身上,我自己動手指揮。」
「嗚……」
「不同意?那你靠自己去拿錢。」
「……」
真太最終交上了自己的鑰匙。
所謂的鑰匙其實是真太作為本家繼承人時可以使用的許可權,因他未成年,大多數許可權被雄介掌控著,但即使如此他也擁有12億左右的自由活動資產和公司的人事調動權(僅限普通職員)
這些,對真由來說已經足夠。
看著手機終端顯示的許可權通過圖示,真由的心情一下大好,有了這個被真太首肯的許可權,她可以自由流覽音家近期的商業計畫,從而確實的保障自己的後路。
「走吧,真太。」
真由像召喚小狗一樣招著他,「跟姐姐逛街。」
「……汪。」
真由摸了摸他金色的頭髮,柔軟蓬鬆十分舒服,「乖哦。」
真太的個性是擬獸,顧名思義就是會變作各種動物,擬獸一旦發動,兩小時之內不可以強制停止,而且他會一直保持著動物的部分習性。
現在是變成了一條狗,對人類的喜愛會突破理智。真由墊著腳勾住他的脖子(真太比他高),有一搭沒一搭的撓著他的下巴,真太的喉嚨裡不時會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你現在開心嗎?」
「汪哦∼」
「呵呵。」真由領著真太到一家女性衣物的專賣店,七拐八拐的買了不少東西,全部掛在真太的脖子上,也虧他現在不清醒,要是清醒過來,非得找她拼命不行。
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真由也不怕。
——因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弟弟永遠逃不出她的手心。
幾天之後,出久出院,真由為了慶祝,特地買了蛋糕過來祝賀,但是一開門,在出久的家中已經有五個人在屋裡帶著。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會,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你是不是走錯了?」屋裡一位茶色短髮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觀點。
真由默默推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又走進來道:「我沒有走錯。」
她把蛋糕放到出久家的小桌上道:「幾位是出久的同學吧,經常聽出久提起你們呢。」
「麗日,蛙吹,飯田,上鳴,常暗。名字沒叫錯吧?」
「沒有沒有。」頭髮上有著雷電標誌的小哥輕浮笑道:「你是真由吧?我早就想認識你了,我是上鳴電氣,叫我電氣就好了。」
頭髮超級長的妹子一伸舌頭把他卷到身後,口齒有些模糊的說道:「我是蛙吹梅雨。這個白癡的話你不要當真。」
真由說了聲好。
「你好!」被出久稱之為『一板一眼』的飯田天哉,真的一板一眼的走到她面前,彎下九十度的標準道:「你好,我是飯田天哉!」
「你好。」真由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而後又與其他兩人互相介紹,麗日笑著湊到了真由面前說:「剛才真由小姐你是開門進來的,小久把鑰匙給你了?」
小久……
真由的笑容更溫和了,她點點頭,「是的,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現在住在這裡。」
「你住在這裡?!」上鳴叫道:「難怪發現了很多女孩子的東西,可惡哦,綠谷那傢伙還真是享受!我也想和漂亮溫柔的大姐姐住在一起啊!」
飯田反駁,「出久在住院,他不可能回來的。」
真由道:「是的,目前就我一個人住在這。」
「住了多久?」蛙吹問。
「快兩個星期了。」
真由的話引起了大家的驚呼聲,上鳴馬上掏出手機,道:「我要把這個事跟峰田說!」
「快住手上鳴同學!你跟峰田同學一說大家就都知道了,實習英雄和女生同居這要是說出去對雙方名譽都有損失啊!」飯田苦口婆心的勸著。
頂著鳥頭的常暗有些無語的說:「飯田,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能被綠谷認同進入他家的女生……只有可能是女友了,這有什麼不能說?」
「女友???」從窗戶那裡冒出一個瘦高的男生,他收起纏在手腕上的膠帶,幾下爬進出久家裡道:「綠谷那傢伙竟然有女友了?!」
「真由你是綠谷的女友?!」上鳴再次驚恐。
