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7-19 08:53
第296章 水底
有了卡塔琳的帶領, 兩人一路暢通地往前遊, 幾乎沒有遇上任何危險, 除了幾隻路過的人魚——那幾隻好像是出來巡邏的, 他們都帶著武器,那些頂端異常尖銳的鐵棍、三叉戟、魚叉上都有著不明褐色物體, 走在最後的那條人魚正在吃東西——上半身和下半身中間掛著一個小小的漁網袋,他正在從裡面掏出一條條小蝦小魚扔進嘴裡——或許這是他們的零食?
這些人魚的身體都是灰色的, 頭髮墨綠, 眼睛則呈黃色,看見卡塔琳的時候,他們都露出了警惕的目光,就連那個吃零食的人魚也不吃了,目光驚訝地瞪著同樣擁有一條魚尾卻和他們長得完全不一樣的海妖, 愛琳都能從他張開的嘴巴裡看見那一口和其他人魚不一樣的、整齊的白牙——其他人魚的牙齒既爛又黃, 還有令人作嘔的黑色污漬。
不過, 在看到卡塔琳身後的愛琳時,這些人魚的目光就沒那麼緊張了,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有輕微的水波在他們嘴邊蕩開,應該是在用特殊的方式交流。
卡塔琳停下來, 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嗨,」她的聲音在刻意之下又婉轉了幾分,「可以告訴我, 我們應該如何去往我們想要到達的目的地嗎?」
人魚們騷動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兩個明顯的不速之客竟然會停下來和他們說話,不一會兒,一條看起來像是這個人魚小隊首領的人魚游了出來——其他的人魚都是戴著海草編織的圍裙和貝殼串成的項鍊,只有這條人魚除了圍裙、貝殼項鍊之外還戴著一根珍珠項鍊——這是一條很簡單的珍珠項鍊,一條魚筋正中串著一顆黑珍珠,而且珍珠的品質也不算太高,不過至少比其他人魚要「貴」多了。
說起來——愛琳看向那條走在隊尾偷吃零食的小人魚,好吧,那條人魚也和其他人魚是一樣的打扮,應該只是一條調皮的、講究的普通人魚——看來是她想多了,她還以為是什麼「王子微服私訪記」呢。
「你們、要、去哪裡?」首領人魚的英語說得不怎麼樣,還有些磕磕巴巴的,不過好歹能聽得出來究竟在說什麼,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三叉戟,肌肉緊繃,皺著眉頭——如果它眼睛上方那層凸起來的皮膚是眉毛的話,聲音沙啞。
「三強爭霸賽,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的。」卡塔琳也放慢了語速,她妖嬈地甩衣服尾巴,淘氣地圍著這一隊人魚遊了一圈,愛琳注意到那些人魚因為她的這個動作再次緊張起來,他們不自覺地縮成了一個圓圈,握緊了各自的武器,只有那只小人魚眨巴著眼睛,一副新奇的樣子——看來還是只沒見過世面的小人魚……
卡塔琳停在了那只首領人魚的身前,愛琳感覺那條人魚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往後退縮,「嘿,可以告訴我,我們應該往哪邊走嗎?」
「不行,」人魚首領生硬地說,「我們、不、會、幫你的。」
「好吧,」卡塔琳聳了聳肩,美麗的海妖哪怕做這樣不優雅的動作也依然迷人,可惜這群人魚的審美和人類不太一樣,他們好像更緊張了——就好像卡塔琳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一樣,「那就算啦!」
她重新遊了回來,拉住愛琳的手,「我們自己去找路吧。」
人魚們見狀,明顯地松了一口氣,他們呆在原地,等著她們過去,只是,在她們遊經最後那條小人魚的時候,小人魚眨了眨眼睛,突然抬起了手臂——他指向了與兩人原本打算去往方向不同的另一個方向。
卡塔琳挑了挑眉,同樣眨了眨眼睛,而小人魚大力地點了點頭——其他的人魚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再次騷動起來,那個領頭的人魚原本就是青色的臉都黑了,他狠狠地瞪了愛琳兩人一眼,遊到隊尾一把抓住了小人魚的胳膊,將他拉到前面,一隊人飛快地甩著尾巴遊走了。
「看來是真的了,」卡塔琳開心極了,「我還以為那條小人魚是騙我們的呢!」
兩人沿著小人魚提示的方向遊去,果然沒遊多久,就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一座建在黑湖湖底的石頭房子。
這座房子應該有些年頭了,石頭牆面和房頂上都是水流磨損的痕跡,縫隙和凹槽裡被滑膩膩的青苔填滿。
房子的大門是打開的。
「克勞倫斯?」卡塔琳輕輕叫道,輕如耳語的聲音卻在魔法的力量下被水波傳出去很遠,良久無人回應。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不是克勞倫斯,」卡塔琳說,「一起進去嗎?」
「或許這對排名也有影響,」愛琳搖頭,「你先進去吧。」
卡塔琳的分數本來就排在最後,如果找到或者進入房子的順序會影響分數的話,她自然不能和卡塔琳一起進去,何況能夠找到這裡,本來也得多虧了卡塔琳。
卡塔琳想了想,同意了,「好吧。」
她進了房間。
愛琳估算著等了五分鐘左右,才跟著遊進去。
然而一進去,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明明是一眼就可以看盡的小小空間,卻一個人都沒有!
卡塔琳呢?!
她的目光很快被固定在房間正中的幾乎佔據了大半個房間的石桌吸引,那上面有三個不同形狀的凹槽,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等等,三個?
愛琳從她的口袋裡拿出那三瓶毒液,為了區分它們,評委組給的是三個不同的水晶瓶,一個底部是圓形,一個是六邊形,還有一個是三角形。
正好對應桌上的三個凹槽形狀。
有這麼巧合嗎?
愛琳將手放上去,只覺得手底一熱,無數銀色的字母就從石桌上飛了出來,在水中組成一個個跳動的單詞——正是他們熟悉的那三個謎語其中的一個。
而與此同時,桌面也發生了變化——它們劇烈地顫動著,無數的小型長方形石塊立了出來,雜亂無章地排列在桌面上,每個石塊上都刻著不同的字母,每個都至少出現了五次以上。
在桌面的一側,原本三個凹槽的地方也只剩下了一個——看來,她需要取出相應的石塊,填充到這個凹槽裡——這應該就是她的第一關了。
變動後的凹槽不能通過形狀來判斷究竟是哪一瓶毒液了,謎語倒是他們已經解開的第一個,「生命」,愛琳從那些字母中選出她需要的那個填入到凹槽中,這個謎底顯然是正確的,因為凹槽發出哢哢哢哢的聲響之後就沉了下去,一個小小的好像託盤一樣的石台升了起來。
看來是要選擇毒液了。
會是哪一瓶呢?
三瓶毒液除了不同形狀的水晶瓶之外,還呈現不同的顏色,愛琳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藍色的、圓形的水晶瓶放了上去——藍色代表生命,應該是這樣吧?
石台發出一陣淡淡的白光,伴隨著「叮」的一聲,石臺上的水晶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最初的最初」。
什麼意思?
這行字停留了大約十秒的時間,而後消散在空氣裡。
石頭桌面再次震動起來,不過這一次隨著它的顫動,桌面從正中向著兩邊分開,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和階梯,大概是因為魔法的原因,水流沒有倒灌進去,而是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隔膜與地洞隔離開來。
原來卡塔琳是進入到這個裡面了嗎?
愛琳沒有猶豫,走進那個通道。
……
「啊,她走進去了,現在就差克勞倫斯了,」圍觀的艾曼達開心地叫起來,目光沒有離開半空中鄧布利多幻化出來的畫面——因為這一個專案是在水底進行的,為了加強觀眾們的觀看性,評委們弄了一個巨大的天空投影,這個投影被等分成三個畫面,每個人在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每個勇士的同步畫面,這也是愛琳的魔法電影公司最新的投影技術,「那個男孩怎麼還沒找到位置?」
「他迷路了,我看到他已經第三次路過那從水草了,不過他好像還沒有發現這一點,」坐在她身邊的室友瑪麗叫道,「看!女孩們通過第二輪了!不知道誰會第一個出來呢?」
「或許是卡塔琳,哦,梅林的裙子,她簡直太美了!」說話的是另一個女孩,「她真的只是媚娃嗎?」
「誰知道呢?不過她的確很漂亮,尤其是在水裡,」瑪麗接話道,「我覺得應該會是她得到這個項目的第一名——她似乎已經知道第三個謎語的答案了。」
艾曼達「哼」了一聲,「要不是愛琳讓她先進去,第一個出來的肯定會是愛琳!」
「是啊,」瑪麗也遺憾地歎了口氣,「第一個項目是德姆斯特朗得到了第一名,第二個項目是布斯巴頓,不知道第三個能不能輪到霍格華茲?」
她們正說著話,就見湖邊突然迸發一陣耀眼的白光,光暈散去之後,卡塔琳帶著她特有的驕傲笑容出現在眾人眼前。
「哦……」
幾個女孩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遺憾的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腦洞其實有借鑒一點曾經看過的原創小說……也是關於謎語的∼第三個謎語就是那個∼原謎語是出現在一篇湯姆裡德爾和哈利的bl文裡的哈哈哈哈哈∼
第297章 謎語
愛琳並不知道卡塔琳此時已經完成了第二個項目, 她在進入通道後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裡面是一張同樣的石桌, 她以同樣的方式通過了第二個謎語, 得到了一句「最終的最終」,石桌再次分裂出一條通道, 帶著她來到了第三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和之前的兩核都不一樣,巨大的石桌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立在房間正中的一根石柱, 柱子上是一顆水晶球,在壁燈的照射反射著淺綠色的光芒,字母被鑲嵌在石柱上,而放入字母的地方被設置在水晶球的下方。
她觸摸了水晶球,第三個謎語出現在她面前, 結合「最初的最初」、「最終的最終」, 愛琳心中有一個詭異的念頭, 讓她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按著自己的設想,她抽出相應的石塊, 填入水晶球下方的凹槽, 而後將第三瓶毒液全部倒在了水晶球上,炙熱的溫度從指尖傳來, 嵌入的字母和它所構築的詞語仿佛燃燒起來一般,牢牢地吸住了愛琳手中的水晶瓶,和她的手,讓她掙脫不得——這樣的溫度雖然很可怕, 卻沒有讓她真正受到什麼傷害,所以她也就沒有太著急。
不過——果然如她所想,有了前兩個謎語的提示之後,第三個謎語沒有那麼難猜了。
「答案是……『謎語』。」
這種關卡,倒是莫名讓愛琳覺得很附和裡德爾的尿性——謎語,riddle,不就是「裡德爾」嗎?看來在時隔幾十年後成功成為三強爭霸賽的申請者和主導者的確讓這位先生對自己非常驕傲得意啊!
石板的熱度降了下來,而水晶球則是從內部燃起一簇綠色的火光,漸漸地籠罩了整個球體,仿佛岩漿一般將水晶球融化開來,愛琳急忙抽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冒著熱氣的液體流下來,流到石柱上,看起來堅硬的石柱在這一刻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就被同樣化為水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流淌下來。
直到整根石柱和水晶球都被融化,地面上多了一灘青灰色的液體,不等愛琳做什麼,那團液體就自動由內而外旋轉起來,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攪拌棒正在攪動它一樣,隨著水流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水灘中心那個小小的漩渦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一個小小的真空地帶——一個小小的金冠從裡面緩緩升了起來。
愛琳伸手,抓住了那個金冠——
好像肚臍眼被一個勾子勾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的世界明亮了起來。
視線還有些朦朧和模糊,她聽見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她從湖底出來了。
……
「這是第三個項目的線索嗎?」幾個女孩圍在一起觀察著那個小小的金冠,「這麼小的金冠,難道不是頭飾嗎?」
艾曼達說著,將這個金冠拿起來放在頭上比了比,還摸出一面鏡子來照了照,「還挺好看的。」
「如果只是頭飾,怎麼還要這麼大張旗鼓地藏在第二個項目裡?」珍妮特一面說著,她的手正放在一本厚重的硬殼書——圖書館的書籍目錄上,她的雙眼無神地直視前方,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她的瞳孔中正在飛速地閃過無數的單詞——這是霍格華茲圖書館新引入的搜索系統,可以通過關鍵字來查找相關的書籍,這個關鍵字不限於書名,還包括了書裡的內容,不得不說這個新系統極大地提高了學生們尋找他們想要的書籍的效率——畢竟霍格華茲的藏書量無比龐大,哪怕是平斯夫人也沒法絕對正確和完整地找到學生們想要的書——「讓我找一找和金冠有關的內容……」
「這應該不是普通的金冠。」米莉亞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或許是王冠或者什麼冠冕的模型——三強爭霸賽應該不會用普通的金冠來給線索。」
空氣沉默了一瞬。
安琪拉遲疑地開口,「拉文克勞……」
「的冠冕!」艾曼達叫了起來。
「姑娘們,安靜!」平斯夫人嚴肅地敲了敲幾人的桌子。
「抱歉。」姑娘們連忙道歉。
「我說,會不會是拉文克勞的冠冕?」等到平斯夫人走開,艾曼達小聲說道,「我聽說第三個專案是裡德爾先生親自設計的,想想看!裡德爾先生是霍格華茲畢業的!而霍格華茲和金冠有關的可不是只有拉文克勞的冠冕嗎?最重要的是,第二個項目考驗的是智慧!而拉文克勞的冠冕象徵的不就是智慧嗎?」
「不是沒有可能,」愛琳尋思著,她快步走到圖書區,從一排書架上找出《霍格華茲——一段校史》,翻出了其中涉及到拉文克勞的部分,「看看這張圖片。」
她們仔細比對了手中的小金冠和書上拉文克勞冠冕的圖片,發現這個小小的金冠幾乎就是拉文克勞冠冕的縮小版。
艾曼達興奮地跳了起來,「果然是它!」
可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又意味著什麼呢?
女孩們期待地看向還在搜索關鍵字的珍妮特。
「找到了!」珍妮特不負眾望地叫道,「是一本叫做《魔法傳說故事》的書!呃……傳說故事?」
「傳說故事……」女孩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裡德爾先生是有多喜歡傳說故事啊……」第一個項目是和傳說密切相關的三頭蛇(在傳說裡三頭蛇和九頭蛇海德拉都是肆虐大陸的怪物),第二個項目是傳說中三頭蛇毒液的秘密(不管傳說是不是真的總之這位先生成功的讓它成為了第二個項目的通關密匙),而第三個專案竟然還是和傳說有關!
「先看看吧。」她們根據珍妮特的搜索找到了那本書,翻到了相關的書頁——
很久以前,四位魔力強大的巫師戈德里克•格蘭芬多,赫爾加•赫奇帕奇,羅伊納•拉文克勞和薩拉查•斯萊特林。他們共同建造了這座城堡,讓巫師們遠離麻瓜們窺視的目光,也保護他們不受麻瓜們的傷害。然而,鮮少有人知道的是,霍格華茲並非四巨頭留給世界的唯一禮物。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留下了象徵著「勇敢」的寶劍,得到這把劍的人能夠披荊斬棘一往無前;赫爾加•赫奇帕奇留下了象徵著「善良」的金杯,只有知世故而不世故、曆圓滑而留天真、善良而成熟的人才能真正從杯中得到她的傳承;薩拉查•斯萊特林將他最珍貴的寶物藏在他心愛的霍格華茲,只有真正貫徹了斯萊特林意志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而羅伊納•拉文克勞,則是留下了象徵著「智慧」的冠冕,這座冠冕是一把門鑰匙,通往集合了世間一切知識的聖殿。
可這個金冠明顯不會是通往那個傳說中聖殿的——即便裡德爾從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女兒海倫娜的鬼魂手中騙取了拉文克勞的冠冕,他也不可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不過,從這個傳說故事來看,第三個項目應該是經由這個門鑰匙去往另一個空間完成任務才對。
幾個女孩都很贊同這個想法。
愛琳將這個猜測寫信給了卡塔琳,媚娃姑娘很快就找上門,「我得到的不是金冠!——不過我覺得你們的想法很有道理,也許我們會去另一個世界!」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一副對第三個項目相當期待的樣子。
「不是金冠?」愛琳有點好奇,「那是什麼?」
「是一個杯子——老實說,我還以為第三關是考驗我們的酒量,」卡塔琳吐了吐舌頭,「說真的,我的酒量可不怎麼樣!」
愛琳,「……」
「我得到的是一把劍,」克勞倫斯在得知這件事後說道,「我還以為是要讓我去屠龍,我是說,既然第一個專案已經挑戰了三頭蛇,第三個專案去屠龍似乎也很合理不是嗎?也許最後會得到一個奇怪的稱號,比如『屠龍勇士』什麼的?」
愛琳,「……」
這兩個人都在想什麼!
……
在解開了第三個項目的線索之後,愛琳就將這件事丟在了一邊,她寫信給了阿布拉克薩斯,在得到回復後,於三月的某一天通過鄧布利多校長室的壁爐離開霍格華茲。
「好久不見。」她微笑著說,「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
是的,她終於見到了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在阿茲卡班。
原本她們應該在耶誕節見面的,可惜那一天鄧布利多拒絕了她的出校請求,沒有得到出校許可的愛琳壓根沒法使用校長室的壁爐,因此也就沒能赴赫斯提亞的約會——說真的,她還以為自己的爽約會讓赫斯提亞至少寄信來罵她一頓,沒想到自那之後這位同樣「重生」的小姐就失去了消息,直到今天。
「你以為你贏了嗎?」赫斯提亞在柵欄的另一邊冷笑,「普林斯,你是不可能贏的。」
「你的精神還不錯,」愛琳不以為意,「事實上,我一直不明白,我們之間有什麼仇怨?」即便是上輩子西弗勒斯殺了她,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不是嗎?這輩子的西弗勒斯還沒有出生呢!難道格林格拉斯以為殺掉了她,西弗勒斯就不會存在了嗎?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為了抹殺西弗勒斯出生的可能所以才想殺死她,那直接弄死她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非要弄那些奇怪的手段,一定要讓她死得落魄和不堪才好呢?
「別裝傻了普林斯!這裡沒有男人,也不會有人吃你那一套!」赫斯提亞眼中滿是譏諷,她惡意地目光從上至下地掃過愛琳的全身,「你的麻瓜男人怎麼樣?能滿足你嗎?」
「作為食死徒的核心人物之一,我以為你已經知道普林斯和瑪律福的關係了,」愛琳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滿是感慨地搖了搖頭,「赫斯提亞,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你別得意!」愛琳的笑似乎激怒了她,赫斯提亞猛地撲了過來,她的眼中閃著詭譎的光,一字一頓地重複道,「普林斯,你是不可能贏的!」
明明已經淪為了階下囚,為什麼赫斯提亞還會說這樣的話?
愛琳腦中靈光一閃,「三強爭霸賽的事,是食死徒做的?」
「普林斯,你是不可能贏的,咯咯,」赫斯提亞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呆滯起來,她咯咯笑著退回到牆邊,用那雙早已被磨出血的指頭撓起牆來,隨著她的動作,早已血肉模糊的傷口再次崩裂,鮮紅的血沿著她的手流下來,滴落在地上那一灘早已乾涸的褐色血液上,「你是不可能贏的,不可能的,咯咯咯咯……」
愛琳終於忍不住皺眉,難道赫斯提亞是瘋了嗎?
「啊,赫斯提亞,你知道嗎,裡德爾先生似乎要結婚了,」愛琳狀似無意地說道,「我記得你曾經很喜歡他。對了,新娘好像也姓格林格拉斯呢——不知道和你的家族是什麼關係。」——這件事不算她信口雌黃空穴來風,早在半年之前,裡德爾先生就在梅洛普的安排下和那位格林格拉斯小姐見過面了,後來他們還約會過幾次,這都是聖誕之前發生的事,如果赫斯提亞真的像她想的那麼關注裡德爾,不可能不知道。
她說完這句話,眼也不眨地盯著赫斯提亞——出乎意料的是,赫斯提亞撓牆的動作和口中的念叨沒有一點點的停頓,看起來就像真的瘋了一樣。
可愛琳並不相信赫斯提亞就這麼瘋了,在離開之前,她叮囑阿布拉克薩斯,希望他能讓阿茲卡班加強看守力度——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是有種不安的預感。
然而,在愛琳離開阿茲卡班後的第二天,《預言家日報》就報導了一則震驚魔法界的消息——阿茲卡班的囚徒們集體越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喜歡這個謎語∼哈哈哈∼
第298章 越獄
阿茲卡班的囚徒們越獄了, 同時叛變的還有那些負責看守他們的攝魂怪。
魔法部出動了大量的人力去尋找這些逃出囚牢的傢伙們, 傲羅們更是不分晝夜地搜索魔法界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 儘管他們掃遍了他們所知道的所有地方,甚至包括那些尋常巫師都不知道的秘密地點, 也沒有發現這些人的影子,更不用說其他了。
「他們去了哪?」這已經成了整個魔法界最關心的問題。
愛琳的心中同樣憂心, 只是她擔心的不是那些攝魂怪, 而是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
她不相信赫斯提亞會那麼輕易的瘋掉,就如同她不相信赫斯提亞會放棄幹掉她的打算,尤其是在經歷了這麼一遭之後,赫斯提亞想要殺死她的心應該比別的所有事都重要。
當然,如果只是暗殺, 愛琳並不放在心上, 畢竟她的魔法水準這些年成長可喜, 而且對戰經驗也在高頻度的練習中進展神速,加上還有來自那些愛她的人們提供的煉金製品, 倘若赫斯提亞真的敢出現在她面前, 她有自信一定能將赫斯提亞重新送回阿茲卡班。
唯一的問題就是,赫斯提亞會為了殺死她而不顧一切不擇手段, 瘋狂起來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尤其當那個女人還對生命沒有任何敬畏的時候,很難說她究竟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萬一危害到了無辜的普通人或者霍格華茲的學生, 愛琳就得頭大了。
「你應該尋求鄧布利多的幫助,」阿布拉克薩斯是這樣建議的,「作為霍格華茲的校長,守護好這個學校和學生是他的責任。」
他急匆匆地說完這些話,又急匆匆地通過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的壁爐離開了,雖然還是趁機討了一個吻,但從他停留的時間也足以看出他已經忙得快瘋了,事實上,如果不是想要親自確認一下愛琳的安好順便叮囑她這段日子不要離開霍格華茲,他或許不會來這一趟,當然,這也不排除是他百忙之中抽著功夫想要過來見一見心愛的姑娘——逃離阿茲卡班的食死徒們藏身之所十分隱秘,可他們的動作卻愈發囂張,牢獄生活滋養放大了他們心中有違人性的惡念,也讓他們充滿了惡毒的報復欲,偏偏他們總能在傲羅們猶如恢恢天網般的搜查下找到空隙,在魔法界肆意破壞,打砸商鋪還算輕的,他們更多的是虐殺麻瓜,以及闖入那些混血或者麻瓜巫師的家庭,將全家人都用魔法倒掛在房頂,讓黑魔法腐蝕他們的內臟,在他們身上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直到他們流乾淨每一滴血——這些天來,傲羅們已經見到了近十起這樣的虐殺案!
