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7-23 09:27
《(綜)一言不合就曬船》作者：黑醋栗【完結】
文案：
對於舟澗玟而言，沒有什麼是一支大炮隊不能解決的
如果有，那麼她就再上一支炸逼大隊
友情本文助演：聖母外交官藍染，退休老幹部團藏，以及棉花糖白蘭聖杯
舟澗玟：這真是一個媽的智障世界【。
本文又名：《一個歐提墮落的一生》《對方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支炸逼大隊》《勞資有船任性》《歐提的船艙說曬就曬》《女主自帶家族》《歐洲人和黑鍋俠》
本文即使沒有玩過遊戲也不影響閱讀，但還是推薦一下，正版遊戲下載地址為：戰艦少女R官方網站
食用提醒：
1.CP是白蘭，1V1，HE；OOC和崩壞都有，作者病入膏肓系列
2.並不快的快穿，蘇爽雷白俱全，各種原著已死，請慎入
3.本文純腦洞向，不涉及軍|事和歷史，有各種各樣的私設
4.微博@黑醋栗Alter
內容標籤： 綜漫 無限流 遊戲網遊 系統
搜索關鍵字：主角：舟澗玟 ┃ 配角：白蘭和其他 ┃ 其它：
悠于 2018-7-23 09:35
Vongola周邊哨戒
第1章 深海復仇艦隊
[駐|防|艦|隊呼叫指揮所，深海復仇艦隊已經突破防線，重複一次，深海復仇艦隊已經突破防線。]
作為秘書官而接通無線電的維內托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之後的舟澗玟。
雖說辦公室內的日光燈早已在先前接二連三的爆|炸中失去了作用，但是屋外那明媚燦爛的陽光卻是透過了每天都會被擦得透亮的落地窗灑進了屋內，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依舊覺得自己的指揮官看起來並不像是沐浴在陽光中，反而是被陰雲所籠罩。
不過那也是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正常反應。
[抱歉指揮官，我們已經盡力了……]
「無需說抱歉，」舟澗玟深吸了一口氣，擱在桌面上的雙手被她緊緊地攥成了拳狀，骨節處甚至泛起了白，「是我勉強你們了，請彙報一下損失情況。」
舟澗玟直接避免使用了「傷亡」這個本應該是最合適的詞，並非是因為對方不是人類的緣故，而是她下意識地不想聽見任何與這沾邊的回答。
只可惜事與願違，說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敵軍火力兇猛，駐|防|艦|隊全隊均被敵艦艦炮擊中，其中列克星敦號與薩拉托加號均發生劇烈爆炸，華盛頓號、聲望號與威爾士親王號在受到敵方轟|炸|機與魚|雷之後全部沉沒。]
雖然在聽見深海復仇艦隊突破防線的時候已經猜到己方會損失慘重，但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維內托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損管呢？」舟澗玟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窒，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問道，「沒有使用損管麼？」
她記得為了確保駐防艦隊的平安，她讓她們帶上了倉庫內幾乎所有的損管，照理說應該不至於受到這樣大的損傷吧，還是說……
損管已經全部用完了？
[……損管因為不明原因失效了。]
無線電另一端的女聲失去了往日的氣勢，原本鏗鏘有力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是虛弱無比——這是舟澗玟從未在對方身上看見過的。畢竟這位臨危受命為駐防艦隊的旗艦的艦娘，平日裡留給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對方的那份果毅。
行事果決，性情剛毅。
說的就是俾斯麥。
而且就算她剛才的彙報裡沒有自身的情況，但是從己方的情況來看，舟澗玟也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結局。
可即使如此，她仍然不死心地追問道，「那你的情況如何？」你還好麼？
[……很抱歉，長官，不能夠繼續守護在您的身邊了。]
對方頓了頓，而後繼續說道：
[澗玟小姐，請您務必要保重，其實我們大家都很喜……]
對方的話還沒有說完，原本處於通信中的無線電通訊被單方面地被中斷，那虛弱無比的女聲緊接著被刺耳的雜音取而代之，不一會兒就徹底沒有了聲響。
以指揮官和友人的身份聽完了自己所信任的部下和友人最後的遺言，舟澗玟端坐於辦公桌之後良久沒有說話，時至今日有些事情她依舊無法想通。
就比如說那些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的意外，為什麼總是毫無徵兆地發生在一個和平素幾乎無疑的日子裡。這分明是在各類作品中用爛的經典設定，卻偏偏總是能以各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殺得當事人措手不及。
作為h-bf19號港區的提督，舟澗玟並非是沒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遭遇，而她上一次切身體驗到這種漫畫主角式的待遇，還是在一年多以前——
她從原本的世界穿越到了這個原本對於她而言，只是自己一度非常熱衷的手遊中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在當時的她看來，其實也和之前的每一天沒有任何的區別。
——倘若不是發生了意外的話。
可是舟澗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就在自己選擇面對現實、當一位勤勤懇懇甚至幾乎案牘勞形的指揮官已經兩年有餘的現在；她卻又不得不面對另一個將成為人生轉捩點的意外。
或許，這也將成為她的人生終結點。
即使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指揮官而非遊戲中掛著的虛名，過去的一年裡也在各種大大小小的戰役中獲得了頗為傲人的戰績，但舟澗玟始終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特殊之處的普通人。
可時至今日，她才終於發現自己在這兩年的磨練中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名港區指揮官，而非只是一個普通人。
因為因為作為普通人的舟澗玟在遇到這樣的變故時一定跑得比誰都要快；而作為港區指揮官的舟澗玟縱使此時此刻已經兩腿發顫，卻還是被「責任」這重如千鈞的兩個字給釘死在了椅子上。
其實她也不討厭這兩個字。
不管怎麼說，在她完成自己所有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指揮所。
舟澗玟看了眼放在自己辦公桌右角的臺式鐘，這座造型宛若船舵的木質鐘錶是她在兩年前從自己的新手指導員艾拉那兒收到的畢業以及就任賀禮，雖然這個諧音在中文裡並不是那麼的吉利，但舟澗玟的確很喜歡自己這件禮物。
而現在，這座見證了舟澗玟幾乎整個指揮官生涯的時鐘正告訴她，距離這場變故的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半小時。
這四個半小時是被她編入駐|防|部|隊的六位部下們用生命換來的。
即使已經勘察到了敵方部隊是可以堪稱「史上最強」的深海復仇艦隊，她們也絲毫沒有退縮，而是拼盡全力地與對方血戰到底，甚至在損管失效的情況下將時間拖延了四個半小時。
而除此之外，也還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發生在四個半小時裡，這同樣也是她們用生命來拖延時間的理由。
意識到並沒有太過的時間能夠讓自己傷春感秋，舟澗玟暗自咬了咬牙，抬頭看向了一直站在自己辦公桌前從剛才起便沉默不語的秘書官。
「vv，港區內的人員撤離進行得怎麼樣了？」
「是的iragli，黎塞留所率領的第一艦隊已經帶著一般民眾全部疏散完畢，現在已經和其餘的三支艦隊在別港匯合，」維內托將目光從面前的紙張上挪開，「需要讓她們重新組成新的艦隊返港麼？」
並不是不能理解維內托這麼詢問的用意，但是……
「就算回來也只是製造多餘的犧牲，讓她們原地待命，等待上級的安排吧。」
維內托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舟澗玟卻先她一步揚起了手，制止了對方尚未出口的勸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在浩瀚大洋上馳騁是你們的天性，與敵軍作戰是你們的指責，但是很抱歉……」
「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無法在已經葬送了一支優秀艦|隊的情況下還能夠讓其他人回來白白送死。」
舟澗玟盡力地揚起著嘴角、努力地想使自己看起來很冷靜，但是在維內托看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個笑容卻比先前更加糟糕。
「這並非是輕視你們的實力，而是這次的深海復仇艦隊來得突然又詭異，並且實力遠超曾經……」
每個港區的指揮官都會接到諸如「探索xx海域」之類的常規任務，而這些深海艦隊就是在探索甚至是壓制海域時會遇見的最大的敵人。
可即使如此，大家對於這些老對手的背景以及由來至今仍一無所知，只知道她們的編制類似于軍|權|集|中|制，按照軍|階明確且嚴格的分化著艦種與等級。
而這次突然從深海主動來襲的「復仇艦隊」的成員，可以說幾乎都是在特定時期開放的海域中的boss們。
pachina，akagi&，shokaku，sukhbaatar，yukikaze……
光是要對付其中一個都已經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在沒有做好完全的戰前準備的情況下，要對付這個實力比曾經要強好幾倍的深海聯|合|部|隊，這無疑等同於自殺。
「如果不是為了讓港區居民撤退，我甚至不會派出俾斯麥她們。」
舟澗玟伸了伸手示意維內托將手中的報告遞給自己，隨後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拿起了從幾個小時前就一直放在手邊的打火機，點燃了這些紙張的一角。
「這是這個指揮所內最後一份檔了，」直到紙張全部燃盡之後，舟澗玟才緩緩說道。
或許也是能夠代表她指揮官身份的最後一份檔。
「雖然不知道深海復仇艦隊此次來襲的目的，但是毀去這份檔至少能夠保護她們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也足夠讓上級下達指令了，「現在這個指揮所……不，是這個港區內就只有你我了，趁著深海還沒有抵達之前……」
「快些離開吧，vv。」
大概是因為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結局，舟澗玟反而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她看起來從容又冷靜，除了始終緊繃的身體之外幾乎就是毫無破綻。
「快點走吧，」見一直聰慧的秘書官沒有反應，舟澗玟再次勸道，「現在還來得及。」
「您是準備與這個指揮所共存亡麼iragli？」
維內托歪了歪腦袋，雖說她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解，但是語氣卻是無比的肯定。也不等舟澗玟有所回答，維內托便繼續說道：
「那麼作為您的秘書艦，維托裡奧•維內托將履行當初的誓言，守護您直到最後。」
舟澗玟張了張嘴，還想勸說這個在緊要關頭居然比俾斯麥還要頑固的部下，但緊接著一聲劇烈的炮轟聲卻再度打斷了她的話語。伴隨著硝煙的氣息的，還有傾塌的建築物以及海水獨有的鹹濕氣息。
如果舟澗玟此時在建築外的話，一定可以發現這棟同樣伴隨了自己兩年有餘的指揮所幾乎已經成為了廢墟、浸泡在了海水中。不過即使舟澗玟仍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在看見面前的六艘深海敵艦時，她也已經想到了屋外是怎樣的一出人間地獄。
幸好其他人已經撤離了。
全然不顧自己即將面對的遭遇，舟澗玟不由的為其他人的離開而感到慶倖。
當然，如果這個「其他人」裡也有維內托的話，那就更好了。
「你們誰也走不了喲∼」
這支「深海復仇艦隊」的旗艦pachina仿佛是聽見了舟澗玟和維內托之間的對話，笑眯眯地對她倆說道，樣子一如舟澗玟初見時的妖嬈嫵媚。
說來這也是一段孽緣，當年作為舟澗玟斬殺pachina的獎勵而來到指揮所的，正是此時此刻以守護者的姿態擋在舟澗玟前方的維內托。
「無論是維內托，還是你身後這個可恨的人類小姑娘。」
「就請你們全部都留在這裡吧。」
第2章 世界終結的方式
或許這就是世界終結的方式，不是轟然的一聲巨響，而是因為一個穿越女。
當舟澗玟確認眼前的這一幕並不是自己的雙眼出現了功能性的故障、也不是自己在做夢之後，她不得不在心中做出了如此的感歎，呃……或者說是哀歎。
是的，舟澗玟穿越了。
當她認出了面前的某些人時，她便肯定自己的的確確是穿越了。
只是說實話，自己身處的場景驟然發生轉變的確不是一件能夠令人覺得身心舒暢的事情；即使舟澗玟在來到這個寬敞明亮的會議室之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充斥著海水的廢墟、而穿越之後的世界她也還算是熟悉，這一點也依舊成立。
不過幸好還有一些是沒有變的。
就比如她身上這套一直當作常服來穿的西裝。
舟澗玟稍稍低了下頭確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飾，在確認自己好好的穿著本該是被下屬熨燙得整齊服帖的西裝、而不是光著身子閃亮登場之後，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其實也不怪舟澗玟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這種詭異的想法，實在是因為這個屋內的其他人向她投來的目光太過扎眼的緣故，扎眼到讓今天一天已經經歷了太多變故的舟澗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在來到這裡的時候，是不是還出現了其他的「意外」。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這對於舟澗玟來說，大概是今天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自己身上這套雖然浸泡在海水中好一會兒、但依舊還好好存在的西裝上挪開，舟澗玟再度看向屋內的其他人時，卻發現那些人依舊和之前一樣，無論敵我全部將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一如自己剛剛出現在這裡時的那樣。
即便是沒有過去兩年的經驗，舟澗玟也知道要打破這種尷尬到古怪的沉默，必然需要有一方先開口。而眼下應該先開口來說點什麼推動劇情的人，怎麼看都該是她才對。
請容許她更正一下，應該是她這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談判場的、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怎麼看都怎麼可疑的陌生女人。
這一連串的定語讓作為使用者本身的舟澗玟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而以她對在場某些人——或者說是某人的認知，對方沒有直接朝自己發起攻擊，估計是以為她是對手派來的支援部隊。
至於那個「對手」先生，實際上正準備以自己的假死來展開後續的計畫。
可正是因為那兩人的同台出現，才讓作為「熟讀劇情的穿越女」的舟澗玟意識到自己的出現可能真的是壞事了。
如果沒處理好的話，那麼她的出現恐怕真的要成為世界終結的方式了。
她想。
這並非是她的狂妄自大，而是在場的某人的確是有那個本事。
舟澗玟咬了咬牙，雖然她也希望這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當她看見「對手」先生和他的同伴們的手上、甚至是身上都沒有佩戴自己所熟悉的某樣飾品之後，還是肯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他不禁開始懷疑那些作為自己的部下、也是作為自己兩年多以來的同伴們的存在，如果有她們在的話自己說不定還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甚至還帶著某些人一起。
但是現在……
舟澗玟歎了一聲氣，右手下意識地抄進了西褲的口袋中，緊接著就摸索到了一件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卻又是她非常熟悉的東西。這是她熟悉到了即使沒有拿出來看一眼，也知道究竟是什麼的存在。
雖然並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是舟澗玟卻相信這樣東西或許能夠保護她度過這個難關；而有了底氣的她也決定先打破這個僵局，看看事情是否真如自己所猜測的一般。
「早上好，各位。」
她的目光在自己認識的幾人身上轉了圈，在發現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中文，而這裡……
「或者，我應該說才對？」
——是義大利。
許多年後，每當舟澗玟回憶起這一切的罪惡的開端時，都忍不住狠狠地罵一句：
媽的智障。
然而此時此刻，她顯然並沒有這樣的機會。
自打舟澗玟出現在這裡開始，那個在舟澗玟眼中有著毀滅世界的本事的某人就一直按捺著計畫被打斷的不悅、冷眼旁觀著這個能夠突破自己家族多重防衛出現在會議室的女人，似乎是想看看她究竟會做些什麼。
又或者說，這個在他看來是某人的「後招」的女人能夠做些什麼。
只是現在結局已經再顯然不過了，在男人看來他的這番等待在他看來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純粹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你是認真的麼，沢田綱吉君？」
他將視線重新挪回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棕發青年的身上，而他臉上那從這場談判開始就一直維持著的虛偽笑容，在此時也被淩厲所取代。
就算是他，也不喜歡被人用這種可笑的方式所看扁。
尤其現在處於劣勢的人還不是自己。
對方的問題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在這些年裡早已擺脫了昔日「廢柴」身份、成為一個合格甚至是優秀的黑手黨首領的沢田綱吉也有些難以理解。
他皺著眉看著對方，雖然他一直都覺得眼前的這個瘋子不可理喻，但是從未像現在直觀的感受過，「你說什麼，白蘭？」
「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麼？你還真是令我感到失望呢。」
白蘭有些誇張地歎了一聲氣，接著隨手朝舟澗玟所在的方向比了一下，「我是在問你，這個可笑的中國女人就是你最後的殺手鐧麼？」
這下無論是被白蘭所質問的沢田綱吉，還是被他所無視的舟澗玟都明白了，而取代了困惑的也是震驚與憤怒：
「這難道不是你的人嗎，白蘭！」
「誰是可笑的中國女人了，你個混球！」
這是比舟澗玟的自我描述顯然要刻薄太多的形容，也讓舟澗玟覺得自己似乎聽見腦內某根神經「吧嗒」一聲的斷裂了。
她甚至顧不上對方是不是還掌握著「能夠讓世界終結」的力量的boss，正準備走過去和對方好好理論一番，卻不想被一直站在男人身後的護衛給搶先一步攔了下來。
「等等，站住！」
想要在密魯菲歐雷的地盤上對作為首領的白蘭動手，這完全可以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舉動。
四五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在舟澗玟即將走到白蘭的面前時將她團團圍住，雖然他們的手中並沒有任何武器，可光是他們的手指上佩戴著的指環就讓知道那玩意兒的威力的澗玟不得不提防。
重新恢復了冷靜的舟澗玟伸在口袋中的右手緊緊地攥著從剛才開始就沒有鬆開過的東西，即使她也知道這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是比起坐在那裡可能下一秒就要進入假死狀態的沢田綱吉，舟澗玟覺得還是自己口袋裡的這樣東西更加管用。
雖說如果是諾基亞的話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舟澗玟那強烈的祈願終於起效的緣故、又或者舟澗玟的堅信始終都是正確的；就在那幾個白衣人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手臂、進一步地限制她的行動時，這個明亮而又寬敞的會議室內驟然發出了一聲宛若炮轟一般的巨響，緊接著便二連三地響起了一聲聲淒厲的悲鳴。
「啊啊啊啊——」
「我、我的手、我的手！！！」
「疼、好疼啊啊！！」
自從確認了舟澗玟的存在沒有任何價值甚至是意義之後，白蘭便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而沢田綱吉以及他身後的兩位守護者雖然對此還有不少困惑，卻因為白蘭的步步緊逼而不得不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挪開。
因此他們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只聽見了那一聲類似於炮轟一般的巨響，緊接著……
雙方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朝聲源看去，就看見方才將舟澗玟團團圍住的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們此時此刻一個個的都血肉模糊地躺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其中有兩人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息，剩下來的幾人當中傷勢最輕的也被炸去了一條手臂。
這一片血泊當中唯一完好無損的只有舟澗玟。
以及一個方才還不存在於這個房間的銀髮紅眸、西裝革履的小女孩。
這個怎麼看都比舟澗玟更有氣勢的小女孩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舟澗玟的前方，視線凝視著因為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已經全然失去了耐心的白蘭。
相對于白蘭的急躁以及沢田綱吉等人的茫然，在見到小女孩的出現之後，內心就激動無比的舟澗玟可以說是自打來到這個世界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感到了安心。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有眼前這個少女的存在，自己就無所畏懼。
甚至因為對方的出現，她覺得自己或許還可以有與其他的同伴們見面的那一天。
「維內托，」
她伸手揉了揉身高才剛剛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的髮絲。
「謝謝你能夠出現。」
「iragli……」
一直都不願意被人、尤其是被舟澗玟當孩子看待的少女難得沒有掙扎，只是在舟澗玟收回手之後用包含愧疚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雖然她也有太多的話想要對舟澗玟說，但很顯然，現在並不是什麼恰當的時機。
於是她將目光重新鎖定在了白蘭的身上。
「目標已鎖定，敵艦類別未知，疑似深海iragli，請下達出擊指令。」
「誒？等等敵艦是什麼鬼……」
「在別人的地盤上胡鬧也要適可而止，」維內托的話讓他確信了剛才動手的是哪一個，但是這並不代表白蘭就會容忍對方在自己的地盤上為所欲為。
——尤其這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計畫了。
吐槽到一半就被人截話就像是技能讀條被人中斷一樣難受，舟澗玟看了看沢田綱吉又看了看他，最終還是決定將炮火擊中在某人身上，「這句話從白蘭先生您的口中說出來可真像是一個笑話。」
「如果不是白蘭先在彭格列的地盤上胡鬧，又怎麼會有今天這一出？」雖然這場戲原本並沒有她的戲份。
不過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既然自己在不經意間成為這出好戲的演員之一，那麼在找不到能夠退場的方法的情況下，舟澗玟實在是不介意把劇本也一起給改了。
至於她該如何演完這一幕……
舟澗玟看向了沢田綱吉，在發現對方也在看她之後她立刻朝對方點了點頭。接著也不管對方究竟有沒有意會，便朝已經待命已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維內托發出指令。
「vv，為我們掩護，」她俯下了身，在少女的耳畔說道，「自保優先。」
「iragli.」
看起來成熟冷靜的少女向舟澗玟回應道，隨後在舟澗玟跑向沢田綱吉的同時，伸手指向了打算搶先一步動手殺了沢田綱吉的白蘭。
「目標，未知類別敵艦，開炮！」
——boom！
舟澗玟想，或許這就是世界被拯救的方式：
不是一個準備假死的黑手黨教父，而是因為一聲轟然巨響。
第3章 Youjump，Ijump
其實白蘭的反應一點兒也稱不上是慢，作為瑪雷指環的持有人兼現任的滅世魔王，完全配得上這個名號的他動作可以說是敏捷又迅速。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晚了舟澗玟一步。
而這在平時完全無關緊要的片刻之差，卻在今天讓他與「勝利」失之交臂。
——boom！
因為就在白蘭的攻擊即將觸及到在距離上其實離他更近的沢田綱吉的同時，一枚炮|彈肆無忌憚地在他與沢田綱吉之間穿越而過，在打散了他那充滿攻擊性的橘色火焰之後，又直直地砸在了他們身後的牆上。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以及濃烈的火|藥氣味，一陣灰黑煙從炮|彈與牆壁的接觸點散開，瞬間淹沒了最近的白蘭等人。
而就在此時，和自己的部下同時行動的舟澗玟也借著濃煙的掩飾，來到了沢田綱吉的身邊。
「失禮了，彭格列。」
煙霧中舟澗玟也找不到沢田綱吉的手在什麼地方，於是她索性直接抓住了對方的前襟，將他一把從濃煙中拽了出來，行動之敏捷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
不得過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她也在心中為維內托點了32個贊。
如果不是對方恰為及時的攻擊直接打散了白蘭的火焰，原本計畫著假死的沢田綱吉恐怕真的就要把命送給白蘭了。
唔……或許也不是。
舟澗玟低頭瞥了一眼對方的雙手，上面不知道從何時起就佩戴上了那副她頗為熟悉的、或許在其他人眼中也是頗為可笑的毛線手套。
就算已經換成彭格列指環版本，這副x手套本體還是一對毛線手套麼？
舟澗玟在心中毫不留情的吐槽著。
而且到現在還尺寸正好，難道沢田綱吉的手這十年都沒長過？
不知道舟澗玟的吐槽，只發現對方掃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的沢田綱吉覺得今天的這場談判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而將這場原本只會以他的假死而告終的談判攪和得真•烏煙瘴氣的人，還是以詭異的方式出現在這裡、但是看起來無論是和彭格列還是密魯菲歐雷都毫不相關的兩位女性。
先出現的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就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而後出來的那個看起來更像是黑手黨的小姑娘……
沢田綱吉木然地看著前面在濃煙散去之後露出的牆壁，上面印著一個直徑少說也有兩米的巨大深坑，正無聲地控訴著方才那一完全稱得上是炮擊的攻擊有多麼的猛烈。
他突然有些慶倖白蘭準備的會議室足夠大，那面遭受炮火摧殘的牆壁距離他剛才所在的沙發還有好一段距離，如果這面牆就在他身後的話……
那麼他現在絕對不僅只是「差不多快聾了」，而是「肯定已經失聰了」。
沒准還會有更加糟糕的後遺症，比如內臟破裂什麼的。
現在的小姑娘都已經那麼厲害了麼？在沒有開匣的情況下隨手一指都能發出和炮擊一般的威力？
還是說元氣彈已經進化到隱形版本了？
「vv，我們準備撤。」
不知道就算是十年後版本的，沢田綱吉的吐槽之魂依然沒有消失，舟澗玟低聲地朝身旁的vv下達著指令。
從決定反擊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從正門逃脫，舟澗玟甚至連這個空曠的會議室的正門在哪兒都沒有留心過。
而現在嘛……看著聽到炮擊聲之後一股腦地朝會議室湧進來的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已經拽著沢田綱吉回到vv身後的舟澗玟只能表示白蘭果然早有埋伏。
真不知道原著裡沢田綱吉假死之後，他帶來談判的部下究竟是怎麼從這重重包圍中逃脫的。
是白蘭有意放水？
還是原著裡他壓根就沒有帶其他人過來？
這還真是個未解之謎呢。
舟澗玟掃了眼已經跟著她和沢田綱吉一起跑了過來的獄寺和山本，這兩位還算機智的守護者這會兒已經打開了匣兵器，看樣子也打算直接動用武力突破重圍逃出這個危機四伏的會議室。
事到如今，沢田綱吉也知道自己即使想執行原本的「假死」計畫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白蘭最初的遊刃有餘已經因為接二連三的變故而消失，在銀髮少女那兒吃了癟他這會兒正如同一匹餓狼般盯著他們。如同警報一般的超直感正告訴沢田綱吉此時此刻的白蘭任何時候都要難對付，而且對方是真心想讓他們所有人把命都留在這裡。
他假死沒問題，但是他的同伴們不能命喪於此。
至於這個一直到現在還拽著他衣服的女性——雖然她出現的莫名其妙、因為她的緣故他之後的計畫都可能出現問題，但不得不承認卻對方意外的是一位可以信任的存在。
「這位小姐，你先……」
可就在他準備詢問對方接下來準備怎麼做的時候，維內托仿佛事先就有所預知般打斷了沢田綱吉尚未說完的話，「需要從正門突破麼iragli。」
舟澗玟相信，以維內托的觀察力她一定也看見了那些從門口湧進來的白制服；她也相信，以維內托的實力這些雜兵完全不算什麼，但是……
看著雖然毫髮無傷、但是因為維內托的攻擊而顯得頗為狼狽的白蘭：對方白色的頭髮和同樣白皙的臉上因為炮灰而染上了黑色，髮型因為炮灰而顯得有些淩|亂。畢竟距離剛才的炮|擊而產生的爆|炸最近的人就是他，就算是瑪雷指環的擁有者恐怕也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來恢復。
對方的狼狽讓舟澗玟不禁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但是這並沒有打擾到她的指令。
「有勞二位先擋一下」
她對已經開匣的獄寺和山本說道，隨後朝著維內托下達著第二個指令：
「從窗口。」
無論舟澗玟的指令聽上去有多麼的荒唐，但是她忠誠的部下們在得到指令之後都會在第一時間進行。而從先前每一次的戰果來看，舟澗玟的指令就算再荒唐，也永遠是正確的。
有了獄寺和山本的掩護——或者說即使沒有也不要緊，接到了舟澗玟的指令，維內托可以說是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身後的玻璃窗開炮。
這個房間的其中一面幾乎就是完全由玻璃組成的，這讓維內托不禁想起了不久前在指揮所的一幕，但是她很快就擊中了注意力按照舟澗玟的指令行事。
劇烈的炮彈聲完全掩蓋了原本就因為接二連三的炮擊而產生裂紋的玻璃徹底破碎的聲響。
「撤撤撤！」
因為炮火的緣故，舟澗玟不得不提高了嗓音提醒著其他兩位暫時和自己一邊的男性，隨後拽著從始至終就未鬆開過的沢田綱吉的衣領就朝窗戶跑去。
維內托幾乎就沒有猶豫的在舟澗玟拽著沢田綱吉朝視窗跑去的同時跟了上去，而獄寺與山本也是在一邊進行反擊一邊朝已經破了個口子的窗邊挪動。
只是彭格列三人組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破口」似乎比想像中的要大許多。
因為是在視窗的緣故，炮擊所產生的濃煙消散得要比先前快上許多，也足以讓屋內的人看清這個與牆壁上的深坑遙相呼應的「破口」有多大。
被舟澗玟拽到由維內托製造出的「逃生口」的旁邊，就算是這些年裡見多識廣的沢田綱吉也不禁吞了下口水。
他曾經見識過xanxus那「憤怒的火焰」的威力，原以為就算是在死氣之炎普及的現在也鮮少有人能夠達到那樣的水準，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是有人外有人啊！
同樣回過神的舟澗玟這下鬆開了對方的前襟，她才不會說就算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見白蘭把會議室放在那麼高的樓層之後，自己還是有些腿軟了。
本來沒恐高症都快有了好嘛！
把樓建辣麼高你們有考慮過城市規劃局的感受嘛！
有錢任性的土豪真是太吐豔了！
「您先別忙著發呆，彭格列先生。」
雖說對於密魯菲歐雷的土豪行為讓舟澗玟有些羡慕嫉妒恨，但是曾經的指揮官身份卻還是讓她立刻回過了神，舟澗玟輕咳了一下已掩飾自己的失態，但是當她發現沢田綱吉也有些走神之後瞬間就放心了，
因為舟澗玟的提醒沢田綱吉也迅速回過了神，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誇張並且不合時宜，沢田綱吉也輕聲地咳了咳，「這位小姐？」
他這才想起自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不過他記得白蘭剛才有說過，對方似乎是一位中國人？
然而舟澗玟卻並沒有回答他這顯而易見的詢問，而是繞過了這個問題直奔現在當務之急的主題，「我想親愛的彭格列先生，您和您的部下一定能夠從這個足以填滿20個白蘭的洞跳下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吧？」
其實她現在還有些腿軟，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改口說再從正門突破了。
等等，20個白蘭是什麼鬼！
難道這姑娘把白蘭當作什麼計量單位了嗎？！
沢田綱吉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槽多無口，他甚至偷瞄了一眼遠處一身狼狽並且完全沒有參與攻擊甚至是指揮的白蘭，自從白蘭的攻擊被打散之後，就一直由從談判最初也站在會議室內的入江正一指揮著密魯菲歐雷的攻擊。
而看著對方的表情，沢田綱吉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個屋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對方剛才的那句話。
白蘭的臉色可真難看。
覺得老對頭大概是真的受了內傷的沢田綱吉感歎了一句，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也有點幸災樂禍。
但是比起在戰場上嘲笑老對手的狼狽，沢田綱吉還是選擇等所有人安全之後，在一個人獨處時再暗自回味這位密魯菲歐雷首領的落魄。
「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沢田綱吉看了眼身後還在掩護的同伴，「獄寺有帶那個匣子麼？」
因為維內托的那那兩記炮擊，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密魯菲歐雷的成員這會兒也有些退縮了，雖然也有匣兵器的存在，但是要對付已經失去了氣勢的雜魚對於彭格列兩位守護者而言並不算難事，所以山本和獄寺也聽到了舟澗玟和沢田綱吉的那段對話。
「是的，十代目。」
就算不用沢田綱吉明說，獄寺也知道自己的首領詢問的是什麼，於是他飛快地給出了回答。
同樣猜到了沢田綱吉詢問的是哪個匣子，舟澗玟在得到了獄寺的回答之後也點了點頭。
「很好，」她扭頭看向了自己的部下，「那麼你能夠「回去」麼，vv？」
就如同彭格列十代目和他的嵐守一般擁有著驚人的默契，維內托也在舟澗玟語焉不詳……或者說故意說得隱晦的同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個「回去」不僅僅是讓她離開，更是在詢問她是否擁有回到指揮所的能力，而答案……
「iragli.」
——是肯定的。
「那麼你先回去進行補給吧，」舟澗玟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說道，「辛苦你了，我會在需要的時候呼喚你的。」
一直表現得成熟而又凜然的女孩在聽見舟澗玟的話之後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緊接著她的身體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如同沢田綱吉等人再熟悉不過的術士一樣。
「那麼我們也準備撤了，彭格列。」
舟澗玟對已經進入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說道，隨後伸手朝那個洞口一指。
「youjump,ijump.」
「……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
第4章 暖男組合彭格列
說實話，高空蹦極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尤其是還是在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
在同一天先後經歷的沉海與高空蹦極的舟澗玟也說不出來究竟哪一個更讓她感到難受，而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緊緊地攀著正執行著她的建議、用這種與自殺無異的方式從密魯菲歐雷總部逃出來的沢田綱吉。
至於形象什麼的，這玩意兒在安全感面前分文不值。
再說她以渾身濕透的狀態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存在形象這玩意兒了。
風在耳畔「呼呼」地刮著，就算有沢田綱吉的火焰作為緩衝，也抵擋不了那強烈的失重感。
舟澗玟完全不敢低頭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而是仰望著從那個由維內托製造出的洞口裡探出了腦袋的密魯菲歐雷的成員。
按理來說密魯菲歐雷的人完全可以追下來，但是他們並沒有，舟澗玟一時之間也摸不清究竟是白蘭沒有下達「跳樓」命令，還是由於別的什麼緣故。
但是現在——
「嗷、嗷嗷我剛才果然應該選擇走門門門門門咳咳、咳、咳咳咳……」
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重力加速度」的舟澗玟終於忍不住閉著眼睛嚎了出來，然而她那類似於最後遺言的話語才說完，就冷不丁地灌了一嘴的冷風，讓她忍不住乾咳了起來。
而結果就是，她又灌了一嘴的冷風。
舟澗玟這一連串的反應完全是在沢田綱吉預料之外的，他怎麼都想不到剛才還威風凜凜地指揮著那個銀髮女孩炸了白蘭的老巢的女性，這會兒居然會有如此……如此出人意料的反應。
明明指揮眾人「跳樓」的人就是這姑娘！
進入死氣模式之後的沢田綱吉穩穩地降落到了地上，但是由於降落點就在密魯菲歐雷正門的關係，所以沢田綱吉在落地之後甚至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直接就抗著舟澗玟帶著自己的兩位守護者竄入了就近的小路中。
感覺自己由樹袋熊變成了沙包，直接伏在沢田綱吉肩上的舟澗玟切身體驗著這位昔日運動廢柴如今的功力。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沢田綱吉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就仿佛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得了淩波微步、而他的老恩師段譽更是跟在他的身後朝他招手一般。
其實如果舟澗玟並不是當事人而是目擊者的話，她一定會毫無美感地將這三人形容為過街老鼠，但是現在的話……
她只能感覺自己的胃裡正在一陣翻騰。
這個短時速跑將近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樣子，自打自由落體進行到一半起，就沒有睜開過雙眼的舟澗玟也不知道他們這會兒究竟逃到了什麼鬼地方。不過這也不要緊，因為她相信自己就算沒有閉著眼也同樣不會知道。
眼前瞬間由光亮轉為了黑暗，舟澗玟正推測著他們大約是進了什麼小巷之後，就發現沢田綱吉已經停了下來，其他兩人的腳步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這裡差不多應該沒問題了吧，」似乎是確認了這個地方足夠安全，沢田綱吉甚至沒有壓低嗓音，便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
「是的，十代目，」獄寺走到了巷口朝外面的小路上張望了幾下，「這周邊一直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應該能夠保證安全。」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真是好險啊。」
「啊，如果不是我們逃得及時的話，十代目恐怕已經……」
「但是剛才跳樓的確很刺激呢！」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費力地睜開了雙眼，感覺到自己的胃差不多已經快不行的舟澗玟拍了拍沢田綱吉，「但是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肩上還扛著一個人，還在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也愣了一下。
「……啊，抱歉。」
「我靠你還真的忘了我的存在了麼！」
因為過於虛弱的緣故，舟澗玟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多少力氣。
雖然沢田綱吉也意識到就算放下這姑娘她也不一定能站穩，但是他還是尊重了對方的選擇，輕輕地將毫無形象的舟澗玟輕輕地放到了地上，等到這個全身發涼的姑娘站穩之後這才鬆開了她。只是他的右手仍然非常紳士地扶著對方的胳膊，以防她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
意識到自己的確已經腿軟了的舟澗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在沖這位年輕的黑手黨教父虛弱地笑了笑之後……
「咳、咳咳，嘔——」
就開始彎著身體幹嘔了起來。
先前在空氣中連續吸入的幾口涼氣讓舟澗玟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再加上被沢田綱吉當作沙包一樣抗在了肩上進行了長跑……
舟澗玟在覺得自己的胃正火辣辣的疼，而肺裡更是充斥著一團難以派出的涼氣；她的喉嚨有些發毛，但是比起那股痛癢她更在乎正在自己嘴裡散開的那淡淡的血腥味。
簡直就像在冬日的早晨用冰冷刺骨的涼水充了一把臉，接著什麼都沒有吃直接去跑八百米一樣。
不過此時此刻舟澗玟的胃裡的確是什麼都沒有。
畢竟因為先前「深海復仇艦隊」來襲事件，導致了舟澗玟在起床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就直接進入紅色警戒狀態，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任何可以吃東西的時間與機會。
理所當然的，這會兒她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能持續著無意義的幹嘔。
不過舟澗玟也知道，他們現在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給自己浪費。
雖然沢田綱吉等人說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相對安全，密魯菲歐雷的人暫時也沒有追上來，但是繼續留在這個潮濕陰冷的小巷顯然也不是明智之舉。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抓緊這個機會儘快地從這裡逃離。
所以舟澗玟一邊克制著自己想要繼續嘔吐的*，一邊下意識地伸手朝口袋摸去。
但是當她那因為長時間地在海水中浸泡、而開始發皺的手指，觸碰到了同樣因為海水的緣故、而緊緊地黏在腿上的褲子時；舟澗玟這才想起那塊在自己進入指揮所之後就代替了餐巾紙的手帕此時此刻肯定也已經報廢了。
難道要讓她用手擦？
當著這三人其實只是她單方面很熟的男人的面？
「……拿去吧。」
就在舟澗玟有些發愁的時候，一塊灰色的手帕適時地遞到了她的面前，雖然沒有精緻的刺繡但從其面料以及在陽光下透出的暗紋來看，舟澗玟也知道這塊手帕價值不菲。
舟澗玟順著手帕朝它的主人看去，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側對著自己的身體，以及他那並不完全的側顏。對方銀灰色的頭髮其實在這個黑暗的小巷中，似乎也在閃爍著光芒，而那平整熨帖的酒紅色的襯衣也似乎沒有因為先前那一連串堪比美國大片的「運動」而發皺。
這個昔年暴躁衝動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了一位圓滑的義大利紳士。
呃……不帶特殊符號的那種。
「謝謝，」對於獄寺的好意舟澗玟也沒有推辭，而是接下了那塊價值不菲的手帕並向對方道謝，「我之後會還給你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沒事。」
舟澗玟擦了一下嘴之後就將這塊手帕重新疊好收入了口袋之中，至於那已經將她全身浸濕的海水，她已經沒有那個力氣去管了。
一邊的山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舟澗玟的身上。
「你們這麼信任我真的沒有問題麼？」舟澗玟攏了下身上這件對於自己而言過大的西裝，雖然這對於已經渾身濕透的她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但是她才不會說自己的確感受到了有一股暖意劃過心頭。
無論過了多少年，他們果然如同自己記憶中的一般溫暖。
「但是……還是謝謝你們了，」並沒有等待三人的回應，舟澗玟便已經接著說了下去，又分別向對自己施以援手的沢田綱吉與山本道了聲謝，「所以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或許是因為舟澗玟的話題轉得太快了，完全跟不上這姑娘的腦回路的三人愣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
「有備用的逃跑路線嗎？有的話順帶捎上我一程唄。」
舟澗玟也沒有介意他們的沉默，她先是示意沢田綱吉自己已經沒事了，隨後在對方鬆手之後又攏了一下再度滑下的西裝外套，「我想你們應該也有問題想問我吧？」
對於一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面前的人要說一點兒都沒有疑問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剛才vv還露了那麼一手。
「不過先說好了呀，我絕對不是白蘭那邊的人，」仿佛是擔心對方會對自己有所懷疑接著加以拒絕，舟澗玟連忙說道，「要讓我和他一夥我寧可接受大宇宙的惡意。」
三人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卻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的舟澗玟接著說道：「而且照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想白蘭也是寧可去填聖杯也不要和我當隊友。」
舟澗玟想，今天之前白蘭恐怕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待遇。
欸，難道她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就奪走了白蘭的第♂一♂次了麼？
這麼想她突然就有點小害羞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的話或許會靈驗。」
「這也是彭格列的超直感？」
「……不，我只是想看白蘭填聖杯。」
看見兩人對話已經進入到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就算是「十代目頭號腦殘粉」的獄寺也忍不住開口，「十、十代目？」
「咳，抱歉，」已經退出了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咳了一聲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如果不介意的話，這位……呃，我似乎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澗玟，舟澗玟，」聽到了對方的詢問舟澗玟這才意識到自己尚未自報家門過，「因為舟這個字不太好念，所以你們叫我澗玟就可以了。」
其實就算是澗玟也不太好念。
不過眾人還是決定直接忽略這個問題，因為……
「十代目，時間差不多了。」
獄寺看了眼手錶，隨後對沢田綱吉彙報道，而他的話音剛落，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在小巷的巷口停了下來。澗玟以她雙眼5.2的視力保證，坐在駕駛座的那人除了笹川了平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上車吧，沢田，」坐在駕駛座的笹川了平並沒有下車，只是同他們招了招手。
舟澗玟立刻就明白對方便是沢田綱吉的接應人員。
「如果澗玟小姐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吧，」沢田綱吉並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對著舟澗玟說著先前沒有說完的話，「誠如你所言，我的確是有許多問題想要詢問你……」
「但是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是麼？」
舟澗玟立刻理解對方沒有說出口的一些話，「不過您會同意帶上我，其實就已經證明了您相信我不是白蘭那邊的人。」
「我很感謝你喲，澤田君。」
她沖示意自己先上車的沢田綱吉搖了搖頭，一邊換了一個稱呼一邊將作為彭格列boss的沢田綱吉推進了車廂，讓他坐最當中的位置。
「所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會回答您的疑問，」她拉上了車門，在轎車再次發動的同時側過頭對自己身旁的沢田綱吉以及他身邊的獄寺露出了一個無論怎麼看都是頗為真誠的笑容，「並且，我會獻上的我誠意。」
「……作為擾亂了您的計畫的補償。」
那一瞬間，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覺得眼前這個來歷不明、卻又的確是可以相信的陌生女性似乎是知道了什麼。
而這個認知，讓他在誰也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冒了一身的冷汗。
第5章 入坑需謹慎
舟澗玟一度以為將「極限」當作口頭禪的笹川了平開車也很「極限」，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
笹川了平的車開得雖然非常快卻也是十分的穩，這讓一早就做好可能會暈車準備的舟澗玟稍稍地送了一口氣……直到這輛坐滿了彭格列高層的車駛離了城鎮進入了郊外。
舟澗玟哆嗦著手抓住了車門，原本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不太好看的臉色此時此刻更是變得慘白一片。
其實此刻舟澗玟迫切地想要開窗……當然，這並不是為了驗證時速六十公里的都市傳說在車速翻倍之後會是怎樣一種感覺，她純粹只是覺得自己有些暈車想要透透氣。但是考慮到身邊的沢田綱吉仍然是白蘭的目標，以及在這個車速下開窗只能感受到喧囂無比的風之後……她放棄了。
舟澗玟的臉色不好看，她身邊的沢田綱吉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雖說可以利用手套的火焰進行高速移動，但是這和坐車畢竟是兩個原理。
這位年輕的黑|手|党教父面無血色的看著前方還在飆車的部下，似乎也準備說些什麼，但緊接著一個急轉彎卻讓他的牙關下意識地一緊……
然後就這麼咬到了舌頭。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舟澗玟又看了看似乎毫無察覺的獄寺與山本，接著裝作自己什麼也沒看到般地將視線挪向了窗外。
她想，她還是給這位可憐的彭格列十代目留一點面子吧。
窗外的景色在飛速地向後倒退著，舟澗玟推測著他們即將前往的可能是彭格列的某個秘密據點——畢竟彭格列總部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入了毀滅狀態。
至於這個秘密據點……她並不確定擁有著窺探平行世界的能力的白蘭究竟知不知道，但是比起白蘭明明知道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她更擔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出現對沢田綱吉的計畫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從看見沢田綱吉等人的手上沒有佩戴彭格列指環起，她基本上就已經確定這個世界的走向應該就如同她所知道的那般——如果沒有她的出現的話。
那時候她只是為了從白蘭那兒逃走，但是現在看起來……舟澗玟只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造孽了。
沢田綱吉沒有假死成功頂多只能算一樁小事，最令人擔心的還是作為boss的白蘭。
也不知道原本遊刃有餘的白蘭在吃了vv一炮之後，會不會因為這一在他預料之外的變故而加快收割彭格列指環的動作。
比如說還不等那個「十年前彭格列家族特別成長計畫」展開，就直接讓真•六弔花暗中收了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等人的彭格列指環……以及人頭。
畢竟二次元的那些大||boss們平時能夠維持優雅的裝逼姿態，是因為他們擁有足夠的實力與頭腦來應對那些在自己看來只是小打小鬧的攻擊，在他們看來自己總是勝券在握的。
然而當遇到出乎意料的——尤其還是來自于主角的猛烈攻擊之後會變得氣急敗壞風度盡失的，同樣也是那些反派boss。
舟澗玟現在就能舉出好些個例子，白蘭完全不能避免的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現在只盼望著vv的那番攻擊還算在白蘭能夠接受的「遊戲範圍」之內、他依舊還能夠繼續維持那完全只是浮於表面的淡定自若，不然自己恐怕就真的要間接成為讓世界毀滅的大罪人了。
不過即使真的是這樣，也不代表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了。
撇開她的站隊問題，就算是為了給自己造成的麻煩善後，舟澗玟也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行動。
也當給彭格列賣個好吧，密魯菲歐雷就算有一時之勢但最終的勝利者還是彭格列，如果她今後要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的話，那麼和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的沢田綱吉結下善緣也是不錯的。
更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白蘭。
「你似乎是在擔心什麼，澗玟小姐。」
駛入了盤山公路之後的轎車又逐漸恢復到了最初的平穩，覺得自己終於換了一口氣的沢田綱吉緊接著就看見了舟澗玟同樣糟糕的臉色。
而且他可以非常肯定，舟澗玟那慘白的臉絕對不僅只是因為剛才的車速。
「是呀，」面對著擁有著超直感的沢田綱吉，用任何理由和謊言來掩飾都不是明智的選擇，舟澗玟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白蘭剛才吃了虧，接下來指不定會有什麼樣的報復。」
這些年來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之間的接觸並不算少，雖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在場的眾人對於白蘭的性格與手段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如果你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
自打沢田綱吉開口之後就一直盯著這邊看的獄寺皺起了眉。
「我對於白蘭而言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她搖了搖頭，接著掃視了一眼車內的其他人，「他的確會想辦法除掉我，但這很有可能只是順手的事情。畢竟作為密魯菲歐雷的首領，他的攻擊主要還是會集中在你們的身上。」
舟澗玟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沢田綱吉的身上，看著這個如同十年前一樣溫暖、但是卻似乎又少了些什麼的青年，舟澗玟歎了一聲，「這一次，可能是我連累你們了。」
「談不上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沢田綱吉覺得舟澗玟的目光似乎是頗有深意，可他並不覺得舟澗玟的目光有絲毫的敵意，「即使沒有你的出現，我們與白蘭之間的矛盾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化解。」
……這可不像是去談判的人會說的話。
舟澗玟在心中說道，卻並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下說穿。
轎車緩緩地在一座看上去非常古老的建屋前停了下來，比起城堡這裡更像是舟澗玟曾經在某些電視劇中見過的歐洲貴族的莊園，很難想像這裡就是彭格列的據點，但是當沢田綱吉帶著她從正門走進這裡之後，舟澗玟便意識到這裡的確就是。
不過舟澗玟的讚歎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的確驚訝于黑||手||党彭格列的臨時據點會在這麼一個看起來寧靜祥和的地方，但是卻不會為這棟建築物的美麗與壯觀而失神，畢竟是曾任某片港區的指揮官的人，舟澗玟覺得自己在過去的兩年多裡多多少少還是磨練出一些膽色的。
舟澗玟的淡定同樣也落入了沢田綱吉的眼中，雖然她也想同這個自己最多只知道名字的女性好好談談，但無論是眼下自己還是對方的情況都不太允許。
「澗玟小姐不如先去換一身衣服吧，」他在年少時期也曾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落水過，也知道從頭到尾都是濕漉漉的感受其實一點兒都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再加上舟澗玟還跟著他們又是跳樓又是逃命的，別看她現在精神不錯，等到一穩定下來恐怕發燒都是難免的。
而且他也並不認為舟澗玟在出現在白蘭那兒之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有發生會是一身的水嗎？
「然後吃點東西再吃些藥，好好休息一下，」沢田綱吉吩咐著在他們進來時就在一旁待命的部下，「有什麼事可以等到明天再商量。」
「讓您費心了，澤田君。」
並不太習慣日本的禮數的她只是稍稍地欠了欠身以表達自己的謝意，「我也由衷地希望明天的對話能夠為您解決一些小困擾，那麼失陪了，三位。」
在與三人道別之後，舟澗玟便跟隨著沢田綱吉的部下朝客房走去，這期間她完全沒有流露出絲毫要打量這裡的姿態，只是目不轉睛地跟隨在了那名部下的身後。
不得不說舟澗玟完全懂得如何做一名令人放心的客人，尤其還是在她本人的身份非常可疑的情況下。
進入了客房之後的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就換下身上的西裝跑去洗澡，而是在調整了室溫後稍稍等待了片刻，沒過多久一名看起來大約有四十歲的女性便帶來了幾套合身的衣物，直到這名自稱瑪麗亞的女性表示餐點將在稍後送到之後，她這才蹬開了腳上的皮鞋、褪下已經黏在身上已久的衣物。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將褪下的衣服全部丟到了放置於衛生間內的籃筐之中，「古人誠不欺我也。」
穿越之前被院長聯合部隊抄了老家，穿越之後又惹上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和院長一樣麻煩的白蘭，這樣的待遇恐怕還真沒幾個穿越女能夠得到。
不過舟澗玟同樣也是幸運的，因為她遇見了沢田綱吉。
「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她打開了花灑，當滾燙的熱水撒在冰涼的皮膚上之後，她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是活過來了，「白蘭和彭格列的恩怨既然我已經攙和進來了，那麼就攙和到底吧。」
也當是感謝沢田綱吉的收留。
精疲力竭的舟澗玟在洗完澡之後還是享用了一頓美味的義大利菜，然後她非常自覺地服下了瑪麗亞帶來的感冒藥就跑到床上去睡覺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她同樣沒有忘記從西裝褲的口袋裡拿出自己從異世界帶來的唯一的一件隨身物品。
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機。
躺在床上等待著藥效的舟澗玟擺弄了手機，當看見這部泡過水的手機依舊能夠正常運行之後，就算事先就猜到了結局舟澗玟還是稍稍地送了一口氣：
——壯哉我大索尼！
這台手機對於舟澗玟而言意義重大，因為這是唯一一件能夠說明她曾經在自己最初的世界存在過的東西。
當年她就是用這部手機下載了某國產手游《戰艦少女r》、入了艦r坑，然後……就陰差陽錯地穿越到了遊戲的世界裡，成為了一名推了院長無數次最終卻被「院長聯合艦隊」逆襲的杯具指揮官。
只能說出來混遲早還是要還的。
現在這部智慧手機已經失去了作為手機的一切功能——雖然說無需充電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打開手機之後便直接進入遊戲畫面並且不能退出什麼的……
這讓曾經的手機中毒者還是感到很悲催啊！
別說刷刷微博上上扣扣，就連聽音樂看圖片都做不到！
要你有何用嘛！
如果能繼續玩遊戲倒也還算好，只是看著油彈鋼鋁四資源像開了掛似的往上漲，而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卻只有編隊，舟澗玟就覺得一股憂傷盤旋在了自己的心田。
她想要出征！她想要撈島風！
「誒，等等……」在床上打著滾的舟澗玟猛然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對，她連忙停下了自己那看上去頗為滑稽可笑的行為，然後手指飛速地在螢幕上點了幾下。
「果然不對！」
雖說這台智能手機已經失常很久了，但是早在指揮所的時候，舟澗玟就已經發現自己在下達任務的同時，手機內所顯示的編隊也會按照自己的命令同步更新，就好像綁定了一般。
唯一的差別就是手機內第一艦隊的第一艘船是自己的秘書艦，而在指揮所的時候，秘書官是需要另外任命的。
她在指揮所的時候曾經任命黎塞留率領第一艦隊疏散港區內的一般居民，接著前往別港與其他三支艦隊匯合待命，這之後就沒有再重新編隊過了，所以她第一艦隊的旗艦應該是黎塞留才對。
但是現在……卻變成了維內托。
而且整支第一艦隊也只有維內托。
除此以外其他三支本應該是滿員的艦隊也被細數清空，留下了空白的船艙等待著編隊。
舟澗玟有些遲疑地點開了船位，緊接著顯示了她非常熟悉的選擇畫面，然而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本應該是亮著的立繪卻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剪影；倒是星級、等級以及船名依舊顯示著。
這是什麼情況？
舟澗玟嘗試著點擊著排在第一位的滿級寧海，卻看見螢幕上忽然彈出了一個視窗，有些類似於平日裡顯示的確認視窗，但是這一次上面的話卻並非再是舟澗玟所熟悉的了。
【該艦娘能量值為[0]，所需能量[100]是否要補充能量】
【是/否】
舟澗玟愣了愣，下意識地選擇了是，這時候視窗倒是消失了，但是螢幕中卻又出現了另一行字：
【當前您所擁有的能量為[0]，請補充您的能量】
怎麼補充？補♂魔麼？
什麼鬼辣！
一瞬間想起了醬醬釀釀的事情的舟澗玟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的，但最終停留在黑色上面，她又看了一眼螢幕，最終直接選擇關機睡覺。
辣雞幻萌，吃棗藥丸！
悠于 2018-7-23 09:35
第6章 忽悠的正確方式
大概是因為那片感冒藥的緣故，舟澗玟即使有滿腹的心事但是還是睡得非常的香甜。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如同小說描寫一般的「陌生的天花板」，緊接著她便想起自己因為變故已經離開了指揮所、來到了沢田綱吉的家族。
舟澗玟揉了揉因為長時間的睡眠以及藥力而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隨後又朝窗戶的方向看去，如同她睡下時一般燦爛的陽光竄過了厚重的窗簾布的縫隙灑落進了室內，投在了灰暗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道不規則形狀的高光。
由於那厚重到可以阻斷光芒的窗簾的關係，這個臥室即使是在白天但大部分都還是沉浸在灰暗之中，所幸的是這套客房的床頭櫃上還有一個電子的臺式鐘、晝夜無息地執行著自己的工作。
舟澗玟扭頭朝臺式鐘看去，上面那螢光綠色的數字無聲地告知著舟澗玟此時的時間，以及……
她究竟睡了多久。
「嗷……」
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睡下的時間，在意識到自己居然睡了將近有20個小時之後，即使是舟澗玟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嚎。
她從未想過自己居然真的這麼能睡，至少在她成為指揮官的那兩年裡是從未有過的——或者說，在她成為指揮官之前也是前所未有的。
但願彭格列的人不會以為她是昏迷了。
舟澗玟想。
不過即使他們並沒有這麼認為，舟澗玟也覺得自己這是丟臉丟大發了。
當她稍稍回憶了與彭格列等人相處的這幾個小時的經歷，覺得自己早就丟人丟到姥姥家的舟澗玟瞬間就又淡定了。
正當舟澗玟思索著自己接下來應該這麼做——畢竟經歷了20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此時此刻她早就已經餓得快「再度昏迷」了；但是她同時也知道，以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最好是在沢田綱吉派人來找她之前閉門不出、老老實實地扮演一個安分守己的客人。
肚子已經開始發出各種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聲音，當舟澗玟決定先起床。就在她將衣服都穿得差不多的時候，門口便適時地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之後響起的還有一個因為良好的隔音設施而顯得沉悶的女聲：
「澗玟小姐？」
舟澗玟立刻判斷出聲音的主人正是前一天為自己送來衣物與餐點的女性瑪麗亞，她連忙換上了拖鞋走到了門口，「早上好，瑪麗亞小姐。」
這位似乎已在彭格列工作許久的女性並沒有進屋，被上面派來照顧澗玟的精明女性甚至絕口不提澗玟睡眠時間太長的事情，在看見澗玟穿戴整齊卻又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她連忙說道，「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澗玟小姐。」
「還有，十代目想在您用完早餐之後見您。」
「謝謝你，瑪麗亞，」舟澗玟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即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請為我準備兩杯咖啡。」
「兩杯？」
「是的，兩杯。」
從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起就顯得波瀾不驚的瑪麗亞，這一次終於忍不住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舟澗玟。而因為過去兩年的經歷，早就適應各種打量的舟澗玟只是以微笑回應。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太過露骨，瑪麗亞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在確認了舟澗玟的確沒有說錯之後再度離開，給舟澗玟留下了洗漱的時間。
早餐是在十分鐘之後送來的，典型的西式早餐看起來頗為豐盛，瑪麗亞在將兩杯咖啡放到了桌上之後，向舟澗玟表達了如果她有什麼需要都可以通過分機找到她，之後就留下了顯然想要一個人的澗玟。
聽到了門合上的聲音之後，舟澗玟這才將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擺到了桌子上，「不介意陪我一起享受一杯清晨的咖啡吧，vv？」
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銀髮紅眸的女孩就出現在了舟澗玟的面前，並沒有什麼白光甚至是金光閃過，有的只是一聲聽起來頗為溫柔的回應：
「iragli。」
「。」
作為艦娘，舟澗玟這些可愛的部下們在進食方面只需要油彈鋼鋁這些資源，但這並不等於她們並沒有自己的偏好。就比如說是義大利籍的維內托，她最喜歡的就是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別說是立繪上就有咖啡杯，就連自帶的裝備中也有名為「意式餐具套裝」的存在。
如果現在是在度假期間的話，澗玟一定會慢慢享用這頓美味而又豐盛的早餐，但是現在……舟澗玟覺得自己需要快點把這玩意兒給解決，然後在去見沢田綱吉之前留下充足的時間先解決自己這邊的問題。
就比如……
「vv，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麼？」
用苦澀的黑咖啡壓下了嘴裡的味道，舟澗玟在用紙巾擦拭去了嘴上的油漬後問道。這本應該是在vv出現之後就立刻詢問的問題，但是昨天接二連三地發生太多的事情，導致她並沒有那樣的時間與機會。
「iragli。」
聽到舟澗玟提出這個問題，一直都能夠維持冷靜的維內托的表情瞬間就變了，「我還記得當時深海復仇艦隊來襲，您為我擋下了pachina的攻擊沉入了深海，但是非常抱歉，我並沒有好好珍惜您為我爭取來的逃生的機會。」
維內托的意思舟澗玟也懂，事實上讓指揮官為艦娘們擋炮擊本來就是不可能發生、也是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指揮官的生命遠高於艦娘之上，這是那個世界一直以來便有的傳統思想，甚至深入到了所有的指揮官與艦娘的認知之中。
舟澗玟這樣的行為不僅會令她們感到自責與困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對艦娘們的侮辱。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舟澗玟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已經進入低迷狀態的維內托，只能毫無技巧地扯開了話題，「那麼之後呢？你還記得昨天出現在我的身邊之前發生的事情麼？」
維內托搖了搖頭，「我只記得自己在被擊沉之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裡突然像是充滿了力量，之後我便聽見了您的聲音。」
「然後，我就出現在了您的身邊。」
舟澗玟點了點頭，大致的情況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接下來就是昨天在手機裡看見的有關「能量」的問題了。
對於艦娘們而言，「能量」無非就是油彈鋼鋁這四資源，尤其是油……
但很顯然，要「復活」艦娘們所需的「能量」絕非是四資源，否則以她如今的全資源昨天要復活寧海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等等！
「復活、能量……」舟澗玟下意識地呡了一口咖啡，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兩個字放在一起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iragli？」
維內托看著忽然就走神的舟澗玟，對方的嘴裡似乎還念念叨叨著什麼，但由於對方的聲音實在太輕了她也聽不清對方究竟說了什麼。
「嗯？」
「您剛才好像說過，用完早餐還要與誰見面？」
雖然還想和舟澗玟多聊幾句，但是已經進入秘書官模式的維內托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差點忘記了，」舟澗玟一拍額頭，「謝謝你，vv，我這就去和瑪麗亞聯繫。」
復活其他艦娘的事情固然也非常重要，但是比起在這裡沒有任何思緒地瞎琢磨，舟澗玟覺得她還是應該先和原本應該已經「被射||殺」的沢田綱吉聊聊。
畢竟是她闖下的禍，雖然並非出自她本意，可收尾也是有必要的。
「你先回去吧，vv，」打完了電話的舟澗玟拍了拍維內托的肩膀，「等等可能還需要要麻煩你出現，可別嫌我麻煩呀。」
「怎麼會。」
維內托將右手按在了左胸之前，然後朝舟澗玟微微欠身。
「隨時等待您的指令iragli。」
>>>
沢田綱吉會問些什麼舟澗玟並不難想像，無非就是她的身份、為什麼她會突然出現在白蘭那兒、維內托是誰之類的問題。既然大致上地猜到了對方會問些什麼問題，那麼要提前準備好答案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
唯一棘手的還是對方的超直感。
那可不是靠演技就能蒙混過去的殺器，更何況舟澗玟先前只是一名港區指揮官，而不是演員。
不過舟澗玟也知道，超直感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擔心就會不存在的玩意兒；但如果自己因為過於地在意而動搖，那麼無需超直感的佐證自己就已經露出了馬腳。
所以舟澗玟在緊張了片刻之後也就恢復了冷靜，在瑪麗亞的帶引下來到了沢田綱吉的辦公室；門口站著的那兩位西裝革履、看起來應該像是保|鏢之類的角色站得筆直。
不過除了以防萬一之外，這兩人也就沒有了別的行動了，只是看著瑪麗亞敲門回應，接著推開了那扇雕刻著繁複花紋的木門請一直跟在身後的舟澗玟進去。
木門在舟澗玟進屋之後被再度合上，此刻屋內除了舟澗玟和沢田綱吉之外並不能看見第三人的存在。不過屋內無論只有沢田綱吉一人，還是彭格列十代目守護者全員聚集，對於舟澗玟而言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沢田君。」
舟澗玟在對方的注視之下落落大方地揮手打了一個招呼。
「早上好，澗玟小姐，」沢田綱吉見她進來連忙起身，然後指引她在屋內的沙發上坐下，「你先請坐。」
「昨晚睡得還算好麼？」
「大概是我近兩年睡眠品質最好的一天了，」如果沢田綱吉有意關心，那麼自己睡了20個小時的事情對方肯定一早就知道了，「沢田君呢？」
沢田綱吉苦笑了一聲，同樣沒有任何的隱瞞，「恐怕是不太好。」
「看來昨天我的出現，的確是給您帶來了不少的困擾。」
對方睡得不好的理由舟澗玟怎麼可能不知道，昨天的談判本來就是沢田綱吉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步棋，現在卻因為她的出現而遭到了破壞，原本的滿打滿算因為變故而進入了一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尷尬局面。
「不過我想您也不用過度擔心，因為昨夜沒有睡好的恐怕也不止沢田君您一人。」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原定計劃因為我的出現而被破壞的不止是您一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眯著雙眼忽然就笑了，「原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誰知道被人從中攪亂不說、還在正面遭受了攻擊，當著部下的面被弄得灰頭土臉的……」
「我想某人昨天一定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到了晚上也還輾轉難眠吧。」
就算舟澗玟沒有點名，沢田綱吉也知道她說的是誰，「就怕他在輾轉難眠的時候已經有了決定。」
昨天在車上的時候舟澗玟自己也說了，白蘭可不是吃了癟還不還手的人，只怕他接下來的報復會如同暴風雨一般猛烈而又迅速。
「他就算做了決定又能怎樣？這一點您也是一樣的吧。」
事實上當她進屋的那一刹那就已經看出了沢田綱吉的決意。
白蘭昨夜是否輾轉難眠、又受否在備受失眠苦楚時做出決定這一點他倆其實都不知道；但是昨晚卻還是有人在反復掙扎過後下了決心的，而這個人……
就坐在舟澗玟的面前。
「澗玟小姐看出來了？」
「雖然是局外人，但是我這點眼色還是有的，沢田君，」這也是她在過去的兩年裡磨練出來的技藝，「其實事到如今您和白蘭應該都知道，只有按照原先安排繼續後續的計畫才是最好的。」
「因為只有那樣，你們所期待的事物才會出現。」
沢田綱吉一怔，他又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看起來似乎什麼都知道的舟澗玟，而後露出了一個苦笑。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麼你應該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了吧？」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嗎，澗玟小姐。」
來了！
沢田綱吉的苦笑漸漸隱去，而後展露在她面前的，是屬於黑|手|党彭格列十代目的姿態。從未想過今天能夠避免那些問題的舟澗玟知道，是到了自己拿出那些早已準備好的答案的時候了。
「在這個時代裡，知道您的計畫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您會讓他們參與到其中，也是因為他們是絕對可以信賴的人。」
「他們是絕對不會洩漏的，至少在事情得以完美解決之前，那麼我這個無名小卒是從哪裡知道的呢？」
舟澗玟歪了歪腦袋，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沢田君心裡難道真的就沒有答案麼？」
沢田綱吉一愣，在細細地回想了一下舟澗玟那段看起來就如同是電影旁白的話之後，忽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你……難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舟澗玟的嘴角上揚得更加厲害了，她勾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讓她看起來頗為的人畜無害。但是除了笑容之外，她就再沒有了別的回應。
——這可是你說的！
第7章 再來一發
忽悠的最高方式，就是給自己的假設，讓對方腦補去。
事實證明沢田綱吉素來就很大的腦洞完全能夠支持舟澗玟的這一做法，在她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時候……就自己把設定給補全了。
舟澗玟既然說這個時代只有沢田綱吉幾人知道他的計畫，那麼這個時代以外的人呢？
如果不是有人有心操縱的話，過去的人基本上不能夠知道將來的事情；但是來自未來的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和黑手黨相關的人，沒准還真的能夠知道沢田綱吉的計畫。
沢田綱吉在看看眼前的女性，對方的驟然出現讓他不由得想到了十年火箭炮。雖然沒有那個標誌性的粉色煙霧，但是沒有什麼能比穿越時空能夠說明她的突然出現的原因了。
「既然你來自于未來，也就是說……」
他的計畫成功了？
「未來的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沢田君，」舟澗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但是從過去的資料上來看，繼續您的計畫大約是唯一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辦法了。」
既然沢田綱吉已經按照舟澗玟的暗示有了猜測，那麼舟澗玟也順理成章地按照他的邏輯扯了下去。
雖然她也的確想讓沢田綱吉繼續進行「和十年前的自己掉包」的計畫——至少這樣能夠讓事態的走向大致恢復到自己記憶中的模樣，但如果不是對方早就已經有了決斷，舟澗玟覺得自己恐怕是說破了嘴對方也不一定會動搖。
「原本您打算假死，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為彭格列爭取些許喘息的機會，而且……」舟澗玟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合適的措辭，「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家族感受到這個未來的殘酷。」
「彭格列總部已經進入毀滅狀態。」
說這個消息雖然是事實也足夠震撼，但是能夠動搖的大概也就只有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這兩位認知還算正常的少年。但是對於彭格列與黑|手|黨的認知還不夠的山本武等人，說實話這個消息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卵用。
當然，彩虹之子的死亡也是一樣的。
唯一能夠動搖到這些來自於十年前的少年們的，便只有「沢田綱吉已經死亡」的消息。只有聽說自己敬愛的首領以及同伴已經因為密魯菲歐雷而死亡的消息，他們才能夠燃起鬥志、想方設法地讓自己變強。
「……是的。」
「不過您昨天應該也想通了，雖然假死計畫被打斷了，可是和十年前的自己對換的計畫卻依舊可以進行，」舟澗玟換了一個坐姿，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她也就無需像先前那樣嚴謹了，「反正等他們來到這個時代之後……」
「這個時代帶來的壓力、以及想要回到過去的願望也會逼迫著他們成長。」
這一次沢田綱吉沒有回答，這雖然的確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在掙扎許久之後做出的決定，但是像這樣被人當面捅破，他還是有些愧疚與不忍。
對十年前的自己與他這十年來的同伴。
沢田綱吉的樣子讓舟澗玟也不忍再繼續說下去了，眼前的青年雖然不是她的本命，但是她一直都很喜歡他與他的家族之間的羈絆。
「我是因為某個考驗而來到這個時代的，」她換了一個話題，成功地轉移了沢田綱吉的注意力，「您應該也知道，過去的選擇將會影響到未來，所以我能夠做的實在不多，就連白蘭那邊的資訊我也不能過多的透露。」
沢田綱吉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這一次的禍是我闖下的，所以我也理應為此而負責，」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含蓄的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兒也不含蓄，「雖然我不能夠直接上戰場與白蘭對戰，但是在背後為他製造點小麻煩還是可以的。」
超直感告訴著沢田綱吉眼前這位看起來與他同齡的女性並沒有在說謊，可他還是隱隱地感受到了不安。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去一次巴厘安，」舟澗玟為自己和沢田綱吉各倒了一杯茶，隨後將其中的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借一點人手，去一次復仇者監獄。」
「六道骸先生雖然一直聲稱自己不是彭格列的霧守，但是大敵當前想來他與您的利益還是一致的，」舟澗玟見沢田綱吉似乎想說什麼，連忙又說道，「恐怕沒有任何人的命令，他就已經作死的深入敵後去刺探消息了。」
——你剛才是說了作死了是吧！
完全沒有錯過那兩個字的吐槽帝沢田綱吉在心中叫道，可不得不說的是，他又覺得舟澗玟的話似乎是一點兒都沒有錯。
無論是六道骸那完全不受管制的行動，以及……
他的作死程度。
「將他從復仇者監獄裡救出來不是為了讓他去做危險的事情，」舟澗玟歎了一聲，「而是為了讓他在做危險的事時，能夠確保他最後的平安。」
雖然復仇者監獄的確也算是一個安全的場所，但是……
「……你這麼說，似乎是已經肯定了骸會去做危險的事情一樣。」
「現在還不一定，但如果聽到彭格列十代目的死訊之後就不知道了。」
沢田綱吉終於忍不住撫額，「但是要把骸從復仇者監獄里弄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他成為了彭格列十代目，復仇者的那些人也從未賣過他的面子、把他的霧守之一從水牢裡放出來，甚至連牢房都沒有換過。很顯然，家族地位什麼的在復仇者面前一點用都沒有。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沒錯啦，可也不是一點兒漏洞都沒有。」
白蘭不就是通過交易讓復仇者放人了？
雖然不知道白蘭同復仇者的交易內容是什麼，但是她卻可以仿照對方的做法——畢竟她的手上也不是一點兒籌碼都沒有的。
舟澗玟也覺得自己這一步實在是過於的鋌而走險，甚至關乎到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等人之後的安危，可是比起之後更大的危險，這一步卻也算不上是什麼了。
「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沢田君能不能把一平小姐的聯絡方式給我一下？」
沢田綱吉實在是猜不透舟澗玟究竟想要做什麼，可他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她。不過他也說不上這究竟是因為對方來自于未來的緣故，還是那張信心滿滿的臉。
回到了辦公桌旁寫下了一平的聯繫方式，沢田綱吉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說起來，昨天出現在澗玟小姐身邊的那位是……」
「果然很在意麼？」
舟澗玟輕笑了一下，對方會問這個問題她一點兒都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對方居然等到現在才想起來問。
沢田綱吉被舟澗玟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可無論是他還是獄寺和山本對此都在意得不得了——畢竟他們昨天也都看見了，那個女孩的攻擊力有多麼的彪悍。
「說是未來的黑科技也可以哦，」早就有所準備的舟澗玟也沒有任何要含糊的意思，「vv。」
「您在呼喚我麼iragli。」
伴隨著舟澗玟的呼喚，銀髮的少女再度出現在了沢田綱吉的面前，依舊是和昨日一樣的裝束，卻比同樣身著西裝的舟澗玟看起來更像是黑手黨。但是誰也想不到，這個嬌小的女孩居然就是讓白蘭吃癟的元兇。
最主要的是，他的超直感對於這個少女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黑科技？」
「唔，怎麼解釋好呢……」舟澗玟看了看維內托，露出了苦惱的樣子，「用這個時代的詞來說，大概就是類似於匣兵器一樣的存在吧？」
「但是……」
這個顯然是人形的啊！
舟澗玟點點頭，完全看懂了沢田綱吉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可以說是匣兵器的進化版本吧，人形智能戰鬥兵器2.01.5版本。隸屬海軍系列，原型是義大利的戰列艦維托裡奧•維內托。」
將睜眼說瞎話發揮得淋漓盡致，舟澗玟流利地把自己和維內托商量過的說辭告知給沢田綱吉。
——至於這個2.01.5，是因為遊戲裡vv是在2015年的夏活實裝的。
「……所以她對你的稱呼是iragli？」
「比起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機械，有點小個性會更可愛不是麼？」
沢田綱吉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說辭，隨後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擁有著這樣的人|形|兵|器，還知道我們與白蘭的戰鬥，澗玟小姐果然是黑|手|黨麼？」
舟澗玟笑著點點頭，突然有些慶倖跟著自己一起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是維內托。
大概正是因為原型被設定為黑|手|黨的維內托的關係，沢田綱吉等人才會如此順理成章的接受自己的設定。
「方便的話，能告訴我你的家族名麼？將來有機會的話也好送上我的感謝。」
「家族名是corazzata，雖然我有幸擁有了像vv這樣的部下，其實只是一個成立了沒幾年的小家族罷了，」舟澗玟看了眼維內托之後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而且我也並沒有做什麼事，所以也沒有任何能夠被彭格列十代目銘記的必要。」
黑|手|黨家族的設定只是為了讓沢田綱吉更容易接受自己，多年之後會不會出現這個家族……
大概得看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留在這個世界吧。
「……家族名居然是戰列艦？」
原本以為家族名的原意是蛤蜊已經夠奇葩的沢田綱吉看了看舟澗玟，隨後又看了看她身後據說原型是義大利戰列艦的維內托，忽然就有些懂了。
難怪舟澗玟會說部下有點小個性會更可愛。
這根本就是她個人的惡趣味吧！
其實沢田綱吉這點倒是真的錯怪舟澗玟了，舟澗玟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設定純粹是為了圓維內托的那句「iragli」的稱呼問題，至於「corazzata」的家族名……
也只是她在看見維內托之後順口說的。
——總不能讓她說自己的家族名是「warshipgirl」吧？
在舟澗玟的一切說辭聽上去都是合情合理的之後，原本就覺得她是可以信任的沢田綱吉自然也沒有了太多的疑問，轉而和她商議了一下去巴厘安的具體時間。
所幸的是他近期正好也打算派了平去巴厘安處理一些事情，讓舟澗玟與他同行也算是合情合理，問題就是……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xanxus的脾氣……」
想到十年如一日的xanxus，沢田綱吉就覺得自己的大腦開始隱隱作疼，「總之你……多擔待一些。」
xanxus的脾氣舟澗玟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她也可以肯定對方——或者說整個巴厘安現在都沒空管自己，只要她不出現在對方的面前基本上就沒問題，實在不行的話……
她還有維內托不是嗎？
「這個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舟澗玟表現得毫不在意，「現在倒是有另一個問題讓我有點難以啟齒。」
能讓聲稱「xanxus的脾氣不是什麼大問題」的舟澗玟覺得難以啟齒的問題……恐怕真的是一個大問題了。
沢田綱吉的表情一肅，「你儘管說。」
「那啥，」舟澗玟輕咳了一下，「……我能借一點活動資金麼？就當是我給你打工的工資唄。」
「……」
>>>
舟澗玟再次感歎著沢田綱吉不愧是好人，不僅給了她一些現金，還讓笹川了平在帶她去巴厘安的路上購置一些生活用品並且全部由他買單。
於是原本兩手空空、只帶了一個沒用的破手機來到了這個時代的舟澗玟，在抵達巴厘安時已經是裝備齊全了。
當然，裝備齊全指的不僅僅是衣物，還有不少女性用品，這同樣也是讓雙方一直到抵達巴厘安的大門時還有些尷尬的主要原因。
畢竟帶一個其實只有一面之緣的男性去置辦女性用品什麼的，無論對於舟澗玟還是笹川了平而言都倍感壓力，偏偏後者還以擔心她的安危為由不肯留在車內。
其結果就是舟澗玟挑得尷尬、替並沒有多少「救助金」的舟澗玟買單的笹川了平更是尷尬至極。
兩人甚至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發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你來巴厘安真的沒問題麼？」
雖然在看見舟澗玟的時候還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能更改笹川了平的確是一個好男人的本質，所以在問這番話的時候，他是真的在擔心舟澗玟的情況。
畢竟巴厘安這地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得住的。
早些時候他已經和獄寺等人已經從沢田綱吉那兒聽說了舟澗玟的事情，雖然沢田綱吉說得不多，但是多年來的默契早已讓他們明白沢田綱吉已經選擇信任舟澗玟。
雖然眼下的時機和對方的來歷都有些尷尬，但既然是沢田綱吉選擇相信的，那麼他們也會遵從沢田綱吉的選擇。
「放心吧，了平君，」在經歷「女性用品事件」之前，已經能夠和這位自來熟互相稱呼名字的舟澗玟提起了從後備箱內取出的行李，「沢田君既然敢讓我過來，就說明他對我的實力有信心。」
這一點笹川了平自然也知道，他不放心的其實還是巴厘安的那群妖魔鬼……咳咳，那群人。
舟澗玟這麼說顯然不能讓笹川了平徹底放心，於是她只能對這位並沒有出現在昨天的談判現場的晴守先生這麼說，「我還是有一定的自保辦法的。」
「……那就好。」
但是事情遠沒有舟澗玟想像的那麼樂觀，或者說沢田綱吉和笹川了平的擔憂都是正確的，當笹川了平帶著舟澗玟出現在xanxus的面前、並且轉述沢田綱吉的意思時，這位巴厘安的首領大人還是怒了。
「喂——！！那個大垃圾把巴厘安當成什麼了！！！」
看見自家的boss的臉色不善，聽完了笹川了平的話之後同樣也覺得他們被小看了的斯誇羅第一個發作，那完全無愧於「黑手黨第一金嗓子」的大嗓門震得就算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舟澗玟也是一陣耳鳴。
「居然把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丟到這裡來！當我們是垃圾回收站麼！！！」
斯誇羅的話雖然是難聽了一點，但是舟澗玟卻是面色不改，只是靜靜地看著大概也被他的大嗓門震得頭疼的xanxus將手裡的酒杯朝他的腦門上砸去。
腦袋與玻璃杯相撞發出「碰——」的一聲，麥色的液體也隨即淋濕了那頭銀色的長髮。
——說實話舟澗玟還挺想知道對方是怎麼保養自己的頭髮的。
但現在顯然並不是討論保養心得的時間。
「吵死了，渣滓。」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xanxus沖差不多快跳腳的部下說道，隨後那雙鮮紅色的血瞳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舟澗玟。
「滾。」
一旁的笹川了平皺著眉似乎想要上前勸解幾句，但他卻被舟澗玟先一步給攔了下來。不得不說xanxus這種軟硬不吃的主最難對付，如果可以的話舟澗玟也不想正面和對方對上，但是……
「時間一到我自然會滾得遠遠的，xanxus先生，只不過現在請您允許我暫時留下來。」
舟澗玟的這話一出，xanxus身邊的斯誇羅立刻暗道一聲糟糕。
xanxus對於除了戰鬥以外的大部分事物都感到不難煩，但其中像舟澗玟這樣的說話方式卻也是他最為討厭和糟心的。
就如同斯誇羅所猜測的那樣，在聽到了舟澗玟的話之後已經非常不耐煩的xanxus直接從大衣中掏||出了自己的槍，見到這一幕之後笹川了平連忙開匣準備替舟澗玟擋下，然而xanxus那被灌入了火焰的子彈顯然更快。
火焰擊中了絲毫沒有要逃跑意思的舟澗玟，驚得笹川了平連忙叫了出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並沒有被燃燒成為灰燼。
相反的，那橘紅色的火焰像是被舟澗玟吸收一般，在擊中她的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您已獲得[90]點能量，當前能量總值為[130]點】
在吸收了火焰的同時，舟澗玟的腦內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句提示語，冰冷的機械女聲對於此刻的舟澗玟而言宛若天籟，事實上這也正是她沒有躲開xanxus的攻擊的底氣。
「聲望！」
隨著她的呼喚，一個穿著女僕裝的金髮女性出現在了舟澗玟的身前，擋住了正前方的那來自於xanxus的視線：「隨時聽候您的命令，主人。」
——boom！
女性的聲音伴隨著火炮聲，xanxus雖然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做了什麼，但是感知到危險的他卻立刻避開，緊接著他就覺得似乎有一股熱量劃過了自己的臉頰，直直地撞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然後砸出了一個大坑。
此時舟澗玟才慢慢地走到了聲望的邊上，笑眯眯地看著面前明顯是沒有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很顯然已經怒了的xanxus。
「請讓我再一次地請求您應允我留下，xanxus先生。」
這麼說著，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聲望擺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勢，「或者，我們可以再來一發呀。」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攻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xanxus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性|||騷|||擾了。
——喂，這才不是他的錯覺吧！
第8章 Varia特色
拋開那一瞬間產生的詭異錯覺，xanxus很快就想起沢田綱吉那個垃圾在前不久打來的那通電話。
以沢田綱吉那性子，在往巴厘安塞人——哪怕只那是臨時任務——他也一定會事先招呼一聲；而這一次他的聯繫，也一如既往地沒有得到任何來自於xanxus的歡迎。
要讓事到如今依舊以彭格列九代直屬暗|殺|部|隊自稱的xanxus歡迎沢田綱吉？
就算是做夢那也一定是一個噩夢。
xanxus的脾氣沢田綱吉這麼多年下來就算不想習慣也已經習慣了，這位在這些年裡同樣也已經得到了成長的黑|手|黨|教|父先是向對方表示了與密魯菲歐雷的談判失敗了的問題，接著xanxus嗤之以鼻的回應之後提到了舟澗玟。
也就是讓這場註定要失敗的談判提前收場的迷之人物。
不得不說舟澗玟的忽悠還是成功的，已經基本相信她是從「未來」來到了這個世界執行所謂的「特殊任務」的沢田綱吉，向包括自己守護者在內的所有人隱瞞了她的身份；對於維內托的解釋也只是以「商業機密」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胡謅、卻也無法反駁的說法一言概之。
沢田綱吉的守護者基本上不會對他的說反產生任何的駁斥——當然，這也是因為當時在場的守護者不是某兩個異常難搞的傢伙；但是xanxus就沒有那麼好的性子了。
用這種拙劣的藉口忽悠了勞資，還想讓勞資收留這種可疑人物？
沢田綱吉你的腦子果然是在逃亡的時候被門夾了吧！
一點兒都不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xanxus在摔了電話沒多久之後……就看見這個沢田綱吉口中的「中國女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xanxus表示他真特麼不想再回憶第二次。
蘊藏著怒意的血色雙瞳在笑語盈盈的中國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見對方明顯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殺氣卻絲毫沒有動搖、依舊維持著那張令他覺得厭煩的笑容之後，巴厘安的首領大人又將視線轉移到剛才朝自己發起了攻擊的金髮女人。
這就是沢田綱吉口中那個「銀髮紅眼、看上去很像黑手黨的義大利小女孩」？
那個大垃圾的眼睛果然也跟著他的腦袋一起被弄壞了吧？
這個女人除了性別之外那一點符合沢田綱吉的描述？更何況她說的是英文！英文好麼！
事到如今沢田綱吉那個大垃圾該不會還沒弄清義大利文和英文吧？
在心中瘋狂地鄙視著沢田綱吉，xanxus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從某些角度來說和對方其實還蠻想像的。只是沢田綱吉在私底下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表露出來，而xanxus……
他就是個面癱。
「渣滓，」他撇下了這個英國女人，而後對著顯然比沢田綱吉更像是個戰五渣的舟澗玟，「渣滓就該灰飛煙滅。」
「看來您是不打算接受我的第一個請求了。」
舟澗玟攤了攤手，雖然她的義大利文並不是特別的流利，但是在場的人卻都聽出了她的無奈。
然而是她的表情卻顯然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也就是說，您是打算接受我第二個建議了？」
她歪著腦袋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下。
「我倒是不介意啦，不過……我可並不能保證這裡之後是否還能夠維持現在的樣子。」
xanxus先前的一發足足有90點的火力……不對，是能量值。
而且這還不是在他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如果xanxus發動了暴擊甚至是技能……說不多還會產生更多的能量值。
而且對方的每一次攻擊，都等於在幫舟澗玟籌集能量以便復活更多的艦娘；對方的火力越大，她能夠復活的艦娘就越多也越快。
舟澗玟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利弊問題，覺得這一波自己並不虧。
光是一聲聲望她覺得已經足以和xanxus匹敵了，如果她能夠因為xanxus的原因提前湊滿一支滿級婚艦艦隊，那她還要去復仇者監獄做什麼？
直接殺到白蘭面前都不是事好嘛！
先前在白蘭那兒的經歷，已經讓舟澗玟確信了只要再稍微做一些準備工作，她在不去惹某位boss的前提下完全可以靠著自家艦娘們在這個世界橫著走，所以先前的這番話完全出自於對己身以及自家艦娘們的信任。
然而這些話對於xanxus卻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他填充了憤怒之炎的雙|槍對準了舟澗玟蓄勢待發，反倒是怎麼看都像是弱勢者的舟澗玟卻一副風淡雲清的模樣。
「喂、等等，混蛋boss！」
「澗玟你也冷靜點！」
舟澗玟和xanxus的態度讓一直在旁的兩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約而同地開始朝身邊的人勸阻起來。
對於斯誇羅而言舟澗玟是死是活一點兒都不重要，但是房子完全經不起xanxus的破壞，而且舟澗玟身旁的那個英國女人的攻擊力顯然也不遜於xanxus。
而對於笹川了平來說……他純粹只是不想讓舟澗玟受傷罷了。
——雖然剛才完完全全地受下了xanxus後還毫髮無傷的人也是她。
「閉嘴，垃圾！」
「我一直都很冷靜啊。」
xanxus和舟澗玟的回答也頗為的一致，甚至同步到了讓才轉移了目光的兩人又再度惡狠狠地朝彼此瞪視起來。
兩人的對視除了他們自身之外，在外人看來壓根就是無意義的。斯誇羅和笹川了平都不明白這兩人究竟用目光交流了什麼玩意兒，但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樣的對視讓作為局外人的他們看得都有些心驚膽戰。
「……滾吧。」
大約是過了良久，率先開口的還是作為巴厘安首領的xanxus，他再度睨了眼兩人之後，終於厭煩地移開了目光，「別出現在勞資的視線裡。」
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遺憾的舟澗玟扯動了一下早就因為笑容而有些僵硬的面頰，她拍了拍聲望的手臂，讓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信賴的戰巡收起了準備進攻的架勢。
「感謝您的寬容，xanxus先生，接下來的日子就有勞巴厘安的關照了。」
「滾！」
跟著舟澗玟一起被掃地出門的還有和她一同前來的笹川了平，以及原本就在屋內的斯誇羅。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倒都沒有因為xanxus的趕人而不滿。
當了xanxus這麼多年的斯誇羅看著正在揉臉頰的舟澗玟，笹川了平這個粗神經也就算了。
這姑娘也還真是個奇葩啊！
「斯誇羅先生接下來有安排麼？」完全忽視了斯誇羅的打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刷新了對方的認知的舟澗玟忽然問道，「關於我的委託……我想沢田君事先應該有過通知？」
被舟澗玟這麼一點，斯誇羅才想起對方會來巴厘安的原因。
「……就是要去復仇者監獄把六道骸給弄出來的那個？」
他重複著自己在看來簡直就和天方夜譚差不多的任務，剛想說是不是沢田綱吉最近壓力太大把腦子也弄壞了、所以才想出這種純粹只是忙中添亂的計畫的時候，結果就看見對面的女人幾乎就是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
「……」
看來他找到那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了。
在意識到舟澗玟果然是個不遜于沢田綱吉等人的奇葩之後，斯誇羅非常暴躁地以「巴厘安作戰隊長」的身份向她表達了「巴厘安不接成功率在90%以下的任務、而且我們最近很忙沒時間陪你胡鬧」的問題。
然而結果顯然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又不是讓你們正面去攻打復仇者監獄你急什麼，」舟澗玟拾起了因為斯誇羅的暴走而掉落在地上的文件，看也沒看上面寫了啥就又放回到了桌子上，「請巴厘安出動只是確保人手罷了。」
「……不去打架你要什麼人手？！」
「搬東西不需要人手麼？」舟澗玟睜大了眼吃驚地看著他，「難不成你覺得憑我和弗蘭兩個人就能把人給搬回來了？」
「喂——！這特麼又關弗蘭什麼事！」
斯誇羅一點兒都不像是會演戲的人，舟澗玟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把他盯得快再度發毛時才又問道，只是這一次她的表情和語氣中顯然是多了一些困惑，「難道沢田君沒有和你們說清楚麼？」
「這一次去復仇者監獄是和他們進行交易把某個鳳梨罐頭給弄出來的。」
「你當我們巴厘安是搬運工麼！」
同樣是把人給弄出來，交易顯然比逃獄甚至是劫獄要好聽多了。雖然這樣聽起來就好像是這背後有不可告人的〇〇交易一樣，但是走的都是正當路線，保證不會再有後顧之憂。
——除非六道骸想不開再去作死。
下意識地吐槽了一句之後，斯誇羅在想了一小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舟澗玟口中的「鳳梨罐頭」是六道骸，隨後稍稍地感歎了一下這姑娘在給人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綽號方面簡直和六道骸一模一樣，接著……
他才想起另一個問題。
「喂，你和六道骸很熟？我怎麼沒聽弗蘭提起過你？」
斯誇羅記得早些年沢田綱吉的另一個霧守的小姑娘跑去了復仇者監獄劫獄，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而身為六道骸弟子的弗蘭在來到巴厘安之後，就並沒有怎麼提起自己的師父就是現在在復仇者教育泡罐子的六道骸。
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女人難不成是六道骸的準備另一個替身？
「我和六道骸從來沒有見過面，」弗蘭如果真的提起過她那才叫有鬼。
……沒有見過面那你為什麼會對他的事情這麼熱衷啊喂！這裡面真的沒有什麼jq在麼？
斯誇羅表示自己完全理解不能。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腹誹，舟澗玟眨了眨眼睛，「在開戰之前確保充足的戰力是基本常識吧？」
「既然六道骸不管身體在哪兒都能跑出來作死，那麼比起丟在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弄出去的復仇者監獄，倒還不如先把他的身體安置在自己的彭格列的勢力範圍內，這樣他才可以安心地繼續作死呀。」
「……你和六道骸究竟有多大仇啊。」
舟澗玟的話聽起來完全不像是要去救六道骸並且確保他的安全，反倒像是在說這樣就又可以有一個苦力了。
………………
…………
……
誒，等等，他為什麼要說又？
第9章 能者多勞
舟澗玟的說法最終還是讓原本不想和復仇者沾上任何關係的斯誇羅點了頭，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動身，只是在向舟澗玟表達最快出發也要等到第二天之後，就把她扔在了某個客房的門前任她自身自滅。
於是在經歷的彭格列基地的兩日遊之後，舟澗玟又睡上了巴厘安的客房。
只當自己是住酒店的舟澗玟沒有絲毫的不習慣，無論是彭格列基地還是巴厘安的客房在她看來都很不錯，至少採光非常充足而床也很大，足夠她在上面滾個兩三圈有餘。
將今天才置備好的小型行李箱放在了衣櫥裡，舟澗玟褪下了西裝之後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柔軟的席夢思和被子讓她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把臉埋在了被子中差不多半分鐘左右，舟澗玟這才想起了自己還有正事要處理。
她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毫無意外地發現第一艦隊的旗艦已經由原先的維內托變成了先前出現過的聲望，而在進入編隊頁面之後，亮著的立繪也從原本的維內托一人變成了她與聲望兩人。
但除了他們之外，其他的艦娘還是處於黑色剪影的狀態。
看見了原本還能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艦娘如今只剩下的剪影，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人當面潑了盆冷水的舟澗玟立刻就從興奮狀態中脫離。
覺得路漫漫其修遠兮的她懨懨地將手中的手機放到了一旁，但沒過多久卻又突然「噗嘿嘿嘿」地笑了出聲。
她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如果這會兒還有其他人一定會被當作蛇精病的舟澗玟興奮地想道。
也不枉她冒著被沢田綱吉懷疑的危險，在來巴厘安之前先在他那兒做了實驗！
雖說「能量」在不同的場合下有太多種的解釋，但是在這個黑||手||黨遍地走、無論好人壞人抓兩三個都掛著黑||手||黨的名號的世界裡，唯一能夠和她所需要的能量劃等號的也就只有死氣之炎。
雖說舟澗玟先前的思維方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受到遊戲的束縛，不過在考慮到彩虹之子的問題、以及提出要來巴厘安之後，她可以說是立刻就想到了死氣之炎或許就是自己復活艦娘們所需要的「能量」。
十年前的指環戰上，九代目也曾被當作了哥拉•莫斯卡的動力；而身為大空的彩虹之子的尤尼就是用盡了全身的死氣之炎復活了其餘的彩虹之子們的。
那麼她還有第二個答案麼？
不過就算擁有了這個正確的答題姿勢，但是舟澗玟還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把死氣之炎轉為自己所需要的「能量」，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在離開沢田綱吉的辦公室前請他稍稍幫忙進行了一下實驗。
——沒想到效果好到爆|||炸。
無需贅述期間的過程，只能說舟澗玟在承受住xanxus的攻擊之前已有的30點「能量值」已經代表了一切，而這也是她有勇氣當面接下xanxus的憤怒之炎的原因。
死過一次的她現在可是非常愛惜生命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可能去挨那一擊呢？
咳咳，雖然那時候她來不及逃也占了一定的因素。
不管怎麼說，舟澗玟已經找到了復活自家艦娘的方法，這對於她而言是最棒的消息。只要確定了這一點，接下來舟澗玟基本上無論實施什麼陰謀陽謀還是作死計畫基本上都不用愁了。
斂起了頗為誇張的笑容，舟澗玟看了看時間，在覺得差不多了之後她先是按照沢田綱吉所寫的給遠在日本的一平打了一個電話，在從她那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之後，舟澗玟捏著手上又填了一行數位的紙條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對。」
舟澗玟搖了搖腦，似乎是在對自己方才的鬆懈發出了警告。
「不對，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哪怕是斬殺了院長，可只要艦隊沒有抵港，就一刻不能夠放鬆。
她在當指揮官的時候一直都是這麼告誡著自己的。
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則是告訴了她，即使是在港區，變故也有隨時發生。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深海艦隊需要她去攻略，但是卻有堪比深海艦隊一般的存在：白蘭算一個、復仇者算一群，而她之後要聯繫的那個男人，則是比他們更為變態的存在。
簡直就是2-4的院長、15年e5冬活院長、和15年夏活e4院長之間的區別。
不得不說舟澗玟這個「給鳳梨贖身」的計畫顯然沒有像她和斯誇羅說的那般簡單，不過就算她現在終於感受到自己和自己的計畫有多麻煩，她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方法了。
意識到自己前路困難重重的舟澗玟在輾轉反側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終於陷入了沉睡，然而就算是睡著了之後舟澗玟也是怪夢連連，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絲毫沒有覺得渾身舒暢，反而覺得自己更累了。
發現自己就算再想睡一個回籠覺恐怕也睡不著之後，舟澗玟索性起床漱洗，接著來到了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了餐廳。結果她一推門，就看見了已經坐在裡面的斯誇羅。
「早上好，斯誇羅先生。」
「……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把油漆刷自己臉上了？」
直接明白對方這是在形容自己的臉色，舟澗玟面不改色地坐到了餐桌的末位，先是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壺先給自己倒了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回應著他的嘲諷。
「一想到接下來要去復仇者監獄，我就興奮得睡不著。」
因為舟澗玟的話直接被噎住的斯誇羅：「……」
然而斯誇羅的沉默卻並沒有讓舟澗玟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斯誇羅先生這是在關心我麼？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喂——！！誰特麼是在關心你啊！！！！」
在心中不知道是第幾次地感歎著這女人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斯誇羅給自己灌了幾口咖啡之後這才稍稍回過了氣，接著他一拍桌子就沖已經開始用起了早餐的舟澗玟吼了起來。
「你難道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的菜鳥麼？居然會因為這種事興奮得睡不著？！」
斯誇羅原以為舟澗玟會反駁幾句，甚至像昨天一樣據（沢田綱吉）說是她「商業機密」的女人。
誰知道這姑娘絲毫沒有動搖，只是將食物慢慢咽下，甚至還拿手帕擦了擦嘴。
「的確是第一次沒錯，」舟澗玟壓根就沒有想要掩飾自己在當黑||手||黨方面，的確是一點經歷都沒有的事實，「如果我這樣說斯誇羅先生會不會溫柔一點呀？」
覺得自己步上自家boss被某人調戲的後塵的斯誇羅：「…………」
這姑娘的話明明沒有任何要往某些地方帶的意思，可他為什麼就覺得不對呢？
難不成真的和路斯利亞說的一樣，是因為他也是巴厘安這個表內俱汙的組織的一員的緣故？
趁著斯誇羅開始懷疑人生空隙迅速地解決完了早餐，當舟澗玟放下茶杯的時候，就看見對方皺著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人生大事，而這時餐廳內也依舊只有他們兩人。
「斯誇羅先生？」
「又有什麼事！」被舟澗玟的聲音召回了神的斯誇羅下意識地反問。
「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出發？」似乎是擔心斯誇羅會把原本就沒定下的時間再向後挪，舟澗玟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擔心趕不上和復仇者約定的時間。」
「嗤——等弗蘭那小子準備好就動身。」
雖然對於舟澗玟的變相催促有些不滿，但是斯誇羅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不過與此同時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微妙。
明明要救的人是弗蘭的師父，但舟澗玟看起來卻比弗蘭還要興奮。
難不成這當中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然而舟澗玟卻並沒有再追問弗蘭會在什麼時候準備好，只是點了點頭，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的慶倖，「那就好，說起來昨天請斯誇羅先生準備的東西大概什麼時候能拿到？」
「……在我辦公室，回頭給你。」
一想到舟澗玟昨天讓他準備的那些東西斯誇羅除了頭疼就困惑。
——所以說這姑娘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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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已經快壓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的斯誇羅恨不得立刻沖到屋內把某人給拽出來好好揍一頓，但是考慮到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位脾氣其實說不上太好的巴厘安作戰隊長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讓巴厘安在最忙碌的時候調出人手來復仇者監獄的是這姑娘，恨不得讓人連夜就出發的也是這姑娘，結果到了距離復仇者監獄總部不遠的村莊說要先打一個電話才能出發的還是這個姑娘。
她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點的斯誇羅準備去踹門的時候，舟澗玟卻在他行動之前先行打開了門，在這個位於苦寒之地的小鎮，即使是在炭火燒得正旺的室內舟澗玟也是穿著厚厚的一身，這讓原本還算纖瘦的她看起來格外的臃腫。
不過她的氣色看起來倒是不錯，甚至隱隱約約地還帶著些許奸計得逞似的興奮感。
「……讓你們久等了，」她環視了一下屋內，將斯誇羅的暴躁、笹川了平的平靜和弗蘭的淡然都看在眼裡，接著才說道，「我們可以出發了。」
「你剛才究竟在給誰打電話？」
斯誇羅倒不覺得舟澗玟是準備出賣這裡的人——就算要出賣也該是沢田綱吉和xanxus首當其衝，哪輪得到他們？再說他們如果出事了，和他們在一起的舟澗玟能跑得了？
可斯誇羅也不覺得事到如今舟澗玟需要在這裡打長達將近半個小時的電話。
有什麼電話不能在之前就打好麼？
「當然是能夠讓復仇者答應放人的人，」在斯誇羅看來根本就是刻意賣關子的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答，她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穿上了事前就準備好的羽絨服。
「和復仇者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走吧。」
「喂——！！！到底是誰在磨蹭啊！！！」
屬於黑||手||黨第一大嗓門的聲音頓時就響徹在了這個占地面積並不大的小屋裡。
「斯誇羅作戰隊長，」就在舟澗玟打算回應之前，一個平板無波的聲音卻率先一步響起，「你的聲音太大了，這樣很容易引起雪崩的，到時候duang的一下——」
「弗蘭你閉嘴！！！」
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再加上一個毒舌小鬼，還有一個時不時地就開始「極限」的熱血笨蛋——
斯誇羅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殊不知他的大嗓門同樣也是讓其他人會覺得頭疼的存在。
舟澗玟四人誰也沒有真的來到過復仇者監獄，但是弗蘭卻知道大致的位置，畢竟他的那位「pineapple師父」就關在那裡。
其實弗蘭本人也覺得自己的師父簡直就是個大杯具，自打被關進水牢將近有十年，期間庫洛姆等人發起過一次劫獄最終卻以失敗告終，這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讓任何人行動過。
自己琢磨了十年終於研究出接下來的逃獄計畫，誰知道就出來個舟澗玟直接說能夠和復仇者監獄交易換人。
這種複雜的感覺就和高三準備了整整一年，結果卻在考試前一個禮拜得到了移||民||局的面試通知一樣。
——也不知道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該覺得操蛋。
就在弗蘭吐槽著自家師父果然就是個大悲劇的同時，一行四人也終於來到了位於這座皚皚雪山上的復仇者監獄的大門口。
第10章 你們傻不傻
雖說先前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們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了復仇者監獄的正門口時，舟澗玟才感覺到了震撼。
在陽光的照耀之下亮得有些刺眼的皚皚白雪覆在了怪石之上，似乎是常年不化。
而除了這片雪景之外，峭壁之上還錯落有致地排列著不少被柵欄擋住了出口的洞穴，聯繫一下這個地方的名字，其實不難想像那柵欄背後究竟是什麼。
可是令舟澗玟感覺到了震撼的並不是這片雪景，也不是那些一看就點了「監獄」主題的洞穴，更不是正前方那扇厚重的大門，而是從那門背後隱隱散發出來的森冷凜冽的死亡氣息。
——實在是像極了她曾經面對過的深海艦隊。
本質上還是普通人的舟澗玟看了眼自己身邊的三位男士，作為黑||手||黨的他們顯然要比她更加敏||感。當舟澗玟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不適之後，她就更能夠肯定那股死亡氣息並不是自己無中生有的錯覺。
兩旁那高高架起的火堆因為寒風而顫抖著，但是卻不能給舟澗玟的心中帶來絲毫的暖意。
她歎了一聲，隨後第一個踏上了和面前的大門顏色一致的灰色臺階。
那臺階雖然鋪得非常平，但是層數卻還是有不少，等到平時其實並沒有什麼鍛煉的舟澗玟終於在斯誇羅鄙夷的目光下來到了正門口時，早就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她仿佛是跑完了八百米一樣，曲著膝弓著背將手撐在了大腿上，還時不時地用手背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你、你們先等等啊……」
「嘖，垃圾。」
斯誇羅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一點兒也不想承認這個弱到了極點的女人就是那天面不改色地接下了xanxus的攻擊的存在。
「不，不是這樣的……」
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果然還是不適合說話的舟澗玟深呼吸了一口，再緩緩地籲出，如此重複了七八回之後她這才將目光看向了斯誇羅。
「那啥……你們不覺得我們現在面臨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麼？」
「不覺得，」斯誇羅搖搖頭，「喂！你別說你腿軟了啊。」
「情況應該不是這樣的，斯誇羅作戰隊長。以me看，澗玟小姐怎麼看都像是終於想通不想救那個pineapple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著自己的腦袋，戴著青蛙頭套的弗蘭是四人當中唯一沒有戴帽子的。
乎是為了加強語氣以及可信度，弗蘭又在幾人的注視中補充了一句，「畢竟是那個pineapple嘛，me懂的。」
「……你和六道骸多大仇啊，」舟澗默默地在心中給六道骸點了個蠟，有這麼個徒弟果然是他之前作死太多了的結果，「肯定不是這個好麼。」
「你快點說究竟是什麼問題！早點交易好早點走人，勞資才不想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
「咳咳，那啥……」
舟澗玟指著門說道。
「門鈴在哪？」
「………………」
沉默忽然就在四人之間蔓延開來，最後還是弗蘭的反應最快，他將右手握成了拳狀重重地敲擊在了自己左手掌心內，「啊，原來如此！的確是很重要的問題呢！」
「原來如此個頭啊！」斯誇羅恨不得一腳踹在對方身上，「直接把門敲開就好了！」
「說的是呢，極限得把門敲開吧！」
得到了笹川了平的回應，斯誇羅仿佛再也不想浪費一秒鐘時間似的快步地走到了鐵門口。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開始實施自己的敲門計畫，那扇厚重的鐵門便在轟鳴聲中緩緩地向上升起，緊接著就露出了隱藏在門背後的通道，以及三個穿著厚重的大衣、帶著黑色的帽子、全身被繃帶纏繞的人。
——正是復仇者。
在場的幾人都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菜鳥，但是當復仇者出現時，卻還是震懾到了其中大部分的人。
「初次見面，復仇者的各位，」舟澗玟不動聲色地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疼痛感讓她立刻就回過了神，她快步走到了距離復仇者最近的斯誇羅的旁邊，「我是前些日子曾向各位致電的舟澗玟。」
「舟澗玟？」
因為被繃帶纏繞住全身的關係，他們也只能從聲音的來源判斷是右側的那人在說話，「似乎是有這麼回事，但是你並沒有在電話中說明和我們進行交易的東西是什麼。」
清楚情況的舟澗玟面色不變，倒是斯誇羅和笹川了平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就連一直都維持著面癱臉的弗蘭也朝她看了過去。
他們都知道舟澗玟過來是要和復仇者進行交易的，可他們卻都是默認了舟澗玟應該已經完成了交易——至少交易的內容應該是一早就說明了的。
可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他們還要白跑一趟？
「電話中沒有說明，是因為怕會出現意外，」舟澗玟上前了一步，順手攔下了似乎想說些什麼的斯誇羅，「現在，我已經將交易物品帶來了，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所帶來的交易品，能否讓我在單獨見過維肯蘇坦先生後再呈上。」
同行者根本就不知道舟澗玟的話哪裡激怒了復仇者，幾乎就是在她話音剛落的同時，攻擊便從三個方向不約而同地朝她襲來，速度之快就連站在距離舟澗玟最近的斯誇羅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所有人以為舟澗玟將被素來以神秘著稱的復仇者打中時，情況卻又發生了反轉。
舟澗玟身前突然出現了兩個女性：一個是嬌小的銀髮女孩，而另一個則是穿著女||僕裝的金髮女人，正是維內托和聲望無誤。
由於復仇者的目標明確，聲望可以說是直接以比對方更加猛烈的攻擊擋住了他們的進攻，與此同時維內托則是在復仇者來不及收回武器的空檔朝三人分別開了一炮。
猛烈的爆|||炸接二連三地響起，而那灰黑色的硝煙也頓時就在這狹窄的通道內散開。
「復仇者的各位可真是急性子呀。」
在這一連串的反轉之中，唯有舟澗玟始終都維持著淡定，她看著幾乎就要與硝煙融為了一體的三人，這才走到了維內托和聲望之前，「攻擊前來進行交易的物件，就不怕就此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的大魚的線索麼？」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並沒有回應舟澗玟的話，站在中間的復仇者有些氣急敗壞地回問道。
「我是如何知道這個名字的並不重要，如果你們真的要問，那我只能說我曾見過沢田綱吉。」
舟澗玟知道要糊弄復仇者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可她是誰？她是連彭格列超直感都忽悠過去的女人！忽悠的真諦她可是早就爛熟於心的。
「作為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他知道一些被掩藏了百年的秘密也不奇怪吧？」
復仇者監獄的幕後boss百慕達•馮•維肯蘇坦又不是沒有把他的真名說出來過，事實上他曾經就出現在彭格列以及西蒙家族的一世面前、還與他們定下約定。
彭格列一世回去之後把這事記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呀。
復仇者雖然監視著黑||手||黨——尤其是7^3擁有者的動向，但總不可能連他們關起房門來做的事情也關心吧？
舟澗玟的話聽起來是沒有什麼破綻，但是……
「彭格列十代目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你？」
「因為我的手中掌握著能夠從你們這兒換出六道骸的東西呀。」
「……既然如此彭格列十代目此前為什麼沒有來和我們交易？」
「因為我有的情報他沒有呀。」
「不可能！沒有我們復仇者收集不到的情報！」
「這個嘛……還得等我見過維肯蘇坦先生之後才能知道了。」
「你要見他做什麼？」
「咦？你不是說沒有你們復仇者收集不到的情報麼？」
「…………」
面對著三個復仇者如同審問一般的話語，舟澗玟從始至終都是用輕快的語氣來回應著。雖然她並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感受到了她從頭到尾都帶著一股「你們傻不傻」的態度。
「夠了，」就在門口的復仇者被澗玟的話氣得準備發起第二輪攻擊時，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
隨後澗玟一行人就看見一個小嬰兒和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從隧道的盡頭緩緩走來，直到他們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一行人才發現那兩個人不僅都是標準的復仇者的裝扮，那個小嬰兒的胸前還掛著一個類似于彩虹之子的奶嘴。
「喂喂！這個是？！」
「咦……那個東西不就是……」
「彩虹之子的奶嘴？！」
「初次見面，維肯蘇坦先生、耶卡先生，」對於復仇者的身份早就心裡有數的舟澗玟在其餘三人還在震驚的時候，便以及率先向那個小嬰兒打起了招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是接受了我的請求了是麼？」
舟澗玟的語氣和話語斯誇羅都太熟悉了。
當時在xanxus的辦公室裡她也是用這副強調說著這樣的話，結果呢？在xanxus發起攻擊之後她就讓那個叫聲望的女||僕朝xanxus開了一炮。
斯誇羅是真的擔心照這樣下去，這個畫風清奇的姑娘遲早會炸了復仇者監獄。
……不對，她好像已經炸了吧？
「希望你帶來的交易品也能夠對得起你的要求，」維持著嬰兒身形的百慕達如此說著，也就算是默認了舟澗玟和他單獨談談的要求。
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讓斯誇羅等人留在門口，隨後在對方抱怨不願意吹冷風之後斜睨了一眼面前的復仇者。
「有人在外面等，我才好早點把事情辦完呀。」
這麼說著，舟澗玟帶著維內托和聲望踏進了這個只靠火光照明的隧道。
如果讓斯誇羅等人也進去了，沒准一個沒談攏就被復仇者一鍋端了，畢竟這裡可是復仇者監獄，想要扣住他們甚至是消滅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跟著百慕達來到了一個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山洞的地方，在只剩下她與百慕達還有耶卡之後，舟澗玟這才將左手伸進了口袋中，然後摸出了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遞到了他們面前。
「這是什麼？」百慕達借著火光看著她手裡的玩意兒問道。
「如您所見，是一個隨身聽，在這個年代要找到這東西可不容易。」
「我當然知道這個是什麼，我是說你把這東西給我做什麼？」
舟澗玟聞言只是將它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磁帶，「隨身聽只是播放機，這個才是我與你們交易的真正內容，如果有什麼問題還是請你們聽完了再說吧。」
這麼說著她將這個斯誇羅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隨身聽和磁帶遞給了耶卡，對方在得到了百慕達的點頭同意之後點下了播放鍵，隨即舟澗玟和另一個他們無比熟悉的聲音就響徹在這個還算空曠的山洞中。
「他在哪裡？！」
等到對話全部結束之後，百慕達一改先前的從容冷靜，語氣急切向追問道，「那個男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舟澗玟又從右手邊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對折了兩次的紙條，夾在了兩指之間，「地址就寫在這張紙上，如果你們答應我的交易要求的話，我就把這張紙交給你們。」
「先把話說清楚，我只是想給白蘭添點麻煩，並無意於插手你們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恩怨，所以如果你們想要硬搶或者是滅口的話……」
舟澗玟夾著紙的右手一揚，示意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維內托和聲望上前。
「那麼我也不介意把這裡夷為平地後再來劫獄。」
「現在，輪到你們來做選擇了，復仇者。」
悠于 2018-7-23 09:35
第11章 這一定是舟澗玟的錯
這是最為簡單的、卻也是防不勝防的攻擊。
可無論是身為進攻者的耶卡、還是作為指揮者的百慕達都感覺到了奇怪。
無論他們如何進行空間轉移，那兩個一大一小、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人類的女人能夠及時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不僅如此，她們甚至還能夠對他們進行有效的反擊，而且火力之大令他們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近距離接受了炮火攻擊一樣。
最最關鍵的是，他們並沒有在這兩個女人身上看見任何可以產生這樣效果的裝備，她們身上甚至連一把手||槍都沒有攜帶。
【等等，耶卡。】
從始至終都站在了那名高大的復仇者肩膀上的百慕達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你朝那個女人攻擊試試看。】
那兩個女人的確很強，可是他並沒有在那個自稱舟澗玟的東方女人身上感覺到絲毫屬於強者的氣息。不過他隱隱之中卻感覺到，只要除掉了對方，那兩個女人估計也不足為懼了。
他們也可以在抹殺這個隱患的同時，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在百慕達的指揮下耶卡進行了幾次佯攻，最終他終於找到了可乘之機，直接朝舟澗玟的心臟攻擊而去，另一隻手則是飛快地從她的手中搶過了紙條。
事實上能夠進行瞬間移動的耶卡的確是得手了，但是下一秒他卻主動與舟澗玟拉開了距離，並不是因為那兩個女人的反擊，而是因為——
「你究竟做了什麼！」
百慕達厲聲問道。
在耶卡接觸到了舟澗玟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自己輸給耶卡的火焰被盡數吸走；不僅如此，就連他的火焰也在迅速地消失。如果不是他們逃得快，百慕達覺得自己的火焰差不多就要全部交代在這姑娘身上了。
這樣的感覺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隱藏在心中已經太久的仇恨又再次燃燒起來的地步。
而當他看見耶卡手中已經被打開的紙條之後，百慕達隱藏在繃帶之後的臉色又是一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在耍我們麼？」
他們從舟澗玟手中搶過的紙條上保持著它原本的樣子、空空如也。
是的，那依舊只是一張白紙。
「看您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對此我感到很抱歉。」
舟澗玟的右手按在了心臟前，微微欠身向對方行了一個並不算太標準的禮，輕漫的態度和嘲弄的語氣讓百慕達只覺得火大。
「可如果您覺得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弱點、又或者說想要仗勢欺人的話，那麼會因此而感到困擾的人絕對不會是我。」
——喂！究竟是誰在仗勢欺人啊！
雖然沒有因為聲望和維內托的攻擊而受傷，但是卻也還是有些灰頭土臉的兩人在心中叫道。
這麼說著，舟澗玟又從左手邊原本放隨身聽的口袋裡拿出了另一張被折疊過的紙條，「雖然你們並沒有遵守承諾，但是寬宏大量的我願意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這一次你們能夠遵循交易。」
她似乎是頗有底氣的說道。
畢竟就在耶卡的手觸碰到了她心臟的同時，她的腦內再度響起了她已經非常熟悉的提示音。
【您已獲得[470]點能量，當前能量總值為[500]點】
【您獲取的能量總值已經達到本章地圖的極限】
【已獲能量總值超過[600]點，家園系統已經開放】
雖然舟澗玟還沒有理清第二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有一點她卻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
「駐防艦隊——編成！」
在百慕達的警戒之下舟澗玟並沒有立刻發起反攻，只是呼喚著一個對方估計聽不明白，但是對她而言意義深刻的名字。
聲望的聲影似乎是閃爍了一下，但是她的身旁緊接著就出現了其他五個各有特色的女性。
「為您效命，長官。」
為首的穿著黑色制服的白髮女性在聽到舟澗玟的命令之後立刻上前一步說道，她紅色的雙眸盯著面前的耶卡和百慕達，鏗鏘有力的聲音一如舟澗玟記憶中的那般。
這讓舟澗玟不禁想起了前不久的那通無線電通訊，當時氣息奄奄的人此時又精神滿滿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這讓舟澗玟發自內心的感到了喜悅，就連語氣也放鬆了不少。
「這是最後一次選擇了，復仇者。」
「究竟是放人，還是讓我把這裡夷為平地，請慎重考慮。」
………………
斯誇羅等人在冰天雪地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雖說事前充足的準備、以及長年累月的鍛煉還不至於讓這些穿著厚重的外套的黑||手||黨們凍死在這裡；然而比起能夠抵禦的嚴寒，那漫無止境的等待才是最讓他們受不了的。
在場的眾人對於舟澗玟其實都並不瞭解，也從來沒有厘清過這姑娘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她和復仇者之間的啞謎斯誇羅從頭到尾都沒有聽懂過，而當她與那個看起來和彩虹之子頗為相似的復仇者離開前留下的那句話，他們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搞清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舟澗玟從頭到尾都沒有留下過任何線索，只是把他們丟在了門口獨自面對那三個最初出現的復仇者、承受著對方顯而易見的敵意。
天知道他們明明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好嘛！有什麼殺氣沖著舟澗玟去啊！
不過在重重疑雲和滿頭的霧水之中，有一件事斯誇羅卻非常清楚。
那就是如果舟澗玟和復仇者之間的交易談崩了，那麼他們今天估計也不能從復仇者的手裡順利逃脫。
——沒准還能去和某個鳳梨做做伴、一起吃牢飯呢！
氣勢凜冽的復仇者站在了門口阻擋了他們朝屋內張望的視線，斯誇羅等人就算再怎麼張望，最終也只能看見那深不見底的通道兩邊懸掛著的照明用的火焰。
這個專門關押黑手黨的監獄內實在是古怪得很，沒有絲毫的聲音甚至還很難感受到活人的氣息。除了寒冷、陰森之外，便只有黑暗與絕望。
就在斯誇羅的耐心即將告罄時，這個就如同深海一樣深不可測的復仇者監獄內終於有了反應。
模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慢慢向他們傳來，從聲音來看，不難判斷出來的人數大約在三到四人左右。雖然這幾人的步伐基本輕得很、比起專業的暗||殺||者也不遑多讓，但是在這個狹小窄長的通道內卻也還是暴露得清清楚楚。
此時守在門口的復仇者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不約而同地朝兩邊退開，三人終於能夠看清那通道之內的景象。
舟澗玟和先前的那兩個復仇者走在最前面；雖然看不清那兩個一大一小的復仇者的表情，但是從他們燒焦的外袍和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場來看，不難判斷這一局又是此刻面帶喜色的舟澗玟的勝利。
而在他們之後似乎還跟著一個復仇者，懷裡正抱著個怎麼看都像是人的東西。
「呀，讓你們久等了。」
看起來得意洋洋的舟澗玟一看見他們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伸手朝他們歡快地揮了揮，看起來精神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先前跟著她一起進屋的維內托與聲望此時已不見了人影，不過斯誇羅幾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們隨時隨地的出現與隨時隨地的消失。而比起那兩個身份成謎的女人，其實他們此刻更在乎的是舟澗玟身後跟著的那個復仇者。
或者說，是他懷裡抱著的怎麼看都像是人的存在。
意識到斯誇羅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身後，舟澗玟非常識相地立刻向旁邊退開了一步，而眾人也終於看見那個復仇者懷裡打橫抱著的是什麼了。
「喂！難道你……」
看著似乎是處於昏迷之中的六道骸，斯誇羅頭一次覺得言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斯誇羅也沒有糾結太久，因為在他開口之後，那個一直抱著六道骸的復仇者仿佛是非常嫌棄懷裡的人一般，猛地就將被關了十年的某霧守朝斯誇羅拋了過去。
斯誇羅下意識地接住了被人當垃圾一樣亂扔的六道骸，甚至還判斷了一下這是否是幻術之後，他這才朝舟澗玟看去，「所以說，交易成功了？」
「顯而易見，」怎麼看都似乎是心情不錯的舟澗玟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斯誇羅的身邊，「復仇者的人都很好說話呢。」
百慕達：「……」
斯誇羅三人將目光在舟澗玟和明顯是散發不悅氣息的百慕達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視了好久，隨後恨不得搖醒這個顯然是在睜眼說瞎話的姑娘。
嗯？？？？？？你確定？？？
「這次的交易果然很愉快呢。」
舟澗玟也不知道是在感歎還是在對誰說，接著將目光移向了身後那清一色地穿著黑色大衣、戴著黑色帽子的復仇者門，「不過我還是希望今後再也不會見到你們。」
面對著舟澗玟這番不怎麼好聽、而且頗有深意的告別語，復仇者那邊的回應也是乾脆非常俐落——
「滾！」
面對著復仇者那邊的咆哮，不知道為什麼，斯誇羅幾人居然非常能夠理解這些被稱作是「黑||手||黨執法者」的存在的反應。
——因為這一定是舟澗玟的錯！
第12章 向著舊世界訣別
舟澗玟也知道，如果復仇者真的被逼急了一定會做出偏激的行為——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純粹是因為剛剛吃過了苦頭。
非常懂得見好就收的舟澗玟沒有再逗他們，只是說了一句「後會無期」之後，便背著雙手轉身就走，看她的背影還有些蹦蹦跳跳的，顯然是心情極佳。
大約是舟澗玟的反應太乾脆了，就連斯誇羅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明顯散發著與舟澗玟相反的低氣壓的復仇者開口，他們才回過了神。
「你們還不走，是想留在這裡麼？」
「喂——！！！沢田綱吉那個垃圾的守護者別丟給勞資！」
復仇者的話音剛落，率先反應過來的斯誇羅直接把手裡的六道骸朝笹川了平一丟，接著朝舟澗玟離去的方向快步跟了過去。
——他才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呢！
弗蘭和笹川了平的反應也不慢，見斯誇羅像是逃難一般甚至是已經超過了先一步離開的舟澗玟的背影，他們也直接把復仇者撂在了一旁、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開什麼玩笑，他們才不要去罐子呢。-
百慕達並沒有立刻回到監獄內部，只是看著一行四人外加一個被人當沙包一樣拋來拋去的六道骸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之後，這才朝已經在旁邊等候許久的其他復仇者們下達了命令。
【回去吧，我有事和你們說。】
…………
舟澗玟並不知道他們離開之後復仇者內部進行了怎樣的一次會議，事實上當她從復仇者那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應之後，那些原本就和她不相干的事情便再也不會出現在她考慮範圍之內了。
因為她所需要的演員，都已經到齊了。
現在就差沢田綱吉那邊的進展了。
由於六道骸還處於昏迷之中的緣故，舟澗玟在和其他人商量之後決定先回一次之前駐足過的小鎮，等六道骸的情況稍稍好轉再回巴厘安。
「說起來，骸被救出來的事情密魯菲歐雷那邊會知道麼？」
接過了舟澗玟已經泡好的熱茶，從六道骸的臥室內走出來的笹川了平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點你不用擔心，六道骸現在還沒有從復仇者監獄的名單上消失，」舟澗玟雙手捂著茶杯，在輕輕地吹了吹氣之後又小小地呡了一口，「除非白蘭親自動手，不然密魯菲歐雷是絕對不會察覺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正打算再喝一口熱茶驅一驅寒氣，可隨即就發現屋內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舟澗玟巴眨了下眼睛，隨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一臉恍然地朝他們解釋道，「不過你們應該不用擔心，六道骸在現在的白蘭眼中大概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估計不會在意的。」
白蘭的能力雖然彪悍，但缺點是動用時必須要有人在一旁護衛、而動用之後也會讓身體異常的虛弱；光是這兩點就註定了他不到必要時刻絕不會輕易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更何況如今的白蘭力量應該正在一步步地衰退，為了一個並沒有彭格列指環而且「資料早知道」的六道骸使用他的能力，除非他是真的被vv當時的艦||炮轟得腦殘了。
但是舟澗玟的理解顯然而其他人正在考慮的事情不一樣，聽完她的補充之後其他人非但沒有把視線移開，那目光反而更加灼人了。
「澗玟小姐對密魯菲歐雷和白蘭的情況很瞭解呢。」
「你也覺得我像是白蘭派來的間||諜嗎？」舟澗玟歪了歪腦袋看著他，非但沒有任何動怒的樣子反而是笑臉盈盈的，「即使我把那個鳳梨頭從牢裡撈出來了？」
舟澗玟的話素來槽點很多，次數多了斯誇羅也就學會了遮罩，「弗蘭明顯不是這個意思好麼，為什麼你會那麼清楚至今能力是迷的白蘭的事情啊！還有你和復仇者之間到底進行了什麼交易，為什麼他們會輕易的放人！」
「進行了什麼交易麼？噫……這個問法聽起來有些奇怪啊。」
舟澗玟這麼說著裝模作樣地縮了下，緊接著在斯誇羅即將發飆之際連忙轉移了話題，「其實他們也沒有輕易放人好麼，不然我們怎麼可能打了那麼久。」
——所以說，你還是和復仇者打起來了麼？
一瞬間想到了當時xanxus辦公室內的場景，斯誇羅和笹川了平突然就想給復仇者點個蠟。
「說起來，那個pineapple的名字為什麼沒有從復仇者的名單上消失？」
「弗蘭對那個鳳梨罐頭的事情果然很在意呢，」舟澗玟發出了一聲誇張的感歎，「是追加條件哦，誰讓復仇者那邊先在交易期間動了手呢，朝我攻擊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吧。」
「……不，復仇者先動手絕對是因為澗玟小姐的緣故。」
弗蘭沒有絲毫語氣起伏的吐槽引來了在場另外兩個男人的贊同，斯誇羅和笹川了平在此時完全拋棄了立場，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無聲地控訴著舟澗玟本質上有多麼的坑爹。
復仇者絕對是被她氣得動手的。
「因為我太可愛麼？你這麼誇我我可是會害羞的。」
她故意曲解著弗蘭的話，雙手捂著臉頰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當她看見其他幾人扭曲的表情之後，這才頗為滿意地放下了手、恢復到了正常。
——雖然在其他人眼中，她可能無論如何都只能是個蛇精病了。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動手的原因，畢竟我挖出了他們埋藏了多年的秘密，雖說我這裡有他們迫切想要的情報，但能夠永遠守住秘密的也就只有死人。」
那三人大約是被她的話給鎮住了，不是因為最後一句，而是因為舟澗玟手裡不僅有復仇者的秘密，還有他們想要的情報——這是何等霸氣測漏的發言。
但舟澗玟本人倒是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她攤了攤手繼而又對自己方才的那番話做了一個彪悍的總結。
「但可惜的是，他們遇見的人是我。」
「……這麼說，澗玟小姐其實比復仇者還強？」
不過這一次舟澗玟沒有正面回應，她只是伸了一個懶腰，在向三人表達了自己的倦意之後，就在笹川了平的「晚安」聲中拎著外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屋外三人的討論聲隱隱地傳遞到了屋內，但舟澗玟說到底其實也並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她從外套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接著在船塢那兒確認了一下編隊情況，第一艦隊雖然依舊還是只有維內托和聲望，但是在編隊頁面裡「復活」的艦娘已經從原本的兩人變成了七人。
舟澗玟隨後又回到了港口的頁面，點了一下左上角的軍||銜。
事實上原本這塊地方寫的應該是等級，但是在她穿越到了港區之後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軍銜，而且還會隨著她的晉升發生變動，最終停留在了現在所顯示的「上||將」上。
雖然先前因為復仇者在場的關係，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去確認；但是在看見遊戲中原本應該是「修改頭像」的按鈕變成了「進入家園」之後，她基本上就確信了這個突然就多出來的家園系統究竟是什麼鬼。
但是舟澗玟並沒有立刻進入，而是先確認了一下旁邊的駐||防艦||隊是否還是原來的編隊後，這才點了那個對於她來說還算新鮮的按鈕。
緊接著，她所在的場景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就如同立體投影、又好像是進行了一場瞬間移動；旅店的臥室在舟澗玟按下按鈕的那一刹那變成了舟澗玟無比熟悉的房間：無論是格局還是屋外的陽光，又或者是辦公桌上的那座臺式鐘。
一切都還是維持在「深海復仇艦隊」來襲之前的模樣。
「歡迎回港iragli。」
仿佛是有感應一般，緊閉著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維內托率先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其他已經復活的艦娘們。
不知怎麼的，淚水就就這麼充斥在了舟澗玟的眼眶內。
眼前的場景讓澗玟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一天的場景，同樣是在這個房間，同樣是這幾位艦娘。
在得到了有一支深海艦隊正在迅速地朝港區逼近的消息之後，她讓維內托叫來了這些陪伴在她身邊已久而且都是和她進行過誓約的艦娘們，讓她們組成駐防艦隊去抵禦來敵、並且為港區內的居民們的撤離爭取時間。
其他人原本還以為舟澗玟把她們全都叫來是要分別編隊出擊，畢竟每次下達出征命令時，基本上都只是叫來旗艦——頂多還有僚||機。
可大約是舟澗玟當時的面色太過沉重，原本還覺得她可能是小題大做的艦娘們甚至還寬慰了她幾句，並且向她保證她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而事實證明她們的確是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可是她們卻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今天。
「請不要哭泣，指揮官，」列克星敦上前一步，將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遞到了澗玟的手中，「浩瀚大洋的女武神們已經在此復活。」
「我們將再次與您並肩作戰。」
「我、我才沒有哭呢。」
澗玟捏著手帕迅速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後向面前正看著自己的艦娘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各位，我回來了。」
第13章 金屋藏嬌
等到重逢的喜悅與激動稍稍散去之後，舟澗玟這才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將手帕重新折了一下遞回給了列克星敦，似乎是明白舟澗玟和維內托還有事情要談，幾人便非常體貼地先行離開，只留下了舟澗玟和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
「先前讓你帶回來的「那個」現在在什麼地方？」
雖然舟澗玟對沢田綱吉和斯誇羅解釋過自己要去救六道骸的理由，而她那番「提前營救出六道骸可以稍稍干擾一下白蘭，順便也能在他作死的時候及時地拉他一把」的言論聽起來頗為的入情入理。
可只有舟澗玟自己才知道，這並不是她特意跑了一趟復仇者監獄的主要原因。
在她看來六道骸在弗蘭的幫助下越獄成功是遲早的事，她何必要為了這必然發生的事情惹上了某個男人還有復仇者，吃力不討好不說沾了一身腥呢？
所以六道骸並不是她去復仇者監獄的真正目的。
「那個」才是。
聽到了舟澗玟的詢問，維內托立刻回答道，「在修復倉iragli。」
「修復倉？」
舟澗玟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怎麼會在那裡？」
修復倉是艦娘們平時進行修理的地方，畢竟出征時受到損傷是難免的。
舟澗玟原本以為維內托最次也會把「那個」安排進船塢的、或者直接丟在大廳當展示品，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維內托居然會放到了那兒。
雖說「那個」怎麼看都和修復倉格格不入，但舟澗玟卻並不覺得自己這位可靠的秘書官會犯這種錯誤，也就是說……
「在你看來，「那個」受到什麼損傷了麼？」
她帶著維內托步履匆匆地朝著位於指揮所西部的修復倉走去，雖然此刻她們並沒有什麼急事，但是先前在指揮所的快節奏生活還是讓舟澗玟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想當年她不僅要在辦公室內批各種檔、下達各種命令，還要定時地在指揮所內巡視。
幸好還有身為秘書官這個職位的存在，不然舟澗玟覺得自己鐵定是要手忙腳亂了——尤其是新上任、還不熟悉指揮官的工作的那會兒。
維內托似乎很奇怪舟澗玟為什麼會這麼詢問，她眨了眨紅色的雙眼，卻還是決定如實回答，「難道……不是麼？」
「嗯？怎麼說？」恰好走到修復倉門口的舟澗玟的腳步一頓，她覺得自己肯定是錯過了什麼細節。
雖說艦娘們都是以人形存在的，但是她們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的畢竟還是有些不太相同；有許多事或許會被身為人類的舟澗玟所忽視，但沒准就會被比人類更加敏銳的艦娘們察覺到。
「iragli沒有發現麼？」
維內托推開了修復倉的大門，雖然裡面並沒有艦娘正在進行修復工作，但是屋內依舊還是和走廊一樣燈火通明。
理由正是因為屋內擺放的那個盛滿水的圓柱形的玻璃箱。
——或者說，是水箱裡的那個人。
「你說說看你的看法。」
「iragli.」
維內托一邊應著一邊走到了水箱的旁邊，指了指水箱內那個被烤著雙手、身上綁著手腕粗的鎖鏈，就連嘴部也被帶導管的金屬質地的口罩封著的男人。
大約是被關了許久的緣故，對方蓄著一頭長髮；而他右眼下的倒王冠標記也讓維內托想起了自己最初遇見的那個「深海」。
如果此時此刻白蘭或者真•六弔花在場的話，一定能夠認出眼前這個罐頭內的「人」正是最後的真•六弔花：
——ghost
「他的構造非常奇怪，既像是人類卻也不是人類，但同時更不像是和我們一樣的存在。」
維內托在舟澗玟的示意下說著自己的見解，隨即便引來了舟澗玟的點頭贊許。
舟澗玟知道自己是「提前看過劇本」的，所以清楚ghost的來歷和背景，卻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秘書官居然會如此的敏銳。
「你接著說。」
「雖然他並不是戰||艦，但可以看出他的情況非常的糟糕，就和大破——甚至是被擊沉狀態的艦娘們一樣。」
舟澗玟的雙眼因為維內托的解釋而瞪得老大，雖然她知道面前這個傢伙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卻沒有想到對方在毫不知情的艦娘眼中卻是這番模樣。
可仔細想想維內托的描述卻也沒錯，因為ghost的情況……可不就像是維內托說的那樣。
「唔……這下可難辦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也走到了水箱邊上湊近著看了看。
一般來說復仇者監獄放人的時候只會把人給撈出來——比如說是被幾個人當成橄欖球一樣丟來丟去的六道骸；但是介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存在實在是太過危險、而且率先動手的復仇者又實在是理虧，她才能夠從復仇者那兒坑來這麼一套標準的水牢設備。
舟澗玟把ghost撈出來自然是為了坑白蘭的，這才是她對沢田綱吉說的「給白蘭添麻煩」的正確方式。
既然ghost是白蘭的王牌，那麼她就在遊戲開局之前先把王牌搶過來。
至於白蘭手裡的其他牌——比如說真假瑪雷指環和真假六弔花，這在舟澗玟看來根本不足為懼。
可現在的問題是舟澗玟雖然已經想好了之後的每一步，卻忘了自己和眼前這個已經被白蘭摧殘得成為了真•人形兵器的ghost壓根就沒辦法進行溝通。
沒有辦法進行溝通，那麼之後的計畫全都是白費。
雖說就這麼把ghost扣在指揮所直到戰鬥結束也不是不行，少了ghost的白蘭在決戰時起碼能少一半的死氣之炎。可好不容易才弄出了ghost，就這麼把他放在這兒當連光合作用都沒有的盆景，舟澗玟總覺得心裡不舒坦。
舟澗玟心煩意亂地歎了一聲氣，隨後曲著手指在那個玻璃罐上扣了幾下。
她並不覺得這樣就能夠和這個「另一個世界的白蘭」進行交流，但她總得嘗試下是否能夠喚醒對方。但舟澗玟心中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行為其實毫無意義，所以她只是敲了兩下就頗為沒趣地收回了手。
誰知道舟澗玟的手還沒有完全放下，玻璃罐內一直緊閉著雙眼的ghost突然就睜開了眼。
舟澗玟就這麼被嚇了一跳，然而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罐子內的人忽然就又將雙眼眯了起來，然而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維內托都覺得對方怎麼看……
都像是在笑。
而此時舟澗玟的腦內也出現了一條提示音：
【修復[ghost]將損耗[5]個損管，全資源2333，是否繼續】
舟澗玟愣了下，隨即眯著眼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罐子內明顯是在沖著自己笑得眉眼彎彎的ghost，隨後……直接扭頭走人。
你小子胃口還挺大啊？
五個損管？還要全資源2333？想得美！
離開了修復倉之後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到現實中，而是先和跟了出來的維內托交代了一些事情：比如重點囑咐她要和其他幾位元艦娘輪班監視ghost，但是卻不能和他有所接觸、更不能打碎玻璃罐之後，這才離開了指揮所。
倒也不是她不想留在指揮所內，但是舟澗玟一來不清楚指揮所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比例，二來……
她大概也察覺到了，指揮所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比起建築物更像是一個隨身空間，她雖然可以隨時隨地進入，卻並不能永遠地留在那裡。
覺得身心俱疲的舟澗玟往床上一倒，雖然她答應沢田綱吉要給白蘭添麻煩，卻沒想到麻煩事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滾越多。
——早知道她還不如直接把密魯菲歐雷總部給炸了！
舟澗玟歎了一聲，大約是太過疲憊的緣故，不知怎麼的她就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是一片深得幾乎發黑的海域，並沒有魚蝦也沒有別的什麼海底生物，只有海水的咕咕的流動聲，刺激得舟澗玟鼓膜發疼。她不由得想起了深海復仇艦隊逆襲的那一天，那時她也是這麼墮入的海水之中。
可是這個夢卻又和那時的情形並不太一樣，當在海水中不知道漂浮了有多久的舟澗玟雙腳沾到了地面之後，環繞在她周身的海水在刹那間忽然退去。
瞬間出現的強烈光芒讓舟澗玟不由得眯起了眼，等到她終於適應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從深海來到了一個沙灘上。她站在柔軟的白色沙地上，清澈的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沒過了她的腳背，帶來的是和被烈日烤得熾熱的沙地截然相反的涼意。
【澗玟。】
【澗玟……】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是聽見了有人在呼喚自己，當舟澗玟循著聲音的來源朝身後望去，卻看見一個對於她來說就和深海差不多、基本上都算是噩夢的存在。
「白蘭！」
她失聲驚呼著對方的名字。
對於她近乎誇張的反應，這個白蘭只是笑著朝她緩緩地走近。
看著白蘭朝自己靠近，舟澗玟連忙向後一步步地倒退。大約是她退得太急切了一些，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眼見著就要跌坐在水中的時候，白蘭立刻快步上前拉了她一把。
並不覺得對方有那麼好心的舟澗玟連忙把男人推開，然後警惕地望著對方。
「你究竟是……」
第14章 一隻棉花糖入夢來
舟澗玟清楚地知道著這是自己的夢境，可她並不認為白蘭也像六道骸一樣擁有能夠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
就算有……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我麼？我是白蘭。」
對於舟澗玟顯而易見的防備對方似乎早就有所準備，所以非但一點兒都沒惱，甚至還笑嘻嘻地做著自我介紹。
「但不是你知道的那個白蘭，至少現在還不是。」
「事實上……」他將臉微微地湊到了舟澗玟的面前，輕聲地說道，「你剛才還見過我不是麼？」
因為對方的話，舟澗玟這才注意到對方臉上的那個紫色倒王冠印記並不是位於左眼下方，而是在右眼之下，也就是說……
「你是ghost？」她將信將疑地問道。
「ghost嘛……嗯，你現在可以這麼稱呼我。」
他微微退後了一步，而後向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看上去頗為燦爛，卻讓舟澗玟怎麼都覺得微妙的笑容。
「但我最終還是會變回白蘭的。」
「而且我可以肯定，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這個世界的白蘭更加熟悉你。」
這麼說著，他開始絮絮叨叨地向一臉懷疑的舟澗玟陳述起了在這個世界中只有她知道的事情：比如她的艦隊、比如她的指揮所、比如她還沒有復活的一些艦娘們的情況。
就仿佛是和她還有艦娘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
「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向我驗證，」他伸手替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舟澗玟整理了一下被海風拂亂的頭髮，「你已經見過我了不是麼？」
舟澗玟越聽臉色越嚴肅，她自然能夠判斷對方說的內容是否屬實。可正是因為判斷出了那些內容並不是杜撰出來的，舟澗玟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ghost——平行世界的白蘭知道自己的事情。
沒有比這個更讓舟澗玟感到擔憂的了。
她原以為白蘭不可能像收集到其他人的情報一樣知道有關自己的事情，畢竟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現在，原本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卻以ghost的身份告訴她自己知曉她的一切。
這是否也意味著自己的事情已經被所有平行世界的白蘭給共用了？
「你是在擔心這個世界的白蘭是否會知道你的事麼？」
這個暫時以ghost自稱的男人似乎真的如同他所說的一般瞭解舟澗玟，見她遲遲沒有開口，他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顧慮，「你大可不必擔心這個，我先前不是說過了麼？」
「我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要瞭解你，甚至是這個世界的我。」
一直皺著眉的舟澗玟終於開口：「因為你在你的世界裡見過我？」
ghost並沒有對舟澗玟知道他的情況而感到奇怪，即使在這個世界知道他的真實情況的只有白蘭和真•六弔花；從他的反應來看，就仿佛在他的眼中無論是他瞭解舟澗玟、還是舟澗玟瞭解他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因為我是特殊的。」
雖然並不是特別的明顯，但舟澗玟還是察覺到了對方語氣中的自豪，以及本不應該和自豪同時出現的愧疚。
愧疚？難道這個平行世界的白蘭曾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麼？
「雖然還想再看看你、和你說說話……」
他再次撫摸了一下舟澗玟的頭髮，隨後在澗玟抬手準備把他的手隔開之前先一步地收回了手。
「但是現在，你應該走了。」
這麼說著，對方也不等滿腹疑惑的舟澗玟再次開口就逐漸地在她的面前消散，就好似舟澗玟在處於冰天雪地的復仇者監獄門口呼出的那一團團白霧一樣。
而舟澗玟也再一次地被海水所吞沒。
陽光沙灘被深海取而代之，等到耳畔再度響起了海水的汩汩聲時，舟澗玟就這麼醒了過來。
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又對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睡到了第二天。屋外已經響起了斯誇羅和笹川了平的對話聲，還時不時地夾雜著弗蘭的吐槽。
舟澗玟木然地揉了一把臉，雖然因為這個古怪而又真實的夢，她現在迫切地想要回一次指揮所，可就在這時屋外卻響起了斯誇羅不耐煩的敲門聲以及叫喊聲，舟澗玟只能在這陣噪音污染之下迅速地起床梳洗。
然後……才起床不到半個小時的舟澗玟就被迫走在了返程的路上。
此時被人當沙包的六道骸依舊還沒有蘇醒，斯誇羅也沒有接到來自于巴厘安方面的緊急聯絡——雖然這些年彭格列和其同盟家族都受到了來自于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攻擊，但是巴厘安卻引起隱蔽性以及出動條件而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戰火紛擾。
呃……雖然巴厘安裡的才是一群真•危險分子。
斯誇羅急著要返程純粹是因為不想繼續逗留在這個靠近復仇者監獄的寒冷小鎮，如果不是因為六道骸泡了十年的罐頭剛剛出獄，估計他昨天就急著要回去了。
——於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斯誇羅就被弗蘭冠上了「戀家男」的全新稱號，然後……
舟澗玟決定給坐在駕駛座上的笹川了平點蠟。
雖然現在密魯菲歐雷還在全世界範圍內狩獵著彭格列及其相關成員，但是因為有弗蘭這個幻術師在場的關係，再加上一行人的運氣的確都算不錯，所以無論是去復仇者監獄的路上還是在回程的途中都可以說是太平無事。
舟澗玟雖然還在意著ghost的事情，但是因為她並不能確認自己回到指揮所之後，自己的身體是否也會像艦娘們一樣在這個世界消失，於是她只能耐著性子打算等他們回到巴厘安之後再處理這件事。
誰知道接下來的這三天裡，舟澗玟每天晚上都遭受到了某人的噩夢洗禮。
今天念叨著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兩人的往事，明天又在抱怨舟澗玟不回指揮所看他、他一個人泡在罐子裡好難受。
上一秒還在說他們之前相處的時候幾乎都是舟澗玟在奴役他、他簡直就是個可憐的打工仔；下一秒就開始和她談人生談理想談在校生活談畢業生創業談企業培訓。
舟澗玟終於開始懷疑自己將ghost從復仇者監獄裡撈出來，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了。
不過在這之前，請容許她懷疑一下ghost在被這個世界的白蘭拉過來的時候……除了身體構造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地方也殘疾了？
比如說……他是不是被時空的縫隙擠了腦子？
每天晚上做夢時都要被白蘭騷擾的舟澗玟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繃不住了，她恨不得搖醒身邊還處於昏迷中的六道骸，問問看這個幾乎就要把別人的精神世界穿成篩子的傢伙安裝防火牆的正確姿勢。
順便說一句，弗蘭在聽到了舟澗玟的抱怨之後，立刻就對她的精神狀況產生了質疑。
但緊接著他就詢問是否是他家的鳳梨頭師父對她做了什麼。
——於是舟澗玟也想給六道骸點一根蠟。
由於以上種種原因，當舟澗玟終於回到巴厘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快解脫了。然而就在舟澗玟在好好睡一覺和先把精神失常變成話癆的ghost揍一頓之間糾結的時候，巴厘安卻傳來了來自彭格列日本基地的消息。
說是去世已久的reborn出現了。
頂著兩眼的烏青又打了一個哈欠的舟澗玟明白，這是沢田綱吉的計畫終於開始的信號。
巴厘安的人和沢田綱吉一向不對付，連帶著reborn這個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也沒放在眼裡；所以這個消息除了讓貝爾菲格爾稍稍質疑了一下瑪蒙是否能死而復生之外，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但是舟澗玟還是打算在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和過去的他交換之前，再和他見一見面。
於是剛回到巴厘安的「戀家男」斯誇羅還沒來得及處理辦公室內堆積著的文件，就受到了來自於舟澗玟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磋磨。
被舟澗玟磨得差不多快暴走的斯誇羅終於答應她聯繫日本基地，接著把她往螢幕前一丟就快步走人了。
這時占了大半面牆的螢幕也亮了起來，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沢田綱吉和顯然已經好幾天沒睡好的舟澗玟相視一眼，卻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不負使命，沢田君。」
最後還是澗玟先開的口，告知著對方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雖然很想讓你見一見你的霧守，不過很可惜，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的霧守今後別再作死，復仇者那邊估計是不會再找上門的。」
舟澗玟事前就說得信誓旦旦，沢田綱吉雖然也答應了她提出的種種要求，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真的能夠做到從復仇者手裡要人的壯舉。
而且聽她的話，似乎還真的是用頗為正當的手法把六道骸給換出來的。
而不是用某人把自己給玩到水牢裡的「老辦法」。
「辛苦了，澗玟小姐。」
螢幕內的男人向她點了點頭，隨後語氣溫和地詢問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嗎？」
舟澗玟早就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就連昔年被獄寺稱作是一根筋的笹川了平都能夠察覺，更何況是沢田綱吉？所以舟澗玟也沒有隱瞞，只是捂著臉點了點頭。
「被一個蛇精病連續在夢裡騷擾了好幾天，說起來沢田君知道防止特殊能力者入夢的方式麼？」
沢田綱吉先是一臉歉意地搖了搖頭，但隨即他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特殊能力者……難道是骸對澗玟小姐做了什麼？」
——所以說六道骸你先前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第15章 旋轉跳躍我睜著眼
大抵知道對方的計畫還是瞞著他的守護者們進行的，所以在這一次的視頻通訊中舟澗玟也沒有提到和那相關的事情。
不過舟澗玟沒有想到的是，沢田綱吉居然把「死而復生」的reborn引薦給了她。
看上去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歷的reborn似乎並不像他的學生一樣信任舟澗玟，而澗玟因為復仇者的關係暫時對眼前這個彩虹之子也沒有太大的好感，所以雙方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就沒有再繼續聊下去了。
頂著reborn那打量的目光，舟澗玟神色自若的又和沢田綱吉寒暄了幾句、在隱||晦地確認了一些事情之後，雙方就結束了這場短暫的、看上去還算和諧通話。
倒也真的不是舟澗玟和沢田綱吉沒有可以聊的事情，可畢竟沢田綱吉那邊馬上就要忙起來了，而巴厘安這邊……
xanxus不喜歡沢田綱吉是出了名的好麼！
和沢田綱吉聊了幾句之後，舟澗玟覺得自己心情也好了許多，在回臥室的路上連連在心中感歎對方不愧是治癒系的大空，和某個致鬱系的以及另一個已經變異的根本不一樣。
然而一想到某個變異了的大空，舟澗玟頓時就開始頭疼了。
被對方連續騷||擾了好幾個晚上的舟澗玟這會兒真的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可如果不先把某人給解決了，那麼等會兒她睡著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也不是不能預料的。
舟澗玟哀歎了幾聲，還是選擇先去指揮所看一看那個在她夢裡裝瘋賣傻假癡不癲了好幾天的某人。
第二次回到指揮所之後，還是出現在的辦公室，舟澗玟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她也不等作為自己秘書官的維內托過來，就先行一步推開了門準備去修復倉看看某人，誰知道……
「長官？」
正好遇見了似乎是路過的俾斯麥。
對方睜大著雙眼看著突然就出現在了指揮所內的舟澗玟，似乎並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畢竟根據維內托的說法，舟澗玟的本尊現在應該在另一個空間，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才將她和指揮所聯繫在了一起，她們也能夠根據她的召喚隨時出戰。
「早上好呀，俾斯麥，」因為出來得匆忙，舟澗玟也沒有確認這個空間現在是什麼時候，她只是沖對方打了一聲招呼，隨後就朝修復倉走去。
然後原本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的俾斯麥就這麼跟了上來。
「長官是要去見修復倉裡的「那個」？」
見舟澗玟並沒有拒絕自己的跟隨，俾斯麥的心情也挺不錯的。她看了看舟澗玟走的路線，大致上也就猜出了她的目的地。
現在指揮所內僅存的七艘艦娘都知道，她們的指揮官對那個瓶裝罐頭有多麼的在意。
最早就出現在舟澗玟身邊、又一直擔任她秘書艦的維內托先是形容了一下這個罐頭裡的「人」和最初襲擊舟澗玟的男人有多麼的相似，隨後在聲望的證明下又描述了舟澗玟為了把這個罐頭從那個山洞裡救出來花費了多少的時間和精力。
如果說這段話的是其他人，俾斯麥等人絕對只會信一半，可換成了一直嚴肅認真的維內托……
俾斯麥等人表示這姑娘絕對是說得含蓄了。
不過無論維內托是否是如實描述，在想到了舟澗玟的命令之後，俾斯麥等人就算是原本不相信維內托的話，這會兒也不得不信了。
如果不是特別在意，舟澗玟又怎麼會讓她們日夜監視呢？
「嗯，原本想再晚一點處理的，但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對方還沒出事，我就先要崩潰了。」
每天晚上被人在夢裡騷||擾什麼的真的好難受啊！
舟澗玟的疲倦俾斯麥是看在眼裡的，如今又聽到她這麼說，就算是平時最不愛八卦他人是非——尤其還是身為指揮官的舟澗玟——的俾斯麥，這會兒也忍不住腦補了一篇三千字的大綱文。
「長官很在意「那個」？」
舟澗玟覺得俾斯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太對勁，一直剛毅果敢的俾斯麥鮮少有這麼遲疑的時候，可因為她們已經來到了修復倉門口的關係，舟澗玟也只能點頭應了一下。
「大概吧……不過我得先去確認一些事情。」
推開了修復倉的門，燈火通明的屋內除了有被裝罐的ghost之外，還有拿了一本書似乎是讀得津津有味的華盛頓。看樣子正是在遵循舟澗玟的命令，在這裡執行著枯燥乏味的監視任務。
「長官，」看見舟澗玟進來，原本還坐在顯然是從外面搬來的沙發上的華盛頓立刻站了起來。
「辛苦你了，華盛頓。」
舟澗玟對於那擺在了罐頭周邊的沙發茶几還有上面堆放著的飲料零食視而不見，畢竟讓艦娘們執行監視任務的是她，在ghost暫時不可能有什麼大動作的情況下，她自然也允許她們適當的放鬆。
否則整天對著這張臉什麼事也不做，那實在是太為難她可愛的部下們了。
「需要我先離開麼？」華盛頓和站在了門口的俾斯麥對視了一眼，隨後由她這個正在執行監視任務的開口問道。
舟澗玟隨意地擺了擺手，「不用，你和俾斯麥都留下來好了。」
除了臉色看起來有些糟糕之外，舟澗玟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基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無論是俾斯麥還是華盛頓都沒有猜到她們這位在工作上素來冷靜自持、非工作狀態更是平易近人的指揮官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舟澗玟緩緩地走到了那個盛滿了水的罐頭邊上，正當她們以為舟澗玟會像維內托描述的一樣伸手觸摸那個罐頭時，卻不想雙手插在口袋中的舟澗玟抬起腳就是用力地一踹。
舟澗玟是用足了力氣的，可說到底還是人類的她畢竟比不上她的艦娘們。
更何況那個罐頭裡盛滿了水又裝著人，所以並沒有出現被舟澗玟踹飛的場景，而是就這麼緩緩地向後倒去，接著……
——骨碌骨碌地開始滾了起來。
華盛頓和俾斯麥買對視了一眼，忽然有些擔心自家的指揮官是否會因此而大受打擊。
畢竟換做了舟澗玟曾經擁有的任何一艘艦娘——哪怕是被戲稱為「小學生」的驅||逐||艦，在用盡了全身力氣去完成這個動作後，都能夠達到在舟澗玟之上的效果。
或許是把罐子踹飛到了空中，又或許是直接把這個玻璃罐給踹裂。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如此滑稽的場景。
不過當她們看見舟澗玟臉上的表情之後，卻發現自家的指揮官看起來並沒有因此而大受挫折的樣子，她甚至在笑，而且笑得還又那麼些許的猙獰。
大概是因為這個笑容看起來和233點血的深海院長實在是太像，以至於俾斯麥和華盛頓終於開始擔心舟澗玟的精神狀況了。
她們的指揮官……應該不會突然就深海化了吧？
此時由於過去四天的怨念，而處於復仇狀態的舟澗玟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家艦娘們那應該說是必要還是多餘的擔心，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裝著ghost的圓柱形罐頭在地上慢慢地滾動著，最後……
「哐當」一聲地掉進了左手邊那還沒有盛上修復液的修理池。
俾斯麥：「……」
華盛頓：「……」
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居然開始有些同情那個罐頭裡的男人了。
冷眼看著這個裝著ghost的罐頭掉下去的舟澗玟這回終於有了動作，她在自家部下們擔憂的目光下緩緩地走到了修理池邊，當她看見復仇者出品的罐頭在遭受了這樣的撞擊之後也沒有絲毫的碎裂後，舟澗玟終於冷笑了一聲。
「呵，看呐，人就和垃圾一樣！」
看著一瞬間宛若上身的舟澗玟，俾斯麥和華盛頓對視了一眼，然後忽然就湊在了一起。
「你說長官她是怎麼了？」
「不知道……大概是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說出這個話的俾斯麥又看了看舟澗玟的背影以及她上揚的嘴角，連忙就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剛才的答案：這哪裡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她明明就玩得很開心嘛！
對於俾斯麥和華盛頓的竊竊私語舟澗玟視而不見，只是忽然扭過頭朝她們看去，看得這兩人立刻一個激靈。
「華盛頓。」
「是、是的長官。」
「把你的斧子給我。」
華盛頓愣了愣，雖然她大致上猜出了舟澗玟打算做什麼，但是對方現在的精神狀況——尤其是她那仿佛黑化一樣的猙獰笑容讓她實在是無法拒絕。
於是華盛頓就在俾斯麥一臉「臥槽」的表情下，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斧頭交到了舟澗玟的手上。
「臥槽你瘋了麼？」
被俾斯麥抓著衣服就差當面咆哮的華盛頓指了指再度走到修理池邊上的舟澗玟，「換做是你你敢不給？」
俾斯麥順著華盛頓指著的方向看去，但隨即她就再也顧不上華盛頓了，因為——
她看見舟澗玟右手提著華盛頓的斧頭，然後直接從岸上朝修理池跳了下去，穩穩地落在了那個尚且完好無損的罐頭旁邊。
舟澗玟彎下了身，對上了才經歷了「旋轉跳躍」的ghost，連續騷||擾了澗玟好幾天的對方這會兒似乎依舊是在笑，這讓舟澗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靜，伸出了左手直接往他的臉上按去。
手掌接觸到了冰涼了玻璃，腦內再度響起了舟澗玟已經非常熟悉的提示音：
【修復[ghost]將損耗[5]個損管，全資源2333，是否繼續】
【繼續】
舟澗玟剛在腦中回應完了提示，面前那還在泡澡中的ghost身上瞬間就發出了一陣淺金色的光芒，雖然耀眼卻一點兒也不刺眼。
而舟澗玟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在光芒逐漸黯淡的同時，揮舞著手中的斧頭——
就朝那罐子劈了下去。
悠于 2018-7-23 09:36
第16章 金蘭蘭
雖然在認識沢田綱吉的人看來，這個「和十年前的彭格列家族對換」計畫實在是「太不像他的風格」了，但這的的確確是沢田綱吉和白蘭這對死對頭在暗中博弈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由，這兩人的確都期待著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和他的家族的到來。
然而這場雙方都心知肚明的計畫還沒正式拉開序幕，就險些胎死腹中。
雖然沢田綱吉隨後還是冒險地選擇將計畫繼續進行下去，但是舟澗玟這個險些就間接毀滅世界的始作俑者，還是不得不感歎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就算你是7^3一角又怎麼樣？
大宇宙的黑泥說糊你一臉就糊你一臉，照樣不會手軟。
不過事實也證明了，當沢田綱吉和白蘭這對大概是命中註定的死對頭出生在同一個時代時，他們的悲劇同樣也就已經註定了。
那一邊的白蘭才被舟澗玟的惡意給炮轟了一臉、尚且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王牌已經掉到了舟澗玟的手裡；這邊的沢田綱吉就頂著自己前任家庭教師探究的目光，戰戰兢兢地和十年前的自己進行了交換。
唯一能夠讓沢田綱吉稍稍感到寬慰的，或許也就只有「自己無需正面面對reborn的怒火」這一點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reborn能夠猜到自己的計畫，不過這也要等到他看到十年前的自己之後了——而這個時候，他已經被分解成了分子、裝進了「白色圓形裝置」