飯田:「……」
蛙吹戳了戳他道:「班長受不了這刺激,死機了。」
真由就這麼在一旁微笑的看著這鬧哄哄的場景,眼角的餘光一直瞥向不發一語的麗日。
她雖然確定出久的心在她身上,但是也不能放鬆周遭女生對出久的覬覦。
畢竟他這麼優秀。
上鳴給峰田打了電話,一接通就撕心裂肺的喊道:「峰田!!你女神音真由小姐的男友是綠谷!」
「上鳴你小子敢胡說我殺了你!」
上鳴把電話給了真由,悲痛的說:「請對這傢伙說一句鼓勵的話吧!」
真由訥訥的說:「你好,峰田先生。」
第 26 章
那邊掛斷。
真由望著手機靜了兩秒。
「這是……」
話還未說完,峰田再次打來電話,真由接了,裡面傳來一個大聲吼叫的男生:「上鳴!!!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把地址給我,我要過去!!」
「噗!」上鳴在旁邊憋著笑把電話掛了,「呵呵,就不告訴你!」
「阿,峰田給我打了。」賴呂拿著手機,看了看真由,又看了看上鳴,「我告訴他了?」
「掛斷掛斷!一定要等他每個人都打完再告訴他!」上鳴有意要跟峰田對著幹。
他們在這邊討論,真由也加不進去,往旁邊看看,就到蛙吹梅雨那裡幫她吹氣球。
「謝謝你哦,音小姐。」對於真由,蛙吹給了一個笑臉。
「沒事。」真由也蠻喜歡她這種軟妹形象的女孩子,她仔細的看著蛙吹的樣子,停了停,道:「你和我公司的前輩很像呢。」
「恩?是誰啊?」
「她的個性也和青蛙有關係,你們會不會認識?」真由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翻出與呱免的合照給蛙吹看。
蛙吹看完之後,笑道:「這是我表姐。」
「哎?」還真是一家人?
真由蠻開心的跟呱免打了電話,呱免還在公司加班,對於真由拋棄她投奔綠谷感到十分憤怒,「要是讓我知道你沒什麼重要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前輩∼」真由甜膩膩的喊了一聲,道:「我跟你說哦,我遇見了你的表妹。」
「誰?」
真由笑嘻嘻的把手機給了蛙吹,蛙吹接過,也笑道:「表姐,是我。」
「小梅雨?」
「是的。」
「哎呀,這可真令人吃驚!」呱免再那邊都停住了,「你為什麼會和真由在一起?」
「我們在慶祝綠谷的出院。」
「啊……今天是綠谷出院的日子?……太忙了,我都忘了。」
呱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些頭痛。最近要處理的東西太多了,要跟進製藥公司的事情,還要給發光的湖水造勢,同時還得給社長做定心丸讓他放心的把職權交給他們,每一項都耗費了大量心裡,這幾天幾乎都是在報社睡得,而真由現在還有精力去談戀愛!
太可怕了!
呱免感受到了她與真由的差距。
「表姐,上次回老家奶奶說很想你。」蛙吹說道。
「我很忙啊。」呱免歎了口氣,「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工作了,以後有時間再聊。」
「好,工作加油。」
「謝謝。」
掛了電話,蛙吹對真由的態度已經軟上不少,「音小姐,你和表姐是好朋友嗎?」
「是的!」
「太好了!表姐的性格有些強勢,所以有些擔心她的人際關係呢。」
「哈哈,與其說是強勢倒不如是自我保護的硬殼吧,前輩內心可是很溫柔的。」
蛙吹停了幾秒,有些遲疑的說:「……是嗎?」
真由沒有聽清,就微笑著等待她的下句話,蛙吹卻在這時停住,也不再問了,她們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做著吹氣球的工作。麗日一直在廚房沒有出來,真由把吹好的氣球給了男生們,請他們幫忙系上,順便往廚房那裡瞄了一眼。
麗日在準備食物。
真由笑著走過去,說道:「是要做什麼?」
麗日被嚇了一跳,她手一抖,差點切到自己,真由趕緊過來扶住才避免這次流血事件。「阿、那個、那個……我擅自用了廚房,非常抱歉!」
「要說道歉也應該是我說吧,剛才嚇到你了,對不起……」
「哎哎,真由小姐,我……」麗日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呢?你是想做什麼?」真由湊得更近了,麗日禦茶子幾乎可以看見她的睫毛。
那長翹柔軟的睫毛。
麗日的臉紅了,她羞澀的說:「我只是……想做一份豬扒飯。」
豬扒飯。
出久最喜歡吃的食物。