如今,整個魔法界都充斥著一股風雨欲來黑暗將至的氣息。
成功越獄的食死徒們突然間就變成了一群瘋狗,而且很明顯,在他們實際上的首腦費雷斯失蹤、名義上的boss奧萊恩-布萊克閉門不出之後,這群人就再仿佛釋放了心中的魔鬼,他們開始大面積的製造恐慌,動手的物件包括了麻瓜、混血、鳳凰社,他們甚至不再和中立派虛與委蛇,直接用黑魔法打開了中立派家族們的莊園大門,逼迫他們臣服,或者送他們去和梅林喝茶——已經有三家原本中立的世家莊園上空出現了象徵著食死徒的黑魔標記,更多的曾經宣稱中立的家族被迫成為了食死徒們的附庸,魔法界的形勢幾乎一夜之間就變得緊張起來。
這一世作為協力廠商中立派的代表家族之一,瑪律福除了要安撫受到攻擊的商鋪和員工,還要關注自家的防禦,忙得實在分身乏術——如果不是普林斯家的老家主,伊恩-普林斯先生見機極快的關閉了莊園並且向實驗室請了長假,待在莊園裡完全不再出門,阿布拉克薩斯大概還得更忙一些。
阿布拉克薩斯的話愛琳自然是重視的,不過她沒有去找鄧布利多,一來鄧布利多作為鳳凰社的首領,為了應付日益頻繁的食死徒們的打擊已經耗費了很多的時間精力,二來,既然魔法界的形勢這麼嚴峻,比老狐狸還要敏銳的鄧布利多自然不會放鬆對霍格華茲的管控,這一點從費爾奇先生突然某一天在校園公告欄上粘貼的、多達十幾天的禁令就能可見一斑。
為了確保這些禁令能夠順利、平穩、安全地實施和落地,保護神奇動物學教授凱特爾伯恩和草藥學教授波莫娜•斯普勞特特意提供了額外幫助——飛舞在校園上空、長著三隻眼睛的啼叫鳥,和出現在校園各個角落的、會發出尖叫聲的吱吱草,以確保學生們不會輕易離開校園,連霍格莫德村也進行了同樣的佈置,就是為了防止那些明知道不能做還偏偏要去做的調皮學生在這個特殊時期故意離開校園——不得不說這樣做是很有必要的,就在禁令下達的一周後,就有三個格蘭芬多學生被發現出現在了霍格莫德村裡,他們被鄧布利多毫不留情地扣除了每人100分,同時還有持續到他們七年級畢業的勞動處罰。
在這樣嚴密的監控措施下,愛琳不認為自己還需要去找鄧布利多,誠然在阿布拉克薩斯的眼裡自己非常重要,但對鄧布利多來說,她在更多的時候和普通的學生沒什麼區別,就算她去尋求幫助了,難道鄧布利多還能多做點什麼嗎?
緊張的局勢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哪怕是在霍格華茲,大家也不免會擔心家裡的親人,尤其是當赫奇帕奇的男學生會主席約伯斯-布蘭登突然在某一天消失在飯廳長桌上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有些慌亂。
「約伯斯退學了?他的家裡出事了嗎?」他們擔憂極了,這幾天陸續有幾個退學的學生,不過都是斯萊特林,而且家裡都是食死徒,所以這些人退學反而讓大家松了一口氣,只是魔法界的整體形勢如此,每一天都有人在被食死徒傷害,之前沒有太過慌張只是因為出現在報紙上的那些新聞和訃告不是自己認識的人,所以還能安慰一下自己黑暗距離自己還很遙遠,但如果是自己認識的人出了事,那就不一樣了!「約伯斯家為什麼會出事?他的家又不在英國!」
約伯斯-布蘭登是在英國出生的,但是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跟隨工作調動的父母搬家去了德國,所以在他11歲的時候,他同時收到了霍格華茲和德姆斯特朗的入學通知書,在徵求了父母的意見之後,他選擇了霍格華茲。
這是一個很善良的男孩,愛琳不止一次見過他去貓頭鷹棚屋,帶著他從廚房拿的小餅乾,神情放鬆地喂那些校園公用的貓頭鷹吃零食——喜歡小動物的人心腸一般都不會太壞,愛琳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後來又從號稱知曉霍格華茲所有八卦秘密的艾曼達那裡知道這位男孩是霍格華茲出了名的好人緣(因為他不僅成績優異,還總是樂於幫助他人),就連一向對赫奇帕奇們嗤之以鼻的小蛇們在提起這個人時也覺得他不錯,愛琳對他的印象自然比起其他人要深一些。
當這一天的《預言家日報》飛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找到了!」
他們在社會版的第一頁找到了關於布蘭登家的新聞——之前幾個學生退學的緣由和魔法界的形勢他們都是從這份報紙上知道的——對於食死徒們的動態,《預言家日報》總是比其他報社要報導得更及時、更詳細、更客觀、更全面一些,在這種時候,大家都很慶倖作為《預言家日報》大老闆的魔法部沒有像德國魔法部那樣試圖通過控制媒體的嘴來降低大眾的緊張感——早已成功接管《預言家日報》控制權的背後boss裡德爾先生表示既然要打仗了,當然得讓所有人做好準備,就像麻瓜們書上說的那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果民眾對食死徒一點都不瞭解,就像德國那幾家被滅門的家族臨到死亡還以為食死徒是搞傳銷的,那不是死都死得莫名其妙?
值得慶倖的是,這一回的出現在版面圖片裡的布蘭登先生和布蘭登夫人不像之前那些受害者一樣死狀慘烈——他們在無聲的圖片裡咧嘴笑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而在他們身後,則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莊園。
他們看起來就像「到此一遊」的觀光客,如果不是那個莊園上方的黑魔標記和新聞的標題,大家還以為這對夫妻真的是來旅遊的呢!
「布蘭登莊園被毀,德國是否會成為食死徒們下一步侵略之地?」
標題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德姆斯特朗學生們的表情陰沉下來,但這完全不妨礙霍格華茲的學生們松了一口氣。
只有愛琳注意到,坐在教職工席上的卡卡洛夫教授的臉色從收到這份報紙的那一刻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陰鬱起來。
第299章 卡卡洛夫
愛琳對卡卡洛夫的瞭解不多。
她只知道這個人在前世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被傲羅追捕後抓進阿茲卡班, 不過在面臨戰後清算的時候, 他和當時的法律執行司司長巴蒂克勞奇達成了協議, 在魔法法律評議會上用其他食死徒的名字換取了自己的自由,從這些資訊並不能完全看出卡卡洛夫究竟性格怎樣, 但至少能知道這不是一個正直無私的人。
食死徒們在魔法界掀起了戰爭,純血世家子女居多的斯萊特林們臉色比卡卡洛夫要難看多了, 不過這些學生更多的是擔心自己或者家族受到牽連, 如今食死徒們內部分成了狂戰派和反對派,狂戰派的孩子們為了避開鄧布利多紛紛在家人的安排下離開了霍格華茲,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反對派家庭的子女,鄧布利多的鳳凰社和魔法部不是漂亮光鮮的擺設,面對那些狂戰派食死徒的進攻, 他們的反擊也毫不留情, 反對派雖然沒有參與到大部分的襲擊之中, 但也是板上釘釘的食死徒,如果食死徒勝利了還好, 萬一他們失敗了(尤其是他們已經被關進去一次阿茲卡班了), 自己和家族應該怎麼辦?
食死徒內部不是鐵板一塊,那些沒有在上一次被清算的反對派成員對狂戰派的此次瘋狂反撲, 可以說比魔法部和鳳凰社還要頭疼得多。
難道卡卡洛夫也是反對派的成員?不然為什麼看起來對這些瘋狂的食死徒那麼反感的樣子?
當天晚上,愛琳就給阿布拉克薩斯送去了一封信,希望他能調查一下關於這位教授的事情。
阿布拉克薩斯的回信是在第二天早餐的時候到達的,字數不多, 但足以令愛琳望向這位教授的目光深沉了許多。
原來在這一世,這位教授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在上一次食死徒們大量被捕的時候,卡卡洛夫也因為對麻瓜進行過多次殘殺而被捕入獄,然而這位先生同樣以一份食死徒名單換來了自己的無罪釋放,這份名單多達百人,其中不僅包括了大部分食死徒家族,還有許多食死徒們外部聯絡單的種族,譬如來自摩恩山的高山巨人族、坎布里亞的狼人、羅馬尼亞的一部分吸血鬼分支等等,這些種族鮮少在魔法界露面,如今竟然都成為了食死徒的附庸!這還只是卡卡洛夫接觸過的、極少的一部分!偏偏這些種族在許多年前都是以生性殘忍聞名魔法界——由此推斷,費雷斯這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名頭究竟拉攏吸引了多少黑暗勢力,光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慄。
這也是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試圖均衡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的勢力以從中漁利的魔法部如今徹底站到鳳凰社一邊的原因——鄧布利多的身後可沒有這麼一個由無數冷血殘忍的兇犯組成的軍隊!
愛琳不知道上一世卡卡洛夫的名單裡出現了哪些名字,但這一次,卡卡洛夫提供的名單顯然對於魔法部和鳳凰社來說都意義重大,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有「食死徒」這個前科的前提下還能成為德姆斯特朗的教授——魔法學校的教師任命不用通過魔法部,而是由校長決定,但任命教授的檔還是需要通過魔法部蓋章的,只不過魔法部一般都不會對校長的任命有什麼意見,所以長久以來這個條例準則也只是一個形式主義的蓋章審定而已,不過,如果魔法部真的對某份任命有所疑慮或者覺得不合適,它也是擁有否決權的,而校長們也不會對魔法部提出異議對任命過多堅持。
交出這樣一份食死徒名單對卡卡洛夫無疑是「明智」的,至少對於魔法部一方來說,他這樣對行為具有的不僅是政治意義,還給其他的食死徒們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在得知卡卡洛夫通過這樣的手段暫時洗刷了罪名之後,不少原本就意志不堅定的原食死徒紛紛選擇了用各種方式向魔法部投誠,光是莊園和金加隆,魔法部都收得盆滿缽滿——對於第一個這樣做的人,是的,卡卡洛夫選擇了一個非常有利的時機,魔法部接受了卡卡洛夫對於自己「長期潛伏在食死徒內部只為了拿到關鍵性資訊和證據」的理由(藉口),並給予了他獎勵——不出意外的話,卡卡洛夫會成為德姆斯特朗的下一任校長。
目前來看,卡卡洛夫在魔法界是「忍辱負重」的功臣,然而對於食死徒們來說,卡卡洛夫就是不折不扣的叛徒了——他的名單裡可不分什麼狂戰派反對派,大概是求生心切的原因,只要能想到的、或者他曾經在食死徒集會上見過的人,名字全都出現在這份名單上!
如此一來倒是可以想見卡卡洛夫的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了——食死徒越獄,遭殃的不止是那些麻瓜混血,還有以卡卡洛夫為首的「背叛者」!——想想那些食死徒們的作風,卡卡洛夫的處境的確很危險。
這麼一想,愛琳倒是將卡卡洛夫給丟到了腦後。
……
夜深人靜,整個霍格華茲都在沉睡。
城堡一角的辦公室一片漆黑,只能透過狹窄的窗戶,能看見窗外的點點星光。
「你在擔心什麼?」男人的聲音宛如優雅的詠歎調,在室內響起。
「大人……」回答的是另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聽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不過,」男人笑了一聲,「你做得很好。」
「您滿意就好,」沙啞男聲低低地應道,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決定回答另一個男人之前的問題,「大人,我擔心那些人會對您……」
他沒有說完,但另一個男人顯然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那群蠢貨又打算做什麼?」男人的笑聲大了些,「讓我猜猜——他們不會想直接殺進來吧?霍格華茲?」
「恐怕是的……」沙啞男聲說道,「我還有一些人手在裡面,他們告訴我,那些人打算進攻魔法部和霍格華茲,用尋找您的名義——您知道的,他們一直在尋找您的蹤跡,但,不管是魔法部還是鄧布利多,都是不可能同意他們搜查的,何況,您畢竟……」
他咽下了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尋找我?看來我的『失蹤』的確讓人很苦惱呢,」男人收了笑,「我該誇他們嗎?現在我就在這裡——」
他說著,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落入房間的星光被他擋住,房間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他推開窗,將手伸出去,輕柔的夜風拂過,讓他的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霍格華茲……」
他的手指翻轉,一朵漂亮的煙花從他的手心射出去,直入天空,「看來,他們也不是那麼蠢。」
「您的意思是讓他們來嗎?」沙啞男聲倒吸口氣,「這裡都是學生——我是說,那些食死徒、您知道的、或許不止是他們……」
「啊,還有其他的夥伴嗎?」男聲輕柔地問,「你是在擔心霍格華茲的學生受到傷害嗎?說起來,當初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很意外吧?會想要向鄧布利多舉報我嗎?就像你當初在魔法部做的那樣——卡卡洛夫?」
「不不,大人,我的確很意外,但我也很驚喜!大人!我發誓!當初我會那樣做,是因為我以為我失去了您!」沙啞男聲、也即是卡卡洛夫撲通一下跪下來,他看起來驚慌極了,膝行著爬到男人的腳邊,瘋狂地親吻他的袍腳,「您就是我的梅林!當初您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餘生都將屬於您!可那些人不是!他們只是想要借助您的力量而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不能容許他們如此玷污您的名聲!」
「名聲?」男人重新笑了起來,他的手指敲擊著窗沿,全然不顧卡卡洛夫的動作,「其實……我並不介意你做過什麼,不然我也不會找到你,到目前為止你都做得很好,不是嗎?」
「能夠繼續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大人!」卡卡洛夫興奮地說,他的臉藏在男人的袍腳,令人看不清表情,可從他顫抖的身軀和聲音來看,他的心情應該是很激動的,「那麼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呢?還有那些人……」
「啊,那些人啊,老實說,我也有點苦惱呢……」男人輕鬆地說,星光灑在他的面上,看不出一絲「苦惱」,偏偏他的話卻讓卡卡洛夫冷不禁打了個寒顫——上一次這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是他們在得知組織裡有異心人背後策反其他人的時候,而在這句話之後,第二天議事堂裡就多了一排活人座燈——這是一種十分邪惡的黑魔法,在巫師的頭頂插入一根燭芯,用巫師的生命力和魔力來維持燈火燃燒,而那些成為座燈的巫師無法掙脫這個咒語直到死亡為止——卡卡洛夫只見過這位大人出手過這一次,可是只看那些被點燈的巫師們無聲哀嚎的表情,就知道這個魔法比起鑽心腕骨要痛苦百倍不止!
「大人……」
「不如,讓他們進來?」男人的聲音低如耳語,「他們不是很想來見我嗎?那就讓他們來吧。」
第300章 第三個項目
燦爛的陽光直射在城堡上, 就連走廊上的臺階都被曬得暖洋洋的。
六月是畢業的季節, 霍格沃茲裡各處散佈著傳單, 各個公司、醫院、社區、甚至魔法部都積極地到學校裡來招聘, 發佈宣講會,鼓勵符合招聘條件的畢業生報考, 也歡迎六年級的學生們去實習,而在這之中, 最受歡迎的無疑是瑪律福家、斯萊特林家和普林斯家的公司。
瑪律福自不必說, 魔法界首富家族,產業涉及魔法界大部分行業,無論成績如何都能在其中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只要能進入這個大平臺,以後去哪裡都是一份值得誇耀的談資;斯萊特林的家主梅洛普•斯萊特林一手創建了黑魔法研究協會, 制定了魔法統一的黑巫師認證標準, 其產業也多是和魔法研究相關的, 想要在這方面有所建樹的話,斯萊特林無疑是個好選擇, 更別說「斯萊特林」原本就是一個鮮豔的金字招牌, 光是這個名字的出現,就足以讓許多人趨之若鶩;普林斯則以其發展速度之高和薪水福利之厚而聞名魔法界, 自從愛琳•普林斯帶領其家族回歸魔法界以來,其產業以眾人可見的速度,在短短兩年間迅速發展成僅次於瑪律福的第二大家族,哪怕只是金錢方面, 也足以令人矚目,甚至有傳言說普林斯的金庫中所儲存的金加隆比起瑪律福還要多,不過這樣的話大家也就聽聽而已,畢竟瑪律福在魔法界的根基比中途去麻瓜界打拼的普林斯還是要深厚多了不是?麻瓜界又能有什麼好東西呢?沒看普林斯又回來了嗎?
在這樣的氣氛下,食死徒們越發倡狂的肆虐似乎都引發不了太大的騷動了。
但也只是「似乎」而已。
愛琳發現學校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還有一些熟悉的——那是魔法部的傲羅們。
他們是來為第三個專案做準備的嗎?
還是——
她想到突然忙碌起來的鄧布利多,會不會這些人的出現預示著戰爭的火焰即將燒到霍格華茲?
然而霍格華茲依然一片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忍不住心中發慌。
6月24日很快就到了。
這一天的晚飯厚,學生們都集中到了魁地奇球場,在那裡,有三個巨大的螢幕浮在半空之中,學生們可以通過這個螢幕即時跟蹤勇士們的行動,並欣賞他們的英姿,而在諾大的球場上,有三道金光閃閃的門。
所有的評委、教授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們都出現在了這裡,他們有的在場內巡邏,有的駐守在學生堆裡,但他們無一例外地握緊了手中的魔杖,這樣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讓整個賽場的氣氛都添了幾分緊張。
沒有人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可大家都在期待著比賽的開始。
「那麼,我們還是按照分數來確定出場順序,」裡德爾放大了他的音量,「根據第二個專案的得分,首先入場的是——霍格華茲!」
場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愛琳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艾曼達的尖叫——「是霍格華茲!我就知道會是你!愛琳你真棒!你是霍格華茲的英雄!」——在第二個專案中,第一個出場並且順利解開謎語的卡塔琳得到了38分的好成績,愛琳緊隨其後得到了35分,而克勞倫斯很不幸地在裡面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石頭房子(據圍觀的學生們說他們等了他兩個小時才看到他找到目的地),只得到了25分。結合第一個項目的成績,愛琳總得分68分排名第一,第二名是卡塔琳65分,克勞倫斯暫時墊底,因為他只有60分。
「記住合理使用你們得到的線索,以及,在進入賽場前,你們可以選擇一個特定物品帶入場內。」在愛琳進入賽場前,裡德爾提醒道,他揮動了一下魔杖,幾人面前就出現了一個羅盤、一個背包、一把魔法軍刀。
愛琳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三個物品,而後選擇了羅盤。
卡塔琳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背包,而克勞倫斯的選擇就只剩下了軍刀,「或許這很貼合我的項目,」他倒是很高興,「畢竟我的線索也是刀劍。」
裡德爾沒有多說什麼,讓開一步,露出黑黝黝的通道,「那麼,祝你好運。」
愛琳點頭,握緊手中的小金冠,裹緊了袍子,抬腿走進去。
隨著她的行進,愛琳發現她四周的灌木突然開始急速生長,她仿佛都能聽到這些樹籬生長時發出的哢哢聲,眼看著它們都超過了二十英尺,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迷宮。
愛琳取出羅盤——她曾在阿布拉克薩斯那裡見過這個羅盤,這是一位黃金精靈煉金大師製作的羅盤,她一眼就認出了那位大師慣常在其煉金製品上刻畫的小皇冠標誌——阿布拉克薩斯曾指給她看過,就在羅盤下方凸起的那個地方,如果不是熟悉那位大師風格的話或許會認成一個普通的裝飾。
雖然不知道這個羅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很明顯,這個就是阿布拉克薩斯的羅盤。
而且,目前來看,是對這個專案很有用的羅盤。
樹籬仿佛圍出了另一個世界,賽場上的鼎沸人聲就像被按了停止鍵,陡然之間全聽不見了,靜悄悄的,也沒有光,只有空中微弱的星光給腳下的泥土鍍上一層冰冷的灰色。
靠著這個能分辨魔法磁場的羅盤,愛琳很快找准了方位。
這個迷宮並不長,愛琳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直到她到達終點時,也沒有遇上任何陷阱和神奇生物——她可是聽說牧場守衛海格為第三個項目無償支援了許多他的「小寶貝」。
終點並不是獎盃,而是一道門。
也就是大家原本看到的那道金光閃閃的門。
愛琳取出小金冠,將它嵌進大門的正中。
她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大門,並不知道此時螢幕上給了她一個特寫。即使被放大許多倍,她的肌膚看上去依然平滑細膩,白嫩得發亮,完美無瑕得不似真人,濃黑的睫毛又卷又翹,眼睛明亮有神,流露出的懾人光彩,讓觀眾們心臟重重地一跳。
小小的金冠正好切合門上的空間,仿佛原本就是從這個門上被切出去的一樣,而隨著它的回歸,那扇門也緩緩地打了開來。
門裡射出一道淺淺的白光,愛琳心中一跳,只覺得手腕一熱,頓時心叫不好。
然而她沒工夫再做什麼了。
隨著這道光,愛琳消失在原地。
……
觀眾席上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就像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布斯巴頓的學生們率先反應過來。
「梅林的鬍子!你們看到了嗎!那個霍格華茲的勇士!」
「霍格華茲的勇士?我沒注意,剛才卡塔琳遇到了一隻炸尾螺,她的反應真是太可笑了!」
「你竟然沒有看到!梅林啊!梅林啊!你竟然沒看到!」
「怎麼了?那個霍格華茲的勇士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的耳朵!耳朵!」
「耳朵怎麼了?」
「變長了!」
德姆斯特朗也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只是面面相覷地交換了幾個眼神,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卡卡洛夫收回了注視著螢幕的視線,轉向鄧布利多。
「原來普林斯家的小姑娘也覺醒了精靈血脈嗎?」他皮笑肉不笑地說,藏在袍子裡的手指悄悄握緊,「我還以為只有瑪律福家的那位呢?」
這個小姑娘竟然覺醒了精靈血脈!而且看她的瞳孔顏色,血脈濃度還不低!這樣一來的話,很多事就不好說了啊……
「事實上,我知道這件事的時間也不算久,」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你知道的,普林斯一向和精靈族關係密切,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覺醒血脈,實在是很幸運,不是嗎?」
「我記得《預言家日報》曾報導過普林斯家出現了一群精靈,我原本以為只是謠傳,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裡德爾突然說,「那些精靈現在在哪裡呢?」
「這個嘛……」鄧布利多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卡卡洛夫的心臟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鄧布利多!」他克制住尖叫的衝動,但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發緊,「那些被魔法部安排到霍格華茲負責守衛的,不會就是——」
「啊,精靈是一種很護崽的生物啊,」鄧布利多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老實說,我也沒想到他們能說服魔法部。」
卡卡洛夫只覺得眼前一黑——明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意外!不過,如果只是精靈族的話,或許也不會……
「好吧好吧,我得承認,為了確保比賽的順利實施,我特別邀請了幾位幫手,」裡德爾笑了起來,他的眸光從面色慘白的卡卡洛夫身上一略而過,「事實上,除了精靈和傲羅,我的朋友們也來了。」
「是遠道而來的朋友嗎?」鄧布利多很感興趣地問,「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到呢?」
「無非是一些矮人和翼人,還有幾位巨人朋友,他們都很想觀看這個比賽,所以我特別像部長先生申請了特殊許可,」裡德爾沖著幾人四周的黑暗處揮了揮手,就見幾點螢光亮了起來,仿佛在回應他一樣,「他們就在這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比賽結束就會回去了。」
卡卡洛夫腳下一軟——不出意外的話,那如果出了意外呢?!
作者有話要說:
300章啦!撒花撒花∼這個劇情完了就離完結不遠啦∼咱們給教授丟到番外裡去吧哈哈哈哈!