事實也正如沢田綱吉猜測的一樣，當遠在日本的reborn看見了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的時候，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可能是自己的弟子在下很大一盤棋。
而與此同時，巴厘安這邊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這個情報。
「日本基地那邊傳來消息說，繼reborn復活之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也相繼來到了這個時代，現在門外顧問的人應該已經到那兒了。」
不得不說這個被沢田綱吉和白蘭同時期待著的計畫的確是夠大膽也夠嚴謹，然而當這個計畫還沒開始就被舟澗玟的惡意給轟了一臉的情況下，它的發展必然也是惡意滿滿。
因為沢田綱吉沒能按照原定計劃成功地假死，所以彭格列的高層、以及同盟家族的首腦們在聽到「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出現了」的消息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對消息的真假進行懷疑、也不是對並沒有群龍無首的彭格列聯合家族的未來感到欣喜，而是無一例外地表達出了這樣的感歎——
沢田綱吉你腦子沒壞吧？
把十年前的自己弄到這個世界算什麼意思？
現在投敵還來得及麼？
「嘖，垃圾的腦容量也就只有這樣了。」
就在最為瞭解沢田綱吉的迪諾正忙著安撫其他同盟家族的高層的同時，從斯誇羅那兒得到了同樣情報的xanuxs毫不掩飾自己對某人的鄙夷，直接發表了上述感想。
言語中全是對某人、以及某人制訂的計畫的不屑。
這種明眼人一看就懂的計畫，他xanxus大爺還真的沒法放在眼裡。
一接到情報就送到xanxus那兒的斯誇羅只當沒聽見自家boss的評價，「還有，聽弗蘭那小子說，六道骸已經成功潛入了密魯菲歐雷。」
「那個渣滓要作死就讓他去，」xanxus從來就不喜歡沢田綱吉，對於十年前當眾拆自己的台的六道骸就更沒有任何的好感了。
斯誇羅實在不想向心情顯然不好、而且正處於毒舌狀態的xanxus解釋六道骸這個行動對於彭格列的重要性。
別說xanxus心裡肯定清楚，主要是他本人對六道骸也沒有任何的好印象。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前陣子就是為了這個鳳梨罐頭才跑到了冰天雪地的復仇者監獄、還在寒風和復仇者的殺氣裡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繼續過濾了xanxus的話，斯誇羅繼續向對方進行例行的彙報，「同盟家族的首領們說要進行……」
「讓他們滾。」
這一次斯誇羅的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直接遭受到了來自xanxus如同炮轟般的打斷。這位脾氣素來就暴躁的巴厘安首領不耐煩地看著自己的部下，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斯誇羅先前提到過的所有人的鄙視，「還有什麼事。」
「……舟澗玟說要參加總攻戰。」
「……那是誰？」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巴厘安的首領給丟到記憶的哪個角落，舟澗玟在巴厘安的日子可以說是如同米蟲一般滋潤又自在，每天不是和巴厘安的婦女之友路斯利亞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就是趁斯誇羅快批完檔的時候跑去騷擾他一下。
不過舟澗玟最常做的還是只有兩件事：一個是和弗蘭一起去給精神體跑去當臥底、只留下一具空殼的六道骸換造型；還有一個是給六道骸的前獄友ghost進行洗腦——
本該是這樣的，然而事實和舟澗玟預想的卻完全不一樣。
舟澗玟救出ghost的本意是為了借助他的特殊力量在最後關頭反咬某人一口，就算這條路走不通，她就打算把他「將要」從沢田綱吉等人那兒吸取的火焰弄來救尤尼。
誰知道她的實驗還沒有開始，這個如同牛皮糖一樣的平行世界的白蘭就自己黏了上來、而且剝都剝不掉。
別說是沒有任何不願意合作的意思，ghost甚至還主動提出了能夠坑到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方案一二三四，態度配合得讓舟澗玟忍不住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在。
對於舟澗玟顯而易見的懷疑，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值得質疑的地方的ghost直接兩手一攤。
「你覺得我會放過把我弄到了這個世界、甚至還讓我變成了那個樣子的「我」？」
「……你是在說繞口令麼，金蘭先生。」
聽到了這個稱呼，原本還故意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的ghost立刻就垮了臉，像極了一朵即將凋謝的白蘭花，「……所以你一定要用這個稱呼麼？」
「難道你更願意當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故作傲慢的舟澗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ghost，「如果你真的想要浪費我的五個損管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讓你如願。」
「只要boom的一下就可以了哦，保證你馬上就形神俱滅喲。」
「……」
其實真要說的話，在ghost和金蘭這兩個名字當中，這位來自于平行世界的白蘭還是喜歡前者。
即使這個名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他而言是一種恥辱。
可至少好聽呀！
而且他實在是不願意在回憶自己的「命名儀式」了。
要知道如今已被指揮所的艦娘們直接用「五個損管」來代稱的ghost在被舟澗玟「修復」過後，便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是一個現象，而是終於再度擁有了實體。
大約是覺得自己的長髮代表了過去受到的恥辱，於是在當時被舟澗玟用斧頭追著劈了半個小時之後，穿著破破爛爛的囚衣卻毫髮無傷的ghost笑眯眯地向圍觀群眾要來了剪刀，減去了自己的一頭長髮。
而這些圍觀群眾中，就包括了因為修復倉這裡的動靜太大而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見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拿著華盛頓的斧子滿屋子裡砍人的一幕的維內托。
作為艦娘當中唯一親眼見過白蘭的維內托在看見ghost剪了頭髮的樣子之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向舟澗玟請求發動攻擊。
理由是對方的樣子簡直和她們當時見到的那個「深海基佬」一模一樣。
——她懷疑對方是深海細||作。
舟澗玟在聽到維內托的攻擊請求時，正坐在修理艙內那張不知道是誰搬來的沙發上，彼時依舊氣喘吁吁的她將手裡的斧頭往華盛頓手中一遞，接著打量了大大方方地朝她那兒進行自我展示的白蘭一會兒，忽然就笑了出聲。
「呐，我想你應該也對ghost這個名字不滿意吧。」
好不容易斂起了誇張的笑容，舟澗玟極力地克制著嘴角忍不住就要向上揚去的弧度，然後看似親切實則是惡意滿滿地繼續說道，「那要不我來給你起個新的名字吧。」
似乎正如同自己表現出來的一樣瞭解舟澗玟，ghost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直接就開始搖頭，「算了吧，澗玟你在起名字方面還真的沒有什麼天賦。」
看上去不是在演戲，ghost的語氣中全是唯恐避之不及。
被對方如此嫌棄的舟澗玟倒也沒有再次拿起華盛頓的斧頭砍人，只是裝作沒有聽見對方的回答。
「既然你還是少白頭的時候叫白蘭，那麼現在為了不和這個世界的你混淆，我不如就叫你金蘭吧，嗯？」
「澗玟你在起名字方面真的沒有什麼天……」
天賦的賦字還沒有出口，反應極快的維內托立刻就出聲打斷，「這真是一個好名字呢iragli！」
維內托這麼一說，在場的其他艦娘們立刻出聲應援。
就算俾斯麥和華盛頓沒有轉述舟澗玟剛才的舉動，就算她們也覺得這個起名字的方式實在是太過孩子氣，但是在看見舟澗玟這幅頗為熟悉的樣子之後，指揮所的艦娘們還是決定無論舟澗玟說什麼她們都要說好。
——反正這場火眼下還燒不到她們的頭上。
至於金蘭？
誰管他的死活呀。
第17章 聽說你不帶我玩
自從得到了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家族來到這個時代的消息之後，同盟家族的首腦們幾乎隔三差五就要進行一場遠端撕逼，而他們爭論的內容無非就是沢田綱吉究竟是在逃避責任、還是在下很大一盤棋。
舟澗玟能夠知道這些她原本壓根就觸及不到的事情，主要還是從斯誇羅那裡聽說的，對此她本人也覺得十分的神奇。
別說她本人並不屬於彭格列，身份尷尬不說而且出現的時間還很可疑；就算她如今真的加入了彭格列，以她的級別也沒有資格知道這種大佬之間的戰爭。
對此她也不是沒有詢問過斯誇羅，但那時正在看檔的斯誇羅的回答，卻直接讓舟澗玟感受到了來自于彭格列獨立暗||殺部隊的霸氣：
「如果你真的是白蘭派來的人，那麼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永遠閉嘴。」
「……先不說如果我真的是白蘭的人，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引來那個蛇精病的報復……」
舟澗玟看著頭也不抬的斯誇羅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一臉的質疑，「如果真的要和我打起來，你確定吃虧的不是你麼？」
斯誇羅的動作一僵，顯然是想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不過並沒過多久他就有了回應，「……喂！一邊玩兒去，別打擾勞資看文件！！！」
「咦，你這是惱羞成怒了麼？真可愛。」
於是因為舟澗玟的這麼一句話，斯誇羅接下來有整整三天都沒有搭理她。
不過在這場對話發生之後沒過幾天，大約也就是在被舟澗玟的話給氣著了斯誇羅又終於開始理會她的時候，除了某位boss大人又發脾氣之外一直都還算安全和太平的巴厘安裡傳來了兩個消息。
第一件事是撕逼了半個多月還有餘的大佬們終於談出了一個明確的結果，舟澗玟曾經向斯誇羅提出的總攻戰在今天得到了明確的證實。
遠在日本基地的沢田綱吉等人作為彭格列的人員，也被這些前段時間還氣得火冒三丈的大佬們安排進了參戰勢力，而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密魯菲歐雷在日本的基地。
而第二件事，是十年前的庫洛姆也來到了這個時代。
相對於第一件事來說，第二件事聽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的重要，甚至不應該傳到和沢田綱吉不睦已久的巴厘安這兒。
可是仔細想想，巴厘安的人就發現這樁事除了他們之外，或許還真沒其他人能處理。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導致了沢田綱吉擁有兩名霧守，然而其中一位一直到前陣子還在泡罐頭，而另一位因為五年前的行動至今都沒有明確的消息。
作為庫洛姆的契約者，六道骸自然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常，然而這位讓彭格列十代目至今提起依舊覺得頭疼的霧守……如今正在密魯菲歐雷當一名光榮的臥底。
於是消息只能通過他的弟子弗蘭，傳到了巴厘安。
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對某個鳳梨頭只覺得麻煩的斯誇羅在聽到這個消息、並且理解了對方的用意之後立刻就摔了手上的檔，然後直接推給了正準備回日本的笹川了平。
理由再簡單不過了：沢田綱吉那邊的事就交給沢田綱吉的人去處理。
和笹川了平一起來到巴厘安的舟澗玟沒有同他一起離開，而是選擇留在了巴厘安。斯誇羅雖然當面抱怨了兩句又嫌她麻煩，可到底還是沒有把舟澗玟趕走。
然而卻也沒有把她安排進總攻戰的特攻人員名單裡去。
理由是她看起來太弱了。
看起來很弱、從個人的武力值方面也的確是比不上巴厘安的舟澗玟當時也沒有發作，只是打趣了斯誇羅幾聲、問他這是否是對方對自己前陣子說他「可愛」的報復，隨後在斯誇羅的咆哮中笑嘻嘻地離開了對方的辦公室。
但是幾天之後——
「喂！！！你怎麼也跟來了！！！」
原本聲稱任務成功率不到90%就不會出動的巴厘安，到底還是如同它的boss一樣口是心非，在彭格列聯合家族向密魯菲歐雷發動攻擊戰的當天，對密魯菲歐雷家族在義大利的某個基地發動了奇襲。
這支精銳部隊用了僅僅十分鐘的時間，就佔領了密魯菲歐雷在義大利戰||線的指揮官所在的城堡。
只是由於密魯菲歐雷提前一步察覺到了彭格列的行動，所以當巴厘安來到這個據點的時候，這座城堡中只留下了一個看上去就特別不中用的指揮官，和一小部分的兵力。
不過這並不是讓作為作戰隊長的斯誇羅感到憤怒的原因，雖然巴厘安接下來即將面臨被包圍的困境，但是……
他瞪著估計是跟著後續部隊一起來到城堡的舟澗玟，對自己居然放心把舟澗玟留在本部這一點感到了懊惱。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舟澗玟這姑娘完全沒有她看起來的那樣乖巧——不如說她在巴厘安的時候就一直在他們的忍耐範圍內為所欲為，可又偏偏沒有踩到他們的底線，甚至當所有人都在為戰事做準備時，只有這姑娘過得逍遙自在。
這樣的人哪裡乖巧安分了？
「巴厘安的人基本都過來了，我當然也要跟過來呀，」舟澗玟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她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難不成你們還想把我丟在原地自生自滅？」
斯誇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忍了忍，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你這個看著就像是從溫室裡長大的小丫頭能上戰場？別開玩笑了！！！」
舟澗玟對斯誇羅的那句「溫室裡長大的小丫頭」也不否認，畢竟自己在成為指揮官之前的確是在斯誇羅眼中的「溫室」裡長大的，而在成為指揮官之後的經歷……她並不覺得能夠對斯誇羅說。
因為就算她說了他也不會信。
「我也沒說我要上戰場啊，不如說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後方指揮的那一個。」
舟澗玟故意曲解著斯誇羅的話，還不忘扭頭朝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維內托望去，給自己拉了一個同盟，「對吧，vv。」
而一直將舟澗玟放在最優先位置的vv的回答，自然是——
「iragli。」
斯誇羅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雖然那個銀髮的小姑娘一直管舟澗玟叫指揮官，可他從未真的把將舟澗玟當作一名指揮官看待。
雖然舟澗玟身邊的部下的戰鬥力驚人，可她本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戰五渣。除了那張毒舌起來能夠把復仇者都氣得說不出話的嘴，斯誇羅實在無法在這姑娘身上找到任何的戰鬥力。
讓她上戰場難道還期望著她把人給活活說死麼？
如果舟澗玟真的能做到，斯誇羅還真希望這姑娘早點把白蘭給說死，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不過舟澗玟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兒，斯誇羅這時候再讓她回去也不太實際。然而他也沒打算繼續理會舟澗玟的胡攪蠻纏，所以只是丟下了一句「你給我安分一點」之後，就快步朝集合的地點趕去。
對於他來說，接下來的反擊戰顯然比舟澗玟要重要得多。
這一回舟澗玟也沒有再跟上去，她看著斯誇羅的背影想了會兒，然後果斷地掉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vv，敵方的座標已經確認了嗎？」
斯誇羅雖然對舟澗玟跟過來一事感到驚訝，卻也只當作她是和後續部隊一起行動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有跟過來的自信，自然也有與之相應的能力。
雖然舟澗玟看起來的確很弱，但是這並不等於她除了混吃等死之外就什麼都不會做。
原本她過來就是抱著參戰的準備的，可既然斯誇羅覺得她排不上用場，那她倒還不如自己行動——還不用有所顧慮。
「是的，列克星敦派出的偵||察||機已經索敵成功，是否需要發動襲擊？」
舟澗玟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也好，你讓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先回指揮所吧，然後讓俾斯麥她們按照原定計劃行動，記得要避開六弔花。」
「還有，讓她們注意隱蔽，不要和巴厘安的人對上了。」
既然巴厘安沒有把她編入參戰人員，那麼她也樂得在最終戰之前隱藏這邊的戰力。
「iragli。」
下達完了命令的舟澗玟自己找了一個房間，沒過多久就開始享用起了巴厘安的後勤部隊精心烹飪的晚餐。而另一邊，已經待機許久的俾斯麥等人也展開了行動。
俾斯麥和華盛頓在預定的伏擊地點將密魯菲歐雷派出來的先行部隊一一消滅，而聲望和威爾士親王則是直接組隊，等到舟澗玟先前已經給她們科普過的六弔花一離開，就直接摧毀了密魯菲歐雷的臨機指揮部。
整個過程用時也不到十分鐘，雖然炮擊的動靜不小，但是在這片人煙罕至的森林中卻也沒有被什麼人給發現。
由於舟澗玟的吩咐，俾斯麥和華盛頓都沒有和巴厘安的人相遇，甚至直到她們完成任務回到指揮所，兵分兩路的斯誇羅以及貝爾弗蘭組合也沒有遇到她們——
以及任何一個密魯菲歐雷的雜兵。
「不對勁……」
一路上除了一點來自于自家的烏龍之外，斯誇羅壓根就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影。
雖然夜晚的森林裡昏暗無比，但是在火焰已經成為了主流戰力的現在，這片森林裡別說是人影，就連火光他都沒有看見——要知道將火焰附著在鞋子上、以得到空行能力是密魯菲歐雷那邊的特色。
就算對方新一任的指揮官是個難得的聰明人，知道要隱藏起火焰，但斯誇羅也不覺得那些雜魚就真的能夠瞞過自己的眼睛。
可問題是，他現在連氣息都沒有感覺到，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懷疑了。
「難道密魯菲歐雷那邊還有什麼後招？」
在巴厘安佔據了城堡之後，密魯菲歐雷能夠發起襲擊的路線其實也就只有那麼兩條。斯誇羅覺得即使六弔花沒有走自己這邊，但也不至於不往這邊派一兵一卒吧？
在雙方都知道有什麼路線的情況下，起碼也要對朝這邊進攻的人進行一下牽制吧？
還是說那個六弔花真的有自信，覺得可以一個人對付他們整個巴厘安？
斯誇羅越走越困惑，現在他完全分不清密魯菲歐雷的那個六弔花究竟是聰明還是蠢了——直到他忽然聞見了一股焦味，而後看見面前本應該是連成一片的森林中有一個非常突兀的巨大缺口。
樹木是殘骸和地上的圓形深坑、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硝煙的氣味——這令人覺得無比眼熟的場景，讓斯誇羅立刻反應了過來這究竟是誰的傑作。
「喂——！！！舟澗玟你個臭丫頭給我等著！！！！」
居然敢瞞著他先下手，還讓他白跑一趟，這筆帳他怎麼也要和舟澗玟算一下！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酒足飯飽的舟澗玟正準備回指揮所和某人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誰知道還沒和維內托提這事就連打了四個噴嚏，她接過了維內托遞來的紙巾，擦了下手又擦了下鼻子，覺得這噴嚏來得莫名其妙的。
維內托有些擔憂的看著舟澗玟，「難道是著涼了？」
舟澗玟搖搖頭，「我覺得大概是誰在背後念叨我吧，不是說一罵二想三感冒嘛……」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想了您四次？還是有四個人在想您？」
「……不，」舟澗玟木著臉搖了搖頭，「我覺得大概是有人罵了我兩次，或者是有兩個人在同時罵我。」
「澗玟小姐……」
舟澗玟歪著腦袋看著身邊似乎是欲言又止的維內托，「嗯？怎麼啦？」
「您還是吃一點藥吧。」
「……」
雖然舟澗玟知道這是對方在關心自己的身體，可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
——是她的錯覺麼？
第18章 如你所願
撲了個空的斯誇羅是第一個察覺到舟澗玟對密魯菲歐雷動了什麼手腳的人，可以說在看見那個巨大的深坑之後，他立刻就意識到這一次的作戰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計。
但是斯誇羅卻並沒有立刻趕回城堡、找不動聲色地就能讓密魯菲歐雷吃癟的的舟澗玟算帳；也沒有通知參加作戰的其他人終止這一次的行動。
這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彪悍的巴厘安作戰隊長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決定先沿著這條線路去密魯菲歐雷的臨時據點看看。
雖然斯誇羅這邊只有他一個人，但他本人卻並不認為自己這樣的行為會有任何的危險。
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於自身實力的自信，而是因為他認定了舟澗玟那姑娘一定還做了別的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直接摧毀密魯菲歐雷的據點什麼的。
他相信這姑娘真的做得出來。
這一邊還是挺有作戰頭腦的斯誇羅在不知不覺中就脫離了通訊器的通訊範圍，而與此同時，看著面前被雨屬性的巨象給碾壓的吉爾發出了一陣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畢竟作為密魯菲歐雷的六弔花，擁有嵐之瑪雷指環的吉爾看不起彭格列不說、自然也沒有將自家弟弟和他加入的巴厘安放在眼裡。
「——哈哈哈哈哈！巴厘安真弱！」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惡習難改的不良集團罷了，」他身邊的管家回應道，「現在應該趁此機會一口氣攻下對方的城池。」
這個身材魁梧的管家的性格簡直就和他的主人一模一樣，在他看來只要趁勝追擊把被巴厘安佔領的古城給炸了，那麼留在裡面的巴厘安成員也會盡數全滅。
即使外面還留有些許的殘兵，但也不可能是他所率領的密魯菲歐雷的部隊的對手。
「也是，那麼你就動手吧。」
這麼說著，吉爾沒有低頭去看已經被巨雨象給碾進土裡的弟弟，也沒有等待巴厘安那邊的支援。在自己的管家打開了另外兩個匣子之後，吉爾就帶著他朝被巴厘安佔領的城堡直奔而去。
一心只想摧毀巴厘安的吉爾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大本營早在他出發之後已經先行成為了另一個深坑、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光杆司令。
同樣的，此時的吉爾也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苦難這才剛剛開始。
「來了iragli。」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直都坐在舟澗玟左手邊的維內托突然開口，然後扭頭朝澗玟一直正對著落地窗外看去。
雖然艦娘們的作戰方式和這個世界的人完全不一樣，但是在舟澗玟和ghost的科普之下，維內托等人也知道了火焰和匣子——這個時代的黑||手||黨們所使用的主流武器。
在獲得了這個知識之後，她們甚至還可以探測一定範圍內的火焰反應。
雖然並不知道原因，但是據舟澗玟的推測，應該是和她們將死氣之炎作為能量而復活這一件事情有關。
此時舟澗玟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朝窗外望去。
連日來正常的作息讓她在這個點裡已經產生了困意，所以她不得不用咖啡來提神醒腦——這也讓她想到了自己還是指揮官時的事情。
那時候她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都要和檔還有咖啡做伴。
三團不自然的藍色的火光由遠及近地朝她們所在的城堡襲來，等到逐漸靠近了之後還能看見那三團藍色的火光邊上，其實另有兩點相對而言要小太多的火焰，一紅一藍——顯然是屬於那名六弔花和他的部下的。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類似於信號燈一樣的紅色的光點。
「vv，」她緩緩地起身，推開了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上。
跟在了舟澗玟身後的維內托聞言立刻上前了一步，卻是已經擺出了準備作戰的姿態，「iragli？」
「先把那三個有礙市容的東西給轟掉。」
「iragli！」
這一次維內托答得飛快，從表情上來看似乎還有那麼些許的喜悅，顯然是摩拳擦掌等待這一刻已久了。
由三個巨雨象所組成的攻擊部隊在匣兵器主人的操縱下，直直地就朝城堡所在的方向撞來，從路線判斷的話，其中的一頭幾乎就要砸中舟澗玟所在的房間。
但是維內托卻並沒有給對方這樣的機會，就在匣兵器即將接觸到建築物的時候，一早就擺出了攻擊的姿勢的維內托對準了那三頭包裹著藍色火焰的巨象，直接就是連續的三炮。
——boom！boom！boom！
炮彈順著炮|膛而出，在空中劃出了三道異常明顯的弧度，然後在匣兵器的主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分別撞上了那三團遠遠看去只有藍色火焰的巨象。
炮彈與藍色的火焰相撞，在空中炸裂開了三團紅色的火光。
而伴隨著那赤紅色火光的逐漸隱去，緊接著產生的就是滾滾的黑色濃煙，沒一會兒就遮蔽住了附近的天空，也阻擋了此時才剛剛抵達的吉爾和他的管家的視線。
「喂！奧爾蓋爾特，這是怎麼回事？！」
期待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灰飛煙滅的物件甚至從城堡變成了巨雨象，吉爾氣急敗壞地朝自己的管家質問道。
被吉爾斥責的管家此時也是一臉的迷茫，「非常抱歉，吉爾大人，屬下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此時能夠做出的猜測，應該也就只有……」
「應該也就只有這是巴厘安的反擊，是麼？」
清亮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從容不迫地接下了奧爾蓋爾特還沒有說完的猜想。
「白蘭的部下果然如同預料中的那樣又蠢又無能呢。」
由於煙霧的關係，吉爾無法看清地下說出這番話的女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但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不悅。
「奧爾蓋爾特，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是，吉爾大人。」
得到了吉爾的示意，奧爾蓋爾特立刻放出了自己另一個匣兵器——雨鵜鶘。這只同樣巨大的匣兵器扇動著翅膀卷起了一陣狂風，沒一會兒吹散了彌漫在空氣中的黑色煙霧。
而等到硝煙散去之後，吉爾和奧爾蓋爾特這才發現剛才說話的是坐在露臺上的一個年輕女人。
坐在了維內托特意從屋內搬來的小沙發上，舟澗玟毫不掩飾地嗤笑著對方，「還是說白蘭壓根就沒有要繼續玩下去的意思，所以隨隨便便地找來了幾個蠢貨應付人？」
站在舟澗玟身後的維內托在聽到這番話之後立刻就笑了，經過這些日子裡，她已經完全搞明白白蘭就是這個世界的ghost。
而對於自己口中的「深海基佬」，維內托可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在她看來無論對方究竟是白蘭還是金蘭，只要敢對她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動手，全都得死死死！
「畢竟他們的boss就是那樣的角色，哪裡能夠指望他有什麼能用腦子的部下呢iragli。」
「哎呀，可不就是像你說的那樣麼，vv，」和維內托一唱一和的舟澗玟假裝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然後故意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將吉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果然呀，腦子真是一個好用的東西。」
她在吉爾的怒視之下，繼續用那陰陽怪調的語氣說道。
「我建議密魯菲歐雷從boss到雜兵都配備一個。」
吉爾覺得自己的火氣越來越大，他瞪著下方那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巴厘安的女人，「女人，你知道你這是在對誰說話麼？」
「怎麼，打不過我就想用總裁體來噁心人？」舟澗玟睨了他一眼，表情是愈發的嫌惡，「不過看你的樣子，我倒是真是覺得有必要修正剛才的那句話了。」
雖然沒有聽懂舟澗玟的前半句話，但是她後面的半句話卻還是引來了吉爾的興趣，「你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麼？但是還是太晚了，身為王子的吉爾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但是王子決定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出最後的遺言。」
「你不應該配一個腦子，」舟澗玟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維內托冷靜，「而是應該裝兩個，這樣才能勉強把你拉到正常人的水準吧？」
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死到臨頭」居然還在逞能，原本就高傲自大的吉爾愈發被舟澗玟給激怒了，「你這混||蛋……」
嘴裡這麼說著，可吉爾忽然卻又笑了。
環繞在他周身的嵐屬性的蝙蝠們正在揮動翅膀，就在剛才，他已經操作著自己的匣兵器朝這個嘴比先前的青蛙頭幻術師還毒的女人發起了攻擊。
「如何？在享用了嵐蝙蝠的攻擊之後的滋味，這樣以來你那張討人厭的嘴就再也……」
說不出話來。
尚未說出口的臺詞並沒有在舟澗玟身上得以實現，反而被套用在了吉爾本人身上，他看著完好無損的舟澗玟，忽然就不明白眼下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沒有人能夠在受到嵐蝙蝠的超炎波攻擊後還完好無損，沒有。
但是舟澗玟看起來卻一點兒異樣沒有沒有，別說是像先前的貝爾弗蘭一樣把血飆得到處都是，她甚至還維持著那個看起來格外討人厭的笑容。
「就再也怎麼了？」舟澗玟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裝逼失敗的吉爾，「說不出話麼？」
她說著吉爾先前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的臺詞，見對方依舊是一臉的懵逼，也不打算給這個最終還是要成為棄子的六弔花解釋什麼，只是無趣地拍了拍手，示意等待許久的維內托可以出動了。
「那麼，我就如你所願吧。」
第19章 放心我有船
當一個人完成了偵查工作、然後毫無意外地發現自己白跑了一趟的斯誇羅回到了城堡時，就看見他離開時還完好無損的城堡多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一地的殘垣斷壁讓這位巴厘安作戰隊長的警戒心立刻提升到了最高。
然而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卻發現除了自家那群不省心的傢伙之外，一個敵人的屍體都沒有看見。
就在斯誇羅四處打量試圖找出原因的時候，仿佛在一旁等待了許久的貝爾咧著嘴朝他招了招手，「嘻嘻嘻，斯誇羅作戰隊長終於回來了呀，怎麼那麼慢？」
「——喂！！！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這群臭小子時不時地窩裡反，現在都已經發展到了能夠拆房子的地步了？
不應該啊，先不說巴厘安內部的打鬧從來都不會使用匣兵器，就算真的用了也不至於折騰到這個地步啊——畢竟巴厘安裡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在xanxus的附近動手，而xanxus現在正坐在那堆狼藉的中央……
等等，xanxus？
似乎是突然頓悟了什麼，斯誇羅又細細地打量起了那堆已經看不清原型的建築物，然後驚異地發現這怎麼都像是某人還有某人的手筆。
「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自己方才的吼聲似乎是沒有打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的xanxus，斯誇羅快步走到了貝爾和弗蘭的身邊，試圖從這兩個比自己還要早到的傢伙那兒得到一些訊息。
最先給出回答的還是弗蘭，他指了指身旁的貝爾，「me和貝爾前輩剛回來，就看見澗玟小姐身邊的那個銀髮小女孩把貝爾前輩的哥哥給轟了的一聲的那種。」
這句話的槽點聽起來似乎是有點多，不過鑒於對方是弗蘭，斯誇羅也……
不，斯誇羅表示他果然還是不懂。
「等等，貝爾的哥哥是什麼鬼？」
弗蘭口中的那個跟在舟澗玟身邊的銀髮小牛女孩是誰，他自然還記得——畢竟他前不久還剛剛見過；而他也記得貝爾的確是有一個兄長，但是對方不是早在貝爾加入巴厘安之前就被貝爾給親手殺死了麼？
怎麼又突然冒了出來？
對於斯誇羅的詢問弗蘭試圖露出驚訝的表情，然而這樣的表情放在他那張面癱已久的臉上，卻怎麼看怎麼可笑，「難道斯誇羅作戰隊長還不知道麼？密魯菲歐雷的那個擁有嵐屬性的瑪雷指環的六弔花，其實就是貝爾前輩的親生哥哥哦。」
乍聞死者複生的話題，就連斯誇羅也愣了一下。但弗蘭既然這麼說了、貝爾也沒有否認，那就代表這的確是事實。
不過斯誇羅卻也沒有再執著於這個問題，既然舟澗玟已經出手了，那麼那個六弔花的下場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然後呢？」
城堡究竟是怎麼被破壞的？
弗蘭這一次沒有直接回答斯誇羅的話，而是扭頭朝遠處似乎還在假寐中的xanxus看去，「然後boss大吼著『吵死人了』就把房子給砸了……」
「……」
他應該說一聲這果然是xanxus的傑作麼？
「先是陽臺、然後是和隔壁房間相連的牆壁，」和弗蘭一樣同樣惟恐天下不亂的貝爾終於開口，他接過了弗蘭話，詳細地為姍姍來遲的斯誇羅轉述著當時的場景，「然後boss就和那個銀髮的小姑娘打起來了。」
xanxus轟人從來就不管是不是承重牆，看見這連著塌了一片的房屋再聯繫貝爾弗蘭的話，斯誇羅現在完全能夠想像剛才發生了什麼。
斯誇羅忍不住歎了一聲氣，最終還是克制住了想要撫額的衝動，「那麼那邊的那個蠢貨又是怎麼回事？」
他朝xanxus附近不斷在哀嚎的列維看去，對方在一夜之間暴長的頭髮、鬍子以及指甲無一不透露著他剛才接受了路斯利亞的治療的事實。
「那個啊……boss在和舟澗玟她們打起來的時候列維不知道怎麼的就冒了出來，大喊大叫著不允許任何人動boss一個汗毛。」
貝爾的話讓斯誇羅的嘴角一抽，以他對那些人的瞭解，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完全不是不能夠猜測的。
似乎是嫌斯誇羅的表情還不夠崩壞的，弗蘭連忙補充道，「然後那個變||態雷老頭就被boss和那個銀髮小女孩聯手轟出了戰場。」
活該！
斯誇羅毫不留情地在心中點評道。
整個巴厘安也就只有列維會那麼沒有眼色，打著「一切都是為了boss」的旗號從頭到尾都做著會令xanxus感到厭惡的事情。
「說起來，斯誇羅作戰隊長怎麼會回來得那麼晚，都錯過白蘭那邊的聯繫了。」
「白蘭那邊的聯繫？」
並沒有立刻回答貝爾的話，斯誇羅卻是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
「那又是什麼鬼。」
他才晚回來那麼一會兒，怎麼就錯過了那麼多事情？
貝爾和弗蘭一唱一和的把白蘭先前的通訊，包括真•六弔花還有十天之後和沢田綱吉等人的決戰的事情一一轉達給了斯誇羅，接著在對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之後再一次地向他追問遲遲不歸的原因。
「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問題麼，」斯誇羅睨了一眼和六弔花撞上的貝爾弗蘭，「一路上除了六弔花之外你們還遇到過密魯菲歐雷的雜兵麼？」
「這麼一說……」
「好像是沒有？」
在弗蘭用幻術避開了吉爾之後，他們就立刻趕了回來。原本是想要見識一下xanxus和六弔花之間誰更強的。誰知道一回來就看見了那一幕，自然也就沒有去深思為什麼他們一路上沒有再見到密魯菲歐雷的人的原因。
斯誇羅又是一歎，而後將自己親眼見到的事實一一地轉述給了面前這兩個不知深淺的小鬼。
「也就是說，其實澗玟小姐一個人就解決了這個戰場上所有的密魯菲歐雷成員？」
從身為指揮官的六弔花到底下的雜兵，甚至連敵人的大本營都被她的人轟成了一個深坑？
斯誇羅沒有回答，不過從他的沉默之中，貝爾和弗蘭，還有在剛剛圍了過來的路斯利亞以及列維都得到了答案。
「……所以說，我們這次出動是為了什麼？」
在眾人的沉默之中，貝爾一臉僵硬地問出了一個發人深思的問題。
——來看這姑娘怎麼裝逼的麼？
「不過列維前輩的運氣可真好呢……」打破了貝爾帶來的又一個沉默的是弗蘭，他看了眼愈發「腐朽」的列維，發出了若有所思的感悟。
雖然堅稱「boss製造出的傷痕是勳章」，但是另一半傷口其實是被維內托轟出來的列維聞言，立刻就怒目相視，「弗蘭你小子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麼？如果不是澗玟小姐那邊留手了，列維前輩現在已經和貝爾前輩的哥哥一樣的一聲就炸成了天空中的煙花了。」
似乎是嫌自己的擬聲詞用得還不恰當，弗蘭一邊說著，一邊就用手比劃著炸裂時的場景。
不過對於這個惡趣味十足的幻術師來說，他沒有用幻術令自己描述的場景再現已經是非常的「體貼」了。
——雖然這種「體貼」不要也罷。
「…………」
大約是弗蘭的話說得太入情入理了，列維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完全不想再理會這群傢伙的斯誇羅厭棄地扭過了頭，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在這附近找到舟澗玟的身影——他原本還想一回來就好好找她算帳的，「舟澗玟那個臭丫頭呢？」
「澗玟小姐說她太困了，然後就去休息了。」
弗蘭想了想，又說道。
「還有，澗玟小姐有話讓me轉述給斯誇羅隊長，說是如果斯誇羅隊長如果要去日本基地，一定要記得帶上她。」
「啊？日本基地？」斯誇羅皺著眉重複著那個令他厭煩的詞，「勞資去那裡做什麼？」
此時一臉懵逼的斯誇羅在這次作戰結束的第三天一早，就知道他究竟要去日本基地做什麼了。
「——喂！！！山本武那個垃圾！！！開什麼玩笑啊！！！！」
——他要去日本基地狠狠地把山本武給揍一頓！
看完了由迪諾寄來的基地攻略報告之後，斯誇羅大吼著就沖了出去，然而他剛剛踏出了城堡的大門，就被一個絕對不是此時的他想要聽見的女聲給叫住了。
「要去日本麼？」
看樣子似乎是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的舟澗玟撣去了自己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那麼不如帶我一起去吧，斯誇羅。」
舟澗玟雙手背在了身後，如同散步一般緩緩地走到了因為她的話語而停下了腳步的斯誇羅的面前，「放心，我有船。」
「——哈？？？」
雖然在和舟澗玟認識以來，斯誇羅就覺得這姑娘有些時候挺會胡攪蠻纏的，而且任性又自我、嘴還毒得不得了；但是不得不說這姑娘在正事上幾乎沒有出過錯——就是有些時候直到她把事情順利解決了，他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比如復仇者監獄的事情，又不如說前陣子的總攻戰。
所以就算不知道舟澗玟這一次又想做什麼，正好順路的斯誇羅還是把她帶到了港口，然後……
——他就看見一艘軍艦停在了那兒。
「臥槽？那是什麼玩意兒？」港口的人對於那艘明晃晃地停泊在港口的軍||艦視而不見，但並不代表斯誇羅見到這一幕之後就還能夠沉住氣。
舟澗玟似乎是覺得他的反應有一點好笑，卻還是拽著他的手朝那艘軍||艦走去，「什麼玩意兒？當然是船啊，」
這其實也是舟澗玟前陣子重新逛了一下指揮所之後的發現，她結合了自己手機內的資料算了一下，發現那些是自己並沒有練過級、卻也沒有當成狗糧喂掉的艦娘本體。
這也就意味著她曾經在遊戲裡、以及過去兩年是指揮官時練過的艦娘都能夠復活，而除此以外的將會變回原型供她使用。
而面前的這一艘，就是她沒有練過級的、只是鎖定後保存在遊戲裡的戰||列||艦「」。
「六道骸先前已經被vv搬運到船上了，」舟澗玟輕輕地推了推斯誇羅，「就等我們上船之後就能夠啟程了，你想坐你的鯊魚去日本我才不想呢。」
「還是你想讓我對你這麼說呢？」
舟澗玟見斯誇羅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揚起手朝身後的戰艦一指，接著清了清嗓子。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船！」
第20章 又是你呀
一直到船緩緩地在日本這邊的碼頭停泊時，斯誇羅依舊是一臉的懵逼。
如果他們搭乘的是豪華遊輪之類的也就算了，畢竟某些黑||手||黨家族自己就有——比如彭格列、又比如一直財大氣粗的加百羅涅，巴厘安的作戰隊長還不至於沒眼界到被這個給嚇到。
可這個是戰|列|艦啊！！！
就算他對船不怎麼懂，可艦炮他還是看得出來的好嘛！！！
普通的船會裝艦炮麼？怎麼可能啊！！！
斯誇羅原本還想直接開匣，把自己的匣兵器當作坐騎出海的——當然，路上能夠搭乘到什麼順風船那就更好了。
可現在舟澗玟居然直接拿出了一艘戰艦，這讓斯誇羅不禁開始懷疑究竟是自己的想法不靠譜，還是舟澗玟本人就是一個令人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存在。
只是舟澗玟的行為雖然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能夠讓斯誇羅大叫一聲臥槽；但更神奇的是斯誇羅發現自己居然還是有理由相信這姑娘就是如此的彪悍，而不是選擇去相信這一切不過是六道骸製造出的幻覺。
是的，原本還在糾結為什麼除了自己和舟澗玟之外，其他的人都看不見這艘明晃晃地停在港口的戰艦的斯誇羅，在上了船看見站在了甲板上沖他們kufufufu的笑著的六道鳳梨之後，就立刻明白了過來。
難怪他總覺得巴厘安裡好像少了點什麼玩意兒。
而且看樣子弗蘭那個小子肯定一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受到了來自於舟澗玟的精神衝擊之後，斯誇羅也不去管他們去日本的航線問題了，反正在他看來這姑娘肯定有的是辦法，而事實也證明斯誇羅的自暴自棄的確是正確的。
因為舟澗玟永遠能夠把一件看起來沒有邏輯科研的事情做得自然無比。
抵達日本的時間比起預計的還要早上一會兒，根據掌舵的維內托的說法，如果不是期間遇到暴風雨的天氣，他們估計還能早到許多。
一行人下了船，就在六道骸的幻術掩飾以及斯誇羅的帶領下來到了彭格列的日本基地。
雖然口口聲聲都說著對日本基地沒有任何好感，但是在前方帶路的斯誇羅看起來對這裡完全就是熟門熟路。
跟在他身後的彭格列十代霧守六道骸和真•外人的舟澗玟一邊聽著斯誇羅的抱怨、一邊對視了一眼，然後毫不意外地在彼此的眼睛裡看見了一陣嘲弄。
說來時機也巧，幾人正來到會議室的門口，就看見那個正對著大門的螢幕忽然亮了起來，在一陣看起來頗為精神污染的動畫之後，出現的外意外就是……
「喲，這不是白蘭蘭麼。」
——白蘭的臉。
沢田綱吉等人原本就對白蘭的突然出現而感到了詫異，還沒有等他們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另一個頗為陌生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至於那還算好聽的清亮女聲說出來的話……
卻讓他們產生了撫額的衝動。
——白蘭蘭是什麼鬼辣！
「好久不見呀，看來你終於把你那張被大炮轟過的臉給修好了。」
舟澗玟也沒有在意其他人一臉的臥槽、甚至也沒有管在場的眾人裡只有reborn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彭格列基地的會議室，一副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的模樣。
還沒有弄清楚這姑娘究竟是誰，沢田綱吉等人緊接著就發現螢幕裡白蘭那張被放大的臉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立刻就黑了。
會議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微妙。
原本因為白蘭的出現而形成的緊張與警惕因為舟澗玟短短的兩三句話而被沖淡，轉而凝聚成了一種濃烈的脫力感。
「又是你啊……」
相對於其他人的莫名其妙，早在最初就和舟澗玟有所接觸的白蘭在見到她之後，也沒有了原本想要調||戲一下沢田綱吉等人的輕鬆與愉悅。
他將手裡的勺子往旁邊一擱，原本的嬉皮笑臉立刻變為了嚴肅，「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呢，這位小姐。」
「喲，看你先前還親親熱熱的管十年前的沢田君叫什麼『綱吉君』，到我這兒就變成了『這位小姐』了，還真是薄情呢。」
舟澗玟攤了攤手，滿臉都是被人拋棄的悲傷，「還是說你不想讓沢田君誤解什麼？可惜太晚了，我已經把你的雷歐君帶來了，想來日理萬機的白蘭大人應該還沒有忘記我們家骸骸吧？前幾天你還把他關進小黑屋裡來著的。」
——所以說骸骸又是什麼鬼！
舟澗玟的說辭完完全全地沖淡了眾人在看見六道骸本體時的錯愕，只留下了濃重的無奈。
躺著也中槍的骸骸：「……」
雖然舟澗玟的說法大致上也符合事實，但總覺得不爽的白蘭蘭：「……」
這些天完全瞭解舟澗玟本質的圍觀群眾斯誇羅：「……」
「胡攪蠻纏就到此為止吧，」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如果再讓舟澗玟繼續說下去，自己可能還沒有和彭格列開戰就會心塞而死的白蘭強硬地轉移了話題。
然而對白蘭積怨已久的舟澗玟顯然沒有打算輕易地放過他，「胡攪蠻纏？就當我是胡攪蠻纏吧，可是白蘭先生就這麼轉移話題，是不是也想逃避現實呢？」
一旁的斯誇羅嘖了一聲，暗想你倒也知道自己這是在胡攪蠻纏啊。
「這位小姐說的現實是什麼？難道是你剛才暗指的我和綱吉君還有骸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麼？」一想到當日舟澗玟身邊那個朝他開了一炮的銀髮小姑娘說的「深海基佬」，白蘭就忍不住的肝疼。
然而白蘭並沒有想到，他這話一出，一屋子裡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眾人的視線不禁在沢田綱吉和六道骸臉上來回的掃視，而不信被牽連進去的兩人一個慌了神，而另一個也黑了臉。
而在白蘭看來根本就是始作俑者的舟澗玟的表情，更是驚訝到了誇張的地步。
「難、難道你真的對他們……」
看見了她的模樣之後，這些日子深受其害的斯誇羅，以及就在剛才見識了這姑娘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的白蘭和六道骸立刻眉頭一皺，隨後毫不意外的看見這姑娘一拍桌子。
「白蘭•傑索你負心漢！白蘭•傑索你不是人！你先後玩弄的彭格列十代目和霧守的感情居然還想殺人奪寶？你就不怕復仇者今晚去撓你家門麼！」
被玩弄感情的彭格列十代目：「……」
同樣被玩弄感情但堅決不承認自己是霧守的六道骸：「……」
負心漢白蘭：「……你夠了好麼！」
「臥槽？難道白蘭你真的對十代目做了什麼嗎？！」雖然覺得舟澗玟的話聽起來驚悚，但是見當事人都沒有反對的獄寺立刻就惱了，他指著螢幕大叫了出來。
眾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此時白蘭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能把自己的手指戳進對方的鼻孔裡。
「kufufufu……你真的是夠了啊，」看白蘭氣得差不多都快冒煙了，六道骸對自己臥底時的上司居然產生了些許的同情。
不過他也知道釀成了眼前這一出不知道究竟是慘劇還是喜劇的人其實並不是白蘭，而是站在自己身邊的舟澗玟。不想讓事態變得更加複雜——或者說不想讓自己莫名奇妙地被冠上「被拋棄」這頂大帽子的六道骸立刻出聲制止了舟澗玟。
而後……他就引來了屋內其他人的古怪目光。
就好像是他對白蘭餘情未了，現在正在幫他說話解釋一樣。
六道骸覺得自己哪怕是跳進地中海也洗不清了。
「你和彭格列的恩怨情仇就讓你們自己去處理吧，」舟澗玟輕咳了一聲，裝作引發了這場悲喜劇的人呢不是自己一樣，「不過我這裡還有帳沒有和你算清楚呢，白蘭先生。」
你突然闖進了談判現場，也是你的人沖我開炮，你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和我算帳？
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露出了這樣的表情，用在場其他人的觀感以及舟澗玟本人的話來說，大約就是滿臉都是戲吧。
然而那一日在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的談判現場的，目前也就只有白蘭和舟澗玟本人，就連reborn也只是從自己的學生那兒聽到了一些細碎的描述。
所以不明真相的群眾在聯想到了白蘭先前被貼上的「負心漢」的標籤之後，立刻就腦補了許多。
「我這裡也是一樣呢，這位……」
「澗玟，舟澗玟，」她向眼下還不知道自己真實姓名的白蘭進行了一個隨意的自我介紹，而後忽然露出了一個古怪到充滿惡意的笑容。
「要得到這個名字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吧，白蘭。」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輕柔，不想先前一樣是誇張的表演，但是聽起來卻讓人——尤其是白蘭突然冒出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讓我猜猜你之前為了得到這個名字在床上休養了多久吧？」
她就不相信白蘭在自己跟著沢田綱吉等人逃走之後，就真的沒有動用能力在平行世界裡調查過自己，而白蘭一旦動用了力量就會變得無比的虛弱。
至少高燒是難免的，
可是他還是失敗了。
舟澗玟不由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看來ghost果然沒有騙她。
白蘭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有些危險，和被舟澗玟先前的話帶歪了思路的其他人不一樣，他完全知道舟澗玟指的是什麼，「看來你知道的事情果然不少呢，舟澗玟小姐。」
「我只是知道一些白蘭先生正好不知道的、以及不願意對旁人說的事情，」因為ghost的緣故，她對白蘭的認知完全超出了從前，還知道了他不少的事情。
畢竟最瞭解白蘭的，只有白蘭自己。
「如果白蘭先生想知道我手裡還掌握著什麼的話，不如等到六天之後再談吧。」
「六天」這個日期讓舟澗玟身邊的少年們又是一愣，倒是先前還面色糟糕的白蘭忽然就笑了起來，「這個你也知道了？那麼六天之後我們就在並盛神社見吧。」
「喂，這是什麼意思，」眼見著白蘭似乎是有意退出視屏通訊，一直沉默著看白蘭和舟澗玟打啞謎的reborn立刻出聲詢問。
「說起來這次的通訊是有關的業務聯絡呢，不過卻因為某些關係被打斷了。」
他睨了一眼舟澗玟，似乎是在控訴這姑娘才是帶歪了話題的罪魁禍首，然後也不給其他人質疑的機會就像是趕時間一樣的說道，「六天后的中午十二點，我們在並盛神社見，記得帶上所有十年前來的同伴。」
「等等！」十年前的同伴這句話立刻觸動了沢田綱吉的神經，「也就是說京子和小春她們也要……」
「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可以詢問那邊的舟澗玟小姐，如果她知道的真的是全部的話，」白蘭完全沒有理會少年們的反應，甩手把問題拋給了舟澗玟就結束了通訊。
因為白蘭的話，屋內的其他人在螢幕變暗之後不禁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的舟澗玟身上，最後還是由沢田綱吉遲疑地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那個……請問你是誰？」
悠于 2018-7-23 09:36
第21章 叫什麼很重要麼
由於白蘭先前的話和沢田綱吉的疑問，一時間諸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舟澗玟的身上。
頂著所有人的視線的舟澗玟也沒有絲毫的羞澀與膽怯，只是拉開了會議桌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無論神色還是舉動都淡定自若，仿佛這裡並不是彭格列的基地、而是她的地盤一樣。
「我麼？」
舟澗玟挑了挑眉，而後嘴角一揚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她清亮的聲音此時聽上去有些綿軟。reborn毫不懷疑若此時這姑娘手邊擺著幾件中國傳統樂器的話，她一準就能唱出來。
「我是……」
「哐鏘——」
然而舟澗玟的自我介紹才剛剛開了頭，身後就傳來了一陣光是聽著就令人覺得心驚肉跳的聲響。被人打斷了開場白的舟澗玟扭頭朝聲源望去，就看見原本還站得好好地山本武這會兒已經和大地母親做了親密接觸。
而動手的，自然是跟著她一塊兒來日本的斯誇羅。
——畢竟人家來日本的目的就是把山本武給好好地揍一通的。
事實證明巴厘安的劍帝大人不但劍使得好，拳腳功夫也是不錯的。
一通包含著各種複雜情緒的老拳沒多久，就把身為運動健兒的山本武給打昏了，接著他輕輕鬆松地把山本武往肩上一扛，就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了彭格列的基地。
舟澗玟突然就想起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似乎也是被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給扛著跑了好一段路的。
舟澗玟不禁在心中給山本武點了一根蠟，想來等到他醒來之後，除了身上被斯誇羅揍過的地方之外，估計胃裡也會不太舒服吧。
眼見著斯誇羅和山本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率先回過了神的舟澗玟拍了拍手，試圖將諸人的注意力給轉移回來。
「咳咳那麼言歸正傳……」
「骸大人？！！」
這一次打斷了舟澗玟的話的不再是什麼劈劈啪啪的撞擊聲了，還是一個柔軟卻充滿了驚喜的女孩子的聲音，舟澗玟就算不用回頭，也能想像出這個聲的音主人以及她此刻的樣子。
「kufufufu……看來你這些日子也成長了許多。」
六道骸意味不明地笑著，而後接住了不知從哪兒得來了消息就趕了過來的少女。
「我可愛的庫洛姆。」
「是，骸大人！」
舟澗玟看了看難得表情柔和了下來的六道骸、以及撲在他的懷裡面帶紅暈的幸福少女，還是沒能忍心去打斷這兩人。
她會救出六道骸一方面是要打著他的名號光明正大地去一次復仇者監獄，另一方面她也的確存在著給白蘭添堵的關係，對此她本人也沒有太多的看法，不過現在看到庫洛姆那高興的樣子，舟澗玟忽然也就覺得值了。
果然小姑娘們笑起來的樣子是最好看的了！
舟澗玟本來就挺喜歡庫洛姆的，現在看見她又想起了曾經在指揮所裡會沖她笑又喜歡熱鬧的其他艦娘們，就更不忍心打斷那兩人的重逢了。
對於這兩人來說，這大概都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對方真實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吧？
愈發想念自家艦娘們的舟澗玟在心中輕歎了一聲，忽然就對面前那重逢的場面沒有了觀看的興致。
只是如果說還有誰能夠不被外界的悲歡離合所吸引、從頭到尾都只關注著舟澗玟的一舉一動乃至心情變化的，恐怕就只有她本人也深愛著的艦娘了吧？
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地注意到舟澗玟似乎在一瞬間就低沉到了穀底的心情，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維內托立刻上前了一步。
「iragli？」
「我沒事。」
維內托的存在讓舟澗玟感覺到了寬慰。
雖然此時她只復活了、也只能復活七位艦娘，但是當時的提示音已經給了她許多提示。舟澗玟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不久了將來，她能夠將自己所有的艦娘都救回來。
就如同她先前復活自己的駐防艦隊一樣。
拍了拍維內托的手，打起了精神的舟澗玟也不再去管那邊看起來甜蜜幸福的霧守組合了。
她再一次地發出了輕咳，不過這一次也不管自己究竟能夠引來多少注意力，就向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自己看來的沢田綱吉繼續進行著已經被打斷了兩次的自我介紹。
「剛才也對白蘭說過了，不過我也不介意再做一次自我介紹。」
她笑眯眯地朝房間內還是第一次見面的眾人說道。
「我的名字是舟澗玟，不過因為這個姓不太好念所以你們叫我澗玟就可以了。」
——不，就算是你的名字也不好念啊！
「看你們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澗玟這個名字也不好念一樣，」舟澗玟環視了一下四周，當她在來自十年前的少年們以及迪諾的臉上看見了熟悉的神色之後立刻打趣道。
「抱、抱歉……」
聽到了舟澗玟的打趣，本質上還是老實人的沢田綱吉下意識地道歉。
不過他的回應卻讓舟澗玟笑得更歡了，「沒事沒事，只是看見你們的反應就讓我想到這個時代的你們了，剛才你們的表情就和這個時代的你們一模一樣。」
「這個時代的我們？」
因為reborn的命令，沢田綱吉等人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鮮少從未來的夥伴們這兒聽到有關這個時代的他們的事情。現在聽到舟澗玟提起不禁產生了興趣。
「說起來澗玟小姐和這個時代的我們很熟麼？」
——千、千萬別說是婚約者之類的關係啊！
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暗自在心中祈禱著。
「十年前的綱吉君果然很好懂呢，」對方的表情完全取悅了舟澗玟，不過她又看了一眼站在迪諾肩上的reborn，畢竟人家的家庭教師還在場，調||戲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放心，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
沢田綱吉明顯是松了一口氣，這讓舟澗玟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嫌棄了一樣。只是她也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追究，便把自己和沢田綱吉等人是怎麼認識的事情一一地告知了他們。
「……雖然並非出自我本意，但我說到底還是干涉了這個時代的沢田君的假死計畫，作為補償我就把那邊那個鳳梨頭從復仇者監獄給撈了出來，順便留在了巴厘安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也得虧斯誇羅已經帶著山本武離開了，不然他聽到舟澗玟這冠冕堂皇的說辭之後沒准就得把肺給氣炸了。
什麼叫做留在巴厘安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這姑娘之所以會留在巴厘安，純粹是因為覺得好玩吧？！
「話雖這麼說，其實我和reborn先生也見過一面，在這個時代的沢田君還沒有和你對換的時候，」這麼說著，舟澗玟沖一旁始終沒怎麼說話的reborn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吧，reborn先生。」
「誒？是這樣麼？reborn？」
「啊……」
reborn並不覺得自己隱瞞和舟澗玟見過面的事有什麼不對，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舟澗玟的說辭和他從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那兒聽來的差不多，可疑點卻也還是不少，比如說……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時代的阿綱的計畫？」
還有剛才和白蘭的爭鋒，雖然看起來像是她在胡攪蠻纏把白蘭也給繞了進去，但他們對話中的信息量卻也不容小視。
這姑娘知道的事情多得完全超出他的想像，就好像是有第三視角一樣，讓reborn只覺得可疑。
但是reborn的問題卻讓舟澗玟罕見地露出了奇怪的樣子，「咦？這個時代的沢田君沒有告訴你麼？我還以為他一定會告訴身為家庭教師的你呢……」
舟澗玟摸了摸下巴，「真要說的話，我來自於中國，不才是一個建立了沒幾年的、名為corazzata家族的首領。」
「中國人的家族為什麼起了一個義大利的名字？而且戰||列||艦……還真是古怪的趣味。」
「為了聽起來更加高端洋氣不行麼？」
舟澗玟睨了提出質疑的獄寺一眼，要不是這裡是彭格列的基地，她真的想問一句名字願意是蛤蜊的家族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明顯就是戰列艦聽起來更拉風好麼！
「而且家族名說到底就和品牌一樣，叫什麼只要自己喜歡就好了，是哪國文字真的很重要麼？」
大概是舟澗玟說得太有道理了，在場的眾人均表示無言以對。
沒有理會因為自己的說法而啞口無言的少年們，舟澗玟歡樂地搬出了自己曾經在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面前用過的說辭，「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呀，因為我和你們一樣。」
「都不屬於這個時代。」
大約是因為舟澗玟的表情太具有信服力了——最主要的是無論這個時代的還是十年前的沢田綱吉都相信了她的說法，所以眾人只是稍稍地覺得有些不科學之後，也就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其實無論是否屬於這個時代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們共同的敵人是白蘭那就可以了。
不過很快的，眾人就發現他們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實在是太天真了！
第22章 對臉懵逼
舟澗玟亂沒形象地窩在了不知道是誰搬來訓練場的折疊椅上，她的雙腳踩在了椅子下端的欄杆上，支在大腿上的左手拖著臉頰，而右手則是拿著一個紅豔豔的蘋果，時不時地啃上兩口，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正處於修行中的沢田綱吉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朝她看了過去，雖然在自己女神的提示下他終於能夠順利開匣，卻不想開匣之後遇到的最大的麻煩並不是該如何與自己的匣兵器相處，而是坐在角落裡的圍觀群眾。
一直在遠處觀察著對方修行的舟澗玟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沢田綱吉的目光，只是她非但沒有任何的自覺，甚至還朝他歪了歪腦袋。
「澗玟小姐……」
舟澗玟那顯然是故意裝傻的反應，讓沢田綱吉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了對方的名字。
或許是因為正處於死氣狀態的關係，他的聲音和平時相比少了些許手足無措又多了不少冷靜，可在他的雙眼中，舟澗玟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無奈。
「怎麼了？」她歪了歪腦袋，一副「如果你不說出來我就不懂」的樣子，這讓沢田綱吉多多少少有些心塞。
講道理，現在的舟澗玟哪有初見面時的可靠，根本就是氣死人不償命好嘛。
當別人都在拼命地進行著各式各樣的特訓、只盼望著能夠在最後剩下的幾天時間裡將自己磨練到極致，這樣也好打倒白蘭和真•六弔花那群怪物時；只有這姑娘，遊手好閒什麼事情都不做不說，甚至還帶著各式各樣的小零食到處圍觀。
偏偏她除了圍觀之外也沒做出任何會打擾到訓練的行為，讓人想趕也沒有任何的正當理由。
原本以為reborn會說些什麼的，誰知道當他和舟澗玟長談一次過後，居然就放任了她這樣「四處擾民」的舉動。
「沢田君是覺得我在這兒圍觀打擾到你了，還是怕我看見你的商業機密了？」
舟澗玟將手中啃得只剩下果核的蘋果放進了隨身攜帶的垃圾袋裡，接著將垃圾袋的口子一紮隨手就往地上一放，「放心吧，我這個人嘴可牢了，在綱吉君自己放大招之前是不會說出去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那是什麼意思？」
「澗玟小姐……不加入修行麼？」
舟澗玟那天當著眾人的面，向他表達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很樂意出場」的意向。只是當時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就被覺得舟澗玟搶了風頭的獄寺給氣急敗壞地攔住了。
事實證明舟澗玟除了能來事兒、戲很足之外，還特別能拉仇恨值。
其實這也是有跡可循的，畢竟當時舟澗玟光靠嘴炮就能把遠在千里之外的白蘭氣得夠嗆；然而當時大部分的人都沉浸在了那龐大的的信息量中，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發現舟澗玟才是那罪魁禍首。
所以僅僅只是幾個回合，獄寺就被舟澗玟給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湊到自己的面前瘋狂地表忠心、一邊又黑了舟澗玟一把。
「修行？」舟澗玟重複了一下沢田綱吉的說辭，忽然就笑了，「那玩意兒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吧。」
還沒有等沢田綱吉詢問理由，她就又說了下去，「沒有指環和匣兵器的我沒辦法接受像你們那樣的訓練，而我的戰鬥方式只能用在戰場，不適合用來教人。」
這麼說著，她忽然就站了起來，在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就走到了沢田綱吉的面前。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親自體驗一下哦。」
「看在這個時代的沢田君也幫了我不少的份上，我還可以給你打一個優惠價。」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呢？」
…………
捂著明顯是腫了起來的臉頰，結束了今天上午的修行的沢田綱吉和舟澗玟一起離開了訓練場。
說實話他完全沒有想到舟澗玟的戰鬥方式會那麼的卑鄙陰險，偏偏這姑娘做得那叫一個堂堂正正，讓人有心吐槽卻無從下口。
難怪reborn會准許她去其他人修行的地方參觀，也難怪她有那樣的自信說自己在開展前夕不需要任何修行、甚至有必要時還能和白蘭正面肛。
假使舟澗玟也成為了敵人的話，沢田綱吉覺得她沒准會成為一個比白蘭更可怕的boss。
「說起來，那位vv小姐是……」
在舟澗玟的主動要求和reborn的命令下，草草地用完了午餐的沢田綱吉接受了和舟澗玟一起去給在前基地的入江正一以及斯帕納送飯的任務。
作為技術師，這兩人和身在彭格列基地的匠尼二一起進行彭格列的單元基地的建造工作。
「她麼？雖然我個人一直都將她們當作正常人類看待，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們其實更像是這個時代的匣兵器。」
「匣兵器？可是……」
退出了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一臉的懵逼。
畢竟除了戰鬥力高於常人之外，那位vv小姐看起來不就是正常人類嘛……
等等，說起來他的超直感似乎還真的沒有辦法在那位vv小姐身上起效，也就是說對方真的不是人類？而且聽舟澗玟的話，除了vv之外似乎還有其他人？
臥槽光是一個就那麼強了居然還不止一個？！！
「可是她們是人形的。」
舟澗玟面不改色地說出了自己當時對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用過的說辭，其實看著面前比自己還要矮上一些的沢田綱吉，她忽然產生了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準確來說vv是人形智慧戰鬥兵器2.01.5版本，和其他人一樣都隸屬海軍系列。」
沢田綱吉繼續一臉懵逼，「……海、海軍系列？」
「對，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暫時不能解放真名，所以我就一直用vv來稱呼她，」舟澗玟面色深沉，嘴裡卻說著一聽就知道是瞎扯淡的話。
「……澗玟小姐，你好像暴露了什麼。」
——這壓根就是fate系列中毒患者才會說的話吧？
「……說暴露的你也暴露了好麼！」
——想把白蘭填聖杯的沢田綱吉果然從十年前開始就入型月坑了！
「……」
「……」
兩個遊戲中毒的人對望了一眼，最後同時保持了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被舟澗玟繞了進去覺得自己心很累的沢田綱吉，突然產生了一種名為「乾脆讓舟澗玟手底下的人形智能戰鬥兵器去打真•六弔花吧」的自暴自棄的想法。
只是沢田綱吉很快就發現，自己和其他人相比還是算被溫柔相待的。
聽完了舟澗玟的詢問之後，一臉懵逼的人立刻從沢田綱吉換做了入江正一。
「對空雷達？！防空炮？！」
他先是沖著舟澗玟失聲尖叫，隨後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在覺得自己的雙眼得到放鬆之後，這才看向了舟澗玟。
其實這並不是他們頭一回見面，畢竟他當時也在舟澗玟出現的談判會場。
「這位……」
「舟澗玟，叫我澗玟就可以了。」
覺得自己完全已經進入累感不愛的狀態的入江正一歎了一聲氣，「澗玟小姐，我並不覺得密魯菲歐雷會裝備這種東西，畢竟現在是以火焰為主流武器的時代……不過對方會配備火焰探測裝置是肯定的，所以現在如何避免對方的雷達掃描才是重中之重。」
眼見著進入了自己擅長的學術範圍內，入江正一立刻滔滔不絕地開始為舟澗玟和她身邊不明覺厲的沢田綱吉講解了起來。
「……畢竟是火焰和匣兵器之間的戰鬥，雖然我們不知道真•六弔花的實力、而白蘭先生也不知道彭格列匣子的真面目，但我們對彼此會使用的兵器大致上還是心中有數的。哪怕是對付擁有飛行能力的綱吉君、甚至是匣兵器，也不至於用上防空炮吧？」
先別說那玩意兒是對飛行器使用的，他也不覺得白蘭真的會蛋疼到弄出那玩意兒。
因為彭格列除了人力之外，壓根就沒有什麼飛行武器！
他們說到底也是黑||手||黨又不是軍||隊，哪裡折騰得出這種東西！
「是麼……」
面對著入江正一又像是科普又像是教育一樣的話，舟澗玟看起來反倒是送了一口氣。
「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入江君。」
沢田綱吉同樣也因為入江正一的科普而松了一口氣。
畢竟在聽到入江正一對戰的講解時，他和其他人是真的嚇了一跳。現在入江正一告訴他這次其實和軍||事沒有任何的關係，說到底還是將火焰作為武器的戰略「遊戲」之後，他的確放鬆了不少。
只是當他一不小心瞥到了舟澗玟的表情之後，才覺得安心的沢田綱吉立刻就打了一個冷顫。
——不，他還不能真正地感到安心。
因為他身邊，有一個比白蘭更可怕的存在。
第23章 會不會聊天呀
六天的時間能夠做些什麼？
這些天一直在圍觀彭格列眾人修行的舟澗玟掰著手指算了算：她可以將一級的艦娘肝到滿級、可以大力遠征屯一波資源為活動做準備、也可以直接從活動圖畢業開始新一輪的回血。
那麼當這六天放在彭格列的身上又會產生什麼樣的效益呢？
見證了少年們——或者說是彭格列十代家族急速成長的舟澗玟表示，大概是能夠讓一群平均年齡不到十三歲的初中生們打敗幾乎就要制霸所有平行世界的boss吧。
只可惜……
「呐，澗玟，我真的要穿這個麼？」
一個聽起來可憐兮兮的男聲將處於走神狀態的舟澗玟給拉回了現實。
自從被舟澗玟從復仇者監獄要過來之後，就一直留在指揮所內的ghost比了比身上的衣服，樣子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感覺好拘束啊……」
正在心中進行最後一次作戰推演的舟澗玟睨了他一眼，對方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標準的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領帶都被熨燙得平整服帖。
除了穿這套衣服的人是ghost之外，其他的都堪稱完美。
這是他們還在義大利的時候，行動並不方便的舟澗玟讓維內托替ghost購置的。
雖所維內托當時的表情就像是舟澗玟要拆解她似的，但鑒於此時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只有她一個人會說義大利文，更何況這還是心愛的指揮官的請求，所以維內托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跑了一趟腿。
其實舟澗玟也不太願意貼錢給買衣服——畢竟這還是她從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賺的打手費，就這麼用來給本質上還是白蘭的ghost買衣服怎麼想都覺得微妙，然而她卻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那就是從復仇者監獄裡被贖出來的ghost……只有那麼一套看起來品質不太好的囚服。
為了整個指揮所的市容考慮，舟澗玟最終還是忍痛掏了錢。
不過她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堪稱作弊器的幫手就是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的舟澗玟接著將目光從衣服轉移到了穿衣服的人身上，「難不成你還想穿密魯菲歐雷的那套醜到爆的制服？」
「那套制服哪裡有澗玟你說得那麼糟糕。」
雖然覺得舟澗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危險，就像是一個起床氣極重的人才陷入了沉睡就被人吵醒一樣，但他還是作死地選擇了還嘴，「不說舒適度，至少便於行動不是麼？」
這一次反問直接就變成了嗤笑，「然後被人當作白蘭給打死？」
雖然ghost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但是舟澗玟的話卻並沒有引起他的不滿——事實上只要舟澗玟別再叫他金蘭那麼一切都好商量，「我和他還是很不一樣的！」
「是啊，比如頭髮和那個中二刺青的位置，」舟澗玟點了點頭應和著對方的話，正當ghost覺得她變得好說話的時候她卻話鋒一轉，「可是當別人看到你們的時候，首先注意的絕對不是這些，而是你那張欠揍的臉。」
似乎猶嫌自己對ghost的暴擊還不夠，舟澗玟最後還補刀似的加了一句：
「金蘭蘭。」
「……對不起我錯了求你別再這麼叫我了澗玟大小姐！」
同樣的事情仿佛是發生過千萬次一樣，舟澗玟的話剛一說完，ghost就立刻條件反射般地朝她道歉，要多順嘴就有多順嘴。
「如果你真的嫌棄這套看起來和彭格列一模一樣的西裝太拘束，其實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舟澗玟哪裡不知道ghost究竟為什麼覺得不舒服，「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
「說說看？」
眼見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舟澗玟直接拆穿，ghost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直接奔著舟澗玟所謂的解決方案而去。
「第一，就這麼繼續忍著。」
她一邊豎起食指一邊說道，接著在ghost一臉的期待中又比出了中指，「第二，乾脆什麼都不要穿，就這麼放飛自我，這樣就一點兒都不會感到拘束了。」
「……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見ghost老實了，舟澗玟也就將話題從無關緊要的服裝轉移到了等會兒的戰術佈置上。
說是戰術佈置，不如說是作戰方案的最終確認——這也是舟澗玟在成為指揮官之後所養成的習慣之一。
其實總體而言她的作戰是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了，畢竟這是舟澗玟去巴厘安就決定好的計畫，經過連日來的完善更是讓這個完全能夠稱得上是「必勝」的計畫變得更加的萬無一失。
說實話，白蘭究竟是否打算進行一場公平公正公開的舟澗玟不知道，但是對於舟澗玟來說，這場將要決定7^3歸屬的戰鬥其實早就開始了，甚至就連結局也已經欽定了。
至於這算不算作弊？
大概算吧。
可是只要不被捅破就一點兒問題都不會有，而舟澗玟也相信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被捅破的，因為唯一知道她作弊了的人只可能是提出戰的白蘭。
但是他能拆穿麼？
當然不能。
畢竟說了就代表他本人也在的配置上做過手腳，到最後他甚至只能憋屈地吃下這個啞巴虧、按照她的計畫來。而當一切步入了她計畫中的「正軌」時，也就意味著白蘭和他的密魯菲歐雷將必敗無疑。
「那麼到時候就按照這個計畫來吧，」進行完了最後的校對工作，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的舟澗玟舒了一口氣，「那麼我先出發了，你也開始準備起來了。」
ghost點了點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也只是對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麼等會兒見啦，親愛的澗玟。」
舟澗玟倒也不是沒有被人稱呼過「親愛的」，畢竟她的艦娘們就經常管她叫做「親愛的指揮官」或者「親愛的長官」，可是同樣的首碼放到ghost嘴中，卻讓她怎麼都覺得不習慣。
她想了想，覺得大概還是因為對方和白蘭擁有同樣的面容和聲音。
或者說，對方說到底也曾是白蘭的緣故。
「啊……對了，」才起身朝門口走了沒幾步的舟澗玟忽然停了下來，「在出發之前，我還想向你確認最後一件事。」
「嗯？什麼？」
舟澗玟的視線在對方那燦爛的笑容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四目相對，最終還是她先移開了目光，「你的願望，真的就是那個麼？」
「…………」
因為移開了目光的緣故，舟澗玟並沒有看見ghost雙眼中的閃爍。她察覺到的只有ghost長久的沉默，久到她終於忍不住再朝他看去時，他這才像是回過神一樣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對哦。」
他說道。
「那就是我的願望。」
對方的表情總讓舟澗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此時屋外已經傳來了維內托的通報聲，告知著舟澗玟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舟澗玟遲疑地看了眼似乎和平時無異的ghost，最終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
舟澗玟步履匆匆，跟在了她身後的維內托也沒有掉隊，甚至還不忘自己的任務。
「……iraglio？」
「我知道。」
舟澗玟頓了頓，似乎在下什麼決心，就連雙手也緊緊地攥成了拳狀，「我是知道的……你就按之前說好的做吧，雖然我並不認為會有什麼狀況，但是……」
維內托自然明白舟澗玟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所以她也沒有讓舟澗玟繼續說出口，「iraglio.」
當舟澗玟找到沢田綱吉等人的時候，整個基地裡就只差她和入江正一、還有重傷在身的拉爾•米爾奇沒有出現了。姍姍來遲的舟澗玟還沒有接受來自於獄寺的抱怨，才被合上的大門就又被看起來似乎非常慌亂的入江正一給推開。
於是炮火就這麼集中在了這位可憐的技術宅的身上。
大概是知道自己之後要高調一把，舟澗玟這會兒也沒有搶了本應該是今天主角之一的彭格列家族的風頭，她只是異常安靜的跟在了眾人的身後，在沢田綱吉進行了選擇之後來到了戰場。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過於地安靜了，這直接導致了某些將她列為「特別觀察物件」的人直接就不樂意了。
「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澗玟小姐。」
站在對面的白蘭穿著和初次見面並不太相同的服裝，而他的身邊則是和他穿著類似的黑色制服的真•六弔花，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反派氣場十足。
「不過你看上去還是和我們初次見面時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
被點名之後不站出來回應顯然不是舟澗玟的風格，她一手按住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雛菊的腦袋，也不管敵我兩方的懵逼臉就把他往密魯菲歐雷的陣營一拋，接著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露出了一張冷漠臉。
「看來能說會道的白蘭先生依舊沒有掌握和女性聊天的正確姿勢，和許久沒見的女性重逢時應該誇她更瘦更漂亮了，而不是說她一點兒也沒有變。」
比起供吃供住還供衣服的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白蘭還真沒人家實在。
白蘭：「……」
沒有理會對方的迷之沉默，舟澗玟又看了眼自己左手邊那尚且在狀況之外的沢田綱吉，然後面無表情地補充道，「不過看樣子，男性這邊的技巧您同樣也沒有掌握到。」
白蘭：「……」
——喂，等等，這姑娘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他們是敵人啊好麼？
他要點亮這方面的技巧做什麼啊喂？！
第24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弱雞
說實話，白蘭不是很喜歡舟澗玟。
比起每個平行世界裡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早就成為了他「宿命的敵人」的沢田綱吉；舟澗玟第一次出現在白蘭的眼前時，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直感力的白蘭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預感——
【自己有朝一日說不定會栽在這個看起來挺蠢的中國女人身上。】
然而接下來的事實卻證明了舟澗玟其實一點兒都不蠢，雖然她第一次出現時看起來的確是挺狼狽的，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永遠地狼狽下去。
事實上當舟澗玟一開口，狼狽的人指不定會是誰呢。
不過也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那就是白蘭難得出現的預感的確成真了。
看著面前一張嘴就將決戰前的緊張氣氛毀得一乾二淨的舟澗玟，對自己居然向舟澗玟搭話這一點而感到後悔的白蘭，直接扭頭看向了舟澗玟身邊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的宿敵先生。
他寧可欺負一下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也不想再和舟澗玟說話了。
不過他還是可以期待一下舟澗玟在彭格列輸了chocie戰之後的表現。
「……那麼就讓我們進行接下來的吧，綱吉君。」
雖然表情和語氣看上去和平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他面前的彭格列眾人以及他身邊的真•六弔花們卻都感覺到了白蘭的不悅。
首領控的真•六弔花還在考慮等到戰之後要不要先把舟澗玟給除掉，彭格列裡卻有不少人對白蘭的遭遇而感到幸災樂禍：講道理，白蘭和舟澗玟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居然還敢主動招惹舟澗玟，這不是自己找炮轟麼？
這能怪誰？
只能怪他自己嘴欠找炮轟。
並不知道彭格列那邊對他的想法甚至是鄙夷，白蘭拿出了一個頂端正燃燒著大空的死氣之炎的金色道具。
道具的表面刻有密魯菲歐雷和彭格列的族徽，族徽之下列有一連串的標記、看著和彭格列指環上的圖案一模一樣。而在那些圖案的旁邊，是幾列印有數字的齒輪。
向彭格列的人解釋了一下這個名為「陀螺□□」的道具的用處，白蘭率先將戴著瑪雷指環的手貼在了齒輪之上。
沢田綱吉愣了下，剛想上前時肩上卻突然被人按住。他困惑地抬起了頭，卻發現那只手的主人是才向白蘭發射嘴炮的舟澗玟。
「澗玟小姐？」
「祝你好運呀，沢田君。」
舟澗玟的行為一向古怪且不能理解，她似乎真的只是想對沢田綱吉送上自己的祝福，在這麼說完了之後就收回了手，甚至還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因為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沢田綱吉點了點頭算是收下了對方的祝福，而後按照白蘭說的一樣將右手貼在了另一面的齒輪上。只是他還沒有行動，白蘭就已經先一步地以「」為口令，轉動了□□。
而這個選擇的結果——
「喂！你們肯定是作弊了吧？！」
「就是，這種結果肯定是作弊了！」
看著密魯菲歐雷那邊*晴嵐的圖案之後都跟著數位1、霧之後甚至跟著2之後，明白了這些數字代表著參戰人數的獄寺隼人以及巴吉爾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要說為什麼的話……
彭格列只有在方塊之後跟著一個孤零零的1，其他所有屬性都是0。
就算讓沢田綱吉一個人去打五個真•六弔花都有些吃力了，你居然要讓一個無屬性的去單挑密魯菲歐雷的六個人？
白蘭你就算要作弊也不要這麼明顯好麼！
彭格列這邊在看到結果之後全都露出了一張「你特麼是在逗我嗎」的表情，而被他們或無聲或有聲地控訴著的白蘭本人的心情……其實也不太好。
確實，這一次的chocie戰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找一個正當的理由從彭格列那裡得到彭格列指環——同樣也可以作為他締造新世界的序曲。
所以他其實還是挺期待這場戰鬥的，畢竟在結局欽定的情況下，再看看那些人的表情從滿懷希望到飽受絕望有什麼不好的？
然而現在「chocie」的結果卻並不是他預定中的，要說彭格列那邊的人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
他用探究的目光朝舟澗玟看了過去。
要說對面有誰能夠做到這樣的事，大概也就只有這個唯一在他預料之外的存在了。可是當他轉動「陀螺□□」的時候舟澗玟並沒有插手，他也沒有感到任何除了他和沢田綱吉之外的力量。
雖然舟澗玟拍了一下沢田綱吉的肩膀，可白蘭並不覺得這樣的舉動能夠改變什麼。
那麼是他多心了麼？
白蘭可一點兒都不這麼覺得。
「作弊？」他一邊重複著獄寺隼人的用詞，一邊意味深長地朝舟澗玟望了一眼，「這可是的結果，說到底還是綱吉君的運氣太糟糕了一些呢。」
他攤了攤手，一副「我也沒辦法、誰讓你們boss幸運e」的樣子激怒了不少人。
「不過既然是的結果，那還是請你們遵從吧，」雖然這個結果和他設定中的並不太一樣，可白蘭也想看看舟澗玟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既然對方自己想要一挑六，那麼自己也不好阻止了，不是麼？
反正他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部下們會六個打不過她一個人——就算他在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找不到任何和舟澗玟有關的資料。
白蘭的態度看起來堅定的很，原本還想要求重新進行「」的彭格列眾人都在考慮高不要乾脆直接和對方打起來。
這樣還比進行什麼一挑六的要快一點呢。
「無屬性的話，就是指沒有指環的人吧。」
在少年們都考慮要不要乾脆就這麼直接打起來的時候，被白蘭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的舟澗玟終於不負期望地開口，在得到白蘭點頭回應之後，她忽然笑眯眯地看向了其他人，「那麼就由我來吧，我正好沒有指環。」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裡應該由十代目……」
「應該由沢田君來決定？」
毫不留情地打斷了獄寺下意識地反駁，舟澗玟挑高了眉，一臉「你想這麼說吧」的表情，而後還不等對方說些什麼，就又繼續說道，「然後呢？你覺得你家十代目是準備讓後面這些沒有指環的小姑娘和技術宅出場，還是想摘了指環自己上？」
最關鍵的是，她計畫了那麼久的作戰怎麼可能說破壞就破壞？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如今沒有了指環之後，全都是弱雞。」
指環和匣兵器的確是給這些少年們帶來了力量上的增幅，但是由於太過依賴指環和匣兵器了，這也導致了他們在沒有了指環之後反而無法像過去還不會使用火焰時那樣戰鬥。
如果說這些少年裡如今還有誰能夠在不使用火焰的情況下，保持和在指環戰上相同的作戰水準的話……也就只有雲雀、沢田綱吉和藍波了。
好吧，其實還是挺多的。
獄寺被舟澗玟的話給堵得啞口無聲，而和白蘭都知道彼此在這次的「」上作了弊的舟澗玟看向了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沢田綱吉。
然而還沒有等到舟澗玟再說些什麼，一直以強者自居的雲雀就不高興了，「你在說誰是弱雞？」
「雲雀前輩請先等一等！」
眼見著舟澗玟和雲雀恭彌這兩尊大神就要掐起來了，原本還在考慮著什麼的沢田綱吉立刻出聲制止。
雖說大神掐架小透明應該遠遠地躲起來，但是這兩個人要是真的掐起來那麼今天的chocie肯定也是不能再繼續下去的了。
畢竟在不使用指環的情況下能夠和密魯菲歐雷一挑六的，在場有這個勇氣和信心的也就只有這兩人了。但是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
「澗玟小姐，交給你真的沒有問題麼？」
他看向了舟澗玟。
自己的雲守有多強大沢田綱吉自然清楚——畢竟他剛來這個時代時，就被這個時代的雲雀恭彌給揍得像塊抹布一樣；但是相對之下，沢田綱吉覺得舟澗玟才是那個開了掛的。
沢田綱吉的話立刻讓雲雀黑了臉，而明白了他的意思的舟澗玟卻笑開了。
「如果沢田君願意相信我的話，我一定會為你帶來勝利。」
也不枉她特意在沢田綱吉的面前露了一手，事實證明只有在用拳頭證明了自己的強大之後，對方才會真正地相信你的實力。
——比如雲雀恭彌，又比如她。
還沒有等彭格列這邊的人對沢田綱吉的決定進行質疑，對面的白蘭首先就不高興了，「這麼說綱吉君是想把這個決定彭格列生死存亡的戰鬥交給澗玟小姐這個外人？」
他的視線在其他似乎是對沢田綱吉的決定有所疑議的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已經朝他看了過來的舟澗玟身上。
「就算我可以破例讓澗玟小姐這個外人參戰，你們內部就真的放心麼？」
「外人？」
對於白蘭的說法舟澗玟很不高興地哼了哼，「你別小看臨時工好麼？就算是臨時工我也是和這個時代的沢田君簽了勞工合同的！」
所以說臨時工又是什麼鬼辣！
完全不知道這個時代的自己做了什麼的沢田綱吉一臉的崩潰，在發現其他人也是一副懵逼樣之後，又開始對自己剛才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雖然舟澗玟的確很強大，但是這種性格……
——他果然還是想跪啊！
第25章 你又為何如此裝逼
說到底白蘭也不是不想讓舟澗玟上場，不如說在看見剛才「」的結果時，他就打算讓舟澗玟如願以償地上場。
畢竟，所有的事情都在計畫之中也挺無聊的。
他正是因為不喜歡一塵不變的世界，才會利用瑪雷指環和自身的才能走到了今天，不是麼？
如今難得出了一位自己壓根就摸不清底細的存在，雖然嘴毒了一點行事風格又挺不討喜的，可到底舟澗玟這姑娘也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的存在。
所以白蘭想看看，這個名叫舟澗玟的女人還能給他帶來什麼驚喜。
——雖然，得到最終勝利的人依舊還是他。
眼見著白蘭被舟澗玟給堵得不想說話，沢田綱吉趁機又向自己的同伴與家庭教師解釋了一下自己決定讓舟澗玟參戰的原因。
雖然他並沒有提起舟澗玟曾經向他解釋過的「人形智慧戰鬥兵器」——畢竟這是人家的殺手鐧，不可能在開戰前就讓白蘭知道；但他言語中還是流露出了對舟澗玟的絕對信任，就只差說「如果他們之中有誰可以一挑六，那麼就只能是舟澗玟了」之類的話。
這樣的語氣與態度，讓舟澗玟不禁有一種自己是在看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的錯覺。
無論是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還是眼前這個來自於十年前他，似乎從頭到尾都對她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雖然舟澗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超直感的關係，但不得不說她的確是被這個少年的態度給感動到了。
「既然沢田君這麼信任我，」舟澗玟伸手揉了一把少年蓬鬆柔軟的頭髮，「看來我不得不認真了呀。」
喂，難不成你原本是打算上去渾水摸魚的？
舟澗玟的話引來了其他人懷疑的目光，然而她卻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只是瞥了一眼身後由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趕制出來的「單元基地」，隨後又朝白蘭看去。
「既然人都齊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就趕緊說了吧。」
她也不是沒有發現對方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
「省得到時候說我們不讓你裝逼。」
只不過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打量舟澗玟早就已經習慣了——除非眼神真的能夠殺人，不然就全都當作是自己的狂熱粉絲來對待唄，她才不是那種會因為旁人的目光而亂了自己的腳步的人。
舟澗玟的話才說完，還沒有等白蘭有所反應、就已經有人先跳出來拆臺了，「喂，你哪個眼睛看見人齊了？沒發現對面要派兩個霧屬性的人出戰麼？」
對於發出了這樣的質疑的獄寺，白蘭似乎還挺高興的，「這麼說的話……」
「被幻術蒙蔽了雙眼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舟澗玟哼了哼，沒有給對面的白蘭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伸手就朝敵方陣營內一指，「還沒有發現麼？對方第二個霧屬性的傢伙一早就在那裡待機了。」
沒有機會裝逼的白蘭：「……」
這一次倒還真不是她提前偷看了劇本的原因，舟澗玟剛被轉送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那裡待機的某人。她原以為沢田綱吉等人也發現了但是沒說，卻沒想到……
這根本就是對方的幻術沒有對自己起效的緣故。
隨著舟澗玟的拆穿，一直用幻術遮蔽著自己身影的「猿」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而接下來隨著白蘭等人的拆穿，迪諾、斯誇羅，以及reborn的本體的出現也一再地嚇到了完全沒有發現的少年們。
舟澗玟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用作弊的方式把參戰人員改成了自己或許真的是一樁正確的事情。
只是舟澗玟雖然是這麼想的，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卻並不是這樣。因為彭格列這一邊只有她一個人出戰，就代表……彭格列這邊的「」就只能是她。
「澗玟小姐真的沒有問題麼？」
看著目標標記出現在了舟澗玟的左胸前，上面又突然開始燃起了紅色的火焰，原本還對舟澗玟非常放心的沢田綱吉也忍不住開始擔心了。
雖然沒有限時，但是當其中一方的「」的火焰燃盡時，這場比賽也就結束了。
「沒問題，」舟澗玟想了一下自己的火焰儲備，覺得要撐到戰鬥結束大概沒什麼問題，「說起來這次比賽的裁判呢？你應該也已經準備好了吧？」
「原本還想再晚點介紹的，既然澗玟小姐主動提起了，那麼就請她們出場吧，這場戰的裁判人。」
如果說還有誰能夠當這場決定世界命運的chocie戰的裁判的話，那麼就只有cervello了。
雖然彭格列那邊的人對這兩個女人的可信度持懷疑的態度，但是在看見舟澗玟坦然接受之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們總不能說自己在當初的指環戰上就是被cervello給坑了的吧？
「那麼……」
「在戰開始前，我有兩件事想要麻煩一下二位，」有著自己打算的舟澗玟再度打斷了白蘭的話，轉而對cervello說道。
cervello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左邊的那人回答道，「請說。」
「為了保證這次chocie戰的絕對公平公正、以及避免事後無謂的爭論……」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睨了一下白蘭，在故作傲慢地挑了挑眉之後，又接著對cervello繼續說道，「還是請兩位在比賽開始前先對我進行一下搜身、看看我是否真的沒有攜帶任何指環與匣兵器；然後再去檢查一下彭格列單元基地內的生物波。」
她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露出了一個看起來頗為自信的笑容，甚至自信到了連彭格列這邊都覺得有些不爽的地步。
「省得到時候我這裡以少勝多了，對面就跳出來幾個煞筆說我作弊。」
白蘭：「……」
別說白蘭已經無語了，彭格列的人也因為舟澗玟的這份自信而感覺到了震撼：感情這姑娘真的覺得自己一挑六能夠贏？
cervello當了這麼多年的裁判，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主動提出來要對自己進行搜身的。
她們在心中稍稍地感歎了一下大千世界果然什麼奇葩都有之後，她們又看了看另一邊的煞筆……哦，不對，是另一邊的boss白蘭的反應，在確認對方也不反對之後，她們也就按照舟澗玟的請求做了。
「已經確認彭格列的參戰者並沒有攜帶任何指環與匣兵器。」
「彭格列單元基地內也沒有探測到任何的生物波。」
「那麼再說下第二件事吧，」就當cervello覺得舟澗玟的事情已經說完之後，她又冷不丁地說道，「方才兩位也說過了，戰鬥期間參戰人員不能和觀眾席進行通話。」
「正是。」
「但是把鏡頭往我這裡轉移應該沒有問題吧？所以我希望你們在戰鬥開始之後能夠在密魯菲歐雷——不，還是雙方的觀眾席上稍稍放一會兒我這邊的戰鬥情況。」
「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為什麼呀？！
為了告訴雙方自己真的沒作弊麼？這也太謹慎了吧？還是不相信cervello的判斷？
似乎是看出了cervello內心的臥槽，舟澗玟連忙解釋道，「只是為了個自己加點鏡頭而已，而且……」
「而且？」眾人齊齊地問道。
舟澗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朝白蘭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燦爛到了已經非常瞭解她的本性的斯誇羅立刻產生了一種糟糕的預感。
「而且有些東西，我也希望能夠在戰鬥一開始就讓對面的煞筆……哦，不對，是對面的白蘭大人看到。」
「她剛才是說煞筆了吧？」
「好像是這樣沒錯。」
「是說了，我也聽到了。」
煞筆白蘭：「……」
——這傢伙超過分的好麼！
覺得再這麼讓舟澗玟說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從一個被人恐懼的反派boss變成了煞筆，白蘭連忙轉移了話題，一連串早就應該放出來的焰火在他身後緩緩升起。
「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站在沢田綱吉身邊的舟澗玟身上，「決定世界命運的戰。」
沢田綱吉抬頭看了眼仿佛能夠遮天蔽日的焰火，終於忍不住吐槽出聲。
「……白蘭你為何如此裝逼。」
「大概他覺得沒有人能夠在他的bgm裡打贏他吧，」舟澗玟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而後在cervello冷冰冰的提示中，哼著小調扭頭朝身後彭格列的單元基地裡走去。
「但是，現在放的是我的bgm！」
「……澗玟小姐你又為何如此裝逼！」
悠于 2018-7-23 09:36
第26章 可惜你帥不過澗玟大佬
獨自一人踏進了彭格列的單元基地的舟澗玟很快就隨著基地一起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不過大約是因為這個基地是入江正一和斯帕納聯合出品的緣故，傳送的過程中舟澗玟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只是拿著剛才入江正一塞給她的單元基地使用說明書，比照著基地內的設施稍微看了一會兒。
結果她就發現自己除了地圖之外，好像什麼都看不懂。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舟澗玟覺得自己只需要會看地圖就足夠了，而在這方面——
她曾經在遊戲世界裡的海||軍||軍||官學校裡獲得了a的評價。
順便說一下，她的近身格鬥術的成績是b-，而戰術成績……是她所在的這一屆裡唯一的一個a+。
指導她的導師給出的評價舟澗玟至今記憶猶新，說是：「如果舟澗玟是敵人的話，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搶在她注意我之前先用絕對的火力懟死她，因為正面與她交鋒的獲勝幾率不到10%。」
現在舟澗玟想想，覺得這位導師的評價也挺在理的。
不然她怎麼就被深海復仇艦隊給懟死了呢。
一回想到要塞姬pachina的笑臉舟澗玟就忍不住地胃疼，意識到現在距離「戰」開戰已經沒多久的她連忙又將注意力移回到了面前的顯示器上。
只是舟澗玟也不去管其他大大小小的模擬器上顯示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依舊在哼著《戰艦少女r》的出征曲的她一把拉開了椅子，直接就坐在了那個顯示著自己現在所在的地理位置的螢幕前開始研究了起來。
這個單元基地現在所處的是這片戰場的西北角，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密魯菲歐雷的位置——畢竟戰鬥還沒有開始、並不能開始索敵；但是在右側和後側都是高樓，前方和左端都是大片平地的情況下，舟澗玟覺得這個位置對於她而言還算有利。
四周都是作為遮蔽物的高樓大廈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還是不錯的戰鬥背景——畢竟可以起到掩飾的作用；但是對於平時都是在海面上作戰的艦娘來說，就實在是有點累贅了。
舟澗玟一邊思索著一邊打開了手機，而後再一次地檢查起了自家艦娘們的裝備。
三門長射程甚至是超長射程的大炮和一枚穿甲彈，這在遊戲中是大炮船——也就是戰||列||艦和戰巡的標配；而航母的話……在作戰上素來都是小心謹慎的舟澗玟又查看了一下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的裝備記錄，接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說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麼優勢的話，那麼對於舟澗玟來說，大約就是能夠在戰時隨時替換裝備吧。
這一點對於自家的大炮船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必要，但是對於航||母來說……舟澗玟覺得這特麼實在是太有必要了啊！
「三分鐘已過，雙方家族是否做好戰鬥準備。」
「那麼，「戰」正式開始。」
就在舟澗玟感歎著穿越也有穿越的好處時，廣播內突然響起了cervello的聲音。伴隨著對方的宣佈聲，舟澗玟十分乾脆地……
撩開了防護簾走了出去。
「那個女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原本就對舟澗玟極不信任的獄寺在看見這一幕之後立刻就叫了出來。
彭格列一方除了戰場內的場景外，能夠看見的也就只有己方基地周圍的場景，現在因為舟澗玟先前的極力要求他們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
別說獄寺了，其實彭格列這邊對舟澗玟不信任的大有人在。原本他們以為舟澗玟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夠一挑六是因為有什麼秘密武器在，但是現在看來……
難不成真的是在吹牛？
沢田綱吉在聽到自家嵐守的話之後連忙苦了一張臉勸道，「獄寺君你先別激動，看看再說吧，」
畢竟他是在場的人中，為數不多的知道舟澗玟到底有什麼秘密武器的人。現在他最為慶倖的就是觀眾席這邊的聲音傳不到戰鬥方去，不然舟澗玟等會兒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畢竟這姑娘……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大樓風真是舒服呢……」
完全不在意自己可能因為火焰的緣故、早已被敵方鎖定了的舟澗玟伸了一個懶腰，而後看了看盤旋在自己身側的cervello。
「密魯菲歐雷那邊現在轉播的也是這裡的畫面麼？」
不知道這姑娘參戰究竟是為了啥的cervello對視了一眼，而後點了點頭表示了肯定，「是的。」
「這樣啊……」
她籲了一口氣，接著勾起了一個笑容。
「那麼就開始出征吧，各位。」
舟澗玟的話音剛落，包括cervello和雙方的觀眾席都看見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排容貌各異的年輕女性，甚至壯觀。
其中有幾位無論是斯誇羅還是白蘭、又或者是沢田綱吉都覺得很熟悉——比如維內托和聲望；但是更多的卻是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的。
「這是……」
眼前的這一幕讓cervello都感覺神奇，然而……
「我並沒有使用指環，而這裡除了我之外你們應該也感受不到其他的生命反應，所以……」舟澗玟攤了攤手，雖然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某個煞筆可不能說她在作弊。
舟澗玟可不管cervello現在的表情是多麼的懵逼，她抬了抬手向前揮了揮，站在她身後的列克星敦以及薩拉托加立刻就了然地上前了一步，而後……
「臥槽？那個是什麼？」
「咦？是飛機麼？我剛才是不是看見有飛機飛出來了？」
「棒球笨蛋，飛機怎麼可能從那個穿婚紗的女人的裙子裡飛出來啊！」
「但是……獄寺君，我好像也看見了飛機？」
「既然十代目說那是飛機那麼肯定就是了！」
——彭格列的觀眾席內立刻就炸了。
別說是是彭格列了，就算身在距離舟澗玟最近的觀眾席上的cervello，同樣是懵逼地看著有不少飛起從那個穿著婚紗的女性的裙擺裡、以及她身邊長相和她非常相似的少女身後飛出，但是……
？？？
飛機？？？
這個真的不是什麼奇怪的幻術麼？？？
可是為什麼沒有一點兒的幻術痕跡啊！！！！
就在除了參戰的真•六弔花之外，敵我雙方包括裁判全都不知道舟澗玟這是在玩什麼的時候，那個穿著婚紗的女性卻是率先上前了一步。
「偵察機索敵完畢，敵方共六人，其中五人正以輪型陣朝這邊進攻，請您指示ander。」
不能看見彭格列和白蘭那邊的表情舟澗玟只覺得有些遺憾，不過現在也不是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她的戰鬥這才開始。
「駐防艦隊全體航母均換上b-25轟||炸||機，對敵方五人進行轟||炸。」
這麼說著，舟澗玟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七八個半透明的影子，看上去像是由終端投放出的全息影像。而影像上的畫面包括此時密魯菲歐雷那邊由不同機位拍下的場景、以及……
看上去像是遊戲編隊一樣窗口。
從左往右分別是：雛菊、桔梗、石榴、鈴蘭、狼毒、以及「猿」。
而其中前五名的真•六弔花的頭像外框全是金色的，就只有最後「猿」的頭像外框是沒有任何裝飾的灰色，看來這其中大約是存在著真•六弔花與非真•六弔花的區別。
「是的，長官。」
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齊聲應道，在數秒之後，她們的裙擺中又再度飛出了第二輪的飛機，只是這一次的機身和剛才的很不一樣。
大約是在半分鐘之後，舟澗玟面前那顯示著真六弔花所在場景的影像上就被黑色的煙霧所籠罩。
「……臥槽？」
不明覺厲的彭格列眾人頓時發出了相同的感歎。
這個……好像的確是玩得有點厲害啊……？
之後似乎是又過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接連有好幾道身影從煙霧中竄出，由於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只能看清影子，但是唯一能夠確認的就只有這幾人分別是朝著不同的地方散開的。
舟澗玟又看了眼自己的航母艦隊，列克星敦點了點頭，立刻派著偵察機跟了上去。
不過到此為止全部都是在舟澗玟的計畫範圍之類，所以她也沒有太過著急，只是有條不紊地下達著後續的指令。
「駐防艦隊繼續對敵軍的二號位以及五號位進行轟||炸，第二艦隊向敵軍三號位進攻、第三艦隊配合轟||炸||機進行攻擊，第一艦隊的首要任務是對敵軍六號位進行圍剿。」
舟澗玟每說一個詞，彭格列的人就要朝那邊被他們吐槽成「遊戲編隊」的視窗看一眼，這才能確定她口中敵軍的三號位、二號位和六號位分別是：石榴、桔梗和「猿」。
「是！」
六人齊刷刷地應倒，接著有三道聲影以肉眼幾乎就要看不清的速度從舟澗玟身邊離開；只剩下剛才兩個能發動飛機的女性、以及對於不少人來說都是非常眼熟的銀髮小女孩。
「iraglio……」維內托似乎是有些為難的看著舟澗玟，「第一艦隊並沒有全員到齊。」
——還、還有麼？
少女的話幾乎就要讓身處在觀眾席的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們感到崩潰。
「誒，好像是呢。」
舟澗玟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自己這邊還少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存在，她連忙招呼了一聲在看完了她這邊的情況、準備離去進行實況轉播的cervello，「請先等一等。」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cervello完全不明白裝了辣麼大一個逼的舟澗玟還有什麼要求。
——這姑娘已經不是奇葩了，根本就是奇葩中的轟||炸||機啊！
「還有一個人想要讓身在觀眾席的白蘭先生見一見，」這麼說著，舟澗玟對著自己就近的攝像機非常歡快揮了揮手。
因為舟澗玟的緣故而孤零零地坐在觀眾席裡的白蘭：「……」
這姑娘還有什麼么蛾子麼？！！！
「其實是這樣的，我一見到白蘭先生就覺得非常的親切。」
舟澗玟說著自己也不信的謊話，然後故作羞澀的笑了一笑，接著也不管此時的白蘭究竟會露出怎樣蛋疼的表情，就又繼續說道，「因為呀，我瞧少年你骨骼清奇——」
身在觀眾席的山本武忍不住接道：「下一句難道是『來跟我學做菜』麼？」
「山本你閉嘴。」
「而且和我家的一個打手長得差不多，」舟澗玟這麼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看越是惡意滿滿，「說起來，今天我的家那個不成器的打手君也來了，所以一定想要讓白蘭先生您見一見，順便問您一句……」
她拖長了尾音，而此時她的身後也是金光一閃，接著出現了一個……
「臥槽白蘭？」
「天啦嚕居然是白蘭？！」
「等等好像和白蘭長得有點不太一樣？」
「媽呀居然是白蘭麼？！」
「難不成是白蘭的雙胞胎兄弟麼，頭髮的顏色不太一樣誒。」
白蘭：「………………」
等等，臥槽？
——不會就是他想的那樣吧？！！！！
螢幕內的舟澗玟仿佛是見到了白蘭此刻的表情，於是笑得愈發的愉悅了——
「請問你掉的是這邊的這個金蘭蘭呢，還是復仇者監獄的銀蘭蘭呢，還是被填聖杯的黑蘭蘭呢？」
白蘭：「…………」
金蘭蘭：「…………」
——夠了，算我求你了別再玩這個梗了好麼？！！！！
第27章 我們坐在高高的觀眾席上
ghost的出現讓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的觀眾席徹底炸開了鍋。
雖然彭格列一方的人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但只要看他那張和白蘭幾乎就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就連不諳世事的藍波都能猜得出他和白蘭的關係。
傻子才相信這真的只是單純的撞臉呢。
沒聽見舟澗玟管他叫金蘭蘭麼！
再聯想一下舟澗玟當日管白蘭叫白蘭蘭……
噫……彭格列的人覺得他們似乎是挖掘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真相。
另一遍，擁有獲得平行世界的知識的白蘭，此刻完全不知道彭格列那邊對於自己以及那個金蘭蘭的腦補，看著螢幕內那個和自己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存在，他首先想到的——
自然就是此時應該身在復仇者監獄的ghost。
那個平行世界的自己。
可是舟澗玟是怎麼知道ghost的存在、甚至把他從復仇者監獄裡救出來的呢？
對於這一點白蘭表示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前些日子才剛剛確認過ghost依舊留在復仇者監獄的事實，而那個時候舟澗玟已經去了日本。
感覺到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控制的白蘭突然開始有些後悔了，他早該知道舟澗玟完全不是能夠被列入「計畫之中」的存在，讓她參加這掣戰」或許是他的失誤。
更加糟糕的是，他壓根就無法從舟澗玟的行為處事中拿捏到絲毫的把柄。
因為姑娘仿佛是早就有所預料一樣，將所有的事情都在一開始安排得妥妥帖帖——無論是沒有攜帶指環也好，還是那些根本無法被判定成人類的女性也好。
獨自一人坐在觀眾席的白蘭表情一沉，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期待真•六弔花能夠獲取勝利了，那麼接下來他能夠做的，就只有……
因為身在戰場的關係，舟澗玟無法看到此時此刻觀眾席內的場景。
但是舟澗玟覺得自己光靠腦補他們的反應，都足以讓她樂上好一陣子的了，所以她也就難得善心大發地沒有再說些什麼，去繼續刺激觀眾席上那些心臟估計不太好的觀眾們。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可以出發了。」
她沖著在旁邊已經等待了一會兒的維內托和ghost這麼說道，維內托和頂著一張苦瓜臉的ghost在應了一聲之後，便按照她的指令沖著「猿」所在的地方趕去。
等到維內托和ghost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後，舟澗玟這才將注意力再一次的放回到了面前的螢幕上。
那些畫面其實都是由裝在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發射出的第一輪的偵察機上的攝像頭拍攝的，在遊戲的世界裡舟澗玟從未使用過這個方法，說到底這也是自己在穿越之後的突發奇想，沒想到……
還真的挺好用的。
「commander……」
就在舟澗玟注意著幾個戰場的情況時，列克星敦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身後響起。
舟澗玟回頭一看，就發現對方從單元基地內搬出了一張椅子，臉上還掛著令人感到舒心的溫柔笑容。
「前哨戰估計還要再持續一段時間，您不如先坐下來吧，站著怪累的。」
而舟澗玟的反應也是非常的直接。
「嚶嚶太太你真的是太棒了！」
——直接到了一頭就撲進了列克辛頓的懷中。
一位穿著婚紗的西方女性揚著溫柔的笑容、溫柔地抱著一個一頭撲進她懷裡的、西裝革履的東方女性；這畫面哪怕是放到教堂門口都有些怪異，更別說是放在戰場了。
此時的舟澗玟完全看不出剛才指揮作戰時的颯爽英姿，倒更像是一個在撒嬌的孩子。
不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她對那位穿著婚紗上戰場的女性的稱呼——
太太。
「這個應該是昵稱吧？」
雖然對於舟澗玟的行為有些無語，但是看在這姑娘也是非常努力地要把真•六弔花給打倒的份上，沢田綱吉還是決定選擇性地忽視她的某些舉動。
「她之前不是也管自己身邊那個銀髮的小姑娘叫vv麼，還說什麼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解放真名。」
「咦？這不是fate系列裡面的設定麼？原來澗玟小姐是參加過聖杯戰爭的啊。」
「棒球笨蛋你的關注點好像不太對吧！」
「聖杯戰爭？澗玟小姐？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懂了……」
「原來山本君和正一君也知道啊……」
「難道說十代目也在看那個fate的東西麼？我改日一定會去補全的！」
「……現在是注意這個的時候麼。」
黑著臉打斷了這群遊戲宅和動畫宅的對話，不能解放真名一聽就是扯淡的謊話這幾個居然還能聊得開心，難道是因為覺得舟澗玟已經勝券在握所以都鬆懈了麼？
只是仔細想想，reborn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猜到舟澗玟這麼做的用意。
那一邊，彭格列的觀眾席上就「舟澗玟如果參加聖杯戰爭的話，獲勝幾率有多大」的問題開始聊了起來。而戰場上，幾個艦隊也按照舟澗玟的命令與預定的目標進行了正面交鋒。
本來看上去懶懶散散、現在更是因為轟||炸||機的關係而灰頭土臉的石榴，非常不幸地遇到了俾斯麥和聲望的組合；而作為真•六弔花的隊長的桔梗則是一路被轟||炸、直到撞上了已經守候多時的威爾士親王。
比這兩支艦隊稍稍晚一步出發的維內托與ghost組合，卻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遇到了位於西南方的「猿」。
「vv和金蘭蘭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坐在列克星敦搬來的椅子上的舟澗玟看了一下標有著所有參戰人員位置的雷達圖。
綠色的船型標誌代表自己這邊的艦娘以及ghost，而紅色的圓點代表密魯菲歐雷；至於作為「」的雛菊，代表著他的紅色圓點上還插著一個旗幟的標誌，象徵著他「旗艦」的身份。
「不過這個系統的地圖標誌還真是惡意滿滿啊，」舟澗玟指著那個「旗艦」標誌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我這邊還沒動手呢，居然就已經給對方的旗艦插上flag了，這不就是在說密魯菲歐雷已經輸定了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對視了一眼，沒好意思告訴舟澗玟她們這邊代表著boss的標誌……
其實也是一個flag。
「vv的速度是她們當中也是比較快的那個，」為了不讓自家的commander發現這個事實，列克星敦連忙轉移了話題。
除了最快的聲望有31.5節的航速外，接下來就是31節的維內托了。
列克星敦才說完，一旁的薩拉托加就立刻補充道，「當然，還是比不上我和姐姐啦！」
——身為航母的她們的航速都有33.2節。
「太太和加加都很棒呢，」舟澗玟絲毫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甚至準備起身摸摸兩個人的頭——雖然她還沒有她們高。
「commander您快看，」就在舟澗玟扭頭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螢幕的列克星敦忽然出聲，也阻止了舟澗玟還沒有進行的舉動，「第二艦隊那裡有動靜了。」
第二艦隊除了作為旗艦的俾斯麥之外，還有作為僚機的聲望。
其實舟澗玟一開始也考慮過要不要讓聲望和威爾士親王這兩艘英系的艦娘在一個艦隊，畢竟可以還吃到英系的buff。但是考慮到之後的作戰，她還是決定讓威爾士親王去對付桔梗，俾斯麥和聲望來對付據說擁有鋼皮的石榴。
「石榴的鋼皮果然厲害，在轟炸機之下居然只有衣服受損了，」舟澗玟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既然這樣那我們這裡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直接拿起了通訊器，給已經和石榴打了起來的第二艦隊下達了命令，「第二艦隊聽令，全員集中火力，懟他！」
【瞭解！】
「commander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看對方的三號位不爽？」
舟澗玟只當自己沒有聽見身邊兩位擔任駐||防||艦||隊的姐妹花的議論，只是看了看別的戰場的情況：身為旗艦的威爾士親王自己擁有雙倍命中的buff，在配合這邊航母的轟||炸||機，問題倒也不是很大。
至於其他幾個六弔花嘛……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對付鈴蘭。
雖然這邊都是女性、對方也擁有一定的戰鬥力，但是欺負小姑娘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更何況在其他人無暇回應的情況下她也不覺得鈴蘭能夠找到準確的戰場。
而狼毒那邊……
舟澗玟看著代表對方的紅點在轟||炸||機的持續轟炸之下、距離預定地點越來越近之後，終於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位於觀眾席的眾人都看見了舟澗玟的那個笑容，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會笑成這樣，但是按照先前的經驗，他們基本上都已經得出了一個非常準確無誤的回答：
——那就是某人那邊估計又要悲劇了。
除了第二艦隊和第三艦隊的戰場外，維內托和ghost的第一艦隊所在的戰場也可以說是非常的熱鬧。
「白、白蘭大人？！」
雖然索敵成功，但是並不知道舟澗玟居然還有那麼多幫手的「猿」在看見維內托和ghost之後就瘋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幻術偽裝，就這麼用自己的原本的聲音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被維內托帶著一路跑的ghost還沒能喘一口氣，就看見了自己昔日的部下，於是他連忙收起了自己的疲態，笑眯眯地沖著對方揮了揮手。
「呀……這不是小幻麼，真巧呢。」
「您、您真的是白蘭大人麼？為什麼您會出現在戰場？！」
「猿」——或者說是幻騎士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ghost，還是不明白此時此刻應該在觀眾席注視著自己的勝利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等等、不對！你根本不是白蘭大人！」
意識到白蘭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戰場的幻騎士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接著直接就用手中的劍指向了對方的鼻子、恨不得就這麼把對方給捅一個對穿。
「我知道了，你是那個可惡的女人製造出來的幻術吧！居然在我的面前使用幻術，真是好大的膽子！」
「而且居然還把白蘭大人的發色和臉上的圖紋都給弄錯了，簡直不可饒恕！」
「我是絕對不會輸給這種劣等的幻術的！」
維內托：「……」
ghost：「……」
——這傢伙，戲好足啊！
他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居然就自說自話的認定了事實又自說自話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這也就算了，這種「白蘭頭號腦殘粉」的氣勢是鬧哪樣啦！
只是雖然這麼想，但是本質上還是白蘭的ghost立刻就笑了出來，從笑容來看，他還真的和此時坐在觀眾席上的人一模一樣，「我究竟是白蘭還是所謂的幻術，你大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判斷嘛，小幻。」
這麼說著，ghost緩緩地朝著準備發動幻術隱藏身形的幻騎士走去，而後在對方的怒目而視中，徒手將對方才用幻術構築到一般的場景撕裂。
「其實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喲，小幻，畢竟你是讓密魯菲歐雷得以誕生的功臣呢。」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地就得到瑪雷指環。」
隨著ghost的話語，幻騎士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手裡持有著武器的他面對著的步步緊逼居然開始一步步地向後倒退，「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白蘭大人！」
「其實以肚量狹小來說，小幻你已經……」
「——boom！」
ghost作為白蘭身份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劇烈而又熟悉的炮火聲所打斷。
他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一個艦炮就這麼在幻騎士原本所在的地方炸開，濃烈的火光伴隨著黑色煙霧，直接就模糊了他的視線。
而在場能夠做到這個的，也就只有……
ghost扭頭朝身後維內托所在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地發現對方依舊維持著發起炮擊的姿勢。雖然他原本也不打算繼續留下幻騎士，但是……
——這位的動作也太快了一點吧？
別說他還沒有把話給說完呢，人家幻騎士也沒有說遺言好不好！這還給不給其他人裝逼的機會啊！
面對著ghost那一臉臥槽的注視，維內托的表情卻是非常的淡定，甚至可以說是到了漠然的地步——完全沒有在舟澗玟面前的溫柔。
「這是來自iraglio的命令。」
她冷漠地回應道。
「說是『無聊的肥皂劇就到此為止吧』。」
在旁人面前冷靜無比的艦娘忠實地轉述著自家指揮官的指令。
ghost：「……」
等等，舟澗玟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要演肥皂劇的意思好麼！更何況就算要演他也希望女主是舟澗玟而不是幻騎士！
——舟澗玟可以侮辱他的智商，但是絕對不能侮辱他的品位！
第28章 火力才是硬道理
就在維內托解決了幻騎士的同時——
——boom！
——boom！boom！
——boom！boom！boom！
他們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他們六個打一個的戰鬥會演變到如今的這個局面。
桔梗有些吃力地躲開面前這個穿著紅色的制服、左眼上帶著眼罩的女性的連續進攻，只是他才險險地躲開了對方那堪比大||炮的攻擊，天空上隨即就又丟下了新一輪的炮||彈，害得完全反應不過來的桔梗不得不狼狽地四處逃竄。
也幸好他因為火焰而得到了飛行的能力，否則根本就逃不了。
不過也差不多了。
已經對對方的戰力有了一定瞭解的桔梗剛準備開始反擊，忽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從臉上傳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朝臉上抹了一把，緊接著就看見自己的手指上沾滿了紅色的液體。
估計是由於爆||炸而產生的碎片借著熱浪割傷了他的臉頰。
桔梗在心中推測道。
不過這對於他們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就是了。
桔梗正這麼想著，但是當他不經意地瞥見不遠處的大樓時，這位真•六弔花的隊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雖然這個戰場上像這樣的大樓可以說是鱗次櫛比，但是他記得那裡正是他剛才躲開對面那個女人的炮||轟的地方，他因為火焰的緣故逃得及時，但是他身後的大樓卻是直接受到了那個女人的炮||擊。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此刻那棟大樓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
這可是用雷屬性的火焰強化過的大樓啊！！！
到底是多大的火力才能在強化過的大樓上轟出一個直徑大概有五米的洞啊！！！
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玄幻的桔梗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但是作為真•六弔花的隊長的他還是很快就有了決定，「石榴、鈴蘭、狼毒，你們聽得到麼。」
【有什麼事啊，桔梗。】
石榴一向散漫的語氣此刻聽起來卻是不太的高興。
【我這邊正忙著呢。】
和其他人相處了這麼久，桔梗對於那些真•六弔花的脾氣可以說是再瞭解不過的了，石榴此時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已經和敵人對上了。
——而且戰意正濃。
「敵人的火力比想像中的還要厲害，」雖然白蘭大人之前已經囑咐過他們要小心那個叫舟澗玟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還是快點把對方的給解決比較好，不要太過戀戰了。」
【雖然你這麼說了啊，桔梗，但是……】
石榴看了一眼前不久剛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位女性，她們其中一人穿著黑色的制服、而另一個則更是乾脆地穿著女僕裝，表情肅然。
而他的身旁，則是倒著一片因為她們的攻擊而直接成為了廢墟的建築物。
「已經來不及啊……」石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但是語氣中卻充滿了鬥志。
面對著這樣的戰鬥力他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傷，可正因為如此他才要悉數反擊回去才行。
「……什麼嘛，」就在石榴準備開匣的時候，一個女聲忽然插了進來。
穿著斗篷的藍發少女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毫不客氣地開始嘲笑起了自己的同伴，「還真是狼狽呢，石榴。」
無論敵我對於少女的出現均是一臉的驚訝，但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石榴，「鈴蘭？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因為剛才的爆||炸鈴蘭迷路了呀，原本準備去找敵人的，沒想到居然先遇到了你……」
就算同為真•六弔花，鈴蘭對於石榴還是一臉的嫌棄，「而且居然還是這麼狼狽的姿態，真是可笑。」
「喂！你說什麼呢！我只是一個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被敵人打成了這樣麼？石榴還真是弱呢！」
「在這種戰場都會迷路的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眼見著對面來了援軍，俾斯麥和聲望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決定趁著對面還在起內訌的時候先和自家的長官進行聯絡——畢竟戰鬥時避開那個叫鈴蘭的小姑娘也是舟澗玟的意思。
其實也不需要第二艦隊那邊進行聯絡，舟澗玟便已經通過偵察機看到了這個戰場上的情況。
「唔……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麼……」
雖說鈴蘭的出現與否對於戰事來說也起不到太大的影響——畢竟打石榴一個是打、打他們兩個也是揍——但是舟澗玟的心情還是有點不太好。
「如果鈴蘭準備加入戰場的話那就無需客氣了，這邊還沒有溫柔到因為對方是小姑娘就低估了她的戰力的地步。」
在遊戲的世界裡就是這樣，夜戰的小學生可是彪悍到可以把戰列艦和航母都擊沉的地步。
一旁的薩拉托加聞言，小聲地向身旁的姐姐詢問道，「既然這樣，那麼commander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那個叫鈴蘭的小姑娘給算進去呢？」
列克星敦想了會兒，有些遲疑地給出了最為靠譜的回答，「大概是因為對方的名字叫做鈴蘭吧？不過也有可能對方的樣子讓commander想到了指揮所裡的其他還沒復活的姐妹？」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別說列克星敦了，就連一直作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也不清楚。
不過事到如今，這個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其實也不重要了。
俾斯麥和聲望在接到了指令之後松了一口氣，就算她們的心裡清楚舟澗玟不是會對敵人手下留情的長官，但是那一瞬間她們還是有點擔心舟澗玟會讓她們放過鈴蘭。
現在看來……
她們的長官還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俾斯麥和聲望對視了一眼，接著趁著對面還聊得正「高興」的時候，直接沖那兩人所在的地方瞄準，然後——
「左舷接敵，半齊射，開火！」
「feuer！」
——boom！boom！boom！
就在第二艦隊和第三艦隊正和真•六弔花打得如火如荼時，剛剛結束了首輪戰鬥的第一艦隊的戰場就沒有那麼熱鬧了。
維內托轉述的話讓ghost露出了一種幾近牙疼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張和白蘭一模一樣的臉，看起來頗有些喜感。
然而距離他最近的維內托卻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她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碧藍如洗的天際，而後在某處停留了許久，直到確認了什麼之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接著她就發現某人依舊是一臉的蠢樣。
「別發呆了。」
她漠然地對ghost說道，從氣場來看倒是比ghost更像是一位mafia的首領。
「第二輪攻擊馬上就要開始了。」
她的索敵和對空值哪怕是在戰||列||艦裡都是低的，但是現在已經到了連她都能夠發現的地步，就足以說明對方距離他們已經有多近了。
ghost這才想起來了舟澗玟的計畫，連忙輕咳了幾聲將原本的表情悉數收斂，接著也裝模作樣地抬起了頭朝某處看去。
對方的姿態讓維內托的嘴角抽了抽，「那個，金蘭蘭……」
「……說好了不叫這個名字的！」
——喂，誰和你說好了啊。
維內托也不管ghost下意識的駁斥，反正她是跟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叫的，而且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
「敵人……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她抬起了手朝著ghost目視之處的反方向指了一下。
ghost：「……」
舟澗玟：「……」
觀眾席上的彭格列：「……」
觀眾席上的白蘭蘭：「……」
然而幾乎就是在維內托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熟悉地嘈雜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畢竟是自帶索敵的維內托比ghost先一步地察覺到了異樣，而後她立刻擺出了準備作戰的姿態；在見到了維內托的樣子之後，ghost也意識到了這是第二輪攻擊即將展開的徵兆。
只不過還沒有等ghost也像維內托一樣擺出準備戰鬥的架勢，對方就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這個被轟||炸||機追隨了一路、好不容易使用了幻術擺脫了對方，結果就撞上了維內托和白蘭的；正是除了幻騎士之外的另一個幻術師——狼毒。
而他在看見ghost之後的反應……
「白蘭大人？！」
——也和幻騎士的一模一樣。
雖然之前被轟炸機追著一路轟炸的時候，狼毒和其他人也從無線電通訊裡聽到了幻騎士的聲音，大約也知道對方的隊伍裡有一個長得和「白蘭大人」頗為相似的存在。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和白蘭一模一樣，而且——絲毫沒有任何幻術的痕跡。
如果是級別比他還要高的幻術師或許可以做到這一點，畢竟看破幻術主要靠的還是感覺。
——可對方沒理由製造出「白蘭大人」的幻覺來訛他們吧？
單純的只是因為好玩麼？
狼毒覺得並不是。
因為當他再度端詳面前的人之後，就發現他和「白蘭大人」也只是容貌相似，臉上的圖紋的位置與發色和本體還是有些不同的。
比起白蘭，面前的人更像是……
「ghost？！」
這位本體其實是面具的幻術師終於忍不住失聲尖叫了出來。
而他的驚呼聲也通過無線電通訊，傳達到了在場其他真•六弔花的耳中。
【ghost？】
從通訊器裡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無論是桔梗還是其他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這個名字象徵著什麼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是最為清楚的。
可是為什麼身為最後一位真•六弔花的ghost會出現在這個戰場？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都不知道，而且眼下他們也都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從狼毒那兒得到這個答案，因為……
他們面前的敵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棘手。
真•六弔花的處境也通過轉播落到了舟澗玟的眼中。
雖然她從戰鬥一開始就坐在彭格列這邊的單元基地的門口、連半步都沒挪動過，但是此時此刻三個戰場上進行的戰事卻基本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或者說，她是遠端操縱著、讓局勢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自己這邊的戰力是不是遠在真•六弔花和白蘭的預料之上舟澗玟是不知道，只是她覺得從現在的局勢來看，真•六弔花使用修羅開匣是遲早的事情。
只要對方敢這麼做，那麼勝利……
【第一艦隊呼叫指揮官。】
就在舟澗玟估算著在艦娘們的火力壓制之下，真•六弔花要什麼時候才能動手時，她的通訊器裡就傳來了某人的緊急通訊。
聲音的主人並不是作為旗艦的維內托，而是作為「僚艦」的ghost。
舟澗玟瞥了一眼螢幕，並不覺得上面的畫面有什麼異常的，但是她還是問道，「怎麼了？」
【那個……狼毒變成蝴蝶飛走了……】
舟澗玟：「……煞筆，那個是蛾子。」
第29章 吃醋怡情
雖然ghost的那句「狼毒變成蝴蝶飛走了」乍一聽是有那麼些無厘頭，但是舟澗玟卻還是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狼毒進行修羅開匣了。
其實倒也不是舟澗玟真的注意到了這件事，而是對方修羅開匣之後的蛾子形象實在是醜得太過經典，讓舟澗玟想要忘記都難。
「不過還是有點奇怪啊……」
舟澗玟摸了摸下巴困惑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螢幕，無論從哪個機位元拍攝的畫面來看，狼毒依舊還是保持著未開匣時的狀態和維內托還是ghost對峙著。
「我這邊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對視了一眼，對於修羅開匣的事情她們雖然也有所耳聞，但她們同樣也沒有從螢幕中發現異樣。
「要不要再派兩艘偵察機過去ander？」
列克星敦謹慎地詢問道。
舟澗玟在短暫的思索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而後對著通訊器問道，「vv，你把剛才的情況再描述一次。」
【iraglio。】
幾乎就是在舟澗玟剛說完的下一秒，維內托的聲音就通過通訊設備傳到了舟澗玟的耳中，【就在一分鐘之前，敵方的五號位撩開了袍子，將火焰諸如到了鑲嵌在胸口上的白色匣子裡。】
【那之後空間發生了扭曲，已經無法鎖定敵人的位置了。】
維內托的描述和舟澗玟手中所掌握的情報基本吻合，按照她的說法，自己這邊的畫面還繼續停留在「正常」狀態，就很有可能是對方使用強力的幻術瞞過了機械。
「嘖……所以我討厭幻術師嘛，」想明白了的舟澗玟忍不住嘖了一聲。
雖然真•六弔花使用匣兵器的確是在自己的算計之中——甚至其中多多少少還有自己逼迫的成分在；不過對方使用幻術欺瞞過了自己這邊派出的偵察機、甚至是自家艦娘和自己的眼睛，這就讓舟澗玟感到有點惱火了。
不過，也僅僅只是惱火罷了。
「第一艦隊聽令。」
舟澗玟做了兩三次深呼吸，在腦中反復確認了接下來的作戰不會出錯之後，這才接著通訊器對戰場上的兩人繼續下達著指令。
「旗艦將火力提升至最高值，配合附近的轟||炸||機將這個空間全部轟爛！」
「僚艦在旗艦逼出敵方本體之後，立刻進行預定作戰。」
【iraglio。】
始終都站在舟澗玟身後的駐||防||艦||隊自然也聽到了她的指令，甚至無需舟澗玟多說，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就已經遠端指揮起原本就追擊著狼毒的轟||炸||機配合維內托進行下一輪轟炸。
雖然因為狼毒的幻術的緣故，她們無法索敵成功，但是她們只要知道維內托在哪裡就可以了。
相對於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將注意力悉數放到了第一艦隊所在戰場的作戰上，舟澗玟考慮的就是別的問題了。
狼毒特意進行修羅開匣的理由有兩個：
一是要困住維內托和ghost。
二是要確認他們面前的「白蘭」是否真的就是他們知道的那個ghost。
所以舟澗玟並不覺得對方會困住了維內托與ghost之後就直接離開、甚至轉而朝自己發起突襲。
更何況狼毒的修羅開匣還存在著「必須要親眼見過對方雙羽上的紋樣才能起到作用」的限制，不然那也就是普通的幻術罷了。
「看來敵人也已經按捺不住了，」大約摸清楚了真•六弔花那裡的心態之後，稍稍松了一口氣的舟澗玟隨後又看了看其他兩個戰場上的情況。
就和她預計的一樣，石榴和鈴蘭即使聯手了，但是在沒有修羅開匣的情況下也不是俾斯麥和聲望的對手；而桔梗雖然憑藉著火焰有了一定的機動力，可是面對著威爾士親王的進攻以及轟||炸||機的連番轟||炸卻也是狼狽不堪。
舟澗玟又瞥了一旁的標著戰場內所有人所在位置的雷達探測圖，然後毫不意外地看見其中兩個戰場的位置正在逐漸向彼此靠攏。
就在舟澗玟準備向她們下達後續指令時，她面前忽然有兩個螢幕上出現了龜裂、而後開始破碎。
舟澗玟和她身後的兩位艦娘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原以為那兩家負責索敵和轉播戰場內局勢的偵察機被狙擊了，但她們很快就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並不是偵察機遭到了毀壞，而是狼毒原本用來欺騙機械的幻術因為無法持續的關係。
舟澗玟稍加思索大概也就猜到了怎樣的一種情況：狼毒大約是不知道那兩架偵察機的存在的，但是他強大的幻術不僅騙過了維內托和ghost，也欺騙了在場所有的機械。
現在他因為維內托和轟炸機的全方位攻擊而無處躲藏，大腦別說是構築幻覺了甚至是來不及反應，所以才導致了籠罩著這一片區域的幻術開始崩潰。
「時間差不多了……」
舟澗玟低喃了一聲，「第二艦隊、第三艦隊，能夠聽到我說話麼？」
【是的，長官。】
【是的，指揮官。】
俾斯麥和威爾士親王的聲音先後從通訊器內傳來，再配合螢幕中她們的表情……怎麼看都是遊刃有餘。
「那麼現在開始將戰場逐漸向第一艦隊靠攏，第一艦隊那邊……金蘭蘭你也按照計畫行事。」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而後輕輕地拍了拍因為長時間坐著而產生了折痕的衣服，「我隨後就到。」
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對視了一眼，仿佛沒有想到舟澗玟居然會在此時做出這樣的決定。
「commander？」
「但是現在還沒有到……」
然而舟澗玟卻抬起了手打斷了兩人還沒有說完的話，「沒關係，現在雖然還早，但是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舟澗玟正這麼說著，螢幕上的戰事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同樣看見了那一場面的除了舟澗玟之外，還有身在彭格列觀眾席的沢田綱吉等人，他們呆愣愣地望著螢幕，似乎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
「那個叫金蘭蘭的傢伙，居然……」
「這種不擇手段做法簡直和白蘭一模一樣，難道說他其實就是白蘭？」
「如果他真的是白蘭的話也不會對真•六弔花動手吧？」
「但是……」
「而且澗玟小姐一定會會發現的吧，如果他真的是白蘭的話。」
少年們一臉沉重地開始討論了起來，而在場為數不多的幾個成年組的成員們的表情也不是那麼的好看。
因為就在剛才，他們親眼目睹了那個被舟澗玟稱作是金蘭蘭的男人從狼毒的身上吸走了大部分的火焰、直接導致了對方臉上的面具碎裂的場景。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弄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原理、而斯誇羅也在思索這是否和舟澗玟當日正面接下xanxus的攻擊有關的時候，桔梗與石榴、鈴蘭也出現在了維內托和ghost的面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分散在三個地方的戰場開始朝同一個地方匯合。
「其他的三個真•六弔花看起來也挺狼狽的，看起來舟澗玟那女人真的沒留手。」
獄寺對著螢幕上的畫面煞有其事地點評道。
「但是我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更像是被舟澗玟逼著聚集的？」
如果真•六弔花是有意集合的話，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啊，看他們見到彼此之後也是一臉的驚訝，怎麼看都像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澗玟小姐一開始為什麼還要把他們分開呢？」
剛開戰時的那輪轟||炸可以說是炸得轟轟烈烈，而這場卒不及防的轟||炸也讓真•六弔花變得四分五裂，舟澗玟之後的舉動更是證明了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對方分散開。
既然當時是為了讓他們分開，現在為什麼又要把被逼到絕路上的真•六弔花再聚在一起呢？
就在沢田綱吉等人還沒有弄清楚舟澗玟的想法時，就看見畫面上的她被穿著婚紗的列克星敦打橫抱起，然後與薩拉托加一起消失在了彭格列單元基地的門口。
彭格列觀眾席的眾人：「……」
這個畫面看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好麼！
其實舟澗玟本人也有點尷尬，但是為了儘快地趕到戰場，這個方法反而是最快速而有效的。
「太、太太你抱穩了啊……我覺得自己好像快要飛出去了嗷嗷嗷嗷嗷……」
「請您放心ander，我一定不會鬆手的。」
不得不說航速33.2節的航母的速度就是快，正當舟澗玟覺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被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抱著逃命的那一天，她們就已經抵達了三個艦隊所聚集的戰場。
——而那裡，距離密魯菲歐雷的基地大概也就十米的距離。
只不過列克星敦的航速再快，卻還是有人在她抱著舟澗玟趕來之前就動了手。
「iraglio。」
「長官。」
「主人。」
「指揮官。」
舟澗玟才剛剛出現，原本正圍著桔梗等人的艦娘便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她們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道好讓舟澗玟看見她們的包圍圈內的景象。
其實那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如同鹹魚一樣躺倒在地的四個真•六弔花罷了。
「下手的速度倒挺快的嘛，」舟澗玟睨了眼笑嘻嘻的某人，能夠讓真•六弔花變得如此狼狽的，不用想也是某人的傑作。
面對著舟澗玟的誇讚，在吸取完了火焰之後，順便也將修羅匣挖出來的ghost笑得更是非常的得意……
「那還是因為澗玟你指揮有方嘛。」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奉承一下自己的「衣食父母」。
舟澗玟哼了哼，只當作沒有聽見ghost那勉強能夠入耳的恭維，只是在維內托等人的跟隨下徑直朝還躺在地上成挺屍狀的真•六弔花走去，最後在鈴蘭和桔梗的身邊停下。
「雖然我說過不用對他們客氣，但是沒想到你對這個小姑娘也下了那麼重的手……」
舟澗玟意味不明地說道，正當ghost懷疑她是否是生氣的時候，才聽見舟澗玟慢悠悠地繼續開口。
「不過看在這個小姑娘還有氣的份上就算了，不過下次還是要注意點，畢竟女孩子是世界的珍寶，而對女孩子動手的全都是人渣。」
ghost：「……」
沢田綱吉：「……」
其他人：「……」
雖然知道舟澗玟沒有別的意思，但是他們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而且下令攻擊鈴蘭的人明明就是你好麼！！！
但是相比彭格列觀眾席內那些男性的沉默，其他幾位女性——尤其是幾個小姑娘的反應就大不一樣了。
「澗玟小姐的話實在是太帥氣了！」
「對啊，如果不是有阿綱先生在的話，小春都想嫁給澗玟小姐了。」
「如果不是有骸大人在的話……」
「澗玟小姐，帥氣！」
——喂喂，你們幾個就這麼動搖了真的沒問題麼？
聽到自家女神的點評之後，沢田綱吉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好了——他在女神心中的帥氣度居然還不及一個姑娘，真不知道這是一個該令他感到高興還是憂傷的事。
讓其他人把還剩半口氣的鈴蘭扶到了一旁，舟澗玟隨後又看向了此時正處於虛弱狀態的桔梗。
或許是因為被吸取了火焰還被人取走了修羅匣和瑪雷指環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單純地被打敗的關係，此刻桔梗的表情完全混合了不甘與憤怒。
甚至將二者演繹到了極致。
「因為失去了力量就開始絕望了麼？雖說這樣的情緒在戰場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但是……」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捏住了桔梗的下巴稍稍抬起。
「你絕望的表情其實也很漂亮嘛……」
其他人：「……嗯？？？」
這個畫面和臺詞好像有點不太對吧？？？
怎麼剛才還打得如火如荼的這會兒就變成了言情劇了呢？雖然舟澗玟看著的確是挺有總裁的霸氣的，但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
桔梗死死地瞪著舟澗玟，但是礙於她身邊的ghost的緣故，他最後只能忿忿地質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看在你露出了這麼漂亮的表情的份上，不如我給你兩個選擇吧，第一……」
「澗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就在舟澗玟準備把第一個選項說出來的時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ghost連忙打斷了她的話，「這次戰鬥的目標是雛菊，不是桔梗哦。」
「……這個，是吃醋了吧？」
「絕對是吃醋了好麼。」
「嘖，他來的時候我們都沒有那麼大的反應，現在他吃什麼醋啊。」
「……那是因為那時候指揮官已經先動手把他給揍了的緣故。」
「他這不是沒死成麼。」
ghost的反應讓一旁的艦娘還是小聲地討論了起來，只不過身為當事人的舟澗玟和ghost都沒有在意，這兩人稍稍地對望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舟澗玟先移開了視線。
「也是呢，」她低頭看了眼似乎弄清楚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弄清楚的桔梗，嗤笑了一聲說道，「那麼就出發吧。」
「去找那位元插了flag的目標先生。」
第30章 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
雖說要去找作為「」的雛菊，但是舟澗玟卻沒有立刻動身。
她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了幾條大約有一個成年男人手腕那麼粗的鐵鎖鏈，指揮著自家的艦娘們將還在沖他們叫囂著的桔梗等人給綁了個扎扎實實。
因為被人嫌棄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ghost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最後覺得不僅是雙手雙腳、就連身上也被鎖鏈綁住的桔梗等人……
簡直比剛才更像是鹹魚了。
「你不是說要溫柔地對待小姑娘的麼。」
當ghost看到不遠處的情況時，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抽動了幾下嘴角，隨後向已經從他那兒拿走了修羅匣和瑪雷指環正在細細端詳的舟澗玟提出了質疑。
正忙著研究修羅匣上的花紋的舟澗玟頭也沒抬，只是隨意地應道，「對啊。」
舟澗玟那毫不在意的態度讓ghost一愣，但他隨即還是伸手朝著最初就被扶離了桔梗等人的鈴蘭指去。
對方的身上雖然不像其他真•六弔花一樣全身都被綁著鐵鎖鏈，但是她的雙手雙腳卻也還是被細細的麻繩給捆了好幾圈。
「……那麼那邊是怎麼回事？」
「恩？有什麼問題麼？」
順手將修羅匣和瑪雷指環收起來的舟澗玟朝著ghost所指的地方望去，然後一臉困惑地向他反問道。
「我覺得我已經很溫柔了啊。」
這麼說著，舟澗玟仿佛是覺得自己無法和ghost在同一頻道上溝通一樣，又扭頭朝一旁已經完成了打包工作的艦娘們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的麼？」
「當然沒有，指揮官。」
回應著舟澗玟的是完全一致的答案。
ghost：「……」
「雖然我是說過要溫柔的對待小姑娘沒錯啦，」ghost的沉默終於引來了舟澗玟的興趣，但是她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提不起勁兒的模樣，「但是她同時也是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真•鹹魚•六弔花走去，然後挨個兒將他們拍了一邊，就好像是在檢查艦娘們的打包工作是否完善。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真的會就這麼把他們放在一旁不管麼？別傻了，就算他們沒有了指環和修羅匣，他們的敵人身份依舊沒有改變。」
在確認完真•六弔花們的的確確是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的指環和匣兵器、身上的鎖鏈和麻繩也的確是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之後，舟澗玟又拍了拍還企圖用嘴炮打贏她的桔梗的面頰，隨後留給了對方一個背影。
「在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力量之後，他們的確是變得弱小了沒錯，但是我絕對不會忽視任何一個弱者……尤其還是從強者殞落的弱者，因為他們的報復和反擊的手段永遠都比強者和普通的弱者更加強而有力。」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舟澗玟的表情和語氣都是那麼的漠然。
正當ghost感歎著這姑娘居然也能夠這麼嚴肅認真時，她卻忽然伸了一個懶腰，語氣也隨之一變。
「其實他們現在得到的這個待遇已經是最好的了，指揮所可從來就沒有優待俘虜的習慣。」
她這麼說著，而後伸手招呼了一下在原地待命的艦娘們，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朝距離這裡只有十米的密魯菲歐雷的基地走去。
雖然桔梗並不承認他們原本只是「普通人」的身份，一直到剛才還在主張他們在其他世界的各個領域都是精英的說法，但是在舟澗玟看來他們的的確確應該感謝他們真的只是人類的事實。
如果他們不是人類而是「深海」的話……
那麼他們早就沒有叫囂的機會了。
——指揮所沒有優待俘虜的習慣，因為所有的敵人都會被擊沉回深海，無一例外。
在確信桔梗等人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之後，舟澗玟甚至沒有沒有留下一位元艦娘在旁邊監視，一行人花了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密魯菲歐雷的基地的門口。
「敵人就在這棟建築物的最高層ander。」
「iraglio，是否要進行突破攻擊？」
負責偵查和索敵的列克星敦上和一直擔任秘書艦工作的維內托一前一後地說道，其他艦娘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她們的架勢來看也是一副隨時都可以進攻的樣子。
ghost……
ghost覺得人群當中只有他一個是辣雞。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其實是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限時賽，但是和雛菊一樣都作為用生命來及時的「」的舟澗玟，看上去卻是一點兒都不慌亂。
「先不急。」
她抬了抬手制止了自家艦娘想要貿然進攻的舉動，然後……
然後依舊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取出了一個擴音喇叭。
「臥槽那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獄寺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在說這句話呢。」
「棒球笨蛋你……」
「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十代目！」
舟澗玟想要幹什麼？其實當看見她拿出了擴音喇叭的時候一些人——包括沢田綱吉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糟糕的預感，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
舟澗玟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在這場決定了彭格列和7^3命運的戰場上！！！
「咳咳，現在是試音時間、現在是試音時間，」舟澗玟對著喇叭吹了兩口氣，接著也不知道在學誰就這麼一本正經地說道，「test、tset……」
ghost茫然地看著面前的舟澗玟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其他人……
隨後悲哀的發現人群當中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不知所措。
在確定了擴音喇叭並沒有任何問題之後，舟澗玟又看了看身後的人，見只有ghost沒有反應也就沒有再管他，只是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
「裡面的真•六弔花聽著，你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包圍了！重複一次，你已經被我們的人給包圍了！」
ghost：「……」
彭格列的觀眾席：「……」
白蘭：「……」
cervello：「……」
喂！這個畫風好像有點不太對吧！
先不說你是不是思想成熟戰法犀利，但是剛才好歹還是威武霸氣地打了那麼久的，怎麼到了這會兒就畫風突變了？
而且這可是mafia的戰鬥啊！！！
你學人家警||察是幾個意思啊！！！！
是來拆臺的麼？？？
你一定是來拆臺的吧！！！！
耳畔驟然響起的聲音震得毫無防備的ghost一陣頭暈眼花，他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耳朵，剛想抱怨幾句就發現剛才還圍在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們早已是作鳥獸散、跑得連影子都沒有了。
——很顯然，她們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
他有些幽怨地朝舟澗玟的背影望去，但是背對著他的舟澗玟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ghost的目光，只是繼續著自己的喊話——
「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如果你不想受傷的話，就老實地放棄抵抗走出基地。再重複一次，你只有十秒鐘的考慮時間，不然這邊將採取強迫突入的作戰方式！」
舟澗玟說得倒是一本正經，但是……
「一般不都是十分鐘的麼，怎麼到了你這兒就只有十秒了？」
他捂著耳朵上前一步問道。
舟澗玟哼了哼，「十分鐘？你覺得雛菊那個小鬼頭能夠堅持十分鐘麼？別開玩笑了，他也就比白蘭那個一副腎||虧樣的傢伙好那麼一點罷了。」
ghost：「……」
舟澗玟是那個意思麼？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麼？？？？
雖然已經變成了ghost但本質上還是白蘭的金蘭蘭覺得自己的膝蓋一疼。
畢竟……他也頂著白蘭的臉啊。
看見ghost老實地閉嘴了之後，舟澗玟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心中讀秒一樣，又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從桔梗等人身上搜走的通訊器裡傳來了雛菊那慌亂的聲音，以非常清晰的狀態傳入了舟澗玟的耳內。
只是就算對方再怎麼手足無措。舟澗玟也不會被他所欺騙的——畢竟對方可是被白蘭選擇成為了密魯菲歐雷的「」的存在。
就算看起來膽小，但是屬性上卻也還是不容小覷的。
「現在開始倒計時，」舟澗玟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放開嗓門接著喇叭大聲說道，「一！」
——boom！
——boom！boom！boom！
——boom！boom！
隨著舟澗玟式的「倒計時」，轟炸聲從建築物的四面八方傳來。
ghost朝聲源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從剛才起就不知所蹤的艦娘們此時此刻出現在了建築物的四周，而密魯菲歐雷基地的上端更是盤旋著幾座轟||炸||機。
「…………」
ghost沉默了數秒，一時間覺得有些槽多無口。只是看著身邊淡定自若的舟澗玟，他最終還是把心裡最大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你剛才不是在說要倒計時的麼？」
「可是我給他的十秒鐘的時間早就過了呀，總不能讓我從負數開始算吧？」
「…………」
他錯了，他是真的錯了。
他居然妄想和舟澗玟據理力爭，卻忘了上一個敢找舟澗玟的茬的人……
等等好像還是他啊？
ghost一臉的蠢像讓舟澗玟覺得非常的無趣，當然現在也不是管ghost的表情是否能夠加入豪華表情包套餐的時候。
舟澗玟靜靜地看著方才還筆直地佇立在自己的面前、現在卻已經成為了一堆廢墟的建築物；廢墟之間還站著自己方才勸降的物件，看對方一臉的懵逼，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就是了。
舟澗玟在ghost的跟隨下緩緩地朝著雛菊走去，而在剛才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艦娘們這會兒也齊刷刷地出現，將雛菊團團圍住。
如果其他人也能夠像舟澗玟一樣看見她們的艦裝的話，一定能夠發現那些大炮隊無一不是將自己的炮||口對準了雛菊的腦袋，只要對方稍有動作，她們就會像剛才炸了那棟樓一樣直接開||炮。
「你、你……」
別說徑直朝自己走來的舟澗玟氣勢十足，她身後的ghost就足以讓雛菊動搖一陣子。這兩人的出現讓雛菊恨不得朝後方步步倒退、儘量拉開自己與他們的距離，但是因為艦娘們的緣故他只能慌亂地站在原地。
「你是想說『你不要過來』呢，還是想說『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呀？」
舟澗玟一臉的調笑，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眼前的場景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是一出「王對王」的精彩好戲。
——精彩什麼呀，聰明人都看到結局了好麼。
「嘿，你叫呀，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她故作傲慢地走到了雛菊的面前，隨後趁著對方撩開了外套、想要將瑪雷指環上已經燃起的火焰注入到胸口的修羅指環之前，先他一步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而你自己，也救不了你自己。」
雖然只是被舟澗玟抓住了手腕，但是雛菊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舉動被對方看穿了的緣故，更是因為充斥在他體內的火焰正在以他無法想像的速度流失。
「我想你現在應該是很痛苦吧，？」
舟澗玟俯下了身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語氣在雛菊聽來就好像是昔日出現在他的面前拯救了他的白蘭，卻又更像是從地獄出現的惡魔。
「我是知道的，所以你放心吧，我這就讓你解脫。」
這麼說著，舟澗玟伸手從雛菊的胸前取出了最後一個修羅匣，接著又摘下了他手指上戴著的瑪雷指環。
這一連串的動作所花費的時間不超過半分鐘，但是卻看得觀眾席的眾人心驚膽戰的。
雖然彭格列的人都不知道修羅匣究竟是什麼東西，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那個匣兵器非常重要」的認知。
在舟澗玟取下了瑪雷指環和修羅匣之後，原本雖然面色慘白但是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雛菊突然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與此同時他胸口的火焰也驟然熄滅。
「遊戲結束了。」
舟澗玟說道。
伴隨著她的話語，一直在旁圍觀的cervello也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在對雛菊做了一次檢查、確認對方的火焰已經低於2%並且不會再度燃起之後也有了裁決。
「雛菊的目標記號確認熄滅。」
「至此戰的勝者已經決定。」
「勝者為彭格列家族。」
悠于 2018-7-23 09:37
第31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在聽見cervello的宣佈聲之後，無論是彭格列的成員還是密魯菲歐雷的人都離開了觀眾席，向著戰場聚集。
——準確的說，應該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們，以及密魯菲歐雷的光杆司令白蘭。
相對于彭格列內部那輕鬆愉悅的氣氛，率先抵達了戰場的白蘭的臉色，就實在是稱不上是好看了。
畢竟這位白蘭大人十日之前還誇口說自己擁有真•六弔花這些出色的部下，誰知道才一轉眼的功夫，他便又成為孤家寡人一個了。
「勝負已定了呢，白蘭大人。」
從身上把目標記號摘除的舟澗玟毫不意外地看著最先抵達的白蘭，對方青黑的面色在她看來就和個沾染了太多顏色的調色盤似的。
原以為自己這邊是穩贏了的白蘭面無表情地看著舟澗玟，對方正是這掣戰」裡最大的變故——他原本還想看看舟澗玟如何才能在一挑六的情況下取勝，卻不想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就算此刻再怎麼想把舟澗玟給碎屍萬段，白蘭表面上依舊維持著他身為boss的風度，「既然戰已經結束了，那麼舟澗玟小姐是否能夠將你奪走的瑪雷指環還有修羅匣歸還呢？」
趁著cervello還在旁邊，而心軟的沢田綱吉也匆匆趕到的時候，白蘭直接就朝著舟澗玟問道。
只是雖然是詢問，但他的語氣聽起來卻更像是在命令。
沢田綱吉一趕到這兒就聽到這麼一句話，見白蘭的臉色不大好連忙驚慌失措地看向了身旁的舟澗玟，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澗、澗玟小姐？」
舟澗玟有些無奈地揉了一把沢田綱吉那柔軟的頭髮，心想身旁的這位年幼的彭格列十代目要成為mafia教父果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見舟澗玟只是把自己的頭髮給揉成了鳥窩頭，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回應，沢田綱吉覺得自己愈發的慌亂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對於這姑娘什麼都敢做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只是如果是在平時那也就罷了，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才贏了白蘭——雖然功勞基本上都在這姑娘身上——沢田綱吉實在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呀，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見沢田綱吉還想說些什麼，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的舟澗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真的覺得贏了戰白蘭就會放過你們麼？」
如果不是她借著沢田綱吉在「陀螺輪||盤」上動了點手腳，恐怕這些人現在已經走在逃亡的路上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也不再理會沢田綱吉，只是佯裝苦惱似的思索了一會兒。
「唔……讓我想想白蘭大人之前是怎麼說的……」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裝模作樣地想了幾秒，隨後露出了一種一看就知道是在做戲的恍然。
「哦，對了，白蘭大人好像是說『這是一場決定了所有的彭格列指環、所有的瑪雷指環和所有的彩虹之子的奶嘴的戰爭』是吧？」
「按照先前的說法，如果密魯菲歐雷贏了戰，那麼彭格列指環和彩虹之子的奶嘴都將歸於密魯菲歐雷……」
這麼說著的舟澗玟幾乎就快克制不住自己正在逐漸上揚的嘴角。
「那麼反之是否也是一樣呢？」
「在彭格列方面已經贏得了戰的現在，白蘭大人應該也要交出瑪雷指環和奶嘴才是。」
「現在我這裡已經有五枚瑪雷指環了，剩下的兩枚還請白蘭先生快點交出來吧。」
彭格列：「……」
白蘭：「……」
cervello：「……」
——等等，這種邏輯真的沒問題麼？
「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原本還想借著戰奪取彭格列指環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人逼到不得不交出瑪雷指環的地步，白蘭的心情要多操蛋就有多操蛋。
「就算戰是彭格列的勝利，也不代表我必須要交出瑪雷指環。」
「更何況即使你拿到了瑪雷指環，也沒有任何使用的權利。你們說是不是，cervello？」
cervello對視了一眼，眼下的變故就連她們也沒有料到，「的確……」
「我又沒有說拿到瑪雷指環之後要給我來使用，」舟澗玟壓根就不打算聽cervello的判斷，直接打斷了這兩個女人的話，「我的確沒有瑪雷指環的使用權，但是白蘭，你也不見得有啊。」
其他人：「…………」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這本來不是彭格列指環保衛戰麼？？？
怎麼現在又開始討論起了白蘭是否有瑪雷指環使用權的問題了？？？
彭格列那邊的人覺得話題轉得太快他們實在是接受不來，沢田綱吉原本還想息事寧人的，但是在reborn的制止之下也只能選擇閉嘴旁觀，然後……
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舟澗玟的這番話簡直比她剛才讓白蘭交出瑪雷指環還要驚悚，原本只是來當裁判的cervello再度看了彼此一眼，在確認了這的確不是她們的幻聽之後，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請您慎言，舟澗玟小姐，如果您想指證白蘭大人沒有瑪雷指環的使用權的話，還請您拿出證據。」
cervello這聽起來根本就是在偏袒白蘭的話語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想起了當日的指環戰，只是比起當時，現在他們顯然已經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只是相對於其他人的一臉懵逼，舟澗玟仿佛早就有所準備似的，「證據？」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看cervello又看了看沉著臉的白蘭，最後直接將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ghost一把推到了他們的面前。
「證據不就在這裡麼？」
「……你是想說這個贗品擁有瑪雷指環的使用權？」
原本就非常在意ghost的存在的白蘭還不等cervello開口就直接詢問道。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澗玟小姐。」
「贗品」這個詞沒有刺激到ghost，卻是讓cervello大吃一驚，她倆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就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開始打量了起來。
「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呢，白蘭先生就說我們家的金蘭蘭是贗品，可想而知您對他的來歷熟悉得很呀。」
被突然就燃起熱情的cervello擠到了一旁的澗玟同樣也沒惱，只是笑眯眯地向cervello和其他人開始「解釋」起了ghost的「真實身份」。
——或者說，她又開始忽悠了。
「我知道cervello對於彭格列指環和瑪雷指環的去向擁有一定的知情權和見證權。」
這一點從當年的指環戰就能看出來了。
「但是你們也應該好好地明辨是非真偽，而不是讓某些來歷不明的人魚目混熟了。」
「你們真的就這麼肯定，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白蘭，就是擁有瑪雷指環繼承權的那個白蘭•傑索嗎？」
「對於我身邊這個長得和白蘭幾乎就一模一樣的金蘭蘭的身份，你們就沒有一絲懷疑麼？」
就好像是站在演講臺上進行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一樣，舟澗玟那擲地有聲的發言幾乎就要直擊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即使她說的內容乍一聽……
是那麼的扯淡。
「現在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答案是否定的。」
舟澗玟似笑非笑地看著白蘭，然後在對方陰沉的表情中，開始了可能是今天最後的一個大招。
「這個白蘭•傑索並非是真正的白蘭•傑索，他甚至不是被瑪雷指環選中的那個人。」
「而我身邊的金蘭蘭，他才是瑪雷指環真正的主人。」
ghost：「……」
白蘭：「……嗯？」
沢田綱吉：「什麼？！！」
其他人：「……你說啥？」
cervello：「……」
——這姑娘說得好有道理，我們真的就要相信了。
「我聽我們家金蘭蘭提起過，似乎有人曾經去找過他，而且自稱是拜訪他人生的某種思考，」舟澗玟看了眼似乎已經確定了金蘭蘭的身份的cervello，而後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麼你們應該也能夠確認了吧，我們家金蘭蘭的真實身份。」
白蘭覺得如果自己再保持沉默的話，事態可能就真的控制不住了，於是他連忙朝cervello叫道，「這種荒唐的說法你們也相信麼？」
雖然覺得這種事情很扯淡，但是cervello還是給出了鑒定結果。
「經過我們的鑒定，現在已經有了結論。」
「正如你所言，這位「金蘭先生」的確是擁有瑪雷指環持有權的白蘭•傑索。」
已經被舟澗玟的話給繞得頭暈眼花的沢田綱吉在聽到這個鑒定結果之後，直接就失聲尖叫了出來，「怎麼會？！白蘭……白蘭不是我們面前的那個人麼？」
——這個問題也是我們想問的好麼！
cervello在心中無聲地叫道，隨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移到了似乎是知情人的舟澗玟身上，希望她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白蘭當然是我，你們面前的不過……」
「不過是個贗品罷了，」舟澗玟面無表情地截下了他的話，然後在白蘭的瞪視中冷漠地說道，「是的，你也知道吧，自己只是一個贗品。」
「你既然能夠奪取原本就不屬於你的彩虹之子的奶嘴、覬覦著彭格列家族代代流傳的彭格列指環，自然也可以去搶奪原本不屬於你的瑪雷指環！」
舟澗玟一臉的「我就是不給你說話的機會」，但是這個囂張至極表情除了站在她面前的白蘭和她身邊的ghost之外，誰也看不到就是了。
「你本來只是因為我們家金蘭蘭那過於龐大的力量而延伸出的一個幻影罷了，然而你卻以白蘭•傑索之名自居，挖空心思地暗算了我們家的金蘭蘭、從他的手裡奪走了瑪雷指環不說，甚至還因為害怕他強大的力量將送進了復仇者監獄。」
白蘭：「我聽你在這裡扯淡……」
「我這是在扯淡還是在陳述事實你自己心裡清楚！」
舟澗玟嗤了一聲，「為了掩蓋自己只是幻影的事實你甚至敢對彩虹之子還有彭格列下手，但是你以為你這樣做就真的能夠成為真正的白蘭•傑索了麼？」
「……我本來就是白蘭•傑索好麼！收集奶嘴和彭格列指環只是為了……」
「我知道就算有金蘭蘭在場，我一個人的話還是不足為信。」
舟澗玟再度打斷了白蘭的話，隨後對已經被這個故事給折服的cervello說道，「所以在你們和彭格列指環的持有人的見證下，我想請出我這邊的證人，想來有她的證言你們應該也可以相信我的話了。」
「如果你有身份足夠的證人的話，自然可以。」
不知道怎麼就被扯進這場真偽風波的沢田綱吉繼續一臉的懵逼，而在他看來，cervello的表情和態度完全就是隨舟澗玟折騰了。
「那麼就就請出我們的證人吧。」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側開了身，她的右手朝著一旁的空地一揚，正當其他人覺得她大概準備變戲法的時候，就看見有三個人影憑空出現。
「等等，骸？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麼說的話，好像六道骸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
「那麼他旁邊的兩個人是誰？」
「那個白髮的女人看起來應該像是澗玟小姐的部下，那麼那個女孩就是……」
「等等，那個女孩不是……」
「尤尼？」
、入江正一和白蘭不約而同地開口，齊聲聲地地叫出了中間那個看起來才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的名字。
「好久不見了，reborn叔叔，」尤尼在六道骸和華盛頓的護衛之下走到了舟澗玟的身旁，她先是向reborn問候了一聲，隨後又沖舟澗玟揚起了一個治癒性的笑容，「初次見面，澗玟小姐。」
「讓你在一旁等那麼久真是抱歉了，」就如舟澗玟本人所言，她對小姑娘完全就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態度，溫柔得就好像剛才還在指責白蘭是贗品的人是其他人一樣。
舟澗玟說著看向了一旁的cervello，「尤尼身為大空的彩虹之子、而且還是瑪雷指環曾經的保管者，她的證言你們總應該相信吧？」
如此一來就是7^3的大空都齊聚了，cervello想了想，最後表示如果是尤尼的話，那麼她的證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7^3的大空之間會互相影響，如果尤尼真的和沢田綱吉站在同一邊來對抗白蘭的話，那麼白蘭就算想做些什麼也沒有用。
「我可以證明，現在的白蘭並不是瑪雷指環真正的持有者。」
尤尼緩緩地說道。
「他用卑劣的方式從基裡奧涅羅盜走了瑪雷指環，而瑪雷指環原本的持有者，應該是澗玟小姐身邊的金蘭先生。」
ghost：「……」
等等，為什麼連你也開始這麼叫了啊！！！
「既然有尤尼小姐的證言……」
舟澗玟拍了拍尤尼的肩膀，與她相視一笑，最後對已經氣急敗壞的白蘭緩緩說道。
「那麼你還是交出指環吧，ghost。」
這原本是白蘭用在了金蘭蘭身上的稱號，如今卻被舟澗玟還給了他。
白蘭陰沉著臉，隨後環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
眼下的局勢乍一看雖然對他不利，但是他卻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正當白蘭燃起了火焰、準備朝將自己逼到這般境地的舟澗玟發起攻擊時，卻有人先他一步動了手。
兩道黑色的身影就這麼扭打在了一起，雖然金蘭蘭並沒有佩戴瑪雷指環，但是他整個人卻仿佛是被火焰所包裹著一樣，即使面對著擁有瑪雷指環的白蘭也沒有處在下風。
ghost……或者說金蘭蘭從四位真•六弔花身上吸取他們大部分的火焰，自然擁有和白蘭一戰的底氣。
或者說，他正是因為已經準備和白蘭一戰，才從那四名真•六弔花身上吸取了火焰。
而此時，正是他復仇的機會。
舟澗玟看著那那兩道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身影，最終默不作聲地帶著尤尼轉身朝身後的彭格列家族的陣地走去，而一旁的cervello也開始見證起了這場決定瑪雷指環所有權的戰鬥。
「澗玟小姐？」
仿佛是意識到了舟澗玟的心情不太好，尤尼立刻抬起頭朝她看去。
「你……」
「沒什麼，這畢竟也是金蘭蘭他自己的選擇。」
舟澗玟歎了一聲氣，雖然直到現在的發展全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她的心情卻實在是稱不上是好。
「剛才感謝你的證言了，我讓華盛頓轉述給你的事情也做到了呢。」
尤尼點了點頭，她自然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身體內那比起先前要龐大數倍的火焰。
而這也火焰，也足以讓她在所有復活死去的彩虹之子的同時，還保全著自己的生命。
爆||炸聲接二連三地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道強烈而刺眼的火光猛地炸開，雖然舟澗玟和尤尼是背對著的，但是從沢田綱吉等人的反應裡，她也已經知道了結局。
——我麼？我是白蘭。
——但不是你知道的那個白蘭，至少現在還不是。
——ghost嘛……嗯，你現在可以這麼稱呼我。
——但我最終還是會變回白蘭的。
「但是澗玟小姐，你哭了呢……」
「可能是因為爆||炸產生的煙塵太大的關係吧。」
——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願望？我的願望有很多哦，但是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和這個時代的我同歸於盡吧。
「澗玟小姐，你……沒事吧？」
「別用這種擔憂的目光來看我啦，」舟澗玟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我可是威武霸氣非洲老鹹魚舟澗玟大人，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被打倒的。」
「澗玟小姐……」
【親愛的指揮官，您已通關第一章地圖】
【通關獎勵已經由郵件方式送入指揮所】
「說起來，答應這個時代的你的事我可是超額完成了呢，不知道有沒有補償津貼呀。」
「……這種事還是問這個時代的我吧。」
【您目前擁有艦船數量為[7]】
【出征勝利[7]次；出征失敗[0]次；出征次數[7]次；出征勝率100%】
【當前您所擁有的能量為[0]，請補充您的能量】
【您獲取的能量總值已經達到本章地圖的極限】
「這個我想恐怕來不及了，不如你就這麼欠著吧。」
【第二章解鎖完畢，將進入跳轉地圖模式】
【跳轉期間，所有指揮所成員將被強制送回家園】
「如果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的話，那麼到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呀，連本帶利的那種。」
【親愛的指揮官，祝您武運昌隆||】
Soul Society海域攻略
第32章 只因在人群裡多看了你一眼
大約是因為跳轉地圖還需要一定時間的關係，舟澗玟和她的艦娘們在被強制送回到指揮所之後就一直沒有得到可以離開的訊息。
不過這也不要緊，因為舟澗玟的的確確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一些事。
在舟澗玟將其他擔心自己心理狀態的艦娘們全都哄走之後，唯一還能繼續留在辦公室內的，依舊是身為她的秘書艦的維內托。
而此時，她欲言又止地看著蜷縮在辦公室內、那張平時用來供指揮官小憨的長沙發上的舟澗玟，她的腦袋枕在了沙發的靠墊上，右臂橫在了眼前，而她的身上則是披著一條維內托剛才從壁櫥拿出來的備用的毯子。