真由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用手指摩挲著她掌心的肉墊,「這麼嬌嫩的手可不能傷到了,如果想吃飯的話我之前買過一些速食,微波爐熱一下就行了。」
「不不,這是給小久準備的,他比較喜歡這個!」
「給出久準備的?」因為比麗日高一些,真由趁機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軟蓬鬆觸感很好,「你一番好意,但是抱歉呢,出久剛出院,醫生不建議吃這些不易消化的東西。」
「是、是這樣啊……對不起,我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差點做了大錯!」麗日很失望。
見她這樣,真由道:「如果真想給出久準備的話,可以給他煮一份粥,不過你們的同學應該還回來吧,我有飯田說他邀請了所有的同學。」
「是的,這次活動是尾白髮起,班長組織,不過大家的距離都很分散,只有我們這些離的近的先過來了。」
真由道:「你們班上的人不少啊,都來的話屋子裡坐不下。」
出久就租了一個單身公寓,能擠進來現在這些人都很了不起了,哪裡可能再加人。
「哎?」麗日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可能。
「去我那吧,我的房子大一些,隔音也好,你們同班同學之間好久沒見,也可以好好玩鬧一下。」
「這太麻煩了吧!」
真由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希望你可以玩的開心。」
麗日的臉頰爆紅,她說了句對不起就跑去客廳。
真由的笑容沒有變化,只是眼神更深邃了些,因為小時候的生活,真由早就知道怎麼做才會最討人喜歡,她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麗日退出,但最終她選擇了這個最溫和的辦法。
把麗日切到一半的食材重新整理,放到保鮮盒裡,又在廚房打掃一圈,確定沒什麼疏漏後才出去。
客廳裡麗日已經把她的想法跟班長說了,班長表示感謝,但拒絕了,不過在真由和上鳴賴呂的勸說下,他才勉強同意。
給家裡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們開車過來,又把沒來的同學資訊座標都給了管家,由他再統一調度人員去接,做完這一切,身後的年輕人們已經雙眼冒著星星了。
這是一個白富美!——上鳴。
綠谷的女朋友真棒!——賴呂。
姐姐的朋友很可靠。——蛙吹。
好人!——飯田。
好人+1——常暗
真由姐姐好漂亮!家世也好性格也好!她是我的榜樣!——麗日。
在不知不覺間收穫了一堆迷弟迷妹,真由揮了揮手,坐上了豪車的駕駛,「上車吧,去我家。」
「好的姐姐!」
第 27 章
將一群人送到家裡之後,真由又去接了出久。
「真是……」出久無奈的望著她,「你好歹給我一點驚喜吧。」
真由指了指後座,「上車之後就告訴你驚喜!」
出久點點頭,坐上車,笑道:「讓我來猜猜,是不是給我買了蛋糕?」
「對了,這是第一條,繼續。」
「給我準備了歡迎會。」
「對了,繼續。」
「……還有啊?」出久這下是怎麼也想不出來,他無奈的道:「想不出來了,我覺得只要有你在,就是對我最好的驚喜。」
真由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她回轉頭,看著出久,認真的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嗯?」
「我想親你。」
真由說完就湊過去親在出久的嘴角上,非常淺,就像蜻蜓點水一樣。
「哎?」出久被震撼的傻在當場。
真由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開車回了家中。她家在高檔社區23樓,兩百多平,還是兩層。出久從下車就一直被牽著,直到現在還是反應不過來,真由只好把他往樓上領。
「樓下還沒有裝修好,到樓上來玩。」真由這麼說著,把他塞進自己的房間,那裡已經有同學在等著。
「哎?」出久不可置信的指著他們,「……驚喜?」
「是啊,喜歡嗎?」
還未等出久答話,在沙發上坐著的峰田仗著身材矮小的便利沖到真由身上,抱著她的手臂就要埋胸,被耳郎直接甩走。