悠于 2018-7-19 08:53
第301章 精靈與蜘蛛
相比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 霍格華茲同學們的反應就淡定多了。
「愛琳竟然是精靈!這簡直太酷了!」格蘭芬多們興奮的同時又有些憂傷, 「為什麼覺醒精靈血脈的都是斯萊特林呢?瑪律福、普林斯——什麼時候才輪到格蘭芬多!」
「愛琳原來也覺醒了精靈血脈嗎?」拉文克勞們想得多一點, 「不知道她的頭髮是不是和精靈們的效果一樣?如果能要一點來做研究就好了!」
「哇哦, 普林斯同學竟然有精靈血脈呢!難怪會和瑪律福家訂婚!不知道他們以後的孩子會不會出生就是精靈?」赫奇帕奇們的思路一向都不走尋常路,「說起來, 精靈們很會釀酒啊,還有水果餡餅……啊, 有點餓了呢, 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夜宵?」
至於斯萊特林,他們只是非常優雅地在座位上為自己學院的同學鼓掌,仿佛愛琳在眾目睽睽之下長出了精靈一樣的長耳朵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至於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愛琳不知道此刻觀眾席已經因為她消失前的變化而掉了一地的眼睛,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原本的偽裝已經一點不剩的時候, 她已經能想到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 這也沒什麼關係——自從決定回歸魔法界, 她就在思考究竟什麼時候用精靈的身份給普林斯增加籌碼,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和機會, 這次被迫暴露, 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將這件事丟到腦後,愛琳打量起現在她所處的環境。
這裡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個地方, 曾經作為鬼魂的時候她飄蕩過世界各地,或許不能對每個角落都了若指掌,但近百年的時間足夠讓她熟悉這個世界大部分地方的人文與景觀,而現在她所在的地方不在她的認知範圍裡, 而眼前這幾位……
「愛琳?你怎麼才來!」一隻長著長耳朵的黑髮精靈急匆匆地從遠處奔來,「快些吧,吾王在召喚你!」
吾王?召喚我?
這個專案的內容不會是讓她殺死那個「吾王」吧?
愛琳開始認真地思考殺死精靈王的可能性——瞧瞧眼前這只精靈的裝備,長弓短劍不說,手指上還戴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魔法寶石——聽說在中古時期,精靈魔法師們會通過魔法寶石來增強魔法的攻擊力,這只看起來像是普通護衛的精靈似乎是個魔武雙修的角色,想必精靈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只能尋找機會一擊必殺,不然的話,也許死的就是她自己來。
但是這畢竟只是個比賽而已,裡德爾真的會這麼變態直接讓勇士們去死嗎?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誰讓裡德爾本身就是個變態……
說起來這個幻境還挺真實的——耳邊是輕柔的風,隱約可以聽見遙遠地方的歌聲隨風而來,鼻尖是沁人心脾的花香,還有一絲絲的草木之氣,遠處奔來的精靈栩栩如生,一頭紮在腦後的長髮隨著他的奔跑飛揚,他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見,連他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訴說著他的急迫。
裡德爾怎麼會創造這樣一個幻境呢?
不知道卡塔琳和克勞倫斯此刻面臨的又是什麼境況?
愛琳的思緒一瞬間發散了好遠,又在那只精靈奔至她身前時收了回來。
「你怎麼還在發呆!」那只精靈低聲吼道,「快跟我來!一會收斂一下你的破脾氣——想想你做的好事!」
我做的好事?
愛琳不怎麼在意地聳了聳肩,跟了上去。
……
「哇哦……」發出驚歎的自然是觀眾席的學生們,他們覺得這第三個項目實在太精彩了,「是因為愛琳變成了精靈,所以她來到了精靈的世界嗎?我得說,那只精靈可真是太英俊了!不知道精靈族是不是都是這樣的水準?」說這話的一定是個花癡少女。
「得了吧,現在誰還關注精靈們長什麼樣子!也只有你們這些女孩才這麼在意外表!膚淺!」說話的男孩得到了一堆憤怒的白眼,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我們,我是說大部分男孩,都更關注那只精靈的戰鬥力——瞧!他們又殺死了一隻蜘蛛!」
「這些蜘蛛可真噁心,那些怪物都是假的吧?我是說,這個項目勇士們面臨的都是幻境裡的考驗,那些怪物和精靈都是假的,對嗎?」
「那可不一定,幻境也是基於現實創造的,裡德爾先生能創造出這樣的幻境,那些蜘蛛也未必不存在,何況,魔法界不是早就出現過精靈了嗎?《預言家日報》都報導過了!而且!愛琳不就是精靈嗎?」
「不止是愛琳,還有瑪律福教授……哦梅林!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覺醒血脈呢?我聽說我的先祖曾經和羽蛇聯姻過!羽蛇!或許我也能無師自通蛇佬腔!嘶嘶嘶嘶——」
「別『嘶』了,看看克勞倫斯!他竟然也是蛇佬腔!說起來,克勞倫斯家族也有蛇族的血脈嗎?不過他的蛇佬腔似乎不怎麼樣,那條蛇看起來似乎不太想放他離開——哦!那條蛇要攻擊了!」
「怎麼回事?蛇類不是不會攻擊蛇佬腔嗎?為什麼那條蛇會攻擊克勞倫斯?」
「也許他觸犯了什麼禁忌,想想他剛才做的——他弄碎了那條蟒蛇的一窩蛋!」
「……好吧,這麼看來還是卡塔琳比較幸運,說真的,如果我是她,我也會先飽餐一頓再說!」
「是啊,看看霍格華茲和德姆斯特朗的遭遇,一個遇到了層出不窮的噁心蜘蛛,一個直接從天而降到蟒蛇窩裡砸碎了人家的一窩蛋,只有布斯巴頓的勇士,竟然成了貴族們的座上賓,直接被邀請到了宴席上參加宴會——實在是太幸運啦!」
「或許也不算幸運……我感覺卡塔琳已經吃得快要吐了……這似乎是她的第五塊牛排了?那些人還要給她添多少食物?難道要全部吃完才能算通關嗎?」
「……是嗎?可那些食物看起來都很美味……好吧好吧,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樣的確很難受。」
「至少這說明第三個專案對每個學校都很公平,不說了,咱們認真看吧。」
「好吧。」
……
愛琳嫌棄地收回魔杖,在袍子上擦掉被濺到上面的粘液,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自從跟上了這只自稱弗林的精靈,他們就遇到了這些奇怪的蜘蛛,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愛琳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書裡見過這種蜘蛛——哪怕是那些來自精靈族的樹葉書,也沒有關於這種蜘蛛的記載!——這是一種毒性相當劇烈的蜘蛛,它的粘液能將足有三人展開雙手環臂抱住那麼粗的樹幹在眨眼之間腐蝕出一個洞,並好像瘟疫一下迅速蔓延開,直到整棵樹木被腐蝕成一堆看不出是什麼的殘渣,而它的口器也超乎尋常的尖利,精靈守衛弗林的短劍在對戰時不小心被一隻蜘蛛給咬住,隨後就被哢哢嚼成了碎片!這可是精靈族鍛造的武器!這些蜘蛛足有一整個成人那麼大,口器張開的時候愛琳都能看見那裡面寒光閃閃的牙!
「黑暗巨蛛!」弗林一箭擊穿了一隻蜘蛛的腦袋,瞅著空隙回答她,「這些鬼東西怎麼會現在出來!」
「什麼?」愛琳沒有聽清,又是一群蜘蛛向她撲來,她只能再次舉起魔杖抵抗,然而她沒料到的是,這群蜘蛛似乎已經從同伴們的遭遇中察覺到了這根小木棍給它帶來的威脅,竟然有一隻體型略小的蜘蛛借著同伴們的掩護,在一道道魔咒的空隙中直直地撲到了她的面前——如果不是愛琳反手一道無聲無杖咒,這只蜘蛛可就真的撲到她身上了!
然而即便如此,這只蜘蛛也死得離她太近了,飛射出的毒液不可避免地濺到了她的長袍上,愛琳反應極快地扯下長袍甩在地上,不過幾秒的時間,長袍就變成了一片灰燼。
這群該死的蜘蛛,究竟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愛琳終於被惹怒了,她再不隱瞞自己的實力,直接雙手同時開工,一道又一道的綠光沒有經過思索和猶豫,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地接連發出,蜘蛛們的死亡速度驟然加劇,連弗林也明顯察覺到自己輕鬆了許多。
「幹得漂亮!」他高興地叫道,「我也來點兒猛的!」
他說著,幾個健步跳到愛琳身邊,「看我的!」
他將長弓背到身後,雙手交叉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肉眼可見的乳白色字元從他的嘴裡溢出,在空中圍成一圈,微微閃爍著繞著他不停地轉動,與此同時,他手指上的魔法寶石戒指也開始發出紅色的光芒。
字元越來越多,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寶石的光芒也越來越耀眼,弗林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可他的神情卻越發興奮,眼中燃燒著瘋狂的光——「去!」
隨著最後一個單詞的吐出,弗林的嘴裡噴出一道銀色的血,那些圍繞著他的字元仿佛聽到了什麼命令,突然瘋狂地向著又一波正在襲來的蜘蛛飛去,而戒指上的寶石也射出耀眼的紅光,同樣飛向那群蜘蛛。
光芒過後,愛琳發現地上躺滿了巨蜘蛛的屍體。
第302章 突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味, 巨蜘蛛被燒得只剩下一個縮成球的小黑團, 方才分明還是鋪天蓋地的據巨蜘蛛, 如今變成了一地的小黑團, 愛琳側頭看向臉色白中泛青好像死人一般的弗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這只是普通精靈守衛的水準, 那精靈王……她應該是很難幹掉了。
弗林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步履輕盈地跳到距離他們最近的那棵樹上, 遠遠地眺望了一眼, 「好了,它們撤退了。」
他笑著重新跳回到她身邊,「這個魔法真有意思!是不是?」
「這個魔法……」愛琳斟酌著問,「是黑魔法?」
能造成這樣大規模傷害的魔法,只可能是黑魔法, 可精靈這種生物, 怎麼會黑魔法呢?
會黑魔法的, 明明是那群暗夜精靈不是嗎?
弗林,難道是暗夜精靈?
「黑魔法?」弗林也很疑惑, 「魔法還有顏色的嗎?不過這種魔法的確和我們平時的魔法不太一樣, 只是『黑魔法』不太好聽,不如叫它『紅魔法』?你看, 剛才那道光也是紅色的,對吧?」
「……那難道不是因為你戴的魔法寶石是紅色的?剛才那是火屬性的魔法吧?」不要以為她是傻子好嗎?就算她不是什麼純正的精靈,也沒有真正在精靈族長大,但她還是知道常識的好嗎?——不同顏色的魔法寶石對應著不同的元素屬性, 其中蘊含的魔法力量也是不同的嗎?剛才那刺目的紅光,分明就是火屬性魔法的增強效果而已!
「啊哈,被你發現了啊,」弗林尷尬地摸了摸頭,「走吧走吧,吾王還在等著呢!」
……
「那群蜘蛛是什麼?」觀眾席也有人問了,「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上見到過這種蜘蛛!」
「那只叫弗林的精靈不是說了嗎——黑暗巨蛛,」有人回答,「說起來,有人知道黑暗巨蛛是什麼東西嗎?」
「沒聽說過,難道是因為長得比較黑?不過說真的,你們發現了嗎?這些蜘蛛真的都是黑的!」——這種不靠譜的猜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鄙夷。
學生們那麼多,瞭解黑暗巨蛛的自然也不是沒有——「那似乎是中古時期的一種生物,你們知道的,那時候黑暗籠罩了中土大陸,大部分的生物都被黑暗所污染,其中森林巨蜘是最先投向黑暗懷抱的一批生物,也正因如此,它們被天魔王賦予了世間最為惡毒的詛咒之力——時光詛咒。」
「等等!詛咒是什麼?剛才那些蜘蛛有詛咒嗎?時光詛咒又是什麼?」
「它們的詛咒之力藏在它們的□□裡,如果被它們的□□、不管是毒液還是唾液又或者那些沾在蛛絲上的粘液,只要觸碰到一點,哪怕只有不到一毫升,也會被時光詛咒。」
「不好意思——什麼是『被時光詛咒』?」
「時間是這個世間最殘忍、也最無情的東西,它能奪走你所擁有的一切,據說中了這種詛咒的人會在短短一瞬間過完自己的一生,而精靈們是眾所周知世間壽命最悠久的生物,所以那些蜘蛛們就被天魔王派遣做了先頭兵,襲擊三王和他們所帶領的族群。」
「三王?莫非是——」
「沒錯,就是蘭瑟爾、佩拉□□、索西婭,伊露維塔的首生子女,從弗林的魔法水準來看,他所屬的族群應該是自然精靈。」
「那就是說,他口中的『吾王』是索西婭?!哦我的梅林!等一會我們會見到那個傳說中的精靈王?」
「那這麼說的話,難道卡塔琳和克勞倫斯將面對另兩位精靈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得說,裡德爾先生簡直是太令人驚奇了!——我還以為這一切只會發生在電影裡!」
「事實上……你們不覺得現在我們就仿佛在看一場電影一樣嗎?除了不能說身臨其境的感受、以及主角換成了三個學校的勇士之外?」
「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像了,說真的,當初普林斯要開電影院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會弄出個麻瓜電影一樣的東西呢!——所以說,魔法有時候真的很方便!」
……
魔法真的很方便嗎?
是的。
至少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巫師比起普通人來說,存活的勝算要多了好幾倍不止。
「你幹什麼?」
愛琳抬手擦去臉頰邊的血,那裡有一道剛才她不注意時被偷襲劃破的傷口。
而此時沾在她對面的,正是剛才一起並肩作戰的弗林。
愛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麼弗林突然會轉身給她來這麼一下子。
也怪她不夠警惕,如果她時刻保持警惕之心,弗林壓根也傷不到她。
「幹什麼?」弗林甩了甩手中的匕首——他的長弓還背在背後,短劍已經被黑暗巨蛛嚼碎了,魔法寶石也報廢了,如果不是他從護手裡掏出這麼一把匕首,愛琳或許都不知道他還保留著別的底牌,而此刻,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就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相信我,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
愛琳冷笑一聲,不再說話了——面對這樣毫無交流誠意的人,她決定不再浪費自己的口舌——如果此刻她對面的是全副武裝的弗林,或許她還會擔心力有不及,但既然弗林只剩下了匕首和魔法本能,她不信自己打不過他。
然而弗林此時卻似乎很想說話,他自顧自地「解釋」道,「說真的,愛琳,在遇到那群該死的蜘蛛之前,我的確是想將你平安帶回去的。可是,誰讓我們運氣不好——不,不是我們,是你,愛琳,誰讓你運氣不好,遇上了那群噁心的傢伙——」
他故作姿態地歎了口氣,「現在我必須帶著你的屍體回去啦!」
愛琳沒有和他廢話的意思,一道綠光直沖他的面門而去。
弗林輕鬆地避開這道阿瓦達索命咒,可他的確手上沒有除了匕首之外的武器,而長弓也並不適合近距離作戰,可他是自然精靈啊,自然精靈是天生的魔法師——「剔肉腕骨!」
愛琳眼神一凜,精靈們不會使用這樣的魔法——他們的魔法大部分都來自於空氣中的各種元素,而這個魔法顯然是黑暗元素凝結出的咒語——是黑魔法!
再想想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難道——
「你竟然還知道黑魔法,」弗林一面不停地發射著魔咒,一面疑惑地說道,「你究竟在阿勒彌爾大人的書房看到了什麼?」
果然,從她認出黑魔法的那一刻,他就改變主意了!不過,阿勒彌爾?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愛琳思索著,手中的魔咒卻不停,她的實戰經驗或許不如整天和那些黑暗生物作戰的精靈守衛,可她的魔力充沛遠不是一隻普通的精靈守衛能夠比擬的,更何況——誰說她不會精靈們的魔法呢?
在弗林側身翻滾以避開翻地咒的那一秒,愛琳的嘴裡迸出一個單詞。
——從未引起過弗林注意的影子猛然之間扭曲了一下,而他也不受控制地僵在了原地。
「你竟然會這個咒語!」被擊中的弗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這不可能!這是吾王創造的魔法!——吾王不可能教導你這些魔法!」
這是精靈族一個束縛類的咒語,沒有什麼太強大的攻擊性,唯一的好處就是只要控制住了對方,就能讓對方再也沒法掙脫,這個咒語其實是在遺忘之地裡那只叫做艾爾琳娜的精靈無聊時教給她的。操控影子的咒語則是來自瑪律福家的珍藏,自得知愛琳被選為霍格華茲的勇士之後,阿布拉克薩斯先生就不遺餘力地搜羅了這些偏門冷僻卻又非常實用的偷襲咒語,以備心愛姑娘的不時之需。
如今看來,阿布拉克薩斯的未雨綢繆還是很有道理的。
或者說,面對裡德爾這樣一個心思狡詐的變態,多點手段實在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弗林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不速之客」,但聽他的意思,她似乎在這個世界上另有身份?
「為什麼不可能?」她輕呵一聲,決定詐一詐這只精靈,「你們以為她只教導了我這一個魔法嗎?」
「竟然還有別的嗎?」弗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可是,阿勒彌爾大人說了——」
「阿勒彌爾阿勒彌爾!你的吾王究竟是索西婭還是阿勒彌爾!」愛琳不耐煩地打斷他,「弗林,原本我也以為你是一位忠誠的戰士,甚至你奉命來抓捕我,我也不曾反抗,可是,我錯了——」她歎息著搖了搖頭,「你竟然是那群暗夜精靈的間諜嗎?」
「什、什麼?!」弗林驚訝地張大嘴,「什麼間諜!你在胡說什麼!暗夜精靈又是什麼!」
「啊,我忘了,現在他們還叫做『莫利昆迪』,」愛琳做出一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說起來,你的阿勒彌爾大人不就是一位莫利昆迪嗎?告訴我,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對吾王動手了?」——她記得麥蘭文對她講述過精靈族的歷史,自然精靈對阿勒彌爾那麼痛恨,不就是因為他偷走了索西婭的自然之戒,才使得她在戰爭中力竭而亡嗎?
「動手?!」弗林仿佛被愛琳的一連串話給弄懵了,「阿勒彌爾大人怎麼會對吾王動手!」
「可是……」愛琳狀似無奈卻地搖了搖頭,「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現在看來你也被蒙在鼓裡——我在阿勒彌爾大人的書房裡,看到的就是他和佩拉□□的通信!」
面對著弗林幾近皸裂的表情,愛琳想,如果此刻是一場電影,她應該至少能得到一個溫莎女王獎的提名?
第303章 不走套路的勇士
森林裡靜悄悄的, 一絲風也沒有。
弗林覺得自己整個精靈都不好了——如果眼前這只女精靈說的是真的話。
可是阿勒彌爾大人……
「我不相信, 」他喃喃自語, 仿佛想要說服自己, 「阿勒彌爾大人不會這樣做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對於那群莫利昆迪來說,他們覬覦自然的力量很久了,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愛琳當然知道自己丟出來的□□已經炸得眼前這只精靈三觀盡毀了, 老實說,當時她決定套套話的時候可沒想過弗林這麼配合,現在看來,弗林壓根都不清楚他究竟應該忠誠於誰吧——如果他的忠誠屬於索西婭,不管她做了什麼, 他都應該按照原本的命令將她平安帶回;若她忠誠的物件是阿勒彌爾, 那他就不該這麼多話讓她察覺到他的意圖——事實上, 要不是先前他叨叨不絕的那些話,她也不會改變主意只是困住他——如果她沒有理解錯, 方才弗林那樣作勢殺她的姿態一方面是試探她, 一方面也是他心裡沒有真正下定決心的表現,當然, 如果當時愛琳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就不用再糾結了。
這麼看來,索西婭和阿勒彌爾之間的關係似乎沒有那麼堅不可摧嘛——不然的話,這只精靈守衛也不會在兩人的命令之間猶疑不決——愛琳暗自尋思道, 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個突破點呢?
這麼想著,她的目光轉向了一臉懵逼的弗林,眼神微微閃爍,「來吧,和我說說,我離開之後的情況——咱們可不能讓吾王陛下被那群小人暗算!」
……
此時,圍觀群眾們臉上的表情與弗林如出一轍。
「……這些應該都不是真的吧?我是說,這些故事其實都不是歷史上真實發生的,對嗎?」有人不敢置信。
「可是索西婭的確在後來的戰爭中失去了生命,而原因據說正是因為親密之人的背叛……」有人遲疑不定。
「那也不代表愛琳說的就是真的啊!」有人信誓旦旦,「愛琳分明只是在套那只精靈守衛的話而已!」
然而,愛琳真的只是在套話而已嗎?
——總覺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呢!
……
「這樣的劇情是不是有些不太適合學生?」夏爾夫人看向老神在在的裡德爾,「愛琳這樣做,或許會給他們做一個不太好的榜樣——勇士們總是容易成為孩子們心中的偶像的,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可不是只有黑和白而已,看來布斯巴頓的多年安逸已經消磨了您的智慧,」出乎意料的,搭話的竟然是卡卡洛夫,而且語氣很不客氣,「難道您希望以後布斯巴頓畢業的學生都像一隻只單純可愛的小麋鹿嗎?——相信我,獵人們會很高興的。」
「哦,卡卡洛夫教授,您是因為什麼而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可真是令人傷心,」夏爾夫人笑容不變,只是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情緒,「布斯巴頓的孩子們會怎麼樣,也不是我一句兩句話能決定的,反而是德姆斯特朗——」她抬起手中的扇子擋在嘴前,發出輕輕的笑聲,「說起來,鄧布利多校長為什麼不用同樣的規則來約束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呢?」她似真似假的抱怨道,「我可是來到霍格華茲的第一天就告誡過我的孩子們,千萬不要踏入那些不該去的地方呢!」
鄧布利多摸著他好不容易養長的鬍鬚,溫和地說道,「哦,這的確是我的疏忽,我會提醒費爾奇先生注意的。」
「你想說什麼?」卡卡洛夫不耐煩極了,他狠狠地瞪了夏爾夫人一眼,「讓我猜猜——難道你又想舊事重提?我說過了,那件事不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做的!」
他說完,也不管夏爾夫人如何反應,逕自丟下一句「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就甩著袖子離開了幾人。
「嘖!」夏爾夫人冷哼一聲收了笑,「鄧布利多,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個卡卡洛夫一定是不安好心!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竟然放這樣一個食死徒進入霍格華茲!瞧瞧他帶來的那群傻大個,一個個陰沉沉的,那天晚上的事必然就是他們做的!」
「可我們並沒有證據,夫人,」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我們不能只憑一個猜測就將一位教授告上威森加摩。」
「如果你堅持,我又能怎麼樣呢?」夏爾夫人哼道,「看來是我想錯了——也許霍格華茲並不在意那只獨角獸!」
「任何生命都是寶貴的,夏爾夫人,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已經像禁林守衛詢問過了,他的朋友們認為是一位黑暗的使者進入了禁林,而德姆斯特朗的孩子們不可能擁有那樣的黑暗氣息,」鄧布利多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可以理解您對於食死徒的厭惡,而那條生命的逝去,我也和您抱有同樣的心情,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能以此將一位教授送進阿茲卡班——尤其是在我們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其實,」一直沒有開口的裡德爾突然說道,「也不是沒有證據。」
兩人的視線立刻轉向他,夏爾夫人急迫地問道,「你有證據嗎?」——看得出她對卡卡洛夫、或者說食死徒的憤恨完全不加掩飾,而在場的兩位男士顯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因果緣由的。
「卡卡洛夫教授的表現很反常,」裡德爾笑著說道,「事實上,我有見過一位穿著黑袍的巫師從他的房間出來,如果我沒記錯,那時候應該是淩晨兩點左右。」
夏爾夫人,「……」淩晨兩點左右出門還正好撞見這一幕,你也不太正常好嗎?!