以舟澗玟在工作時那種不要命的狠勁兒，這張長沙發平時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而一旦舟澗玟真的選擇在這張沙發上稍做休息，那就說明事態可能真的就有些不容樂觀了——不是舟澗玟在辦公室內鏖戰了幾天幾夜，就是她的精神感覺到了疲憊。
而現在……怎麼看都屬於後者吧？
察覺到舟澗玟還沒有睡著，維內托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iraglio……」
縱使舟澗玟現在思緒萬千，但是自家的艦娘她無論如何都是擺在第一位的。而現在，舟澗玟即使沒有抬頭，卻也發現了維內托聲音中的異常。
她將橫在自己眼前的手臂挪開了些許，辦公室內那明晃晃的燈光讓剛才還閉著眼的舟澗玟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維內托見狀連忙關閉了辦公室內所有的燈，甚至還不忘將窗簾拉上。
舟澗玟眯著眼朝維內托所在的方向打量了許久，這才看清了對方的表情。
「怎麼你也露出這種表情了？」
她詫異地看著維內托，似乎是很不能理解的樣子。
「你不是很討厭白蘭和ghost的麼？」
「……我擔心的是您iraglio。」
其實白蘭和金蘭蘭是死是活從始至終都和她沒有絲毫關係，但倘若他們的死影響到了舟澗玟的情緒的話，那麼即使對方不想和她有所牽連，維內托也不得不管了。
幫助指揮官管理她的情緒、替她分憂解勞也是秘書艦的職責之一。
「我？」舟澗玟懶洋洋地重新將手臂擱置到了眼前，「我很好呀，哪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你應該也知道吧，vv，這一切都在計畫之中。」
相對於其他在之後被陸陸續續地復活的艦娘們，從一開始就出現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是最清楚舟澗玟一系列的計畫的。
就維內托來看，她們的iraglio在這方面宛若天才，僅僅只是一個早餐的時間便將之後大部分的行動方案全都都計畫好了，而且嚴謹周密和昔日還在港區時的風采毫無二致。
——也難怪深海復仇艦隊將她視如死敵。
舟澗玟的計畫如果真的說破了其實也是非常的簡單。
她在沢田綱吉那裡得到了一平的電話、並且確認了火焰就是復活艦娘們所需的能量之後便去了巴厘安；而後她又從一平那兒得到了偽裝成川平大叔的「鐵帽子」伽卡菲斯的聯絡方式，並且在前往復仇者監獄營救ghost和六道骸之前與對方進行通話，並且得到了一定的情報。
雙方通話的錄音帶是舟澗玟與復仇者監獄進行交易的條件，不過考慮到復仇者們不希望彩虹之子的秘密被外人知道的心態，舟澗玟也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的。
不過在確認了自己能夠吸收火力並且轉換為能量之後，與復仇者一戰舟澗玟也可以說是底氣十足——甚至就怕靠第八炎支撐著的復仇者不來攻擊自己。
到這裡舟澗玟的計畫基本上也就告一段落了，原本她琢磨著就算不能控制ghost、至少也要被他關在指揮所裡直到決戰結束。
但是ghost居然依舊殘留著自己的意識、並且和她很熟這件事還是在舟澗玟的預料之外。
「但是iraglio，您現在的反應可一點兒都不在計畫之中。」
雖然尊敬又愛戴著自己的指揮官小姐，但是該正面指正的時候維內托卻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舟澗玟原本也是抱著能要將在夢中連續騷||擾自己多日的ghost給砍一頓的心態，才用了五個損管將他修復的——這點損管她還是有的。
可是真的將ghost「修復」之後，舟澗玟才明白那五個損管究竟修復了什麼。
肉||身、靈魂、意志、力量、和記憶。
——構成「白蘭•傑索」的五個基本要素。
一個世界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相同的靈魂，所以原本身為平行世界的白蘭的ghost在被這個世界的白蘭強行帶來之後，便受到了時空的懲罰失去了這五樣基本元素、成為了僅僅只是一個幻影甚至只是一個現象的「ghost」。
所以當舟澗玟用損管對ghost進行了修復之後，ghost便擁有了再次成為白蘭•傑索的底氣。
而擁有這般底氣的ghost的願望，便是對這個世界的自己進行復仇。
哪怕所有的平行世界的自己的願望都會因此落空也是一樣。
「……我哪裡能猜到那傢伙居然真的能對自己那麼狠。」
毫無睡意的舟澗玟哀歎了一聲。
「原本我還讓你全程監視他，只要他有任何的異常舉動就立刻送他上天。」
誰知道ghost真的如同作戰一般，在戰裡吸走了那四名真•六弔花大部分的火焰，而後利用這些火焰和這個世界的白蘭同歸於盡。
就算這是對方事前就和自己討論好的策略，舟澗玟也的確沒有想到ghost真的會這麼做。
原本為了防止ghost事到臨頭會突然叛變，她還特意從雛菊和其他四名真•六弔花身上吸取了殘存的火焰，就是為了確保自己屆時有充足的能量能讓自家的艦娘們與兩個白蘭一戰。
不過如此一來到也好，在戰進行時被華盛頓和六道骸營救出來、並且商量好要做「偽證」的尤尼也可以在復活彩虹之子的同時還能夠存活了。
——這也是舟澗玟在與伽卡菲斯聯繫時得到的情報。
「我知道您的心裡不好受。」
被她們處處提防的人最終居然真的犧牲了自己，的確會讓舟澗玟產生了一種枉做小人的自我厭惡感，「可就算從頭來過，您依舊不會相信他，不是麼？」
就如同舟澗玟曾經說過的那樣，ghost到底長著白蘭的臉。
只要他本質上還是白蘭•傑索，那麼舟澗玟就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他。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好受嘛……」
大約還是眯了一會兒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在撒嬌，舟澗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的，但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像是這麼回事，「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白蘭。」
「iraglio？」
「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啦，畢竟白蘭那傢伙一看就知道是院長級的。」
「……這倒也是。」
就在舟澗玟和維內托的話題差不多要繞到白蘭究竟是哪個級別的院長時，辦公室外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亂的腳步聲，隨後響起的還有俾斯麥的聲音——
「長官！」
一向沉著冷靜的俾斯麥難得表現得慌慌張張的，舟澗玟和維內托對視了一眼，最後舟澗玟還是一邊掙扎著從沙發上爬起，一邊向對方回應道，「進來吧。」
門被人從屋外推開，辦公室內的昏暗讓俾斯麥先是愣了一下，但她隨即找到了舟澗玟所在之處，而對方那亂糟糟的頭髮和迷離恍惚的眼神，怎麼看都像是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一樣。
「抱歉，打擾您休息了，長官。」
舟澗玟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沒事，說起來是有什麼事麼？」
「是的，就在剛才指揮所裡收到一個郵件……不，是包裹。」
包裹？這個已經不知道穿到時空的哪個縫隙的指揮所？
舟澗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最後才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丁點的訊息。
她在離開之前那個世界的時候，好像有在提示音裡聽見「通關獎勵」會用郵件的方式送到指揮所之類的話？再聯繫一下遊戲通關1-5之後會被打包塞進郵箱的蒙古戰神蘇赫巴托爾……
「哎呦，難道是我們的爆釣王回來了？」
舟澗玟這麼說著就將還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隨手朝沙發上一甩，起身穿上了鞋就帶著維內托和俾斯麥朝包裹的所在地趕去。
「走走走，讓我去看看是不是我們親愛的殲星艦。」
跟在了舟澗玟身後的維內托和俾斯麥對視了一眼，雖然對於突然就興致盎然的舟澗玟她們多多少少都覺得有些無奈，但是……
看到舟澗玟又恢復了精神她們也就放心了。
只是當舟澗玟匆匆忙忙地走到指揮所的大門，看見那個將近兩米長的半米寬的盒子之後，就知道裡面裝著的絕對不是蘇赫巴托爾。
先不說她家的蒙古戰神才不會用這麼大的盒子來裝，光是這個帶有粉紅色的波點的惡俗的桃紅色包裝紙……舟澗玟就絕對不承認裡面裝著的是她們指揮所的人。
仿佛是感覺到了舟澗玟的靠近，包裝盒忽然顫抖了幾下，早已聞訊趕來的艦娘們站在舟澗玟的身後，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個包裹。
「你們說裡面裝著的會是誰呀？」
「不管是誰，光這個包裝紙就夠她被人嘲一陣子的了。」
「也是，不過不管怎麼說反正不可能是我們意系的船就是了。」
「你們家也有長得很粉嫩的小學生啊。」
「你覺得她們需要那麼大的盒子來裝麼？」
「……也是。」
舟澗玟大約也聽見了身後艦娘們的吐槽，她在端詳了片刻，確認裡面裝著的應該是活物之後，便讓人動手拆了那個一看就很豔||俗的包裝紙——以及那個大紅色的蝴蝶結。
——動手打包的人是有多喜歡紅色系啊！
隨著維內托將裡面的紙盒慢慢地打開，一個的確是眾人都非常熟悉的人影立刻就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看著手腳和全身都被紅色的緞帶綁著、嘴裡也塞著一團報紙的白蘭，就連腦子向來都轉得很快的舟澗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她傻傻地看著面前怎麼看都有點像傳說中的「情人節禮物」的前任院長白蘭大人，最終頂著一張沒有絲毫煙火氣的臉冷漠地抬了抬手。
接到了舟澗玟的指令，同樣受到刺激的艦娘們立刻反應了過來，不約而同地將炮||口對準了對方身體上的各個要害，似乎只要對方稍有舉動就會立刻開炮。
——即使他現在已經被捆得和條任人宰割的鹹魚也是一樣。
「那麼來告訴我吧，親愛的白蘭大人。」
舟澗玟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遊戲中會在通關1-5之後送蘇赫巴托爾是因為1-5的院長就是蘇赫巴托爾；現在她在第一章的地圖裡打敗了身為最後的「院長」的白蘭，那麼送的通關獎勵……
必然也是白蘭了。
弄清了這個邏輯的舟澗玟在心裡大喊了一聲「媽的智障」，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得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她一腳踩在了白蘭的身上，隨後微微地彎下了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如果你的答案不符合我的期待的話，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把你給拆了的。」
白蘭：「……」
——你先把我嘴裡塞的報紙拿出來好不好！
………………
「所以說……」
舟澗玟隨意地坐在了一旁，對著雖然依舊被綁著手腳、但是已經取出了塞在口中的報紙的白蘭了然地點了點頭，「其實你是我們家金蘭蘭？但是因為打敗了白蘭蘭取得了瑪雷指環的使用權，所以又變成了白蘭蘭？」
「……我們說好了不提這個名字的。」
「誰和你說好了。」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張臉的嫌棄，「那你怎麼不好好當你的boss，卻跑到我的指揮所來了？我們這個小地方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呀。」
「澗玟……」
「我看你是更希望被解體了？」
白蘭淚眼汪汪地看著一旁的舟澗玟，但是見對方一點兒也不吃這一套，而她身後的艦娘也始終維持著隨時可以戰鬥的姿勢之後，這才歎了一口氣，選擇將一切和盤托出。
「雖然我是贏了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的戰鬥，但是身為白蘭的我最終還是輸了。」
他指的是收集7^3的那個「遊戲」。
「在把7^3和世界的命運作為賭注的遊戲上輸了，懲罰可比輸了尋常的遊戲還要慘重，更何況我還是7^3大空的一角。」
「所以當所有平行世界的我全部都失敗了之後，「白蘭」的存在作為懲罰也將被所有的平行世界給抹滅。也就是說對於所有曾經存在著我的世界來說，「白蘭•傑索」都已經上了黑名單了。」
「呵，活該。」
「澗玟大小姐……」
「撒嬌賣萌對我來說沒有用。」
「……好嘛。」
白蘭歎了一聲氣，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攤一攤手表示無奈，只可惜他現在手腳都被束縛著——只要他的回答不能讓舟澗玟滿意，他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再攤手的機會了。
「但是我畢竟也是斬殺「世界的罪人白蘭•傑索」的功臣，而且因為你的關係我也成為了特殊案例，所以世界的意志也給了我一個補救的機會。」
舟澗玟挑了挑眉，「因為我的關係？」
「因為你將我帶到了指揮所呀，」白蘭答得飛快，「而且還用五個損管將我修復，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也可以算作是指揮所……不對，是澗玟大人你的人了哦。」
舟澗玟：「……」
「所以呢，」舟澗玟儘量讓自己無視對方那閃閃發亮的雙眼，這個表情配上白蘭那張臉簡直是災難，「世界的意識給你的補救方案是什麼？」
「世界的意識對我說，曾經造的孽就要補救回來。」
一談到這個白蘭的臉瞬間就皺成了包子。
「而這個任務只能跟在你的身邊才能夠完成。」
白蘭的話讓舟澗玟不由地眯起了雙眼，她在打量了面前的人好一會兒之後，忽然站了起來而後拍了拍自己的西裝，「既然這樣那你就留下來吧。」
「指揮官！」
沒想到自家指揮官居然就這麼答應了下來，她身後的艦娘們也是一臉的不解。
而身為當事人的白蘭，臉上也是寫滿了詫異，仿佛沒有想到舟澗玟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答應了。
「他現在說到底也是指揮所的人了，」是人是船這一點其實還有待商議，但是，「只要他有什麼異動我隨時都能夠下令讓你解體，甚至無需我自己動手，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話說到後面其實已經是在對白蘭說的了。
白蘭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是很識趣兒的。
「而且有一點你要知道，」舟澗玟冷笑了一聲，「成為了指揮所的人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你就好好地成為指揮所的人柱力吧，白蘭大人。」
白蘭：「……」
——等等，人柱力？
正當白蘭還想追問人柱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指揮所內忽然一陣地動山搖，還沒有等舟澗玟來得及指揮艦娘疏散時，他們眼前的場景驀地就發生了轉變。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夜幕，並沒有任何的繁星，只有一彎孤月以及幾片在夜色中也被染得陰沉的浮雲。
而腳下是細軟的白沙，遠遠望去自然地形成了連綿的沙丘，幾株纖細的枯木斜斜地插在了沙地中，非但沒有給這片荒漠帶來絲毫的生機，反倒是平添了些許的孤寂。
【您已被傳送到第二章地圖】
【主線任務一已發佈，請尋找有關您本人的相關情報】
【主線任務二已發佈，請找出隊伍中的叛徒】
「澗玟小姐，」溫和的男聲驟然在舟澗玟的耳畔響起，喚醒了因為系統提示而有些走神的舟澗玟，「你還好麼？」
舟澗玟循著聲源望去，入目的是一張她似乎有些熟悉但整體感覺卻又非常陌生的臉，對方一臉擔憂地望著舟澗玟，仿佛是在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你放心，我沒事。」
「那就好，畢竟澗玟小姐剛才還被大虛襲擊過，現在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你說的對，這種南蠻之地大家應該時刻保持警惕。」
舟澗玟仿佛是一個聽到「start」就投入角色中的演員，雖然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但是她隱隱約約已經摸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至少她現在的所在地舟澗玟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的視線在他們身後那大約有三十人的營地裡掃了一圈，隨後立刻就鎖定在了某人的身上。
舟澗玟的異樣自然立刻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順著舟澗玟的視線朝著不遠處望去，卻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澗玟小姐？」
「……你先等等。」
舟澗玟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對方的斗篷上因為沙漠中的寒風已經積累了些許的沙塵，但是舟澗玟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是徑直地朝人群中的某人走去，然後……
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從正面硬生生地承受了舟澗玟的一擊友情破顏圈的某人倒也沒有直接飛出去，只是他發出的「啊」的一聲的慘叫在旁人聽來，就實在是有些淒厲了。
「澗、澗玟……」
白蘭捂著估計馬上就要腫起來的臉、淚眼汪汪地看著面前的舟澗玟，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和自己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的舟澗玟會突然給自己一拳頭。
？？？他們難道不是一個陣營的同志麼？！
友誼的戰||列||艦怎麼說沉就沉呀！
不過事到如今白蘭究竟是否明白自己被打的原因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舟澗玟已經有了答案。
【恭喜您完成主線任務二，您已經得到[50]點能量值】
找出叛徒？soeasy！系統再也不用擔心我的任務了！
第33章 澗玟叫我去巡山
原本就想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白蘭一拳，卻不想居然完成了主線任務。
聽到了系統提示音的澗玟漠然地收回了自己剛剛打出的拳頭，雖然她盡力地維持著「我很帥、沒有人比我更加帥氣」的樣子，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內心幾乎就是崩潰的。
先前她緊急迫降到所謂的「第一章地圖」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提示不說，在那個世界也似乎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就連系統的提示音也只是偶爾出現兩次。
所以舟澗玟只能按照自己對原著的推測找到了沢田綱吉結盟、最終坑害到了理論中的院長白蘭完成了所謂的斬殺任務。
但是現在好像是版本更新了一般，非但所謂的提示音隨時都會出現，居然還出現了主線任務？
最主要的是……
舟澗玟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白蘭，這個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角色居然就這麼站在了她的面前，不僅乍一看就簡直就和劇情角色似的，甚至還是她主線任務的一環？
而且……叛徒是什麼鬼？！
白蘭就算到了這個世界也洗不白麼？
別說舟澗玟已經愣住了，莫名其妙就挨打的白蘭也是一臉的懵逼，只差露出一個「連我爸爸都沒有打過我」的表情了。
他還沒弄清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居然就正面地受了一擊友情破顏拳。
最主要的是，舟澗玟下手居然一點兒都沒有留情！
相對于相顧無言其實彼此都在想心事的舟澗玟與白蘭，周遭其他人的表情……
也實在是可以稱得上是精彩萬分。
這些穿著黑色和服的隊員們看了看白蘭，又小心翼翼地朝舟澗玟望去，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這群大老爺們中最終還是有人怯生生地開口。
「……真、真舟隊長？」
「朽木副隊長？」
舟澗玟原本還在琢磨著系統和所謂的叛徒究竟是幾個意思，但是在聽到那些隊員們的聲音之後，她立刻就不好了。
因為朽木這個姓氏再配上這些人的服飾、還有他們現在身處這個環境……
實在是讓她不得不去聯想到某部一言不合就發便當的高危動畫。
這麼想著的舟澗玟不動聲色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服裝，入目的黑與白讓她立刻就冷汗連連。
此時的她穿的再也不是自己的那套黑色西裝，而是一套和其他人相似的黑色和服，而和服的外面……還壓著一件白色的大氅。
完全明白這件白色羽織意味著什麼的舟澗玟抽動了一下嘴角，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是不想承認被那些隊員們稱作「真舟隊長」的存在……就是自己。
然而現實往往都是非常殘酷的，還沒有等舟澗玟弄清楚除了設定作戰方案外、其實並不擅長正面交戰的自己怎麼就成為隊長了，而他們一行人為何又會出現在這個一看就像是虛圈的鬼地方時……
剛才還和她交流過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她和白蘭的身邊。
「澗玟小姐？」
被其他人稱作為朽木副隊長的男人困惑地看著她和白蘭，但還沒有等舟澗玟給出回答，他又露出了一臉的了然。
「澗玟小姐還在為白蘭剛才的行動而生氣麼？」
白蘭剛才的行動？
舟澗玟和白蘭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白蘭剛才做過那些舉動。
然而男人的話卻還在繼續，「其實我也能夠理解澗玟小姐的心情，但是白蘭剛才畢竟是為了保護澗玟小姐才獨自行動的。」
保護？誰保護誰？
白蘭保護舟澗玟麼？
——開什麼玩笑啊！
舟澗玟和白蘭又對視了一眼，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們最先要做的自然是收集情報，但是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吧？
不過這兩個人說起來畢竟也是人精，尤其是舟澗玟對於這個世界還有一定的瞭解。
於是她立刻就板著臉然後煞有其事地說道，「我並不需要他的保護，而且在這個團隊裡我也不希望看見任何無謂的犧牲，比起個人英雄主義我更希望所有人一起活著回去。」
雖然舟澗玟不知道怎麼屍魂界的隊長和副隊長級的人物居然會跑到虛圈了，但是憑著對方「朽木」的姓氏，舟澗玟就可以斷定那絕對不是流放。
朽木家可是貴族好麼？就算要流放也不至於流放到虛圈來當清潔……不對，是魂魄的搬運工吧？
只是比起這位朽木副隊長，舟澗玟發現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雖然這片永遠處於黑暗中的沙漠唯一的光源是天上的那彎孤月，不過舟澗玟已經借著月光看清了白蘭身上那套和其他人大有不同的服裝。
雖然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的身上都披著和那位朽木副隊長像似的斗篷，但是只有白蘭身上穿著的不是屬於死神的黑色和服，而是一套紋付羽織袴。
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死神麼？
那他來虛圈幹什麼？也是跑來當清潔工的麼？
大約是舟澗玟的話聽著似乎也有些道理，那位一看就是脾氣溫和的朽木副隊長也點了點頭，但他隨即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白蘭的衣袖，隨後又在對方的耳畔說道——
「你快道歉呀，別再惹澗玟不高興了。」
舟澗玟：「……」
白蘭：「……」
——大哥，你說得那麼大聲真的沒問題麼？
不過這會兒舟澗玟對這位朽木副隊長的真實身份也有了一定的猜測，對方的左耳邊別著一枚牽星箍，雖然神態不同但是容貌卻和朽木白哉非常的相似。
在舟澗玟的印象中，對方只可能是……
「怎麼了？！」
「是虛來了麼？！」
還沒有等舟澗玟繼續試探，周圍暴漲的靈力立刻便轉移了在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那位原本還在勸白蘭認錯的朽木副隊長也隨即指揮起了眾人。
「是虛……可能是亞丘卡斯級別的，大家注意提高警惕！」
看著已經走到隊伍中的朽木，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的白蘭立刻湊了上來，「澗玟，這到底是……」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舟澗玟逐漸遠去的白色背影。
以及印在那件寬大羽織上、隨著舟澗玟的步伐而左右搖曳的「十」字。
雖然對自己的隊長身份有些無奈，但是既然被設定為了隊長，那麼舟澗玟覺得自己哪怕是要演也得演得像一點。
「情況怎麼樣？」
「……恐怕是不太好。」
原本的溫柔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也被嚴肅所取代，在這種糟糕的場合之下，唯一能夠慶倖的只有他尚未發現舟澗玟的異常這一點了。
「這裡畢竟是虛的老巢，雖然能夠感覺到有亞丘卡斯級別的大虛在向這裡靠近，但是龐雜的靈壓讓人無法分別它的確切位置。」
「而且敵人恐怕擁有隱藏身形的特殊能力。」
「這倒真是麻煩了。」
能夠感覺到敵人正在向這裡靠近，但是卻無法分辨它的確切位置，只能頂著對方的靈壓在恐懼中瑟瑟發抖，這種滋味的確是不太好受。
雖然舟澗玟本人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可看看他們身後的這支隊伍，除了她和身為副隊長的朽木之外，也就只有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白蘭還能夠保持平靜。
其他人雖然已經拔出了刀進入了備戰的姿態，但哪一個不是頭冒冷汗？
——在外界的壓力和內心的恐懼這雙重折磨之下，崩潰是遲早的事
等等，既然自己是隊長級別的，那就說明她有斬魄刀而且可以進行卍解呀。
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線生機的舟澗玟連忙低下了頭，卻發現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別說是斬魄刀了，就連刀鞘的影子都沒瞧見。
就在舟澗玟覺得這次大概是真的要完了的時候，她的腦內終於響起了此時對於她來說宛若救星的提示音。
【您已累積獲得[50]點能量，當前能量總值為[100]點】
【您已解鎖道具[斬魄刀]資料】
——等等，資料？
舟澗玟一臉的茫然，完全沒有理解這種緊急關頭解鎖資料有什麼卵用的時候，一段說明卻立刻被打包塞入她的腦中。
用了數秒的時間來參透自己的斬魄刀究竟是什麼之後，原本還打算手撕系統的舟澗玟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而後在身邊的朽木副隊長的困惑中叫道——
「海倫娜！」
隨著舟澗玟的呼喚，一位身著以黑色為主色調的緊身衣、紫色的長髮被盤在了腦後的女性立刻出現在了舟澗玟的身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探查的麼ander？」
「索敵就麻煩你了。」
舟澗玟雖然沒有把話說清楚，但是海倫娜卻應得飛快，「是ander。」
眼前這個叫做海倫娜的女性白蘭還是第一次見，可就算是初次見面，他也知道舟澗玟指揮所裡的那些姑娘們與這個所有人都穿著和服的世界格格不入。
——無論是容貌、服裝還是能力。
舟澗玟這是在打什麼算盤？
就不怕被人當作異類麼？
正當白蘭對舟澗玟的大膽感到驚訝的時候，他隨即就聽見了身邊的人的竊竊私語。
「這就是真舟隊長的卍解「破軍」麼？」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果然還是很震撼啊！」
「是啊，平時解放型的卍解真的很厲害！」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喂，戰鬥期間你們說這個真的沒問題麼？
可能是在場唯一一個異類的白蘭抽了抽嘴角，也沒有再去理會這些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而是來到了正在聽海倫娜彙報敵情的舟澗玟的身邊。
那位朽木副隊長見狀既沒制止也沒呵斥，甚至露出了一個了然于心的欣慰笑容。
「敵人在那個方向，」聽完了海倫娜的彙報，舟澗玟伸手朝自己的左前方一指，「大約三十米的距離。」
舟澗玟瞥了眼身後因為她的卍解而變得有些鬆懈的隊員們，隨後和身旁的朽木副隊長交換了一個視線，接著伸手一揚朝後方的隊員們叫道——
「小的們，動手了！」
第34章 我們是靈魂的搬運工
沒有金烏西墜，也沒有玉兔東升。
時間的流逝在這個被黑夜所籠罩的虛圈幾乎就體會不到，舟澗玟等人在虛圈也不知道流浪了多久，終於盼來了來自於屍魂界的聯絡。
「我險些就覺得自己大概是要老死在那個破地方了。」
在通過穿界門的時候，一直走在舟澗玟身邊的白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在前方領隊的舟澗玟雖然沒有回答，但心裡也忍不住地贊同白蘭那難得聽著挺對的吐槽。
根據屍魂界那邊的聯絡，舟澗玟大致知道了他們這支由十番隊隊長和六番隊副隊長率領、總共有三十人的虛圈遠征隊在這裡待了大約有五十天的樣子。
原本從屍魂界那邊，幾乎是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打開通往虛圈的通道的。
但是前陣子虛圈內部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也有可能是週期到了的緣故，頻頻有大虛級別的虛通過黑腔進入屍魂界甚至是瀞靈庭內部。
有大虛出現在屍魂界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是這麼頻繁就不對了——護庭十三隊倒也不是調不出人手，畢竟這也是死神存在的意義。
但是三天兩頭就被人抄老家，這顯然就有問題了吧？
於是終於坐不住了的中央四十六室進行了多番商議、護庭十三隊內又前前後後地召開了幾次隊長會議。
最後還是身為十番隊隊長的舟澗玟——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了成為了真舟澗玟的她、以及六番隊副隊長的朽木蒼純自告奮勇。之後他們又在各個番隊裡挑選了一些人手，這才組成了這支精英雲集的虛圈遠征隊。
其實此前虛圈遠征隊基本是由想要攢功勳的貴族子弟、又或者是犯了重罪的罪人組成的。所以如果不是急著想要建功，普通死神一般是不會選擇加入的。
畢竟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票呢？
可這次情況卻大不相同了，因為帶隊的真舟澗玟和朽木蒼純都是五大貴族本家的成員，後者是朽木家現任當主的獨子不說、後者甚至就是真舟家的現任當主。
於是原本人人都躲著走生怕就被挑中的虛圈遠征隊，一時之間成為了只有精英才能加入的光榮的標誌。
事實也證明了，有這兩人帶隊的隊伍不僅效率高，就連傷亡人數也是奇跡一般的零。
「其實屍魂界那邊打開通道要比想像中的早許多呢。」
平時基本就是一個溫和的好人、完全沒有貴族架子朽木蒼純回道，「我險些懷疑自己要趕不上美代子生產呢。」
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個已婚男人就不要來刺激我們這些單身狗了。」
在虛圈的這段日子裡，舟澗玟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對方談及自己的妻子美代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了。用舟澗玟的話來說，這傢伙的flag已經插了一身了。
而事實也證明了現充真的會被集火。
如果不是對方作為大貴族的成員擁有驚人的靈力、本身本事也不錯；估計還沒有等到屍魂界的通訊，他的墳頭草就已經……
等等，虛圈這地方會長草麼？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要選擇加入遠征隊啊……」
身為五大貴族的嫡系，有老婆還有一個即將誕生的孩子，舟澗玟至今都不明白，朽木蒼純究竟是哪裡想不開了居然跑來了虛圈。
對於舟澗玟的這個問題朽木蒼純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眯眯地反問道，「那麼澗玟小姐為什麼要加入這次的遠征隊？」
這個問題舟澗玟還沒辦法回答。
雖然她已經在之前摸索到了這個世界裡的「真舟澗玟」的設定，也在完成主線任務後得到了相關的記憶，但是……
她還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加入這支在之前被人稱作是「死亡部隊」的遠征隊。
「大概是……想要證明就算是女人也能夠建立功勳？」
舟澗玟瞎捉摸地給了一個乍一聽有些不太靠譜的答案，雖然她不知道設定裡的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個選擇，可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理由無外乎就是這些。
「或者是作為五大貴族當主的驕傲？」
「……我大概也是一樣吧。」
朽木蒼純苦笑了一聲，「身為朽木家當主的兒子，我也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舟澗玟愣了下，忽然想起身體其實不太好、卻為了父親和家族而當上了副隊長的朽木蒼純最終似乎是戰死的。她歎了一聲，最終能夠做的也只是拍了拍朽木蒼純的肩膀。
朽木蒼純：「……咦？我難道是被安慰了麼？」
不過考慮到這是同等級的貴族之間才能夠理解的話題，舟澗玟和朽木蒼純從始至終都壓低了嗓音，所以除了一旁的白蘭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些之外，身後的隊員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聊天的確是一項能夠打發無聊時間的方式，尤其是在這個充滿了混沌的黑腔裡。
說話間，兩人已經能夠看見前方那一片似乎是許久都沒有見過的光亮了。
「歡迎回來，真舟隊長！」
「歡迎回來，朽木副隊長！」
還沒有等到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的舟澗玟重新適應藍天白雲，便有兩道聲音在她的左右忽然響起。被嚇了一跳的舟澗玟眯著眼看去，發現是整整齊齊地站成了兩列的死神，大約是十番隊和六番隊的成員。
除了那顯然是在迎接他們的隊員之外，她的面前還站著一個黑皮膚的女人，她穿著黑色的緊身衣外面則是披著一件長袖的白色羽織，正咧著嘴沖他們揮手。
「喲，好久不見了，蒼純、澗玟。」
四楓院夜一臉上是完全克制不住的笑意。
「終於回來了呀。」
「好久不見了，夜一，」舟澗玟和朽木蒼純對視了一眼，而後快步向對方走去，「你來接我們了呀。」
說到底大家都是五大貴族的成員，彼此之間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聽到你們要回來了就連忙趕了過來，原以為會被虛圈那地方折騰成什麼樣，現在看看精神倒是都不錯啊。」
大約是見到了已經許久未見的友人的關係，原本在旁人面前都是掛著一副撲克臉的四楓院夜一此時看起來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澗玟哼了哼，一臉的「我不相信」。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因為從系統那兒得到的記憶的緣故，舟澗玟也的的確確是把夜一當作友人來看待的。
「你真的不是來看我們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你？要砍斷你胳膊那估計得用雙亟了。」
一旁的朽木蒼純似乎是見慣了兩人的相處模式，不過兩個擁有著隊長身份的大貴族在穿界門這兒說這樣的話顯然不太合適，於是他立刻勸道，「還是先去見過總隊長覆命再說吧。」
澗玟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建議，而後她與夜一對視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
「說得也是。」
「咱們可不能耽誤蒼純回家看美代子呀。」
朽木蒼純：「……」
——所以我為什麼要開口啊！
幾個久未見面的老熟人雖然口頭上聊得倒是歡快，但是腳下卻一點兒都沒有停。
只是相對於本身就瞭解原著、又有系統保護，所以很快就融入了這個世界的舟澗玟，她身後的白蘭全程都只能維持著一張冷漠臉。
他的確是擁有窺探平行世界的能力，但是當他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世界……就只能兩眼一抹黑了。
——嚶嚶嚶其實他也很想要有系統來保駕護航啊！
其實白蘭也不是真的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畢竟在虛圈的時候舟澗玟也給他補過一些有關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比如死神、比如虛、比如斬魄刀。
只是在得到有關這個世界的設定之後，舟澗玟才發現一件雖然自己已經猜到了，但是真的被驗證了果然還是很操蛋的事情。
那就是白蘭並不是死神。
他是以真舟澗玟的家臣的身份，跟隨著她一起來虛圈攢功勳的。
確認了這個情報之後，舟澗玟當時就是懵逼的。
「澗玟家的那個，既然你不能進去那就先在這裡等著吧。」
其他虛圈遠征隊的隊員因為夜一帶來的消息而就地解散，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的白蘭只能跟著他們去了一番隊覆命，結果還因為他不是護庭十三隊的隊員，只能被關在門口苦等。
昔日差點統治所有平行世界的boss如今只能被人關在門外蹲牆角，白蘭只差把冷漠給寫在臉上了。
不過白蘭的冷漠臉也沒持續太久，因為很快就有兩個他雖然不認識、但是對方卻認識他的人出現在了這位前任反派boss的面前。
「一番隊門口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看門的了？」
「……隊長，那位是真舟隊長的近侍。」
差不多就要成為留守兒童的白蘭正低著頭琢磨舟澗玟大約要什麼時候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兩個陌生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抬頭一看，就看見一黑一白的兩人，穿著和舟澗玟相似的大氅的男人留著一頭的金色長髮、一副怎麼看都有些欠抽的樣子；而他身邊的那個戴著黑框眼鏡、手臂上幫著袖章的男人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老好人。
白蘭張了張嘴難得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而就在此刻一番隊的大門也被再度打開。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
第35章 Boss的眼光
雖然稀裡糊塗地就當上了隊長，但是舟澗玟在覆命的時候倒一點兒都不慌張。
畢竟是曾經當過港區指揮官的女人，曾經經常要去上級那兒彙報的舟澗玟對於形式上的彙報工作可以說是信手拈來，就算回報內容從深海的活動變成了虛圈的情況，對於已經在那裡生活了五十天的舟澗玟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
問題是那之後發生的事。
在現世裡，普通的公司成員在長期出差之後也要休息幾天，更何況還是去虛圈打了那麼久。
於是舟澗玟和朽木蒼純、以及其他虛圈遠征隊的成員在回來後首先得到的獎勵，就是為期十天的休沐。
「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回頭我帶上其他人來找你喝酒。」
同樣是要在門外等人，但是是等在了總隊長辦公室之外的夜一自然也知道了休假的事，於是直接就對自家好友這麼說道，「到時候你可別說起不來呀。」
舟澗玟倒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畢竟她也知道夜一口中的「其他人」是誰，於是只能無奈地應道，「我看你不把我灌醉是不肯甘休吧？」
「因為就你一個沒被灌醉過，這不是太沒意思了吧。」
「明明是你們的酒量不好……等等，蒼純呢？」
「……你才發現呀？那傢伙一出門就跑沒影兒了，應該回家找美代子去了吧。」
「難道不是去找銀嶺大人彙報麼？」
定下了之後見面的時間，在知道夜一是從上班期間流出來的之後，舟澗玟連忙勸著對方早點回自己的二番隊、順便安撫一下大約早就找她找瘋了的副隊長。
結果話還沒說完，一番隊的大門就打開了，而她們隨即也看見了一個從某種角度而言非常神奇的畫面。
身為上一章地圖的「院長」的就這麼白蘭靠著牆角站著，與其說像是上課期間被老師叫出去罰站的學生，倒不如說更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而他的面前站著的，則是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和他的副隊長藍染惣右介。
——對，就是那個估計會成為第二章地圖的院長的藍染惣右介。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
一看見藍染的臉就開始胃疼的舟澗玟乾巴巴地開口問道，倒也不是她想出這個頭，實在是因為在她的記憶中……
自己和平子真子的關係貌似還不錯。
其實現任的隊長裡，大部分的人的關係都挺不錯的。
「澗玟？」
平子真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訝。
「你回來了啊。」
在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對舟澗玟身邊站著的四楓院夜一倒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畢竟是隱秘機動的總司令官，瀞靈庭內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消息，沒有她查不到的。
「就是前不久的事，」舟澗玟儘量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平子真子的身上，而不是去打量他身邊的那一位，「你來這裡還有工作要彙報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在向眾人道別之後，便帶著白蘭先一步離開。
「……我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好？」雖然不瞭解護庭十三隊的情況，但是非常瞭解舟澗玟的白蘭已經看出了對方的異樣了，「剛才在總隊長那裡發生了什麼嗎？」
舟澗玟睨了對方一眼，最後還是沒能把那句「他身邊那個眼鏡男就是這個世界的你」給說出來。
「總隊長那裡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問題，就是進行一些慣例的彙報罷了，」舟澗玟歎了一聲，隨後帶著白蘭熟門熟路地朝著真舟家本家走去。
這個世界對於自己和白蘭的設定，讓舟澗玟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大宇宙的黑泥糊了一臉一樣。
身為五大貴族之一真舟家當主的她同時擔任了十番隊隊長。
而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還沒有成為死神的白蘭，是某個直屬於真舟家的、如今卻已經沒落的下級貴族的後裔，現在成為了舟澗玟的家臣。
這個設定舟澗玟之前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見過。
——直到她看見了四楓院夜一。
大概是因為夜一的消息，一早就得知舟澗玟要回來的真舟家的成員們已經將真舟家上上下下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連熱水和餐點都已經準備好了。
美美地享用了一個熱水澡又爽爽快快地吃了一頓，頓時感覺自己又活過來的舟澗玟在撤下碗筷之後，這才對早就已經一頭問號的白蘭介紹起了屍魂界裡的一些事情。
「之前應該也對你說過了，屍魂界分成瀞靈庭和流魂街兩個部分，而居住在瀞靈庭內的除了貴族之外，就是死神了。」
「恩啊。」
「所有的死神都隸屬於護庭十三隊，顧名思義，就是有十三個番隊。每個番隊都有隊長和副隊長各一名，而後就是從三席開始的習慣數名。」
「這個你也給我說過了，你是十番隊的隊長吧？」
白蘭的記性是沒話說的，舟澗玟點了點頭直接就進入了重點。
「先前來穿界門接人的就是二番隊隊長四楓院夜一，也是五大貴族四楓院家的當主。而你剛才見到的就是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和他的副隊長藍染惣右介。」
白蘭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後比舟澗玟更加單刀直入地問道，「這兩個人有什麼問題麼？」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舟澗玟覺得自己的呼吸差點就要停止了，面對著昔日的白蘭都面不改色的她，如今卻在心中開始祈禱了起來——
千萬別說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boss氣場！
千萬別說對方像你的同類！！！
千萬千萬不要臭味相投啊啊啊啊！！！！！
「大概是感覺吧？」白蘭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舟澗玟內心的祈禱，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那個叫藍染的有點像澗玟你喜歡的人妻聖母型的……」
「噗——」
「誒誒誒誒澗玟你怎麼吐血了！！！」
舟澗玟連忙在白蘭把真舟家的npc全部給召喚過來之前制止了他的呼喚，在用手帕抹去了嘴上的血之後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事，應該是口腔潰瘍犯了。」
「……口腔潰瘍會吐血？」
「那要不就是牙齦發炎了？」
白蘭：「……所以說，為什麼我們會在討論牙齦炎的問題啊！」
「……誰讓你說出那麼驚悚的話啊！」
舟澗玟也覺得自己差不多整個人都要不好了，白蘭剛才的話給她帶來的衝擊簡直是萬噸以上的。
「誰特麼喜歡人妻聖母型的了！你說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那個類型的了！」
最主要的是那個人還是藍染！！！
那個藍染惣右介！！！人||妻聖母型！！！
are？？？？
雖然舟澗玟儘量保持平靜，但是那張逐漸崩壞甚至是扭曲的臉，還是將她此時此刻的內心世界展露得一欄無疑——如果內心世界能夠具象化的話，估計白蘭就能夠親身體驗什麼叫做災難片了。
白蘭看了她幾近扭曲的臉好久，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難道列克星敦不算麼？你都管她叫太太了。」
「……臥槽你什麼時候聽見的啊！」
從白蘭嘴裡聽見這個只有自己撒嬌時才會叫的稱呼，舟澗玟的臉直接就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還有，我家太太雖然是人||妻型的但絕對不是聖母！」
至少她家列克星敦才不會在她下令要把深海全部擊沉的時候說對方太可憐了！
「也就是說那個叫藍染的不是澗玟你喜歡的那個類型咯？」
「所以說勞資為什麼要喜歡他啦！」
舟澗玟下意識地反駁道，藍染和聖母、人||妻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已經足夠她驚悚大半年的了，現在白蘭居然要把他的名字和喜歡放在一起……
舟澗玟覺得自己是瘋了大概才會喜歡上藍染。
「不喜歡他就好，」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澗玟的話反而讓白蘭露出了安心的樣子，「那麼難道是他身邊的黃長直？」
「……你夠了啊！」
生怕對方接下來要追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夜一的舟澗玟連忙打斷，她正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和白蘭在喜歡誰的這個問題上糾纏，就聽見對方問道——
「……難不成是那個四楓院夜一？」
「夠了，閉嘴。」
舟澗玟一臉冷漠地打斷了沒完沒了的白蘭，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所以才會讓這個話題延續到了現在——她真的應該在白蘭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就給他一記老拳的。
看見舟澗玟大約是生氣了，白蘭也就非常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什麼叫做「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了。
「既然你不想聊護庭十三隊的事情，那麼就換個話題，讓我們來談談叛徒這個問題吧。」
舟澗玟將手中的茶碗往旁邊一放，陶瓷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但是將尾音拉長的舟澗玟的聲音卻是一點兒都不清脆，而她的表情更是猙獰到足以成為白蘭今晚的噩夢。
「嗯？人群中出現的叛徒先生？」
——呃，如果白蘭真的能夠活到今晚的話。
悠于 2018-7-23 09:37
第36章 黑暗中的一口白牙
對於白蘭，舟澗玟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這傢伙力量還在，就可以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混得風生水起。
然而在瑪雷指環的力量被大幅度的限制的現在嘛……
舟澗玟覺得他大概只能選擇狗帶了。
不過這也不算慘的，畢竟就算沒有力量但白蘭的腦子還在那兒，只要花上一段時間沒准他就能適應了。
誰想到白蘭的運氣就是永遠的有點兒背，在這個地圖裡他居然不是沒有身份的人。
這就導致了白蘭在不知道任何與這個世界有關的情報的情況下，就必須立刻扮演起這個世界的「白蘭」，還不能被其他人發現破綻。
畢竟他在這個世界還有需要完成的任務。
而這也是他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的唯一的方法。
到此為止白蘭已經是一個大寫的悲劇了，結果更加男默女淚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白蘭居然還被系統送了「叛徒」這個設定。
如果不是現在還想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持續智商下線的白蘭那兒訛一點情報，舟澗玟這會兒幾乎就想用同情的目光去看他了。
洗白反派為何難逃被黑魔爪？
堂堂的7^3大空又為何賣身為奴？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是人品的消失還是世界的惡意？
請欣賞史詩級災難大片《穿越了還做幸運e》。
完全不知道舟澗玟在心裡把自己給腹誹成什麼樣，但此時此刻的白蘭卻覺得舟澗玟的表情實在是猙獰得有些可怕。就算是他，在被舟澗玟用這樣的目光瞪著的情況下，還是免不了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澗、澗玟？」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雙手撐在了地上而上身也開始不斷地向後仰去，再配上他那表情，活脫脫地就是一個面對著惡霸的良家婦女。
舟澗玟被白蘭的樣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面上卻是絲毫沒有要破功的跡象，依舊虎著臉，冷著嗓子說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是不會為難你的。」
「……說什麼？」
「別裝傻，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得到任何的提示麼？」
「我能選擇不說麼？」
這一次舟澗玟沒有回答，白蘭雖然想要裝傻但是他的回答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又或者對方壓根就沒有要掩飾的意思，只想逗一逗自己？
舟澗玟推測了一下白蘭的用意，覺得再繼續和對方兜圈子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於是直接起身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你是選擇自己說呢，還是想要讓我來親自驗證？」
舟澗玟在白蘭的身邊蹲下了身，而後伸手按住了對方正在不斷後仰的肩膀。
「我們之間相處了也有一段時日了，我想你也應該瞭解我的脾氣了吧？」
「我是最討厭兜圈子的了。」
舟澗玟說著足以讓上一章地圖裡的人噴她一臉的話語，而後將臉湊近到了白蘭的耳邊，「而且，我也不是什麼溫柔的人。」
其實對於白蘭的「叛徒」設定，舟澗玟在從系統那兒完成任務——或者說是得到情報之後，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白蘭現在能夠背叛的除了屍魂界就是指揮所，無論是哪一個都和她有脫不了的干係。
只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是第二章地圖，又是系統在這張地圖內發佈的主線任務，所以舟澗玟相對來說更傾向於前者——比如說這是白蘭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設定。
而在屍魂界裡能夠讓白蘭成為叛徒的地方就太多了，往大處想是整個屍魂界、而往小處想則是真舟家。
不過有藍染這個反派boss珠玉在前，舟澗玟實在不覺得白蘭會撞設定地也去成為什麼一言不合就上天、一言不合就摘眼鏡、一言不合就抹髮膠的叛徒隊長。
但除此之外的設定又和白蘭的獵||奇||性不符。
唯一符合的也就只有……
「澗玟，你不是來真的吧？」
舟澗玟的氣勢大約是嚇到了白蘭，他的身體看起來都有些在顫抖。
「我、我還是第一次……嗷嗷嗷嗷嗷嗷——！！！」
白蘭的話才剛剛說完就被舟澗玟猛地掐了一把，隨即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地流失——有點像是死氣之炎，但是用這個世界的說法的話，更像是靈力。
「……別叫得和殺豬似的，」舟澗玟收回了手，有些無奈地看著身邊演技浮誇的白蘭，卻發現對方的面色似乎有些糟糕，「等等，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白蘭也沒管自己一身的冷汗，慘白著臉有氣無力地對舟澗玟說道，「……我剛才好像差點就要上天了。」
大約是對方的樣子的確是難得的虛弱，舟澗玟也沒有抓住對方這大約不是裝傻的當口來吐槽，只是她實在是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傢伙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種要送到重症監護室的狀態。
不僅僅是這樣，正當舟澗玟覺得自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也適時地響起——
【您已獲得[1250]點能量，當前能量總值為[1975]點】
還沒有等舟澗玟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蘭的聲音也適時地在她的旁邊響起，「澗玟，我覺得我的頭好暈啊……誒？我好像看見伏○魔在對我微笑啊……」
「……明明是靈力流失怎麼被你形容得好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樣。」
大約是明白過來的舟澗玟有些無語，不過對於白蘭來說，他大概是一年四季都處在吃了毒蘑菇之後的狀態吧。
「靈力流失的話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次是我這裡操作失誤了，抱歉。」
舟澗玟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下，不過她的表情也隨之一肅。
「不過我也因此明白了你在這個世界的設定，看在我之後要費盡心思地給你擋麻煩的份上，這次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吧。」
「……從靈力來說已經是亞丘卡斯的白蘭蘭先生。」
說實話，白蘭現在這姿態也沒法見人。
主要還是因為他如果就這麼慘白著臉走出去的話，沒准真舟家第二天的八卦主題就是白蘭是不是在她這裡菊花殘滿腚傷了。
於是舟澗玟只能把難得如此虛弱的白蘭平放在地上、又在他的腦袋下擱了幾個坐墊，接著就跑到一旁開始琢磨起了該怎麼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死神的身體裡出現虛的設定，舟澗玟並不陌生。
或者說只要是曾經看過原著的，就都不會對這個設定感到陌生。
可現在的問題是白蘭的情況和再過一些年就要被冠上這些設定的其他人都不太一樣，死神的虛化是將虛的魂魄強行灌入死神的魂魄、借由破壞魂魄之間的界限來達到強化魂魄的目的。
然而舟澗玟剛才並沒有從白蘭的身體裡感受到另一個魂魄的存在。
不僅如此，無論是在虛圈還是在瀞靈庭，她所能感覺到的白蘭的靈壓都是屬於死神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否則朽木蒼純和四楓院夜一、還有其他人早就發現了問題。
但是她剛才從白蘭身上得到的靈力卻又確確實實地是屬於虛的，而這一點除了她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人發現。
比起融合，白蘭的情況更像是吞噬。
這倒和他身為ghost時的能力有點相像。
只不過僅僅只是相像並不保險，舟澗玟覺得她果然還是應該找一個能夠完全隱瞞白蘭的特殊情況的方法，不然白蘭的問題會暴露不說，說不定還會引來某位熱衷於生命科學的反派boss的注意。
然而一直到休假的第五天，一向足智多又謀精於算計的舟澗玟也沒能想出一個有效的解決方案。
就在不僅沒有找到任何解決方法、反倒把自己弄得睡眠不足的舟澗玟剛剛從長達五個小時的午睡中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已的床邊。
似乎是發現她已經醒了，對方立刻沖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
「嗚哇！」
——把舟澗玟嚇了一跳。
其實這也不能怪舟澗玟，畢竟外面的天色因為日落的關係而漸漸暗去，屋內又沒有點燈；剛剛睡醒的舟澗玟還睡眼朦朧著呢，就被對方突然露出的一口白牙給驚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去了一趟虛圈膽子突然變得這麼小了，澗玟。」
「……大晚上的你別突然冒出來嚇人好麼。」
不知不覺就睡到下午大約六點左右的舟澗玟睨了對方一眼，夜一大約也猜到了怎麼回事，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用鬼道給澗玟點亮了一支蠟燭。
舟澗玟也沒叫來侍女，一邊自己動手換上了衣服，一邊問道，「你怎麼突然就來了？」
「白蘭那小子先前說你這兩天精神恍惚我原本還不信，」見澗玟系腰帶的時候有些困難，夜一立刻上前替她整理了一下，「現在看來那傢伙說得果然沒錯。」
舟澗玟一臉茫然的望著對方。
「你忘了麼？我們約好今晚要一起去喝酒的。」
第37章 你最喜歡哪一位
因為白蘭的事情完全忘記了和夜一的約定，就在舟澗玟不知道該如何向這位在她得到的記憶中素來強勢的好友討饒時，她就已經被對方拉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
徑直地朝自家的院子走去。
被四楓院夜一一路牽著的舟澗玟雖然勉強能夠跟上這位瞬神小姐的腳步，但是對於她的舉動舟澗玟表示理解不能。
在夜一說完那句話之後舟澗玟便已經知曉了她的來意，無非就是把她這個已經遲到許久的人給帶過去。
可這也應該走大門啊，哪怕是秉承著對方一直以來的習慣走牆頭舟澗玟都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但是往後院走……是幾個意思？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快步地跟著在前面帶路的夜一，舟澗玟借著長廊上的燈光這才勉強沒有跌倒。
此時舟澗玟已經有些感謝起了系統給自己的貴族設定，要是沒有廊上掛著的這些燈籠，僅憑著天上的那輪皎月她沒准早就已經摔了個狗吃屎。
只不過當舟澗玟來到了目的地，看見了夜一所謂的她「馬上就會知道」的東西之後……
舟澗玟覺得自己差不多就要來一個平地摔了。
她一臉懵逼地看著此刻院內的場景，在忍了半天之後還是沒能忍住自己內心的複雜情緒，「……臥槽？」
也不怪原本準備好好扮演一個貴族當主的舟澗玟會這麼失態，而是她面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不太適合一個剛才才被四楓院夜一嚇過的人觀看——
後院擺放著的石燈籠內均已擺放著被點燃的蠟燭，原本商量好要一起喝酒的幾人再加上白蘭都坐在地上，而他們所圍著的……則是幾個舟澗玟怎麼看都覺得眼熟、又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屍魂界的東西。
一個是被木架支起的大鐵鍋，而另一個則是放在被壘砌的石頭之上的鐵絲網。
雖然此時天色已晚而舟澗玟站得也確實遠了一些，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看清鍋內和鐵絲網上放著的東西。
這哪裡是什麼酒會……
分明就是在她家後院進行戶外bbq啊！
「你怎麼這麼驚訝？」夜一對於舟澗玟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白蘭說這是你當年帶他去現世時體驗過的，怎麼？你難不成是忘了？」
……鬼才和你在現世吃過燒烤呢。
碳烤白蘭蘭她倒是見過。
雖然知道對方本質上還是金蘭蘭，但是由於對方那張臉的關係，舟澗玟還是忍不住把他當成當年正面吃過維內托一炮的白蘭蘭。
「……沒，就是沒有想到你們真的會接受。」
舟澗玟按捺住自己靈魂中屬於吐槽的那一部分，面上維持著冷漠臉，隨後用下巴指了指院中那個應該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野餐道具。
「這個……難道是你們動手搭的？」
那口大鐵鍋可能是廚房裡拿出來的，鐵絲網……這個她大概也能想到是怎麼弄出來的，但是木架和那個被磚壘起來的矮井就怎麼都不像是她家後院原來就有的吧？
難不成這些大貴族為了吃的可以親自動手製作道具？？？
這吃貨當的也特麼也太敬業了吧？！！！
她這個來自種花家的人都自愧弗如好麼！！！
「是啊，」完全不知道舟澗玟內心的崩潰，點了點頭就說道，「白蘭一說我們就決定動手了，不過大部分還是他和喜助還有海燕折騰出來的。」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麼？」
「……不，沒什麼。」
舟澗玟在說話間已經瞥到了這些人身後放的大大小小的酒瓶酒罈，而在不遠處的陰影裡，真舟家的管家和些許女僕正用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看著她，似乎是怕她怪罪一樣。
「你們去準備一些其他可以下酒的小菜吧。」
舟澗玟隨意地吩咐了一聲，倒也沒有怎麼怪罪他們。
就算他們都是真舟家的人，但是夜一的氣勢一上來能擋得住的還真沒幾個。再說這次畢竟也是她有錯在先，如果隨他們折騰能夠讓自己之後少喝點酒的話，舟澗玟倒也認了。
但是舟澗玟的隨意倒是讓夜一有些奇怪，「你今天倒是大方。」
「……還不是怕你們等會兒灌酒麼？」穿越到遊戲世界之前舟澗玟可以說是滴酒不沾，但是在有些世界裡有時候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而不得不喝酒，久而久之舟澗玟就發現……
自己的酒量其實還不錯。
不過就算是天生擁有好酒量也經不住這些人一個個灌酒，所以她能避還是避開一些吧。
夜一笑了聲，而後抓著她就往院裡走去，「這個算盤你可是打錯了，我們今天可是商量好了要把你給灌醉的。」
「你們終於來了啊，夜一，澗玟。」
率先看見她倆的是正對著她們所在方向的志波空鶴，她的手上捏著一個酒瓶，見舟澗玟來了隨即就晃了晃。
「來得這麼晚，一定要罰酒啊罰酒……」
舟澗玟：「……你不會已經喝醉了吧？」
這場舟澗玟註定要喝很多的酒會來的人倒也都是熟面孔，除了舟澗玟和白蘭之外，在場的人還有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以及志波家的兄妹海燕和空鶴。
雖然其中有四人都是大貴族家的，但畢竟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友人，所以私底下倒也沒有那些規矩。
——就是，隨意得有些過頭了。
已經被這幾人灌下了第三瓶酒的舟澗玟雖然依然面不改色，但是看著身邊的這些醉鬼，她忽然有些慶倖今晚的酒會是在真舟家舉辦的，這場面要是給某些喜歡多事的人看見了……
五大貴族的臉起碼得丟一半。
「說起來澗玟小姐這次在虛圈使用了卍解？」
雖然勉強維持著冷靜，但是緋色緋紅的浦原喜助突然問道，「雖然早就知道澗玟小姐卍解的能力，但是從來都沒有親眼見識過，平時解放型的卍解啊……」
舟澗玟聳了聳肩，從臨時製作出的鐵絲網上夾起了一片烤肉。
「我記得你和夜一以前見過的十一番隊痣城隊長的斬魄刀刀魂，那個似乎也是平時解放型的呀。」
平時解放型的雖然不多，但是除了她之外還是有一個前例在——而且就在前些年。
所以舟澗玟對於這個設定也是非常的放心。
不過這個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得到的記憶中夜一在見到那個刀魂之後似乎也有和她提及過，「聽說那位斬魄刀的刀魂似乎是一位大美人吧？我也挺想見見的。」
她曾經也在網上見過痣城劍八的斬魄刀「雨露枳榴」的圖片，雖說只是一張側面的插圖，但還是讓當年的她感覺非常驚豔。
只是現在可惜了，痣城劍八已經被關到了「無間地獄」，她就算想見一下雨露枳榴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似乎是聽出了舟澗玟語氣中的失落，一旁的白蘭雖然不知道她說的內容，但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畢竟她對舟澗玟「愛護女性」的本性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了。
——講道理，這姑娘真的不是彎的麼？
「……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破軍」裡好像都是大美人吧？難道還沒有看夠？」
正在喝酒的夜一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嗆了一下。
「而且說到你的斬魄刀……我從以前就覺得奇怪了，一般來說斬魄刀的刀魂就只有一個吧？」
斬魄刀是死神將自己的靈魂精髓注入到淺打中，經過日積月累的相處與磨練才誕生的。
所以每一把斬魄刀都是獨一無二的，並且因為是因為由死神的靈魂注入的關係，所以刀魂也應該是唯一性的。
可舟澗玟卍解之後的斬魄刀「破軍」卻不一樣。
這個讓刀魂具現化進行戰鬥的卍解每次能夠召喚一名乃至數名刀魂，而據舟澗玟本人所述，她的「破軍」內有百名以上的刀魂。
這已經不是斬魄刀的問題了。
這根本就是舟澗玟本人精分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舟澗玟乾咳了一聲之後借著喝酒壓下了自己的尷尬。
雖然系統給的這個設定的確是挺有用的——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讓自家艦娘出來抛頭露面，但是被人當作精分患者——而且還是能夠精分出幾百個「刀魂」的精分患者……
舟澗玟表示這鍋她不背。
眾人之中除了舟澗玟之外，知道實情的也就白蘭一個，他忍住了想要偷笑的衝動，而後一本正經地問道，「那麼在那麼多的刀魂裡，我們的澗玟大小姐最喜歡裡面的哪一位？」
這個問題問得就有點誅心了，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背後的陷阱，舟澗玟立刻眯起了雙眼朝他望去。
其他不明真相的群眾也立刻朝舟澗玟望去，似乎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最喜歡哪一位？」
雖然白蘭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惡意滿滿，但是大腦運作得飛快的舟澗玟卻忽然笑了。
她忽然站了起來而後走到了白蘭的身邊，一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俯下了身將臉湊到了他的面頰旁邊，在眾人意義不明的期待中勾起了嘴角。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嘛，嗯？」
「我們家的白蘭……」
然而第二個蘭字舟澗玟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舟澗玟忽然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她的兩眼一黑便對外界的事情再無察覺了。
第38章 不接受任何否定的答案
舟澗玟緩緩地張開了雙眼，首先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才怪。
「你醒了呀，澗玟。」
坐在她床鋪邊上的人也不知道是守了多久，在意識到舟澗玟已經醒來之後連忙湊了過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覺得難受？」
舟澗玟眨了眨雙眼，在確認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以及身邊坐著的人都是誰之後，這才困惑的開口，「我昏迷了多久，夜一。」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好友在大多數的時候都能夠保持頭腦的清醒，但是冷靜到像舟澗玟這般的倒也不多見。
「一晚上，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雖然對舟澗玟的冷靜感到有些無奈，但是四楓院夜一還是如實地回答了好友的問題。
「昨晚你可真的是嚇壞我們了，原本還以為你是酒喝多了，誰知道白蘭那傢伙像是發瘋了異樣突然就抱著你往臥室跑，我們這才意識到是你出事了。」
昨晚真舟家可以說是亂成一團。
當舟澗玟突然倒在白蘭的懷裡時，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她是在和白蘭開玩笑、又或者是喝多了。直到距離舟澗玟最近的白蘭有了異動，其他人這才發現舟澗玟哪裡是喝多了，根本就是毫無徵兆地昏迷了。
於是不僅是這些不請自來、但是身份一個比一個貴重的客人們，整個真舟家上上下下全都沸騰了。
有著瞬神之稱又是在場身份最為貴重的四楓院夜一，親自跑到了四番隊請來了正準備休息的卯之花隊長；一群人就這麼折騰了一宿、直到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時，這才終於得出了結論。
對於夜一宛若說書一般的描述，舟澗玟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感動。
但是當她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時，感動便立刻被震驚和不安所取代。
她的大腦此時尚且還能夠維持著和平時一樣的清醒，但是她身體的情況就沒有那麼好了。舟澗玟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了好幾個小時，四肢無力渾身酸軟，全身沉重得就連起身似乎都成了一樁難事。
這樣的情況舟澗玟曾經倒也不是沒有切身體驗過，但那也是在她發高燒時的事了。
可是舟澗玟並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有絲毫處於高燒中的症狀，那麼這樣的情況就有些異常了。
「卯之花隊長是怎麼說的？」
舟澗玟在夜一說完了之後忽然問道，對方雖然提及卯之花隊長來過的事情，卻並沒有說任何與診斷結果有關的話題。
從現在卯之花隊長已經不在，而她也沒有被挪到四番隊、只是繼續留在真舟家來看……
舟澗玟覺得卯之花隊長應該是已經得到了答案。
但是夜一卻不肯告訴她罷了。
四楓院夜一皺著眉看了雖然才剛剛醒來，但是雙眼清明仿佛對事事都洞若觀火的舟澗玟，最終還是歎了一聲氣，「卯之花隊長說你這是靈力透支的徵兆。」
靈力透支在死神眾倒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在與力量比自己強大數倍乃至百倍的大虛酣戰過後，一些小死神基本上都會出現這個狀況。
尤其是那些本身靈力就不多，卻過度使用鬼道、和解放了斬魄刀的。
靈力透支那根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但是舟澗玟卻不一樣，在暈倒之前她並沒有進行過任何的戰鬥，而且能夠讓身為五大貴族之一、擁有龐大靈力的她靈力透支……這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哦……是麼。」
對於夜一的回答舟澗玟也不能說一點兒都不震驚，但是她卻也不覺得這事就真的無跡可尋。
畢竟她這陣子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太好，原本她以為那是自己為白蘭的問題所困的關係，現在看來，那倒更像是她正在逐漸流失靈力。
舟澗玟平淡的反應讓夜一挑了挑眉，「你難道有什麼眉目？」
有什麼眉目？
大約是有的吧。
其實這個問題舟澗玟也不是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
她第一次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還是在虛圈，當她復活了海倫娜之後隨即便感受到了疲憊，當時她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在上一章地圖的時候，她即使是一口氣復活五艘艦娘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最後還是將問題歸結到了水土不服之上。
然而當舟澗玟回到了屍魂界之後，問題便接踵而來。
在虛圈隨時都可以吸取空氣中充斥著的靈力化作自己能量的她，在回到屍魂界之後便沒有了任何的提示，一直等到她從白蘭身上吸取了能力，才發現自己原本的能量點完全沒有漲幅。
而她在白蘭身上吸取的那些靈力，也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多出許多。
就好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許久的人終於看見水源一樣，忍不住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源泉。
按照舟澗玟的推斷，她想自己的靈力透支大約也是和這些問題有著緊密聯繫。
舟澗玟皺著眉思索了好久，夜一也沒有打擾她，等到舟澗玟終於得出了一個相對靠譜的推斷時，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想……大約是我的斬魄刀出問題了，」
斬魄刀對於死神而言就仿佛是半身，尤其是對學會了卍解的死神來說，斬魄刀和死神之間的關係便更加地密不可分。
而其中舟澗玟和斬魄刀的關係尤為特殊，畢竟她的卍解「破軍」的發揮幾乎就是和舟澗玟息息相關的。
如果她的斬魄刀出現了問題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舟澗玟本人的安危。
所以一聽到舟澗玟的回答，夜一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確定？」
「大約有七成的把握。」
舟澗玟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系統在自己沒注意的情況下給她設的一個坑，畢竟如果有什麼能夠讓她自身的靈力出現問題的話，也就只有她自帶的艦娘系統了。
「說起來，白蘭那傢伙現在在什麼地方？」
舟澗玟覺得這事還要好好琢磨一下，如果可以的她很有必要回一次指揮所，看看能不能從那裡得到什麼答案。
「你終於想起那傢伙了呀，」四楓院夜一對舟澗玟會提到白蘭這點並不感覺到意外，甚至還覺得這比想像中來得遲了許多，「那傢伙守了你一晚上，一直到我先前來了的時候還沒走，我好說歹說這才把他勸去休息了。」
好說歹說？
真的不是恐嚇威脅麼？
舟澗玟一臉懷疑地看著夜一，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個熟悉的剪影出現在了門外。
夜一雖然背對著移門，但是作為二番隊隊長的她自然也夠警覺，還沒回頭就察覺到了某人的到來，於是她對舟澗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囑咐她好好休息之後便起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守在門口的某人的肩膀，似乎是在無聲地鼓勵著什麼。
「你的身體好點了麼？」
夜一的舉動讓白蘭覺得有些無奈，不過這也不值得現在的他掛心。
走進了和室內的在白蘭小心翼翼地拉上了移門之後，這才在夜一放在坐的位置上坐下，「頭還暈不暈？」
「我沒事，」舟澗玟小幅度地搖了搖腦袋，「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舟澗玟的眼神明亮，如果只看她的眼睛的話，其實一點兒都想像不出她此時有多麼的虛弱。
然而這樣的舟澗玟卻讓白蘭覺得有些忐忑不安，他表示自己其實真的想要逃跑的，然而各種各樣奇怪的尊嚴和執著，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面對這個其實眼下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舟澗玟。
「你、你說……」
白蘭那如同雞看見了黃鼠狼的表情讓舟澗玟翻了個白眼，「別弄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舟澗玟的話讓白蘭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在看見舟澗玟那顯然是不懷好意的表情之後，他隨即渾身一顫連忙又擺出了優雅矜持端莊的沉默姿態。
「我就是想要徵詢一下你的意思……」
哪怕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舟澗玟渾身散發的氣勢卻也還是和平時一樣。
「你能不能貢獻一下你的身體，讓我來做一個小小的實驗。」
白蘭打了個冷顫，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見舟澗玟又慢慢悠悠地接道：
「當然啦，就是形式上的徵詢意見，我本人是絕對不接受任何否定的答案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徵詢我的意見？」
「因為形式上的民|||主在真舟家和指揮所都是必要的。」
白蘭：「……」
——她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舟澗玟的實驗倒也不難，她只是將手搭在了白蘭的肩上數秒，正當白蘭覺得先前剛剛體驗過的靈力迅速流失的痛楚再度襲來時，舟澗玟卻已經將手挪開。
【您已獲得[2333]點能量，當前能量總值為[2333]點】
在提示音響起的那一刹那，舟澗玟先前的一切推測便已有了答案。她陰沉著臉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她那比鍋底還黑的臉色卻是讓才從虛弱中緩過神的白蘭一驚。
「澗玟……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啊！」
倒也不是白蘭慫了，只是這樣的舟澗玟在他看來真的有點可怕。
「也千萬別讓你家艦娘出來……」
舟澗玟其實倒是想動手的，只是手撕系統這件事的難度太大她現在做不到罷了——於是她只能在心中默念幾聲「垃圾幻萌日常藥丸」，然後迅速地調整了心態。
「你現在還走得動麼？」
沒有理會白蘭仿佛驚嚇過度之後的碎碎念，舟澗玟雙手撐在床鋪上緩緩地坐了起來，表情卻是罕見的冷冽。
「走得動的話就陪我回一次指揮所吧，我還有另一樁想要確認的事情。」
第39章 我們都被耍了
雖然舟澗玟要去的地方不是刀山火海，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可白蘭還是有些不太情願。
倒也不是和屍魂界相比要更加現代化的指揮所會讓他感到不適應，他不適應的只有指揮所裡的那些艦娘。
從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開始，到指揮所裡的其他艦娘就沒有一個覺得他順眼的，而舟澗玟在來到這個地圖後第一個召喚的海倫娜第二次出現時，也開始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
白蘭覺得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出自己在指揮所裡已經被編排成什麼樣了。
「又不是讓你去重新投胎，你至於露出這種藥丸的表情麼？」
把白蘭趕出了房間，自己則是換上了一套便於行動的和服，舟澗玟再一次地拉開和室的移門之後，就看見蹲在一旁的白蘭一臉的苦大仇深。
白蘭覺得讓自己去指揮所的下場其實和重新投胎也沒啥區別了，但嘴上卻只能說，「……你是不知道你家的艦娘究竟有多可怕。」
舟澗玟抽了抽嘴角，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承認這位已經在諧星的路上越走越遠的白蘭boss，是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的。
「得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舟澗玟一把抓住白蘭的後領，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拖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蘭原本還想應景地叫兩句「雅蠛蝶」，但是一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房間內的第三人時，他就仿佛是被人掐住喉嚨一樣，愣是沒了聲音。
雖然身高在指揮所的戰列艦內是倒數的，可是在白蘭被澗玟拖著走的情況下，維內托完全能夠完成居高臨下這個動作。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剛才還想大吼大叫以示自己不滿與悲憤之心的白蘭，見他老實地閉上了嘴之後，這才朝拖著鹹魚白蘭的舟澗玟望去。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iraglio？」
溫和的語氣讓白蘭立刻就是一身的冷汗，說實話他完全無法把這樣的維內托和剛才還殺氣騰騰地瞪著自己的人聯繫在一起。
「vv就鎮守在這裡好了。」
舟澗玟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維內托和白蘭之間的互動，甚至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自己的信任。
「如果我們天亮了還沒有回來，又或者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意外就到指揮所傳話。」
「iraglio.」
「傳話」這個詞用得似乎是有些古怪，可是還沒有等白蘭出聲詢問，他便維持著這個姿勢被舟澗玟帶回到了指揮所的辦公室。
或者說，是被帶回到了已經全員聚集的辦公室裡。
畢竟被舟澗玟復活的艦娘如今一共也就只有八名，在維內托被她留在屍魂界看家的情況下，人有沒有到齊舟澗玟只需掃一眼便明白了。
只是這場面對於舟澗玟而言早已是司空見慣，但是對於白蘭來說……
要多觸目驚心就有多觸目驚心。
「澗玟大小姐，現在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麼。」
被舟澗玟丟在了一旁的白蘭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雖說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痛，但形象卻也是太過狼狽了一些。
「你還想確認的事什麼？」
舟澗玟沒有回答，只是吩咐了俾斯麥等人幾句，接著在艦娘們全都離開了辦公室之後，這才笑眯眯地答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還真是喜歡賣關子啊。」
對於白蘭的控訴舟澗玟只是冷哼了一聲，「別告訴我你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奇怪。」
白蘭沒有回答，事實上他在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奇怪的。
那些對於他來說非常新鮮的名詞和設定……以及同樣新奇的怪物倒也罷了，問題是他怎麼就被冠上了「叛徒」的頭銜，以及舟澗玟怎麼好端端地就會靈力透支暈倒了？
「還記得我們最初是空降到哪裡的麼？」
白蘭沒有回答並不等於他就一點兒都沒有思考，已經走出了辦公室的舟澗玟回頭睨了他一眼，當她看清了對方的表情之後，舟澗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記得是叫虛圈的地方吧，怎麼了？」
「從哪裡開始的，就要從哪裡開始去找線索。」
這麼說著，她來到了指揮所的正門，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華麗的大廳內燈火通明，白蘭甚至可以看清那扇緊合著的大門上所有雕花的細節。
畢竟是曾經統治了幾乎所有平行世界的男人，白蘭可以說是理了就明白了舟澗玟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虛圈？」
可他記得虛圈並不是他們想去就能去的。
他們所在的虛圈遠征隊之所以能夠順利地抵達虛圈，也是因為那些一直開在屍魂界的黑腔。但是在找不到黑腔的情況下，舟澗玟要怎麼去那個破地方？
這一次舟澗玟沒有回答，只是徑直地朝著大門走去。
當厚重的木門被緩緩地打開時，一個熟悉的場景也隨即出現在了白蘭的眼前。
那仿佛是一扇聯結著異次元的大門，他們所在的是燈火通明的指揮所，而他們所面對的卻是永遠沉浸在夜色中的沙漠。
「這裡是……」
「毫無疑問，這裡是虛圈。」
舟澗玟帶著意料之中的自信笑容走出了指揮所，白蘭愣了下隨即也快步跟上。
只是當他前腳剛離開指揮所，隨即就聽見大門被合上的聲音，白蘭連忙扭頭朝自己的身後望去，但是入目的卻是和自己身前一模一樣的沙漠景色。
「澗玟，指揮所……」
——消失了。
聽到了白蘭的聲音，舟澗玟頭也沒回地答道，「別擔心，只要我想我們隨時都能離開這裡。」
「……所以，你覺得我們能夠在這裡找到答案？」
白蘭連忙轉移了話題，沒讓舟澗玟看見自己方才那窘迫的模樣——他覺得自從認識舟澗玟之後，他整個人都不白蘭了。
——他覺得這一定是沢田綱吉的鍋。
完全不知道白蘭已經把自身的失常推給了老對手沢田綱吉，舟澗玟望著面前那廣袤無垠的沙漠稍稍做了幾次深呼吸，而後突然就開始釋放起了靈壓。
隊長級——而且本身還是五大貴族的隊長級靈壓自然不是普通人甚至普通虛能夠承受的，但是距離舟澗玟最近的白蘭卻也沒有因為舟澗玟的舉動而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
可即使沒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白蘭的臉色依舊是慘白的。
不僅僅是因為先前被舟澗玟吸走了靈力的關係，更是因為他突然就理解了舟澗玟這一行為的意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死神的靈力和虛的有很大差別的吧？」
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分辨靈力的區別，但是他記得舟澗玟曾經的確是說過類似的話。
「你在虛圈裡突然就釋放死神的靈壓，真的沒問題麼？」
這根本就是把一隻渾身是血的小動物丟到了養著十來頭鯊魚的池子裡啊！
那些虛真的不會圍過來麼？？？
只是站在舟澗玟身後的白蘭卻並沒有看見，原本還因為靈力透支而暈倒的舟澗玟在釋放完了一輪靈壓之後，非但沒有任何虛弱的模樣、甚至是面色紅潤精神飽滿。
「當然會有問題啦。」
舟澗玟哼了哼，顯然是早就已經知道這麼做的結果——而她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這的確就是她的用意。
「但不把那些大傢伙引來，怎麼確認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白蘭：「……」
你要送死別把我給拽來啊姑娘！！！
說好的不是讓我去投胎呢？？？
人和人之間還能再多一點信任麼！！！
「別擔心，至少你還是我舟澗玟指揮所裡的人……不對，船。」
站在白蘭身前的舟澗玟將雙手按在了腰間，無論是氣勢還是語氣都是那麼的威風凜然，「那麼我就不會讓你輕易地狗帶的。」
白蘭：「…………我應該感動麼？？？」
「當然，」舟澗玟哼了哼，「如果艦隊裡船被擊沉的話，可以會降低港區內所有10級以上艦娘的好感度的5%。」
雖然有損管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但是她已經在這傢伙身上用了五個損管了，怎麼可能繼續浪費嘛！
「所以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千萬別作死呀，」舟澗玟這麼說著一邊派出了自己的艦隊，一邊扭頭瞪了眼白蘭，「不然我指不定就會採取什麼特殊手段哦。」
感覺到了舟澗玟的殺氣，識時務為俊傑的白蘭也答得飛快：「……好的大王，沒問題大王！」
不過……
已經收回了目光的舟澗玟看了眼遠處那些因為自己的靈壓、而逐漸朝他們所在的地方聚來的大虛們，而後又看了看自己周圍已經開始索敵偵查的艦娘們。
如果掛的人是白蘭的話……沒准她的滿級婚艦們的好感度會不降反升吧？
——大概。
不過舟澗玟心裡也很清楚，現在並不是糾結她家艦娘們和白蘭之間的友好度的時候。她靜靜地聽完了作為旗艦的海倫娜向自己彙報的索敵情況，而後眯起了雙眼向身邊已經蓄勢而發的艦娘們下令道——
「第一艦隊，出擊。」
「目標，所有敵人，全部擊沉！」
「ayeaye，sir！」
以海倫娜為首，華盛頓、聲望、威爾士親王、列克星敦、以及薩拉托加這六艘艦娘整齊劃一地應道。
光憑那驚人的氣勢，白蘭就覺得不遠處的那些烏合之眾不是她們的對手。
事實證明舟澗玟的艦娘們擁有的不僅僅是氣勢，大約是在幾分鐘過後，白蘭便木然地看著原本只有月光的虛圈裡忽然就火光四起，燃||燒||彈與穿||甲||彈起飛，轟||炸||機與艦||炮共色……
他只能說這畫面太美他簡直不敢看。
只是面對著舟澗玟這邊的狂轟濫炸，這些贗本好好地待在虛圈老家、卻不想突然就被人踹門的大虛門也不甘示弱，虛彈和虛閃也像是不要錢一樣地朝舟澗玟這個顯然就是死神的存在扔去……
然而一點卵用也沒有。
這場單方面的打壓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到那些因為舟澗玟的靈壓而源源不斷地趕來的大虛們被全部消滅時，白蘭早已從最初的花容失色到如今的麻木無感了。
站在原地不動就收了一波人頭的舟澗玟倒是高興得很，她先是計算了一下這場戰鬥的mvp，隨後才向從始至終都站在她身後劃水吃經驗的白蘭看去。
「我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像是理解了的樣子。」
一般有所領悟不都應該像柯南那樣一束鐳射穿顱而過麼，哪有像白蘭這樣全程都是懵圈的。
「……不，我理解了。」
白蘭的視線在舟澗玟身後的艦娘身上掃了一圈。
「你就是想來曬船的吧……嗷！」
舟澗玟一個手刀劈在了白蘭的腦門上，她覺得這大概真不是自己的錯覺，白蘭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是一副智商下限的蠢樣。
難不成這個世界對他的能力限制不僅僅是體現在力量上的，還體現在智商上？
「笨蛋，我是說我們都被系統給耍了。」
「無論是本質上成為了虛的你，還是在能量值上被重新計算的我。」
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們都被耍了。」
第40章 猜中無獎
這一天，虛圈的大虛們切身體驗了為何死亡的恐懼。
同樣也是在這一天，白蘭領悟到了什麼叫做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危害性。
他覺得這種心情就好比是有一個讀者一口氣讀完了一部正處於連載中的長篇推理小說，小說裡作為主角的偵探已經從瑣碎的細節中抽絲剝繭地得到了一切的真相，正準備召集所有了相關人員準備解謎、然後達成主角通||吃的完美結局時……
作者卻在此時說自己由於要外出取材所以暫停連載。
而更可怕的是當他看了一下日期，結果發現距離作者說要外出取材已經隔了好些年了。
於是不擅長解密的讀者只能反反復複地閱讀先前的情節，以期自己可以像那位聰慧的偵探一樣、將手裡所擁有的碎片還原成原本的圖案，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個他能夠堅信是正確的答案。
坑結局什麼的太坑爹了好麼！！！！
然而在把一堆問題拋給了白蘭之後，舟澗玟就如同那個坑了結局了推理小說家一樣，不再給出任何有關的回答。
結束了一夜酣戰的舟澗玟帶著自家的艦娘們以及一頭霧水的白蘭回到了指揮所，正當抓耳撓腮的白蘭覺得接下來大概就是解謎時間時，舟澗玟卻把他丟給了一直留守在指揮所的俾斯麥，然後回到了自己在指揮所的臥室，洗澡就睡一夜好眠。
無事一身輕的模樣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只是被舟澗玟丟了一堆問題的白蘭就沒有那麼好命了。
他自認為自己的頭腦不錯，但是在沒有解密的鑰匙的情況下就算是他也無計可施，於是他只能抱著滿腹疑惑在床上琢磨了一晚上，然而一直到起床他都沒有得到一個說得通的答案。
「早上好呀，白蘭。」
「……早、早上好，澗玟。」
看起來精神飽滿的舟澗玟笑眯眯地打量著面前那頂著一雙熊貓眼的白蘭，而後面對著對方那生無可戀的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我們的白蘭大人昨晚沒有睡好，」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談談麼？」
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舟澗玟的笑容很好看的話，那麼對於現在的白蘭來說，舟澗玟的笑容簡直就和惡魔的召喚沒有什麼區別，「談什麼？」
「當然是談一談你昨晚在夢中和那位武林高手過過招了？居然把我們英俊的白蘭大人的臉給打成了這幅模樣。」
舟澗玟這麼說著，立刻就露出了一副與白蘭同仇敵愾的模樣，「不過要我說的話，白蘭大人的這雙熊貓眼看起來也挺不錯的，再養幾天估計都能送到大熊貓保護基地去了呢。」
白蘭一聽舟澗玟管自己叫「白蘭大人」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他覺得自己膝蓋都快打顫了，「……澗玟大小姐，求放過，真的……」
他最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舟澗玟的事情吧？
不對，他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舟澗玟的事情了？
——從來就沒有好麼！！！
「看把你給嚇的，我們白蘭大人什麼時候成了這麼膽小怯懦的人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惡趣味的幻術師把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打扮成了白蘭呢。
無意間黑了一把自己老隊友的舟澗玟端起了面前的咖啡杯呡了一口，隨後直接轉移了話題，「不過我也不逗你了，等吃完早餐之後我還有事情要去忙呢。」
白蘭也不知道舟澗玟說這話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然而前一晚還被舟澗玟的故意賣關子而坑得一夜無眠的白蘭在糾結了很久之後，還是決定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省得再被舟澗玟坑一次。
事實證明，這一次白蘭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正當虛圈遠征隊的正副隊長的假期即將結束的時候，護庭十三隊就被先後砸來的兩個消息給震得不知所措。經過短暫的靜寂，護庭十三隊上至隊長下到在門口掃地的普通隊員全都炸了。
其實這兩個消息說起來倒也不是和護庭十三隊全體成員息息相關的，但是正好發生在了一起，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原虛圈遠征隊副隊長、六番隊副隊長朽木蒼純喜得麟兒
而在同一日，原虛圈遠征隊隊長、十番隊隊長真舟澗玟也因身體緣故宣佈退隊。
「我說外面現在都鬧開了，你也應該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從自家隊員那兒聽說了舟澗玟退隊的消息後，直接就噴出了一口好茶的四楓院夜一此刻正亂沒形象地坐在真舟家的大廳裡，她的手裡捏著茶杯雙眼卻膠著在了舟澗玟的身上，仿佛要把自己的好友給盯出一個洞一般。
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場景，舟澗玟一早就讓管家以她「身體不適不宜見客」為由拒絕了一大批訪客，只是自己面前的這位四楓院家的當主大人，她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了的。
「以總隊長的性子，他應該是把話說清了呀。」
舟澗玟歪著腦袋，一臉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模樣看著坐在自己下手處的好友。
「難道總隊長沒說麼？我因為身體的緣故不得不退隊靜修。」
對於舟澗玟給出的說法，四楓院夜一的回應也是非常的直接——直接到了她當場就嗤了一聲，而後毫不客氣地駁斥道，「浮竹都沒有因為身體原因退隊靜修，你？」
舟澗玟身體再糟糕能有十三番隊的浮竹糟糕麼？
這種拙劣的藉口也就只能騙騙那些沒有思考能力的傢伙，明眼人一看就看穿了好麼？
「浮竹隊長的確是身體不好，但是他的靈力沒有出問題吧？」
舟澗玟攤了攤手，風淡雲清地說著足以讓自己的好友震驚的真相，「可在斬魄刀和靈力同時出了問題的情況下，我這個隊長被撤職也是遲早的事。與其到時候讓中央四十六室和總隊長下令，倒還不如我先請辭。」
「等等，斬魄刀和靈力出問題……就是你上次暈倒的事情？難道你還沒有解決麼？」
雖然這麼問，但夜一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如果舟澗玟真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她現在也不至於鬧到退隊了。
「暫時找到了一個勉強維繫的辦法，但斬魄刀出問題，就意味著死神的魂魄可能也受到了傷害，這哪裡是這麼容易就完全解決的。」
雖然並沒有表現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但是舟澗玟的語氣裡卻還是帶著些許顯而易見的惆悵，「這兩天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在虛圈的那會兒我們曾經遇到一隻正在向瓦史陶德進化的亞丘卡斯，雖然我那時候使用了「破軍」才勉強獲勝，但是……」
「但是你的斬魄刀在那時候有了損傷？」
舟澗玟點了點頭，「大概是吧，我想這種靈力透支持續了大約有一段時間了吧，只是我在虛圈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異常罷了。」
這樣的說法乍一聽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夜一思索了一會兒，接著忽然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了舟澗玟，「可我看你現在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啊？」
「那是因為我現在讓部分刀魂具象化了。」
舟澗玟大約也猜到了夜一會這麼詢問，面露倦色的歎了一聲氣，「大約是因為是平時解放型的關係，我平時需要一定的靈力來維持——或者說我不得不消耗自己的靈力去維持。」
夜一點了點頭，平時解放型的斬魄刀聽起來不錯，但與之相伴的卻是各種各樣的麻煩，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現在讓部分刀魂具象化了，她們便可以像死神一樣自然吸取空氣中的靈子還保持自身的平衡、減少從我這裡汲取的靈力。可我不知道這樣的平衡究竟能夠維持多久、也不知道這樣是否真的能夠使「破軍」修復。」
「畢竟是在卍解中損壞的斬魄刀，能否完全修復都是一個問題。」
…………
從舟澗玟那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回答，看好友的臉色的確還有些糟糕，夜一沒有也沒有讓她送便自行離開了，只是離開前還不忘囑託白蘭和真舟家的管家要好好照顧舟澗玟。
「所以，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見前幾天還精神奕奕的舟澗玟這會兒又露出了疲倦的姿態，至今還不知道舟澗玟究竟琢磨出了什麼的白蘭忍不住問道。
舟澗玟的疲倦不假，但主要還是午睡到一半被人拉起來的緣故。她一手掩在嘴前打了個哈欠，又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濃茶，這才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困意。
「一半真一半假吧。」
舟澗玟打量了白蘭一會兒，忽然笑道，「你還沒有得到答案，對麼？」
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直接就苦了臉，「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推測出來，但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你說說？沒准就被你給猜中了也說不定哦。」
「首先是你的靈力流失，你曾經說過你可以將外界的力量轉換為自己的能量，如果先前是火焰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就是靈力，」白蘭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一邊說著還不忘觀察舟澗玟的表情，「而你每次復活艦娘，都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點的吧？」
「嗯哼，繼續。」
舟澗玟不置可否的反應讓白蘭有些糾結，但他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我不知道你先前有多少保底的能量、又或者一點兒都沒有。但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五大貴族之一、又是隊長級的角色，本身一定有保底的能量……或者說是靈力。」
舟澗玟點了點頭，無聲地示意白蘭繼續說下去。
「假設你原本就有五萬點的靈力，那麼在外界——比如說虛的身上吸取的靈力就會變成額外的能量。你每次復活艦娘的時候率先扣除的不是自身保底的靈力，而是外界吸取的能量……大概需要多少？」
他最後一句是在問舟澗玟復活一艘艦娘需要扣除的能量點。
「按照等級，最高是一百。」
舟澗玟倒也沒有保留，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告訴了白蘭。
「但這是你在先前的世界裡的演算法吧。」
白蘭仿佛早有所之地笑了笑，一雙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你在來到這個世界、在情況緊迫沒有時間能夠再確認的情況下，也就自然而然地以為在這個世界裡復活一艘艦娘需要扣除100點的能量。」
「但是這是錯誤的。」
舟澗玟攤了攤手，算是認同了白蘭的這一說法。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復活一艘滿級艦娘也只需要100點的能量，但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匯率問題，導致我用完了所有的能量點之後，還在我那保底的靈力裡多扣了900點的靈力。」
「所以你才會說自己被系統給耍了。」
白蘭對於自己能夠猜中這一點表示很滿意，不過這並不是他推理的全部，「但是你還是補充回來了吧，在虛圈那個靈力充足的地方，所以你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問題，可為什麼你來到靈力同樣充沛的屍魂界就會出現靈力短缺的問題呢？」
「一方面的確是因為我需要靈力來維持真舟澗玟的卍解「破軍」，用能量點來算大概是每天500點到700點左右。」舟澗玟長歎了一聲，「二來嘛，這也是我的猜測。」
「在上一個世界的時候我是孤身一人不屬於任何陣營的、所以沒有任何束縛的我可以毫無節制地吸取任何人的火焰轉化為能量，」xanxus的、復仇者的、吉爾的、甚至是沢田綱吉和真•六弔花的。
「但是在這個世界我擁有了死神這個設定，被框定為了死神——而且還是隊長級死神的我無法做任何危害到屍魂界的事情，包括吸取靈力。」
所以在靈力方面入不敷出的她才會在回來第五天，因為靈力透支而暈倒。
——這還是在她曾經吸取過白蘭的靈力為前提下的事了。
舟澗玟的這個說法讓白蘭立刻就明白了，「你能夠確認這一點是在你第二次從我這裡吸取靈力的時候吧？」
「每每我獲取能量點的時候總會得到兩個資料，吸取的數額以及當前的總數額。」
舟澗玟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但是我第二次從你這裡吸取靈力的時候，卻發現當前能量點的總數額就是從你那兒獲得的數額。」
也就是說她先前囤積的能量已經被完全消耗了。
「不過這麼說的話，你大約也知道你的問題在什麼地方了吧？」
舟澗玟笑眯眯地看著面前思考了多日終於得到答案的白蘭。
如果說她只能夠從虛的身上吸取靈力的話，那麼能夠被她獲取靈力的白蘭，毫無疑問地被系統定義為了虛。
混入了死神群中的虛。
這就是系統將白蘭判斷為「叛徒」的原因。
悠于 2018-7-23 09:38
第41章 提前步入養老階段
有時候舟澗玟也說不上時間在屍魂界流逝得究竟是快還是慢。
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光陰對於屍魂界——尤其是瀞靈庭內的人而言都可以算是眨眼而過，可與此同時身邊的人的容貌在這期間也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呃……只要對方能夠活下來的話。
於是還沒有切身體驗過護庭十三隊的隊長日常，就找了一個藉口退隊的舟澗玟在那之後的幾年裡，時常會反思自己當日的決定是否正確。
倒也不是失去了隊長光環的緣故——那玩意兒對於她來說就和死人頭上的光環也沒啥區別了。
而是她在這漫長的日子中，終於明白了那些穿越界中的前輩們在來到屍魂界之後，為什麼絕大多數的人最終一定會成為死神、而她們又為什麼會對現世如此念念不忘。
——純粹是因為屍魂界太無聊的緣故啊！！！！
「所以說你當年為什麼要選擇退隊啊。」
坐在長廊上的白蘭手裡捏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狗尾巴草，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著蹲在廊下的奧斯卡——那是家裡已經養了兩位數的艦娘和白蘭一隻的舟澗玟從前兩年開始養的黑貓。
對此俾斯麥表示非常高興。
在退隊之後便提前進入了養老狀態的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答，同樣坐在長廊之上的她雙手捂著茶杯，在呷了一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燙的茶湯之後，舟澗玟如同回憶起過去的老人一般長歎了一聲。
「……大概是不想被系統牽著鼻子走吧？」
在這章地圖裡，系統雖然在一開始框死了她死神的身份，但並沒有說她不可以想辦法退隊，而後續的任務也證明了舟澗玟的做法並沒有錯。
不過是初始設定嘛，到遊戲後期能夠修改的比比皆是。
舟澗玟的話讓曾經的中二青年白蘭君下意識地抽了抽嘴角，的確，比起得到了玩具之後就決定統治世界的他，舟澗玟那純粹只是和系統對著幹的做法其實也無可指摘。
他也完全能夠理解當年發現自己被系統給坑了的舟澗玟的心情。
——如果這麼做的下場不是他們提前步入養老階段的話。
來到屍魂界這麼多年卻在任務方面沒有絲毫的進展，這讓一向注重效率和娛樂性的白蘭不由地歎了一聲氣，他又看了眼身旁同樣身負重任的舟澗玟，卻發現對方的模樣是一如尋常的風淡雲清。
大約是白蘭的視線太過灼熱了，正在享受陽光美景和下午茶的舟澗玟發現自己想要忽視也難，「有什麼問題麼？還是說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對於我們的任務，澗玟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麼？」
白蘭對著舟澗玟眨了眨眼睛，紫色的雙眼中卻流露出了舟澗玟所熟悉的精光。
他的確被綁定在了舟澗玟的指揮所的系統裡，也正是因為這個系統他才得以存活，但這並不等於他和舟澗玟的目的以及與之相伴的任務就是一致的。
他想要回自己原本的世界，重新成為真正的「白蘭•傑索」，為此他必須彌補自己曾經造的孽。
而舟澗玟……顯而易見，她的目的從始至終就只有那麼兩個：復活自己的艦娘們、並且通關當前所在的地圖。
白蘭覺得在任務不衝突的情況下——不哪怕是衝突也沒問題，以自己和舟澗玟的手段完全可以組隊通關、以此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做的話。
作為對白蘭那單刀直入的回應，舟澗玟的回答也是非常的痛快，「線索的話，其實要多少有多少。」
舟澗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沖著腳下還在扒拉著那株已經破破爛爛的狗尾巴草的奧斯卡拍了拍手，接著一把抱住了這只將前肢搭在自己膝蓋上的黑貓，「只是時間沒有到罷了。」
凡事講究個時機，這個道理白蘭也懂，問題是……
「要等多久？」
「少則數年，多則上百年。」
白蘭：「…………？？？」
逗弄著奧斯卡的舟澗玟一開始也沒有介意白蘭的沉默，只是當她久久等不到對方的回應而再度朝他看去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尊正在逐漸風化的石像。
「怎麼？你被自己的火焰反噬了麼？」
大空屬性的死氣之炎帶來的石化特效，她好像已經有好些年也沒有看見過了。
白蘭的嘴張張合合卻愣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正當舟澗玟覺得他聲帶也出問題的時候，對方這才懵逼地問道，「上百年？等等、是我理解的那個上百年麼？這都能修仙了好麼！」
對方的說法讓舟澗玟搖了搖頭又歎了一聲氣，暗歎著這歪果仁雖然有搜尋引擎加成，但還是小覷了道法自然。
講道理，要是白蘭真的能夠在這些年裡成功飛升……
那只能說明他是真天命之子。
「……然後引來九重雷劫然後把你劈得魂飛魄散麼？」舟澗玟一臉滑稽的看著其實對修仙並不是很懂的白蘭，「不過我覺得你要是真無聊了也可以試試，如果你真的成功了也不用再做這種糟心的任務了。」
舟澗玟的話語中除了嘲弄似乎還夾雜著歎息，再聯繫一下她先前的話，白蘭覺得這姑娘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比如……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boss是誰？」
「知道呀。」
「是誰？你居然知道了還沒弄死他？」
以舟澗玟的性子居然在知道boss是誰的前提下還留他到現在？不，這不舟澗玟！
「你猜呀。」
「……」
看見白蘭再度陷入了沉默，舟澗玟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麼繼續刺激他，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比起我這邊，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的任務比較好。」
她的任務說到底也就是執行起來比較麻煩，而白蘭的任務——哪怕是提前看過劇本的她都沒轍。
「澗玟……」
白蘭覺得舟澗玟看自己的目光就如同看一個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一樣，不過還沒有等舟澗玟正式地給完全沒有頭緒的白蘭下達病危通知書，她忽然就扭頭朝著院子的一角望去。
就在舟澗玟扭頭的同時，一個熟悉的人影也隨即出現在了舟澗玟所目視的地方，「喲，澗玟，今天有什麼安排麼？」
已經下班的四楓院夜一坐在牆簷上，笑著沖舟澗玟揮了揮手。
舟澗玟當年退隊的真正原因，在早些年的時候已經被這位做事雷厲風行的大小姐給盤問出來了——準確的說，是她聯合了志波兄妹以及人生贏家朽木蒼純一起盤問了出來。
當時白蘭也不是沒有試著擋過，結果就被空鶴大小姐一個縛道給捆了起來丟到了一旁。
也好在舟澗玟當年曾拿著四番隊卯之花隊長的診斷書去和中央四十六室以及總隊長報備過，否則這場五大貴族間的日常交流，就真的要變成五大貴族之間的密謀了。
「暫時還沒有，」知道夜一是在問自己今天要不要去虛圈，舟澗玟搖了搖頭，「但如果有夜一大小姐的邀請的話，就另說了。」
舟澗玟的回答顯然很合四楓院夜一的胃口，她的笑容也變得愈發的燦爛。
「那我們去朽木家喝茶吧？」
其實舟澗玟並不清楚五大貴族之間是否一開始就是如此的和睦，但是就她的親身經歷來看，至少眼下朽木、四楓院、志波和真舟家的關係就非常不錯。
不錯到了自打朽木白哉出生之後，原本關係就非常親密的幾位大貴族三天兩頭的就要串門的地步。
「哈哈哈哈來追我呀，白哉小弟。」
「不要走，貓妖！」
已經長得和現世大約七、八歲孩童大的朽木白哉穿著一套繡有朽木家家紋的素色和服，還沒留長的黑髮紮成了一個小小的髮髻。他手裡拖著一把對於他而言還是過長了一些的竹刀，追著顯然是在前不久剛逗過他的四楓院夜一滿院子跑。
身為逗人一方的四楓院夜一也不管追自己的人只是個手短腳短的小豆丁，只是非常惡意地放緩了自己的腳步，接著在朽木白哉即將抓到她的時候使用瞬步躲了個沒影。
院子裡的侍女們對此表示非常的淡定，顯然這場面也不是頭一回發生在朽木家了。
和室內，以非比尋常的速度解決完了一盤糕點的白蘭喝了一杯濃茶壓了壓嘴裡的甜味，如果說來到屍魂界還有什麼讓他怨念的，那就是他長時間內是無法吃到棉花糖了。
——糕點再好吃他也會膩的啊！
「說起來，夜一小姐似乎是很喜歡小孩子呢，」院子裡上演的場景白蘭也不是頭一回見到了。說實話他也覺得神奇，因為不僅僅是四楓院夜一，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那些朋友似乎都挺喜歡逗弄朽木白哉的。
只是相對而言還是四楓院夜一的頻率更高一些。
舟澗玟聳了聳肩，「夜一大約是覺得讓年紀不大、就喜歡假正經的那孩子破功挺有趣的吧。」
出生在五大貴族家意味著什麼他們都懂，這代表他們不僅從出生起就擁有能夠讓普通死神豔羨的靈力，還有伴隨著他們直到死去都無法解脫的責任。
這責任之重足以將一座年幼時還是活火山的朽木白哉，逼成了成年之後的那座冰山。
其實倒也不是所有的本家直系都會被貴族的責任搓磨成冰山一座，比如空降的她、比如為人豪爽夜一、又比如家風豪放的海燕。只是朽木白哉的性格屬於認真又講究禮數的那種，在沒有年齡相仿地位相同的玩伴的情況下，冰山的形成幾乎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其實就算真的有，以他的性格也會說自己不需要吧。
就如同他現在拒絕夜一的戲弄一樣。
本人是白手起家的白蘭不理解這種貴族的堅持，更何況當年的密魯菲歐雷就算有尤尼的存在，本質上其實也是他的一言堂，於是他只能說，「澗玟雖然沒有直接動手，其實心裡也是想嘗試一下的吧？」
「得了吧，他現在已經夠討厭我們的了，我也沒有必要讓他變得更討厭。」
年幼的朽木白哉不喜歡的可不僅僅只有一直逗弄他的夜一，他們這些夜一的友人無論是否對他下過毒手，在他看來也都是和夜一一夥的、都是想要看他丟臉的可惡的存在。
「而且我也不擅長和這個年齡段的小男孩相處，還是夜一的相處模式更適合他一些吧。」
雖然這個說法其實也沒錯啦，但舟澗玟還是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好笑之後卻又有些心酸。
舟澗玟的惆悵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覺得其中必有內情的白蘭並沒有選在這個時候追問，只是又朝院子裡望了眼，就發現方才還生氣勃勃的朽木白哉這會兒已經累得直喘氣了，「我也不覺得白哉君會喜歡小白哉這個稱呼喲。」
只是大約是白蘭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而這個年紀的朽木白哉又對自己的名字格外的敏|||感，原本正躬著身喘著粗氣的他聞聲立刻朝白哉劈去了一個眼刀。
「你說什麼？身為朽木家下任……」
「我聽蒼純說，白哉君最近似乎已經開始學起了鬼道？」
還不等這位身為朽木家下任當主的大少爺擺出大貴族的姿態、好好地訓斥一下本質上只是一位家臣的白蘭，一旁舟澗玟便立刻笑眯眯地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
她在夜一和白蘭驚訝的目光中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而後全程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起身來到了院內，「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見識一下？」
「我想身為朽木家的下任當家，不可能連小小的鬼道都使用不好吧？」
第42章 企業大小姐
今年的夏天比起往年似乎要熱上許多。
坐在主位上的舟澗玟懨懨地放下手中已經空了的茶杯，而後無趣地將視線投放到了屋外。
這間和室三面的移門早在今年剛入夏時便都被拆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利於通風的竹簾；只不過此時屋內正在開會、又恰好不在正午，於是全部的竹簾都被拉起，而屋外的美景也順理成章地被框成了一幅幅壁畫。
碧藍如洗的空中漂浮著幾片薄雲，乍一看倒是有些像被人用手撕下的棉花糖；遠方濃綠與翠綠的樹葉層層交疊，伏在樹上的蟬也叫聲不斷，可許是太熱了的緣故，那煩人的叫聲聽起來也有些有氣無力的。
與蟬鳴相伴的還有醒竹那時不時發出的聲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舟澗玟的錯覺，那個養了好些金魚的池子的上端這會兒似乎也在冒著熱氣。
倒是屋外的長廊，在侍女僕從每天精心的清掃之下乾淨得發亮，比那個看著已經蒸發了幾乎一半水分的池子更像一面明鏡。
屋內的討論聲從一開始就沒斷過，其實例行的會議早在一刻之前便已結束，現在只不過是幾家鋪子的負責人在那邊閒話家常罷了。
這樣的習慣還是從舟澗玟退隊之後才開始養成的，一開始舟澗玟只是想聽聽這幾位常年都和算盤打交道的老狐狸私下裡的一些想法，但久而久之大傢伙兒似乎都覺得這種交流感情的方式似乎也挺不錯的、有時候聊著聊著甚至會突發產生一些有趣的靈感，於是近年來都會自發的在會議之後留下。
平時舟澗玟倒也喜歡和眾人聊上幾句，只是今天……她抬起手掩在嘴前偷偷地打了一個哈欠，雖然舟澗玟的動作也隱蔽，卻還是被一早就察覺到她今日異常的某位主管給瞧見了。
「澗玟大人乏了麼。」
「說起來澗玟大人今日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身體不適？」
「如果身體不適還是請大夫過來看一看吧。」
聽到底下的人已經開始關心起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退隊之後就始終被外界貼上了「病怏子」標籤的舟澗玟連忙澄清，「大約是這幾日太熱了的關係，休息一會兒就沒事的。」
這些鋪子的主管哪個不是人精，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之後連忙開口請舟澗玟好好休息，然後便一一離開，沒過多久原本還坐滿了人的和室便只剩下舟澗玟與白蘭。
不負責任何店鋪生意的白蘭之所以能夠坐在這裡，自然是因為舟澗玟的緣故，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之後，他這才打量了一下舟澗玟的臉色，而後擔憂地問道，「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
「……別告訴我你也把我當病怏子了？」
其實她本質上就是一個家裡蹲，除了好友的邀請之外舟澗玟沒事幾乎就不出門。
而她與夜一等人的聚會不是在幾人的家中，就是在幾人名下的店裡，於是在外界看來因為身體緣故退隊的原十番隊隊長真舟澗玟不是病入膏肓了，就是像十三番隊的浮竹隊長用藥拖著半條命。
舟澗玟的臉色看起來雖然的確不太好，但是聽她的語氣白蘭就知道這姑娘基本沒啥大問題。
主要還是被熱的。
於是他接替了侍女的工作替舟澗玟又倒了一杯茶，而後笑眯眯地扯開了話題，「澗玟在經營方面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呢。」
身為五大貴族之一，真舟家和其他幾家一樣，手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鋪面在的——其中還不乏幾家在瀞靈庭內頗有口碑、甚至可以說是聚寶盆的老鋪子。
但問題也來了。
舟澗玟雖然擅長指揮作戰，但是在經營方面實在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雖說那些大大小小的鋪子也不需要她直接管理，但她總不能連最基礎的帳本都看不懂吧？
不過好在舟澗玟身邊還有一位白手起家、在各個領域都曾成為過精英、並且現在同樣無事可做的白蘭，在對方的精心教導下，舟澗玟總算是沒有出醜。
「這還得感謝你，」舟澗玟倒是一點兒也沒有吝嗇自己的謝意，「也算給這無聊的日子添了點樂趣了。」
原本還笑意盈盈的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把自己的臉皺成了一個包子，「……不提這個我們還是好朋友。」
「……我倆啥時候是好朋友了？」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覺得不是自己熱昏了頭，大約就是白蘭被熱氣沖昏了腦袋。
這麼想著，舟澗玟瞥了一眼被放置在角落的冰塊，開會前盛滿了整個盆子的冰塊此時已經融了一大半，可顯然還是沒有褪去多少的暑氣。
她突然開始懷念起了有空調的日子。
「澗玟你可真狠心，」別說是好人卡，甚至連朋友卡都收不到的白蘭癟了癟嘴。
不過在舟澗玟身邊這麼多年，他其實也早就習慣了對方的說話方式，所以總的來說倒也沒有太大的打擊，「不過剛才會議上提到的新鋪子的事，其實我倒有個想法。」
真舟家的鋪子雖然不少，但是整體而言就和整個屍魂界的氣氛一樣，古老而又守舊，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舟澗玟這麼多年下來雖然已經適應，可總還是想著要創新——哪怕只是在一個小小的鋪面上。
不然這日復一日的無聊光陰遲早要把她給逼瘋。
倒也不是舟澗玟沒有辦法提前結束這無聊的歲月，但是現在的問題並不僅僅只是在她無法確認自己有沒有中了「鏡花水月」上，主要還是在白蘭那個他們思考了那麼多年都無法破解的難題上。
「你說說看？」
她雖然想要創新，但是手底下的那些主管們卻無論如何都跳脫不了屍魂界現有的那些觀念，所以直到最後都沒有一條符合舟澗玟心意的想法，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將這個計畫暫時擱置。
然而白蘭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拐彎抹角地說道，「我記得澗玟好像說過吧，如果建議被採納的話有重賞？」
舟澗玟挑了挑眉，這種被她拿來鼓勵下屬踴躍發言的話從白蘭嘴裡說出來立刻就變味了，至少重賞的內容在她看來會從原本準備好的分紅，變成其他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只不過……
白蘭提出的建議至少會比那些管事們要有趣。
「沒有想到我也能有重賞白蘭大人的一天，」舟澗玟哼了哼，說著聽起來就像是已經肯定了白蘭的建議的話，「先說說你想要什麼重賞吧？我可不覺得我們的白蘭大人會想當一個小小鋪面的主管。」
新的鋪面自然需要新的主管，可是舟澗玟不覺得白蘭已經無聊到想去幫她管店鋪了。
除非他打算把密魯菲歐雷分店開到瀞靈庭。
「當然不是，」白蘭立刻否認，只是他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存著一肚子的壞水，「就是想讓澗玟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罷了，當然，這個要求要等到新店鋪開張了才能說。」
白蘭喜歡打啞謎舟澗玟也不是頭一天知道了，大約是她當年曾經坑過他的緣故，白蘭這些年愈發的喜歡賣關子了。
呃……在艦娘不在的場合下。
舟澗玟看白蘭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逼問不出什麼，於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說吧，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這個嘛……」
……
聽完了白蘭的建議又確認了一下可行性，舟澗玟之後直接甩手掌櫃，只負責出錢的澗玟總裁將相關的工作全部丟給了白蘭去處理：包括新店鋪的選址、進貨和員工培訓。
雖然盡是些苦差事，但白蘭本人倒是並沒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表現得還挺愉悅的。
舟澗玟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奇怪，但經過維內托和其他人的解釋，舟澗玟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簡單來說，就是白蘭他無聊得太久了。
對此，舟澗玟的反應則是……
「歲月還真是一把殺豬刀。」
看見白蘭每天忙上忙下還異常滿足的模樣，覺得自己也應該活動一下筋骨的舟澗玟直接就帶著自家艦娘們跑到了虛圈，而後對著漫天黃沙頗有感觸地說道。
「居然能夠讓一個抖s變成一個抖m。」
她身後的艦娘們聞言只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自家指揮官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總愛說一些她們聽不懂的話。不過時間久了，指揮所裡的艦娘們也就都習慣了該如何應對舟澗玟那名為「抽風」的行為。
反正她們只需要知道自家指揮官是最棒的就可以了。
而相比其他艦娘，當了舟澗玟這麼多年秘書艦的維內托完全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應對，「iraglio，偵||察||機已經就位，需要開始索敵麼？」
想要讓舟澗玟迅速脫離抽風模式，那麼最簡單也是最為迅速的辦法就是讓她立刻切換到工作模式。
果然，在聽到維內托的話之後舟澗玟立刻斂起了先前那傷春感秋的表情，而後右手一揚便換上了昔日指揮官的姿態。
「第二艦隊，出動。」
除非是碰到一些能力特殊的亞丘卡斯，否則舟澗玟在虛圈基本上都採取站在原地不動、放靈壓吸引虛主動靠近，然後刷人頭的作戰方式。
直到她前陣子終於湊滿了兩支艦隊。
更正，是她前陣子終於湊滿了六艘航||母在內的兩支艦隊。
第二艦隊——也就是指揮所內俗稱的炸逼大隊的旗艦企業在得到命令之後立刻上前一步，一邊向全隊重複著舟澗玟的命令，「第二艦隊，出動。全員，索敵開始！」
伴隨著企業的指令，偵察機自這六名航母身邊飛出，而後向四周分散，沒一會兒就帶回了相關的情報。
雖然戰場並不是在她們所熟悉的海面，但是自打跟隨舟澗玟一起穿越並被她復活之後，這些艦娘們不管是在城市中央還是在沙漠都能夠應對自如。
「ander，偵察機索敵完畢，敵軍正以梯形陣朝己方進攻，請您指示。」
其實事到如今，敵人究竟是以什麼陣容朝這邊攻擊的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這一點舟澗玟清楚，在場的艦娘心裡也清楚。
這自然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對己方實力的自信。
尤其是，對舟澗玟這個精心編組的第二艦隊的實力的自信。
「全員換上二號欄裝備，使用梯形陣對敵方進行遠端轟||炸！」
舟澗玟的這個命令其實在場的十幾名艦娘誰都猜得到——尤其是第二艦隊的六艘航母，畢竟這是她還在港區時就喜歡用的作戰方式——
簡稱「極速洗地」模式。
這種作戰方式當年在指揮官中間也不算罕見，畢竟只要集齊六艘航母、再把等級練得高一些基本就能夠做到。剩下來也就是等級和裝備之間的差距、以及鋁耗是否在承受範圍之內的問題了。
舟澗玟現在所使用的這只炸逼大隊裡，除了先前就已經復活的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之外，還有企業、埃塞克斯、瑞鶴、以及皇家方舟。
考慮到了某些虛可能會擁有飛行能力，換上了二號欄裝備的艦娘們不僅僅注重轟炸，同時也提高了對空值——這樣一來即使遇到了擁有飛行能力的大虛，她們也更容易得到對空優勢。
「嘖，又是讓她們先搶了一撥人頭麼。」
「沒辦法，航母轟||炸起來比較快嘛。」
「你們就放心吧，虛圈裡鋼皮怪多的是，到時候就需要我們啦。」
「……你那個詞是哪裡學來的？」
「指揮官曾經用過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
六航母的「極速洗地法」舟澗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頭一回使用，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遠處一圈火光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真是壯觀呐！」
「如今只是用了戰轟轟戰模式，」身為第二艦隊旗艦的企業笑眯眯地應道，「如果ander讓我們全員都使用b-25的話，效果會更壯觀吧。」
「試想一下24個格子、482個載機位元全部都換上b-25之後的場面……想來這片早已陷入死寂沙漠也一定會燃燒出更美麗的火焰吧。」
——還好她沒有用上加賀，不然載機位就不止482個了。
「……鋁耗也會很壯觀的。」
不得不說舟澗玟被企業所描述的畫面說得有點心動了，但是她想了下六航母全員都換上了b-25之後自己的耗鋁量，舟澗玟的心動立刻就變成了心死，「而且這種日常任務哪裡需要b-25呀。」
舟澗玟的回答倒也沒有讓企業露出失望的表情，畢竟她也只是說說罷了。
正如同舟澗玟所說的，這種日常刷經驗的任務哪裡需要b-25……打院長的時候還差不多，不過那時候舟澗玟也不一定會用六航母的陣容了。
正當企業和舟澗玟聊起了什麼時候使用裝滿了b-25的六航母陣容最為合適時，身為第一艦隊僚艦的海倫娜卻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ander，那邊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一隻比較特殊的亞丘卡斯。」
海倫娜的索敵能力在艦娘之中是首屈一指的，對她的判斷非常信賴的舟澗玟聞言立刻拿出了望遠鏡。
然而當舟澗玟在茫茫沙漠中終於找到海倫娜口中那只「特殊的亞丘卡斯」所在位置時……
卻發現對方的本體只是一隻螳螂。
這個生物——或者說這個生物造型讓舟澗玟覺得有些謎之眼熟，她想了想又和自己腦內的資料比較了一下，這才向海倫娜問道，「你說的就是那個？」
「是的ander。」
「很好，」舟澗玟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在那個躲過了首輪轟||炸的螳螂大搖大擺地朝這裡走來的當口拍了拍手，「第一艦隊聽令。」
「全員，對準那邊的那只螳螂，給我開||炮！」
「ayeayesir！」
在戰場上舟澗玟的命令是最優先的，即使大家都不清楚自家那位打從來了虛圈之後、都只是重複用著幾種較為普遍的攻擊模式的指揮官為何突然就打起了精神，但所有人都還是忠實地執行著舟澗玟的命令，將炮||口對準了遠處正慢慢吞吞地朝她們靠近的螳螂，然後……
——boom！boom！boom！
毫不猶豫地開||炮。
第43章 聽說你是直男癌
縱觀整個虛圈，或者說，縱觀未來的破面，他們的本體除了某些意義不明的生物以及部分的瓜果之外，主要還是以動物為主。
舟澗玟倒也不是說這個設定有什麼問題，畢竟虛是魂魄的集合體。
而魂魄——除了人類之外動物自然也有；只是死神的魂葬對象基本上是以人類為主的，所以在死亡之後動物成為虛的概率更高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尤其是在虛圈這種適者生存的惡劣環境裡，適應性越強的魂魄越容易生存。
好吧，舟澗玟承認她就是在瞎掰，目的是為了讓「為什麼破面的本體幾乎都是動物」這個問題的回答聽起來更合理一些。
舟澗玟主要想說的是在未來的虛圈動物園中，給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因為孤獨而精分的一刃；也不是顏值最高最後又非常悲情地化為齏粉的某位，而是不遠處的那個鋼皮螳螂。
——或者說，那個直男癌。
炮擊所產生的硝煙漸漸散盡，從火光中緩緩走出的不是一具逐漸靈子化的軀體，而是一個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卻依舊或者的螳螂。
擁有高索敵能力的海倫娜是第一艦隊中頭一個發現異樣的，性格在港區的所有艦娘中都算冷靜的她在探測到對方的現狀之後，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在這樣的攻擊下居然還沒有死麼？」
在聽到了海倫娜的說法之後，不僅僅是第一艦隊的炮船們，就連還在操作著轟炸機進行轟炸的航母們也忍不住側目。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那可是受了我們全體攻擊的。」
「難不成是院長等級的？」
「院長的皮也不至於那麼硬吧？又不是sukhbaatar！」
「……別提那個名字，我胃疼。」
兩支艦隊的艦娘們已經議論了起來，畢竟在跟隨著舟澗玟穿越之後，她們還是頭一回見到皮和命都硬成這樣的敵人；倒是早就知道敵情的舟澗玟，是陣營裡唯一能夠保持冷靜的。
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在驚訝過後是頭一個恢復平靜的，接著她便朝自家的指揮官看了過去，希望能夠從對方那裡得到接下來的指令。
雖然她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樣的敵人是她們前所未見的，但是在看到舟澗玟那沒有絲毫的慌張、甚至可以說是比平時更要鎮定的模樣之後，維內托立刻就明白對方心裡應該是已經有了主意。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iraglio？」
雖然遠方伴隨著飛機的轟||炸聲響起的還有虛的哀鳴，但是維內托的話在這個自從舟澗玟出現起就隔三差五會變得喧囂的虛圈中，還是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原本還處於議論中的艦娘們在聽到她的問話之後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討論，她們隨著維內托朝舟澗玟看去，當她們看到了舟澗玟的臉色之後不由地松了口氣，似乎對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指點深信不疑。
事實證明艦娘們對舟澗玟的瞭解顯然是正確的。
「第二艦隊全員換上btd-1轟炸機，對外圈的虛進行轟炸。」
「是！」
「俾斯麥和維內托組成第三艦隊，你們的任務是負責狙擊在轟炸中存活的虛。」
「是的，長官。」
原本滿員的第一艦隊因為舟澗玟的命令頓時少了兩人，但無論是誰都不認為舟澗玟這是放棄弄死那只螳螂了。相反的，以這些艦娘們對自家指揮官的認知，所有人都清楚接下來第一艦隊的火力將集中在那只螳螂身上。
差別只在於舟澗玟接下來會復活誰了。
而舟澗玟的答案也沒有讓第一艦隊的人失望。
舟澗玟通過望遠鏡觀察了那只正在朝她們靠近的螳螂好一會兒，最後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放下了望遠鏡開口說道，「胡德，羅德尼。」
「貴安，閣下，要來一杯紅茶麼？」
「能與閣下一同作戰是我的榮幸。」
兩道金色的身影隨著舟澗玟的呼喚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站在左邊穿著以淺藍和白色為主色調的制服、帶著一副紅框眼鏡溫柔恬靜的是胡德；而站在右邊同樣擁有一頭耀眼的金髮、但看起來更加活潑可愛的則是羅德尼。
已經被分到第三艦隊的俾斯麥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雖然已經有許久不見，但是對於昔年相處已久的胡德以及羅德尼，港區內的艦娘還是覺得非常的熟悉。只不過在看見了胡德之後，在場的大部分艦娘們都忍不住在心中臥槽了一下。
倒也不是胡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胡德自從來到了指揮所……或者說，自從胡德被改造之後，就是指揮所內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原因就在於她改後也就只有8點的幸運值、以及比較容易摔的脆皮特徵，所以為了避免她一出戰就大破每次回港都要泡澡，所以在一般的戰役裡舟澗玟基本上都不願讓胡德參加。
然而一旦舟澗玟接到上級頒佈的特殊任務——尤其是那些尋常的指揮官不願甚至是不能參與的困難戰役，那麼旗艦往往就是胡德沒錯。
所以指揮所裡的艦娘們也不清楚舟澗玟對胡德究竟是重用還是不重用。
不過有一點倒是大家所公認的，那就是要看舟澗玟對這場戰役是否重視，只要看是否讓胡德出場就對了。
而今天這仗……
她們只能說舟澗玟不能更加認真了。
「第一艦隊旗艦由胡德擔任，聲望擔任僚艦，其餘隊員為威爾士親王、羅德尼、華盛頓和海倫娜。」
舟澗玟伸手朝那只已經朝她們很近的螳螂指了指，向剛剛復活的兩人示意著她們接下來的攻擊物件，「目標是那只螳螂，以梯形陣進攻，無需保留火力，直至擊沉。」
「是！」
舟澗玟原本無意去改變什麼，但可以的話，她更不想讓那個直男癌活下來。
倒也不全是為了在遙遠的未來可能會被那個直男癌禍害的妮露小天使，舟澗玟也不覺得自己這毫無榮耀、純粹只是為了個人喜惡的行徑會得到那位騎士的認可。
只是就舟澗玟個人而言，哪怕是拋開自己對那只直男癌螳螂的厭惡不提，妮露能夠留在十刃裡也比那只直男癌螳螂成為十刃要好得多。
「說起來iraglio為什麼那麼討厭那只螳螂？」
「是因為之前見過麼？」
按照舟澗玟的命令，對在轟||炸機的轟||炸之下得以倖存的虛進行補刀的維內托忽然問道。
她雖然來港區來得比較晚，但卻是擔任秘書艦時間最長的，所以因為職務的關係她也可以說是非常的瞭解舟澗玟。可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奇怪舟澗玟今天為什麼會這麼針對一隻乍一看除了醜之外、沒有任何特色的螳螂。
舟澗玟雖然一直通過望遠鏡觀察著不遠處的戰事，卻也沒有忽視維內托的詢問，「你說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唔……雖然我和他也是頭一回見面，但是對於他的言論我可是熟悉得很。」
「言論？」
「是呀，」舟澗玟冷哼了一聲，「說什麼『戰場上，雌性的地位居然比雄性高』，這種直男癌言論我想忘也難。」
舟澗玟才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陰森森的回答，「哦？是麼？」
就算是舟澗玟在聽到這樣的聲音之後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當她扭頭朝身後望去時，就看見自家的艦娘們以企業大小姐為首，捏著手腕一個個笑得森冷無比。
就算是在指揮所說一不二的舟澗玟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也不由得打怵，「我知道這個理由很任性啦，但你們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吧？」
「生氣？您誤會了ander。」
企業驚訝地看著舟澗玟，而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正當舟澗玟以為這是對方氣極了在說反話時，卻看到企業惡狠狠地朝那邊的螳螂瞪了一眼。
「我們非但沒有生您的氣，甚至理解了您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事實上您的決定是正確的。」
「因為就和您一樣，我們也無法忍受如此男尊女卑的傲慢話語。」
這麼說著的企業忽然就上前一步，而她的臉上則是寫滿了誰也無法忽略的鬥志。
「請允許我們一同參戰ander。」
企業的話音剛落，仿佛是怕舟澗玟不同意似的，她身後的航母們也跟著一同說道，「請允許我們參戰ander！」
「啊……是麼。」
舟澗玟木然地看著不知道怎麼的就燃了起來的航母大隊們，又看了眼雖然沒有請命、但是同樣是因為那只螳螂的言論而氣憤不已的維內托和俾斯麥。
「那麼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來清理雜魚吧，晚了人頭就要被第一艦隊給搶走了。」
在接到了舟澗玟的命令之後第一艦隊就直接上了戰場，所以這會兒已經不在舟澗玟所在的營地了。
只是人雖然不在，但是舟澗玟剛才的話卻還是通過無線電通訊傳到了她們的耳中，看著遠方那驟然變得更加猛烈的炮火，舟澗玟不由得懷疑就算第二艦隊在三分鐘內清理完了戰鬥，沒准也趕不上那邊的戰場了。
對此舟澗玟只想說一句——
活該。
第44章 猝不及防一口狗糧
在這個惱人的夏季終於進入尾聲的時候，真舟家的新店鋪也終於裝修完畢、只差店面佈置了。
從一開始就只負責出資、把所有問題全都丟給白蘭的舟澗玟自然也沒有在這一步上插手干涉。
一方面這家新店可以說是白蘭的心血，從一開始就沒有操過心的她何必到了最後再去指指點點惹人厭煩；另一方面她也相信白蘭的品位——嗯，如果撇開密魯菲歐雷制服不談的話。
白蘭倒也接受了舟澗玟的這份體特，只是舟澗玟作為東家，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想管也不得不去管，就比如說……
「什麼時候開業麼……」
舟澗玟搖著扇子為自己驅趕最後一絲暑氣，白蘭的話題轉得太快，被夏末的熱氣沖昏了頭腦的她也是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這兩天終於不用跑腿的白蘭享受著真舟家特供的冰品，這是他早些年在真舟家的例會上給某家甜品店的管事的建議。
對方當時還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看在舟澗玟的面子上最終還是採納了這個建議，誰知道自打那年的夏天推出了一系列的冰品之後，那家鋪子的收益就比往年翻了好幾倍。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再也沒有管事會對白蘭的建議嗤之以鼻、甚至還會求著他出點子，只是白蘭的反應始終不太熱絡罷了。
在外界看來這是他仗著有舟澗玟這座大靠山所以對其他人都愛理不理，只不過只有對白蘭瞭解夠深的舟澗玟知道，這傢伙只會在對自己有益的地方動腦子。
如果不是白蘭本人也饞這一口，他又怎麼可能會提出冰品的建議。
「這個問題澗玟大小姐總不能也丟給我來處理吧，」他用特製的長柄勺子戳了戳杯子裡的冰沙，「這可是東家的責任，而且我記得在澗玟的家鄉，選開業日是件很講究的事情吧？」
「嘖，那也要專業的來啊，我連外行都不算。」
舟澗玟原本就不愛聽「責任」這個詞，在來到屍魂界之後便更是如此，不過話雖這麼說，舟澗玟還是擺了擺手，「你去把我要你從現世帶回來的東西拿來吧，再讓管家把屍魂界這裡的年曆也拿來。」
在真舟家舟澗玟的命令最大，白蘭得令之後隨手把早已只剩下冰沙的甜品往託盤上一放、接著就跑去執行舟澗玟的命令。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原本已經離開的白蘭又捧著三本厚厚的書冊走了進來。雖然他的動作不大、卻還是驚醒了在他離開期間已經眯起眼打起了盹的舟澗玟。
「唔……我看看啊，」示意白蘭將書冊放在地上，舟澗玟打了一個哈欠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將那三本書冊往地上一鋪，在向白蘭詢問了幾個日期之後就開始查閱了起來。
從現世將其中兩本帶回來的白蘭自然知道裡面的內容，只是他無論看幾次都覺得暈頭轉向，於是白蘭索性眼不見為淨地挪開了視線。只是當他的目光只在雖然還有些睡意朦朧、但是表情卻格外認真的舟澗玟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又立刻捂著鼻子扭開了頭。
「那個……澗玟呀，」大概是因為伸手捂住了口鼻的關係，白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書上的舟澗玟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樣，只是下意識地隨口應了一句，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平時罕見的慵懶，「唔，怎麼了。」
「衣服……」白蘭頓了頓，似乎是在糾結這麼直白是否妥當，「你還是先把衣服整理一下吧。」
自打來了這個世界之後，舟澗玟便與西裝……甚至是所有現代化的服飾全都無緣了。
舟澗玟也不是沒有抱怨過那些穿起來繁瑣異常的和服——尤其是每逢重大節日，作為真舟家當主的她必須換上華麗又厚重的十二單。不過幸好還有四楓院夜一這位難姐難妹在，舟澗玟這才覺得好受一點。
好在舟澗玟裝病怏子裝上了癮，在無需出門也沒有訪客的時候，她的裝束都是以浴衣為主。
但問題也來了……
聽到白蘭提示的舟澗玟低下了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隨後就發現自己身上的浴衣因為先前小睡的緣故變得有些鬆鬆垮垮。
不過舟澗玟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整理了一下，接著就又朝面前的書冊看去。
只不過在片刻過後，舟澗玟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再度將視線從書冊上挪開，只不過這一次要看的不再是自己的和服，而是乖乖地坐在自己下手吃瓜的白蘭。舟澗玟狐疑地看了對方好一會兒，直到白蘭幾乎就要頂不住的時候，這才開口問道——
「你剛才……難道是不好意思了？」
「……才、才沒有！你可別亂說，白蘭大人我怎麼可能不好意思！」
「哦，是嘛……」
舟澗玟點了點頭，隨後也不管對方慌亂的模樣就再度研究起了自己面前的東西。那三本書冊中有兩本是她讓白蘭去現世採購新店設備時順便帶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今天。
那兩本東西分別是黃曆和六曜。
也就是說就算白蘭不開口讓她挑開業的日子，舟澗玟原本也有這個打算——只是她沒有告訴白蘭罷了。
見舟澗玟沒有了聲音，白蘭也不知道究竟該慶倖還是該失落，他拿起先前被自己放下了杯子又搗鼓起了裡面的冰沙，直到冰沙基本就要變成冰水時，舟澗玟的聲音終於響起。
「就這一天吧，」比照了三本曆法終於選定了一個吉日的舟澗玟將面前的書一推，「九月初三，就那天吧。」
「哦，哦……」白蘭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應到，隨後才反應過來舟澗玟在說什麼，為了掩飾自己先前的異樣，他連忙改口說道，「那我去讓管家準備請柬了？」
在研究完開業吉日後舟澗玟也不困了，「恩啊，五大貴族家都要，還有平時關係比較親密的幾個貴族家。十三番隊裡，當年與我關係不錯的幾位隊長也要準備一份。」
其實除了十一番隊的隊長鬼嚴城劍八之外，她也其他幾個番隊的隊長關係都不錯。
至於鬼嚴城劍八……只能說他在十三番隊裡和誰的關係都不好。
「銀嶺閣下和夜一、還有海燕那邊的請柬你親自去送，」舟澗玟想了想，覺得這樣以來應該就沒問題了，「至於其他人那邊就讓管家去操心吧。」
不對，問題還有一個。
舟澗玟看了眼應下了她的命令的白蘭，雖然覺得對方今天有點奇怪，但只要人還是這個人那就沒問題了，「說起來，你先前和我說過的那件事是什麼？」
「嗯？」白蘭有些傻眼地望著突然就朝自己發問的舟澗玟，不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什麼事？」
「你之前不是說過麼，如果新店鋪開張要我答應你一個小小的要求，」舟澗玟皺了皺眉，「現在雖然還沒有開業，但是你的要求先說了應該也沒有問題吧？」
「啊，那個啊……」
白蘭這才反應了過來，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眯眯地說道，「這個還不急，等我把店裡佈置好再說。」
白蘭這種明顯是在賣關子的行為得到了舟澗玟的強烈譴責，不過這種不痛不癢的譴責到底也沒有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再加上舟澗玟本人也不想在這種大熱天裡動手更不想聽到炮火聲，於是某人就這麼順理成章地逃過了一劫。
在那天過後，休息了沒幾天的白蘭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真舟家的請柬也被送到了幾位貴族以及十三番隊的隊長手中。
「你倒是會給自己找事做。」
從白蘭那兒拿到了請柬的當天晚上，夜一就跑來了真舟家。
「看來你是真的不願再回護庭十三隊了。」
「我現在這體質就算回護庭十三隊也是去添麻煩。」
當年她把自己斬魄刀出現的問題、以及無意中得到了去虛圈的能力的事半真半假地和中央四十六室以及總隊長說了，隨後提出了退隊以及定期去虛圈清掃的申請。
她的申請雖然也讓中央四十六室和總隊長頭疼了許久，畢竟隊長級的死神在屍魂界可是寶貴資源，但是子啊考慮到她的貴族身份以及她的申請能夠帶來的效益之後，還是應允了。
不過這事她也就隱瞞了幾年，接著就被夜一幾個聯手給逼供了。
「不過看你去虛圈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夜一幾個對於舟澗玟的決定到底還是理解的，「一開始我們都以為你是瘋了，現在看來你只是選擇了一條更合適的道路。」
他們作為人人豔羨的大貴族其實也有太多的無奈，比起個人喜惡家族榮耀才是最為重要的，成為死神不過是家族安排下的必然結局。而今舟澗玟找到一條既能維護家族榮譽、又能夠滿足自己的喜好的路的話，他們還是祝福的。
更何況隻身一人前往虛圈、定期減少那邊的魂魄比重，這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事。
舟澗玟現在走的是一條危險而又孤寂的路，可以說她一個人的貢獻堪比一個番隊，但是她的功勞卻又是不為人知的。
「虛圈那邊雖然空寂，但是真打起來其實要比在屍魂界這邊痛快。」
舟澗玟笑笑，別說隊長級的死神平時連始解都受到制約，光是從破壞力來講，她的艦隊在屍魂界這邊戰鬥就免不了要束手束腳。
但是在虛圈那裡就痛快多啦，不用管建築物也不用擔心會傷及無辜，她只要炸炸炸就可以了。
見到好友絲毫不掩飾本性的那一面，夜一忍不住歎了一聲，「我還是頭一次發現你居然這麼好戰，比起十番隊、沒准十一番隊更適合你。」
「十一番隊啊……」舟澗玟若有所思地歎了聲，如果自己真的當了十一番隊隊長，再過些年估計就要被更木劍八宰了。
「說到這個，你聽說了麼，」夜一大約也知道舟澗玟在感歎些什麼，她剛才雖然那麼說，卻也不覺得十一番隊就真的適合自己的好友，「十二番隊的曳舟晉升了。」
「誒？晉升？你是說零番隊？」
熟悉的姓氏和熟悉的名詞讓舟澗玟隨即反應了過來，既然曳舟桐生晉升了，那就意味著……「那總隊長那邊有反應了麼？」
前任隊長的離職需要新任隊長的填補，但隊長級的死神在瀞靈庭畢竟少見，所以舟澗玟當年的退隊才會讓中央四十六室和總隊長那麼糾結。
如果不是看在舟澗玟退隊之後帶來的好處，他們才不會這麼輕易鬆口。
——事實上十番隊至今都沒有合適的隊長就任。
知道舟澗玟在問什麼，夜一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我準備推薦喜助。」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是一想到浦原喜助擔任十二番隊的隊長之後會發生什麼，舟澗玟便忍不住擔心，「喜助無論人品還是實力倒也都合適，就是……」
就是什麼？
夜一看著莫名奇妙地就擔心起來的舟澗玟，覺得如果浦原喜助身上還有什麼是會讓舟澗玟感到擔心的，那麼就只有他那看起來不靠譜的樣子了。
於是她勸道，「放心吧，那傢伙平時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關鍵時候可是很可靠的。」
「我自然相信喜助的頭腦和本事，」但我不相信五番隊那位人|||妻聖母的人品，舟澗玟想了想，最終還是歎了一聲氣，「算了，順其自然吧，你既然推薦喜助自然也有你的考量。」
不過舟澗玟的這番話卻沒能讓夜一放心，她狐疑地看著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有些奇怪的舟澗玟，「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是有點，」舟澗玟喝了口茶，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雖然她早就知道曳舟桐生退隊、浦原喜助擔任十二番隊隊長並且建立技術開發局的這一天遲早都要來臨，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
從友人的角度來說，她應該提醒夜一幾句的、起碼讓她轉告浦原萬事都要小心。
但是對方還沒接受隊長測試她就這麼說，似乎顯得有些刻意了；更何況距離那件事事發還有些年，她現在提醒了也沒用。
不如說在那件事就算她提醒了浦原也沒有用。
「我記得十二番隊的副隊長似乎很喜歡曳舟，」舟澗玟想了下，還是決定暫時先不要提起那件事，「你覺得那個脾氣火爆的姑娘能接受喜助麼？」
「呃……」一想到猿柿日世裡在護庭十三隊內出了名的火爆脾氣以及她的特色技，夜一忽然就有些同情自己的友人了，「這個就交給喜助自己去處理吧，我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能夠處理好的。」
「……也是。」
——加油吧，喜助！
……
這場只有舟澗玟和四楓院夜一參與的對話沒有第三人知曉，但是白蘭事後卻還是從舟澗玟那兒聽說了夜一推薦浦原擔任十二番隊隊長一事。不過在看見對方那似乎飽含同情的表情之後，白蘭還是沒能忍住地問了原因。
「你說十二番隊有什麼問題？」
和白蘭走在去向新店鋪的路上的舟澗玟笑眯眯地問道，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唔……十二番隊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喜助要為怎麼和新部下相處這件事頭疼一陣子了。」
「嗯？怎麼回事？」
大約是白蘭一臉困惑的樣子實在是有趣，這讓舟澗玟心情大好地為他講解了起來，「你聽說過撩||陰||腿麼？」
撩||陰||腿三個字一出，白蘭立刻露出了所有男性都能夠感同身受的牙疼表情，他甚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起來就好像是自己也正面承受了一擊一樣。
「就是那個？」
「就是那個。」
「噝……」
那個聽著就疼的詞讓白蘭接下來都沒怎麼說話，從他的樣子來看，不難發現他是在為這些年裡已經和他哥倆好的浦原喜助默哀。
「不過這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舟澗玟拍了拍白蘭的肩膀，「我現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白蘭原本還想對舟澗玟說一句「不，你不懂」，但是在看見對方的樣子之後，他立刻明白舟澗玟不是在開玩笑……呃，雖然先前的那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是玩笑等級的疼痛。
「你說說看？」
然而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回答。
是否該讓浦原等人避開虛化事件，這件事她自打來到屍魂界起就一直在考慮。從友人的角度來說她不希望讓浦原等人遭遇那些打擊，但是卻也知道有些事是無可避免的。
畢竟只要有藍染在，屍魂界在接下來的百年裡會遭受大大小小的磨難，浦原幾人早些離開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可她心中總還是有些不舍。
「算了，這件事之後再說吧。」
舟澗玟想了下，覺得這個問題就算真的要和白蘭討論，也不應該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
她當年會選擇退隊，除了有靈力和虛圈的問題在，其實也是不想和藍染有過多的正面接觸——無論是她本人，還是白蘭。
「澗玟最近果然有些奇怪，」憂心忡忡的舟澗玟白蘭不是沒有見過，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舟澗玟經常會露出這種表情。
可沒有一回像這次一樣持續了那麼久，就好像明天天就要塌下來一樣。
而一切的起源都是夜一帶來的那個消息、以及他們方才話題的中心。
「澗玟就這麼擔心喜助君麼？」
白蘭不由地皺了皺眉。
在他看來一切的問題在舟澗玟面前都不是問題，她的腦子轉得快適應能力又強，哪怕是當年不聲不響地被系統坑了她也能夠立刻找到原因並且想出應對方案。
哪裡像現在這樣，分明就是過度在意了嘛。
而最讓白蘭感到不舒服的是，舟澗玟過度在意的對象不是他，而是浦原喜助，「如果是喜助君的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啦。」
他負氣地說道，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語氣像極了沒有糖吃的孩子。
「你這是在吃醋麼，」在這方面一向遲鈍的舟澗玟今天似乎難得開了竅，「放心吧，我雖然擔心喜助，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或者說喜助只是無辜地被牽扯到我擔心的事裡的主角。」
似乎是看出了白蘭還想問些什麼，舟澗玟繼續說道，「至於是什麼事，等我們回去再說，外面不方便……」
白蘭打量了舟澗玟好一會兒，在確信她並沒有說謊更不是在敷衍自己之後，這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舟澗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哄小孩——事實上這些年裡已經越來越肥越來越傲嬌的奧斯卡都沒有白蘭這麼難哄，不過她也沒說出來，只是換了個話題，「現在先說說你打算向我提的要求吧。」
她忽然停了下來，而她面前的正是白蘭為之忙碌了許久的新店鋪。
——照相屋。
才裝修好沒多久的店鋪現在還沒開張，但頂著照相屋名號的目前瀞靈庭內獨此一家，所以免不了有路過的死神來徵詢這家店是幹什麼的。
而現在，在看見穿著私服的舟澗玟和白蘭之後就更是有人忍不住駐足圍觀一下，仿佛是見到了什麼珍稀動物一樣。
其實也不怪他們會如此好奇，畢竟這條商業街的主要客戶還是以死神為主。
平日裡雖然也不是沒有穿著私服的顧客，可這兩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既不像是平民又或者是貴族家僕、也不像是整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死神。
可真要說他們是貴族——這屍魂界裡有多少貴族出門是不講究排場的？
白蘭和舟澗玟也不是沒有察覺到其他人朝他們投來的目光，只不過這兩人誰都沒有理睬。也算這個店鋪半個管事的白蘭甚至沒有趁機向圍觀群眾們宣傳一下這家即將開業的新店，就帶著舟澗玟走向了這家花費了他諸多心血的店鋪。
「我的請求很簡單喲。」
他推開了門又撩開了簾子讓舟澗玟先進屋，隨後笑眯眯地合上了門阻斷了外面探究的目光，「我想讓澗玟當這家店的第一位客人。」
「也就是說，你想給我拍照？」
舟澗玟歪過了腦袋問道。
「如果是合照的話就更好了，」白蘭一邊說著，一邊牽著舟澗玟的手朝擺放在房間中央的沙發走去。
店內的佈置其實和過去的照相館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這個店鋪內撇開攝影器材不說，只有一張沙發和一個背景板，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不知道澗玟大小姐願意答應我這個卑微的請求麼？」
這麼說著，他向舟澗玟行了一個紳士禮。
這種根本就不白蘭的用詞讓舟澗玟忍不住笑了一聲。
「少來了，」她睨了白蘭一眼，難怪對方讓她今天穿得好看一些。
不過這種要求其實也不算過分，甚至可愛得根本就不像是白蘭會提的，於是在這種地方很是大方的舟澗玟也就如白蘭所願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白蘭大人的請求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聽到舟澗玟和白蘭的對話，從一開始就按照白蘭的命令侯在店內的管事佐藤忍不住擦了擦從額頭上淌下的汗水。
這位管事原本就是真舟家的人，但卻是白蘭親自挑選出來並且進行過相關培訓的，而除了他之外白蘭還培養了幾個打下手的，專門負責這家照相屋的相關業務。
只是雖然是個管事，但佐藤過去能夠見到舟澗玟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看見舟澗玟和白蘭的相處模式，覺得可能會被滅口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是在緊張麼？放心好了。」
沒有錯過對方表情和小動作的白蘭笑著問道，得到了舟澗玟應允的他現在心情很是不錯，「你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畢竟這家照相屋是瀞靈庭的第一家，以現在的技術就算你拍壞了客人也不懂的。」
「……好的不教盡教壞的。」
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舟澗玟真的想朝白蘭翻個白眼。
「說這話是真的不怕我揍你麼？」
舟澗玟的話讓原本就在緊張的佐藤不禁又擦起了汗，雖然沒彪靈壓但舟澗玟到底是五大貴族之一，氣場和其他人和尋常死神相比就是不一樣。
他忽然有些佩服能和舟澗玟說笑拌嘴的白蘭，而後不由地在心中感歎白蘭在真舟家的地位——或者說在舟澗玟心中的地位果然就和傳聞中的一樣特殊，換做是真舟家的其他人哪有這樣的待遇。
「澗、澗玟大人、白蘭大人……」
佐藤捏著已經被汗水浸濕的手帕、手足無措地看著屋內的兩人——這兩位無論是誰他都得罪不起，「請問我們可以開始了麼？」
「啊，等一下……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原本已經站到舟澗玟身邊的白蘭忽然說道，而後也不管佐藤那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就走到了那台已經固定好位置的照相機前，「澗玟的第一張照片我果然還是不想交給別人。」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奇怪。」
「這一定是澗玟大小姐你的錯覺啦。」
「先說好啊，」雖然早就知道對方無所不能，但舟澗玟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可別想拿那些拍壞的照片來應付我。」
屍魂界的人都是外行但她可不是。
「這一點澗玟大小姐完全不用擔心，我可是專業的。」
無視著一旁已經冷汗淋漓的佐藤，白蘭就這麼將腦袋伸到了蒙頭布裡。
「來，跟我一起念se……」
「……按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念『二』的麼，」舟澗玟輕聲吐槽著，乳酪這種舶來品這會兒還沒有流進屍魂界——估計在接下來的百年都不一定會，照相館要是把這個當作口號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因為蒙頭布的關係舟澗玟看不清白蘭此時的表情，但是聲音卻還是聽得到的，「這是給澗玟大小姐的s嘛。」
「謝謝我不需要。」
雖然這麼說，舟澗玟還是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
一旁的佐藤管事表示，貴族之間的*方式他們平民一點兒都不懂。
拍完第一張照片的白蘭調整了一下膠捲，隨後便把位置讓給了一旁的佐藤，自己則是返回到了原來站的地方，「雖然數碼相機比較方便，但是像這樣和澗玟一起拍照感覺也很不錯呢。」
舟澗玟哼了哼沒有說話，先不說在白蘭所在的時代裡手機拍照已經逐步取代了數碼相機，關鍵是今天之前她什麼時候和白蘭拍過照片了？
被白蘭的話擾亂了思緒的舟澗玟隨即就得到了來自佐藤的建議，「澗玟大人，請您笑一下。」
舟澗玟：「……」
白蘭：「噗……」
雖然對白蘭的反應有些不滿但舟澗玟還是露出了一個和先前無異的笑容，隨後在得到佐藤那「拍好了」的信號之後，伸手就是往白蘭的腰間擰了一下。
「噝……澗玟你輕點、輕點兒。」
「嗯？」
「唉喲我錯了，澗玟你先放手先放……疼！」
「哼，讓你再亂說話。」
感覺被喂了一嘴的狗糧的佐藤：「……」
——貴族之間的*方式他們這種平民果然還是不懂。
得到了大約是在一天裡吃了一年份的狗糧的佐藤那「明天會把照片親自送上門」的承諾之後，白蘭便心滿意足地帶著舟澗玟離開了，「澗玟覺得佐藤怎麼樣？」
「你挑人的眼光一向可靠，」舟澗玟對於白蘭的眼光以及他的洗腦功力還是挺信任的，「人品端正老實又不愚鈍，就是有些容易緊張了。」
「哈哈哈，面對澗玟大小姐，不緊張的才是異類呢。」
「那麼這個屍魂界裡的異類還是挺多的。」
無論是佐藤還是白蘭口中那些會對她的存在感到緊張的，不過是在懼怕或者是敬畏五大貴族的名號，如果沒有了這個頭銜再把靈壓斂起，舟澗玟覺得自己也是就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色的存在。
說不定換上了死霸裝丟到死神裡都不會被其他人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相反的，白蘭即使是換上了這瀞靈庭內再普通不過的死霸裝，也照樣會成為人群裡的焦點，「說起來，你有過去真央的打算麼？」
「真央？澗玟是在說真央靈術院？」
白蘭回憶了一下舟澗玟曾經給他科普過的內容，一想到真央是做什麼的他就覺得無趣。
「算了吧，我可沒有再去體驗學生生涯的打算。」
這個回答倒也不算意外，只是舟澗玟沒有想到在無趣的養老生活，和無趣的死神生涯中白蘭選擇了前者。
「首先說好啊，如果你選擇繼續留在我身邊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一百年你可能就會像現在一樣繼續無聊下去的。不過成為了死神也不一定就能在精神上多充實就是了。」
其實她也不希望白蘭去真央、進而成為死神然後一頭紮進混亂的旋窩中央。
只是這些年考慮下來，舟澗玟總覺得白蘭如果真的想要完成任務，恐怕成為死神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捨得，但是……
「但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和我說。」
舟澗玟雖然這麼說，但白蘭看上去卻好像壓根不打算思考這個問題一樣，「如果讓在『有澗玟存在的無聊生活』和『沒有澗玟存在的無聊生活』中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前者。」
他低下頭看著舟澗玟的側顏，笑得一如還在原本的世界裡一樣甜蜜，「所以去真央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在那裡哪怕只是生活一年都會把我逼瘋的。」
——他倒是還有用一年就能完成六年課程的自信。
看著白蘭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看一個「xx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的舟澗玟抽了抽嘴角，突然覺得白蘭如果真的成為死神的話，沒准真的還能取代原著中的某些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難得一見天才。
只不過她的這種想法還是不要讓某人知道比較好，她可不想看見對方那得意洋洋的模樣。
「雖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但你的話聽著就好像是在說你的生活裡不管有沒有我都一樣無聊。」
「這種煞風景的理解方式還是算了吧，澗玟。」
原本還笑得如同蜜糖一般的白蘭瞬間就把臉給皺成了包子，千算萬算算漏了舟澗玟煞風景的程度，原本還想說些好聽的哄舟澗玟高興的白蘭頓時就泄了氣。
這哪裡是他不會撩，分明是舟澗玟這姑娘太難搞！
「但是，」就在白蘭覺得自己接下來還是閉嘴比較好的時候，舟澗玟卻忽然話鋒一轉，「真舟家眼下還是能養得起一個吃白飯的，你暫時還不需要去當死神養家糊口，所以就安心地住下來吧。」
白蘭眨了眨眼，在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之後，他忽然露出了一個比先前更加燦爛的笑容。
「澗玟，這種煞風景的話真的還是算了吧。」
「……喂，當心我炸了你哦！」
知道舟澗玟所謂的「炸」是什麼意思的白蘭象徵性地哆嗦了一下，只是那表演怎麼看都有些誇張罷了，「航母大隊還是算了吧，」那些艦娘們他光是看著就發怵
「但如果是澗玟親自動手的話……」
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夕陽之下他整個人看著都似乎是在閃閃發光。
「我很樂意哦。」
第45章 此時無刀勝有刀
「咳，那麼先祝賀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
小酒館算不上大的包廂內放著一張長桌，長桌之上放滿了各色的佳餚佳釀，六個人圍著桌子坐著，最後還是海燕率先舉起了盛滿了清酒的小酒杯，掛著標誌性的燦爛笑容說道，「大家，乾杯！」
其餘的五人在海燕以輕咳作為開場的時候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換上了酒杯，現在在聽到海燕這麼說的時候也高舉著小酒杯、齊聲說道——
「乾杯！」
率先在六人組裡使用這個與屍魂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儀式」的自然是白蘭。
雖然這也是他的無心之舉，不過當其他人在白蘭的解釋下瞭解了其中的慶祝之意之後，這樣的儀式也便成為了他們每次聚會時的傳統。
舟澗玟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樣子看起來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
事實上他們六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已經好久沒有聚過了，而距離海燕剛才祝詞裡所說的「慶祝浦原晉升隊長」其實也已經過去了小半年了。
原本大家都打算在浦原升任隊長之後就進行慶宴的，誰知道浦原因為某人的提醒而茅塞頓開、愣是將十二番隊打造成了技術開發局，然後這一忙就忙到了現在。
就算是今天，也是海燕和夜一強行把人從十二番隊裡給撈出來的。
「說起來，技術開發局現在運行得如何，」早已不在護庭十三隊內工作的舟澗玟雖然依舊可以通過各種管道獲得隊內的消息，但到底還是沒有當事人親自述說來得準確。
一聽到舟澗玟提起自己這小半年來的心血，原本還因為工作而有些疲憊的浦原立刻就精神了，「托各位的福，現在已經逐漸步入正軌了。」
舟澗玟和夜一聞言立刻就笑了。
在場的人都清楚，浦原會說這樣的話絕對不是因為客套。
事實上如今技術開發局能夠正常運作，這兩位在其中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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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剛剛成為隊長的浦原在被平子真子提點之後，就決意按照自己的行事風格將十二番隊打造成專門研究開發新技術的部門。
由於浦原之前一任的隊長曳舟桐生正是因為研究出將「暫時魂魄」置入到體內的技術、從而晉升到零番隊的，所以十二番隊的隊員們有相當一部分擁有相關的知識和接受度，但是……
要讓中央四十六室承認技術開發局的建立顯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畢竟護庭十三隊的各個番隊在這之前就各司其職，十二番隊雖說本來就不像十一番隊一樣是戰鬥部隊、卻還是擁有一定的作用。但是技術開發局的成立顯然是要將其徹底從「不怎麼是戰鬥部隊」的番隊，變成徹徹底底的後勤部隊。
這種徹徹底底的改|||革中央四十六室會輕易地答應才怪。
不得不說浦原喜助雖然頭腦好又善於分析，但缺點也特別的明顯：如今的他還不夠圓滑，至少在應對中央四十六室的時候還太過耿直。
而面對中央四十六室，耿直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浦原喜助這個毛病作為他前任上司和發小的夜一是最清楚的，而提前看過劇本的舟澗玟也知道這個問題。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就如同白蘭的點評一樣，這是理工男的通病。而浦原在此之前也一直都是在和他青梅竹馬的夜一手底下辦事，根本無需考慮這些人情世故的問題。
浦原在平子真子的激勵下頭腦一熱就動手改造起了十二番隊，壓根無視了要向總隊長和中央四十六室遞交申請報告的問題，掌握著瀞靈庭內第一手情報的夜一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暗叫糟糕。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好友是要幹大事的人，也正是出於愛惜人才的心情她才會舉薦浦原、不讓他埋沒在了二番隊中。誰知道這個平時冷靜理智頭腦清醒的傢伙居然會傻到一上任，就做出這樣大的動作。
夜一是真不知道該說自己的好友是傻還是傻了。
另一邊，只比夜一晚幾個小時得到情報的舟澗玟也在真舟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內心的想法幾乎就和好友無異。
其實中央四十六室未必就不知道浦原這番改|||革帶來的效益，「技術開發局」的審核最後會通過也是可以預想的——只是審批通過再建立，和先斬後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中央四十六室的那幫老東西頑固得很，不僅死板還記仇得很，」舟澗玟放下了手裡的情報對坐在下手的白蘭又是一歎，「雖說他們最終一定會通過審批，但喜助日後就不好過了。」
白蘭看完了情報立刻就笑了，「但這也是『先斬後奏』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情況下，澗玟是早就知道喜助君會這麼做，所以才在他上任之前就向中央四十六室提交那份建議書了吧。」
「雖然我已經不是隊長了，但五大貴族的身份卻沒有丟，我在中央四十六室裡好歹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所以當年她的申請才會那麼快就批下來，如今嘛……
舟澗玟捏著手裡另一張和十二番隊的情報同時送來的檔，上面所寫的文字就和中央四十六室給人的印象一樣的刻板，簡單歸納就是經過中央四十六室的商議，批准了她先前提交的建議，命浦原將十二番隊打造成鑽研新技術的「技術開發局」。
同樣是創立技術開發局，上面的命令總比某人私下的行動要體面得多。
「喜助君那邊現在應該也已經得到命令了，」看到這份檔白蘭也松了口氣，只是他隨即又鼓起了臉，「說起來還是有點嫉妒呢，澗玟居然會為其他人的事這麼操心。」
那天夜一帶來了她準備推薦浦原擔任十二番隊隊長的消息之後，舟澗玟便準備好了那份建議書，不然以中央四十六室的死板怎麼可能會恰好在今天下達這份命令？
「因為我很喜歡他呀。」
舟澗玟一點兒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隨後在白蘭臉色微變時又說道，「除了喜助之外，夜一、海燕、空鶴我都很喜歡。」
正是因為喜歡他們，又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命運，所以她才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盡可能地幫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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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聽到白蘭那微帶醋意的轉述之後，浦原喜助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澗玟，隨後在夜一的哈哈大笑之下紅了臉，「這、這個……」
舟澗玟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某人的側腰，好在在場的其他人都是舊相識了，也都明白剛才由白蘭轉述的「她很喜歡浦原」是什麼意思。
如果換做外人在場的話，舟澗玟實在不敢想像明天的瀞靈庭頭條會變成什麼。
《真舟澗玟坦誠傾慕十二番隊新任隊長》
《五大貴族又傳喜訊》
《真舟家當主自曝理想的婚姻對象》
《浦原就任隊長，真舟當主送上大禮》
——大概會變成這樣吧？
「當、當然……」舟澗玟的手勁不小，白蘭被她掐得立刻漲紅了臉，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又不敢叫一聲痛，只能哆哆嗦嗦地繼續說道，「澗、澗玟還說其他人她也很喜、喜歡……」
白蘭的話語因為疼痛聽起來有些顫顫巍巍的，不過他也顧不上這一點了，只能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朝舟澗玟看去，已經充斥著水汽的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面不改色的舟澗玟，希望她能夠高抬貴手。
只不過白蘭眼下的處境正應了「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這句話，非但舟澗玟沒有放手，一旁已經瞧出了端倪的夜一和空鶴也是笑得一臉的狹促。
「我就說你為什麼突然提到這事，」空鶴和夜一對視了一眼，而後由她打頭陣地開口，「是因為澗玟說的喜歡的人裡沒有你吧？」
「哦∼」夜一和海燕恍悟似的拉長了尾音，只不過前者是裝的、而後者是真的突然開了竅。
先前因為白蘭的話而紅了臉的浦原似乎也對對方這種拉人下水的行為有些不滿，因為空鶴的話立刻就懂了的他似真似假地說道，「白蘭你要是想聽澗玟小姐這麼說，也不用把我拖下水嘛。」
「就是呀。」
搭腔的不是別人，正是作為話題中心的舟澗玟。
「喜助說得可不就是這樣。」
因為白蘭先前的發言而始終保持沉默的舟澗玟忽然就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讓經過多年的相處、已經非常瞭解她本性的白蘭立刻就打了個冷顫。
其他人似乎也沒有想到舟澗玟會在這個時候開口，他們對視了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似乎是想要看看對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你要是想聽我的誇獎何必把人家喜助給拉下水。」
舟澗玟鬆開了先前掐在白蘭腰際的手，而後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滿上。
「要是讓喜助的心上人誤會了那可怎麼辦？」
高！這招真高！
置身事外的志波海燕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在心中給她點了三百六十個贊，順便朝非常不幸地再度躺槍的浦原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這傢伙是有多倒楣，才會先後被拖進這個原本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戰場。
舟澗玟的話讓原本在旁觀戰的夜一和空鶴立刻來了興致，前者甚至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浦原喜助，好奇得朝無緣無故地就被集火的好友問道，「這麼說喜助有喜歡的人了，是誰呀？」
——壓根就沒有這個人好麼！
知道自己這是被澗玟拿來擋槍的浦原立刻苦了臉，他學著白蘭先前的樣子朝舟澗玟投去了一個可憐的目光，似乎是在求救、又似乎是在無聲地控訴她那不講義氣的行為。
然後……就被澗玟華麗地無視了。
夜一和空鶴的追問還在繼續，舟澗玟睨了眼頭一個作死的白蘭，對方正笑嘻嘻地看著最早被他拿來當話題的浦原，甚至在對方被夜一和空鶴追問的時候時不時補上兩句，然後再一次把浦原推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這種補刀的行為讓舟澗玟暗自搖了搖頭，不過她也是真的同情血槽就快被清空的某人。於是完全不覺得自己也是最先捅刀的一員的舟澗玟在對方已經百口莫辯的時候，善心大發似的忽然開口。
「說起來，喜助你今後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她那乍一聽似乎是充滿了擔憂的語氣讓夜一和空鶴也不由地停了下來，由於好友和妹妹的攻勢而不得不悶頭吃菜、棄好友不顧的海燕也抬起了頭。至於身為當事人的浦原，更是一頭的霧水。
「當心？哦？」夜一似乎誤解了什麼似的，用八卦的目光看了眼浦原，隨後朝舟澗玟追問道，「難不成澗玟你真的知道些什麼？」
明白夜一指的是自己是否看見浦原的戀愛日常的舟澗玟有些好笑，「誰在說這個啦。」
「我是說中央四十六室那邊，今後你提交研究報告少不了要向四十六室提交申請，」舟澗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情嚴肅，「你搞研發和戀愛的時候都可以大膽直白，但是書面申請可不行。」
「戀愛？謔謔……」
「澗玟小姐！」
完全不知道澗玟這究竟是在幫自己、還是又給自己捅了一刀子的浦原欲哭無淚地發出了一聲淒鳴，愈發覺得舟澗玟此時無刀勝有刀的海燕和白蘭無聲地對視了一眼，然後……
繼續埋頭吃菜。
給原本就熱鬧的氣氛又添了一把火的舟澗玟就這麼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卻沒有說出自己在浦原上任之後就加強對流魂街、真央靈術院以及虛圈的監視的事實。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引起某人的注意最後引火上身，但是看著眼前著熱熱鬧鬧的畫面，舟澗玟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將這樣的場景繼續維持下去，無論是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直到他們任務完成。
悠于 2018-7-23 09:38
第46章 當Boss變NPC
可以說自打浦原成為十二番隊隊長開始，原本因為屍魂界的閒適生活而變得有些散漫的舟澗玟便恢復了昔年的指揮官模式。
用白蘭的話來說，現在的舟澗玟比起當年全心全意收集7^3的自己也不遑多讓。
雖然舟澗玟至今都沒有將她額外知道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但白蘭卻明白這姑娘在打一場沒有硝煙的、並且早已經知道結局的持久戰。
只是舟澗玟雖然有了行動、但白蘭卻看得出這姑娘心中其實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這幾年裡她之所以會一改先前的懶散，開始加強對流魂街、真央靈術院和虛圈的關注度，純粹只是因為對夜一等人的不舍。
這份不舍並非出自舟澗玟在此之前對他們的瞭解、也不是因為系統給的虛假的設定，而是經過這些年來積年累月的相處而產生的深厚的友誼。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和舟澗玟還有白蘭想像中的都不太一樣。
浦原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第一年，流魂街沒有異常，真央靈術院繼海燕之後再無任何特別出挑的新生，虛圈……
一如尋常。
浦原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第九年，沒有任何異樣；浦原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第十年，一切正常；浦原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第十一年，平和如舊。
浦原喜助就任十二番隊隊長第十二年……
「這特麼的不科學啊！！！」
舟澗玟將手裡的相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旁的白蘭不明覺厲地乾笑了一聲。幸好他在兩人「開會」之前就在這個房間裡布下了結界，不然舟澗玟這難得失態的樣子估計不出一刻就會傳得整個真舟家都知道了。
先確認了一下自己用鬼道布下的特殊結界是否在正常運作，白蘭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立刻就跳了起來，「澗玟，冷靜冷靜！來，和我一起做幾回深呼吸，吸……」
「吸個鬼啦！」
舟澗玟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樣，雖然她也知道白蘭這是好心，但是自己這會兒真的沒有心情看對方在自己眼前耍寶，「你這麼想吸的話不如跑到現世聽giligili愛喝維○檸檬茶打守望○鋒去！」
「……那是什麼？」
「吸♂♀♂du套餐？」
舟澗玟歪著腦袋想了想，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話題被某人給帶歪了，於是臉色丕變地瞪了白蘭一眼，「呸，誰和你說這個了！」
「……明明是澗玟你先提這個的，」白蘭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究竟是怎麼了，居然讓你這麼激動。」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大概是被周遭的平和氣氛所感染，舟澗玟的性子可以說是好了許多。
平日裡發的那些小脾氣在白蘭眼中都可以算是撒嬌和情調，就算是在虛圈她也只是以刷經驗為主，哪裡像今天這樣直接就爆粗了。
白蘭彎身拾起了自己腳邊剛才被舟澗玟隨手摔了的相冊，這本相冊是他剛才親手送進來的，他並不覺得裡面的內容有任何的問題。