「你好。」耳郎站在她面前,有些帥氣的伸出手,「我是耳郎響香。」
「你好,我是轟焦凍。」發色一紅一白的俊俏少年說道。
「我是峰田實!非常有潛力的新人英雄,很高興認識你!」即使被甩遠了,峰田也用極快的速度回來。
接下來所有人都過來跟她自我介紹,被晾在一邊的主人公綠谷出久無奈的退了幾步,走到窗邊。
爆豪正靠在那裡,見到出久露出一副狂躁的表情。
出久做出投降的姿勢,「別這樣,我們好久沒見了,小勝。」
「哼。」爆豪默許了他的接近。
但是出久走過來也沒什麼想說的,他們兩個人在這麼窗邊陷入了沉默,直到飯田終於想起今天的主角,出久才被請到桌前。望著桌上的蛋糕和眾人期待的眼神,出久好笑的說道:「只有一個嗎?這麼多人要怎麼分?」
「不用擔心,我已經重新定了一個,應該很快就能到。」飯田說。
「你也定了嗎?」麗日驚訝,「我也定了一個。」
「我也……」蛙吹舉了舉手。
「其實我……」
「我也是……」
這麼一通算下來,原來每個人都重新定了,真由只好無奈的說道:「大家一人一個吧,不然就太浪費了。」
「那出久呢?」
「他和我吃一個吧。」真由笑嘻嘻的詢問出久的意見,「可以嗎?」
出久想起剛才的親吻,視線定在她的嘴唇上,臉色爆紅,閃躲的點了點頭。
蛋糕接二連三的送過來,很快每人抱著一個蛋糕吃起來,吃不下的話就互相扔著玩,連一直皺著眉頭的爆豪都不能倖免。
也不知道是誰扔在他的頭上,在靜寂了三秒之後,爆豪的吼聲貫徹了整個房間,隨後大家都開始了你追我逃的躲閃模式,真由抱著蛋糕藏在桌子底下,在她旁邊,是一直看著她的出久。
「躲在這裡會被發現嗎?」真由咬著勺子,爆炸聲和勸解聲求饒聲混在一起,聽起來頗為可怕,作為實力不強的人,她並不想出去冒險。
「沒事。」出久溫柔的說,「我會保護你。」
又來了……
那種心臟在猛地加快的感覺。
「什、什麼啊!」真由慌張的說:「我會自己保護自己!」
「這樣啊……」出久嘴角上揚,還在笑著,慢慢的朝真由那裡傾著身子,在對方屏息的時候咬下了勺子上的蛋糕,「加油。」
間接接吻!
轟!
真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手一空,將蛋糕掉在裙子上,慌張的想要站起來抖落,卻一下撞在了桌子上。
「痛……!」真由捂著後腦勺栽倒在地上。
「沒事吧!」綠谷出久趕緊去看,頭上撞得不是很厲害,他伸手輕輕揉著,表情苦大仇深,跟撞得是他似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沒沒沒沒事……」真由還在哆嗦著。
她不知所措,胸口緊張的抽抽。
「你們兩個在交往嗎!」深色皮膚又很健談的蘆戶三奈突然問道。
她這麼一說,氣氛又靜了下來,真由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來,往出久那裡看了看,等著他的回答。
「我們……」出久開口了。「並沒有在交往。」
真由如墜冰窖,她臉色煞白,幾次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
「喂,這太過分了!綠谷,你把話說清楚!」
八百萬是對他倆比較熟悉的,她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也知道這兩人是互相喜歡,但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就不清楚了。
如果不喜歡就別做那麼曖昧的事情啊!
這麼想著,又擔憂的往真由那裡去看。
但是奇怪的,真由沒有表現出特別傷心的模樣,她雖然沒有在笑,但是神情已經柔軟了不少。「是的,正如大家所見,我們並沒有交往。」
這是事實,沒什麼好否認的。
真由望著出久,腦中千回百轉,最終,甜膩膩的笑容重新爬上了她的臉頰,「我的頭還是很疼,能再給我揉揉嗎?出久。」
「很嚴重嗎?要不就去醫院吧!」
「很疼嘛,稍微照顧我一下啊。」她用著撒嬌的語氣。
出久擔憂又心疼的為她揉了起來。
這場景又令大家不解,如果沒有交往,為什麼要這麼親昵。
八百萬卻像是明白了什麼,把轟和尾白拉到一邊,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綠谷是害怕自己配不上真由姐,所以不肯承認。」
「同意。」尾白往綠谷出久那裡看,「那種眼神,不想交往才有鬼。」
轟:「……」
前因後果都不知道拉他過來幹什麼!