裡德爾當然看懂了夏爾夫人的表情,解釋道,「當時是霍格華茲的牧場守衛發現了第三個專案的樹籬出現了問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食木蟻將它們破壞了,而第二天就是比賽了,所以我才會即可出門。」
「只是這樣嗎?」夏爾夫人咬著下唇,「可是昨天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她看向鄧布利多,「是嗎?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望向裡德爾,卻得到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頓時明白了這位先生的意圖,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上面的霧氣,才回答夏爾夫人的問題,「事實上,在一個小時前我收到了禁林守衛傳來的新消息——又有一隻獨角獸被害了,」他停頓了一下,而後說道,「時間正是昨天晚上。」
……
「你為什麼不逃走?」弗林悶悶地走在前面,聲音略帶沙啞,他的臉上被愛琳不客氣地劃了一道十字傷口,算是對他之前行為的「回饋」,這讓他更加郁卒——精靈們是一種熱愛美、欣賞美的種族,自然精靈也許不像黃金精靈那麼奢侈華麗,但衣著不整面容憔悴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失禮甚至丟臉的事情,更何況,從弗林那一頭精緻的編發就能看出來他是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形象的,對這麼兩道明顯被動了手腳、幾天內都不會癒合的傷口,他沒有爆發已經是知道自己理虧了,「我感覺索西婭陛下並沒有特別想要讓你回去。」
當然是回去尋找完成這個項目的辦法啊!畢竟目前為止已知的線索都和自然精靈們有關,如果她真的離開了,萬一一直被困在這裡直到被評委們「解救」,那多丟人啊!
不過這些也只能在心裡想想了,愛琳面帶憂慮地歎氣,「我必須提醒索西婭陛下她身邊存在著巨大的危險!那群莫利昆迪不懷好意——他們很有可能早已在天魔王的引誘下墮入深淵,不再是我們的夥伴!我不能讓索西婭陛下被這樣的人欺騙!」
「……」弗林糾結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略帶心虛地小聲辯駁,「也許是你誤會了也說不定……」
「得了吧弗林,你明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就像你方才並沒有想要殺死我、只是想要逼迫我逃跑一樣,不是嗎?」這也是她剛剛才想明白的,不然的話,此時弗林可不止是臉上那兩道傷口了——以弗林對抗黑暗巨蛛時展現的近戰水準,他完全可以在愛琳毫無防備的時候割破她的喉嚨,然而他卻只是劃傷了她的臉,還說了那麼一長串乍聽起來仿佛挑釁鄙夷的話,顯然就是想要提醒她什麼,而在以後對戰中,身為精靈族守衛、女王親自下令出來抓捕愛琳的戰士,竟然會輕易就被愛琳放倒,這實在是太順利、也太容易了,「其實你也意識到了吧?阿勒彌爾會下達那樣的命令——讓我猜猜,他是不是告訴你,我在他的書房竊取了精靈族的秘密,這個秘密和黑魔法有關,一旦確認這件事,務必要殺死我?」
「……你怎麼知道,」弗林更加鬱悶了,苦於他的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沒法動作,不然他或許會苦惱得抓狂,「阿勒彌爾大人的確是這個意思——他說這件事不能讓索西婭陛下知道,所以……」要讓知道這件事的人再也開不了口,至少在女王面前。
「那你想過你自己嗎?你看,你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你猜,阿勒彌爾口中那些再也開不了口的人裡面,包不包括你?」這話一出,弗林的臉色就是一變,而愛琳也明白過來,「看來你是想過的——說真的,弗林,我還以為你真的背叛了索西婭女王,轉投到那群莫利昆迪那邊了呢。」——演戲要演全套,她可是要拿小金人的人!
第304章 傳說中的女王
自然精靈們的宮殿座落在一顆巨大的樹木上, 寬闊得足有好幾個魁地奇球場那麼大的樹冠就是索西婭的宮殿所在, 這座宮殿完全與這顆大樹融為一體, 如果不仔細看, 還以為它是天然形成而不是人工開鑿的,粗壯枝幹形成的天頂上是繁茂的樹葉, 旺盛的藤蔓纏繞著樹木圍成的宮籬,守在宮殿門口的是兩位年輕的女性精靈, 看到弗林帶著愛琳過來, 兩隻精靈臉上的神色截然不同。
左邊的精靈擁有一頭紅色的頭髮,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軟甲,與她的發色十分搭配,她的腰間纏著一道看不出材質的長鞭,背後背著兩柄長劍, 左手手腕上戴著手鏈, 上面鑲嵌著紅色的魔法寶石, 粗略數來約莫有二十多顆,長長的鏈子在手腕上纏繞了好幾圈, 而她的脖子和耳朵上也帶著同樣顏色的魔法寶石飾品——這應該是一位元精通火屬性魔法的精靈戰士。
右邊的精靈不像左邊的同伴一樣樂於讓著裝打扮上就讓自己具有強烈的辨別力, 她穿著一身同弗林差不多的軟甲,耳朵只有一邊掛著一枚黑色耳墜, 一頭黑髮編成辮子在腦後束成馬尾,全身上下除了背後的長弓之外沒有其他武器,也沒有佩戴其他飾品。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只精靈看起來和弗林長的有點像, 難道是因為發色相同的原因?
見到愛琳,左邊的精靈立刻瞪大了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弗林低垂著腦袋假裝看不見這只精靈丟過來的白眼——束縛他雙手的魔法已經被解開,但他依然不言不語,只是默默地跟在愛琳身後。
而右邊那只長得很像的精靈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道,「進去吧——吾王已經知道你們回來的消息,正在等著你。」她攔住了差點跟進去的弗林,面無表情,「只是她。」
弗林克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委屈地抬頭,「姐姐……」
原來是姐弟啊——愛琳心想,難怪長得那麼像呢!
黑髮女精靈面對著弟弟泫然欲泣的表情,面不改色,紅發精靈忍不住笑了起來,「別生氣了,艾達。」她沒有解釋前因後果,而在場的人(除了愛琳)顯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弗林的表情更加委屈巴巴,他的表情太過用力,連那兩道傷口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都再次溢出兩條血線。
被叫做艾達的黑髮女精靈眸色一軟,抬手抹掉了那兩條血線,她擦拭的動作很慢,愛琳發現隨著她手指的劃動,弗林臉上的傷口飛快地癒合起來,那些刻意被灌注以阻止傷口太快癒合的詛咒之力在她的動作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在空氣裡,幾乎只是一眨眼,那兩道傷口就只剩下了兩條略顯明顯的傷疤。
弗林摸了摸自己的臉,先是一喜,隨後就差點哭出來,「怎麼會有傷疤!」
「這是給你的教訓,弗林,」艾達收回手,表情再次冰冷起來,「你該知道為什麼。」
弗林,「……」這一定不是我的親姐姐!
「你該進去了,」艾達突然看向一旁看戲看得正開心的愛琳。
「好吧。」愛琳無可無不可地聳了聳肩。
……
索西婭是一位非常年輕、也非常美麗的精靈,愛琳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與其他的精靈們議事。陽光透過天窗灑在她樹枝形狀的王冠上,綠葉微微浮動,紅色鮮果散發著果實成熟時特有的光澤,這是一頂製作得栩栩如生的王冠,精靈族的技藝可見一斑。
這位被麥蘭文無比推崇的精靈女王穿著一身看上去很普通的亞麻長裙,一頭褐發編成兩隻辮子甩在腦後,看到愛琳進來,她抬手止住了與她對話的精靈,從她的王座——一張十分普通的樹塌上站起身。
「你回來了,」她走過來,輕輕地擁抱她,笑意從她眼中泄出,愛琳完全能夠感受到這位精靈女王此刻愉悅的心情,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自己被抓回來讓她這麼開心?隨後,她聽到精靈女王說道,「我很高興你沒有離開,艾爾。」
艾爾???
這是誰的名字?總不至於是「愛琳」的昵稱吧…
頭一次的,愛琳開始懷疑起此時自己經歷的究竟是不是裡德爾創造的幻境了。
可弗林卻是是稱呼她「愛琳」的,對吧?
「你先回去吧。」索西婭鬆開擁抱愛琳的雙手,卻沒有放開她,她的右手依然牽著愛琳,轉身向著方才她議事的精靈說道,愛琳順著她的話看過去,正見到一隻金髮精靈的背影——方才她並沒有注意到這只精靈,只以為是一隻普通的精靈而已,現在一看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的長袍很像當初月精靈長老的長袍,而月精靈們向來以自然精靈的傳承為榮,其中就包括了那件長老長袍。
原來這就是自然精靈的長老嗎?
愛琳心中微微一動。
那只精靈轉過身來,對著索西婭微微欠身,他分明注意到了愛琳的視線,卻沒有絲毫反應,更沒有看她一眼,神色不變地垂下了眼瞼。
反而是愛琳愣了一愣。
這只精靈……
長得可真好看!
然而此時,索西婭的下半句話也說了出來,「多謝你的提醒,阿勒彌爾。」
阿勒彌爾?
阿勒彌爾!
……
觀眾席上的女孩子們在「阿勒彌爾」出場的那一刻紛紛坐不住了,拉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討論起來。
「哇哦,這只精靈就是阿勒彌爾嗎?那只暗夜精靈?他長的可真好看!」
「是啊……老實說,我還以為瑪律福教授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性,沒想到和這只精靈一比……」
「就像星星和月亮!只要有月亮在的地方,星星再如何閃耀也無法吸引別人的注意!」
「是啊,誰會在意明亮月光之下黯淡的星輝呢……」
「你們這樣實在是太膚淺了!」有男孩不服氣,「這只精靈可是陰險狡詐的暗夜精靈!再怎麼英俊也不能改變他是個小人的事情!想想那位女王,她就是被他害死的!瑪律福教授再怎麼樣也比這樣的人更加品德高尚吧!」
這話針對性太明顯了,何況瑪律福教授既然能當初剛畢業就成功令正值壯年的老瑪律福先生「退休」,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坐穩瑪律福家主和魔法界首富,這樣的人即便品德高尚,手下也絕不會有多乾淨。
女孩子們都不做聲了,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她們之間流轉。
……
「美麗的外表是一層面紗,它通常能夠遮掩很多的缺點,」偌大廣場的一角,一位身穿黑色斗篷,戴著兜帽的身影感歎地說道,「越是美麗的人,隱藏的秘密也越多——這話說得還真是很有道理。」
「一個人的面孔會比他的舌頭說出更多有趣的事,」站在她身邊的裡德爾說道,他的身影藏在看臺的陰影裡,只有一雙眼睛在夜晚中特別明亮,「因為面孔是他所說一切的概要,是他思想和志向的縮寫,舌頭只能表現一個人的思想,而面孔卻能表達他的本性。」
「然而當那容光太過盛麗,所有人都不會再對他的思想和志向有所興趣,他們只會追逐他、膜拜他,尤其當他們發現這個人擁有無可挑剔的言談和智慧,他們會願意為他獻上自己的一切,」兜帽下的女子輕柔地歎息,「可他們卻忘了,越是美麗的花朵旁邊,往往隱藏著最大的危機。」
她說著,兜帽動了動,似乎是側了側頭,看向了裡德爾,「美貌是一個女巫,在她的魔力之下,忠誠是會在熱情裡溶解的。」
「或許我該說一聲我很榮幸,能與那樣一位名流千古的人物相提並論?」裡德爾接收到了她的視線,眼中泄出笑意,「但——並不認為我很危險。」
他的目光直視著兜帽下的身影,眼神真摯而灼熱,卻惹來對方一笑,「哦,抱歉,你知道,畢竟你是湯姆-裡德爾。」
「我不明白,」裡德爾略微皺眉,這讓他英俊的五官增添了一分令人心動的憂鬱,「您似乎對我有很大的誤解?」
「有沒有誤解,又有什麼關係呢?」女人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發出輕輕的笑聲,語氣輕快地說,「說起來,我真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看到這一段記憶——老實說,我還以為它會變成一部電影出現在大螢幕上呢!」
「如果您希望的話。」裡德爾從善如流地換了話題,只是神色之間卻顯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失望來,如果是普通的女性,也許就會因為他的這個表情而感到心中得意又不安——瞧瞧這個英俊的小夥子!他很在乎我對他的看法呢!
可惜他對面的女性不是普通人,她或許是沒有看見,又或者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想也沒想地,她就否定了他的話,「不用啦,這樣也不錯,」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看好戲的意味,「電影是一門藝術,經過加工後的記憶也許會更加吸引人,卻也失去了原本的真實——不過,」她饒有興趣地問,「愛琳要怎麼才能從這段記憶中出來呢?」
第305章 真?假?
裡德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微微一笑。
「瞧瞧那個可憐的小夥子, 」兜帽下的女性也不以為意, 繼續嘖嘖有聲, 很是感慨的語氣,「先是叢林巨蟒, 而後是火焰雄獅,接下來會是什麼?狼人?巨怪?格林迪洛?最後會不會還要斬殺巨龍才能拯救公主?」
「為什麼不呢?每個男孩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 而他所處的場景, 就是他最該去的地方,」裡德爾意有所指地地說道,「就像那個布斯巴頓的姑娘,身為一位覺醒了遠古血脈的媚娃,她應該已經很久不被允許參加聚會了, 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那些貴族們總是希望這些受到梅林眷顧的後代能遠離一切的危險, 哪怕他們並不確定危險究竟來源於哪裡, 不是嗎?」
「這並非不能理解,想要覺醒遠古血脈, 需要的不止是大量的人力物力, 還要運氣,有的家族耗盡了千百年的儲藏也沒有覺醒者, 這就是運氣,」女人淡淡地說,「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勇氣和膽量,放任給予了家族全部希望的覺醒者全世界亂晃的。」
「對於大部分覺醒者而言, 這的確是他們的不幸,可更多的卻是他們的幸運,如果不是覺醒了血脈,他們也許終其一生也不會有機會成為舉足若輕的人,」裡德爾笑道,「不過,我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這個上面呢?您帶著那些精靈們過來,是有其他重要的事吧?」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您盡可以告訴我…艾爾琳娜小姐。」最後幾個字被他刻意咬得很模糊,仿佛情人之間的親密呢喃,如果不是仔細聽的話,或許會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兜帽女子,也即艾爾琳娜,聞言曬然一笑,她並沒有因為身份被叫出來而摘下掀下兜帽,只是微微撩了一下蓋住眼睛的帽沿,露出了自己的重瞳,那裡面仿佛有星光蘊釀其中,流轉著璀璨的光芒,「也許我只是久仰霍格華茲的大名,想要趁這個機會來參觀一下這個傳說中著名的魔法學校?」
裡德爾還沒有說話,艾爾琳娜反而兀自先樂了,「哦,這話說得我自己都不相信呢,好啦——」她伸了個懶腰,卻並不顯得粗俗,反而有幾分優雅和可愛,「我得做正事啦!」
她沖著裡德爾眨了眨眼睛,星波在她的眼裡蕩漾,「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找到我,不過,作為對你的『獎勵』,就給你一個小小的忠告吧——」她歪了歪頭,「如果你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一會兒——一定要記得保護好那些學生哦!」
她說完,不等裡德爾做出,就掀起斗篷的一角,以常人無法想像的輕盈躍上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座高臺,而後腳步不停,不過幾步的起躍,就消失在裡德爾的視線裡。
裡德爾的眸色變得深邃,目光追隨著黑暗中極其隱秘的幾道身影隨著艾爾琳娜的動作而去,直至耳邊再次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從頭至尾,艾爾琳娜既沒有回應裡德爾突如其來的曖昧,也沒有拒絕,反而更像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任何一個自尊心強烈的男性來說,自己多次釋放的善意被人刻意忽略,要麼會惱羞成怒,從此再不涉及這個方面的話題,要麼會再接再厲,一定要征服那位膽敢無視自己的女性從而證明自己的魅力,當然,至於征服之後會怎麼樣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裡德爾向來是對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的,無論是當年的赫普茲巴還是後來的各個夫人小姐,他就像是最懂得魚兒心理的漁夫,只要他下了網,就一定能釣上來他想要的那條魚,面對著艾爾琳娜這麼一隻女性精靈,他想要施展一下自己的魅力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被一位精靈拒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誰都知道精靈族向來是極少與其他族群通婚的,畢竟精靈們一生只會動情一次,其他族群可沒有精靈們那麼悠長的生命,萬一動了什麼心思,活著的時候自然千好萬好,可一旦對方死去,那剩下的生命豈不是只能在孤單寂寞中獨自煎熬?
坦率地說,裡德爾原本也沒有打算對一隻精靈施展自己的魅力,可如果這只精靈竟然和傳說中的自然精靈扯上了關係,而且她又叫做「艾爾琳娜」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且不說一整個精靈族站在身後能給他的政治生涯增添多少籌碼,單說「艾爾琳娜」這個名字,對於那些瞭解精靈族古老歷史的人來說,就已經具有相當大的份量了。
何況,這只精靈長得還很不錯——是的,哪怕精靈們無一例外的都是美人,艾爾琳娜也能算得上其中翹楚——裡德爾可是見過那群打著「守護愛琳的安全」的名號混入霍格華茲的月精靈的,和他們比起來,艾爾琳娜就是花園裡怒放的玫瑰,而其他的不過是蔥郁的青草,也許有一兩朵不知名的野花兒,卻也沒法和花園裡最珍貴的玫瑰相比——即便是覺醒了遠古血脈的卡塔琳,在艾爾琳娜面前,也不過是個充滿稚氣的小女孩罷了。
可惜目前來看,這位精靈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意思,就算他費盡力氣得到了屬於她的一段「最難忘的記憶」片段,從如今的效果來看,也更像是她故意給他,而不是他「贏」來的。
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呢?
裡德爾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
直到又是一陣掌聲與尖叫聲響起。
……
「我很高興你願意和弗林回來,」索西婭拍了拍愛琳的胳膊,神態很親密,「我還以為——」
她說到一半,卻被愛琳打斷了,「我很抱歉打斷您的話,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您。」
「什麼事?」索西婭沒有惱怒的意思,她順手拉住愛琳的胳膊,帶著她往王座的方向走,似乎想要兩人一起坐上去,「你的身上有那些蜘蛛的氣味,你們遇到那些傢伙了嗎?」
「是的,但那不是重點——」愛琳停住腳步,索西婭也順勢停了下來,語氣寬容,「怎麼了?」
「這不是一場幻境,對嗎?」愛琳認真地盯住索西婭的眼睛,「您是索西婭女王陛下,而我,並不是愛琳•普林斯,對嗎?」
「你在說什麼?」索西婭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她很快了然,「是因為我剛才的稱呼嗎?」她看起來無奈極了,「你一直不喜歡我叫你『艾爾』,但那是母神賜予的姓名,你不該抗拒它。」
「不,不是這樣的,」愛琳退後一步,「這裡不是什麼幻境——我不知道卡塔琳和克勞倫斯遇到的是什麼,但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幻境裡發生的,弗林是真的,黑暗巨蛛是真的,阿勒彌爾是真的,您也是真的。」
「我們都是真的,這難道不對嗎?」索西婭擔憂地探上她的額頭,「艾爾,我的妹妹,你究竟怎麼了——難道真的像阿勒彌爾所說,你的心神也受到了那個邪惡男人的影響,不再能辨別是非了嗎?」
邪惡男人?她在說什麼……
不過這不是重點。
「可我不是真的,或者說,此時此刻,在這裡經歷這一切的我,並不是我,」索西婭的反應讓愛琳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她不是什麼「艾爾」,也不是索西婭的妹妹(索西婭竟然有妹妹!伊露維塔首生子女不是只有索西婭、佩拉□□和蘭瑟爾三個嗎?),她會出現在這樣一場貌似虛幻的真實裡,只有一個原因——「這是一個人的記憶片段,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您口中的『艾爾』。」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索西婭的表情變得凝肅起來,「自然精靈的記憶在未經過其主人的允許下是不可能別其他魔法力量窺伺的,如果你堅持你的身份,那麼,告訴我,陌生人,你是誰?而我的妹妹,艾爾琳娜,為什麼會將她的記憶分享給你?」
「我是愛琳,愛琳•普林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艾爾琳娜或許將這段記憶分享給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也許他是試圖用這段記憶來困住我,」又或者是給她放水……畢竟目前的魔法界沒有哪個巫師比她更瞭解精靈這個種族,她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段記憶究竟屬於誰,何況,「艾爾琳娜」……她也認識一個「艾爾琳娜」,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個「艾爾琳娜」,當然,現在她不可能說出這一點,「如果您想要重新見到『艾爾琳娜』,我想,只要我從這裡離開應該就夠了——這也是我一開始提出想要『請教』您的地方。」
「離開這裡嗎?」索西婭鄭重地打量了面前的女精靈一番,隨後勾起了嘴角,「那再容易不過了——」
她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出手,愛琳甚至來不及看清她的動作,就感覺自己被一道紅光擊中。
悠于 2018-7-19 08:53
第306章 怪物
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之後, 愛琳發現自己回到了賽場。
而在她面前的, 不再是那道金色的門, 而是一隻昏倒在地的柏格特。
愛琳, 「……」
繞過那只柏格特,她走進前方的甬道, 高大的樹籬隔絕了窺探的可能性,卻也讓道路顯得無比漫長, 她感覺自己走了很久, 又或者只是幾分鐘,就來到了一片空地。
她抬起頭望向遠方,這裡沒有樹籬的遮擋,銳眼咒讓她能夠清楚地看見看臺上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歡呼著、雀躍著、激動著, 霍格華茲的孩子們顯得更為興奮, 他們不停地尖叫著,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著他們的快樂與驕傲。
「快啊——」她仿佛能聽到他們的呐喊,「快去拿那個獎盃——」
獎盃啊……
她收回目光, 看向前方。
那裡有一個孤零零的高臺, 也是這片空地上唯一的東西。
而在這個高臺上,是一座金光閃閃的獎盃。
如果她現在過去拿起這個獎盃, 這場時隔近百年再次重辦的賽事就結束了,霍格華茲會得到這次比賽的冠軍,而她愛琳•普林斯的名字也會被永遠記載在賽事冠軍的名冊上。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的視線抬起, 望向空地的另一邊。
「是你啊。」她輕輕地說。
……
「你確定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嗎?」夏爾夫人神情嚴肅,她握緊了魔杖,「你確定這個消息屬實嗎?鄧布利多,我不是懷疑你,可是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那群瘋子真的會來霍格華茲?在今天?在這一刻?」
「凡事都有例外,夫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這件事發生,」鄧布利多也是全神貫注的戒備狀態,而在他的身後,則是霍格華茲的所有教職工,以及一大批的傲羅,聽到鄧布利多的話,現任傲羅指揮部的部長德里克•瓦格納發出一聲興奮的笑,「哦,可千萬別——」他揮動了一下魔杖,「這可是個好機會——將那些該死的瘋子一網打盡!魔法界從此就能恢復安寧了,不是嗎?」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夏爾夫人則是背對著德里克•瓦格納一點也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才又問道,「對了,關於卡卡洛夫——」
「他已經被看管起來了,夫人,」瓦格納對她笑道,「請您放心,傲羅指揮部可不像鳳凰社,對於那些應該在阿茲卡班度過餘生的人,我們從來不會將寶貴的信任和寬容賜予他,」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鄧布利多,「而事實也證明,這樣的人並不值得再一次的機會。」
「哦,得了吧,瓦格納,如果不是卡卡洛夫的提醒,我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就算你現在將他看管起來了,等到威森加摩,你依然等放了他!」夏爾夫人終於忍不住皺眉,「管好你的傲羅指揮部,其他的事不用你多操心!」
「好吧,好吧,您說了算。」瓦格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轉身面向自己的部員們,微微點了點頭。
傲羅們立刻分散開來,還有的通過窗戶飛向了窗外,形成一個完整地包圍圈,團團圍住了城堡八樓的一個房間。
……
「是你啊,」愛琳輕輕地叫出了對面人的名字,「卡塔琳。」
「啊,對啊,是我,」卡塔琳曖昧地眨了眨眼睛,「真是令人意外呢,是不是?」
「的確如此,我還以為是克勞倫斯,」愛琳一點也不否認自己看走了眼,原來單純的媚娃姑娘才是「幕後真凶」——如果不是她背後的那對翅膀太過眼熟,或許她還會想不通這一切,「費雷斯是什麼時候找上你的?」
「費雷斯?」卡塔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說那個被巫師騙得團團轉的蠢貨?讓我想想——」她假裝思考了一下,而後說道,「我把他送給你的小朋友啦!是不是很高興?」
她把費雷斯送給了奧古斯特?