是他漏看了什麼嗎？
白蘭隨手翻閱了一下，除了新生照片之外這本相冊的內容和往年沒有任何的不同——就連排版都是套用的，能出什麼問題？
要說真央靈術院的新生入學紀念冊為什麼會送到早已和護庭十三隊沒什麼關係的舟澗玟這裡，這件事還得從白蘭當年提議開的那家照相館說起。
在那家照相館開業之後沒幾個月，有了白蘭在背後提點的佐藤管事便向真央靈術院校方、以及部分番隊的隊長提出了合作意向：其中就包括真央的新生入學以及畢業的紀念相冊，以及各個番隊的新人入隊紀念照。
不得不說這個建議在真央校方和護庭十三隊的高層內部廣受好評，畢竟這些照片除了其實並不太重要的紀念意義之外，最主要還是豐富了校方和各番隊的檔案。
比起單純的文字和簡單的畫像記錄，照片這種方式可以說是方便至極。
於是從次年開始，真央靈術院以及護庭十三隊便分別與照相屋簽下了一份長期合同，由真舟家名下的照相屋全權負責歷屆新人以及畢業生的照片。
既然是真舟家名下的照相屋，那麼舟澗玟要得到真央每年的新生相冊也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事實上從合同簽訂的第一年開始，她每年都是在第一時間得到這本可能連真央校方都還沒拿到手的相冊的——還是由佐藤管事親自送上門的。
「我看這本相冊也沒什麼問題。」
「就是因為沒有問題才有問題。」
舟澗玟朝白蘭手中的相冊又是瞪了眼，雖然她剛才還沒有發洩夠，但是以她現在的實力要是真的狠狠發洩一通的話，別說是這本紙質的相冊了，恐怕連真舟家都得塌一半。
所以說還是虛圈好啊，怎麼打都不怕爛。
在心中暗自決定了今晚就去虛圈浪的舟澗玟也恢復了些許的冷靜，她坐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又拿起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在降了降心頭火之後，這才沖白蘭歎了一聲氣，「喜助成為十二番隊隊長已經第十二年了。」
——這和相冊有什麼關係啊！
白蘭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舟澗玟的腦回路，卻還是點了點頭，「所以？你要給他做法事麼？」
舟澗玟只當自己沒有聽見對方說的後半句話，只是漠然地繼續說道，「流魂街那邊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等等，這個好像也是其他的話題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覺得舟澗玟思維跳躍，但這還是白蘭頭一次覺得這姑娘的腦回路堪比盤山公路……不，這已經不是盤山公路的問題，壓根就是斷層好麼？
這每件事都連不上啊！！！
「我這麼說吧，」事到如今舟澗玟也覺得某些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她原本沒有和白蘭說原著的問題還是怕出現變故，而且這些年她自己都沒能做出一個明確的決定。但是事情發展到今天，舟澗玟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也有些不夠用的了。
意識到舟澗玟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比之前的每一件事都重要，白蘭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你說吧。」
「原本在喜助擔任隊長的第九年，瀞靈庭……不，屍魂界要發生一樁大事。」
越想越頭疼的舟澗玟將流魂街魂魄消失案，以及之後涉及的護庭十三隊內包括隊長、副隊長以及鬼道眾高層的八人成為試驗品，浦原被冤成為主謀流放的事和白蘭說了下。
「然而這個事件卻並沒有發生，」說得口乾舌燥的舟澗玟接過了白蘭遞來的茶杯，「別說這件事沒發生了，真央那邊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算是瞭解舟澗玟為什麼要關注流魂街的動向的白蘭皺起了眉，「這事和真央有什麼關係？」
按照舟澗玟的說法，這一系列的事件的主謀是在流魂街進行秘密實驗，最後不僅牽連到到了那些隊長級的死神，還順便把髒水潑在了浦原喜助身上。
可這和舟澗玟這些年來持續關注真央有什麼關係麼？
「因為那個主使身邊有個從犯……唔，前期應該算是從犯吧，」但是後期被洗白了，洗白的同時順便領了便當，「那傢伙原本應該在喜助成為隊長的同年就從真央畢業。」
舟澗玟攤了攤手，接下來的話她就算不說某人應該也懂。
「但是他至今都沒有出現？」
白蘭有些吃驚，倒也不是為那個所謂的從犯沒有出現在真央的事。而是按照舟澗玟的說法，那位從犯從真央畢業一直到成為主謀的幫手只用了九年的時間。
有這種潛力的人不可能至今都默默無聞，白蘭覺得那人要是真的入學真央，沒准會是一個不輸給海燕的天才。
「啊啊啊啊啊真是麻煩死了，」煩躁至極的舟澗玟差點就摔了手中那盞價值不菲的茶碗，「我該不會是穿越到了什麼奇怪的幻術裡去了吧！」
選擇相信舟澗玟先前那番說辭的白蘭摸了摸下巴，他也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嗯，這麼說倒是也有可能。」
聽到白蘭這麼說舟澗玟也來勁了，她伸手就是朝座下的地板狠狠一拍，「六道骸嗎？鏡花水月嗎？別天神？還是無限月讀！幻術什麼的最討厭了！」
除了六道骸之外基本沒聽說過的白蘭，「……澗玟你現在真像漫才裡的吐槽擔當。」
——再說了這姑娘不是對幻術完全免疫的麼，至少六道骸和狼毒的幻術就對她一點兒都不奏效。
「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相聲，」舟澗玟扶著額歎了一聲，其實她也知道這個猜想不太靠譜，可除此之外她覺得自己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解釋了。
知道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和舟澗玟爭執，否則遲早要歪樓的白蘭索性無視了她的話，「而且啊，澗玟剛才說的鏡花水月如果指的是那位藍染副隊長的斬魄刀的話……那個也不是幻術吧。」
白蘭歪著腦袋替舟澗玟糾正。
其實排在鏡花水月之後的「別天神」和「月讀」他也有聽說過，但是相對那兩個和幻術似乎沒有太大關係的日本神話裡的角色，他還是對鏡花水月更耳熟一些。
舟澗玟有氣無力地歎了聲，「啊，那個其實是……」
「而是完全催眠。」
「對，完全催……誒？」
漫不經心地應著白蘭的話的舟澗玟在意識到對方剛才說了什麼之後，立刻抬起了頭朝對方看去，「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鏡花水月真正的能力不是要等到藍染正式叛變前才揭曉的麼？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宣稱鏡花水月的能力是利用水霧的亂反射、使敵人內訌的流水系斬魄刀。
白蘭是怎麼知道完全催眠這件事的？
「誒？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麼？」面對著舟澗玟的質問白蘭也是一臉迷茫，「澗玟你睡糊塗了麼？藍染君的斬魄刀一直都是可以完全催眠的精神系斬魄刀啊。」
舟澗玟：「……」
「不過那位藍染君的斬魄刀居然是這種能力，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呢。」
沒有發現舟澗玟有些異常的沉默，白蘭支著下巴繼續說道，「畢竟他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聖母，程度說不定還要在十年前的綱吉君之上。」
舟澗玟：「…………」
「澗玟？你、你怎麼了？嗚哇！！！」
對方沉默不語的樣子讓白蘭不禁打了個寒顫，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詢問，就看見一陣不詳的黑氣驀地從舟澗玟身上散發、而後朝著整個房間擴散。
與其說是沉默不如說是連魂都丟了的舟澗玟壓根沒管叫得格外淒厲的白蘭，她無聲地站了起來，而後在白蘭那驚憂交加的視線中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走到了白蘭的座位所面向的牆邊，然後……
「澗玟你冷靜點啊啊啊啊啊啊！！！」
——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腦袋撞擊著牆面。
「呵、呵呵……幻術、完全催眠……」
原本面無表情地撞著牆的舟澗玟忽然發出了一聲怪笑，憂心忡忡的白蘭走近一看，接著就發現這姑娘的笑容已經扭曲得不成樣了，而她的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著什麼。
「幻覺……呵呵呵，百年難得一見的聖母呵呵……呵呵呵呵沢田綱吉之上……」
「喂，澗玟，你不要緊吧？」
就算是昔年被沢田綱吉等人視為滅世魔王的白蘭也不敢接近此時的舟澗玟，就他多年的臨床經驗，這姑娘現在距離徹底崩壞也就差那麼幾步了。
眼下壓根就不能刺激她，只能以安撫為主。
「不要緊？為什麼這麼問呀，我當然不要緊啦。」
將腦門磕在牆壁上的舟澗玟就著這個姿勢扭過頭朝他看去，那崩壞的模樣把白蘭嚇得不輕，「我還能有什麼事呀，不就是劇本出錯了嘛，不就是好好的野心家成真聖母了嘛，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嘛……」
「我！怎！麼！可！能！在！意！這！種！事！」
白蘭：「……」
——這明明就是在意得不得了好麼。
「所以說那位藍染君是聖母的事實有這麼難以接受麼？」打從當年在一番隊的大門口看見那位藍染副隊長的第一眼起，白蘭就已經非常確信對方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是一路人。
如今舟澗玟居然聲稱對方本來應該是野心家，這反倒讓白蘭難以接受。
——他看人的眼光哪有那麼差！
「你不能理解麼？」舟澗玟木然地看著對方，直到把白蘭盯得有些發毛的時候這才咕咕咕咕地笑了起來，而後她用一種類似于惡毒皇后偽裝成老太太來哄騙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的語氣說道，「那麼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白蘭被她的語氣嚇得有些發怵，「還、還是不用了……」
然而舟澗玟卻一點兒都沒有要聽取他的意見的意思，「別這麼拘謹嘛，來來來，你先想像一下你和沢田君站在羅馬鬥獸場中，一邊沐浴著夕陽一邊情歌對唱的畫面。」
「……等等，我為什麼要和綱吉君在那種地方做那種事情！」
「別吐槽，」舟澗玟睨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就在你唱到高音部分的時候，親親密密地挽著桔梗手臂的六道骸冒出來了。」
被勒令不能吐槽的白蘭有些憋得慌，最後只能給出這樣的點評，「……這畫面光是聽你描述就有夠驚人的。」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
「但是擁有超直感的沢田君很快就發現就發現這是弗蘭製造出的幻覺。」
「……我說呢，」還好還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白蘭反正就是覺得自己松了口氣。
然而能夠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就不是舟澗玟了，她看著忽然就放鬆警惕的白蘭，平靜地丟出了下一個炸|||彈，「因為真正的六道骸此時正在復仇者的見證下，和雲雀在東京鐵塔進行土耳其摔跤。」
白蘭：「………………請問我可以吐槽麼？」
「當然不可以，」似乎有些滿意白蘭現在的表情，舟澗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同樣發現了弗蘭的幻覺的你立刻叫來了狼毒，卻發現來的狼毒不僅長了一張列維的臉，還在用幻騎士的聲音管你叫boss。」
「…………你到底還想增加多少角色啊！再說這個畫面也太獵|||奇了吧！」
「不過這也不要緊，」舟澗玟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吐槽，然後給出了這個被白蘭評價為「獵♂奇」的故事的結局，「因為這一切都是xanxus在和reborn泡澡時做的一個夢。」
白蘭：「………………對不起我突然覺得有點噁心嘔……」
舟澗玟看著面色發青好像正中了十二番隊副隊長看家絕招的白蘭，漠然地給出了最後的總結，「聽完我這個故事的你現在的蛋疼感，大約只有我聽你說藍染是比澤田綱吉更聖母時的操蛋感的十分之一。」
「……夠了別說了是我的錯求你千萬千萬別再說下去了好麼！！！！！」
聽完這個故事他覺得自己今晚估計臉覺都不能好好睡了。
——人類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其實也不能怪舟澗玟會崩潰到這個地步，因為就在剛才她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自打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就被她認為為boss的人，可能真的是個如同白蘭形容的聖母。
這也就意味著她不僅白白擔憂了這麼多年，甚至還失去了所有原本掌握著的情報。
原本在確認藍染惣右介就是這個院長的情況下，她需要做的事情就這麼幾件：攢足靈力、復活艦娘，然後在滿名額之後找機會斬殺藍染。
雖然斬殺藍染還是有點麻煩的，畢竟對方有鏡花水月這個殺器在、還研究著虛化這種生物技術，但她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至少她可以在冬季決戰的時候試著和一護搶人頭。
但是現在……
連boss都成普通npc了還玩個毛啊！
藍染是真聖母這種事情比深海院長集體成為友軍這個假設還要操蛋啊！
等等，藍染坦誠鏡花水月的能力也不一定就真的代表他是自己人啊，這很有是另一個陰謀，畢竟藍染還沒黑就洗白了這之後的劇情要這麼展開啊！
「……不，我不信。」
撇開還在犯噁心的白蘭不管，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差了的舟澗玟站直了身體，在對方驚悚的目光下伸手抹了把沾滿了石灰和粉末的額頭，「我才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荒誕，白蘭，你去準備下請帖。」
……我也不相信你對「藍染是黑的」這件事居然這麼執著。
白蘭在心中無聲地吐槽著，緊接著就對澗玟腦袋的硬度表示了讚歎。
剛才澗玟撞了那麼久，而且每一回的力道都不輕，結果居然只是在牆面上撞出了一個深坑，自己卻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姑娘……
難不成練過鐵頭功？
久久沒有得到白蘭回應的舟澗玟也不去理會對方的異樣，只是繼續說了下去，「就說七天后晚上八點，邀請各個番隊的隊長、副隊長在木戶屋小聚。」
也幸好這些年屍魂界也稱得上是和平，至少隊長級裡沒有太大的變動。除了十二番隊的隊長變成了也是她老熟人的浦原喜助之外，其他幾個番隊的隊長基本和她就任時的無異。
「……澗玟你打算來真的？」
以老同事的身份邀請十三番隊的隊長們小聚，這種事雖然聽上去也無可厚非，但前例應該也不多——畢竟過去的隊長不是戰死就是晉升，還留在瀞靈庭的也是因為過於年邁而退休的。
舟澗玟哼了哼沒有回答，但是白蘭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自然是來真的，而且比過去這些年的每一次都要真——畢竟這關乎著接下來的任務走向，她不能再大意了。
見舟澗玟決心已定，白蘭知道再勸也沒什麼用，只能歎著七接下了這個差事。
「之後澗玟打算這麼辦？」他詢問對方在七天后的聚會上打算怎麼做，以現在的他對護庭十三隊的瞭解，這些隊長要到齊估計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舟澗玟重點要請的大約是一個都不會少。
然而舟澗玟卻誤解了白蘭的意思，因為今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而憋了一肚子的火的她回到內室，再出現時已經戴上了一把平時不太用的佩刀。
「去虛圈。」
看著全副武裝的舟澗玟就這麼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白蘭忽然就想為虛圈內的那些虛們點根蠟。
——同志們，沒事千萬別亂跑，亂跑也別撞見舟澗玟啊！
第47章 幹掉那個死亡骷髏
如果是換做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縱使舟澗玟有滿腹疑惑也不會貿然地選擇與其他的隊長聚餐。
而如今她之所以敢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已經在瀞靈庭生活了這麼多年，更重要的是她是退休人士，在隊長們各司其職的屍魂界裡，又有多少人會去刻意回憶一個好久沒有聯繫過的老同事過去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所以除了夜一和浦原懷疑了一下舟澗玟忽然邀請隊長們聚餐的原因之外，這次聚會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有驚無險。
——或者說，還是驚嚇更多一點。
其他幾位隊長也就算了，除了和舟澗玟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的夜一浦原之外，在原本應該成為「假面軍團」的幾位隊長級的角色裡舟澗玟其實也就對平子真子瞭解得更多一些，而就是這位平子隊長卻是讓舟澗玟在那晚最為崩潰的角色……
之一。
「……所以說這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
白蘭看著舟澗玟的背影，一頭霧水的問道。
自打那天舟澗玟崩潰的得出了結論之後，她就一直把自己泡在了虛圈，就連聚餐當天她也是在時間快要到的時候才被白蘭從虛圈裡拎出來的。
而打從那場聚會過後，舟澗玟的情況便變得更加糟糕了。
原本喜歡用炮船和航母轟轟轟||炸炸炸的她，這陣子居然更加偏好親自上場。由於艦娘被系統設定為了斬魄刀，所以本質上其實並沒有斬魄刀的她只帶著一把淺打，就和虛圈的那些虛廝殺得非常愉悅。
如果此時還有護庭十三隊的其他人在場，一定會和當年的夜一一樣，覺得比起十番隊，舟澗玟其實更適合作為戰鬥部隊的十一番隊。
這姑娘即使不用斬魄刀也是兇殘得很啊！
站在後方遠端操作著轟||炸機的企業也是歎了一聲，「ander最近的情況的確不太穩定。」
白蘭在聚會前由於要忙各種各樣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和舟澗玟一起來虛圈刷經驗，自然也不知道舟澗玟的這種異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準確的說，就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刺激啊……
「大概是憋屈壞了吧。」
知道舟澗玟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的白蘭也只能無奈地歎了一聲，他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沖向了前線的舟澗玟身上，在屍魂界這麼多年也不是毫無長進的他，隨時都做好了在舟澗玟有危險時上前支援的準備。
只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就是了。
畢竟和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舟澗玟本來就有系統在背後撐腰，在融合了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設定之後，她這些年裡也沒有疏於練習，所以實力依舊維持在隊長級的水準上。
排除她自帶的艦娘系統不算，只論斬拳鬼走這四項基本功舟澗玟也是在白蘭之上。
所以支援什麼的，基本上就……
——boom！
——boom！boom！boom！
——boom！boom！
不，是壓根就用不到他啊！！！
在航母們的遠端轟||炸支援之下，和舟澗玟一起上前線的炮船們在最近這段時間裡也是久違的感受到了熱血沸騰，倒也不是覺得舟澗玟先前的戰術不好，只是在保證了安全的同時卻沒有讓她們體驗到曾經在海域上與深海艦隊對戰時的快意。
不過這也不能怪舟澗玟，畢竟當日港區淪陷的時候她目睹了駐防艦隊們的死亡，所以之後的戰術她也都是在能夠獲勝的情況下，盡可能地保持艦娘們的安全。
「說起來……」
主要是覺得讓舟澗玟發洩一下也是一樁好事，所以白蘭這才沒有進行勸誡甚至是進行阻攔，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好奇舟澗玟會這樣憋屈的根本原因。
原本認定的boss居然是npc，這一點縱然會讓舟澗玟覺得不悅，但以他如今對舟澗玟的瞭解，白蘭覺得這後面大概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澗玟她從前應該從未在戰術上出過什麼問題吧？」
企業也是愣了下，隨後才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是最早就跟隨在ander身邊的艦娘，但是她的事蹟我也是有聽說過的。」
「據說ander在學生時期時，就是當時學校裡最擅長戰術制定的學生之一，甚至是同一屆中中唯一一名獲得a判定的，」一提到自家親愛的指揮官，不僅僅是企業，就連她身邊的其他航|母們的臉上也是寫滿了驕傲與自豪。
「在畢業之後ander在大大小小的戰役中也都憑藉著驚人的戰術，將艦隊的損耗減少到最低，」各港區之間是可以進行戰術共用的，而她們家指揮官每次提交的作戰報告，基本也會在戰後作為經典案例通過上級分發到各個港區的指揮官手中。
不得不說，這也是她們港區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白蘭看這些航母們的表情就知道舟澗玟在這方面的天賦有多麼的驚人，同時似乎也明白了她如今會這般不爽的主要原因。
「唔……再這樣下去，估計真的要進行一些心理疏導了。」
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是好事，但是這也要適當，一旦發洩過頭再要收斂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澗玟心裡應該也清楚吧，她不像是不會自我克制的那種人呀。」
企業睨了眼身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白蘭、卻並沒有說話。
雖然港區內的艦娘們如今對白蘭的印象比起當年要好上許多，就連維內托對他的看法也稍稍有所改善，可這不代表她們對這傢伙就真的能夠報以百分百的信任。
所以在除了和舟澗玟有關的事情上，她……或者說她們和白蘭還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但是企業沒有開口，不代表白蘭也會跟著保持沉默。
原本似乎還在思索些什麼的白蘭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將目光鎖定在某處，緊接著就一臉凝重地開口，「企業，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
這麼說著，他伸手朝自己看著的地方一指，「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
作為第二艦隊旗艦的企業立刻就明白了白蘭的意思，她思索了幾秒，隨後讓薩拉托加派出偵察機進行偵查。雖然白蘭並不是指揮官，但是舟澗玟把他留在後方的時候，就賦予了他一定的臨時指揮權。
僅僅只是簡單的偵查什麼的白蘭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只是這不偵查還不要緊，在從偵察機得到了偵查報告之後，薩拉托加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那邊有一個簡陋的建築物，除此之外還有一支精銳部隊，以及一隻高等級的虛。」
「等級應該是亞丘卡斯……或者在這之上。」
隨著薩拉托加的這一描述，企業的雙眼越瞪越大，在意識到對方的意思之後她立刻就聯繫了身在前線的舟澗玟。
接到企業聯絡的時候，舟澗玟正好在用一個高等級的鬼道轟掉了面前的虛的腦袋，聽到企業的話她下意識地愣了下，隨後反手就用斬魄刀劈開了想趁著她走神期間前來偷襲的另一隻虛。
建築物、精銳部隊、亞丘卡斯等級之上的虛……
喂，這個設定她聽起來怎麼就這麼的耳熟呢？！！！！
「俾斯麥，通知第一部隊全體先回港；企業率領第二艦隊掩護我，順便把這裡的雜魚全部清理了，」意識到對方可能是誰的舟澗玟當機立斷地下達了命令，隨後在第一艦隊消失的同時用上了瞬步回到了營地。
看見原本打得正歡的敵人突然消失的消失、撤離的撤離，這些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十分好戰的虛立刻就不幹了。然而他們還沒有朝明顯散發著死神靈壓的舟澗玟發起進攻，就被天上那早就佔據著制空優勢的轟||炸||機給轟成了靈子。
「幹得漂亮！」
回到後方的舟澗玟拍了拍企業的肩膀，一點兒都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在她和炮船們的進攻下，這些實力並不是很強但是數量眾多的虛早已潰不成軍。畢竟亞丘卡斯等級之下的虛都是些智力低下的生物，並不懂得團隊作戰、只知道憑藉本能獨自戰鬥。
而今經過以企業為首的航母們不遺餘力地轟||炸，還能生存下來的——那基本上就沒有了。
聽到舟澗玟的誇讚之後，企業立刻羞澀的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讓在場那些非常瞭解這位大小姐性格的其他航母們，立刻打了個冷顫。
羞澀的企業簡直和發飆的舟澗玟一樣可怕啊！
舟澗玟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航母們的反應，只不過現在並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她重新編組了一下第一艦隊，隨即又召喚出了包括海倫娜在內的第三艦隊。
從薩拉托加那兒得到了先前偵查情報的舟澗玟這會兒臉色並不太好看，她拍了拍海倫娜的肩膀，神情凝重地說道，「索敵就麻煩你了。」
大約是被舟澗玟給感染了，不僅僅是原本還被企業的羞澀笑容衝擊到的航母們，就連剛剛出來的海倫娜也點了點頭，接著按照薩拉托加給的座標對那裡進行索敵，並且將索敵情報進行轉播。
倒是白蘭，雖然他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但剛剛從前線回來的舟澗玟的反應卻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海倫娜配合著薩拉托加的偵察機，很快就將索敵到的畫面播了出來。
眾人隨即就看見在這片漫天遍野盡是黃沙的虛圈中，有一個由不明材料堆砌而成的建築物。只是說是建築物，其實就是一個高高在上卻簡陋無比的平臺、幾根不知道怎麼就打磨而成的圓柱，以及階梯之下那條相對而言更為華麗的平地。
「這虛圈裡居然還有這種材料？」
「不不不，你應該說這虛圈裡居然也有紅色的東西。」
「沒准是血染出來的呢？」
「……你讓我想到『國|||旗上的紅色是鮮血染就的』這句話了。」
「喂，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麼！」
對於海倫娜轉播出來的畫面，艦娘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完全沒有要參與進去的意思的舟澗玟看了看坐在那平臺之上的某人——或者說某只骷髏，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由於有了某只螳螂這個先例在，舟澗玟對於會遇見其他人這點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遇見，要知道這個骷髏在未來的「十刃」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麻煩角色，其他虛還可以正面肛，只要速度快火力足根本不怕他們的鋼皮和超速再生。
但是這種有debuff的……就很討厭了啊！
「看你臉色這麼糟糕，」白蘭伸手揉了一把舟澗玟在戰鬥中已經變得有些淩亂的頭髮，而後在對方的瞪視下嬉皮笑臉地擺出了投降的姿勢，「看來那個骷髏也是個麻煩的對手吧？」
麻煩麼？
當然麻煩啊！
原著裡為了對付這個傢伙，其他人又是斷胳膊又是斷手的，差一點就送了命。最後還是有昭田缽玄以右手為代價，才讓這傢伙被自己的能力所反噬，但是……
舟澗玟覺得自己既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那個魄力。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撤退。
反正她壓根就沒有理由要與對方為敵，就算對方是虛圈的王那又怎麼樣？虛圈那麼大她就不信之後每次來這裡刷經驗都能碰上。
事實上她來虛圈刷了那麼多年的經驗今天也是頭一次遇到這傢伙。
如今知道了這傢伙大本營的座標，日後再要避開也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
只是舟澗玟剛剛下了決定，正準備開口招呼著自家艦娘們全部撤退的時候，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系統的提示音卻驟然出現在她的腦內。
而這個內容嘛……
【主線任務三已發佈，請擊敗虛圈之王拜勒崗•魯伊森】
【任務獎勵：營地構築（唯一）】
——也讓舟澗玟再度有了手撕系統的衝動。
見舟澗玟久久沒有出聲，倒是臉色變了幾輪，白蘭有些擔憂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澗玟？澗玟你還好麼？」
因為系統的關係，舟澗玟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非常不爽，她面無表情地伸手拍了一下白蘭在自己眼前亂晃的爪子，接著一臉肅色地對眾人解釋起了對方的能力。
如果對手是其他人那也就算了，但是這種麻煩的角色如果不把能力給說清楚的話，那吃虧的可就是自己人了。
而且，她也想聽聽自家艦娘們的想法。
畢竟她也不想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營地構築，斷送了自家艦娘的性命，更何況……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裡快修和損管有沒有用啊！！！！
聽完了舟澗玟的描述之後，原本還吐槽得非常愉悅的艦娘們也變得神情凝重。可人群之中卻還是有那麼一個人，在聽完了這種嚴肅的話題之後，依舊能夠繼續維持嬉皮笑臉的存在。
「衰老啊，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
白蘭的話才說到一半，隨即就接受到了來自於舟澗玟的眼刀，他頓時一個激靈然後飛快地改口，「哦不對，是麻煩，恩恩，麻煩的能力。」
舟澗玟冷著臉沒有理他，但白蘭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舟澗玟的嚴肅與不悅，只是笑眯眯地繼續說道，「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嘛。」
那輕鬆自如的模樣讓舟澗玟不由地用疑惑的目光朝他看去，而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們的表情也她們的指揮官無二。
「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舟澗玟倒是想要聽聽看白蘭有什麼方法來對付這個麻煩的瓦級大虛。
其實在意識到藍染可能真的被冠上了聖母頭銜之後，覺得這個世界整個就不好了的舟澗玟也開始將死神裡的一些設定和劇情拿出來和白蘭討論，其中其實也包括了破面的事情。
雖說藍染在洗白成了聖母之後，原著裡被他用崩玉改造出來的破面估計也就不會再出現，但萬一有什麼意外呢？
失去了對劇情的掌控，舟澗玟也不能肯定這個世界裡是不是還有什麼堪比、甚至是在藍染之上的野心家了。
「我記得澗玟先前和我說過的吧，破面是藍染用崩玉改造出來的，是虛的死神化。」
「沒錯。」
「然後成為破面的虛將自己一部分的力量用靈核封印成了刀劍，所以歸刃是將他們恢復到原來的姿態、然後進一步提升力量，是這樣麼？」
舟澗玟又點了點頭，「我是這麼說過，有什麼問題麼？」
白蘭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舟澗玟覺得要不是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再加上還有艦娘們盯著，這傢伙沒准就要拍起手來……說不定還會就地再轉幾個圈圈。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的力量，其實不一定有澗玟你印象中的那麼強悍，」白蘭伸手指了指畫面中的那具人形骷髏，「我可以那樣理解麼？」
「可以是可以吧……」
舟澗玟捏著下巴思索了一下，確實，虛的死神化會帶來力量的提升，但是——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現在就沒有衰老的能力吧？」
現在她手裡的戰鬥力可以說和碎蜂卍解時的差不多，但在這種空曠的戰場中，沒有鬼道製造出的結界哪怕是有轟||炸||機在高空進行密集的轟||炸也無濟於事。
「而且就算現在的他的能力還沒有達到我描述的那個程度，」舟澗玟努力地回憶著原著中這個骷髏和碎蜂以及有昭田缽玄的戰鬥，「他也說過衰老等同於時間這種話，也就是說……」
「時間啊……」
舟澗玟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蘭笑嘻嘻地給打斷了。
只是他雖說是在笑，可眼神中卻一點兒都不存在著笑意，看起來倒更像是在站前夕時的那個「白蘭」。
「嗯，既然對方掌握的是時間的力量，那就更有意思了，」白蘭的尾音上揚著，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糟糕，「就讓我這個擁有空間力量的人去會會他吧。」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能力是窺探平行世界吧。」
空間倒也算是空間能力，但是這個「空間」和白蘭所說的「空間」是一碼事麼？
「而且你在這個世界能使用瑪雷指環的力量？」
她不信。
如果白蘭在這個世界還能夠使用瑪雷指環進行平行世界的窺探的話，那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藍染就是boss的事情？好吧，就算他真的可以，但是他能夠窺探的也只有有「白蘭•傑索」存在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平行世界裡……真的還有其他白蘭的存在麼？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力量被限制了。」
提到這事白蘭立刻就露出了一張苦瓜臉，不過他倒也是痛快地回答了澗玟的問題，「瑪雷指環雖說是至寶，但到底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就算我能夠使用瑪雷指環，但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樣窺探平行世界這種事情了。」
已經預想到了這點的舟澗玟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她就發現白蘭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後下一秒……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喲。」
——她就被人從後面環住了腰。
站在她周圍的艦娘們立刻變了臉色，有些甚至擺出了準備攻擊的姿態，只是因為舟澗玟在場的關係才沒有動手。
至於被人「挾制」的舟澗玟，她即使不用扭頭也不用聽那聲音，光憑那雙手——或者說手上那個如同鴿子蛋的瑪雷指環，就已經知道這個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剛才白蘭並沒有用上瞬步。
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是最瞭解這一點的，畢竟她剛才並沒有看見靈子的流動。
「……空間移動麼？」
「不愧是澗玟，」白蘭甜膩的聲音在舟澗玟的耳畔響起，但是他並沒有放開自己的雙手，只是就這這個曖昧的姿勢繼續說道，「所以就算不用鬼道，我也是可以做到將攻擊直接轉移到那個骷髏的體內這種事情的。」
白蘭就算沒有明說，舟澗玟也知道這個「攻擊」是什麼。
大約就是用原著中有昭田缽玄的辦法，直接將碎蜂的卍解打到對方體內這種感覺吧，舟澗玟覺得倒也值得一試。
只不過……
舟澗玟微微側過了頭，有些好奇地看著白蘭，卻只能用余光瞥見對方的臉頰，「你今天怎麼這麼熱心？」
她在虛圈的戰鬥白蘭基本上都是以在旁圍觀為主，雖然用不到他也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但這還是白蘭頭一次主動向她提出自己願意參戰。
「因為這場戰鬥對於澗玟來說很重要吧。」
白蘭再度將頭湊到了她的耳畔，只不過這一次用的卻是只有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
「澗玟本質上不是好戰的人，尤其還是面對這種能力棘手的敵人，最在意艦娘們安危的澗玟一定會選擇放棄戰鬥，甚至今後也不再靠近這裡。」
「但是澗玟卻把對方的能力說了出來，也就是說澗玟有不得不和對方戰鬥的理由吧？」
這麼說著的白蘭忽然就鬆開了手，接著走到了舟澗玟的對面，低著頭仔仔細細的注視著舟澗玟此時的表情，那樣子在旁邊的艦娘們看來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可澗玟本質上還是太溫柔了，剛才如果不是我開口的話，澗玟最終還是會選擇放棄戰鬥吧？」
「那麼能夠讓澗玟不得不去戰鬥的理由是什麼呢？」
舟澗玟：「……」
白蘭的話讓她產生了移開視線的想法，就連舟澗玟自己也說不上這究竟是對方的視線太過灼熱、還是他的用詞讓她覺得不好意思的緣故。
但是白蘭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舟澗玟不得不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是系統的任務吧，從對手的棘手程度來看說不定還是主線任務，」自打來到屍魂界之後，就一直被舟澗玟所忽略的大腦此時運作得飛快，「但是任務獎勵在澗玟看來應該不是特別的重要，所以澗玟才會想要放棄任務。」
「不過這麼做可不太好，畢竟澗玟現在並沒有什麼頭緒在吧，所以就算是再怎麼細小的線索都不能錯過。」
「……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會有被你說教的一天。」
舟澗玟伸手覆上了白蘭那撫在自己臉上的手，對方的說辭讓心情說不上太好，卻也沒有太過糟糕的她緊了緊手，但她很快就抓著對方的手一同放下。
白蘭倒也沒有在意，或許對他來說無論是撫摸舟澗玟的臉、還是被她牽著手都不是什麼壞事。
「但還是謝謝你了，白蘭。」
回應她的是白蘭的笑容。
「第一艦隊全體聽令，我數到三的時候就同時朝著我手指著的方向開炮。」
有了解決方案，頓時就精神了的舟澗玟伸手朝不遠處的某片空地一指，「第二艦隊全員換上轟||炸機，在第一艦隊開炮之後朝那個破破爛爛的建築群進行轟||炸。」
「是！」
既然要打就要讓對方全滅，不得個s勝那有什麼意思。
「白蘭，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就交給我吧。」
舟澗玟和白蘭對視了一眼，在點了點頭之後便由舟澗玟開始發號施令，「第一艦隊全體準備。」
「一、二、三……」
「開炮！」
——boom！
伴隨著舟澗玟的命令，大概已經知道白蘭準備做什麼的艦娘們在同一時間朝著同一地點開炮，只是那六枚炮||彈還沒有接觸到目標物，就在同一時間集體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由海倫娜所轉播的畫面裡也傳來了那個人形骷髏被硝煙和炮||火所吞沒的一幕。
第48章 一金一銀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伴隨著喊出了鬼道名的清亮嗓音，紅色的火球自女人的右手前凝聚，最後以束狀的形式朝目標擊去。
大約是察覺到了這一攻擊所蘊含的威力，林間的飛禽走獸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飛禽撲騰著翅膀、以及草叢被驚動時的細微聲響。
這場比起小型訓練更像是戰鬥的激戰也由此拉開的序幕。
看起來大約有人類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在鬼道即將打中自己的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隨即便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追趕上了他。
少年在看見這個黑衣女人追上自己的同時，便立刻做出了防禦的動作、從正面接下了對方的踢技，但緊接著就有另一道白色的光束朝他的腳踝攻擊而去。
眼見著自己就要被鬼道打中，依舊擺著防禦姿勢的少年急中生智地抓住女人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小腿，一個翻身便躲過了這波偷襲。
「嘁……」
似乎是沒有想到少年會接著自己的攻擊躲過了旁邊的偷襲，穿著死霸裝的黑衣女人嗤了一聲，原本還留有餘地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認真。只是她並沒有趁著這個時候繼續進攻，只是扭過頭朝一邊最初發出鬼道的女人比了一個手勢。
從始至終都只負責發鬼道的女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接著在黑衣女人朝少年出拳的同時發出了一波連續的鬼道攻擊。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這一次的鬼道攻擊比最初的等級還要再高一些，而效果也同樣提升了許多。在一旁放鬼道的女人雖然依舊站在外圈，但位置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移動到了少年的身後。
就算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少年，在同時面對這兩撥攻擊的情況下也難以維持最初的從容。由後方發出的鬼道攻擊自然不容小覷，可他也不能忽視了自己正面這個僅僅只是使用白打和瞬步的女人。
要知道如果從正面被這個女人打中的話，可不一定只是骨折這麼簡單的事。
——至少要先解決掉其中一個。
「這個時候走神真的可以麼？」
和少年進行著近身戰的黑衣女人立刻就發現對方那短短一瞬的走神，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充斥著足以讓少年感到不滿的輕漫。
「還是說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在分心的情況下承受我們的攻擊？」
「白哉小弟。」
對方的語氣讓少年——也就是朽木白哉稍稍眯了下眼。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的確是從小被這個女人看著長大的——以所謂的玩伴的身份；只是對方的這種態度無論過多少年，他都無法適應與接受。
——甚至一直都覺得厭煩。
被女人激怒的少年伸手隔住了對方朝自己臉部打來的左勾拳，但是在下一秒他和女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了一片火光之中，而後又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出現。
朽木白哉看了眼在一系列的進攻後依舊是遊刃有餘的四楓院夜一，而後又瞥了眼不遠處連衣服上都沒有出現褶子的舟澗玟。
同時接受隱秘機動總司令和前十番隊隊長的攻擊，的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前者的瞬步的確纏人得很，而且還擁有在護庭十三隊裡也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白打能力；而後者……
舟澗玟對鬼道的控制可以說是相當的精准，這一精准不僅僅只是體現在靈力控制上，還體現在了她的鎖定方面。
這兩個人哪怕只是與其中一人正面交戰都有些棘手了，就更別說還是在這一近一遠的配合下了。
最主要的是……
這兩個人之間的配合還非常的默契。
「怎麼了，白哉小弟，」並沒有擺出進攻或者是防禦的架勢，從小就喜歡逗弄對方的夜一挑釁道，「這就準備放棄了麼？」
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夜一太瞭解眼前這個少年的痛楚在什麼地方了。
雖然少年在這些年裡變得越來越嚴肅冷漠、似乎還有些不通人情的冰山，但是這在四楓院夜一等人的眼中，這不過是對方在假正經，對方依舊是那個一點就燃一戳就爆的活火山。
「……看來你是想要激怒我呢，夜一。」
雖然不再像年少時一樣稱呼對方為「貓妖」，但少年的態度似乎和過去相比，似乎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那麼就讓你……」
然而朽木白哉的憤怒宣言還沒有說完，就被第三人的聲音以及緊接而來的攻擊所打斷：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鬼道的編號越來越大，然而身為隊長級的舟澗玟即使在沒有使用詠唱的情況下，發射出的鬼道威力也一點兒都不比尋常死神——哪怕是席官級別的使用完整詠唱時的差。
既是高等級的鬼道、而且還具有雷暴效果，要從正面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少年還沒有來得及抗||議對方這種打斷自己說話的舉動太過失禮，便只能繼續起了最初的躲閃行為，但緊接著……
他就再一次地被擁有「瞬神」之稱的某人給追上了。
「抱歉呀，打斷了你的話。」
舟澗玟在白哉和夜一又打了起來的時候笑嘻嘻地說道，即使是在道歉，她的語氣裡也沒有什麼誠意在。
「但是被你們無視了，我總覺得有點不高興呢。」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找存在感麼？！！！
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打斷，還接二連三地被偷襲，漸漸的開始躲得有些狼狽的少年白哉覺得他也很不高興。
心裡非常不痛快的少年很快便決定要給這兩人也找點不痛快，於是在稍稍拉開了自己與夜一之間的距離之後，他便一把抽||出了始終都掛在自己腰際的斬魄刀。
「散落吧，千本櫻——」
斬魄刀的刀刃隨著始解語漸漸地分解成無數的細刃，在陽光的折射之下像極了在三月裡漫天散落的櫻花。
在朽木白哉的操縱下，這些刀刃分為了兩股，其中一股直接朝先前對著他窮追猛打的夜一攻擊而去，而另一股則是對準了站在一旁的澗玟。
夜一和澗玟是知道白哉的始解的能力的，距離白哉更近一些的夜一選擇用瞬步躲開，而站在遠些位置的澗玟則是立刻用鬼道進行防禦。
八十級的縛道要抵禦一個才剛剛領悟始解不久的少年的攻擊並非什麼難事，那如果落櫻一般的細刃撞上了由靈子凝聚而成的防禦壁，在長時間的撞擊之下最終還是沒能夠穿透。
舟澗玟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白哉的始解會穿透縛道八十一的「斷空」，就算他是未來隊長級的角色又怎麼樣？現在只不過是個剛剛領悟始解沒多久的小蘿蔔頭罷了。
現在的他哪怕只是對付她和夜一其中之一都實屬勉強，更別說要操作始解分別對她倆進行攻擊。
說實話舟澗玟也不是不可以用縛道直接綁住白哉的，但是看夜一似乎玩得還挺開心的份上，舟澗玟覺得將對戰時間再延長一會兒也無妨。
畢竟是特訓，太早結束也就沒有意義了。
舟澗玟是這麼想的。
——但是白哉不是。
「……喂，放開我，」被六丈光牢困得死死的，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白哉只能朝作為罪魁禍首的舟澗玟瞪去，「朽木家下任當主的我……」
「既然是朽木家下任當主，那就試著自己掙脫開唄。」
再度打斷了對方的話，舟澗玟伸了個懶腰無精打采地回應著少年的怒視，「連小小的六丈光牢都沒法掙脫還當什麼朽木家的下任當主？」
一旁正在吃便當的夜一聞言立刻用古怪的目光睨了眼自家的好友，但到底還是沒有拆臺。
舟澗玟還真好意思說，這可是隊長級的死神使用完整詠唱發出的六丈光牢，整個瀞靈庭裡能夠自行解開的也沒有幾個好吧！
不過這話她還是別說比較好，不僅僅是為了不拆好友的台，最主要的是就算說了少年也不會領情。
於是四楓院家的當主大人繼續享用著美味的便當，而早已吃飽喝足的舟澗玟則是享用著飯後一杯茶。兩人的目光偶爾也會挪向還在和縛道進行戰鬥的某人，不過在看到他的臉時總會忍不住發出幾聲低笑。
理由無他，只因為白哉的臉上佈滿了夜一和澗玟的塗鴉。
「不過我說白哉君的動作還是快一點比較好，」來給這三位——好吧，是兩位祖宗送便當的白蘭笑嘻嘻地給白哉少年給補了一刀，「雖然這個地方偏僻得很，但沒准還是會有人路過。」
「閉嘴，區區的……」
「說的也是呢，」今天第三次打斷了少年的話，雙手捧著茶杯的舟澗玟笑得一臉的溫柔，「如果給其他人看見了，那麼朽木家下任當主的臉面……」
朽木白哉：「…………」
所以他究竟是吃錯什麼藥了，居然會同意這兩個人給自己進行特訓！！！
終於恢復了安靜的白哉少年擺著一張面癱臉，努力地和捆在自己身上的六丈光牢做著鬥爭。在場的三人都是人精，自然也都察覺到了某人每每在解術失敗時都會朝他們投來的不滿的目光，只不過……
他們都選擇了無視。
吃飽喝足有些泛起了困的澗玟看了看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解開縛道的白哉，決定先去睡一會兒，她正準備和夜一打一聲招呼，結果就發現她這位豪放不羈的友人早就已經就地入睡。
舟澗玟輕笑了一聲，也沒有再去打擾好友，便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倚著樹幹坐了下來。
在流魂街和瀞靈庭看同一片天空似乎也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感覺，舟澗玟看了會兒浮雲，又聽著頭頂上風拂過樹葉發出的婆娑聲，沒一會兒也陷入了沉睡。
等到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碧藍的天空已經染上了橘色，而她也從最初倚在樹幹上小睡的姿勢，變成了躺在地上，而提供大腿給她當枕頭的……
「早上好啊，白蘭……」
——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坐到了樹底下的某人。
聽到她的招呼，白蘭有些哭笑不得，「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澗玟。」
這個問題舟澗玟只要看天色也就知道了，於是她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哦，那麼晚上好啊。」
看見舟澗玟老老實實地改了口，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糊塗的白蘭變得更加苦笑不得了，就在他有些糾結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卻聽見舟澗玟揉著眼睛問道，「夜一和白哉呢？」
「在澗玟睡著後沒多久就走了。」
「哦……」舟澗玟隨意地應了聲，也沒有關心白哉身上的六丈光牢最後解開了沒這種問題。
「然後夜一小姐見你睡得沉就沒忍心小心你，正好我也在……」
「所以就把我丟給你照看了？」
白蘭點了點頭，「澗玟餓了沒？我聽說附近有家不錯的點心鋪。」
「……點心能當飯吃麼，」還沒徹底清醒的舟澗玟又打了個哈欠，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也綿軟了許多，「正的順路的話就買些回去當零食或者宵夜吧，晚餐……」
「附近也有不錯的居酒屋哦。」
白蘭立刻接道。
睡了一下午的舟澗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覺得自己這狀態估計撐不到會真舟家，便也認可了白蘭的提議。
只是雖然是以「順路」為前提的，但舟澗玟心裡也清楚某人就算不順路也會走成順路，於是也就沒有太過在意——反正只要最終能夠吃到晚飯就好，至於甜食什麼的……
就當是彌補穿越之後就沒吃到過棉花糖的某人吧。
當饑腸轆轆的舟澗玟終於跟著白蘭來到了他所謂的「不錯的點心鋪」時，就在店門口看見兩個好像有點眼熟的身影。
「老闆，一袋柿餅。」
「銀還真是喜歡吃柿餅呢……」
「難道亂菊不喜歡麼？」
「嘛……也不討厭吧。」
「其實就是很喜歡吧？沒關係，我也很喜歡哦，亂菊。」
「……誒？？？」
——好吧，聲音也很熟悉。
走在白蘭身邊的舟澗玟面無表情地聽著少年和少女之間的對話，感覺自己好像被喂了一口狗糧。
好吧，就算排除狗糧的問題這對少年少女其實還是挺顯眼的，雖然他們的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和今天才被她和夜一蹂|||躪過的小白哉差不多大，身上穿著的也是流魂街裡極為常見的麻布布衣，但是……
這一金一銀的頭髮也太閃了點吧！！！
就和這兩隻扔的閃||光||彈一樣閃！！！
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的狗糧又被閃光彈閃瞎了眼的舟澗玟頓時就有點恍惚，隨即就看見自己身邊的白蘭也走進了店內，而接過了柿餅的閃光彈——不對，是少年少女也在這時候走出了店鋪。
在和少年擦肩而過的時候，舟澗玟敏銳的發現對方好像朝自己看了眼，但她只是微笑著朝對方點了點頭，並沒有和這位自己當初等了很久、都沒有在真央入學新生相冊上找到身影的少年搭話。
她要說什麼？
她還能說些什麼？
難道讓她說自己當初把真央入學新生相冊當年番追就是為了他麼？說就是因為他的關係自己才發現異常了麼？還是說你倆快去結婚九塊我出麼？
不被這多疑多心的傢伙當成蛇精病看才怪好嘛！
再說藍染都特麼的能當聖母了，這兩隻一直在流魂街放放閃光彈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嘛。
「怎麼了，澗玟，」捧著和少年剛才手裡拿著的相似的紙袋，覺得一本滿足的白蘭一走出店鋪，就看見始終站在店外的舟澗玟一臉的呆樣，「難道是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舟澗玟被他的聲音喚回了神，接著立刻就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餓了。」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白蘭立刻從紙袋裡拿出了一個沾滿了白色糖粉的點心，「那麼先吃一個柿餅墊墊饑吧，聽說這家的柿餅可棒了。」
舟澗玟：「……」
果然，她在看見某個柿餅控的時候就應該猜到白蘭來這家店是為了什麼的。
今天難不成是什麼柿餅狂歡日麼？
在心中進行無聲吐槽的舟澗玟看著白蘭手裡的柿餅遲疑了一下，雖然她急著吃晚餐，但是……她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過來，然後小小地咬了一口。
「唔……好甜。」
「是吧是吧！」
「……你那麼高興是幹什麼啦，」啃著柿餅的舟澗玟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接著立刻說道，「先說好哦，別想讓我在真舟家種柿子樹！這件事門都沒有！」
她也不想觸發什麼奇怪的劇情。
「啊哈哈哈我怎麼會這麼想啦，澗玟真是的，」舟澗玟的話讓白蘭立刻笑得有些尷尬，隨後話鋒一轉，「真的不可……」
「不可以！」
「……哦。」
「你就算用這種眼神看我也沒用。」
「小氣。」
「你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呢。」
「我在說我們家親愛的澗玟大人最美麗大方啦！」
……
那天在流魂街的偶遇很快就被舟澗玟拋在了腦後，只是從那天開始，原本已經停了很久的真央靈術院新生入學特刊又開始恢復了派送，一直到之後的某一年……
「我聽說今年真央似乎有一位不得了的新生入校呢……」
依舊是那六個人、依舊是慣例的小酒會，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這個消息的浦原忽然開口說道，接著就朝海燕看了過去，「有這回事麼？」
也不怪他會問海燕，畢竟他是第二場考試的監考官。
其他人聞言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海燕，似乎在等待著親眼看見了那位不得了的新生的海燕的描述。
「啊，你是說那個靈力挺高的男孩吧？」
海燕沒有想太久就從記憶中找到了那個新生的資料，畢竟對方已經顯眼到讓瀞靈庭的隊長們都知道了地步，他就算想要忘記也難。
「那孩子的天賦的確不錯，沒准是位五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啊，這件事我知道，真央那邊管那個孩子叫做超級新生對吧？」
「我沒記錯的話海燕也是天才吧，當年可是僅僅用了一年就畢業了。」
「那是因為白蘭你沒有去考真央的關係，」這恭維對海燕來說並沒什麼用，「如果白蘭你入學的話，沒准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了。」
也真不虧是不把時間當時間用的屍魂界，年代的計數單位都是從五十起步的。
「這個提議倒也不錯呢。」
白蘭笑嘻嘻地點點頭應著他們的話。
「校園生活似乎也挺有趣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看起來卻一點兒都沒有要入學真央的意思在。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早就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只當他的話當作了耳邊風。
其實要論天賦的話，白蘭也不比在場的其他人差，只不過除了當年跟著澗玟一起參加了虛圈遠征隊之外，他壓根就沒有出過手罷了。
白蘭要真的去報考真央，沒准就沒有今年這位「超級新生」什麼事了。
前提是他真的願意離開舟澗玟的話。
「說起來，海燕，」一致無視了那邊就算有成為隊長的潛力、卻一點兒都不打算當死神的某人，浦原直接轉移了話題，「那個新生叫什麼名字？」
「我記得是個很奇怪的名字，讓我想想啊……」
雖然海燕的確記得有這麼個人，但是名字的印象就沒有他的樣子深刻了。
「哦，對了，叫做銀，市丸銀。」
「哦？」一直沒說話的舟澗玟忽然開口，接著看了眼先前說覺得體驗校園生活也不錯的某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可有意思了。」
第49章 蝙蝠和豹子
浦原喜助成為十二番隊隊長的第四十二年，護庭十三隊內的格局稍稍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自舟澗玟退隊後一直空缺的十番隊隊長的職位，被十番隊原副隊長志波一心所填補。而十一番隊隊長鬼嚴城劍八也在此後與更木的決戰中被對方斬殺，於是護庭十三隊便誕生了有史以來第一位連始解都做不到的隊長。
同年，真央靈術院內罕見地出現了兩位所謂的天才新生——
「接下來的幾年裡就麻煩各位老師了。」
穿著貴族的華服的舟澗玟面帶笑容地對著屋內的其他人說道，這些人包括真央靈術院校方高層，以及帶領今年一班新生的導師，「我們家這個不成器的家臣就交給各位了。」
舟澗玟話語中的自貶其實並沒有讓這一股子的校領導們感到放鬆，別說白蘭的優秀一點兒也不亞于此前在新生入學測試中大放光彩的市丸銀，光是舟澗玟那貴族身份就讓他們怠慢不得。
「澗玟大人您太客氣了。」
面對著五大貴族的當主，地位低一些的人壓根就不敢輕易搭話，最後還是靈術院的院長擦著滿頭的汗水應到，「白蘭大人他非常的優秀，真央非常榮幸地能夠引來像白蘭大人這樣優秀的學生。」
這個倒一點兒也不是假話，畢竟像五大貴族等級的——哪怕是他們的家臣，只要得到了推薦就都要可以直接和畢業生一起加入護庭十三隊。
而五大貴族本身，尤其是他們當主和本家直系級別的，也都擁有著想要何時加入護庭十三隊就什麼時候加入的特權。
比如昔日的四楓院夜一和舟澗玟，又比如說今年剛剛加入六番隊的朽木白哉。
畢竟是五大貴族家出品，品質有保證。
不過五大貴族裡也不是沒有什麼例外，就比如昔年的志波海燕了。
當時還不是志波家當主的他沒有選擇直接入隊，而是不走尋常路地入學了真央，然後用了一年就完成了六年的學業光速畢業，只留下了一段有關「天才」的佳話。
其實就連真央校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來真央幹什麼的。
至於現在嘛……
院長的話讓舟澗玟先是愣了下，隨後才掩著嘴輕笑道，「您誤解我的意思了，院長。」
這還有什麼可以誤解的？
院長和在場的其他校方高層對視了一眼，忽然有些不太明白這位其實也不走尋常路的真舟家當主的意思了。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困惑，舟澗玟也不等院長出聲詢問，就笑嘻嘻地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各位無需看我的面子，該如何對待白蘭就如何對待他，做錯了事情就罰、做不好的就罵，把他當成尋常學生即可。」
大小姐，您的這個要求有點奇葩啊！
真央靈術院的高層們面面相覷，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他們愣是用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了舟澗玟的意思。
以這姑娘的級別，把一個錯過了入學考試的家臣往真央裡面塞倒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畢竟這種事就連一般的小貴族都有權利做。
但是這個要求也太奇葩了點吧？
這叫什麼事？
根本就是讓他們該怎麼虐白蘭就怎麼虐他咯？
原以為舟澗玟沒有送來書信，而是特意跑這麼一趟一定是對自己的這位家臣寵愛有加——畢竟真舟家當主有一個非常寵信的近侍這種事情，在一定的人群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可從她現在的話來看，這哪裡是寵愛？分明是有仇啊！！！
這是多嫌棄自己的這個家臣，才會對校方放話說你們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腦洞大開，什麼貴族倫理恩怨情仇的連收都收不住，最誇張的還要數一班的導師，他看向看著白蘭的目光裡已經是充滿了同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個被打入了冷宮的嬪妃一樣。
莫不是舟澗玟有了新歡，所以才會把這個礙眼的就愛送到真央乃至是護庭十三隊自生自滅？
已經換上了真央院生的藍白校服的白蘭在看到眾人的反應之後，不免的嘴角一抽。
舟澗玟這話的確是給他在真央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方便——畢竟他才不想因為舟澗玟的關係被校方特殊對待，這樣也太不自在了一些。
所以舟澗玟的體貼他很受用。
可現在這叫什麼事？
他怎麼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從受寵的變成了被拋棄的了？
在一陣異樣的沉默和目光中，頓時就覺得自己老了幾十歲的真央院長擦了擦滿頭的汗水，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古怪的舟澗玟，而後顫顫巍巍地說道，「您的意思我們明白了，澗玟大人。」
舟澗玟也察覺到了屋內這異樣的氣氛，不過她也懶得去追究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只要真央的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可以了。
「那就麻煩諸位了。」
舟澗玟朝他們點了點頭，隨後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轉身看了眼一直在她身後沉默不語的白蘭，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
「接下來就靠你了。」
在得到了舟澗玟的這句話後，白蘭也不去管先前被其他人盯得發毛的異樣感，而是笑嘻嘻地回應，「就交給我吧，澗玟。」
白蘭對舟澗玟的稱呼讓在場的校方領導們不禁打了個冷顫，正當他們以為舟澗玟會發火的時候，卻不想這姑娘就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又是叮囑了幾句，這才在白蘭的催促下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真央。
喂，這個發展我們看不懂啊！
現在的大貴族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舟澗玟到底在想些什麼？別說是頭一回和她正面接觸的真央高層了，就連和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夜一等人也看不懂了。
原本以為白蘭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成為死神，誰知道他就這麼跑到真央當尖子生去了。
原本以為以舟澗玟對白蘭的信任甚至是寵信她絕對不可能放手的，誰知道她就任由白蘭離開了自己。
「難不成你倆鬧矛盾了？」
本來也就是無意中從部下那兒聽了這麼一耳朵，但得到了「白蘭去真央上學了」這個情報的夜一頓時就覺得自己不太好了，接著她也不管碎蜂的囉嗦就這麼沖到了真舟家，隨後……
果然沒有在真舟家發現某人的身影。
「但是前兩天還看你們好好的呀，」這是同樣得到情報，也做出了和夜一同樣舉動的空鶴。沒有職務的她也就比夜一早到了那麼一會兒，但是承受的卻是和夜一一樣的衝擊。
前兩天在六個人的小酒會上也沒發現舟澗玟和白蘭之間有什麼問題，怎麼一會兒就鬧成這樣了？
也不怪這兩人小題大做，純粹是這個消息在他們這些熟悉舟澗玟和白蘭的人看來，基本就和瓦級大虛組團打瀞靈庭一樣可怕。
「有什麼問題麼？」才從真央回到家沒多久，就被兩位好友先後找上了門的舟澗玟打了個哈欠，「不是那傢伙自己說要上真央體驗學生生活的麼？」
呸！老娘信了你的邪！
夜一和空鶴聞言，毫不淑女也毫不貴族地在心裡啐了自家好友一口。
這種鬼話也就是騙騙和舟澗玟還有白蘭不熟的外人，就連白蘭口中的「理工男」浦原喜助都不會相信舟澗玟的鬼話。
就和五大貴族的其他幾家一樣，真舟家家大業大而舟澗玟本人嘛……早些年她成為了死神又當上了十番隊隊長，壓根就沒有時間管理，退休之後又愈發的懶了。
還好還有白蘭這個隱形的管家在，否則舟澗玟哪有現在這麼逍遙快活。
「就算你和白蘭真的要有一個人跑到護庭十三隊，我也不相信那個人會是你，」舟澗玟居然會對白蘭，這才是最大的笑話。
「唉，你們啊……」
舟澗玟看著自家的好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不僅僅是這兩個人，再加上浦原和海燕，她的事情幾乎就沒有能夠瞞過他們的眼睛的。早年退隊是這樣，而今……
似乎也是這樣。
聽到舟澗玟的這語氣，夜一和空鶴立刻就知道有戲。她們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而後立刻盤腿坐好，等待著舟澗玟接下來的解釋。
「其實我會把白蘭送到真央去的原因，就和夜一當年會推薦喜助成為十二番隊隊長的理由是一樣的。」
看見舟澗玟把話題往夜一身上引，空鶴立刻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後用八卦的目光朝身旁的好友看去；而被舟澗玟和空鶴同時打量著的夜一，則是老臉一紅，所幸她還有一身引以為豪的黑皮膚，這才稍稍遮掩了過去。
「當年夜一你也對我說過吧，喜助有那個資質，你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埋沒了人才。」
「而我如今，也終於做下了這個決定。」
當年經歷過這些的夜一在聽到舟澗玟的這個解釋之後，對於她的這一做法似乎也不是不能夠理解了。
其實除了浦原之外，而今的鬼道眾大鬼道長握菱鐵齋早年也是她的家臣，所以她最能夠體驗家臣很優秀又很有潛力、當主不忍心埋沒人才的這一心態的人了。
空鶴雖然沒有親身體驗過，但是見夜一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她似乎也覺得這種事情不是不能夠接受的了。
「其實這件事我之前就有在考慮，只是白蘭的天賦不亞於你我和喜助，所以我總怕樹大招風，」舟澗玟的手指在地上稍稍地敲了敲，似乎是在煩惱著什麼，「而且起||點太高，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夜一也知道，其實白蘭的起||點再高也高不過他們幾個。可是和作為以貴族出身、從小就習慣了其他人的打量的他們不同，白蘭的家臣身份多多少少會為他帶來不少麻煩。
浦原也不是沒有同樣的煩惱，但是比起白蘭他更幸運一些。畢竟他入隊的時候隊長就是夜一、而隱秘機動本來就是隸屬於四楓院家的，所以哪怕是看在夜一的份上其他人也不敢找他的麻煩。
而沒有了其他人的打壓，眾人這才能清晰地看見浦原喜助的才華。
「所以在前陣子聽說了今年真央有一個不亞于海燕的新生入學時，我這才松了口氣，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舟澗玟面不改色地編道，其實因為市丸銀的關係才把白蘭送到了真央，這句話本來也不是什麼假話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有那個天才新生在，白蘭做事也不會太高調？」
「我的意思是，如果白蘭在真央時風頭就沒有被那個天才新生壓過的話，那麼他今後的路也會更順一些。」
夜一/空鶴：「……」
不，這姑娘的想法，她們果然還是不懂。
原本以為舟澗玟為了白蘭殫精竭慮，誰知道壓根就是引以為豪還想讓他狠狠地出把風頭，夜一和空鶴也不知道是該為被給予了厚望的白蘭擔心，還是為舟澗玟的腦子擔心了。
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她倆在聽完了舟澗玟的想法之後還是忍不住說一句：
——你們真舟家，真亂。
送走了因為她的話而風中淩亂的夜一和空鶴之後，舟澗玟終於能夠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只是說是休息，在白蘭離開之後原本那些歸他管的事情舟澗玟不得不交予旁人、甚至是親自處理，所以她再怎麼想要休息，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真正的放鬆。
值得慶倖的是她除了白蘭之外，還有艦娘這些外掛在。
這些年裡在外人看來是她的斬魄刀實體化的艦娘們，其實也陸陸續續地幫著處理了一些真舟家的事情，這些事情比起當日指揮所的事情要繁雜許多，卻也容易不少。
至少比起作戰方案和整個港口的搭理，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艦娘們用不了多久也就上手了。
只是……
舟澗玟放下了手裡的書卷，不由地思索起了平時這個時候白蘭應該是在做什麼事情。
是在替她處理那些本來需要她親自過目的檔？還是得到了她的命令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跑腿？又或者是坐在她的下手一邊逗她開心一邊享用著美味的甜品？
「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寂寞了呢……」
舟澗玟輕歎了一聲，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語氣中的落寞。
不過她的傷春悲秋其實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就是了，就在舟澗玟思索起了白蘭在真央有沒有甜食吃的時候，維內托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iraglio，有情況。」
自打和白蘭商量了要送他去真央之後，過去一直留守在指揮所處理各種事宜的維內托便取代了他「近侍」的位置，現在的她負責接收來自指揮所的各種消息，而指揮所內的消息基本上就和虛圈有關。
「發生什麼事了麼？」在看見維內托的到來之後，舟澗玟立刻將手裡看了沒幾頁的書一合。
「是的，」維內托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是留守在虛夜宮的華盛頓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人找上門來鬧事了。」
雖然分了一部分人手到了真舟家分擔雜物、而另一部分則是留守在指揮所。但是自某日起，舟澗玟便把更多的人手分攤到了虛圈。
原因嘛……就是和當日打敗的那個死亡骷髏有關。
「現在情況如何，」聽到了維內托的消息，舟澗玟把手裡的書隨手往旁邊一擱自己則是站了起來，而下一秒，她和維內托所處的場景就變成了指揮所的辦公室。
取代維內托留守在指揮所處理各種事宜、並且還要傳送消息給舟澗玟的是聲望和列克星敦，所以這兩人也在辦公室裡。
對於舟澗玟的突然出現，指揮所裡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了，現在聽到她這麼問，她們也只是老老實實地將留在虛圈建設家園的華盛頓傳來的消息，如實地轉達給了舟澗玟。
「華盛頓說襲擊虛夜宮的人一共有兩批，與其說是一起找上門來鬧事，不如說是在爭鬥的過程中牽扯到了虛夜宮。」
舟澗玟嘴角一抽，暗自感歎著這個以死亡骷髏的營地為基礎加以擴建的虛夜宮果然多災多難，但是面上卻一點兒都顯露，只是平靜地說道，「繼續。」
「是，其中一方是一個以豹子為首的虛群，看起來都是亞丘卡斯級別的。」
「……那另一方呢？」
她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另一方……呃，是個蝙蝠，應該有瓦史陶德級別。」
「根據華盛頓的判斷，這兩批人應該就是ander提到過的、需要特別注意的物件。」
舟澗玟：「……」
雖然她早就知道在虛圈混，遲早是要遇到某些人的，所以才把某些凶獸的資料留給了自家艦娘們。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早啊！！！
「……聲望，你去通知指揮所內的其他人做好備戰準備，」舟澗玟有氣無力地歎了一聲，在得到聲望的回應之後又對身旁的維內托說道，「vv，我們去虛圈。」
「iraglio！」
回應著舟澗玟的維內托有些同情地望著自家指揮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家指揮官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對勁，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懶散沒有精神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畢竟這事要發生在平時，舟澗玟早就一臉怒意地叫著要幹翻那些小兔崽子了，怎麼會像今天這般溫和。
唔……難不成是和從今天起終於不用留在真舟家的白蘭有關？
事實上無意中真相了的維內托猜得基本上也沒錯，舟澗玟的異常的確是和白蘭搭上些關係，但此時更多的還是對傳說中的「同人定律」的無奈。
為了完成系統給出的任務她必須保衛家園——即使這個家園是本來不應該屬於她的該死的虛夜宮；可就她本來說，她又沒有那樣的好口才能夠把他們勸離甚至是收為部下。
「也就是說必須得宰了麼……」
帶著維內托來到了虛圈的舟澗玟歎了一聲，隨後就更加無奈了。
這叫什麼事嘛，原本以為她應該就和自己的身份一樣是屬於死神陣營的，卻不想先前在幹掉死亡骷髏之後，系統直接把虛夜宮送給了她，然後追加了主線任務四：構築一個完整的虛夜宮。
所以她現在根本就是一邊幹著本來應該是屬於藍染的事、擴大了虛夜宮的規模，一邊又完成著死神的任務宰了一個又一個的未來十刃；再加上生母的藍染和至今依舊傻白甜的浦原，還有依舊在瀞靈庭內活蹦亂跳的假面軍||團、以及今年才入學真央的市丸銀……
劇情都崩壞成什麼樣了啊！
這還能不能好了！
她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好麼！
自從接下了虛夜宮這個爛攤子，舟澗玟每次抵達虛圈的時候，將落地就直接定位在了虛夜宮裡。這讓舟澗玟不得不懷疑過去每一次的隨即降落，是不是就是為了尋找那個死亡骷髏的。
「ander，」看到舟澗玟的到來，原本正處於戒備中的華盛頓立刻面露喜色，而她身邊的海倫娜、埃塞克斯和薩拉托加也松了一口氣。
舟澗玟把她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誰知道這個萬一來得這麼快。
這兩批人裡雖然也有在她們看來是戰五渣的角色——比如豹子身後跟著的那些亞丘卡斯，在華盛頓她們來看就不足為懼。那個豹子比他們倒是厲害一些，但是認真打的話也還是有勝算的。
就是那個蝙蝠……
華盛頓幾個在看到他的時候，差一點就在心裡罵了聲娘。
「你們辛苦了，」雖然和華盛頓幾個一樣心塞，但是舟澗玟還是沖她們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既然我來了就沒有事了。」
原本正和以華盛頓為首的艦娘們處於三足鼎立的對峙中的豹子和蝙蝠，自然也看見了舟澗玟的到來，而舟澗玟的話也讓他們立刻明白她才是這個宮殿的主人。
但是這話他們就不愛聽了，尤其是那個豹子，在看見舟澗玟之後可以說是立刻就吼了出聲。
「啊？你是說你一個人就能打敗我麼？就憑你？」
舟澗玟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對著他和另一旁的蝙蝠緩緩說道，「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所以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這麼說著，她在豹子和蝙蝠那覺得自己被挑釁的怒意中繼續說了下去。
「否則就憑我，也能把你們揍到連廣大觀眾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第50章 廣招人才誠聘部下
舟澗玟的話簡單來說，就是要麼滾，要麼就讓我撕了你們的臉。
這種通俗易懂的挑釁就算是某只戰鬥至上的豹子也聽得懂，就更不用說是一旁始終都面無表情的蝙蝠了。而這兩人的反應，也是類似得讓舟澗玟感到了有趣。
「哈？不過是個弱小女人，說什麼大話！」
「我不認為憑你就能打敗我，女人」
激烈和平靜的聲音在舟澗玟說完那段「和平感言」之後同時響起，針對著舟澗玟先前的發言，這兩人分別以自己的特色給出了類似的回應。
但是這個回應卻讓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們同時變了臉色。
倒也不是因為這兩人小看了舟澗玟的緣故——她們來虛圈刷經驗的這些年裡遇到了不知道多少的虛，其中不乏有輕視舟澗玟和她們的實力的，但這些虛最終都化為了靈子、變成了舟澗玟的補充能量。
但是這兩人的話語中不約而同地捎上了「女人」，這就讓艦娘們很不爽了。
女人又怎麼了？
照樣把你們打得屁滾尿流好麼！
小心我們讓你們去和那個該死的直男癌螳螂去做伴喲！
以維內托和華盛頓為首的艦娘們面露凶色，卻同時在心中把這兩個傢伙和昔年的某只螳螂聯繫了起來。
在場的艦娘們都是參與過多年前與某鋼皮螳螂一戰的、而她們也都沒有忘記那個傢伙。倒也不是說對方的戰力強大到讓人無法忘卻——雖然那個鋼皮的確是棘手了一點——但對方最令人難忘的，還是他那從骨子裡透露出的直男癌氣息。
原以為那個螳螂之後虛圈裡再無直男癌，但現在看看……
艦娘們覺得似乎也不是這樣嘛。
自家艦娘們的怒意舟澗玟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能夠看見維內托和華盛頓擺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勢，但是……
舟澗玟微微地抬起了手，就當某豹子和某蝙蝠覺得她這是一言不合就準備開打的時候，卻看見舟澗玟的手向後一揚，而她身後那些原本已經擺出了準備進攻的姿態的艦娘們在微楞之後，也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了自己的架勢。
也算是半個領導人的豹子立刻就明白了舟澗玟的這個手勢意味著什麼，於是他更不爽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好不容易把她身後的人給激怒了，誰知道她一個手勢就止住了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
——這特麼還打不打了？
然而舟澗玟卻並沒有去理會這只豹子，只是扭過頭看向了那個除了說過一句話之外，始終都沒有任何動靜的蝙蝠。
剛才因為豹子的關係，她沒有好好地打量過這只蝙蝠。而今仔細地看了看，舟澗玟驚訝地發現對方的姿態與其說是尋常的瓦級大虛虛的模樣，倒更接近於破面。
可真要說是他已經是完整的破面，卻又和自己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總的來說到還是更接近他一段歸刃時的模樣。
「嗯，你倒是有點意思，」舟澗玟看著對方的臉，語帶笑意地說道。
雖然還不是和原著中完全一致的破面姿態——舟澗玟估計要達到那個樣子還需要崩玉，但對方如今這張臉的識別度，倒是比旁邊的豹子高得不止一點兩點。
果然是自行破面的瓦級大虛和亞丘卡斯之間的區別麼？
聽到了舟澗玟的點評，某蝙蝠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但腦袋卻像旁邊偏移了一寸，「有意思？你在說什麼。」
「就是說我對你有興趣，」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
雖然她早就知道身為大虛中最高等級的瓦史陶德擁有和人類幾乎一致的姿態，但此前她唯一見過的瓦級大虛也就只有那個沒有皮肉的死亡骷髏，所以也不能說就對瓦級大虛非常的瞭解。
而她原本以為能夠自行破面化的只有原本十刃中的一刃，但現在看來到還是忽略了眼前這一位。
在聽到了舟澗玟的評價之後，某蝙蝠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朝舟澗玟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打量她，還是走神了。
舟澗玟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任由對方打量。
雖然她先前準備實在不行就宰了這兩個的——就算這兩個破面化之後是虛圈的顏值擔當也沒用，因為她手裡壓根就沒有進化所需的道具「崩玉」。
但是現在在看見這只蝙蝠之後她倒是有些改變主意了，要說為什麼的話，大約是她現在非常的缺人手。
本來她和白蘭的這個「建設虛夜宮美好家園」計畫就人手不足，現在白蘭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被她送到了真央重溫美好的學生時光，舟澗玟頓時就覺得自己人手更加緊張了。
雖然眼下還有艦娘們在這裡頂著，但舟澗玟也不捨得讓她們一直留在虛圈這個鬼地方。
更何況後續的計畫裡也還需要一些艦娘之外的人手。
這個蝙蝠顯然是不錯的選擇。
就在舟澗玟和麵無表情的蝙蝠互相注視著彼此，心裡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的時候，從始至終都被無視的豹子終於忍不住了。
「喂！你這傢伙到底還打不打了！」
「你說的有興趣又是什麼意思？」
在豹子終於忍不住吼出聲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些什麼的蝙蝠也在這時開口。他始終平靜的聲音並沒有被豹子那充滿憤怒的咆哮所蓋過，甚至在怒吼中也顯得清晰無比。
——喂，你們開口也要挑在同一時間麼？
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什麼的舟澗玟雖然面上沒有顯露，但是心裡已經止不住地開始吐槽了起來。她雖然早就知道這兩隻不合，但是現在看來……
根本就是很合得來嘛！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獵物，」並沒有正面回答豹子的問題，舟澗玟拐著彎的說道，「既然你們今天主動送上門，那麼怎麼說也要付一點代價。」
舟澗玟伸手朝蝙蝠指了指，「不如你就留下來給我打工吧。」
某蝙蝠：「……」
某豹子：「……」
舟澗玟身後的艦娘們：「……」
豹子身後的虛群：「……」
大約是舟澗玟的話太出乎意料了，原本一觸即發的局勢瞬間就被尷尬的沉默所取代，比起在思考舟澗玟到底在說些什麼的虛們，她身後的艦娘們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可以說是立刻就炸了。
「iraglio？！」
「ander？！」
以華盛頓為首的艦娘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舟澗玟，而今天一整天都跟在舟澗玟身側的維內托在驚訝過後，立刻就想起了什麼。
不得不說舟澗玟今天真的很奇怪，看書看不進去連打架也沒精神，現在居然還對一隻本應該一見面就動手宰了的瓦級大虛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真的是因為白蘭不在的緣故？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的維內托立刻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那邊的那只蝙蝠：唔，從樣子來說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了——畢竟在虛圈刷了那麼久的經驗，她還是頭一回看見長著人臉的。
——呃，那個死亡骷髏不算。
聲音聽起來也不錯，雖然和白蘭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風格，但是維內托覺得她們身邊也不需要第二個白蘭了。
總的來說除了個子矮一些之外，基本都可以打到及格以上的分數。
再看看自家的指揮官一直在盯著這傢伙的臉看，難不成白蘭才剛走，她家的指揮官就找到替補了？
一直在注意著蝙蝠的反應的舟澗玟沒有察覺到自家的秘書艦已經腦補了許多，見蝙蝠沒有反應，舟澗玟繼續說道：「畢竟虛夜宮現在才剛剛起步，正是需要像你這樣優秀人才的時候。放心，我這邊包食宿和五險一金，福利好工資高，待遇從優，年底雙薪年假一個月。」
始終沉默不言的某蝙蝠：「……」
一直在被無視的某豹子：「……」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的艦娘們：「……」
既然首領不說話也不能開口的虛群：「……」
風，很冷。
一直處於黑夜中的虛圈，很冷。
被自家指揮官的冷笑話刺激到的艦娘們，很冷。
而一直都被人無視了的某只豹子的心，也很冷。
「喂，不要無視老子啊！」就在「虛夜宮株式會社」的高管舟澗玟等待著某只人才蝙蝠的回應時，始終都被無視的豹子終於忍不住再度吼了出聲，然後……
朝舟澗玟所在的方向猛地撲了過去。
他才不管這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反正他只要把在場的人全都吞噬了就可以了。只可惜這只胸懷大志的豹子才跑了沒幾步，隨即就正面承受了一頓炮擊。
——boom！boom！boom！
然後在場的其他人就看見那只通體雪白的豹子頓時就被黑色的硝煙、以及紅色的火光所吞噬。
看見了豹子的攻擊，卻一點兒都沒有要躲的意思的舟澗玟看了眼身旁的艦娘，維內托和華盛頓同時收起了自己的架勢、而後朝舟澗玟點了點頭，最後還是由維內托開口說道，「我們降低了威力，還避開了要害。」
這些艦娘跟了舟澗玟這麼多年，對於她的想法可以說是非常瞭解了。
在場的艦娘誰都看得出舟澗玟暫時還沒有要打的意思，所以剛才的攻擊純粹只是想要阻止這只豹子的進攻，而並非是想要他的性命的。
如果舟澗玟真的想要殺他，那麼這只豹子此時早就已經靈子化了——連同著他身後的那些虛群。
只不過維內托才說完，在這片在虛圈早就不是什麼罕見景象的硝煙還沒有徹底散去、火光也依舊明亮的同時，卻突然有一道紅色的光芒在火焰與硝煙中凝聚，那足以穿透硝煙與火光的光芒越來越明亮，也越來越龐大。
在虛圈混了這麼些年的舟澗玟和艦娘們隨即便知道那道光芒意味著什麼。
——虛閃。
艦娘們在舟澗玟身後交換了一個眼神，而舟澗玟也在判斷出這光芒代表了什麼的同時，朝那片硝煙靠近了幾步。
這女人瘋了麼？
豹子的部下們面面相覷，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姑娘非但沒有要躲避的意思，甚至還主動朝對方靠近。
難道說她不知道這是虛閃？
可連虛閃都不知道的傢伙能夠在虛圈裡蓋宮殿？
不過他們的疑問很快便有了解答。
隨著高密度的靈壓的逐漸凝聚成型，那團紅色的火光很快就得到了釋放。硝煙被靈子帶來的風壓所衝破、就連原本燃燒的火焰也在此時被掩蓋，朝著豹子所在的地方走去的舟澗玟在旁人看來，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地承受了這麼一擊，隨後……
消失了。
不，沒有消失。
舟澗玟沒有消失在虛閃之中，相反的，那道紅色的光芒在即將接觸到舟澗玟的時候忽然威力減弱、隨後如同被什麼東西給吞噬一樣，逐漸地消失在了舟澗玟的身前。
是自動消失了麼？
還是被吸收了麼？
因為一系列的變故來得太快而無法插手的虛群，以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蝙蝠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不可理喻的一幕，腦中雖然閃過了萬千思緒，可無論如何、無論是誰都無法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
已經走出了硝煙的豹子就這麼氣喘吁吁地看著舟澗玟，如同鑲嵌在鋼皮中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似乎也沒有想到對方在正面承受了自己強烈的一擊之後，還能夠完好無事。
反觀發出了這擊虛閃的他，雖然剛才沒有直接被炮彈擊中，但是因為爆炸的緣故此時的他看上去已經是傷痕累累，和他面前這個完好無損到就連衣服都沒弄髒的女人是一點兒都不能比。
更讓豹子覺得不爽的是，他已經發現了剛才的攻擊是那些女人故意沒有往自己身上打的——不然那炮火怎麼可能就這麼精准地在自己腳邊炸開？
分明就是想要制止他的進攻卻又不想傷及他的性命嘛！
這讓豹子覺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而舟澗玟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這只心高氣傲的豹子感到了不悅。
「這就是你的虛閃麼？看起來和普通的亞丘卡斯也沒有什麼區別，」在沒有任何防禦的姿態下，正面地「承受」住了豹子的虛閃的舟澗玟嘖了一聲，隨後反手一個縛道就捆住了他。
她原以為未來十刃之六的虛閃可能會比其他的虛要厲害些，而今看來也就這樣了。
因為她從這擊虛閃中獲得到的能量點，也沒比別的虛那裡的高多少。
「說真的，我有點失望，甚至失望到都不想撕了你的臉了，」舟澗玟歎了一聲氣，隨後再次扭頭朝旁邊的蝙蝠看去，「所以，瓦史陶德級的也是一樣麼？」
雖然舟澗玟不想承認，但是她之所以沒有在來到虛圈的同時就對這兩隻發起進攻，主要還是看在他們是虛圈不可多見的小鮮肉的份上。
既然她想要和原著中的藍染一樣，在虛圈當地尋求人才，那麼找兩個賞心悅目的對自己的眼睛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現在看來，實力才是硬道理啊。
「你可以試試，」大約也是被舟澗玟剛才的動作刺激到了，原本看起來沒有什麼戰意的蝙蝠而今的語氣中也是戰意滿滿，似乎隨時都準備著朝舟澗玟發起攻擊。
「這麼做似乎也不錯，可這樣一來就如你的意了，要知道我這個人其實不太喜歡讓旁人輕易地如願以償。」
向來都是她說打就打的，哪有被別人這樣挑釁的時候？
雖然舟澗玟現在也有點想要試試看這只蝙蝠的身手，可對方的話卻讓她很不高興，而且最主要的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話呢。」
——她指的是自己方才那無厘頭的人才招聘。
她身後的艦娘們聞言立刻抽了抽嘴角，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家的指揮官居然會對這個蝙蝠這麼執著——看來某位白蘭蘭真的要地位不保了呀。
蝙蝠似乎也想起了舟澗玟剛才那番意義不明的話，他雖然依舊面色不改，但話語中卻似乎是多了那麼些許難以察覺的困惑。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哦，原來不是拒絕啊。
「那麼我就用你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吧，」並沒有覺得是自己方才的招聘廣告有問題，只覺得大約是對方的知識量還沒有涵蓋到這一點，舟澗玟了然似的點了點頭，「我們打一場，你輸了給我當馬仔，我輸了隨你處置。」
某蝙蝠覺得舟澗玟最後一句話似乎是有點意思，「隨我處置？」
「對，隨你處置，」舟澗玟雙手一攤，平靜地說著看著和她並不匹配的血淋淋的話語，「扭斷我的雙手也好，還是挖出我的心臟，亦或者的拿你的那雙爪子貫穿我的頭顱都可以。」
那邊的蝙蝠還沒有回應，倒是她身後的艦娘們立刻就慌了，「ander？！」
她們倒不是覺得舟澗玟會輸，但是這還是她們頭一回聽見舟澗玟在開打前放出這樣的話，似乎是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
這傢伙真的有那麼厲害麼？
還是說這個蝙蝠對於舟澗玟來說真的有那麼的重要麼？
就從這一點來說，某只白蘭蘭好像已經輸了誒！
「怎麼說呢，」舟澗玟也知道自家艦娘們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什麼級別的對手就需要什麼級別的待遇，眼前這位瓦史陶德我既然想要通過一場戰鬥就買下他，自然也要給出同等級的待遇。」
這麼說著，舟澗玟輕笑著補充了一句，「雖然這點待遇在他看來，估計不值一提就是了。」
「正是如此。」
蝙蝠對於舟澗玟前面的那些說辭不置可否，但是對於她最後補充的那句話，他卻表示了肯定，「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實現，所以也不存在隨我處置的問題。」
「也是呢……」
舟澗玟嗯了聲，雖然她也不是沒有能夠誘||惑到對方的條件，但是那種條件還是算了吧。
她才不想承擔起為某人尋找存在意義和心之所在的大任。
「那麼就不打了吧。」
畢竟現在是對方想要和她一戰，她這邊打不打說實話真的無所謂——雖說打了的話能夠收來一個有用的部下，但是不打對她而言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反正這個蝙蝠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她也一早就發現對方會出現在虛夜宮附近可能純粹是恰好路過，或者是被某個豹子給逼來的，而不是想要來摧毀虛夜宮。
——既然不是想要動虛夜宮，那麼放他離開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舟澗玟這種隨性到了極點的態度無論是讓當事人，還是在場的圍觀群眾都有些無語。
別說是始終當吃瓜群眾的虛群了，就連她身後的艦娘們，都有些想要朝自家的指揮官問出和那個豹子一樣的問題：
——所以，你們到底還打不打了？
見舟澗玟似乎是想要轉身離開，那個蝙蝠頓時就有些不太高興了，「你想要逃跑麼？」
「我說過了，我不打沒有好處的仗也不會輕易地讓人如願以償，即使我對你有興趣，可那也只是興趣罷了，」舟澗玟攤了攤手，完全無視了自己早些年宰了某只螳螂的原因純粹是看他不爽，「雖然殺了你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至少她可以獲得能量點。
「但是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好處，你顯然還存在著別的價值，就這麼殺了你未免太可惜了。」
雖然沒有完全破面化，但是自行進化到了這個地步舟澗玟也覺得這傢伙不容易，再加上還有這張臉的加成以及他不會做無意義的事的性格，舟澗玟覺得留他一命似乎也不錯。
「存在的價值？」
舟澗玟的這番話似乎徹底引起了蝙蝠的興趣，「那麼就打一場吧，如果你贏了我如你所願，如果我贏了……」
「抱歉，我不幹。」
還不等對方說完，意識到對方想要說什麼的舟澗玟立刻抬手打斷了對方那還沒有說完的話語，「如果是別的理由也就罷了，但是自己存在的價值需要自己去尋找，這個忙我可幫不了你。」
這麼說著的舟澗玟正準備指揮那些虛群把某只豹子給抬走的時候，卻不想下一刻，一道摻著綠光的黑色虛閃就朝她所在的地方打了過來，無論是虛群還是艦娘都可以發現那威力更勝某只豹子先前發射的紅色虛閃。
「那麼，你還是去死吧……」
悠于 2018-7-23 09:38
第51章 虛還是虛
背對著蝙蝠的舟澗玟幾乎就是和其他人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他的攻擊的。
只是就知道這擊虛閃比先前豹子發射出的虛閃威力更強，她也依舊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原本準備要離開的她在意識到這個攻擊之後便不慌不忙地轉身，然後如同先前一樣正面承受住了對方的攻擊。
「唉，果然……」
即使是受到了對方的偷襲——而且還是比普通虛閃更具威力的黑虛閃，舟澗玟依舊面不改色。
她只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但比起為自己的處境而感到悲哀，她更像是在為作為攻擊方的蝙蝠而感到悲哀。
「……就算自行進化為了破面，虛還是虛麼。」
哪怕是外表更像人類了，虛的野性依舊還是存在的。
只是比起最低級的基力安，他們將想要毀滅的衝動壓在了更深處罷了。
舟澗玟的這聲有感而發對於已經下手了的蝙蝠來說，依舊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對於以豹子為首的圍觀群眾來講，這話就有些不太好聽了。
他們和蝙蝠雖然也不是一卦的，但對方再怎麼說好歹是所有的虛奮鬥的目標——瓦史陶德。
舟澗玟的這句話，顯然是把整個虛圈給貶低了。
——這讓這只心高氣傲的豹子怎麼忍受得了。
「你說你無法給我想要的答案。」
蝙蝠顯然不覺得自己剛才冷不丁地就朝舟澗玟放了記黑虛閃這件事有什麼不對的。
「那麼，如果我殺了你，是否就能夠得到答案了，女人。」
「動不動就『女人女人』的，和你們虛說話也挺麻煩的，」面對著似乎迫切地想要和自己探討人生哲理的蝙蝠，舟澗玟的重點顯然有些不太對。
她捂著臉發出了一聲哀歎，看起來就和她說的一樣，是受夠了對方這種說話方式。
——喂，那是因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名字好麼！
因為蝙蝠的關係而再度受到了一擊來自於舟澗玟那攻擊範圍是整個虛圈的地圖炮，依舊被縛道綁著的豹子覺得這女人果然腦子有問題。
早知道他就應該在這女人出現的一開始，便把她給宰了的。
省得她現在囉哩吧嗦的說一堆不中聽的話。
「不過被人挑釁到這種地步，再不還手也不符合我的作風，」舟澗玟捏著手腕笑得惡意滿滿，「所以你就做好留下來給勞資打工到死的準備吧，瓦史陶德。」
……等等，你說話的方式和對方也沒什麼區別吧！
圍觀的豹子覺得自己現在是說不出的心塞，但更多的還是發自內心的嗜戰衝動。
雖然直到現在那個蝙蝠也就只是放了一擊威力巨大的黑虛閃，而那個女人除了吸收——或者是抵消了虛閃之外更是什麼都沒有做，這一人一虛基本都是以打嘴炮為主，但是他們一直在發散著的靈壓卻不是擺設。
很強。
豹子的雙眼在蝙蝠和舟澗玟身上來回的掃視。
這兩隻無論是誰都很強。
他在心中判斷著。
因為這驚人的靈壓，豹子身後的虛群們幾乎就已經無法動彈；而稍微好一些的豹子，也是無法再克制自己內心那迫切想要一戰的衝動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依舊綁著舟澗玟早些發出的縛道，他這會兒估計早就已經沖上前去咬斷這兩隻的喉嚨了。
舟澗玟和蝙蝠對視了許久，最後在蝙蝠準備行動的同時，舟澗玟立刻朝一旁當了許久的圍觀群眾的艦娘們發出了指令，「vv，華盛頓！」
「是！」
瞭解到了舟澗玟的意思，維內托和華盛頓再度擺出了攻擊的姿態，而後朝著已經向舟澗玟沖去的蝙蝠就是發出了炮火，結果卻被對方那速度根本就不亞於死神的瞬步的步法給躲開了。
對方的速度之外顯然是在炮船們的預料之外的，但是舟澗玟看起來卻是毫不驚訝，隨手就抽出了自己用來防身的刀隔住了對方的攻擊。
「這把刀……」蝙蝠顯然也是個識貨的，「你是死神麼？」
「應該說是原死神吧。」
舟澗玟想要聳聳肩，但是因為對方的爪子還抵在自己的刀口上，她不得不放棄這個舉動。
「已經退休很久了。」
「既然擁有這種程度的靈力，你應該會使用死神的始解吧，」錯把舟澗玟手中的普通打刀當作了斬魄刀，完全不知道舟澗玟的「卍解」就在自己眼前的蝙蝠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不過舟澗玟只當作自己什麼也聽不懂，在朝對方發出了一擊鬼道之後便主動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
不得不說，這個蝙蝠是舟澗玟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的對手——那個被白蘭不動聲色地給炸了的死亡骷髏不算——如果想要在對方的手中活命、甚至是獲勝的話，實在是需要費些腦子。
但是，也不是真的無法辦到的。
舟澗玟的視線朝旁邊睨了眼，隨後露出了一個成竹於胸的笑容，「破道之七十八，斬華輪——」
那是比起斬魄刀揮出的斬擊更加強烈的鬼道之刃，就如同虛的虛閃一樣，舟澗玟的這一擊裡也凝聚著她的靈力。
但是在蝙蝠看來這樣的攻擊顯然還是小意思，他伸手就準備將舟澗玟的攻擊如同拂掃塵埃一樣揮開，「只有這種程度……什麼？」
他的手才接觸到舟澗玟的鬼道攻擊，緊接著炮彈就如同流星一般，由不同的角度密集地朝他所在的地方攻擊而去，黑色的硝煙和橘色的火光瞬間就覆蓋在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
和先前打向豹子的攻擊所不同，這一次的炮擊顯然沒有任何的保留，不僅更加密集了，精度也更為準確了，而炮彈的威力更勝先前數倍。
豹子和他所率領的虛群這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蝙蝠的四周已經站立著數名外表各異的年輕女性，她們身穿著幾乎就沒有什麼共同點的服裝，真要說她們有什麼相似之處的話，或許就只有她們那嚴肅的表情，以及……
感受不到靈壓這一點了。
「可笑——」
身處煙霧之中的蝙蝠不知道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他一直都平淡而又冷靜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些許的波動，似乎是在嘲笑舟澗玟和這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性的徒勞無功。
「你以為人多就能取勝了麼？」
「我從來也沒有覺得人多就可以取勝，」相對於他的波動，此時的舟澗玟倒是冷靜的不能再冷靜了，「畢竟我過去也曾經參加過六個都打不過一個的戰役。」
——比如那位要上天的sukhbaatar。
「所以能夠取勝的只有絕對的戰力，以及……」
蝙蝠在她說話的同時已經揮動著那對黑色的翅膀衝破了硝煙，此刻他的樣子比起先前的豹子來說也是好不了多少，畢竟那是以胡德為首的炮船隊的攻擊，昔年的鋼皮螳螂就是命殞在這樣的攻擊力之下的。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這只蝙蝠同樣也擁有鋼皮，而比起鋼皮更加麻煩的，是他的超速再生。
「以及什麼？」蝙蝠揮動著翅膀，居高臨下地看著舟澗玟，不過下一秒他就再度被炮火和硝煙所覆蓋。
這是什麼鬼？！
地面上那只目睹了戰鬥全過程的豹子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先前那些將蝙蝠團團圍住的女人並沒有動手，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他並沒有看見有任何的攻擊從她們所在的位置發出，更何況蝙蝠這一回所承受的攻擊並非是來自於地面，而是……
——天上！
豹子仰著腦袋看向了空中，但是因為夜幕的關係，他除了那幾片也被染成了深色的浮雲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能夠取勝的除了絕對的戰鬥力之外，還有頭腦！」
已經收回了打刀的舟澗玟雙手抄在腰際，笑得要多囂張就有多麼的囂張，「戰鬥中只注意到四周還不夠，還要記得防禦來自天上的攻擊啊笨蛋！」
當然，她也不覺得蝙蝠會像平時的那些雜魚一樣，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在航母們了的轟炸之下，可看見這只喜歡探討人生哲理存在意義的蝙蝠就這麼吃癟了，她心裡還是有點痛快的。
讓你暗算我！
讓你給我放黑虛閃！
讓你說我可笑！
不就是要玩偷襲麼？來呀！不就是要互相傷害麼？來啊！
還怕你了不成？
看起來笑得無比肆意囂張的舟澗玟雙眼中卻幾乎沒有任何的波動，她冷靜地凝視著那團靜靜地在空中燃燒著的煙霧，隨後……在一道綠光突破了煙霧朝自己劈來的同時躍到了一旁，接著側身抓過了另一道原本準備朝她後背刺去的綠光。
「怎麼……」
「『怎麼可能』，」舟澗玟笑意盈盈地看著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的蝙蝠，「你是想這麼說麼？」
她沒有抓住那月光槍的手指了指空中的那團煙霧，但是視線卻沒有從對方的臉上挪開分毫，「說實話，你的這個作戰的確是不錯，借著黑煙的掩飾先是朝我發起了第一輪的攻擊，隨後在我注意躲避來自空中的襲擊的同時，使用響轉來到了我的身後發起偷襲……」
「雖然手段是骯髒了一點，但在戰場上也無可厚非。」
看著原本就是第一個使用空中偷襲這個戰術的舟澗玟面不改色地指責對方骯髒，一旁的豹子突然覺得這女人臉皮真厚。
——但腦子的確是不錯。
月光槍的一頭被舟澗玟給抓著，蝙蝠卻一點兒都沒有要讓她鬆手的意思，因為他此刻關注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我用的步法的名字？」
那是他在成為如今的這個姿態時才獲得的高速步法，名字應該也就只有擁有他這個形態的虛才知道，那麼這個怎麼看都像是死神的女人是怎麼知道的？
不，不僅僅是這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是……
「你們死神也擁有探查神經麼？」
那也是他在成為如今這個姿態時獲得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對靈壓的感知能力，這個能力不僅能夠探測到四周擁有靈壓的人所在的位置，就連對方的實力也能夠知道得清清楚楚。
「……唔，你的問題可真不少呢，」舟澗玟大約能夠猜出對方問這些問題的意思，但是舟澗玟也承認，一不小心就說出響轉這個名字是自己的失誤，於是她只能說，「你再試試看或許就知道了？」
蝙蝠用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看了舟澗玟好一會兒，最後才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她這個提議的認同，「說的也是。」
這麼說著，他索性放棄了手裡捏著的那把月光槍，再度消失在了舟澗玟的面前。
而他接下來發起的攻擊，也被舟澗玟直接用手裡捏著的那把月光槍所擋住。
身為蝙蝠的主要攻擊對象的舟澗玟一般只是以防守為主，可這並不代表身為進攻一方的蝙蝠就很輕鬆了，因為他的響轉怎麼看，都對舟澗玟還有她率領的那些會發射炮擊、卻沒有靈壓的女人無效。
無論他從什麼地方進攻，舟澗玟都能夠發現他的存在；無論他轉移到什麼地方，那些女人的炮火永遠都能夠對準他所在的位置。
自己的探查神經只能對身為死神的舟澗玟起效，而對方卻永遠能夠鎖定他的所在之處。
這一仗打得對蝙蝠來說是既憋屈，又有些痛快。
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遇到過像舟澗玟一樣能打的敵人了，雖然他並不好戰，但是自從他進階成為瓦史陶德之後，就幾乎沒有碰到過能打的對手。
那張即使對於人類來說也稱得上是清秀的臉上似乎是被翻騰的戰意所感染，讓此刻蝙蝠看起來比起熱血更像是猙獰，舟澗玟看見對方的表情不由地又是歎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這場怎麼看都是沒有意義的打架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不是說好了這傢伙不是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的麼！
怎麼動起手來比那邊的豹子更激烈啊！
也不知道自己和對方究竟打了多久的舟澗玟在心中咆哮著，隨後扭頭朝一旁的秘書艦看去，「……vv，時間怎麼樣了！」
維內托立刻就明白自家指揮官詢問的不是她和蝙蝠打了多久，而是瀞靈庭那邊的時間，於是她立刻朝留守在指揮所的俾斯麥核對了一下時間，然後回答道：「已經是清晨了iraglio。」
「你還有分心的餘力麼，」蝙蝠睨了眼回應著舟澗玟的話的銀髮女孩，並不是他不想對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動手——如果先解決了這些會發射炮擊的女性的話，接下來對付舟澗玟也方便多了。
只是他每每移動到那些人附近的時候，後動身的舟澗玟總能夠提前趕到。
也就是說她不僅能夠看穿使用響轉的自己的位置，還擁有了與之媲美的步速。
所以在試了幾回之後，蝙蝠也就放棄了想要先弄死艦娘的舉動了，而是全心全意地和舟澗玟打近身戰，順便留意著躲開來自於炮船和航母的攻擊。
「……因為再不回去的話，就趕不上我們家白蘭蘭一天一次的聯絡了呀。」
白蘭雖然被她送去了真央，但是臨走之前死纏爛打地要和她約定了要進行每天一次的聯絡，而聯絡時間就定在了作為午休時間的中午。
現在雖然離中午還有些時候，不過再不結束這場戰鬥的話估計就真的來不及了。
而且她也想在聯繫之前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的說。
「那麼，」蝙蝠睨了眼雖然打得很累，但是依舊神采奕奕的舟澗玟，「就如你所願，速戰速決……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舟澗玟收起了防守的架勢。
周圍的那些早就被她所留心的稀奇古怪的女人們並沒有再發射炮彈、也沒有從空中而來的偷襲，但是蝙蝠卻覺得自己的背後仿佛是受到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攻擊。
他扭頭朝後方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空無一物——依舊是一片白色的荒漠，而舟澗玟的聲音也在此時響起：
「縛道之七十五，五柱鐵貫——」
五個由手腕粗的鎖鏈所連結著的巨大的鐵柱從天而降，然後在蝙蝠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砸在了他的四肢以及脖頸之上，隨後就這麼將他給壓在了沙地中。
毫無防備就吃了一嘴的沙子，蝙蝠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看見舟澗玟漸漸朝他走近。
「這究竟是……」
「雖然我先前說過打架的時候除了看四周之外，還要注意防禦來自天上的攻擊……」
舟澗玟蹲下了身，然後伸手戳了戳對方那慘白的面頰，結果有些驚訝的發現對方那被稱之為鋼皮的皮膚，似乎也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硬。
「但是地下的攻擊也要好好防備啊。」
隨著舟澗玟的「告誡」，兩個將淺金色的長髮綁成了雙馬尾、穿著布料並不是很多的衣服的小姑娘從沙地裡忽然冒了出來，她們面帶微笑，其中一個還朝蝙蝠吐了吐舌頭。
她在來來虛圈的同時就召喚出了這兩艘潛艇，命令她們潛伏在沙地裡隨時準備攻擊。不得不說被系統定義為斬魄刀的艦娘們沒有靈壓這一點，的的確確是幫了舟澗玟一個大忙。
不僅僅是這兩個小姑娘，隨著舟澗玟的解釋，原本朝蝙蝠發射出炮擊的炮船們也再向他們所在的地方靠攏，而除了炮船之外，還有另外幾個先前沒有出現過的女人。
那是被舟澗玟用鬼道掩蓋了身影的航母、以及負責鎖定蝙蝠的身影為舟澗玟和其他艦娘提供他的座標的海倫娜，正式因為有了炮船在前面做掩護，她們才能夠發揮自己的特長，好好地坑了一把這個蝙蝠。
兩人、九刃、十三人……
被舟澗玟的鬼道壓著的蝙蝠吃力地動了動腦袋，統計著朝他們所在的地方靠近的那些女性的人數，別說是蝙蝠了，就連一旁圍觀了整個戰鬥過程的豹子和虛群也沒有想到在這片廣袤的沙漠中，居然還埋伏著這麼多人。
「你的實力在我迄今為止遇到的虛中，也可以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舟澗玟會讓從頭到尾都埋伏著的艦娘出來，說到底也就是為了讓這只蝙蝠輸得更加明白一點——看在他的臉的份上。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站起了身，拍了拍因為戰鬥而變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上的塵土。
「……只是很可惜，我這邊也有不能輸的理由啊。」
平時只是練練手也就算了，像這樣的戰鬥必然會被系統統計。以系統如今的坑爹程度，舟澗玟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輸了這場戰鬥之後會受到什麼懲罰。
再次哀歎了一聲系統如今是愈發的坑爹了，舟澗玟沖著蝙蝠愉快地揮了揮手，「這個鬼道會在我離開之後解除，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
「烏爾奇奧拉。」
就在舟澗玟揮著小手準備告別的時候，蝙蝠忽然開口說道。
「烏爾奇奧拉•西法，這是我的名字。」
舟澗玟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報上過自己姓名的傢伙，居然會在這時候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而就在舟澗玟對於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她緊接著就又聽到對方繼續說道——
「既然是今後的部下，那麼總要知道我的名字吧？」
咦咦咦？
才打一架就服軟了這真的好麼？
那個高貴冷豔的四刃先生呢？
完全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容易搞定，舟澗玟巴眨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舟澗玟，你叫我澗玟就可以了。」
舟澗玟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應該是真舟澗玟才對。
不過「真舟」這個姓氏在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會帶來一些麻煩，於是舟澗玟索性也就不去糾正了，而是選擇將錯就錯。
「那麼虛夜宮接下來就麻煩你了呀，記得要好好看家，烏爾奇奧拉，」聽到對方輕聲念了幾下自己的名字，打完了一架之後覺得身心俱疲的舟澗玟只想早點回真舟家沖個熱水澡，結果……
「……喂！老子呢？！」
舟澗玟和烏爾奇奧拉打了多久，就被她用縛道綁了多久的豹子不滿地發出了抗|||議，恨不得舟澗玟現在就拔刀和他打上一架。
而他抗||議的對象正率領著一票娘子軍往回走，在路過他的時候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隨後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你？不感興趣。」
「喂！！！！」
她的虛夜宮雖然急需人才，但是像這樣的破壞王還是算了吧。
別虛夜宮還沒有建設完，就已經被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的他給毀了一大半。
被舟澗玟直接給無視了的豹子立刻不滿地吼了起來，然而留給他的只有舟澗玟逐漸消失在了虛夜宮內的背影，以及……同樣被她的鬼道扣在了沙地裡的某蝙蝠。
四目相對，冰藍撞上了油綠。一陣夾雜著寒意的風無聲地掃過，卷起了一地的白沙。
「喂！！！看什麼看！！！死蝙蝠！！！」
「哼，垃圾。」
「你現在的樣子比勞資還要難看好不好！被死神打敗的傢伙！」
「沒有價值的傢伙。」
「喂！！！來戰啊死蝙蝠！！！」
圍觀群眾：「……不不不，你們兩個現在的樣子都很難看好麼。」
……
另一邊，回到真舟家後正在舒舒服服的泡澡的舟澗玟：「……我好像忘了什麼？算了，不管了。」
第52章 我才是正宮
自打有了烏爾奇奧拉這個打手之後，虛夜宮的建設工作可以說是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最初死亡骷髏還在的時候，所謂的「虛夜宮」只不過是一個有著幾根柱子和一個壓根沒卵用的平臺的「宮殿」。
等到落到了舟澗玟手裡之後，白蘭索性用許久都沒有動用的精神操縱控制了幾隻實力還算中等的亞丘卡斯，讓他們率領部分基力安建設虛夜宮家園。
只不過這個方式也不是一點兒風險都沒有的，所以舟澗玟才留下了艦娘，讓她們隨時可以斬殺逃脫了精神控制的亞丘卡斯。
不過自打身為瓦史陶德的烏爾奇奧拉來了之後嘛……
哪裡還需要什麼精神操控，這傢伙在聽到了舟澗玟的抱怨之後只是出去轉了圈，就帶回來了一群「心甘情願」幫忙打工的免費幫傭。
無論是舟澗玟還是被她留在虛圈的艦娘們，在目睹了這整個過程之後都是一個大寫的服氣。
——果然要找虛當幫工，還得從虛入手。
不過時間長了，舟澗玟和艦娘們才發現烏爾奇奧拉在「建設虛夜宮美好家園」這件事上的貢獻，絕對不僅僅只是為她們帶回來一群免費的勞動力。
因為除去「構建」，這傢伙在「保衛」這個工作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有因為迷路闖了進來的虛怎麼辦？叉出去！
有上門來鬧事的虛怎麼辦？踢出去！
有成群結隊想來占山為王的虛怎麼辦？放虛閃！
那麼，有某只死心不改想要上門來約戰的豹子怎麼辦？
——嘴遁叫你做虛。
根據某位元駐紮在虛夜宮的艦娘長期圍觀後表示，在和某蝙蝠進行的曠日已久的嘴炮戰上，某位豹子先生迄今為止依舊保持著完美的0勝記錄。
也不是某只豹子不想打，而是每一次都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已經被點滿了嘴遁強化的蝙蝠先生說得暈頭轉向，然後一眨眼，就這麼被丟到了虛夜宮幾百里之外了。
這樣的場景對於駐紮人員來說早就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但是對於平時都身處在瀞靈庭的舟澗玟來說，倒更像是一個故事。
不過正所謂是百聞不如一見。
有一次她心血來潮，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帶著維內托跑到了虛夜宮，準備看看虛夜宮美好家園建設的怎麼樣了。誰知道就看見面無表情的烏爾奇奧拉用嘴遁給了某只豹子最後一擊，然後……
他就這麼用腳爪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尾巴，接著撲騰著巨大的黑色翅膀，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孤身一人了。
舟澗玟：「…………」
——喂，你倆看著貌似感情不錯啊？
不過比起這種也不知道該說是歡樂還是槽多無口的日常，舟澗玟在虛圈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和虛夜宮沒有建立時的過去一樣，基本上是伴隨著硝煙以及火光的。
雖說舟澗玟也沒有刻意的隱藏，但是她每次的「狩獵」都沒有帶上烏爾奇奧拉。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無論舟澗玟選擇的地方距離虛夜宮的所在地是近還是遠、戰鬥規模是大還是小，都被烏爾奇奧拉撞見過幾回。
對於舟澗玟這種大規模地「屠||||殺」他的同胞的行為，對方只是在第一次撞見之後確認了舟澗玟這麼做是否有她的理由，之後每次撞見也都只是選擇圍觀，似乎是在研究她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只是在烏爾奇奧拉來到虛夜宮的大約第四年的時候，舟澗玟忽然有一天就停止了自己這種持續了好些年的舉動。
倒也不是擔心自己這麼做的真正用意被對方發現之後會接受不了、甚至再反咬自己一口——這樣的問題舟澗玟可以說是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如果烏爾奇奧拉無法接受她「屠|||殺」大量的虛只是為了補充靈力的話，大不了就一拍兩散。
如果他打算反咬一口的話，大不了就在他張嘴之前便先扭斷他的喉嚨。
舟澗玟有這樣的自信。
她之所以停止了在虛圈狩獵的行為的理由只有那麼一個，那就是她維持能量平衡這個問題上已經得到了控制，而且她在這個世界能夠復活的艦娘已經達到了最高額度。
為什麼持續了這麼多年的問題會在如今得到解決，這一點舟澗玟也不是很清楚。
或許是因為虛夜宮的主要「宮殿」已經基本建成的關係。
舟澗玟推測著。
因為就是在主要宮殿基本建成的那段時間裡，她在瀞靈庭時每天用來維持「斬魄刀」消耗的所需靈子銳減了許多，而她來到虛圈之後從空氣中獲得的靈子卻驟然提升。
所以即使不需要額外的補充，舟澗玟基本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又是一年酷暑，已經迎來來到屍魂界後不知道第幾個夏天的舟澗玟對著面前的西瓜歎了一聲氣，「……再這麼繼續下去，我的陣營恐怕真的要改變了啊，」
坐在她下手的白蘭比起舟澗玟倒是更有食欲，他放下了手中最厚一瓣已經沒有紅色內瓤的瓜皮，用放在一旁的清水淨了淨手，隨後笑嘻嘻地看著坐在主位上的舟澗玟。
自從他入學真央，這已經是第五年了，身為五回生的他面對如今越來越繁重的學業其實依舊沒有任何的壓力。
如果說有什麼能夠讓他這個被全校師生認定是「天才」的他覺得不高興的，大概也就是自打進入真央開始，就意味他和舟澗玟能夠相處的時間越來越短這點了。
「其實真要說的話，澗玟的陣營一開始就不屬於瀞靈庭吧，」白蘭用擺放在一旁的手帕擦著手說道，「當然，也不屬於虛圈就是了。」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話卻不置可否，「你可真會安慰人。」
「也不算是安慰吧，澗玟在之前一個世界不就不屬於任何組織，一路瀟瀟灑灑地走了過來的麼，」他可沒有忘記舟澗玟當時那凜然的身姿，而這一切自打她來到了這個世界起，就被她逐漸地收斂了起來。
唯一還能夠察覺出其中跡象的，也就只有她在虛圈用炮船和飛機對那些可憐的虛進行轟炸的時候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舟澗玟在先前那個世界更加生機勃勃一點。
「嗯，說不定系統也看不慣澗玟現在這個樣子，才會逐漸地把你定義成虛圈那邊的人？」
對於白蘭的這個說法，舟澗玟可以說是嗤之以鼻，「這可真是矛盾，如果想要我無拘無束放手去幹，何必一開始就把我定義成瀞靈庭的五大貴族？」
「可那時候澗玟還是隊長級的死神吧，」白蘭伸出了食指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如果澗玟那個時候沒有選擇的退休的話，或許也不會有現在這條路了。」
頭也沒抬的舟澗玟答得飛快，「……如果我當初選擇留任的話，現在早就因為靈力透支而和屍魂界融為一體了。」
這話倒也沒錯，如果不是舟澗玟選擇退隊去當什麼虛圈清潔工，她這會兒早就因為無法補充靈力而形神俱滅了，哪裡還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和他探討世界線的問題？
看見白蘭也沉默了，舟澗玟又是一聲歎息，「現在再來考慮這些也是徒勞無功的，話說你那邊準備好了麼？」
在獲得了系統「贈送」的虛夜宮之後，舟澗玟便和白蘭提出了一個假設，一個同時影響到他們今後的路、並且和他們的任務都息息相關的假設。
雖然這個假設帶來的風險巨大，但是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白蘭都決定一試。
為了完成這個假設，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白蘭都需要準備不少的事。
白蘭入學真央並且成為一名光榮的死神是其中之一、而舟澗玟完善虛夜宮則是其中之二。
白蘭原本是打算在虛夜宮基本建立完畢之後再去報考真央的——畢竟他也不放心舟澗玟一個人去對付那些被他精神控制當苦力的亞丘卡斯，但是市丸銀和松本亂菊這兩位劇情任務的偶然出現讓舟澗玟狠了狠心，決定提前他成為死神的時間。
舟澗玟決定讓白蘭和市丸銀當同期生的理由也很簡單，有某位天才珠玉在前，白蘭就算再怎麼出挑也不至於一枝獨秀被人當出頭鳥。
今後就算有人提起白蘭，也只會說他是和市丸銀同期的天才，而不會說他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為了不讓某人太早就鋒芒畢露，舟澗玟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我這邊基本上沒有任何問題喲。」
聽到舟澗玟這麼問，其實心裡也明白舟澗玟為自己的一番謀劃的白蘭點了點頭，「就和計畫中的一樣，在畢業之後完全能夠順利就職，接下來就是當上席官、出任隊長、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
「……走上人生巔峰？然後從上面跳下來麼？」
要知道他們的計畫可不是為了讓白蘭走上巔峰的。
「重點不是這個好嘛……」聽到舟澗玟這麼吐槽，白蘭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我原以為澗玟你會先吐槽迎娶白富美的！」
舟澗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像是明白了什麼，猛地露出了一個驚悚的表情。
雖然反應和自己期待的有些出入，但覺得舟澗玟大約是理解了自己這麼說的用意的白蘭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緊接著他就聽到舟澗玟那混雜著驚訝與錯愕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想起——
「是夜一……不對，你是說空鶴？！」
「噗通——」
舟澗玟的交友圈裡也就這麼兩位貴族小姐，除去不符合「白」這個特徵的夜一，剩下來的只有將「成為屍魂界第一的煙火師」作為畢生目標的空鶴大小姐了。
有了目標人選，舟澗玟隨後就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了白蘭，「海燕是不會放過你的。」
別看海燕平時大大咧咧的，可真要是有人敢對空鶴出手，海燕必然是頭一個斬斷對方伸出來的爪子的存在。
而對於舟澗玟的猜測，白蘭的反應也是特別的爽快。
他「噗通」一聲地摔倒在了地上，然後艱難地抬起了頭看向了主位之上的舟澗玟，「澗玟你是認真的麼？」
……這到底是真沒明白他的意思呢，還是在故意裝傻啊？
白蘭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可當他看見舟澗玟此刻的表情時，卻也發現前者的可能性貌似也不太低。
話說他不在真舟家的這些年，澗玟這些年到底在虛圈經歷了什麼啊！怎麼他覺得對方原本還挺好用的大腦，如今一下子就燒了七成以上的主機板了？
難不成是和那些虛相處太久被同化了？
其實也不怪白蘭會這麼想，因為自從他入學真央、正式地走上了準備成為死神的這條路起，無論他是否放假在家，舟澗玟也都不願意再讓他去虛圈了。
理由是他畢竟沒有藍染的斬魄刀、無法像原著中一樣完全催眠他人，也不會像六道骸一樣使用什麼幻術，所以舟澗玟挺怕這傢伙留下什麼破綻的。
也不是她不相信某人的頭腦，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舟澗玟覺得還是小心謹慎點比較好。
一旦他和虛圈有關聯的事情被拆穿，輕則只是被懷疑、或者被送去二番隊吃牢飯；而重則估計就要取代浦原被發配到現世、甚至是取代此時還沒有出現的露琪亞被送上雙亟了。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沒有太多的資本用來賭。
於是這五年裡一步都沒能踏入虛圈，只能在每日的聯繫中聽舟澗玟頻繁地提及某只叫烏爾奇奧拉的蝙蝠、以及某只叫葛力姆喬的豹子的白蘭……
覺！得！自！己！非！常！心！塞！
不過白蘭很快也就想通了，在他看來只要自己一日不倒，什麼烏爾奇奧拉也好葛力姆喬也罷，終究也都是些打雜的。
——只要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究是妃。
「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好麼，」和白蘭聊了那麼幾句，舟澗玟也終於覺得自己產生些許食欲了，她拿著叉子叉起了被切成了塊狀的西瓜，隨後就想起了一樁事。
「說起來今晚有一次隊長之間的聚會，夜一非要我去，還說如果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去。」
先前她一直都在考慮虛夜宮的建設問題，都快忘了有這麼回事了。
白蘭一聽頓時就來精神了，他歪著腦袋笑嘻嘻地打趣道，「這算是給即將畢業的我開|後|門麼？」
這還沒畢業呢，就提前跑去見未來的上司，不是開|後|門是什麼。
「得了吧，像你這樣的「天才」各個番隊怕是搶都來不及，」事實上白蘭和市丸銀這兩隻才入學的時候就引來了各方的關注，而以這兩人的資質，誰都覺得他們用不了一年就能畢業。
結果呢？這兩個傢伙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一拖就是拖到了現在，壓根不管各個番隊的隊長迫切地想要他們入隊去發光發熱的心態。
其實市丸銀沒有像原著裡一樣，只用了一年畢業的原因舟澗玟還是知道的。
因為原著裡他是拋下了亂菊獨自去上真央的，所以早些畢業對於他來說也是早些靠近某人。但現在不一樣了啊，他和亂菊之間好得很，又怎麼可能拋下亂菊一個人在真央，自己提前畢業呢？
要說這兩人如今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用白蘭的話說，就是他每天都能吃到味道不同的狗糧，一吃就是五年。
同樣也沒有選擇提前畢業的白蘭，大約也明白舟澗玟的意思了，於是笑意一下子就從臉上褪去，變為了罕見的尷尬和懼意，「澗玟的意思是……」
舟澗玟學著烏爾奇奧拉那樣一臉面癱的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意思。」
她頓了頓，而後在白蘭的抗拒中忽然送了口，「其實你不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的。」
「真的？！」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白蘭的雙眼立刻就冒出了兩道精光，亮閃閃的就如同兩個探照燈一樣，「真的可以不用去麼？」
隊長級之間的聚會他也就去參加過那麼一次，還是很多年前由舟澗玟召開的——目的是為了證實藍染是否是聖母。不過那一次他是以舟澗玟的家臣去的，饒是這樣還是被海燕幾個拖著灌了不少的酒。
如今時移世易，他的身份已經從舟澗玟的家臣變成了即將畢業的真央學生，以那些隊長私下裡的豪放，白蘭覺得自己這一次的下場不會比上一次好上太多。
「真的，」舟澗玟又點了點頭，「不過夜一會不會跑來抓人我就不知道了。」
白蘭：「……」
隱秘機動總司令、第一分隊刑軍總括軍||團長——瞬神夜一，據說能夠在她手裡逃走的人，至今都沒有出現。
舟澗玟當年能夠跟上烏爾奇奧拉的響轉，主要也是因為她自小的陪練就是夜一大小姐的關係。在對夜一大小姐的速度已經習慣了的情況下，不管是其他人的瞬步還是破面的響轉就都有些不夠看了。
大約是感受到了某位夜一大小姐的陰影，白蘭就算再怎麼抗拒今晚的聚會，最後還是勇敢地去面對了。
舟澗玟在晚上六點的時候，準時地帶著白蘭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隨後很快就有受到過嚴格訓練的侍女帶著他們來到了最裡面的那一間包廂。
只是包廂的移門還沒有被拉開，舟澗玟便已經聽到了從屋內傳來的喧嘩聲。
穿著淺粉色和服的侍女有些羞澀地沖著舟澗玟和白蘭笑笑，隨後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地替兩人拉開了移門，「兩位大人請進。」
雖然侍女的聲音被屋內的嬉笑聲所掩蓋，但是就在門拉開的一刹那，屋內大部分的人似乎都有所察覺一般、扭頭朝他倆看了過來。
「哦，來了來了。」
正對著移門而坐的夜一率先沖兩人招了招手，然後毫不客氣地抱怨道，「好慢啊，你們兩個。」
雖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但是能夠這麼不客氣地抱怨舟澗玟來得太晚的，就算是在隊長級裡也沒有幾個。
「出門前在和白蘭商量點事情，所以耽擱了，」舟澗玟早就習慣了和夜一的這種相處模式，在和屋內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之後，她便坐到了夜一為自己預留的位置上，「不過我可是準時到的。」
這場酒會據說也是夜一和海燕一起發起的，這兩人前者面子大後者人緣好，所以倒也是叫來了不少人。
舟澗玟只是粗粗地掃視了一眼，就發現京樂和浮竹這兩位和他們的副隊長都在，身為二番隊隊長的夜一和十二番隊隊長的浦原也都帶著他們的副隊長，而其他的番隊裡，三、七、九、十也都來了。
問題是……
「平子他不來麼？」
給自己倒了杯酒，舟澗玟輕聲地詢問著身邊的夜一。
其他幾個番隊的隊長不來她還能夠理解，卯之花隊長在四番隊一直都挺忙的，六番隊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但是平子今晚沒有過來就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了。
「他說今晚可能要晚點過來，好像是臨時收到了幾份緊急檔需要他處理，」夜一小聲地回答道。
對此，舟澗玟直接表示她已經能夠想像出五番隊此時的場景了：左不過是某人一臉無趣地坐在隊長的辦公桌前，然後催促著下手的某位聖母早點批完文件好去喝酒，而坐在副隊長的辦公桌上的某位聖母勤勤懇懇沒有怨言……
糟糕，她的胃好痛。
就算是到了今天她對這個畫面也是接受不能啊。
「說起來，白蘭你明年就要畢業了吧？」
就在舟澗玟覺得聖母藍染的威力，比夜一帶來的那瓶烈酒還要厲害時，就聽見海燕抓著白蘭問出了他遲早都要面對的問題：
「……有想好要去哪個番隊了麼？」
第53章 畢業生就業指導
看著已經把臉皺成了一團的白蘭，舟澗玟也不是一點兒同情都沒有的。
畢竟對方此時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多年前還沒有成為指揮官的自己，當時還是普通人的自己逢年過節就要受到各種如同暴風雨一般的洗禮，其中就囊括了諸如以下的問題：
你期末考考得怎麼樣呀？
中考/高考分數多少呀？
考上了哪所高中/大學呀？
有男朋友了麼？
畢業之後的工作決定了麼？
……
那段歲月距離如今即使已經過去了許久，可舟澗玟依舊還是無法忘卻，甚至每每想起都不禁要打個冷顫。
這種覺得不耐煩還不能表現出來、甚至還不得不揚著假笑、對各種各樣的追問甚至是批評的日子實在太特麼痛苦了。沒想到如今天道好輪回，她倒是成了「家長」，而在自己的世界裡狂霸酷炫掉炸天的白蘭大人……
則是成為了那個被輪番轟炸的那一個。
不過和過去的舟澗玟一樣，如今的白蘭即使再覺得不耐煩真是欲哭無淚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示，要說為什麼的話……
這些人裡指不定就有一個會成為他未來的上司。
「我看白蘭君要不就加入我的八番隊吧？」這是覺得有趣順嘴一提的京樂。
「十三番隊也不錯呀，還能有個照應。」這是在外人眼中都快和京樂成為忘年交的海燕。
「其實以白蘭的頭腦就算加入十二番隊也不成問題。」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浦原。
其他幾個番隊的隊長雖然也有心要籠絡人才，但是對於白蘭到底不像海燕以及浦原那麼熟悉，於是他們主要還是以觀望為主，而後適時地插上那麼幾句。
「那個……我現在還沒有決定……」
白蘭大約也是頭一回覺得微笑是如此困難的事情，他的臉在幾位隊長還有副隊長的追問下幾乎就快要笑僵了，隨後他趁著幾個隊長開始爭論起來的時候迅速地扭頭朝一進屋就把他丟在了一旁的舟澗玟看去。
……隨後就對方在他身陷窘境的那會兒已經開始喝酒吃菜了。
「澗玟大小姐……」
他用在外人面前叫舟澗玟的方式喚著她的名字，淒淒慘慘地遙望著坐在四楓院夜一身邊，不知道在和她說些什麼但是笑得格外開心的澗玟，內心幾乎就是崩潰的。
把他丟在這裡受苦，自己卻開開心心的享福。
這是人幹事麼！
大約是感受到了對方那蘊藏著強烈的不滿與怨念的目光，原本還在和夜一說笑的舟澗玟忽然扭過了頭看向了他，接著在白蘭驚喜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了一個平時並不怎麼見到的甜美笑容。
舟澗玟在白蘭驚喜的目光中緩緩說道，「其實我覺得十番隊也挺不錯的。」
白蘭：「……？？？」
原本因為白蘭的話而已經私下裡掐起來的幾個隊長副隊長頓時就不高興了，而相對於他們的不滿，繼承了志波家那爽朗豪放的性格的志波一心——也就是如今的十番隊隊長頓時就來勁了。
「隊長果然還是胳膊肘往裡拐的！」志波一心哈哈地大笑了幾聲，而後用著自己還是副隊長時對舟澗玟的稱呼笑著說道，「要不白蘭你就從了我吧？」
白蘭：「………………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對於舟澗玟的突然捅刀、以及自家伯父那肆無忌憚的大笑，海燕是頭一個不樂意的，他拿著酒杯往舟澗玟的身邊一坐，隨後就抱怨了起來，「澗玟，你這麼做是不厚道的。」
舟澗玟知道海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只當作自己什麼都不明白，「我怎麼就不厚道了？」
「……你不能在大傢伙公平競爭的時候忽然就奶了十番隊一口啊，」海燕接過了看好戲中的夜一遞來的小酒瓶，就往澗玟已經空了的杯子裡倒了下去，「就算你之前是十番隊隊長，在人才面前也是要公平競爭的。」
大約是在他們來之前已經被其他人灌了不少，海燕的面色在燈光下看著似乎已經是染上了醉意。
「我只是以十番隊前任隊長的身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罷了，」舟澗玟接過了酒瓶也給海燕斟滿了酒，「又不是非要白蘭去十番隊不可，畢竟選擇權還是在他手裡的。」
……呸，誰不知道只要是你的話白蘭那傢伙就一定會遵從！
在場對於舟澗玟和白蘭的性格還算了解的幾個人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就在心裡啐了那麼一聲。
而就如同他們所想的一樣，白蘭在沉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之後忽然就笑了起來，接著對莫名其妙就被自家侄子說是被奶了一口的志波一心說道，「既然是澗玟大人的話，那麼一定是正確的。」
志波一心：「……誒？」
白蘭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想看看澗玟大人曾經所在的番隊是什麼樣子呢，」白蘭笑嘻嘻地說著，接著對還有些懵逼的志波一心伸出了手，「那麼明年就請您多多指教了，隊長。」
志波一心：「……誒誒誒？」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事情就這麼成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白蘭的話，於是原本還參與「白蘭爭奪戰」的諸家隊長、副隊長頓時就朝舟澗玟看了過去，也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十番隊的前任隊長、五大貴族之一的當主了。
以海燕為首，這些人的眼神中清清楚楚地寫著這麼一句話：看吧，果然還是你說的話管用。
舟澗玟會推薦十番隊主要是因為十番隊如今沒有副隊長、而再過些年志波一心可能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一直留在現世了。只是這話她也不能明說，更不能說其實這件事自己早就和白蘭說過了。
於是被白蘭不動聲色地反捅了一刀的舟澗玟，只當作自己沒有發現其他人那如同指控一般的目光，淡然地說道，「看來白蘭早就做了決定呢，真是的，在這之前居然連我都沒有告訴過。」
她瞪了眼因為把鍋丟給了他而無事一身輕的某人，看見對方已經在高興地喝起了酒時，又接著說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麼？」
「噗——」
「客人，您的房間已經到了。」
「嘩——」
「啊咧？人都到齊了麼？」
「……」
舟澗玟話音剛落，眾人所在的包廂的移門就再度被人從外面拉開，伴隨著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那漫不經心的聲音，還有白蘭因為舟澗玟的那句「女大不中留」而響起的噴水聲。
「…………」
此刻的包廂，是靜寂的。
而今晚的瀞靈庭，或許也是靜寂的。
一屋子的人不管是隊長還是副隊長，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因為同時發生的偶然而誕生的巧合，而站在門口的女侍已經被嚇傻了，她的雙手掩在了嘴前、雙眼瞪得老大，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這一幕。
她剛才看見了什麼？
好像好像是五番隊副隊長被人噴了一臉的酒？
面對著這如同戲劇一般的一幕，最先發出聲音的還是姍姍來遲、但是在白蘭噴酒的時候忽然用瞬步逃開的平子，他拍了拍胸口做出了驚魂未定的模樣，「哎呀，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人射||了一臉呢……」
藍染：「……」
白蘭：「……」
其他人：「…………」
喂！你一個五番隊隊長公然地說下捏他真的不要緊麼？？？
而且因為你的躲閃導致被人射||了一臉的人就是你的副隊長誒！！！
「還是……先去洗把臉吧，」覺得自己也有一定責任的舟澗玟木著臉，有些尷尬地說道，「門口的那位小姑娘，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是、是的！」
被舟澗玟這麼開口一提醒，站在門口的侍女這才反應了過來，她朝著屋內的一眾隊長們鞠了一躬，而後才看向了哪怕是在平民中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的五番隊副隊長。
「那個，藍染副隊長，請和我來。」
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噴了一臉的酒、又被自家隊長的冷笑話打擊到的藍染不得不說是瀞靈庭第一聖母，他先是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濕漉漉的臉，隨後又向屋內的人說了一句「失禮了」，這才跟著那個小侍女轉身離開。
在這一系列的舉動中他全程揚著笑臉，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怒氣，風度翩翩地……
讓舟澗玟愈發地胃疼了。
「等會兒藍染副隊長回來了要記得好好向他道歉才是，」舟澗玟其實挺想伸手拍拍自己臉頰、好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的僵硬，但是她最後還是選擇先對同樣處於驚魂未定狀態的白蘭如此說道。
在沒有正式地入隊成為死神之前，白蘭依舊還是她的家臣，在在場的人中她也是最有資格對對方說這種話的。
白蘭這一回是真的欲哭無淚了，大約是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麼尷尬的事情，這讓過去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白蘭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和臉皮好像都有點不太夠用了。
遲早的平子真子不知道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如今在整個護庭十三隊也算是有名的白蘭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向在場的人詢問了一句之後，這才咧著嘴說道，「什麼嘛，還是遲了一步啊。」
「沒有想到平子隊長居然也對白蘭有興趣，」難得身體好一點、才能夠出來聚會的浮竹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
「什麼呀，原來你也看上白蘭了？」聽到了兩人對話十二番隊副隊長的猿柿日世裡立刻就樂了，「真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啊，禿子真子！」
「你說什麼啊日世裡，什麼叫做我也看上白蘭了！」
「想要把對方拉到自己的隊裡，這不是看上了是什麼？禿子真子！」
「別一口一個禿子，我還沒禿呢，笨蛋！」
「啊？你自己也不是管我叫笨蛋麼！禿子！」
眼見著平子真子和猿柿日世裡又吵了起來，在場對這一畫面早就習以為常的眾人立刻移開了目光，仿佛是不願被牽扯進這笨蛋禿子二人組的夫婦漫才裡去。
而身為十二番隊隊長的浦原，對此也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只是抓著腦袋笑得傻氣十足，「啊哈哈哈……」
等到藍染洗完了臉回來，就發現包廂內已經一掃先前的尷尬、甚至就連氣氛也是更勝先前。
「回來了啊，藍染君，」藍染的歸來倒沒有先前和平子一起出現時的那麼轟轟烈烈，甚至非常有他那不願打擾旁人的聖母特色，不過還是被一直都留心著門口的白蘭給發現了。
「剛才還真是抱歉了。」
「沒關係，白蘭君，」就如同白蘭給他下的定義一樣，某位聖母笑得非常的溫柔平和，「說起來剛才是發生什麼事了麼？很少見到白蘭君如此失態。」
「啊，這個呀……」白蘭似乎也對舟澗玟口中的原本的boss頗感興趣，所以在兩人搭上話之後也就這麼聊了下去。
在聽完白蘭的解釋之後，藍染看起來似乎是有點失落，「原來如此，白蘭君這是決定去十番隊了麼？真是可惜了……」
不不不，就算我不去十番隊也不可能去五番隊的好麼！
別說平子真子的敏銳在想像之上，光是有你在我特麼就不可能跑到五番隊去作死的。
一聽到對方也有邀請自己去五番隊的意思，白蘭原本才放鬆下來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更加僵硬了，不過他很快還是恢復到的平時的模樣，「因為還是更想看看澗玟大人曾經所在的番隊是什麼樣的呢。」
一旁持續躺槍的舟澗玟：「……」
「看來白蘭君似乎真的很在乎真舟小姐呢，」藍染見狀若有所思地笑笑，「不過以你的資質，說不定用不了幾年就能夠領悟卍解了。」
領悟卍解可是成為隊長的敲門磚。
藍染這麼說，顯然是在告訴白蘭他有成為隊長的資質。
隊長的身份就算是在瀞靈庭的貴族階級中也算是一種榮耀，一旦白蘭真的成為了隊長，再想要迎娶某位五大貴族家的姑娘也就容易許多了。
白蘭自然聽出了藍染的意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還是沒能說他要成為死神的目的不是為了迎娶某位肯定不會下嫁給他的五大貴族，而是為了頂替你這個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聖母的boss啊！
好好的boss自行洗白成了聖母大家都很困擾啊！
索性你直接一言不合就上了天，大家倒都能夠便宜行事了！
「……藍染副隊長說笑了，」白蘭頓了頓，在聽到對方的打趣之後他也不甘示弱地說道，「其實以藍染副隊長的條件，至今都沒有一位妻子在旁實在是令人費解。」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這傢伙自己就更像是個好妻子啊！」
原本還在和猿柿日世裡爭論誰是蠢貨誰更像禿子的平子真子突然插嘴說道，也不避諱在場還有其他番隊的隊長在，直接就揭了自家副隊長的短，「從洗衣做飯到打掃衛生，就連縫補的事情他都能做，我們番隊的姑娘們都說惣右介這傢伙除了生孩子基本就沒有他不會的。」
白蘭：「……」
……果、果真是人||妻啊！
「哦哦，這事我也有聽我們隊裡的姑娘們討論過，」聽到平子先開了口，海燕也接過了話茬，「說是比起理想中的丈夫，自己更希望擁有像藍染副隊長這樣的好閨蜜。」
舟澗玟：「…………」
閨蜜？
原本內定是大逆不道的罪人這樣的閨蜜麼？
你們的口味挺重的嘛。
不過比起好人卡收到的更多的居然是閨蜜卡，原定boss當到這個地步藍染你也是厲害的。
一般人做不到啊！！！
「這麼說的話，倒更像是現世的某些小說裡的角色呢，」白蘭指的是他在自己的世界裡看過的某些小說……或者還有動畫和漫畫，「性格溫柔家事萬能，人||妻到了會主動替人洗衣熨燙的地步。」
「……那普遍是青梅竹馬的待遇好麼，」曾經同樣是二次元宅的舟澗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提供上門叫醒、製作早餐、打掃為生的服務。」
不僅僅是藍染，在場的其他人都對這兩個人的點評似懂非懂，最後還是平子真子認真地想了會兒，而後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倆——
「……等等，你們說的這些好像都有！」
聽到平子真子這麼說，早些時候還在邀請白蘭入隊的那幫子人突然就炸了，而後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也就是說平子隊長平時都是由藍染副隊長叫醒的麼？」
「就算隊舍提供早餐藍染副隊長還幫忙準備？」
「平時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也是由藍染副隊長來的？」
「難不成平時戰鬥時弄破的死霸裝也是藍染副隊長補好的？」
「噫……我好像知道為什麼藍染副隊長總是收到閨蜜卡的理由了。」
「我好像也懂了。」
「我也……」
推波助瀾的白蘭和舟澗玟以及身為當事人的平子和藍染頓時就有些無語了，四個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決定先無視那些已經七嘴八舌討論得非常高興的圍觀群眾了。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聽完了這些，我對藍染副隊長的看法似乎也有些改觀了呢，」白蘭看了舟澗玟一眼，忽然笑眯眯地對著身旁似乎稍稍有所動搖、但還是揚著溫柔的笑容的藍染說道。
「哦？」
「唔……早些時候覺得藍染副隊長應該更符合像「藍染君」這樣的稱呼的……」
白蘭頓了頓，隨後在其他人似乎有所期待的目光中緩緩說道。
「不過如今看來，我倒是覺得藍染副隊長應該更符合「藍染醬」這個稱呼。」
藍染推了推因為白蘭的話而突然下滑的眼鏡，義正嚴詞地說道，「……我覺得藍染君很不錯。」
然而總有人和藍染過不去，而這個人正是藍染的隊長。他笑了一會兒，接著擺著手對自己的副隊長說道，「不不不，我覺得白蘭的說法似乎還聽正確的，藍染醬，這不是很適合你嘛哈哈哈哈哈哈」
「隊長……」藍染無奈地看著自家笑得特別誇張的隊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約是平子也喝了幾口酒，所以態度看著比起平時還要誇張。
然而不知道怎麼的就和自家副隊長過不去的平子對他的無奈似乎渾然不知，只是對白蘭說道，「不過白蘭的思想倒是比我們還要開闊許多，到底是這些年萬眾矚目的天才，就是不一樣。」
聽到平子這麼開口了，舟澗玟立刻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她雖然不喜歡藍染——不管對方是聖母還是boss。
但平子這麼開口，無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舟澗玟也覺得自己這會兒必須是打圓場了，畢竟他不能給在場的其他隊長留下白蘭是危害的印象。
「只不過是酒席間的玩笑話，平子隊長無需當真，藍染醬……藍染副隊長也請不要介意，」舟澗玟一頓，隨後接著說道，「如果你真的覺得看那邊那個白毛不爽的話，我也是可以暫時出借的。」
藍染醬：「……」
「別這麼說嘛，澗玟，」平子還沒有回答，京樂倒是先接過了話茬，「能夠看到和印象中不太一樣的藍染醬……不對，是藍染副隊長，我們也覺得挺有趣的，畢竟他平時把自己束縛得太厲害了，偶爾放鬆一下也不錯。」
……喂，重點是在藍染醬身上麼？
舟澗玟抽了抽嘴角。
「不過我也覺得再說下去，藍染醬……藍染副隊長的形象恐怕就真的要毀於一旦了，」海燕仿佛也是察覺到這幾人的話似乎有些不太對，連忙打起了圓場，「到時候藍染醬娶不到稱心如意的新娘，那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嘖，就算現在藍染醬他也娶不到吧。」
「人艱不拆啊平子隊長。」
藍染醬：「…………」
被自家各種拆臺的藍染醬，今天也覺得自己很心塞。
第54章 女協
那場酒會結束過後，護庭十三隊的隊長們便回歸到了自己的崗位。
除了一直都懶散的大叔協會的vip會員——京樂春水和志波一心這兩位隊長之外，其他的人都一掃酒會上的閒適，該嚴肅的嚴肅該認真的認真，該奴||役副隊長的……
繼續奴||役著自己的副隊長。
不過這場從頭到尾都亮點倍出的酒會也不是一點兒後遺症都沒有的，除了揚言會加入十番隊的白蘭終於不用再面對各個番隊的邀請函之外，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的「藍染醬」的昵稱也在瀞靈庭內流傳了開。
不過真的敢當面這麼稱呼他的，說到底也就只有隊長級的人了。
呃……如果不算上說漏嘴的普通死神的話。
這場在瀞靈庭內小範圍流傳開的「藍染醬」的風波，自然也被真央內一些消息靈通的學生所獲悉了，不過除了身為當事人的白蘭之外，誰也不知道「藍染醬」的這個昵稱就是在真央內受萬眾矚目的天才生之一的白蘭所起的。
被安排在和白蘭一個宿舍的市丸銀自然也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還有一件事卻是他知道的。
「聽說白蘭已經決定去十番隊了？」
暑假結束後搬回宿舍的第一天，白蘭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就迎來了自己的舍友這麼一句提問，單刀直入得讓白蘭下意識地一愣，接著才緩緩問道，「你從哪裡聽說的？」
距離那場酒會結束也就不到一個月吧？
怎麼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回校的時候聽老師說的，」比白蘭更早回校的市丸銀笑眯眯地說道，「說是十番隊的志波隊長今天一早就派人來收白蘭的材料了。」
……志波隊長，你下手倒挺快的呀？
「不過聽說白蘭你沒有提前畢業的意思，所以這麼做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市丸銀仿佛是覺得白蘭那槽多無口的樣子挺有趣的，在對方無言以對的時候這才緩緩補充著，「只是沒有想到白蘭你這麼早就做決定了。」
「我本來以為以你的性格，大概要拖到臨畢業前一個月才有所決定吧。」
覺得自己松了口氣的白蘭將行李往旁邊一放，然後毫不客氣地對著故意嚇他的市丸銀反駁道，「……那是你好麼，我可是說幹就幹的爽快人！」
「……幹誰？」
「你這麼汙亂菊她知道麼？」
聽到白蘭提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市丸銀雖然笑容依舊，但是渾身散發的殺氣卻是一點兒都不含糊，那刺骨的殺氣將他原本就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笑容襯托得更加陰森了。
不過白蘭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畢竟在自己的世界時他曾經也算是個boss，在跟著舟澗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更是直接把虛圈當成了自家後花園，白蘭的這點殺氣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不過……
「我沒有要和你搶人的意思，銀你是不是太激動了一點？」
這種保護欲白蘭表示自己自愧弗如。
尤其還是在舟澗玟那兒聽到了面前這人按照原本的命運線，應該是為了亂菊而跑到身為boss的藍染那兒當了整整一百多年的臥底之後，他就更加佩服這傢伙了。
……雖然這傢伙最後也領了便當就是了。
收起了自己的殺意，市丸銀笑容不改，就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緩緩說道，「你在說什麼呀，白蘭，這和亂菊有什麼關係。」
「……騙鬼吧你。」
對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算是讓白蘭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他險些就翻了個白眼，內心卻是在吐槽這傢伙絕壁就是個護妻狂魔。
以亂菊的魅力，在真央的時候已經是受到不少男生的追捧了——只不過大家對她和市丸銀的關係心知肚明，所以敢當著市丸銀的面追人的壓根就沒幾個。
誰不知道這傢伙已經在劍道課上把好幾個同班生……更正，是曾經追求過亂菊的同班生給打得差點連導師都認不出的地步了？
不過畢業之後嘛……
呵呵。
對於白蘭的吐槽，市丸銀的反應也是非常的淺顯易懂，「這裡可是屍魂界喲。」
……還有不是鬼的存在麼？
白蘭只裝做自己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擊，畢竟剛才被殺氣洗禮了一番讓他覺得很不爽，「不過說真的，你不早點和亂菊定下來的話，說不定她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給搶走了，比如說我……」
接下來的話白蘭還沒能說出口，一道銀色的光芒就隨著刀出鞘的聲音、以及強烈的殺氣從他的耳畔擦過，但就在那道光芒擦落白蘭數縷髮絲的同時，金屬與金屬相撞的聲音就在之間已經伴隨了兩人五年的寢室內響起。
「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就送上這麼一份見面禮麼？」
及時拔刀擋住了對方的攻擊，白蘭維持著臉上燦爛的笑容說道。
他自然也發現了對方在拔刀時那微微睜開的雙眼。
他和市丸銀一同入校、又被校方不知道以何種用意地安排在了一個寢室五年，但是見到對方睜眼的次數也就那麼幾回——而且大多還是和松本亂菊有關。
這一次也不例外。
果然就和舟澗玟曾經在和他提起市丸銀時順口說的吐槽一樣：眯眯眼的全都是怪物。
「只是想看看一個暑假過去了，白蘭你有沒有懈怠罷了，」並沒有因為對方那不知道是不是故作輕鬆的調侃而收手，市丸銀甚至還將手中的力道由加重了幾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嘛……」
要說白蘭和市丸銀這兩個明明就能一年畢業、偏偏至今還賴在學校裡的天才還有什麼能夠聞名於整個真央的特點的話，大約就只有他們的笑容了。
笑容對上笑容，卻讓整個寢室頓時充滿了寒氣。
「不過只是一個暑假罷了，還不至於讓我退步。」
意識到對方沒有要先鬆手的意思，白蘭也用了幾分力——雖然他至今還是不喜歡用刀，但在自己的得意技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不能使用的情況下，刀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防身用具了。
「……但要是其他的理由就不一定了。」
「哦？還有其他的理由麼？那我可一定要好好聽聽了。」
「是呢，比如說……」
「嘩——」
白蘭這一次依舊沒能把話說完，甚至是在剛開口的同時就被門拉開的聲音所打斷，他和市丸銀不約而同地轉過了頭，然後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他們先前話題的主角——松本亂菊站在了門口。
白蘭覺得市丸銀大約是察覺到開門的人是亂菊，這才會移開視線的。
不然換做是誰，對方都不可能留給他這種破綻的。
「你們在做什麼啊，銀，白蘭，」松本亂菊大約也沒有想到屋內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畫面，她的青梅竹馬把刀架在了他們的同班同學的脖子上，而和市丸銀同樣出名的白蘭也已經拔了刀——只是他是防守的那個。
看見亂菊的到來，先前還有些咄咄逼人的市丸銀立刻收起了刀，接著仿佛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擺了擺手，「只是試試看白蘭這一個月有沒有退步罷了。」
「認識了五年，我也還是頭一次知道銀這麼熱心呢，」對於市丸銀那顯而易見的謊言，白蘭還不等亂菊開口就接過了對方的話茬說道，「居然連明天的開學都等不及了。」
一頭霧水的亂菊：「……我聽著怎麼覺得這不太像是好話。」
市丸銀：「…………」
因為這真的就不是好話啊！
不過市丸銀顯然也不想再在亂菊的面前提這個，於是他只當作白蘭什麼都沒有說，自己也什麼都沒有聽到，「說起來亂菊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我是來找你們吃午飯的，」理完了房間覺得自己快餓死了的亂菊來回掃視著這兩人，面上的狐疑很快就變為了確信，「不過現在看來，你們似乎還有力氣打架？」
白蘭：「……」
市丸銀：「……」
「亂菊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真的是在和白蘭練手哦，」率先反應過來的市丸銀笑嘻嘻地對著自家的青梅竹馬說道，在外人看來一直都是陰險又難以捉摸的笑臉終於變得真實了幾分。
「是麼？」亂菊一臉的「我不信」，卻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而後扭頭看了看還站在原地一點兒都沒有要去吃飯的意思的白蘭，「白蘭你不來麼？」
被連續喂了五年的狗糧的白蘭擺了擺手，「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否則真的會被銀給殺了的。」
市丸銀：「…………」
——臥槽白蘭你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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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藍染醬」的說法甚囂塵上的同時，一個雖然暫時還不起眼、但今後卻讓不少男性死神都聞風喪膽的組織也建立了起來。
其名曰「女性死神協會」。
這個由十一番隊副隊長草鹿八千流所號召、並且受到了幾乎是所有的隊長以及副隊長級的女性死神回應的組織，在短短幾天內就建立了起來並且具備了初步的規模。
其主要的理事成員的名單也堪稱是豪華，簡單來說就囊括了那些響應了草鹿八千流的號召的女性死神。
作為發起人的草鹿八千流當仁不讓地坐上了會長的寶座、而副會長據說在眾人的推選之下選擇了八番隊三席的伊勢七緒，至於理事長……則是由就算是京樂、浮竹兩位老資格見了都必須禮讓三分的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擔任。
「……我看你們真的是玩瘋了。」
在夜一的推薦之下、同樣也受到了眾人的邀請的舟澗玟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中那份由夜一轉交、據說是由草鹿八千流親自起草的邀請書，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不說還殘留著些許的糖渣，舟澗玟哪怕在此之前壓根就不知道那姑娘是誰，在看到了這份邀請書之後也完全能夠瞭解對方的性格了。
被友人吐槽著的夜一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因為很有趣啊。」
在人前基本就端著四楓院當主的架子的夜一，難得在提到和護庭十三隊有關的事情上露出笑容。完全熟知友人本性的舟澗玟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面前這位也屬於在終於遇到合乎自己口味的事情之後，就會拋開架子去玩個痛快的人。
「這倒是你會去參加這個女協的理由，」拋開四楓院的束縛，夜一從本質上來說的確更喜歡的事物，「只是我沒有想到卯之花對方也會加入。」
如果只是因為「提高女性死神在護庭十三隊的地位」這種理由的話，舟澗玟其實也不覺得奇怪，但如果這個目標明確的協會裡面大多只是嘻嘻哈哈的內容的話，卯之花隊長擔任理事長一職這事聽著就有些微妙了。
——只能說那也是位腹黑的主。
一提到在眾人的推薦下成為了理事長的卯之花，夜一的表情也是和舟澗玟相似的微妙，「卯之花隊長也是老資格了，她的話在護庭十三隊的隊長中也頗有分量。」
聽到友人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舟澗玟立刻睨了她一眼，大有「大家都懂的」的意思在。
於是夜一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的微妙了。
「碎蜂已經被我拖進去了，空鶴也說她準備掛名，」乾脆無視了舟澗玟的目光，夜一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現在就剩你了。」
像是聽出了友人的言下之意，舟澗玟的手指微微地一顫，緊接著就用一種仿佛是看怪物的目光看著夜一，「……你們已經把所有隊長、副隊長級的女性死神全都拉進去了？」
夜一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朝舟澗玟比出了一個「v字」的造型。
舟澗玟：「……你們行的。」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茬，但舟澗玟還是不得不為這些人的行動力和號召力感到驚訝，然後默默地為尚且不知道這一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組織的成立的男性死神們，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想來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知道此時的自己是有多麼的愚蠢了。
看著舟澗玟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微妙，夜一索性也就不去管自家好友內心的那些波動了，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所以你的意思呢？」
「……我還是算了吧，現在的我又不是死神。」
舟澗玟對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的夜一抽了抽嘴角，「而且我的行動也不固定，萬一你們要找人開會，卻發現真舟家的藥罐子三天兩頭不在家，那樂子可就大了。」
舟澗玟這說法倒也是有些道理，只是就算是知道好友三天兩頭就要跑去虛圈進行清理，夜一還是有些不死心，「掛名呢？」
「掛名啊……」
舟澗玟思索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甚至索性閉起了眼睛不去看夜一的表情。
「……算了，我不玩。」
夜一：「…………」
我又不是逼你喝毒|||藥你這表情是幾個意思？
「雖然你說有趣，」舟澗玟大約也知道夜一的意思，但她還是不動然拒了，「但我總覺得加入女協之後會發生很多麻煩事情。」
夜一挑了挑眉，「比如說？」
……比如真舟家面臨著在朽木宅之前就被女協改造成秘密基地的危險，又或者她必須拿著照相機去拍這一位或者那一位的照片給女協的月刊提供銷量。
更可怕的是她手裡擁有的資源只有白蘭和遠在虛圈的烏爾奇奧拉。
不過這種話她能說麼？
能麼？不能！
於是舟澗玟只能一臉深沉地裝著神棍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滾！」
在舟澗玟各種的推三阻四之下，夜一的籠絡計畫最終還是沒能成功，那之後也有以草鹿八千流為首的女協成員不死心地想要去勸說舟澗玟，結果悲哀的發現她們不僅和舟澗玟不熟，在沒有請帖或者是拜帖的情況下，甚至連真舟家的門都進不了。
而真舟家的當主在瀞靈庭裡也是和十三番隊浮竹齊名的「病怏子」，要期待能夠在路上和她相遇，不如期待能夠在瀞靈庭抓到一隻亞丘卡斯。
於是為女協再填一位重量級的理事成員的計畫，就這麼在草鹿八千流忙了半年卻依舊徒勞無功中宣告流產。
不過在女協成立的第二年，原本還在為舟澗玟不肯加入女協的事而感到惋惜的夜一，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好友……說不定真的有成為神棍的潛力。
「……事情就是這樣，夜一大人，」
由於今天四楓院家的內部有一場家族會議，身為當主的夜一必須出場，所以女協那邊的會議事項便是由前去參加的碎蜂代為轉達的，不過就算是對舟澗玟態度平平的碎蜂，在旁聽完了今天女協內部的討論事宜之後還是出了身冷汗。
然後在第一時間，便將她們最後拍案定板的內容轉告給了已經回到了二番隊的夜一。
坐在自己專用坐席上的夜一也是面沉似水，主持完了四楓院家的內部會議的她此刻已是身心俱疲，但很顯然，碎蜂剛才帶回來的消息也不是就可以這麼忽略不計的。
夜一細細地琢磨了一下碎蜂剛才的話，最後問道，「……今天卯之花隊長有去參加會議麼？」
碎蜂搖了搖頭，「四番隊內今天送來幾位重傷的患者，卯之花隊長估計是走不開吧。」
「……這就難怪了，」碎蜂的回答讓夜一了然似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了女協的那群人今天為什麼會做出如此荒誕的決定還沒有人制止了。
如果今天她和卯之花隊長其中有一人參加了女協的會議，這種提案也就不會被通過了。
一想到這個提議被事實將會有什麼後果，夜一的臉色唰地就變得更加糟糕了，不過她還是注意到了自己面前的副官的擔憂，於是扯出了一個笑容、甚至走到了碎蜂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做得很好，碎蜂，今天如果不是你通知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被夜一如此誇讚的碎蜂頓時就紅了臉，隨後低下了頭輕聲呢喃著，「……您過獎了，夜一大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碎蜂的反應夜一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此時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那麼她們打算什麼時候發行月刊？」
「據說稿件是現成的，如果速度快的話，今天下午應該就要去送印了，」碎蜂想了想，接著繼續說道，「聽草鹿副隊長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在明天發行本月月刊。」
「是嘛……那我得抓緊時間了，」夜一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那麼二番隊先交給你了，碎蜂，我這裡你就當你今天什麼都沒有說。」
明白夜一的意思的碎蜂立刻應到，「是！」
大約就是在碎蜂話音剛落的同時，夜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二番隊隊舍。而在一刻鐘過後，已經成為六番隊三席的朽木白哉就在自家隊長——他最尊敬的爺爺的吩咐中，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先前突然出現在六番隊裡的四楓院夜一走了出去。
估計是顧忌著自己的貴族形象、當然也有可能是在意自己六番隊三席的身份，朽木白哉並沒有像兒時一樣對著夜一張口就貓妖，而是低聲地吼了一句，「……你打算做什麼！」
然而夜一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著對方大約是連回憶都覺得痛苦的過去，「我記得你小時候，我和澗玟也沒有少幫忙鍛煉你吧？」
朽木白哉：「……」
……你是指你倆拿出拿手絕活追著我打的事？
這種丟臉的事情朽木家的未來當主怎麼可能當中說出來嘛。
夜一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只是笑嘻嘻地抓著他朝某個方向用著瞬步飛奔而去，「所以現在就到了你還人情的時候了，白哉小弟。」
「……還你的人情？」
「當然不是，」夜一低下了頭沖著被自己架在腋下的朽木白哉笑道，「是還澗玟的。」
……這比還你的人情聽著還要驚悚好麼？！
朽木白哉一臉我想吐槽但是我更想讓你把我放下來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掙扎太久，因為夜一不負瞬神之名，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位於瀞靈庭一角的印刷廠。
「……這裡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過來的朽木白哉非常識趣地壓低了聲音問道。
「如你所見，是印刷廠的倉庫，」夜一將食指比在了嘴前，而後在朽木白哉一臉鄙夷中輕聲說道，「這裡也是負責印刷女協每個月的月刊、還有瀞靈庭通訊的地方。」
女協？
那是什麼鬼？
還不知道自己將來將要和這個組織鬥智鬥勇好些年的朽木白哉抽了抽嘴角，依舊不明白身為朽木家未來當主的他究竟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這事說來話長，」發揮著隱秘機動總司令的本事，夜一一邊替白蘭解釋著、一邊帶著他走進了這個並沒有什麼人看守的倉庫，「簡單說就女協這個月的月刊裡寫了一些不利於澗玟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無中生有的八卦和強行的臆測，一旦發行了勢必會對澗玟和真舟家產生影響。」
夜一看了眼朽木白哉，「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她會出這個頭自然是因為她和舟澗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友人的關係，但是對於到底還是和她們差了一代的朽木白哉來說，讓他出手的理由就複雜一點了。
五大貴族平時的關係看起來是沒有那麼的緊密，但是對於外人來說到底還是一個整體。
今天女協敢因為好玩就肆意揣測白蘭和舟澗玟的關係、甚至將過去在酒席上發生的事故意誇大後放在月刊上、不顧之後可能造成的後果，那麼將來很有可能就敢對其他人下手。
可能是四楓院，可能是志波，也有可能是朽木。
朽木白哉也不傻，被夜一這麼指點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及她帶自己過來的用意，「你想我怎麼做？」
他這麼說，顯然就是鬆口了。
「很簡單，」見朽木白哉如此上道，夜一的臉上也立刻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口白牙在這個燈光並不是特別充足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顯眼，「解放你的斬魄刀就可以了。」
第55章 醉酒的修羅場
「澗玟小姐看起來似乎是不太高興？」
看著獨自一人坐在某個議事廳裡喝悶酒的舟澗玟的背影，虛夜宮裡的幾位高層頓時就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虛夜宮建立至今也有十幾個年頭了，比起剛從某個死亡骷髏那兒繼承了這片風水寶地時的荒涼景象，而今的虛夜宮在眾人的打造之下早已是小具規模，不僅看起來更符合「虛夜宮」的宮殿之名，就連住戶也多了不少。
撇開舟澗玟手下那些長期駐紮在虛夜宮的艦娘們，以及第一個投誠……或者說是甘願賣||身給舟澗玟打工的烏爾奇奧拉不談；這些年裡躋身進入虛夜宮管理層的，還有在這些裡陰差陽錯地被舟澗玟找到的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以及她們的部下。
雖然從性格上來說，妮莉艾露天真友善而赫麗貝爾沉默謹慎，在旁人看來這兩位怎麼都不像是一路人；但無論是在虛夜宮的管理、還是私底下的交流上，這兩人卻是出乎意料的默契而合拍。
要說為什麼的話，用舟澗玟的話來講大概就是她們都不喜歡無意義的爭鬥吧。
再加上先前僅靠一人就守住了正處於建設中的虛夜宮的烏爾奇奧拉，把虛夜宮交給他們舟澗玟覺得很放心。
至少她是不用擔心「處於管理層的這幾位會因為見地不同而打起來，最後幾個虛閃直接把虛夜宮給轟飛」這種鬧劇的發生了。
畢竟這幾位可都是瓦史陶德級的大虛，如果真的打起來那可不是什麼小打小鬧。
除了妮莉艾露、赫麗貝爾和烏爾奇奧拉之外，虛夜宮裡還有另一位瓦史陶德，只不過對方在虛夜宮裡的地位有點特殊：雖然實力說不定是幾個瓦史陶德裡最強的，但是卻因為生性懶散而不願意攙和進管理層中，甚至心安理得的當起了米蟲。
是的，自行破面化的瓦級大虛史塔克就是虛夜宮裡的一個奇葩。
不過看在他身為瓦史陶德、但卻無害到了異常的地步的份上，妮露等人也就無視了他那足以令尋常人感到不滿的懶散了。
只是在無意間逐步地完成了這樣的陣容之後，舟澗玟才發現雖然並非是出於本意，但自己似乎是把原著中出現過的、除了死亡骷髏之外的瓦史陶德都給集齊了。
不管怎麼說，以這四隻瓦史陶德為首，虛夜宮裡還存在著一批亞丘卡斯。
他們的實力基本不等，有些是卡在了瓶頸期卻怎麼都無法成功突破的，還有一些是估計到死都要停留在亞丘卡斯級上……說不定還會退化成基力安的。
考慮到虛的本能和不進則退的特徵，已經進化成為了瓦史陶德的虛夜宮高層，倒也不禁止這些亞丘卡斯外出戰鬥，但前提是虛夜宮內是全面禁戰的。
大概是為了營造整體氛圍，舟澗玟甚至在白蘭的攛掇下，在虛夜宮一進大門就能見到的那堵牆上留下了自己的墨寶，上書——
【要打出去打】
不過這些沒有接受過文化教育的大虛們能不能看懂這幅字，就實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總的來說，從虛夜宮有了初步規模一直到演變成為了如今的非戰鬥區域，問題也不是一點兒都沒有。
就比如說無法接受不能戰鬥的規定、但又一直想和虛夜宮的內某些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所以三天兩頭來上門踢館，然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被某蝙蝠給丟出去的某位豹子先生。
但是問題大到能夠讓「沒有什麼問題是一支大炮隊無法解決的，如果有那勞資就再追加一支炸逼大隊」的舟澗玟感到都苦惱煩悶的……
無論是艦娘還是那些瓦級大虛們還是頭一回遇見。
「莫非是瀞靈庭裡發生了什麼？」
「這麼說的話好像是有……對了，維內托你不是說過今天夜一小姐有來拜訪過麼？」
「那時候我並不在場，但iraglio的確是在夜一小姐離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的。」
「應該不是commander和夜一小姐發生矛盾吧？」
「以指揮官和夜一小姐的性格估計不會，她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那麼，難道是那位夜一小姐帶來了什麼壞消息？」
「難不成是白蘭那廝因公殉職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commander早就會叫著說要開party了。」
「……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麼？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慶祝方式啦。」
「澗玟小姐應該沒有那麼討厭白蘭先生吧？」
聽到艦娘們已經和妮露還有赫麗貝爾討論起了party究竟是什麼，一直面無表情地當了許久的旁聽的烏爾奇奧拉直接拋下了她們，隨後就朝著坐在屋內已經解決了第二壇酒、正準備朝第三壇伸出魔爪的舟澗玟走去。
和藍染不一樣，舟澗玟是享樂主義並且注重美觀性的，所以就算材料有限的虛夜宮的外觀構造和原著中差不多，但是內裡卻是完全按照舟澗玟個人喜好來的。
就比如這個平時偶爾被妮露等人拿來開茶話會的會議室，裡面從桌椅到沙發再到抱枕坐墊無一不是從現世「進口」而來的，甚至是牆壁也被漆成了頗為溫暖的米||黃色。
烏爾奇奧拉一把拉開了舟澗玟對面那張鮮紅色的椅子坐下，雖然沒有了崩玉的催化，但是這些年裡他也發現自己正逐漸地朝更加完整的破面靠攏。
具體來說就是覆蓋在臉上和身上的骨膜越來越少，而他的身體包括四肢也越來越像人類。
要說還有什麼沒有變的，大約就是他的性格，以及對感情以及靈魂和心這些抽象名詞的理解不能了。
所以他這會兒也無法理解舟澗玟為什麼會表現得如此失落。
「我沒想到第一個沖進來的居然會是你，」舟澗玟也不是聾子，再加上她本身的靈力也不比那幾個瓦史陶德要弱，所以自然把那些姑娘們的對話給聽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是沒有想到會有人跑來問自己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設想過會是自己的艦娘也設想過可能是妮露和赫麗貝爾，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先行動的居然是寡言少語的烏爾奇奧拉。
該說他果然是行動派麼？
「你今天的確是有些異常，」烏爾奇奧拉對舟澗玟的態度並不像原著中對藍染那樣的畢恭畢敬，不過對方的恭敬舟澗玟也覺得自己承受不來就是了，「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嘛……」
舟澗玟苦笑著重複了烏爾奇奧拉的話，隨後裝作沒有發現屋外那些已經在屏氣凝神準備偷聽的姑娘們，「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啊，雖然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真擺到了我的面前，我卻還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烏爾奇奧拉靜靜地聽著舟澗玟的回答，隨後面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是不理解對方的意思。
只不過舟澗玟也不需要、更不希望他能夠理解，畢竟此時的她只是想接著酒勁吐些苦水罷了。
這些年裡其實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比如白蘭在畢業之後迅速地升任席官、並且在半年前擔任了十番隊的副隊長；比如和白蘭一屆的市丸銀幾乎就是在同一時期擔任了五番隊的三席。
比如在朽木白哉加入六番隊之前就因為身體的緣故而退隊的朽木蒼純，在早些年裡因病逝世；比如六番隊隊長朽木銀嶺以年邁為由而隱退、並且將朽木家的當主之位和六番隊隊長之職交給了自己的孫子朽木白哉。
比如說這位朽木白哉在五年前力排眾議，與流魂街一名並沒有任何靈力的女性結婚。
又比如說，夜一今天帶來了這位緋真夫人逝世的消息。
舟澗玟曾經覺得自己和白蘭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改變了不少的事情：原本的boss變成了聖母，原本應該被流放的人如今依舊好端端地留在瀞靈庭，而市丸銀依舊和松本亂菊相親相愛如膠似漆。
但一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還有更多的事情是她有心想要制止卻無力改變的。
「原本以為有我和夜一的幫助，還有喜助做的道具在，怎麼也能夠讓她再多活幾年的。」
原著裡朽木白哉要迎娶緋真可沒有夜一幫忙，如今有了無比袒護白哉的夜一出面，再加上自己幫著勸說，朽木家的長老就算再怎麼不滿還是不清不願地松了口。
再加上還有留在技術開發局做他的研究的浦原喜助出手，舟澗玟想著就算朽木緋真終究還是無法頂住瀞靈庭內高濃度的靈力，但也不至於走得那麼早。
誰知道……
「誰知道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走了。」
據說是懷揣著對當年遺棄妹妹的愧疚，以及在臨死前無法再見她一面的遺憾。
緋真的遺言也是由夜一轉告自己的，畢竟就算是朽木家裡的事，要瞞過隱秘機動的耳目也不容易。
舟澗玟想著既然這是故去的妻子最後的心願，那麼朽木白哉應該也會像原著裡一樣將露琪亞收為義妹，那麼接下來的發展……
烏爾奇奧拉雖然不知道舟澗玟在說什麼事，但是她的意思他還是聽懂了，「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
「也不算是，但是我當年參加過她的婚禮。」
白哉和緋真的婚禮她是和夜一還有海燕一起去的。
畢竟有他們幾個出面，就算朽木家內部以及其他貴族家再怎麼對這場婚事不看好、甚至是抱有怨言，至少也不敢在日後給緋真臉色看。
這也算是他們幾個把朽木白哉從小逗到大的「長輩」的一點兒心意吧。
「既然不是你重要的人，那麼她的死活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從舟澗玟的隻字片語中終於拼出了事情的始末，烏爾奇奧拉一針見血地點評道。
「你自己也說了，這事和你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這麼說太過冷漠，但倒也不失為事實。
畢竟舟澗玟自己也清楚，比起沒見過幾面的朽木緋真的死亡，如今的她更加傷感的還是自己的弱小無力，「我知道，但是這種徒勞無功的感覺還是糟糕透了。」
「努力並不一定就會有回報，」烏爾奇蘿拉漠然地說著，「有很多事情無論你怎麼做都不會改變。」
所以還不如放下。
大概是真的被朽木緋真的死給刺激到的關係，如今依舊處於消極狀態的舟澗玟對於這個說法也沒有什麼駁斥，而是有感而發地接著他的話說道，「……我們說到底還是走在名為命運的劇本上。」
就算提前看過了劇本也沒有用，因為劇本很有可能在下一秒發生改變，但這樣的變化並不代表結局就真的發生了變化，因為大綱已經決定了。
更何況改動劇本的那個人也不是角色本身，而是編劇。
這也算是舟澗玟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大的感悟了吧。
就當她以為這個世界的劇本真的翻新了，結果卻發現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
原本只是想勸舟澗玟別再為這事消沉的烏爾奇奧拉：「…………」
……等等，你是不是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素來信心滿滿運籌帷幄的舟澗玟這一回是真的被緋真的死給打擊到了，也不管被她曲解了意思的烏爾奇奧拉一臉的懵逼，就把剛開封的第三壇酒提了起來。
只是她正準備給自己面前那已經空了許久的酒碗給滿上的時候，卻發現面前一空，不僅僅是酒碗，就連她手裡的酒罈也被人給搶走了。
舟澗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屋內似乎是多了另一個人的靈壓——只是這靈壓她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才會被自己所忽視。
「這麼消極可真的不像澗玟。」
突然出現在虛夜宮的白蘭穿著黑色的死霸裝，素來不喜歡拘束的他並沒有佩帶著半年前才剛剛拿到的副官臂章，但是這一身黑的打扮在虛夜宮裡也稱得上是顯眼了。
白蘭睨了眼坐在舟澗玟對面的烏爾奇奧拉，這兩人的對話他其實也並沒有聽全。但是對方原本想勸舟澗玟、卻沒想到又把她往死胡同裡給推了一把的那段他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他也不準備和好心辦壞事的烏爾奇奧拉理論，甚至連和他比誰的眼睛瞪得大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對著舟澗玟繼續說道，「而且喝太多酒對身體也不好。」
「……我倒是沒有發現，你在護庭十三隊的這些年裡居然有往聖母人||妻藍染醬靠攏的趨勢，」舟澗玟睜著因為醉意而顯得朦朧的雙眼朝白蘭看去，好一會兒才說出已經有好些年都沒有冒出來過的尖銳話語。
覺得這樣的舟澗玟真的是好久不見的白蘭強忍住了撫額的衝動，一邊告訴著自己面前的人是醉鬼，一邊讓艦娘們迅速地將堆在屋內的酒罈酒瓶酒碗酒杯全部清空。
就算沒有親眼目睹這姑娘拼命給自己灌酒的畫面，白蘭都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腦補出當時的場景了。
升任為了副隊長之後，白蘭在下班之後倒也有了比起當普通隊員和席官時更多的自由時間，所以今晚沒有任何工作的他久違地回到了真舟家，結果就發現這姑娘不在家。