儘管這麼想,但也不能說,轟在一旁只能不發一語的聽著,等這兩人討論的差不多時,才跟著點點頭,表示同意。
「轟也是這麼看的,那就一定是這樣。」對成績好的同學有莫名其妙自信的尾白如此說道。
「是的!」八百萬也確定了。「綠谷一定是想做出成績再跟真由姐告白,是吧,轟?」
「音小姐應該看出來了,所以才沒有生氣。對吧,轟?」
轟:「……」
這場歡送會玩的太晚,真由就拿出幾張毯子讓他們擠一擠睡在一起,而她自己,則靠著綠谷出久。
——我知道你的想法。
——我願意等你。
真由在他的背後寫下這兩句,出久沒有動靜,大概是睡著了,真由帶著一種惆悵也跟著入睡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真由與出久都忙了起來,真由的職務已經升到管理層的位置,而出久也因為成為正式英雄活躍在各地,兩人都在忙於自己的事業聚少離多。但不管何時,他們的聯繫沒有少過。
「呱免前輩,幫我推掉下午的會議,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好的。」呱免已經轉成真由的副手,她動作俐落的把手上的文件遞給真由:「關於咱們之前報導的發光湖水事件經過這幾個月的造勢已經很成熟了,現在全霓虹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村莊,從湖裡偷水出去的人越來越多,你的錢已經不能買斷所有的水了,我們是不是要把真相暴露出去?」
「你認為現在時機成熟了嗎?」
「非常成熟。」
「會查到報社的頭上嗎?」
「這個……不太可能,報社只在剛開始做過一篇報導,還沒有占頭版,只是一個內封的小版塊介紹,之後還是村民自發的委託其他媒體做這個宣傳,他們應該不會查到是我們做的。」
真由點點頭,微笑著在那份檔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去寫吧,把真相寫出來。」她看著呱免,聲音充滿了鼓勵,「我相信你,前輩。」
呱免把文件收回來,笑道:「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寫出來之後,帶著攝影機和員警一起去那裡,開直播,儘量挑起村民跟員警的反抗情緒。」
「好的。」
「不問我為什麼嗎?」
「……我相信你。」呱免說。
真由道:「謝謝。」
下午兩點,真由來到了市區最豪華的療養院,在前臺簽下名字,順著醫護人員的指引,到了一人面前。
那人正在曬太陽,他蒼白衰老,疲憊的抬起來了一隻眼睛。
「爸爸。」真由蹲在他面前,輕輕按住他費力掙扎的手臂。「好久不見了。」
「真由,我的乖女兒,你來看我了。」
雄介驚恐的發現自己女兒剝奪了自己的聲音。
「爸爸,我最近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真太那邊也不用擔心,他分到不少錢,現在正在周遊世界,過著奢侈的生活。我接管了公司……不用這麼激動,爸爸,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發展公司,絕不會讓它倒下,畢竟,這是你和母親一起開的。」她壓低了一些。「用母親的全部。」
二十多年前,音惠理子對雄介一見鍾情,兩人經過幾年的相處決定結婚,但是因為音家那個不成文的規定,即必須男方入贅這個原因,而有過遲疑,不過雄介對此很坦然,他願意放棄男方的一切入贅到音家,開始生活的前幾年夫妻和睦,家庭幸福,不過大男子主義的雄介對自己什麼都要靠妻子感到痛苦,這個時候,他與音何間相遇,婚內出軌加上音何間懷孕,惠理子決定離婚,但是在這之前,雄介和何間合謀陷害惠理子,迫使她在本家呆不下去,只能帶著女兒自力更生。而雄介就拿著屬於惠理子的豐厚嫁妝開了家公司,順風順水的賺取鈔票,從而得到族長賞識,在族裡的地位越來越重要。
「原……原諒我……」
真由永遠不會原諒雄介,她憋了二十幾年,就是為了能夠向他索取當初欠下的債。
「爸爸,何間阿姨呢,因為挪用公款已經進監獄了,爸爸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我會讓你一直生活在這裡的,然後看著我把你費心費力經營起來的東西一點點的毀掉。」真由笑道:「公司,家族,金錢,人脈,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我的。別妄想反抗,不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瘋子!」雄介拼命的擠出這句話,「你和你母親,都是瘋子!音家的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爸爸,你累了,該睡覺了。」
「你以為綠谷出久會一直深愛你嗎!別做夢了,他一定會反抗的,一定會因為受不了你而離婚的!你別想有幸福!」
「我不想被一個兒子女兒全背叛的父親說教。」真由冷冷的說:「失敗者。」
她輕輕的摸向他的脖頸,道:「我覺得你的聲音已經沒有用了,我拿走了。」
雄介再說不出一個字。
真由走出去坐在車上,給出久打了電話,好久才有人接,「抱歉,我在任務。」