「你知道奧古斯特——」
「嘖,蘭斯洛特嘛?圓桌騎士確實有點本事,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呢,」卡塔琳苦惱地皺了皺眉,「要不是有費雷斯這個蠢貨頂著,我差點就被他發現啦!」
「那三強爭霸賽也是你給我報的名?」愛琳覺得她再也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冷靜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仿佛也在一瞬間清晰起來,「第一個項目是你告訴我的,因為我的表現太正常了,所以你懷疑安琪拉沒有將那幅畫給我,於是你決定親自來告訴我,第二個專案也是你將謎語洩露給了克勞倫斯,還有那個謎底,其實並不是從夏爾夫人那裡得來的吧?在水底的時候,你帶我去找到了那個石頭房子,是擔心我迷路對嗎?至於第三個項目,」她的目光複雜起來,「這是你唯一一個不知道細節的項目,所以你也被困在了那個『幻境』裡,直到現在。」
「你說得很正確,可惜我不能給你加分,」卡塔琳嘻嘻一笑,「那麼,作為猜對的人的獎賞,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小朋友成功地幹掉了費雷斯!——是不是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很擔心他。」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愛琳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問題,「你認識我嗎?還是說,我認識你?」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有認識卡塔琳,甚至包括法國的塞爾維亞家族,她也完全沒有聽說過。
「我當然認識你呀!如果我不認識你,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呢?為什麼要把你的名字丟進火焰杯,為什麼要讓那個杯子以為你是霍格華茲唯一參賽的學生,為什麼要去和你做朋友,為什麼要把比賽的資訊洩露給你——難道還真的是因為我們的友情嗎?還有克勞倫斯那個蠢貨!他竟然認為我不正常,所以想要保護你!你說,這是不是很愚蠢?」卡塔琳哈哈大笑起來,她看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愛琳!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愚蠢的,」愛琳冷冷地說,「能夠發現你有問題難道還不能證明他很厲害嗎?」
「咿?」卡塔琳呆了一呆,隨後又哈哈笑起來,「這麼說也的確很有道理——畢竟他是這麼多人裡面第一個發現我的人呢!」
「發現你?」愛琳敏銳地聽出了這句話裡的漏洞,「你是誰?你不是卡塔琳•塞爾維亞!」
「卡塔琳•塞爾維亞?那個小姑娘啊……」「卡塔琳」不知道想到什麼,舔了一下嘴角,表情透出一絲懷念,這讓愛琳的心中猛地一跳,「你——」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你嗎?」「卡塔琳」的視線緊緊地鎖住愛琳,面前的女孩讓她想起了那個叫做卡塔琳•塞爾維亞的覺醒者,她的血液和尋常人不一樣,海妖的血是藍色的,徜徉在透明的水晶杯裡,比最純粹的海洋之心還要迷人心竅,「你身上的生命之力,來自於誰?」
「你想要生命之力?」愛琳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你殺死了卡塔琳?」
「殺死她?哦,不不不,能夠與我融為一體,這是我賦予她的『永生』,」「卡塔琳」不滿地抱怨,「殺死什麼的,我怎麼會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融為一體……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的骨即是我的骨,她的血肉即是我的血肉,她的血液在我的身體裡流淌,這是我賜予她的新生命,」「卡塔琳」張開雙臂,目光挑剔地打量了一番自己,隨後看向愛琳,「可是,她太讓我失望了——」
「我原以為她是一隻覺醒了血脈的精靈,沒想到她竟然覺醒的是海妖的血脈!果然低賤的血統總是能在這種爭鬥中獲得勝利,」她惋惜地搖了搖頭,望著愛琳的眼神中燃起了一抹灼熱,「可是,你不一樣——親愛的愛琳,你是血脈戰爭的勝利者,你覺醒了精靈的血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地歎息道,「這樣濃郁的生命之力,我已經很多、很多、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
「你願意將它獻給我嗎?」「卡塔琳」期待地問道,「作為回報,我可以賜予你永生,在這個失去了精靈之樹的年代,哪怕是精靈,也無法獲得永生——」
「很抱歉打斷您,」愛琳冷聲道,「我不願意。」
「這樣——」「卡塔琳」遺憾極了,「那就沒有辦法了……不過——」她目光垂涎地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愛琳,又從下至上地看了一遍,愛琳只覺得全身仿佛被鼻涕蟲爬過,留下了一身黏膩膩的感覺,難道這個怪物的本體是一隻巨大的鼻涕蟲嗎?「作為對於一隻精靈的尊重,我會給你一個有尊嚴的死法,並保證讓你體面地下葬。」
「……」愛琳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是不是有病?」
這個怪物費了那麼多力氣讓她走到了這裡,思來想去無非就是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死她,何況,她既然能讓目前這個局面出現,而且這麼久了也沒有任何教授過來,顯然她已經佈置好了隔絕周圍環境的法陣,這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局,說這麼多廢話又有什麼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是噠這篇文快完啦!應該就是這個月吧!意不意外!開不開心!哈哈哈哈哈!
第307章 戰吧
「卡塔琳」委屈地癟了癟嘴, 這樣的表情在那張美豔的臉上依然魅力十足, 可愛琳卻無端端地心中一緊, 她突然想起來這個怪物說過的「她的骨即是我的骨, 她的血肉即是我的血肉,她的血液在我的身體裡流淌」——她原本以為只是這個怪物附身到了卡塔琳的身體裡, 但有沒有可能,這個怪物是直接吃掉了卡塔琳?!
「你在想什麼?」「卡塔琳」好奇地問道, 「你的表情告訴我, 你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人噁心的事情?」
「你吃掉了卡塔琳?」愛琳問她,「她的骨、她的血肉、她的血液、她的靈魂——你吃掉了它們,對嗎?」
「啊,是啊,海妖果然不愧是海底最美麗的生物, 就連它們自己也非常美味呢, 」「卡塔琳」說道, 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而後, 她看向愛琳, 垂涎欲滴,「我原本打算給你一個體面的,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啦——你也讓我吃掉吧!」
她說完,沒有任何預兆地,一道犀利的氣流劃破了空氣,直沖愛琳而來。
愛琳一直保持著警惕, 可她不確定「盔甲護身」對這道不知名的攻擊究竟有沒有用,為了避免出現什麼烏龍事件,她扯掉了長袍領口的銀質扣子,對準氣流的方向扔了過去。
「當」的一聲,氣流撞上了一面盾牌。
「咿?」「卡塔琳」驚訝極了,「阿克琉斯之盾嗎?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愛琳沒有回答她,而是借著盾牌的掩護連著發出了好幾道魔咒。
「這可真不好,」「卡塔琳」不開心地說,「我也得有盾牌才行!」
她身體前傾,表情猙獰而痛苦,一對黑色的骨翅崩開了她後背的衣服,刺透肌膚穿了出來,環繞在她胸前,為她擋住了那些攻擊,「這樣才公平嘛,」她重新變得高興起來,而後面色一冷,「那麼,我要開動了——」
……
「哦!梅林的高跟鞋!」夏爾夫人尖聲叫道,「這些東西怎麼也來了!」她隨手一個魔咒擊飛了咆哮著靠近她的狼人,又一腳踢得一隻巨怪踉蹌著退後了好幾步,隨後嫌棄地將腳踩在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倒下的食死徒身上,擦了擦上面沾上的可疑黏膩物體,順手給了那個掙扎著要爬起來的食死徒一道昏睡咒,「這些鬼東西究竟還有多少!」
「我們的夥伴可是很多的,美麗的夫人,」狼人首領的喉嚨裡發出破風箱一樣乾澀沙啞的笑聲,仿佛砂石滾動一般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心裡發毛,夏爾夫人一連好幾道阿瓦達索命咒招呼過去,面色的表情也滿是不耐,「閉嘴吧阿爾紮克!你的聲音真是太難聽了!我可不想做噩夢!」
鄧布利多也穿梭在混亂的人群裡,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道打開的房間門,那是有求必應室,食死徒們就是從這個門裡出來的,方才他們只能守在外面,是因為他們不確定是否能進入到放置著那個雙面櫃的房間,可現在既然房間打開了,那他完全可以想辦法進去關掉那個雙面櫃,不再讓食死徒們進入霍格華茲——方才他注意到有好幾個食死徒突破了傲羅們的防禦跑到樓下去了,雖然他們已經關閉了城堡大門,並且啟動了最高級的戰鬥措施,但萬一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去到了學生們所在的地方……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幾道破空聲。
幾個衣袍襤褸的軀體被丟進了戰場,仔細一看,正是方才跑出包圍圈的幾個食死徒。
鄧布利多抬起頭,正看見數十個纖細的身影跳躍在樓梯間,隨著他們的動作,密密麻麻的利箭飛射而來,每一箭都正中那些黑暗生物的胸口,他們的五官藏在統一的銀色面具下,鄧布利多只能看到他們露在外面那既尖又長的耳朵。
是那群精靈!
他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我們沖進去!」他大聲喊道,卻在一片混亂中準確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那些食死徒就在雙面櫃的另一邊,抓住他們,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這是我的臺詞!鄧布利多!」瓦格納不滿的聲音從他的不遠處傳來,「不要總是搶戲!」
鄧布利多微微一曬,再次往窗外賽場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踏入了有求必應室的門。
……
另一邊,戰鬥亦是正酣。
「你的魔力很強,」「卡塔琳」神態輕鬆地面對著氣喘吁吁的愛琳,「可是這還不夠,親愛的愛琳,這些魔法太弱了——」
這是一個很強悍的對手,或者說,是愛琳重生以來遇到過最強大的敵人,她不清楚對方的來歷身份,只能通過對方能夠十分輕鬆地釋放一個又一個無生無杖魔法來判斷對方也是魔法高手,更令人不安的是,這個怪物使用的全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魔法!
為了抵擋這些魔法,她不得不拿出了全部的實力,但是這依然不夠——「卡塔琳」的魔力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卻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原本對自己的魔力相當自信的愛琳,陷入了困境之中。
而對方就像是在逗弄一隻試圖掙脫貓爪的老鼠一樣,不停地試圖在精神和身體上摧毀她,「你太弱了,親愛的,這樣的實力對我來說還不如一隻地獄鼠,啊,你知道地獄鼠是什麼嗎?它們有著世界上最鋒利的牙齒,能咬碎最堅硬的東西,那也是它們無往不利的、最強大的武器,它們最喜歡在捕獵的時候將利齒刺入獵物的身體,然後撕碎獵物,讓血肉和內臟都飛散在空氣裡,這是它們最盛大的狂歡——」
「我想你應該也吃過它們的肉吧?你可真是不挑食!」愛琳避開了一道破空而來的銀光,魔力再次運轉到極致,無聲無杖魔法接連不斷地激射而出,可卻依然無法對她的對手造成任何傷害——怎麼會這樣呢?她明明見到那些魔法都擊中它了啊!
「你怎麼知道我吃過它們?那可真不是什麼美妙的記憶——」「卡塔琳」發出嘎嘎的笑聲,這樣的笑聲和她美麗的外表全然不符,可愛琳還是在那一瞬間發現了它的異常——它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類似鱗片一樣的東西!
而「卡塔琳」也意識到了不對,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冷了下來,「沒有時間了,那麼,遊戲結束——」
她說著,抬起雙臂。
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緊接著又是一道……幾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愛琳發現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有密密麻麻的銀光鋪天蓋地地朝著她飛射而來,她的表情一凝,「幻影移——」
這裡的空間被封鎖了!幻影移形無法施展!
可如果不是幻影移形的話,這些銀光一定會擊中她的!
銀光越來越近,愛琳瞳孔緊縮,連呼吸都忍不住停滯,她的眼前一片模糊,仿佛連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銀白。
……
此時的看臺上,抽氣聲此起彼伏。
「卡塔琳怎麼了?」
「為什麼她們打起來了?」
「那個真的是卡塔琳嗎?她看起來很奇怪!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愛琳要被擊中了!評委們都在哪裡!」
「好好看著,孩子們,」裡德爾的聲音在一片混亂中響起,「那可不是卡塔琳•塞爾維亞。」
有學生注意到了立在看臺一角的湯姆•裡德爾,急忙問道,「裡德爾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現在情況看起來不太對勁——您說那不是卡塔琳•塞爾維亞?那是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沒有功夫關注還再和惡龍纏鬥的克勞倫斯,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愛琳和卡塔琳身上。
「那是惡魔,」裡德爾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巨大的螢幕,「它吃掉了卡塔琳•塞爾維亞,一直以來以卡塔琳•塞爾維亞的身份生活著,不過現在,它找到了更好的食物。」而這個更好的食物,就是愛琳•普林斯。
看臺上發出一片驚呼,恐慌的情緒極速地在全場蔓延。
「惡魔?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裡德爾先生不會騙我們!這個怪物吃掉了卡塔琳•塞爾維亞!」
「梅林啊!那豈不是之前我們都是和惡魔在一起?!」
「那愛琳怎麼辦!裡德爾先生!你快點去救她啊!不然她被吃掉了怎麼辦!」
愛琳•普林斯被吃掉了怎麼辦……
裡德爾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
「放心吧,」他遺憾地說,「她不會有事的。」
……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樣的沒出息。」一個熟悉的女聲突兀地出現在空地之中,愛琳腦子一懵,還沒有來得及叫出那個人的名字,就感覺到有一道身影向著她奔來,將她摟緊了懷裡。
「你沒事吧?愛琳,」那個人上下摸索著她,似乎在查看她有沒有受傷,連那些敏感的地方也沒有放過,愛琳的額頭迸出幾根青筋,咬牙道,「你給我放手!」
她的語氣太過危險,那人訕訕地鬆開她,卻沒有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而是松松地摟著她,「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可是——」愛琳猶豫了一下,轉向女聲的方向,方才的銀光太過刺目,灼傷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不清此刻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那個人的聲音她卻是熟悉的,「艾爾琳娜——」
「她就是為這個來的!」阿布拉克薩斯不由分說地摟著愛琳往一旁走去,「你的眼睛受傷了嗎?快讓我看看!」
愛琳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滾!」看眼睛就看眼睛,手在往哪兒摸呢!
第308章 她是誰
艾爾琳娜和阿布拉克薩斯的突然出現, 不僅讓愛琳松了一口氣, 也讓原本喧鬧的看臺沉寂下來, 所有人都提著心, 緊張地關注著螢幕——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出現的人不是三強爭霸賽的評委而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女精靈,以及他們曾經的煉金術教授, 但至少他們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是站在愛琳一邊的,這就足夠了。
尤其是那個「卡塔琳」在見到女精靈的那一刻就前所未有地沉下臉來時, 大家胸口不上不下的那口氣也仿佛終於能夠舒服地吐出來了。
那個女精靈, 似乎愛琳叫她「艾爾琳娜」?
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等等!那不就是剛才愛琳幻境裡那個索西婭女王叫她的名字嗎?!
所以那段幻境其實是屬於這個名叫「艾爾琳娜」的女精靈的記憶?
這個女精靈是傳說中的索西婭女王的妹妹!
梅林在上!那些精靈們可是中古世紀的故事!這只精靈活了多久了?!
「艾爾琳娜,」「卡塔琳」神色陰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當然是為了你呀,」艾爾琳娜輕鬆地說,她的神情充滿了不屑, 「這麼多年, 你還是沒有長進, 我原本以為在塔爾塔羅斯待了這麼多年,怎麼也能讓你變得聰明勇敢一點兒呢, 沒想到你不僅膽小得只敢縮在那個醜陋的骨頭架子裡不說, 還染上了血族的噁心毛病——你可真讓人失望啊……」她慢慢地吐出那個欺騙了眾人的惡魔的名字,「……克雷爾。」
克雷爾?原來那個佔據了卡塔琳的身份的惡魔叫做克雷爾嗎?
愛琳被阿布拉克薩斯帶著躲出了迷宮, 視力尚未恢復,此刻站在廣場的一角,只能默默地聽著螢幕上兩人的對話——克雷爾佈置的魔法陣方才已經被艾爾琳娜解開,事實上, 要不是這個魔法陣花費了太多的時間,早在克雷爾對愛琳出手的那一刻,他們就應該出現在賽場正中了。不過,為了避免他們的戰鬥波及到看臺上的學生,所以艾爾琳娜又重新佈置了隔絕魔法攻擊的法陣。
「原來是克雷爾……」她聽到阿布拉克薩斯低語,「塔爾塔羅斯的瘋狂大君……竟然是真的!」
「塔爾塔羅斯?」愛琳不解,「那是什麼地方?」
「塔爾塔羅斯,永恆與無盡的黑暗深淵,據說由十個實力強大的惡魔掌管,其中第七層的掌管者就是瘋狂大君克雷爾,」阿布拉克薩斯耐心為她解惑,「費雷斯雖然也是惡魔,卻只是第十層的傲慢大君,也是大惡魔裡實力最弱的那一個!至於瘋狂大君——」他眼神複雜地望著螢幕上的克雷爾,緩緩地說,「據說,在墮入地獄之前,她曾是自然女神的神殿騎士。」
自然女神的神殿騎士,那就是說,克雷爾原本也是一隻自然精靈?!
那她為什麼會成為黑暗深淵的瘋狂大君?
「在精靈族的歷史文獻裡,克雷爾曾經在中古戰場上英勇犧牲,可誰也沒有想到,當她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卻成為了瘋狂大君,」阿布拉克薩斯歎了口氣,「原本的神殿騎士轉眼成了屠神者,這或許是世界上最為諷刺的一件事了。」
「屠神者?」克雷爾不知道怎麼,明明距離很遠,卻明顯聽到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話,嘴角勾出一個滿意的弧度,「這個稱呼倒是不錯——那些虛偽的傢伙,早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轉向艾爾琳娜,語氣譏嘲,「也只有某些愚鈍的蠢貨,才想要守護那些虛幻的所謂榮光!」
「我不會與你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艾爾琳娜寬容而誠懇地說道,「畢竟我知道你腦子不好使。」
「噗嗤」
愛琳沒忍住,笑了出來。
阿布拉克薩斯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好歹忍住了——這畢竟是個嚴肅的場合,下一秒就是生死決鬥了,他可真擔心克雷爾放著艾爾琳娜這麼個大靶子不打,非要追出來找他們的麻煩,那可就真麻煩了——哪怕他們同樣覺醒了精靈血脈,卻也不會是活了幾萬年,不知道生前參加了多少場戰役、復活後吞了多少只惡魔才成為瘋狂大君的克雷爾的對手!
「你怎麼敢!」克雷爾果不其然被艾爾琳娜激怒了,她憤怒地瞪大眼,如果愛琳此刻能夠看見,就會發現她先前看到的那些鱗片從克雷爾的耳下漸漸凸顯,隨後迅速蔓延覆蓋了她的半張臉,她的一隻眼睛仿佛被什麼從內往外擠出來似的,凸出了眼眶,半張嘴往後拉長,幾乎靠近了耳垂,尖銳的獠牙再也遮不住,全數呲出嘴巴,粗糙的鱗片之下不知鼓動著什麼,讓那半張臉都變得凹凸不平,可它另一邊的臉卻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這簡直就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的真實寫照。
「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艾爾琳娜,」克雷爾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仿佛有人在耳邊不斷地刮著鐵片,刺耳得讓人恨不得捂住耳朵,可其中卻又夾雜著一種甜美黏膩的女聲,分明就是原本「卡塔琳」的聲音,「我有多麼的——想要——吃掉你!」
它不等說完,就猛地騰開骨翅,撲向艾爾琳娜。
艾爾琳娜眼神一凜,雙手一碰,手中憑空出現一炳通體漆黑的長弓,她的手中沒有箭矢,可當她拉開弓弦的時候,卻有長箭模樣的銀色絲狀物出現在弓弦之間,殺氣凜然地直指克雷爾,「相信我,親愛的朋友,我也很想把你重新送回塔爾塔羅斯!」
「艾爾琳娜為什麼會來?」愛琳看不見她們的戰鬥,只能小聲問著阿布拉克薩斯,「艾爾琳娜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受傷?我的攻擊完全無法對克雷爾造成傷害,艾爾琳娜也是這樣嗎?」
「艾爾琳娜就是追著她來的!」阿布拉克薩斯說道,「我知道你很疑惑這一切,事實上,我也是不久前剛剛知道,是的,從始至終,克雷爾想要找的就是你!」
「……我不明白,」愛琳不解地問,「她找我?從始至終?可我並不認識她!」
「當你覺醒了精靈血脈,從Daryd出來的時候,她就盯上你了,」阿布拉克薩斯決定從頭解釋給她聽,「當初布萊克家召喚惡魔,出現的是費雷斯——他們以為是傲慢大君費雷斯,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在獻祭靈魂的過程中發生的意外——是的,就是湯姆的靈魂,被默認為另一份獻祭,在費雷斯之後得到了瘋狂大君克雷爾的回應!」
「也就是說,」愛琳恍然大悟,「布萊克家召喚了兩個惡魔,可他們只知道其中一個,也就是費雷斯,而克雷爾卻藏了起來?」
「是的,塔爾塔羅斯的大門被打開,立刻就被中土大陸的守護者蘭斯洛特、也即是蘭開斯特家族察覺了,為了將惡魔送回塔爾塔羅斯,他們強行覺醒了奧古斯特,讓曾經的圓桌騎士回到了世間——這也是我們無法對克雷爾甚至費雷斯造成傷害的原因——它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的規則無法束縛它們!」
「……明明是屠神者,卻在這裡成為了神一樣的存在嗎?」愛琳簡直想把奧賴恩•布萊克拖出來暴打一百遍,「奧賴恩是個蠢貨嗎?!竟然臉自己召喚了幾個惡魔都不知道!還有裡德爾!難道他沒有察覺到克雷爾嗎?!」
「克雷爾的出現瞞過了所有人,唯獨裡德爾察覺到了一點端倪——想想看,梅洛普為他設置的融合靈魂的法陣失敗了!這說明了什麼?——他的靈魂已經被成功地獻祭了!」
「那卡塔琳又是怎麼回事?」愛琳問道,「你說她盯上我了,又是什麼意思?」
「湯姆聯繫到了我,他知道我覺醒了精靈血脈,必然與精靈族有所聯繫,當然,我也找到了黃金精靈,不過艾爾琳娜是怎麼出現的,我們都不太清楚,總之她說服了精靈王將這件事交給她,而我們發現,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你,」阿布拉克薩斯神色沉沉,「原本我們以為是月精靈,但後來月精靈被蘭斯洛特送出了中土大陸,那股力量依然沒有消失,只是,它藏得太好了,總是在我們剛剛察覺到一點苗頭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湯姆認為那股力量既然一直在關注你,必然會想辦法出現在你的身邊,與其讓它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出現,不如乾脆給它創造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三強爭霸賽。」
愛琳沒有說話,阿布拉克薩斯就繼續說道,「卡塔琳的運氣不好,她與你覺醒血脈的時間一模一樣,所以成為了克雷爾的目標——是的,克雷爾找錯了目標,作為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它必須接受召喚者的供養才能存續在這個世界上,可它偷偷離開了布萊克莊園,必須做點什麼來確保自己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斥,於是它吃掉了卡塔琳的血肉,讓自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卡塔琳』。」
再後來,它就跟著布斯巴頓來到了霍格華茲,想辦法讓愛琳成為了勇士,只為了找到合適的時機將她也吃掉,可是,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少,為什麼它會選擇在今晚動手而不是第二個項目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只是為了一個身份,為什麼在成功奪取了卡塔琳的身份之後,還孜孜不倦地非要吃掉她不可?