等他從管家口中得知夜一先前來過，而舟澗玟在夜一來過之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消息、再匆匆趕來虛夜宮時，就看見這個充斥著濃烈的酒味的房間，以及房間裡那個顯然已經是醉了的背影。
舟澗玟在穿越到屍魂界之後，在大大小小的酒會中就還沒醉過。
如今是第一次，但白蘭卻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她醉了之後的姿態。
「那是因為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這麼陣子，澗玟就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了。」
這麼說著，白蘭扭頭看了眼身後還沒有散去的人群，希望在坐的人能夠給自己指一下路——畢竟他也不信身為虛夜宮的主人，舟澗玟在這裡會沒有房間。
其實這還是白蘭自打入學真央後頭一回來虛夜宮，而他能夠順利地在已經逐步地被建成了迷宮的虛夜宮裡找到舟澗玟，主要還是因為她的靈壓。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走，他也不知道了。
在場的大虛雖然也都知道白蘭的存在，但是親眼見到真人這還是頭一回，所以在面面相覷之下，最後還是由和白蘭比較熟的維內托率先開口應道，「跟我來吧，」
白蘭點了點頭，正攙扶起顯然已經是醉了但還有些意識的舟澗玟時，卻發現這姑娘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而更不對勁的是原本坐在舟澗玟的對面、現在已經站了起來的烏爾奇奧拉。
「等等，你……」
白蘭飛速地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後露出了一個燦爛到無比的笑容，「你一定就是澗玟一直提到過的烏爾奇奧拉了吧？」
對方的模樣就和舟澗玟提起的一樣，非常的好認。
再加上虛夜宮裡攏共也就只有四隻瓦級大虛，所以白蘭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只不過他還沒有找對方算帳呢，卻不想這傢伙居然敢先搭話，這讓正準備送舟澗玟去休息的白蘭決定速戰速決，「我們家澗玟常和我提起你，說是虛夜宮的建設少不了烏爾奇奧拉的一份力。」
圍觀的艦娘們和兩位瓦級大虛依舊沒有散去，她們瞧著屋內裡的這一幕，雖然有心插話緩和氣氛，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插不進去。
「……我怎麼覺得這一幕有些微妙？我是一個人？」
「不，你不是一個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吧，還是頭一次看現場的，真特麼刺激。」
「白蘭和烏爾奇奧拉……嘖，無論是誰我都不想讓他贏啊！」
「話說我們這麼看熱鬧真的不要緊麼？指揮官她……」
「就算指揮官之後發現那也是那兩個傢伙的事，就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烏爾奇奧拉他……嘖嘖嘖。」
「不，我是說指揮官她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就好像是要……」
「嘔——」
圍觀群眾裡瑞鶴的話還沒說完呢，舟澗玟便已經應聲吐了出來，在鬱悶的時候飲酒本來就會感到不適，再加上白蘭的動作也不太穩當——畢竟他也還是頭一回遇見喝的爛醉的舟澗玟。
所以在雙重打擊之下，舟澗玟抓著白蘭的手臂就吐了他一身。
因為白蘭的某些小心思而被打斷了話的烏爾奇奧拉，即使是在這一幕下依舊能夠面不改色地繼續著先前未能說完的話：
「……你這麼做，她會吐出來的。」
白蘭：「…………」
大哥，你說話速度能不能快一點啊？？？
完全沒有意識到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讓對方沒能立刻把這句提醒給說完，穿著死霸裝的白蘭頂著一身的嘔作物，在在場眾人的視線中黑了臉。
不過白蘭到底也是白蘭，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隨後扭頭對著門口的姑娘們吩咐道，「澗玟就麻煩你們了。」
在場的女性同胞們倒也一個個都是人精，看著白蘭這是要糟的表情之後，立刻走上了前從對方手裡接過了吐過之後就昏睡過去的舟澗玟，隨後把她帶回到了她在虛夜宮的房間。
看見原本堵在了門口不敢進也不敢走的女性們全都離開了之後，白蘭也不管屋內是不是還有第二個人在場，就緩緩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死霸裝，然後……
放了個水系的鬼道。
因為沒有離開而被水霧噴了一身的烏爾奇奧拉：「…………」
悠于 2018-7-23 09:39
第56章 來一包去污粉
虛夜宮一醉過後，舟澗玟便仿佛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絕口不提任何和朽木緋真的死以及命運、自身的弱小等有關的話題。
大概是覺得丟臉的關係，就連她醉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舟澗玟也一概沒有向虛夜宮的人員詢問過。
舟澗玟沒有過問，這讓艦娘們和妮露還有赫麗貝爾都覺得放心了不少，因為她們也覺得要向舟澗玟描述那個修羅場、以及她吐了白蘭一身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的容易。
只是白蘭在讓她們把舟澗玟送回到房間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於是在他到來的時候已經醉得不清的舟澗玟自然也不知道這傢伙曾經出現在虛夜宮裡。
這對於私自違反了和舟澗玟的約定、跑來了虛夜宮的白蘭來說倒是一樁好事；但是對愛操心的妮露以及至今依舊不是那麼喜歡白蘭的艦娘們來說，她們更在意那天的修羅場是不是還有後續。
……說不定白蘭已經被烏爾奇奧拉給人道毀滅了。
哎呀想想就有點小期待呢。
不過這個猜想要從烏爾奇奧拉那邊證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傢伙曾經可是被舟澗玟形容過是鋸了嘴的葫蘆，妮露幾個雖然也不知道葫蘆是什麼，但聽著總也不覺得是什麼好話。
雖然大家一致覺得在烏爾奇奧拉那邊估計是不會有所收穫的，但是還是有膽大的人試著去問了問。
——結果就被對方一聲不吭地給「請」出了房門。
八卦之心得不到緩解的眾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太甘心，於是跟著舟澗玟一起到虛夜宮的維內托，在眾人的期待中聯繫上了留守在指揮所的聲望，試圖從她那裡得到些許的訊息。
畢竟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白蘭，要在屍魂界和虛圈之間移動勢必要經過指揮所這個中轉站。
結果她們就得到了白蘭在很久之前已經光|著|身|子回真舟家的消息。
據說這位光|著|身|子沒有被烏爾奇奧拉毀滅的白蘭先生，在被聲望等人看見的時候……差點被指揮所裡的艦娘們如同消滅蟑螂一樣給社會性地抹||殺了。
呃……為偉大的白蘭先生點根蠟燭。
沒有詢問任何與醉酒期間有關的話題的舟澗玟，在醒酒之後也沒有立刻離開虛夜宮，她如同上級視察一般在虛夜宮留了幾天又轉了幾圈，最後帶著艦娘們跑去「遠征」了。
而等到她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隻顯然是在回來的路上偶然遇見的豹子。
把已經多年不見、卻還是叫著要咬斷她的喉嚨的豹子交給虛夜宮裡專門負責送客的烏爾奇奧拉，炸虛炸得很爽的舟澗玟伸著懶腰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她才走了一半，忽然就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停下了腳步朝身後的艦娘以及瓦級大虛們看了過去。
「說起來，前兩天白蘭是不是來過？」
「…………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的呢！
無論是艦娘還是打擊大虛們突然就有了想哭的衝動。
白蘭那天究竟有沒有去虛夜宮，舟澗玟後來也沒有跑去朝對方證實，只不過幾年後的某一天，和海燕一起去真央授課的他忽然帶回來了一個消息，說是在真央裡發現了一位和緋真夫人容貌相似的小姑娘。
「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對於這種「很好，這很死神」的發展，舟澗玟在當年大醉過一場之後也已經淡定了。
聽到了白蘭的消息之後她面色不改，只是放下了今早剛剛送來的這個月的女協月刊，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回事，沒想到還是被你給碰著了。」
在真央巧遇露琪亞這種老套的劇情沒想到真的會出現在這個崩壞的世界，對此舟澗玟……
舟澗玟沒有任何的反應。
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煩，她在緋真夫人去世之後，也沒有再像過去那樣讓照相館提供真央每年入學新生的，但是這年份她還是算得出來的。
既然緋真夫人在多方協助下依舊如同原著中那樣只活了這麼幾年，那麼露琪亞在真央上學的事也基本就能夠敲定了。
白蘭茫然地眨著眼，也不知道舟澗玟的話是好是壞，最終他決定還是直接忽略這個問題，「……那你打算和白哉君說麼？」
「我記得你剛才好像說過海燕也注意到那個小姑娘了吧？」
「……海燕當時的反應那麼明顯，我才不信他會沒有發現。」
舟澗玟想了想，隨後疲倦地揮了揮手，「那你就當作你在真央什麼都沒有看見吧，反正兩位副隊長級的死神就算要去真央授課那也只是一班的事。」
更優秀更有潛力的學生能夠享受到更加好的資源。
這是真央一貫的做法。
雖說後面幾個班偶爾也會有護庭十三隊的席官去進行指導，但是兩個副隊長同時出現……這種待遇肯定只有一班才會有的，身在二班的露琪亞估計只是他倆在路上遇見的吧。
相處了這麼些年，白蘭對於舟澗玟這種等級的分析判斷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的了，「不把這事告訴白哉真的不要緊麼，那姑娘應該是緋真夫人的妹妹吧？」
「朽木家可從來都沒有對外宣稱過這件事，無論白哉還是已故的緋真夫人本人也從未提及過，」舟澗玟雙手一攤。
如果朽木白哉或者緋真夫人在他們面前曾經提起過也就罷了，但是他們並沒有，那麼舟澗玟總不能跑去朽木家說「嘿，我們家白蘭在真央見到一個和你老婆很像的姑娘」吧？
但是海燕卻可以。
並非是因為海燕一早就知道朽木緋真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妹妹，而是他們的性格以及因其帶來的個人印象有所不同。
所以同樣的話海燕就能說，但是她和白蘭不能
只是舟澗玟不去說，並不代表她就真的不想把這事告訴朽木白哉，「你也放心吧，我想海燕現在應該已經在朽木家坐著了。」
「不過我今天基本全程都和海燕在一起，」白蘭頓了頓，「如果真的當作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也不太好吧？」
雖然他覺得舟澗玟這樣的做法也沒什麼大錯，但是總還是有些不妥帖。
白蘭總覺得在那次醉酒過後，這姑娘仿佛真的就把自己當成了反派一樣，原本還估計著自己在瀞靈庭裡的五大貴族的身份，可如今這些顧忌全都沒有了。
這種孤注一擲的氣勢倒是不錯，可也不能因為太過孤注一擲而忘了周全啊。
舟澗玟想想也是，就算朽木露琪亞是他們的計畫中最重要的一環，但是她說到底也是緋真夫人的妹妹——她其實也挺喜歡那個紅顏薄命的姑娘的，「算了算了，我還是去寫封信吧。」
這麼說著，她招呼了白蘭一聲便起身朝著書房走去，路上還不忘念了他幾句，「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富有善心了。」
這種事要換成是她過去印象中的白蘭，估計連提都不會在她面前提了。
「那位朽木家未來的小小姐畢竟是我們計畫中重要的一環，」早些年被舟澗玟吐槽是向藍染醬的聖母人||妻屬性靠攏，如今又被她說是富有善心，白蘭自己也覺得有些惡寒，但他還是說道，「而且今天如果選擇不說，事後澗玟一定會後悔的吧。」
不是因為為時過晚而後悔，而是覺得自己的良心會受到譴責。
就算如今被系統逼著不得不導向虛圈那一邊，甚至從多年前就已經如同原著中的藍染一樣暗中策劃起了一切，但是從舟澗玟沒有留下那些更加兇殘的虛、並且嚴禁虛夜宮內的私鬥來看，白蘭覺得這姑娘還是狠不下心的那一種。
——這就註定了她無法達到像原著中的藍染那樣的高度。
雖然這種高度不要也罷。
舟澗玟在白蘭的陳述中沒有了聲音，不過即使無法在這次的辯論上贏過白蘭，但舟澗玟的另一個預料卻還是正確的。
從祖父朽木銀嶺那兒繼承了朽木家當主之位已經有好些年的朽木白哉靜靜地聽完了海燕的描述，昔年一點就爆的活火山在這些年裡已經因為朽木家、六番隊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被磨成了冰山。
那張在過去還能做出不少表情的臉上，如今距離面癱也不遠了。
「……事情就是這樣。」
雖然朽木白哉的冰山臉嚇走了不少人，但還是擋不住生性豪放、還是看著白哉長大的海燕。就和夜一一樣，他從來就沒有畏懼過如今也是五大貴族當主的白哉、更沒有被他的冷淡所影響，甚至親密如舊。
「我看那姑娘的臉和緋真夫人一模一樣，怕是她流落在外的親人，但又不敢肯定，所以就過來告訴你一聲。」
並不知道其中內情的海燕頓了頓，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還是有心思縝密的時候，「如果緋真夫人真的有什麼親人的話，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屍魂界的魂魄消息之後可能會重新回到現世，但是就從時間上來說，那個小姑娘也絕對不可能是緋真本人。
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親人了。
朽木白哉並沒有直接回答海燕的話，其實在聽到海燕對那個小姑娘的描述之後，他已經基本能夠肯定對方就是已故的妻子曾經對他提到過的妹妹了，只是……
他沒有想到緋真的妹妹居然會有靈力，而且還考上了真央。
如果還能再早幾年的話，沒准就能讓她們姐妹團圓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有勞你關心了，」朽木白哉從過去起就不擅長和別人道謝，他身為朽木家的嫡系，需要向旁人道謝的時候實在不是太多。
只是這些年嘛……
他似乎一直在承這些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友人還是長輩的情。
認識了朽木白哉這麼多年，海燕也早就習慣了對方那彆扭的性格，聽到對方這種差不多是「最高等級」的道謝方式，海燕只是笑著擺了擺手，一點兒都沒有貴族的模樣和架子。
「如果真的能幫到你就好了。」
朽木白哉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老管家突然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麼信件的朽木白哉接了過來，在認出字跡之前便已經看見了信封上印著的真舟家的家紋了。
雖然坐在下手但距離白哉也不算太遠的海燕眼睛是尖，他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印著的家紋，隨後朝那邊還沒有來得及退下的老管家問道，「是澗玟讓人送來的麼？」
「是的，海燕大人。」
老管家欠了欠身，雖然他也是侍奉過朽木家上代當主的，但是在同樣是五大貴族當主的海燕面前，他依舊沒有失禮，「是澗玟大人讓真舟家的管家親自送來的書信。」
真舟家壓根就不缺跑腿的，如果只是送信的話何必要管家親自出場。
不過朽木白哉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就是了，如果是需要他親自閱讀的信箋的話，讓年邁的管家特意跑這麼一趟不僅能夠體現舟澗玟對他的尊重，更顯示著這封信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所以管家才會在這個時候把信給送了進來。
當然了，在白蘭去真央之前，這種事一直都是由他來做的。
而能夠有這個待遇的那幾家的人一看見白蘭，就知道舟澗玟又來差他當跑腿的了。
聽說是舟澗玟讓管家親自送來的信，朽木白哉看了眼一旁的海燕，隨後在對方毫不介意的示意之下將信拆開，隨後就看見上面那與海燕的說辭基本無二的內容。
朽木白哉把信遞給了海燕，對方看見了之後倒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只是笑了兩聲隨後說道，「原來白蘭也看見那姑娘了呀，早知道就拖著他跑去問一下那姑娘的名字了。」
他原本以為白蘭沒有注意到那姑娘，所以就算想上前搭訕也怕人姑娘還有白蘭把他當成了癡||漢。
「只要人在真央就沒有問題了，」朽木白哉對此倒也不擔心。
畢竟他想要在真央找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姑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其實舟澗玟只是送了封信過去闡述事情始末的做法本來是兵行險招，畢竟同樣是看見了和緋真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海燕就直接找上了門，而舟澗玟卻只是代白蘭寫了封信，這未免會讓人懷疑起她對朽木白哉是否太過冷淡。
但是幸好海燕的性格就是這樣，這麼多年下來就連朽木白哉也都習慣了。
而舟澗玟雖然也是當年「朽木白哉欺負協會」……不對，是「朽木白哉訓練中心」的vip會員，但是相對於夜一和海燕來說，她還是比較穩重的那一個，所以對於她這樣的舉動……
朽木白哉其實覺得其實也挺好的。
就如同舟澗玟說的一樣，不同的性格人的個人印象決定了他們的行為是否會被旁人判斷為反常。
倘若今天舟澗玟親自上門而海燕只是寄了封信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可疑。
「……不過聽你的語氣和說辭，」比起舟澗玟的信，海燕更在意這位白哉小弟的話，「你好像是知道那姑娘是誰？」
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自然知道那個和自己那故去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誰、叫什麼名字，而本質上也可以說是行動派的朽木白哉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二天，就從真央要來了這個叫露琪亞的女孩的資料。
再接著……整個瀞靈庭裡就開始瘋傳朽木白哉收了個和他的亡妻長得一模一樣的義妹的消息。
這件事舟澗玟心裡也清楚，只是她連要去打聽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留在真舟家好好地當外界傳聞中的病怏子，然後時不時地跑到虛圈去問候一下。
因為朽木露琪亞的出現讓舟澗玟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海燕可能會死。
雖說原著裡海燕是間接地被藍染研究出來的虛給害死的，但是在他的吩咐下下了刀子的還是露琪亞。
現在沒有了藍染來搗亂，取代了藍染的位置的舟澗玟和白蘭也沒有興趣在「虛的強化」這個生物課題上做研究，所以海燕基本上是不會遇到那種變異虛。
可沒有了那個變異虛，就不一定等於海燕不會有別的危險啊。
舟澗玟可以不在乎露琪亞如同原著一樣被冠以朽木的姓氏——反正這個到底還是朽木家的事，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海燕可能會被朽木露琪亞殺了的事情。
在藍染被洗白，舟澗玟和白蘭沒有興趣，浦原老老實實地當他的發明家，而涅繭利在這麼多年裡也只是專注於研究人造人的情況下……
唯一能夠研究出變異虛的也就只有虛圈的某位瘋狂科學家了。
瞭解到了舟澗玟這些年裡為什麼又開始頻繁地跑虛圈的白蘭點了點頭，隨後迅速地從腦中搜刮出了舟澗玟曾經說過的某些訊息，「……澗玟是說那個歸刃之後【嗶——】的地方有個洞的傢伙？」
「……請你不要把虛洞說得那麼猥||瑣好麼。」
舟澗玟一臉嫌棄地看著白蘭，對方難得回來一次就開|||黃|||腔，這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難不成是被志波一心給帶壞了？
還是說志波一心一直都和京樂春水混在一起的關係？
……可那兩個人也不是老司機吧？
完全不知道在京樂春水在上門找志波一心喝酒的時候，他的副官矢胴丸莉莎會把各種各樣的雜誌拿來和白蘭共用的事情，舟澗玟只覺得白蘭在護庭十三隊的這些年裡……
貌似也成長了許多。
無視了不知道怎麼地就被帶壞了的白蘭，舟澗玟只當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繼續說道，「我記得那傢伙原本應該是被那個死亡骷髏收做手下的，隨後在藍染打敗那個死亡骷髏之後成為了最早的一批的十刃。」
白蘭想了想，「我們弄死那個死亡骷髏的時候，你應該也讓艦娘們把他的部下一併宰了吧？」
雖然系統只是讓舟澗玟斬殺那個死亡骷髏的，但為了以絕後患舟澗玟還是決定把他們給一鍋端了——當時她也知道自己要繼承虛夜宮，所以動靜是一如既往的大。
舟澗玟點點頭，「問題是我現在也不清楚我們在消滅那個死亡骷髏的時候，他有沒有被死亡骷髏收做部下。」
「這倒也是……」
那個瘋狂科學家的能力在白蘭看來也可以說得上一個是麻煩，而且就和他的歸刃名一樣，那傢伙的能力特別的……嗯。
「說起來，那只豹子身邊的一個部下就是那個瘋狂科學家的哥哥。」
舟澗玟回憶了一下和那個瘋狂科學家有關的訊息，「我記得好像是這樣的，那個瘋子本來是個煉金術士，而他的哥哥是個將軍，所以經常帶來戰敗者給弟弟做實驗。後來因為一場變故兄弟兩個都掛了變成了虛，那傢伙就把自己的哥哥給吃了。」
「……吃了，噫！」
「……所以說你最近究竟在看什麼書啦，我的意思是那傢伙把自己哥哥的魂魄給吞噬了，」一點兒都不覺得是自己的說法有問題，舟澗玟只覺得白蘭或許真的要洗洗腦子了。
或者她應該去準備一包去污粉了？
「然後我記得那傢伙因為要研習那個噁心的能力才把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二，」因為時間過得太久了，舟澗玟的記憶也有些模糊，「現在既然他的哥哥出現在了豹子身邊，也就可以認作那傢伙應該是已經開始研習那個能力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就去虛圈找一下豹子先生吧，」白蘭建議道，「如果那傢伙當年被你順手滅了倒是件好事，如果沒有的話……」
——那就真的是後患無窮了。
第57章 文化課真的很重要
豹子先生以及他的跟班分充分地向舟澗玟展示了什麼叫做「平時不需要你的時候盡往眼前瞎蹦噠，需要你的時候連個鬼影都找不到」。
距離舟澗玟決定要找豹子先生……主要是他身邊的那位跟班開始，差不多已經有一年多、將近兩年的時間，舟澗玟都沒有在虛圈的任何角落——無論是虛夜宮還是野外——見到過那位豹子先生。
舟澗玟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那位豹子先生，還是她幾年前醉酒後帶著自家的艦娘們「遠征」去炸虛回來的時候，她記得自己當時是把那位豹子先生交給了烏爾奇奧拉處理的，後來……
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隱隱地擔心對方是不是被烏爾奇奧拉一不小心給滅了，舟澗玟原本去打算試探一下的，但是當她看見對方面無表情地瞪著那雙綠油油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時候，舟澗玟就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至於一年多以前終於被朽木白哉找到、並且順利地冠上了「朽木」之姓的露琪亞，據說最近已經非常順利結束了朽木家內部的特訓、下個月就準備免試入隊了。
舟澗玟也是聽回真舟家的白蘭說的才知道，從前就愛擺著貴族的架子、在最近這些年裡變得更加悶||騷的白哉小弟這些日子挨家挨戶地拜訪了各個番隊的隊長、讓他們不要推薦朽木露琪亞當死神。
為了讓自己的這位義妹能夠擁有一個良好的環境，他甚至還把露琪亞安排進了隊長是為人正直性格溫厚的浮竹、副隊長又是爽朗熱情的海燕的十三番隊。
就算早就知道朽木露琪亞遲早會進十三番隊，但是舟澗玟在想了想如今的護庭十三隊的格局之後，也覺得能夠毫無芥蒂地接納露琪亞、又不會給她帶來什麼糟糕影響的番隊，就只有十三番隊了。
八番隊和十番隊的氣氛其實倒也不錯，問題就是那兩位隊長實在不能讓嚴肅的某人放心。
因為隊長看起來不可靠而旁聽了他與朽木白哉的對話的白蘭表示，從朽木白哉和志波一心當時的對話來看，這傢伙完全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對這個和自己的妻子長得如出一轍的姑娘漠不關心。
這分明就是悶騷的最高境界。
對此舟澗玟表示：你個明騷倒還挺懂的嘛。
連真央畢業考試都沒能參加、實力未曾可知的朽木露琪亞究竟能不能當上席官，對於其他番隊的隊長和副隊長來說真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既然是六番隊的隊長親自上門請求了，其他番隊的隊長自然也就答應了。
至於朽木露琪亞本身有沒有能夠成為席官的實力，這就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而是接受了這位「特殊人物」的十三番隊的隊長該頭疼的。
距離是護庭十三隊一員已經差不多有幾十年時間的舟澗玟對於這種僅在隊長之間流傳的雜聞，基本上是抱著聽過就算了的心態的。分別從白蘭和夜一聽到了同一個故事的兩個版本、以及兩人那截然不同的觀影感受之後，舟澗玟便再度帶著自家的艦娘們踏上了虛圈的土地。
要在廣袤無垠特產只有虛的虛圈找六隻特定的虛，就和要在大海裡找一條特定的魚一樣，並沒有什麼定位能力的舟澗玟只能靠著自家航母們的偵察機在特定的區域內進行搜尋，但舟澗玟也知道那基本上是希望渺茫。
如今舟澗玟手裡一共有九艘航母，除卻的之前復活的六艘之外，又新添了祥鶴、赤城以及加賀，這九艘航母分為了兩支艦隊，再各配了一到兩艘潛艇，分別從兩個方向進行偵查。
只是這個結果嘛……
「ander，附近沒有指定目標的蹤影。」
「這邊的情況也是一樣，指揮官。」
作為第二艦隊和第三艦隊的旗艦，皇家方舟以及瑞鶴一臉嚴肅地朝著舟澗玟進行著慣例的彙報。
雖然已經將偵察機全部都送到了最遠的飛行距離、卻還是沒有在偵查範圍內找到豹子先生和他的部下，這樣的事情在這兩年裡可以說是屢見不鮮，而翻來覆去的幾句話也幾乎就快要成為這兩人的口頭禪。
真要說有什麼突破的話，大約就是昔日裡關係也就那樣的皇家方舟和瑞鶴在這兩年裡感情突飛猛進，甚至私下裡也會交流該如何用不同的說詞來表達「任務失敗」這個主題。
而聽到了這兩句已經快要把耳朵給磨出繭子的話語之後，舟澗玟的表現也很平靜，甚至沒有展露出任何的失落，就右手一揮，給出了接下來的指令：
「通知第二第三艦隊全員，可以準備回港休息了。」
也幸好這個遊戲本身就不像隔壁那樣有什麼疲倦值的設定，所以舟澗玟在穿越之後才能夠進行像現在這樣的長時間作戰。只不過說是長時間作戰，舟澗玟這種「豹子尋找計畫」每回也就持續一到三日的樣子，期間還有各種各樣的休息時間。
她從身體素質上來說倒也能夠持續更久，但從心理角度而言……
還是算了吧。
如果一找就找十天半個月甚至是足足一個多月，舟澗玟覺得自己一定會瘋的。
所幸還有虛夜宮這個大目標在，舟澗玟無論是外出尋找還是在瀞靈庭旗艦，都吩咐了虛夜宮但凡是那只豹子找上門，一定要想盡辦法困住他，然後立刻通知她。
結果一直到第三年過去了，舟澗玟也依舊沒有對方的消息。
接下來的幾年裡終於嘗到了當年沒有把某人留下的苦果的舟澗玟，繼續頻繁地來往於瀞靈庭和虛圈，但除此之外她卻又多了一項新的樂趣：那就是跑到技術開發局去和浦原喜助聊心得。
比如說，能不能發明魂魄專用GPS。
比如說，能不能發明只要想像對方的樣子就能找到當事人的定位工具。
比如說，能不能發明能夠附身在魂魄上、用來定為對方位置並且監視對方行為的間||諜細菌。
比如說，能不能發明魂魄分離器。
…………
舟澗玟的這些點子——或者說是要求有不少是她一想到就上十二番隊串門時提的，但還有更多的一部分是這些年已經從六個人變成了七個人的酒會上提的。
基本上就是在朽木白哉和緋真成親的同一時期，在女協月刊上被評為「最受歡迎的死神」之一的海燕終於追到了他們隊的三席都，基本上也是「愛妻協會」Vip會員的海燕在得到酒會其他人的允准——準確的說是在他們的要求下終於把都帶了過來，然後……
六個人的酒會就這麼正式地成為了七人會了。
舟澗玟朝浦原提那些古古怪怪的要求的時候不僅僅是白蘭，就連都也在場，在聽到了舟澗玟那些要求之後，就連是七個人中性格最溫和的都也有些傻了眼，於是舟澗玟便被結婚後立馬升級為了「護妻狂魔」的海燕給教訓了。
「澗玟這是把喜助君當成了多啦○夢了吧，」同樣是被舟澗玟的「創意」給嚇到了的白蘭給出了這樣的點評。
——然後他就在舟澗玟的冷笑中被迫向在場的其他人解釋什麼是多啦○夢。
舟澗玟的要求固然奇怪，但更奇怪的還是身為科學家的浦原喜助……以及他身後的技術開發局的全體成員。
雖然技術開發局那些心高氣傲的隊員們在最初基本都對舟澗玟這個不速之客感到不滿，但是在有人聽聞了幾回舟澗玟對浦原的要求之後，現在舟澗玟一進十二番隊就被引為上賓，恨不得立刻讓她把自己手裡的點子交給他們。
當然，在這股熱情的襯托下還是有些例外的。
比如說身為十二番隊副隊長的猿柿日世裡，以及技術開發局副局長的涅繭利。
這兩人的脾氣一個火爆一個陰沉，再加上職位上的衝突，矛盾可以說是自打涅繭利被浦原喜助從蛆蟲之巢裡撈了出來開始，便一直都存在。
這樣的矛盾其實還不僅僅只是在這兩人之間。
他們不僅看不慣彼此，還看不慣作為十二番隊隊長兼技術開發局局長的浦原，以及技術開發局內的大部分成員……還有經常跑來串門的舟澗玟。
不過舟澗玟對於這個倒也一點都不在乎——只要技術開發局把東西做出來就可以了。
結果嘛……
這兩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在互相別苗頭的情況下還真的研發出了幾個舟澗玟想要的道具：其中就包括了舟澗玟眼下最不急著用的魂魄分離器以及間||諜細菌。
——那個瘋狂科學家的哥哥都還沒找到呢，她就算把這些東西拿到手了暫時也沒有什麼用。
就在舟澗玟拿著比起研發道具更擅長生物研究的涅繭利培養出的間||諜細菌、以及由猿柿日世裡製造出的雖然品質還能過關但外觀看上去卻像是破爛的魂魄分離器，和腦袋上頂著一具特殊義骸的浦原相顧無言時……
在舟澗玟出門在外時取代了昔年的白蘭的地位，一直跟隨在旁寸步不離的維內托卻忽然臉色一變。
「澗玟大人，」她用著在外人面前對舟澗玟的稱呼，「「那邊」有消息了，大哥說蝙蝠已經拖住他了。」
因為浦原還在的關係，維內托直接用了只有她們能懂的代稱。
聽到維內托的話，舟澗玟的眼睛都亮了，「真的麼？！」
能夠讓維內托用如此隱晦的方式說出來的內容和什麼有關，浦原其實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來一點——畢竟他也是知道舟澗玟是在虛圈打下了一片天下的人的。
不過現在畢竟是在十二番隊而不是真舟家的宅邸，所以浦原也能夠明白對方的這種態度。
只是……
這姑娘是怎麼能夠這麼快得到外面的情報的？
要知道技術開發局為了防止各種各樣的突然問題可是在隊舍周圍都加了一層結界的，更何況這姑娘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的通訊道具。
浦原表示自己很好奇。
「那麼我就先走了，」舟澗玟收起了手裡捏著的那兩樣成品，突然發現今天好像的確是個好日子。
等待了許久的道具今天拿到了兩件，而且立刻就能派上了用場。
這不是好日子是什麼？
「那麼我就不送了，」他們都是相識已久的老熟人了，浦原自然也不需要太過的客氣，可就是在舟澗玟起身的同時，浦原卻又接著說道，「澗玟小姐需要這些道具大約是要派什麼用我心裡也有數，可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至少不要做得太露骨被某些人給發現了。
舟澗玟立刻明白了浦原的意思，她笑著點了點頭，也對他說道，「我會注意的，不過要謹慎的人可不僅僅是我。」
「科學家一碰到感興趣的課題就會排除萬難去研究，這一點固然是好事，但是……」
舟澗玟指了指屋內的一角，在頭一回來到浦原的研究室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異樣了，後來經過維內托的確認，舟澗玟便更能夠肯定那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鬼了。
「研究方向可不能出差錯，」舟澗玟在浦原那似是緊張又好像是尷尬的目光中緩緩地收回了手，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繼續說道，「無論在什麼時代，生命禁術都是最為人所忌諱的。」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沒有了藍染，浦原卻因為本人的疏忽而把自己給玩到了現世。
浦原靜靜地看著舟澗玟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什麼，不過舟澗玟也想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我看你心裡也有底，就不再多說了。」
「只是你如果實在處理不掉的話，那麼就還是想辦法把它永遠封存吧。」
「……澗玟小姐果然不可思議，」就在舟澗玟轉身要走的時候，浦原苦笑著抓了抓腦袋，「我覺得自己已經藏得很好了，結果還是有什麼問題在麼？」
「這種時候你應該裝傻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這才正確的反應，」舟澗玟聳了聳肩，隨後才繼續說道，「你的結界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我個人對靈子的變化比較敏||感罷了。」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是隔著浦原封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舟澗玟還是能夠感受到從那裡散發而來的巨大的靈力。
這讓她這種能夠吸收靈力的人想忽視都難。
「我只是覺得既然被澗玟小姐給拆穿了，那麼再裝傻也是徒勞。」
浦原的苦笑更濃了。
「說起來……澗玟小姐似乎還有事要做？」
「……臥槽我忘了。」
經過浦原這麼一提醒，舟澗玟這才想起某只她尋找了好幾年的豹子還被烏爾奇奧拉押著的事情，於是在和對方道別之後，她立刻趕回了真舟家隨後又通過指揮所來到了維內托接收到的座標點。
然後……
她就看見一隻被蝙蝠的腳爪給死死地按在沙地裡的豹子，他的周圍還圍著一圈艦娘，看起來威風凜凜。
不過這畫面在舟澗玟看來，活像是一個大哥帶了一幫女保鏢終於抓住了幾年前對他騙||錢又騙||身的前男友、現在讓他在重回自己身邊和立刻就死之間做選擇。
因為沒有想到會看見這一幕，所以舟澗玟也沒有刻意地收斂靈壓，再加上艦娘們對自家指揮官的敏||感度……
所以舟澗玟一出場，在場所有的人和虛——包括被按在了沙地裡的豹子都不約而同地一致朝她看去。
舟澗玟腦內的小劇場轉得飛快，而就在這事她便受到了全場人士的目光洗禮，被嚇了一跳的舟澗玟有些尷尬地沖他們揮了揮手，「看來……我來得好像有點不是時候啊？」
艦娘們對於自家指揮官的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某位蝙蝠先生也乾脆用綠油油的眼睛瞪著她，倒是被蝙蝠踩在腳下的豹子先生，一聽到舟澗玟的話立馬就炸了。
「喂！女人！快點讓那只臭蝙蝠放開我！」
對於豹子先生的反抗充耳不聞的舟澗玟慢悠悠地走到了對方的面前，隨後蹲下了的身，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對方雪白的鋼皮，「我找你……誒，等等，你的那幾個跟班呢？」
舟澗玟事前有對烏爾奇奧拉幾個說過，自己要尋找豹子先生身邊的跟班，只是那只豹子相對而言目標更大一些，但現在……
怎麼就只有豹子一個人？
烏爾奇奧拉和她的艦娘們不是做事這麼不小心的人，也就是說那幾位跟班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身邊？
聽到舟澗玟這麼問，原本心情就不好的豹子炸得更厲害了，「誰特麼知道那幾個傢伙在哪裡？那種弱小的傢伙勞資早拋……」
……臥了個大槽！
舟澗玟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回事，她憤憤地瞪了眼讓自己做了無用功的某人，雖然這也不是這只豹子的錯——畢竟是她一廂情願的以為這只豹子和那幾個跟班還混在一起，但是對方的態度卻還是讓舟澗玟很不爽。
「你們什麼時候分道揚鑣的？」
「……分道揚鑣是什麼鬼？」
被烏爾奇奧拉用特別難受的姿勢給押在了地上，豹子先生很不耐煩地說道。
其實倒也不是他老實，而是和這姑娘相處那麼多次、又和站在他背上的蝙蝠「交手」了更加多的次數，豹子實在太明白這兩隻的尿性了。
如果此時不老老實實地地回答舟澗玟的問題的話，接下來那姑娘指不定還有什麼手段在等自己呢。
舟澗玟：「……」
——文化課，真的很重要啊！
沒有想到豹子會這麼問，舟澗玟一時之間也有些無語，但是為了儘早地找到那位瘋狂科學家的哥哥，舟澗玟也只能耐著性子地朝文化課似乎沒過關的某人說道，「就是你和他們什麼時候分開的。」
「鬼知嗷嗷嗷嗷嗷——」
豹子先生剛嘖了一聲，從脊樑骨上就傳來了一陣疼痛，舟澗玟一眼望去，就發現是烏爾奇奧拉將還原到蝙蝠姿態的腳爪往某人的鋼皮上壓了壓，尖銳的指甲穿過的鋼皮，已經有三分之一陷在了對方的皮||肉中。
「你鬆手、不對松腳……不管怎麼樣快鬆開勞資啊你個死蝙蝠！！！」
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的「調情」方式，最後輕咳了一聲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沒有動搖，「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什麼時候和你的那幾個部下分開的。」
豹子先生努力地讓自己無視背上的某人，隨後用他只想著戰鬥的大腦思索了一下，最後不確定地說道，「就在前不久吧。」
「在這附近一帶？」
舟澗玟想也知道先離開的肯定是豹子，所以也沒向他詢問那幾只是朝那個方向離開的，只是詢問分開時的地點。
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要問這些的豹子先生只覺得對方有病，在他看來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在虛圈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更何況他早就不記得自己和那些人分開之後的行經路線了，所以只能敷衍似的回答道，「大概吧。」
大約也知道問這種問題已經是非常為難對方了，舟澗玟正準備讓烏爾奇奧拉離開，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等等，你在和他們離開的時候……有吃了他們麼？」
她隱隱約約地回想起了豹子在和他的那群跟班們分開的時候，曾經有咬下他們身體上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對方如今有沒有這麼做。
但是不知道舟澗玟的用意是什麼的艦娘們，卻因為她的這個問題而紅了臉。
指、指揮官，你……噫！
豹子在戰鬥之外的地方也算是實誠，聽到舟澗玟這麼問他立刻就答道，「是那些傢伙的要求啦……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好，」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之後，舟澗玟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隨後引來了包括艦娘和烏爾奇蘿拉的目光。
舟澗玟用下巴朝某人所在的地方指了指，接著下令道，「把這個傢伙給我捆起來，帶回虛夜宮。」
「喂！你的話不是問完了麼？那就放勞資走啊魂淡！」
一聽到自己即將被押送到虛夜宮，豹子先生立刻奮起反抗，結果他的腿還沒伸直呢，就在烏爾奇奧拉的鎮||壓以及艦娘們的團團圍攻之下被捆了起來。
舟澗玟低著頭朝某人看去，面上是一片冷色，「你過去不是一直很想闖進去麼？今天我便如你所願。」
找不到那個瘋狂科學家和他的哥哥？沒關係。
反正以那個瘋狂科學家的性格，那位哥哥的身體裡肯定也裝著一些特殊東西——比如就和她讓技術開發局研究的間||諜細菌差不多的東西。
而今豹子先生吃下了那位哥哥身體的一部分，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裡混雜著對方的靈壓，雖然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但是舟澗玟還是決定先把人帶回虛夜宮再說。
接下來嘛……
可能就需要技術開發局的人出場了。
第58章 並不是煉金術
正所謂是無巧不成書，今天對於舟澗玟而言，基本就已經可以欽定是她的幸運日了。
除了從技術開發局拿到了「預定」很久的道具之外，還抓到了找了好些年的豹子先生，就在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虛夜宮的方嚮往回走時，又在半路上聽見了這麼幾句對話——
「你們幾個不是葛力姆喬那個傢伙的跟班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哥你看，這幾個傢伙退化成基力安了呢！」
「我說這幾個傢伙今天怎麼沒有在葛力姆喬身邊瞎轉悠，原來是被拋棄了啊。」
「也就是說殺了這些傢伙也沒有問題吧？」
…………
對話聲還在繼續，大約是因為看見了昔日的死對頭之後太過興奮的關係，這些正在說話的虛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正在朝他們靠近的靈壓。
這些靈壓中除了舟澗玟這個死神的，還有烏爾奇奧拉這位瓦級大虛的，以及他們三句不離的豹子先生——也就是葛力姆喬的。
——要知道他們可都沒有刻意隱藏靈壓。
雖然是率先有了要離開那些部下的念頭，但是葛力姆喬到底還是不願意看見自己過去的部下被這麼幾個雜粹給欺負，被艦娘們綁得嚴嚴實實的他掙扎了幾下，結果就發現舟澗玟拿出來的這個特殊道具還真特麼的結實。
「烏爾奇奧拉，麻煩你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豹子可不能讓他跑了，但是舟澗玟顯然也不願意放過那邊的主要目標，她朝一旁的烏爾奇奧拉吩咐了一聲，隨後對方二話不說就朝著那幾隻虛所在的地方飛去。
原本正得意著的那幾隻虛們只看見一道黑影在眼前劃過，隨後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們的面前，領頭的那只被其他人稱作是大哥的虛剛想發作，卻發現對方的靈壓實在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為首的那只虛雖然不是亞丘卡斯中的翹楚，但還是擁有一定的實力，所以當感受到烏爾奇奧拉的靈壓之後他清楚地意識到那已經不是鼓起勇氣挑戰一下興許就能打得過對方的存在。
而是僅僅只是站在你的面前，就能夠讓人覺得自己已經站在死亡邊緣的絕對實力與威懾力。
那只亞丘卡斯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小弟們，他們在烏爾奇奧拉的靈壓的影響之下基本已經無法動彈。原本還叫囂著的亞丘卡斯咬了咬牙，然後……
轉身就跑。
被自家大哥丟下的小弟們也因為對方的舉動而愣了下，見烏爾奇奧拉並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之後，也立刻作鳥獸散，沒一會兒原本還熱鬧異常的虛圈一角頓時又變得安安靜靜。
「不愧是烏爾奇奧拉，一言不發就能把人給全部嚇走，」在不相干的群眾全部都自發撤離之後，舟澗玟笑著走了出來，身後的艦娘們隨即跟上，還不忘拖上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葛力姆喬。
於是這一次換做和他們也都挺熟的虛群們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好像看見葛力姆喬大人被綁得像只死老虎……不對，死豹子。
舟澗玟對著這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也不好意思說出「我主要是想要找你們的，而你們的葛力姆喬大人只是被牽連」的話了，只是在那五隻已經退化成基力安的虛裡搜索了一下，最終才鎖定了目標。
「你，對對對，就是你，」舟澗玟來到疑似是那位瘋狂科學家的哥哥的面前，然後向對方確認了一下他的名字，「你的名字是？」
被舟澗玟點名的虛也傻了眼，他看了看身邊的同伴，這才確認對方指的是自己，「伊爾弗特•古蘭茲，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其實因為葛力姆喬的關係，他們和舟澗玟見面的次數也稱不上是少了，但是對於舟澗玟依舊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這件事，所有人都覺得很能夠理解。
因為這姑娘至今連葛力姆喬的名字都沒記住。
又怎麼可能記住他們這些吃瓜群眾呢？
「伊爾弗特•古蘭茲……」舟澗玟輕聲重複了一下，覺得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了，於是點了點頭就朝身後的艦娘們招呼了一聲，「很好，帶走！」
Excuse me？？？
除了早就知道實情的艦娘以及烏爾奇奧拉之外，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葛力姆喬在內全都傻了。
這姑娘的作風簡直就是山大王啊。
比他們虛還要虛好麼！
然而舟澗玟卻並不理會他們的震驚，艦娘在歎了一聲氣之後也是直接服從命令，拿著和葛力姆喬身上同樣規格的鎖鏈就朝那邊自稱伊爾弗特•古蘭茲的虛靠近。
「誒誒等等等等，」看見一群美人朝自己步步靠近，伊爾弗特非但沒有任何的喜悅，甚至還嚇出了一身冷汗，「我自己跟你們走回去還不成麼？」
其實葛力姆喬會被綁的原因他多多少少也猜得出一些，畢竟是和對方相處了那麼久的，他都能夠想像葛力姆喬奮起反抗結果被舟澗玟這姑娘捆了個結結實實的畫面了。
至於他嘛，可一點兒都沒有葛力姆喬那麼不老實。
所以鎖鏈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舟澗玟想了想，大約也知道這些人的處境——他們怕不怕自己這個不要緊，只要有烏爾奇奧拉坐鎮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你們現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不如一起去虛夜宮吧。」
也沒有正面應允伊爾弗特的請求，舟澗玟只是轉而對其他四隻虛提出了邀請，「以你們現在的處境，別說是再想有所進階了，就連生存都不容易。如果你們不願長留我也不勉強，但是現在我還有事情要找這位伊爾弗特處理。」
圍觀群眾們表示他們還真不知道舟澗玟和伊爾弗特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伊爾弗特本人也表示不清楚。
雖然不知道舟澗玟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那五隻虛彼此望瞭望，最終還是決定跟著舟澗玟一起回虛夜宮。
因為找到了伊爾弗特•古蘭茲本人，舟澗玟其實也就並不怎麼需要葛力姆喬了。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舟澗玟也知道不能就這麼放他離開——不然很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不說，就連好不容易才遇見的虛群也會被他帶走。
於是舟澗玟索性將錯就錯，將葛力姆喬帶回到了虛夜宮之後就把他丟給了烏爾奇奧拉去處理，自己則是帶著伊爾弗特來到了位於虛夜宮一角的小型實驗室。
這還是舟澗玟想起了海燕的那茬事之後才臨時整理出來的，裡面積滿了她從浦原以及技術開發局定制的道具，而這些道具的使用物件，也初步定義為了此時扭扭捏捏地站在舟澗玟面前的這只虛。
「先向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找你吧。」
總覺得對方大約是理解錯了什麼的舟澗玟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下，隨後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有一個兄弟吧？」
伊爾弗特用了幾秒鐘來考慮舟澗玟說的兄弟指的是哪個，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那個弟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麼？」
其實伊爾福特的性格一點兒也不溫和更不膽小怕事，就算是在他們所在的虛群中，伊爾弗特也是最好戰的虛之一。
只是現在舟澗玟雖然看起來一點兒防備都沒有，但是周身散發的靈壓卻讓他不得不收起所有的戰意。
雖然葛力姆喬是他們曾經追隨過的人，但是他可一點兒都不想繼葛力姆喬之後，也被活活地綁成了一個粽子，這特麼就太難看了。
被對方這麼詢問的舟澗玟：「…………」
——你們虛圈的虛可真會說話。
「暫時還沒有，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了也說不定，但是我總要杜絕後患才是。」
短暫的沉默之後，舟澗玟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雖然在對方一臉困惑下緩緩說道，「其實我可以向你隱瞞的，但是我覺得這時候還是把話說得明白一些比較好。」
伊爾弗特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哈？」
「我現在不知道你的弟弟現在是否還活著。」
「所以呢？你想找他？」
伊爾弗特可不覺得這個在他看來一直都特高冷，當年還把烏爾奇奧拉那個瓦級大虛給打得嗷嗷叫……好吧，沒有嗷嗷叫，但還是把他給打敗了的舟澗玟會找他那個弟弟有什麼事。
「看你這房間的樣子，難不成你是想把我那個弟弟收入麾下？我先說好了，他可不是脾氣溫順的傢伙。」
舟澗玟突然覺得自己的適應能力其實還真的挺不錯的，只是兩三句對話，她已經練就了對伊爾弗特的話充耳不聞的本事了。
「都不是，」舟澗玟停頓了一下，「我準備把他的存在徹底消滅。」
伊爾弗特：「…………」
——你們死神說話就這麼直白麼？
不過伊爾弗特畢竟是在生前做過將軍的存在，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他真的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麼？我看你對他的恨意好像不輕啊，兄……死神。」
作為口頭禪的「兄弟」剛要出口，伊爾福德立刻想起對方是女性的身份——但是介於當年舟澗玟就是因為烏爾奇奧拉和葛力姆喬的一句「女人」，而用鬼道把他們在風沙裡定了三天三夜，伊爾弗特最終還是非常識相地改成了死神。
「你的重點難道不是應該在我告訴你『我準備宰了你弟弟』的事上麼？」
重點都不對了好麼！
伊爾弗特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後他立刻雙手一攤，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哦，你說這個啊，隨便你啊。」
似乎在舟澗玟宣言中「如果沒有死就要被她宰了」的傢伙不是他生前的弟弟一樣，伊爾弗特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是隨意到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舟澗玟的錯覺，她甚至還聽出了幾分「要不你快點下手我看他不爽很久了」的意味在。
「只要你能成功，隨時都可以上。」
暫且不管舟澗玟那是不是錯覺，伊爾弗特的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與抗拒，「不過姑且提醒你一下，我那個弟弟的本事還是有點的，你可千萬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啊，兄……死神。」
舟澗玟對伊爾弗特的提示不置可否，倒是對方忽然又說道，「所以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為了告訴他她準備把他的弟弟給宰了，就特意把他們一群人全都給抓到了虛夜宮？
「當然不是，」一直端坐於椅子上的舟澗玟在聽到對方的質疑後，這才再度站了起來，「這只是提前告知你一下，隨後根據你的態度我也會有相應的處理方式。」
伊爾弗特：「…………如果我剛才拒絕的話你不是準備強上吧？」
舟澗玟對於他的試探只是以微笑回應，接著繼續了自己先前的話題，「其實我現在也不能確認你弟弟的生死，所以需要你這位元和他血脈相連的存在的幫忙。」
「當然啦，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
舟澗玟朝對方露出了一個蜜汁微笑。
「不過我會根據你的回答，進行相應的處理。」
——這特麼是給人拒絕的權利麼？
覺得自己被舟澗玟給糊了一臉的惡意的伊爾弗特在沉默了很久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疼麼？應該不會把我給弄死吧？」
「……放心吧，」舟澗玟向他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我是很溫柔的，絕對不會把你給玩死的。」
臥槽聽你這麼一說我更擔心了好嘛！
雖然被舟澗玟用惡意糊了一臉，但伊爾弗特也和昔年的白蘭一樣，非常清楚自己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不過這種忐忑的心情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舟澗玟沒過多久便在浦原那兒得到了初步的確認，隨後將「只需要採取靈壓和部分的組織就可以了」的答案轉述給了他。
對此伊爾弗特表示自己松了口氣。
其實只要舟澗玟沒有還達到自家弟弟生前時在變||態方面的「高度」，伊爾弗特基本上就不會抗拒，甚至在聽說了自家弟弟可能會按照科學家的尿性在自己身上裝了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裝置後，伊爾弗特就更是歡迎她在自己身上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術了。
錄靈蟲這種玩意兒雖然放著也無傷大雅，但是身體裡存在著不屬於自己原本的一部分的東西，而且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遭受監||視，這種感覺其實也不太好受。
所以在舟澗玟從他的身上採集了樣本，並且把這一樣本送到了浦原那兒，而後得到了由浦原喜助親自研發的、可以殺死這些錄靈蟲的藥劑之後，伊爾弗特可以說是二話不說就吞了下去。
至於在當日分道揚鑣時吃下了伊爾弗特一部分的葛力姆喬……他的那部分藥劑是被艦娘們強行灌下的。
「那傢伙倒是爽快，」自打找到了葛力姆喬和伊爾弗特一行人之後，舟澗玟仿佛回到了白蘭還在真央時一樣，每週都會在他回到真舟家的時候和他聊聊這一周在虛夜宮發生的趣聞。
原本舟澗玟因為海燕的關係而在這件事上忙碌了好些年，已經讓白蘭覺得有些不悅了——其實他在屍魂界的這些年裡也和舟澗玟一樣，同海燕還有其他人成為了「友人」，但是他還是會為舟澗玟為其他人的事奔波勞碌而不高興。
但現在看看舟澗玟根本就是樂在其中，甚至還點亮了某些她過去從來都不願意學習的技能，白蘭倒也覺得還不錯。
只要舟澗玟高興就好。
「我記得伊爾弗特的弟弟……是叫薩爾阿波羅是吧？」在記外文名方面白蘭至少要比舟澗玟有優勢，所以在舟澗玟曾經提過一嘴之後他便記下了，「你曾經說過那傢伙生前是名煉金術師？」
在伊爾弗特的配合下進行了好些日子的實驗，舟澗玟偶爾也和他聊過一些過去的事情，所以在這方面她已經從當年的記憶模糊變成了如今的印象深刻。
「是啊，將軍和煉金術師，這兄弟兩個的職業還真是差得天南地北。」
舟澗玟長歎了一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聽你提到煉金術我才想到，按照原本藍染把虛進化成破面來看，這個應該已經算是人體煉成了吧？」
「……那麼赫麗貝爾的三個部下用自己的手臂製造出的混獸神，不就是奇美拉了？」
舟澗玟點點頭，「那麼崩玉應該就是賢者之石了。」
最後被藍染拿來融入自身的崩玉原本分為兩個部分，分別由藍染和浦原所製造。只是浦原創造的崩玉是吸收了大量的虛的魂魄，而藍染創造的那顆則是融合了數百名死神、以及流魂街裡擁有靈力的魂魄才製造出的。
「如果把破面的誕生視作是人體煉成的話，那麼崩玉的確就是賢者之石了，」白蘭點了點頭，隨後細思恐極地朝舟澗玟看去。
結果他就在舟澗玟的眼中看見了和自己相同的懼意。
「這個話題還是到此為止吧，」同樣細思恐極的舟澗玟乾咳了幾聲，只當作自己先前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畢竟就像她曾經對浦原的提醒一樣，涉及人體禁術的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被視作是禁忌。無論是想賦予死物以生命，還是想讓已經逝去的生命復活，亦或者是追求更高的力量與境界……
這些永遠都無法為世人所認同。
哪怕是被稱作是不能理解這種崇高理想的凡夫俗子也罷，舟澗玟還是覺得有些事就算再無法讓人接受，也得按照原本的自然規律來。
逆天而行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曾經作為逆天而行的受害者的白蘭也點了點頭，接著飛快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那只豹子最近還留在虛夜宮？」
其實當舟澗玟讓艦娘給他灌下了由浦原喜助親自研發出的「殺蟲劑」之後，葛力姆喬在虛夜宮基本也就沒啥事了。
只是原本還鬧著要走人的葛力姆喬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就老實了下來，非但沒有再嚷嚷著要舟澗玟和烏爾奇奧拉放人，甚至絕口不提要離開的事情。
對此舟澗玟表示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是覺得留在虛圈才能和你還有烏爾奇奧拉打一場？」
「我已經事前警告過他了，」舟澗玟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她早就防範于未然了，「他打壞多少東西就要以十倍的代價親手造回來。」
「這聽著倒還不錯。」
身為虛夜宮的主人的舟澗玟一臉的淡定，「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在虛夜宮裡鬧一場其實倒也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我可能很快就能夠擁有一座比原著裡更華麗的宮殿了。」
「…………所以他動手了沒？」
「很可惜，暫時還沒有。」
如果他真的敢動手而且挑的還是烏爾奇奧拉的話倒是真的不錯，因為事後烏爾奇奧拉一定會押著他重建虛夜宮的。
舟澗玟最近正好想在虛夜宮裡造個游泳池呢！
如果葛力姆喬主動送上門來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想來她家艦娘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舟澗玟這邊的算盤打得正劈啪作響，結果維內托在下一秒便一臉凝重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舟澗玟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不等維內托開口就直接命令道，「說吧，是什麼事。」
「十三番隊三席志波都小姐在今日視察流魂街的任務中遇襲，海燕大人已經帶著十三番隊的人朝流魂街的方向趕去了。」
維內托原本還想用婉轉一點的方式把這個消息告知對方，現在聽到舟澗玟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個對於舟澗玟和白蘭來說有點殘酷的消息說了出來。
而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內響起了另一種聲音——
「哐當——」
那是舟澗玟將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就真的不留言了？
很好
第59章 燕子拯救行動（一）
聽到了維內托帶來的消息，白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
當年聽見朽木緋真的死訊時，從來都沒有喝醉過的舟澗玟都把自己給灌倒——雖然白蘭也清楚舟澗玟當時會消沉的原因。要是海燕這次真的要有個什麼萬一，白蘭覺得這姑娘沒准會把他們的計畫提前實施。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身邊摔了手裡茶碗的舟澗玟，只是當他看見舟澗玟此刻漆黑的臉色之後，面上依舊維持著淡定白蘭險些就要奪門而出。
一旁的維內托雖然一直都注視著舟澗玟，卻也不是完全都沒有發現白蘭的那些小動作的。
當她看見對方在偷偷看了眼舟澗玟之後立刻瞪大的雙眼，耷拉的嘴角以及稍稍顫了顫的肌肉之後，維內托差點就要發出「你也有幾天」的感言了。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並沒有在意維內托的擔憂和白蘭的驚嚇，舟澗玟看也沒有看剛才還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自己還挺喜歡的杯子，只是一邊吩咐著一邊拿起了掛在牆壁上的打刀朝門口走去。
「白蘭，你去一趟二番隊。」
海燕那邊出事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舟澗玟覺得還是有必要吩咐一聲身為二番隊隊長的夜一的，「然後再去十二番隊找喜助。」
倒也不僅僅是為了夜一手下的隱秘機動，舟澗玟總覺得今晚的事情恐怕不會輕易地善了。
如果中央四十六室那群食古不化的老東西也被牽扯進來的話，有同樣能夠在中央四十六室面前說得上話的夜一在，起碼也方便許多。
雖然舟澗玟覺得可能性也不大。
想想原著裡的虛化事件，在藍染的「舉報」下中央四十六室運作得飛快，夜一連替浦原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下達了最終的判決，最終被逼得只能劫||囚。
明白事情重要性的白蘭點點頭，使上瞬步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而舟澗玟則是帶上了維內托朝著事發地點跑去。
事發突然，這讓之前一直都把目光鎖定在虛圈準備「防範于未然」的舟澗玟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冥冥之中，她又一隻都覺得這一天遲早都會如同原著中一樣到來，所以她前些年才會在虛圈裡做出了那些舉動。
就好像是一個剛剛考完自己最不擅長的科目的學生，明明知道自己這次考得很差，但是心中仍冀翼著能夠有什麼神反轉一樣。
舟澗玟出門時雖然用上了瞬步，但是因為考慮到各種各樣不方便的因素，她還是用了縛道二十六的「曲光」把自己的身影和靈壓全部掩蓋住。
從出門時跟在了她身後的維內托倒是沒有這樣的顧慮，畢竟本質上來講是艦娘，在這個世界裡又被冠上了她的斬魄刀的設定，所以只要舟澗玟不想讓旁人看見維內托，她的身影就不會出現在其他人的視線裡。
加之艦娘們的身上並不能感受到任何的靈壓，所以只要身影消失了，哪怕是她們在別人面前做鬼臉，其他人也不會知道發生了啥。
不過現在隱藏維內托的身影並不是為了讓她做鬼臉的。
根據維內托提供的座標，海燕現在所在的流魂街距離真舟家靠近的青流門並不是很遠，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免去了繞著瀞靈庭或者是流魂街跑圈的問題，舟澗玟在拿著真舟家的權杖通過了青流門之後，立刻就開始探查起了原本被殺氣石做阻斷的靈力。
——海燕的靈力還在。
得到了這個訊息，沖著他所在的方向奔去的舟澗玟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因為就算他的靈力還在，但是到了此刻此刻已經非常微弱了。
而等到舟澗玟用著大約是自己這輩子最快的腳步趕到了海燕所在的地方時，正好看見了他被對方吞噬的一幕。
來不及了？
維內托一臉慘白地朝舟澗玟看去，知道舟澗玟有多麼重視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的友人的她，生怕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會一怒之下把這裡夷為平地。
但是舟澗玟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後她反而平靜了下來，也沒有撤銷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曲光，就低聲吩咐了維內托幾句，隨後就朝著已經逐步被那只能力特殊的虛吞噬的海燕跑去。
就在舟澗玟的手搭上了海燕的身體的同時，一道強烈地光芒突然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亮起，等到光芒消失之後，海燕的身影已經全然消失。
看到完好無損的舟澗玟抓著自己的手就往瀞靈庭趕去，剛才按照她的吩咐朝海燕的所在地打了一發防空炮的維內托忍不住問道，「您沒事吧，signorina ammiraglio？」
舟澗玟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看見海燕被那只虛吞噬的一幕之後，她已經可以非常肯定對方是保不住了——準確的說，對方在屍魂界裡是保不住了。
哪怕之後浦原喜助的手術成功，中央四十六室也容不下一個曾經被虛吞噬過的副隊長。
——更何況這個副隊長還是姓「志波」的。
所以舟澗玟索性讓維內托在海燕所在的地方發射了一發威力較小、又伴有強光的防空炮，製造出那只虛消失或者是逃匿的假像。
如此一來雖然海燕依舊還是無法再繼續留在瀞靈庭了，但起碼還有一個「因公殉職」的美名在，也不會牽連到瀞靈庭內的其他志波家的族員。
看見自家指揮官小姐沒事，維內托也松了一口氣，隨後才想起另一樁事，「那麼那只虛呢？」
「我已經捆起來丟到指揮所讓聲望幾個看著了，」那只虛分別吞噬了海燕與都，現在還頂著海燕的皮囊，舟澗玟也不知道浦原那裡究竟有沒有辦法來解決。
但舟澗玟覺得就算沒有，以對方的聰慧和前陣子因為她的種種要求而累積下來的資料，浦原也能夠想出來的。
匆匆地趕到了流魂街只看見了海燕被虛吞噬的一幕，舟澗玟在連帶著那只虛一起奪下之後又匆匆地回到了瀞靈庭、來到了三百六十五天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燈火通明的十二番隊隊舍。
舟澗玟在靠近隊舍的同時，也探測了一下裡面的靈壓，在察覺到夜一和白蘭的靈壓都和浦原在一起時，這這才松了口氣。隨後也沒有撤下鬼道，便帶著維內托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浦原等人的所在地。
「人都到齊了麼，太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窗口翻進了浦原所在的房間，舟澗玟在合上了窗的同時也撤下身上的「曲光」，她剛準備向其他人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時，就發現屋內的三人都是嚇得不輕。
夜一甚至已經擺出了隨時都準備進攻的架勢。
舟澗玟這才想起她剛才是隱匿了身形來開窗關窗的，這在旁人看來就有點像是靈異事件了。
「那麼海燕呢？」從白蘭那兒聽說了這事的浦原輕咳了一下，雖然他剛才也被舟澗玟剛才的舉動給嚇到了，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舟澗玟從指揮所內將海燕——或者說是頂著海燕皮囊的虛給拉了出來，然後毫不意外地看見對方在指揮所內的這段時間裡，已經繼葛力姆喬之後被她的艦娘們給捆了結結實實。
浦原和夜一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雖然海燕的臉因為那個虛的關係已經開始扭曲，卻也沒有他身上的鎖鏈以及他此刻的姿勢來的詭異。
舟澗玟將自己的處理方式和兩人說了說，由於都先前被那只虛操縱著殺了十三番隊的幾個隊員的關係，在場的人都知道到這夫婦倆哪怕是被救回來，也無法在瀞靈庭裡立足了。
而且在那之前，他們首先要面對的還是來自中央四十六室的攻訐。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讓白蘭把我給叫來，」夜一在聽完事情始末之後歎了一聲氣，一旁的浦原則是已經開始準備了手術事宜。
能夠吞噬靈魂的虛可並不常見，夜一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友人事前有沒有研究過類似型的虛，但總覺得浦原的手法熟練地有些不像話，於是她狐疑地問道，「難道喜助事前也知情？」
「怎麼可能，夜一小姐你別拿我開玩笑了。」
浦原一邊說著，手中正在進行的準備工作卻是沒有半分要停下來的意思。
「剛才你和白蘭到的時候，我可還是在睡覺呢。」
哦，難怪這傢伙的臉色這麼難看。
後來才感到的舟澗玟點了點頭，也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剛才那股頹廢樣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夜一要是有那麼好騙就不是四楓院夜一了。
她用詭異的目光在舟澗玟和浦原的身上來回地掃視了一下，直到浦原忽然開口這才停下了自己的這一行為。
「如果要分離剛剛被吞噬的海燕的話還比較容易，」已經戴上了手套換上了白大衣的浦原說道，「但是都的話已經被吞噬太久了，而且又一直接受這傢伙的操控，要分離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聽完了浦原的話，澗玟等人還沒有開口呢，那只被綁在了手術臺上的虛已經笑著叫了起來。
「分離？我和那傢伙可都是靈體，一旦融合要分開是不可能的事情！區區死神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夜一和浦原沒有說話，白蘭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舟澗玟已經拔||出了掛在腰際的的打刀，然後一臉不耐煩……甚至可以說是猙獰地將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吵死了。」
她微微地低下了頭，因為顧慮著還是在十二番隊的關係，她也沒有爆靈壓，但是表情和語氣就談不上溫和了。
「給我閉嘴，噁心的寄生蟲，現在還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因為海燕的事，舟澗玟此刻的心情已經極其糟糕，現在又聽到那只虛連篇的廢話，忍無可忍的她又將手裡的刀朝他的脖子靠近了幾分。直到鋒利的刀刃已經在海燕的脖子上壓出了一道紅痕時她這才停了下來。
「現在你就我好好地閉嘴吧，等到手術結束後有你說話的時候。到時候你就算什麼都不想說，我也會讓你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吐出來的。」
聽到舟澗玟的話，那只虛仿佛一點兒都不在意脖子上架著的那把刀，只是大笑了起來，「手術結束？哈！那是不可能……」
「你最好給我祈禱手術可以成功。」
舟澗玟這麼說著，倒是收回了架在他脖子上的打刀，然後從始至終都是漠然而又猙獰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
燦爛到的在場的人無論男女，無論是死神還是艦娘都打了個寒顫。
「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體驗比從虛圈底層一步步爬上來更加慘烈的事情的。」
事實上舟澗玟還真的就有這個資格做到這些，不過她也沒有在繼續和對方多費唇舌，只是對一旁已經開始思索起了該用哪個方法才可以保證志波夫婦全都安然無恙的浦原說道：
「如果你在擔心之後的靈體穩定的話，那麼用「那個」怎麼樣？」
這麼說著，她朝浦原存放著「崩玉」的地方看了眼。
這倒也是種辦法，而且志波夫婦現在也算是達成了虛化的條件，只是……「可能還是有點冒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還是不要用這個方法。」
舟澗玟點了點頭，在專業素養方面她還是相信浦原，不過……
「這裡也不安全，」因為有了原著裡被中央四十六室派來的私||兵圍剿的事在，舟澗玟挺擔心浦原剛剛結束了手術，十二番隊就被中央四十六室給抄了。
如果到時候被抓的話，那可不是像原著的虛化事件一樣只有浦原和握菱鐵齋了，而是有三個五大貴族的當主，以及兩個他們昔年的家臣了。
這可不是把把柄送到中央四十六室的面前麼？
天知道中央四十六室這些年來對五大貴族一直都是虎視眈眈，生怕抓不到他們的丁點錯漏。
自己的好友裡有三個就是五大貴族的當主，所以浦原也知道中央四十六室一直在找機會對五大貴族下手的事，但是他也不覺得還有什麼地方能比十二番隊材料更齊全、更加適合動手術的了。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你的房間裡應該都是獨立線路吧？」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話，只是抬頭看了看隊長室內的格局，在得到對方的回應之後她看了眼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的機會的白蘭。
意識到舟澗玟打算做什麼的白蘭立刻就苦了臉，卻還是點了點頭，隨後按照舟澗玟的說法行動。
隨後無論是浦原喜助還是四楓院夜一，都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個除了牆壁外，似乎是整個被轉移到了別處的房間，「這裡是……」
「虛圈。」
舟澗玟毫不避諱地答道。
在沒有找到薩爾阿波羅下落之後，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她在虛夜宮裡特意留出了一個大小和浦原的隊長室相似，但是什麼都沒有擺放的空房間，然後把座標交給了白蘭。
為的就是這一天。
誰知道這個她一直都期望著永遠都不要到來的一天還是來臨了。
可是根據虛圈遠征隊的描述，虛圈不是永遠都被夜晚所籠罩、地面上被沙子所覆蓋的地方麼？
——這種看起來還比較完整的建築物是鬧哪樣啦！
就在浦原和夜一持續懵逼，差點連手術都要忘記的時候，因為顏色相近差點被他們所忽略的門也被人從外面所推開。緊接著他們就看見一個容貌身形都和人類比較接近，但擁有著龐大的靈壓、顯然就是一直上級大虛的存在出現在了門口。
「這是……」
夜一和浦原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給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當他們覺得這個大約是瓦級大虛的存在發現了他們的非法入侵時，卻看見對方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
在對方默不作聲地的注視下，舟澗玟頗為熟稔地抬起了手沖他揮了揮，「呀，烏爾奇奧拉，好久不見，事出突然沒有和你們通知一聲。」
她推測烏爾奇奧拉大約是察覺到了從這裡突然爆發出的幾股屬於死神的靈壓，所以才會趕了過來。
這個虛夜宮本來就屬於舟澗玟，她想帶誰來都沒有問題。
烏爾奇奧拉只是沒有想到除了白蘭之外還有其餘的死神會被她帶過來，但看看這個先前特意被舟澗玟騰出來的房間此刻的模樣，他大約也猜出一些什麼，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無妨。」
相對于烏爾奇奧拉的平靜，被綁在了手術臺上的虛顯然就沒有那麼淡定了。
在聽到烏爾奇奧拉的名字之後他再度鬼叫了起來，只是這一次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烏爾奇奧拉？！就是那個瓦史陶德？！那麼這裡就是虛夜……」
「吵死了！」
因為來到了自己的地盤的關係，這一次舟澗玟絲毫沒有要隱藏靈壓的意思，驟然飆升的靈壓讓那只虛頓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出些許的聲響。
至於是頭一回來這裡的浦原和夜一，他們雖然也推測出了門口那個虛可能是瓦史陶德，但是在聽到那只頂著海燕的皮囊的虛的鬼叫聲之後，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
但是舟澗玟顯然沒有在意這兩人的持續震驚，只是輕描淡寫地對浦原說道，「虛圈這裡別的資源稀缺，但是材料管夠。」
聽懂了材料指的是什麼的浦原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們對於舟澗玟在虛圈闖下了一片天的事情都有所瞭解，可真當他們過來了之後，才發現舟澗玟在虛圈的權利可能遠比他們想像中的要更大。
「白蘭和VV就留在喜助這裡打下手吧，有什麼需要可以通過VV來聯繫我。」
將白蘭和維內托留在了實驗室，不再打擾好友的手術的舟澗玟帶著夜一朝距離實驗室不遠的一個休息室走去，準備討論接下來要怎麼應對中央四十六室。
一路上夜一偶爾能夠看見幾隻虛，對此她表示情緒穩定。
畢竟這裡是虛圈嘛，要是沒有虛的存在那才叫怪事。
當她看見那些虛非常親熱的和舟澗玟打起了招呼時，夜一雖然依舊有些驚訝但仍然能夠維持冷靜。
既然先前見到的那個瓦級大虛都能和舟澗玟平心靜氣地聊天，那麼其他人也認識舟澗玟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而她們剛剛落座，就有幾個看起來不像是虛的女性們送來了看起來像是現世的茶點，並且向舟澗玟彙報說虛夜宮內一切如舊時，夜一覺得自己淡定不能了。
她原以為剛才的那個瓦級大虛是這裡的主人，舟澗玟不過是因為經常來虛圈而成了這裡的常客。
現在看來，她才是這裡的主人嘛！
看到夜一無聲的控訴，舟澗玟一邊賠笑一邊替她倒了杯熱茶，「事出有因，所以我先前才沒能和你們提及，夜一你別生氣啦。」
夜一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沒有想到罷了。
她歎了一聲，冷靜下來之後便又憂心忡忡地看著舟澗玟，「這事你也有向總隊長和中央四十六室彙報過？」
舟澗玟昔年退隊然後成立了個人的虛圈遠征隊的事情，在他們幾個友人中也不算是秘密，可是這座據說是叫虛夜宮的宮殿的存在，估計在他們之中也就只有白蘭知曉了。
「總隊長那裡我有提過，」雖然她現在已經不在護庭十三隊的編制裡了，但是為了今後的計畫，舟澗玟在這些年裡在私底下還是維持著和總隊長的聯繫，「中央四十六室嘛……呵呵。」
貴族和中央四十六室，中央四十六室和護庭十三隊，這三方的矛盾是素來就存在的。
雖然組成中央四十六室的「賢者」們基本上都是貴族出身，有時候也會給五大貴族幾分面子——但與此同時他們又始終在盤算著要從五大貴族手中牟取更多的利益。
而中央四十六室和護庭十三隊之間的矛盾，基本上就是古往今來在文官與武將之間一直都存在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護庭十三隊的隊長晉升為中央四十六室的例子——誰會把早年一直視為眼中釘的存在安插到自己的團隊中呀，又不是閑得沒事做了。
所以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心態，五大貴族……以及其他的一些和中央四十六室鬧得並不怎麼愉快的貴族，他們與護庭十三隊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不錯。
舟澗玟的這個回答夜一大約也猜到了，如果她和中央四十六室已經無話不談到這個地步的話，今天也不可能會把她給牽扯進來了。
於是夜一糾結了一下也就選擇相信自己的友人，「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第60章 澗玟無雙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友人，真舟澗玟和四楓院夜一的很多想法基本上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雖然如今的真舟澗玟已經被幾十年前穿越而來的舟澗玟取而代之——事實上原本有沒有真舟澗玟這個人也未曾可知——但是無論如何，在和系統給出的「真舟澗玟」的記憶進行了融合、又在屍魂界生活了數十年的現在，舟澗玟和夜一等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更勝她「退休」之前。
所以關係又好、想法也接近的舟澗玟和四楓院夜一之間那場關於「中央四十六室應對方案」的討論，其實也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在這兩位五大貴族內僅有的女性當主為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從最好的到最糟糕的一一列出了應對方案之後，便又恢復到了平時的相處狀態。
其實除了地址從真舟家變成了虛夜宮，屋內佈局也從日式的變成了西式的之外，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和平時還真的沒有什麼區別。
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約就是她們聊天的內容了。
「說起來你之前從未提起過自己居然還在虛圈建造了這樣的一座宮殿，也太見外的吧？」
並沒有任何試探的成分在，此時的夜一完全就像是在和一個關係親密的朋友抱怨距離他上次聯繫自己已經過了三天一樣。
舟澗玟也知道夜一會提起虛夜宮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她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沒有任何的懷疑，這讓舟澗玟忽然就有些感動。
連忙端起了茶杯將嘴中的澀意給壓下，舟澗玟在快速地調整了情緒之後，這才笑嘻嘻地答道，「我得到這座虛夜宮其實也是一個意外，事實上我可以說是這個虛夜宮的第二任主人。」
這麼說著，舟澗玟隱去了系統頒發的任務以及原著相關的情節，將自己在虛圈偶然發現了那只死亡骷髏、而對方自稱虛圈之王的同時也是虛夜宮的第一任主人的事情一一地告訴了夜一。
雖然這也不是她在說謊，但是隱去了某些真相之後，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在得到這座虛夜宮的時候，這裡起碼有了宮殿的初步規模了。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舟澗玟也不想對夜一和其他友人有所隱瞞，但是她心裡也清楚，實話實說的下場只會比中央四十六室知道這件事之後更加的麻煩。
所以就算覺得對不起好友，舟澗玟也只能選擇這麼做。
更何況夜一作為四楓院家當主，又是隱秘機動的總司令。
一旦虛夜宮的事情曝光了，那麼對於早就知道實情的夜一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所幸的是夜一的確是按照舟澗玟給出的說法、朝著舟澗玟所希望的地方想了。
雖說夜一沒有徹底的在虛夜宮裡逛過一圈，但是她大約也猜出虛夜宮的規模不小而且其中必有自家好友的手筆，意識到再深究恐怕也不太好的夜一索性也就換了一個話題。
「那麼那個叫烏爾奇奧拉的瓦級大虛……」
「他呀，那是一個美好的意外。」
舟澗玟在烏爾奇奧拉的相關問題上倒是半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了，將他和某豹子打架打到了自家門上的事情和夜一一說，接著就在夜一饒有興致的表情中大概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戰況。
別的倒也沒什麼，只是在提到對方屢次想要對自己的斬魄刀刀魂下手，但每一次都被自己提前阻止的事時，舟澗玟就有些樂不可支了。
「別的倒也算了，但我在白打瞬步方面的練習物件可是瞬神夜一，」舟澗玟看著同樣一臉笑意的夜一說道，「如果就這麼輕易地輸在了瞬步上，那豈不是太丟人了？」
這可是大實話，舟澗玟的瞬步雖然沒有夜一和碎蜂快，但是要和烏爾奇奧拉比一比那可是綽綽有餘的。
雖然也知道舟澗玟並不是特意地在恭維自己，可這話夜一就是愛聽，緊接著她就想到自己另一個陪練物件，「你可是比白哉小弟要上路多了。」
「白哉啊……」
舟澗玟意義不明地感歎了一聲。
早年那「酒會六人組」的成員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雖然也不是到了每天都能夠碰面的程度——畢竟貴族家也有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按照尋常的頻率來說，他們也可以說是「經常」在一起練手了。
朽木白哉相對於他們而言也算是沒有那麼幸運，他既沒有兄弟也沒有年齡和地位都相近的友人，再加上祖父和父親都在護庭十三隊就職，所以平時都是一個人獨自接受朽木家的精英教育。
但是他也算是幸運的，因為就算年齡差距比較大，他還是受到了瀞靈庭乃至整個屍魂界都鮮少能夠有的特殊照顧——來自於其他幾個五大貴族當主的親自照顧。
礙於自尊心的緣故，朽木白哉至今都不願意承認那是這些「長輩」們的「愛的關懷」，只把這個當作是其他人對於他的捉弄……
好吧，按照夜一和海燕的性格，那的確是有捉弄的因素在。
但不得不承認，朽木白哉的瞬步能夠突飛猛進也是多虧了夜一的捉弄。
大約能夠猜出舟澗玟究竟是在感歎些什麼，夜一也跟著歎了一聲，「白哉小弟這些年可以說是越來越喜歡裝腔作勢了，說起來他早些年收的義妹就是在十三番隊吧？」
雖然朽木白哉沒有對外聲明，但是光看朽木露琪亞的那張臉，只要是曾經見過緋真夫人的都能夠猜出她們之間的關係。
更何況夜一還是親自收到過來自于朽木白哉那作為兄長的委託的。
如果真的只是單純地相像，又怎麼可能讓那個朽木白哉做到這種地步？
「啊，說到這個，我把海燕帶走的時候除了浮竹隊長之外，那個小姑娘也在場，」聽到夜一提到了朽木露琪亞，舟澗玟一拍腦袋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遺漏了什麼。
夜一愣了愣，隨後才意識到舟澗玟說了什麼，「哈？」
舟澗玟將自己救走海燕——或者說是把已經被虛吞噬了的海燕擄回來時的情況轉述給了夜一，最後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只看見那個虛把海燕的斬魄刀損毀、然後吞噬他的一幕。」
「當時浮竹已經準備拔刀，我覺得最終的結果要不是浮竹連著海燕的身體一起砍了，給他一個死神的尊嚴和榮耀；就是海燕自己找回了意識，然後選擇死在他或者那個小姑娘的手裡。」
非常瞭解作為多年老同事的浮竹、以及更多年友人的海燕的性格，夜一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無聲地表達了「這還真是浮竹和海燕會做的事」的意思。
「今天的事估計會給那個小姑娘不少心理陰影吧。」
雖然阻止了「恢復神志的海燕自己往露琪亞的刀口上送」這種事的發生，但是親眼目睹了自己尊敬的海燕副隊長被虛吞噬的一幕，也足以給那個小姑娘帶來頗大的打擊了。
「我其實也相信喜助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但就算是這樣海燕和都也不能再回瀞靈庭了。」
回去了不是把把柄往中央四十六室的手上送麼。
「流魂街也算是個好去處，但是那裡說到底也是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掌控，」夜一的觀點和舟澗玟完全一致。
喜助費心費力好不容易把這兩個人給救活了，要是再回到瀞靈庭……那可真是嫌自己壽命太長、想要換種死法進行一番人身體驗了。
「流魂街的靈力太過稀薄了，如果海燕和都真的能夠救下來的話也不利於他們的恢復，」舟澗玟大約也知道這兩人被救活之後的狀況，可能就和失去了靈力的露琪亞一樣，他們需要的是一個靈力豐沛的地方好讓自己儘早地恢復。
而這樣的地方眼下也就只有瀞靈庭和虛圈這兩個選擇。
比起有虎視眈眈的中央四十六室在的瀞靈庭，無論是夜一還是舟澗玟都覺得虛夜宮反而是個好去處。
——不過這也要看當事人的意願就是了。
當然啦，在虛夜宮說一不二慣了的舟澗玟也表示她有無數的方法能夠讓這兩隻自願留下來。
夜一大約也猜到了舟澗玟的想法，只是她覺得眼下還是確保這兩人安然無恙更重要一些，「這種事還是等他們兩個醒了再說吧，就是不知道喜助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們所在的房間裡沒有掛鐘，事實上就算被現世文化所侵蝕，虛夜宮裡還是不流行計時，所以她們現在甚至不知道手術究竟進行了多久。
舟澗玟在聽到夜一的話之後和留在實驗室裡的維內托聯繫了一下，在得到對方那「手術早就已經結束，浦原喜助已經和烏爾奇奧拉聊起來」的答案後，舟澗玟直接黑著臉帶著夜一朝實驗室趕了過去。
構成虛夜宮的石頭並不像是瀞靈庭週邊圍著的殺氣石一樣能夠阻斷靈壓，但是在隔音方面卻也還是不錯。
這就導致了舟澗玟和夜一一直走到實驗室的門口，也沒能聽清裡面究竟在討論什麼話題。
舟澗玟和夜一對視了一眼，然後頗為默契地朝彼此點了點頭。
得知手術早就已經結束的訊息後，舟澗玟也就沒有了任何的顧慮、用非常霸氣的姿勢將門猛地推開。結果門剛剛被她打開，兩人就聽見浦原朝面無表情的烏爾奇奧拉提到了「虛的死神化」這種讓人想無視都難的關鍵字。
「……就算想要進行試驗也別拿虛夜宮裡的虛當素材好麼，」舟澗玟嘴角抽了抽，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攔住了浦原繼續進行「死神的虛化」這種危險到不行的研究課題，卻沒能攔住他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前進的腳步。
——不研究點打破物種界限的課題你就難受是吧。
被舟澗玟抓個現行的浦原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正準備說點什麼來給自己的行為進行一場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辯解時，一直癱著臉的烏爾奇奧拉卻率先開口。
「虛的死神化？」
烏爾奇奧拉看了看浦原喜助、隨後又看了看舟澗玟。
雖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無論是誰都看出他的言下之意：我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喂，說好的毫無意義呢！
怎麼你也來勁了？
其實就「虛夜宮的主人」這一角度出發，舟澗玟也覺得虛的死神化——也就是破面化不是什麼壞事。
就算某些虛的那好戰本性就算在破面化之後也不會消失，但是破面化的虛多多少少要比尋常的虛多了一些理智，也無需再去考慮不進則退的生存問題。
再者，她這些年為虛夜宮的常駐民做過的事其實真的不多，如果真的能夠讓他們進化成破面、獲取更多的生存的權利，舟澗玟一點兒也不會反對。
——更何況進化成了破面之後就算長得再怎麼難看，也比虛的形態要賞心悅目並且節省空間吧？
綜合以上種種優點，曾經也想過要讓虛夜宮的居住民破面化的舟澗玟，最終還是沒有去研究虛的死神化的原因，主要還是在於她覺得自己沒掌握到製造崩玉的正確技巧——也不覺得自己真的願意掌握。
浦原喜助那吸收了無數的虛的力量的「崩玉」能夠讓死神虛化，而藍染那能夠讓虛死神化的虛的「崩玉」則是採集了數百名死神和擁有靈力的整的魂魄。
——而崩玉又是打破界限時必不可少的道具。
所以就算虛的死神化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好事一樁，舟澗玟也不願意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現在聽浦原的意思，舟澗玟覺得他會提到這個莫不是真的有什麼別的方法？
「等等，你一個隊長研究虛的死神化真的好麼？」突然想起了什麼，舟澗玟也不去管可以稱得上是自己心腹的烏爾奇奧拉的臉色——雖然他的臉色數十年如一日——直接就朝著浦原問道。
研究死神的虛化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加強魂魄強度的方式，這也就算了，可虛的死神化……這說到底就是在幫助敵人強化，浦原喜助該不會是在剛才做手術的時候被那個虛給侵蝕了吧？
舟澗玟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似乎是看出了舟澗玟的懷疑，浦原喜助立刻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而在一旁圍觀許久的夜一和白蘭則無聲地表示，這一次純粹是浦原喜助他自作孽，一點兒都怪不得舟澗玟會這麼想。
浦原抓著腦袋沒有說話，事實上虛夜宮和平的不像話，除了手術期間曾經有個豹型的虛闖了進來、結果被烏爾奇奧拉以非常熟練的手法丟了出去之外，他甚至都不覺得這裡的瀞靈庭眼中宛若罪惡之源的虛圈。
——如果忽略充斥在虛夜宮裡那屬於各種各樣的虛的靈壓的話。
「算了，先不提這個了，」大約也知道浦原那是科學家的心態在作祟，舟澗玟擺了擺手決定忽略不提，而後她就朝手術臺上的兩具身體看了過去，「手術成功了？」
雖然她和夜一都非常信任浦原的能力，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真的能夠完成那場手術。
浦原點點頭，在大半夜被人叫醒又進行了一場——或者說是兩場異常驚險的手術，此時他已經是滿臉的倦意，可撇開臉上的倦意不談，浦原的眼中卻又是寫滿了自信。
如果不是非常清楚浦原的性格的話，舟澗玟覺得對方就算是會為此得意也不怎麼奇怪。
「已經把海燕和都的魂體分離出來了，而且盡可能地保存了他們人格以及其他方面的穩定。」
比如說記憶方面的。
這麼說著，浦原用古怪的目光看了看白蘭又看了看烏爾奇奧拉，最後還是在舟澗玟的注視下緩緩說道，「其實這次還真的是多虧了白蘭和烏爾奇奧拉君，如果不是他們用靈壓鎮住對方，還給我打下手，恐怕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就結束手術。」
哦，這樣啊……
浦原也沒有挑明究竟是哪個給他打下手，又是哪個用靈壓鎮住了那只虛，但舟澗玟也不傻，立刻就琢磨出了當時的情景。
雖說浦原也是隊長級的死神，只不過他現在進行的是手術而不是戰鬥，更何況在這種情況飆靈壓也只會進一步地刺激到海燕和都的魂體。
在浦原刻意地收斂靈壓的情況下，他極有可能被那只愚蠢的虛當作了能夠下手的物件，而在浦原放下斬魄刀進行手術期間制止了那只虛更加愚蠢的行為的，大約就是在她和夜一在外討論時一直都站在手術臺邊上的烏爾奇奧拉。
至於白蘭會給浦原打下手，舟澗玟對於這件事一點兒都不感覺到奇怪。
好歹這傢伙曾經也是能夠和所有的平行世界的自己溝通的存在，他的知識儲備量也不算少，即使在屍魂界所有的知識都要重新累積，但是給浦原喜助打下手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舟澗玟聽到浦原的說法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志波夫婦的身邊，結果還沒有怎麼靠近呢，就發現從他們身上傳出的另一股原本不屬於他們的靈壓，「那麼，你是用了那個了？」
「……」浦原沉默了半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被虛一度侵蝕過的魂體，再想恢復到原本的樣子是不可能的。」
他會製造出崩玉最初也是想要研究打破魂體的界限的課題，只是在被舟澗玟制止過後他也意識到了「崩玉」以及「虛化」所潛在的危險性。
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再度接觸這個已經被他拋下了許久的課題，會是用在自己多年的友人以及他的妻子身上的。
舟澗玟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浦原的話，最終能夠只能勸了他兩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兩個都沒法活下去。」
白蘭一直笑嘻嘻地沒有說話，而夜一則是不知道虛化的存在，她看了看浦原又看了看舟澗玟，最終還是沒有決定在這裡追問下去。
舟澗玟覺得浦原的心情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轉化過來，於是扭頭朝烏爾奇奧拉看去，「那麼，那只被剝離的虛呢？」
「澗玟就不問我嘛？」
這下一直沒有被舟澗玟搭過話的白蘭不幹了。
先前的話題基本都是和手術有關，而他在這場手術裡只是打下手的，所以澗玟沒有詢問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但是現在的話題和手術可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怎麼澗玟就去問那個面癱了？
明明他也一直在場好麼！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烏爾奇奧拉的回答也在此時適時地響起，「那傢伙已經被送到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那裡了。」
聽到那倆姑娘的名字時舟澗玟也愣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會由她們來審問那只虛，但想想虛夜宮裡強大到能夠直接用靈力來震懾對方的也就那麼幾個，再加上妮露和赫麗貝爾不會做無謂的殺||戮，舟澗玟也放心了。
放心過後，舟澗玟接下來的問題也朝著維內托拋去了，「屍魂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在去十二番隊的路上，她讓自家的幾位艦娘去的屍魂界，一方面是為了探測各方面的動靜，另一方面——四個隊長級人物驟然消失，如果不在屍魂界裡做點偽裝的話，豈不是平白惹人懷疑？
也就是在這時候，舟澗玟才羡慕藍染有「鏡花水月」。
「羅德尼負責的偽裝工作進行得很好，暫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就算此刻有人闖進十二番隊也會發現喝得酩酊大醉的各位大人，」靈子偽裝技術說起來，還是舟澗玟從浦原那兒得到的一份禮物。
雖然在外人看來，昔年的真舟隊長自打退隊之後就基本足不出戶地留在真舟家宅邸，但只要有人刻意留心，總還是能夠發現舟澗玟的靈壓會不時地從宅邸內消失。
為了防止旁人起疑，浦原喜助就製造了那麼一個可以儲存使用者的靈壓的裝置，然後在使用者不在時進行偽裝。
聽到早年送給舟澗玟的禮物如今居然還會用在自己身上，浦原喜助本人也有些哭笑不得，但緊接著就是感歎起了自家好友果然是心思縝密——否則時候被人提及他還真的得花些時間去解釋。
「然後是中央四十六室和十三番隊，中央四十六室內暫時沒有異常，但是十三番隊裡已經在為此次事件的犧牲隊員準備隊葬了。」
舟澗玟特意去關注中央四十六室的動靜，這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是大不敬的舉動。
可無論是夜一還是浦原對此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畢竟這些年裡他們作為貴族、作為隊長明裡暗裡都被中央四十六室折騰了不少。尤其是作為技術開發局局長的浦原，有不少送上去的課題都被他們以各種各樣的藉口給打了回去。
「現在屍魂界那邊是幾點了？」
「還未天明。」
舟澗玟點點頭，又和浦原還有夜一商量了一下，也沒用多久三方的意見就達成了一致。
隨後舟澗玟指揮著烏爾奇奧拉把海燕還有都的身體送到了空著的房間，接著在那些「不能去屍魂界的人物」全都離開之後，白蘭又將浦原的房間轉移回了十二番隊。
「我先回刑軍看看，」比誰都要清楚中央四十六室的尿性的夜一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中央四十六室的私||兵不在隱秘機動的管轄範圍裡，如果她沒有事先就盯著的話，一旦中央四十六室有什麼舉動就算是夜一也無法及時行動。
但是這一次卻有人持反對意見。
「夜一，你先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家人改後還挺好看的【。
悠于 2018-7-23 09:39
第61章 燕子拯救行動（三）
把夜一叫住的不是旁人，正是在虛夜宮裡一直被舟澗玟所無視的白蘭。
「既然澗玟的人已經做好了偽裝，還盯著中央四十六室，我們不如就順水推舟，裝作今晚喝醉了在這裡留宿。」
白蘭到底也是當年在自己的世界裡把彭格列逼上絕路的人，在這種重要關頭依舊能夠保持冷靜，「夜一在這種時候突然回二番隊只會露出馬腳，畢竟按常理來說，我們這會兒還沒有接到十三番隊副隊長以及席官『殉職』的消息。」
如果是隊長級的也就罷了，在這種非戰鬥時期，副隊長和席官等級的死神意外殉職的消息，怎麼也要等到天亮之後才會傳遞到其他番隊。
所以在沒有接到任何緊急通知的情況下，此時在羅德尼的偽裝中應該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殺氣石之外的流魂街裡的發生的那場變故的。
更何況按照平時的慣例，他們幾個倘若喝酒喝醉了只會出現這麼兩種情況：要麼就是由沒有醉的人負責送被灌醉的人回去，要麼就是一醉就醉到天亮。
從來就沒有在天還沒亮就醒了酒回到自己的番隊、而且一回去就調遣刑軍去調查中央四十六室的先例在。
假如夜一真的這麼做了，不就是等於在告訴原本可能還沒有什麼動作的中央四十六室「我們昨天晚上在十二番隊密謀了哦，快來調查我們吧」麼？
後面的話白蘭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聰明人只要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所以夜一才跨出的腳立刻就收了回來——也幸好白蘭反應得快，否則按照瞬神夜一的速度，她這會兒大概已經趕了一大半的路了。
因為白蘭的話夜一也不打算走了，她隨意地在這個還充斥著術後的古怪氣味的房間裡找了個空地坐下，緊接著就開始悶不做聲地思考起了天亮之後應該做些什麼。
學著夜一一樣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舟澗玟對摸黑給幾人倒茶的浦原問道，「喜助在明天……啊，不對，應該是今天了，有什麼安排麼？」
正在倒茶浦原立刻就明白了澗玟這麼問的用意，他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就回答道，「與其自己跳出來證明，不如讓其他人來發現這件事，澗玟是這個意思麼？」
比起夜一在天亮之後主動回到二番隊，舟澗玟是打算直接讓浦原的部下——也就是十二番隊的人來證明一直到十二番隊的隊員發現為止，他們四人都因為醉酒而倒在了這個房間，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既然是喝醉了，那總要有點喝醉的樣子在。」
舟澗玟非常滿意對方的反應速度，立刻從指揮所裡拿出了一瓶濃度較高的烈酒遞到的浦原的面前，「如果等到日上三竿，身為隊長的喜助也遲遲沒有出現的話，那麼按照猿柿副隊長的脾氣會這麼做呢？」
舟澗玟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和白蘭的情況。
她就是一退休老職工，因為醉酒而一覺睡到天亮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至於白蘭……他今天會回到真舟家就是因為明天他休息，所以就算起晚了也無所謂。
已經想到了明早的場景的浦原苦笑了一聲，「按照日世裡的脾氣，估計會把我房間的門給踢爛了吧。」
瀞靈庭裡只要是和十二番隊副隊長打過交道的，誰不知道這姑娘最拿手的就是踢技……呃，或者還有拿鞋底板抽人臉頰這個特技。
「作為研究的副產物，喜助製造出了一種濃度較高的佳釀邀請我們這些友人來品嘗。」
白蘭看了眼舟澗玟手裡拿著的那瓶烈酒上的標籤，隨後抽了抽嘴角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就繼續完善著因為舟澗玟和浦原的對話而有了輪廓的劇本，「誰知道只喝了幾口我們所有人就全都被灌倒了，接著一醉就醉到了天亮，直到醒來之後才知道我們另一位友人志波海燕不幸「殉職」的消息。」
他環視了一下房間，接著屋外的月光打量著屋內其他三人的表情，隨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問道：
「這個劇本怎麼樣？」
「……很好，」舟澗玟將手裡的酒瓶朝地上一放，夜色中她的表情已經開始向烏爾奇奧拉靠近，「這很劇本。」
浦原和夜一無聲地對望了一眼，似乎是沒有想到白蘭那編劇本的水準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準，最終還是由夜一點頭回應道，「就你這水準，都能去女協月刊上連載長篇小說了。」
白蘭：「……」
喂，這算是好話麼？
他聽著怎麼有點微妙呢。
「我就是在誇你，」白蘭臉上的糾結夜一也看在眼裡，在她看來白蘭這種編故事的本事也是沒誰了，「我敢保證，你要是去女協上連載一定能夠大賣的。」
白蘭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夜一小姐指的是像這個月正好結束的藍平同人？還是是上個月重新恢復連載的180禁的京浮巨坑？其實我個人比較喜歡女協內部發行的十周年特刊裡的那幾篇，哦，我記得上上個月被評為最佳新人獎的好像是我和銀的短篇呢。」
……臥槽這都是什麼鬼？
嚇死爸爸了好嘛！
基本不看女協月刊的舟澗玟和浦原喜助一臉的驚悚，雖然不看，可他們卻都聽懂了白蘭剛才在說些什麼。
畢竟舟澗玟在穿越前好歹也是在各種網站上浸||淫多年的，而浦原……拜託只要有點頭腦又對護庭十三隊的隊長有所瞭解的，就基本能夠猜出某些光是放在一次就足夠令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的名詞是什麼了。
舟澗玟在震驚之後，也就明白了在這些年裡，為什麼她越來越有想要送白蘭去污粉的衝動了。
尼瑪都是女協的鍋啊！！！
此世之惡都特麼蔓延到屍魂界了啊！！！
誰知道屍魂界這麼與時俱進啊！！！！
震驚的顯然不是只有浦原和舟澗玟，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的，誰知道無意間挖出了這麼大的料的夜一也是一臉的懵逼，但是她的反應速度顯然更快，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是想大笑幾聲。
「這可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夜一連說了幾聲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連十周年特刊都知道，不是資深會員是什麼？
「先、先不談這個問題了，」在夜一和白蘭那仿佛找到同胞的對視下，哪怕是浦原喜助說話都不免打顫，「還是再說說之後的應對對方案吧。」
看見浦原喜助都被嚇得不輕，夜一和白蘭立刻惡意地笑了出來，舟澗玟雖然沒搭腔，內心卻是非常感謝能夠在這個時候出頭的技術開發局局長。
就連看對方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寫著這麼幾個大字：我敬你是條漢子。
舟澗玟點了點頭，先向眾人表示屋內已經布下了能夠隔音的結界，隨後在夜一一臉「臥槽你怎麼不早說」的表情下向浦原問道，「海燕大約需要多久才能蘇醒？」
「大約三天左右，都的話要更久的時間，而且作為副作用，他們在短時間內都不能使用靈力。」
「我知道了，這陣子我會留心的，等他們蘇醒之後就來通知你，」她在浦原錯愕的目光中解釋道，「比起我去轉述，你這位主治醫生當面解釋顯然更不容易出錯。而且根據虛夜宮那邊的審訊結果，我可能還有要借你一臂之力的地方。」
要真和塞爾阿波羅那個科學狂人打起來，還是有浦原從旁協助會比較好。
浦原又不傻，對虛圈這個大寶庫嚮往已久的他現在可是得到了可能是屍魂界裡唯一能夠去虛圈的人的承諾，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拒絕？
所以他的回應也非常的迅速，「澗玟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也就是因為他們幾個是多年友人的關係，而且這件事又涉及了他們另外的朋友海燕，所以身為隱秘機動總司令的夜一才能夠當作沒有聽見這番話。
要是換做了其他人來說這些話、再被有心人大肆宣揚一下，基本上就能夠拿到「蛆蟲之巢」的永久居住證了。
「除了空鶴之外，海燕還活著的事也有必要告訴浮竹，」夜一一邊想著自己和舟澗玟先前商量的對策中還有沒有什麼漏洞，一邊說道。
對於她的這個提議，其他人表示沒有異議。
浮竹的身體不好是瀞靈庭內眾所周知的，而他和身為副隊長的海燕的關係親密，就和他身體不好一樣也是大家所公認的。要知道當年為了爭取讓海燕做自己的副隊長浮竹不知道跑了幾次，
今天他看著自己信賴的副官在自己的面前被虛吞噬，這對大部分的隊長來說都是一種打擊，更何況是身體虛弱的浮竹了。
夜一幾個嚴重懷疑要是不把真相告訴浮竹的話，對方最近就極有可能要大病一場。
「朽木家那裡呢？」
海燕的死對於浮竹來說是一種打擊，對於朽木露琪亞來說又何嘗不是？
「我記得白哉家的小姑娘當時也在現場。」
「朽木家那邊還是我去吧，」這事舟澗玟在虛夜宮的時候也提過，夜一在當時便已經有了決定，「畢竟中央四十六室的事情我也要和白哉小弟說一下。」
「也好，那就交給你了。」
見夜一主動攬下這件事舟澗玟也松了一口氣。
倒也不是她不樂意見到朽木白哉，只是一想到要和最近越來越喜歡把規矩說事的小白哉討論接下來怎麼對付中央四十六室，舟澗玟就覺得這是一樁頗有難度的麻煩事。
她寧可和上戰場和薩爾阿波羅打一場也不原因接下這樁苦差事。
接下來四個人又就各種各樣的善後問題從各個方面都討論了一次，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四人這才確保了接下來無論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們都可以應對。
「最後就是偽裝現場的工作了，」浦原喜助在剛才已經找到了藏在自己屋中的小酒杯，而舟澗玟也從指揮所裡找來了一個簡易的噴霧。
將瓶中的烈酒灌進了噴霧中之後，舟澗玟這才想到了一個嚴重問題，「你的房間裡……沒有易燃易爆的東西吧？」
如果是別人的房間那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在浦原喜助的房間嘛……那麼這個問題就很有必要了。
事實證明舟澗玟的這個問題的確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浦原喜助花了半分鐘的時間來回憶自己的房間裡有沒有符合舟澗玟提出的條件的物品，隨後在其他三人頂著一臉的黑線的情況下將符合標準的物品全部封印，這才在舟澗玟半信半疑的目光中讓她繼續進行偽裝工作。
將烈酒裝在噴霧中，舟澗玟將這個「浦原喜助的研究產物」小心翼翼地噴灑在了幾人的衣服上，又在空中和地上各噴了幾回，直到這個房間完全符合「酒氣沖天」的標準之後，這才把四個小酒杯全都滿上，最後將還裝著不少酒的酒瓶又收了回去。
雖然他們現在誰都沒有心情喝酒，但是「醒來」之後嘴裡一點酒味都沒有那也太辜負她這番煞費苦心的偽裝了。
「那麼，就祝一切順利。」
舟澗玟將小酒杯高高舉起。
其他三人也和舟澗玟一樣將酒杯舉起，微笑著重複著她的話，「祝一切順利。」
接著浦原和夜一豪氣沖天地將杯中這看起來和他們平時喝的酒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
伴隨著接連響起的「噗通——」聲，這兩人直接就橫倒在了地上，無需他們預想中的偽裝，便已經達到了「一口倒」的劇本效果。
而早就知道這酒的名字的白蘭正準備為自己有先見之明這點而感到慶倖，就看見舟澗玟朝自己橫來的眼刀，於是也學著這兩人的樣子匆匆地將酒灌下，隨後……
毫無意外地撲了街。
「不愧是精餾伏特加，」舟澗玟對自己的收藏品的威力也很是讚歎，「居然真的能夠放倒隊長級的人物。」
其實這瓶精餾伏特加伏特加是她還是指揮官時的收藏品了，她一直沒捨得喝……或者說也沒有勇氣喝。而今天為了友人她開了這瓶伏特加，舟澗玟表示非常的值得。
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繼友人之後終於也躺地的舟澗玟在暈倒前的最後一秒，無聲地在心中發了一個誓：
如果有下一次，她一定不敢再一口悶了。
……
今天對於護庭十三隊的大部分人而言，都和尋常無異，但是對於十三番隊來說，今天卻比尋常的每一天都要難以度過。
十三番隊最引以為傲的「兩位隊長」之一的副隊長志波海燕殉職了，為了替自己的妻子復仇而被虛吞噬，這樣的死法對於受人愛戴的志波副隊長來說未免也太慘烈了一些。
當時就在現場的隊長浮竹十四郎、以及一入隊就被海燕關照的朽木露琪亞今天的心情也非常的糟糕。
只是前者在海燕這位副官去世後，必須接手在自己修養期間全權由海燕負責的隊務，所以不得不強撐著；而後者在得到浮竹的應允之後，便被送回了朽木家進行修養。
因為浮竹的及時彙報以及隊葬申請，海燕的死在今天一早便傳遍了瀞靈庭。
平時與海燕並不熟的普通死神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不免都是一陣唏噓——就算和海燕副隊長不熟，但他和五番隊的聖母藍染醬在歷年瀞靈庭通訊人氣評選中，都在「最受歡迎的副隊長」這一項並列第一位的事，卻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和海燕經常接觸的隊長、副官以及席官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除了驚訝就是痛惜。
誰不知道海燕的戰鬥力在如今的副隊長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現在連他都中招了，足以可見那只將他吞噬的虛是有多麼的麻煩。
其實就連總隊長都對一直代替身體抱恙的學生來參加隊首會議的海燕印象不錯，就更別提旁人了。
十二番隊的副隊長猿柿日世裡在聽到海燕殉職的消息時，直接就砸了手裡的量杯，緊接著就迎來了一旁的涅三席的冷嘲熱諷。
無論過了多少年依舊是火爆蘿莉的猿柿日世裡索性將手裡的器材一甩，然後直接沖到了隊長辦公室的門口，準備叫醒原本應該聽到這個消息，但今天已經到十點了還是沒有起床的隊長。
火爆蘿莉抬腳就將隊長室那扇已經被重新安裝了不知道多少回的門踹開，緊接著就看見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除了她那位整日嘻嘻哈哈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光是白打就強到不行的隊長之外，二番隊的隊長四楓院夜一、十番隊的副隊長白蘭、以及曾經的十番隊隊長真舟澗玟全都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而又刺鼻的酒味，熏得火爆蘿莉頓時就頭暈眼花。
不過火爆蘿莉好歹也是在十二番隊當了這麼多年副隊長的，她立刻扭頭就沖外面喊道，「喂，外面！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所有點著火的全都給我關了！快點！」
一向和猿柿日世裡不對盤的涅繭利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剛準備說些什麼，但是嗅覺還算靈敏的他在問道從浦原的房間裡散發出的酒味之後，也立刻關上了酒精燈，接著沖其他還在發愣的人吼了起來。
「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幹嘛！如果不想爆||炸的話就快點把火給關了。」
從涅繭利的嘴裡說出來的「爆炸」兩字顯然收效顯著，處在外室的人頓時手忙腳亂地將火給關上了，然後盡可能地將易燃易爆物品從隊長室的門口給搬離，而涅繭利本人也在其他人手忙腳亂中來到了隊長室門口。
「那傢伙不會是把自己給放倒了吧？」
擠開了堵在門口的火爆蘿莉，涅繭利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隊長室內，先是打量了一下頂頭上司那古怪的姿勢，隨後發出了一聲怪笑，就將地上的小酒瓶和小酒杯撿了起來。
因為酒精濃度過高的關係，其實杯子裡的液體已經基本揮發了，但是小酒瓶裡的還殘留了一些。
涅繭利將鼻子湊到了酒瓶的瓶口，只是還沒有等他完全靠近就已經聞到了從裡面散發出的刺鼻氣息，「嘖，他該不會是缺酒缺到直接從四番隊偷了醫用酒精來喝吧？」
被他擠開的火爆蘿莉這會兒也走了進來，她先是不滿地朝涅繭利抱怨了幾句，但是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也有些愣了，「濃度有這麼高？」
對於她的疑問，涅繭利直接沖她露出了一口白牙，「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火爆蘿莉這回選擇直接忽視涅繭利，只是徑直地走到自家隊長面前，然後抓起了他死霸裝的衣領就是一通狂搖，「呆子！都天亮了你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被烈酒放倒的浦原：「……」
猿柿日世裡見浦原發出了如同傻子一樣的嗯哼聲之後，額頭上又暴起了幾條青筋，這回她也不搖浦原了，而是抓著對方的衣領，直接將自己的腦袋撞在了對方的頭上。
雖然被痛醒但是還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浦原：「…………唔，早啊，日世裡。」
看見自家的呆瓜隊長終於醒來的猿柿日世裡沒有任何的回應，直接鬆手把人又放倒在了地上，然後捂著額頭就開始鬼叫了起來，「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麼！！！」
浦原遲鈍地抬起了手揉了揉因為猿柿日世裡的捨身撞擊而有些紅腫的額頭，又開始傻笑了起來。
猿柿日世裡看見他的笑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涅繭利卻出聲了，「你想就這麼繼續睡下去？」
「……繭利是想說什麼？」完全沒有想到舟澗玟拿出來的烈酒居然有怎麼厲害，再加上副官剛才的撞擊，浦原喜助這會兒已經頭疼得不想說話了。
涅繭利有些惡意地看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浦原喜助，然後難得善心大發地開口，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你被這瓶蠢東西放倒的時候，十三番隊的志波海燕殉職了哦，我記得他是你的朋友吧？」
「……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於撈到昆特了【。
Hueco Mundo海峽突破
第62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就算被一杯酒精濃度高達96%的精餾伏特加給放倒，浦原喜助也依舊是浦原喜助。
在從自己的副官那兒聽到了這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的消息之後，他恰到好處地表達了自己的驚訝，然後一臉嚴肅地將同樣被放倒的夜一幾個給搖醒。
同樣喝斷片的夜一幾人在聽到的浦原的轉述之後，也立刻露出了懵逼的樣子，最後還是夜一最先反應了過來。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說道，看起來甚至還有那麼幾分激動，「那個海燕怎麼可能就這麼……」
夜一說道這兒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猿柿日世裡看見她這消沉的模樣也沒有出聲。
雖然她一直都不喜歡行事在她看來就是偷偷摸摸的隱秘機動，同時也對作為隱秘機動總司令的夜一沒有太大的好感——可就算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不喜歡夜一，這時候應該保持沉默。
畢竟屋內這四人和海燕的交情在十二番隊裡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一旁的舟澗玟和白蘭默不作聲地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接著舟澗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就對最先醒來的浦原問道，「那空鶴那裡……」
「我想浮竹隊長應該會去通知的吧，」去世的海燕是浮竹的副官，從常理來說，只要隊長和副官關係不怎麼糟糕，那麼一旦副官殉職都會由隊長去通知他的家人。
而浮竹和海燕的交情遠遠超過了「不糟糕」這個定義。
「我等會兒去一趟志波家吧。」
「還是我去吧。」
舟澗玟揉了揉因為醉酒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下意識地在屋內尋找起了掛曆，接著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隨後才對同樣在揉腦袋的夜一說道，「……我記得夜一你今天好像沒有休假吧？」
「……好像是這樣的。」
聽到夜一的回答，別說是舟澗玟等人了，就連這幾個人醒了之後就一直都沒能開口的猿柿日世裡和涅繭利也愣了。
這一次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和幾個人都沒有太大交情的涅繭利，他瞪著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看著正接過浦原遞去的茶水喝了起來的夜一，最後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隱秘機動總司令這麼散漫真的好麼？」
「我看夜一小姐的酒還沒有醒，」知道涅繭利和二番隊究竟有過什麼「交情」的浦原在夜一開口前，連忙說道，「日世裡，麻煩你用天艇空羅通知一下二番隊的碎蜂，讓她過來接一下人。」
「為什麼要我來啊！」
明明還有一個級別比自己更低的人在場，被使喚的人卻偏偏是自己，日世裡立刻就不高興了。
「讓這傢伙來不可以麼？」
……因為我怕這兩個直接用天艇空羅吵起來啊！
當著當事人的面浦原也不好意思直說，於是只是傻笑了一下，隨後放軟了語氣，「拜託你了，日世裡。」
「……哼，就給你一個面子，」知道浦原幾個這會兒心情也不怎麼好的猿柿日世裡雙手抱胸冷哼了一聲，接著退出了房間便開始聯繫起來同為副官的碎蜂。
等到猿柿日世裡離開之後，浦原這才看向今天難得耐著性子留在房間裡聽他們「廢話」的涅繭利，「繭利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麼？」
琥珀色的雙眼在四人身上來回地掃視了一下，最終又停留在了浦原的身上。
在十三番隊裡是公認的怪人的涅繭利晃了晃手裡的小酒瓶，接著搖頭晃腦地說道，「看來你們已經有決定了。」
其他四人面不改色，作為涅繭利直屬上司的浦原在其他三人的沉默中，不得不硬著頭皮地朝自己的下屬反問道，「繭利指的是什麼？」
雖然他們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中對於涅繭利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忐忑的。
昨晚他們將所有的應對方案討論了個遍，卻沒有想到戲還沒有從十二番隊這個舞臺唱出去，就被人給砸了場子。
……難不成他們真的有什麼遺漏？
不可能呀，無論是他們的應對方案還是幾個人剛才的表現都很出色啊，不可能被涅繭利這個滿腦子只有實驗材料的傢伙給看出來吧？
白蘭甚至都覺得他們四個人光剛才的表演就都可以捧上小金人了。
「別裝傻了，那個將志波海燕吞噬的虛，你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吧？」
涅繭利看著面前在聽聞了志波海燕的死訊之後，就連靈壓都有些不太穩定的四人，以他們的和志波海燕的交情，怎麼可能會放過那只害死了他們友人的虛？
「事先聲明，我對虛圈那個大寶庫非常感興趣，如果你們打算去虛圈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著手準備研究黑腔。」
喂，鬧了半天你說的就是這個？
他們果然還是高估了這個科學怪人。
原以為涅繭利是看出了什麼，沒想到他居然只是準備借著這個由頭去虛圈撿便宜，這下就連適應能力是四人當中最良好的白蘭也陷入了蜜汁沉默。
「……繭利可不要忘記了，黑腔的研究還需要中央四十六室批准。」
平時的小實驗小發明也就算了，像是黑腔的研究這種課題如果不先在中央四十六室備案，一旦事發整個技術開發局中有一半的人都要進蛆蟲之巢。
涅繭利又是一聲冷哼，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身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碎蜂就出現了他和浦原之間。
「夜一大人！」
「喲，碎蜂，早上好呀。」
從今早開始就沒有在二番隊隊舍看到過夜一的身影，碎蜂原以為自己親愛的夜一大人因為四楓院家的事耽擱了。直到接到了來自同為副隊長的猿柿日世裡的聯繫，她才知道夜一大人這是醉倒在了十二番隊隊舍。
看見自己崇敬的夜一大人的笑容，碎蜂在稍稍放心之後立刻朝一旁的浦原喜助瞪了一眼。
在對方還是三席的時候她就不喜歡這個男人，如今他離開二番隊成為十二番隊隊長了，她依舊無法對這個「夜一大人的青梅竹馬」有任何的好感。
平白吸了一身仇恨的浦原喜助表示自己很無奈，而知道倘若浦原開口只會讓局勢變得更糟糕的舟澗玟連忙打起了圓場，「碎蜂，夜一就麻煩你了。」
和舟澗玟關係還算可以的碎蜂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了在被烈酒放倒後才睡了沒幾個小時的夜一，隨後用上了瞬步就消失在浦原的房間裡。
率先站了起來的白蘭朝舟澗玟伸出了手，等到對方搭著他的手也起身之後，這才看向了浦原，「那麼我們也不打擾了。」
「恩啊，」浦原斂起了自己臉上的傻氣，隨後用嚴肅的語氣朝他倆說道，「我和夜一小姐都走不開，空鶴小姐那裡……」
「就交給我們吧。」
舟澗玟擺了擺手便帶著白蘭準備離開，但是嘴上卻還不忘叮囑兩句。
「你自己也小心，酒還沒有醒吧？」
「澗玟小姐也是一樣，」浦原意有所指地應到，在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隊長室之後，他這才低聲開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畢竟現在才剛剛開始。」
這麼說著的浦原正準備開工，誰知道剛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雙眼。
「誒？繭利你還沒有走啊？」
今天怎麼就這麼有耐心了？
涅繭利：「……」
>>>
正如浦原所說，他們的行動在離開十二番隊之後才剛剛開始。
回到了二番隊的夜一強撐著因為酒精而感到不適的身體，一邊在心中對舟澗玟居然拿出了這樣的烈酒而抱怨了幾句，一邊向自己直屬的親衛隊下達了幾個任務。
而被夜一在心中一通抱怨的舟澗玟其實也沒有閑著，在和白蘭一起回到了真舟家之後，她洗了個澡又換了身素淨的衣服便匆匆地趕向了志波家。
不得不說舟澗玟的運氣的確不錯，她剛走到志波家的大門便感受到了從裡面散發出的屬於浮竹的靈壓。
舟澗玟原本已經抱著如果空鶴拒絕自己的拜訪就硬闖進去的打算，誰知道對方很快就派來了侍女引領她走到平時會客的房間，而在昨夜痛失副官的浮竹此時也坐在屋內。
「你來了啊，澗玟。」
聽聞了兄長去世的消息，沒有了平時的生氣的空鶴揮了揮手就讓舟澗玟就坐。
「看你的樣子，也得到消息了？」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的，」舟澗玟這麼說著，看了眼侯在屋外的侍女便朝空鶴望去，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空鶴原以為舟澗玟是來寬慰自己的，但是看她這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便覺得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出於對友人的信賴，空鶴壓根沒有多問就揮手讓屋內屋外的侍女全部離開。
在舟澗玟到來之前已經把該將的話全部說完的浮竹也意識到這兩人有要事要說，於是立刻起身準備告辭，誰知道舟澗玟直接出聲把人給留了下來，「浮竹隊長且慢，我這事本來也準備告訴浮竹隊長的。」
這麼說著，她沖空鶴比了一個手勢，隨後在空鶴的點頭應允之下在房間內布下了一層結界，等到結界佈置完畢之後，坐在主位上的空鶴終於忍不住開口。
「說吧，究竟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她不覺得自己多年的好友會沒有眼色又不看場合，專挑在別人家出白事時上門說事，這才是她應允舟澗玟這一系列的行為的原因。
可是她也猜不出究竟有什麼事，需要她把浮竹也一起留下來的。
「是和海燕有關的，」知道好友的直爽脾氣，舟澗玟壓根就沒有要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海燕還沒有死，或者說，他和都被救活了。」
在聽到舟澗玟的第一句話時，無論是空鶴還是浮竹的靈壓都亂了。
事實上他們非常想對這麼說的舟澗玟說一句「別開玩笑了」，但是無論是看舟澗玟的表情，還是遵從自己內心的希望，他們都不希望這是舟澗玟在開的劣質玩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昨天親眼看見海燕他……」
「他被虛吞噬了，然後那只吞噬了他的虛在一陣光芒中消失了，對麼？」
舟澗玟接過了浮竹的話說道，接著在對方那貨真價實的震驚表情中微微一笑，「抱歉，事出突然，請原諒我當時沒有和浮竹隊長打招呼。」
這麼說，就是等於在承認那道光芒是她的傑作。
「在得到都帶領的小隊出事的消息之後，我便準備去找海燕，結果發現的靈壓一路朝流魂街趕去，」舟澗玟歎了一聲，「等到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被那只虛吞噬的一幕。」
舟澗玟將自己昨晚行動的刪減版告訴了浮竹與空鶴，最後一臉歉意地說道，「雖然也可以選擇不隱瞞，但他們畢竟被虛一度吞噬過，如果就這麼回到瀞靈庭和護庭十三隊的話……」
「無論是大哥打掃還是志波家都會有麻煩的，是吧？」
身為五大貴族之一，空鶴也知道中央四十六室近年來頻頻針對五大貴族的事情。
如果真像舟澗玟所說的那樣直接出面救下了海燕和都，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會被冠上了「可能危害瀞靈庭的安全」的罪名，然後或者是流放——比如流魂街八十區，又或者是直接抹殺。
哪怕中央四十六室看在他們曾經是五大貴族的份上留下他們一條性命，也會在他們被流放的過程中派出私||兵對眼下還不能夠使用靈力的他們進行暗殺。
這種事空鶴怎麼可能會猜不出來。
作為護庭十三隊現役的隊長，浮竹對於舟澗玟和空鶴那顯然是「刻意摸黑」中央四十六室的態度是——只裝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其實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善意地呵斥對方，以免這個話被有心人傳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耳中。
可此時這個房間已經被舟澗玟布下了結界，在在場的人是舟澗玟和空鶴的情況下，浮竹覺得呵斥倒也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先不說舟澗玟和空鶴的說法其實一點兒都沒有錯，就從他本人來說，浮竹畢竟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的人了，對於中央四十六室會使用什麼手段和做法他心裡多多少少也有數。
而且他也的確不想看見「自己的部下好不容易被拯救了，結果卻死在中央四十六室的裁決上」這種荒誕的事情的發生。
「那麼他們現在在虛圈？」
「放心，他們所在的地方在我的勢力範圍內，」空鶴是知道她在虛圈的「任務」的，所以舟澗玟也沒有隱瞞，至於浮竹那邊嘛……
舟澗玟一直都覺得其實隊長級裡除了自己的好友之外，還是有人看出了她當年辭職真相的。
就比如浮竹的好基友京樂春水。
護庭十三隊的隊長內為數不多的清醒人之一。
果然，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浮竹只是對「勢力範圍內」這幾個詞而感到驚訝，之後便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反應了。
「海燕和都有喜助的技術支援、魂體現在又在我的地盤上，基本上不用擔心，」舟澗玟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將今天最艱難的部分說了出來，「現在的問題是你和岩鷲，中央四十六室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但是和舟澗玟的預料不同，空鶴在這件事上表現得非常平靜，「這件事我在聽到大哥的死訊之後就有心理準備了，頂多就是被發配到流魂街，中央四十六室不可能趕盡殺絕的。」
中央四十六室是想要打壓五大貴族，但是正如空鶴所說的一樣，不可能趕盡殺絕。
畢竟作為當主的海燕是戰死的，中央四十六室要接著這個機會來打壓志波家其實已經是極為牽強的了，如果真的趕盡殺絕的話，誰知道其餘四家會不會因為兔死狐悲而奮起反抗？
倘若五大貴族真的團結起來對中央四十六室動手，按那麼照現在被外人稱作「黃金的世代」……只需要幾位當主出面，中央四十六室便可以在十分鐘內被血洗一空。
這也就是中央四十六室如今為什麼會越來越忌憚五大貴族的原因。
「如果是流魂街的話其實倒也不錯，至少空鶴你進行實驗要方便許多，」瀞靈庭對志波家的炮臺有一定的限制，在不是去靈王宮的情況下，空鶴的花鶴大炮基本上就是處於封閉狀態。
有時候想要看一下研究成果也得跑到流魂街郊外的工坊。
大約是因為聽到兄長還活著的消息，空鶴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變得非常的燦爛，「是吧？」
「如果只是流放到流魂街倒也還算好了，」就怕中央四十六室還有別的什麼打算，「但這件事其實連朽木家都牽扯在了裡面，所以這一次中央四十六室很有可能打算引起我們內部的矛盾。」
「我們內部」指的是五大貴族。
志波空鶴聞言也沉默了，事實上他們從來都不怕用最惡意的想法來揣測中央四十六室——因為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只會比他們揣測得更加糟糕。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空鶴立刻反應了過來，多年的情誼讓她立刻明白這肯定不是舟澗玟一個人的揣測和決定。
畢竟舟澗玟先前也提到了，這件事連喜助和夜一都被牽連了進去。以他們幾人的智慧，恐怕舟澗玟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應對方案。
「將計就計。」
舟澗玟並沒有解釋得太多，但是空鶴卻立刻就明白了，「那麼你們打算讓誰來扮這個黑臉？」
對於空鶴的這個問題，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手指向了自己，然後朝空鶴露出了一個飽含歉意的笑容，「畢竟是我把夜一和喜助牽連進去的，所以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吧。」
「如果不是你反應迅速，大哥大嫂也不可能活下來。」
空鶴擺了擺手，表示澗玟你就是想太多，如果你昨晚沒有出手的話，夜一和喜助就算是想被牽扯進去也為時過晚了。
「你也別想太多了，說吧，你接下來打算這麼做？」
「中央四十六室昨晚並沒有什麼動作，所以我暫時還不清楚他們是否在昨夜就獲知了海燕的事。」
舟澗玟回憶了一下剛才在真舟家時得到的彙報，還是傾向於他們在昨夜還沒有獲得海燕死訊的這個答案，「但是今早這事在瀞靈庭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所以我想他們很快就會討論出一個方案了。」
至於這個方案是什麼，大家都清楚。
「所以接下來很有可能先傳出的，是十三番隊在這次的事件中，有大部分的隊員都是被志波三席殺死的「真相」。」
海燕為了給妻子報仇而被虛吞噬，這件事無論從人情還是道義上來說都無可厚非，加之當時在場的只有浮竹和朽木露琪亞，中央四十六室既不知道真相也沒有辦法在其中操作。
唯一能用來打壓的就只有那只虛操縱著都的身體砍殺了不少隊員的事。
畢竟這是發生在大部分人的面前的，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那就是志波三席做的，和裡面的虛沒有任何關係。
浮竹立刻反應了過來，「那麼朽木那裡！」
舟澗玟點點頭，在剛才的那個傳言在瀞靈庭散開之後，中央四十六室便會「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緊接著便是重新審問海燕之死。但是這個審問物件可不是浮竹這個當了百年以上的隊長的老油條，而是才進入護庭十三隊沒幾年、又是朽木家的養女的露琪亞。
無論朽木露琪亞接下來說了什麼，中央四十六室都會有辦法挑起朽木家和志波家的矛盾。
「朽木家那裡就交給夜一了。」
舟澗玟沒說就是因為不想接下朽木家那邊的爛攤子，她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在和白哉小弟交流的事上，夜一和海燕一直都比我有辦法。」
她也不是不擅長勸人和說服的事，但是對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朽木白哉，舟澗玟表示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辦法。
其實烏爾奇奧拉和朽木白哉也算是同一類型的了，可是烏爾奇奧拉好歹還會聽她的話呀。
但朽木白哉現在卻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說空鶴在聽到他們的幾番安排之後一點兒都不感動那肯定是假話，但是……
「白哉小弟啊……」
空鶴的語氣聽著有些不太對勁，舟澗玟立刻問道，「白哉小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唔，你們不覺得把黑臉的角色交給他來演其實更加渾然天成麼？」
……喂，小心白哉小弟跳腳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重溫了下碎蜂的回憶那集，時隔多年依舊覺得姬情滿滿
當年的夜一實在是太會撩了，以及碎蜂辣麼恨店長和平子完全是有道理的啊！
第63章 白費功夫
應該說五大貴族的幾位當主不愧是常年和中央四十六室打交道的存在，對於中央四十六室的套路可以說是摸得清清楚楚。
就如同舟澗玟等人所預料的那樣，在志波夫婦以及數位十三番隊的隊員殉職的第三天，瀞靈庭內突然流傳起了「在此次事件中，十三番隊有數名殉職隊員是被志波三席親手殺死的」這樣的謠言。
原以為這種謠言怎麼都會在瀞靈庭內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輿論風暴——運氣好的話還能夠給志波家拉一波的仇恨、然後直接把五大貴族的志波家給壓到泥裡。
誰知道夢想是美好的，現世卻是殘酷的。
幕後黑手和那些出於各種目的發佈了謠言的人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志波夫婦在護庭十三隊乃至整個瀞靈庭內的聲望，以及他們的計畫早在執行之前就被人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這個荒誕的謠言才流傳了一天不到，就被人掐滅在了搖籃中。
首先出乎這些幕後黑手預料的是，是十三番隊。
在他們看來和謠言內容最為息息相關的十三番隊，原本應該是最先將這條謠言擴散開的地方。
誰知道在浮竹和海燕的管理之下，十三番隊上上下下總共數百名隊員根本就是一條心，對於這條莫名其妙就流傳起來的謠言別說是像傻子一樣就這麼相信了，他們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只差表示誰再提這事就把他揍到連媽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也叫是這些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隊員們如今正在準備隊葬儀式，如果這條謠言是在隊葬結束之後才流傳起來的話，沒准那些發佈謠言的傢伙就真的要被十三番隊的隊員們摁在地上往死裡打了。
其實也無需十三番隊的隊員們親自動手為他們一直敬愛的志波夫婦出氣，因為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之前，便已經有一股……或者說是多股神秘力量出現在了瀞靈庭內——
但凡是在這次的事件中詆毀過志波夫婦的、又或是發佈這些謠言的人，無論是死神還是貴族都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遭到了不明力量的花式報復：不是被人扒了衣裳丟在了路中間、就是被人痛毆了一頓，更有甚者被人貼出了真央時期所寫過的情書和日記供廣大觀眾一起欣賞參考。
其實這也是這次的謠言能夠那麼快就被制止的主要原因。
意識到了這些被害人的共同點之後，很快就有人表示這是有多方勢力在暗中給志波家出頭，於是聰明地人選擇閉嘴吃瓜，而另一部分人——比如在幕後黑手的示意下擴散了這次的謠言的某些小貴族，則是將這件事直接「捅給了」中央四十六室。
這在早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出人的眼中，這根本就是中央四十六室和這小貴族自編自導自演的鬧劇，前面的謠言什麼的不過都是些準備活動，只有到了中央四十六室也「驚聞」這個消息的現在，才是這齣戲正式上演的時候。
中央四十六室的目的哪裡是在志波都身上，他們分明是想要借著這事當筏子來對付志波家。
只是原以為這次的事情能夠如同自己預想中的一般順利，誰知道那些得到了他們示意的小貴族出師未捷身先死，中央四十六室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畢竟這次的事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以這些一心想要打壓一下五大貴族的銳氣的中央四十六室的賢者們，也沒有來得及去細想為什麼他們的這番行動會這麼的不順，便按照原定計畫一般開始行動。
想著絕不能善罷甘休的中央四十六室在「聽聞了風聲」之後，一怒之下召喚來了正在朽木家休養的朽木露琪亞，向她詢問當時的情況。
在他們看來，這個朽木露琪亞絕對是比作為十三番隊隊長的浮竹更加適合的人選。
就算是海燕的部下又怎麼樣？五大貴族也不是同氣連枝的吧？
在朽木白哉那無聲的保護之下，被浮竹隊長送回到了朽木家休養的朽木露琪亞自然不知道被堵在了朽木家的高牆之外的、那場短暫的鬧劇。
所以莫名其妙地就被召喚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議事堂的她，在聽到了那些賢者們的質問之後立刻就炸開了，接著義正嚴詞地表示當時殺害了十三番隊隊員的人不是志波都、而是那只會吞噬死神靈體的虛。
中央四十六室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朽木家的養女居然這麼不上道，但無奈朽木露琪亞今天是被朽木白哉親自護送來的，他們就算想要給這個小姑娘一點教訓也不應該選在這個時候，於是只能心有不甘地把人給放了回去，心中卻是給朽木家和朽木露琪亞都記上了一筆。
幾番周折全是白費功夫，先前自信滿滿的中央四十六室這下也終於意識到如果事情再繼續拖下去，很有可能就要朝著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樂意見到的方向發展了。
無論如何都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打壓志波家——其實對於他們來說，是五大貴族中的哪一家都可以，但這次正好是志波家撞在了槍口上——中央四十六室決定直接跳到計畫的最後一步：給除了志波家之外的其餘四家當主送去了強制邀請函，「請」他們到議事堂就志波家一事進行一次商討。
「中央四十六室這次還真的是對志波家虎視眈眈呢，」用浦原研發出的斗篷隱藏了靈壓來到了真舟家，和舟澗玟一樣，同樣是拿到了邀請函的夜一冷笑著說道，「強制召集五大貴族的當主，他們還真的是做得出來呢。」
無論如何，五大貴族都是屍魂界最古老的家族，而且都擁有王族的血統。除非是屍魂界內有了緊急情況，否則能夠強制召喚五大貴族的只有以靈王為首的王族。
中央四十六室這些年裡在屍魂界裡說一不二慣了，卻忘記他們本質上不過只是一個審判罪人的司||法機||關，根本沒有權利對貴族的事情指手劃腳。
事實上除非五大貴族集體造|||反，否則就算要對其中一家定罪，也得由其他幾家得出一個一致的決定。
也就是說中央四十六室根本沒有任何插手的餘地。
但這一次如果志波家的事情不在中央四十六室的面前、而是直接由他們這些貴族做下定論，中央四十六室勢必不會死心，說不定之後還有可能做出更加出格的舉動。
所以只有他們幾家當著中央四十六室的面有了定論，這事才能徹底的終結。
白蘭在一旁表示，如果用現世的說法，那就是中央四十六室臉真大。
「其實這原本也是沒有任何值得詬病的地方，但是在中央四十六室看來等於是在把把柄往他們手裡送，他們自然是高興壞了。」
盤腿坐在了軟榻上的浦原喜助拉了拉自己斗篷上的風帽，這些天他一直留在十二番隊裡就連門都沒有出過一次，不過他這麼做倒也不是為了制止十二番隊對這次事件的討論——事實上十二番隊的人壓根不會在意這種謠言。
他會這麼做純粹只是在舟澗玟和夜一的提示下做給中央四十六室看的，只要表現出「我們很乖、很聽話，一心只有課題研究絕不干涉外界的風波」，那麼就算憋了一肚子的氣的中央四十六室想要借機挑刺也無從下手。
「這不就是醜人多作怪麼。」
「白蘭，你的吐槽也太犀利了點吧。」
為了志波家的事情已經忙活了好幾天，但是表面上還得裝得若無其事的夜一這兩天是累壞了，按照她平時幾乎就不會顯露出來的貴族的傲氣，她其實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中央四十六室的傳召，但是這一次嘛……
「如果我們明天誰都不去，你說中央四十六室的那幫老東西會不會氣得中風？」
「在中風之前他們應該會先暗中把志波家給料理了，」本質上也不想理會中央四十六室的舟澗玟頗感疲憊地歎了一口氣，畢竟最近她也沒有閑著。
按照常理來說，前陣子那些詆毀志波夫婦的人應該都是由夜一的人去處理的，但正是因為這是誰都會率先去懷疑的「常理」，所以這個工作在幾人的商議下最終交由了她來處理。
事實證明他們的決定一點兒都沒有錯，在聽說了那場導致謠言終止的騷亂之後，中央四十六室還重點關注了一下二番隊最近的行動，結果發現一點兒錯漏都找不出來，於是只能不了了之——這也是他們會如此氣急敗壞的另一個原因。
舟澗玟是把這件事交給自家艦娘來處理的，她的意思是在不出格的情況下放手去做，誰知道從結果來看居然是花樣百出——甚至到了讓人覺得「如果這是一個人的行為的話，那麼他一定有多重人格」的地步，也難怪包括中央四十六室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多方勢力聯手抵||制下的結果。
「不過講真的，這次的事情的確讓人很為難啊。」
舟澗玟覺得明天的強制召喚根本就是他們不想給中央四十六室這個臉，卻又不得不給，「如果可以的話明天我也不想出場，且不說最終決議的結果如何，這一次他們強制召喚五大貴族的當主成功了，今後勢必會蹬鼻子上眼。」
「這個你不用擔心，」和舟澗玟有著同樣心情的夜一擺了擺手，「清光院家明天肯定不會出場的。」
清光院家也是五大貴族之一，只是現任當主是和舟澗玟還有夜一的父母是同一輩的，對於舟澗玟和夜一、還有海燕空鶴這些晚輩也算是疼愛有加。這次的事情舟澗玟幾個雖然沒有把清光院的當主也牽扯進去，但是大家的立場卻是一樣的。
中央四十六室原以為五大貴族內部掐得厲害，卻不知道本身互為親戚的五大貴族要是內部真的滿是齟齬，那麼「五大貴族」這個名號也不可能流傳到今日。
再說了，就算五家真的不合，也輪不到中央四十六室來插手。
在心中再次鄙視了一番中央四十六室，舟澗玟這才意識到夜一剛才的回答太過斬釘截鐵了些，「你去聯繫過鯉貴閣下了？」
她指的是清光院家的現任當主。
對於舟澗玟的這個問題，並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答的夜一沖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中央四十六室將強制召喚的日期定在了志波海燕隊葬的當日，但是時間卻是比隊葬要稍晚一些。
於是原本不打算參加十三番隊內部的隊葬儀式的夜一等人愣是跑去走了個過場，然後在十三番隊的會客室裡把時間拖到了剛剛好，這才慢悠悠地逛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議事堂。
看見強制召喚了四家裡來了三家的小輩，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的中央四十六室還對這個結果竊喜不已——其實他們原本也對這次強制召喚的結果不報希望，事實上無論這幾家來與不來在中央四十六室看來都是對於他們有利的。
倘若他們沒有來，就等於他們放棄了志波家，接下來無論他們有什麼動作其他四家都已經坐實了「袖手旁觀」的名聲。
倘若他們來了，就代表中央四十六室已經擁有了五大貴族的召喚權，是五大貴族對中央四十六室服軟的一種表現，這讓一直想要打壓五大貴族的中央四十六室怎麼能不高興？
不過接下來的事實向中央四十六室證明了這麼一件事——他們想得還是太美了。
在中央四十六室那位編號為「壹拾肆」的賢者剛一開口、用美化後的方式表述了他們想要打壓志波家的目的之後，夜一便立刻立刻開口進行了駁斥，並且秉持著刑軍那滴水不漏的作風，從多方論證了在這次的事件中志波家並沒有任何的錯處。
看見在護庭十三隊當了多年隊長的夜一個硬茬之後，其他的賢者只能退而求其次、將話題拋給了作為在場三位當主中年紀最小、也是外界傳聞中最注重規矩的朽木白哉。
他們的意思也很明白：你妹妹不上道，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來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
在他們看來，作為五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當主如果開口說志波家有問題，那麼其餘兩家就算想要駁斥也不得不給朽木家一個面子——如果這幾家能夠借此機會掐起來那就更好了。
誰知道朽木白哉這些年來是越來越像個悶葫蘆了，但是腦子卻還是清楚的很。
面對著中央四十六室那咄咄逼人的追問，朽木白哉的冰山臉也一點兒都沒有要碎裂的跡象，「朽木家無論何時都是維護著屍魂界的準則的，我相信各位也已經從十三番隊的隊員那兒得到了志波夫婦是英勇殉職的證言了。」
至於這位「十三番隊的隊員」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
朽木白哉絕口不提十三番隊的隊員究竟是不是被志波都殺死的，光是一個「英勇殉職」便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於是中央四十六室只能面色鐵青地看向了他們最不抱期望、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也是最充滿期待的舟澗玟。果然，還沒有等到他們開口，先前在夜一和白哉辯駁中一直沒有說話的舟澗玟便已經先出了聲。
「那麼按照各位的意思是，志波家應該如何定罪？」
沒有開口就否定那就是有站在他們這邊的意思了，中央四十六室在聽到舟澗玟的提問之後立刻就樂了，也沒有聽出舟澗玟話中的諷刺，就立刻有人將他們內部的決定說了出來。
「志波都這一行為實在有損志波家的榮譽、並且違背了護庭十三隊的道義。志波家作為五大貴族理應受到懲處，但是志波家的前任當主已經戰死的份上，我們認為應該網開一面，將志波家直系成員悉數流放至流魂街即可。」
說話的這位賢者到還算是身中，只是用了「認為」而不是「決定」這個詞。
默不作聲地聽完了中央四十六室的這個冠冕堂皇的說辭，夜一的臉色立刻就青了。
——海燕死後，志波家直系成員也就只剩下空鶴和岩鷲了。
朽木白哉沒有說話，但是看他那緊緊皺起的雙眉也就知道他對中央四十六室那顛倒是非黑白的說法、以及之後的那個決意並不贊同。
而被中央四十六室那九十二隻眼睛盯著的舟澗玟倒也沒有立刻出聲反對，她只是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隨後在其餘人的追問下緩緩說道，「倘若諸位審判官與賢者要詢問本人的意思，我覺得這樣的決定太過輕率了。」
舟澗玟這麼一說，臉黑的人就輪到了中央四十六室。
他們作為屍魂界的最高司||法機||關，還從未在審判罪人的問題上被人說是輕率。
當然，旁人的異議基本上都會被他們駁回這點暫且不論——在中央四十六室看來，他們是看在五大貴族的面子上才會「善心大發」地在下達決意之前先詢問他們的意見，卻沒有想到被這三家噴了一臉，現在就連原以為站在他們這邊的舟澗玟居然也說了「輕率」二字，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於是立刻就有賢者心有不甘地朝舟澗玟問道，「那麼真舟家以為應當如何？」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看看你真舟澗玟還能說出點什麼大道理，其他人也準備好了只要舟澗玟開口為志波家求情，就立刻噴回去的準備。
誰知道舟澗玟的回答卻又是他們誰都沒有猜到的大反轉。
「正如朽木家當主以及諸位所言，身為貴族更應該以身作則，志波都戕害同僚，雖然現在已經身死，但她畢竟是志波家的一員……」
舟澗玟還沒有說完，夜一已經板著臉向她呵斥道，「真舟家的當主請慎言！」
看見先前還說他們「輕率」的舟澗玟的這番話顯然還是有傾向於他們的苗頭在的，中央四十六室立刻站出來對夜一說道，「四楓院家，現在是真舟家發表意見的時間。」
這態度，顯然是把自己當作五大貴族之間的仲裁人了。
夜一憤憤地閉嘴，而舟澗玟在意義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之後又繼續說道，「無論如何，志波都生前死後都是入了志波家的族譜的，志波家直系雖然無辜但此事事關貴族榮耀，我認為斷不可輕縱，故而我認定此事五大貴族內部應當從嚴處理——」
她在夜一的瞪視和中央四十六室的皺眉下斬釘截鐵地說道：
「剝奪志波家直系的所有靈力，將他們永久流放至虛圈自生自滅。」
——誒？等等？臥槽？？？
舟澗玟這話一出別說是夜一了，就連中央四十六室也是滿堂的譁然，他們原以為將志波家直系流放到流魂街的決定已經足夠嚴重了，卻不想舟澗玟就像是和志波家有仇一樣要求中央四十六室趕盡殺絕。
不得不說流放虛圈這個決定就連中央四十六室中都有人覺得過了，甚至有人直接開口勸舟澗玟得饒人處且饒人，但舟澗玟仍是堅持應當從嚴處理，絕不接受五大貴族內除了「流放虛圈」之外的任何處理。
看見唯一一個站在他們這邊的舟澗玟不肯鬆口，就連中央四十六室都有些為難了。除了有人聽出了舟澗玟始終堅持這事「應該有五大貴族內部處理」外，很快就有其他人想起這麼一件事：
這姑娘好像有去虛圈的能力吧？
虛圈的清理工作這些年來都是交給她來處理的吧？
他們這些不能去虛圈的只能夠通過對出現在現世的虛的數量、以及兩個世界的魂魄比例來判斷舟澗玟這些年來的確是有在執行她的任務，但是卻並不知道虛圈內部實際上是怎樣的一種模樣。
把志波家的直系流放到虛圈，真的沒問題麼？
於是這一次輪到中央四十六室來糾結了，他們見夜一和白哉對舟澗玟的提議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後，便覺得他們大概還不知道舟澗玟和虛圈的事情，可是就這麼同意了舟澗玟的提議他們自己也不放心。
舟澗玟堅持志波家必須流放到虛圈，而夜一和白哉則是堅持志波家沒有任何問題，在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堅持以及三位五大貴族當主因為自身的堅持而忍不住飆升的靈壓之下，率先投降的反而是把他們召集起來的中央四十六室。
說實話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們無論如何是無法如願了。
平白無故的被三人的靈壓壓迫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中央四十六室這才意識到了這麼一件在會議開始時就被他們遺忘了的事：如果五大貴族的成員在護庭十三隊內犯了罪，他們的確可以直接定罪，但這種牽連到直系乃至全族的問題……
他們還真的沒有直接定罪並且執行的權利。
除非五大貴族內部達成了一致，然後委託中央四十六室定罪——但是這樣的先例一次都沒有。所以這也是他們不顧是否會激怒這幾位貴族、選擇強制召喚他們的原因。
因為他們認定了五大貴族並非同氣連枝的，所以他們想要從這幾人的嘴裡聽到「志波家有罪、所以必須流放到流魂街」的回答，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借著他們的手打壓五大貴族的氣焰。
而今五大貴族中有一家是當事人，清光院沒有出席視作是棄權，剩下來的三家裡兩家堅持志波家不僅無罪反而有功，剩下來唯一堅持志波家有罪的也不贊同他們的「輕率」的處理，甚至還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志波家的處分應該由五大貴族來下達」的態度。
先不說意見不一致便無法以「這是五大貴族內部的決意」來給志波家定罪，光是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做法，志波家也會如同夜一和白哉所期望的那樣安然無恙。
而且有舟澗玟這個反對意見在，中央四十六室甚至無法說五大貴族沆瀣一氣包庇罪人，於是在夜一提出要進行五大貴族內部的投票表決時，中央四十六室索性揮了揮手制止了這個已經能夠看到結局的無用行為。
「既然各位當主都有自己各自的堅持，那麼我們選擇尊重你們的意見，」其中一位審判官在其他人的沉默中身心俱疲地開口，「志波家一事便到此為止吧，只是如果今後志波家之後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還請諸位當主能夠拋開私情秉公處理，」
這話就是在說夜一和白哉是因為和志波家關係親密，這才包庇志波家了。
於是夜一和舟澗玟立刻就呵呵了，但是看中央四十六室也打算放棄再在志波家的事情上做文章，夜一也不得不忍下了這口惡氣。
但是秉承著「你們不讓我們舒服那你們自己也別想舒服」的態度，夜一還不忘開口說道，「諸位所言極是，只是今日的會議畢竟涉及五大貴族內部事宜，既然中央四十六室介入了，那麼也請按照五大貴族的規矩辦事。」
這話就是在說如果今天議會的內容有絲毫的洩漏，那都是你們中央四十六室的鍋、是你們中央四十六室想要干涉我們五大貴族了。
夜一會這麼說也是在保護舟澗玟，畢竟她今天為了讓中央四十六室徹底無話可說而扮了黑臉，要是她今日的發言被中央四十六室刻意散佈了出去的話，那麼無論對真舟家還是舟澗玟來說都不是一樁好事。
原本還想拿舟澗玟的發言做文章的中央四十六室在聽到夜一的話之後也徹徹底底地黑了臉，他們不情不願地做下了保證，接著面色鐵青地看著這三人離開了議事堂。
——鬧了大半天，全是白費功夫。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重溫死神的有感二：雖然我在死神裡的本命是店長，但是一護果然還是我最喜歡的少年漫男主
下一章大概是就是店長和澗玟聯手宰薩爾阿波羅了【。
第64章 這屆的心理素質不太行
但凡是有點眼色又頭腦清醒的人，都能夠從瀞靈庭這兩天接二連三地產生的風波中獲取這麼一個訊息：中央四十六室想拿死去的志波都當筏子來打壓志波家，只可惜許可權不夠，為此他們需要五大貴族其餘四家的支持。
而五大貴族其餘四家的意思也非常明確，就是大寫的四個字——
你們做夢。
其實瀞靈庭內只要是和五大貴族——哪怕只有其中的某一家的當主相處得不錯的人都知道，如今五大貴族年輕一代的關係好得就和親生的兄弟姐妹一樣，甚至還有幾個把友情看得比家族利益還重的「奇葩」在。
中央四十六室想要另外四家的手來打壓其中的一家，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可惜的是這個明眼人都懂的事情中央四十六室卻偏偏不懂，不僅不懂他們還真的覺得自己的的謀劃必然能夠成功。
至於結局嘛……
從中央四十六室突然就沒有了聲音、已經瀞靈庭內再也沒有出現過詆毀志波夫婦的謠言這兩點來看，大家都懂的。
其實被掩藏在平靜之下的真相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就如同光大吃瓜群眾並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居然敢給五大貴族的當主下強制召喚令一樣；他們也同樣也不知道在那場議會結束之後，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慘澹收場的中央四十六室其實還迎來了另外幾波不為人知的打擊。
第一波的打擊來得比中央四十六室想像中的還要快。
當日在舟澗玟三人相偕離去之後，中央四十六室內這才有人想起了「真舟澗玟和四楓院夜一關係不錯」的傳言。
於是為了看看剛才在會議上掐得仿佛積怨已久的這兩人的關係究竟是好是壞，中央四十六室立刻派了私||兵從暗道中離開。不僅僅只是尾隨，他們甚至打算花一段時間在暗中長期觀察這兩人。
誰知道連人影都沒有見到呢，這些私|||兵便在暗道中集體撲了街。
而最讓中央四十六室面上無光的是，他們引以為豪的這些私||兵居然連動手的人的長相都沒看清。
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夜一動的手腳，問題是他們也不相信夜一的隱秘機動已經神通廣大到連中央四十六室的暗道都已經掌控了。
而緊接著，他們就發現所有被他們慫恿著參與到這起事件的小貴族家均遭受了或大或小、或正面或側面的衝擊——人員傷亡是沒有的，但是損失卻是無比慘重的。
雖然這些受到衝擊的家族和中央四十六室還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但是看這股……或者多股不明勢力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中央四十六室還是慌了。
於是中央四十六室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會議，列舉出了一張長長的「嫌疑人」名單。
而五大貴族就如同他們在瀞靈庭的地位一樣，赫然位於所有名字的最上端。
其實就和中央四十六室懷疑的一樣，舟澗玟和夜一在會議上的對掐不過是她們演的一齣戲，事實上就在會議結束的第二天她們便在暗中見了一面。
而中央四十六室所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行為早已落在了舟澗玟的眼中。
從一直負責監視中央四十六室的舟澗玟那裡聽說了那群老東西在他們離開之後的舉動，夜一可以說是又好氣又好笑，憋了半天最後終於擠出了這麼句話：「這屆中央四十六室的心理素質不太行呢，」
「……夜一小姐的吐槽也很犀利呢。」
何止是不太行，用總隊長的話來說根本就是歷年最差。
也不知道這群老東西是從哪裡找來的勇氣，手裡沒多少有用的把柄就敢和五大貴族正面肛，就連舟澗玟都快被他們的勇氣給感動哭了。
當然，舟澗玟並沒有哭。
為了回饋中央四十六室帶給她的這份感動，舟澗玟選擇以實際行動來「饋贈」他們：無論是那些私||兵被撂倒還是那些被他們當作棋子的小貴族遭受的打擊，其實都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好戲還在後面呢，反正她眼下還有時間，大家來日方長嘛。
「不過中央四十六室敢在你們離開之後就派出私兵，顯然是對你們在會議上的表現有所懷疑。」
在隊長志波一心的默許之下，這兩天一直回到真舟家休息的白蘭從自己面前的盤子中拿起了最後一塊點心，「接下的這陣子大家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這個是自然，」夜一也是知道輕重的，當然明白不能夠在剛剛獲得了階段性勝利的現在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說起來海燕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審問出來了麼？」
「海燕和都還是老樣子，我打算過兩天帶喜助再過去看看，至於那個幕後黑手……」想起了從虛夜宮那裡得到審訊報告，舟澗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應該說和想像中的一樣。」
從舟澗玟的臉色和口氣來看，夜一隱隱約約地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你有讓喜助出手的意思？」
「這個還要看喜助的意願吧。」
這一點舟澗玟倒是無所謂，畢竟她當年就是打算在海燕的事發生之前弄死薩爾阿波羅的，只可惜晚了一步，「那傢伙雖說麻煩了點，但是我一個人其實倒也可以解決，只是那傢伙那裡或許有喜助感興趣的東西，所以還要看看喜助的意願。」
原著裡薩爾阿波羅收集的那些實驗材料可是讓涅繭利都變得寬容大度，舟澗玟可不是那種知道敵人手裡有好東西也不和友人分享的人——再說薩爾阿波羅的寶庫只有到了合適的人的手中，才能讓其發揮應有的價值。
夜一也聽出了舟澗玟的意思，於是笑著回應道，「照我看，這次你大約是不用出手了。」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數，其實按照舟澗玟的說法，她完全可以一個人把那個幕後黑手給料理了，然後在事後把那些所謂的能夠讓浦原喜助感興趣的東西轉交給他。
可現在她表示這場戰鬥要不要讓浦原來出手得看對方的意願，那麼必然就是因為她覺得這場戰鬥本身就可以讓浦原喜助獲利，所以才沒有直接動手。
不得不承認，舟澗玟為了他們這些友人也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
在和夜一聊過之後，舟澗玟又暗中和浦原聯繫了一下，在確定了下次見面的確切時間之後，幾個人就仿佛一下子切斷了聯繫一樣，開始在瀞靈庭裡裝起了好隊長好隊員。
比如說被中央四十六室第一個盯上的夜一。
因為率領著隱秘機動的關係，中央四十六室一直懷疑先前幾番在暗中下了黑手的人就是夜一，於是他們不死心地派出了手中僅剩的幾個暗衛。
但是進過這些暗衛的長期觀察，他們發現無論是夜一還是她手底下的隱秘機動，都好像沒有注意到中央四十六室的戒備以及那些暗衛的監||視一樣，該幹啥就幹啥，一點兒異樣都沒有。
而和夜一關係密切的浦原喜助也是老實得很，據說是受到了志波家的變故的啟發，以他為首的技術開發局成員最近正在研發更為精准的靈壓探測及分離儀器。
看著從技術開發局交上來的那一疊疊厚厚的報告書，就算是中央四十六室這些典型的文官們在看到上面的專業名詞也不免頭暈眼花。
沒有辦法在公事上拿夜一和浦原出氣，六番隊的朽木白哉又是嚴謹到了堪稱所有死神典範，於是中央四十六室只能把目光轉移到真舟家。
如果說派出去的私||兵接連受創讓他們懷疑是夜一動的手腳的話，那麼在中央四十六室看來，那些與他們密切相關的幾個小貴族家最近受到的打擊就肯定是舟澗玟的手筆了。
他們原本還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舟澗玟，結果就得知了她在會議結束的第二天開始便臥病不起的消息。
不得不說這位在瀞靈庭內早已和十三番隊的浮竹齊名的「藥罐子」病的時機恰恰好，在外人看來她和如今恰好也病了的浮竹一樣，都是在為志波夫婦的死而悲痛，只是辛苦了四番隊的卯之花隊長，不得不在真舟家的大宅和十三番隊隊舍兩頭跑。
而在中央四十六室的眼中，她這一病便是有些蹊蹺了。
怎麼看都覺得真舟澗玟病的時機有些不太對勁的中央四十六室，最後召喚來了卯之花隊長，用強硬的語氣逼她說出原本應該是保密的患者情況。
一開始還打算為真舟家的當主隱瞞的卯之花隊長最終還是支支吾吾地開了口，於是中央四十六室就得到了「真舟澗玟是因為志波夫婦的死而驚怒交加、在身體狀況原本就不好的情況下強行動用靈壓，導致靈體內部部分不安定的靈力四處流竄傷了內臟，現在虛弱之極不得不臥床靜養，估計小半年內都無法出門」的回答。
這下好了，別說是懷疑了，當日親身體驗了舟澗玟飆靈壓的場景的中央四十六室還不得不派代表對「和他們是一條心的真舟澗玟」進行慰問。
手底下受到了各種莫名其妙的損失，就算有懷疑物件也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唯一看起來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五大貴族還被刺激得臥病在床。
於是在恢復了平靜的瀞靈庭中，只有中央四十六室過得很不舒心。
而此時，導致中央四十六室過得很不舒心的罪魁禍首都齊聚在了虛夜宮裡。
當日從留守在虛夜宮的艦娘那兒得到了志波夫婦蘇醒的消息之後，「不得不臥床靜養」的舟澗玟便急急地趕到了虛夜宮，結果就看見被綁在了床上的志波海燕面色鐵青地盯著站在床邊的華盛頓和妮莉艾露的場景。
舟澗玟推測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手腳都被綁著、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斬魄刀不在身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靈力還沒有穩定到能夠發出鬼道，他這會兒肯定已經對華盛頓還有妮露下手了。
只不過前志波副隊長最終還是沒能成功攻擊——並不是因為上述條件都未能滿足的關係，而是因為他看見了舟澗玟的出現。
其實海燕也是有從那只虛吞噬了自己，到自己和那只虛分離期間的部分記憶的，所以對於舟澗玟會和這些虛出現在一起，他也並不是特別的奇怪。
看見死而復生的好友，舟澗玟在慰問過了對方的身體狀況之後，便用相對委婉的方式向好友表達了「抱歉，你們夫婦在瀞靈庭的戶籍已經被登出了」的消息。然後向立刻就擔心起了自家弟妹的海燕表示志波家一切平安的訊息，最後才對對方說起了他現在的情況。
當時為了讓一度被虛吞噬的志波夫婦的靈體穩定，浦原最終還是用了虛化這個手段，所以志波夫婦在恢復意識之後，還必須面對靈力恢復、以及在恢復靈力之後壓制自己體內的虛這兩大難題。
在整個還算順暢的聊天過程中，唯一讓舟澗玟感到意外的是這夫婦二人似乎也並不排斥在虛夜宮的生活。大約是知道自己無法再以原本的身份回瀞靈庭了，海燕夫婦索性遵從了舟澗玟的建議，選擇暫時留在虛夜宮裡養傷。
其實舟澗玟也想朝自己的好友們再詳細解釋一下他們的目前身體狀況、以及今後的複健目標的——畢竟這些浦原之前都有提及過。
只可惜術業有專攻，在這方面只能算是個外行的舟澗玟最終還是將自己這邊僅有的訊息轉述給了二人，然後請他們等浦原來了之後再向那位專業人士諮詢。
而這位專業人士，是在海燕夫婦蘇醒的第三天才來到虛夜宮的。
浦原的複檢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經過反復的檢查之後他這才確認了海燕夫婦的靈體已經基本穩定這一事實。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恢復靈力、以及壓制自己體內的虛這兩件事了。
對此無論是當事人還是圍觀群眾都松了口氣——雖然相對於恢復靈力而言，控制自己體內的虛並不是一樁簡單的事，但眼下只要他們都活了下來那就是好事。
見過了海燕和都、確認了他們的身體情況之後，昔日的酒會七人眾便在舟澗玟和除了不愛說話基本都好的導遊——烏爾奇奧拉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位於虛夜宮深處的地牢。
說實話，其實舟澗玟一開始也沒有打算修建這種設施的——畢竟這裡不是護庭十三隊，地牢什麼的對於虛來說壓根沒有這個必要。
只是當虛夜宮基本建設完畢、並且迎來了第一批住戶時，這個門口還沒有印上舟澗玟那句「要打出去打」的金句的宮殿內便頻頻發生打架鬥毆事故，於是舟澗玟一怒之下便讓烏爾奇奧拉找人建立了這麼個設施，專門懲處那些私下鬥毆的虛的。
再後來嘛……虛夜宮的常駐民都學乖了，於是這個地牢便被用來關押一些特殊人物。
比如這次的虛。
那只將志波夫婦吞噬的虛早已沒有了當日的意氣風發、甚至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麼的狼狽——然而比起這個，親友團們更震撼於這個地牢本身。
於是諸如「沒想到你還很會玩嘛」「都快趕上二番隊了」之類的目光便全部砸在了舟澗玟的身上。
舟澗玟也沒有理會親友們的打趣，只是隨手朝那個已經被封起了全部靈力的虛一指，然後扭頭便對志波夫婦說道：「這東西交給你們來處理，你們想怎麼出氣都行。」
舟澗玟口中的「這東西」在看見死而復生的志波夫婦之後倒沒有太過驚訝，但是當他看見浦原喜助之後，表情是說不出的恐懼——顯然是在當日的手術過程中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於是也是到了今天才見到這只虛的舟澗玟開始懷疑對方會如此狼狽，其中是否也有浦原喜助的功勞。
志波夫婦對視了一眼，看了看一副「隨你們處理」的樣子的舟澗玟，又看看身旁雖然沒有說話、但顯然對這只虛興趣十足的好友浦原，最後表示這東西就交給他們的救命恩人的浦原來處理吧。
於是除了那只猶記得當日面對著浦原喜助時的恐懼的虛之外，在場的無論是人還是虛都沒有任何意見。
將那只名義上已經屬於自己的虛暫時寄放在了虛夜宮的地牢裡，浦原按捺著自己立刻就想要進行實驗的心情，隨後在舟澗玟的帶領下又和其他人一起來到了一間怎麼看都像是休息室的房間。
「地牢裡的那東西說到底只是一個試驗品，重要的還是把它製造出來的傢伙，」稍稍安撫了下還惦記著那只虛的浦原，舟澗玟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放上了茶水和點心之後，也沒有多說廢話便直接進入了正題，「烏爾奇奧拉。」
「是，」從舟澗玟去地牢開始就跟隨在側的烏爾奇奧拉在得到示意之後，立刻表述起了當日的審訊結果，隨後又說道他們後續做法，「埃塞克斯已經去那個疑似據點的地方探測過了，並且採集到了幾個靈壓樣本，經過伊爾弗特的證實那之中的確有薩爾阿波羅的靈壓。」
聽完了烏爾奇奧拉的陳述，在場的人除了早就知道虛夜宮的情況的白蘭之外，其他人——包括浦原和夜一在內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最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朝舟澗玟看去，用目光陳述了這麼一條感歎：
——你手下的虛的辦事效率可真高！
而且這事比起某些人辦得可要漂亮多了。
同樣也為虛夜宮的辦事效率表示讚歎，浦原卻還是不忘追問道，「那位埃塞克斯君去探測的時候沒有驚擾到對方麼？」
——如果在他們有所行動前就驚動了對方，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舟澗玟這才想起來好友並不知道埃塞克斯不是虛而是艦娘——或者說是自己的斬魄刀卍解後的刀魂的事，於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你放心，薩爾阿波羅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人已經在他老巢門口溜過一圈的事。」
……臥槽？？？
虛夜宮裡居然有這樣的人才？？？
除了白蘭之外的人都震驚了，但是舟澗玟卻也並沒有進一步地解釋，只是在原本的話題上繼續說了下去。
「關於薩爾阿波羅，我這裡也有一些和他有關的其他資料。」
舟澗玟將對方生前是進行過殘忍的人||體||實驗的煉金術士的事情、以及他在死後曾經一度進化為了瓦史陶德，但是為了研究「受胎告知」的能力而將原本吞噬的兄長的靈體進行分割的實情和眾人說了下。
於是在場的眾人都露出了一種快要把隔夜飯給吐出來的表情，最後還是浦原喜助秉持著一顆「永不停止的探索心」朝舟澗玟提了下一個問題：
「澗玟小姐覺得那個「受胎告知」的能力有辦法應對麼？」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舟澗玟當年請技術開發局研究那麼多東西就是為了找到那個薩爾阿波羅的——也就是說她其實有把握能夠贏對方。
舟澗玟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其實那個「受胎告知」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如果在戰鬥中她真的把薩爾阿波羅逼到不得不用「受胎告知」這一能力，那麼舟澗玟覺得他基本上是不會直接對自己下手的。
這是舟澗玟從對方那傲慢又自負、甚至還可以說是惡劣的性格得出的結論：比起用自己能夠無限制使用的大招一發就解決敵人的大將，薩爾阿波羅其實更樂意看見敵方大將因為自己的玩||弄而露出的絕望模樣。
所以在對方是二人以上、並且還明顯存在著上下級的情況下，薩爾阿波羅一定會選擇對其中的部下出手。
——而舟澗玟的「部下」同樣也是她對付「受胎告知」的殺手鐧。
當然啦，這個只是理論模式，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舟澗玟基本上也不會給對方使用這個能力的機會。
原本還在琢磨應該怎麼對付「受胎告知」的浦原愣了愣，聽出了舟澗玟還有話要說的他立刻追問道，「那麼澗玟小姐覺得什麼才是太大的問題？」
就連這種變||態的能力都不是問題了，難不成對方還有更加糟糕的能力？
「應該是他那個支配人偶的本事吧？」
她隨口說道，只是她依舊不覺得自己真的會遇到這個問題。
畢竟在沒有受重傷的情況下，薩爾阿波羅應該不會使用「受胎告知」的能力。但是這是要在作戰距離是中距離到短距離、並且還是他使用「支配人偶」不起作用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的情況下的事了。
可是在對方擁有如此變態的中距離技能的情況下，舟澗玟又怎麼可能和他打近身戰？
這必然是輪到炸逼大隊進行轟||炸、再配合大炮隊進行遠距離炮||擊的時候了嘛！
但是這樣一來就不能保持屍體的完整度了，這才是她遲遲沒有對薩爾阿波羅動手的原因。
「支配人偶？」
那又是什麼玩意兒？
「恩啊，」正在糾結這一仗應該要怎麼打的舟澗玟點點頭，並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問題其實是在向自己詢問詳情，便把自己的個人感想給說了出來，「因為如果不小心中招的話會很疼的！」
——舟澗玟覺得自己肯定承受不了內臟被破壞的那種痛苦的。
浦原：「……哈？」
等等，我們說的是一回事麼？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早點寫棉花糖聖杯【。
然而比起土狗……士狼我更喜歡一護【。
第65章 沒有新船我要死了
經過舟澗玟和浦原的幾番討論，這兩人最後終於達成了一致的決意：在確保不會有任何隱患的情況下，薩爾阿波羅就交給浦原來處理，舟澗玟的卍解刀魂——也就是艦娘從旁輔助。
只不過薩爾阿波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對付的，為此浦原需要在屍魂界進行一番準備，而為了能夠讓名面上不方便去真舟家的浦原能夠隨時抵達虛圈，舟澗玟稍作考慮便將將聯結虛夜宮的術式交給了他。
這是舟澗玟在虛夜宮建立期間，便開始在白蘭的幫助下著手研的究術式。
雖說科技她是搞不來了，但是在這方面她是意外的有天賦。
當然了，這個術式最初也並非是為了讓浦原喜助能夠來虛圈才研究出來的，這個術式最初的適用物件是針對虛夜宮的住戶。
舟澗玟的目的倒也純粹，只是單純地在為那些需要經常外出狩獵的虛夜宮常駐民考慮，一旦他們在外出狩獵時遇到什麼危險，這個術式就會自動啟動，將他們傳送到虛夜宮的大廳。
不過在枯燥的術式的研發過程中，還是出現了一些讓她也覺得意外的小驚喜。
經過舟澗玟的反復試驗，她發現這個術式並非只能讓位於虛圈的生物能夠立刻回到虛夜宮，甚至還可以讓位於別的空間——比如屍魂界和現世的人抵達虛夜宮。
簡單來說，這個術式成為了其他人能夠隨時去虛夜宮的鑰匙。
所幸的是夠將這個鑰匙送出去的人只有她一個人。
若是有人刻意地對術式進行破壞，術式也會將載體強制遣返回虛夜宮；而被授予這個術式的物件一旦死亡，術式也會隨著其靈子一起消散，讓人想要研究都不可能。
所以就連浦原在得到這個術式之後，也表示即使是他要研究起來也有些麻煩。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說他準備把這個術式發揚光大、然後用在「該用」的地方一樣，但舟澗玟既然敢把這個術式交給浦原喜助就說明她有恃無恐。
先不說融合了瑪雷指環的能力的術式是否能夠輕易地被研究出一些成果，光是這虛夜宮裡就有四隻瓦史陶德和數名艦娘留守，一旦發生任何的情況，他們都是虛夜宮最好的守衛。
不過舟澗玟也相信浦原喜助是不會辜負自己的好意的。
她也知道浦原無論是作為死神還是作為研究者，都對虛圈有著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但是舟澗玟選擇相信他的理智。
如果他真的想要對虛圈進行研究、並且在裡面抓幾只當紀念品的話，那麼大廳的另一端就是出口——他不能對虛夜宮的住戶做出任何有害的舉動，但是虛夜宮之外嘛……
就不在舟澗玟的管轄範圍內了。
不過浦原也很聰明，在得到了這把象徵著他能夠隨時開往去虛圈大門的鑰匙之後，也向舟澗玟表示了他不會對虛夜宮出手的意思，隨後便琢磨起了在事情結束之後該怎麼在虛圈進行自己的休假。
除了浦原喜助之外，空鶴也獲得了這個術式。
如果說把術式交給浦原是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和研究欲的話，那麼舟澗玟把術式交給空鶴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們兄妹能夠經常團聚。
倒也不是舟澗玟不偏向夜一，只是夜一的身份畢竟比起其他兩個人還要再特殊一些——她既是五大貴族的當主、又是護庭十三隊的隊長，同樣還是隱秘機動的總司令。
雖然舟澗玟不覺得夜一會出賣自己，但是一把能夠通往虛圈的鑰匙放在夜一的手中，一旦事情敗露對夜一來說也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兩人在商量後，都覺得夜一這個鑰匙不拿也罷。反正她經常去真舟家看望澗玟的事在瀞靈庭裡也不算是秘密了，如果她真的想要來虛夜宮看海燕，那麼只要去找舟澗玟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把薩爾阿波羅的處理交給了浦原去處理之後，舟澗玟一回到瀞靈庭開始便著手準備另一件事。
「你是說我早年在現世經營的一些勢力麼？」
在其他人都從真舟家離開之後，唯一留下來的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這個問題之後，立刻就愣了，「我前陣子正好去看過，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澗玟現在需要動用那邊的力量了？」
雖說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居住在瀞靈庭，但是現世那邊還是需要培養一部分的勢力的，這是舟澗玟和白蘭在商定了那個計畫之後得到的一致答案。
要說為什麼的話，當然是因為黑崎一護是人類啊。
「動用倒也說不上，只是這次的事情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鐘，」舟澗玟這麼回答著，樣子看起來是要多疲倦就有多麼的疲倦，「或者說，讓我有了一些猜測。」
事實上自從海燕出事之後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且不說為了確定海燕的情況她需要在瀞靈庭和虛圈之間來回跑，光是要對付中央四十六室和他們手底下的那些小貴族就花費了舟澗玟不少的精力，這在舟澗玟看來簡直要比打一次特殊戰役還要累。
白蘭看著舟澗玟眼睛下面那越來越明顯的黑眼圈後有些心疼，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夠做的事情並不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早點和舟澗玟把正事講完，然後讓她好好去休息。
否則她遲早要變成卯之花隊長口中那個行將就木的「真舟澗玟」了。
「怎麼說？」
「其實從緋真的死開始我就有些懷疑了，為什麼有些事情和我知道中的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但有些事情卻是如同我知道中那樣的發展，」舟澗玟一邊陳述著這個嚴峻的問題，一邊敲了敲座下的地板，這也是她這些年裡養成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習慣了。
這個問題白蘭先前倒還真的沒有仔細去想過，他回憶了一下當年幾乎就要讓舟澗玟崩潰的「聖母藍染醬證實事件」，又想了想當年同樣讓舟澗玟崩潰的朽木緋真的死亡，比起後者，前者的改變顯然更驚心動魄。
真要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因為時間不一樣麼？」
他皺著眉問道，顯然是對自己的答案非常地不自信，「無論是藍染的改變，還是喜助和市丸銀他們命運的改變，都是發生在虛夜宮成立之前的事，而朽木緋真的死亡以及海燕夫婦的殉職則都是發生在虛夜宮成立之後？」
他可一點兒都沒有忘記，自己和市丸銀在真央讀書的時候，正好是烏爾奇奧拉「幫忙建設」虛夜宮的時候。
誰知道舟澗玟在聽見他的答案之後，立刻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接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唔……你這麼一說似乎倒還真的是這樣，不過這個答案我的確是沒有想到。」
這麼說舟澗玟這裡還有另一個答案了？
「那麼你是怎麼看的？」
他倒是想要聽聽舟澗玟那邊還準備了一個怎樣的答案，而且這個答案和先前提到的現世那邊的勢力又有怎樣的關係。
聽到白蘭這麼問，舟澗玟隨即便收起了苦惱的樣子，然後沖他點了點頭，「很簡單，和相關者有關。」
白蘭頓時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相關者？」
「是的，相關者，」舟澗玟想了想應該怎麼描述，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清晰的說法，「我就這麼說吧，假設這個世界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個在特定時間發生的特定事件，現在我們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不斷地在向那個事件推進的一個過程。」
這個說法還是有些古怪，但是早年將平行世界的問題研究得透透徹徹的白蘭卻意外的聽懂了。
「澗玟的意思是，倘若這個世界的確也是存在著平行空間的，那麼無論各個平行世界在「過去」和「未來」之間擁有怎樣的差異，無論這個差異是大還是小，但只有一件事在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是一樣的。」
如果把平行世界具象化來看，那就是無數條平行的線，但是這些原本應該是互不干涉的線只有在一個地方被捆在了一起，導致了這些「平行空間」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漏斗狀。
而那個被捆在一起的地方，就是舟澗玟口中在所有平行世界裡都會發生的「必然事件」。
也就是命運的結點。
白蘭先前倒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一聽到這個和自己的「專業」有關的問題後，他可以說是立刻就來勁了，「這個假設倒也有趣，所以呢？在這個空間裡一定會發生的必然事件是什麼？我想澗玟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舟澗玟一臉嚴肅點了點頭，「那就是黑崎一護和朽木露琪亞的相遇。」
這是這個世界的「故事」的開始的地方。
無論是「之後」的劇情該如何發展，無論是過去篇的「回憶」遭到了怎樣的篡改，這一切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上的定義，都是基於這人的相遇。
在他們相遇之前哪怕只是一個月的事那也是過去，而在他們相遇之後哪怕只是一天事情那也是未來。
在其他的平行世界裡是Boss的藍染惣右介可以成為聖母，因為藍染惣右介而流放的隊長們也可以繼續留在瀞靈庭裡發光發熱，但是只有黑崎一護和朽木露琪亞的相遇是不會變的。
黑崎一護在這個世界裡尚且沒有誕生，但是白蘭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卻立刻就笑開了。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麼？」無論其他人的命運變得怎樣的「亂七八糟」，只有這兩人的命運完全不受影響。
「……」
臥槽？在白蘭的世界裡也有《倚天屠龍記》？？？
舟澗玟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好了，但是她也沒有將自己的震驚完全表露出來……畢竟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問題。
無視了白蘭用古怪的日語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這簡直和她當年聽到用日語說出布袋戲裡的詩號一樣古怪——舟澗玟又將話題扯回到了黑崎一護和朽木露琪亞的相遇上。