電話那邊傳來風聲呼嘯和略微的喘息聲,真由都能想到他是怎麼在街道上奔跑的,說了句沒事掛斷電話,又把頭往方向盤撞了幾下,真由陷入茫然。
看著鎖屏上的出久,她有些沮喪的說:「被親生父親詛咒得不到幸福,我是不是才是最失敗的……」
鎖屏上的出久在笑著,朝氣又有活力,像太陽一樣吸引著她的目光。
「如果你到時候真的不愛我了怎麼辦?我會做出很可怕的事哦,出久。」真由把手機放下,「大概會和母親一樣自殺吧,畢竟我捨不得傷你。但我也不想你這麼輕鬆,你說,我在你面前自殺可以嗎?」
正說著,手機響了起來,是出久。
「怎麼了?」真由問。
出久喘著氣說,「你現在下車,抬頭。」
真由依言照做。
出久在不遠處的樓頂跟她招手,然後不顧她驚駭的目光,從樓上跳下,一把抱住了她。
只有一秒,很快就鬆開了。「抱歉,我要走了。」
真由望著他的背影,默默把臉扭到一邊,機械的坐在車裡,「我、我覺得……還是不要死了比較好……」
第 28 章
得到了出久的擁抱,真由覺得所有的沮喪都已經不復存在,她看了看手機,輕輕在唇邊吻了一下。
正打算回家休息,呱免打來電話,她那邊很亂,語氣有些興奮的說:「音,我們成功了!」
真由緩緩露出微笑。
「可以找到網路嗎?你先看看我們的直播!」呱免說道。
真由馬上去搜索他們的頻道,緩衝剛結束,看到的是員警與數十村民對峙的畫面。
「看到了,要打起來了嗎?」
「已經打起來了!村民先動手打傷一名員警,員警使用武力執法,又被村民反抗,就鬧成現在這個僵持的局面。」呱免在旁邊小聲的說。
她現在是作為報社的記者去的,當然不能把這些話說的那麼大聲。攝影師回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呱免乾脆把話筒也塞給他,自己拿著手機跑到一邊去跟真由彙報情況,「我們應該站在哪邊?」
「員警那邊。」
「OK,我一會去做。」
真由把藍牙耳機接上,調轉方向盤往村莊的方向去,同時對呱免道:「我現在開車往你那邊去,你先不要走,同時也別跟村民們鬧得太僵。」
「好。」
她們又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真由在開車,沒法去留意圍觀群眾的留言,只好又跟報社的新人說了這事,讓他們死盯著這一塊,一旦有變故一定要馬上通知她。
真由在這裡已經鋪了半年的網,現在要收了,當然是要把所有的魚兒全部撈起,不然就太浪費了。
傍晚的時候她來到村莊,呱免在村口等著她,一見到她就趕緊迎過來。
「事情怎麼樣?」
「員警抓了二十多個人,都是青壯年,老人被留在這裡抗議。」呱免簡短的說了出來。
真由在心裡打著小算盤,走到一位元老太太那裡問了情況,老太太歎了口氣,難過的直掉眼淚。
「我孫子被抓走了……唉……」
真由同情的說:「有什麼我能幫到您的嗎?」
老太太抹了把眼淚,為難的說道:「想把人救回來要交贖金啊。」
「是保證金。」呱免在後面糾正。
「……是缺錢嗎?」真由問道。
老人們互相看看,都默不作聲,真由跟呱免使了個顏色,呱免立刻大聲的說:「音小姐,你幫幫她們吧,這個村莊沒有年輕人是不行的,再說他們也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只是一時衝動才這樣的!」
「可是這村子……」
「發光的湖水只是誤會!村莊的人可從來沒承認過有什麼發光的湖水,是吧,太太?」
呱免扶著那老太太,態度誠懇的讓真由都覺得這人是真心想要幫助她們。
果然,老太太也信了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利慾薰心,只要能夠救出我孫子,我什麼都願意做!」
旁邊的老人聽到這麼說,幾番糾結,也都懇求的看著真由,並且表示自己願意付出一切。
他們身上確實是一分錢都沒有了,從湖水或者其他什麼管道得到的錢會在第一時間被孩子們拿走,至於用處他們也不清楚。
真由遲疑的點了點頭:「好的,我願意幫你們,只是你們一定要答應我不再做這種害人的事,把那麼大劑量的螢光劑投入到湖水裡,不僅污染環境,被人誤食也有可能致命。」
「……會這麼嚴重,他們沒跟我說啊。」
「我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
老人們漸漸圍上來,關切的問著有沒有人會因為這個湖水而得病,真由照著模擬的結果說了,老人們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這……這……」他們被這個結果震驚到了,此時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真由還是決定按照計畫把所有人都贖回來,又讓呱免不著痕跡的把她的作用宣揚了一下,這下真由已經成為村莊的大恩人,接下來的一個月她溫水煮青蛙,幫助年輕人找到工作,還清他們的賭債,給老人修建養老院,請人過來照顧他們,又把湖水給封掉,甚至連當地的政府部門也打好了關係。
一切準備妥當,她利用自己的形象從村民那裡買下大部分的地,呱免問其原因,真由說是想在這裡開一個度假旅館,那個發光的湖水因為螢光劑的原因污染嚴重,但在晚上風景卻是絕美,開設旅遊勝地確實會是不錯的投資,為了這個目的,她才大費周章的進行鋪路。