第309章 原來
「我聽說, 霍格華茲出了一點小狀況, 」阿布拉克薩斯沉吟著說, 「或許和克雷爾有關——禁林裡發現了被吸幹了血的獨角獸的屍體。」
吸幹了血的獨角獸屍體?!
愛琳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前世的黑魔王——當初他寄生在那個奇洛身上的時候, 不就是靠著獨角獸的血液苟延殘喘的嗎?所以,克雷爾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獨角獸的血是極其神聖的, 據說喝下了獨角獸的血就能獲得永生,但只有獨角獸心甘情願奉獻出的血才能令人永生, 如果是一個骯髒的靈魂喝掉它的血, 就會受到難以想像的被詛咒的命運…
哪怕是惡魔也不例外。
看來逃離了將她召喚出來的布萊克家和裡德爾,的確讓克雷爾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即便是吞吃掉了一隻覺醒了海妖血脈的媚娃,也沒能讓她支撐得更久一些,只能依靠獨角獸的血來支撐自己。
這麼想來, 克雷爾之所以將「攤牌」的時間選在這個時候, 一方面或許是殺雞儆猴的意思, 一方面也可能是她之前實在力量不足太過虛弱,沒有足夠的把握對付她?
不過, 這樣反推的話——
「昨天晚上禁林一定也出事了!」愛琳篤定地說, 「不然的話她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放在今天,而且, 這裡有她的同夥——否則她早就被鄧布利多給發現了!」不要小瞧一位校長對於學校的掌控力,鄧布利多在這麼多天裡都沒能發現「卡塔琳」的異常,甚至其間還發生了至少兩起獨角獸死亡事故,一定是有人給克雷爾做了掩護!並且這個人的地位不會太低, 因為鄧布利多明顯受到了這個人的影響,才會在調查中偏離了方向!
是誰?那個隱瞞了克雷爾的存在,並混淆了所有人視聽的人,會是誰?
霍格華茲的學生自然不可能,克雷爾不會找這些無足輕重的學生來給自己幫忙,教授們每天與學生們在一起,一旦有什麼不妥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所以也不會是他們,那剩下的就只有因為三強爭霸賽而來到霍格華茲的兩隊人了。
最值得懷疑的當然是夏爾夫人,她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又是卡塔琳的姑姑,要說她一點都沒有發覺自己侄女的異常,怎麼都說不過去——愛琳想到他們在大廳後的那個房間時,夏爾夫人避開了克雷爾的手,原本愛琳以為夏爾夫人是忌憚侄女的讀心能力,現在想想,或許她忌憚的不是那個能力,而是那個人呢?
還有卡卡洛夫,這個人原本就是食死徒,卻為了活命出賣了他們,而克雷爾究竟在食死徒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沒有人知道——如果克雷爾用他的性命去威脅卡卡洛夫,很難說他會不會再次叛變…何況,愛琳聽說當初卡卡洛夫在威森加摩的聽證會,鄧布利多是作為證人出席的,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一力堅持,也許卡卡洛夫沒那麼容易將功贖罪離開阿茲卡班——這樣的人對於鄧布利多來說,應該比夏爾夫人更值得信任一些,而相對來說,卡卡洛夫的話也會比夏爾夫人在鄧布利多那裡更加有用、也更加值得重視得多。
所以,鄧布利多究竟是怎麼——
等等——
此時愛琳的視線已經恢復了正常,她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漂浮咒,飛到半空中迅速地在場內尋找鄧布利多的身影,然而卻是未果。
鄧布利多去了哪裡?
他竟然不在場上!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有什麼比場上這個足以對所有學生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的惡魔更緊要的事情?
難道——
她的心中一抖:食死徒!
……
賽場正中,艾爾琳娜的唇邊已經溢出了銀白色的血線,而她對面的克雷爾情況更糟糕一些——她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不停地滲出黑色的血液,凸出眼眶的那只惡魔之眼已經徹底沒了,只剩下一個深黑的空洞,骨翅也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半邊,無力地耷拉在身後,早已失去了防禦和飛行的能力。
「你竟然學會了那些魔法…」克雷爾不甘而怨恨地瞪著艾爾琳娜,眼中滿是怨毒,「她明明說過,不會教你任何魔法的!」
「她也說過不會讓你活著,」艾爾琳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現在不還是站在這裡嗎?」
「那是因為我殺掉了她!」克雷爾桀桀地說,這件事似乎讓她很得意,「誰讓她那麼蠢!」
「啊,我就猜到是你,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可憐的阿勒彌爾,當真是為你背了好幾萬年的黑鍋啊,」艾爾琳娜嘖嘖兩聲,「想想當初你們親密無間的樣子,我真為他感到不值。」
「阿勒彌爾…」克雷爾的神情有一絲恍惚,陡然間一陣寒意躥上心頭,飛快地側過身體,卻還是沒有躲開艾爾琳娜的一擊,左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濃厚的惡臭散溢而出,隱約能夠看見血洞裡早已開始腐爛的內臟,「你這個卑鄙的傢伙!你怎麼敢!」
「克雷爾,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說了——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將『你怎麼敢』這幾個字總是放在嘴邊,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沒有改變這個習慣呢?」艾爾琳娜望著克雷爾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明明擁有無與倫比的天賦,不過百歲就得到了維拉眾神的賜福,你原本應該是自然精靈們最引以為傲的神殿騎士,貫徹著眾神的意志,可惜……」
她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閉嘴!閉嘴!」克雷爾瘋狂地尖叫起來,這讓她的傷口溢出的血更多了,整個人都被黑色的血覆蓋,仿佛穿上了一件黑袍子,原本的衣服顏色再也看不出來,「那群虛偽又骯髒的偽神,才不會是我的信仰!」
她狂躁著叫著,混亂的魔力隨意而胡亂地施放著魔法,五顏六色的光撞到艾爾琳娜布下的魔法屏障上,讓屏障都止不住地搖晃,艾爾琳娜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嘴裡也開始嘔出大股大股的血,看得出暴走的克雷爾讓她支撐魔法屏障的難度也陡然增加了不少——如果不是克雷爾此刻的魔力不受控制毫無章法,也許艾爾琳娜的傷會在瞬間更重於克雷爾。
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緊張,然而她的瞳孔卻緊張地縮了起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她悄悄地將一隻手背到了身後,口中卻是不肯鬆軟分毫,「就算拋開那些維拉不提,克雷爾,你總還記得當初在蘿絲密林的那段時光吧?」
「你閉嘴!閉嘴!我命令你!」克雷爾的行動更加暴躁瘋狂起來,她充血的雙眼死死地鎖住艾爾琳娜,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撕成碎片,「很好——」她嘶啞著喘著粗氣,「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她大聲地嘶吼著將一隻手用力地插進了自己的心臟,表情猙獰而痛苦地將那顆還在勃勃跳動的心臟給挖了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
……
被迫圍觀著這一切的學生們不少人都嘔吐起來,就連裡德爾都被那副惡魔喋血的模樣刺激到了,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的目光從克雷爾不斷咀嚼的嘴巴和牙縫間滲出的汙血上挪開,轉向一個黑漆漆的角落,而後,他倏然站直了身子。
那裡原本是阿布拉克薩斯和愛琳所在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
那兩個人呢?!
……
克雷爾吃掉了那顆心臟,原本只覆蓋了半張臉的鱗片開始向著另外半張臉蔓延,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醜陋鱗片爬滿了她的整個身體,再也沒有一丁點「卡塔琳」的模樣,身後的骨翅依然半死不活地耷拉著,尾骨地方卻長出了一條滿是倒刺的尾巴,兇狠地甩在地上,拉出幾道深深的印記,她的手腳都變得粗長尖銳,指甲向下翻屈,形成鋒利的倒鉤——比起人類,此時的克雷爾看起來就像一隻蜥蜴人!
「去死吧!」
它咆哮著向著艾爾琳娜沖過去!
艾爾琳娜原地不動,仿佛傻了一樣,圍觀的學生們看著螢幕裡變身後的克雷爾陡然間就奔到了美麗的女精靈身前,鋒利的手刺舉起,下一秒就能刺入女精靈的心臟,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快躲開啊——」每一個人都在有聲或無聲地呐喊著同樣的一句話。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
——艾爾琳娜伸出手,正指向克雷爾的眉心。
在兩人頭手相接的地方,一顆乳白色的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克雷爾就像中了石化咒一樣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螢幕清晰地將它不知為何忽然呆滯的眼神顯示在所有人面前,然而大家卻沒有因此而放鬆分毫,因為在它的對面,艾爾琳娜嘔出了一大口血,正落在那顆寶石上,「可不能浪費啊……」她一面咳著,目光炯炯地盯著那顆寶石,所有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到了那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寶石上。
不知道是不是那口血的原因,那顆寶石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它突然間掙脫了女精靈的手,融入了克雷爾的額頭,就好像那不是堅硬的鱗片,而是一片柔軟的沼澤地。
梅林啊——
孩子們再次尖叫起來。
——女精靈帶著遺憾的笑容,向後倒了下去。
在她的胸口,是克雷爾的利爪,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臟。
「你不知道…我曾經…有多羡慕你…」
第310章 如此
空氣凝滯了一瞬, 而後沸騰起來。
「她死了!」有人在大聲尖叫, 「那只女精靈死了!」
艾爾琳娜緊閉著雙眼仰面倒在地上, 她的面頰貼在寒冷堅硬的地面, 沾上了一些塵土,這讓她看起來有點狼狽, 她的口鼻之中不斷有銀色的鮮血溢出,沿著她的肌膚流淌到地上, 在她的頭下匯成淺淺的一灘。
「安靜!」裡德爾的聲音在眾人上空響起, 大家這才發現原來身為評委之一的裡德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賽場正中,他的神色冰冷,沒有人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靜靜地注視著佔據了兩個螢幕的他——另一個螢幕裡, 可憐的克勞倫斯還在與巨龍周旋, 「坐在你們的座位上, 不要離開——直到戰鬥結束!」
什麼?
「可是——」有不怕死的格蘭芬多大聲叫道,「戰爭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是的, 戰爭已經結束了, 所有人都在螢幕上清晰地看到,克雷爾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呆立在原地, 自那顆奇特的寶石溶入了她的眉心,就好像石化咒一樣,讓她從眉心開始慢慢石化,那身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的鱗片仿佛被風乾的化石, 再也無法閃耀光澤,而是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從她的頭、身體、四肢,全部都被石化,直到最後,她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變成了石頭。
——惡魔克雷爾已經變成了一座毫無威脅力的石像!
這難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裡德爾冷哼一聲,那雙漂亮但毫無感情的黑色眼睛隱隱泛出些許紅色,那個出頭的格蘭芬多男孩只覺得好似有一桶冰水從頭澆下,全身一冷,不由自主地跌坐回他的位置,抬手一摸額頭,摸了一手的冷汗。
——裡德爾先生的氣場真是太強了……
「你們最好聽我的,」裡德爾輕飄飄地說,「如果你們離開了看臺,萬一遇到了什麼不可控制的意外,我會非常高興去聖芒戈看望你們的……」
他的最後一個單詞故意被拖得很長,這讓他的話好像沒有說完一樣,斯萊特林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安分地坐了下來,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拉文克勞們向來是聰明的,他們知道這位裡德爾先生原本就是斯萊特林畢業的學生,儘管他們或許不能像斯萊特林們一樣精准地接收到話中的未盡之言,但斯萊特林的行為至少反映了他們的最佳選擇是什麼,於是,繼斯萊特林之後,拉文克勞們也坐了回去。
赫奇帕奇們也許沒那麼聰敏,但他們卻是最懂得生存技能的,眼看著兩個學院都坐了下來一副好似要待到天荒地老的樣子,小灌們踟躇了一秒,就紛紛磨蹭著坐下來。
至於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就更不用說了——原本的勇士變成了傳說中的惡魔,布斯巴頓們連呆在霍格華茲都不太自在,當然不會在得到了裡德爾這位唯一在場權威人士的命令後還擅自行事;德姆斯特朗看了一場好戲,此時所有的關注點都在他們可憐的勇士身上,哪裡有心思去管其他學校的事,自然也不會離開,何況,這些事原本也和他們沒有關係。
只有格蘭芬多,他們向來是以挑戰規則為自己的行為準則的,雖然也有部分人覺得他們此刻最好還是聽從裡德爾的吩咐,但更多的人認為裡德爾的話全然是危言聳聽。
「鄧布利多校長在哪裡?」他們猜測道,「難道是被這個斯萊特林畢業的裡德爾先生給軟禁了嗎?」
「也許他是借著這次三強爭霸賽的機會回來刺殺鄧布利多校長的——我們都知道他曾經被校長先生拒絕了求職申請!還不止一次!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職位上的那個詛咒就是他下的!」
「梅林的臭襪子!這個項目開始之後鄧布利多校長就不見了!難道他已經得手了嗎?——不行!我們得去救他!」
「這只惡魔一定也和他有關係!想想看,他可是評委!竟然都沒有發現卡塔琳的異常——一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裡德爾漠然聽著那群格蘭芬多們腦補了一出大戲,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奉欠——坦率地說,這群格蘭芬多倒是很瞭解他的心思,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他還挺希望這件事是他主導的,想想能夠同時幹掉這麼多他看不順眼的人,還真是很吸引人啊!可惜……
他遺憾地歎了口氣,在喧鬧聲中走過去,抱起了血泊中的艾爾琳娜,溫柔地將她淩亂的頭髮順到耳後,又順手捏了捏她尖長的耳朵,而後,他的手沿著她耳後的肌膚一路向下,撫過她的脖子,直到她的胸口。
然後,他的動作一頓。
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裡德爾抱著女精靈站起身,面無表情地凝視了化成石雕的克雷爾一眼,轉過身,離開了賽場。
而此時,格蘭芬多們已經決定去營救他們可憐的校長先生了。
徒留乖巧坐在原位的斯萊特林、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們心思各異地望著半空中被狡猾的巨龍耍弄得灰頭土臉的克勞倫斯,一臉的心不在焉:啊,克勞倫斯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那條惡龍的屁股上有一個小小的魔法印記,而那個魔法印記就是他「通關」的關鍵呢?
……
此時,城堡八樓的戰鬥也接近尾聲。
幾十隻戴著兜帽的精靈圍在有求必應室的門外,確保不會有一隻漏網之魚,走廊的地上躺著無數失去意識的身體,有的是自己人的,但大部分是敵人的,幾隻精靈在其中走來走去,確定每一個敵人都不再具有反抗之力,一旦發現有即將恢復意識的,立刻再補一道昏睡咒上去。
「怎麼樣了?」一隻穿著暗紅色斗篷的精靈從長廊的另一頭一面說著,一面掀掉兜帽走過來,停在這群精靈中明顯為首的那一個身邊,如果愛琳在這裡,就能認出這只精靈長著一張她熟悉的臉,「你們搞定那些食死徒了嗎?」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為首精靈的臉藏在兜帽下,他穿著一件漆黑的斗篷,上面沒有任何裝飾,他不像其他的精靈一樣背著長弓短劍,只是手中握著一根法杖,上面鑲嵌著五種顏色的全系寶石,「我記得珈藍長老讓你待在她身邊直到痊癒——那麼,你已經痊癒了嗎?」
「呃…雖然沒有痊癒,但我得到了珈藍長老的許可!真的!」羅蘭的臉抽了抽,忙不迭地掏出一張銀色的信箋,恭敬地遞過去,「不信你看!哥,我不會騙你的!」
英格索接過信箋,毫不避諱地念了好幾道咒語,不同顏色的魔咒光芒打在信箋上,羅蘭的表情忍不住一抽再抽,「……我都說是真的了…」至於用這麼多檢測真偽的魔咒嗎?他的信譽度就這麼低?!
英格索微微側頭,明顯是看了他一眼,羅蘭全身一凜立刻站直,直到英格索將信箋還給他,才稍微放鬆了些許,又湊了過去,「我是不是來晚了?艾爾琳娜呢?」他抽了抽鼻子,「這裡的血氣太濃了,我聞不到她的氣息。」
英格索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懶得理他。
羅蘭也不介意,抻著脖子在英格索身邊張望,「這些食死徒都是從哪個房間裡出來的對嗎?那個房間在哪裡?你們為什麼不進去?」
他好奇地眨了眨眼,腳下才動了一步,英格索的目光就跟了過來,仿佛踩到了什麼不該踩的東西一樣,羅蘭的偷偷邁出去的腳尖默默地縮了回來。
「我們的任務是守在門口,不要讓那群食死徒進入城堡之內,並保護好那群學生。」英格索淡淡地說。
「好吧,我不會做多餘的事。」羅蘭失落地說,不過很快他的眼珠一轉,「不如我去外面看看,那群學生,我是說,愛琳應該也在吧?」
他說完就覺得自己果然聰明又機智,這裡沒有好玩的不說,還有個英格索盯著他,不如去外面好了,說不定能遇上愛琳——聽說外面帶隊的是傑拉德,那個老實頭可比自家大哥好應付多了——要不是他被迫傳送到了英格索身邊,他才不會過來呢!
英格索看了他一眼,羅蘭努力地挺著胸脯,卻見英格索的視線繞過他,看向了牆上的那道門。
是的,牆上出現了一道門。
羅蘭記得,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分明看見那裡原本是一幅描繪呆子巴拿巴訓練侏儒跳芭蕾舞的掛氈,因為畫像內容很有趣,他還特意多看了幾眼——這幅掛氈旁邊根本就沒有門!
這就是魔法學校的神奇嗎?!
他也好想上學哦…
尤其是當他看見一個白鬍子老人從門內走出來時,羅蘭忍不住驚喜地叫出來,「聖誕老人!」
他可是聽愛琳說過的,麻瓜們有一個專門送禮物的白鬍子老人,總是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給孩子們送上他們最喜歡的禮物!
雖然現在似乎不是耶誕節,但——他也是個孩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我控制不住字數了……
悠于 2018-7-19 08:54
第311章 結束
「聖誕老人?」白鬍子老人一愣, 而後他頓住腳步, 從懷裡摸了摸, 卻掏出一袋糖果來, 「雖然現在不是耶誕節——」
他的話還沒說完,羅蘭就開心地跑過去接下了他手中的糖果, 「謝謝您——您真是位慷慨的先生!」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清了下嗓子, 笑意從眼底溢出, 「不用謝,希望您能喜歡。」
羅蘭已經迫不及待地拆開了糖果包裝袋,將賣相很不怎麼樣的糖果丟進了嘴裡,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甜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
「您喜歡就好。」鄧布利多也很高興, 望著羅蘭的目光變得更加慈祥。
英格索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努力將視線從自家蠢弟弟和他手上那一袋看起來像是蟑螂的糖果上離開——都說吃一塹長一智,為什麼他的蠢弟弟差點命都沒了還這麼傻?
他的目光在鄧布利多和他身後的人身上打了個轉, 敏銳地發現這群人的數目和他們進入房間之前的人數對不上, 明顯少了十幾個,再看看走在最後的那幾人身上似乎背著什麼, 心中已然明瞭,卻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冷靜地問道,「您那邊已經結束了嗎?」
「事情解決得很圓滿, 」鄧布利多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傷感,但很快又將這種情緒拋開,點頭道,「或許還要麻煩您和您的朋友們將他們帶回來。」
「可以。」英格索不帶遲疑地應道,他得到命令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支援鄧布利多和鳳凰社的,所以對他的指令並不排斥,而是順手就揪著吃得滿嘴糖渣的羅蘭一起進了有求必應室的大門。
「看來你們也結束了?」施施然走來的女精靈滿身鮮血,她的腳步不太穩,臉色也很蒼白,但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至少她還能努力地維持著她的儀態——如果忽略了一旁撐住她的、面無表情的裡德爾先生的話,「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很圓滿!」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得意,裡德爾卻是一聲冷哼,「如果不是自然精靈的自愈能力,也許我們下一步就該參加可憐的艾爾琳娜女士的葬禮了。」
他的聲音很輕,唯獨在他身邊的艾爾琳娜聽見了,當即抽了抽嘴角,「……聽聽我聽見了什麼!」她保持著微笑,聲音從牙齒縫裡泄出來,「偉大的裡德爾先生竟然也會譏諷別人?」
「當然,」裡德爾借著改變攙扶姿勢的角度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裡德爾先生的態度,取決於他面對著什麼樣的人。」
艾爾琳娜蒼白的臉上湧出一股可疑的暈紅,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微微眯起,隱約帶上了些許笑意,「艾爾琳娜女士,您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的樣子,是否需要去校醫室呢?我們的校醫可不比聖芒戈的醫師們差。」
「好的校長先生!」艾爾琳娜立刻說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冒昧地請求您能帶我過去,非常感謝您,先生!」
「這又有什麼問題呢?」鄧布利多笑了,他走過來,輕鬆地將艾爾琳娜從裡德爾的支撐中接過來,順嘴問道,「一切還順利嗎?」
「非常順利!」艾爾琳娜說道,「克雷爾已經成功被封印,沒有人能解開索西婭特意為自己墮落的女兒射下的陷阱,那群學生們都待在看臺上等待比賽結束——哦,除了那群格蘭芬多,他們似乎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所以只能用一些小手段將他們擋在城堡外——我想您應該不會介意這些細節?」
「我相信您和您的夥伴一定能保護那些學生的安全,正如我相信光明終將戰勝黑暗,」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知道我們的勇士們怎麼樣啦——真希望他們沒有受到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的影響。」
「卡塔琳的事,的確很令人遺憾,」艾爾琳娜不知道有沒有接收到鄧布利多的話中話,只是順著他說道,「德姆斯特朗的小傢伙很有勇氣——可是有的時候,光有勇氣是沒有太大作用的,至於愛琳——」
她笑了笑,「我原本以為,她會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從來就不存在什麼救世主,」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女精靈,目光慈愛,「能拯救世界的,從來都不會是一個人。」
「當然,當然,我只是——」只是什麼呢?艾爾琳娜想起自己當初見到愛琳時,還以為她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姑娘,沒想到竟然真的就是那個「愛琳-普林斯」,還有這些巫師,竟然會和精靈惡魔扯上關係,這個世界果然很奇妙——想到這裡,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問道,「我看那位瑪律福家的先生似乎很關心愛琳?」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他們會在不久之後結為伴侶,」說話的是跟上來的裡德爾,只是他的表情卻不怎麼好看,「他們現在在哪裡?」
鄧布利多停住腳步,「我以為他們和你在一起。」
場內的戰鬥由他負責,場外的可是交給了裡德爾的,難道這個人終究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嗎?
鄧布利多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裡德爾臉色一沉,「如果您能在她和瑪律福身上拴上一根鐵鍊,我當然能保證他們始終在我的視線範圍裡。」
「所以,愛琳和小瑪律福不見了嗎?」艾爾琳娜也變得擔憂起來,「哦,她的魔力可還沒有恢復——我應該早點兒進去的!」
「只要她還在這座城堡裡,就不會遇上太大的危險,」鄧布利多說著,再次伸手進懷裡掏了掏——艾爾琳娜看著她摸出一張羊皮紙,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不會是活點地圖吧?」
「原來您也知道這個小發明嗎?」鄧布利多笑道,「說起來,這也是愛琳的東西——她一向很有這方面的頭腦,不是嗎?」
艾爾琳娜這回直面了鄧布利多話中的試探,「當然,」她說,「我和她認識很久了,我知道這麼個東西。」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所以即便鄧布利多再如何警惕也不可能覺察出她在說謊,但這兩句話分開來聽是那麼回事,連在一起的意思究竟是不是大家認為的意思,就是另一回事了。
鄧布利多仔細地觀察了她的表情,而後低下頭,魔杖點了點手中的活點地圖——他不需要念誦那句奇怪的咒語,羊皮紙上就顯出了完整的霍格華茲地圖,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代表著活物的黑點和名字,然後,他們在三樓的一處走廊拐角找到了標注著「愛琳-普林斯」的黑點。
雖然找到了愛琳,但鄧布利多幾人的臉色卻都飛快地變了,因為在愛琳的名字旁邊,除了「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還有另一個人的名字。
——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
……
「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真的很久、很久了,」赫斯提亞把玩著手中的魔杖,依靠在牆邊,她看起來和愛琳最後一次見到她完全不一樣了——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蓬頭垢面地縮在阿茲卡班的牢房裡裝瘋賣傻,而現在,她穿著精緻的禮服,露出鼓漲的胸脯,一頭長髮看起來應該是刻意打理過了,彎曲成完美的弧度固定在腦後,如果不是如今這個場景,她這副裝扮倒是很適合參加晚宴——或許對她來說,今晚就是一場特殊的盛宴,「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了這一刻,我究竟付出了什麼。」
她看著愛琳將失去知覺的阿布拉克薩斯拖到一邊,也算是默認了讓這個生死不知的男人退出兩人戰場的「潛規則」,雖然略有些遺憾,但心中依然興奮至極,這讓她忍不住想要多說點什麼,「我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麼在乎你,」她想到陷阱發動的那一刻,那個男人奮不顧身撲過來將愛琳壓在身下的樣子,咯咯地笑了起來,「看在他這麼深情的份上,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折磨他,□□他,讓他生不得死不得,只能成為自己這個殺死他心愛女人的兇手的禁臠,想想都令人興奮啊!