「如果我這個假設是成立的，那麼現在發生的沒有改變的事件，便是推動這兩人相遇的重要環節，」舟澗玟輕咳了一聲，隨後和白蘭解釋了起來。
「只有朽木緋真在臨死前向小白哉請求收養自己的妹妹為義妹，才有朽木露琪亞的出現；也只有海燕的死亡，才磨練出了日後的朽木露琪亞，」事實上海燕原本是應該死在露琪亞手中的，但是因為舟澗玟的關係，才讓那個小姑娘沒有產生像原本那麼大的心理陰影。
當然，現在她的心理陰影也不小就是了。
浮竹在海燕夫婦殉職之後，便給當時親眼看見自己崇敬的副隊長的死亡的露琪亞放了三個月的假，美其名曰是讓她好好休養。雖然他在意露琪亞的身心健康也是一回事，但最要的其實還是保護露琪亞。
畢竟他多多少少也是預見了中央四十六室會拿海燕的死開刀的發展，所以將露琪亞送回到朽木家進行休養，其實也是為了讓白哉能更好地保護自己的義妹。
而事實也證明了浮竹的這番苦心沒有白費。
白蘭對於朽木露琪亞其實也比較感興趣——當然，他對朽木露琪亞的興趣顯然沒有市丸銀對她的那麼大。
他還記得在朽木露琪亞被接到朽木家之後不久，時任三番隊副隊長的市丸銀在路上偶遇了朽木家兄妹之後，甚至還刻意用靈壓去「調||戲」了她一下。
——結果就被某個還沒有正式進化成顯性妹控的小心眼給惦記上了。
「所以澗玟突然關注現世那邊的動靜，其實就是為了那個黑崎一護？」
這個名字白蘭在他們商定那個計畫的時候可沒有少聽，自然也知道這位黑崎一護對於這個世界的意義，基本可以說是等同于沢田綱吉在他的世界一樣。
只是當時在瞭解到這一點之後，白蘭對於黑崎一護的存在也就沒有太大的興趣了。
這大約就是前任魔王——即使被平行世界的自己給坑了——對於拯救世界的英雄之間那不可避免的抗拒吧。
但是現在仔細想想，這黑崎一護也不簡單好麼？
單純靈力爆棚的人類能幹掉藍染？
開什麼玩笑啦！
「總還是要防範于未然的，當時我把空座町選作了重點發展物件可不是因為那裡是重靈地，」舟澗玟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因為黑崎一護的話她才不會費時間費精力地去現世發展。
呃……雖然開拓者是白蘭。
雖然知道重靈地是製造王鍵的條件之一，但白髯此時早已對統治世界沒有任何的興趣，只是在自己在意的問題上追問了下去。
「空座町雖然不大，但是人口也挺密集的。」
不然怎麼可能成為重靈地。
「澗玟對他的家庭情況難道很瞭解？」
否則怎麼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的存在？
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好，舟澗玟直接用燦爛的笑容證實了白蘭他這回終於找到了重點，「要說瞭解的話，其實白蘭你現在已經瞭解了一半了哦？」
「啊？」
舟澗玟沒有直接回答，臉上的笑容卻笑得更加神秘了，「我不是說過了麼，海燕的死會磨練出日後的朽木露琪亞。」
對方喜歡賣關子的事白蘭早就深有體會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被舟澗玟的故作玄虛給坑了一把，但是現在嘛……好像情況也沒有好轉多少，「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聯繫麼？」
海燕的死成就了之後的朽木露琪亞，這件事白蘭已經知道了。
但這和黑崎一護有什麼關係？
舟澗玟裝作自己沒有看見白蘭一頭的問號，只是繼續說道，「日後的朽木露琪亞接到了命令來到了現世，隨後就看到了一個和自己所尊敬的前輩非常相似的少年。隨著和少年的相處，昔年的悔恨與痛苦也逐漸開始侵蝕著她……」
「……我可不知道澗玟你居然還有講故事的本事。」
白蘭腦袋上的問號已經變成了黑線，他打斷了舟澗玟那越來越誇張的說辭，隨後從中抓取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也就說那個黑崎一護和海燕很像？但是只是相像的話也沒什麼吧，不是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
「嗚哇，這還真是可怕，」舟澗玟掩著嘴裝出了驚悚的模樣看著白蘭，「我實在無法想像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存在居然還有兩個呢。」
白蘭：「……喂！」
這一副嫌棄的樣子是要鬧哪樣嘛！
「但是這種情況在小說啊動畫啊這些作品裡也不算罕見吧？」被舟澗玟嫌棄了的白蘭抓了抓腦袋說道，「女主角的過去裡存在著一個和男主角長得相似的重要人物，不是男主角曾經遇到過一個與女主角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這種狗血的性轉版麼？值得澗玟你特意拎出來說麼？」
……你也知道我是特意拎出來說給你聽的哦！
舟澗玟簡直想對這個據說腦子特別好使的前•魔王翻一個白眼，「如果只是普通的人類的話，很難擁有隊長級的靈力。但是一個和五大貴族的直系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還擁有堪比……甚至是超越隊長級的靈力，這個你怎麼看？」
「這個少年是五大貴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終於忍不住拿起了糕點當宵夜的白蘭下意識地回答道，可他隨後卻又否定了自己的回答，「但是不是吧，那可是人……類？」
聲音在看見舟澗玟的面色後戛然而止，和舟澗玟相處了這麼多年，白蘭自然能夠看出對方此刻的笑容並非是因為他那個「私生子」的惡意回答而生氣，而是他終於猜到了正確答案之後的惡意笑容。
於是白蘭終於忍不住了。
「……臥槽不是吧？」他一臉錯愕地瞪著舟澗玟，手裡捏著的糕點也掉到了盤子裡，「你是說黑崎一護其實是海燕的孩子？」
「噗——」
白蘭的回答讓舟澗玟險些覺得自己這是噴出了一口心頭血了，不過她其實還算幸運，因為她噴出來的不是心頭血、而是剛剛喝進嘴裡還沒有來得及品嘗的茶水。
只不過……
看了眼面前頂著一頭的茶水的白蘭，舟澗玟突然覺得這特麼就是天道好輪回：多年前他噴了藍染一臉的酒，如今終於輪到他自己了。
雖然當年白蘭會噴了藍染一臉酒的主要原因，是她的那句「女大不中留」。
「你這個答案要是給海燕和都聽到了，小心他們夫婦倆把你給刺成蜂窩，」舟澗玟睨了眼白蘭，真不明白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腦回來才會得出這樣的答案。
這是時隔了多年，身體裡所隱藏的「沢田菌」終於爆發了麼？
感覺白蘭差不多要成一個廢人的舟澗玟搖頭歎了歎，也不想追究對方剛才那句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只是將答案公佈了出來，「從名字也能看出來吧？黑崎一護是一心的兒子哦，準確說是他和滅卻師的後代。」
舟澗玟將藍染造的孽又和白蘭簡單地說了一次，結果就發現他捏著下巴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
不過舟澗玟也沒有等太久，因為白蘭很快就從這個故事裡回了神，隨後簡單地做了一個總結，「也就是說海燕夫婦原本是死在藍染的實驗品手上的，而一心會拋下隊長的職責隱藏在現世也是因為藍染的原因？」
舟澗玟點點頭，「雖然藍染現在已經成為了藍染醬，」這麼說著，她自己也抽了抽嘴角，「但是從海燕的事情來看，一心和黑崎真咲的相遇、以及他留在現世的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的了。」
「……澗玟，你說志波家究竟是命裡和藍染犯沖呢，還是和虛犯沖啊？」
從海燕到一心再到一護，不是栽在藍染和他培育的虛的手中，就是要和他培育出的虛好好生活下去的節奏——雖然這個說法有點微妙。
這倒是一個嚴峻的問題，舟澗玟也開始琢磨起了志波家的三個男人和藍染以及他的虛不得不說的故事。
——大約，是和久保犯沖？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了RE：0
碧翠子的人設不是最喜歡的，但是真的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四周目猛刷了一波好感度有木有！
現在在考慮番外要不要去RE：0
悠于 2018-7-23 09:40
第66章 沒有新船我要死了
在基本得出了「這個世界無論如何都要促使黑崎一護和朽木露琪亞相遇」這個結論之後，舟澗玟便決定讓原本在瀞靈庭和指揮所兩頭跑的赤城以及加賀直接駐守到了現世，有她倆在，接下來現世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舟澗玟也能夠即使應對。
只是這義骸的問題嘛……
就得感謝浦原喜助獨家冠名的贊助了。
在舟澗玟把所從可以從薩爾阿波羅那裡得到的利益割讓給了浦原之後，原本就和舟澗玟交情匪淺的浦原如今簡直好說話到了極點，他只是和自己先前也見過幾次的赤城加賀重新見了回面——主要是確認一下這兩人的相貌和體形，接著也沒問舟澗玟想做什麼、這兩姑娘究竟是誰，就連夜趕工把兩具義骸給做了出來。
哪怕是時間趕了點，但是由浦原喜助親自動手製作的義骸怎麼說也堪稱是隊長專用級別的——如果裡面沒有放上本不應該放進去的東西的話。
不過舟澗玟也相信對方不會在這個時候坑自己，於是只是進行了一下簡單的檢查，便讓赤城加賀把義骸換了上去。
就如同舟澗玟想像中的一樣，赤城和加賀在換上了義骸之後暫時也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本身便感受不到任何靈力的她們如果就這樣出現在現世，基本上也和普通人無異——如果忽略她們的戰鬥力的話。
之後舟澗玟只是對換上了義骸的兩人稍稍地叮囑了幾句——該說的她在先前就已經說完了——便讓白蘭打開了真舟家專用的穿界門，送這兩人去現世。
至於不僅一手包辦的義骸的製作、而且還送貨上門的浦原嘛……
「既然已經指定出了作戰方案，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殺上門去？」距離他們上一次在虛夜宮進行利益分割——好吧，其實是決定由誰來對付薩爾阿波羅已經過去了一周多的時間，然而自告奮勇表示要將薩爾阿波羅一舉拿下的浦原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如果不是薩爾阿波羅那邊還有自家的艦娘們派出的偵察機盯著，舟澗玟真的要擔心薩爾阿波羅會不會趁此機會逃走了。
「這個嘛……」浦原一邊傻笑著，一邊非常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哈？所以說你覺得薩爾阿波羅的據點距離虛夜宮太遠了，就算用瞬步趕過去一晚上的時間也結束不了戰鬥，所以打算在休假的時間殺過去也好在之後直接進行研究？」
舟澗玟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好友，突然不明白對方的腦袋究竟是好用還是糟糕之際。
浦原也沒再承認，只是看他那啊哈哈哈哈的傻笑模樣，就知道對方已經承認了舟澗玟之後的假設和推斷。
舟澗玟搖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著浦原那基本是發自真心的傻笑之後，她最終只能從牙縫裡擠出那麼句話：「真是敗給你了。」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浦原的話倒還真的有那麼幾分的道理。
虛圈並不小，舟澗玟在此之前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長途跋涉的旅程——比如說當初在虛圈搜尋葛力姆喬一行人的時候，只不過相對於在護庭十三隊還有工作的浦原，她這個退休人員的時間更加充分罷了。
所以她也就沒有考慮過在目的地已經確認的情況下去趕路、接著再進行一場戰鬥究竟來不來得及這個問題。
「既然你已經決定在休假前夜去虛圈的話，我也就不攔你了，你也正好可以在休假期間把薩爾阿波羅的研究室進行一番掃蕩，」反正就是這兩天的事情，更何況舟澗玟覺得就算她今天能夠說動浦原讓他立刻就去宰了薩爾阿波羅，面對著那一屋子的研究素材他也不一定真的能夠忍得住。
「不過趕路的問題你也無需擔心，」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我這邊可以提供空投的服務，保證既高效又安全，而且絕對不會被薩爾阿波羅發現。」
浦原喜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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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對新鮮事物的嘗試心態，浦原最終還真的選擇了空投服務，而舟澗玟則是留守在了指揮部——虛夜宮充當了指揮官一職。
其實也無需充當，因為她原本就是指揮官。
經過了空投的飛行器——來自由薩拉托加發射出的偵察機的實況轉播，舟澗玟在確認了浦原喜助空降成功之後，也就不再去看模擬器上正在顯示的戰鬥畫面了。
反正在舟澗玟看來，薩爾阿波羅對上浦原喜助沒有任何的贏面；所以她倒不如用這些時間做一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視察一下虛夜宮。
烏爾奇奧拉和妮莉艾露這兩位是在舟澗玟留在指揮室裡的時候就在了的，現在看見舟澗玟拋下了自己正在戰鬥中的好友不管——尤其他戰鬥的物件還是舟澗玟找了許久的薩爾阿波羅——跑去視察虛夜宮，妮莉艾露在小小的錯愕之後，也就選擇了接受。
舟澗玟的視察地點其實也並不是很多，比如說休息室和進食區——這些主要是為艦娘們準備的，當然，有些在進入虛夜宮之後逐漸開始懂得什麼叫做享受生活的虛近幾年也會出現在那裡；還有就是為虛準備的演習場。
虛夜宮內不准虛進行私鬥，但是總還有一些口頭上解決不了的矛盾的——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在人類身上也會出現，更何況是虛？
所以舟澗玟借鑒了艦娘的遊戲系統，在虛夜宮內部建設了一個大型的演習場，專供這些虛們解決矛盾、交流感情。
演習場的規則也是簡單明瞭——只要沒有生命危險，隨你們打到爽。
而結果也是非常明顯的，演習場就這麼成為了虛夜宮之內最受歡迎的設施之一。
一想到演習場，舟澗玟隨即就想起了虛夜宮內的某只好戰分子，當日她強行把對方抓到了虛夜宮裡來，但是在她準備把對方放走的時候，對方卻又自願留了下來。
並且成為了演習場的常客。
「說起來，葛力姆喬最近的情況怎麼樣？」
走在舟澗玟身後的妮露和烏爾奇奧拉是同時聽見這個問題的，但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舟澗玟的問題。並不負責葛力姆喬在虛夜宮內的生活問題的妮莉艾露朝身邊的烏爾奇奧拉看了眼，尷尬的同時卻也有些好奇。
舟澗玟自然也知道妮莉艾露和葛力姆喬性格不和的問題，更何況當日在把葛力姆喬搬運回了虛夜宮時，也是她親自點頭批准妮莉艾露可以無需對葛力姆喬在虛夜宮的生活進行監視的，所以舟澗玟自然不會把此刻的沉默怪罪在妮莉艾露的頭上，只是……
「難不成你一個不高興把他給宰了？」
舟澗玟轉過頭朝烏爾奇奧拉看去，葛力姆喬喜歡找烏爾奇奧拉的麻煩的事舟澗玟比誰都要清楚，現在烏爾奇奧拉在葛力姆喬的問題上沉默不言，這讓舟澗玟不得不去懷疑那只豹子是不是早已命殞在烏爾奇奧拉的手中。
其實舟澗玟也對葛力姆喬為什麼總喜歡找烏爾奇奧拉的麻煩這件事好奇的不得了，按理來說虛夜宮裡的強者也不算少了，就算葛力姆喬看不上其他亞丘卡斯級的高手，但是在虛夜宮裡有著四個瓦史陶德的情況下，為什麼葛力姆喬偏偏就盯上了烏爾奇奧拉？
難不成單純地只是因為在這四隻瓦史陶德裡，他僅僅只見識過了烏爾奇奧拉的身手的緣故？
「……虛夜宮裡禁止私鬥，」面對著舟澗玟的猜測，烏爾奇奧拉給出了非常公事公辦的回答。
烏爾奇奧拉的意思也非常的簡單，虛夜宮內禁止私鬥，所以他一怒之下把葛力姆喬給宰了的猜測是不正確的——當然，把葛力姆喬拖出虛夜宮宰了的假設也是不存在的。
舟澗玟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卻也是明白了烏爾奇奧拉的意思，「也就是說你最近沒有見過葛力姆喬？這倒是奇怪了……」
葛力姆喬居然會放著烏爾奇奧拉不管，難不成他在虛夜宮裡找到新歡了？
舟澗玟正這麼想著，隨即就感受到了在虛夜宮的某處突然暴漲的靈壓，她下意識地一愣，當她扭頭朝烏爾奇奧拉還有妮莉艾露看去的同時，就發現他們的表情也有那麼些難看。
呃，或者說只有妮莉艾露的表情有那麼些難看，至於烏爾奇奧拉……他還是老樣子。
「這個靈壓……是葛力姆喬？」
她有些不確定地朝兩人詢問道。
這才正說著某人呢，他就突然飆起了靈壓，要不是靈壓的中心離他們所在之處還有一段距離，舟澗玟簡直就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在一牆之隔的某處偷聽著呢。
妮莉艾露在聽到舟澗玟的詢問之後點了點頭，這位平時性格開朗的騎士小姐這會兒的臉色也有些糟糕，「應該是葛力姆喬沒錯。」
在禁止戰鬥的虛夜宮內也，對於靈壓也是有一定標準的。
簡單來說就是你想要飆靈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在正確的地方、正確的情況下飆，而且還不能夠超過一定的標準，否則那就是違規操作，同樣也是要被關到小黑屋裡去的。
而葛力姆喬現在這個靈壓強度，已經已經完全超過了虛夜宮內對靈壓強度具有最高許可之一的演習場的標準，也就是說此刻他就算是在演習場和其他虛進行日常交流也是過度了，更何況他這個靈壓來源也並不是在演習場，而是在虛夜宮常駐民的居住區。
總覺得情況下有些不太對勁的舟澗玟在稍稍地感知了一下位於葛力姆喬周遭的其他靈壓之後，立刻就臉色一變，「糟糕，海燕！」
聽到海燕的名字之後，就連妮莉艾露都覺得情況有些糟糕了。
她正準備開口，結果就看見原本還站在他們身前的舟澗玟已經用上了瞬步就跑了個沒影，她和烏爾奇奧拉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
舟澗玟和海燕的感情有多好這點暫且不論，反正在這樣的情況下假使葛力姆喬真的對上了舟澗玟，那麼結局絕對沒有進小黑屋那麼簡單。
——天知道他是不是就會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被舟澗玟空投到虛圈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去了。
妮莉艾露和烏爾奇奧拉用著最快的速度感到了舟澗玟和葛力姆喬所在的地方——海燕夫婦的寢室，結果就看見葛力姆喬瞋目切齒地瞪著舟澗玟、而舟澗玟提著自己的打刀卻沒有做出任何要防禦或是進攻的樣子的這一場面。
至於房間的主人海燕夫婦，則是相偕站在了房間的一角，志波海燕伸著右手攔在了自己妻子的身前。雖然昔日的志波副隊長眼下還不能夠使用斬魄刀，但是氣勢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減。
意識到了烏爾奇奧拉和妮莉艾露的到來，舟澗玟只是朝他們使了一個眼色，便制止了他們也參與到這場亂戰之中的可能性。
無論如何，葛力姆喬今天都必須由她親自來處理。
「抱歉，海燕、都，因為我的失誤讓你們受驚了。」
舟澗玟看了看在接受浦原的手術之後還要靜修一段時間的海燕夫婦，接著將目光鎖定在了面前的葛力姆喬身上。對方究竟是沖著他們的死神身份才來的、還是沖著他們是自己的友人的身份才來的，這一點她會在之後弄個明白、然後給海燕夫婦一個交代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把對方提到其他地方才行。
至少不能連累到海燕夫婦。
作為被挑釁的當事人，海燕知道的顯然要比剛剛才趕來的舟澗玟多那麼一些，他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好友，「這個傢伙不好對付，澗玟你要小心。」
雖然知道自己的友人很強——作為隊長級的角色，舟澗玟就算是退休了也不會弱到哪裡去。可剛才來挑釁他們夫婦、一口一個「死神」地叫著他們的這只豹子顯然也不弱，就海燕看來，這只豹子的嗜戰程度要比他先前見過的虛更勝百倍。
聽見海燕非但沒有任何的責怪，甚至充滿擔心的語氣，舟澗玟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海燕夫婦之所以會在虛夜宮裡住下來，說到底還是因為相信她，但是她卻讓他們在本應該沒有任何戰鬥的虛夜宮裡遇到了這樣的事，責任自然在她。
「放心吧，對付這只不聽話的豹子我還是頗有心得的。」
舟澗玟這麼說著，在葛力姆喬的怒視中忽然就將手裡捏著的打刀收到了刀鞘之中，然後提議道，「要不我們先換一個地方？」
葛力姆喬哪裡會這麼簡單的答應，畢竟舟澗玟收起刀的動作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對自己的侮辱，這讓心高氣傲的葛力姆喬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沒有任何的應答，葛力姆喬一邊嘶吼著，一邊就這麼朝舟澗玟撲了過去。
「唉……」舟澗玟也不是沒有想過葛力姆喬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看見他這麼不識趣舟澗玟還是忍不住歎了出聲，「說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說錯呢。」
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打敗的物件，葛力姆喬怎麼可能就這樣收手？
他雖然不懂舟澗玟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卻也可以聽出這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他張開了嘴就準備給舟澗玟來一記虛閃，結果下一秒他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縛道之四——」
伴隨著言靈，黃色的光芒瞬間就浮現在舟澗玟的手邊，隨後凝聚成為了繩索狀的光束。
「——這繩！」
在縛道的名稱被念出，也就是說言靈被全部詠唱完畢的時候，那條黃色的繩索也隨著舟澗玟所指的方向從她的指尖發出，接著直接綁住了已經奔到了舟澗玟面前的葛力姆喬。
因為是從正面朝舟澗玟發起了攻擊，所以身體處於騰空狀態、本身又沒有翅膀的葛力姆喬就算是想要逃也沒有辦法，結果他就非常不幸地被舟澗玟的縛道給綁了個正著。
被縛道綁了個嚴嚴實實，原本還處於飛躍狀態的葛力姆喬就這麼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鋼皮與地面撞地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但是相比之下似乎還是虛夜宮的地板更加的結實，既沒有被葛力姆喬摔出坑，也沒有因此而產生任何裂痕。
被人綁了之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葛力姆喬也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動彈不得的他直接就朝舟澗玟吼了出來。
「臥槽又是這個？女人，你還有沒有別的招數了？」
當日他和烏爾奇奧拉一起打到了虛夜宮門口的時候，舟澗玟也是在他放了虛閃之後用這招綁住了他，然後就這麼把他丟在了虛夜宮的大門外吃了幾天的沙。
「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招數你丟不丟人啊？正面上我啊！」
海燕夫婦：「……」
一不小心就聽到了污言穢語——好吧，是霸氣宣言的海燕夫婦面面相覷，接著發揮了夫妻之間的默契，不約而同地用著詫異的目光朝舟澗玟看了過去。
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臥槽，你們虛夜宮的人……不對，是虛也太特麼豪放了點吧？
白蘭那傢伙要是有這等氣勢，何必一直到今日都不能把澗玟給攻略下來啊！
此時正在現世和赤城加賀進行業務說明的白蘭：「阿、阿阿阿阿……阿嚏！阿嚏！阿嚏！」
完全不知道志波夫婦用眼神把葛力姆喬給吐槽了一次，又在心裡把白蘭給吐槽了個遍，舟澗玟在聽到葛力姆喬的發言之後……說實話也有點不太好了。
但她說到底還是舟澗玟，並非是什麼等閒之輩，於是在其他人因為葛力姆喬這句話而目瞪口呆的時候，只有舟澗玟冷笑著直接走到了葛力姆喬的面前，「什麼？你說要讓我正面上你？我們家太太都還沒有對我說過這句話什麼時候就輪到你來開這個口了？」
喂！重點是這個麼！
還有澗玟你什麼時候有太太了啊！
一旁的志波夫婦覺得只是這麼這一會兒，他們大概都能把今年份的槽給全部吐完了，但是面上依舊不顯，只是保持著冷靜與沉重，生怕一個不對舟澗玟就會把嘴上的炮火對準他們。
「不過既然你都這麼開口來自薦枕席了……」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彎下了腰，隨後就這麼拎起了這條鬼道形成的繩索。因為她的這一動作，原本還呈撲街狀的葛力姆喬的上半身立刻就被她提了起來，而他的雙腿則還是如同一條鹹魚一趟拖在了地上。
舟澗玟維持著冷笑，在眾人的視線中就這麼將葛力姆喬給拖出了門，一邊開繼續著先前的話題，「那麼我就大發慈悲的如你所願吧。」
原本一直處於旁觀模式的海燕立刻就震驚了，他也不管在場的圍觀群眾裡除了他們夫婦之外還有兩隻瓦史陶德，連忙就追了出去一邊還不忘大喊道，「喂！澗玟你冷靜點啊！！！！把終身的性||福交給這只豹子是沒有前途的！！！！」
其他圍觀群眾：「……」
意識到海燕究竟在說什麼的妮莉艾露突然就紅了臉，知道舟澗玟這是打算親自調||教——不對，是打算管教葛力姆喬的她立刻朝一旁沒有說話的志波都看了過去，希望她能夠出聲制止一下海燕。
在這些日子裡已經和虛夜宮的常駐民——尤其是妮莉艾露以及赫麗貝爾混得很熟了的志波都在接收到了妮露的目光後，立刻點了點頭，也追隨著海燕的腳步朝舟澗玟的背影追了上去。
「澗玟！不要在意世人的目光！如果喜歡的話就放心大膽地上吧！白蘭那裡交給我們來解釋！」
妮莉艾露：「……」
烏爾奇奧拉：「……」
志波海燕：「……」
——喂！
作者有話要說：
在新版本的航母裡找了大半天的大鳳，然後才想起她已經變成了裝母了【。
以及蘭利和百眼巨人這兩個最雞肋的輕母都改造了，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其他的輕母啊比如兔子啊兔子啊兔子啊【。
最後感謝明鏡裡姑娘的霸王票，謝謝姑娘麼麼噠
第67章 人幹事啊白蘭蘭
就在舟澗玟裝病給中央四十六室以及瀞靈庭的廣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的那一年裡，無論是在虛圈還是在現世除了一些日常瑣事之外，都還算和平。
準確的說，是舟澗玟安排在這兩個地方的勢力基本沒有遇到什麼風波。
首先是已經被舟澗玟當成副本刷了幾十年的虛圈，雖然最近幾年舟澗玟像最初幾年那樣炮轟虛群的事情已經鮮少發生了，但與之相對的卻是舟澗玟手裡的虛夜宮在蓬勃發展。
隨著浦原喜助將薩爾阿波羅一舉消滅，虛夜宮短時間內都不會遇到什麼來自外部的大麻煩。
當然內部的話……
至少葛力姆喬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
自從舟澗玟把他提到了演習場、然後用真刀真槍虐了他一次之後，這傢伙仿佛就像是鎖定目標了一樣，每每舟澗玟出現在虛夜宮時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接著不由分說地朝舟澗玟發起攻擊。
……然後他就會被舟澗玟花樣百出的縛道給綁了起來，如同一條鹹魚一樣。
次數多了就連舟澗玟都開始考慮起了這麼個問題，倘若系統有「授予稱號」的任務要求的話，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授予葛力姆喬一個「鹹魚王」的稱號。
除了他之外，虛夜宮裡還真沒第二隻虛能夠擔當得起這個頭銜。
如果說舟澗玟在虛夜宮裡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她究竟該怎麼應對葛力姆喬那如同三餐的挑釁的話；那麼她在現世的問題……得了吧，舟澗玟這些年來壓根就沒有往現世跑過一次。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也是由不得她了。
「突然聯繫我，是現世那邊有什麼問題了麼？」
舟澗玟將自己隨身攜帶了多年、也跟著自己在好幾個世界跑過的手機往地上一放。
時間並沒有在這台原本就不是特別新的手機上留下太多的歲月痕跡，至少舟澗玟在屍魂界的這幾十年的時間裡，這台手機沒有徹底的變成一個充滿歲月痕跡的古董。
雖然就科技發展問題而言，這種智慧手機才是如今還沒有面試的新科技。
舟澗玟只是打開到了船艙的頁面，也沒有進行任何的操作，一陣柔和卻依舊耀眼的光芒便從手機螢幕上發出，最終形成了兩道看起來虛虛實實的身影。
如果此刻有不明真相的人在場的話，一定會對這一現象表示詫異；但如果在場的人是白蘭的話，他一定會說這是立體影像。
以立體影像的形式出現在舟澗玟面前的兩個人，正是早些時間被她派遣到現世準備「代替」浦原喜助的工作的赤城和加賀。
此刻她們穿著對於舟澗玟而言並不是特別陌生的現世的服裝，赤城那長長的黑髮被綰起，可即使是這樣她看起來也依舊是和過去一樣溫柔無比。
「是的，指揮官，」雖說是穿著現世的服裝，但赤城和加賀對舟澗玟的態度依舊是和在指揮所時的一樣恭敬，「最近我們在現世發現了一個看起來非常特殊的小女孩。」
舟澗玟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小姑娘就來找我？
我看起來真的像是這樣的人麼喂！
話說你們究竟是把我當成什麼樣的人了啊！
一時間舟澗玟真的有點懷疑白蘭把這兩人帶去現世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把任務目的給交代清楚，她們去現世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的，不是給她去搜羅民間美女的啊！
哪怕只是一個看起來特殊的小姑娘她也不需要好麼！
赤城和加賀在等候了許久都沒有得到舟澗玟的回答，她們正覺得有些奇怪呢，結果就看見了舟澗玟那古怪至極的臉色。她們對視了一眼，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結果立刻就紅了臉。
赤城面露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您誤解我們的意思了，指揮官。」
誤會麼？誤會就好。
舟澗玟有些懷疑地看著赤城加賀，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們的解釋。
赤城和加賀跟在舟澗玟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在看見對方的表情之後她們立刻就出聲解釋道，「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應該像是初中生的樣子，但是能夠輕易地看穿我們不止在宅邸外的結界。」
哦？這倒的確是有趣了。
舟澗玟這麼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赤城和加賀在現世的宅邸基本上可以說是她們在現世的秘密據點，今後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那裡就是替代浦原商店的地方。
誰讓浦原喜助現在還好好地待在屍魂界做他的十二番隊隊長呢？
現世那邊總需要有人在關鍵時候出來收拾殘局吧。
但是和浦原喜助光明正大地開了家浦原商店所不同，舟澗玟畢竟還不想在現世抛頭露面得太厲害——這也是她把去現世的工作交給赤城加賀的原因。
而被舟澗玟委以重任的赤城加賀在現世的宅邸外，也布下了幾層由舟澗玟親自開發的結界。如果不是擁有龐大的靈力的話別說是看穿這個結界了，就連靠近都是不可能的。
「現世裡的確不乏不少能人異士，」如今還沒出生的黑崎一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他身邊那兩個受他影響也擁有了特殊力量的小夥伴也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要不是他現在還沒有出生，舟澗玟倒真的會懷疑赤城加賀口中的那位特殊的小女孩是井上織姬。
「我們在她闖進來之後有和她進行過交流，」赤城和加賀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畢竟她們的任務是在暗中做準備、並且對空座町進行監控，就這麼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進行接觸可能會讓舟澗玟感到不快。
然而舟澗玟對此倒沒有過多的在意這點，在她看來能夠突破自己的結界的人無論如何都不簡單，就算赤城加賀想要避開也是不可能的，倒還不如和她進行接觸，如果能探出些底細就更好了。
「結果呢？」
「那個小姑娘自稱黑崎真咲，據說是現世裡一些具有特殊力量的人類，好像是叫做……」
「滅卻師。」
「對對對，就是滅卻師。」
舟澗玟在赤城和加賀還在回想那個特殊名詞的時候接道，隨後看到她們不約而同地點起了頭。這麼一來，舟澗玟倒是真的有點坐不住了。
赤城和加賀總覺得她們的指揮官的反應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接著說道，「我們和那個小姑娘約好了週六要請她來家裡做客，指揮官是不是也要出場？」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提議，舟澗玟也想見一見黑崎一護的母親年輕時的模樣。
其實她對這個雖然在原作開場時就已經去世的女性抱有不小的好感度，但是一想到死神和滅卻師之間的那點破事，舟澗玟最終還是有些吃力地擺了擺手。
「我還是算了吧，」現在還不是她可以出現的時候，「你們玩得開心，但是和屍魂界還有我的事情……」
赤城和加賀面色一肅，然後恭恭敬敬地應道，「絕對不能向現世的人提及。」
另類的視屏通訊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看見赤城和加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之後，舟澗玟這才撤下了佈置在自己房間的結界，隨後隨手提起了放置在手邊的酒壺就起身朝後院走去。
後院的石燈籠裡已經點上了蠟燭，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夏夜的庭院中甚是好看，舟澗玟看著這些石燈籠，忽然就想起自己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和夜一等人在這個庭院裡進行過戶外BBQ。
只是最後卻因為自己被系統給坑了的關係而不了了之。
「說起來當年的那個戶外BBQ還是白蘭建議的，」一想到當年那個讓自己瞠目結舌的戶外BBQ，舟澗玟突然就有些想笑，但是笑著笑著她卻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
因為事到如今，他們再想要聚在一起進行什麼戶外BBQ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了。
志波夫婦搬去了虛夜宮，夜一和浦原身負隊長重責，至於白蘭嘛……
最近白蘭因為隊裡的事情繁忙，不能像過去那樣頻繁的回真舟家。
舟澗玟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這些年裡她也經常在問自己把白蘭送去護庭十三隊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可無論她再怎麼想，也無法得出除此以外的其他結論。
——他們二人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成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
這是白蘭和舟澗玟當年在經過反復的討論之後得出的一致結論。
而這個人無論如何都必須是白蘭。
因為這是必須由他去親自完成的屬於他的任務。
「Signorina ammiraglio，」就在舟澗玟一個人喝著悶酒，順便在心裡算著時間——比如志波一心究竟還要花多久才能與黑崎真咲相遇時，維內托卻端著一個託盤從長廊的另一端走了過來。
維內托將手裡的託盤往廊上一放，舟澗玟只是聞著香氣，便已經發現了那盤中放著的正是一些下酒的小菜。只是當她扭過頭朝那看去時，卻發現那並不是屍魂界裡「傳統」的下酒小菜，倒更像是舟澗玟在自己的故鄉裡經常能夠看到的。
舟澗玟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些許，只是稍稍一嘗她立刻便笑了出來。
「逸仙她們的手藝倒是被你學到了。」
她記得當年她們還在港區的時候，維內托剛來到指揮所那段期間曾經有向逸仙幾個學過做菜。舟澗玟雖然也不討厭那個世界的「主流」飲食，但是說到底卻還是更想念家鄉的飯菜。
尤其是某次看見某英系艦娘下廚之後，舟澗玟甚至都產生了親自下廚的念頭——當然，這個念頭很快就因為堆積在她辦公桌上的檔而打消了。
不過指揮所的廚房，自那以後也成了英系艦娘們的一個禁區。
直到逸仙來到了指揮所，舟澗玟的飲食生活這才有了改善。
感謝逸仙的到來，她解救了舟澗玟的舌頭。
「我和逸仙小姐比還差得遠呢，」維內托在逸仙那兒其實也就學到了幾成的手藝，因為她之後很快就被調入到了舟澗玟的文書團隊，甚至很快就成為了舟澗玟的秘書艦。
有了下酒菜，這酒喝著至少也不全是苦味了，舟澗玟看著面前這一片被夜色所籠罩的庭院，又恢復了沉默。
維內托把下酒菜端過來可不是為了讓舟澗玟喝酒喝得更沉默的，但是身為舟澗玟的秘書艦，她知道的事總比旁人更多一些，所以維內托心中也清楚舟澗玟為什麼會在接到赤城加賀的通訊後，表現得如此鬱鬱寡歡。
因為距離計畫中她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將近百年的光陰，舟澗玟放不下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和夜一等人的感情也好得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而一旦舟澗玟和白蘭發動了計畫，也就等於直接宣佈對那些友人們的背叛。
其實維內托幾個也覺得，如果舟澗玟打算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話她們都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這個世界的日常讓舟澗玟過得很開心。
但是對於舟澗玟而言，她同樣也放不下那些還沒復活的艦娘們，也絕不會讓她們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永遠陷入沉睡。
因為她是一位優秀的指揮官。
「說起來，之前去現世採購的聲望從現世的超市裡帶回來一罐酒釀，」維內托想了想，儘量找了些聽起來不那麼沉悶的話題，「Signorina ammiraglio要試試麼？」
舟澗玟也知道維內托這是在哄自己開心，於是笑著點了點頭，「那就試試吧，我也許久沒有吃過酒釀圓子了。我記得白蘭後天有休假，也正好讓他嘗嘗。」
早些年現世的棉花糖還沒有引進到日本，白蘭雖然沒有護庭十三隊的職責在身、也能夠自由地來往于現世和瀞靈庭，卻又不可能特意飛到國外去買棉花糖吃——雖然他真的想那麼做，但還是被舟澗玟攔了下來。
這些年裡棉花糖在現世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了，至少在超市里隨處可見——於是白蘭每次去現世都會帶好大一包回來，結果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一掃而空。
雖然之前在沒有棉花糖的時候他也是靠各種甜點撐下來的，但食髓知味，在重溫了棉花糖的美好之後，誰都看得出來現在只是靠甜點已經無法滿足那個棉花糖消耗機了。
看著白蘭那「棉花糖缺乏症」犯了之後那仿佛能夠衍生無數怨靈的頹廢模樣，終於看不下去的舟澗玟吩咐了負責替指揮所以及虛夜宮採購的艦娘們，但凡是去現世採購記得替某人帶一些棉花糖回來。
而舟澗玟的這一行為被艦娘們集體評價為「過度溺愛某人」。
一想到這段趣聞，又想到了積壓了一倉庫但是絕對能夠被白蘭用短短幾天就消滅的棉花糖，維內托抽著嘴角詢問道，「您確定他不會把棉花糖放進去麼？」
舟澗玟愣了下，隨後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最終露出了一個想要吐但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的噁心模樣，「……那要是什麼味道啊。」
把棉花糖放進酒釀圓子裡是什麼味道舟澗玟不清楚，但是第二傍晚當白蘭和十一番隊副隊長草鹿八千流相偕出現在真舟家的門口時，從真舟家的僕從到駐守在真舟家的艦娘們全都愣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白蘭把自己中意的姑娘帶回家了麼？」
「喂，你是把澗玟大人當成惡婆婆了嗎！」
「沒想到白蘭居然是這樣的人！」
「臥槽連十一番隊的牆角都敢挖，不愧是那個作死的白蘭蘭。」
「對哦，說起來十一番隊的那位更木劍八可是個戰鬥狂……」
「你說他們倆如果打起來誰的贏面更大一點？白蘭？還是更木劍八？」
「絕壁是更木劍八好嘛！」
「更木劍八。」
「劍八。」
「我押更木劍八。」
「更木劍八五票，白蘭蘭那個戰五渣……」
………………
在被錯愕所洗禮之後，艦娘們已經真舟家的僕從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於是輕聲地開始討論了起來。如果只是兩三個人倒也還好，如果一個宅邸的人都對這個話題進行深入研究，那麼效果可想而知。
作為真舟家的主人，舟澗玟雖然聽不到底下的僕人們的討論，但是看著就這麼被白蘭給帶進真舟家的草鹿八千流，她的錯愕程度其實遠不低於真舟家的其他人。
但舟澗玟到底還是舟澗玟，她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了理智，在確定草鹿八千流要留下來用膳之後，又讓僕人們多添一副碗筷。
在得到舟澗玟的這個命令之後，真舟家上下又沸騰了。
「那麼，草鹿副隊長今天前來是有什麼要事呢？」
雖然臨近晚膳，但是既然有客人來了，那麼茶點是絕對不能少的——尤其對方還是那個以「甜食愛好者」的形象著稱於護庭十三隊的草鹿八千流。
就這一點來說，她倒是和白蘭臭味相投。
舟澗玟都能夠想像出對方被白蘭搶走了什麼甜食，然後追到了真舟家討要說法的場景了。
——人幹事啊白蘭蘭！
莫名其妙地被腦補過度的舟澗玟給瞪了一眼，心裡也知道其實舟澗玟並不想看見這個客人的白蘭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舟澗玟和草鹿八千流——或者說舟澗玟和女協的那點小恩怨他也是知道的。
當年女協想要拿他和舟澗玟的事作為話題刊登在女協月刊上，結果被深明大義的碎蜂告知了當時沒有出席的夜一，隨後夜一帶著那時還是小嫩肉的朽木白哉跑到女協的倉庫進行一場櫻花散落的事情，他也是後來才從舟澗玟那裡得知的。
而舟澗玟會知道這件事，也是夜一在某次醉酒時無意中說出來的。
於是舟澗玟縫製了一個黑貓玩偶送給了大功臣碎蜂，稍稍刷了一波對方的好感度。
至於女協那邊的後續嘛，是女協的高層隱約是知道有人在從中作梗，草鹿八千流原本還想再印刷一批想要和幕後黑手正面肛，但是在同樣知道事情輕重的卯之花隊長的阻攔之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但真舟家和女協的這段恩怨卻還是存在的。
尤其是在此之前，草鹿八千流想要拉舟澗玟進女協，但最終卻還是被攔在了真舟家的大門之外，最終連面都沒有見到。
所以這次的見面對於女協來說，其實倒頗有些歷史意義。
「這個嘛這個嘛……」正在吃點心的草鹿八千流一手戳著自己的面頰，隨後歪過了腦袋想了想，接著對舟澗玟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我想要阿船加入女性死神協會。」
——阿船是什麼鬼啦！
這個綽號的品位簡直堪比白蘭蘭和金蘭蘭好麼！
在一旁旁聽的白蘭頓時就臥槽了，也不去管草鹿八千流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就面露驚悚地朝對方看了過去，緊接著他就發現對方頗為認真地注視著舟澗玟，似乎是在等待著舟澗玟的回答。
「我拒絕。」
舟澗玟想也沒有多想就飛速地回答道，但是她是內心同樣也是臥槽的。
倒也不是因為對方的那個綽號，而是因為……
——這特麼都多少年過去了啊！姑娘你怎麼還在糾結這件事啊！女協人員那麼多缺我一個也不少好嘛！！！
草鹿八千流似乎倒也預測到了舟澗玟的這一回答，於是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過糾結，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那麼，阿船能和小劍去打一場麼？」
這下舟澗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姑娘，你和我這是多大仇啊！
作者有話要說：
7-1簡直□□，我選擇去2-5【。
感謝十五姑娘的霸王票，小天使麼麼噠！
第68章 她還只是個孩子
舟澗玟用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來確認草鹿八千流是否是認真的。
可惜的是無論舟澗玟怎麼看，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這的確不是對方在開的一個惡劣的玩笑，草鹿八千流這是非常認真的在替她家的「小劍」約戰。
臥槽你們十一番隊這特麼是打架打魔怔了！
沒事找勞資約什麼戰啊！
勞資不是戰士是法師……好吧就算不能算是正統的法師但也不是戰士好麼！
看見舟澗玟久久沒有回答，草鹿八千流歪過了腦袋一臉困惑地看著她，「怎麼了，阿船？」
直接無視了對方那品位惡劣的起綽號方式，舟澗玟按捺了心中正在向馬勒戈壁奔跑飛躍的草泥馬，然後向對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草鹿副隊長的這個玩笑恕我無法理解。」
雖然也知道對方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除此以外舟澗玟也找不到別的回答了。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草鹿八千流的反應也是非常直接，她立刻就駁斥道，「可是我沒有和阿船在開玩笑呀，小劍一直都想和阿船打一場的，只是找不到機會罷了。」
於是舟澗玟沉默得更厲害了。
……你邀請我去女協不會是為了把我從真舟家引出去然後和你家小劍打架的吧？
所以說為什麼是我啦！
只是這些吐槽無論礙於什麼原因舟澗玟都不能直接和草鹿八千流說出來，所以在短暫的思索之後，舟澗玟還是決定直接打消對方的這一念頭會比較好。
「縱使當日我仍在護庭十三隊時，我的劍道在諸位隊長中也是敬陪末坐的，如今退役了這麼多年，所以更恐怕入不了更木隊長的眼，」舟澗玟的意思也很簡單，不是我不想和你們家小劍打，而是我的水準你們家小劍根本就看不上。
所以還是另請高明吧？
草鹿八千流大約也是聽懂了舟澗玟的意思，她端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才緩緩說道，「可是小劍早些年見到阿船的時候曾經說過哦，在阿船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更木劍八不會鬼道也不會始解，但是在真刀真槍上的打鬥中，冠以「劍八」之名的他在如今的屍魂界裡能夠排得上第一——倘若四番隊的那位高人不出馬的話。
無論如何，在判斷對方是否是值得一戰的強者這方面，更木劍八也是擁有幾乎和野獸一樣的直覺。
也無需什麼深入交談，只需一眼便足矣了。
即使這些年裡深居簡出，但舟澗玟也早就忘記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見過更木劍八的了，所以也無法判斷草鹿八千流這句「我們家小劍曾經見過你，而且對你念念不忘」究竟是否是真話。
但是對於十一番隊在「戰鬥」上的執念舟澗玟還是很清楚的，對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她再怎麼推脫也無濟於事——因為對方不會接受應戰之外的回答。
「草鹿副隊長的意思我明白了，」舟澗玟想了想，而後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原本在舟澗玟和草鹿八千流對話期間，已經琢磨著這件事結束之後該如何向舟澗玟解釋的白蘭，在看見她的這一笑容時，頓時就是冷汗淋漓。不僅為草鹿八千流開始祈禱，甚至也為自己的下場進行了禱告。
——希望澗玟不會大殺特殺。
他想。
看見舟澗玟似乎有要鬆口的跡象，草鹿八千流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阿船這是同意了？」
「既然草鹿副隊長執意要為更木隊長邀戰，那麼我也不好就這麼拒絕了，」舟澗玟的笑容看起來要多真誠就有多麼的真誠，但是白蘭那糟糕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騙人，居然就這麼同意了！
你還是我們家澗玟麼！
他也顧不上自己在草鹿八千流離開之後會有什麼下場，直接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舟澗玟。
舟澗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無視了白蘭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扯開了話題，「在晚餐之前說這個也不利於消化，具體的還是等我們吃完晚餐再說吧。只是草鹿副隊長今天若是能夠站著離開真舟家，那麼之後我和更木隊長的戰鬥也只是你一句話的事。」
這話聽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白蘭總是覺得有說不出的古怪。
別的就不說了，光是舟澗玟應戰了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呀，要說其中沒有鬼白蘭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只是和白蘭相比，草鹿八千流到底還是太不瞭解舟澗玟了。
那句「如果草鹿副隊長今天能夠站著離開真舟家」雖然挑釁意味過濃了一點，但草鹿八千流也是把這句話當作了「如果要我和更木隊長打一場，那麼你首先得親自下場」來看，於是也就點頭答應了。
用餐期間草鹿八千流和舟澗玟聊得也算是愉快，除了舟澗玟幾次婉拒了對方以女協會長身份提出的邀請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作為餐後甜點的酒釀圓子被送了上來。
酒釀圓子在屍魂界還真的不是到處可見的甜點，畢竟作為主要材料的酒釀都是艦娘們從現世偷||渡過來的產品，所以就算是草鹿八千流也不知道碗裡那除了圓子以外的東西是什麼。
但是以真舟家的地位，草鹿八千流也不覺得對方會搬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坑她，更何況這酒釀圓子還是人手一碗的。
於是她就吃了。
只不過在片刻之後，房間裡就多了一個躺地不起的草鹿八千流。
白蘭端著手裡的碗一臉驚悚地看著舟澗玟，又看了看猛地就摔倒在了地上的草鹿八千流，最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碗裡已經被他吃了好幾口的甜點，張大了嘴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約是猜到了白蘭在想些什麼的舟澗玟嗤笑了一聲，仿佛是覺得白蘭這表情特別有意思一樣刻意多看了一會兒，直到白蘭快要把碗底給瞪穿了，她這才笑了聲。
「放心吧，點心裡沒毒。」
「我、我也沒說澗玟你下||毒了呀。」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白蘭立刻松了口氣，只是他很快就又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地做著聽起來毫無意義的駁斥。
這種乾枯無味的反駁舟澗玟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是叫來了真舟家的僕從，然後讓他們把草鹿八千流安全地送回十一番隊，然後在人都走乾淨之後，才對拿著碗吃也不是放也不是的白蘭進行了一番解釋。
酒釀圓子是早就準備好等白蘭回來吃的，沒想到他還帶了個人回來。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辜負了對方心意的白蘭立刻就急著想要朝她解釋，那樣子活像是被抓奸在床的渣男。
然而也沒有等到他開口說些什麼，舟澗玟便已經擺了擺手，「你那邊的情況我大約也是能夠猜到的，這不怪你，至於草鹿副隊長的那碗酒釀圓子裡，我讓維內托加了點伏特加。」
「哦，原來是伏特加啊……」
白蘭了然地點了點頭，可轉瞬卻立刻又是一臉的臥槽，「等等，不會就是那次把我們四個人全都放倒的那個伏特加吧？澗玟你不是吧，她還是個孩子啊！」
舟澗玟冷笑著沒有說話，自知理虧的白蘭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然後悶頭吃起了圓子。
白蘭那碗沒有添加過任何本不應該出現在裡面的佐料的酒釀圓子裡，按照舟澗玟的吩咐又多添了幾勺糖，甜度雖說是上去了，但是味道究竟如何就連舟澗玟本人也不想嘗試。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舟澗玟的冷笑給嚇著了，還是這碗酒釀圓子的確是合自己的口味，白蘭用自己拿來解決棉花糖的速度幹掉了這碗甜品之後，便安安靜靜地朝舟澗玟看了過去，乖巧程度堪比隔壁某貴族家養的那只大黃。
「既然點心吃完了，那麼便去幹一些正經事吧。」
早在白蘭因為草鹿八千流的倒下而目瞪口呆期間，便已經解決了自己的那份酒釀圓子的舟澗玟讓下人們撤去了碗筷，隨後起身就準備朝內室走去。
白蘭立刻就驚了，說實話他完全想像不到舟澗玟想要做些什麼——或者說他猜測到了舟澗玟想要做些什麼，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
見白蘭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跟上來，已經拉開了移門的舟澗玟有些困惑地扭過頭朝他看去，但是在看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之後，舟澗玟這才意識到了這傢伙大約是想歪了。
「……你是真的要買點去污粉去洗洗腦子了。」
舟澗玟搖著腦袋深感白蘭入隊的這些年別的倒是沒學到，卻是把在來到屍魂界之後已經不太好用的腦子弄得更汙了。
難不成他當年被打包送到指揮所的時候不小心被郵遞員摔壞了腦子？
「把你現在想的東西全都給我格式化了，」舟澗玟從裡屋拿下了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在代替斬魄刀使用的打刀，隨後對著外屋的污穢男青年說道，「我是要你跟我去一趟虛圈。」
自打舟澗玟無意中把浦原和夜一都拉下了水之後，她倒也不禁止白蘭去虛夜宮了。
其實白蘭就算想去也沒時間，護庭十三隊裡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尤其是在他升任了副隊長之後，作為隊長的志波一心更是把大部分的事情丟給了他來處理。
要不是看在白蘭的身後還站著他的前隊長真舟澗玟，只怕白蘭連休假的時間都是用來處理工作的。
這也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昔年密魯菲歐雷這位說一不二的Boss大人到了護庭十三隊之後，居然也只能默默地承擔起了大部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工作，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這麼多年下來，白蘭早就見識過舟澗玟那說走就走的行動力，但是今天他卻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澗玟這時候去虛圈是有什麼要緊事麼？」
此時他們身在作為中轉站的指揮所，畢竟這麼多年來無論虛夜宮是否建成，他們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去虛圈的。
說來倒也是有點微妙，在使用舟澗玟研發出的術式之後，浦原喜助和志波空鶴無需開啟黑腔，便可以用以瀞靈庭目前的技術無論如何也偵查不到的方式悄無聲息從瀞靈庭抵達虛夜宮。
而身為術式的開發者，舟澗玟至今依舊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去自己治下的虛夜宮。
「也不算是，」熟門熟路地從指揮所來到了虛夜宮，走在前面的舟澗玟頓了一下，「只是前陣子終於把薩爾阿波羅的研究材料全部吃透的喜助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讓我有些在意。」
白蘭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回過真舟家了，自然也不知道浦原喜助究竟是什麼時候給舟澗玟帶去了那樣的消息的。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有點不太高興，卻也說不出這種不悅感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其實這種被隱瞞、被忽視的感覺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這麼簡單的了。
可以說是自打來到屍魂界開始，舟澗玟做的大部分的事情的目的就只有那麼一個：那就是為了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舟澗玟從頭到尾都只是為了這個目的其實倒也還好，然而最近幾年通過種種事件——尤其是海燕遇害的事情，卻讓白蘭發現舟澗玟和這個世界的人的羈絆越來越深。
和自己的關係反倒沒有最初那麼的融洽。
這讓白蘭覺得有點心塞。
就仿佛是自己的至寶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知道自己的不滿基本就和吃醋差不多，可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被舟澗玟接受的白蘭，眼下也只能忽略了所有的外界干擾，專心於和舟澗玟的對話，「什麼消息？」
「當年薩爾阿波羅大約是聽到了風聲，也有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帶著白蘭朝自己在虛夜宮的研究室走去，舟澗玟一邊將自己從浦原喜助那兒得來的情報轉述給了白蘭，「所以在喜助過去之前，便率先把他研究出的一批實驗產物給放了出去。」
薩爾阿波羅還能研究出什麼實驗產物？白蘭琢磨了一下，接著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難不成把海燕給吞噬了的那個虛也是……？」
無聲地點了點頭，舟澗玟這一舉動基本上也算是承認了白蘭的猜測，「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根據喜助破譯的那份清單上顯示，薩爾阿波羅當初放掉了的變異虛的數量大約有十幾到二十只。」
十幾到二十只變異虛？
在這些虛是薩爾阿波羅研究產物的前提下，這可真的不是什麼小數量。
一隻擁有融合能力的虛能夠讓志波夫婦「戰死沙場」，誰知道別的虛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能力？又會讓多少死神不明不白地死去？
浦原手裡的名單雖然稱得上是有用至極，但是究竟也還是來路不明的東西——首先他要怎麼向其他人解釋自己從虛圈的某個瘋狂科學家那裡得到了一張放生名單？
「所以澗玟你的打算是？」
「既然屍魂界那裡不方便出手，那就只能讓方便出手的人來了。」
舟澗玟在一扇看起來和其他房間的風格截然不同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隨後也沒有急著推門而入，只是將手放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隨著她的接觸，牆上突然發出了一道溫和的光芒，接著大門朝著兩側緩緩地挪開。
這種感應門在密魯菲歐雷的Boss面前也算不上什麼高科技，除了這堵牆壁感應的是靈子而非是指紋之外，其實還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所以讓白蘭感到意外的不是這個房間在門面上的特殊化，而是這個房間居然擁有讓舟澗玟裝這樣特殊化的門面的價值。
「澗玟是打算讓艦娘們或者是虛夜宮的人動手？」
他推敲著舟澗玟那句話的意思，畢竟舟澗玟口中那「方便出手」的人除了她引以為傲的艦娘外，也就只有虛夜宮那些等級高到不可思議的常駐民了。
「他們倒也算是強而有力的助手，只是如果被探測到的話會很麻煩的吧？」
和死神的穿界門不能通往黑腔所不同，虛的黑腔可不是只能來往於虛圈和現世的，否則當年的虛圈遠征隊是怎麼來虛圈的？還不是借著這些虛開了門就忘記關上這點，然後順道摸進了它們的後方大本營。
如果薩爾阿波羅放走的那些虛也和吞噬了海燕的那只一樣，從虛圈摸索到了屍魂界，難不成也讓舟澗玟手底下的那些虛一路追到屍魂界？不被不知道真相的死神一舉殲滅才怪好麼。
「如果那些變異虛作死地去了屍魂界的話，那只能說是它們在自尋死路了。」
一次兩次只能說是意外，但是出現的次數多了屍魂界怎麼可能不在意？真當變異虛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呀。
「至於虛圈這裡，我覺得是時候借著這個機會啟動那個計畫了。」
白蘭……在這一晚裡用盡了自己在屍魂界裡所有的臥槽的白蘭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個廢人了。
雖然他心中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但白蘭還是忍不住勸了幾句，「澗玟你可要冷靜點啊，這事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相對于白蘭的臥槽，舟澗玟則是一臉的冷漠，「你心裡也清楚，這是遲早的事情。既然我接手了虛夜宮，那麼總是要負責到底的。」
這個負責並不是指他們還在屍魂界……或者說是這個世界期間，同樣也是指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
薩爾阿波羅弄出來的那些變異虛遲早是要波及到屍魂界和現世的，而他們在執行計畫之後，也毫無避免地會將護庭十三隊的目光引向虛圈。屆時無論他們背不背薩爾阿波羅丟下的這個黑鍋，虛夜宮都毫無意外地會成為護庭十三隊的眼中釘。
而現在的虛夜宮除了某些瓦史陶德之外，還真沒有幾個經得住屍魂界的進攻的。
為此她需要給虛夜宮的常駐民留下一些自保的手段。
白蘭也知道舟澗玟有些時候就是心軟，可是……「可是破面化這件事……澗玟你真的已經考慮清楚了麼？」
雖然手裡沒有崩玉，但是這並不等於舟澗玟就沒有找到讓虛破面化的方法。
當年她的道具既然能夠讓Ghost成為金蘭蘭，那麼她的道具同樣也能夠完成虛的死神化這一進化——而這一推測也才舟澗玟和一些虛進行接觸，並且獲得系統的提示後得以確認。
只是為了避免麻煩，舟澗玟始終都沒有向其他人提及罷了。
白蘭原以為舟澗玟會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誰知道這姑娘被薩爾阿波羅的事情一刺激，還是坐不住了。
「自然是考慮清楚了，而且這件事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舟澗玟朝屋內一指，原本還在致力於勸說舟澗玟的白蘭這才看清了屋內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虛的存在。
畢竟是長期沒有出現在虛夜宮裡過，所以除了艦娘之外，白蘭在虛夜宮裡還真的就沒有幾個熟人。但是從其中某只虛的體形外貌來看，他卻也是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葛力姆喬？」
看著某位齜牙咧嘴的豹子先生，白蘭立刻就想起了傳聞中和某只蝙蝠相愛相殺的主角。
「他就是傳說中第一個吃螃蟹的志願者？」
葛力姆喬不知道什麼叫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支援者；他知道的只有那麼一件事，那就是白蘭的表情和語氣他都很不喜歡——或者說是非常不喜歡。
於是做事向來就是順心而為的葛大爺立刻就朝白蘭瞪了過去，但是他的目光在白蘭的身上還沒有停留太久，就看見笑眯眯地擋在了白蘭身前的舟澗玟。
葛力姆喬：「……」
臥槽連瞪都不讓人瞪，還讓人好不好啦！
其實葛力姆喬會成為志願者，這事還真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自從被舟澗玟提到了演習場痛痛快快地虐了一番之後，但凡是舟澗玟出現在虛夜宮裡，葛力姆喬總要去挑釁一番。
最初舟澗玟覺得讓這只豹子吃點苦頭也沒什麼，但時間久了舟澗玟對於這種虐菜的行為也就感到無趣了，於是有一天她如同一個神棍一樣站在被縛道捆成了小魚幹的葛力姆喬的面前，問他想不想要變強……
然後試驗品一號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定了下來。
看到舟澗玟擋在了白蘭的面前，知道對方這是有心要護住白蘭的葛力姆喬有些不滿地嘖了嘖嘴，接著也不去看在他眼中已然是變成了小白臉的白蘭，然後如同發洩似的就沖舟澗玟吼了起來。
「喂，女人，你還磨磨蹭蹭地站在那裡做什麼，答應我的事情究竟還辦不辦了？」
葛力姆喬這種桀驁不馴的態度在虛夜宮裡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但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面的白蘭的臉色卻是不太好。
說實話他過去見到的挑釁也不算少了，尤其是在他還是密魯菲歐雷的首領那會兒，遇到的挑釁——尤其是來自彭格列和其他家族的——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但是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讓他覺得不滿。
當然，看在舟澗玟的份上他也什麼都沒有說，畢竟這是舟澗玟預定的實驗材料，但是殺氣卻是混雜著提升了不少的隊長級的靈壓、如同不要錢似的針對著葛力姆喬散發而去。
雖然沒有被針對，但是站在白蘭身前的舟澗玟就算想要無視這股靈壓也難。
不過舟澗玟心裡也清楚，對方會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自己，於是舟澗玟也沒有立刻制止，只是在暗中觀察起了葛力姆喬的反應。
結果就看見這位葛大爺在接收到靈壓與殺氣之後，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戰意滿滿地瞪著白蘭，就盼著白蘭拔刀來和他幹上一架。
「澗玟大人。」
就在舟澗玟琢磨著要不要出手制止這兩人——否則今晚別說是進行破面化的測試了，恐怕這個房間都要被轟爛的時候，作為曾經跟隨葛力姆喬的虛群成員之一的蕭隆•庫方卻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
舟澗玟雖然名字記不太全，但是對對方的印象卻也不是停留在「路人」這一形象上。
要說為什麼的話，這位蕭隆•庫方是虛群中難得有理智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智商擔當，當日虛群中就有不少瑣事是由他來出面的。
也就是說，他是虛群中難得可以用語言來交流的。
面對著鮮少可以不用拳頭來交流的物件，舟澗玟的態度自然也好上了許多，她也不去管旁邊互飆靈壓飆得正歡的一人一虛，便朝蕭隆•庫方點了點頭，「有什麼事麼？」
其實對方想說什麼，光是看他的面色舟澗玟大約也能夠猜出一些來了。
而事實果然就如同舟澗玟想像的一樣，在她開口之後，蕭隆立刻就說到，「關於破面化的事，是否能夠讓在下來當第一個試驗品？」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但是舟澗玟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葛力姆喬大人雖說是亞丘卡斯，但在亞丘卡斯中也算得上是精銳。當然，在下並非是不相信澗玟大人，只是倘若實驗失敗的話，對於澗玟大人而言未免是一種損失。」
就算蕭隆沒有把真話說出來，舟澗玟其實也知道對方主要擔心的不是自己是不是會折損一員大將，而是擔心他家的葛力姆喬大人會不會成為她實驗失敗的受害者。
第一次進行實驗總會出現點問題。
蕭隆是出於這樣的考量，才會向舟澗玟提出這個請求，
而他的那番話要概括中心思想也簡單，大約就是這麼一句話：
——放開那只葛力姆喬，讓我上。
舟澗玟沒有想到這種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知識」的普及面，居然已經從薩爾阿波羅這個科學狂人面向到了廣大虛圈群眾了，但她還是承認了對方的這番用心。
「你有這份心是好事，我也答應你的請求。」
舟澗玟也沒有思考太久，便點頭應允了對方的這一請求，只是在蕭隆•庫方面露喜色之後，她卻話鋒一轉。
「不過我更希望你今後說出來的理由是你心中真正所想的，而非只是聽上去更悅耳的場面話。」
蕭隆原本還心下一喜，但是在聽到舟澗玟後面的話之後他的臉立刻就白了。
舟澗玟自然不會誤會對方的用心，可如果蕭隆剛才把實話說出來，而非是用了「怕澗玟大人折損一員得力幹將」這樣的理由，舟澗玟覺得自己或許會更高興一些。
其實會讓蕭隆產生這樣的擔憂說到底也是因為舟澗玟的隱瞞。
因為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讓虛進化成破面的方式究竟是什麼，所以不明真相的蕭隆自然會替自己的前任首領葛力姆喬的安危感到擔憂，畢竟虛的進化中處處都存在著危險。
如果舟澗玟使用的是傳統進化工具「崩玉」的話，那麼蕭隆的這番擔憂倒還真的是有必要的，因為就算是藍染也是到了後期才能夠徹底控制崩玉。
但舟澗玟現在用的不是崩玉。
而是艦娘們在進行改造時必不可少的道具「核心」。
和用一個就少一個還沒地方補的損管所不同，舟澗玟就算是穿越了每天也能夠領到6-8個的核心，唯一的缺點就是種類隨機。而在沒有艦娘需要進行改造的現在，舟澗玟手裡的核心基本上已經處於接近爆倉的狀態。
所以就算是用在非十刃等級的虛身上，舟澗玟也一點兒都不心疼。
舟澗玟不知道原作中藍染用「崩玉」將虛一一改造成破面要經歷幾個步驟，但舟澗玟想總沒有自己的這麼簡單，她需要做的只是和改造物件進行接觸，從系統的提示音中確認所要扣除的核心數量之後，便可以對對方進行改造。
【改造所需[3]個驅逐核心，請確認是否要對目標進行改造】
舟澗玟在心中進行了確認，隨著她的選擇，蕭隆•庫方的身體也被一層淺淺的光芒所籠罩。這光芒雖不耀眼，卻還是吸引了原本正在互瞪的葛力姆喬以及白蘭的目光。
不過等到光芒淡去之後，葛力姆喬立刻就驚了，在場的圍觀群眾也驚了，而白蘭……
他想也沒有多想地就用上了瞬步跑到了舟澗玟的身邊，隨後一手摟住了舟澗玟的腰另一隻手則是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嘴裡還不忘大聲地喊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白蘭一邊摟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蒙上了眼的舟澗玟，一邊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她和對方的距離。
「澗玟你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就算是橡皮擦也有礙觀瞻啊！！！」
有礙觀瞻的蕭隆•庫方：「……」
他也沒有想到，破面化之後會曝衣啊！
……等等，好像虛本來就是不穿衣服的吧？
意識到了白蘭指的究竟是什麼問題的蕭隆•庫方頓時也顧不上橡皮擦的問題了，頓時就覺得胯||下生風，他怯怯地看了眼抱著舟澗玟撤離的白蘭，突然懷疑對方今晚是否會提著斬魄刀去他房間。
當然了，前提是他今天真的能夠活著走出這道門的話。
「你個險些就在彭格列面前裸||奔的傢伙沒資格說人家！」
就在蕭隆為自己的性命開始擔憂的同時，舟澗玟也意識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伸手抓了下白蘭捂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當她發現對方是鐵了心的要將「非禮勿視」執行到底時，也忍不住吼了出來。
「給我放手，金針菇！」
葛力姆喬：「……」
蕭隆：「……」
其他吃瓜群眾：「……」
——完了，今天估計真的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家人改造之後的情況，大約就是原本的狗糧級終於也能把其他船當狗糧了
話說愛宕改造之後其實超美的呀！技能也挺實用的
以及我打算75章之內結束死神篇，76章開始開啟fate地圖，當年那個毒舌又霸氣的澗玟巨巨應該能回來了吧【遠目
第69章 白
「在遙遠的未來，當人們提及虛夜宮的時候都會這麼說……」
在真舟家某個布下了結界的房間裡，手裡捧著一袋棉花糖吃得頗為滿足的白蘭看了眼只正在專心看書、一點兒都沒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的舟澗玟，而後清了清嗓子，用雖然標準卻還是夾雜著難以遮掩的輕佻的朗誦腔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在虛圈的銀沙之上砌著一座名為虛夜宮的宮殿，虛夜宮裡住著許多供主人玩樂的美少年……」
銳利的眼刀打在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白蘭身上，原本就只是想要調||戲一下舟澗玟的白蘭臉色不變，不過卻還是在那句原本應該已經是說完了的話之後又接了下去，「和美少女。」
作為虛夜宮的主人，白蘭口中「養了許多美少年和美少女供自己玩樂」的舟澗玟冷笑了一聲，她的目光早在白蘭說第二句的時候便已經從書上挪開，現在已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面前張口就是胡編亂造的白蘭某人好幾次了。
「呵，你確定要這麼說麼？」
她拿著書的右手在空氣中晃了晃，雖然那只是一本書而並非是什麼武器，卻還是讓白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而舟澗玟卻並沒有給白蘭再開口確認的機會，因為就在白蘭因為她的動作而感到後悔的同時，舟澗玟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在遙遠的未來，護庭十三隊乃至整個瀞靈庭的人都會知道，虛夜宮的主人、那個大逆不道的叛徒的名字叫做白蘭。」
換言之，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眼裡，你才是那個養了一堆美少年和美少女的傢伙。
只顧著調||戲舟澗玟、而忘了自己才是之後反派Boss的白蘭一愣，隨後立刻就將手裡的棉花糖往地上一丟，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臉，活像一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媳婦。
「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編完故事就開始自欺欺人了麼？你這些年還真是長進了不少呢。」
對白蘭的演技沒有太大的興趣，舟澗玟在看見對方偃旗息鼓之後便將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書上。
其實白蘭剛才編的那段故事裡她也只承認美少女那一段——畢竟她家的艦娘各個都是好的。
至於美少年嘛……這個還真的是見仁見智了。
畢竟虛的破面化就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博一樣，畢竟誰也不知道面具被敲開之後出現的那張臉究竟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還是別的什麼妖魔鬼怪。
而就現在「虛夜宮全民破面化」的實踐成果來看，美少年的比例終究還是沒有怪大叔來得高。
在系統那成功率為百分之百的輔助，以及驅逐、巡洋、戰列和航母這四類核心的庫存全都足夠的情況下，舟澗玟只花了三天的時間，便將虛夜宮大部分的居住民從虛改造成了破面。
倘若不算自行破面化的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最近已經逐漸適應虛化的海燕夫婦、以及舟澗玟安排在虛夜宮的艦娘的話，那麼這個大部分基本上也就可以改成全部。
說實在的，就算是將破面化推行起來的舟澗玟也沒有想到這些虛對破面化的接受程度居然有那麼高。
別說是一直都渴望戰鬥的葛力姆喬了，就連烏爾奇奧拉、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對此都沒有絲毫的抗拒，這讓舟澗玟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不過在經過妮莉艾露以及赫麗貝爾的指點之後，舟澗玟才明白這是虛的本能問題。
想要變強，這是所有的虛的本能。
不進則退，這是所有的虛在進化過程中得到的共識。
哪怕是在進化成了在整個虛圈中也是極為罕見的瓦史陶德，可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是否會因為停滯不前而再度退化。
但是再看看在虛夜宮裡遊手好閒混吃等死了那麼多年，卻還是沒有半點要退化的跡象、甚至用靈壓碾壓了不少虛從而不得不戴上由浦原開發的抑制器的史塔克，就連傻子也知道破面化的好處了。
也不是說他們真的就想和史塔克一樣當個廢人，但破面化之後，至少不用再擔心被敵人咬了一口就無法進化這種問題了。
「除了不用再擔心退化的問題之外，說到底也就是所有人的力量全都向上提升了一截罷了。」
編了個故事被舟澗玟倒打一耙、而想要裝小媳婦來博取舟澗玟的歡心卻被她直接無視，白蘭最終還是選擇當個安靜的美男子，認認真真地和舟澗玟探討已經被她全面普及的「虛圈全民改造」計畫。
他從包裝袋裡抓起了一把棉花糖，卻又沒有一口氣全部塞進嘴裡，「這和言情小說裡的大封六宮有什麼區別嘛。」
在成為破面之前，虛夜宮裡的這些虛的等級本身就存在著差異：有如同烏爾奇奧拉這樣的瓦史陶德，也有像葛力姆喬這樣的亞丘卡斯，同樣還存在著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退化或者是無法進化的基力安。
所以當他們同時被改造成為了破面之後，說到底彼此之間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因為實力差依舊還是存在的。
白蘭所說的「大封六宮」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知道對方那是在比喻，但是這種微妙的說法讓舟澗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女協上連載的小說最近又換口味了？」
還大封六宮，這是什麼鬼啦！
那種「佳人」她才不要呢。
對於舟澗玟的猜測白蘭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只是在大封六宮的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了下去，「不過就算陛下你福澤後宮，也無法動搖我後宮之主的地位就是了。」
「你？」
舟澗玟嗤笑了一聲。
「後宮之主？」
當初還在港區的時候，和她進行過誓約的艦娘有將近三十名，她們之間都沒有討論過後宮之主的問題了，什麼時候輪到白蘭這個指揮所的人柱力來開這個口？
白蘭大約也想起了舟澗玟的指揮所裡還有婚艦的說法，於是立刻乾咳了一聲，「說起來，澗玟真的不打算給虛夜宮裡的那些破面們一個名分麼？」
先前是虛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進化成了破面，白蘭覺得如果不嚴格執行等級制度那虛夜宮裡真的要鬧翻天了。
「雖說原本的確是有「十刃」這個說法，但是你一開口，我怎麼都會想到六弔花去。」
舟澗玟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古怪，說實話她覺得現在讓烏爾奇奧拉、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三人來掌管虛夜宮的事物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他們三個都是最合適的。
雖然還沒有進化成破面的時候，虛夜宮裡就有不少不服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的虛。理由也特別簡單，無疑就是因為她們兩個是女性。
對此同樣身為女性，又是虛夜宮的主人的舟澗玟的態度也很簡單：
——要麼忍，要麼滾。
女性又怎麼了？
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只是不喜歡進行無意義的、不符合戰士身份的戰鬥，但是這並不等於需要她們進行真刀真槍的實戰時她們就會輸，要是真刀真槍打一架的話還不知道誰會撲街呢。
「現在虛夜宮裡湊不滿十刃，那麼六弔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呀，反正澗玟你也沒打算讓烏爾奇奧拉他們爭出個什麼高低來吧？」
聽到舟澗玟提起這個已經是令人懷念的名詞時，白蘭非但沒有從中二病畢業後被人提起年少輕狂時的那種尷尬，反而從容地點了點頭，隨後根據這個腦洞興致勃勃地繼續說了下去。
「索性再來設置個真•六弔花，到時候也能讓護庭十三隊體驗一把什麼叫做『好不容易完成攻略，結果卻發現那只是前置任務』的酸爽嘛。」
「護庭十三隊可不是彭格列，才不會和你玩這種奇葩的通關遊戲。」
舟澗玟將手裡已經看完的書往旁邊一放，隨後揉了揉因為長時間閱讀而有些酸澀的眼睛，「小心希望之後的絕望沒看見，還讓自己糊了一臉的血。」
其實虛夜宮現在在某種意義上和白蘭的密魯菲歐雷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舟澗玟也不是指十刃和六弔花的問題，而是當日白蘭從她那兒要走了給破面做遮羞布……不對，是做衣服的權利，然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把整個虛夜宮打造成了白色的世界。
舟澗玟這才想起了還有當年被她吐槽是「品味惡劣」的密魯菲歐雷制服這回事。
然而她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在護眼問題上已經無法再給自己爭取利益了，那麼舟澗玟說什麼也不能讓虛夜宮真的成為另一個密魯菲歐雷——再說六弔花什麼的實在是太搓了，她可不想讓虛夜宮今後在護庭十三隊的眼中變成什麼搞笑組織。
如果舟澗玟把六弔花和真•六弔花比喻成搞笑組織，那麼白蘭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搞笑組織的首領了，在得到了舟澗玟的提醒之後他也沒有再繼續勸說下去，只是攤了攤手。
「好吧，其實這也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問題。」
「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想陪你正面吃總隊長的一招。」
無論真假六弔花也好，還是情況反轉也好，這些說到底都是他們現在對之後情況的憑空猜想。哪怕舟澗玟真的同意白蘭設立了那宛如惡趣味一般的真假六弔花，他們也看不到護庭十三隊那「希望之後的絕望」的表情。
因為他們根本就等不到那天的到來。
和白蘭商定了計畫的舟澗玟自然也清楚他的意思，她比誰都要清楚她們究竟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於是也就沒有繼續在自己根本就不會遇到的未來上進行設想。
比起護庭十三隊今後會如何對上虛夜宮，她更關心的還是近期就有可能遇見的問題，「說起來你的卍解練成了麼？」
算算時間，現在身處現世的黑崎真咲再用不了幾年，就會遇見志波一心了。
這也就意味著在她退隊之後過了很多年，才由原本作為副隊長的志波一心頂替上的十番隊隊長的位置，很快就又要空了出來。
而原本在志波一心之後成為十番隊隊長的，應該是身為十番隊三席的日番谷冬獅郎，只是現在因為有了白蘭的存在，十番隊的格局和原著中的已然不是一回事了。
白蘭頂替了亂菊成為了十番隊的副隊長已經有好些年了，而在舟澗玟和白蘭的推測中，應該和市丸銀在一個番隊的亂菊，卻成為了十番隊的三席。
除此之外，繼白蘭和市丸銀之後，真央靈術院的又一名天才日番谷冬獅郎則是在十番隊成為了一個區區四席——而這一待遇也讓好幾名沒有迎來天才的隊長們感到痛惜，這資質要是放在他們的番隊……
好吧，現在除了十三番隊還真沒幾個番隊在副隊長上有空缺的。
雖然日番谷冬獅郎現在因為白蘭的關係成為了十番隊的四席，但是舟澗玟和白蘭可不打算讓他和原著那樣直接成為隊長，不如說舟澗玟選擇讓白蘭加入十番隊，從一開始就是打著志波一心會離隊的主意的。
畢竟一個副隊長成了反派Boss，哪有一個隊長成為反派Boss的衝擊性大？
要是白蘭不能成為隊長，那之後的戲該怎麼唱下去？
只是要成為隊長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至少卍解是必不可少的條件——連始解都不會使用的隊長只需要更木劍八一個人就夠了，白蘭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大眾路線吧。
知道舟澗玟的意思的白蘭點點頭，一副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的樣子，「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拖澗玟你的後腿的。」
白蘭的本事舟澗玟是知道的，想著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種攸關到他們是否能夠攻略完這章地圖的事上出現紕漏，舟澗玟也就任由他自行發揮了。
反正只要在志波一心之後坐上十番隊隊長的位置的人是他就可以了。
別的舟澗玟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了。
舟澗玟放任白蘭自由發揮本質上倒也沒有太大的過錯，只是她終究還是忽略了那麼一件事，而這件事險些就要讓他們的計畫毀於一旦。
而這件事就是——
存在于黑崎一護體內的虛「白」現在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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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澗玟接到來自赤城加賀的緊急聯絡時，正好在虛夜宮裡和烏爾奇奧拉等人在討論之後的虛夜宮發展問題。
當原本安安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當一個恪盡職守的秘書的維內托忽然臉色一變、並且散發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察覺的焦躁時，舟澗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了海燕夫婦遇害的那一天。
看見舟澗玟已經扭頭向自己看了過來，維內托朝在場的其他人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隨後當機立斷地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輕聲地向自己的指揮官進行了彙報。
「Signorina ammiraglio，是現世的緊急聯繫。」
一說到來自現世的彙報只可能是赤城和加賀的，想到這些年來她們除了日常彙報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麼緊急聯繫，舟澗玟頓時就有了一種糟糕的預感。
再看看維內托的臉色，舟澗玟立刻明白對方還有別的話沒有說出來。
「先這樣吧，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之後會再聯絡你們的，」意識到了現世的事情可能比較麻煩，舟澗玟直接向在場的其他人宣佈散會，然後還不等其他人起身便帶著維內托匆匆地回到了自己在虛夜宮的房間。
等到赤城和加賀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舟澗玟立刻暗叫一聲不好。
只因為她們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直接說發生了什麼事吧，」赤城和加賀的表情讓舟澗玟都有些坐立不安，她直接抬起了手制止了兩人的寒暄，隨後吩咐她們立刻進入正題。
「是，指揮官。」
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多年的友誼讓她們在瞬間就達成了默契，接著赤城上前了一步，將這個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艱難的事實告知給了舟澗玟。
「白蘭他……虛化了。」
「……啥？」
這短短的一句話就算是舟澗玟也愣是用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來消化，在意識到赤城方才的話中包含著怎樣的信息量之後，舟澗玟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你從頭說……不，你先說白蘭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立刻就去現世。」
被赤城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白蘭今天休假，他利用休息時間去現世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只是這虛化又是什麼鬼？
「白蘭他方才徹底虛化之後襲擊了十番隊的志波隊長，但是卻被真咲……我是說黑崎真咲給攔下了，現在志波隊長和黑崎真咲已經離開了，而白蘭也被我們控制住了。」
聽到赤城這雖然簡化了許多、但依舊還是可以稱得上是一波三折的轉述，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已經被各種消息給衝擊的舟澗玟最後只能說出這麼兩個字：
「……臥槽？」
不過舟澗玟說到底還是舟澗玟，她在沉思了一會兒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一事之後，立刻讓維內托找來了烏爾奇奧拉，隨後讓他根據赤城和加賀提供的座標點打開了黑腔，直接去了現世。
這說起來還是舟澗玟在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頭一回來到人類生活的現世。
按理來說她起碼也應該好好看看自己設立在現世的大本營，但是現在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帶著烏爾奇奧拉和維內托，舟澗玟一抵達現世就看見已經從義骸中脫離的加賀站在自己的面前，因為情況緊急雙方也沒有進行什麼寒暄，加賀便帶著舟澗玟一行人來到了她們在現世的宅邸的……
地下。
因為浦原喜助不在現世的緣故，赤城和加賀按照舟澗玟的吩咐需要代替浦原喜助做不少本應該是由他來做的事情，所以這個地下空間也是必須的。
但是舟澗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在黑崎一護之前，白蘭已經得到了進入地下空間、並被綁成了粽子的待遇。
在看到被鎖鏈牢牢地捆住的白蘭時，就連維內托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舟澗玟雖然沒有說話，卻還是能夠理解自己的得力助手為什麼會叫出聲的原因——因為此時的白蘭已經不成人形，他的全身像是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虛獨有的鋼皮，漆黑的一層就連頭部也不例外。
除了黑色的鋼皮之外，他的頭部也多了一對如同牛一樣的角；而胸口也多了一個只有虛才擁有的虛洞。
只是他臉上的面具是白色的，而巨大的虛洞中也被白色的物體所堵住。
人一樣的軀幹，白色的面具，黑色的鋼皮，以及被堵住的巨大虛洞。
無論怎麼看，面前這個被赤城加賀合力捆住的傢伙都毫無疑問是一隻大虛。
甚至就連靈壓也是屬於虛的靈壓，和白蘭的截然不同。
舟澗玟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牛頭人有點面熟，但是現在也不是去考慮這個的時候了，一想到受害人是志波一心，舟澗玟立刻就問道，「白蘭他襲擊志波一心的時候也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這個靈壓麼？」
赤城加賀點點頭，然後將當時的場景轉述給了舟澗玟。
當時白蘭正利用假期在現世進行巡察，說是巡察但無論是舟澗玟還是赤城加賀也已經習慣了——反正誰都知道白蘭這是借機來買棉花糖的。
只是他們的聊天才進行到一半，白蘭便像是吃錯藥一樣忽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接著就從她們的面前消失。
等到赤城加賀反應過來脫離了義骸，並且利用偵察機在空座町內進行搜尋時，就發現白蘭已經朝不知道怎麼的也跑到現世來的志波一心發起了攻擊，結果這波攻擊就被這些年來已經和她們混得很熟的黑崎真咲給擋下了。
整件事發展得就如同荒誕劇一樣，眼見著黑崎真咲出場，白蘭突然就選擇了撤離，而傷勢過重的志波一心和之後趕到的黑崎真咲也沒有追上去，赤城和加賀這才能動用自己的力量把白蘭給綁了起來。
舟澗玟聽完了這波敘述之後無聲地張了張嘴，但是因為事情超乎了自己的想像，那句「媽的智障」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雖說靈壓和外貌都發生了改變，在一心那兒也不會暴露身份。但是白蘭的虛化如果不能解除的話，那麼之後也無法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被舟澗玟叫來的烏爾奇奧拉睨了一眼地上的白蘭，沒有什麼感情地說道，「那麼就把他殺了。」
「認識了這麼多年難得聽見你開玩笑，只可惜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直接否決了烏爾奇奧拉的提議，舟澗玟走到了被捆成了一條直線的白蘭身邊，知道虛化之後的白蘭攻擊力有多高的赤城和加賀立刻上前一步準備阻止自家指揮官這一魯莽的行為，卻被舟澗玟給制止了。
「不過……我現在還真的找不到除了殺了他之外的解決辦法了，」雖然是這麼說，但舟澗玟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伸手觸碰了對方那被堵住的虛洞。
她的面色肅然卻沒有任何一點的殺氣，就連提出這種解決方案的烏爾奇奧拉本人都不相信她是真的打算殺了白蘭。
而就在舟澗玟的指尖觸碰到白蘭身上的虛洞的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父輩的修羅場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覺得貴圈真亂【。
以及今天是維內托的下水日，VV生日快樂！
第70章 急救措施
在舟澗玟的手即將觸碰到白蘭那被不明物體給堵住的巨大虛洞、想要一探究竟時，一陣白色的霧氣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從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白蘭的身上噴發而出，不一會兒就將他那具因為虛化而變得漆黑的身體所籠罩。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距離他最近的舟澗玟眼神一淩，當機立斷地中斷了自己那尚未完成的舉動，隨後立刻站了起來並向後躍開了幾步，拉開了自己與白蘭的距離。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在同一時間察覺到發生在白蘭身上的變化的。
在看到舟澗玟已經從此時還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識的白蘭身邊離開，距離她最近的赤城和加賀立刻上前一步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至於跟隨舟澗玟一起從虛圈趕來的維內托和烏爾奇奧拉也沒有閑著，在赤城和加賀護住了舟澗玟的同時，他們也來到了白蘭的身邊。
倘若白蘭的情況變得更惡劣的話，只要舟澗玟一聲令下，他們隨時都會出手將他解決。
舟澗玟也是知道他們的心思的，不過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像個悲情女主角一樣，在白蘭的情況變得惡劣的時候哭著喊著讓他們不要痛下殺手。
她是想要保住白蘭。
可在那之前她必須知道對方此刻的情況。
因為已經和對方拉開了一段距離，此刻的舟澗玟已經擁有了足夠的視野來觀察對方的情況。不過這不看還不要緊，當她開始排查起這白色霧氣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大吃一驚。
就在舟澗玟發現真相的同時，維持著戒備姿態站在她右手邊的加賀也開口說道，「兩腕……你們看那霧氣是不是從白蘭的兩腕散發出來的？」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從手腕這裡發出的。」
站在舟澗玟左手邊的赤城立刻朝白蘭的手腕處看去，雖然白蘭被她們用鎖鏈綁了個嚴嚴實實，但由於材料的緣故還是有些許的縫隙——而此刻籠罩他全身的白色煙霧就是在手腕的地方不斷湧出的。
維內托也在加賀出聲的同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可是這個究竟是什麼？」
「那是所有死神都有的，位於兩腕內側的零壓排泄口。」
雖然維內托跟著舟澗玟在屍魂界裡也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在有關死神的常識方面，被系統設定為原死神的舟澗玟知道得還是要比她以及其他人更多一些。
「那麼這個霧氣，或許可以將其視作是白蘭此刻的靈體內發生了紊亂，才讓原本沒有顏色也沒有任何形態的靈壓汽化、變成了現在這個姿態。」
舟澗玟指了指早已被霧氣所纏繞的白蘭，隨後向一旁的烏爾奇奧拉詢問道，「虛也有這樣的靈壓排泄口麼？」
烏爾奇奧拉點了點頭，「但是不在兩腕。」
這話一出口，舟澗玟可以說是立刻就瞭解到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了，「……也就是說現在的白蘭雖然頂著虛的皮囊，但本質上還是死神麼？」
可要說虛的皮囊的話也不是特別的正確。
因為他胸口的虛洞被堵住了。
虛洞的形成無論是死神還是虛都很清楚——那是在連結魂體和肉|||體的因果之鎖徹底被啃食之後才會出現的，因為虛沒有心的緣故，所以最終會形成一個空洞。
也就是說此刻的白蘭並不是完整的虛卻也不能說他是死神，更不像是在這個世界裡並沒有出現在平子真子等人身上的虛化。真要說的話倒是有點像原著裡把烏爾奇奧拉幹掉的牛頭人一護，但是她不記得牛頭人一護的虛洞是被堵住的。
「算了，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讓白蘭恢復要緊。」
對於白蘭現在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的舟澗玟最終還是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拋到一邊，她拍了拍赤城和加賀的肩膀，示意她們讓開，隨後在兩人擔憂的目光下重新走到了白蘭的身邊。
在維內托和烏爾奇奧拉的保護之下，走到了白蘭身邊的舟澗玟再度蹲下了身、又向他伸出了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用溫柔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她輕聲說著早些年無論是放在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面前、還是放在虛圈裡都基本上沒人會相信話，隨後觸摸上了覆蓋在白蘭身上的黑色鋼皮。
「所以你最好還是在我耐心全無之前就恢復原樣。」
乍一聽像是威脅、卻又蘊含著祈禱的話語傳入了眾人的耳內，舟澗玟也沒有管自己的部下們的反應，只是感受著白蘭體內那屬於虛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被自己吸收……
一如他們剛剛從虛圈回到瀞靈庭的那會兒自己對他所做的那樣。
只是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系統給自己的設定，所以除了之後的確認之外，舟澗玟幾乎就沒有再刻意地從白蘭身上汲取過靈力了。
「誒，等等，這麼說的話……」
一回想到那距今已經有近百年的事情，舟澗玟仿佛開竅了一般，頓時就有了一個初步的假設，
其實舟澗玟原本的打算很簡單，她準備把白蘭身上那屬於虛的那部分靈壓全部提走，然後再視情況將死神的靈壓注入進去。
畢竟就如同浦原曾經在醉酒時無意中說出的那句話一樣，死神與虛的靈壓就像是正數和負數的關係。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去推測、再結合如今發生在眼前的情況來看的話，那麼舟澗玟完全可以將處於現在這個狀態——或者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白蘭視作是一個擁有死神魂體的虛。
這並非是死神的虛化，但是他的體內存在著完全獨立的死神的靈壓以及虛的靈壓。
平時他體內屬於虛的靈壓因為不明原因被封印，所以讓他看起來和死神無異，但是這一次他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原本被封印的虛的靈壓突然暴漲，而他的容貌體形也直接變成了虛的模樣。
倘若平時白蘭體內死神的靈壓與虛的靈壓的比例是七比三的話，那麼此刻他體內虛的靈壓占到了七成以上、並且在不斷地擴張。
因為他身體內原本屬於死神的那部分靈壓已經從他雙腕的排氣孔中被排出了。
「這不是糟了麼？」聽到自家指揮官提出的假設，雖然不知道白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設定，但維內托等人還是吃了一驚，「如果白蘭體內屬於死神的靈壓被全部排出的話……」
已經不是單純地吸收虛的靈壓，而是一邊吸收虛的靈壓、一邊注入死神的靈壓的舟澗玟點了點頭。
「啊，那基本上就沒救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說實話光是吸收虛的靈壓倒也不算什麼。
別說是她在上一個地圖從復仇者以及真•六弔花身上猛收了一大波火焰了，就算是早年從虛的身上瘋狂收割靈壓也沒見她有什麼消化不良的情況發生。
問題是注入死神火焰，這是舟澗玟第一次嘗試，而嘗試的下場就是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掏空。
……呸呸呸，當年她沒穿越時在聖肝日狂肝艦娘也沒這種感覺好麼。
其實不用舟澗玟明說，光是看她的樣子在場的人都知道她現在面臨著怎樣的一種麻煩，可惜在場無論艦娘還是破面都不能幫舟澗玟分擔一二——因為他們既不會抽取靈力，也沒有屬於死神的靈壓可以注入。
可就算是再心疼舟澗玟，卻沒有任何人出聲讓她停止這種行為、索性放棄不知道還有沒有救的白蘭。
因為誰都看得出來，舟澗玟壓根就不打算放棄他。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約是舟澗玟的急救措施真的起到了效果……當然，也有可能是白蘭本身還沒有放棄治療；總之就是在舟澗玟都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靜寂無聲的地下訓練場內忽然響起了一聲說不上是清脆、卻也足夠引起所有人注意的「喀嚓——」聲。
那聽上去有些像骨骼斷裂的聲音，卻又有些像石膏破裂時發出的聲響。
除了由於輸出太多而虛弱到來不及反應的舟澗玟外，在場的其他人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朝白蘭看了過去，接著就看見那覆蓋在他臉上的那張滑稽的白色面具上出現了裂痕，就連包裹在身體上的黑色鋼皮也出現了龜裂。
雖然比其他人慢了一步，但是正在給白蘭補給死神靈壓的舟澗玟很快地也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
舟澗玟打量了一下全身的鋼皮都開始碎裂的白蘭，先是遲疑了一下，但是雙手卻還是沒有立刻從對方的身上撤離。
直到看見對方臉上的面具徹底碎裂、並露出了原本的那張屬於白蘭的臉之後，舟澗玟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怎麼突然就覺得這一波簡直太虧了呢？」
她看著閉著雙眼似乎正處於美夢中的白蘭，有些不高興地戳了戳他柔軟的面頰，只是下一刻她就因為發麻的雙腿以及僵硬的身體而險些撲倒在了對方的身上。
「Signorina ammiraglio！」
「指揮官！」
維內托和赤城、加賀立刻跑到了舟澗玟的身邊，在維內托的示意下，起碼有身高優勢的赤城扶起了因為長時間維持著蹲著的姿勢、一時間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的舟澗玟，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身上稍事休息。
至於維內托，她在舟澗玟被赤城和加賀帶離這邊之後，便和烏爾奇奧拉一道上前查看白蘭的情況。
「既然面具被剝落，那應該就是沒有問題了吧？」
雖然維內托能文能武、在辦公室舟澗玟引以為傲的秘書艦、在戰場上她也能拿一波MVP，但是在這方面可是一點經驗和基礎常識都沒有。
然而對於維內托的這個問題，被諮詢的烏爾奇奧拉本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說他某種意義上也是面具剝落者，但是他的情況顯然和白蘭的不一樣。
所以他也不知道白蘭這一來究竟是恢復原樣，還是直接升格成了破面。
不過維內托和烏爾奇奧拉的思考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就在下一秒，原本還緊閉著雙眼充當著睡美人的白蘭忽然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一臉茫然地扭動了一下頭，覆蓋在全身的鋼皮也因此而碎了一地，接著便在空氣中化為了齏粉。
就連原本捆著他的鎖鏈也因此而顯得鬆鬆垮垮。
「我這是唔嗷————」
因為重力的緣故，分量不輕的鎖鏈在鋼皮消失之後便立刻下沉，然後就這麼直直地砸在他的身上。覺得自己大約會被這鎖鏈砸得直接嵌入地中的白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醒來就承受了這樣的待遇。
不過白蘭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一邊把自己從鎖鏈堆裡給扒了出來，一邊詢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澗玟……誒誒誒澗玟？！！！」
看見面前的白蘭慌亂的樣子，在場唯一跟著舟澗玟走過上一章地圖的維內托立刻就想起了某位先前和白蘭掐得你死我活的故人。
因為靈力損耗過多，虛弱無力的舟澗玟現在基本上是把全身的重力都壓在了赤城的身上。
已經累得幾乎就要昏過去的她在聽到白蘭的叫喊聲之後立刻就皺了皺眉，表情看上去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叫什麼，現在還沒到春天呢。」
「澗玟你還好麼？」
被舟澗玟嫌棄了一番的白蘭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不高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舟澗玟這已經是近百年沒有看見過的虛弱模樣，他怎麼都覺得是和自己有關。
——那要不，先跪了再說？
被維內托幾人用銳利如刀的眼神瞪視著的白蘭在心中暗自想著，但人卻已經是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我也就不問你究竟發生什麼了，」舟澗玟打量了一下一開始處於茫然中，但卻因為自己的狀態而驚慌失措的白蘭，「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正如舟澗玟所言，白蘭此刻完全就處於斷片狀態。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從舟澗玟這裡套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於是只能按照她說的那樣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頭有點暈，身體……剛才被鎖鏈砸了下現在沒癱瘓應該算是不錯了。」
無視了白蘭那也不知道合不合時宜的玩笑話，舟澗玟直接向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道，「……靈力呢？」
「很好啊，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覺得自己這會兒靈力充沛，幾乎就是最佳狀態的白蘭歪了歪腦袋。
「澗玟怎麼會這麼問？」
舟澗玟這會兒也沒有力氣來回應白蘭的話，只是朝在場在靈力的問題方面更有發言權的烏爾奇奧拉看去，知道舟澗玟在問什麼的烏爾奇奧拉無聲地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白蘭的身上已經察覺不到任何屬於虛的靈壓痕跡了。
也就是說就算此時此刻作為受害人的志波一心站在他的面前，也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副官白蘭就是那個襲擊了他的虛。
「你現在立刻回瀞靈庭，然後裝出今天一天都在真舟家的樣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因為疲憊而兩眼發黑的舟澗玟當機立斷地朝白蘭命令道。
白蘭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才張嘴就被一旁的維內托給拉住了衣角。
他低頭朝近幾年來和自己的關係稍有緩和的維內托看去，卻發現對方無聲地沖自己搖了搖頭。維內托是舟澗玟的秘書艦，也是指揮所的艦娘中最知曉舟澗玟的心意的艦娘之一。
現在維內托讓他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便是舟澗玟此刻不願意和他多說。
——或者是不能。
白蘭抬起頭又看了眼被赤城扶著的、臉色發白完全就是處於虛弱狀態的舟澗玟，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她的命令列事。
只是在回到作為中轉站的指揮所之前，白蘭還是忍不住出聲對差不多就要昏迷的舟澗玟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接著便消失在了這個地下空間裡。
等到白蘭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原本還強撐著的舟澗玟也徹底放鬆了下來。
然後……
暈了過去。
「指揮官？指揮官！」
「Signorina ammiraglio！」
「澗玟小姐？澗玟小姐！」
「……澗玟？」
……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昏迷過去的舟澗玟也不清楚，只是當她醒來後看見自己在虛圈的房間時，便明白自己昏迷之後應該是被烏爾奇奧拉和維內托送回到了虛圈。
畢竟她身份特殊，不能長時間在現世停留。
倘若赤城和加賀的身上也沾染了她死神的靈力的話就不太好了。
舟澗玟醒後並沒有過多久，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蘇醒一般，她房間的門也被人從外面敲響。大約猜到來的人是誰，躺在床上不想動的舟澗玟直接讓對方進屋，隨後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維內托的身影。
「Buongiorno，Signorina ammiraglio。」
看見蘇醒後的舟澗玟，就算是在旁人眼中冷漠又難以親近的維內托也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甚至還向她道了一聲早安。
「早上好，VV，」同樣向維內托回以問候的舟澗玟從床上爬了起來，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被替換過的衣物，隨後才聽維內托對那一日的後續進行了轉述。
那天舟澗玟暈倒之後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不過說實話她的昏迷其實也並非是難以預料的，所以在被嚇到之後，在場的人也各自分工進行後續的處理。
留在現世的赤城和加賀整理了那一日用偵察機拍攝到的錄影，而維內托則是和烏爾奇奧拉一起帶著舟澗玟回到了虛圈。
其實倒也不是不能回真舟家，只是看到舟澗玟先一步把白蘭給送回到了真舟家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並不想讓白蘭看見自己昏迷的一幕。
現世不能久留，瀞靈庭又不能回，那麼唯一的去處就只有虛圈了。
幸好舟澗玟還有幾件替換的衣物留在了虛圈，維內托在和華盛頓一起給舟澗玟換下了那件早就被冷汗浸濕的衣服之後，便讓舟澗玟好好休息，自己則是和烏爾奇奧拉還有妮莉艾露幾個去商定接下來的對策了。
十番隊的隊長志波一心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現世他們不知道，但一定是現世發生了什麼問題。
重要到了身為隊長的志波一心不得不親自出場。
只不過他們在商議了之後，一致否決了「志波一心發現了白蘭在現世所以追了過來」的無腦猜想，隨後總結出了「在十番隊的管轄範圍內出現了異常」的提案。
因為赤城和加賀發現志波一心以及虛化的白蘭的時候，他們正好在空座町以及鳴木市的交界處。
所以極有可能是志波一心去名鳴市視察情況，結果撞上了不知道為什麼就虛化了的白蘭，然後兩個人一路交戰，直接從鳴木市打到了空座町，然後就被赤城加賀盤踞在空座町上空的偵察機給發現了。
「這個假設和我的猜測差不多一致，」聽完了維內托的報告後舟澗玟點了點頭，「說起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距離我們去現世已經將近36個小時了。」
從壓制白蘭的虛化再到上她昏迷，這段時間加起來足足有一天半。
這個答案基本上也在舟澗玟的推測範圍之內，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接受。
維內托表示留守在瀞靈庭的羅德尼沒有傳來任何的緊急聯絡，這也說明屍魂界那裡一切正常——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白蘭也沒有在志波一心面前露出什麼馬腳。
事到如今舟澗玟倒也不急著回瀞靈庭了，反正她的時間多得是還不需要上班，於是索性留在虛夜宮把維內托交來的由赤城加賀整理的錄影看了起來。
錄影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十分鐘左右，從她們的偵察機找到白蘭開始一直到黑崎真咲出手、白蘭逃離，舟澗玟也就看了兩遍便沒有了動靜。
於是陪著舟澗玟看完了的維內托問道，「Signorina ammiraglio已經發現什麼了嗎？」
「先前隱約已經猜到一些了。」
舟澗玟隨手將光碟往桌上一丟，然後無奈地長歎了一聲氣。
「看來白蘭那傢伙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一些。」
悠于 2018-7-23 09:40
第71章 急救措施
那一日的事情，除了本身也什麼都不記得的當事人之外，也就只有舟澗玟和其他四人知曉了。
只不過在舟澗玟沒有開口，其他三位艦娘沒有得到舟澗玟的命令不會隨意瞎傳、以及烏爾奇奧拉本身就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的情況下，就算是白蘭也無法從他們這兒打探出什麼消息，就更別提旁人了。
然而隱瞞是一回事，後續處理就是另一回事了。
雖說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虛的白蘭沒有使用能力爆體，但是錄影中黑崎真咲清清楚楚地收到了白蘭的攻擊，那麼她的體內很有可能已經存在著虛的靈壓了。
也不是舟澗玟刻意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只是上次的海燕事件已經讓她和白蘭看到了其中的厲害了。
無論中間的細節發生了怎樣的改變，這個世界說到底都還是在向這兩人的相遇那一天而推動著。
這種說法固然是浪漫至極，但是對於舟澗玟和白蘭這種有所圖謀的人而言就是相當的棘手了，尤其這一次吃虧的人還是白蘭，就算是舟澗玟到現在也有些後怕。
「你先和我回一趟瀞靈庭，」舟澗玟換上了維內托送來的換洗的衣物，在綁上了腰帶的時候一邊對她說道，「這裡的事暫時交給烏爾奇奧拉來處理，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的。」
拿著被換下的衣物的維內托安安靜靜地點了點頭，對舟澗玟的安排沒有任何的異議，「Sì，signorina ammiraglio。」
「哦，對了，」換裝完畢的舟澗玟正準備離開，只是腳才踏出隨後就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先聯繫一下華盛頓。」
作為舟澗玟秘書艦，維內托有著隨時可以和任何一位舟澗玟的艦娘聯絡的能力。
無論她們此刻究竟是否在指指揮所，還是在別的什麼介面。
這也就是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來自別的艦娘的聯絡、又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將舟澗玟的命令下達下去的原因。
聽到在腦海內響起來的熟悉聲音，維內托立刻朝舟澗玟點了點頭，「已經聯繫上了，Signorina ammiraglio。」
「你讓華盛頓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去通知一下海燕，」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和志波家有那麼點關係的，舟澗玟覺得非常有必要去通知一下身為當事人的侄子的海燕，起碼也得讓他瞭解一下情況。
「就說等我們回來之後在第三會議室見面，有緊急要事需要和他商量。」
「Sì，signorina ammiraglio。」
維內托和華盛頓的聯絡實際上也沒有用去太久的時間，但舟澗玟卻是在心中反反復複地確認著自己的後續處理計畫是否有什麼紕漏——畢竟事關白蘭，還要和那個人進行交涉，舟澗玟總覺得如果不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就無法安心。
這個後續處理計畫是她昨天在為白蘭吸取虛的靈壓時就想到的，雖然冒險得不是一點兩點，但是現在能夠拜託的也就只有那個人了。
——誰讓她不會做義骸。
匆匆地率領著維內托回到了位於瀞靈庭的真舟家，舟澗玟也沒有怎麼休息就先去感應了白蘭的靈壓，當她發現對方此刻在十番隊附近時也稍稍松了口氣。
幸好白蘭還不算太智障，知道今天應該裝得和個沒事人一樣回去上班。
不過也不一定是裝出來的就是了，因為就昨天的情況而言，他是真的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但是舟澗玟卻還是有些擔心這樣的情況會再次出現，尤其是在瀞靈庭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舟澗玟可以斷言白蘭基本上也就要完了。
「算了，現在先不去想這個了。」
剛剛被她注入了大部分的死神靈壓的白蘭一時三刻還不會出事，舟澗玟覺得無論如何也要將志波一心和現世那邊的事情先安排好，她對著真舟家早已習慣她神出鬼沒的下人們吩咐了幾句，隨後便帶著維內托直接趕去了十二番隊。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送信過去的，真舟家那「青雲照水」的家紋哪怕是在護庭十三隊——起碼是在十二番隊還是非常有用的。
但是這一次不行，舟澗玟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從真舟家匆匆地趕往了十二番隊，舟澗玟一路上是說不出的疲憊。
這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刨去她昏迷的那段時間，她幾乎就一直都是在和時間進行賽跑，腦子裡也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應對方式——無論是在這次的大事上的，還是在許多細枝末梢的小事上的。
「……這件事過後我一定要給自己休個假。」
聽到了自家親愛的指揮官的嘀咕聲，就算是維內托也忍不住捂著嘴輕笑了幾聲，「Signorina ammiraglio可一直都是在退役狀態的哦。」
她也是看出了舟澗玟心情不好，這才出聲調侃了幾句。
哪怕是讓舟澗玟能夠短暫地放鬆一下也是好的。
而果然就如同維內托所料的，舟澗玟只是不鹹不淡地睨了她一眼便再是一聲地歎息，「果然要去放鬆一下麼？」
天可憐見，其實舟澗玟在來到屍魂界之後還真沒有什麼正常的放鬆方式。
跟隨了她這麼多年的維內托覺得，自己大約又能看見虛圈裡的某些大虛群聚地被一鍋端了的場景了。
說話間，舟澗玟已經帶著維內托來到了十二番隊，十二番隊的人對舟澗玟也算是熟悉了——不如說他們一直都很佩服能夠和五大貴族的幾位當主交朋友的自家隊長。
不過如今的十二番隊哪怕是放到現世也是個國家級的研究院，出入並非是什麼簡單的事，就算是舟澗玟也只能在門口的候客廳稍事等候，讓隊員去浦原那兒進行通報，等到浦原那兒有了確切的答覆之後才能夠進去。
「不過居然還弄出了候客廳這種玩意兒，十二番隊現在越來越詭異了。」
她記得先前來的時候還沒有這種設施的呀，難不成浦原這些年從現世得到什麼靈感了？
知道舟澗玟不過是在一二，她身邊的的維內托也只選擇悶聲不答，不過她們也沒有等太久，剛才接待她們的人便又匆匆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真舟大人，隊長有請。」
舟澗玟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會在十二番隊吃閉門羹——更何況今天早上還有隊首會議，才回到自己番隊不久的浦原不可能一下子就沉迷到自己的實驗開發中。
在隊員的帶領下，舟澗玟走在了這些年不光是門面，就連內部構造也是越來越複雜的十二番隊，最後來到了浦原喜助的辦公室外，那隊員在向裡面通報了一聲之後便替舟澗玟打開了門，接著向屋內屋外的兩人欠了欠身便離開了。
等到那名隊員跑得都快沒影的時候，舟澗玟這才帶著維內托進了屋，把門順手關上的同時還不忘放上兩個防禦型的結界，最後才向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的浦原喜助打了一聲招呼。
「好久不見了，喜助。」
浦原喜助在聽說了舟澗玟今天是親自前來的時候，便知道是有什麼要緊事發生了。現在再看看這姑娘的這一番動作，說真的，如果不是維內托也在場的話他恐怕是真的要自作多情了——哪怕這個念頭只是出現了短短的幾秒鐘。
「好久不見了，」即使來者不善也只能勇敢面對的浦原喜助歎了一聲，雙眼中仿佛是在醞釀著什麼，「澗玟小姐。」
「既然喜助已經有了準備，那麼我也就不在繁文縟節上和你客套了。」
舟澗玟頗為熟稔地拉開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浦原喜助的對面，她和浦原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就像浦原已經猜到了她這一次過來必定是帶來了什麼麻煩事一樣，舟澗玟也相信他一定能夠猜到這些——沒准還已經精准地猜到了究竟是什麼事。
事實上浦原的確是在琢磨著能勞煩舟澗玟親自前來的有什麼事。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好像還真的有那麼一樁。
「前些天，十番隊的志波一心在現世遇害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果然，舟澗玟一出口就是浦原心裡正在想的那一樁事。
早在今天隊首會議上就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浦原喜助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還是忍不住長歎了一聲，一邊又帶著些許控訴意味地說道，「澗玟小姐每次過來都會給我帶來些驚喜呢。」
「能者多勞嘛，整個瀞靈庭裡在這方面我能麻煩的人也就只有喜助你了。」
舟澗玟雖說是微笑著，卻是隨著浦原歎了一聲。
「這事原是和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聯的，只是再怎麼下去總還是有些不太妙。」
今早就隱隱約約地察覺到志波一心還隱瞞了什麼事沒有說的浦原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要知道今天的隊首會議就連副隊長也沒有資格參加——但還是讓舟澗玟說了下去。
隱瞞了那只襲擊志波一心的虛就是白蘭的事不提，舟澗玟只說最近虛圈內也頻頻出現異動，她正好去虛夜宮處理這件事，在薩爾阿波羅的事發生之後就被她安排到了現世的兩名人員便聯繫了自己。
之後就是自己雖然沒有撞上志波一心和虛的戰鬥，卻得到了珍貴的影像資料的陳述了。
舟澗玟將自己只看了兩回的錄影帶交到了浦原的手中，隨後在對方的沉思中繼續說了下來，「志波隊長的傷勢有部分是那只虛製造的，但更多的還是他使用斬魄刀的始解造成的。」
原著裡藍染是在背後給志波一心捅了一刀，但是因為如今藍染早就排除了嫌疑，而能夠取代他Boss地位的舟澗玟和白蘭一個姍姍來遲、一個索性就是自己化身成了虛「白」。
所以志波一心的一身傷可以說全部都是戰士的勳章。
「那麼那個小姑娘……」浦原喜助也沒有立刻去看舟澗玟送過來的影像資料，只是聽她的敘述便已經明白了什麼，「澗玟的意思是……？」
和聰明人——尤其還是這個領域內的專家講話就是方便，舟澗玟點了點頭直接給出了答案，「我事後原本也打算去看看那個小姑娘的，只可惜她身份特殊本身的靈力又極高，所以不敢貿然接近，但是……我總覺得她的情況不太好。」
能夠治退和隊長級的死神打得不分勝負的小姑娘，就算她是人類浦原也知道她肯定不是什麼一般人，只是現在更重要的還是舟澗玟的最後一句話。
情況不太好？
情況估計是真的要不太好了。
對於自己同僚的性格也是相當清楚的浦原喜助長歎了一聲，語氣中是說不出的無奈，「這下可麻煩了……」
他基本上已經能夠猜到後續的發展了。
以志波一心那敢作敢當的為人——或者說和志波家一脈相承的責任感，志波一心在接受到了那姑娘的幫助之後不可能不回現世去探望她。而一旦他知道那個人類小姑娘因為自己的緣故要面對怎樣的兇險時，便更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偏偏以浦原喜助現在現有的手段，那個小姑娘要是想要得救也只能靠志波一心，但是……
舟澗玟會來找他顯然不僅僅只是請他出技術的。
「要救下那個小姑娘只有一個辦法，而以一心的為人，他接下來的選擇你我都能猜到，」舟澗玟說著浦原已經想到的問題，卻有繼續說了下去，「問題是一心一旦離開，中央四十六室那邊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因為海燕的死，中央四十六室那邊已經折騰出過一次么蛾子了，雖然那一次的下場是被幾家聯合打壓，但以中央四十六室的執著，他們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哪怕志波一心只是分家的人，但是中央四十六室也勢必會想方設法地牽連到宗家。
而最最糟糕的是，這一次他們還是有正當理由的。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浦原居然松了一口氣，甚至還朝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古怪之際的笑容，「澗玟小姐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吧？」
舟澗玟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這一點無論放在什麼時間什麼情況下都是成立的。
一旦她選擇出手，就說明她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和策略——對此，和她也算是一路人的浦原喜助表示尊重。
「就看喜助肯不肯賣我這個面子幫我這個忙了，」這些年裡浦原喜助因為十二番隊的事情鮮少踏入虛圈，所以也不知道虛夜宮的常駐民已經改造完畢的事情。
舟澗玟權衡了一下，還是選擇把這件事先捅給浦原比較好。
省得日後東窗事發還要遭受浦原的猜忌。
浦原手裡的確是有解決那個人類小姑娘即將遭遇的問題的方式，但是要如何解決志波一心擅自離開瀞靈庭、甚至還不牽連到最近幾年已經搖搖欲墜的志波家的問題，浦原覺得操作起來就有些困難了。
整個瀞靈庭估計也就只有他面前的這位澗玟大小姐才能做到。
「那麼就麻煩澗玟小姐了，我這就去準備志波隊長即將要用到的義骸，」知道志波一心鐵定不會放任那個救了自己的人類小姑娘死去，浦原喜助甚至連要攔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動手準備自己應該處理的事情。
「我也去通知虛夜宮，讓烏爾奇奧拉去鳴木市演一場戲，」只要鳴木市那邊出現了瓦級大虛——而且還是「變異型」的，那麼作為管理鳴木市的十番隊的隊長，志波一心便能夠出動了。
接下來只要讓他假裝和烏爾奇奧拉同歸於盡，那麼瀞靈庭這邊也只能沉重哀悼英年早逝因公殉職的志波隊長了。
「說起來……」就在和浦原商定好解決套路的舟澗玟準備離開的時候，正準備動手製作特殊義骸的浦原卻忽然叫住了她，「澗玟小姐為什麼會對志波隊長的事那麼上心？」
她發現志波一心的戰鬥實屬偶然，因為那個人類小姑娘擁有能和隊長級媲美的靈壓而對她多加關注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可浦原喜助不清楚她為什麼要涉及到這樁本來和她毫無關係的事情裡去。
因為那個襲擊了志波一心的虛是白蘭，所以我必須替他善後——這種回答舟澗玟自然不能說給浦原聽。
但是答案卻也不是沒有的。
「當年我還是隊長的時候，副隊長便是一心，」其實她一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就是在虛圈，在回到瀞靈庭之後也是直接述職休假，緊接著就是讓整個護庭十三隊全都出乎意料的離職風波，並沒有和十番隊的隊員們多加接觸。
可是系統捏造出的記憶卻還是存在的。
「我當年因為自己的原因任性離職，給當時作為副隊長的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舟澗玟苦笑了一聲，這麼說著的確是有些心疼起了未來的黑崎一心先生，「如今他雖然面臨著和當時的我截然不同的問題，但如果我能夠讓他在離職路上走得體面一點，那麼我還是願意盡一點綿薄之力的。」
為了替白蘭善後是一方面，但舟澗玟願意做到這個地步卻還是有別的原因在的。
並非完全是為了黑崎一護的出生。
只是她相信當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副官、又在十番隊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隊長的志波一心的為人，不願意讓他抱憾終身；也的的確確是想在這個時候護住黑崎真咲，不讓她英年早逝。
浦原喜助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也沉默了。
畢竟他在隊長這個位置上也坐了不少年了，自然知道隊長和副官倘若關係不錯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這個回答倒也的確是舟澗玟的風格，想到她當年願意為了海燕夫婦做出的事也不少，那麼她願意為了曾經作為她副官的志波一心而出手便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現世那邊你不方便出面，到時候讓維內托把義骸送到虛夜宮便好，」舟澗玟看了看維內托，在對方點頭之後又看向了浦原，語氣凝重地交代道，「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你了，喜助。」
「雖然時間緊迫了一點，但還是交給我吧，澗玟小姐。」
浦原也是心甘情願地趟進這淌渾水的，他和志波一心的關係也算是不錯，卻也沒有好到和夜一澗玟一樣。
這次他願意出頭，說到底還是為了舟澗玟。
「謝謝你，喜助，」舟澗玟自然也知道對方會應下這件事的原因，於是真心誠意地向他道了聲謝，接著在表面上帶著維內托離開了十二番隊。
等到她們前腳剛剛跨入真舟家的大門時，維內托下一秒便隱去了身形，隨後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十二番隊、等待著浦原喜助製作出的特殊義骸的新鮮出爐。
至於舟澗玟本人，則是又匆匆地趕回到了虛夜宮，準備著接下來的佈局。
與此同時的十番隊內——
「唉……」
「唉……」
「隊長！白蘭！」
作為三席的松本亂菊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兩個用手支著下巴，長籲短歎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的大男人。她原本是準備進來收文件的，結果看這兩個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看見結果了。
一直都是東躲西藏像個猴子似的的隊長今天居然會像個貴族小姐一樣、留在房間裡唉聲歎氣已經是奇景了，怎麼連白蘭都傳染上了這個壞毛病？
難不成十二番隊的人又發明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藥物？
「啊，是亂菊呀……」
聽到了十番隊三席那蘊藏著強烈的不滿的聲音，志波一心和白蘭同時回了神，然後立刻朝她露出了一個已經成為十番隊標誌的燦爛的笑容又沖她揮了揮手，仿佛是看到了什麼稀客一樣。
看著那差不多都能送到四番隊進行治療的智障笑容，松本亂菊表示十番隊大約是不能好了。
對方和副隊長都是這個蠢樣，她這個三席當得簡直就是身心俱疲……等等，比較累的好像還是作為四席的日番谷冬獅郎？
「隊長，白蘭，今天的工作你們都處理完……」
決定直接無視這兩人的異常，松本亂菊一邊進行著日常的念叨、一邊走到了兩人的辦公桌邊，然而當她看見已經全部處理完畢之後原本的話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但是在片刻之後，她就立刻吃驚地叫了出來，「騙人的吧！」
這兩個能拖就拖、能把公文全部丟給下屬就全部丟下去的傢伙居然會主動處理檔？
騙人的吧！
沒有理會松本亂菊的驚異的表情，志波一心和白蘭這對十番隊的正副隊長便又支著下巴歎起了氣來，魂不守舍的樣子別說是亂菊了，就算是換成了不解風情的傢伙也都嫩看得出這兩人大約是得了什麼相思病。
不知道現世的那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澗玟現在的情況好點了沒有……
一想到心裡的那個姑娘，志波一心和白蘭便不約而同地再次歎了口氣：「唉……」
松本亂菊：「……」
這兩個莫不是真的得了什麼相思病？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月會對第二捲進行一些整理修改，部分章節的修改幅度可能會比較大
然後感謝青鯉姑娘的霸王票，麼麼噠
第72章 Quiny
在維內托剛剛把浦原喜助製作好的特殊義骸送到赤城和加賀手裡沒多久，舟澗玟便收到了志波一心也去往現世的消息。
人在虛夜宮的舟澗玟得到這個消息時忍不住歎了一聲氣，在心中連連地感歎著志波家的人果然雷厲風行的同時，也通知了一旁的烏爾奇奧拉準備行動。
雖說是分家的人，但志波一心好歹還是掛著「志波」的姓氏的。
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員還沒有徹底大換血的現在，當年讓他們狠狠地吃過苦頭的志波家無論如何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怕志波家在護庭十三隊內的人□□分，只怕他們往自己手裡送的把柄還太少。
尤其是做到了隊長級的分家家主，中央四十六室簡直巴不得志波一心每天都鬧出點大新聞。
「這善後工作也是不好做啊……」
派出了烏爾奇奧拉佯裝對此時已經跑到了現世的志波一心發起攻擊，舟澗玟坐在虛夜宮的休息廳裡忍不住對著維內托長籲短歎道，「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貼滿了反派標籤的時候，現實總會給我來點驚喜。」
坐在舟澗玟對面的志波夫婦笑得有點尷尬，他們在接到「舟澗玟有事要找」的通知時，原本還以為只是和往常一樣來喝茶聊天的。
誰知道他們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從舟澗玟這兒聽說了這麼大個消息。這讓身為志波家的一員、又是受她恩惠至今的志波夫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抱、抱歉了啊，澗玟……」
海燕夫婦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志波海燕抓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舟澗玟倒也沒想到志波夫婦會有這樣的反應，此刻她正思索著不知道實情的志波一心會不會把烏爾奇奧拉當成反派來拼個魚死網破，又或者是烏爾奇奧拉下手沒個輕重把志波一心虐成了狗，所以在聽見海燕的道歉時，舟澗玟可以說是一臉的茫然。
「……這事又不是因你們而起的，你們道什麼歉？」
想了半天覺得就算志波一心不知道事情、但烏爾奇奧拉也是有分寸的人……破面之後，舟澗玟臉色稍霽，就連語氣也緩和許多，「說起來在虛夜宮修養了這麼多年，你們夫婦的靈體也已經穩定，等過些日子也可以去現世轉轉了。」
其實志波夫婦的靈體在早些時候便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只是前些年屍魂界那邊還有不少人對他們夫婦都頗為的熟悉，就算是去現世也不一定安全。
如今距離當年的事發生已經過了些年數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就算志波夫婦頂著自己的皮囊去現世晃悠，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海燕夫婦其實早就想和舟澗玟提這事了——也不是說虛夜宮不好，只是以他們夫婦的性格，能夠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這麼久還不出門實屬不易了。
先前沒有和舟澗玟說只是怕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而今聽到舟澗玟主動開口，他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
「我們的行動不會給澗玟的計畫帶來什麼影響吧？」
在虛夜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海燕夫婦多多少少也猜到舟澗玟和白蘭有自己的計畫，但處於對自己友人的信任，他們一直都沒有戳破便是了。
舟澗玟聽到海燕的問題現世一愣，隨後笑著搖了搖頭，「現在只怕是對你們有影響，計畫啟動之後虛夜宮這裡可能會淪為戰場，所以你們還是儘快躲到現世去比較好。」
在屍魂界生活了這麼多年，海燕夫婦怎麼可能不知道以護庭十三隊現有的手段，要打開黑腔前往虛圈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要讓虛夜宮這裡淪為戰場？
那究竟是浦原喜助和舟澗玟撕破了臉呢，還是十二番隊集體開了掛呀？
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但中央四十六室再腦殘也不可能做出讓護庭十三隊大舉入侵虛圈的決定吧？
海燕夫婦百思不得其解，舟澗玟本人在看見烏爾奇奧拉回歸之後，也就沒有了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幾個人從完成任務的烏爾奇奧拉那裡聽了對現世那邊的轉述之後，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以志波一心的性格，要他拋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是不可能的；可就如同舟澗玟還有浦原擔心的那樣，要讓他就這麼拋下屍魂界的一切也是不可以的。
既然身為十番隊隊長的志波一心不可以輕輕鬆松地拋下屍魂界的一切、跑去現世當一個尋常的人類，那麼因公殉職的志波一心呢？
反正在志波一心先前的報告中，現世已經出現了變異體的虛，那麼讓這種變異體的虛再出現一次也無妨。
只要屍魂界那裡有了變異體的虛出現的記錄、以及它和志波一心戰鬥的痕跡，那麼就算之後志波一心靈壓消失了，也可以視作是他戰死沙場了。
等到二十年後舟澗玟和白蘭的計畫啟動了之後，無論是已經改名成了黑崎一心的志波一心也好、還是志波夫婦也罷，要回到現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只要把黑鍋往他們身上丟也就沒問題了。
更何況在志波一心的問題上，白蘭的這個黑鍋背的也不算怨。
其實舟澗玟在志波一心這件事上的解決方案是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只不過除了她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才知道；現在因為白蘭的意外虛化，舟澗玟的善後工作在旁人看來就從原本的從容應對變成了任勞任怨。
其餘的艦娘也不知道聽聞了什麼風聲，無論是指揮所還是虛夜宮裡，一時間甚至還出現了「澗玟大人對白蘭那廝愛得深沉」的傳言，一時間讓舟澗玟有些哭笑不得。
隱約知道了白蘭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的舟澗玟沒有對他說出虛化的事情、甚至還對其他人下了封口令；就連那天從舟澗玟口中得到了「白蘭把自己逼迫得太緊了」的評價的維內托那裡，也沒有再得到別的解釋。
白蘭的虛化事件就像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一樣，在瀞靈庭內流傳著「志波隊長不幸戰死」的悲報、以及虛夜宮內又恢復了以往的沉靜中，被有心人逐漸地掩藏、然後遺忘。
在志波一心隱居現世之後，原本只能靠「浦原喜助當了多少年的隊長」來推測時間的舟澗玟，也有了新的計算方式。
二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足夠讓原本只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變成一對恩愛的夫妻，讓一個嬰孩逐漸長大——成為旁人眼中的不良少年。
不過在已經獲得了死神之力的黑崎一護正式地出現在了護庭十三隊的面前之前，未來的現世小分隊的命運和護庭十三隊便已經有了聯結。
「嗯？什麼？有五隻大虛出現在了現世？」
因為距離計畫執行的時間越來越緊迫，舟澗玟在這些年裡來往于虛夜宮和瀞靈庭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此刻正在和烏爾奇奧拉等人商量著計畫執行後該如何保全虛夜宮的舟澗玟乍一聽維內托的彙報，只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能。
維內托似乎是看出了舟澗玟眼中的迷茫，立刻接著說道，「是的，出現在了空座町。」
聽到了得力部下的補充之後，舟澗玟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情報的重點在什麼地方，「空座町現在還在十三番隊的管轄範圍內吧？就算駐守在那裡的死神再怎麼無用，但那裡還是有不少能人異士的。」
——所以，這關我們什麼事？
聽出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言下之意，維內托也有些茫然了。
不過能夠被舟澗玟任命為秘書艦的艦娘自然反應極快，在看見舟澗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後，維內托也就直接說道，「就是那位能人異士現在出現了麻煩，Signorina ammiraglio。」
她在舟澗玟用困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同時說道，「那位被五隻大虛圍攻的能人異士的名字，叫做石田宗弦。」
「……臥槽？」
熟悉的姓氏讓舟澗玟立刻就臥槽了，回想了一下石田宗弦身邊一直就布著屍魂界的眼線——而眼線的主要來源是十二番隊的某只之後，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青了，「等等，護庭十三隊那邊的救援還沒有到麼？」
她和石田家其實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情分在，只是現在已為人婦的黑崎真咲當年曾寄宿在石田家，若是發現了自己曾經的未婚夫的丈夫被五隻大虛圍攻，以的她性格必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姑娘當年可是連死神都敢救的存在。
單單是一個黑崎真咲出現也就罷了，可如果連如今的黑崎一心也出現的話……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而且她沒有記錯的話，志波夫婦最近似乎也留在空座町了？
「聽說石田宗弦已經請求救援了，但是人到現在還沒有到，」從赤城和加賀那裡得到消息的維內托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家指揮官的第一反應為什麼是「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有沒有到」。
在聽到石田宗弦這個名字之後，舟澗玟才想起石田家和屍魂界——或者說十二番隊以及涅繭利還有這麼個糾葛在。只是她沒有想到如今的隊長依舊還是浦原喜助，涅繭利就敢動手了——這膽子也太肥了點吧？
難不成是他在技術開發局當副局長當得膩味了，所以還想回蛆蟲之巢當Vip會員？
「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恐怕不會那麼快就出現，華盛頓，你去現世走一趟，然後和赤城加賀一起出動吧，」舟澗玟想了想，覺得還是賣石田家一回人情比較好，「做得隱蔽點，不要讓屍魂界發現是你們動的手。」
坐在會議桌一端的華盛頓立刻起身領命，「是。」
在一艘炮船和兩艘航母的圍剿下，五隻大虛基本上是不成問題的。
舟澗玟擔心的並不是現世那邊的問題，而是這件事的背後是否還有別的勢力在操縱。
突然出現在屍魂界的五隻大虛，遲遲沒有出現的瀞靈庭的救援，還有不知道是否也摻和到其中的涅繭利——雖說技術開發局名聲在外，但是舟澗玟相信以浦原喜助的人品和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把滅卻師當作研究材料的。
——即使他們再稀有也不會。
其實整個技術開發局裡有這種興趣愛好的只有涅繭利這一家，可如今他只是個小小的三席，究竟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和權利能干涉到其他番隊的支援工作？
坐在虛夜宮裡的舟澗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反正與會人員之一的華盛頓已經被她派遣到了現世、這會一時半會兒也開不下去了，舟澗玟索性決定直接去現世走一圈。
只是她才起身，維內托那邊便又得到了最新的聯絡，「Signorina ammiraglio，海倫娜和羅德尼來聯絡了。」
想到了海倫娜和羅德尼一直以來都是被她派遣到什麼地方去收集情報的，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們說了什麼？」
……
聽完了維內托轉述的內容之後，舟澗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加之維內托表示被她派遣至現世的華盛頓已經結束了戰鬥，舟澗玟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現世溜達一圈。
只不過當她披著浦原喜助友情贈送的那件能夠隱藏靈壓的斗篷來到現世時，卻在赤城和加賀駐守的宅邸裡看見了令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一幕。
其實倒也不是舟澗玟特意想要來這裡，只是就和真舟家以及虛夜宮一樣，赤城加賀駐守的宅邸裡已經被鎖定了座標。
也就是說但凡舟澗玟使用指揮所作為中轉站進行來往，那麼每次她來到現世時，都會出現在這個宅邸。
然而這個此時此刻，這個作為舟澗玟和白蘭在現世的「戰略儲備點」的這座宅邸裡，卻迎來了一撥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客人。
原本還在進行頗為和諧而愉快的討論的幾方人馬，在看見舟澗玟的突然出現時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十二個人二十四隻眼睛留在舟澗玟的身上，久久不能轉移。
認識舟澗玟卻不知道她和這個宅邸的主人之間關係的瞠目結舌，不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身份困惑不已；而其餘的人除了乾笑之外便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心中卻感歎著一直不來現世走動的舟澗玟難得出現一次居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也算得上是會挑時間。
舟澗玟本人也沒有想到一打開指揮所的門就看見這種友好而又和諧的一幕，只是現在要縮回已經伸出來的腳顯然是來不及了，值得慶倖的是那幾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宅邸內的幾人的面孔她也不陌生，所以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朝他們打起了招呼——
「下午好，許久不見和初次見面的各位。」
她的視線在屋內的幾人身上掃視了那麼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作為宅邸名義上的主人——赤城和加賀的身上。一旁的客人裡似乎有人發現了這一點，立刻就做好了隨即都能夠朝她發起進攻的準備。
舟澗玟也是發現了這點的，不過她只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只是笑著問道，「請問有誰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麼？」
赤城和加賀也沒有想到自家指揮官大人會說出現就出現、連個預告都沒有；但仔細想想這裡說到底也是自家指揮官大人的地盤，舟澗玟愛什麼時候出現就可以在什麼時候出現，無需和她們打招呼。
但是這種突擊檢查的下場……
也是慘烈的。
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正準備實話實說的時候卻被人突然打斷，「澗玟隊長，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現世隱居已有將近十年的志波一心是在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只是他的這一稱呼卻讓其他不認識舟澗玟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基本上都是知道志波一心的死神身份的，所以便更是清楚「隊長」這個稱呼在死神之中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
只是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性使用的既不是穿界門，身上穿的也不是死神的死霸裝，就連靈力都感受不到。
這樣的人真的是死神麼？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舟澗玟輕笑了一聲，隨後在赤城與加賀讓出來的空位上坐下，又擺了擺手示意黑崎一心無需緊張，「我已經退休好些年了，如今就連你也已經離開瀞靈庭十年了，隊長這個稱呼還是算了吧。」
退休好些年？
死神裡居然還有這個機制麼？
在場的滅卻師們面面相覷，但是因為彼此的關係都比較尷尬，所以幾人視線接觸了沒幾秒便又立刻扭開了頭，看得一旁的舟澗玟只覺得暗好笑。
「好久不見了啊，澗玟，沒想到你會突然來現世。」
繼志波一心之後，和舟澗玟也算是老熟人的海燕夫婦也和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不過態度倒是隨意了許多，「難道現世這裡發生了什麼讓你都感興趣的事情？」
幾年前——也就是在志波一心留在現世不久之後，他們也從浦原喜助那裡得到了能夠隱藏靈壓的特殊義骸，再加上舟澗玟的友情資助，便在現世裡開始了旅行，期間和自己分家的伯父黑崎一家來往也算得上是密切。
三年前他們聽說了黑崎家又添新丁、而且還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之後，便徹底在空座町住了下來。
其實志波一心一開始看見死去了好些年——當年甚至還引起了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貴族之間矛盾的本家侄子夫婦時，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的幻覺、又或者是什麼特殊的虛在作祟。
直到海燕夫婦拿出了志波家內部的一些事來當作證，又說是當年有貴人相助之後，這才不得不相信他們的身份。
只是這麼多年下來志波一心一直都對那位貴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如今看來……他似乎是知道那位貴人是誰了。
看著海燕一下子就發現了重點，舟澗玟感歎了一聲對方不愧是在虛夜宮長期居住過的，如今在這方面倒是比曾經當過隊長的黑崎一心都要敏|||感了。
「感興趣倒也說不上，只是覺得情況有異，所以才來現世看看的。」
舟澗玟的視線在方才那一事件的主人公石田宗弦身上逗留了片刻，直到石田龍弦夫婦都發現異常並且向她看來之後，這才對他們夫妻倆點了點頭，「不過在這之前，誰能夠先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呢？」
「那麼多人聚集在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
說實話，死神和滅卻師共處一室這畫面若只放在黑崎家，倒也算得上是尋常。可如果連石田一家和海燕夫婦都出現在了這裡，那舟澗玟只能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只是這一次舟澗玟話音剛落，打斷其他人回應不是不再是如今的黑崎一心，而是他和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一對小女兒。原本還坐在自己母親旁邊的黑崎夏梨和黑崎遊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隨後一人一邊抓起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斗篷。
黑崎真咲立刻不好意思地沖舟澗玟笑了起來，然後起身上前將自己這雙因為太小又無人照顧、只能帶來這裡的小女兒們抱了回去。黑崎一心見狀也連忙從妻子的手中抱過了一個女兒，夫妻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倒也是恩愛無比。
「是這樣的，澗玟大人……」
見其他人要不是和舟澗玟不熟，要麼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作為宅邸的主人、又是舟澗玟下屬的赤城和加賀只能硬著頭皮向自家指揮官解釋道：
「方才那五隻大虛被消滅時，海燕先生和石田先生幾位也趕了過來。正當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卻發現穿界門就在我們不遠處打開而且有靠近的趨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便帶著大傢伙回到了宅邸。」
誰知道不必要的麻煩是避免了，卻被舟澗玟給撞見了。
舟澗玟點點頭表示這個說法自己可以接受，只是海燕夫婦和石田龍弦夫婦會趕到現場的原因她是瞭解的，「那麼你們夫婦呢？」
為什麼黑崎夫婦也會出現在這裡？
黑崎一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旁自打出現在這裡之後臉色就沒有好看過的石田龍弦，「澗玟隊長大約是不知道，我們家真咲和那邊的石田是舊相識。」
舟澗玟：「……」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派人先一步出動的話，那麼我擔心的事很有可能就真的要發生？
但是連我這個在虛夜宮的人都能及時派人出動，你們這些留在現世的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究竟在做什麼？
「說起來，澗玟隊長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和赤城小姐還有加賀小姐認識麼？」
黑崎一心可沒有忘記澗玟還沒有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從赤城和加賀對舟澗玟的態度以及稱呼來看，不難發現曾經救了真咲的她們和舟澗玟也是老相識。
其實在看見華盛頓的時候，海燕夫婦便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但是他們也替舟澗玟保密了——誰知道這事卻被舟澗玟自己給捅破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她們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呀。」
這麼說著，舟澗玟伸手摟了一下坐在自己左側的赤城，以示自己和她們的親密，卻不想這個舉動讓黑崎一心下意識地問道，「那白蘭那傢伙怎麼辦？！」
舟澗玟：「……」
……喂，這個問題我怎麼就那麼耳熟呢？
被自己曾經的部下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舟澗玟在海燕夫婦的低笑聲中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不想一直默不作聲的石田龍弦卻突然站了起來。
「既然前來救援的死神已經離開了，那我想我們應該離開走了。」
作為滅卻師的他和死神之間原本有著難以磨滅的溝壑，再加上自己曾經的未婚妻因為一起事故被旁人奪去，這便讓石田龍弦對死神更加沒有了好感。
剛才他會選擇繼續留在這裡純粹是因為情況緊急，不得已才留下來避一避風頭。
現在聽聞這個家的主人都和死神又關係，這讓石田龍弦怎麼可能再在這個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前未婚妻的房子裡待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石田龍弦的態度是針對舟澗玟的，黑崎一心正準備替自己的原上司說些什麼的時候，卻不想舟澗玟直接笑道，「其實接下來的事情石田先生不聽也無妨，不過是些和屍魂界內已經準備好了針對滅卻師的方針的小事罷了。」
她說著讓在場不少人都面色一變的話題，風淡雲清的態度仿佛與自身毫無關係。
……事實上也的確是毫無關係。
「發生什麼了麼，澗玟，」在場除了艦娘之外，和舟澗玟的關係最為親密的海燕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難不成這次的事背後有古怪？」
也不怪海燕的反應會那麼激烈，早些年他們夫婦雖說一直都留在虛夜宮裡，但是舟澗玟卻一點兒都沒有要攔截情報的意思，跳脫了護庭十三隊隊員的身份之後再看瀞靈庭和中央四十六室，海燕能夠發現的問題倒也比尋常要多上許多。
此刻他所說的「有古怪」其實就是在指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縱，只是這個「有人」究竟是誰……
只要澗玟聽懂了就好。
舟澗玟自然是聽懂了海燕的意思，她瞥了眼已經重新坐了下去的石田龍弦，在心中感歎了一聲這傢伙似乎不像那麼老實又在意滅卻師的身份的人之後，便回答了海燕的問題。
「古怪是有的，但是也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般神通廣大。」
舟澗玟伸手接過了加賀為她倒的茶水，沖她笑了笑之後才繼續說道，「護庭十三隊和中央四十六室中有人想要借機來達成目的這點這不假，可他們卻也沒有厲害到能夠操縱五隻大虛來針對誰下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目的？」石田龍弦表情一淩，「什麼目的？」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一點兒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赤城加賀和華盛頓立刻就把視線從水平線挪開，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低、巴不得自己壓根就不存在；而在場比較瞭解舟澗玟的脾氣的志波家的三人頓時苦笑不已，卻也說不出什麼怪罪的話語。
喝完了茶，舟澗玟把茶杯往邊上一放，再看了眼居然耐下了性子等待自己後續的石田龍弦，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對滅卻師（Quincy）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家裡也有一位。」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先前挪開視線的三位元艦娘頓時無聲地笑了，舟澗玟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不過無論是純血的也好還是混血的也罷，如今還敢在名面上有所行動的滅卻師也的確是不多了。」
「也難怪會惹人覬覦。」
雖說現在還留在現世、甚至敢在護庭十三隊的眼皮子底下蹦躂的滅卻師已經不多了，但這麼放著總還是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所以他們想要徹底趕盡殺絕——順便做出點業績；而護庭十三隊裡的某些人則是對這一稀有的「實驗材料」產生了興趣。
在雙方各自懷揣著小心思的現在，石田宗弦便成為了頭一個犧牲品。
誰讓這些年在現世蹦躂得最顯眼的就是他了？
槍打出頭鳥嘛。
舟澗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在聽到了「純血」和「混血」這兩個名詞時，在場的滅卻師無一不是面色大變。然而舟澗玟卻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只是忽然又換了一個話題。
「我記得在滅卻師的傳承中，有歌頌那位被封印了的王的習俗吧？」
「我記得好像是說那位被封印的王用九百年恢復心跳，用九十年恢復意識，再用九年恢復力量，」舟澗玟的目光在黑崎真咲和石田龍弦的妻子片桐葉繪身上來回掃視了幾番，「那麼，這力量究竟是怎麼恢復的呢？」
話說到這裡，石田龍弦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手裡的吊墜已然變成了靈弓的姿態，空氣中的靈子正逐漸地朝靈弓上聚集，似乎隨時都能夠朝舟澗玟發起進攻。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已經聽說過「聖別」了呢。」
看到石田龍弦已經擺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勢、而攻擊對象正是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小姐，赤城、加賀和華盛頓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們立刻起身護在了舟澗玟的身前，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而一旁的黑崎一心雖然沒有什麼舉動，但表情也不太好看。
「滅卻師被封印的王」的事他其實也從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口中聽說過，只是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被舟澗玟這麼一暗示，他立刻就懂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純血滅卻師的事，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妻子當年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血種不純的事實，更何況舟澗玟的視線剛才還在黑崎真咲身上停留了那麼久，傻子才看不出來自己的妻子也被列在了受害者名單上。
「你們也無需著急，畢竟距離「聖別」還有整整兩年的時間，你們大可以抓緊時間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天倫之樂……」
被自家艦娘護在身後的舟澗玟似乎沒有察覺到屋內那越來越強烈的靈壓，依舊說著足以令當事人感到不悅的話語，但緊接著卻又是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就真的決定接受這樣的命運的話。」
被石田龍弦的靈壓逼迫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礙於立場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對方收斂的海燕立刻眼神一亮，「澗玟的意思，難道是有什麼轉機？」
「轉機談不上，只是這「聖別」既然不可避免，倒不如想想在那位滅卻師的王發動「聖別」之後該如何挽救比較容易。」
舟澗玟拍了拍擋在自己身前的赤城和加賀的肩膀，示意她們暫時可以退下之後，對著依舊沒有收起靈弓的石田龍弦說道，「就看在諸位的心中，究竟是滅卻師的榮耀比較重要，還是自己的妻子更為重要了。」
石田龍弦雙眉一皺，「你想要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其實我只是想要一個承諾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官方給出的滅卻師的英文（念法？）是「Quincy」，其實音譯過來也就是昆西了，對，就是昆西昆西昆0v0
其實這也是我重溫死神時無意中發現的，覺得「臥槽真巧啊」就用上了這個梗
這幾天沒能更新一方面是在糾結修文的事情，另一方面是昨天去體檢了，然後回來倒頭就睡了（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睡一天一夜，估計是真的太累了orz）
糾結完的結果是打算等到全文結束再進行小幅度的修文，死神卷這兩天就會完結，之後就是先前提到過的fate地圖了，至於原本想要加進去的倫敦篇……讓我再糾結糾結
然後感謝怠叨和蘼蕪盈兩位小天使的長評，小劇場可有愛了
第73章 一生一次的請求
志波一心「殉職」第十二年的年末，就在這個讓屍魂界罕見地披上了一層素雅銀裝的季節裡，護庭十三隊的最高層也迎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換血。
原三番隊隊長鳳橋樓十郎與七番隊隊長愛川羅武隱退，而作為三番隊副隊長的市丸銀、以及七番隊三席狛村左陣在經過推薦之後，于一周內成為了兩個番隊的新任隊長。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雖說這兩位是在同一時間內成為隊長的，但是他們在別的番隊隊長內的口碑卻大不相同。
相比從入隊——或者說真央時期開始就掛著笑容、以致於大部分人都以為他是面癱的市丸銀；一直以來都頂著木桶、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狛村左陣反而更受大部分隊長乃至隊員的親睞。
「……如果藍染是黑的話那也就算了。」
聽到白蘭用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過的玩笑語氣，說著前幾日在那兩人的隊長就任儀式上其他幾位隊長的態度，舟澗玟搖頭晃腦地歎了一聲氣。
「如今市丸銀他也沒有趟進這淌渾水裡，居然還被人當作壞人一樣提防著，我也真不知道說他可憐好，還是該說他活該。」
雖然這麼多年來瀞靈庭內鮮少有人見到過狛村左陣的真面目，但是對方的性格脾氣卻並不如他的面容一樣遮了層紗、蓋了個罩，甚至還可以說是恰恰相反。
縱然在一部分的來看他可能還是有些嚴謹而拘束，可誰也無法否認他的正直與義氣，而這兩點也成就了這位無論是作為上司還是同僚都是值得託付與信賴的狛村隊長。
至於市丸銀，他可以說是與狛村左陣截然相反的人物。
即使他臉上沒有被任何頭巾與真實的面罩所遮蓋，可誰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那張幾乎是萬年不變的笑臉就如同一張無形的面具一樣，阻斷了旁人對他內心的深入窺探。
正在咀嚼著從現世「進口」而來的棉花糖的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愣了一愣，隨後拿起邊上的飲料猛地就灌下了大半杯。倒也不是他最近幾年養成了豪飲的習慣，只是他方才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自己好像噎住了。
他過去只從澗玟那兒聽說過「人倒楣了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的俗語，卻沒有想到吃棉花糖也會噎著。
而與此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的膝蓋仿佛中了一箭。
無他，只因為舟澗玟放在市丸銀身上的評價其實在他身上也能兌現一大半。
沒有聽到白蘭回應的舟澗玟困惑地朝他望去，隨後便看見了白蘭那張仿佛便秘了二十年的臉。舟澗玟顯然也沒有想到對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不過在回想了一番他們方才的對話之後便也有些了然了。
「其實仔細想想市丸銀成為隊長對你而言也不失為一樁好事，畢竟從此以後瀞靈庭內提及『白毛笑癱隊長』便不再是你白蘭獨此一家的了，有人替你分擔這個頭銜不是挺好的嘛。」
舟澗玟笑眯眯地在膝蓋已經中箭的白蘭身上補上了一刀又一刀。
「只是可憐了總隊長和其他幾位隊長了，今後每次開隊首會議都要看到兩張笑癱的臉……嘖嘖嘖，這畫面太美我實在不敢看。」
臉上成日裡都掛著意義不明地笑容的隊長可不止市丸銀這一個，舟澗玟腦補了一下白蘭和市丸銀這對同期今後在隊首會議上的表現，接著突然有些明白了這兩人在學的六年裡，真央靈術院為什麼會持續流傳著「如今的在校生都生活在陰影裡」的傳聞了。
那八成不是被他們倆的天才光輝所籠罩的，而是被他倆的笑容所刺激的。
而如今，這兩人的笑容終於蔓延到護庭十三隊的高層了。
「這畫面再美也沒澗玟你當年燃燒了整個沙漠的熱情……不對，炮火美好麼，」被澗玟捅了一把連環刀，白蘭的笑容看起來都有些乾巴巴的，「而且銀他是銀髮，不是白毛。」
面對著白蘭的吐槽灰機，舟澗玟笑而不語，心裡卻想著這小樣居然還和她對起了歌詞了。
「不不不，我說的是另一位銀桑，他不僅是白毛還是個天然卷呢。」
舟澗玟故作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隨後在白蘭困惑的目光中乾咳了一聲，佯裝自然地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只是市丸銀這麼一晉升，三番隊倒是缺了個副隊長了呢。」
原本市丸銀「應該」是從五番隊副隊長成為三番隊隊長的，只是現在嘛……
瀞靈庭裡每天都可以看見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頂著他那頭金長直在外溜達的場景，而瀞靈庭公認的老好人——聖母人||妻藍染醬也在副隊長這個位置上坐了百年業餘，這對正副隊長的組合之穩固在整個護庭十三隊裡似乎也僅次於一番隊了。
自然而然地過濾了舟澗玟那莫名其妙的前半句話——這是白蘭在這百年來學會的技能之一，隨後他笑嘻嘻地點頭應道，「說的也是呢，所以在其他番隊的副隊長進行舉薦之前，銀那傢伙便已經來找我了。」
「找你？」舟澗玟一臉詫異地看著突然爆出了這麼個消息的白蘭，「他去找你做什麼？總不見得是去喝茶聊天交流感情吧？」
她在瀞靈庭裡雖然也有些耳目，但那些耳目盯著的基本都是中央四十六室和他們的相關人士；至於其他人嘛……她到底也不是掌握著隱秘機動的夜一，所以這種極為私密的事情舟澗玟還真的不知道。
「當然不是來喝茶聊天的，」白蘭似乎很樂意見到舟澗玟這樣的表情，就連語氣也輕快了許多。
見慣了舟澗玟在大事安排上的面面俱到，白蘭其實還是挺喜歡看見這姑娘在這種並沒有那麼重要的小事上所展露的詫異的，畢竟這也證明了這姑娘其實還沒有像過去的他那樣已經被神化了。
而且他也覺得這姑娘一臉詫異的模樣其實還挺有趣的。
當然，大事方面還是算了吧。
光是海燕那一次就足夠驚心動魄的了，白蘭可不希望再來第二回。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十多年前已經給舟澗玟製造了那麼第二回「重大事件」，白蘭在欣賞完了舟澗玟的表情之後，這才慢條斯理地給出了答案，「他是來要人的。」
要人？市丸銀？向白蘭？
突然想到了白蘭所在的十番隊內還有誰，舟澗玟用一種古怪至極的表情看著他，「……你別告訴我市丸銀那傢伙是想要松本亂菊去三番隊當他的副隊長吧？」
「不愧是我們家的澗玟，就是那個該不會喲。」
白蘭不覺得舟澗玟會得不到這個答案，畢竟市丸銀和松本亂菊之間的奸……咳咳感情，舟澗玟是在他們入學真央之前便已經知道了的。
「不過真是難得呢，隔了這麼多年還能看見那傢伙的真情流露。」
讓他想想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哦，好像還是在真央那會兒。
「這一點兒都不奇怪，」市丸銀也就只有在松本亂菊的事情上認真，這是一直以來的共識，「問題是那傢伙不會不知道，亂菊已經是你的副隊長了吧？」
護庭十三隊內副隊長的提拔大致也就分為兩類，卻比隊長的任命要簡單太多：一是隊長直接任命，二是副隊長會議上的舉薦。
——而且沒有「必須要學會卍解」的要求。
可再怎麼寬鬆……平級調任這種事情也是從未發生過的呀。
哪怕是各番隊內的席官調任基本上也會晉上一級，更何況是副隊長……市丸銀莫不是柿餅吃多了，終於把腦子給糊了厚厚的一層糖粉了？
不然怎麼就變得那麼甜了啊！
想不通市丸銀究竟是怎麼了的舟澗玟只覺得匪夷所思，「還是說他終於想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辦公室戀情？」
舟澗玟的這個形容其實也沒有什麼錯，但白蘭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後繼續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說著後續發展，只是那語氣實在是欠揍了一些。
「雖然不知道他和亂菊當年怎麼就選了完全不同的兩個番隊，但這畢竟是他一生一次的請求……」
「別說得好像他和你求婚了似的。」
白蘭：「……」
我只是想增加點趣味性好麼！
說書的興致被舟澗玟「稍稍」地打擊了一下，可由於後續發展實在是太精彩了，甚至精彩到了讓白蘭都覺得「英吹四艇」的地步，所以他也就第三次地無視了舟澗玟的吐槽，又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我就在銀離開之後，把這事和亂菊提了一下，」既然市丸銀都跑來和他打招呼了，如果亂菊也有意轉到三番隊的話，白蘭自然也願意幫忙。
無論這事最後成還是不成，白蘭覺得自己都能夠在這位新官上任的三番隊隊長身上看一出好戲——而且還賣了對方一個人情。
「誰知道亂菊她非但沒有要去三番隊的意思，反倒向我舉薦冬獅郎，說以他的才能完全適合去三番隊當副隊長。」
「……等等你剛才說啥？」
舟澗玟瞪大了雙眼，一副從此刻開始懷疑人生的模樣。
「讓日番谷冬獅郎去給市丸銀當副官？」
臥槽這遊戲還怎麼玩啊？！
別說是舟澗玟覺得這難以接受了，就連白蘭也覺得這劇情是峰迴路轉。
當時在聽到亂菊的舉薦的時候，他甚至開始懷疑面前的松本亂菊是三番隊的某個愛隊人士因為受不了市丸銀的懶散，所以跑來假冒以謀求出路的了。
——護庭十三隊裡誰不知道十番隊三席的日番谷冬獅郎是出了名的有能。
無論是志波一心時期還是如今的白蘭成為了隊長，隊裡面的公文起碼有一半都是他解決掉的，而且在真央時期就是出了名的天才，這種在各方面都優秀的人才放到哪個番隊都討人喜歡好麼。
「……可亂菊她自己也不勤於工作吧？」聽完了白蘭轉述完了他當時的心理活動，舟澗玟的表情就更臥槽了，「如今的隊長還是你，沒有了日番谷冬獅郎你們十番隊能撐得過三天麼？」
白蘭：「…………什麼叫做『如今的隊長還是你』啦！我也是很能幹的好嘛！」
我只是想給你講個笑話，怎麼自己又躺槍了？
舟澗玟：「……呵呵，能幹。」
白蘭：「…………」
舟澗玟的冷笑倒不至於讓皮厚心黑的白蘭受挫，但是她後面跟著的他的那句原話，卻還是讓白蘭在微楞之後立刻捂住了臉，「……怎麼辦怎麼辦，突然覺得說著下捏他的澗玟也好萌。」
舟澗玟：「……你夠了。」
被舟澗玟不痛不癢地踢了一腳的白蘭撤下了捂在臉前的雙手，隨後用在燭光下顯得波光粼粼的雙眼瞅著看起來鐵面無情的舟澗玟，那非常熟悉的、如同被惡霸||欺||淩的良家小媳婦的模樣讓舟澗玟頓時就打了個冷顫。
舟澗玟摸了摸自己身上因為白蘭的一個眼神而驟然冒出的雞皮疙瘩，隨後用頗為真心誠意的語氣說道：
「真的，白蘭蘭，你夠了。」
皮厚心黑的白蘭見舟澗玟仿佛真的是被自己給噁心到了，也斂起了自己那裝出來的、從本質上而言和他完全無緣的楚楚可憐，隨後頗為無辜地巴眨了一下眼睛。
——不過這最後的一絲「風||情」很快就在舟澗玟的怒視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果然還是喜歡澗玟比較有生氣的模樣。」
被舟澗玟怒視著的白蘭沒有絲毫的恐懼，甚至還朝她所在的地方又挪動了幾下，「雖然澗玟的佈局從來就沒有除過錯，但比起這種需要花上幾十年的時間還無人欣賞的，我更希望澗玟的才華能夠被所有人看見……」
其實比起需要用上那麼長時間在暗中佈局的瀞靈庭，白蘭覺得還是虛圈那種轟轟烈烈的炮戰的更適合舟澗玟。
但是比起虛圈那僅僅只是為了狩獵的戰鬥，白蘭覺得最適合舟澗玟的還是那種需要戰術支援的正面交鋒。
就比如在上一個地圖裡，她最後的那場戰鬥一樣。
白蘭的意思舟澗玟其實也懂，她也知道自己在瀞靈庭……或者說在這個世界裡的這百年來的佈局太過繁瑣，甚至還有那麼點冗雜，完全沒有昔日在戰場上鬥智鬥勇來得酣暢淋漓。
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她卻獲得了遠遠超出上一個世界的信息量，以及一些對後續情況進行推斷的依據；而這些資訊與依據對於他們今後的發展是有極大的幫助的。
這一百年的時間看似浪費了許多，其實還是花得挺有價值的。
當然，他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就是了。
只是這些話舟澗玟也不能對白蘭說，而對方剛才的話……也的確讓她感到了一陣惡寒，所以舟澗玟的反應也就註定不是白蘭所想要的了。
「……你突然這樣我真的有點不太習慣。」
白蘭的話讓舟澗玟感覺自己那還沒有壓下去的雞皮疙瘩似乎又冒了一層出來，「難道你也吃錯藥了？」
也吃錯藥的白蘭：「…………我難得說點好話你捧捧場好不好嘛。」
舟澗玟：「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終於回來了orz
這兩天糾結劇情糾結得頭髮又掉了好多（喂）不過今天開始大約是能夠恢復更新啦麼麼噠
死神世界裡之所以設定待了一百多年，是因為澗玟在這裡會一次性地領悟系統給出的各種設定的意義，畢竟先前的家教世界是試玩版嘛（喂喂），死神世界才是真正意義上帶上白花花頭一次玩
到後面這兩個大概會開啟「瘋狂收割」模式的……話說我還是想寫倫敦篇嚶嚶嚶嚶嚶【。
GM我舉報有人開掛，對，就是那個叫舟澗玟的大佬！什麼？你說那個是RMB玩家還是個肝帝而且還是歐洲人？臥槽還給不給人活路啦！
以及感覺這章好像有需要注釋的地方……
1.另一個叫銀桑的天然卷白毛：這裡澗玟是指人見人愛的銀桑 阪田銀時 啦（出處《銀魂》）
2.英吹四艇：這裡是音譯iing，不是字面意義上的英吹四艇（然而英吹四艇有六個）
3.澗玟下捏他裡的「能幹」……臥槽這個還需要解釋麼？
最後感謝 明鏡裡 姑娘的霸王票，愛你喲MUA！
第74章 反手一個煤氣罐
在志波一心隱居現世的第十三年的夏至前夕，舟澗玟又去了一趟現世。
這是她在來到這個地圖之後，第三次來到現世：頭一次是為了替虛化的白蘭善後，第二次是為了石田和黑崎這兩家的滅卻師，而這第三次嘛……
則是為了履行當年的約定。
就在那只名為Grand fisher的虛的利爪即將觸碰到黑崎真咲的背部時，一道耀眼的銀色光芒倏地在雨幕中劃過，等到銀光落定，一聲足以讓方圓百里內的飛禽全都撲騰著翅膀逃離的哀鳴聲也響徹在了空中。
只有九歲的黑崎一護在母親的懷中瑟縮著，原本即將破口而出的尖叫還沒發出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戛然而止。因為恰好是正對著那只怪物的緣故，所以他也將方才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只是看得清清清楚楚還是不夠的，因為以此刻受到了強烈的驚嚇的他的理解力，完全不能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他只能將自己那雙遺傳自母親的棕色雙眼瞪得老大，似乎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借著那雙險些就要瞪出眼眶的雙瞳，他看見了那只剛才還準備朝他們發起攻擊的怪物的右手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斷得整齊而又光滑的橫截面。
——就像是昨天晚上吃的麻婆豆腐一樣。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正是那個此刻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位穿著素色和服的年輕女性。
那位年輕的女性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出頭，黑色的長髮被彎成了精巧的髮髻，一支銀色的發簪斜斜地插在了髮髻裡。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淺灰藍色的和服，顏色雖然寡淡但是面料卻比尋常的要好上許多，和服上印著的暗紋哪怕是在這種昏暗的天色裡看起來也是顯眼得很。
那雙黑色的雙眼始終都停留在那只因為斷了手而不斷哀嚎的怪物身上，似乎是察覺到了黑崎一護的目光，她終於將視線分給了他。
她的目光算不上是熾熱，卻讓黑崎一護莫名地感到了安心。
「是、是澗玟小姐麼……？」
原以為自己會命殤於此、卻不想到來了一位意外之中的救援人員，依舊護著自己孩子的黑崎真咲顫抖著嗓音問道。
舟澗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撇下了那個怪物不管，隨後緩緩地向這對母子走去。黑崎一護這才發現她的右手還提著一把看起來頗為名貴的打刀，「你看起來很虛弱，是開始了麼？」
走到了黑崎真咲的身邊，舟澗玟將手裡的刀收回到了刀鞘之後，小心翼翼地將本不應該如此狼狽的黑崎真咲扶起，在察覺到對方蒼白的臉色以及微弱到幾乎就無法探知的靈壓時，她立刻就明白自己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嗯，」聽到了舟澗玟那隱晦又直白的疑問之後，黑崎真咲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隨後看向了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的長子，「一護……」
知道對方想說些什麼的舟澗玟立刻點了點頭，「我一定會護住你們母子的，你無須擔心，現在最要緊的是保存體力。」
有了舟澗玟的這句話，黑崎真咲立刻就放鬆了下來，隨後便昏了過去。
「——媽媽！」
看見母親陷入了昏迷，原本還呆愣愣的男孩立刻失聲尖叫起來，他跪在泥地裡，雙手抓著自己母親的臂膀，一臉的憂色。雨水早已打濕了他的臉頰，但在此刻的舟澗玟看來，他臉上的液體似乎也不盡是雨水。
「你放心，真咲她沒事，」聽到男孩那痛苦的哀鳴聲，一向不喜歡吵鬧的舟澗玟難得沒有皺眉，而是好言寬慰道，「你的母親只是太累了，所以先讓她好好休息，好麼？」
黑崎真咲身為純血的滅卻師，對付這種等級的虛實在無需耗費過多的精力。
而她在此戰中之所以會如此狼狽，純粹是因為她體內那屬於滅卻師的力量被友哈巴赫抽走，導致早些年她體內殘留著的虛的力量因為失去了壓制而開始爆發。
而那股虛的力量的來源，正是當年虛化了的白蘭。
所以舟澗玟今天會「不辭辛勞」地趕來，說到底其實還是在為某人收拾爛攤子的。
聽到了舟澗玟的勸說，男孩啜泣著看著舟澗玟，「真的麼？！」
「是真的，」正在用自己死神的靈力壓制著對方體內那不斷作怪的虛的力量的舟澗玟連忙點點頭，只期望面前這位還不到十歲的「天命之子」別再哭給她看了。
正如同舟澗玟所期望的那樣，黑崎一護在聽到舟澗玟的勸說之後連忙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隨後用已經有些紅腫的雙眼望著自己已經昏迷的母親。
這一邊黑崎一護已經安靜了下來，但另一邊卻還是有人不肯放過舟澗玟的耳朵。
「你竟敢、你竟敢砍斷我的手！！！」
被舟澗玟一個斬擊便剁去了右爪的Grand fisher終於不再哀嚎，而是用他那原本就不怎麼好聽的聲音繼續荼毒著舟澗玟的耳朵，「我一定要吃了你！讓你的靈力全都歸為我所有！」
「吃了我？呵……」
右手扶著黑崎真咲的背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正在不斷地傳輸靈力的舟澗玟嗤笑了一聲。
「長得醜就算了，口氣還不小，你真的以為你能夠做到麼？」
黑崎一護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女性，雖然不知道這位疑似是他母親熟人的女性究竟是誰，但他覺得對方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那個怪物很厲害的，」他善意地提醒道，「你真的沒事麼？」
舟澗玟笑笑沒有說話，一旁的Grand fisher只當她是怕了，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右爪斷落就是托了舟澗玟的福的它還準備再叫囂幾句，但下一秒……
它就原地爆炸了。
黑崎一護並沒有看見對方原地爆炸的那一幕，但是他卻是聽到聲響的、也是察覺到火光的，當意識到事情出現了神轉折的他扭頭朝Grand fisher所在地望去時，就發現了那團沐浴著暴雨也沒有要消失的跡象的火球。
「……臥槽？」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年僅九歲的黑崎一護表示這個劇情實在是超乎了他的理解範圍了。
其實只要是任何一個熟悉舟澗玟的戰鬥模式的人在場，都能夠明白這團還在彌漫著黑色濃煙的火球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作為始作俑者的舟澗玟卻沒有絲毫要和黑崎一護解釋的意思，「大概它是被人反手一個煤氣罐了吧。」