開旅館賺到的錢要用來投資報社,她希望報社再多開幾個板塊,由實體業轉為數位行業,呱免沉默了很久,說道:「報社……已經是你的了吧?」
「是的!」真由沒有遲疑的就同意了。
「什麼時候的事?!」呱免驚訝了,收購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聲沒響的。
真由道:「在我把我弟送走的當天,兩個月前吧。」
「為什麼沒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
「我……」呱免一頓,再回想起來果然在這兩個月中有諸多可疑點,可是她都忽略過去,「好吧,你既然是老闆那接下來要做什麼?」
「當然是……讓報社的名字響徹新聞界!」她笑嘻嘻的說。
她最開始是被新聞工作者那敢於報導被隱藏真相的勇氣所吸引而成為記者,但現在社會浮躁,人心難免躁動,比起平和的幫助隱瞞那些骯髒事,她覺得有必要讓世人知道這些事情。
「但這不輕鬆。」
「沒關係,我知道沒有輕鬆的事情,我所要做的,是把那些被迫害的人所遭遇的事情發出來,借此呼籲社會各方關注,讓他們得到圓滿結局。」真由朝呱免伸出手,「你願意和我一起完成這件事嗎?」
呱免撓了撓頭發,「你這人真是……」
她抱住了真由,「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一個人。」
「就這樣,我和呱免前輩達成了一致!」真由挽著綠谷的胳膊,對他說完最後一句。
綠谷出久也為真由的成就感到開心,「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本來以為與你的距離近了一步,沒想到你反倒跑的更遠,這樣讓我怎麼追啊?」
真由才不管呢,她往出久懷裡鑽來鑽去,「那有什麼關係,當我跑到第一的位置就會等你的!」
出久笑著半摟著她,「或許我會比你更快一步到達。」
「那你加油!這樣就變成我追趕你了!」
「你真是……」
他們兩人正在商場閒逛著,從門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出久下意識的護著真由,在看到擁擠的人群後,擔憂的說道:「我過去看看,你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好!你小心!」
「恩。」出久說完就直接跳上二樓,朝門口的方向去。
真由知道自己就是個累贅,在看了一眼出久的背影後,立刻離開了原地,她順著人流想要從商場另一邊的安全出口離開,但是在快到達那裡的時候,另一方的安全門也引爆了炸彈,造成不小的人員傷亡。
尖叫聲此起彼伏,真由給員警打了電話,那邊的接線員讓她稍等,說員警和英雄已經趕往那個地方。
但現在又沒有用。
真由不敢再靠近門邊,她害怕會再次觸發爆炸,但看到那些在門邊抱著傷處哀嚎的人,又覺得於心不忍,最終還是跑過去幫人治療。
但是受傷的人實在太多,她一個人忙不完,看著將她這裡圍成真空狀的眾人,真由吼了起來,「有沒有醫生?!這裡有沒有醫生?誰還會緊急包紮?快幫他們止血啊!」
這一聲讓大家都清醒過來,有幾個人跑過來幫忙,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在幫忙,很快,所有的患者都得到了救治。
死亡三人,傷者五十七人。
真由咬著嘴唇去統計這些數字,只覺得一陣心悸。
員警在門外喊著讓大家放心,卻對這用特殊炸彈製成的門毫無頭緒。
真由瞪著那扇門,突然想到一個點子,「有沒有人的個性是挖土?!我們避開這扇門,從下面挖洞出去!」
有一個患者舉手說自己的能力是可以讓土質鬆軟,人群中也有人站出來說自己的個性可以挖洞,這兩位獲得了大家英雄一般的待遇。這個主意得到了大家的回應,連門外的員警都覺得可行,立刻找來救援的英雄在外面挖洞,打算裡應外合。
洞很快就挖好了,真由作為提議的第一人,此時也只能首當其衝的下洞,不過她還沒動,就有英雄順著洞口爬了進來,有組織大家疏散的,當然也有專門與敵人戰鬥的,真由跟其中一個英雄說出久也在前面,那英雄問清了真由的情報,當機立斷的往另一處出口去。
「您是音真由小姐?」一位年輕的女孩帶著感激的神情說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您幫助我的那一天。」
「你是……」
女孩朝前一步,道:「我是曾受過您幫助的人,沒想到今天會再次遇到!太謝謝您了!」
真由緩了緩神色道:「不用……」
她話未說完,立刻被女孩用尖利的小刀刺在脖頸,陰沉而狠厲的聲音傳來,「太、謝、謝、您、了。」
「你……?」
「別說話哦,不然,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或者會像我哥哥那樣,再在你的脖子上留一道疤。」女孩說道。
真由睜大眼睛,「你是那次的……」
「多虧你,讓我哥哥進了監獄呢,沒有他,我和母親可是差點被逼著賣身,真是,讓我怎麼謝謝你呢?」女孩笑了笑,「我本來想讓這麼多人陪葬的,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值了。」