她的面貌依然精緻美麗,甚至還多了一絲難言的嫵媚,如果她還是那個在霍格華茲讀書的斯萊特林女孩,大概會有很多男孩喜歡她,哪怕她是個斯萊特林。
可她已經離開霍格華茲很久了,也遠離愛琳很久了——
「昏昏倒地!」愛琳的咒語比她的話語更快,事實上,愛琳完全不想聽她說話,也根本不想和她說話,當阿布拉克薩斯滿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時,她腦子裡那根弦就已然崩斷了,之所以還能想到將他拖到一邊,無非是想要趁此機會降低赫斯提亞的警惕心而已。
她瞭解赫斯提亞,遠比赫斯提亞瞭解她要多得多——如果赫斯提亞真的足夠瞭解她,就應該在阿布拉克薩斯倒下後直接讓她也步上他的後塵,可她沒有這樣做,反而得意忘形地開始在她面前叨叨不絕,這可真是——
「你知道有一句話很流行嗎?」她沒有走過去,而是緊接著一個除你武器擊飛了赫斯提亞的魔杖,輕聲說,「——反派總是死於話多。」
無視了赫斯提亞突然睜開的眼睛,愛琳吐出她的最後一個咒語,「……再見了,赫斯提亞——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在最初的時候就對你這樣做。」
作者有話要說:
看標題就知道我很想完結它……但我控制不住我的手……
第312章 最後
赫斯提亞沒有想到自己那麼輕易就等到了離開阿茲卡班的那一刻, 就像她也沒有想到她可以那麼容易在混戰中悄悄離開所有人的視線, 然後遇上了愛琳。
要知道, 她原本躲在這裡, 是為了等待她的湯姆——這一次食死徒的反撲可以說是背水一戰,雖然她軟硬兼施用盡手段才讓奧德里奇•塞爾溫將雙面櫃藏進了霍格華茲, 但她可不是為了那群腦子裡只有報復的蠢貨,她是為了再見到湯姆一面!
她已經給湯姆送了信, 她無比地堅信他一定會忍不住過來見她的——上輩子的湯姆做了什麼別人不知道, 她可是清楚得很,這輩子湯姆是不是食死徒沒關係,只要他還一如既往地追逐力量,他就會對她拿出來的東西感興趣!
當然,像湯姆這樣驕傲的男人, 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跟她走呢?所以, 她用了一點點小手段, 在走廊上佈置了一個「小小的」陷阱,不過, 為了以防萬一, 她對這個陷阱做了一點小改動,以免有些不長眼的人在湯姆出現之前靠近這裡。
赫斯提亞的確沒有想到, 這個「萬一」出現得這麼快、這麼——讓她糾結。
愛琳-普林斯。
這個本不該出現這個世界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也許命運的軌跡還會如同前世,而她赫斯提亞, 早已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而不是淪落到阿茲卡班,從此人生沾上了洗不掉的污點,還要和那些被攝魂怪折磨得早已瘋狂的蠢貨們一起來到這裡,用既不體面也不優雅的方式得到她心愛的男人!
如果沒有她就好了——赫斯提亞不止一次地這麼想過,她曾無數次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抓住在霍格華茲那短短一年的機會,讓這個莫名令她厭惡的愛琳-普林斯從此閉上那雙讓她看著就忍不住想要剜掉的雙眼,為什麼沒有在普林斯還沒有回歸魔法界的時候就拔掉她的羽毛和翅膀,讓她從此只能在自己的腳下跪地求饒,為什麼沒有在察覺到她對自己存在威脅的可能時就將她扼殺,反而讓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佔據了時間,令她騰不出手來收拾她,也讓她一步一步走到現在——赫斯提亞堅定地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心慈手軟,愛琳-普林斯絕對活不到今天。
而愛琳-普林斯身邊的男人,也讓赫斯提亞的心情極其惡劣——這個男人原本應該是匍匐在她和湯姆的腳下、無比虔誠地跪舔他們的袍腳、為了得到他們一丁點的垂青眷顧不惜獻上自己的家族的最忠誠也最強大的奴僕,可現在他卻一副守護騎士的模樣寸步不離地守在了那個該死的愛琳-普林斯身邊!
既然他無法獻上忠誠,那就去死好了——赫斯提亞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她發動了那個被她改良過的陷阱,成功地重傷了瑪律福——雖然沒能用這個魔法陣困住湯姆實在是很可惜,但如果能夠殺死瑪律福這個叛徒和愛琳-普林斯這個異端,也算是一種成功——至於親愛的湯姆,就只能等到他過來之後再好好勸服了。
「我看得出來,你現在一定傷心透了,」她充滿惡意而又得意地看著愛琳的目光從震驚、慌亂,到一片死寂,這讓她的心中被一種奇異而舒爽的快感所填滿,「可憐的公主失去了最忠誠的騎士,不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她看著女孩將生死不知的男人拖到一邊,心中快活極了,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放聲歌唱自己的喜悅,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對自己說——快了,只要再殺掉她,這一切就能結束了!
她咯咯笑著,藏在身後的手悄悄握緊了魔杖,就在這一刻,她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作為這一切的結束——「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了這一刻,我究竟付出了什麼。」
她想起自己重生回來所做的一切,格林格拉斯家也好,食死徒也好,那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臣服於她的人也好,似乎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上輩子的她一直跟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只為了能讓他將視線從那些賤人們的身上收回來一些,能多看自己一眼,這輩子費勁心思力氣也不過是希望能將他想要的一切都獻到他的手上,讓他毫不費力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儘管這輩子的他好像走了一點彎路,不再像從前那樣目標明確,但她也不會嫌棄他偶爾的愚笨,反而覺得這樣的他更可愛了,這樣想著,她又覺得此刻眼前沉默的愛琳和瑪律福沒那麼惹人討厭了。
「我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麼在乎你,」她想到魔法陣發動的那一刻,瑪律福奮不顧身撲過來將愛琳壓在身下的樣子,心中突然湧上一絲羡慕,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會願意這樣對待她心愛的湯姆,可惜至今為止還沒有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這一切結束之後,那個傻瓜還要多久才能看到她對他的愛,想到這兒,赫斯提亞甜蜜期待又嫉妒地歎了口氣,「看在他這麼深情的份上,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昏昏倒地!」電光火石之間,她看到一道白光直沖面門而來,魔杖姿勢一變,只來得及給自己套上了一道「盔甲護身」,就感覺一陣力道極強的魔力擊在了那層看不見的盔甲上。
這樣的魔力太強了!赫斯提亞暗中心驚——除了前世的湯姆,她還沒有見過這樣強大的魔力。甚至,她不得不承認,或許這個愛琳-普林斯的魔力比從前的湯姆還要強上一些!
這樣的力量不是她能正面擊敗的,赫斯提亞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從以前到現在,她能無往不利擊敗那些強大於她許多倍的對手,靠的可不只是蠻力和魔力!
她順著昏睡咒擊來的力度倒下,假裝自己被擊中的樣子,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還沒有徹底沾上地面的時候,就另有一道魔咒擊中了自己。
恍惚之中,她只聽到愛琳的聲音遠遠地傳到她的耳裡,「你知道嗎,有句話叫反派死於話多——」
反派?
她怎麼可能會是反派呢?
她帶著梅林的眷顧重新回到魔法界,就是為了先於所有人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成為魔法界的主人,怎麼可能是反派呢?
何況,她能夠重生,不就證明她所在的一方才是正義的一方,才是應該勝利的一方嗎?
哦等等,這個愛琳-普林斯,前世難道是鳳凰社的嗎……
赫斯提亞的思緒漸漸渙散。
她閉上了眼睛。
……
聖芒戈的天空永遠是藍色的,據說這是因為藍色的晴朗天空有助於病人們保持愉悅的心情,這樣也有利於他們的身體儘快恢復健康。
戰爭的結束帶來的不止是難得的寧靜,還有許多帶著大傷小傷的「戰士」。
傷痛雖然令人難過,但希望總是存在在聖芒戈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些治療師和護士,總是最受病人們歡迎的,因為只要看到他們,就仿佛能感受到無盡的力量和希冀。
當然,對孩子們來說,這樣的白大褂無疑是可怕的惡魔,他們會帶著最難吃的藥劑出現,不顧他們的掙扎和反對強迫他們咽下去,最令人絕望的是,他們的父母也會在這一刻成為這群惡魔的幫兇,再不是疼愛他們對他們千依百順的父母!
而孩子們的情緒又是最難控制的,所以聖芒戈常年都能聽見孩子們的各種尖叫咆哮和痛哭,特別是在那樣一場戰爭之後,不少受到波及的孩子們被送進了聖芒戈——那群瘋狂的食死徒為了掩人耳目,選擇了一家巫師幼兒醫院作為了傳送地點,當然這也不排除身為股東的帕金森先生暗通款曲的緣故,他甚至故意安排了許多混血兒童在那一天就診,導致當日的兒童醫院尖叫痛哭聲持續了很久。
如果不是鄧布利多及時從雙面櫃的那一邊出現,誰也不知道那些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食死徒究竟會做什麼。
不過,最近聖芒戈裡,孩子們的哭聲少了許多,究其原因——
「那個女孩最後怎麼樣了呢?」孩子們圍成一圈坐在柔軟的草坪上,眨巴著天真單純的眼睛,注視著坐在正中的女孩,「她有沒有找到那個男孩子呢?他們有沒有完成他們的冒險呢?」
「啊,這個故事啊,」女孩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結局呢。」
「啊——怎麼這樣——又不知道結局!」孩子們既開心又不開心,「姐姐的故事總是沒有結局!不過又很有趣——」
「格林!」有白大褂遠遠地叫道,「你該回去休息了哦!」
「我的治療師叫我啦,」女孩站起來,拍了拍身下的草屑,「明天見!」
「明天見!」孩子們紛紛和她告別,他們看起來很喜歡她,「要乖乖吃藥哦!」
女孩敷衍地點頭,心中決定要是魔藥還是狗屎味的話,她一定會再次想辦法將它倒掉——她向著治療師的方向跑去,一頭非常美麗的金髮隨風飄蕩在腦後,不少在附近散步的病人聽到動靜望過來,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個女孩也是戰爭後被送到聖芒戈的病人,聽說她被食死徒折磨得神智一度瀕臨崩潰,聖芒戈的治療師們費盡力氣才將讓她沒有變成植物人,只是她的智力永遠停留在了十歲之前,因為她的父母都被食死徒殺死,加上她隨時可能舊病復發,所以魔法部決定承擔她全部的醫療費用,儘管這輩子她不得不住在醫院,但至少不會再遇上什麼危險,能安穩度過這一生。
這也是個戰爭留下的可憐人啊……
大家紛紛這麼想著,投過去的目光添上了一抹同情,女孩渾然不覺,只是在迎上她的治療師時,莫名覺得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那樣的目光和平時那些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太一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於是轉過頭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發現,便當是自己感覺出了錯,聳了聳肩,走向了治療師。
「今天的藥劑添加了一些特別的成分,」她的治療師是一位溫柔美麗的女性,她慈愛地撫摸了一下女孩的頭髮,「這次應該不會那麼難喝了。」
兩人挽著手,走進住院樓,聲音也漸漸聽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劇情終於完了……
第313章 宴會
「我還以為你會殺了她, 」遠遠的一棟樓上, 有兩個身影被藏在茂密的樹椏之間, 黑髮黑眼的男人目光冰冷地望著遠方那兩個逐漸消失在樓道之中的背影, 譏嘲地說,「沒想到偉大的愛琳•普林斯小姐竟然如此的仁慈善良。」
「比起失去生命, 難道忘記一切不是更加殘酷的刑罰嗎?」愛琳同樣回以冷冷的語氣,「也許沒有了生命就代表著失去了一切, 可明明還活著, 卻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從前,也不知道未來——這樣的生活,我認為也並不比死亡更輕鬆。」
「或許吧。」裡德爾不置可否,他來到這裡原本也不是為了赫斯提亞•格林格拉斯, 誠然他的確對赫斯提亞給他的那些關於死亡聖器的消息很感興趣, 不過在和羅蘭靈魂分離之後, 他已然不太在乎壽命這種事情了——當初他雖然他沒能成功奪得羅蘭的身體,但月精靈族的珈藍長老和艾爾琳娜為了讓他與羅蘭分離, 不得不給他用煉金術創造了一具元素體, 沒有了肉身的限制,他如今的壽命可不會比那些精靈們少到哪裡去!
不過, 也正是因為這具元素體的創造者是月精靈和艾爾琳娜的緣故,所以他不得不受到某些規則的制約,當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無非是不能做出某些在她們看來有傷人和的事情而已,這實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約束了——何況,憑空掉下來一個母親來管束他,尤其是這個母親的實力還遠遠超過他,他完全沒有壓制她的可能,只能被迫「服從」她,這已經足夠令人頭疼,所以再多幾個蝨子也不算什麼了。
裡德爾沒有再說什麼,愛琳也沒有說話,空氣一時間沉寂下來。
直到屋內傳來淡淡的咳嗽聲,兩人才對視一眼,藏起彼此眼中的厭惡。
「進去吧,」裡德爾露出一個完美的假笑,「您的騎士先生應該已經醒來了。」
「我想他也應該很願意見到您,」愛琳嘴角的弧度比對方更公式化,「畢竟您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怎麼會一起瞞著她做下這一切,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克雷爾化身的卡塔琳所蒙蔽欺騙得像個單純的傻子一樣呢?
「那的確是我的榮幸,能與阿布成為朋友,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裡德爾總是知道在談話中應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對方高興,就像他知道怎樣才能令對方心中郁卒卻又挑不出他的錯來——就像現在,他的微笑中帶著一絲欣慰和驕傲,又夾雜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忐忑,就像他真的很榮幸自己能成為大名鼎鼎的瑪律福家主的朋友一樣。
愛琳只覺得自己仿佛吞了一口鼻涕蟲,被眼前的男人噁心壞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你們了——」她的笑容中充滿了真誠的歡喜,「畢竟遇到一個真心的朋友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至於你們的真心究竟是不是「真心」,就只有你們自己知道了。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彌漫著劈裡啪啦的火光。
就這樣,重傷初醒的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先生就見到兩個皮笑肉不笑的人一前一後從露臺進入了他的病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房間的溫度陡然間下降了至少十度……
……
「老實說,我真不想出現在這裡,」愛琳小聲地和身邊的祖父抱怨,「我相信您也不想來參加這樣無聊的宴會,對嗎?」
為了慶祝戰爭的結束,魔法部以嘉獎那些在戰爭中表現優異的勇士,連帶著慶祝斷檔幾十年後重新舉辦成功的三強爭霸賽的名義,特意在戰後三個月的今天,安排了一場晚宴。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然,我的確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但這並不能成為你現在試圖逃跑的理由。」伊恩一眼就看穿了小孫女兒在想什麼,毫不猶豫地打消他的念頭,「如果你真的想要這樣做,至少想想以後普林斯要如何在魔法界立足——尤其是在魔法部。」
「……我只是說說而已,我以為您知道的,」愛琳訕訕地說,「不過,您竟然會願意陪我來到這裡——我以為您的研究正進行到關鍵期?」據她所知,抗生素的研究已經進入到另一個新的階段,她的老祖父更是「異想天開」地試圖將魔藥和抗生素結合起來,希望能研究出能夠代替抗生素和魔藥的新型藥劑——這一點愛琳不抱太大希望,不過老先生願意折騰,她也沒話可說。
老伊恩沒有回答,而是瞪了小孫女兒一眼。
「……怎麼了?」愛琳迅速地在心裡回顧了一遍自己最近的行為,略有些心虛:難道是她參加三強爭霸賽的行為讓老祖父生氣了?可老祖父也知道那不是她自己報名的吧?
——美豔絕倫的媚娃姑娘卡塔琳變成了來自無盡深淵塔爾塔羅斯的惡魔克雷爾,這件事已經經由受邀全程列席觀看三強爭霸賽的記者報導在了《預言家日報》上,魔法界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了「可憐的」霍格華茲女孩被算計的那些真實或不真實的「全部」過程,也知道了精靈族的再次面世和離開——在三強爭霸賽結束之後,他們就完成了和巫師們之間的約定,所以他們即將再次西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不會再回來了。
「月精靈要走了,這沒關係,我們還有黃金精靈嘛,不是說他們就在冰島嗎?也許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像那個魔法部的湯姆•裡德爾先生一樣,得到精靈們的垂青,從此走上不一樣的道路!」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是的,裡德爾先生在精靈族的説明下得到了元素之體的消息也被《預言家日報》廣而告之,許多人都羡慕裡德爾先生的好運氣,至於裡德爾先生自己是怎麼想的,或許只有《預言家日報》發表《裡德爾先生和精靈族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那天時,裡德爾先生辦公室那碎得連「恢復如初」都無法恢復原狀的大理石地面和實木書桌才知道了。
「你是不是答應了瑪律福的求婚?!」老先生一提到這件事就吹鬍子瞪眼,「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不是說了成年之前不許談這件事嗎?」
愛琳頓時啞口,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腦子一熱就答應了這件事,也許是當阿布拉克薩斯在她面前被赫斯提亞的魔法陣重傷讓她終於意識到他的重要性,也或許是某些什麼別的因素,總之當他從長達三個月的昏迷中終於清醒過來,蒼白著臉向她求婚的時候,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不過,這件事不是昨天才發生嗎?為什麼今天老祖父就知道了?
「那個混蛋!竟然想要在你成年日的那一天舉辦婚禮!」老先生望著愛琳的眼神十分的恨鐵不成鋼,「我是不會答應的!」
「當然,我只是答應了求婚,但並沒有答應是哪一天舉辦婚禮,不是嗎?」愛琳非常明白此刻老祖父的狀態不適合她解釋,事實上,現在她除了順著老先生的話說下去也許能讓他平靜一些,別的話語都有可能激怒他,「您覺得什麼時候合適,那就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然而出乎意料的,老先生並沒有因為愛琳的乖巧而變得開心,反而神色又有些猶豫起來,「你……」
他似乎想要問什麼,但又將話咽了回去。
愛琳正想問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看見了他們,走了過來。
「哦,愛琳,好久不見,」來人正是魔藥協會的會長愛德華先生,「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您看起來狀態不錯,」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容光煥發,「是有什麼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是的,是的,」愛德華先生連連點頭,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壓低了音量,小聲告訴他們,「魔法部給魔藥協會贈送了一點小禮物,你知道的,那些食死徒們可不是什麼毫無根基的巫師,但他們也並不是那麼擅長魔藥,所以……」
他的話沒有說完,裡面的意思卻淺顯易懂——至少愛琳知道了他想說的是什麼,而老伊恩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食死徒終於被清剿一空,那些古老的莊園也成為了無主之物被魔法部收入囊中,作為流傳了許多年的純血世家,誰家沒有幾張魔藥配方呢?魔法部也沒有專門研究魔藥的巫師,乾脆就將這些配方「贈送」給了魔藥協會,也許中間還有一些什麼其他的交易,不過最終的結果就是魔藥協會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配方。
拋開其中的利益因素和政治因素來看,如果魔藥協會真的能讓那些早已失傳的魔藥重現魔法界,對巫師和魔法界來說都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倘若真的能做成這件事,愛德華先生能夠得到多大的利益暫且不提,只說他的功績,就不是一枚梅林騎士勳章能夠表彰紀念的了。
「啊,對了,」愛德華先生高興之余也沒忘了自己的正事,「你的梅林騎士勳章申請已經得到了批准,授勳儀式將在這個週末舉辦,地點稍後我會寫下來給你,」他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說,「記得,不要缺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食言了……還是沒能完結……
第314章 儀式
愛琳並不知道愛德華先生為什麼特意叮囑她不要缺席, 不過當她依約出席授勳儀式的時候就知道原因了——她得到了梅林騎士的一級勳章, 而不是二級!
一般來說, 梅林騎士勳章嘉獎的是對魔法界有著特殊貢獻的人, 愛琳成功復原了早已失傳的魔力藥劑固然對魔法界意義重大,可愛德華先生願意為她申請二級勳章已經算得上超出預期——就連當時鄧布利多的反應也足以表明他對二級勳章還是很滿意的——現在她竟然得到了一級勳章!想想那些得到過一級勳章的人, 無一不是成果斐然幾乎能夠對魔法界造成重大改變的。
作為鳳凰社領頭人、當代魔法界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將象徵著榮譽的勳章掛在了愛琳的胸前,然後表示她或許可以說點兒什麼。
說點兒什麼呢?
愛琳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自己重生後的一切, 如果不是有這麼一次機會, 或許她會重複上輩子的命運,因為未知的詛咒離開魔法界,嫁給一個麻瓜,和祖父斷絕關係,忘記了魔法界的一切, 也被魔法界所拋棄, 被自己過不好生活, 連兒子也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最後鬱鬱而終, 曾經顯赫的魔法世家普林斯再不復存在, 而斯內普也好,西弗勒斯也好, 都沒有得到什麼好下場。
她得到了一個梅林騎士的一級勳章,因為梅林騎士團認為她所做的一切不僅改變了魔法界慣有的思考方式,也帶領魔法界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
「Well,」望著台下無數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愛琳微微一笑,「老實說,我沒有想過自己能得到這樣一枚勳章。」
能夠重生已經是梅林的恩賜,從一開始的想辦法讓普林斯避開未來最大的危險——湯姆裡德爾,到之後為了積蓄力量而將普林斯轉移到麻瓜界避開有心人的視線,再到後來又回歸魔法界,這一切想起來似乎頗讓人感慨,可真要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又好像沒什麼能說的——不過是選擇了最有利於自己的一條路而已。
「坦率地說,好吧,我得承認,我以為復原魔力藥劑勉強能支撐起一枚二級勳章,但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得到一級勳章——看來我得抓緊研究破除死咒的方法了,不然我真懷疑會不會有人往普林斯莊園門口扔臭雞蛋。」
愛琳能夠得到這枚勳章,擺在檯面上的理由是魔法電影和魔力藥劑,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和那些本該隱世的種族有關,無論是精靈還是惡魔,這些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生物重新現世,究竟會帶來復興與繁榮,還是新一輪的黑暗與戰爭,誰也說不準——在這個時候,讓普林斯成為其中的潤滑劑,不失為一個號的手段——尤其是這個人和精靈族關係匪淺,還覺醒了精靈血脈,就更值得這樣一枚勳章了。
當然,覺醒了精靈血脈的不止是普林斯,還有瑪律福,只不過比起早已成熟得不再需要任何助力就能傲立魔法界頂端的瑪律福家來說,普林斯家明顯要「弱小」得多,能夠作為的空間也大得多——何況,瑪律福不是要和普林斯訂婚了嗎?男人和女人比起來,還是女人更好說話一點,在很多時候,也更容易溝通一點,對吧?