舟澗玟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後打橫抱起了已經昏迷的黑崎真咲便朝黑崎家走去。
「只能說它太醜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黑崎一護：「…………」
我還小，你別騙我好麼！
舟澗玟扯的謊話黑崎一護究竟有沒有接受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舟澗玟抱著黑崎真咲才出現在黑崎家的門口，就迎來了這個家的男主人——也是黑崎真咲的丈夫，黑崎一心。
「真咲！！！」雖然意識到了Grand fisher的出現，卻沒有想到事態會演變到這個地步的黑崎一心慌慌張張地跑向了自己的妻子，看著昏迷中的妻子他正準備伸手接過，卻被舟澗玟一個側身給避開了。
「澗玟隊長？」
「倘若我現在放手，你老婆才真的要沒命了。」
雖然舟澗玟說得毫不客氣，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原本處於慌亂中的黑崎一心才意識到了問題。
畢竟這些年來他是以自身的靈壓為代價克制住了妻子體內虛的力量的，所以此刻黑崎真咲的體內究竟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只要靜下心來就可以發現。
「一直杵在外面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先進屋吧，」舟澗玟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小洋房，又看了眼乖乖地跟著她回到了自家，一路上不哭不鬧的黑崎一護，「還有就是……」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說全，舟澗玟只是一個眼神黑崎一心便明白了下文，他點了點頭頗為鄭重地應道，「交給我吧。」
帶著舟澗玟來到了診所內給患者休息用的房間，在看見妻子被自己的前任隊長放到了病床上之後，黑崎一心便帶著似乎驚魂未定的兒子到了客廳開始了心理輔導工作。
說實話他其實更想留在病房的，但是此刻的他失去了靈力，實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到還不如先把兒子的心理輔導給完成了。
——否則妻子醒來之後必然饒不了他。
正在給兒子進行心理輔導的黑崎一心此刻是惴惴不安，而在休息室裡給黑崎真咲傳輸靈力的舟澗玟也沒好到哪裡去。
其實黑崎真咲一旦失去了滅卻師的力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這件事舟澗玟早在上一次來到現世時便已經和黑崎夫婦討論過了——包括最糟糕的情況。
由於她出現的及時，黑崎真咲既沒有受傷，體內的虛的力量也沒有徹底的將她侵蝕，所以現在只是傳輸死神的靈力便能夠讓她穩定下來。
只是這個穩定還是暫時的。
在黑崎真咲體內的力量徹底平衡下來之前，一旦舟澗玟撤手，後果不堪設想。
而在所有知情人士裡，能夠完成這個任務的也就只有舟澗玟一個。
黑崎一心不行，因為他已經喪失了死神的力量；石田龍弦不行，因為他壓根就不是死神；而志波夫婦也不行，因為他們體內也擁有虛的靈力。
於是舟澗玟只能像當日救下白蘭一樣去給黑崎真咲死命地灌輸死神的靈力，直到她體內的力量達成了平衡，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事實上在結束了黑崎家的「就診」之後，舟澗玟還得跑一次石田家，不為別的，只因為石田龍弦的妻子也是在此次「聖別」中的受害人。
這種靈壓的輸送的行為已經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此時屋外的天色已經全部暗去、大部分的人家甚至都已經熄燈，但只有黑崎家依舊是燈火通明的。
把家裡所有的孩子都轟去睡覺之後，黑崎一心一臉疲憊地回到了休息室，看著還在給妻子輸送靈力的前隊長，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這樣幫我們真的沒有問題麼？」
私自將靈力傳輸給人類可是重罪。
尤其這個人類還是滅卻師。
「這件事無論是中央四十六室還是屍魂界的其他人都不會知道的，」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的舟澗玟笑了笑，因為長時間持續不斷地輸送靈力，她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糟糕，「而且我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黑崎一心頓時就想起了幾年前在那個老宅邸內的那場對話，事實上舟澗玟當時說的話如今已經實現了大辦，讓人不服都不行。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千年前的那場鏖戰，真舟家並非是一點兒記錄都沒有的，」舟澗玟看了眼依舊處於昏迷中的黑崎真咲，「我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些在這方面的優勢，又比尋常人有更多的閒暇時間來瞎琢磨罷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只是要論頭腦肯定還是比不上喜助。」
舟澗玟和四楓院夜一、浦原喜助、志波海燕和白蘭是好友這件事，在瀞靈庭裡知道的人也不算少，志波一心作為前任十番隊隊長知道得便更多了。
聽到舟澗玟提起浦原喜助，黑崎一心似乎也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如此的有恃無恐，「二番隊和十二番隊那裡……」
「和他們無關。」
舟澗玟搖了搖腦袋。
她知道黑崎一心想問自己先前之所以會說屍魂界不會發現這件事，是否是因為有作為隱秘機動的二番隊、以及技術開發局的十二番隊在庇護的關係，但是這一次還真的就和他們沒關係。
「雖說讓他們知道了也無妨，但暫時能不牽連到他們最好還是不要，」這是舟澗玟的真心話。
黑崎一心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一直握著黑崎真咲的手的舟澗玟忽然將手鬆開，黑崎一心雙眼一亮，明白妻子這是沒有問題了。
「先別急，」舟澗玟抬手制止了黑崎一心想要上前的衝動，而後遵循著系統的提示將損管用在了依舊昏迷不醒的黑崎真咲的身上。
同樣是用損管，用在美人身上總比用在白蘭那廝身上要來得好。
黑崎一心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又要攔住自己，但是他並不認為會給他的妻子輸了整整六個小時靈力的舟澗玟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於是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舟澗玟將手覆在了黑崎真咲的額頭上，緊接著他的妻子的全身被一陣淺色的光芒所籠罩，這光芒持續了大約十幾秒的時間，最後驟然消失。
在光芒小時之後，昏迷已久的黑崎真咲也再度睜開了雙眼。
「真咲！」
「親愛的……」
黑崎真咲巴眨了一下雙眼，在看到了丈夫那包含了複雜情緒的表情之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原本坐在擺放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的舟澗玟也識趣地起身讓位，心中感歎著在上一章拯救了金蘭蘭——或者說Ghost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雖然那時候浪費了五個損管，卻讓她知道了自己的損管在「尋常人」身上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魂魄、意志、肉||身、記憶、力量，當時五個損管在Ghost身上恢復了構成「白蘭•傑索」這個人的五個要素，其實也是在告訴舟澗玟，如果其他人在這五個方面受損，她也可以用損管來修復。
如今的黑崎真咲什麼都不缺，只是屬於滅卻師的力量被盡數抽取，但是舟澗玟卻也不可以立刻就動用損管，因為她體內還有原本不屬於她的虛的力量在作祟，於是她只能先把虛的力量給平衡好了，才能繼續修復工作。
現在黑崎真咲的狀態也證實了舟澗玟的想法沒有錯。
「既然這邊已經沒事了，那麼我就要去石田家走一趟了，」混血的片桐……或者說是石田葉繪也是此次「聖別」的受害人，只是她那邊的情況遠遠沒有黑崎真咲來得危急，所以舟澗玟才會優先對黑崎真咲進行處理。
現在黑崎真咲的危機已經度過，她自然要走訪到下一家去了。
畢竟這也是約定的一部分。
「我送你吧，」得到了妻子眼神的示意，黑崎一心立刻起身對舟澗玟說道。
「算了吧，你還是在家陪陪真咲吧，」舟澗玟擺了擺手，完全明白比起陪自己走這麼一趟，對方更想好好留在家裡陪老婆，「去石田家的路我熟，而且我能出什麼事？」
黑崎一心表示一般人……哪怕是虛都打不過自己的前隊長大人。
雖然擔心卻也知道自己的無力，黑崎一心最後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給待在家裡，不過在以「你現在靈力快透支了，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為藉口挽留舟澗玟在黑崎家稍做休息的同時，他卻給石田龍弦打了一個電話。
於是半個小時之後，石田龍弦的車便停在了黑崎家的門口。
一打開黑崎家的門就看見了一輛轎車橫在門口的舟澗玟先是一愣，不過在看見駕駛座上坐著的人時，舟澗玟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幹得漂亮！
她沖自己的前部下比了一個大拇指，感歎了一下對方在來到現世過後果然「狡猾」了許多之後，便上了在接到黑崎一心的電話後，「特意」過來接人的石田龍弦的車。
「真咲那裡已經沒有問題了？」
原本就不喜歡死神，因為黑崎一心的關係便更是討厭的石田龍弦之所以會特意過來接人，純粹是因為有求於人——尤其是當他從電話裡聽說了黑崎真咲已經完全「恢復」滅卻師之力後。
「如果不是沒有問題的話，一心也不會這麼爽快地放人吧，」輸送了太多靈力的舟澗玟懶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令荊的情況如何？」
石田龍弦沒說話，就當舟澗玟以為對方不會再回答時，他卻又開了口，「你真的可以救葉繪？」
……沒想到這個一直冷冷淡淡的傢伙其實還挺關心自己的妻子的嘛。
如果黑崎一心是顯性的妻奴的話，這傢伙基本上就是隱性的了，舟澗玟在心中無聲地感歎了一番，面上卻是一點兒都不顯，「原本還沒有什麼把握，現在是有了。」
石田龍弦：「……」
……所以你當年為什麼會這麼信心滿滿地來和我們講條件啊！
第75章 一個大新聞
仔細算算的話，舟澗玟和白蘭來到這個世界已逾百年。
雖說他倆分別有五大貴族和其家臣的身份設定，至少確保了衣食無憂，但除此以外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只有舟澗玟所保留的昔年的記憶，以及系統偶爾給出的提示。
於是最初的那段日子他們可以說是一頭霧水，基本就只能靠自己摸索；到了後來門道是摸出來一些了，卻又發現這個世界有許多地方和舟澗玟認知中的根本就不同。
等到舟澗玟好不容易確認了這只是世界的扭曲、並非是某人的鏡花水月更不是走錯片場的無限月讀時，好不容易才出現的進展又被打回到了原型。
直到舟澗玟無意中從某位死亡骷髏那兒得到了虛夜宮的所有權，以此為契機弄清了他們的任務的本質、並和白蘭商定出了任務應對方案，卻又發現執行這個計畫的唯一前提是需要兩人分別在虛圈和護庭十三隊紮根，否則後續計畫壓根就沒有用武之地。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雖說困擾他倆已久的任務終於有了頭緒的確是一樁好事，可伴隨著任務的進展，各種各樣的麻煩與意外也接踵而至。
其坑爹程度在舟澗玟看來，大約能和「一部連載長達九年的運動漫被宣告只是一個開始，而後續作品居然從之前的牛頓已死的拼爹運動漫畫，直接跳躍發展到了集倫理情感末日科幻懸疑探案於一體的殺||人運動漫畫」有得一拼。
不過漫長的的等待與籌謀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一想到最終的發展，舟澗玟便覺得這百年來的等待無論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此時距離舟澗玟上一次去現世——或者說距離這個地圖的最終大||Boss友哈巴赫發動「聖別」已經過去了四年多，現世那位四家混血卻在「聖別」中倖免于難的黑崎一護，也早已從九歲時的那個愛哭包漸漸地長成了一個眼神兇惡但成績優秀的偽不良學生。
就在舟澗玟已經開始掰著手指數黑崎一護究竟還需要多久才能夠與朽木露琪亞見面時，一個被她忽視了許久的問題卻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我說中央四十六室還真是閑得可以啊。」
默不作聲地聽完了一直負責中央四十六室的監||視工作的羅德尼的彙報，舟澗玟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最後發自肺腑地感歎了這麼一句。
「閑得蛋疼不回老家種地利民利己，倒跑來磋磨我了。嘖，還真當我是軟柿子啊。」
中央四十六室的頑固與不知變通簡直是這個屍魂界的化身，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的思維早已僵化，非但不通曉人情世故，甚至滿腦子只有他們所掌握的至高無上的規矩。可真要說他們墨守成規吧，這些人又偏偏喜歡在奇怪的地方耍小聰明。
而他們耍這些小聰明的目的，別說白蘭和舟澗玟本人了，就算是舟澗玟身邊隨便哪一個艦娘都能夠回答：
說到底還是貪心不足，光是掌握了屍魂界的最高裁判權猶嫌不夠，還想進一步地打壓大貴族，從五大貴族手中牟取權利之外的利益。
中央四十六室的意圖早就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這些年來五大貴族雖說沒有正面肛——畢竟就連海燕出事那會兒也只是夜一和澗玟聯手演了場戲——但是五大貴族內部卻也達成了一致意見，歸結為五個字那就是：
你們想得美！
舟澗玟防著中央四十六室的事情在艦娘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無論是來到屍魂界的、還是留守在指揮所的，哪怕是被她派去虛夜宮的艦娘全都心知肚明。
其中最為明顯的一點就是包括羅德尼在內的數名艦娘一早就被她派去了中央四十六室盯梢，而且一盯就是好些年。
所以如今聽到她那幾近尖酸刻薄的嘲諷，無論是和她最為親近的維內托還是前來彙報的羅德尼都沒有太意外。不如說如果她此時沒有對中央四十六室的新動作有任何的評價，這才叫真的奇怪。
維內托和羅德尼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作為秘書艦的維內托開口詢問道，「signorina ammiraglio打算怎麼辦？」
舟澗玟和白蘭的計畫維內托是知道的，雖說不是全部，但是舟澗玟對中央四十六室的打算就算她本人沒有說，維內托多多少少也還是能夠猜到一些的。
這也就是舟澗玟會容忍中央四十六室至今的原因。
不過就幾年前中央四十六室在現世那邊的動作，以及他們如今又即將對五大貴族發難這兩點來看，維內托覺得舟澗玟這一回大約是不會再忍讓了吧。
「這倒的確是一個問題，」整個人都陷進軟座中的舟澗玟將手中的茶盞往旁邊的小桌子上一擱，而後靠在了身後柔軟的座椅靠背上，「提前知道了他們的動作的確是可以有所防備，運作得好的話沒准還能像之前一樣讓他們元氣大傷，但是……」
但是這樣做有些不太划算。
畢竟這群老傢伙的壽命就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了，就算這一次真的能夠成功砍掉他們大部分的勢力，可有效期也就只有兩年，對比她這邊的籌謀和運作未免太浪費了一點。
即使直到他們離開為止舟澗玟有不少閒暇時間，可她卻一點兒都不想浪費在中央四十六室身上。
看見舟澗玟右手支著腦袋，左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維內托明智地選擇沉默，給她親愛的指揮官小姐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
「既然都是些再過不久就要死的人，那麼這會兒就不要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了，」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已經從數條方案中比較出了優劣的舟澗玟說道，神情較之先前剛剛聽到消息時的那會兒顯然要明快許多。
不看她的臉色只聽她的語氣，舟澗玟面前的那兩位艦娘也明白自家的指揮官這是已經有了主意。
沒准還是個好主意。
於是維內托和羅德尼松了口氣。
其實她們一點兒都不在意中央四十六室的死活，別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是舟澗玟的部下、之後甚至還和她締結了誓約；光是經歷了早年的海燕事件，她們便已經對中央四十六室沒有任何的好感了。
舟澗玟會把這群老傢伙留到今天，是指揮所的全體艦娘最為奇怪的一件事。
作為「全體艦娘」的一份子，維內托和羅德尼同樣對舟澗玟當年選擇留下了中央四十六室這一點感到不解；不過就在她們覺得自家指揮官這一次大約是打算直接清除隱患、不繼續在這些老東西身上浪費時間時，她們卻聽到了來自舟澗玟的指令。
準確的說，是一個足以令人瞠目結舌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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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深冬，自打退隊以來便纏綿病榻、藥罐子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的真舟家當主、百年前的十番隊隊長真舟澗玟去世了。
真舟澗玟的死對於知道她的人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過於奇怪的事情。
雖說百年前她還是隊長時身體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作為五大貴族的家主她各方面的資質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優秀；但是自打她率領虛圈遠征隊歸來之後，一夜之間驟然病倒的消息卻也同樣傳得人盡皆知。當時誰都知道凱旋而歸的真舟隊長甚至沒有來得及回十番隊複職，便從護庭十三隊離職了。
而今她驟然離世，對於屍魂界內已經不知道換了幾代的死神來說，不過是一名久病不愈、藥罐子名號和十三番隊的浮竹隊長有得一拼的五大貴族當主終究還是沒能熬過今年冬天罷了。
別說是和真舟澗玟沒有什麼交集的普通死神了，就算是一般貴族家的成員對於此事也只剩下唏噓，並沒有太多的感傷。
不過因為真舟澗玟的死而有所動搖的人倒也不是沒有。比如傳聞中拋下了隊長的職務、直接趕回真舟家陪伴了她最後一程的十番隊隊長白蘭；又比如說因為種種原因甚至沒有能夠見到她最後一面的四楓院夜一等人。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參加完了真舟澗玟的喪禮，四楓院夜一前腳剛剛踏出真舟家的大門，後腳便拉著自己的兩位發小回到了四楓院家。一路上三個人頗為默契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等他們來到夜一的房間看見她摒退了下人之後，浦原喜助率先在房間內佈置了結界。
等到結界一佈置完，夜一劈頭蓋臉地就丟出了一句三人心□□同的疑惑，讓直到方才佈置結界時都沒有出聲的浦原立刻皺起了眉。
「夜一小姐果然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麼？」
早把四楓院家當成自家的空鶴一聽也顧不上在房間裡找水喝了，「哈？原來你們都這麼覺得麼？我就說嘛，澗玟那傢伙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空鶴的話也是夜一和浦原的心聲，不如說是他們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反應。既然屋內的三人都對此事抱有相同的疑問，那麼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多了。
「先前我上香的時候也留心了一下，」既然對真舟澗玟的死保有疑惑，那麼身為技術宅的浦原自然會在唯一能夠接近「遺體」的時候進行觀察，「澗玟小姐的遺體不像有假，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義骸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義骸的話，那麼就是藥物了？」作為和浦原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夜一立刻理解了他這番話背後的意思，「但是讓人能夠假死的藥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到的吧？」
眼見著夜一和空鶴的視線全部都挪向了自己，浦原立刻為自己辯解，「我可沒有做出過這種藥劑。」
「但是要說屍魂界能夠出產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地方，也就只有技術開發局了吧？」終於給自己倒了杯茶的空鶴一聽到浦原的辯解頓時就挑了挑眉。
而她身邊的夜一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從表情來看，她顯然也是頗為贊同空鶴的話。
浦原喜助：「……」
——所以說技術開發局在你們心裡到底是怎麼一個形象啦！
作者有話要說：
死神漫畫大結局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現在只想早點把死神篇結束進入fate篇（順便感謝98沒有讓店長在大結局裡露面，店長粉頭一回表示店長被遺忘真是一樁好事）
今天大概有二更，不是很確定
以及今天上課時受到了強烈的驚嚇，身邊的小夥伴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紛紛地表示臥槽，截至到更新這章已經瘋了三個了【。
悠于 2018-7-23 09:41
第76章 Love & Peae
既然懷疑舟澗玟是假死，那麼總要找到她本人究竟躲到了什麼地方。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去確認一下屍體，可是現在回到真舟家估計是見不到屍體了——而且夜一幾個也不相信真舟家的人以及白蘭會允許他們去挖墳。
更何況他們和舟澗玟是友人而不是什麼仇敵，縱使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挖墳這種事夜一幾個也決計做不出來。
那麼除了流魂街之外，舟澗玟唯一可能躲藏的地方也就只有那裡了。
動用了自打滅了薩爾阿波羅、並把他的實驗室洗劫一空之後便沒有再用過的「鑰匙」，浦原喜助又鞏固了一下夜一房間內的結界，之後便帶著夜一和空鶴直奔他已經多年沒有去過的虛夜宮。
結果他們前腳剛剛抵達虛夜宮的大廳，還沒來得及感歎一句虛夜宮在這些年裡變了許多，就看見自打白蘭進入真央之後便一直跟隨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站在他們的面前。
這位從多年前起就始終穿著西裝的銀髮少女維持著一貫的冷淡，似乎除了舟澗玟之外鮮少有人能夠讓她露出喜悅的表情。
此時見到夜一幾個的出現，她既沒有詢問他們的來意、也沒有和他們寒暄幾句，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澗玟小姐正在辦公室等待諸位。」
這一番可以說是直接從正面證實了「舟澗玟並沒有死」的話，頓時就讓夜一幾個面面相覷。
誰都知道維內托並沒有向他們說謊的理由，這就意味著舟澗玟的確還沒有死，可真當自己的假設被印證了，夜一幾人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怎麼做了。
在維內托的帶領下，心事重重的三人一路沉默地來到了維內托口中的「舟澗玟的辦公室」。
雖然因為舟澗玟假死的事導致他們的心情都有些微妙，可三人到底也沒有錯過他們一路上遇見的那些人——準確的說是那些虛。
位於虛圈的虛夜宮裡會出現虛不是什麼奇怪事，奇怪的是那些虛無一例外地被改造成了浦原喜助曾經假設中的「破面」。再加上舟澗玟此次的假死事件，這種種訊息疊加到了一起就不得不讓人產生一些糟糕的聯想了。
浦原喜助打量了眼自己身前無論怎麼看都只覺得嬌小的維內托，盤算著自己能在對方的口中獲取多少有用的情報，然而還不等他開口，維內托便已經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到了，諸位，」她向眾人解釋了一句，隨後伸手敲了敲房門，在向屋內的人通報了一聲之後便推開了房門、請夜一幾人進去。
三人雖然有滿腹疑惑但到底還是選擇相信舟澗玟，所以並沒有什麼遲疑便走進了這個他們先前從未來過的房間。
這是一個無論怎麼看，都和他們平時所處的辦公室完全不同的房間——包括屋內的格局還是傢俱的風格，怎麼看都和護庭十三隊的辦公室大相徑庭。
其實夜一幾個會覺得這個房間風格迥異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個辦公室是舟澗玟仿照自己在指揮所的辦公室佈置的，所以整體而言都偏向於西式——不過還是比不過沢田綱吉和Xanxus的辦公室就是了。
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一些零碎文件的舟澗玟在維內托敲門時，便已經將手中的紙筆擱下了。正式「脫離」了屍魂界的她此刻已經換上了自己偏愛的西裝，一頭黑色長髮也隨意地用發繩紮成了馬尾辮，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神采奕奕。
所以夜一等人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他們在過去的百年裡從未見過的舟澗玟。
「你們來了呀，」對於故友們的到來舟澗玟顯然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她只是起身將幾人迎進了屋內，又吩咐維內托送上茶點，便在屋內擺置的沙發上坐下了。
「算算時間，瀞靈庭那邊應該是我的葬禮剛結束不久吧。」
說話間舟澗玟已經為幾人各自都倒了杯茶水，見沒有人應話她倒也沒有怎麼尷尬，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對於旁人而言稍顯詭異的話語，「這會兒便已經能趕來了，應該說不愧是你們麼。」
三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不約而同地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舟澗玟，似乎是在判斷面前這個女人是否就是他們認識的那位元發小。
被好友們用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會兒的舟澗玟也沒有惱，只是笑眯眯地任由他們打量。畢竟她在決定假死的時候便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夜一幾個沒有一見到她就動手對於舟澗玟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我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還活著，澗玟小姐，這可真是個大驚喜啊。」
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浦原率先開口，對此夜一和空鶴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浦原的頭腦是有目共睹的，由他來發問沒准還能問出些她們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少來了，你會出現在這裡不就是已經猜到我還活著麼，」舟澗玟哼了哼，如果是別人說對她還活著的事感到意外舟澗玟或許還相信，可如果換做是浦原的話……
那還是算了吧。
見舟澗玟對於他的開場白表示不屑，浦原摸了摸鼻子，最後決定直接開門見山地發問，「那麼能和我們說說理由麼？」
「理由啊……」舟澗玟佯裝苦惱地想了片刻，「如果我說是為了愛與和平你們會相信麼？」
四楓院夜一/浦原喜助/志波空鶴：「……」
為了愛與和平？
——鬼才信你呢！
被三位好友用眼神鄙視了一番的舟澗玟歎了一聲，其實她也不覺得這種滑稽到拙劣的藉口真的能夠應付這三人，所以在歎息過後她也就只能「實話實說」。
「距今將近千年前，屍魂界……死神和滅卻師進行過一場生死血戰，這件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三人對視了一眼，接著先後點了點頭。
夜一和空鶴作為五大貴族的嫡系，知道的事情總比尋常死神要多得多；而浦原雖說只是下級貴族出生，但到底跟在夜一身邊多年，本人也是屬於對世事都有所準備的角色，既然他知道滅卻師的存在，就沒有理由不去查滅卻師的歷史。
「滅卻師的起源你們肯定都知道，最早是由分佈在世界各地的擁有「視靈」能力的人類通過修行而強化的退魔一族。直到千年前，死神和滅卻師之間積壓已久的矛盾爆發，便有了那一場血戰。」
夜一幾人點點頭，舟澗玟的描述和他們知曉的相差無幾，「可是這和你假死有什麼關係？」
舟澗玟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卻又在滅卻師的話題上繼續說了下去，「知道麼，千年前統帥滅卻師與護庭十三隊進行交戰的，是所有滅卻師共同的先祖，其名為友哈巴赫。」
「你說什麼？！」
友人們的反應也在舟澗玟的預料之內，所以面對著難得大驚失色的夜一幾人，她只是非常冷靜地說道，「這件事你們也可以向總隊長確認，畢竟當年親手打敗友哈巴赫的，就是總隊長。」
「等等，你剛剛說打敗？」短暫的震驚過後，浦原可以說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並且發現了舟澗玟話語中奇怪的地方，「難道說……」
「是的，當年總隊長未能殺死友哈巴赫，只是令他失去了心跳、意識和力量，」這情況和當年的金蘭蘭比也不知道是誰更糟糕一點，一個差不多是變成了植物人，而另一個則是失去了形體。
「也就是說對方遲早會從這一狀態中恢復麼？」
浦原猜測道，雖然他用了「遲早」，但是從舟澗玟的神態和語氣來看，他覺得這個答案基本上已經是確定的了。
「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滅卻師們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被封印的王」用900年恢復心跳，90年恢復意識，再用9年恢復力量，」舟澗玟看著三位友人的面色驟然沉下，舟澗玟又補充道，「然後在數年前，有不少留在現世的滅卻師在半年內先後去世。」
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去現世的事了。
大約是舟澗玟這番話的信息量過大，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由夜一開口發問，「所以，這是進行到最後一步了？」
「是的，」舟澗玟也沒隱瞞，「友哈巴赫出生時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甚至無法動彈。但是他卻活下來了、並且成為了滅卻師的先祖。因為他自從出生起便能夠通過觸摸的方式將自己的靈魂分與他人、治癒他人的身體缺陷。」
「但是所有被友哈巴赫治癒的人註定不能長命，因為用不了多久被分出去的靈魂便會回歸到友哈巴赫的體內，並且治癒他本人的身體缺陷。」
「所以數年前現世的那些滅卻師的逝世，實際上就是因為友哈巴赫發動了名為「聖別」的能力，從他們身上收回了滅卻師的力量，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簡單來說就是一放高利貸的，而且他收的利息不是錢，而是命。
「可澗玟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一部分是出自真舟家的記錄，我也是在數年前無意中翻閱到的，」這一點倒是真的，就是因為那本千年前真舟家當時的家主的記錄，她才想起了還有友哈巴赫這個傢伙的存在，「另一部分……我曾因為種種原由，在現世認識了幾名滅卻師。」
「等等，」舟澗玟的話讓浦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你剛才說數年前先後去世的滅卻師是留在現世的？難道說其他地方還有滅卻師麼？」
這個世界目前可就只分成現世、屍魂界和虛圈這三個地方。
除了現世之外，那些滅卻師還能留在什麼地方？被他們視為天敵的虛的老家虛圈麼？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聽完了浦原的發問，舟澗玟看起來有些激動地大聲說道。
浦原喜助：「…………」
「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滅卻師目前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留在了現世，這些人大部分在兩百年前滅絕了，」舟澗玟頓了頓，沒有說就算存活下來的那些也因為某些不能說的原因被逼得不得不隱藏起來，「還有一部分，則是從現世逃到了另一個地方，開始養精蓄銳準備為千年之後的復仇戰積蓄力量。」
「滅卻師和虛可以說是不能共存，他們沒道理躲到虛圈來。」
夜一想了想說道，滅卻師對待虛的方式是徹底消滅，如果他們真的躲到了虛圈，沒道理時至今日屍魂界那邊還沒有發現異常，而舟澗玟更不可能在虛圈壘起這麼一座宮殿。
空鶴聽完夜一的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用一副「你瘋了麼」的表情瞪著自己的好友，「喂，夜一，按照你這個說法，該不會……」
「就是那個該不會。」
見空鶴「該不會」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接話，幾人的目光甚至都朝自己挪來，舟澗玟也大大方方地給出了答案。
那個只要是瀞靈庭的一份子，都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們——那些存活下來準備復仇的滅卻師現在，就躲在瀞靈庭……或者說是瀞靈庭的影子裡。」
第77章 不是上門推銷也不行
舟澗玟和浦原等人究竟說了什麼，這一點當時人並不在虛夜宮、而是在屍魂界演戲的白蘭也不清楚。
但是從浦原幾人回到屍魂界之後對他的態度、以及看他的目光這兩點來進行綜合判斷，白蘭想舟澗玟大約是和他們達成一致意見了。
其實以白蘭對舟澗玟的瞭解，他本來就不覺得這姑娘的解釋會出什麼問題，畢竟她的那套關於友哈巴赫的說辭甚至都能把總隊長給說服了，又更何況是夜一幾人？
想想這姑娘當年在Choice戰場上的戰績吧。
白蘭覺得他寧可跑到虛坑裡和各種等級的大虛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想再聽到舟澗玟張口就來還入情入理、甚至能把切爾貝羅都給騙了的故事和人設。
——要說把活人說死死人說活的本事，整個屍魂界白蘭就只服舟澗玟一個。
於是在舟澗玟的隱居幕後、白蘭的台前活動，提及夜一、浦原和總隊長的暗中支持之下，舟澗玟和白蘭期待已久的那一天也終於到來。
那是一個至少看起來和尋常無異的春日的一個傍晚，在真舟澗玟「死後」一改往常的輕佻懶散、以兢兢業業恪守職責的好隊長的形象示人的白蘭收拾了一下自己批改好的檔，正準備把其中的一部分遞交給站在他面前的日番谷冬獅郎時，隊長辦公室內的移門便被人猛地拉開。
「隊長，今晚的酒會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雙手扒拉在門框上，今晚沒有任何當值的她也不管自己直屬的上司還在加班中，便對著坐在辦公桌後的白蘭發出了熱情的邀請。
雖然是三席但一直以來都幹著兩個人——甚至是三個人的活的日番谷冬獅郎不動聲色地歎了一聲氣，卻也沒有說什麼。
而白蘭在此時完成了方才被打斷的動作：他將文件悉數遞到了日番穀的手中，接著朝門口的松本亂菊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就算了吧，你和銀他們幾個玩得開心就好。」
松本亂菊和市丸銀的事從真央開始就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更何況白蘭在真央的整整六年都和市丸銀是室友，畢業之後又和松本亂菊一同加入了十番隊，在旁人看來他根本就是這段JQ的見證者。
只是他無論是在真央時還是加入了護庭十三隊之後，都鮮少在他們——或者說是松本亂菊的面前調侃她與市丸銀的關係。
反倒是松本亂菊和市丸銀兩人，在女協成立之際就對白蘭和舟澗玟的關係格外關注，甚至幾度想要登刊報導——然而每次都被某種躲在暗處的「不明勢力」給阻止。
久而久之包括亂菊在內的女協成員、以及其他消息靈通的相關者都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在女協內部已經成為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宛若玄學一般的存在。
難得被白蘭調侃自己與市丸銀的關係，松本亂菊雖然沒有紅臉卻也有些手足無措，只是說了一句「隊長真是壞心眼」之後便一個人離開了，也沒有問一句在十番隊中是公認的「未成年人」的日番谷冬獅郎的意思。
——誰都知道這位認真古板的三席一定不會去的。
「……我說，她不會是忘了明天還有副隊長會議了吧？」
日番谷冬獅郎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接著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徵詢白蘭的意見，還是在自言自語。
「以亂菊的性格來看……沒准她是真的忘了，」聽到了三席的詢問的白蘭搖著頭歎了聲氣，「不過她就算沒有忘，按照過去的例子來看，估計也沒辦法參加明天的會議了。」
對於白蘭吐槽亂菊的酒品這件事，身為三席的日番谷冬獅郎不置可否。他正準備告退，卻又聽到白蘭忽然開口說道，「如果明天亂菊沒辦法出席副隊長會議的話，就由你代為參加吧。」
日番谷冬獅郎聞言朝白蘭望去，卻看見對方已經低下了頭處理起了自己方才剛交給他的檔，勤勉的樣子讓人完全想像不出對方在一年多以前還是一個散漫程度堪比八番隊京樂春水的存在。
都是因為那場變故啊……
對於內情知之甚少、只知道自家隊長死了情緣的日番谷冬獅郎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不過他的氣還沒有全部吐完，就發現原本正在處理公文的白蘭已經抬起了頭，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難道獅郎醬是不願意麼？」這個從本質上而言還是惡劣無比的男人佯裝苦惱地詢問，「既然這樣的話……」
日番谷冬獅郎這才想起了對方方才說了什麼，於是也來不及抗||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便急急忙忙地趕在白蘭之前說道，「我沒有不願意，隊長！」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切，冷靜下來的日番穀隨後有些懨懨地補充了一句，「抱歉，我剛才走神了。」
代替宿醉的副隊長出席副隊長會議，這件事無論對日番谷冬獅郎而言、還是對其他十二個番隊的副隊長來說，其實都早已習慣了。既然身為隊長的白蘭本人都沒有對這位副隊長感到不滿意，其他番隊的人就更沒有置喙的權利了。
「那就好，」日番谷冬獅郎的回應讓白蘭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在對方走神的這件事上多說些什麼，只是囑咐了一句「好好休息」之後便讓他先行離去了。
等到日番谷冬獅郎也離開之後，白蘭終於感到了無趣似的將手中的毛筆丟到了一旁，接著伸了一個懶腰。
自打真舟澗玟「去世」起，他在人前便一直以盡忠職守的隊長形象示人，甚至都快趕上六番隊的某位「所有死神的典範」君了。
就算他本人在葬禮之後鮮少提起真舟澗玟，但是在自以為挖掘到了真相的圍觀群眾的眼中，他這般變化的理由也是不言而喻，於是敢在他面前提及真舟澗玟的人越來越少，就生怕觸動他內心深處的傷疤。
就連夜一幾人也頻頻表示要不是知道澗玟還活著，他們都覺得白蘭是因為「痛失摯愛」而「心性大變」了。
雖說這也是白蘭刻意營造的效果，但不得不說效果好到驚人。
當然，白蘭至今都沒有被打死也多虧詐死的舟澗玟在這一年多裡從未踏足過屍魂界一步，而夜一幾個怕被屍魂界發現，每次去虛夜宮都是來去匆匆，再加上白蘭本人又刻意隱瞞了這些事實……
否則這位屍魂界目前公認的癡情人早就被送進四番隊的重症症療室了。
——或者是十二番隊的解剖室。
伸完了懶腰又扭了扭已經僵硬的脖子，活動完了筋骨的白蘭將視線重新投回到了桌面上，借著夕陽的暖光他從有些雜亂辦公桌上精准地拿出了兩份檔——
【關於六番隊副隊長席位空缺問題】以及【關於現世座標3600空座町魂魄監視駐紮人員空缺問題】。
「時間差不多了呢……」
他捏著這兩份檔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極了昔日坐在密魯菲奧雷總部的最高樓層運籌帷幄的那個人。一聲低語之後，他的掌心內突然出現了紅色的光球，白蘭將手中的紙張置於光球之上，沒一會兒紙張便化為了灰燼。
第二日，原十一番隊六席阿散井戀次在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的通知之下，晉升為了六番隊副隊長。
而十三番隊的一位普通隊員也通過了穿界門，來到了現世一座名為空座町的城市。
「一切都在一點點地步入正軌中，」隱居在虛夜宮的舟澗玟在十三番隊的普通隊員——朽木露琪亞抵達現世的同一時間，便收到了來自赤城與加賀的通知。
似乎覺得這樣的點評有些俗套而平淡，舟澗玟頓了頓，又在句尾加了這麼兩個字：「終於。」
一旁正在給舟澗玟煮咖啡的維內托想著這可不就是「終於」麼，她家的指揮官小姐盼著這一天已逾百年，倘若不是在這個世界走上了這麼一遭，維內托也不相信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居然還有這麼好的耐心。
「阿散井戀次升任六番隊副隊長，朽木露琪亞也去了現世……」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再想了下自己在現世那邊的佈置，覺得基本上是沒有問題了。
至於「藍染是好人」這個變故帶來的種種不確定因素，舟澗玟表示只能讓赤城加賀隨機應變了。
……
被舟澗玟委以重任的赤城加賀表示壓力很大，此刻她們正站在空座町的某個居民區的十字路口的暗處，不時地探出頭觀察不遠處的那棟二層洋房前的動靜。
那棟洋房就外形而言和相鄰的幾戶人家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門口掛著的巨大而又誇張的「黑崎醫院」的標誌讓人難以忽視，當然，這並不是赤城加賀在大半夜不休息跑過來暗中觀察的原因。
洋房前的那個巨大的怪物——或者用專業名詞來說，那只虛才是。
前陣子被派遣來現世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短期駐紮任務的朽木露琪亞此刻持著尚未解放的斬魄刀，潔白的靈子纏繞在刀身，這個留著烏賊頭的少女——至少容貌還是少女的女性揚著腦袋，向對面的少年確認了什麼，隨後便將自己手中的刀捅向了對面那個有著耀眼的橘發的少年。
比少年的橘子頭更加耀眼的光芒瞬間自刀身與肉|||體的連接處爆發，別說是理他最近的少女，就連不遠處的那只虛、以及躲在更遠處的赤城加賀也不由地眯起了眼。
等到光芒褪去之後，少年身上的居家服被一襲黑色的、如同喪服一般的和服所取代，而他的手中不知從何起也多了一把巨大的斬魄刀。
赤城與加賀對視了一眼，隨後她們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驚訝。
她們可以說是看著少年出生長大的，對他的家庭背景也可以說是瞭若指掌，但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再看看他身上散發出的粗糙卻又難以忽視的靈壓，忽然就有些明白了自家指揮官為什麼會等到今日。
在少年獲取死神之力之後，戰鬥結束得比想像中的還要快，刀起刀落之間那只原本還意氣風發的虛便已經化為靈子消散。也許這是少年頭一次拿起斬魄刀弑虛，這讓他的刀法看起來要多拙劣就有多麼的拙劣，但是巨大的靈壓卻彌補了這一點。
也幸好那只虛只是體型巨大，靈力遠遠沒能達到大虛的級別，不然今夜的這場戰鬥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結束。
看見頭一回使用死神之力的少年在虛消散之後，仿佛透支了全部力氣一般昏倒在地，在陰影中隱藏了許久的赤城加賀這才走了出來。
目標並非她們從小看到大、又是被舟澗玟寄予厚望的黑崎一護；而是因為黑崎一護的關係而失去了幾乎所有靈力的死神——
朽木露琪亞。
看著奪走了自己死神之力的少年就這麼暈倒在地，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的朽木露琪亞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她也沒有思考太久，因為有兩道身影於此時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看來你很困擾呢。」
溫婉的女聲從自打方才起突然變得靜謐的小巷中傳來，朽木露琪亞聽到聲音之後才發現身旁不知從何時起多了兩個人，她正覺得有些奇怪——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對方的出現，還因為更多的原因——便聽見那個蓄著短髮的女性接著同伴的話繼續說道：
「年輕的死神小姐。」
就近的路燈在方才的戰鬥中被損壞了好幾座，就算是身為死神的朽木露琪亞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也無法看清兩人的模樣，所幸此刻遮月的雲層散開，借著不算太微弱的月光，朽木露琪亞看清了兩人的模樣。
那是兩名穿著用上好的面料製作的和服的女性，雖然感覺並不太相似，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兩人擁有同樣秀麗的容姿，以及驚人的氣勢；不過這也導致她們看上去和這個城市——或者說是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
在露琪亞看來，比起現世她們似乎更適合屍魂界甚至是瀞靈庭。
除了，在她們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靈壓這一點。
並不在意朽木露琪亞的沉默，擁有著黑色長髮的女性便繼續說道，「需要我們幫忙麼？我們可以提供你現在所需的一切服務，保證價廉物美童叟無欺，居家旅行兩相得宜。現在訂購還有機會獲得一次免費的臨時救援服務，保證隨叫隨到喲親。」
朽木露琪亞：「…………」
誰能告訴她，所謂的現世，究竟是什麼？
第78章 草莓俠大戰冰山怪
舟澗玟捏著手裡那份題為「關於朽木露琪亞現世駐紮觀察報告（拾）」的報告書，表情懨懨的，無論怎麼看都是提不起勁的樣子。
依照舟澗玟的命令，從朽木露琪亞駐紮現世那一日起，赤城與加賀每兩日便要遞交一份從題目來看更像現世的小學生每個暑假都要體驗一次的觀察日記的報告書，而此刻舟澗玟手裡拿著的便是第十份。
這也意味著這位十三番隊的普通隊員駐紮現世已經大半個月有餘了。
其實舟澗玟會如此關注現世的動態，倒也不是在意朽木露琪亞過得是好是壞。
只是由於如今現世沒有了浦原喜助的存在，舟澗玟原本還有些隱隱期待朽木露琪亞在現世的生活會和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樣。可誰知道自從朽木露琪亞和黑崎一護碰頭之後，一切便都在名為正史的洪流上奔騰而行一去不復還了。
所以在如今舟澗玟看來，這些報告的內容傳遞的訊息還不如她猜測報告的作者是誰來得有意思。
——實在是無趣得緊。
舟澗玟隨手將報告書遞出，懶洋洋的語氣與神色中讀不出任何無趣以外的情緒，「要我看，朽木露琪亞在現世的日子過得倒是挺滋潤的……」
甚至比這姑娘在屍魂界時要滋潤得多。
要知道駐紮現世並不是什麼簡單輕鬆的任務，在日復一日的單槍匹馬的與虛戰鬥的生活中，單槍匹馬顯然比與虛戰鬥更難熬。
畢竟又不是每個城市都像空座町一樣，擁有視靈能力的人類遍地都是。本身是靈體的死神很有可能從抵達駐守城市起，一直到任務結束都找不到任何交流的物件。
不如說，那才是常態。
相比之下朽木露琪亞此次的現世之行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精彩紛呈，令人終身難忘。
「其實黑崎家對於她來說倒是個好去處，」一旁的維內托笑著應道，從舟澗玟手中接過了這份對於她家指揮官小姐而言索然無味的報告書。
舟澗玟打了個哈欠，「所以我才說她過得滋潤嘛……」
在朽木露琪亞迄今為止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無非是那幾個：阿散井戀次、朽木白哉、志波海燕；這其中無論是阿散井戀次還是志波海燕都不像某人那般是沉默內斂的人。
可惜的是在這姑娘被朽木家收養之後就鮮少與前者有交集，而後者……也早就「光榮殉職了」。
在和當主本人一模一樣的古板無趣的朽木家生活了數十年之後，溫暖熱情的黑崎家對於已經快要麻木的朽木露琪亞而言，的確是一個極好的去處。
——更何況志波海燕夫婦現在就住在黑崎家隔壁。
「等等，不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的舟澗玟一改先前懶散沒骨頭的模樣，坐直了身體朝維內托看去，「為什麼赤城加賀的報告裡從來沒有提起過海燕夫婦和露琪亞相見的事？」
舟澗玟迅速地回憶著先前的這十份報告，雖然她覺得這些報告索然無味得緊，但畢竟是赤城和加賀的心血，所以她每一份都是從頭到尾全都看完了的。
「您不知道麼？」維內托咦了一聲，「海燕先生說暫時還不能與朽木露琪亞見面。」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至於原因嘛……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大約猜出了海燕的心思的舟澗玟擺了擺手，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究下去，「海燕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因為最終目標就是捲舖蓋走人、而不是率領虛夜宮稱王稱霸；所以虛夜宮這邊早就在舟澗玟的放權和散養下，被烏爾奇奧拉和妮露幾個打理得井井有條，即使她離開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舟澗玟在虛夜宮當了一年多的米蟲，即使劇情開始了也能夠任性地將報告隨手丟開；但位於屍魂界的白蘭顯然就沒有那麼輕鬆愜意了。
看完了和舟澗玟手中那份大同小異的報告，被請到了十二番隊的白蘭剛拿起茶杯，就對上了浦原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臉皮大概有十來個大型鋼板……或者說大型裝甲那麼厚的白蘭也不在意，端著那笑臉便將十二番隊隊長親手款待的茶水飲去大半，一邊放下了手裡那份在剛才由二番隊隊長親手遞上的報告書。
笑意盈盈的模樣讓夜一恨不得一拳砸進他的鼻樑骨。
「報告你也看見了吧，」白蘭那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能笑給你看的樣子讓夜一直歎氣，最終還是忍不住先打開了話題，「你怎麼看？」
白蘭自然知道夜一想要從自己那兒獲取什麼消息，但是他卻秉承著「你不明說我就不知道」的心態裝模作樣地沉吟了一會兒，隨後點著頭肯定地說道，「寫這份報告的人文采真不錯，應該是個相當有趣的人呢。」
「誰問你這個了！」夜一瞪了他一眼，那雙圓滾滾的貓眼裡蘊藏著顯而易見的惱怒，「我是問你，朽木的靈壓怎麼了？」
只不過是個短期駐紮現世的任務，怎麼好端端靈壓就「近乎消失」了？
「朽木隊長的靈壓沒什麼問題吧？」白蘭佯裝驚異地望著夜一，而後想也不想地就指了指十二番隊的天花板，「雖然十二番隊的設施遮罩了許多外界的靈壓，但還是能感覺得到吧？」
白蘭裝瘋賣傻的樣子讓夜一氣不打一處來，事實上她已經準備動手了，然而浦原的聲音卻在此刻及時出現，「那具義骸裡被放了什麼吧？」
朽木露琪亞失去靈力的原因其實一點兒都不難得出，只要與她駐紮現世不久後便出現的另一股強大的靈壓聯繫一下，有腦子的人就能夠推出答案。
問題是就算的在靈子稀薄的現世，靈力的恢復也不可能像她現在這般慢。而且別說是恢復了，朽木露琪亞原本還存在些許的靈壓現在可以說是幾乎流逝殆盡。
要做到這個地步雖然不是容易的事，但方法卻也不是一點兒都沒有的。
浦原沒有說出來的是，他在得到了某個危險結論之後嚇得當場就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當他打開了自己辦公室內的保險櫃，在看見某個黑黝黝圓滾滾的不明物質還安安靜靜地躺在結界裡之後，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接著就被之後突然撞見這一幕的猿柿日世裡吐槽成了「人老汗多」。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白蘭不知道當中還有這麼一段插曲，但是親手將朽木露琪亞要用的義骸提前送到澗玟那兒「加工」的他，此刻面上毫無懼意，「果然還是瞞不過喜助的眼睛麼？這還真是讓人苦惱呢。」
甜膩的語氣和堪比少女的用詞讓夜一和浦原一陣惡寒，他們堅信這如果是一場比誰更沒有下限的比賽的話，那麼白蘭毫無疑問已經獲得了優勝。
在浦原的提點下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的夜一歎了聲，也不再詢問白蘭究竟打算怎麼做。反正她是看明白了，事到如今這小子的嘴十有八||||九是撬不開的了。
「我算是你看明白你小子有多惡劣了，」這位隱秘機動的總司令難得表現出了無奈，以及在自己不知道也弄不清的問題上的退讓，「算了算了，隨你們吧，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反正我相信你們有分寸，只要別弄出人命就成。」
也幸好此刻舟澗玟並不在這裡，若是讓她聽到夜一將「分寸」兩個字放在白蘭的身上，沒准會笑得抽過去。
「雖然有點驚險，但人命應該是不會的吧，」白蘭一邊說著一邊粗粗地回憶一下自己和舟澗玟的計畫，隨後表示人命什麼的大約是不會出的，但是瀞靈庭的房屋損壞問題——就和他沒關係了。
當然，後面這句話是千萬不能說出來的。
本身也看過計畫書——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夜一和浦原相信白蘭的承諾，但是同時他們也表示白蘭這傢伙肯定有話沒說。
果不其然，一周之後，中央四十六室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朽木露琪亞私自將靈力傳給人類的消息，命令六番隊隊長負責到現世將其「逮捕歸案」。
作為隱秘機動的總司令，夜一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也就比被中央四十六室直接授命的朽木白哉晚上那麼一步，不過也就是那麼一步，讓有著瞬神之稱的她匆匆趕到六番隊隊舍時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屍魂界那邊，夜一還在為消息的走漏而感到困惑與扼腕；而現世這裡，黑崎一護則是被逼到了生死攸關的境地。
察覺到自家兄長大人是真的想要除去黑崎一護，朽木露琪亞連忙一腳踹開了少年抓住男人褲子的手，雙目含淚的硬是逼著自己說了些怎麼聽都是言不由衷的話，接著乖乖地跟隨著自家兄長大人還有發小回屍魂界領取處罰。
被男人破壞了靈體的「鎖結」與「魄睡」的少年靜靜地伏在已經被雨水潤濕的地面上，身體上的傷口、靈力的流失與精神上打擊讓他如同一隻靜靜等死的野犬一般，不過他的人生思考也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有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兩個他不算陌生……甚至可以說是頗為熟悉的女性，她們穿著怎麼看都和現代社會格格不入的華麗和服，一人打著一把油紙傘，面無表情地站了此刻仍是靈體的他的面前。
「赤城小姐……加賀小姐……？」
看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伏在地上，仰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們，就算是赤城加賀也有點不忍心。
所幸的是這樣的對視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就在下一秒，原本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黑崎一護便徹底了陷入了昏迷。
原本就沒打算在這裡和黑崎一護探討人生哲理的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正認命地準備把這名重傷傷患運回宅邸中，卻發現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搶在她們之前沖到了少年的身邊。
「搬運的工作還是交給我來做吧，」已經將黑崎一護扛起的志波海燕這麼說著，一邊沖兩人露出了一個志波家特產式的笑容。他剛才也和她們一道在不遠處圍觀了整場的草莓俠大戰冰山怪，唯一不同的是他剛才幾度想要衝出去，但最後卻都又忍了下來。
「你們也正好和我說說之後打算怎麼訓練這小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中秋快樂，不知道這次活動進行得怎麼樣了？這邊表示E4的BOSS皮果然超級厚，不過還好沒有刁民不然就鹹魚了【。
順便E4的通關視屏我發到群裡了，如果有需要的小天使可以到群檔裡下載（雖然是快進版本的）
第79章 科技就是力量
急三火四地跑到了六番隊卻撲了個空，瞬神夜一小姐回到二番隊之後窩著一肚子的火，不過她也沒有真的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因為此刻她滿腦子就只有那麼一個問題——
究竟是誰把這個消息捅給中央四十六室的！
中央四十六室是怎麼知道朽木露琪亞失去靈力的原因是私自將靈力授予人類的，這個問題對於四楓院夜一來說暫時還是一個不解之謎。若不是相信知道在這個消息的人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她險些就要對二番隊進行一番內部排查了。
只是這樣一來這個問題便又回到了原點：既然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不多，那麼中央四十六室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養的那些私||兵麼？可中央四十六室的那點私人力量不是早就被舟澗玟砍得筋骨全傷了麼？
四楓院夜一可不覺得中央四十六室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
隱秘機動的總司令因為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糾結得一晚上都沒睡好覺，而導致她這般糾結的罪魁禍首此時正站在中央四十六室議事廳的大堂內，望著一屋子的屍||體笑得陰氣森森。
將這位無論怎麼看，都配得上「罪魁禍首」四個大字的男人帶進中央四十六室的，是此刻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羅德尼。當然，這也是舟澗玟的命令。
不過在此前白蘭大殺特殺的整個過程中，這位頗受舟澗玟信賴的艦娘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她甚至都沒有出過聲，就仿佛自己完全不存在一樣，只是安安靜靜地用雙眼記錄著一切。
雖然這所謂的「一切」怎麼看都有點少兒不宜。
白蘭倒也沒有用上自己的能力，全程就是提著一把沒有始解更沒有卍解的斬魄刀，然後便將中央四十六室的這四十六個老古董、連帶著聞聲趕來的私人衛隊全都砍了個遍。直到這個命案現場內除了他和羅德尼之外的所有生物全部撲街、血被濺得到處都是為止，他臉上那平靜悠然的笑容都沒有卸下。
羅德尼面上不顯，心中卻是在吐槽這傢伙果然如同僚們所說的一般是個變||態，而就在她想著這次回去一定和好姬友們好好吐槽一番順便壓壓驚時，被她點評為變態的白蘭卻突然轉過身朝她看去。
雖然不覺得白蘭會對自己動手，但是看著白蘭嘴角的笑意羅德尼還是小小地緊張了一下。她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盤算著如果白蘭這廝要是真的殺紅了眼妄圖對她動手，自己該如何逃脫然後把這個消息傳給她家親愛的指揮官小姐。
——還是直接把他轟了？
身為舟澗玟麾下火力最強的艦娘之一，羅德尼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暴力。不過她也沒有將這個想法化為事實的機會，因為白蘭在轉身的同時已經舞了個刀花、將斬魄刀上掛著的血甩到了一旁，接著將刀收進了刀鞘之中。
顯然是不準備再打了。
白蘭只當作自己沒有看見羅德尼眼中的戒備，只是語氣輕快地詢問著自己關心的問題，「命令已經下達了麼？」
羅德尼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六番隊隊長已經帶著副隊長前往現世了。」
「以白哉君的速度，他們差不多也快回來了吧，」白蘭點點頭，一邊示意羅德尼跟著他朝清靜塔居林走去，嘴裡還念叨著怎麼聽都是幸災樂禍的話語。
「哎呀呀，真是可憐的白哉君呢，親手將自己妹妹抓回來關進牢中的滋味一定不太好受吧，」他也不管身後的羅德尼此刻在用什麼樣的目光看自己，只是一個勁地在這個已經在他掌控中的機構內感慨著，「接下來還要親眼看著妹妹被處刑，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求情回護吧，真是個冷血的哥哥呢。」
羅德尼終於在白蘭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因為這次的計畫她家的指揮官小姐也制定者的緣故，所以她也不能說這個計畫有問題，但白蘭的態度……
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同情被他一手坑慘了的朽木兄妹，這根本就是在準備看好戲啊喂！
被白蘭設計了還被人吐槽是「冷血尼桑」的朽木白哉也在此刻帶著副官和妹妹回到了瀞靈庭，一回到六番隊他也沒說別的，只是讓人將靈力盡失的露琪亞關進了六番隊的大牢，接著就飄然而去，留給眾人一個堅韌挺拔的背影。
六番隊那裡眾人正在對朽木隊長究竟是「冷情冷血」還是「迫不得已」這點進行激烈的爭辯，現世這邊的某處宅邸內，赤城和加賀看著請求她們訓練自己的黑崎一護良久無語。
「你考慮好了麼，」跪坐在木質地板上的赤城看著受了重傷還不安分的少年，目光中除了不贊同之外還有些許的擔憂，「搞不好的話你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一旁坐得亂沒形象的加賀提著酒壺，睨了眼還來不及開口回答的一護，便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既然他這麼想死你就讓他去唄，赤城，不就是直接在屍魂界落戶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畢竟是從小就接觸的長輩，一護在赤城加賀面前也不敢造次。只是轉念一想屍魂界貌似是亡者居住的世界，隨即便冒出了一身冷汗。
並不是因為他貪生怕死，而是他沒想到這位銀髮的長輩居然還有這麼嘴毒的一面。
「加賀！」赤城不贊同地看了眼自己的好友，隨後再度向一護確認道，「你真的真的決定了麼，屍魂界那邊……」
「我已經決定了，赤城小姐，」一護想也不想地就打斷了赤城那些還沒有說出口的話，「別像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嘮叨嘛，您還沒有到人老話多的地步吧——哎喲好痛！」
胸口受到了一記肘擊，一護還沒來得及抱怨赤城下手太重，就發現自己居然再度變成了魂體，只是胸口多出了一段頗為熟悉的鎖鏈，而鎖鏈的另一端正是自己的肉|||身。
「……既然你連死都不怕，」被一護吐槽成「人老話多」的赤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少年，年齡無論在什麼年代都是女人的禁忌，更何況還是赤城這樣的存在，年齡什麼的更是提都不能提的話題。
被踩了雷點的赤城看見一護的魂體已經脫離了肉|||身，她也不給這個失去了靈力的少年解釋什麼，便一把抓著他的脖子朝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那麼接下來無論承受什麼程度的訓練……」她獰笑著，一字一頓地說道，「都、沒、有、問、題、吧？」
一護：「……」
糟、糟糕！他好像打開了什麼不應該碰的開關了！
被人掐著脖子拖出去的一護艱難地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加賀伸出援手，卻發現對方提著酒壺揚著腦袋就往嘴裡灌，壓根不管他是死是活是被人掐著脖子還是被人拖出了門。
不過就在一護差一點覺得自己快要魂飛魄散的時候，加賀終於放下了手裡的酒壺，隨後在對方驚喜的目光中——
捏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餐巾紙沖他揮了揮。
一護：「…………」
接下來的日子讓黑崎一護切身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水深火熱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女人的報復心。
等到黑崎一護在赤城加賀的督促下、在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攪進來而且也擁有靈力和斬魄刀的好鄰居海燕大哥的指導下，好不容易容易找回了死神之力、甚至能夠叫出斬魄刀的名字時……
卻發現自己的悲劇似乎才剛剛開始。
「喂、喂！」上午接受完了來自海燕大哥的劍術指導，黑崎一護草草地用完了午飯，就發現下午的考驗更加坑爹。此時的他抬頭看著這個地下空間的「天空」，一手指著空中那讓自己差點就毫無形象尖叫出聲的東西，一邊大聲地喊道，「這個是作弊吧！！！不對！你們到底是從哪里弄出這種玩意兒的！！！！！」
這可是飛機啊！！！飛機！！！！還不是直升機或者民航客機！！！而是戰鬥用的轟||炸||機！！！！雖然他不知道確切型號而且看起來也比尋常的要小上一點但是這怎麼看都是轟||炸||機啊！！！！！
這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夠弄到的麼？
你們這是藥丸啊！！！！
赤城只當作沒有看見黑崎一護那驚恐的模樣，伸手拍了拍機身然後笑嘻嘻地向他解釋道，「這是BTD-1毀滅者，我這邊一共能發射64架，我也不欺負你，只要你能夠躲過半數以上的攻擊就算你贏。」
黑崎一護忍了忍，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壓制不住的吐槽之魂，「…………這不叫欺負我那什麼叫欺負我啊魂淡！」
「如果真欺負你那就是讓你加賀小姐出場，」比起載機量高達93的加賀，她64的載機量根本就不夠看好麼。赤城也不管黑崎一護瞪得越來越大的雙眼，只是慢條斯理繼續說道，「更加欺負你的是，我和你加賀小姐一起出手。」
赤城一步步朝一護走去，最後一掌按在了少年那橘色的頭髮上。
「現在，你還敢說我欺負你麼，嗯？」
「不、不了……」猙獰的笑容和恐怖的語氣讓少年打了個冷顫，他乾笑著擺了擺手，「那、那個……感謝您手下留情，赤城小姐。」
赤城的高強度訓練一點兒都不是說笑的，十天下來讓黑崎一護沒死也蛻了層皮，但是與之相伴的效果也是驚人的，黑崎一護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戰鬥技巧遠勝於過去。
就連信念也在海燕的指導之下堅定了不少。
這連番訓練甚至讓少年覺得自己能夠活著在赤城的訓練下走出地下訓練室，那麼屍魂界什麼的……
根！本！就！是！小！意！思！
——那個連盒裝飲料都沒有的屍魂界還能拿出轟||炸||機不成？
知不知道科技就是力量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護同學不知道屍魂界有技術開發局的存在……其實露琪亞有提到過，但是一護同學沒有在意，然後……
真的就沒有然後了【。
第80章 作戰開始
說起來赤城在訓練的問題上一點兒都沒有手軟也不完全是因為一護同學的一時嘴欠，實在是因為她深切知道屍魂界裡那些隊長級的實力，以及一護同學即將在那邊經歷什麼。
與其現在一時手軟讓他到時候在屍魂界被人給宰了，倒還不如先讓他體驗一把什麼叫做地獄模式——如果黑崎一護不能在她手裡活下去，那也就別提去屍魂界救人了——這是舟澗玟的原話。
畢竟黑崎一護此前只是空有靈力，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他戰鬥技巧什麼的完全就不夠看。
至於高壓訓練下帶來的某些後遺症……完全遵循舟澗玟囑咐來辦事的赤城只能表示那些都是不可抗力。
在為期一周的訓練結束之後，赤城給一護說了一個大致日期，隨後就將感覺身體被掏空的一護和他目前還沒有認親的堂兄海燕打包丟出了宅邸。也不管兩人在自己的身後發出了怎樣的牢騷與抱怨，赤城把大門一關，便聯繫上了目前遠在虛圈虛夜宮的維內托。
維內托是舟澗玟的秘書艦，聯繫上了她基本上也就等同於聯繫上了舟澗玟。事實證明赤城想得一點兒也沒差，因為舟澗玟的臉很快也取代了維內托，出現在了螢幕上。
在訓練一護期間赤城因為舟澗玟的指令，從頭到尾都沒有和虛夜宮那邊聯絡過。
舟澗玟的意思很簡單：一方面是為了讓赤城能夠把除了休息之外的時間精力全都放在一護的訓練上；二來她也是怕兩人的聯繫被一護察覺、從而影響到計畫。
雖然後者的可能性不太大、甚至被虛夜宮那邊已經結束了工作的圍觀群眾們吐槽成是杞人憂天，但為了避免陰溝裡翻船的情況出現，舟澗玟還是強硬的拍案敲定了。
所以這是赤城將黑崎一護救回來之後，頭一次給舟澗玟進行工作彙報。
「……情況就是這樣，現在一護和海燕先生已經回去了，」將這一周內的種種情況和舟澗玟簡單又不失條理的敘述了一番，赤城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按照計畫，我們將於八月八日晚啟程前往屍魂界。」
螢幕那邊的舟澗玟安安靜靜地聽完了赤城的彙報，接著卻也不忘問了一句黑崎一護之外的其他人的情況，「石田雨龍、井上織姬、和茶渡泰虎那邊怎麼樣？」
現世小分隊可不是只有一護一個人……雖然其他三人裡有兩個輸出成謎，可單單從她和白蘭的任務的完整性來看，舟澗玟表示她無論如何也必須將他們三人包含進戰力之內。
「井上織姬和茶渡泰虎那邊加賀在盯著了，從她先前和我的聯絡來看似乎是進展順利，」因為赤城從一開始就負責一護的訓練，加之之後的訓練強度堪稱標準的地獄副本，所以一護也就沒有那個時間與精力去考慮為什麼加賀從中期開始就神隱的事。
「至於石田雨龍那邊則是由石田宗弦負責，加賀先前也有去看過，說是進展良好。」
「那就好，」赤城的彙報讓舟澗玟在滿意的同時也有些心疼，語氣也從工作狀態切換成了日常模式，「忙了一周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非魂體用穿界門的開錠方式我之後讓人給你送來。」
結束了一個階段的工作的赤城並沒推辭或者逞強，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舟澗玟的好意——當了舟澗玟這麼多年的部下，她完全明白此刻就算自己推辭也沒有用。這之後兩人也沒有再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繼續寒暄，只是確定了一下日程便結束了視頻通訊。
七日之後，由赤城加賀為首的現世小分隊通過了非瀞靈廷指定的特殊穿界門，抵達了瀞靈廷內部。
同一時間的十二番隊，在看到真舟家的貴族專用穿界門有開啟的痕跡後，一早就拿到了計畫書的浦原喜助趁著只有他一個人在值夜班的當口默默地抹消了這條記錄，順便無視了那個非魂體使用的穿界門中其實還有著他的手筆。
而中央四十六室裡，依照舟澗玟的命令繼續留守在清靜塔居林的羅德妮同樣無視了穿界門無端開啟的情報，然後順手壓下了十三番隊隊長浮祝十四郎遞交上來的不知道是第幾份的求情書。
一切正按照舟澗玟和白蘭的計畫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浦原喜助一早就將動過手腳的穿界門的降落座標定位在了志波家，雖說這麼做無法讓少年少女們體會到硬闖瀞靈廷是一件多麼艱辛不易的事，但起碼不會因為某個衝動起來就不聽人勸的傢伙出亂子。事後就算追究起來也有白蘭某人頂包，不會影響到夜一幾個。
假裝穿界門出現了問題、但機緣巧合地掉落在了還算是熟人的志波家，赤城和加賀在少年少女們的面前以「空鶴好友的舊部」的身份，向她們「主人」生前的友人提出了支援請求。
其實這並不是赤城加賀頭一回和志波空鶴見面，早前她們在虛夜宮進行最終的行程確認的時候，赤城和加賀便作為中間人和將要在屍魂界「支援」她們的志波空鶴見過一次，至於方才的一番陳述也不過是早就對好的臺詞。
「原來如此，情況我瞭解了。」
「那麼一切便麻煩您了，空鶴小姐，」赤城加賀跪坐在空鶴的面前，她們身後一字排開的是迫於三人的威壓、不得不老老實實做人的少年少女們。
空鶴隨意地擺了擺手，和她的兄長一樣，這位豪爽的志波家現任當主同樣也沒有向黑崎一護表明他們之間堂姐弟關係，「不過是提供幾套死霸裝罷了，倒也是小事一樁，看在澗玟那傢伙的面子上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只是我相信你們倆的實力，卻不覺得後邊的那幾個小傢伙也能成事，」她用一種「這幾個小東西不會拖後腿吧」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四人，最後又回到了赤城和加賀的身上，「要知道去懺罪宮劫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帶著他們不會礙事麼？」
空鶴先前的眼神已經讓一護頗為的不爽了，現在聽到她這麼說簡直就要炸毛了，但是卻被還算冷靜的石田雨龍和茶渡泰虎一左一右給按了下來，免得這個衝動的傢伙得罪了面前那位怎麼看都不好惹的大姐頭。
……他們可沒有忘記空鶴剛才是怎麼將過了門禁才回來的志波岩鷲一腳給踹出門的。
「請您放心，空鶴小姐，」赤城側頭向一護等人看了一眼，雖然她的動作不算大，可坐在一護身邊的雨龍等人卻將她那明顯是向一護投去的眼刀看得清清楚楚，「若非是確認了他們有自保的能力，我們也不敢輕易地將他們帶到屍魂界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空鶴也不好再阻攔他們，只是說讓一護等人先去休息，明日一早她會將準備好的死霸裝交給他們。
原本打算連夜去劫獄的黑崎一護在得到了赤城的瞪視、以及同伴們的暗示下，不得不乖乖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不過這一晚註定是不太平的，並不是因為黑崎一護那在多方合作下堪稱悄無聲息的闖入，而是因為在他們差不多準備入睡時，那突然在天空炸開的刺眼光芒，以及幾乎響徹整個瀞靈庭的警報聲。
「緊急戒備、緊急戒備！瀞靈庭內有侵入者，請各個番隊立刻進行支援——」
「喂，這是怎麼了！」
聽到了警報聲，被分別安排在兩個和室內的少年少女們紛紛從屋內走了出來，身穿著志波家提供的浴衣的他們無一不是睡眼惺忪，但是在這麼大的動靜之下還能安然入睡的傢伙，怎麼想也都不存在於他們的隊伍中吧。
並不瞭解瀞靈庭體制的少年們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在彼此眼中發現了同樣的困惑。不過這樣的困惑也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很快便有人提出了假設：「難不成瀞靈庭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了？」
「應該不是，」熟悉的女聲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卻將少年們嚇了一跳。
「嗚哇！」黑崎一護頗為誇張地後退了幾步，盯著自己早些日子的教練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卻也還不忘抱怨幾句，「赤城小姐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啊！」
比起某些地方有些單細胞的黑崎一護，作為女生的井上織姬關心的則是另一個地方，「赤城小姐和加賀小姐還沒有睡麼？」
兩人身上那和來時無異的和服顯然不是慌亂之中匆忙換上的，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們倆直到現在都沒有睡下。
「我們剛才在討論明天的入侵路線，」赤城向織姬解釋道，隨後指了指夜幕中的那道漸漸逼近的亮光，「結果就聽到了警報。」
「赤城小姐知道那是什麼嗎？」
赤城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畢竟她和加賀直到現在都沒有睡下就是為了在等這東西。只是這話她並不能和少年們說，於是她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後，用不太確定的語氣給出了假設，「大概是侵入者？」
「……所以說並不是我們的行蹤被發現了，」作為四人小組中的智商擔當，石田雨龍立刻就明白了赤城的意思，「而是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的侵入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黑崎一護困惑地望了他一眼，「誒？為什麼？」
「那還用說麼，」石田雨龍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如果別的侵入者、而且還是用這種華麗的方式進入瀞靈庭的話必然會引起瀞靈庭的戒備，到時候同樣是侵入者的我們不是也會被死神給發現了？」
原本瀞靈庭壓根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在暗處行動起來也會方便許多；只是現在這麼一折騰，在暗處的他們沒准也會被牽連出來，如此便是失去了任何優勢了。
「原來如此，」石田雨龍這麼一解釋黑崎一護立刻就明白了他們眼下的處境，「那現在怎麼辦？」
知道那火光是什麼的赤城板著臉想了一會兒，「瀞靈庭的牆壁是由能夠阻斷靈力殺氣石建成的，殺氣石所釋放的能夠分解靈力的波動形成了一個球形的保護罩，如果不是高濃度的靈子體的話，在撞上那個保護罩的時候就會被分解得一乾二淨。」
仰著腦袋頂著那火光看了好一會兒的加賀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接著赤城的話說了下去，「所以現在就看那侵入者是否能夠成功侵入了。」
如果「侵入者」被保護罩給分解了，那麼此刻已經位於瀞靈庭內部的一護等人的危險就小了許多，如果那「侵入者」成功侵入的話……
已經聽懂了赤城加賀的言下之意的少年們對視了一眼。
——那就只能聽天由命，祈禱他們不會被發現吧。
就在赤城加賀給少年們進行講解的同時，瀞靈庭外的西流魂街郊區，向瀞靈庭投放了四枚穿甲彈的大炮隊的成員們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隨後也不給屍魂界的人追蹤而來的機會，便立刻散開執行接下來的任務。
瀞靈庭有侵入者是真、遭到了攻擊也是真，但有借此入侵的侵入者卻是假。
因為真正的侵入者——以黑崎一護為首的現世小分隊已經在如此華麗招搖的攻擊之前，抵達了瀞靈庭的內部。
是的，這場幾乎就要轟動整個瀞靈庭的攻擊並非是有除了黑崎一護等人之外的另一波侵入者的存在，只是非常單純地為了讓屍魂界知道有人入侵了屍魂界。
這是舟澗玟制訂的計畫中頗為重要的一環，誰讓志波空鶴如今依舊還在瀞靈庭內，在沒有花鶴大炮的幫助下黑崎一護等人想要從流魂街入侵瀞靈庭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可就這麼讓他們悄無聲息地在瀞靈庭內通行又無法得到她和白蘭想要的效果。
如此以來最好的辦法，便是先將他們送到瀞靈庭內部，隨後再製造出有人入侵的跡象，借此來引起瀞靈庭內部的騷|||亂。
順便一提，作為當初頭一個從舟澗玟那兒聽到這一計畫的人，白蘭當場就給出了「又黑又損」的四字評價，然後毫不意外地被舟澗玟暴打一頓。
而作為現世小分隊的領路人，如今身在瀞靈庭內部的赤城和加賀在四道火光突破了保護罩、墜入了瀞靈庭內後，看了眼猶不自知的少年少女們，最終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這才是真的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典範吧。
「接下來你們打算這麼做？」無聲地對視了一眼，赤城和加賀向少年們徵詢起了意見，「是留在志波家直到朽木露琪亞行刑、然後跑去劫法場；還是在瀞靈庭內高度緊張的當下去劫獄？」
「那還用說麼？」一護和身邊的小夥伴們交流了一下眼神，隨後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笑容，「當然是越早把露琪亞救出來越好！」
果然和指揮官小姐說得一模一樣啊……
赤城和加賀不約而同地歎了一聲氣，其實第一個選項是她們在聽到舟澗玟的計畫後為一護等人爭取過來的。雖然按照舟澗玟的說法，一護幾個無論怎麼選擇最終也還是要到刑場去救人的，但她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原以為舟澗玟會拒絕她們的請求，沒想到她當場就同意了，之後又在她們驚喜的目光中，神神在在地給了她們說了一句「就算給了兩個選項，以一護的性格一定會選擇立刻去救人」的評價。
——沒想到，真的被她說中了。
「既然如此，有兩件事你們一定要記住了。」
頗為無奈地在心中歎了一聲氣，但事到如今赤城也不可能對少年們說你們已經落入了我家指揮官小姐的圈套、而且後面還有一個鬼|||畜抖S的白花花在等你們，「第一，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分開行動……」
看見少年少女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赤城面沉似水地說出了此行最為重要的一點：
「第二，無論在什麼狀況下，一旦見到隊長級的死神都要立刻逃走，能逃多遠是多遠不要有任何的猶豫！」
悠于 2018-7-23 09:41
第81章 會是誰
被黑崎一護等人入侵了的屍魂界註定是太平不了的。
就好像那天深夜將大半個瀞靈庭驚醒的刺眼火光在後面種種騷||亂的襯托下，不過是個可口的開胃小菜一樣，之後堆雜在一起發生的諸多事件也堪比萬國料理展——
不可不謂是精彩紛呈。
當然，這只是身為旁觀者兼幕後黑手的舟澗玟的評價。對於處於百年難得一見的混亂狀態的瀞靈庭來說，以那場爆炸為開端，全體死神無論是隊長還是剛入隊的普通新人幾乎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得清閒。
就比如那晚轟動幾乎整個瀞靈庭的爆炸最終還是驚動了總隊長，作為死神的統領，總隊長當機立斷地選擇連夜召開了隊長會議。
結果人還沒有到齊，一早就報告說「要研究能穿透殺氣石保護罩的高濃度靈子體真相、追查侵入者身份與動向」，所以不能前來參加會議的十二番隊隊長就派人闖入隊長會議進行緊急彙報。
——以西流魂街五區郊外為首的多處地點檢測到瓦史陶德級大虛靈壓。
由於這是浦原喜助親自檢測到的情報，再加上技術開發局成立百年來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沒有人對這條消息的真偽進行質疑。
只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在場的隊長無論年齡資歷性格，在面露驚色的同時無一不是在腦中和心裡發出了諸如「臥槽」之類的驚歎。
瓦史陶德！！！那可是瓦級大虛誒！！！
就算是在虛圈也稱得上稀有罕見的瓦級大虛誒！！！
很多隊長級的死神一輩子都見不到一隻、只活在教科書裡的瓦級大虛誒！！！
什麼時候爛大街到能夠在流魂街多地檢測到的地步了！！！！！
——你們虛圈這是要反啊！！！
誒，等等？虛圈要反？難道說……
在這種堪稱危機的情況下，在場的幾位隊長們的腦電波詭異地接通到了一個頻道，幾個人板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頗為一致地朝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的總隊長看了過去。
結果得到的是總隊長那張如同便秘一周的臉。
「剛才的爆炸……該不會也是瓦級大虛做的吧？」尷尬的沉默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這算得上是和其他人產生共鳴的合理推測一時間驚起千層浪，也讓原本還安安靜靜的隊長室頓時間就變得喧鬧了起來。
如果是瓦級大虛的話沒准真的能夠突破屍魂界的防護罩。
可倘若侵入者真的是瓦級大虛的話那還得了？
以淨化虛為己任的死神就這麼被虛打進了老家，這是硬生生的打臉好麼！
「安靜！」一直沉默著的總隊長這會兒終於有了反應，他將自己偽裝成拐杖的斬魄刀用力地在地上敲擊了一下，木頭撞擊的聲音配合著嚴厲的呵斥聲，頓時將即將失控的場面再度控制了起來。
「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九番隊隊長六車拳西、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你們親自率領自己隊員前往流魂街進行調查，」這麼說著，他睨了眼跪在末席待命的那名前來進行緊急通報的十二番隊成員，「通知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讓他派技術開發局成員從旁協助。」
「是！」
頂著一屋子隊長級死神的靈壓與總隊長滿是威嚴的目光，那名十二番隊隊員雖然心中顫顫巍巍、但還是硬著頭皮朗聲領命——如果不是十二番隊內席官此刻都走不開，也輪不到他這個負責打下手無名小卒來隊長會議上進行緊急彙報。
「另外，從今日起允許護庭十三隊全體副官及以上席位的死神在瀞靈庭內隨時佩戴斬魄刀，並且允許副官席位以上的死神在戰時進行斬魄刀的全面解放。」
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微微的瞪大了眼，扭頭向總隊長進行確認：「這是戰時特令麼？」
「正是，」回答了對方的疑問，總隊長再度用拐杖敲擊了一下地面，「從今日起護庭十三隊內全體戒嚴，各番隊隊長各司其職加強戒備，不能給敵人任何可乘之機。」
得到了各番隊隊長的回應後，總隊長最後看向了作為隱秘機動統帥的夜一，「裡廷隊稍後負責將今日隊長會議的內容轉達給今日缺席的三番隊隊長、十二番隊隊長和十三番隊隊長。」
夜一頷首領命。
其實這是說起來也挺奇怪的，雖說是緊急召集但時間畢竟是在半夜，先前二番隊的警邏隊發出的警報都響徹半邊天了，按理來說不是有特殊情況不會有番隊隊長在這個時候缺席。
……畢竟就連以路癡聞名的更木劍八都到了好嘛！沒有任何理由就缺席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十三番隊的浮竹十四郎沒有出現倒是情有可原，畢竟他素來體弱多病，隊長會議十次裡能出現三四次已經稱得上是奇跡。更何況他這陣子正在為自己番隊隊員的事煩心、陳情書幾乎是一天一封地往中央四十六室裡送，大家也都能夠理解。
而浦原喜助沒有出席的理由也很清楚：他要負責檢測屍魂界內的靈子濃度——事實證明他沒有出席也是正確的事，否則流魂街出現瓦級大虛的事不可能那麼快就傳遞到隊長會議中。
在這種危急關頭不會有人說他特立獨行，甚至連總隊長都會說他是留在了技術開發局盡了因盡之責。
可市丸銀沒有出席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吧？
知道今晚市丸銀沒有出席隊長會議的隊長們倒也沒有去追究這個問題——先不說要追究也是總隊長去追究，關鍵是眼下這情況無論哪個隊長都忙不過來了，誰還管市丸銀沒有出席的原因是什麼。
……結果第二天清晨，在通往副隊長會議的必經之路——東大聖壁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怎麼了，雛森……誒誒誒誒？！！！！」
覺得這淒厲的慘叫聲頗為熟悉的三番隊副隊長吉良伊鶴是頭一個趕到的，結果他就看見了自己哪怕是做夢都夢不到的一幕——
他看見了自己的隊長——失蹤了一晚上的三番隊隊長市丸銀正靜靜地躺在東大聖壁之下，白色的隊長大氅被液體染成了暗紅。而他的斬魄刀「神槍」則是以出鞘的狀態被人斜斜地紮在了木質的長廊上，那把比尋常的斬魄刀還要短上一截的刀身上沾著紅色的印記，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液體凝固後的形態。
「隊長！」
「銀！」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響起，卻夾雜著同樣的著急與擔憂，吉良伊鶴和松本亂菊在慌亂中甚至都忘記使上瞬步，直接就朝著生死不明的市丸銀奔去。
指腹在接觸到市丸銀尚且有些余溫的身體、並且發現對方還有淺淺的呼吸時松本亂菊和吉良伊鶴明顯是松了口氣，接著身為前四番隊成員的吉良伊鶴也來不及去看四番隊的虎澈勇音在不在旁，當機立斷地便使用治療用的鬼道「回道」替自家隊長進行治療。
然而這樣的急救措施並沒有持續太久。
「……嗯？」散發著淺淺的暖光的「回道」只持續了小半分鐘，吉良伊鶴立刻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他在松本亂菊擔憂的目光中忽然撤走了手中的鬼道，然後略有些遲疑地朝對方的死霸裝伸出了手。
情急之中松本亂菊也忘記了自己平時偶爾還能想起來的避嫌行為，急急忙忙地朝不知道為什麼就撤走鬼道的吉良詢問道，「吉良，銀的情況怎麼樣？」
「有些不太對勁，」猶豫著要不要下手的吉良皺著眉，接著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扭頭朝在方才也趕來了的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音看去，「虎澈副隊長，請你過來幫忙看一下，市丸隊長的情況好像有點問題。」
聽到吉良這麼說，在場的幾個副隊長立刻側身給作為專業人士的虎徹勇音讓了條道出來，虎徹勇音頗為自覺的繞開了在眾人的默認中已經是「傷者家屬」的松本亂菊和作為三番隊副隊長的吉良伊鶴、來到了市丸銀的另一邊。
然而就和剛才的吉良一樣，虎徹勇音在朝市丸銀釋放「回道」不到一分鐘後也突然收回了手，接著她也皺起了眉然後輕聲嘀咕了起來，「果然有些奇怪呢。」
「勇音？」聽到虎徹勇音都這麼說，方才還能強裝鎮定的松本亂菊頓時就慌了，「銀他到底怎麼了？」
虎徹勇音和吉良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是用眼神確認了什麼，在相互點頭後吉良伊鶴突然再度朝市丸銀伸出了手，繼續了先前沒有完成的動作——他在松本亂菊的瞪視中拉開了市丸銀絲毫不見任何淩||亂的死霸裝……
然後，露出了他那看起來慘白、卻沒有任何新的傷痕的胸腹。
「這是！」不僅是離得最近的松本亂菊，這下連在場的其他副隊長都瞪大了雙眼。
「果然！」吉良伊鶴和虎徹勇音不約而同地低呼了一聲，吉良的視線隨即又移到了因為浸染了血液而變得有些粗糙僵硬的衣服，「雖然大氅和死霸裝的前襟都有大量的血跡，但是能見之處並沒有絲毫的破損，事實上隊長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
雖然背面沒有確認，但想來也是一樣的吧。
松本亂菊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她歪著腦袋看了眼兩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有人在弄傷了市丸隊長後又替他治癒了傷口……」
虎澈勇音在說完這個乍一聽有些不可思議的推測後，有些可疑地頓了頓，繼而又給出了另一個聽上去更加詭異的假設，「就是有人用特殊的手段致使市丸隊長陷入昏迷，隨後在他身上潑了血液進行偽裝。」
「……喂，誰會那麼閑啊，」聽完了這兩個假設之後，站在他們身後的戀次忍不住就想要翻一個白眼——如果昏迷的人不是自己老同學的隊長的話，「所以市丸隊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不容樂觀，畢竟現在市丸隊長還處於昏迷中，」在副隊長中性格頗為溫和的虎徹勇音此刻用著和平時印象完全不符的強硬語氣說道，「不管怎麼說先要把人送到四番隊進行檢查，另外市丸隊長身上和刀上的血液最好也進行一次化驗……」
「這個就交給十二番隊吧，」自打出現起就只是圍觀、沒有進行任何發言的猿柿日世裡接著她的話開口。
比起以治療為主的四番隊，這種程度的事還是十二番隊更擅長一些。
虎徹勇音在這當口也不逞強，在聯繫完了自己的隊長後一邊沖猿柿日世裡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猿柿副隊長。」
處於昏迷中的市丸銀很快就被收到通知後匆忙趕來的四番隊隊員運走，一同離開的還有方才圍在市丸銀身邊的三位副隊長。一邊在幾個月前剛剛當上副隊長的阿散井似乎想到了什麼，嘀咕了一聲也跑了個沒影。
眼見著今天的副隊長會議今天是開不下去了，猿柿日世裡也捧著市丸銀的大氅和斬魄刀回到了技術開發局。
——接著就把剛剛從監控室離開的浦原喜助嚇了一跳。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聽完了猿柿日世裡的描述，浦原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一邊慶倖似的歎了一聲，「我還以為日世裡你……」一個不高興就把市丸銀給幹掉了呢。
在日世裡的怒視之下，浦原頗為及時地收回了後面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句話。
雖然作為副隊長的猿柿日世裡要幹掉隊長級的市丸銀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以日世裡素來就與慢性子以及陰陽怪氣的人不和的暴脾氣，浦原覺得倘若這姑娘真的有這個實力，這種事沒准真的會發生。
「化驗就交給我來辦吧，」一夜未眠的浦原打了個哈欠，說實話流魂街外出現瓦級大虛的靈壓雖然在他的預料之外，但他差不多也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尤其是在聽到總隊長晚上發佈的命令之後。
無非就是舟澗玟——或者是白蘭玩了一手調虎離山，把數名隊長從瀞靈庭內調到了流魂街——畢竟沒有什麼是比瓦級大虛更能夠引起護庭十三隊重視的了。所以哪怕是覺得「一下子在多出同時發現瓦級大虛的靈壓痕跡」這件事很可疑，總隊長也不會忽視。
而一下子被調離了三名隊長，對於潛入瀞靈庭的一護等人來說也算是一件幸事。
——尤其是那個最好戰的更木劍八都被調走了。
所以比起流魂街那邊大約是猜到怎麼回事的「瓦級大虛出沒」事件，他此時更在意市丸銀受傷事件，畢竟這件事怎麼看都不像是和舟澗玟與白蘭的計畫有關。
從自己的副官那兒接過了了市丸銀的大氅和斬魄刀，浦原喜助朝化驗室那邊走去的同時大腦也在飛速運轉。日世裡轉述的情況不得不可謂是微妙，事實上虎澈勇音的推測也和浦原在聽到這件事之後的想法差不多。
問題是誰又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對市丸銀下手了？
而那個人（或者是虛）既然有能力對市丸銀下手，又為什麼不徹底地將他殺死，而是選擇放任他昏迷？
最主要的是，究竟是誰能夠一下子幹掉一個隊長級的死神？
浦原喜助並不覺得現世小分隊裡有人有那樣的能力——赤城加賀不行，黑崎一護雖然有潛力但眼下肯定做不到這個程度，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會是誰呢？
——難不成屍魂界真的被虛入侵了？
…………
所以說，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赤城有些崩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一行人面前的阿散井戀次，以及和他說打就打的一護，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家身為計畫制定者的指揮官小姐，當日為什麼會一臉感慨地說出「任何計畫對於黑崎一護等人而言都是枉然」的話了。
說好的不能拆隊呢！！！
說好的見到隊長級就要轉身跑路呢！！！
這還不到一天啊！！！！這隊伍拆得簡直比熊孩子徒手拆高達還快好麼！！！！！！
她也不知道在沒有死神追殺的情況下，他們究竟是怎麼和井上織姬等人走散的——唯一值得慶倖的大概就是那三人這會兒都和加賀在一塊，而她和加賀還可以通過指揮所進行聯絡。
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懺罪宮，赤城覺得遲早都能碰頭於是就帶著一護先來這邊了。
可！誰！知！道！他們連懺罪宮門前的吊橋都沒踏上一步，就遇到了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阿散井戀次，接著他和一護連一言不合都沒有，兩個人說拔刀就拔刀，乾脆利索得仿佛情敵見面……
……等等，好像差不多是這樣沒錯誒？
自覺好像險些被捲入了什麼不可說的修羅場，赤城遵循著舟澗玟的叮囑，在一護和阿散井戀次開打之後沒有插手或者制止。既然沒有動手的必要，赤城索性轉身找了一個不會被兩人牽連到的陰影處坐下，靜靜地觀看她和海燕一個禮拜訓練下來的成果。
「雖然看起來是占了上風，可是要用這個狀態來和隊長級正面肛就有點勉強了，」托著下巴歎了一聲氣，赤城只覺得現在一護想要硬闖刑場估計是沒戲。
她和加賀是知道隊長級的死神究竟有多厲害的——畢竟舟澗玟和白蘭這兩個例子就活生生地擺在他們的面前。而根據舟澗玟的說法，一護即將面對的可是有好幾個隊長級所在的雙亟刑場，以他現在的實力別說是個整個屍魂界的隊長正面肛了，無論碰上其中的哪一個都是吃力。
所幸的是一護是愈戰愈強的那類人，也就說他會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累積經驗、彌補自身不足然後變得更強。
於是赤城現在也只能盼望著他在這場戰鬥之後能夠變得更強一些了。當然，如果有不是真心想要殺死他的隊長給他練級那就更好了。
不過後者在赤城看來其實也和癡心妄想沒多大區別了。
使用斬魄刀進行的戰鬥說到底還是不對身為艦娘的赤城的胃口，她看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了無趣，她正想著這場戰鬥能夠早些結束就好，結果下一秒就靠著航母特有的高索敵察覺到了由兩個不同的方向同時朝這邊靠近的靈壓。
一個屬於計畫之中的朽木白哉。
舟澗玟曾對警告過她們，倘若黑崎一護和阿散井戀次真的打起來了，那麼朽木白哉十有八|||九會在戰鬥之後出現。如果她們屆時沒有和一護走散，最好早點帶著一護離開，免得和朽木白哉撞個正著。
而另一個靈壓的擁有者則是在預料之外。
「咦？他來這裡做什麼？」赤城有些狐疑地皺起了眉，下意識地朝著那人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雖然在沒有發動偵察機的情況下她無法看見那邊的現場情況，可這並不妨礙她的感知。
那個人的確是在這裡靠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顯然是用上了瞬步，照這個速度下去沒准對方還會趕在朽木白哉出現之前抵達這裡。
就在赤城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特殊情況」通過緊急聯絡彙報給舟澗玟的時候，那邊披頭散髮的阿散井戀次已經一把抓住了黑崎一護的衣襟，在橙黃色的夕陽中如同嘶吼一般說出了一番有關露琪亞的肺腑之言，最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赤城：「………………？？？」
等等，少年你不伸手扶一把麼？
赤城正準備說什麼，結果看見一護兩腿一軟，手中捏著的長||刀也在同時「啪嗒」一聲地砸在了地上。自打戀次開始嘶吼起就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兩人身上的赤城見狀，連忙趕到了他的身邊，而後險險地扶住差點也要以臉砸地的一護。
但是同一時間，還有屬於第四個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侵入屍魂界的旅禍就這種程度麼？」
先前還被赤城忌憚著的人物也終於在此時抵達戰場，甜膩語氣和微微上揚的尾音引來了赤城以及還有些許意識的一護的注意。緊接著他們就看見那個不知從何時起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穿著隊長羽織看上去左不過二十歲出頭的白髮青年沐浴著溫暖而又灼眼的暮光，笑得冰冰涼涼。
「還真是有夠狼狽的呀。」
「你是……」因為戰鬥早已疲憊不堪的一護硬撐著一口氣，勉強維持著自己的意識，用夾雜著困惑和戒備的目光盯著面前這個怎麼看都有些違和的青年。
這個看起來頗為危險的人也是隊長麼？
「是喲，」雖然一護什麼都沒有說，但青年似乎已經看穿了他在想些什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是你接下來的對手。」
「那麼就請多指教了喲，旅禍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碼這章的期間和基友討論到某個問題然後去翻了下公式書……然後發現銀菊的糖與玻璃渣並存【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一不小心就又被捅了好幾刀
第82章 一口毒奶
白蘭與黑崎一護那在計畫之外的相遇的消息途經幾手，終於還是輾轉到了舟澗玟那兒。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早已經收拾好了行囊、隨時都能夠走人的舟澗玟正在與虛夜宮的三巨頭——準確的說是虛夜宮從前與往後的三位管事進行最後的感情聯絡。
在聽到維內托的話之後，她捏著手裡剛剛摸來的東風，一時間竟也忘記下一步應該有的動作。
方桌邊上的另外三人見狀，倒也無人敢出聲催促。就在三人中平時性格最為綿軟和善的妮露躊躇著是否要開口讓舟澗玟先去處理正事，便看見這姑娘已經將手裡那攥著有好一會兒的牌往桌上一按，接著將豎在自己面前的十三塊牌往桌面上一推——
潔白的牌面上印刻著的「東南西北」四字晃瞎了他們所有人的眼。
舟澗玟仿佛沒有意識到他們此刻有多麼的震撼，只是在所有人的沉默中自顧自地說道：「自摸，大四喜，字一色，各家翻倍。」
「……」
這下，就連一旁的維內托也沉默了。
在這之前連輸了好幾回的赫麗貝爾無聲地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和下手的二人，見他們非但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甚至手上也已經開始機械地整理起了麻將牌，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澗玟小姐不用去處理屍魂界那邊的問題麼？」
「從我假死開始，就不負責瀞靈廷那邊的明面工作了，這會兒恐怕是有心也無力，」她靈活而又迅速地將牌壘起，語氣就和她的動作一樣歡快，完全看不出是那個說自己有心無力的人。
「白蘭既然選擇提前和黑崎一護見面，想來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在。畢竟計畫什麼的，說到底也就是為了讓自己人行動更方便快捷的步驟書，對於不是同伴也不能用常理而論的人，我們這邊指定的計畫書不過是廢紙一張。」
這也是維內托沒有勸她的原因，想來她得力助手已經猜到她是不準備做什麼的了。
舟澗玟這麼想著，扭頭沖一旁的維內托笑了笑。
而聽完了舟澗玟的闡述，其他三人不知道怎麼的，竟也產生了「舟澗玟說的不是同伴也不能用常理而論的人絕不是黑崎一護」的錯覺。
不過舟澗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三位已經是立于虛夜宮最高點的破面也就識相的不再開口。
都做到了瓦史陶德的份上了可沒有一個蠢貨。平時躲懶裝傻是一回事——比如明明是實力最強的卻從來不管事的某人，但關鍵時候可一個比一個精。
現下誰都看得出來舟澗玟不願意在白蘭的事上多花時間，那麼他們也就只能閉嘴不談。
只不過舟澗玟說到底也不是能夠任人隨意揣測的主，又打了兩圈之後她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再度扭頭朝維內托看了過去。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井上織姬和一護走散了是麼？」
「Sì，signorina ammiraglio，」維內托也沒有想到舟澗玟會再度開口詢問這事，不過作為一名優秀的秘書艦，她還是盡職盡責地為自家指揮官小姐補充了資訊「在行動開始之後，現世小隊便分成了由赤城率領的赤城•一護小隊，和由加賀率領的四人小隊。」
哪怕是離開了港區，舟澗玟編隊也一直都是恪守在那邊的規矩，進行每隊最多六人的編組。所以這一次維內托也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舟澗玟刻意所謂，現世小隊加上赤城加賀倒也正正好好是六人。
「也不是這個問題，赤城沒說他們那隊中途有什麼人加入吧？」舟澗玟頓了頓，隨後飛快地補充了一句，「哦，白蘭那傢伙不算。」
維內托回憶了一下，而後輕輕地搖搖頭：「似乎並沒有。」
「我想也是，」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連空鶴的弟弟志波岩鷲都沒有加入到行動中。而沒有她的允許，赤城更不可能允許山田花太郎中途入隊，只是這樣一來……
「好像有點麻煩了呢。」
難得聽到舟澗玟說麻煩，雖然她面上沒有一點兒的憂愁，手裡打打麻將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卻也還是引來了在座的其他人等的注意。
「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當然有，」見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有什麼問題，舟澗玟長歎了一聲，滿臉都是會當淩絕頂的孤獨，「沒奶怎麼玩？」
「……」
靜默，此刻屋內除了安靜便只餘下安靜了。
說實話，剛才那句話倘若是其他人說的，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肯定立刻就發飆了——別說虛閃了，一個大耳刮子鐵定是跑不了的。但說這話的不是旁人而是舟澗玟，於是她們便只能懷疑是自己的問題了。
比如說，溝通不良什麼的。
事實也證明的確是這樣沒錯，因為在妮莉艾露和赫麗貝爾的尷尬，烏爾奇奧拉的面癱下，還是有人準確迅速地做出了回應，「我記得赤城那兒應該是有快……」速修理工具。
沒有說完的話戛然而止，並非是因為這是不能讓其他人聽見的名詞，而是因為她想起了那對艦娘而言無比好用的工具對人類來說似乎就沒有那麼好用了。
就算有用，短時間內能夠治癒身上所有的傷什麼的，也會令人起疑吧？要知道就連井上織姬的治癒術——準確說是對現象的拒絕——也不是分分鐘就能結束的。
維內托想起赤城那兒彙報的戰況，突然也有點擔心起來了。誠如舟澗玟所言：沒奶怎麼玩。
舟澗玟那邊沒有了聲音，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作為舟澗玟的心腹，維內托想了片刻後試探性地說道：「我記得白蘭他貌似也可以……」
「白蘭？」舟澗玟重複了一下維內托給出的名字，然後不知喜怒的「哈」了一聲，「他就是一毒奶。」
——無法反駁。
就算維內托摒棄前嫌地為白蘭說話，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算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過了一會兒，舟澗玟放棄似的擺了擺手，「畢竟是黑崎一護，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狗帶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赤城在嘛。」
維內托：「……」
她好像突然有點心疼黑崎一護了。
……
差不多同一時間的屍魂界，舟澗玟口中絕不會輕易地狗帶的黑崎一護和毒奶白蘭正無聲地對視著。自打行動開始之後便勞心勞力的赤城站在一旁，擺出了警惕的姿態盯著不知道想要幹什麼的白蘭。
「別這麼緊張嘛，赤城，」白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無論是他和赤城的熟悉度還是赤城的態度其實都是行動中的一環，然而卻比他們計畫中的要早到一些，「我又不會把那邊的一護君給吃了。」
此刻他們所在的早已不是之前一護和戀次戰鬥的地方，在察覺有人到來後，赤城便拖著一護離開了戰場，而顯然是主動找上門來的白蘭則緊隨其後。幾人避開了瀞靈廷的巡邏隊，最終來到了位於雙極附近的某個山崖中的秘密基地。
赤城給一護進行緊急治療的時候白蘭沒有插手也沒有任何的干擾，當然，也沒有和赤城進行任何不該於此時出現的交流。等到一護終於恢復了意識之後，他這才笑意盈盈地和他對上了視線。
「為什麼你會知道……」
一護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這個顯然符合隊長設定的人，在治療的過程中他雖說神志不清卻也沒有徹底地陷入昏迷，自然知道赤城和白蘭並沒有進行過任何言語上的交流。
那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我當然知道你了，來自空座町的黑崎一護君，」白蘭語氣輕快態度愜然，就差拆一包棉花糖了，「聽說你被白哉君破壞了鎖結和魄睡？現在靈力恢復到這個程度，嗯……想來赤城加賀沒少出力吧。」
「連加賀小姐都知道，你究竟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應該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吧？」白蘭打量了一下在赤城的緊急治療下以及恢復得差不多的黑崎一護，便明白赤城是用了什麼工具，「也就是說，就算開始下一場戰鬥，也沒有什麼問題了，對麼？」
察覺到對方那驟然爆發的殺氣，赤城這下終於反應了過來，「喂！白蘭你！」
——你是想殺了黑崎一護麼？
白蘭猜到了她想說什麼，但是他卻並沒有給赤城說下去的機會。他的右手握住了掛在腰間的斬魄刀的刀柄，藤紫色的雙目凝視著在這期間已經掙扎著站了起身的一護，大約是表情的緣故，他左眼之下的倒王冠印記此刻看著也滿是肅意。
見白蘭是認真的，從舟澗玟那兒得到了「不能干預黑崎一護的戰鬥」命令的赤城只能進行最後的制止：「白蘭！」
「不要攔我喲，赤城，」打刀出鞘，白蘭將刀尖指向了面前撐著「斬月」站得搖搖晃晃的黑崎一護，「如果他連我都不能打敗的話，也就別想著繼承澗玟的意志了。」
澗玟這個名字一出，赤城立刻明白了白蘭究竟想要做什麼，她放棄似的歎了一聲，最終還是讓到了一旁。
一護不知道白蘭口中那句「繼承澗玟的意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對於「澗玟」這個名字他卻是一點兒也不陌生。
雖然兒時的記憶已經模糊，可他猶記得當年那個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救下了他的母親的年輕女性。
他還記得，當時他的母親管那個一身淺灰藍的素色和服的女性叫做——
澗玟小姐。
眼前的這個隊長和那位元澗玟小姐認識麼？他身邊的赤城小姐和那位元澗玟小姐也認識麼？繼承澗玟的意志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太多的疑問困擾著黑崎一護，但是無論誰都沒有給他開口的時間與機會，因為還不等黑崎一護髮問，白蘭的刀已經先一步砍到了他的面前。
「哎呀，在戰場上走神真的沒問題麼？」鋒利的刀刃削斷了黑崎一護的幾縷頭髮，然而比起那銳利到幾乎刺骨的殺氣，更讓黑崎一護難以接受的還是對方的語氣與態度，「看來我是真的被你給小看了呢，一護君。」
喂！到底是誰在小看誰啊！
黑崎一護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後毫不意外地感覺到指腹一片溫熱。
白蘭剛才的那一刀沒有給他留下任何餘地，刀刃看似只削斷了他幾根頭髮，實際上纏繞在斬魄刀上的靈子已經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而這一刀也讓黑崎一護清楚地瞭解到了這麼一個事實：如果不認真應對的話，真的會被這個男人殺死的。
他將手收回、重新握到了刀柄上。
然後，反擊開始。
第83章 不打何撩
那既是刀劍的碰撞更是靈壓的對抗，黑崎一護雙手持著刀柄，「斬月」那形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的銀色刃口死死地抵住了白蘭手中那柄斬魄刀的刀身，兩股隊長級的靈壓自這場戰鬥開始起便一次都沒有被壓制過，粗暴地在這個只有硬土與黃石的秘密基地內肆虐，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激蕩。
斬魄刀的大小與粗細和靈壓無關，這一點一護知道。
自己手中的「斬月」和最初的那把不同，已經是靈子濃縮之後的姿態，這一點一護也知道。
可是眼見著白蘭用那把刀身纖細的斬魄刀擋住了自己的連番進攻，一護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些許的急躁——那並非是無法在敵人留下絲毫傷口的急躁，而是源於身體與內心的更深處、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他靈魂中叫囂。
叫囂著要掙脫，叫囂著要取他而代之。
叫囂著，要撕碎面前的男人。
「……嘖，吵死了，」強迫自己無視了那莫名其妙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的煩躁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戰場之上的一護再度拉開了自己與白蘭的距離，對方那遊刃有餘的模樣讓他愈發的不爽。
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看這個自說自話的男人不順眼，卻沒有想到……
「你還挺厲害的嘛。」
——沒想到這個怎麼看只能用微妙與古怪來形容的男人竟這般厲害。
這個叫白蘭的人非但沒有讓自以為在這些日子裡已經長進了不少的他討到半點便宜不說，還把他弄得狼狽不堪，就像是剛剛從刀山上滾下來的一樣。作為對戰雙方一個纖塵不染一個卻傷痕累累，兩相一對比讓一護倒是對面前的這個白髮男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當然，在欽佩的同時他也認識到了自身與所謂的「隊長級」之間的差距。
白蘭一聽這話立刻就笑了，先前的嚴肅頓時就當然不存。當然，最直接破壞他形象的其實還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其實也還好，就是比你要厲害那麼點。」
一護：「…………」
這人怎麼一開口，就讓人有了要縫上他嘴的衝動呢！
「話說你不解放斬魄刀真的沒有問題麼，」強迫自己就像無視先前內心的叫囂一樣無視白蘭的話，覺得如果要和對方打嘴炮自己沒准會被氣死的一護決定直接正面肛，「隊長先生。」
淺色的靈壓自每個死神都擁有的、位於兩腕的靈壓排泄口中溢出，淺色的靈壓自一護的雙手蔓延至周身，但更多的卻還是附著在他手中的那把「斬月」上。
「如果再不認真一點的話，那麼接下來就由我……」
——鏘！
一護那似是挑釁又好像是某種宣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強行打斷，金屬撞擊的聲音取代了少年嗓音，再度迴響於這個密閉的空間。
強行打斷一護的讀條的白蘭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一邊揮動著手中的斬魄刀步步緊逼著有些懵圈的一護，嘴裡還不忘進行一番教育指導：「難道那邊的赤城小姐沒教導過你麼？」
先前接受了赤城不少教導的一護下意識地皺眉，「什麼？」
「什麼？」白蘭輕笑了一聲，「當然是『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啦。」
赤城：「…………」EXCUSE ME？？？？
一護：「…………」你敢不敢把話說清楚，誰特麼是反派了！
雖說是闖入瀞靈庭的「旅禍」，但是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是從「不通人情的屍魂界」救出露琪亞的一護覺得，比起他這個只是長相看起來兇惡、但實際上每次考試都能考到年級前一百的「普通高中生」，這些既強的不像話性格又一個比一個古怪的隊長們更像是反派好麼！
「而且你還沒有察覺到麼，我可是賭上了性命在和你戰鬥誒，既然是賭上性命的戰鬥自然是從一開始句要全力以赴。除非你覺得自己比我強大得多，哪怕不拼盡全力也可以全身而退。」
白蘭說著，手裡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戰勢相較於先前甚至可以說愈發的膠著，他甚至不再給一護拉開距離的機會，黏人得就和塊牛皮糖似的，「可是我到現在也感覺不到一護君你比我要強嘛，事實上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他的視線飛快的在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死霸裝上掃了一圈，隨後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也沒有強到就算是隱藏實力也能夠全身而退的地步嘛。」
「……吵死了！」忍了半天一護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他沖著面前致力於引導他的「戰鬥觀」的白蘭犯了一個白眼，手中一個用力便打偏了白蘭的斬魄刀，「我不開口就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到底是誰話多啊！」
「全力以赴？對付像你這樣的怪物我當然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一護見白蘭沒有要打斷自己的意思，索性一股腦地把自己剛才壓抑著的煩躁全都吼了出來，「沒有一開始就用絕招就是沒盡全力？你見過誰打牌先丟炸||彈的啊！」
白蘭還沒有來得及對一護那顯然是預料之外的吐槽有所反應，一旁的赤城已經默默地別開了臉。
別的什麼的她都不管，但是打牌先丟炸||彈的人……她還真見過。
要問是誰，當然是她們家那位思想成熟、戰法犀利，最主要是手氣好到令人懷疑是否是開掛的指揮官小姐。
「所以你是想表達你有絕招但是還來不及用出來是麼？」白蘭一聽竟放棄了防禦的姿態，甚至垂下了依舊握著刀的右手，「有意思，那麼就在這裡，對我用出來吧，一護君。」
一護自打擁有了可以看見靈體的能力開始，就沒有遇見過像白蘭這樣的品種。
一會兒嚴肅得讓人覺得他是即將毀滅世界的反派大魔王，一會兒又沒個正形到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對他無可奈何。這會兒好不容易讓人覺得他大概是可以溝通了，卻發現他比想像中的還要病得不輕。
他還以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都是像朽木白哉那樣的存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等等，這樣的人當隊長真的沒問題麼？
護庭十三隊真的沒問題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對沒有抵抗的人使用……」
「使用什麼？絕招麼？」白蘭攤著手誇張地搖頭歎息——這種浮誇的舉動一護先前也只在電視劇裡看見過，「每當我覺得你有意思時，你的天真總能突破我的想像呢，一護君。」
一護皺眉：「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既然你的敵人給了你這個機會就要抓緊時間利用，『趁你病要你命』這種話可不是聽過就算了的，」這麼說著，白蘭甚至把刀收回到了刀鞘之中，「而且，你怎麼就知道你的絕招真的能對我奏效呢？」
……你怎麼就知道我的絕招不會對你奏效呢？
一護下意識地想要反問，但是看白蘭的模樣他覺得就算自己真的這麼問了，對方恐怕也能扯出其他什麼大道理出來。
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
砍！
先前被打斷的讀條又重新開始，淺青色的靈力再度附著于少年的周身，繼而逐漸向少年手中的那柄斬魄刀凝聚。黑崎一護看了眼面前絲毫沒有任何防禦措施的白蘭，想著他的目的並不真的是要對方的命後，還是將靈壓的輸出稍許地收斂了一點。
然後，揮刀劈下——
吸收了一護本身的靈壓後釋放的這招被巨大化的斬擊裡，蘊藏著高密度的靈壓，這個名為「月牙天沖」攻擊赤城是見識過的，也知道有著怎樣的威力，所以她也想看看鮮少在她們面前使用真正力量的白蘭究竟要如何正面扛下這一招。
結果她就看見臨危不懼的白蘭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燦爛笑容，而後一個瞬步——就朝右邊挪動了大約半米。
赤城：「…………」
一護：「…………」
剛才說得那麼威風凜凜好像自己不用斬魄刀都能夠正面接下這一招似的，結果最後還是要靠躲麼？！既然要躲那你一開始挑釁個毛啊！隊長級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好麼！
一護和赤城瞪著那仿佛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羞恥的某人，不是很懂他這種裝完逼就賣慫的行為是鬧哪樣。
「這就是你的絕招麼？嗯，好像還挺不錯的，也不枉「她」對你的一番苦心，」這麼說著他瞥了一眼一旁自打戰鬥開始起就沒怎麼開過口的赤城。
因為他的這一動作，一護也將白蘭口中的「她」默認為了赤城。
白蘭也不給一護細想的時間，緊接著就在戰鬥之外的事情上繼續說了下去，「啊，對了，距離朽木露琪亞的行刑還有一段時間，你還是趁這段時間再好好磨練一下自己吧。」
「雖然你的這個絕招看上去還挺不錯的，但是想要和護庭十三隊的隊長——比如說白哉君正面交鋒還差得遠呢。」
「你這是……」
一護正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但白蘭顯然是不打算和他解釋。他瞧了眼這個塵土飛揚的秘密基地內多出來的一道深淵，而後滿意似的點了點頭，最後雙手朝天一伸，打了個懶腰後就擺出一副準備偃旗息鼓的姿態。
「既然想看的我都看見了，想說的也都說完了，那麼我就不打擾了，」白蘭這麼說著轉身就直接走人，嘴裡還嘀嘀咕咕地開始念叨了起來，「哎呀都這個時候了麼，再不回去的話，恐怕亂菊和冬獅郎都要擔心了呢。」
一護：「…………」
喂！！！這是鬧哪樣啦！！！
他放完了大招的正打算逼白蘭動真格，誰知道話都沒說出口呢這傢伙已經準備跑人了。
——連隊長都是這個樣子這個屍魂界真的還能好麼！！！
「等等！」雖說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白蘭正面交鋒——不如說這個隊長級的角色是主動過來給他送經驗的。可對方自說自話地就開始戰鬥、自說自話地就結束戰鬥什麼的……還是讓一護覺得很不愉快，「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你問我想要做什麼？」
白蘭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他甚至沒有回過頭看一護，只是兀自地朝他們揮了揮手，語氣裡滿是在這個時機和場合聽起來略顯古怪的愉悅和歡快。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一護君。」
作者有話要說：
白蘭的行為簡單來說就是裝完逼就跑，一護表示被這個人的無恥給驚呆了【。
雖然前幾天就開始降溫了但是今天一天的風都超級大，大清早7點爬起來上早課直接被凍成了傻逼【。
第84章 不可言人是非
裝完逼就跑的白蘭也不管被他留在原地的赤城和黑崎一護是怎麼討論他的，直接就回到了燈火通明的十番隊隊舍。
在這種不僅有內有而且還有外患、就連總隊長都親自發佈了戰時特令的特殊時期，不管哪個番隊都是二十四小時有兩支以上的小隊在隊內值勤。至於隊長和副隊長就更不用說了，不是奔波於瀞靈庭內忙得腳不沾地，就是要面對一座座堆積如山的公文。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忙裡偷閒的，整個護庭十三隊內恐怕也就只有八番隊隊長這麼一家。
不過當已經有了心裡准的白蘭披著夜色回到了隊長辦公室時，卻還是愣了一下：寬敞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他出門時還沒解決完的文書裡有泰半已經被分發下去，十番隊內唯一可能替他分憂解勞的三席日番谷冬獅郎坐在背對著門的沙發上，而他對面坐著的卻是難得沒有躲懶更沒有醉酒的副隊長松本亂菊。
「你們怎麼都坐在這兒，」白蘭的腳步很輕，平時又一直刻意地斂起靈壓。所以他不出聲，一直垂著頭仿佛心裡有事的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還就真沒有發現他已經回來。
白蘭歪著腦袋一臉不解地看著驟然抬頭朝他看來的副官與三席，接著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難道你們是在等我回來麼？」
「隊長！」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同時開口出聲，然而比起指責自家隊長拋下工作跑了出去一直到這麼晚才回來，他們的話語中更多的還是慶倖，「你沒事吧！」
隊長級的死神一個個基本上都已經養成了平時收斂靈壓的習慣——畢竟隊長級的靈壓就算沒有混雜任何的殺意，對於尋常的普通死神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所以當一個小時前當他們感覺到自家隊長久違地釋放高強度的靈壓時，當時正在十番隊隊舍內替偷跑開溜的隊長批閱並不怎麼重要的檔的日番谷冬獅郎、以及正在四番隊綜合救治室探望處於昏迷中的青梅竹馬的松本亂菊立刻就震驚了。
他們並非沒有見過自家隊長釋放靈力時的姿態——比如在隊內指導訓練的時候，身為副隊長和三席的他們自然也接受過來自於十番隊隊長白蘭的指點。
可那基本上都是點到為止的指導，像這種哪怕是隔著大老遠都能感覺到他的殺意與狠戾的，這還真的是頭一回。
感覺到自家隊長這一回是真的動了真格的亂菊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十番隊，倒也不是她不想趕到白蘭的身邊，只是她雖然可以感覺到白蘭的靈壓卻無法捕捉他的位置——哪怕是用了縛道也無法得到精確的座標。
結果一回到十番隊隊舍，她就發現自己想要商討的物件也是一臉的焦急。
得了，這下也不用多問了，大家都是一樣的。
無法搜尋到隊長所在位置的精確的座標，又深知自己就算過去也無法起到任何作用——沒准只會拖後腿，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無奈之下也只能選擇最原始的方法：留在原地等他們隊長回來。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現在看見自家隊長完好無損地回來了，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他們也不管對方那尋常無疑的嬉皮笑臉看起來有多麼地可氣，直接就跑上去噓寒問暖——順便看一下對方是否受了暗傷、再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就能夠收到自家副官與三席的熱情待遇，被兩人推著坐到了沙發上的白蘭接過了亂菊遞來的糖水和甜點，笑得一臉的寬慰：「原以為我一個人就能解決，沒想到還是讓你們擔心了。」
「隊長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將草莓大福遞到白蘭面前的亂菊順勢瞪了他一眼，「這種時候才更應該帶上我嘛，不然要我這個副官幹什麼。」
白蘭聞言若有所悟地點點腦袋，笑容隨即也變得燦爛了起來，「既然這樣，那麼今後要批公文時我一定叫上亂菊你。」
亂菊立刻乾笑：「……不，這個時候還是算了吧。」
「不不不，這個時候我才更需要亂菊你的力量嘛∼」
一旁原本就不擅長表達的日番谷冬獅郎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地說了幾個回合，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似的用力地乾咳了一聲，旋即引來了那兩位厚臉皮的頂頭上司的注意，「哎呀，小白你這是吃醋了麼？」
亂菊見狀也調轉槍||頭跟著調笑道，「原來是吃醋了麼，小白真可愛呢。」
日番谷冬獅郎：…………試圖制止他們這種幼稚行為的我真像個白癡。
不過日番谷冬獅郎說到底也不是輕易就會被厚臉皮所打敗的，他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面癱臉，隨後在兩位元頂頭上司的矚目中將話題引上了正軌，「隊長，敵人的情況怎麼樣？」
他和松本亂菊都不傻，在這種特殊時期需要白蘭如此認真的對手，自然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再聯想一下眼下瀞靈庭內的情況和在副隊長級中流傳的一點風聲，白蘭的對手究竟是什麼人便已經有了答案。
聽到日番谷冬獅郎這麼開口了，亂菊的注意力也如對方所願地被順利地引回到了正題上，「敵人難道真的是……」瓦史陶德？
瀞靈庭被旅禍入侵的事在護庭十三隊內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但流魂街出現了瓦史陶德的靈壓痕跡的卻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知道。
畢竟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相隔不到半個小時，很容易就讓人聯繫到了一塊兒——事實上當時在會議現場的隊長們幾乎都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倘若在瀞靈庭已經被旅禍入侵的前提下再公佈第二消息，很難說瀞靈庭內會不會出現什麼恐慌。
這個恐慌的來源還不一定只是護庭十三隊的隊員，而有可能是分散於瀞靈庭各處的貴族們。
屆時誰知道這些大多沒有武力輸出、卻喜歡頤指氣使的貴族們會幹出什麼添亂的事。
「恩？」作為在場唯一和旅禍有所接觸的人，白蘭對亂菊的這個疑問似乎頗有興趣，「難道你們不知道六番隊的阿散井君已經被旅禍打敗的事情麼？」
等等，這和阿散井被打敗有什麼關係？
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困惑地對視了一眼，突然對自家隊長的腦回路產生了質疑。但是兩人在對視之後，還是選擇了先乖乖回答白蘭的問題，「知道，聽說阿散井他和旅禍發生了衝突後身負重傷，接著就被朽木隊長關進了牢裡。」
他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畢竟六番隊的朽木隊長在還是副隊長時，便一直以不近人情而聞名於護庭十三隊——而這樣的「美名」在他前陣子親自前往現世、把自己的義妹親手抓回來送進牢裡後，便更是廣為流傳。
聽說中央四十六室給朽木露琪亞下達的判決書都是他親自跑到露琪亞面前宣讀的，這樣一位「深明大義」的對戰把戰敗的副隊長關進牢房什麼的，在旁人看來完全就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一護把戀次打敗的事白蘭是知道的——畢竟戀次倒下的時候他也在場，但是這樣的後續發展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沒想到小白哉還真的做得出來……」
當年那個和澗玟還有夜一一起唬住中央四十六室的小白哉跑到哪兒去啦！
「不過，也難怪你們不知道了，」既然戀次在處於昏迷的狀態被送進了牢房，其他人當然不會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旁人只會當作朽木白哉是惱怒於自己的副隊長輸給了「旅禍」、所以也不管戀次的對手究竟是什麼人就把他丟進了牢房；卻沒有察覺到戀次身上其實還殘留著之前對戰的「旅禍」的靈壓。
想來也是，若非事前就接觸過並且印象深刻，誰會去想一個副隊長身上附著的另一股屬於死神的靈壓究竟是誰的。瀞靈庭人口密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能把所有人的靈壓全都記住那麼那個人早就超神了。
其他人沒有細想，但是朽木白哉卻注意到了。他發現了戀次的對手就是自己前不久在現世處理過的少年，所以才把戀次丟盡了牢房冷靜冷靜。
不過是幾息的時間，白蘭便把當時的情況給腦補了個完整，隨後他抬眼朝面前正靜靜等待他的後續的部下們看去，給出了目前對於瀞靈庭而言也算是第一手的情報：
「知道麼，」他和尋常無異的燦爛笑容中，充斥著只有極瞭解他的人才能發現的惡意，「這次的旅禍不是什麼瓦史陶德，甚至連大虛都不是……」
他在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帶著震驚的矚目中，緩緩地說著怎麼聽都很勁爆的消息——
「而是人類啊。」
……
十番隊隊長白蘭在旅禍入侵屍魂界第三日深夜爆發了一次靈壓的事，但凡是稍微熟悉一點他靈壓、又擁有優秀的靈力感知能力的人都發現了。
但只一番隊的極少數人才知道，當夜十番隊隊長白蘭和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先後前往過一番隊隊舍去拜訪總隊長。
次日一早，「侵入瀞靈庭的「旅禍」真身是人類」的消息便在護庭十三隊的各個番隊內傳開了。而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別說是一些普通隊員了，就連好幾個隊長副隊長都震驚了。
旅禍是人類？
旅禍居然是區區人類！
普通人類能重創六番隊的副隊長麼？普通人類可以在十番隊隊長的手裡逃走麼？這還是普通人類麼？
——尼瑪這是要上天啊！
而有些見多識廣、又或者說是博聞強記的死神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不免將那個「據說是很能的人類」聯繫上了現世某個據說擁有靈力、但已經近乎滅絕的群體——
滅卻師。
於是一時間，「旅禍可能是滅卻師」的謠言又小範圍地流傳在了護庭十三隊內部。
現世小分隊雖然在空鶴的幫助下換上了死霸裝，可到底也不是護庭十三隊的成員；而借助著赤城和加賀的導航、一路避開死神前行的他們對於謠傳在死神內的流言蜚語就算連聽到的可能性都沒有。
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死神們已經知曉了「旅禍就是人類」的消息，甚至「推測」出了旅禍內部有滅卻師的可能性。
然而瀞靈庭內這場驟然爆發的混亂並沒有在死神們知道旅禍真身後便戛然而止，不如說不到半天的時間，瀞靈庭內的混亂便又進一步地升級。
而相關人員之一，便是昨晚去總隊長那兒走了一回的朽木白哉。
自從在自己的副官阿散井戀次身上察覺到了一股熟悉又令人不悅的靈壓後，朽木白哉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旅禍的真身以及他的目的。
雖說對黑崎一護居然能從那個被自己重創的狀態下存活感到驚訝，但這顯然不是朽木白哉關注的重點。他在意的只有那麼一件事，便是黑崎一護出現在瀞靈庭內的原由。
朽木白哉自然不會相信對方是因為死了才會出現在屍魂界——就算本身是人類，但是在死神狀態死亡最終也只能化為靈子、而不是前往屍魂界；那麼原本身為人類的黑崎一護會出現在瀞靈庭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被他帶回屍魂界的朽木露琪亞。
既然知道了「旅禍」的真身又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麼朽木白哉接下來的行動就再容易猜測不過了。
他不會根據對方殘存的靈力滿屍魂界地去找人——朽木大爺才不會做這種警犬的工作，朽木白哉的做法很簡單，就是跑到懺罪宮附近守株待兔，等待著遲早會跑來劫獄的黑崎一護。
誰知道黑崎一護並沒有出現，倒是先出來了另一支人類小分隊，其中的一個人他好像還有點眼熟，好像就是前陣子戀次在現世打倒的那個人類。
被朽木白哉定義為「被副官打倒的人類」顯然也認出了朽木白哉，他伸出了右手護住了身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同伴，隱藏在鏡片之後的雙眼警惕地看著面前當時將一護打倒在地的男人。
很顯然，這個男人很強，甚至比那天那個紅毛更強。
「白色的大氅……」沒想到都走到了囚禁著公主的高塔的門口了，居然半路上殺出了一個魔王。在察覺到了同伴的警惕與緊張後，井上織姬繼而也發現了對方的服飾的不同，「難道說他就是加賀小姐提起過的隊長麼？」
「啊，應該是這樣的，」作為在場惟一一個正面和朽木白哉打過交道的人——雖然之前朽木白哉還沒拔刀他已經被人給秒殺了——石田雨龍推了一把眼鏡，又稍稍地掩飾了一下自己掌心內的汗水，「雖然知道他很強，沒想到朽木同學的哥哥真的是隊長級的死神。」
這下別說是井上織姬了，就連一旁的茶渡泰虎都愣了一下，「石田，你的意思是這個男人是朽木的哥哥？」
那個傳說中把自己的妹妹給抓回屍魂界的死神？
看起來和朽木露琪亞完全不像啊！
「四隻老鼠，」朽木白哉的眼神微動，視線在「現世小分隊•加賀支隊」上掃了一眼，最後停留在了四人中看起來最摸不到底的加賀身上，「也敢跑到瀞靈庭來撒野了麼？」
「…………」
或許是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或許是對方此時散發著的靈壓壓得人直透不過氣，又或許是對方那傲慢的臺詞，現世小分隊的四人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來駁斥他。
最後還是井上織姬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我好像知道黑崎君為什麼一提起朽木同學的哥哥，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的原因了。」
「……井上同學，現在好像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石田雨龍有些捉急，一方面是因為同伴那似乎有些不合時宜的吐槽——雖說對於這一點他也挺贊同的，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面那個氣場十足、完全不容忽視的男人。
面對著這樣的男人，他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該怎麼做才能打倒他」了，而是「該怎麼做才能從他手裡逃走」。
雖然有些不甘心——不僅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與無能為力，更是因為無能為力的物件是死神；但是石田雨龍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
不甘心是真，可自己——哪怕他們四個人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打過對方也是真。
石田雨龍的理智告訴他此刻應避免與對方正面交鋒才是上策，畢竟根據情報朽木露琪亞直到行刑之前都不會離開懺罪宮，他們大可以下次再來。
不過這樣一來又會有新的問題誕生：比如下次來的時候這邊的警備是否會加強，又比如說——
以這個男人為敵，他們是否還有「下次再來」的機會。
就在石田雨龍糾結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一直沒出聲的加賀卻上前一步代替了雨龍擋在了他們的身前，身著與好友相對的冷色系和服的她伸出了捏著三張符紙的右手、以保護著的姿態護住了身後的三位少年少女。
她和赤城一樣，得到了舟澗玟那「不許干涉黑崎一護的戰鬥」的命令，但同時，她們也得到了「盡可能地保護其他三人」的指示。
如今面對著臉上寫滿了「我今天就要在這裡把你們全都給殺了」的朽木白哉，加賀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是要上場了。
只是她這一看似漫不經心的舉動不僅讓她掛在腰際的、那只印著「九穀」二字的酒壺晃蕩了一下，更是露出了一節她原本掩藏在衣袖中的纖細手臂。
以及手臂上那個淺色的「青雲照水八角紋」。
原本還一臉冷漠的朽木白哉在看見這個自己頗為熟悉的家紋時，臉色立刻就變了，他又抬起了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穿著華服的銀髮女性，繼而又有些了然。
「原來如此，」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原來是真舟家的人。」
真舟這個姓氏對於加賀身後的少年少女們來說頗為的陌生，甚至可以說是頭一回聽見，但是對於站在他們身前的加賀而言顯然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在朽木白哉臉色大變之後，這一回又輪到加賀改了臉色，她頗為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似乎是在提防他接下來的舉動。
沒想到對方在認出了她的身份之後並沒有急著動手，反而是斂起了先前的驚訝站在了原地繼續說道，「沒想到在「她」死後，「她」的人居然會淪落到幫助人類侵入屍魂界的地步了，還是說……」
「真舟家也墮落了呢？」
朽木白哉的話說完，還不等被他的言辭激怒的加賀有所反應，另一股驚人的靈壓便從他所在的方向傳來。然而少年少女們卻清楚地感知到這並非是男人又加強了靈壓的輸出，而是有一個和他同等級的死神在朝這邊靠近。
——臥槽你們死神還有完沒完啊！
少年少女們幾乎是同時在心中吼了出聲，很顯然，他們已經搞不清眼下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了。
先不說加賀小姐和屍魂界、以及這個「朽木同學的哥哥」口中的「真舟家」是什麼關係，關鍵是一個隊長級死神他們已經快搞不定了，沒想到又跑來了一個。
不是說好的屍魂界只有十三個隊長麼？
怎麼說紮堆出現就紮堆出現了呢！
然而還沒有等少年們糾結完接下來該怎麼同時應對兩個隊長級的死神，或者說，該如何在他們的圍堵下順利地從這裡逃走，另一個暴漲著靈壓的隊長級死神便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穿著和「朽木家的哥哥」差不多的白色羽織的男人，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他頂著一頭乍一看有些淩亂的白色短髮，嘴角雖說是上揚著的，可那雙藤紫色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和。
「呀，這不是朽木隊長麼，」後來的這位隊長級的死神甚至都沒有看四人一眼，便直接向先來這邊一步的同僚打起了招呼。
然而就和他那違和的面部表情差不多，他甜膩的嗓音裡同樣也聽不出任何的友善，「你在這裡做什麼呀，難道說是來探望被自己親手送進牢獄的妹妹麼？」
白髮男人那仿佛是刻意要激怒朽木白哉的言辭，讓一旁圍觀的少年少女們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這個男人分明沒有與他們搭話——他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他們，卻還是讓他們感受到了寒意。
「白蘭隊長，」見到了來人，原本還在用氣勢、靈壓與言語壓制著少年少女們的朽木白哉也沒有要收斂的意思，卻還是回應了他的問候，「如你所見，我正打算消滅那邊侵入了瀞靈庭的旅禍。」
「哦？是麼？」白蘭拉長了尾音，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如果朽木隊長不說的話……」
「我還以為「死神的典範」也會在人背後亂嚼舌根呢，這麼看來，原來是我的誤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仿佛自我肯定般的點了點頭，但周身散發的殺氣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收斂，甚至直直地朝面前自己的同僚散發而去。
「但，真的是這樣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死神裡挺喜歡三個副隊長一起越獄的那段的，尤其是死舞裡的這段，每次重溫都會在重複看好幾次
然而這邊的劇情和聖母藍染沒啥關係（他已經和平子被打發到流魂街捉蚊子了），市丸銀昏迷、雛森和吉良沒有發生衝突就不會被關進牢裡，所以可憐的戀次接下來只能自己越獄了【。
白蘭去找一護是有他的理由的，後面你們就會發現他找一護不僅沒安好心，甚至惡意滿滿【。
最後，祝大家國慶快樂呀∼
也祝二周年活動還沒有過的小天使們能夠順利過圖、拿到可愛的女灶神∼
第85章 張之穹窿然也
屬於朽木白哉的那明顯是帶有威懾性的靈壓、以及屬於之後到來的白蘭那顯然是充斥著滿滿殺氣的靈壓仿佛較上了勁一般陡然攀升，兩種本質上截然不同卻同樣淩厲的靈壓在空氣中撞擊著，引起的震盪讓一旁圍觀的少年少女們不禁打起了寒顫。
他們不明白那兩個顯然就是一路的隊長怎麼突然就較起了真，倒是把他們這些原本應該緝拿歸案——甚至直接抹殺的「旅禍」晾在了一旁。
雖然不清楚這兩個人怎麼突然就開始比起了靈壓，但是這一幕帶來的寓意井上織姬還是能明白的，她頂著那被爆發的靈壓所卷起的狂風，微微地上前了一步，向立於他們身前的加賀問道，「……難道說隊長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好麼？」
然而加賀並沒有回答她。
白蘭和朽木白哉之間的關係好不好她是不知道，但是隊長之間看不慣彼此的卻大有人在。
只是白蘭在如今整個瀞靈庭都繃緊一根線的時候選擇和朽木白哉正面肛的理由，加賀多多少少還是可以猜出來一點的——無非是為了對方方才那有關真舟澗玟的那些言論。
其實加賀對於朽木白哉的那番刺耳的評價說起來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對方針對的只是「真舟家」，最多還有舟澗玟在這個世界所扮演的「真舟澗玟」，這不知怎麼地就被強行安排在舟澗玟頭上的稱號說到底和她敬愛的指揮官小姐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但是白蘭的情況和她們的又有些不一樣，他不能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番言論，更不可以在聽到這番言論之後無動於衷。
加賀也說不上這個似乎已經逐漸開始偏離他們的計畫的男人在想些什麼，也說不準他此番與朽木白哉正面肛的行為究竟是出於真心想替「真舟澗玟」出頭、還是單純地在為那些之後他和舟澗玟才清楚的後續計畫作秀。
不過這些問題在此時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加賀見這兩個人光顧著朝對方飆靈壓、也不管旁的事了，立刻伸手抓住了此時距離自己最近、也是少年中唯一女性的井上織姬的手，然後沖她和身後的另外兩名少年說道，「趁現在，趕緊走。」
大約是時間緊迫，加賀說得飛快，聲音也壓得極低，但神奇的是她身後的三名少年少女卻一個字都沒有錯過。
然而在聽到這番指示之後，少年少女們卻沒有立刻行動。他們遲疑了小片刻，隨後又朝彼此看了眼，最後將視線移向了身後那棟仿佛要禁||錮所有罪業的潔白的建築物——懺罪宮。
剛才只是面對朽木白哉一個人的時候，他們的確是產生了要逃跑的念頭，然而此時此刻，他們覺得這又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懺罪宮就在他們的身後。
他們距離自己的目標——朽木露琪亞僅僅只是半座吊橋的距離。
不趁著另一個隊長級的死神把朽木白哉絆住、護庭十三隊內耗的機會將人從這裡救走更待何時？
心思在瞬間就達成了一致的少年們甚至都沒準備向加賀闡述他們的打算，直接扭頭就朝著那座建築物奔去，將那兩名還在朝互相飆靈壓的隊長、以及加賀和被她牽住的井上織姬留在了原地。
「抱歉了，加賀小姐，」相對于茶渡泰虎、更善言辭的石田雨龍微微回頭朝身後喊了一句，「我果然還是無法在這個時候逃走。」
他們無法丟下自己的同伴不管。
或者說，無法丟下自己的友人黑崎一護所認定的同伴不管。
「這群笨蛋，」加賀見狀也沒追上去，因為她要為這兩個衝動行事的少年斷後、提防那兩個隊長在此時動手的可能。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抱怨，「難不成和黑崎一護在一起時間長了真的會感染一護菌麼。」
原本也打算跑向懺罪宮、但無奈被加賀攥住的井上織姬尷尬地笑了笑，順便無視了加賀口中所謂的「一護菌」的說法。
但是只有加賀才知道，自己的確是被這群天真魯莽、衝動熱血，卻又不失真誠的少年們所感動了。
看著少年們的身影消失在了懺罪宮的門口，她也鬆開了井上織姬的手，又輕聲囑咐了她一句注意要保護好自己後 ，便以守衛者的姿態擋在了朽木白哉與懺罪宮之間的道上。
早已注意到這邊的狀況的朽木白哉並沒有任何要追上去的意思，他只是睨了眼打算斷後的加賀，無聲地向她傳遞著「你這麼做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的輕蔑。
加賀攔不了他，或許全盛時期的真舟澗玟可以，但是她已經死了。
朽木白哉覺得身為五大貴族之首——朽木家的家主的他，這會兒似乎是被一個小小家臣給輕視了，於是也不去管一旁的白蘭還在沖他飆靈壓，直接就握上了懸掛在腰際的斬魄刀準備抽|||刀始解。
是真舟澗玟的舊部又如何？
她早已不在了。
就算她此刻尚在，面對著瀞靈庭的規矩她也不過是一隻螻蟻，沒有任何扭轉的力量更不可以去動搖。
不僅僅是她，他們所有人都是。
見朽木白哉不顧五大貴族和真舟家的情面真的打算對加賀動刀，原本還掛著習慣性的笑容的白蘭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難看了，他也將自己的手按在了刀柄的白色纏繩上，大有隨時都準備阻攔的意圖在。
與此同時，加賀在看見井上織姬已經張開了三天結盾後，也將自己原先的防禦姿態轉而改成了準備攻擊的姿勢。她的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間依舊夾著三張黃色符紙，左手則是捏著弓把之上，懸掛於腰間左側的弓桶中插著幾支尾翼顏色各不相同的箭。
「若能於戰場之上討伐敵酋，實乃一大快事。」
相對于身後的井上織姬的戰戰兢兢，此時此刻的加賀看起來則是瀟灑不已，似乎完全不覺得面前的這位出生于五大貴族之首的朽木家的隊長級死神有多麼難對付一樣。
這番聽起來就和開戰宣言無異的話語讓一旁的白蘭「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原先的肅殺之氣也因為這一輕笑而沖淡了不少。然而與之相反的卻是朽木白哉那緊緊皺起的雙眉，很顯然，他對加賀的話語感到了不滿。
甚至可以說是動怒了。
「不過是一介失去舊主的家臣，」他的左手扣住了刀鞘，右手握著刀柄便把斬魄刀從刀鞘中拔||出，刀尖向前指去直直地對準了毫無懼色的加賀，「竟也敢口出狂言。」
被茶渡泰虎攙扶著走出了懺罪宮的朽木露琪亞剛重見天日就看見了這一幕，連日來逐漸趨於平靜的心在此時再度激蕩，驚懼之下她險些就高叫出聲。
加賀才不管對方陡增的殺氣有多麼的凜冽，她絲毫沒有要動搖的意思，甚至還淡定自若地回道，「無論身處何時無論位於何地，澗玟大人都與我們同在。」
「澗玟大人？」剛剛走出懺罪宮的朽木露琪亞因為殺氣石的緣故，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靈壓更是被消磨到了最低，此刻她渾身乏力卻並不影響聽力。
在聽見這個頗為熟悉卻睽違已久的名字之後，她的視線也朝著自己在現世時打過幾次交道的加賀看去，「難道說加賀小姐和真舟家已故的澗玟大人認識麼？那麼……」
她的視線頓時就移向了不知道怎麼的也出現在這裡的十番隊隊長白蘭，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古怪。
「那個「澗玟大人」究竟是什麼人？」石田雨龍也數不清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聽見這個名字了，無論是加賀小姐也好，朽木白哉也好，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白毛也好，好像都和那位「澗玟大人」有聯繫。
說起來，他們初到瀞靈庭時遇見的那位空鶴小姐也是這位「澗玟大人」的老相識。
「雖然並沒有接觸過她，但是對方的事蹟我也曾聽番隊內的前輩提及過，」朽木露琪亞頓了頓，表情複雜的看著不遠處的三人，「她是五大貴族之一的真舟家的當主，十番隊兩代以前的隊長、也曾擔任過虛圈遠征隊隊長。」
「可惜天妒英才，澗玟大人在遠征歸來後染上惡疾，據說自那之後她的身體情況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辭去了十番隊隊長之位在真舟家本家靜養了好些年，」朽木露琪亞這麼說著頓了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最後一臉凝重的給自己的這番描述收了個尾，「可惜最終還是在兩年前去世。」
石田雨龍和茶渡泰虎了然地點了點頭，「那麼那位隊長呢？就是那個白頭發的，他和那位「澗玟大人」是什麼關係。」
加賀小姐是那位「澗玟大人」的舊部的事情他們已經猜出來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剛才和朽木白哉在對飆靈壓的白髮隊長和「澗玟大人」是什麼關係。
石田雨龍琢磨著對方一出場就和自己的同僚懟上了的行為，沒准就是因為朽木白哉先前提到了真舟澗玟的緣故。
只是提起一句就要生氣，對方和真舟澗玟的關係怎麼想都不一般。
仿佛是要印證他們的猜想一樣，在聽完石田雨龍的話之後，朽木露琪亞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他是十番隊的現任隊長白蘭隊長，我曾聽說他在進入真央靈術院之前，是真舟澗玟大人的家臣。」
也是家臣？
聽到露琪亞的講解後，善於思考更善於觀察事情的真相石田雨龍的表情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先不提兩代前的十番隊隊長的家臣做了如今的十番隊隊長，問題是這位前任真舟家家主的臣下……還真不少啊。
不僅一下子就出來了兩三位——是的，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與加賀小姐同行的那位赤城小姐也是一樣的；問題是這些人不僅各個都顏值超高，還分佈於屍魂界和現世。
再這樣下去哪怕有人對他說虛圈也有真舟澗玟的家臣，石田雨龍覺得自己也不會感到奇怪了。
那一邊聽著朽木露琪亞閒聊的石田雨龍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真相了一把，而這一邊的戰況也有了新的進展。見自己的攻擊——哪怕是配合上了瞬步也被加賀接連避開，而對方手中捏著的的弓||箭顯然更適合遠端戰鬥後，朽木白哉當機立斷地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然後……
將斬魄刀豎在了自己的面前。
除了白蘭之外，在場唯一一個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麼的朽木露琪亞瞪圓了雙眼，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尖叫出了聲，「加賀小姐快躲開，這是——」
她還沒能說完這個究竟是什麼，第三股靈壓也於此時席捲了懺罪宮門前這片平時人跡罕至的土地上。
那靈力粗糙而又雜亂，卻並不讓人覺得粗暴可怕。對於熟悉這股靈壓的主人、並且對他還不反感的人而言，這股完全不遜于白蘭和朽木白哉的靈壓甚至可以說是親切而又可靠。
就和他的主人一樣。
靈壓感知能力稍微強大一點的人，很快就從這股幾乎籠罩了懺罪宮門前方圓幾米的土地的靈壓中，尋找到了它的主人此時此刻的所在之處。
白蘭和朽木白哉微微地抬起了頭，而後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一道從天而降的、夾雜著黑色與橘黃色殘影。
除了白蘭和加賀之外，誰也不知道黑崎一護是怎樣從高空中降落的、又為什麼會從空中降落；但是對於這些所謂的「其他人」而言，這些問題的答案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黑崎一護終於出現了。
「喲，好久不見了啊，各位，」誇張的大刀通過紅色的鏈條被固定在少年的身後，少年身上的這件死霸裝看起來有些殘破，顯然是先前經歷了戰鬥，通過微微敞開的前襟，其他人甚至可以看見少年胸前纏繞著的白色繃帶、以及繃帶上隱隱透露出的血跡。
「黑崎君！」
「你的太慢了，黑崎。」
「恩，你沒事就好。」
對於同伴的到來，三位少年少女的反應各不相同，但是那些或直爽或彆扭的話語中卻傳來了相同的感情。
黑崎一護確認了自己的同伴們的確都是安然無恙之後，這才向已經朝他瞪著雙眼有好一會兒的朽木露琪亞走去，通過了一番短暫的、看起來有些彆扭的、但最終還是能夠令人會心一笑的問候之後，黑崎一護這才朝不遠處的二人看去。
「喲，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他再次說著與先前與同伴們的招呼相似的話語，視線在那兩個穿著隊長羽織的男人臉上掃視了一下，琥珀色的雙眼中既是寫滿堅定的，但同時還有些只有他才能夠理解的憤恨與不滿，連帶著他的語氣提起來都有些咬牙切齒。
「你們二位。」
朽木白哉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應答，甚至也沒有闡明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守株待兔等他黑崎一護的出現。倒是後來一步的白蘭，在聽到黑崎一護的問候後抬起了手隨意地揮了揮，熟稔得就和多年不見的老戰友似的。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一護君，」隨著他的話語，白蘭的視線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護一會兒，「一晚上過去了，看來你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呢。」
白蘭不提這個倒還好，一提起昨晚上的事之後，一護頓時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即使昨晚赤城在白蘭離開之後向他解釋了這男人從以前開始就這樣、是個十足十的蛇精病，一護還是覺得不解氣。
其他不知道白蘭和一護已經見過面的事，但是加賀早就通過只有她們才能使用的特殊的聯絡管道從赤城那兒獲悉，這會兒看見一護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白蘭昨晚撩到一半……不對，是打到一半就跑人的無恥行為讓這個正直的少年難以理解。
事實證明難以理解才是正常的。
正常人除非智多近妖如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否則誰能夠理解白蘭這廝到底在想些什麼。
無意識地吹了一把自家的指揮官，加賀在感受到替這場亂局收尾——比如說將黑崎一護強行打包帶走的人已經朝這裡趕過來之後，便收起了準備繼續和朽木白哉正面肛的姿態，安安靜靜地退讓到了一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變故又再一次的發生。
由於一出現就和朽木白哉正面對峙、導致在少年少女心中宛若助攻所以並沒有被防備；又因為黑崎一護的出現同樣被朽木白哉忽略了的白蘭在這時突然發難了。
而他發難的對象不是旁人，正是他剛剛還在打招呼的對象——
黑崎一護。
因為沒有被防備、又被人忽略了，所以沒有人注意到白蘭是在什麼時候有的動作、更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樣在刹那間就出現在了黑崎一護的身後。
等到在場的眾人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黑崎一護早已因為後頸上中了一記手刀而逐漸失去意識。
「一護！！！」
「黑崎君！！！！！」
「黑崎！！」
「一護！」
兩男兩女、四道嗓音完全不同的聲音在黑崎一護跪倒在地的同時響起。
然而並沒有完全陷入昏迷、卻已經沒有了站立能力的一護並沒有就這樣繼續倒下直到以臉砸地。因為在他徹底倒下撲街之前，白蘭已經將胳膊攔在了他的腹前，然後將他如同商場打折時女性、或者同行的男性的胳膊上勾著的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一樣一把勾住。
「既然沒有任何的長進，就別拿這條命繼續犯蠢了。」
在黑崎一護的意識完全陷入黑暗中之前，他聽見那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對自己下了黑手的男人用甜膩的聲音冰冷的說著這樣的話語。
「你……」黑崎一護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頸椎的疼痛以及逐漸迷離的意識，讓他最終只能發出如同垂死掙扎的傷患一樣的殘喘，然後徹徹底底地陷入黑暗之中。
朽木白哉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看著白蘭從下黑手到黑崎一護徹底昏迷的全過程，恐怕就如同加賀所說的一樣，正常人一般都猜不出白蘭究竟想要幹什麼，所以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正常人的朽木白哉這下也不知道自己的同僚究竟想要幹什麼了。
「就是這樣。」
白蘭絲毫不在意別人看自己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他一手勾著看起來差不多是條鹹魚的黑崎一護，空置的左手向面前的朽木白哉歡快地揮了揮。
沒有任何徵兆的出手，以及沒有任何前置的話語，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男人恐怕比想要親手把妹妹送上刑場的朽木白哉更加不可理喻。
這哪裡像赤城加賀口中是屍魂界最強的十三人之一。
這分明就是個瘋子吧。
白蘭在放下手的同時提起了黑崎一護死霸裝上的白色腰帶，在將如同一個貨品一樣搖了搖又甩了甩之後，這才給出了接下來的話，「這個人我就帶走了。」
幾乎就是在話音剛落的同時，他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一如他先前出現在黑崎一護身後一樣毫無徵兆又快速敏捷。
後來的兩個人在一瞬間跑了個沒影，除了被少年們救出來的朽木露琪亞之外，一切都和最初的沒有什麼區別。
她在心中暗歎了一聲期待白蘭靠譜還不如期待母豬上樹，又慶倖著自己這邊還好還有後手，然後在朽木白哉的步步緊逼之中向她突然後退了幾步直到來到了井上織姬的身邊，接著抓著井上織姬的手腕又再度向後撤去。
直到來到了少年們和朽木露琪亞的身邊。
「抱歉，露琪亞，」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向對方道歉，然後在少年少女們的錯愕中快速地闡明原因，「現在情況不對，我恐怕無法帶著沒有靈力的你逃走了。」
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逃離了懺罪宮又即將被拋下，朽木露琪亞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滿與憤恨。她理解似的點了點頭接著又轉過頭來勸說加賀，「不用在意我，如果你有辦法的話就趕快帶著井上他們逃走吧。」
見對方如此深明大義，加賀忍不住地再次向她道了一聲歉，然而這一次道歉的理由只有她知道。
並非是她逃走的手段不能對沒有靈力的朽木露琪亞起效。
而是朽木露琪亞必須被送上雙亟，所以她才無法帶著她一起逃走。
這麼說著，加賀勸朽木露琪亞退到了懺罪宮的室內，接著在少年少女們的不滿中將箭尾卡在了弓弦上，然後拉弦張弓在朽木白哉拉到她的面前之前朝著天空射了一箭。
下一秒，如同傾盆大雨一般的轟炸便從天而降，侵虐著懺罪宮門前除了加賀四人外的所有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
給所有在昨天留言的小天使們送了個紅包
有兩三位小天使的留言下沒有顯示送紅包的選項，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估計和這兩天JJ抽了有關吧orz
如果是昨天留言沒有收到紅包的話，我會在之後補上的QAQ
再次祝大家國慶快樂！
最後感謝繁華小天使的長評和霸王票麼麼噠
悠于 2018-7-23 09:41
第86章 別天真了
隨著加賀的這沖天的一箭，數十架B25就宛若颱風過境一般，給懺罪宮門前的這片土地帶來了暴雨似的密集轟炸、以及轟炸所卷起的熱浪與硝煙。
就算是朽木白哉也沒有想到這看似平凡無力的一箭居然會引起如此兇殘的後果，沒有任何防護準備的他猝不及防地就被炸了一身。
但隊長級的死神到底就是隊長級的，在事態變得更加糟糕之前他當機立斷地解放了已經捏在手中的「千本櫻」，細長的刀身隨著始解語被分解成為了無數細碎的利刃，在光線的折射下看起來仿佛是三月裡那隨風飄落的櫻花花瓣。
可惜那並不是溫柔纏綿地花瓣。
而是隨時都可以取人性命的兇器。
始解後的「千本櫻」在朽木白哉的操縱之下逐漸形成了一個球體，將它的主人密不透風地隔絕在了球體的內側，同時也阻斷了外界的一切攻擊。
而被轟炸機巧妙地避開的「現世小分隊•加賀支隊」也在朽木白哉放棄進攻、全力防守的同時，竄梭在密集的轟炸中，最終飄然而去。
在加賀的帶領下毫髮無損地逃出了直徑將近有十米的轟炸圈，最早面對著朽木白哉還在想該怎麼逃的石田雨龍無聲地望了眼身後的那片被狼煙所席捲的土地，最終再看向眼前這名女性的背影時的目光便只剩下了崇敬與困惑。
這尼瑪……也忒兇殘了吧？！
不過在對加賀的攻擊力與傷害性進行完了膜拜之後，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加賀小姐，」石田雨龍推了一把因為跑動而下滑的眼鏡，「剛才你為什麼不帶著朽木同學一起逃走？」
如果沒有最後這一手的話，他或許會覺得加賀不帶走朽木露琪亞是情有可原——畢竟以對方此刻靈力和體力都被消磨到極致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在朽木白哉這種隊長級死神的追緝中逃跑。
但是現在的情況可是和他想像中的大不一樣，面對著加賀的兇殘攻擊就連那個氣勢驚人的朽木白哉都不得不防禦，他們大可以借此機會把朽木露琪亞一起帶走啊。
少年少女們的質問其實一早就在加賀的預料之中，只是她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起碼不該在他們尚未完全安全的情況下問出。
但加賀到底是舟澗玟身邊的人，倘若連這樣的問題都不能順利應對，她和赤城也不會在多年前就被舟澗玟派遣到現世執行各種各樣的任務了。
「那麼我問你，」加賀微微一曬，絲毫沒有任何少年與其中的惱怒徵兆，「倘若我們剛才真的能帶著朽木露琪亞離開，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
聽到加賀這個問題，身為「空座町高中第一學霸」的石田雨龍頓時就懵逼了，「哈？」
他用不可思議地表情看著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的加賀，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問題竟不是出自于黑崎一護，而是一向都沉著冷靜、哪怕是面對著朽木白哉都沒有絲毫動搖的加賀。
不僅是石田雨龍，一直沒說話但是想法卻和石田雨龍差不多的井上織姬和茶渡泰虎也有點蒙，他們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學霸石田雨龍代表三人進行回答：
「那當然是找到一護然後一起回現世啊。」
他們來屍魂界就是為了來救人的，既然人已經救到了那自然帶上所有的小夥伴一起回現世。
不然他們還能幹什麼？
享受來自五大貴族的朽木家的招待麼？
背對著三人的加賀仿佛沒有感受到他們的懵逼與不解，她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他們，只是避開了追緝他們的死神熟門熟路地朝某個方向跑去。
「我們先不管能不能和一護匯合、要在什麼時候匯合的問題。就假設我們現在已經和一護匯合了，準備帶著朽木露琪亞回現世了，你們覺得朽木白哉在已經知道我們這些「旅禍」的身份之後，會沒有絲毫的應對之策麼？」
這可是一個在副隊長戰敗後就猜出了旅禍的身份，又在知道旅禍中有黑崎一護的存在後就跑到懺罪宮門口來堵人的男人。
就算他接連被白蘭和自己坑了，也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好麼。
石田雨龍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懂了：「您的意思是……？」
「朽木白哉見過你和一護，既然知道你們是人類，那必然知道你們最終要逃亡的方向是哪裡，」他們這些「旅禍」又不是真的死了，怎麼可能長時間地停留在屍魂界？
「而且無論如何，從屍魂界到現世無論如何都必須經過穿界門，」當然，如果像她們家指揮官一樣有隨身空間那就要另當別論，「瀞靈庭這邊只要在穿界門那裡嚴加把守，你們要捉到我們這些旅禍和被劫獄的朽木露琪亞就是遲早的事。」
「當然，要佈置這一切也不是立刻就可以做到的。可問題是我們和一護還沒有匯合，等到我們和一護匯合了，恐怕所有能離開瀞靈庭的出口……無論是穿界門還是四道大門就都已經被他們給堵死了，只等甕中之鼈了。」
是的，所謂的鱉指的就是他們。
聽到了加賀的這番解釋，少年少女們立刻就了悟了，「但是我們來瀞靈庭的時候不是也沒有通過屍魂界的穿界門麼？」
他記得當時赤城和加賀還說了，那是秘密的穿界門，所以不會被屍魂界發現。
「當時我們開啟的是貴族專用的穿界門，而且朽木白哉也已經知道我是澗玟大人的部下的事了。」
加賀也知道他們已經從朽木露琪亞那兒聽說了「澗玟大人」的事，於是也大大方方地把真舟家的問題擺到了檯面上來講，「朽木白哉不是別人，他也是五大貴族。倘若是涉及到瀞靈庭的安危和五大貴族的立場，他完全可以聯繫另外四家來要求真舟家提供相關記錄。」
「屆時沒准還會連累到給我們提供幫助的空鶴大人。」
「空鶴小姐？」
「誒？難道我沒有和你們提過麼？」加賀一愣，「空鶴小姐是五大貴族之一的志波家當主的事。」
接下來的話加賀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其他三人卻也已經聽明白了。
倘若朽木白哉真的追根究底，那麼光是「牽連甚廣」恐怕都不能形容那個後果了。他們這次來瀞靈庭救人已經是麻煩了不少人，必然不可以再拖累給他們提供諸多幫助的空鶴小姐，以及加賀的舊主所在的真舟家。
「那麼接下來該這麼做？難道我們就要被堵死在瀞靈庭麼？」一心只為了救人的少年少女們還真的沒有想過退路的問題，現在被加賀這麼一指點才發現他們先前真的是太天真了。
加賀輕笑了一聲，「當然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但為此我們必須要靜靜等待。」
「等待？等待什麼？」
「當然是……」
加賀這麼說著忽然停了下來——無論是話還腳步。跟在她身後的三個少年少女見狀紛紛急刹車，卻發現眼前的建築物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他們剛來瀞靈庭時所待過的志波家。
守門的金彥銀彥仿佛是一早就得到了志波空鶴的命令似的，見來者是他們後立刻將人迎進了屋內，而加賀那沒有說完的半句話也在此時續了下去——
「當然，是要等朽木露琪亞行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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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後，懺罪宮前發生了一樁怎樣兇殘的事，當黑崎一護從昏迷中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後，便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一道熟悉的風景。
這是他來到屍魂界之後第三回看見這樣的景色了。
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製造出的人工天空、到處都能看見的嶙峋怪石，以及一腳下去就能感受到塵土飛揚的氣息的地面。
被人隨意地丟在地上的黑崎一護就這麼呆愣愣地望著眼前這片似乎沒有晝夜變化的人造天空，然後努力地回憶著似乎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在昏迷前似乎是在懺罪宮門前，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他被人給打暈了。
「喲，你醒了呀，」原本還在不遠處低聲地和赤城商量著什麼事的白蘭是頭一個發現一護蘇醒的人，他快步地走到了呈挺屍狀的一護的身邊蹲了下來，然後探出了腦袋擋在了他和那片人造天空之間，「感覺怎麼樣呀，一護君。」
意識還有些模糊的黑崎一護眨了眨眼，用了幾秒的時間才認出了這個突然伸出腦袋的傢伙的身份，「你是……白蘭……？」
這麼念叨著對方的名字，黑崎一護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這一突然的舉動險些讓他撞上了白蘭的腦袋，「對了！是你！是你把我打暈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魂淡！！！！還有石田他們的情況都怎麼樣了！」
終於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什麼事的一護看起來要多激動便有多激動，他張紅著臉指著白蘭恨不得就要提起「斬月」把對方給砍了。
白蘭倒也沒惱，看著他這般「活潑又有精神」的模樣後甚至笑了出來，「放心吧，有加賀小姐在你的那些朋友們不會有事的。」
「倒不如說，現在有問題的人是你，」這麼說著，他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蕩然無存，甚至轉而變為了淩厲與審視。
在一旁的赤城看來，他的這個樣子完全符合舟澗玟當年還在港區時，曾經順口提起過的那句「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我有什麼問題？」
說實話黑崎一護對白蘭的印象不算太好——當然比起要親手弄死自己妹妹的朽木白哉要好一些。可不管怎麼說，白蘭當時那撩完就跑的行為堪稱無恥又蛇精病。這樣一個無恥又蛇精病的傢伙，黑崎一護覺得他大約是說不出什麼有意義的話。
看出了一護對白蘭的抵抗情緒，赤城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卻難得的沒有插手，任由白蘭進行這番計畫之外的教導，「你真的就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能夠贏過白哉君麼？別太天真了！」
「確然，天賦極佳又接受過赤城小姐的教導的你很強，至少比尋常的死神要強，但隊長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天真。」
已經站直了身的白蘭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早些時候留在一護印象中的戲謔也好不正經也罷此時此刻早已尋不到任何的蹤影。甚至讓他清楚地認知到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印象中的那個神經病——
而是一個隊長級的死神。
「你現在所持有的斬魄刀不過是始解形態，也就是斬魄刀第一階段的解放。但是護庭十三隊幾乎每一個隊長都可以進行斬魄刀的卍解，」白蘭雖說是冷眼看著黑崎一護，卻還是替他講解起了有關斬魄刀的基本常識。
「而斬魄刀卍解後所呈現的力量是始解的五到十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麼？」他再次蹲下了深看著已經因為自己的話而陷入了深思的一護，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也就是說假設你能和始解狀態的白哉君打成平手，一旦他卍解了「千本櫻」，他最次也能頂五個你。」
聽到這番話的赤城下意識地就想要衝白蘭翻個白眼。
……這個說法是什麼鬼啦！
但是一護似乎是領悟了什麼，他抬起頭看向了白蘭，從表情來看顯然是相信了對方的說話，「就算他很強，我也要救下露琪亞！」
「嗯，這個眼神可真不錯，讓我想到了某個很久不見的故人，」白蘭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仿佛是在自我肯定這番說辭。一邊的加賀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卻聽見白蘭已經接著說了下去，「放心吧，我也沒說讓你不要去救人，但你也不能用這種弱小的實力去救人。」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打算指導你怎麼使用卍解。」
一護愣了愣，雖說在白蘭說剛才那番話的時候他已經隱隱猜測到了對方的打算，但是沒想到站在敵對立場的白蘭真的願意這麼做，一時間他激動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良久之後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想到白蘭你真是一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白蘭：「…………」
一旁的圍觀群眾赤城：「噗…………」
白蘭是好人？
別開玩笑了！
…………
給一護解釋完了「轉神體」該怎麼使用之後，身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的白蘭便也沒有繼續在那個秘密基地內停留了。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能教的他也都教完了，接下來就看黑崎一護自己了。
已經成功地將自己的斬魄刀「斬月」具象化的一護也知道自己和白蘭的立場相對，對方願意拉自己一把他已經非常感激了，於是只是沖準備離去的白蘭再度道了一聲謝之後，便和斬月投入到了卍解的修煉中了。
再度從秘密基地離開的白蘭這一次還是選擇直接回到了十番隊，加賀在他們離開之後做了什麼他已經通過赤城瞭解到了，原以為被他們先後坑了的朽木白哉會向總隊長進行彙報，沒想到這個已經長大的小屁孩這一次倒是硬氣得很，非但沒有進行彙報甚至直接回到了六番隊。
看樣子大約是猜到了赤城和加賀那邊的行動，打算在行刑那日徹底讓黑崎一護給朽木露琪亞陪葬。
白蘭在心裡對朽木白哉這種「妹妹還沒死便已經替她物色到了合適的陪葬人選」的行為嗤笑不已，一點也不在乎朽木白哉的目的其實完全沒有他設想之中的那般複雜。
不管朽木白哉是怎麼想的其實在白蘭看起來都不重要，甚至對方最後是否真的能夠成功斬殺黑崎一護也不重要，他在意的人只有那麼一個，在意的事只有那麼一件，他的目的也只有那一樁。
其他的事——哪怕是方才指點黑崎一護卍解對於他而言都不過是一個調劑罷了。
這麼想著的白蘭邁著相對輕鬆歡快的步伐回到了隊長室，結果剛拉開移門就看見了熟悉的場景——正坐在沙發上仿佛是等待他歸來的副隊長與三席。
「隊長！」看見白蘭依舊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剛才的情況和昨晚上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相似得讓這兩位險些就覺得這是既視感在作祟——如果不是這一次他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白蘭的靈壓爆發的地點是在懺罪宮前，而且他身邊還有同樣在飆靈壓的六番隊的朽木隊長，他們險些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睡糊塗了。
又或者是中了「旅禍」的陰招。
其實這一次白蘭飆靈壓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是還沒有等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弄清楚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接下來得到的消息就讓他們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
懺罪宮門前被人給炸了！
就連六番隊的那個朽木隊長都沒能倖免！
「旅禍」這是要上天啊！
這些消息經過美化——不對，是經過官方化的處理之後通過裡廷隊被傳達到了十番隊隊舍，讓因為隊長不在所以自告奮勇地代為轉達的松本亂菊、以及恰好在旁的日番谷冬獅郎在聽到後立刻就震驚了。
旅禍在懺罪宮門前炸了六番隊隊長，那麼剛才也在懺罪宮那邊的自家隊長呢？
他沒有受牽連吧？！
「唉呀又讓你們擔心了，」看見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的樣子，白蘭大約也能猜到他們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是因為什麼，「我聽說是懺罪宮那邊讓人給炸了？」
十番隊的副官與三席對視了一眼，「隊長不知道麼？」
「我在這事發生之前就已經離開那邊了，」白蘭在那堆疊得高高的文件山上取下了最上端的一份，一邊看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說炸得還挺厲害的？」
赤城和加賀的個人實力他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他曾經親眼目睹過舟澗玟派了一支炸逼大隊橫掃虛圈的場景，倘若由此聯想一下的話，也不難猜出懺罪宮那邊是受到了怎樣的一番摧殘。
「懺罪宮倒是沒事，但聽說附近的建築物都不太好，」松本亂菊將自己知曉的情況轉述給了白蘭，接著又進行了自己的點評，「這樣的破壞力哪怕是在副隊長中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這次的旅禍恐怕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為了確保行動順利他家澗玟可是派出了兩名艦娘，而且都是擁有高索敵與高航速的航母。雖然據澗玟所說這兩位元的資料並非是最優秀的，但勝在配合絕佳。
至於這二位的配合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看剛才那番轟炸就能夠知道了。
白蘭尋思著瀞靈庭千年歷史恐怕也沒出現過這麼幾次爆炸吧，這件事總隊長哪兒恐怕也瞞不了多久，正想著對方究竟會做出怎樣的對策，他又聽到亂菊繼續說道，「對了隊長，我聽說剛才總隊長已經下令，急招回了原本在流魂街進行瓦史陶德搜尋工作的五番隊和十一番隊。」
「哦？」白蘭終於將視線從公文上挪開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副官與三席，而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完全能夠明白總隊長這麼做的用意，雖說瓦史陶德的存在感不容小覷，但是流魂街多地同時出現熟透瓦級大虛的靈壓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
當時他們因為旅禍大張旗鼓地攻入了瀞靈庭的事沒有去細想——或者說是下意識地將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但是在知道「旅禍」的真身其實是人類的現在，回頭再看當日的猜測，便沒有那麼的順理成章了。
再加上五番隊、九番隊、和十一番隊三支隊伍在流魂街搜尋了多日都一無所獲，而瀞靈庭內部受到的攻擊又是實打實的，總隊長會如何選擇便不是無法理解的了。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
行刑那一天究竟會發生什麼，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期待呢。
第87章 沒想到
大約是那日發生在懺罪宮門前的轟炸太過於兇殘，所以不僅僅是護庭十三隊，就連瀞靈庭內的不少貴族家都已經知曉此事。
既是流傳甚廣，那麼驚動中央四十六室也就不是什麼不可以想像的事了。
也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老東西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就在白蘭剛從松本亂菊那兒得到了「總隊長已經急招五番隊和九番隊回瀞靈庭」的消息後不久，一只用於傳信的地獄蝶便從辦公室那敞開的窗戶翩翩飛入，最終停留在了亂菊伸出的食指指尖上。
「向各個番隊隊長以及副隊長稟報，關於囚犯朽木露琪亞的行刑日期有所變更，處刑日期最終定於從此時計算的二十九小時之後，這是最終決定，以後將不再變更，以上。」
「隊長！」從地獄蝶那兒接受到了資訊的松本亂菊將內容同步轉述給了一旁的白蘭，而當她念完之後，臉色也隨之一變，「隊長，這個是……」
一旁的日番谷冬獅郎的臉色顯然也不太好，但是白蘭聽完了之後倒也沒顯得有多麼的震驚，他只是端起了茶碗呡了一口，最後緩緩地點評道，「看來中央四十六室是坐不住了。」
雖說傳消息的是地獄蝶，但是做出這個決定人明擺著就是中央四十六室，「只能說懺罪宮那邊的動靜搞得太大了，最終還是沒能瞞住中央四十六室。」
松本亂菊沉著臉沒有說話。
她和朽木露琪亞雖然接觸過但說到底其實並不怎麼熟，畢竟她們既不在同一個番隊又不在同一個交流的圈子，唯一擦得著邊的除了女協便只有松本亂菊的酒友之一的阿散井戀次了。
不過就她個人來看，私自將靈力輸送給人類固然是大罪，但也罪不至死。雖然中央四十六室素來死板但也一向是按規矩辦事的，放從前頂多也就是囚禁或者是剝奪靈壓的處理，怎麼到了這一回就非得把人置之死地呢？
這讓人很難不往某些方面去聯想。
只是哪怕是隊長級的死神——甚至是總隊長，都無法對一向就是說一不二慣了的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進行質疑，她一個小小的副隊長又能怎麼辦？
並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在看見自家隊長有時候也無法對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情進行絲毫的窺探、只能照令行事後，松本亂菊頓時就覺得一陣胸悶。
要親眼目睹一個曾經接觸過的死神被處以極刑什麼的，實在是不好受。
「放輕鬆點，亂菊，」白蘭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副官對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不太能接受——至少心中還是有抵觸情緒在的之後，便笑著寬慰她，「雖說距離行刑也就只有一天多的時間了，但誰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不是麼？」
白蘭語氣輕鬆地說著就他的身份而言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的言語，「那些旅禍雖說是蠢了點又弱了點，行事衝動又不計後果，但沒准就能帶來什麼驚喜不是麼？」
原本還因為他先前的一句話而瞪大了雙眼、差點就想出聲制止的的日番谷冬獅郎在聽到了後半句話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最終只能埋下頭繼續進行檔分類工作。至於一旁原本還有些不太高興的亂菊也以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瞪著他，良久只有才搖著腦袋歎息了一聲。
「我突然就有些心疼被隊長您給予厚望的旅禍們了。」
雖然她也知道那些「旅禍」行事要比他們這些人要方便太多——起碼要無拘無束得多，但這種幾乎就是貶得一文不值的評價還不如不要呢。