她們這個樣子讓員警緊張不已,隨後而來的出久也詫異極了,女孩對出久的恨更加濃烈,她恨不得把出久大卸八塊,為了不讓出久逃脫,她特地通了真由一刀。
「你放開她!」出久吼著。
他的頭發汗濕,眼神不復以前的溫和,充滿狠厲,表情猙獰可怕,「你放開她!有什麼沖我來!」
出久……
捂著腹部的真由慢慢彎下腰,女孩想要讓她站直,但這並沒有收效,趁著她倆拉扯的這段時間,出久直接啟動能力將女孩打飛,但他自己也因為沾到女孩的皮膚而被炸飛,在昏迷前,出久往真由那裡看了一眼。
頓時渾身冰冷。
※
出久守在真由的病床前,被後者無奈的表情逗笑。
「我沒事的。」真由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你看,我現在很好。」
「醫生說術後會有一段時間很疼……」
「麻藥早就過去了,我真的沒事。」真由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倒是你,傷口沒事吧?」
「沒事,我在爆炸的那一瞬間避開了要害。」出久伸出了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道:「就是很長時間不能用右手了。」
真由心疼的要死。
他們兩人互相看看,彼此間的氣氛甜蜜膩人,雖然不說話,但是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尷尬。
出久:「那個……」
真由:「我想……」
正想著,兩人同時開口說話。
「你先說。」真由退了一步。
「好。」
出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差點死掉,真由。」
他伸出一隻手按住真由,「我避開了要害沒錯,但是,那衝擊也會導致我的死亡,我倒下的時候看到你渾身是血的身影,覺得心臟痛的一秒,那一瞬間,我想,我是死了的。」
真由的眼神溫柔極了,她望著出久,在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但是,我想你一定不會死的,你那麼喜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在我前面,所以我也要活下來,至少要等到你嫁給我,和我生活幾十年之後再死去。我……我是個卑鄙的小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想等到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再向你告白,但我也不想你被別人搶走,所有我用花言巧語誘惑你,讓你越來越喜歡我……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經過之前的事情我明白了。」
「人生太過短暫,與其糾結那些,不如把我現在,所以,我想向你求婚。」
「真由,你可以嫁給我嗎?」
真由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但女性的矜持讓她不可以那麼放肆,她抿著嘴唇,輕聲問道:「綠谷出久,我是你的什麼人?」
「你是與我生命相等的人,是我願意交付未來的人,是除理想外無法放手的人,」綠谷出久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堅定,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羞澀,他的嗓音有些發顫,似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請與我共度餘生。」
「我希望你能把我放的低一些,希望你能把自己看的重一些,希望你的理想早日實現,希望你能永遠無病無災。」真由並沒有正面回答,在出久眼神逐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並小聲的說:「……餘生請你指教。」
「以及,我並不想要一個大英雄的老公,我希望能和我喜歡的人一起成長,我參與著他今後所有的人生事蹟,他也參與著我的人生,我們互相鼓勵,一起學習,哪怕不會得到成就,但這對我來說也是日後可以驕傲對別人說無悔的一生。」
※
十年後,歐魯麥特之後,排名第一的綠谷出久在被問及學生時代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時。已經可以圓滑處理記者問題的出久愣了愣,對著鏡頭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有很多幸福的事情,遇改變我人生的歐魯麥特,他讓我的理想實現,讓我成為英雄,也遇見我的夥伴們,一起出生入死,然而今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見你,與你相戀,組成家庭,餘生與你一起度過。以及,相識十周年紀念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