愛琳自然不會想不到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最初的驚訝過後,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糾葛,雖然對這種利益博弈不太感冒,但既然是得到了好處的一方,得了便宜還賣乖就不好了——所以,她還是自嘲一下,免得身上仇恨值太高。
台下發出善意的笑聲,不少人原本複雜的目光也變了幾變——誠然這枚勳章的確有些水分,但普林斯也的確復原了魔力藥劑,這份藥劑對於整個魔法界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巫師們不再受制於魔杖,不會離開魔杖就毫無戰鬥之力,甚至可以重現千年前的榮光,復原那些因魔力退化而再也無法施展的古老咒語,從這一點來說,普林斯實在是功不可沒。
而魔法電影和大夢巫師銀行一流,說穿了不過是拾人牙慧,而且這個「人」還是巫師們一貫瞧不起的麻瓜——但梅林騎士團普林大部分人和鄧布利多交好,偏偏鄧布利多又是親麻瓜派的,他能力促普林斯得到這枚勳章,未嘗不是表明了他的態度和立場——在打著「純血至上」旗號的食死徒被摧毀殆盡之後,魔法界將來關注的重點和方向,也許這次的授勳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不少人的心思開始飛快地轉了起來:頭菜已經被以普林斯為首的中立家族瓜分,或許主食他們也插不上手,但甜點什麼的也許還能分一杯羹呢?沒有在戰爭中得到好處就算了,總不能被其他人落下太遠嘛!
「我要感謝我的祖父,如果不是他的支持,我不可能走到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成績。」
當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老祖父的信任無疑是她最大的支撐,他毫不懷疑地相信了她所說的一切,毫不猶豫地將風雨飄搖的普林斯交給了年幼的她,毫不介意地跟著她去了麻瓜界,用毫無保留的信任,讓她成為了現在的她。
老先生台下淚光閃閃,當眾人的目光順著愛琳集中到他身上時,才克制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我要感謝我的教授,如果不是他的教導和指引,也許我會走錯方向,偏離目標。」
曾幾何時,愛琳曾經無比的憎恨的鄧布利多,為什麼他不能做一個單純的教授,為什麼他要讓她的西弗勒斯做那麼危險的事,為什麼他要將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寄託在一個孩子的手裡,為此不惜付出了無數生命的代價,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或許是她的成長,她似乎能夠理解他的苦心和苦衷,倘若易地而處,她未必能做到那樣他的程度。
鄧布利多回以慈愛的微笑,他輕輕地拍著手掌,就像一個普通的老者在給予有出息的年輕小輩支持和鼓勵——不知道是不是戰爭的緣故,他的頭髮鬍子都變得雪白,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好幾十歲。
「我要感謝我的朋友們,她們一直幫助著我、守護著我、信任著我;我也要感謝我的敵人,他使我成長,使我學會堅持到底,使我不斷反思,也使我不斷進步、不斷突破。」
誠懇地說,如果不是出於對湯姆•裡德爾的恐懼,她不會在最開始避入麻瓜界,不會千辛萬苦提升自己的政治、經濟、魔法實力,只為了普林斯能擁有說話的權利,能在戰爭到來的時候擁有一席之地,而不是輕易被食死徒清洗殆盡後,連想要為它叫屈的人都不敢出頭。
敵人?普林斯的敵人是誰?前來參加授勳儀式的記者們耳朵迅速立了起來,雙眼突然放光地打量在場的人,心中連標題都想好了——
《梅林一級勳章獲得者與她的敵人!》
《愛琳•普林斯的敵人!是誰讓她成長?!》
《敵人還是愛人?聽聽她怎麼說的!》
可惜他們哪怕再如何目光如炬,也無法從在場的眾人面上看出任何不對勁的表情…
「最後,我要感謝我的未婚夫,」她抿出一個淺淺的笑,「感謝你一直在我身邊,未來的道路,也希望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這是求婚嗎?
這是求婚吧!
「普林斯先生!您怎麼了?」
「普林斯先生!您還好嗎?」
「普林斯先生……」
「普林斯先生……」
「治療師在哪裡?!普林斯先生暈倒啦!」
……
阿布拉克薩斯永遠也不會忘記,當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年輕的女孩在花房裡挑選著舞會將要使用的花朵,美好的面龐沐浴在陽光下,讓他第一時間想起了傳說中的天使,那一刻,他聽到了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
那樣不懷好意的接近,帶著令人作嘔的目的,本該是一段充滿欺騙和謊言的愛情,卻讓他在後來大半生的時間裡不斷地拿出來回味。
男人深邃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臺上女孩美麗的面龐上,如有實質一般,那麼溫柔地撫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曾經失去過她一次,就好像自己的胸腔被掏空了一大塊,原本並沒有太大的痛感,只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空虛,直到後來時間越久日子越長,那種疼痛才逐漸變得深刻,直到痛入心扉、痛不欲生之後,就再也感覺不到痛了——他所有的感情,喜也好,悲也罷,都隨著她的離去一併離開。
有幸重生,他早已決定絕不會再放手——在那段黑暗的歲月裡,他見證了無數的死亡,也歷經了無數的艱辛波折,直到最後步入死亡的墳墓,才發現自己這一生中最為懊悔的不是沒能帶領家族走向巔峰,而是在錯誤的時間用錯誤的方式愛上了她,又失去了她。
這一回,梅林恩賜,他們終於不會再錯過了。
他聽著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離他很近,又仿佛離他很遠,可他完全不想去聽那些人究竟在說什麼,他只能看見臺上發光的少女,注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聽著她的每一個字,嘴角不自覺地彎出笑容。
未來的路那麼長……
請你,也一定要我一起走下去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真的完了∼
其實大綱還有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原本計畫一直寫到教授畢業的,如果寫下去大概至少還得100萬字吧……但是寫著寫著,就感覺自己想要描述的一切好像已經全部寫出來了,在我心裡的那個世界裡,我已經鋪好了一切的前提,後面會怎麼發展,如果再由我來主導來描述的話,或許會顯得很累贅,也或許會偏離我想要的那個軌道,會很畫蛇添足……
所以呀,今天就是真的正文完啦!
謝謝小天使們一路陪我走到這裡!老話重說了很多遍,但是也無法表達我對你們的感恩和愛,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一定沒法堅持到現在……
雖然這篇文完結了∼但是我們還是會再相見噠!
容我休息幾天∼再一起去嫖隊長!
ps:哎嘿嘿嘿嘿我想開車很久了!!!
第315章 唯一的番外
【普林斯樂園】
普林斯樂園大概是除了princemall的兒童樂園之外, 最受小孩子歡迎的地方。
這是愛琳•普林斯送給她的兒子們西弗勒斯•普林斯和盧修斯•瑪律福的五歲生日禮物。
遊樂場被修建在埃文郡的東部, 靠近巴斯, 距離倫敦大概100英里的路程, 占地面積卻幾乎有半個倫敦那麼大,裡面包括一個魔法主題公園、一個魔法小鎮、以及一座魔法度假酒店——是的, 這是一座以魔法為主題的麻瓜遊樂場。
拋開那些多達上百個項目的遊樂設施而言,這個主題公園在出現之後就再一次引發了魔法熱, 對於麻瓜們來說, 魔法界如果真的存在,那實在是太酷了!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這個遊樂園裡,不少巫師也會帶著自己的孩子前來玩耍。
如今的魔法界在魔法部的引導下對麻瓜們的惡感少了很多,何況麻瓜們的娛樂方式的確有些做得比魔法界更好, 不少聰明的巫師已經看到了其中的商機, 開始試圖讓魔法界與麻瓜界逐步融合。隨著麻瓜們的東西越來越多的以改良後的形式進入魔法界, 巫師們也不再像從前排斥,至於這個遊樂場, 想想它的創始人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愛琳•普林斯, 巫師們自然就更容易接受帶孩子們去那裡遊玩了。
#遊樂園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孩子們的心頭好#
遊樂園的兩位小主人西弗勒斯•普林斯和盧修斯•瑪律福也不例外。
盧修斯坐了十幾圈旋轉木馬依然依依不捨,「我喜歡這個能帶著我轉圈圈的大白馬!我可以擁有一匹屬於我自己的獨角獸嗎?」
西弗勒斯, 「……」雖然不知道白馬和獨角獸有什麼聯繫,但是獨角獸好像不太喜歡男孩的吧…
阿布拉克薩斯,「可以!一人一匹!」
愛琳,「……」不好意思, 請不要把走私保護生物說得這麼正大光明好嗎?!
盧修斯坐了十幾圈摩天輪後捨不得下來,「我喜歡這種好像飛翔的感覺!我想要一架最新的魔法飛機!」
西弗勒斯,「……」這個我真不是很想要…
阿布拉克薩斯,「沒問題!一人一架!」
愛琳,「……」不好意思,請不要忽略魔法飛機還沒有大量投產這個事實好嗎?何況它也不是玩具啊!
盧修斯坐了過山車,「魔法火車……」
阿布拉克薩斯,「買!」
盧修斯坐了海盜船,「魔法船……」
阿布拉克薩斯,「買買!」
盧修斯坐了碰碰車,「魔法汽車……」
阿布拉克薩斯,「買買買!」
盧修斯還想去鬼屋。
愛琳,「回家!」
盧修斯,「QAQ!」人家還沒有玩夠呢!
阿布拉克薩斯,「回家!」
盧修斯,「……」你再不是那個愛我的爸比了!
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氣。
#論富二代紈絝是如何養成的#
【上學】
西弗勒斯•普林斯曾經以為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上學,自從他度過了十一歲生日,就每天都在期盼貓頭鷹的到來,對此,與他出生相隔了不過一個小時的兄弟盧修斯•瑪律福很不高興。
「西弗西弗,為什麼我們要去上學呢?」他托著自己精緻小巧的下巴不開心極了,「我這麼好看,為什麼還要讀書呢?」
西弗勒斯,「……」媽媽生你的時沒有難產啊!為什麼感覺你的腦子被夾壞了呢?說吧,你是不是又去哪裡撞門了!
想到這個蠢哥哥上次去遊樂場時激動過頭,砰地一聲就撞上了玻璃門的傻樣子,他就覺得丟人——他們真的是雙胞胎嗎?為什麼媽媽會生出這麼蠢的弟弟!
「西弗西弗,你不能這麼高貴冷豔,」十一歲的盧修斯煞有介事地搖頭歎氣,「媽媽說了,你這麼高貴冷豔是不會有小姑娘喜歡的!」
西弗勒斯,「……呵呵。」
盧修斯,「……」我的哥哥不愛我!QAQ!
然而真當他們進入霍格華茲之後——
「西弗西弗,你覺得我今天穿這件怎麼樣?」小小的盧修斯在攤了滿床的長袍堆裡猶豫不決,「我感覺還是昨天那件的風格更適合我,你說呢?」
西弗勒斯,「……」請告訴我這些長袍究竟有什麼區別?!我死了我不想說話為什麼上學了還是要和你在一起救命!!!
#我的弟弟為什麼那麼蠢#
【弟弟】
西弗勒斯十三歲生日的時候,他的母親愛琳•普林斯再次懷孕了。
他沒有見過女性懷孕,自然也不知道孕吐這種事情,於是在回到家發現母親吐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奄奄一息的時候嚇得手腳發軟,差點沒暈過去。
「我的妹妹還好嗎?」盧修斯像個小猴子一樣在愛琳身邊竄來竄去,「我覺得她一定會像我一樣的美貌!」
「他們很好,」愛琳摸了摸小兒子的一頭金毛,沖著愣在一旁的大兒子招了招手,「西弗也想要妹妹嗎?」
西弗勒斯臉色蒼白,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挪到了母親身邊,壓根沒注意到母親說了什麼,「啊……什麼?」
「和你們的弟弟們打個招呼吧。」他聽到母親這樣說著,然後拉起他和盧修斯的手,蓋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股輕柔卻不容忽視的力量隔著肚皮撞在了他的手上。
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呢。
弟弟們……嗎?
#希望弟弟們不要和盧修斯一樣蠢#
【瑪律福】
十四歲的西弗勒斯發現自己的爸比最近似乎總有一些心不在焉,這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來被同一寢室的蠢弟弟強制性普及的愛情小說,難道——我的爸比出軌了?!
他決定去試探一下。
小心翼翼,「您最近似乎情緒不佳?」
「唉!」
步步為營,「我感覺您似乎有心思的樣子?」
「唉!」
層層遞進,「聽說男人在面對誘惑時總會猶豫不決?」
「唉!」
大驚失色,「是誰?」
竟然敢破壞我的家庭!
西弗勒斯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種毀屍滅跡的方法。
「唉!」爸比如夢初醒,再次歎氣,「你說,為什麼愛琳又生了兩個臭小子呢?」
他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爸比的小公主沒有了!QAQ!!!」
西弗勒斯,「……」我總算知道了蠢弟弟究竟繼承了誰的基因。
#我有一個愚蠢的爸比##弟弟們基因堪憂#
【夢境】
十八歲的西弗勒斯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一個同樣叫做「西弗勒斯」的人的一生,不同的是那個男孩的姓氏是「斯內普」而不是「普林斯」——儘管他們同樣有著一個名為「愛琳•普林斯」的母親。
醒來的時候,西弗勒斯有點恍惚,直到下樓後看見整整齊齊坐在餐桌邊等著他的父母和弟弟們,才真切地意識到那只是一個夢境而已。
可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就好像他切切實實地經歷過夢中的那一切——被家暴的童年,沒有人可以傾訴(他的母親被家暴?他的父親不是瑪律福而是斯內普?這簡直太離譜了!),唯一當作朋友的女孩卻在進入霍格華茲後和他漸行漸遠(莉莉竟然是他唯一的朋友?這怎麼可能!別的不說,佩妮也是他的朋友啊!),在學校的幾年,他受盡了幾個愚蠢的格蘭芬多的欺負(西裡斯?詹姆?這兩個人哪個能和他對戰超過十分鐘?!),畢業後,莉莉和波特結婚,生下了一個叫做哈利•波特的孩子(這倒是有可能,畢竟莉莉和波特的確關係不錯,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兩家是怎麼認識的…)再然後,波特夫婦被黑魔王裡德爾殺死(他的教父怎麼會是什麼黑魔王!),他棄暗投明成為了雙面間諜(老實說他覺得鄧布利多教授對他還挺友好的,好吧,他完全無法想像被盧修斯揪著鬍子的鄧布利多竟然會那樣對待他…),從此周旋在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直到最後被納吉尼咬斷了喉嚨,還留下了一句「look at me」……
雖然有點離譜,但仔細想想……就很離譜了啊!
西弗勒斯忍不住摸了摸喉嚨,那裡仿佛還殘留著巨蛇毒牙咬穿喉管的撕裂感。
可是,納吉尼怎麼會咬他呢?他聽母親說過,小時候父母太過忙碌沒有時間照顧他們,梅洛普祖母就把納吉尼送過來,讓她來看護他們——他和盧修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是一條蛇呢!就連英語也是糾正了好久才改過來的——三歲之前他們都是用蛇佬腔交流的!
所以…還是這個夢太古怪了,對吧?
「西弗,你的喉嚨不舒服嗎?是生病了嗎?」他聽到他的蠢弟弟一號,盧修斯擔憂地問道,「那我們今天還要出門嗎?我是說,你知道的,今天是西裡斯的生日。」
是的,西裡斯•布萊克,在奧賴恩•布萊克帶領布萊克家走上了岔路之後,身為長子的他被迫迅速地成長了起來,雖然如今還不能獨當一面,但已經接手了大部分的家族事務——看來祖輩們的份上,瑪律福並沒有對布萊克家袖手旁觀,不僅讓他們在最後的清算中全身而退,也保全了布萊克家的大部分有生之力,只是家族產業縮水了80%,比起其他幾乎被魔法部殺雞儆猴打壓至穀底的家族,布萊克無疑幸運得多。
作為瑪律福的姻親,西裡斯•布萊克幾乎和他們一起長大,西弗勒斯完全無法想像夢中的自己怎麼會被這個人欺負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而且西裡斯竟然會被分到格蘭芬多!呃,他不是對格蘭芬多有什麼偏見,但是,西裡斯可是很小就目睹了布萊克的繁榮與衰敗,立志要帶領布萊克重回輝煌的,他怎麼會去格蘭芬多?呃,他真的對格蘭芬多沒有偏見,只不過,相比斯萊特林,格蘭芬多們總是…單純得多,對吧?
所以了,他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果然夢與現實是反的吧?
「沒事。」他清了清嗓子,決定忘掉那個不愉快的夢。
「你看起來不太好,」他聽到他的母親說,「或許你應該休息一下?——複生藥劑並不比你的健康更重要,親愛的,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你的確應該休息幾天,西弗,瞧瞧你的黑眼圈!」他的父親嫌棄地說,而後又轉向自己的妻子,「親愛的,我可沒有黑眼圈!」老婆你不要看別人啊,看我看我就好!
西弗勒斯,「……」我應該習慣的,畢竟已經十八年了。
盧修斯,「……」我也沒有黑眼圈啊!
雙胞胎弟弟,「……」他們在說什麼?嗯今天的蛋撻好吃哎!
年近四十依然美貌的普林斯夫人嗔怪地睨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大家都愛稱呼她「普林斯夫人」而不是「瑪律福夫人」,或許這也是大家對這位魔法界公認偉大女性的尊重。
是的,偉大女性,以《預言家日報》為首的媒體們都喜歡這樣稱呼她,這不僅僅是因為她重現了多達十五種本已失傳的魔藥,還因為她大力推進魔法界與麻瓜界的部分融合,在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範圍內逐步讓巫師們滲透到麻瓜的世界,她大量改進魔法界的各種設施,引入了無數先進經驗,創造了許多巫師們前所未見的新發明,用那些報紙雜誌的話說,就是「讓魔法界提前進步了至少五十年」!
有這樣的母親在前,西弗勒斯默默地想,如果他們的父親不是得到了黃金精靈的認可,成為了他們在魔法界的引路人,光是那些小打小鬧的產業,實在無法和母親的成績相提並論——聽聽外面那些人怎麼說的!好聽的自然是瑪律福先生慧眼如炬在愛琳小小年紀的時候就盯住了她,不好聽的那些,就連西弗勒斯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也虧得父親不在意這些細節,要他說的話,還是要像盧修斯做的那樣,暗中做點什麼,讓那些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更合適!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這樣一個母親珠玉在前,做兒子的壓力也很大啊……
作為長子,他早在出生之時出被定為普林斯家族的繼承人,魔藥大師的認證資格他也在改良狼□□劑之後得到了,今年他十八歲了,可以前往家族秘地接受血脈傳承,不知道他會接受什麼樣的考驗?月精靈們早已離開,他們的居住之地如今被一顆霸道的樹給佔據了,也不知道那棵樹最近還好不好…說起來,那棵樹還是他和盧修斯的伴生樹呢…據說要接受傳承就得進入到那棵樹的空間裡,雖然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怎麼進去,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思緒發散了一會兒,西弗勒斯又很快將它收了回來,然後就發現自己的兩個小弟弟森托斯(Centaurus)和希普斯(Cepheus)一左一右地粘在了母親身邊,撒著嬌想要說服母親今天帶他們去遊樂園,父親一臉容忍地瞪著兩個小崽子,看起來很想將他們拉開,而盧修斯則是挺直腰板坐在他的座位上,一派標準的貴族少爺風範,只是相當熟悉他的西弗勒斯還是能從他故作淡定的眼中看出一絲羡慕。
盧修斯,「……」我還是個寶寶!我也要撒嬌!我也好想去遊樂園!QAQ!!!
西弗勒斯,「……」
所以啊,夢境什麼的實在太不靠譜了,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不是嗎?
至於那個不知所謂的「look at me」…
他怎麼會對莉莉有那種感情!
何況…
不知想到什麼,西弗勒斯感覺自己臉上微微發燙。
#噩夢什麼的果然好可怕#
【生活】
生活就像比比多味豆,你永遠也不知道你究竟會選中什麼口味。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這輩子吃到最狗屎的一顆豆,大概就是身前一臉怒氣瞪著她的小姑娘。
「你怎麼在這裡?」他感覺頭有些疼,「多比呢?」
小姑娘撅著嘴,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他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狠狠瞪向一旁縮腳貼牆恨不得馬上消失的小男孩,「莫羅賽洛斯(Monoceros)!」
小男孩一聽父親叫了自己的全名,當即頭皮就是一緊,大眼睛裡水汽蒸騰眼淚汪汪,「是萊拉讓我帶她出來的!她說她是姑姑所以我一定要聽她的話!」
萊拉-瑪律福(Lyra Malfoy),「……」莫羅你這個小叛徒!
西弗勒斯當然知道自家小妹妹是個什麼性格,但對於自己的兒子這麼慫,他也很不滿意——難道是因為同一天出生的緣故嗎?為什麼他覺得妹妹和兒子的性別應該對調才對?!
「我是來美國交流學習,很快就會回來的,」他只能蹲下來試圖安撫自家小妹妹,「只要一周就回來了。」
「不行!」小小的萊拉雙手叉腰,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身高有損她的威嚴,於是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感覺自己和蹲下來的男人一般高了,才滿意地在心裡默默給了自己一個贊,大聲哼道,「上次你說去法國只要三天,結果去了五天!俄羅斯那次明明是兩天也變成了三天!還有德國也是!說好的五天變成了七天!你是個騙子!」仿佛感覺自己的話不夠力度,小姑娘皺著眉頭努力在自己的詞彙庫裡翻找了一下庫存,然後補充道,「渣男!」
西弗勒斯,「……」妹子你才五歲你知道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嗎!盧修斯你這個蠢貨到底教了她什麼!
「那也不是你們藏在我行李箱的理由。」他怎麼會想得到自家兩個小祖宗竟然偷偷換了他的箱子藏在裡面跟他一起到了美國!
「西弗哥哥,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門呢…」萊拉的小臉突然黯淡下來——因為她出生的時候遇到了一點變故,愛琳受到了殘留黑暗勢力的襲擊,所以導致萊拉的身體也不太好,這也是為什麼瑪律福家上下都寵著她的原因,這些年為了避免她出現什麼意外,幾乎不會讓她離開瑪律福莊園。
小姑娘集合了父母的所有優點,長得乖巧可愛精緻漂亮,但凡她撒嬌,哪怕是西弗勒斯也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此時她這麼可憐兮兮,西弗勒斯幾乎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就白旗投降,「好吧,好吧,」他虛弱地說,「那就待在這裡吧,不過只有一周,到時候要和我一起回去!」
「好的,西弗哥哥,我最喜歡你啦!你是最好最好的哥哥!你是我的生命之火靈魂之光!」小姑娘開心地撲上來,獻給親愛的哥哥一個親密的頰吻,藏在背後的手卻給自家小侄子打了個手勢——我就說沒問題的吧!
莫羅賽洛斯小手握拳,一雙黑眼睛閃閃發光:姑姑厲害!姑姑最棒!姑姑你說什麼都對!
西弗勒斯,「……」盧修斯我們或許應該談一談小朋友的教育問題!《洛麗塔》是五歲孩子能看的書嗎?!
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盧修斯,「啊切!」嗯?誰在想我?
#我有一個和我兒子一樣大的妹妹#
#我的妹妹全世界最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撒花!沒有別的番外了!
我們一起去嫖隊長吧!
我要開車了!
#這不是去幼稚園的車!#
黑夜希 2021-10-18 12:13
金手指無限大
主線分線太亂太多角色
好辛苦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