「其實到時候會行動可能的不是只有旅禍喲，」白蘭放下了手裡的毛筆伸了一個懶腰，接著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批文件而有些僵硬的肩頸，「畢竟還有……」
白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斷，屋內的三人聞聲立刻就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緊接著就看見一個滿頭是汗的十番隊的普通隊員。
那名隊員本就因為突發事件而慌張、一心只想著要報告自家的頂頭上司。誰想到剛剛抵達隊長室門口，就被十番隊的三座大山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望，他險些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別著急，」看出了對方的慌亂，知道自己大約是嚇到了部下的白蘭一臉笑意，甚至還出聲安撫了那麼一句，「你慢慢說。」
「是、是！」不得不說白蘭的笑容對於不瞭解他本性的外人而言其實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在看見自家隊長的微笑之後那名隊員也冷靜了下來，緊接著便向屋內的三人進行彙報，「報、報告，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越獄了！」
一聽到昨晚剛被朽木隊長下令送到十番隊大牢的阿散井戀次這會兒居然越獄了，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應該先詢問對方是怎麼闖破十番隊大牢的，還是應該先感歎這位重傷的副隊長居然一夜之間就恢復了精神。
然而這兩人最終也什麼都沒能表達出來，只能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越忙越亂。
而白蘭的反應顯然要比他們快得多，他先是讓那名隊員退下，而後一邊起身一邊說道，「看吧，又一名敢公然抵抗屍魂界規矩的勇士出現了。」
松本亂菊還沒有理解白蘭的那句「勇士」是怎麼一回事，就看見自家隊長已經一隻腳踏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隊長，你去哪裡？」
「那還用說麼？」白蘭腳步一頓，隨後扭頭沖他們笑道，「當然是去現場勘查。」
「…………」
與此同時的十三番隊隊舍內，剛剛退燒沒多久的浮竹十四郎便撐著還有些虛弱的病體接待了某一位特殊的訪客。
對方其實並非是什麼隊長級的死神，甚至不是護庭十三隊的一員，對於浮竹十四郎而言，自己和對方的聯繫其實也僅僅只有一個人而已。
但是那個人卻也是浮竹十四郎漫長的隊長生涯中，一個頗為重要的存在。
——他多年前的副隊長，志波海燕。
而此次突然來訪的客人就是志波海燕唯一的妹妹、現任志波家家主——志波空鶴。
「抱歉，打擾到你養病了，浮竹，」因為自家兄長的關係，空鶴和浮竹十四郎之間的關係倒也過得去，雖然不似她和夜一浦原那般的親密，但也不至於太過客氣，「但我今天過來也是事出有因。」
浮竹十四郎在自家三席招待完了茶點離去之後這才說道，「你過去便不愛在護庭十三隊這邊走動，今天過來想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吧？」
「對我來說倒也還好，不過替旁人跑一次腿罷了，」空鶴頗為豪爽地擺了擺手，隨後捏起了茶杯就準備喝，不過剛送到嘴邊她就看見了一臉困擾的浮竹，於是只能將手裡的杯子再度放下準備先說正事，「我聽說白哉家的那個小姑娘的行刑時間提前了？」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正戳浮竹十四郎的要害，他這些日子為了朽木露琪亞的事情既是忙碌又是掛心。自打朽木露琪亞被抓回到了屍魂界之後他陳情書就一封封地往中央四十六室遞，雖然中央四十六室那邊並沒有任何回音、甚至沒有訓斥，但是行刑日期卻是往前面提了好幾次。
而剛才通過地獄蝶傳遞來的消息險些讓大病初愈的他再度陷入病榻。
此時聽到空鶴這麼詢問他雖然不會覺得對方是故意來戳他痛處，但一想到這事他也頓時就頭疼了起來，「所以空鶴小姐今天過來是為了露琪亞的事情。」
然而空鶴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意義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又繼續說道，「我聽說此番旅禍大鬧瀞靈庭，其實也是為了救那個小姑娘而來的吧？他們沒准會在刑場上動手，可倘若他們那邊沒趕上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倘若我有能力制止燬鷇王，」浮竹十四郎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表情堅定地回答著空鶴的詢問，「那我必然會阻止這場行刑。」
空鶴等的就是浮竹這一句話，她從腰際的封帶中取出了一塊看上去四四方方的木簡，隨後放在了地上又推到了浮竹的面前，「這是澗玟當年放在我這裡的東西，嘛……說起來還是那傢伙從夜一那兒弄來的。」
聽到夜一這個名字，浮竹差不多也就理解了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畢竟四楓院家最出名的除了「隱秘機動」之外，便是「天賜兵裝番」這個頭銜了。若這玩意兒真的如空鶴所言，最早是出自於四楓院家，那麼想要制止燬鷇王什麼的也不是紙上談兵的事了。
浮竹心中有些激動，但是卻並沒立刻拿起，只是有些擔憂地問道，「把這個給我真的可以麼，畢竟這是澗玟留下的……」
「也不是什麼可不可以的事，只是倘若澗玟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制止這場鬧劇似的行刑的話，想來她也一定也會感到高興。」
舟澗玟能不高興麼？
畢竟這玩意兒就是她親自交到自己手裡，並囑咐自己在最後關頭交給浮竹的好嘛。
「那麼，我就收下了，」畢竟是真的需要，浮竹也不再推辭，「謝謝你能把這個交給我，空鶴小姐。」
…………
行刑前的這一晚大約是在旅禍入侵瀞靈庭之後，難得的一個平靜又無大事的夜晚，然而能夠在這一晚上睡著的人恐怕並不是很多。
得到了上頭的命令的各番隊的成員們加強了廷內與番隊附近的巡邏，尤其是前一日剛剛遭了大罪的懺罪宮附近，更是在上面的示意下加強了警戒，就生怕那些旅禍們會趁夜作亂。
至於無需外出巡邏的隊長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心思深沉的正在琢磨這次瀞靈庭大亂背後所隱藏的問題，而心思稍顯單純一些的則是在考慮明日是否能夠在刑場上抓住那些個據說還挺能搞事的「旅禍」。
當然，還有昏迷不醒如三番隊隊長的；等待最後收尾如二番隊隊長和十二番隊隊長的；以及正在勤勤懇懇地解除加在道具上的封印如十三番隊隊長的。
而十番隊隊長白蘭顯然就不在其列。
在自家三席將所有處理好的檔全部捧起準備出去的時候，已經給倒在沙發上進入了睡眠模式的亂菊蓋上了毛毯的白蘭忽然出聲攔住了他。
見素來懶散的副隊長正在睡覺，日番谷冬獅郎壓低了嗓音問道，「怎麼了，隊長？」
同樣壓低了嗓音的白蘭笑意盈盈地沖自家三席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替我向亂菊轉達一聲，就說明天的行刑我不去了。」
「這樣的場合您不去真的沒問題麼？」事後總隊長髮起火來可不是小事。
再加上讓「朽木露琪亞被處以雙亟極刑」的這個命令還是中央四十六室下達的，白蘭沒有出現不是在等於公然反抗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麼？要是被有心人誇大一番白蘭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白蘭也看出了對方的擔憂，但是他只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白要是當上了隊長，一定比大多數人要穩重得多。」
這個話聽起來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日番谷冬獅郎皺著眉剛想向自家隊長詢問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就看見他已經收回了手，而後悠游自在地換了個話題，「今晚我有一個想要去的地方，恐怕是無法在明天行刑的時候趕回來了。」
素來就看不懂自家隊長的少年正向追問，白蘭卻已經揮手讓他離開了。
既然自家隊長已經下令，日番谷冬獅郎也不好繼續停留，想著之後一定要好好詢問自家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捧著一大摞的檔進入了光線並沒有那麼充足的昏暗走廊。
留在原地的白蘭見對方的身影已經全部陷入了黑暗中，就連腳步聲也是逐漸遠去之後，也合上了辦公室的移門，接著朝徹底陷入了昏暗的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然後，消失不見。
就如同白蘭所言，次日的行刑現場上並沒有出現他的身影。但是早已抵達現場、就等著看舟澗玟曾經提起過的「奇跡般的一幕」的四楓院夜一放眼一掃，卻發現缺席的人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比如隊長尚且處於昏迷之中的三番隊，已經回到了瀞靈庭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出現的五番隊和十一番隊，以及難得會違背總隊長的命令的七番隊隊長，和一早就表示自己對於行刑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的十二番隊。
當然，十三番隊的浮竹同樣也沒有出現。
再加上白蘭，瀞靈庭半數以上的隊長竟然全都缺席了。
見距離行刑的時間越來越進但是那些個缺席的隊長一個個都沒有要出現的跡象，總隊長氣得就連每日都要精心編好的鬍子都要炸開了。
但規矩就是規矩，已經定下的事既不會一個人而改變，更不可能因那些隊長們的反抗而改變。
總隊長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去管那些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反正一個個都缺席的隊長，而是向已經被安至高臺、只等著時間一到便開始行刑的朽木露琪亞問道——
「朽木露琪亞，你可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被質問的少女並沒有遲疑太久，便對向她如此詢問的總隊長這麼回答道——
「是的，只有一件事。」
在她死後，請將旅禍們毫髮無傷地送回去。
在場的眾人對於這句遺言是否會真的被接受這點心知肚明，但是對於朽木露琪亞這一聽就知道是絕對不會被接受的遺言，總隊長還是秉承著對將死之人的最後那麼點慈悲，「答應」了她的請求。
於是，雙亟解放。
束縛著巨大利刃的繩索在鬼道眾使用了特殊的解放鬼道下逐一地斷去，待到束縛利刃的枷鎖除去，雙亟的礫架也開始發動，將原本被安置在高臺上的少女推送到了礫架的頂端。
而此時，已經解除了封印的利刃也徹底的解放，在拔地而起的同時噴發了驚人的烈焰。
巨大的能量與刺目的火光其實倒也沒有嚇到在場那些大多都是見過世面的隊長以及副隊長們，但是之後的形態轉換讓還是頭一次看見雙亟解放的人們有些目瞪口呆。
因為那不再是一把看似薙刀的利刃，而是成為了一隻巨大的、渾身附著著火焰的金色鳳凰。
距離它最近的露琪亞感受著那股熱量，即將死去的她不知道怎麼的便回想起了自己在屍魂界的一生、遇見的那些人以及從他們那兒得到的關照與救贖。
她覺得自己的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留了下來，但是很快便在本名為「燬鷇王」的雙亟之刃所散發的熱浪中蒸發。
覺得自己大約是死而無憾的朽木露琪亞閉上了雙眼，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向她席捲而來，底下是一片寂靜——或許是有什麼聲音，只可惜他聽不到。於是得不到任何提示的朽木露琪亞再度睜開了雙眼，緊接著就看見火光之中那熟悉的背影。
和那頂耀眼之際的橘子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看起來是那麼匪夷所思，但實際上卻又是順理成章得可怕。在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合力將封印封印之後，黑崎一護也劈斷了雙亟的礫架，又將露琪亞交給了剛剛到來的戀次。
以二番隊副隊長為首的其他各個番隊的副隊長見狀正準備去追，但下一刻——
某個讓朽木白哉熟悉不已的轟炸便又再度從天而將。
那攻擊宛若夏季的暴雨一般密集，然而兇殘程度卻是暴雨的百倍之上——尋常的雨水即使再怎麼兇猛也是打在身上疼了一些，但是這番兇殘的空襲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
在場的人中早已經歷過這番轟炸洗禮的朽木白哉連忙始解了「千本櫻」，在將一部分的利刃護住了自己的頭頂上方的同時，另一部分也在他的操縱之下直直地地向毫無疑問是這番攻擊的締造者襲去。
雖說這個黑髮紅衣的女人和當日他在懺罪宮門前見到的那個銀髮女人並不一樣；但從她這張陌生的臉、以及和那日的那個女人相似的服飾和弓箭，朽木白哉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就是製造出這場轟炸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的攻擊卻並沒有得手，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消失在了雙亟邊上的樹林中，還是因為突然就提著刀朝他劈來的黑崎一護。
「喲，」看起來和前幾日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少年漫不經心地沖著朽木白哉打起了招呼，「我來找你了。」
「朽木白哉。」
…………
就在泰半個瀞靈庭都在因為雙亟上發生的事而感到驚訝與困惑的時候，瀞靈庭內還是有地方能夠維持著死一般的安靜的。
那甚至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死一般的安靜」，因為就在那個昏暗得近乎隔絕了所有光線的場所，數十具屍體以各式各樣的姿態被安放在那兒。
地上、牆上、桌上、門上、乃至天花板上，被濺灑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已經乾涸，深色的印記並沒有因為形態的改變而沖淡它特有的氣味，倒不如說在密閉的空間內持續了太長的時間，那些令人作嘔的鐵銹味已經彌漫得到處都是，濃重得仿佛只要在這兒停留一會兒都會沾染上味道一樣。
在死後經過了特殊處理的屍體倒也沒有發出腐壞的氣味，但無一不是被人以非常惡趣味的方式維持著他們死時的姿態。
白蘭就這麼靜靜地坐在距離那兇殺現場有一段距離的清靜塔居林，因為並非是兇殺現場，所以那個地方還維持著事發多日前的姿態——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寧靜，卻又充斥著腐朽的氣息。
他隨意找了一張看起來還算舒適的椅子坐下，手裡捏著一本自己在舟澗玟的書架上隨意拿起的書籍，此時他的心態就和手裡的這本書一樣枯燥乏味，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倒也並非是他真的想要留在這裡，只是一來外面現在肯定是亂得很，整個瀞靈庭除了「無間地獄」之外恐怕唯有這邊是最清靜的。
二來嘛……他這是在等待。
等待著舟澗玟曾經順嘴提及過的可能是計畫之外的、名為驚喜的存在。
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已經被籠絡成為了「自己人」，那麼這個瀞靈庭裡還有誰能夠在他和舟澗玟的種種佈置下察覺到真相——哪怕只有一絲一毫？
他真的是真的很期待，這場無聊至極的鬧劇是否還有能讓他覺得喜悅的事發生。
這麼想著，白蘭便聽見了最外面的那扇門被人緩緩給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白蘭已經把書隨手地丟在了一旁，饒有興致地盯著門口，等待著那個所謂的聰明人的出現。
隨後他就看見最後一扇門被人從外推開，借由著屋內的微弱光芒，他看清了昏暗室外的那個人的臉。
「沒想到……」
白蘭臉上的笑容忽然就變得燦爛無比，看著來人他甚至高興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竟然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猜看來的是誰呀~嘿，不告訴你們~
感謝 影 小天使的長評，這兩天收到兩篇長評感覺超級開心的！
然後感謝 黛藍初空扔了一個手榴彈愛你麼麼噠！
第88章 一血到手
這一次的「旅禍侵入事件」帶來的混亂並不只是單純地局限於小範圍之內，仿佛是積壓了幾年、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恩怨都在「旅禍侵入」這根導|火|索下被同一時間引||爆，瀞靈庭內陷入了可能是史無前例的大規模內部消耗。
就比如說是在看見愛徒們公然反抗中央四十六室的指令、在眾目睽睽之下封印了雙亟後怒不可遏的山本總隊長；又比如說是在雙亟被解放之前就在瀞靈庭內對上了的另外兩名隊長。
那正是同樣缺席了行刑的七番隊隊長狛村左陣，已經於昨日剛剛返回瀞靈庭的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
知曉狛村左陣一直都看不慣更木劍八的人其實並不多，畢竟這位隊長連以真面目示人都不願意了，更別說是向大眾坦承心扉。所幸的是他的作風素來良好又不喜言人是非，所以無論是在隊長級還是在普通隊員裡都算是風評極好。
至於他的真面目，當作「瀞靈庭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也就罷了。
狛村左陣從未對旁人提及過更木劍八的不滿，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就比如他的好友——九番隊三席的東仙要，以及在瀞靈庭看著似乎和誰都能混得開、堪稱是「交際花」一朵的十番隊隊長白蘭。
在某人的有心推動之下，狛村左陣在此次混亂中和更木劍八單挑便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此時行刑尚未開始，但是兩種從感覺上而言截然不同的隊長級靈壓突然爆發，驚得正趁亂在向雙亟那邊趕去的「現世小分隊•加賀分隊」忍不住扭頭朝那兩股靈壓的爆發點看去，結果他們就看見了——
一個身穿著黑色鎧甲的武士。
「嗚哇，那個是什麼！」石田雨龍覺得自己仿佛是看見了什麼幻覺，他的雙眼膠著在了那個鎧甲武士身上良久挪不開視線，因此正在跑動的他險些就要撞上了身前的茶渡泰虎。
「穿著鎧甲的巨大武士，這人設看起來就像是特攝片裡的情節一樣，難道屍魂界裡也有特攝片麼？」
井上織姬無意識地吐槽瞬間就引來了一旁的石田雨龍的捧場，「哦哦，那玩意兒我知道，井上同學你說的是安田公義導演的特攝片大魔神是吧！那個我也有看過，被你這麼一提好像真有點像。」
一旁的茶渡泰虎看見在除了縫紉方面外難得顯得有些激動的同伴，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是多久以前的片子了。」
「石田君你很懂嘛！」聽到有了共鳴者，井上織姬一邊朝雙亟那邊跑著一邊也有些來勁了，「說錢以前的特攝片其實都很不錯的，比如哥斯拉我就很喜歡哦，還有就是那時候的動畫片，宇宙戰艦大和號的主題曲我到現在都會哼呢。」
「沒想到井上同學你連這麼早的番都知道！」
茶渡泰虎：「…………說真的，你們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啊！」
因為一早就到現世、所以親身經歷過井上織姬和石田雨龍提起過的那些年代的加賀默默地扭開了頭。
什麼大魔神、什麼哥斯拉、什麼宇宙重型巡洋紫石英的，她才不知道呢！
不過狛村左陣和更木劍八之間的戰鬥最終也沒能分出什麼勝負，因為就在戰鬥即將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還有一股更加駭人的靈壓以距離雙亟不遠處的某地為中心，向瀞靈庭的四周蔓延了開。
那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灼熱與焦躁，分散在瀞靈庭各處的人們並沒有看見絲毫的火焰，但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燥熱卻不是假的。
悶熱的空氣對於加賀而言也不算太大傷害，但是她還是歎了一聲氣，心知這大約是總隊長拔刀始解了。
加賀先是通過指揮所的特殊管道和赤城聯繫了一下，在得知她一直都尾隨著阿散井戀次以及朽木露琪亞後，扭過了頭看向了身後那幾個在方才還討論幾番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少年少女。
「我看雙亟那邊的情況不對，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少年少女們也沒想到加賀會這麼說，但想著對方的速度的確比自己要快得多、而且實力也更加深不可測之後便也就點頭同意了她這個提議。
「那就麻煩您了，加賀小姐。」
加賀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在少年少女們的眼中她的笑容似乎是有些古怪，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容他們多想，只能看著加賀瞬間便遠去了的背影，而後慢慢地跟在了後面。
就在大半個瀞靈庭都陷入了混戰、好幾名隊長都拔刀進行斬魄刀解放的時候，一名穿著和尋常死神無異的死霸裝、既沒有披上隊長羽織也沒有佩戴副官臂章的白髮少年來到了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位於瀞靈庭相對僻靜的一角的建築物前。
這裡是從早些時間期便進入了戒備狀態的，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地下議事堂。
少年的身邊站著一位成熟美豔的金髮女性，作為死霸裝配件的白色腰帶被她斜斜地綁成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而印著「十」字和水仙花的副官隊長則是被垂掛在了她的腰際。
「這就是你說的一定要去的地方？」金髮的大美女——是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低著腦袋看著身旁的少年，對方在瀞靈庭陷入了騷亂之後便表示想要去一個地方看看，而因為隊長不在隊舍內、本來還覺得能夠放鬆一回的松本亂菊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也跟了過來。
並不是因為她這位副隊長必須聽從三席的指揮，也不是她難得產生了準備工作的情緒。
而是松本亂菊從今早開始心中總覺得有些惴惴不安，聽到日番谷冬獅郎這麼一說，她瞬間就產生了「自家三席如果這麼一去估計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錯覺，在這種不安感的驅使之下她也起到了作為一名副隊長的義務跟著他一塊兒過來了。
——誰知道這熊孩子就跑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門口來了。
哪裡不好去偏偏跑到中央四十六室來了，小夥子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啊！
然而日番谷冬獅郎顯然是沒有察覺到自家副隊長內心的咆哮，他望著那如同尋常一般威嚴壯麗的建築物，忽然就皺起了眉，「你不覺得很奇怪麼，松本副隊長。」
松本亂菊正琢磨著如果中央四十六室發現他們無事前來後會這麼做、倘若中央四十六室真的動怒後是不是該找自家隊長抱金大腿就聽到對方這麼問了一句，她險些就把「奇怪的人是你吧」給說了出來。
只是松本亂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日番谷冬獅郎便又接著說道，「我曾來過中央四十六室一次，但當時門口除了警備人員外還有巡邏隊，但現在……」
什麼都沒有。
意識到了古怪，日番谷冬獅郎想也沒有多想地便在松本亂菊驚訝的目光中，推開了那扇印著朱黑二色的、代表著中央四十六室的雙重八角紋的大門。天知道日番谷冬獅郎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打開的這扇門，他甚至做好了會被人當場逮捕的準備。
但是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伴隨著木門獨有的吱嘎聲，那扇就和這棟建築物內住著的人一樣威嚴的大門被緩緩地推開，而後露出了之後的木質長廊，以及長廊盡頭那扇八方門，門前同樣也沒有任何的守衛人員。
日番谷冬獅郎和松本亂菊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走上了這條長廊。
雖說尋常死神無召不得擅闖中央四十六室，但眼前發生的事情著實古怪，在這個事態緊急當口他們已經來不及去計較這些問題了。
他們緩緩地走在這座架於水面上的木質長廊，這是從外部通往中央四十六室最核心的建築物的唯一通道。兩人在來到門前還有兩三步時停下了腳步，看著這最後一扇門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由身為副隊長的亂菊伸出了手。
只是她的手剛剛伸了一半便被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給呵斥住了。
「我說你們還是別做什麼多餘的動作為好。」
那聲音無論是松本亂菊還是日番谷冬獅郎都熟悉得很，亂菊連忙收回了手朝著聲音的來源——也就是身後望去，然後毫無意外地看見某位長髮飄飄、穿著長袖羽織的金髮隊長，而他的身後則是跟著瀞靈庭出了名的老好人。
「平子隊長。」
看見是隊長級的死神，兩人連忙側身走到了一旁向對方問好，而作為在場席位最低的三席，日番谷冬獅郎在松本亂菊和藍染惣右介相互打了聲招呼過後，也向對方問候了一聲。
而平子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了松本亂菊剛才所站的位置，他伸出了手重複著松本亂菊剛才的動作在門前晃了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扭過頭看向了身後的三人。三人頓時就明白了什麼，微微欠身便又向後方退開了一步。
「這裡是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的說，」也不管身後還有其他番隊的席官在看，平子真子扯著嗓門就用一口的關西腔沖著那建築物喊了起來，「可以來個人幫我們開門麼……」
平子真子的話音剛落，門那邊便有了反應，但並非是應聲而開，而是啟動了緊急防禦措施。
原本只是覺得中央四十六室並沒有警備人員這件事很古怪的眾人立刻就皺起了眉，愈發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而這時松本亂菊也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朝站在身邊的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看去。
「說起來，平子隊長和藍染副隊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不是昨天剛剛從流魂街回來了麼，怎麼又跑到中央四十六室這邊來了？
「是這樣的，松本副隊長，」瀞靈庭內公認的聖母聞言也沒有什麼隱瞞——反正這種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然後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在回到番隊之後平子隊長聽聞了這陣子瀞靈庭內發生的事情，覺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有所古怪，便想著要來請中央四十六室進行裁決……」
藍染的解釋才剛剛說完，站在他們之前的平子就發出了一聲不輕不響的冷笑，「這種場面話恐怕也就只有你才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了，惣右介。」
這話站在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議事堂的門口說要多不合適便有多不合適，但平子真子仿佛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甚至伸手握住了掛在了腰際的斬魄刀的刀柄，左手扣住了刀鞘，直接就在三人的面前拔出了斬魄刀，然後也不給其他人任何制止的機會便揮刀朝那扇精緻的木門直劈而下。
「隊長！」
「平子隊長！！」
——霧草，這可是中央四十六室的門啊！！！
驚呼聲隨即響起，但站在最前端做出這驚人之舉的平子真子的表情卻愈發的難看了，「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發現了某個因為平子真子的動作而被忽略的事實——
警報並沒有響。
門被破壞了，但是警報卻沒有響起。
「這究竟是……」
平子沒有將刀收進刀鞘裡，他只是聳了聳肩，隨後率先從自己劈開的動口進入了室內，「誰知道呢，沒准是有人打倒了門衛走了進去，然後又從裡面鎖住了門，如果是這樣的話……」
接下來的話平子真子並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在場的另外三人動動腦子便也能夠得出和他相同的結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中央四十六室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一行四人通過了被破壞的門然後沿著盤旋的樓梯一路向下而行，一路上除了急促的腳步聲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當四人終於抵達最下端的議事堂時，看見的一幕卻讓他們當場就怔住了。
中央四十六室，是由來自屍魂界各地的四十位賢者和六位審判官構成的屍魂界最高司法機關。
無論是在屍魂界還是現世，但凡是由死神犯下的罪過最終全部都會由這裡裁決；倘若判定裁決的執行需要武力介入，就會向隱秘機動、鬼道眾、以及護庭十三隊等各實行部隊下達命令。
然後，一旦裁定生成，即使是隊長級也不得有任何異議。
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
而這樣的一個屍魂界最高司法機構，卻被人給全滅了。
地下的照明設施在感應到有人抵達時便一一地亮起，同時也照亮了室內的這片宛若修羅地獄般的慘狀——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員，以及所有下屬于中央四十六室的警備人員以各式各樣的姿態倒下，深色的液體以凝固的姿態停留得到處都是。
這裡在他們到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早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走在最前端的平子真子眯著眼來到就近的某位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員旁，伸手在幾處血跡上探了一下，然後發現那些血跡無一不是呈現出乾涸到可以碾成粉末的狀態。
這也就是說……
「中央四十六室被殺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松本亂菊扭著頭看著得出了同樣結論的自家三席，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低呼了一聲，「那麼朽木露琪亞的死刑命令……」
「不只是這個問題，」最前端的平子真子看了眼那邊的十番隊副隊長，替他們解釋了起來，「自從總隊長發佈戰時特令開始，也就是說旅禍剛剛侵入瀞靈庭開始，中央地下議事堂便進入了完全被隔離的狀態，無論什麼人都不允許接近。」
「直到我們剛才強行突破，通往這裡的防護壁都維持著禁閉的狀態，沒有任何侵入的跡象。」
「也就是說，」平子真子睨了他們一眼，給出了一個乍一聽或許是有些匪夷所思的答案，「他們是在那之前就被人給殺害的，而那之後所有下達的決定全部都是……」
「假的。」
究竟是誰會做出這等兇殘的事？
四個人面面相覷心中竟然得不出絲毫的結論——無論如何在那之後才進入瀞靈庭的「旅禍」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事實上就連市丸銀被害這件事在隊長們看來恐怕也和「旅禍」沒有太多的關係。
那麼市丸銀被暗算和中央四十六室被人殺害是否是同一個人所為？那個人又是誰？
他們對此毫無頭緒。
「既然這裡並沒有任何被侵入的痕跡，」作為在場席位最高、實力也是最強的平子真子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麼那個幕後之人沒准還在這裡，去看看不就得了？」
沒有人詢問他究竟要去什麼地方找那個所謂的幕後之人，因為平子真子已經有了行動。
他一手提著斬魄刀，在向自己的副官藍染惣右介示意了一個眼神後，便在藍染惣右介阻攔松本亂菊與日番谷冬獅郎的同時朝著這個地下議事堂的更深處走去。
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雖說有些不滿但也沒有再繼續追過去，畢竟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們這些副隊長與三席就算是介入了恐怕也派不上多大的用處，他們正這麼想著，便看見平子真子已經推開了最後的那扇門。
伴隨著那扇門的開啟，明亮的光線從室內瞬間就室內傾灑向了相對陰暗的外室，還不等開門的平子真子說話，屋內便傳來了一個模糊的聲音。
那個模糊卻又是無比熟悉的聲音讓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瞬間就從藍染的阻攔中掙脫，小跑著向平子真子所在的方向趕去。
然後下一刻，他們便在室內看見了他們打死都猜不到的那個幕後之人。
那是他們的隊長——
白蘭。
「喲，沒想到除了平子隊長之外還有別的客人，」站在屋內的白蘭以一副主人的姿態說著，雖說他也沒有想到除了平子真子之外還有其他人的到來，但是他們的出現還是讓他感覺到了驚喜。
但是白蘭的驚喜對於屋外的人而言就是驚嚇了，松本亂菊捂著嘴倒退了半步，顯然是無法接受罪魁禍首竟是自家隊長的事實，「隊、隊長！」
相對于白蘭的同屆生的亂菊的難以接受，日番谷冬獅郎的反應就迅速多了，他立刻拔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斬魄刀然後沖室內的人問道，「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麼，隊長！」
「這個說法讓我覺得自己是拋棄無知少女的負心漢，」白蘭臉上的笑意未減，但是看著眾人的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冰涼，「不過鑒於我早已有了心愛的人，這樣的說法還是算了吧。」
事實上此刻白蘭並沒有像之前兩天那樣不要錢似的拼命爆發靈壓，但是他此時的氣場卻還是讓在場的眾人——包括同樣是隊長的平子覺得棘手。
但平子的情況相對於其他人而言還是要好上許多，具體就表現在他能夠頂著這樣的威壓走進室內，一邊進行著審問，「所以中央四十六室是你殺的，市丸銀也是你暗算的，朽木露琪亞的行刑也是你發佈的命令？你欺騙了我們所有人麼？！」
「這還真是猛烈的追問呀，平子隊長，」白蘭攤著手搖了搖腦袋，面對著四人他的樣子要多從容不迫便有多麼的從容不迫，「中央四十六室的死最多只能說是他們自己作的，我不過是把他們早就應該品嘗的惡果在適當的時候送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有什麼錯嗎？」
「至於欺騙那就更談不上了，」他將視線從平子真子的身上挪開，在漫不經心地掃視著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之後，最終夾雜著些許怨懟似的停留在了藍染的身上，「我從來就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只是能夠一眼就看穿我的人……」
「從一開始就不在你們之中。」
這話已經是說得這般露||骨了，松本亂菊等人再想要自欺欺人說白蘭只是他們先一步到這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做也是不可能的了。而四人中不僅資歷最老實力也是最強的平子真子也知道這下不打是不行了，便提著一直都沒有放回刀鞘的斬魄刀一言不發地沖著白蘭攻擊而去。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白蘭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並非是瞬步，他可以非常肯定，因為他甚至沒有感應到靈子的流動，白蘭便從他的眼前消失了。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究竟是跑去了哪裡、又是怎樣消失的，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背上一疼，不遠處也響起了其他三人的驚呼聲。
「平子隊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是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在平子真子背後，又沖著他斜劈了一刀的白蘭單手提著手裡正在淌血的斬魄刀。也不管自己的副隊長和三席的驚呼聲、更沒有在意緩緩向地面倒下的平子真子，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早已成為他標誌一般的笑容，而後漠然地開口說道——
「一血到手。」
作者有話要說：
給個相關資訊：
哥斯拉（第一部）：1954年
大魔神（第一部）：1966年
宇宙戰艦大和號：1974年
…………所以茶渡才會吐槽他們是什麼年代的人【雖然我覺得吐槽他們的茶渡本人也暴||露了【。
另外有兩個延伸話題：
加賀提到的「英國重型巡洋紫石英」其實就是大和號，梗的來源是某台放某部紀錄片提到紫石英（對，就是艦R裡實裝驅逐艦中唯一的低速艦神之嘲諷紫石英）時，放了壓馬頭……不對，是大和號的圖【。
順便一提，我在度娘搜索「大魔神 電影」關鍵字去確認監督和年代的時候，度娘顯示的相關電影都是死神劇場版……嘿，沒想到度娘你很懂嘛【。
最後感謝 沐妍青 小天使的霸王票，愛你麼麼噠！
第89章 百年等一刀
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怔怔地看著面前這一幕，單純的「錯愕」二字已經無法形容他們此時此刻的狀態了。
可以說從來到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下議事堂門口起，他們的三觀就在這短短一刻鐘都不到的時間裡被不斷地刷新。從在門口時的疑惑不解到後來看見中央四十六室全滅時的瞠目結舌，從意識到罪魁禍首是自家隊長時的無法接受，再到此時的麻木……
才怪。
說實話，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覺得他們要是能夠在此刻麻木倒好了，起碼不會體驗到在親眼看見隊長背叛時的複雜情緒。
但是席官已經做到他們這個等級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變得麻木、然後失去了應有的判斷；於是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這兩位白蘭的部下面對著輕輕鬆松地就幹掉一名隊長的自家前•隊長，最終還是握住了斬魄刀。
白蘭對這兩人明顯就是選擇站在自己對立面的決定不置可否，他的面上依舊是笑盈盈的，但是他手中那把猶在滴血的斬魄刀卻是暴露了一切。
他握著斬魄刀，已經一刀解決掉了對面的四人中最強的那一個的他正準備把其他人也處理掉時，卻聽見熟悉的關西腔從另一個方向響起——
「你個混帳東西——」
平日裡懶懶散散的聲音此時此刻卻中氣十足，聽起來完全不像是重傷瀕死之人應有的聲音。
由於護庭十三隊的各個番隊平日裡都是各司其職、獨立運作的，所以十番隊的二人對五番隊的情況其實並不怎麼熟悉。這會兒他們正困惑著已經被自家隊長一刀幹掉的平子隊長怎麼又「原地滿血復活」了，便看見一道金黃色的殘影從眼前一晃而過，隨即便來到了持刀而立的白蘭身邊。
「別太小看我啊！！！！！」
與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那充斥著憤怒與不滿的吼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刀劍撞擊後發出的錚錚之音，回蕩在這個還算空曠的地下空間。
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就這麼看著在方才已經被自家隊長一擊砍倒的五番隊平子真子隊長握著斬魄刀，以攻擊的姿態略顯猙獰地站在白蘭的面前，一副攻擊的姿態。
但是他的攻擊卻被白蘭給擋住了。
十番隊的二人這才發現那個在方才已經倒下的「平子真子」也好，還是白蘭斬魄刀上原本還在流淌的血液也好都已經消失不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金髮的禦姐和銀髮的正太面面相覷，半晌都得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但是成功地擋住了平子真子的偷襲的白蘭卻是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就算是成了名聲響徹瀞靈庭的聖母，你果然還是不容小覷呢，」藤紫色的雙眼從平子真子的身上挪開，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的白蘭扭頭朝一旁戴著五番隊的副官臂章的某人看去，「藍染，副隊長。」
比他前面的定語更加難以捉摸的是他的語氣和表情，松本亂菊和日番谷冬獅郎自認為他們是十番隊內與白蘭最為親近的二人——畢竟一個是和他同屆生的副官，另一個又是他重點栽培的後輩；但看著此時的白蘭，他們忽然覺得自己一點兒都看不透他。
無論是他一切匪夷所思的背叛舉動，還是他此刻的表情。
他們一點兒都看不透。
「不愧是白蘭隊長，」藍染惣右介手中的斬魄刀不知是從何時起出鞘的，他依舊是眾人印象中那副溫柔敦厚的老好人模樣，但是眼神裡卻還是多了些平時難以見到的嚴肅，「但是還是請您放棄吧。」
「嘖，你和他廢話什麼，惣右介，」平子真子也是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的人——畢竟他剛才還和自家副官打了一場配合戰，只是從效果來看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
他並不覺得白蘭會知道自家副官的斬魄刀「鏡花水月」的能力是什麼。
事實上就算是隊長之間也鮮少知曉彼此真正的能力，倘若屍魂界內常年無大事，沒准連和隊長最親近的副官都不知道自家隊長的斬魄刀的能力是什麼——更何況是一個別人家的副官？
但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平子真子卻覺得白蘭沒准真的知道藍染的斬魄刀「鏡花水月」始解之後的能力。
「平子隊長說得可真是一點兒都沒錯，」眼見著自己方才的攻擊無效，白蘭甚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失措，還一邊點頭、一邊笑眯眯地贊同起了對方的話，「倘若沒有絕對的實力，在戰場上廢話很容易讓人覺得是在拖延時間考慮對策的。」
平子真子在聽見白蘭贊同自己的話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如今聽到他這麼說，他恨得險些就要往他的心口捅上一刀。
在「招人恨」這點上早就不是什麼萌新的白蘭只當作沒有看見對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收回停留在藍染惣右介臉上的視線之後，又再度朝面前依舊和自己僵持著的平子真子，「說起來就連藍染副隊長都用了他那把斬魄刀了，平子隊長還不始解麼？」
「這樣下去沒准真的會交代在這裡的喲。」
白蘭這種不知道到底是在捧藍染還是在捧自己的話讓平子真子恨得更厲害了，他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雙目緊緊得瞪視著白蘭、仿佛要在他那張始終都是笑意盈盈的臉上瞪出一個洞。
而如此被人恨著的白蘭也不再有別的舉動，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平子真子不知道白蘭究竟在考慮些什麼、手裡又到底掌握了多少底牌。他尋思了片刻，在給自家副隊長打了個一個眼色之後便使上了瞬步、拉開了與白蘭之間的距離。
既然他想看自己的始解，那就給他看好了。
——但是觀看的代價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付得起的。
他捏著斬魄刀的手正準備鬆開，卻發現白蘭就像方才消失在他面前一般又再度消失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的平子真子瞬間就暫停了斬魄刀始解的動作，正準備讓在場的眾人加強警惕，就發現白蘭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
只是這一次他的攻擊對象不再是自己——而是捏著「鏡花水月」隨時都準備發動的藍染。
「團隊作戰先滅對方的奶媽可是基本常識，」右手提著自己的斬魄刀，左手卻是握著「鏡花水月」的刀身，「雖然你也不算奶媽，但是……」
藍染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放棄和平子真子進行一場隊長級之間的正面交鋒、反而來攻擊自己；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左手握著他的斬魄刀刀身的白蘭……
竟然是閉著眼的。
「先解決了你總是沒錯的。」
他的話音剛落，手裡的斬魄刀已經在同一時間穿過了對方的身體，染著血的刀尖從藍染的背部刺出，正滴滴嗒嗒地在往地上滴血。
平子真子看不見背對著自己的白蘭的表情，但是自己的副官是真的被對方給|幹|掉|了這一點卻不容置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他再次被沖昏了頭腦，卻發現白蘭已經將刀抽|出，然後——
劈向了自己昔日的部下。
「隊長——」
哪怕是面對著自打進入真央起就相識的松本亂菊，白蘭下手也一點兒都沒有留情。看著還算自己酒友的松本亂菊以及正準備始解就被白蘭強行打斷的日番谷冬獅郎先後撲街，平子真子才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始終都是在微笑著的男人的可怕之處。
連續解決了三名旁觀者，轉過身的白蘭睨了眼平子真子手裡的斬魄刀，在看見那把刀並沒有絲毫的形態變化後，他歪了歪腦袋突然出聲說道：
「平子隊長這是自己覺得無須解放斬魄刀也能打得過我麼？」他語氣聽上去似乎是有些苦惱，「那我還真是被人小看了呢。」
或許是那笑容太過的刺眼，又或許是那刺眼的笑容和無辜又苦惱的語氣實在是不搭，早就忍無可忍的平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地沖對方吼道——
「閉嘴，下三濫。」
「我也知道自己招人恨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下三濫這個詞還是頭一回聽到，」白蘭想了想自己曾經遇見的那些個敵人們，頂著平子真子的怒視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但是白蘭很快就斂起了笑容，三度當著對方的面使用了看上去像是「瞬間轉移」的能力的他這一次出現在對方的面前時，也終於在平子真子的身上留下了真實的一刀。
「那麼被下三濫砍中的平子隊長，又是什麼呢？」
那語氣實在是甜膩，和眾人平時印象中沒個正形的「白蘭隊長」幾乎無異。
但他的眼神又是那般的冷厲，仿佛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用刀砍下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是什麼飛鳥魚蟲。
看著被劈中的平子真子緩緩地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一臉陰鷙的白蘭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竟然在這鋪滿了血的戰場上頓了幾秒，隨後才像是回過了神一般，一邊揮落了附著在刀上的血液，視線也朝著門口看去。
「我尋思著您也是該過來了。」
他收回了斬魄刀，與語氣一樣甜膩的笑容也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卯之花隊長。」
跟隨在卯之花烈身後的虎澈勇音在經過那佈滿了中央四十六室屍首的地下議事堂時，已經受到過一次驚嚇了；而今看著清靜塔居林內以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隊長為首的四名護庭十三隊高層席官相繼撲街，而今天一天都沒有出現過的十番隊白蘭隊長揮著滿是血的斬魄刀，就算是平日裡再魯鈍的一個人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虎澈勇音瞪大了雙目，顫抖著嗓音向面前這位平日裡還算好相處的隊長問道，「白蘭隊長，難道是您……」
「白蘭隊長？不，已經無法稱他是隊長了吧。」
大約是因為擔任了以救治為主的四番隊隊長的關係，作為現今的護庭十三隊內資歷最老的隊長之一，卯之花烈平日裡都是以一副悲天憫人的形象出現。
但此時此刻這位讓大部分護庭十三隊的成員又敬又怕的隊長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悲憫，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嚴肅。
「而是應該說是「大逆不道的罪人」是麼，」早就知道她會有這番說辭的白蘭索性替她說了下去，然後掌握主導權似的換了一個話題，「您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市丸銀他已經醒了麼？」
白蘭的這個問題讓卯之花有了中難以言喻的微妙感，「市丸隊長在今日醒來的事難道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雖然已經通過前不久剛剛蘇醒的市丸銀得知究竟是誰對他下的毒手，雖說卯之花烈在此之前從未產生過「兇手是白蘭」的推測，但她還是憑藉著自己的推斷來到了中央四十六室。
結果就看見了這驚人的一幕。
原本她也只是覺得這是時機巧合，但是從白蘭這會兒的話來看，這分明就是他有意讓一直處在昏迷中市丸銀在這個「恰當」的時間點醒來，然後告訴眾人幕後的真凶是白蘭。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白蘭在想些什麼？
他當然是在想要讓一個合適的隊長、在這個恰當的時間點裡、跑來這個正確的地方，來點破「白蘭是幕後黑手」這個事實。
否則他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叛變還有什麼意思？
只是白蘭沒有想到在卯之花烈之前，便真的已經有人如舟澗玟所說般的跑來送人頭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只是單純地將一向空有實權、卻不得人心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屍體展現出來還沒有那麼大的震撼力；如果是平日裡一直都有所往來的死神——甚至還是隊長級的死神倒在了這裡，才更能顯得他這個反派的辣手無情。
當然他也是有好好的手下留情的，除了藍染惣右介之外，平子真子等人的傷勢也只是看起來驚人卻不會致死，以卯之花烈的本事要治癒也不難。
至於藍染惣右介——不好好捅他一刀何解他心中的怨氣？
「只能說卯之花隊長來得很及時呢，」白蘭對卯之花烈的質問避而不答，畢竟這個問題的答案比他本身的行為更加的匪夷所思，「您是立刻就知道我在這裡的麼？」
卯之花烈心中雖有疑問卻也還是答了，畢竟她也有要證實的事，「無論任何理由都不允許進入的「完全禁止區域」，在整個瀞靈庭裡也就只有清靜塔居林這一處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地下議事堂被隔離後進入這裡的，但倘若你要避開旁人的話，必然會躲在瀞靈庭內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了。」
「而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除了這裡，便別無他處。」
其實卯之花烈也知道這番話裡還有漏洞在，畢竟白蘭是在殺了中央四十六室之後，還能夠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瀞靈庭內的存在。這幾日裝得和平常無異不說，居然還跑去與旅禍接觸。
——這樣的人需要躲麼？
哪怕是此刻高調地在外面趁著騷亂渾水摸魚都可以，只要市丸銀不醒，他甚至之後都能夠繼續留在瀞靈庭內部。畢竟只是憑藉著地下議事堂的那一屋子的屍體，誰知道這一切的主謀是他白蘭？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白蘭究竟為什麼要傷了市丸銀。又為什麼要在傷了他之後不殺了他，甚至還在今天這個節骨眼上特意讓他醒來。
卯之花烈覺得就算是自己也無法理解對面這個男人的想法了。
不過白蘭也沒有再給她更多的時間去細想這種問題，他只是豎起了右手食指而後搖了搖，「可惜，雖然您的判斷正確了，但是這其中的推斷……恐怕連您自己都無法說服吧？」
卯之花烈沒有回答，畢竟白蘭的話是正確的。
白蘭正準備給對方一些解題思路，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從指揮所那兒收到了信號，於是原本打算說的話被他咽了下去，轉而又變成了另一番回答。
「雖說您是唯一一位在我預定之中的客人，」他的目光從卯之花烈開始到在地上撲街的平子真子等人身上轉了一圈，「但還是讓我誇讚你們一番吧，畢竟今天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都是突破了枷鎖的聰明人。」
「只可惜我們今後恐怕都不會再碰面了。」
這麼說著，他的身影就如同像先前對戰平子真子時的那般驟然消失，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消失之後他並沒有再出現。
分明是「大逆不道的罪人」，但對方那番贊許的話語卻讓卯之花烈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只是眼下的情況也不容她再細想，於是卯之花烈在吩咐自己的副官捕捉白蘭的座標、並且將他背叛的事情轉達給各個番隊的隊長和副隊長，以及旅禍等人之後，便開始替重傷昏迷的平子真子等人治療起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在看見方才還在雙亟上撥下一片轟炸、助他們逃走的赤城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前時，無論是阿散井戀次還是朽木露琪亞都有些微楞。正當這對青梅竹馬覺得應該是自己人的赤城要提他們解決追兵、或者是替他們帶路時——
卻發現赤城將箭筒中的一支弓箭往他們面前一紮，然後下一秒……
無論是阿散井戀次還是朽木露琪亞都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雙亟。
看見就在剛才被一護破壞了的雙亟的礫架正孤獨地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阿散井戀次覺得自己一向都不太好用的腦子似乎有些運轉不過來了，「赤城小姐，這究竟是……」
「呀，歡迎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人從旁打斷，還算熟悉的甜膩嗓音讓戀次呆愣愣地扭過了頭，緊接著就對上了一張笑盈盈的臉，「戀次君，露琪亞醬。」
熟悉白蘭的人都知道，這是十番隊隊長一直以來的打招呼的方式，一旦他記住了你的名字之後便鮮少用姓氏稱呼——除非是和他同等級的隊長。而他那如同蜜糖一般的語氣和親昵的稱呼讓他在瀞靈庭內毀譽參半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群潛在的迷妹。
至於為什麼是潛在的迷妹，因為大家都知道白蘭隊長和六番隊的朽木隊長一樣已經死了深愛著的情緣。
而此時此刻，這位瀞靈庭內出了名的死情緣隊長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阿散井戀次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下一刻就聽見耳畔響起了來自於四番隊副隊長虎澈勇音的緊急通訊，他再看看面前的白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
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屠了中央四十六室，甚至親手將五番隊的隊長與副隊長、以及與他相處多年的十番隊的副隊長和三席砍成了重傷。
這個男人是這次混亂的締造者。
——護庭十三隊的叛徒。
白蘭自然沒有錯過他的表情，雖然並沒有聽到天艇空羅的傳訊，但是看阿散井戀次的表情他也猜到是發生了什麼，「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接下來的話也好說了。」
「就請你放下露琪亞醬然後退下吧，戀次君，」這個男人依舊是和尋常一樣微笑著的，但是這個笑容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如果你想當個壞孩子也可以，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也不好說呢。」
這分明就是在說「如果你不放下朽木露琪亞我就把你也給砍了」，但是阿散井戀次卻並沒有放手，甚至又抱緊了朽木露琪亞，而後在對方的威脅中堅定地回答道，「我死都不會放手的，白蘭隊長。」
這個回答其實也在白蘭的預料之中，但是真的這麼聽到時他也忍不住歎了一聲氣。
「你們啊，一個個都覺得我是這種說得出做不到的人麼？」他這麼說著，又從刀鞘裡拔|出了先前剛剛收回去沒多久的斬魄刀，而後揮刀便準備朝對方劈下，「錯了，我會做到。」
——但是他的刀卻在今天第一次被人擋住了。
漆黑色的刀身橫在了他的刀前，穿著一身和死霸裝的設計稍有不同的黑色和服的少年以防禦者的姿態站在了阿散井戀次和朽木露琪亞的身前，他衣袂聯翩，橙色的橘子頭在黑衣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的耀眼。
原本已經下山的黑崎一護在聽到那個消息後匆匆折返，雖說相對於素未謀面的虎徹勇音其實他更相信指點了自己的白蘭，但雙亟之上那屬於原本早該離去的朽木露琪亞的靈壓卻不是假的。
他在同伴們的阻攔下慌忙折返，誰知道就看見白蘭提著斬魄刀正準備砍人的這一幕。
「你的速度也比我想像中的要快上許多呢，」白蘭自然知道自己抵達這邊的時候黑崎一護才剛剛下山，看著這個已經可以熟練運用卍解的少年，他的笑容在對方的怒目而視中也顯得格外的詭異，「一護君。」
只有黑崎一護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複雜得一塌糊塗。
白蘭雖說不是他接觸的第一個隊長——那個先前還叫囂著要殺了自己妹妹的朽木白哉才是；但是在他的印象中白蘭也算是好相處的一個——雖然他在好相處之前的種種行為堪稱是古怪。
但是他怎麼都想不到這麼一位在他印象中還算是好相處的隊長，竟然是一切事件的幕後真凶——包括將露琪亞送上雙亟也是他的手筆。
甚至……
黑崎一護看了眼站在距離白蘭身後不遠處的赤城和加賀，心下已經明白這兩位指導他們修行、甚至將他們帶到瀞靈庭來的人也和對方是一夥的。
這讓這個稍微有些魯直，但是在關鍵時候無比可靠的少年怎麼接受得了。
「為什麼，」黑崎一護盯著白蘭質問道，「為什麼，白蘭！」
「所以我說對一個男人問為什麼真的很像一個被渣男無情拋棄的無知少女，所以這樣的行為還是算了吧，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早已不是黑崎一護印象中那個還算靠譜的男人漠然地說道，還沒有等他面前的三人反應過來，白蘭身後的赤城已經壓低了嗓音輕咳一下。
既然身後有自己喜歡的姑娘派來的監軍，白蘭也只能抱著「早點幹完活早點收拾完回家」的心態繼續履行著自己的工作。
「看你的眼神，是想要問我為什麼要把露琪亞醬送上雙亟，還是想要問我為什麼要幫助你修行卍解？」白蘭沒有給黑崎一護說話的機會，只是慢條斯理的進行著這個頗為無趣的自問自答的遊戲，「後面那個問題的答案我想我告訴過你了。」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自己從前認識的一個人，」白蘭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尤其是你現在這種對我仇視的眼神，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聽到了白蘭的話，赤城和加賀只是無聲對視了一眼，她們想不出白蘭說的那個人是誰——或許她們親愛的指揮官能夠立刻知道，可惜她此刻並不在這兒。
「但這並非是我幫你修行卍解的真正原因，」就在一護正在琢磨白蘭說的那個人和白蘭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時，卻聽見對方又繼續說道，「我教你使用卍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
「我是你爸爸。」
黑崎一護一怔，旋即暴跳如雷，「你開什麼玩笑！我的……」
「你想說你的父親是黑崎一心是麼，」還不等一護說完白蘭便已經接了下去，而後在對方「你怎麼知道」的眼神中繼續說道，「這還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呢，不過當年他也不叫這個名字就是了。」
這下就連戀次幾個也愣住了。
「既然還有點時間，那我便替你解釋一下吧，看在你我之間那僅存的那點聯繫的份上，」白蘭這麼說著，隨後突然用先前暗算平子真子等人的方式沖一護砍了一刀，接著又這麼解決了抱著露琪亞不撒手的戀次。
「但是在此之前，還是得先讓你們安分一點。」
雖然打著要讓他們安分一點的念頭，但是這兩個人畢竟先後和朽木白哉交過手、都有不怎麼輕的傷在身，所以白蘭那兩刀雖然不重，卻也起到了讓他們變得老實安分的作用。
看著深色的液體已經浸染了土地，白蘭收回了自己的斬魄刀，一邊伸手勾住了還掛在朽木露琪亞脖子上的紅色項圈，一邊開始了自己的解釋。
「那邊的那兩個穿著和服的美女我想你們應該也認識，我們曾經都是真舟家——或者都是真舟澗玟大人的家臣，可惜的是澗玟大人她已經不在了，你們知道原因麼？」
被白蘭砍傷的少年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逐漸迷離的意識，倒是被白蘭提著的朽木露琪亞預料之外地給出了猜測，「難道是中央四十六室……」
「雖說是朽木家的養女，沒想到還是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白蘭面露贊許地點了點頭——但也僅此為止了，「澗玟大人昔年遠征虛圈，回來的時候因為受傷而隱退，但是中央四十六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她從虛圈帶回了一件至寶的事，甚至還流傳起了『有了這個至寶便可以號召虛圈亞丘卡斯、乃至瓦史陶德級大虛』的謠言。於是他們便開始不斷地向真舟家和澗玟大人施壓，最終導致多年來連綿病榻的她最終心力交瘁而死……」
才怪。
中央四十六室當年的確是有向真舟家施壓，但這是因為昔年在海燕事件後被舟澗玟暗地裡打擊報復了狠了、好不容易養好了一些元氣便打算拿五大貴族中看似最沒底氣的真舟家動刀，想要借勢立威。
——結果就被舟澗玟順水推舟地假死了。
至於那所謂聽起來和屠龍刀倚天劍似的寶物更是不存在，舟澗玟麾下的確是有不少亞丘卡斯乃至瓦史陶德，但這是她這些年來征戰虛圈、又在建立了虛夜宮後「收羅人才」的結果。
虛圈裡的那些個大虛要是能夠被一個寶物輕易號召，那死神也不至於至今都不用擔心虛圈隨時會帶著一大批軍團攻打屍魂界的事了。
但是謊話還是要編的，反正中央四十六室已經全滅了，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只要他拿出了這個「寶物」就是他的勝利。
「澗玟大人臨死前讓赤城加賀帶著那枚『寶物』前往現世、躲避中央四十六室的追捕；而赤城和加賀之後便想出了要將那枚『寶物』隱藏在魂魄深處的方法，只是普通人類的靈魂無法承受那枚寶物帶來的負擔，於是她們便找了你——」
「是的，沒有比一個靈力盡失的死神更適合隱藏這些寶物了。」
「其實在朽木露琪亞之前還有一護君你這個選項，可惜這條路行不通，不僅僅是因為你雙親的關係，更是因為……」
白蘭將視線從手裡提著的朽木露琪亞的身上挪向了還在那邊挺屍的黑崎一護，「你的身體裡有虛的力量，而這份屬於「虛」力量的來源，正是我。」
「孩子是父母血脈的傳承，你的身體裡既然有我的力量在，那麼我稱你為自己的孩子也沒有錯。」
「你說什麼？！」
黑崎一護自然知道自己身體裡有虛的力量這件事——畢竟「那傢伙」剛才還出來搗過亂，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份力量的來源來自于白蘭，這……
「這怎麼可能！」黑崎一護大聲地叫著、駁斥著白蘭的話，「如果你說的是對的話，那麼你……」
「是的，我是虛，」白蘭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個無論怎麼聽都匪夷所思的事實，「但我也是死神。準確的說我是被虛強行融合的死神，而澗玟大人所持的那被中央四十六室盯上的寶物，其實是封印了我虛的那部分力量的「核心」。」
「距今為止將近十八年前，我曾經前往過現世，然而由於一個意外致使力量暴走、最終導致我暫時恢復到了虛的形態，」白蘭這麼說著，又睨了眼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感到驚訝的赤城加賀。
他自然知道她們感到驚訝的原因，不過現在顯然並不是替她們解答的好時機，於是白蘭只能繼續說下去，「當初我在現世對一名同樣停留在現世的隊長級的死神發起了攻擊，卻因此而誤傷了一名前來搭救她的女性，而我一部分屬於「虛」的力量也因為那個攻擊殘留在了她的魂魄中。」
「而這名女性之後便和為了抑制她體內虛的力量的死神結婚生子，而那份虛的力量也轉移到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的身上。」
「我這麼說的話，你應該就明白那個孩子是誰了吧？」
黑崎一護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樣的是非曲折，但是白蘭的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更是讓他的大腦險些當機，「你是說……」
「沒錯，就是你，黑崎一護。」
一旁還沒有陷入昏迷的戀次和被白蘭提著的朽木露琪亞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當了屍魂界近20年的隊長居然是虛？而黑崎一護的父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白蘭之前的那位突然失蹤的十番隊隊長。
——開什麼玩笑啊！
「其實我倒也不願意再與你相見，誰知命運弄人，你因為朽木露琪亞的關係而來到瀞靈庭，」他說著，忽然又嗤笑了一聲，「想著你體內既然有我的力量，我便順便指點了你學習卍解。不過你要清楚，我給你指的這條路……」
「不是讓你用來對付我的。」
白蘭這麼說著也不再看他，一護等人正覺得奇怪，卻突然發現他的手上忽然染上了綠色，如同樹枝一般的形態正讓他們懷疑是否是白蘭那份屬於虛的力量又暴走了——
就看見他一手捅向了朽木露琪亞的心口，隨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白色核心。
這是舟澗玟先前親手放進朽木露琪亞的義骸中的核心，並非是如同白蘭描述那樣是封印了他虛的力量的「核心」——這種玩意兒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這只是一枚普通的核心，而目的則是為了壓制朽木露琪亞的靈力。
而他之後的對話也不再是對一護描述的了。
「在知道赤城和加賀將「核心」放置在了你的靈魂之內後，我便殺死了中央四十六室，而後以他們的名義發佈了將你捉回瀞靈庭的命令。為了確保你不會逃走，我特意把這個任務交給六番隊來執行。」
他緩緩地說著足以令在場的人心驚的一連串的陰謀，「為了不讓喜助君看出義骸的破綻又命令他們回收義骸並且銷毀。為了使你的魂體完全蒸發、從而取出裡面的核心，我便下令動用雙亟，可惜的是——」
白蘭扭頭睨了一眼那邊的一護，「我沒想到一護君真的能夠在兩天之內學會卍解，所幸的是我還留有後招。」
「而通過檢測真舟家專用的穿界門發現你們來到瀞靈庭之後，製造出旅禍入侵的混亂也是為了讓護庭十三隊儘早的發現你們的存在；襲擊市丸銀……」只是純粹的看他不爽，「也是因為要讓護庭十三隊意識到旅禍的危險性。」
「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去尋找赤城加賀，只可惜這些年來她們躲得太好了，甚至不惜偽裝成了尋常人類，」白蘭睨了赤城和加賀一眼，在感知到了什麼之後，也將已經沒有用的朽木露琪亞隨手丟到了一護那一邊。
「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他在今日三度抽出了斬魄刀，「至於你們，留著也是後患無窮，倒也不如……」
不如什麼還沒說出口，緊接著隊長級的靈壓便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了雙亟前，早就察覺到他們的到來的白蘭環視了一周，見夜一和空鶴也到了，而浦原喜助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後，露出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笑容。
「還真是華麗的登場啊，」白蘭意義不明地輕嘲了一聲。
明明一個個早就已經到了，見他沒有要動刀子殺人的意思還在那裡講解就都躲著不出來，這樣的護庭十三隊什麼的最討厭了。
「看來各位是想要將我……嗯，繩之以法？」
他選擇了一個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詞，但最後還是斂起了笑容，「雖然還想見識一下諸位隊長們的卍解，只可惜……」
天穹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紋，隨即有三道金色的光芒打在了他和赤城、加賀的身上。
「時間已經不夠了。」
數不清的基力安從那道越來越大的裂縫中探出了腦袋，張牙舞爪地發出了及其刺耳的嘶吼聲，護庭十三隊內正有見識不太多的副隊長準備追上去，便被總隊長給呵斥住了。
白蘭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這並不是他頭一次體驗到高高在上的滋味，卻是頭一次這麼俯視護庭十三隊的眾人。
正當他在心中感歎著一切即將結束時，卻聽見下方有人對自己提出了質問：
「——白蘭，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那還用說麼？」
聽到了這個疑問，看起來和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白蘭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卻說著令人覺得荒誕的話語。
「當然是世界和平呀。」
…………
天穹的裂縫逐漸合上，白蘭在指揮著大虛向他們三人投下反膜的烏爾奇奧拉的引領下，緩緩地通過了滿是渾沌的黑腔——這個虛的專用通道就和他當年隨著大部隊離開虛圈、第一次進入瀞靈庭時一樣，但是在這百年來卻發生了太多的事。
黑腔直達的並非是只有一彎孤月的沙漠，而是舟澗玟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打造的虛夜宮。
高達巍峨的建築物裡因為舟澗玟的個人愛好添了些許的色彩，但是更多的地方只剩下潔白的牆壁、潔白的長廊、潔白的天花板與無聲的寂寥。
四人的腳步聲回蕩在了長廊裡，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和烏爾奇奧拉一樣留在了門口，而原本跟在烏爾奇奧拉身後的白蘭則是推門而入，之後便看見了自己已經許久未見的那個人。
他臉上再次綻放出了笑容，卻比尋常要真實的多。
「呀，澗玟，」他抬起了手沖著屋內的那人揮了揮，語氣歡快地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了，白蘭。」
原本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舟澗玟聽見了他的問候之後，微笑著起身朝他走去，正當白蘭覺得這一次對方會站到比以往更加近的距離時，他卻聽到舟澗玟這麼問道：
「你準備好了麼？」
知道她在問什麼的白蘭笑著點頭，「一早就準備好了喲，澗玟你想什麼時候動手都可以——」
他的話音剛落，在進入黑腔時便被他收起的斬魄刀便已經被人插||入了他的心口——正如平子真子想做卻又沒能做到的一樣。
而握著那裹著白色纏繩的刀柄的人——
正是舟澗玟。
……
【親愛的指揮官，您已通關第二章地圖】
【您目前擁有艦船數量為[22]】
【出征勝利[9075]次；出征失敗[0]次；出征次數[9075]次；出征勝率100%】
【當前您所擁有的能量為[56350]】
【您獲取的能量總值已經達到本章地圖的極限】
【第三章解鎖完畢，將進入跳轉地圖模式】
【跳轉期間，所有指揮所成員將被強制送回家園】
【親愛的指揮官，祝您武運昌隆】
作者有話要說：
死神篇寫了60章，就是為了最後的這一個劇情！
下一章解密篇，解答死神篇裡這樣那樣的情節問題，之後就是愉悅的fate篇了~
最後感謝 桃核木蘭舟 小天使的地雷，愛你MUA！
最後的最後發一下企鵝群，歡迎小天使們的加入：187854530
第90章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
【虛夜宮辦事處】
舟澗玟在虛夜宮建立之後在總隊長那兒進行備案時填寫的名字，全稱為「護庭十三隊駐虛圈辦事處總領館虛夜宮」，簡稱「虛夜宮辦事處」。
第一任總領事為真舟澗玟，主要負責的專案和尋常死神的工作一樣，是維持虛圈和屍魂界兩界的平衡；但更重要的是為今後可能爆發的戰鬥進行準備——也就是說進行兵力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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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照水八角紋】
真舟家的家紋，顧名思義一共有三個組成部分。
其中青雲紋為網底，上有骨紅照水梅紋；雲紋與梅紋均象徵著真舟家作為五大貴族之一的高貴地位。而青雲照水紋之外的是八角星紋，八個直角代表著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個卦位，也隱喻了舟澗玟的出身。
順便一提，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有艦娘的右手手臂上都會出現這個家紋，以顯示她們是舟澗玟刀魂/家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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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奧斯卡」】
俾斯麥曾經慫恿舟澗玟將這只貓帶回指揮所，可惜的是因為這只黑貓是屍魂界的生物，從本質上而言只是一個魂體、無法進入指揮所，所以最終被舟澗玟交給四楓院夜一代為撫養了。
胡德僅代表自己的愛貓「生薑」、「魚餅」對此事表示由衷的慶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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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照】
舟澗玟和白蘭在照相館建立之後拍的第一張合照名義上被印成了兩份，分別由兩人進行保管。
舟澗玟的那份照片據說在她拿到之後，便被她囑咐維內托放在指揮所辦公桌左手邊的抽屜的第二層裡；而白蘭手裡的那張照片則是被他用相框框起、放在了位於真舟家宅邸的臥室內。
不過照相館的負責人之後表示，白蘭曾又偷偷地去過照相館讓他們對這張合照進行加印。
以及在白蘭成為了十番隊的隊長之後，但凡是去過他辦公室的人都曾在他辦公桌上看見過一個做工精緻的木質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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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
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舟澗玟都沒有真正地明白所謂的系統究竟想讓她做什麼。
她原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其實還是和在上一章地圖裡的一樣，在復活完所有能夠在這章地圖裡復活的艦娘們的同時，推倒……不對，是斬殺BOSS、清空他的血條。
要說這個世界的BOSS是誰？
舟澗玟表示不會有藍染惣右介之外的選擇。
為了避開成為被「鏡花水月」完全催眠的大軍的一員，在這個世界獲得了十番隊隊長、以及五大貴族之一的真舟家家主頭銜的舟澗玟在推算出了自己靈力的供給問題後，毅然決然地決定稱病辭職。
反正藍染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反、自己又知道破除「鏡花水月」完全催眠的方法，只要自己去虛圈刷經驗的時候注意一點別和他撞上，到時候還怕斬殺不了他？
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黑崎一護在嘛。
舟澗玟這麼想著，便開始漫長的在虛圈刷經驗的生涯，一邊又借助在白蘭的提議下建立的、又已經和真央靈術院達成長期合作的照相館，關注著藍染未來的左右手——傳說中為愛犧牲的市丸銀的入隊情況。
然而一連一十二年過過去了，非但市丸銀沒有進入真央，就連原本應該在擔任隊長不到十年，就在藍染的迫害下逃到現世的浦原喜助都和平子真子等人好好地留在瀞靈庭裡當他們的隊長副隊長，每天吵吵鬧鬧又忙忙碌碌的。
於是舟澗玟就懵逼了。
就在她因為這個出乎預料的情況而感到焦躁不安的時候，比這個現實更令人感到不安的問題出現了。
EXCUSE ME？？？？？
藍染惣右介居然是聖母？？？？
而且全瀞靈庭裡知道他斬魄刀能力的人還不在少數？？？？
舟澗玟表示這怎麼可能，不，用更加通俗點的語言來說，應該是：
——這他||媽||的怎麼可能！！！！
然而事實就這麼擺在了她的面前，容不得她有絲毫的質疑與駁斥。並非是沒有想過「人|||妻聖母」也是藍染的偽裝之一，可是以她印象中的藍染惣右介的性格，他又怎麼可能在完全跳反之前把自己的底牌——「鏡花水月」的真正能力公諸於眾？
於是舟澗玟就更糾結了。
就在她決定去虛圈散散心，順便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被自己遺漏的問題時，卻在虛圈裡遇到了令她印象深刻卻忘記叫什麼的虛圈之王——死亡骷髏。
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許久都沒有跳出來刷存在感的系統任務。
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恢復了些許能力的白蘭的協助下，舟澗玟還是硬著頭皮完成了這個聽起來可以說是坑爹無比的任務，接著……
她就得到了虛夜宮啊喂！！！！
從已經掛掉的死亡骷髏手裡繼承了虛夜宮啊！！！！！
尼瑪這不是別的東西是虛夜宮啊！！！！！
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系統給坑了一把的舟澗玟悲憤了，而在短暫的悲憤之後，作為「思想成熟、戰法犀利」的前•港區指揮官的舟澗玟大佬也在沉痛中頓悟了自己先前的思路是錯的。
斬殺BOSS這個假設是正確的。
但是這個BOSS卻並非是已經被敲定為聖母的藍染惣右介。
「既然不是那位人||妻聖母藍染醬那是誰？」被舟澗玟在沉痛中抓著衣襟搖了好幾分鐘的白蘭蘭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仿佛是受到了來自於敵人的迴旋加農炮的攻擊一樣。
「……理論上其實誰都可以，但實際上人選就只有一個，」原本垂著腦袋看著腳下黃沙舟澗玟這回終於抬起了頭，而後悠悠地望著面前的白蘭蘭同學，半響沒有說話。
被舟澗玟看得毛骨悚然的白蘭不知怎麼的就福至心靈了，他那雙紫藤色的雙眼與舟澗玟的黑瞳對視了好一會兒，最後他顫抖著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尖朝著自己指了指。
舟澗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猜測。
看見了舟澗玟的回應，白蘭沉默地垂下了手，他清了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些乾澀的嗓子，「親愛的舟澗玟小姐……」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舟澗玟給打斷了。
「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但是我覺得吧……」
「這是你的任務。」
「可你看我這麼正直的一個人……」
「沒看見。」
「澗玟親親你的指揮所裡……」
「你好意思讓女人替你頂包？」
——但是那些女人一個就能頂十個好麼！！！！！你見過哪個尋常女人一炮能在強化過的牆上開個洞的啊！！！！這還是普通女人麼！！！！
白蘭蘭同學差點就要哭出來了——畢竟這裡是只有黑夜與沙地的虛圈嘛，風沙太大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他瞪著那雙已經淚眼朦朧的眼睛無辜地看著舟澗玟，卻聽見她歎了一聲氣。
「這事還真的只有你能做到，」見白蘭不肯妥協，舟澗玟也只能實話實說。她先是讓還停留在他們身邊的自家艦娘們在遠處進行戒備，隨後拉著白蘭便在虛圈的荒漠中就地坐下。
其實這話也不是不能在指揮所裡說——至少指揮所的環境比虛圈要好上不止一點兩點，問題是白蘭蘭不肯妥協，回到指揮所誰知道他會不會趁機溜回屍魂界？
所以舟澗玟便只能在這裡和他講道理。
「在你剛剛來到指揮所的時候曾向我提到過，說是「世界的意識」告訴你，倘若想要讓「白蘭•傑索」再度回歸，就必須將曾經造的孽全都補救回來。」
聽舟澗玟這麼一說，白蘭的臉立刻皺成了一個包子——很顯然，他也不願意再回憶這種悲傷往事。
但是舟澗玟顯然就不打算輕易地放過他，無視了白蘭因為不滿而鼓起的包子臉，舟澗玟慢悠悠地繼續解釋了下去，「你曾經造的孽是什麼你心裡也有數，我就不戳你傷疤了……」
「澗玟你已經戳了好麼！」
舟澗玟沒理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來到了異世界，那麼必定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一定的扭曲，就比如我當年救下了沢田綱吉致使他的計畫失敗，而你……或許還有我對這個世界造成的扭曲……」
「就是這個世界原本的BOSS的消失。」
野心家藍染惣右介因為世界的扭曲而變成了聖母，倘若沒有了BOSS那麼舟澗玟的任務便無法完成，而唯一能夠取代藍染惣右介成為BOSS的……
就只有被「世界的意識」欽定為了背鍋俠的白蘭。
「所以這個任務非你不可，」舟澗玟淡淡地說道，「你也說過了，你的任務必須跟在我的身邊才能完成；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任務全都完成了，才可以從這個世界離開。」
白蘭良久沒說話，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忽然又問，「那澗玟你是怎麼確定這個任務就非我不可的？」
如果舟澗玟需要自己創造一個BOSS讓她來斬殺的話，也不一定就真的是他啊。他必須對扭曲的世界負責——這點白蘭認了，可不代表他就必須成為BOSS被舟澗玟斬殺呀！
舟澗玟就知道白蘭要這麼問，「我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得到了兩個主線任務。」
「第一是尋找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相關情報，也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的人設。」
「至於第二個任務，系統是這麼說的，」舟澗玟頓了頓，一字不差地重複著系統當時的原話，「『請找出隊伍中的叛徒』。」
白蘭聽見這話之後就有點委屈，「你當時不是已經因為這事揍過我了麼！」
——那記友情破顏拳可痛了！
「是的，當時系統是因此而給了我相關的獎勵，」舟澗玟的嘴角微微地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極力地忍耐，「但是因為剛才的事，讓我又重新設想了一下這個問題。」
「當時系統所說的「隊伍」究竟是我們所在的虛圈遠征隊的隊伍，還是我所在的指揮所的隊伍呢？」舟澗玟給出了一個令白蘭聽著就有些心驚的假設，他正準備說什麼，就被舟澗玟給制止了，「我知道你暫時沒有要使壞的意思，至少你我的組合在目標達成之前暫時還不能拆夥。」
「暫時這兩個字澗玟你就算拿掉也沒問題哦！」
舟澗玟沒理他，「所以我得出了一個假設，從你同時擁有的死神和虛的靈力這點來看，如果你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不是吞噬了死神、然後頂著死神皮囊的虛，就是被強行虛化的死神。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是站在屍魂界陣營的，因為中央四十六室不會容許像你這般的存在的。」
白蘭斂起了笑容，在舟澗玟的注視下點了點頭，「這個我也有想過，但是這和系統下達的任務有什麼關係？」
「嘖，別和我裝傻了，其實你也想到了吧，」舟澗玟一眼就看穿了白蘭的演技，「系統給出的那個任務的真正用意並不是讓我找到所謂叛徒，而是讓這個被系統定義的叛徒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叛徒」。」
所以並非是白蘭從一開始就是所謂的叛徒，而是他在被證實是叛徒之後，必須進行背叛。
這顛倒的因果律如果不好好地動動腦子——或者說是腦洞大開的話還真就想不到。
「……也就是不管怎麼說，我都必須代替已經被漂白的藍染成為新世界的BOSS，」在舟澗玟給出的種種證據的輔助下，白蘭覺得自己這回不從也得從了，「好吧好吧，既然是親愛的澗玟開口了，那麼我就勉為其難地假冒一下這個沒人願意當的BOSS吧。」
「所以，我應該這麼做？」
「很簡單。」
聽到白蘭鬆口，舟澗玟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狡詐得讓白蘭險些就收回自己的承諾。
「你就上天吧。」
於是，歷經幾十年的漫長佈局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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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能頂半邊天】
在真舟澗玟去世之後，女性死神協會在理事長卯之花烈的提議下，以會長草鹿八千流為首的常任成員門全票通過了有關特別紀念刊物《女子能頂半邊天》的製作決定。
刊物內羅列了護庭十三隊近百年來各個番隊、各個階級的已殉職和隱退的具有代表性的女性死神們的英勇事蹟，經過了前期了宣傳，此次特別紀念刊物一經發售在半天之內立刻被搶購一空，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女性——乃至男性死神中產生了熱議。
有關女性死神的權益問題，也由此在普通的女性死神中得到了更進一步的關注。
對此，遠在「虛夜宮辦事處」的舟澗玟小姐表示，此次女性死神協會在護庭十三隊內高歌了一曲女子平權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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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白蘭】
知道自己變成了虛、並且偷襲了自己的前•隊長志波一心的時候，白蘭已經成為了十番隊的隊長。
彼時舟澗玟已經假死並隱藏到了「虛夜宮辦事處」，和夜一等人的計畫也就此展開，白蘭曾經偷偷地跑去虛夜宮準備給舟澗玟一個驚喜，結果就聽到了正在和赤城加賀進行視屏通訊的舟澗玟提到此事。
所以說，說漏嘴的還是舟澗玟小姐本人。
順便說一句，當時舟澗玟雖然沒有發現白蘭蘭的到來，但是負責看門的烏爾奇奧拉卻發現了。
只是他並沒有告訴舟澗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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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力姆喬】
由於這只豹子在進化為了破面之後，都沒有對包括舟澗玟在內的任何人表現出過服從的意思，在舟澗玟假死之後便決定將他丟出虛夜宮進行放生，以免影響到「虛夜宮辦事處」和瀞靈庭的友（an）好（tong）合（kuan）作（去）。
然而據知情人的可靠消息，這只豹子在被放生之後也隔三差五地回虛夜宮滋事，只是每次的下場無一例外的是被某蝙蝠丟出門。
對此不願透露姓名的舟澗玟大佬表示這其實和虛夜宮剛剛建成時的情況沒有什麼區別。
而負責「虛夜宮辦事處」實況轉播的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小姐；以及時事評論員蒂雅•赫麗貝爾小姐將在今後對此事進行後續的追蹤與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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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1】
舟澗玟在「現世小分隊」突入屍魂界之前，給了赤城和加賀三個命令。
1.不允許干涉黑崎一護的任何戰鬥，但必須在最終決戰前盡可能地保護「現世小分隊」的其他三人。
2.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朽木露琪亞行刑之前讓她越獄成功。
3.一旦「現世小分隊」的其他三人和黑崎一護走散，就盡可能地不要讓他們在行刑前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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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2】
在「現世小分隊」通過真舟家的穿越門抵達瀞靈庭之後，一支由六艘炮船組成的艦隊便遵循了舟澗玟的命令抵達了瀞靈庭週邊的流魂街，她們從舟澗玟那兒得到的命令有兩個：
1.在「現世小分隊」抵達瀞靈庭當晚，從流魂街郊區向瀞靈庭發射四枚穿甲彈。
2.帶著由舟澗玟交付給她們的瓦史陶德級大虛的靈壓在流魂街各個區域徘徊，但不可以和死神產生正面衝突。
這也就是護庭十三隊為什麼會在瀞靈庭被「旅禍」襲擊後，又在流魂街檢測到了瓦級大虛靈壓的原因。
另外，被山本總隊長派遣到流魂街進行探測的五番隊、九番隊、以及十一番隊即使依靠著隨行的十二番隊成員檢測到了瓦級大虛的靈壓、也無法尋找到任何瓦級大虛的蹤跡，是因為這些炮船們散播完了靈壓就立刻回到指揮所。
這個戰術被舟澗玟小姐取名為——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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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銀】
根據浦原喜助使用十二番隊的器材進行鑒定後得出的結論，被潑灑在市丸銀的隊長大氅上的紅色液體並非是他本人的血液，甚至不是人類的血液。
而是狗血。
對此，親手向市丸銀潑灑狗血的白蘭同學表示，這是一個來自于副官三天兩頭就被對方請出去約會的單身狗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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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奇奧拉】
根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可靠證人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小姐、以及同樣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另一位可靠證人蒂雅•赫麗貝爾小姐表示，烏爾奇奧拉先生曾在他們結束完牌局之後檢查過他們所使用的麻將。
並且對自己險些輸得連褲衩都不剩的結果表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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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的書】
在「大逆不道的罪人」白蘭發表完了「世界和平」的感言上天——不對，是升天之後，瀞靈庭對他曾經所停留的清靜塔居林進行過檢測，並在平子真子等人撲街的現場發現了他曾經手持過的一本書。
書名為《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對此，護庭十三隊特別調研人員正在對書的內容進行解讀，但尚未發現任何可以對白蘭的目的進行解答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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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一護】
在白蘭升天之後，作為瀞靈庭的大恩人的黑崎一護同學（男，十五歲，職業學生/兼職死神代理），在被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正式頒發了「死神代理證」之後，又被女協常任理事四楓院夜一小姐授予了「改||革先鋒」的榮譽稱號。
對此黑崎一護同學表示他有些懷念現世的守望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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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了情緣的男人】
被夜一授予了「改||革先鋒」的榮譽稱號的黑崎一護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對夜一提出了一個問題：
——白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聽說白蘭從前和夜一小姐很熟，」黑崎一護抓了抓自己那一頭耀眼的橘黃色頭髮，神色複雜地向面前這個熱情爽朗的黑皮禦姐說道，「夜一小姐能告訴我白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麼？」
他至今也無法接受那個曾經在自己困難之際指點了他該如何學習卍解的人，居然是一切事件的幕後元兇。
至於那句「我是你爸爸」什麼的，黑崎一護同學表示還是讓他沉澱在時間的海洋裡吧。
「看你的樣子，似乎對他還是有點心結在啊，」夜一是知道當時在雙亟之上發生了什麼的人，她看著似乎還有些苦悶的一護，最後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好，就帶你去看看吧。」
作為隱秘機動的總司令，夜一也被總隊長委以重任，負責在瀞靈庭內大範圍地調查白蘭長久以來密謀的蛛絲馬跡。
而第一站，自然是他在瀞靈庭的住宅。
帶著黑崎一護來到了他們從前還在後院裡吃過燒烤的宅邸，黑崎一護仰著腦袋望著牆壁上那「青雲照水八角紋」，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道，「這裡是……？」
「是真舟家的宅邸，其實也就是澗玟的私宅。自從澗玟過世後，真舟家的新任家主便遵循了澗玟的遺願，將此處留給了白蘭，也就是說這裡現在是白蘭的宅邸了。」
若非本就是貴族出身，護庭十三隊裡還鮮少有隊長擁有如此華麗的宅邸。
只是這個宅邸因為兩任主人的先後離去，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居住了——這也是夜一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將一護帶進來的原因。
似乎並沒有要直接檢查這裡的意思，夜一熟門熟路地帶著黑崎一護將這個自己早年經常來的宅邸逛了一個遍，隨後才帶著他來到了白蘭的臥室門前。
平時用來辦公寫字的矮桌上有一個木質的相框，相框裡放著的一男一女的合照引起了黑崎一護的注意。
並非是因為驚訝於這個世界居然也有如此高端的技術，而是因為合照中的那位女性實在是和黑崎一護童年記憶中曾經出現的那位女性一模一樣。
現在的他甚至也可以回想起，當時對方穿著的那件素色和服的背後，印著同樣的家紋。
黑崎一護悵然地將照片放了下來，隨後看見屋內還有一扇沒有開啟過的移門，他和同樣有些困惑不解的夜一對視了一眼，隨後還是鼓起勇氣將門拉開。
隨後，他看見了一個三面都是牆的寬大的房間。
而那三面牆上，貼滿了真舟澗玟的照片。
醒著的，睡著的，在真舟家宅邸內的，在瀞靈庭其他地方的，盤著頭髮的，將頭髮全都披下的，還有穿著各式各樣好看的和服的……
黑崎一護：「……您別說，這場景我也只在電視劇裡看見過。」
雖然從被拍的那個人的外貌無法判斷這樣的行為究竟持續了多久，但黑崎一護覺得總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能做到的。
發現前不久還在雙亟上日天日地的反派BOSS突然被貼上了「癡||漢」的標籤，作為被他虐過的黑崎一護只能表示自己突然就有些懷疑人生了。
四楓院夜一：「……」
所以說這個癡||漢究竟是這麼做，才能在舟澗玟的眼皮子底下拍了她那麼多的照片還不被發現啊！！！！
——以及，澗玟你怎麼還沒打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其實是解密+番外+部分設定解釋，有些劇情都是正文裡來不及提的
下一章開始就是令人期待的fate篇了，因為阿離的關係，fate篇估計得來票大的了→ →
悠于 2018-7-23 09:42
Miongawa航線開闢
第91章 攻守兼備才是硬道理
時值春末夏初又恰逢梅雨時期，使得這個常年都處於溫和乾燥中的城市也免不了染上了一層濕意。
梅雨季節的雨水最是煩人，不僅僅是因為那與熱帶雨林的降雨所不同的綿軟細密，更是因為降雨的持續時間。
仿佛是要一口氣完成一整年份的降雨量似的，淅淅瀝瀝的雨水連綿不斷地刷洗著所有能夠浸潤的事物——
泥土、瀝青、草植、夏花、玻璃、磚牆、禽鳥、以及頂著令人煩躁的細雨匆匆而行的路人。
莫名其妙地就被系統流放到這個城市的舟澗玟並沒有打傘，早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在這樣的雨勢之下就算是撐了傘，其實也是無濟於事。
畢竟那雨水實在是太過的輕柔，只需微風拂過便會肆意地在空氣中飄散，最終沾染得到處都是。
這麼想著，一直徐徐而行于細雨中的她停下了腳步，垂下了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著的西褲。黑色的西裝面料在並不算好的光線中反射著一層淺淺的亮光，那顯然是被雨水——準確的說是空氣中的濕氣浸染之後的結果。
這種並沒有全都濕透、但是貼在身上卻又是潮濕黏膩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不過舟澗玟卻也沒有因此要折返而回的打算，她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被雨傘遮蔽視野之後的天空，沒有絲毫陽光普照的天空中是白茫茫的一片，先不說只是立於地面都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厚重與壓抑的問題。
這蒼白的天空，實在是晃眼得很。
覺得雙眼從另一種意義上快被晃瞎了的舟澗玟無聲地歎息著，而後再度先前前行。
和身旁疾步而行的陌生人完全不同的步調，舟澗玟這番慢條斯理的舉動看上去實在是和都市——尤其是處於雨季中的都市所不符，倒更像是在鄉間享受閑雲野鶴的生活的隱居人。
如此反常到了異類的姿態倒也引來了些許還算是有閒心的人的注意。
舟澗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們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在上一個世界裡待了百年，又經歷了九千多場戰鬥；就算舟澗玟從前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也會變得敏銳。
再說她從來就不是遲鈍的人。
不過舟澗玟也沒有特別的去在意他們，只是依著自己的步調慢悠悠地走在這座高度現代化——甚至現代化到了都讓她產生了某些錯覺的城市裡。
她在上一個世界停留了百年，可在那一百年多中她為了避開各式各樣的問題，最終只去過現世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為了救人而來去匆匆，甚至來不及好好地觀察現世的情況。
當然了，空座町本身就是一個大部分都是居民區的小鎮，就算她有心想要看些什麼，最多也只能看見各式各樣的民宅。
所以她上一次站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似乎還是在第一個地圖的時候。
可笑的是即使是在那個世界，她也沒有機會來好好觀摩城市的樣子——因為她不是在忙著逃命，就是在忙著算計該如何斬殺BOSS，壓根就沒有那個閒暇時間來回味都市人的生活節奏。
如今睽違多年地再度站在了現代化的城市中，舟澗玟卻驚異地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開始無法適應城市生活的快節奏了。
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現象。
尤其這一章的地圖還是以這個城市為背景的前提下。
所以舟澗玟才會在系統將她轉移到這個世界之後順勢像這般地在玉木中行走，目的便是為了能夠在短時間裡掌握這個情況，以便於更快更好地重新融入到城市的生活中。
只是……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的動靜，原本還在街上慢悠悠地行走——甚至是左顧右盼看著櫥窗內的商品、以及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的舟澗玟忽然加快了腳步，隨後一個轉彎便拐進了一條小巷。
看見原本還不慌不亂、徐徐而行的人忽然就跑了個沒影，尾||隨在穿著西裝的女性身後的人先是一愣，不過待他看清女性拐進的小巷是哪一個之後，對方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誇張的、以及充斥著惡意的笑容。
於是他也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那是一個頗為深的死胡同，位於兩座林立的高樓之間，由於平時人跡罕至又常年見不得光的緣故，這條逼仄的小巷內雖沒有什麼垃圾卻也是陰冷潮濕。
倘若是想要做一些隱秘的事情，那麼這裡絕對是一個好位置。
但是對於逃跑的人而言實，這裡在不是一個好的去處。
尾隨在舟澗玟身後已有一段時間的男人從本就沒有什麼光線的大道拐進了更加昏暗的小巷，隨後就看見穿著西裝的年輕女性的背影。
女人身材高挑，雖說是穿著一雙看著並不怎麼潮流的黑色的方根皮鞋，卻更是顯得她雙腿修長；她黑色的長髮被發繩高高地束起，平日裡保養得極佳的髮絲因為雨水的關係而染上了一層薄薄地濕意。
男人見狀，便露出了露骨的笑容，見小巷內除了他們之外再無第三人在場，便主動開口沖著那背影說道。
「這位小姐是在等人麼，」那是再俗套不過的開場白，但是放在這種場合卻是無比的好用。
畢竟說了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大約是已經發現了他的跟||蹤、試圖繞進小巷將他甩開，卻不想闖進了一個死胡同，「看你等的人似乎沒有來，不如先和大哥哥我……」
「我等的人沒有來？」
自打拐入小巷起就沒有出過聲的舟澗玟突然開口，打斷了男人那拙劣的、又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卑劣心思的勾搭，她嘲諷實地勾起了嘴角，隨後緩緩地轉過了身。
或許是那清亮的女聲頗有一番吸引力的關係，男人甚至下意識地忽略了她語氣中的嘲弄，正當他打算借助並不怎麼明亮的光線在近距離的位置好好觀察一番這個頗為引人注目的女人容貌、甚至已經朝她邁出了罪惡的第一步時——
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後頸傳來了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在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前，她聽到那個容貌姣好的女性這麼說道：
「不，你錯了，我等的人已經來了。」
陷入了昏迷中的男人雙腿一軟，旋即便在無人攙扶的情況下用以臉搶地的姿勢撲倒在了潮濕的地面上。而因為他倒下的關係，也顯露出了不知從何時起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穿著西裝、擁有著銀髮紅眸的嬌小女性。
這位嬌小到讓人一眼看去險些就要錯認為是小姑娘的女性氣場十足，看著男人緩緩倒下的身影的赤色雙瞳寫滿了漠然，在小巷裡沒有出現第四個的人的情況下，這位元女性很顯然就是將男人打暈的罪魁禍首。
銀髮的女性扯了一下自己戴著的那副黑色手套，而後便不知道從哪兒取出了一把黑色的長柄雨傘，一邊將傘撐開一邊向著舟澗玟走去，這期間她甚至沒有再看那個倒下的男人一眼。
「您這樣會感冒的，」銀髮女性一手握著傘的末端，踮起了雙腳將手中的雨傘高高地送到了她的頭頂，「Signorina ammiraglio。」
嬌小的女孩踮著腳的場景讓舟澗玟既覺得暖心，同時卻又那麼些許的好笑。只是考慮到自己信賴著的秘書艦的自尊心，舟澗玟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笑意給悉數地吞了回去。
她接過了維內托手中的傘，在對方有些不滿的視線中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將傘撐在了她們兩人之間，「指揮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在她們從上一章地圖轉移到這個地圖的時候，指揮所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間轉移的緣故發生了小幅度的震盪，雖然不似地震那般的嚴重，倒也出現了一些說大不大卻也麻煩的問題。
這也就是維內托為什麼沒有和她一同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緣故。
因為她需要負責統計指揮所內的受災情況。
「現指揮所內的二十二名艦娘的情況良好，無人因為震盪的關係受傷，財物方面除了部分瓷器因為墜落被摔壞之外倒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只是……」
維內托罕見地表現出了遲疑的樣子，這也讓已經重新邁開腳步向著小巷外走去的舟澗玟感到奇怪，「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到舟澗玟都親口發問了，維內托在短暫的遲疑過後，還是下定決心要將那件事進行彙報——就算現在不說，舟澗玟遲早也會發現。
「是的，Signorina ammiraglio，白蘭他……失蹤了。」
白蘭失蹤了？
這對於舟澗玟而言倒真的是一樁新奇事。
畢竟指揮所在發生震盪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整理思路，而被震盪衝擊之後她也顧不上白蘭在什麼地方的問題了，然而還沒有等她調查完指揮所內的受災情況就被系統送到了這個城市。
於是也就沒有想過白蘭為什麼始終都沒有出現的問題了。
舟澗玟無比確信當自己在上個地圖將白蘭斬殺之後，他的確也跟著自己一起回到了指揮所，那麼現在他沒有出現——是不是也是被系統送到了什麼地方？
舟澗玟覺得這個可能性還真的不低。
「算了，白蘭的問題倒也不急在一時，」舟澗玟撐著黑傘，帶著維內托重新返回到了大路上，「現在當務之急的還是弄清楚我們所處在的世界到底是哪裡。」
有關白蘭失蹤的問題，其實根本就沒有讓舟澗玟糾結太久，因為她相信只要對方還是和自己在同一個世界、執行相同的任務……
那麼他們遲早都是會見面的。
所以還是爭取時間來調查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比較好，她可不想再重複在上個世界犯下的錯誤了。
在有了本身是艦娘的維內托的輔助，舟澗玟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了。根據維內托的指引——或者用既符合維內托的艦娘身份、又符合這個現代化都市的時髦詞語來說，就是在維內托的導航之下，舟澗玟更加有效率地探索完了這個城市。
或者說，是這個名為「冬木市」的城市的一半。
在夜幕徹底降臨之前，她們邊吃邊逛終於轉完了大半個城市，最後乘著夜色來到了一座據說是這個城市標誌性建築物的紅色大橋前。
由於已經知曉了這個城市的名字，所以在踏上大橋之前，舟澗玟下意識地抬頭睨了眼位於大橋入口的標識，上書的「未遠川大橋」這幾個大字對於在屍魂界生活了百年的她來說並不難辨認。
但是令人難以承認的是「這個世界」的確就是她所知道的「那個世界」的事實。
一想到即將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事，舟澗玟堵在胸口那大約有大半天的氣終於還是忍不住當著維內托的面歎了出來。
敏銳如維內托其實一早就察覺到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心情不太好，此刻又聽到了她的歎息，維內托連忙抬起頭，借著旁邊來往車輛的燈光看向了對方的側顏，「Signorina ammiraglio？」
「不，沒什麼。」
在從白灰逐漸變成了紅黑的天色下，舟澗玟帶著維內托走在了位於大橋左側的行人通道上，隔著雨幕她朝大橋中央的機動車通道望去，便看見紅與白的車燈在大橋的中央形成了紐帶，在因為積水而反光的橋面上川流不息。
行人通道上除了舟澗玟和維內托這對提著一把濕漉漉的黑色長柄傘、一看就不太好惹的西裝組合之外，其實還有不少人存在，有些看起來是匆匆從繁華的都市趕回到位於橋的另一端的家的當地人，但還有不少是手裡拿著相機的遊客。
至於舟澗玟和維內托，她們看起來既不像是當地人也不太像是遊客，除了手裡的一把雨傘之外她們便沒有攜帶旁的物品——就連大部分的女性出門必備的包都沒有，再加上她們身上的西裝、陰沉的臉色、和有些不太妙的氣場，一時間倒是有不少路人對她們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比如黑|||手|||黨什麼的。
這樣的話舟澗玟在今天一天裡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她從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和議論，更何況此時此刻她心裡也正亂著。
「關於這個世界的問題，我想Signorina ammiraglio應該是已經有結論了吧。」
看見舟澗玟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眺望起了大橋下那座燈火輝煌的繁華都市留在水面上的倒映，也是許久沒有看見過這般場景的維內托率先打破了沉默。
作為舟澗玟最得力的助手，她在非指揮作戰期間甚至擁有無需等待自家指揮官回應、便能繼續講話說下去的權利，「很麻煩麼？」
舟澗玟對於維內托能夠一眼看穿自己苦惱之處這件事並不奇怪，她聳了聳肩，視線在倒映在了河面上的璀璨的燈光上毫無焦點地停留了一會兒，良久之後她才悶聲地回應道，「……可能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麻煩，搞不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無論如何，Signorina ammiraglio都不會退縮吧？」
維內托並不是最早就來到港區的艦娘，但是自打成為了舟澗玟的秘書艦起，她和舟澗玟相處的時間就比任何一位艦娘都要長，也自然知道自家指揮官不是輕易就會退縮的慫貨。
退縮？嘿，開什麼玩笑！
這可是在她們的世界出了名的「不服正面肛，梯形就是幹」的H-BF19港區的指揮官舟澗玟！用如今還處於沉睡中的黎塞留曾經說過的話來講，那就是所有和「退縮」有關的詞從來就不曾在舟澗玟的字典上出現過。
就連當年「深海復仇艦隊」殺到指揮所來維內托都不曾見自家指揮官畏懼過，如今這幾個連影子都沒出現的敵人又怎麼可能讓舟澗玟不戰而降？
維內托相信自家指揮官現在只是因為手頭所擁有的資訊和情報而感到了迷茫，等到她從這個迷茫中醒悟過來之後……
便是讓那些敵人嘗嘗炸逼大隊和大炮隊威力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維內托的問話之後舟澗玟只是非常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就露出了一個讓維內托覺得熟悉無比的自信笑容——
這是所有指揮所內的艦娘最喜歡看見的笑容了。
「那還用問麼？」
她說。
就算最終真的要參加黑泥……不對，「聖杯戰爭」又怎麼樣，就算是要同時與六組比自己曾經接觸過的任何一個對手更加強大、狡猾、難以應付的敵人交鋒又怎麼樣？
「我怎麼可能做出「退縮」這種只有慫逼才會幹的事。」
——她照樣贏給他們看！
其實正如維內托所堅信的那般，舟澗玟從一開始就未曾退縮過，只是乍然得知自己來到了冬木市又即將遭遇什麼讓她一下子有些茫然與不安。畢竟就和她說的一樣，這個世界比先前兩個還要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危險的多；但是以舟澗玟的性格她遲早會從這種茫然中醒來，然後精神抖擻地參與到其中。
而維內托的那番話不過是加快了這一個過程，當然，「加速」這件事本身對於舟澗玟而言便是不可或缺的，因為在不知道如今是怎樣的一個時間背景的情況下，舟澗玟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進行無謂的迷茫和恐懼了。
畢竟「聖杯戰爭」一旦開始那麼直到決出勝負之前都不會停下，而在多方使用智力與物力進行混戰的情況下，甚至鮮少會出現僵持不下的局面。
所以提前進入狀態、進行充足的前期工作，以便於在戰鬥開始後掌控節奏便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維內托方才的提示與激勵來得可謂是恰到好處，直接乾淨果斷地將舟澗玟原本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處理好的情緒直接打散——甚至都沒有隔夜。
而這也正是舟澗玟讓維內托擔任自己秘書艦的理由，因為她不僅擁有著一個始終都清醒的頭腦、和迅速有效地處理繁雜庶務的技巧，還因為她永遠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舟澗玟需要什麼。
無論舟澗玟本人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
「Grazie，Vittorio，」舟澗玟伸手揉了一把維內托那還有些潮濕的銀色短髮，柔軟的質感讓舟澗玟覺得頗為的滿足，在看見維內托那對待外人時素就來淡漠的臉上此刻也染上了些許的笑意，舟澗玟甚至牽起了她的手就準備原路折返。
既然情緒問題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進入緊張的備戰中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樣一個時間線，甚至也不是百分百地就確認自己就真的要攪和進那場「黑泥戰爭」，但舟澗玟覺得在這個被選中成為主戰場的城市裡，必須得有自保的手段。
在「戰爭」期間作為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捲入的人最需要什麼？
當然是自己的陣地啊！
倘若連個平時能落腳休息並且安安靜靜地進行戰術準備，而在最危急的關頭可以退居堅守的陣地都沒有，那還打什麼正兒八經的仗？
乾脆當個流寇算了。
虛圈裡的那些虛當年能被她輕而易舉地掃蕩，就是因為那些空有力量、沒有心智的存在不知道建立陣營的重要性。
至於那個被她和白蘭硬生生地給懟死的虛夜宮前主人死亡骷髏，舟澗玟表示那是實力的問題。
呃……或許還有「看臉」這個必要因素的存在。
「而陣營必須符合能攻能守這個條件，攻守兼備才是硬道理，也就是說炮塔和防禦塔缺一不可，」將陰鬱的情緒一掃而空之後，舟澗玟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港區時的模樣，對著維內托越說越起勁，「但是對於我們來說……」
究竟是「來說」什麼，舟澗玟並沒有能完整地說出來。
因為她那興致勃勃的話語只說到了一半、就仿佛是被人猛地一把掐住了脖子那樣戛然而止，而同樣停下的還有她的腳步。
一直都在默默地聽著自家指揮官的講解的維內托困惑地抬起了頭，隨即就看著對方忽然瞪得和銅鈴似的雙眼、和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什麼能夠讓正處在興頭上的舟澗玟露出這樣的表情？
跟著舟澗玟一同停下了步伐的維內托順著對方的視線向身後望去，只看見被迎面而來的車燈照亮的地方有一個紅黑色的挺拔背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黝黑的膚色讓他在夜色中顯得並不是那麼的明顯，但是白色的頭髮在車燈的照耀下看起來有些扎眼。
但是比他的那頭白髮更扎眼的，還是他身上這套怎麼看都和這個時代背景有些不搭配的服飾。
黑色的緊身衣和紅色外袍倒也說不上是難看——甚至還可以說是非常適合這個擁有著結實肌肉的男人。可是適合是一回事，與這個時代背景是否匹配是另外一回事，維內托在今天一天裡已經對「都市生活」已經有了些許概念，所以她並不覺得尋常的都市人會穿這樣的服飾。
是的，那就是格格不入。
倒是對於她們這些並不是人類、最初也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背景的艦娘來說，這種服飾或許才是「正常」的裝扮，她們對尋常人看來有些奇異的服飾的包容力也更高一些。
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僅僅只是從一個背影她就可以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所蘊藏的與尋常人類所不同的氣息。
那並不僅僅是殺氣，還有更多的她也講不上來的東西。
在發現了這個已經逐漸遠去的男人的異常之處後，維內托也對「自己竟沒有在第一時間裡察覺到這個怎麼看都是和她們擦身而過的男人」這件事有些難以理解。
並非是她覺得身為人類的舟澗玟在這方面不如裝備了雷達探測儀的艦娘，她僅僅只是單純地對這件事感覺到了好奇。
因為就方才的情況來看，橋上的路人除了她們之外似乎也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存在，那麼為什麼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呢？
但是舟澗玟並沒有回答維內托的這個問題，或者說此時的她也是滿腹的疑惑。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剛才的那個男人的的確確就是到了五戰時才會出現的Archer——真身是Emiya的、來自于未來的英靈。此時他出現在了這裡，難道說……
黑泥戰爭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
而且還是某種意義上頗為坑爹的五戰？
那她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
——拆聖杯麼？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感謝 阿離 親親和 黛藍初空 小天使的長評+深海魚雷【我才不會說我真的受到了驚嚇QAQ
愛你們麼麼噠MUA
以及紅A出來了其實不代表什麼的，或者說只能代表澗玟大佬又被系統坑了，而之後……算了我不劇透了【。
現在能說的只有大家都期待的黑泥戰爭篇開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2章 北方有船，其名曰宅
雖然是舟澗玟自己提出了「拆聖杯」這個假設，不過真要說的話，她還是覺得這個就是她所要執行的任務的可能性有些低。
畢竟就系統在上個世界的坑爹程度來看，它怎麼可能給她這麼簡單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挑戰性的任務？
所以相對于「黑泥戰爭」的五戰已經開始的推斷，舟澗玟其實還是更傾向于紅衣英靈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的原因是某種扭曲造成的，就如同上個世界裡原本應該是BOSS的藍染惣右介成為了聖母一樣。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現在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年代？
眼見著那位紅色英靈已經融入了車燈閃耀的夜色之中，舟澗玟覺得自己哪怕是把對方看出了一朵花估計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至於跟蹤什麼的就更是想都別想了，那個可是「保有技能」裡擁有千里眼的英靈。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過度注意不知道有沒有引起對方的警惕，在沒有掌握足量的情報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行動的好。
「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裡，Signorina ammiraglio，」見舟澗玟收回了視線，維內托也適時地開口進行詢問，「還是去進行陣地的構築麼？」
「陣地構築」這個詞最早還是舟澗玟教給維內托的、又在剛才被重新提起的。
昔年在虛圈的時候舟澗玟在白蘭的幫助下打倒了死亡骷髏後獲得了這個能力，當時舟澗玟就使用這個能力在「原•虛夜宮」的的基礎上建立了之後屬於她的「虛夜宮」。
而剛才舟澗玟對維內托用了「陣地構築」這個詞，顯然還是有另外一番只有舟澗玟自己才知道的意義在。
畢竟她們現在所處的是這個擁有著魔術師設定的世界，而這個世界裡，「陣地構築」一般是指Caster這個職介的英靈所擁有的職介技能，用於製作可以收集魔力的「魔術工房」乃至是無堅不摧的巨型要塞。
舟澗玟當然不是魔術師，對於魔術師、魔力這些概念在沒有系統地學習過的情況下也不是特別的瞭解，畢竟她當年也沒有細細地去考究過。但是這也沒什麼——她只要知道自己需要在這個世界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指揮所就可以了。
「當然啦，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得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大本營嘛，」舟澗玟帶著維內托原路從「未遠川大橋」上折返而下，最後在維內托的導航下大約步行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來到了一個堆集著不少集裝箱的碼頭。
逛了一整天舟澗玟當然是累了，但這並非是身體上的疲倦——有了在上個世界的經歷，舟澗玟覺得一天逛遍一座城市對於她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令她感到疲倦的是她知道又不知道自己即將在這個世界面對什麼。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基本處於閒置狀態的碼頭內雖然依舊亮著昏黃的路燈，但是卻沒有任何管理人員在，舟澗玟和維內托兩人從碼頭的入口一路直行到了碼頭的盡頭也沒有見到過第三個人的出現。
這對於碼頭的管理而言是一種疏忽，但是對於舟澗玟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因為除非是還有人像紅色英靈那般擁有鷹之眼的技能、此時又恰好是在高處進行觀察，那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為舟澗玟提供了導航的維內托基本上已經猜出了自家指揮官的意思，「Signorina ammiraglio是打算在這裡構築陣地？」
的確，沒有比海港這種地方更適合成為舟澗玟構築陣地的地點了，尤其是這當這個港口還是橫貫了冬木市的「未遠川」的入海口的時候。
維內托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一旦這個陣地真的建成了，別的都不說，到時候萬一冬木市內發生了什麼，她們完全就可以順著「未遠川」逆流而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冬木市的市區內。
問題是要在海面上憑空建立一個要塞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昔年「虛夜宮」的建成也是建立在「原•虛夜宮」的基礎之上，「難道您打算使用這個碼頭麼？」
「並不是我的東西我才不要，」舟澗玟看似傲嬌地哼了一聲，「而且誰知道這個港口是真的被廢棄了還是暫時閒置著的？」
維內托也是這麼想的，「那麼……？」
「既然選定了海港，那麼比起沒有任何機動力的要塞還不如建造一個可移動的鋼鐵要塞，」大約是燈光的關係，舟澗玟的雙眼在維內托的角度看來，完全可以說是在閃閃發光，「嘿，到時候看那些個妖孽怎麼突破。」
看她這個樣子，顯然是對今後要發生的事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怨念。
並不是很清楚這個世界即將出現怎樣的一群「妖孽」的維內托沒說話，但緊接著卻發現舟澗玟已經扭過頭向她看來，「你說倘若我像之前在第一個世界裡那樣，召喚出你的本體，而後在此基礎上建立陣地、最後用「曲光」遮蓋怎麼樣？」
被舟澗玟這麼一題，維內托才想起來她們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似乎是發生過這麼一件事。
當時幾乎所有可以從義大利離開的管道基本全部都在「白蘭」的掌控之下，舟澗玟為了能夠及時趕赴位於日本的並盛町，最終選擇了使用她的本體走海陸，又用六道骸的幻術進行偽裝。
這個世界裡大約是沒有六道骸的存在的、舟澗玟本身也不會使用幻術，但倘若只是要起到「遮蔽事物」的效果的話……
那麼使用舟澗玟在上個世界裡學習到的鬼道便可以了。
而維內托也恰好記得那個鬼道正是縛道番號為二十六的「曲光」。
在腦中細細地想了一下舟澗玟的方案，維內托只覺得妙極了，不過這個方案也並非是全無瑕疵的，就比如說，「我記得您剛才還提起過，構築而成的陣地對自己越有利越好，我是不是可以將其理解成為附帶的屬性越多越好？」
舟澗玟點點頭，「基本上是這麼一回事，怎麼了？」
「那麼我建議您還是選擇提爾比茨的本體作為陣地的基礎比較好，」要使艦娘的本體顯現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必須達成「該名艦娘已經覺醒」、以及「其在船艙內的數量必須大於二」這兩個條件。
身為舟澗玟的秘書艦，以及顯現過一次本體的船，維內托不可能不清楚這兩個要求。可她卻還是這麼向舟澗玟提議了，理由也可以說是非常的純粹，因為——
「無論是從提爾比茨在歷史上的特性、還是她本人所持有的技能來看，都非常適合成為您所需要的陣地的基礎。」
舟澗玟表示這倒是真的。
歷史上的提爾比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停留在港口、鮮少擁有出擊的機會，也因此而獲得了「北方的孤獨女王」這一稱號；而她的技能是在作為旗艦時，降低敵方的命中與閃避，這也的的確確是一個強有力的debuff。
正如維內托所言，倘若選擇了提爾比茨的本體作為她的陣地的確是更適合一些，問題就是……
「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了，」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她也知道提爾比茨的性格，「不過我也好久沒有見到提爾比茨了，想來俾斯麥應該也挺想念她的吧。」
維內托立刻明白舟澗玟這是同意了她的提議，因為她很快就見到了穿著黑色制服的粉發女性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戰列艦，提爾比茨。」
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抑鬱冷漠的女性用和她的姐姐完全不同的清冽的嗓音緩緩說道，紅色的雙瞳在與維內托有了短暫接觸後最終停留在了舟澗玟身上，接著似乎勾起了淺淺的笑容。
「失去的東西就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奪回來，這一次，我們勝券在握，長官。」
提爾比茨的話讓舟澗玟想到了對於自己而言似乎是很久以前——但是對於她來說似乎是才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隨即便又想到了那些在「深海復仇艦隊」襲來時被自己轉移、如今一個個都陷入了沉睡的其他艦娘們，於是心情又跌落了許多。
意識到了舟澗玟才被自己安撫好沒多久的情緒又開始回落，維內托連忙開口替剛剛蘇醒的提爾比茨解釋起了現在的狀況。
對此，在港區內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出門的提爾比茨表示：「只要是長官的命令我一定會遵從的，因為這一次、以及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想要留在您的身邊陪您作戰。」
聽到了討厭長時間待在外面的提爾比茨都這麼說了，舟澗玟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為此欣喜好還是繼續失落比較好。
不過之前已經被維內托鼓勵了一番的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處理的事並不在少數、更不是保持著複雜的情緒就可以完成的，於是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而後在提爾比茨召喚出的本體上進行了「陣地構築」。
雖說之前已經打造過了一個虛夜宮，但是舟澗玟陣地構築的技巧還不是特別的嫺熟，加之她也不願意在提爾比茨的本體上進行太多的不必要的改造，於是最終也只是在自己強調的炮塔與防禦塔——也就是「火力」和「裝甲」上進行強化，然後又將提爾比茨自帶的技能屬性提升至了最高。
也就是說倘若真的有不長眼的闖入了以提爾比茨的本體為中心、半徑約為一海裡的海域，那麼對方接下來的命運便可想而知。
順便說一句，舟澗玟在對提爾比茨的本體進行構築的同時，也在她的附近設置了幾艘護衛艦與潛艇，而這些護衛艦與潛艇同樣是共用了平時並不怎麼願意出行的提爾比茨的技能屬性。
雖說維內托也知道自家指揮官這麼做，主要是在考慮了提供了本體的提爾比茨的感受的情況下提高了機動性。
畢竟如此一來，在有需要的時候就她們可以乘坐更加快速又小巧的護衛艦順著未遠川逆流而上，而提爾比茨也可以如願以償地長時間地停泊在港口。
至於那些護衛艦同樣也享受著「在半徑一海裡內削弱敵方命中和閃避」的buff這件事……
「我記得未遠川的寬度也就三百米吧，」在陣地構築完成之後，已經淋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雨的維內托和提爾比茨，終於能夠跟著舟澗玟來到了已經被全身覆蓋了「曲光」的船體內，「一海裡什麼的……」
那還讓不讓人打了？
舟澗玟哼了哼沒有說話，在她看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沒有什麼不對的——說實話她還覺得半徑一海裡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畢竟她即將遇到的敵人並不是人類或者是曾經是人類的大虛、而是擁有智慧和超高的戰鬥力乃至破壞力的英靈。
一旦真的打起來，那麼半徑一海裡的debuff什麼的說什麼也都是太便宜他們了。
當然這些話暫時還沒有和維內托以及提爾比茨說，並不是覺得她們不能夠承擔這些，只是舟澗玟覺得自己現在也沒有完全必勝的把握，還是等自己好好籌謀、佈置一段時間以後再說吧。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確認了這裡是哪個世界後，便在24小時之內做出「陣地構築」的事是多麼的高效——因為這在舟澗玟看來是理當如此的事，她甚至在剛剛來到這個城市之後便已經開始了自己的佈置。
稍加思索了一下自己明天應該做些什麼之後，舟澗玟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而後就在指揮室內睡下了。
其實從舟澗玟的行動中維內托也看出來了，自家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對著這個世界有著高度的警惕性、以及恐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緊張感，這是在前兩個世界裡從未發生過的。
這個看起來平和的城市真的有那麼危險麼？
這個維內托並不知道。
但是她只需要知道自家指揮官的決定從來不會出錯就對了。
事實證明舟澗玟的行動完全可以配得上是雷厲風行這四個大字，來到了冬木市的第一天她就逛遍了新都、又在碼頭構建了陣地；而在第二天，她便決定去昨天還來不及逛的舊都看看。
於是維內托有些不太理解了，「舊都也要麼？」
從已經得到的消息來看，冬木市的舊都內基本上就是居民區——和並盛町以及空座町的情況差不多，沒有高樓林立也沒有車水馬龍，只有一棟棟民宅和公眾設施。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逛的？
「居民區也有居民區的神奇之處，」舟澗玟神秘地笑了笑。創造了「黑泥戰爭」的禦三家裡，現在有兩家都住在冬木市——至於剩下的那一家在冬木市也有城堡，但是最重要的那幾個人、以及最最要緊的小聖杯此時應該還在德國。
除了禦三家之外，柳洞寺和冬木教會也是比較重要的兩個地方。
到著名景點去參觀是旅遊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然而舟澗玟來冬木市既不是來旅遊的，更不是來送命的，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什麼都還沒有開始的情況下做出些惹人注意的事情。
因為那實在是再愚蠢不過的事情了。
可問題是不掌握這些關鍵的地點，對於之後的行動也會有影響——畢竟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缺少有關敵人的情報。本人無法親自前去踩點、但是又不得不掌握相關情報，在這個情況下舟澗玟能夠採用的手段也就只有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那一個了。
「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的偵察機已經出動了。」
從位於陣地內充當傳話員、同時也想要和自家妹妹好好團聚一番的俾斯麥那兒得到了消息，維內托連忙向舟澗玟彙報，「負責舊都這邊的是薩拉托加，俾斯麥說她會隨時與我們聯絡的。」
舟澗玟點點頭，對於自家航母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在最困難的問題被順利地解決之後，接下來她就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來觀察這個城市、用自己的雙腿來走遍這個城市了。
就和昨天知曉的情況差不多，舊都這裡基本就是一棟棟的民宅，二層樓的小洋房基本上到處都是、類似於舟澗玟在上個世界已經住了百年的日式宅邸也有不少，除此之外還有幾棟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住的別館，比如門牌上寫著「間桐」的這一家……
等等，間桐？
意識到她們這是走到了哪兒的舟澗玟抽了抽嘴角，無意間抵達了自己有些想要來又自知不能來的地方，舟澗玟表示自己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啦！
無聲地示意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的維內托記下這裡的座標，舟澗玟甚至沒有在間桐家的大宅前再停留一秒，便拉著維內托的手假裝自己是路過——事實上她們的確是無意間路過這兒的——又繼續向前走去。
大約是對間桐家的印象太過深刻的關係，舟澗玟在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留了個心眼，看間桐家的人是否發現了自己。
舟澗玟也知道這麼做顯得她有些膽小如鼠，畢竟她現在在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威望與地位一點兒都沒有值得間桐家在意的地方，但在舟澗玟卻還是秉持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宗旨。
自己太過戒備算什麼？
總能比被蟲子盯上要好吧！
覺得差不多應該是離開了間桐家的勢力範圍、同時也沒有發現有任何停留在她們身上的視線，舟澗玟這才松了一口氣。
「Signorina ammiraglio您太誇張了，」維內托輕笑了一聲，在她看來舟澗玟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的警惕——就算發生了什麼不是還有她和其他人在麼。
不過提心吊膽的舟澗玟也著實少見、甚至還有那麼些許的可愛，維內托也就把這番話默默地忍到了心中。
有些事無需使用言語便能表達的。
「親愛的你是不知道那家有多麻煩，」舟澗玟有些誇張地抬手擦了下額頭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有些更加誇張地歎了一聲，「雖然知道有你們在我便有了底氣，但是在恰當的時機到來之前還是不要暴露比較好。」
至於時機到了之後將由誰來主導……嘿，大家走著瞧唄。
反正舟澗玟在知曉這裡是冬木市的那一刻起，便存了「自己是絕對逃不過「黑泥戰爭」」的覺悟了。
「也是，」舟澗玟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被舟澗玟稱呼為「親愛的」的維內托臉一紅，點點頭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舟澗玟已經牽著她的手朝著一家便利店走去。
「經過這麼一嚇我覺得自己的早飯都快消化完了，」早上只吃了兩片吐司——那還是她們昨天在新都逛街的舟澗玟特意當作儲備糧買的，「還是讓我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精力吧。」
維內托只覺得好笑，卻還是和舟澗玟一起選了一份便當，又買了一杯黑咖啡之後，便和舟澗玟一起捧著熱過了的便當來到距離便利店不遠處的公園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梅了，今天的天氣比起昨天要晴朗許多——自然，也悶熱了許多，維內托穿著和往常一樣的制服倒也不覺得什麼，但是舟澗玟卻是脫下了西裝外套，還將白襯衫的袖子卷起。
將西裝和便當隨意地擱在了地上，舟澗玟正擰著瓶裝可樂的蓋子，忽然就看見從遠處跑來的兩個嬌小可愛的身影。
兩個小姑娘都擁有著深色的頭髮和青綠色的雙瞳，看起來大約是六七歲的樣子，稍微高一些的那位綁著一對雙馬尾，而看起來矮一些的在左側也綁著發飾。其實兩個小姑娘除了發色和瞳色之外，其實長得倒也不是特別的相像，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她們應該是姐妹。
而小姑娘們的身後則是跟了一位穿著長裙、披著長髮的年輕婦人，正微笑地看著跑在前面嬉戲的小姑娘們。
那應該是她們的母親。
舟澗玟看著這一幕有些愣了，甚至都顧不上手裡還捏著的沒打開又散發著涼意的可樂，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那兩個小姑娘看。
維內托早在舟澗玟抬頭看向小姑娘們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家指揮官的異常了。雖然她也覺得那兩個小姑娘挺可愛的，但是看著自家指揮官的視線始終都沒有收回的意思，就算是維內托也覺得有些失禮了。
親愛的指揮官小姐您今天這是怎麼了！
再這麼盯下去恐怕人家的媽媽都要把你當奇怪的人了好嘛！
在心中吐槽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地就對小蘿莉產生了興趣的指揮官，完全不覺得自己在外貌和身材上其實也符合蘿莉的標準的維內托正準備輕咳一聲、好讓自家指揮官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時……
卻聽見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呀」的一聲驚叫。
她循聲望去，只看見那個綁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和一個看著像是成年人、擁有著高大身材的白髮男人雙雙地跌坐在了草坪上，顯然是被撞了個正著。
——等等，這個白髮男人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誒！
還有你一個有著一身肌肉的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還不到你腰那麼高的小姑娘給撞倒，你這是把我們都當成了傻子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紅A那個是碰瓷，對，就是碰瓷
對個小蘿莉碰瓷你好意思麼【滑稽臉
第93章 不虛此行
由於在那個雙馬尾的小姑娘摔倒之前，維內托正在看著舟澗玟，所以她只看到了小姑娘和那個頗為眼熟的紅衣男人雙雙摔倒在地的場面。
不過只憑著這一幕，也足以讓跟在舟澗玟身邊已經有好久的維內托腦補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倘若維內托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身邊同樣也有些傻了的舟澗玟，那麼舟澗玟一定會告訴自己的秘書艦她的推測完全是正確的，因為自打兩個小姑娘出現起就沒有挪開過視線，專注得險些讓人覺得是蘿莉控的舟澗玟目睹了全過程。
當時那個雙馬尾的小姑娘跑在了前面，一邊跑著還時不時地扭頭朝跟在了身後的短髮小姑娘看去，結果一不留神……
就撞上了原本並不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竄出來的紅衣英靈。
別說是被撞得摔倒在了地上的雙馬尾小姑娘、和跟在她身後的母親以及姐妹傻了眼，就連一直都朝著那裡看的舟澗玟都有些難得的懵逼。
臥槽大哥你說你一個渾身肌肉的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撞倒在地你覺得我們會信？
——你莫不是跑出來碰瓷的吧！
換上了便服的紅衣英靈和穿著連衣裙的雙馬尾小姑娘跌坐在綠茵茵的草地上，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可誰都沒有說話，而短髮的小女孩和年輕的婦人也在兩人的沉默中，小跑著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坐在遠處的舟澗玟看見了這一幕突然就有些糾結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雙馬尾小姑娘將在十多年後的第五次「黑泥戰爭」中，成為這位紅衣英靈的Master吧？
那麼現在這一幕算什麼？
跨世紀的見面？穿越時空來見你？好久不見我的Master？
並沒有意識到後面的話越來越像是小說標題，因為舟澗玟的注意力很快便又被那邊發生的情況所吸引。
雙馬尾的小姑娘在母親和姐妹到來之後也終於回過了神，但是她並沒有借助她們的外力，而是自己一手撐著草坪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接著……
她居然向那個「被自己撞倒」的紅衣男人伸出了手。
舟澗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紅衣男人被一個大約只有一米二出頭的小姑娘撞倒這件事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當然更加匪夷所思的，竟然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身邊的家人看起來都沒有意識到這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舟澗玟看來男人都不可能借助一個小姑娘的外力從地上站起——尤其還是當這個小姑娘本身還是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情況下。
但是接下來更令人震驚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男人先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在他從跌坐的狀態轉變為了半跪之後，這才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雙馬尾小姑娘的掌心上。
男人黝黑色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和小姑娘白皙柔軟的小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雙馬尾的小姑娘在男人將手搭在自己手上時，似乎是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還愣了愣，而男人在這個時候也終於站了起來。
當然，並不是如同看起來那般借助雙馬尾小姑娘的幫助，而是靠自己的力量。
這樣的做法既沒有拂了小姑娘的面子，又不會真的傷害到小姑娘，可謂是體貼至極——甚至體貼到了完全不像舟澗玟印象中的那個紅衣英靈的地步。
已經在姐妹的呼喚聲中再度回過了神的雙馬尾的小姑娘和她的姐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站在那對姐妹花的身邊的年輕婦人卻是察覺到了，她一臉歉意地向紅衣男人笑了笑，用溫柔的語氣和這個被自家小姑娘撞倒的男人寒暄了起來。
「這不怪她，」紅衣英靈低下頭看了眼已經和自家姐妹聊起來的雙馬尾小姑娘，在舟澗玟的印象中應該是素來淡漠的他臉上竟有些許的笑意，「是我自己沒留神。」
……騙鬼吧。
男人的話讓舟澗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起來，她也知道那個雙馬尾的少女在十多年後將會成為一名肌肉少女，但是她再怎麼能打也不至於在還是一個可愛幼|||女的時候就將一名更能打的英靈撞翻吧！
嘖，果然是傳說中的影帝，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早就猜到紅衣英靈這一回是刻意碰瓷，雖然舟澗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卻沒有想到對方的無恥程度……好吧，是演技居然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厲害。
「……嘖，影帝就是影帝，」對那邊的發展已經沒有太多興趣的舟澗玟終於收回了目光，接著意義不明地說道。
維內托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但舟澗玟這一回只是笑笑，沒有在那個紅衣英靈還在附近的時候將後面的半句話說出來——
要成為英靈，必然是要有過人之處啊！
至於眼前的這一位的過人之處……呵，他這會兒不就正在展現麼？
眼見著碰瓷的和被碰瓷的家長已經開始聊了起來，並不知道紅色英靈什麼時候竟然還點上了「婦女之友」的屬性的舟澗玟，頓時就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胃疼。
尤其是在看到那邊那個紅色英靈望著雙馬尾小姑娘的眼神時，舟澗玟覺得自己的胃疼得似乎是更厲害了。
不斷地告訴著自己這大約是餓壞了的緣故，舟澗玟木然地打開了已經在手裡握了有好長一段時間的可樂。在猛灌了一大口可樂讓自己壓壓驚之後，舟澗玟有才拆開一次性筷子的紙包裝、打開了早就已經放涼了的便當，然後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著。
——感覺像是在往自己嘴裡喂狗糧。
嗯，好吃。
……
味同嚼蠟般地和維內托一起在公園裡吃完了狗糧……不對，是午餐，覺得自己一天內受了太多刺激的舟澗玟最終也沒有了要再繼續逛下去的念頭。
——這才在舊都走了半天都不到的時間呢，就先是在蟲窟門前逛了一圈，又在公園裡吃了一波狗糧，誰知道再繼續逛下去會看見什麼。
比如那個還沒有開始愉悅的愉悅神父？
……還是算了吧。
維內托雖然也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會對那個紅衣男人有那麼大的反應，但她最終還是明智地決定什麼都不要問——之前在瀞靈庭的時候，類似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結果也證明了所有能夠讓自家指揮官小姐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的……
鐵定都不是什麼好事。
唉，倘若這個時候白蘭在就好了。
在屍魂界的百年來對某人的印象變得比從前更加微妙的維內托突然想道，當然，她並不是覺得白蘭比起自己更貼近指揮官、也更能揣摩她的心思。
維內托只是覺得如果那傢伙此刻真的在這裡的話，沒准能夠想出些辦法來轉移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注意力。
那傢伙在這方面可以說是在擅長不過了，只可惜……
並不知道白蘭此刻身在何方的維內托在心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昨日在新都逛街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開啟雷達系統，雖然她的索敵沒有其他人那般高但也畢竟不是擺設，誰想到一天下來竟真的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而今日在舊都，她也同樣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難不成他現在並不在這個城市？
兩天下來一無所獲的維內托覺得這個可能性沒准還不小。
跟著舟澗玟回到了位於新都碼頭的陣地，這個在昨晚能夠讓她們輕而易舉地就闖入的碼頭到了白天也是人跡罕至——不過就算有人也沒關係，舟澗玟的鬼道可以隱藏北宅本體、同樣也能夠隱藏她們的身影。
「歡迎回來，長官。」
舟澗玟和維內托剛踏上甲板，一早就從妹妹那兒得到了指揮官正在向此處靠近的消息的俾斯麥也適時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穿著和提爾比茨相似的黑色制服的白髮艦娘站姿端正挺拔，但凡是有點眼色的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她的站姿中判斷出她的性格。
聽到了對方的問候，原本還覺得精神上有些疲倦的舟澗玟立刻沖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回來了，俾斯麥。」
以舟澗玟為首的三人先後從甲板進入了船艙，舟澗玟雖然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卻還是不忘詢問對方陣地內和指揮所的情況，「這半天裡有發生過什麼事麼？」
「是的，」俾斯麥在舟澗玟坐下的同時，仿佛早就有所準備般進行起了彙報工作，「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於三個小時四十八分鐘前，分別向冬木市的新都與舊都派遣了五架進行偽裝後的偵察機，預計將在半個小時後返回。」
所謂的「偽裝」其實就和她們此時所在的北宅本體一樣，是舟澗玟用鬼道進行隱藏處理的——畢竟「冬木市」是一座位于現世的真真正正的城市，並非是專門設計為戰場的孤島、更不是沒有「飛機」這個概念的虛圈和屍魂界。
倘若在沒有任何掩飾、更沒有進行航線批准的情況下在冬木市的上空派遣了十架飛機……
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當作空襲、然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舟澗玟曾經好歹也是在「現代社會」中生活過的、擁有「常識」的普通人；雖然在幹架的時候喜歡配合戰術和敵人正面肛，但絕對不會在日常生活中做出任何無謀又沒常識的行為。
在聽到半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得到精准的地圖情報，舟澗玟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什麼情況麼？」
舟澗玟這麼一問，原本還處在嚴謹認真乃至嚴肅狀態中的俾斯麥也陷入了沉默。
看著對方那和果毅的性格截然不同的躊躇模樣，舟澗玟的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別人的話倒也罷了，但是舟澗玟並不覺得俾斯麥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乃至這樣的狀態。
難不成在她去舊都的這段時間裡真的發生了什麼？是陣地出了問題還是指揮所內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為什麼沒有人通過聯繫維內托來告知她呢？
各種各樣的猜測頓時就浮現在了舟澗玟的腦內，讓她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好了；而一直站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也忍不住將詢問性的目光投向了行事一直都是以果斷著稱的同僚。
俾斯麥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反常？難不成真的出了什麼事？
大約是舟澗玟和維內托的目光太過灼熱，甚至帶著隱隱的焦急，以不符合她一貫的性格的狀態保持著沉默的俾斯麥也終於忍不住了。
「是這樣的，長官，」俾斯麥頂著兩人的視線，而後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由於先前受到了震盪的緣故，指揮所內其實有不少地方需要打掃。」
舟澗玟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記得這件事我是交給企業負責處理的，怎麼了？」
俾斯麥又是一陣沉默，不過這一次她沉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約是在過了十幾秒左右的時間後，俾斯麥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戒指。
俾斯麥拿出來的那枚戒指的款式舟澗玟眼熟得很，也正是因為眼熟，所以才讓她有些難以接受般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
那枚靜靜地躺在俾斯麥戴著紅色手套上的掌心內的戒指，並不是在她們裡有著特殊意義的誓約之戒，自然也不可能是——畢竟按照那個世界的習俗，誓約之戒只能是由指揮官送給艦娘的，而且一旦戴上直到艦娘徹底的死去都不會被摘下。
所以這枚戒指既不是俾斯麥要送給舟澗玟的，更不可能是其他艦娘留下的。
俾斯麥拿出來的是一枚鑲嵌著橢圓形的寶石、外有一對銀色翅膀的指環。舟澗玟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同樣也知道在這個世界裡能夠擁有這枚特殊指環的人只有一個——
「這是白蘭的指環……」
舟澗玟猛地站了起來，她並不認為白蘭會取下這枚指環——畢竟這枚大空的瑪雷指環對於白蘭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這一點哪怕白蘭從未直接向她提起過舟澗玟也能感覺得到。
現在白蘭失蹤了，卻留下了這枚瑪雷指環，難道說他……
舟澗玟從俾斯麥手中取下了那枚指環，就連她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手其實正在顫抖，而目睹到了這一畫面的維內托和俾斯麥卻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更沒有去戳穿。
然而就在舟澗玟將那枚瑪雷指環握在了掌心中的時候，一道令人險些就要以為是錯覺的殘影卻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嗚嗚嗚親愛的澗玟你終於找到我了……」
那是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閒服的白蘭，皺著一張令澗玟覺得無比熟悉的包子臉，正哭喪著臉地看著她。藤紫色的雙眼看著淚汪汪的，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就連他臉上的倒王冠印記看著似乎也黯淡了許多。
舟澗玟自然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白蘭並不是他本人——或者說並不是他的實體，而是一道虛像。
既像是六道骸這些術士在能力被極|端壓制、削弱時使用出來的最低等的幻術；又像是那個「白蘭」曾經通過特殊道具投影出的全息投影。
無論怎麼說眼前的白蘭都不是真正的他，舟澗玟看著室外的陽光透過了窗戶灑進了室內，將原本就是一個虛像的白蘭顯得更加朦朧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現在在哪裡？」怎麼會是這副樣子？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問了，白蘭的表情顯得更加的沮喪了，「澗玟親親你就不問問現在好不好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麼！」
「……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到傷害我是不知道，」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過我大約也是可以猜出你現在是憑藉著什麼出現在我面前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掌心內的瑪雷指環，原本暗淡無光的寶石此刻卻染上了橙黃，顯然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持著它的運作，而那個人絕非是白蘭，「外面就是海，你再廢話我就把這個所謂的7^3之一的大空丟進海裡喂魚。」
面對著這種堪稱是棘手情況，白蘭可以說是應對如流：「對不起我錯了。」
舟澗玟冷笑不語，而白蘭見狀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開始敘述起了自己的情況。
「我在指揮所的空間受到了衝擊後不久，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吸引，」將臉上誇張的表情收起，白蘭仿佛又回到了在護庭十三隊擔任隊長時的那個他，但又並非是完全一致，「然後就被困在了現在所在的一個黑暗空間。」
舟澗玟皺起了眉，「黑暗空間？」
她不記得這個世界有什麼地方是黑暗空間啊，難不成白蘭這傢伙現在在傳說中的世界的夾縫裡麼？
「對，這裡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澗玟你快來安慰我！」
舟澗玟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白蘭自討沒趣之後也只能繼續說了下去，「一來到這個空間之後，我就被那股奇怪的力量灌輸了一堆的資訊，包括這個世界的概念啊、什麼魔術師啊、魔力啊……接著就是和「聖杯戰爭」有關的資訊。對了，澗玟你聽說過「聖杯戰爭」麼？」
這臺詞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像在賣安利，舟澗玟嘴角一抽，卻還是點了點頭。
對於舟澗玟知道這些基本概念的事，白蘭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在上個世界的時候舟澗玟已經對白蘭展現過這一點了，如今見她知道「聖杯戰爭」白蘭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樣一來的話，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得多了。
維內托和俾斯麥對視了一眼，舟澗玟和白蘭討論的事她們瞭解的不多——就連維內托也只是知道一個概念、還是舟澗玟昨天講給她聽的。
但是不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旦牽扯到「戰爭」二字那基本就不是什麼好事，甚至必然會伴隨著犧牲與死亡，這一點維內托和俾斯麥同樣也是心知肚明。
白蘭和舟澗玟的對話同樣也在繼續，「既然澗玟知道什麼是「聖杯戰爭」，那麼必然也知道這是一場由七個被選中的Master、帶著七個被召喚出的Servant進行的一場只有最低條件限制的混戰，而只有活到最後的人才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
舟澗玟點點頭，卻對白蘭的話進行了一定的修正，「應該說，活到了最後的勝利者，才可以取得據說是萬能的許願機的聖杯的所有權。」
她這麼說著，在頓了一頓之後又問道，「這和你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雖然白蘭一早就知道舟澗玟的反應有多麼的敏捷，但是這一回他還是忍不住苦笑了出來，隨後伸出了右手食指朝自己這邊指了一指——
「因為我現在，就變成了大聖杯了啊……」
伴隨著白蘭那夾雜著諸多無奈的「啊」字的落下，偌大的船艙內頓時時被迷之沉默所席捲，維內托和俾斯麥甚至都覺得自己能夠聽到鋼板之外那海浪翻騰的聲音。
而作為這一訊息被告知的主要人員，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的舟澗玟忍不住眨了眨被強烈的陽光晃得刺疼的眼睛，她沉默了大約有半分鐘的時間，最終對一臉無奈的白蘭發出了一聲冷笑。
「哈，真是天道好輪回，」哪怕此刻真身並不在這裡，白蘭都可以感受到舟澗玟那股撲面而來的惡意，「當年為了收集7^3而把全世界都攪進去的人居然也有被人趨之若鶩的一天。」
她的表情嘲弄語氣諷刺，無一不是針對著白蘭而去的。
「我突然倒是有些想要採訪面前的大聖杯先生，你現在感受到當年因為你的野心、而被你瞄準了並且進行搶奪的彩虹之子的奶嘴、和彭格列指環的心情了麼？」
如果是在從前，白蘭一定會說這些東西即使是具有非凡意義的基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道具、只是些有靈氣又蘊藏著特殊力量的死物罷了。
可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居然變成自己口中那有靈氣的死物。
或許真的如同舟澗玟所說的那般，是天道好輪回吧。
白蘭的心情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沮喪，但是這種沮喪卻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很快就朝著幸災樂禍中的舟澗玟拋出了一條只有自己這個「大聖杯」才知道的獨家消息——
「那麼我也很想聽一聽，得知了自己變成了Servant，而Master是我本人的澗玟你的心情。」
和舟澗玟驟然僵硬的冷笑所相對的，是白蘭臉上那熱情又燦爛的笑容，「既然澗玟對「聖杯戰爭」這麼熟悉的話，一定也知道還有所謂的第八職階的存在吧，嗯？」
其實舟澗玟想過自己或許……甚至是肯定會參與到「聖杯戰爭」中去，但是以Servant的身份參與到聖杯戰爭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的。
她的雙眼凝視著白蘭好一會兒，直到面無表情的她確定對方說的並不是謊言、更不是在她嘲弄之後拋出的制止性的威脅與恐嚇之後，舟澗玟又沉默了。
——接著，就是在沉默中變||態。
「是麼？」她這麼說著忽然輕笑了一下，然後如同瘋了一般，開始「咯咯咯咯咯」地狂笑了起來。
舟澗玟的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把包括維內托和俾斯麥、以及白蘭在內的所有的人笑得都有些心驚膽戰、甚至開始擔心她是不是瘋了時，舟澗玟這才像是人格轉換一般地斂起了笑容。
然後她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白蘭的面前，下巴微微地向上一抬，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瞪視著面前的虛影。
「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其實還挺喜歡冬木市的，」黑色的雙眼裡倒映的是那抹淺色的虛像，「甚至喜歡到了可以在這裡住二十年的地步。」
「參加第四屆「聖杯戰爭」有什麼意思？」
她在白蘭的注視中勾起了一個令人心驚的笑容，語氣中隱隱夾雜著的危險程度甚至比當年面不改色地對對白蘭說「要不你就上天吧」時還要深，哪怕是此時被她背對著的兩位艦娘在聽到她這般說話時，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倘若能親自參與到一生只有一次的「聖杯解體」，那才真的叫不虛此行。」
「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大聖杯白蘭先生？」
第94章 目標，前方要塞
作者有話要說：
白蘭：澗玟親親你看，有辣麼多人要搶我，你快點來保護我吧OAO
澗玟：好的，既然我得不到的東西，那麼別人也別想得到（說著，拎起了華盛頓的斧子。）
——於是聖杯卒，聖杯戰爭就此結束【。
最近突然發現光榮小迷糊居然也挺好用的，於是打算把手上該練的全都練完後繼續練光榮，雖然光榮改造之後就是一杯具
以及在fate卷正式進入聖杯戰爭前，友情提醒一下各位小天使記得要重審文案裡「食用提醒」那部分，是的，我承認我就是打算在fate卷搞事，估計還是搞大事【。
最後，舉起你們的手，讓我看見你們的留言好嘛QAQ
被聖杯——或者說是白蘭坑成了Servant而非是Master這件事著實是在舟澗玟的預料之外，畢竟在舟澗玟看來自己怎麼都不像是當Servant的人。
尤其這次的「聖杯戰爭」並非是之後宛若鬧劇、而且Master裡有一半是中學生的五戰。當然了，舟澗玟也不是真的在說Master是中學生就沒有絲毫的威脅性了，因為誰都知道日本的中學生一個比一個能打。
比如把白蘭轟得連渣滓都不剩的沢田綱吉；又比如說打倒了藍染惣右介的黑崎一護……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事實上在五戰裡幹掉了四戰的遺留物的吉爾加美什的，也是身為國中生的衛宮士郎。
但是從整體而言、起碼在舟澗玟的眼中，「聖杯戰爭」的四戰遠遠要比五戰危險的多。
撇開強勁的英靈不談，光從被聖杯挑選參加了四戰的Master來看，此次的「聖杯戰爭」便完全稱得上的危險重重。
以為了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使用的衛宮切嗣、以及後期覺醒了愉悅屬性的筋肉神父言峰綺禮為首；再加上因為習慣性掉鏈子而被弟子在背後捅腎得逞的遠阪時臣，原本是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中唯一的正常人但最後還是杯具了的間桐雁夜，還有根本就不知道聖杯戰爭但被捲入的變態殺人犯雨生龍之介。
至於倖存到最後的韋伯少年、和他那個被自己的Servant給NTR的不幸導師，舟澗玟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畢竟在「聖杯戰爭」中，最終是死是活、是贏是輸並非全都是以實力和血統來決定的。
——還有智商和運氣。
舟澗玟自認運氣並非最好也稱不上是太壞，智商雖然比不上某些「思想成熟、戰法犀利」的Master、卻也不至於鬧出被人NTR猶不自知的慘劇。
「雖然參加這一次「聖杯戰爭」的Master一個比一個變態……咳咳，我是說一個比一個厲害，即將被召喚而出的Servant也是在歷史中赫赫有名的英靈，但是這些都不算什麼。」
無聲地聽完了舟澗玟給出的她已知的那些情報，站在她辦公桌之前的那個白色虛影卻是笑得無比的蕩漾。
成為了「大聖杯」的白蘭仿佛是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舟澗玟臉上那與自己相反的凝重表情，以及話語中隱藏的對對手的忌憚，然後仗著自己此刻本體並不在舟澗玟的面前、舟澗玟即使想要打他也打不著的優勢，慢條斯理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實力也好運氣也罷，是有智商還是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奇怪屬性，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這道白色的虛影笑得眯起了雙眼，陽光穿過了他淺色的身影，讓他看起來好像是在發光一樣，對於不瞭解他的人而言這畫面實在是聖潔得很。
可惜的是此刻坐在白蘭面前的並非是不瞭解他的陌生人，而是在上一個世界曾經與他朝夕相處甚至共同密謀的「叛變事件」的舟澗玟。
聽到了白蘭的話，在這些天裡加強了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便已經開始了的佈置的舟澗玟冷笑一聲，「那你倒是和我說說，如果這些不重要，那麼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聽這充滿了難以忽略的怨懟話語，白蘭和始終都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裝擺飾的維內托，便都知道舟澗玟對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為了Servant這件事，其實依舊是耿耿於懷著的。
只不過這份不滿與怨念是沖著白蘭去的，而舟澗玟本身又是不愛遷怒——尤其是遷怒自家艦娘的人，於是維內托便繼續裝作自己並不存在。
「你問我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白蘭輕著俯下了身，將臉湊到了舟澗玟的面前，保持著一個不算太近卻也說不上是遠的距離，「當然是澗玟手裡掌握的情報和對這個世界的瞭解，當然，還有我給你當靠山的這份底氣。」
「要說對這個世界的瞭解，身為這裡的原住民，他們瞭解的會比我少麼？」
魔術師也好「聖杯戰爭」也罷，那些可都是與那些Master們息息相關的事時。相對於他們，來自異世界的舟澗玟有的只是一些概念性的情報，而且還不能確定這些情報是否會和上個世界一樣變得扭曲。
因此，關於「第四次聖杯戰爭」中的戰況，就算是舟澗玟也不能說自己真的就擁有十成十的把握，「至於你？呵呵。」
舟澗玟也沒說別的，但是一聲「呵呵」足以表現了她對某人的可靠性的不信任。
別的也就罷了，有聖杯給自己當後盾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舟澗玟能被對方硬生生地坑成了Servant——沒准還是這次「聖杯戰爭」中最弱的Servant，誰知道等到「聖杯戰爭」開始後，她還會因為白蘭的緣故被坑成什麼樣子。
就算白蘭不知道「呵呵」在舟澗玟的故鄉裡有著怎樣的含義，但是看她那一臉的冷漠，白蘭覺得自己大抵也能猜到一些。
感覺到自己被舟澗玟嫌棄了，他立刻擺出了一個似哭非哭的慘兮兮的表情，瞪著那雙在一瞬間就變得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面前一臉冷漠的舟澗玟，「澗玟親親你別這樣嘛，和其他人相比，我們的利害關係可是一致的！」
從邏輯上來說，無論是白蘭還是舟澗玟，只要有其中一人的任務沒有完成他們便都無法離開這個世界。而從任務的本質上而言，白蘭的任務其實就是舟澗玟的任務，也就是說壓根就不存在其中有一個人的任務沒有完成、導致雙方都無法離開這裡的情況。
「而且看澗玟親親你這麼嫌棄「聖杯戰爭」的樣子，難不成你真的還打算等二十年？要知道這二十年裡不僅有四戰、而且還會有五戰喲。」
雖然是這麼說，白蘭其實也知道舟澗玟真的不可能在這裡停留二十年，直到那個一聽就讓已經成為了大聖杯的他毛骨悚然的「聖杯解體」。
但是他還是這麼說了，目的……好吧，只是為了戲弄舟澗玟，順便動搖一下她要留二十年然後去拆聖杯的決心。
「……我嫌棄的不是「聖杯戰爭」，我嫌棄的是你，」舟澗玟也猜得到白蘭的那些心思，她漠然地睨了他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不是召喚聖杯需要必然的儀式，我現在就打算去拆了聖杯。」
白蘭：「……」
為什麼他覺得澗玟真的會這麼做！告訴他這只是他的錯覺好嘛！
感覺到了舟澗玟的嫌棄，在她的形容中是最不可靠的白蘭覺得如果自己此刻不是一道虛像的話……估計真的會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沒准這樣還能搏到澗玟的一些同情。
「對了，接下來澗玟打算這麼做？」知道如果再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受傷的只會是自己，白蘭明智地選擇將話題轉移到別出——反正不管澗玟信不信，他始終都是澗玟在這次「聖杯戰爭」中的依靠。
再說如果不支持澗玟他還能支持誰？
那些個妖孽麼？
看見白蘭的話題終於「正經」了那麼一些，舟澗玟也將自己的怨念和不滿稍稍地斂起，然後切換到了工作狀態中，「其實這也是我這兩天正在考慮的問題。雖說Master的問題也可以靠著你來解決，但七個Servant中適合我的職階其實並不是很多，而且這還要看Master和Servant之間的相性。」
在知曉自己成為了Servant之後，舟澗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析自己的魔力來源。雖說召喚Servant實際上是聖杯的工作，但是沒有穩定的魔力供給的話，恐怕除了Archer之外的Servant都難以長時間地以最佳形態停留於此世。
可如今沒有master的舟澗玟的狀態絕對稱不上是糟糕，甚至可以說的是最佳。
事實證明舟澗玟的疑心是正確的，因為經過她的多番驗證，最終發現自己魔力供給的來源居然就是白蘭——或者說是現在的「大聖杯」。
能夠被「大聖杯」直接供魔的不是經過黑泥的洗禮得以存活的——比如Archer和間桐櫻，就是被聖杯直接選出的第八職階——比如Ruler。但前者舟澗玟可以肯定自己並沒有經歷過，畢竟四戰還沒有開始，而後者……
說實話舟澗玟還是有些抗拒的。
雖然白蘭不是不可以把她定義為Ruler——事實上這就是專屬於「大聖杯」的特權，可一旦他這麼做了那麼接下來的不確定性就更多了，所以還是避免得好。
「現在我是這麼想的，倘若能夠在「聖杯戰爭」開始前，就先解決掉一個確定能夠成為四戰參展者的Master，然後頂了他的位置，那麼接下來的行動也就方便多了。」
聽舟澗玟這麼一說白蘭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澗玟這是看上哪個職階了？」
舟澗玟笑笑，「我連這陣地都構築好了，還掌握了冬木市的水脈，你說我看中了哪個職階？」
要知道這「陣地構築」可是Caster的職階技能，舟澗玟覺得自己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怎麼也得有個對得起她這番動作的職階吧。
嘿，如果她真的成為了Caster的話，她倒是想看看在提爾比茨的本體駛離海港之後，那些來攻打她陣地的那些個妖孽會怎麼做。受到湖之精靈的守護的Saber倒是可以靠近，但那時她已經被提爾比茨的Debuff給影響了。
一想到屆時的場景舟澗玟就覺得有趣，但現在的問題是……
「可惜我找不到那個擅長隱蔽的變態殺人狂。」
由她的靈力凝聚而成的靈子線經由她前些日子的行動，已經被附著在「冬木市」新都與舊都的大街小巷裡，代替了魔術師的使魔成為了舟澗玟的眼和耳，而一旦「聖杯戰爭」開始之後她還可以讓航母們發射偵察機從上空進行監控。
最主要的是她的陣地所處的海港連結著未遠川，未遠川則是連通著冬木市的地下靈脈，而禦三家、以及其他和「聖杯戰爭」有關的組織所處的位置大多都位於冬木市的靈地之上——只是靈地的大小與強弱問題罷了。
位於第一靈地的柳洞寺所在圓藏山位於未遠川的上流，山下有一個大規模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的作用就是從冬木市的靈脈中汲取儀式必要的魔力，並將其存儲。
也就是說一旦「聖杯戰爭」開始之後，冬木市的靈脈中絕大多數乃至全部的魔力將會朝著上流的圓藏山凝聚。而凝聚的除了魔力之外，也包括了舟澗玟灑入了未遠川之中的靈子。
借由著這一儀式，她可以將靈力貫通到整個冬木市的靈脈。
當然，這番佈置要等到「聖杯戰爭」開始之後才能起效，除了是因為凝聚時間外，還因為她不想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就打草驚蛇
事實上但凡是在冬木市召喚Servant的Master只要不是沒有腦子的，十有八|||九會選擇靈地與靈脈以加強Servant的性能，所以舟澗玟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後，完全可以在不使用使魔的情況下借由靈脈來得知其他Master的行動。
偏偏那個Caster的Master就是那十分之一，而且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沒有人會特意的關注他——即使他是在冬木市出了名的變態殺人魔。
「既然caster的Master不行，那麼澗玟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白蘭是知道舟澗玟的這番佈置的，甚至可以說還在暗中幫助了她一把。
「其他人？那些現在就在冬木市的master哪有像那個變態殺人狂那麼好對付的，」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就不用說了，至於要在蟲窟裡度過一年的間桐雁夜舟澗玟也不太忍心。
誒，等等？
「其實我就算不直接對間桐雁夜下手也沒有關係嘛，」舟澗玟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帶著些許興奮地高聲說道，「這不是還有讓間桐雁夜除了死之外直接出局的辦法嘛！」
白蘭眨了眨眼，顯然是不知道舟澗玟怎麼又把主意打到了那個從參加「聖杯戰爭」前，就已經開始悲劇了的男人身上。
不過他也沒有問，只是無聲地看著舟澗玟叫來了指揮所內現有的艦娘中最精於隱蔽也是最精於偵查的海倫娜、然後讓她去監視她前陣子剛剛路過的間桐家。
「還說自己在聖杯戰爭開始前要低調，誰知道一轉眼就把主意打在了禦三家身上了，」在海倫娜離開之後，白蘭看著舟澗玟忍不住搖頭歎息，「如果你這樣都叫低調，那麼什麼才叫高調？」
舟澗玟冷笑一聲，「愚蠢的問題。」
「當然是踩在電線杆上管下面的人叫雜種的時候。」
白蘭頓了頓，想了半天之後才默默地說道，「……我不記得Xanxus踩在電線杆上過吧？」
舟澗玟：「……」
……
那天之後舟澗玟一直都在忙別的佈置，有著「大聖杯」白蘭在她身後給她進行魔力補給，原本還擔心能量會不夠的舟澗玟在處理很多問題的時候也都可以放開手腳了。
而作為舟澗玟和成為了「大聖杯」的白蘭之間的媒介，原本屬於白蘭的瑪雷指環也被舟澗玟找了條鏈子戴到了脖子上。這個瑪雷指環充當的不僅僅是通訊器，更是舟澗玟從「大聖杯」那兒接受魔力的媒介，所以決不能弄丟。
接下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裡，舟澗玟分別對間桐家、遠阪家和冬木教會等多地進行著不同程度上的監控。
由於距離「聖杯戰爭」開始還有一年的時間，所以這期間她也沒有得到太多的有用情報。其中唯一能夠令舟澗玟感到意外的，還是那個紅衣英靈自打那天在草坪上假摔碰瓷之後，便一直有意無意地和遠阪家的雙馬尾小姑娘進行接觸。
「……成為英靈之後就徹底墮落了麼，」看見紅衣英靈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已經和遠阪凜接觸了將近十次，舟澗玟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話說蘿莉控可是不治之症啊，那傢伙還能好了麼！」
維內托繼續裝聾作啞，而舟澗玟卻已經在此時對自己的問題進行了解答——
「不，恐怕是不能好了吧。」
看見舟澗玟自打頭一天起就對那為紅衣英靈格外關注，維內托也猜得出那個白發黑膚的英靈恐怕不簡單，她正準備問一問舟澗玟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時，卻在此刻接收到了來自外勤的海倫娜的通訊。
「Signorina ammiraglio，」在通訊完畢之後，維內托立刻上前一步走到了舟澗玟的身側，而後微微附身說道，「是海倫娜的通訊。」
早就在等海倫娜的通訊的舟澗玟立刻擱置下了手裡正在寫寫畫畫的鋼筆，轉過身對上了維內托的雙瞳，「怎麼說？」
「就在剛才遠阪家的車子抵達了間桐家，車上除了遠阪家的家主遠阪時臣之外，還有一個大約六七歲的黑髮小女孩，根據海倫娜的描述來判斷，那個小女孩應該就是遠阪櫻。」
舟澗玟聞言只是一聲歎息，「這一天果然還是來到了麼。」
雖然這也是她預料之中的事，不然她也不會把海倫娜派去間桐家進行監視；但是真當舟澗玟聽到為人父親的把自己的女兒親手送給別人……尤其這個別人還是一個使用蟲子的老東西時，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維內托歪了歪腦袋，「Signorina ammiraglio？」
「通知海倫娜和指揮所的全體艦娘，我們今晚就動手，」先不說舟澗玟是不是喜歡遠阪家那對一看就招人疼的小姑娘，至少她對現在間桐家的三代人沒有絲毫的好感度。
想著那個黑髮的小姑娘在來到間桐家的第一天就會受到虐待，舟澗玟想她還是越早去救人越好，免得那麼招人疼的一個小姑娘真的被一個老不死的給糟蹋了。
維內托點點頭，依照舟澗玟的命令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指揮所內的所有艦娘。
舟澗玟從維內托那兒收到消息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在六個小時之後，也就是將近晚上九點的時候，坐著一艘臨時租借的快艇的舟澗玟帶著維內托從海港順著未遠川逆流而上，然後步行來到了間桐家的門口。
間桐家給舟澗玟的印象一直就不好，上一次匆匆路過間桐家的時候恰好是在正午，可這座宅邸給舟澗玟的感覺便是暮氣沉沉的。
而此刻正是深夜，在路燈和月光的照耀下，夜幕中的間桐家即使燈火通明看起來也宛若鬼屋。
但舟澗玟知道這裡並不是鬼屋，即使裡面住著一個堪稱是吸血鬼的老不死這裡也不是什麼鬼屋，而是真真正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蟲窟。
上一次舟澗玟經過間桐家的時候維內托也在，如今她看著面前沉浸在夜色中的宅邸好一會兒，最後才抬頭朝著面色陰沉的舟澗玟看去，「Signorina ammiraglio，我們時候動手？」
其實她也知道舟澗玟能忍到晚上動手實屬不易，以她對間桐家現任當家的鄙夷之情，若非是為了等到這一天，恐怕她早就在決定對間桐家動手的時候就跑這兒來開炮了。
什麼時候動手？
舟澗玟看著這個顯然是布下了特殊結界的宅邸冷笑一聲，她將自己的右手對準了面前的宅邸，作為上一個世界「特產」的靈壓也隨即暴漲，與此同時黑暗的夜幕中忽然出現了數道淺色的影子。
伴隨著似有似無的龍吟聲，那道淺色的影子也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
維內托這才看輕那是五條巨型的長龍，準確是說是五條淺色的、由靈壓凝聚而成的中||國龍，正伴隨著舟澗玟的召喚與命令朝著間桐家的宅邸發起了猛烈而又強硬，絕對不容許抵抗的攻擊。
「破道之九十九——」舟澗玟伸出的右手猛然揮下，而那五條已經現身的中||國龍也在五個不同的方位、同時以難以抵擋的猛烈攻勢朝著間桐家直撲而下，「五龍轉滅。」
維內托只看見伴隨著一陣激烈的電光，那五條長龍與間桐家的結界發生了劇烈的碰撞，碰撞的時間大約持續了十幾秒，最後那五條龍以霸道之勢強行破除了結界，使得原本令人難以侵入——甚至在侵入的瞬間就會灰飛煙滅的間桐家的結界，頓時就如同虛設。
「既然是破道，必有破除之力，」在屍魂界的時候，死神對虛使用破道作戰是因為它擁有著「破魔之力」——在上個世界這個「魔」毫無疑問指的是「虛」，此刻舟澗玟對間桐家的結界使用破道即使為了破除結界更是為了破魔。
這個「魔」自然不是同樣是上個世界特產的「虛」，而是魔力。
更何況舟澗玟此刻用的還是破道等級最高的九十級破道中，顯現形象是象徵著祥瑞的「龍」，其所蘊藏的「破魔力」自然也堪稱最強。
「間桐家附近已經被我布下了結界，沒有人會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魔力和靈力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系統，除了在兩個世界都走了一圈、並且對其進行了理解分析的舟澗玟外，沒有人可以對其進行轉換乃至干涉。
「那麼……」隨著結界的破除和五龍的消失，舟澗玟看著一下子變得熱鬧的間桐家，露出了一抹充斥著惡意的冷笑。
「動手吧。」
隨著舟澗玟的一聲令下，她的身後出現的是一排早在舟澗玟出門前就完成了編隊的艦娘。
其中第一艦隊是以胡德為首，包括俾斯麥、威爾士親王、聲望、華盛頓、和羅德尼在內的大型戰艦；而第二艦隊則是以企業為首，包括列克星敦、埃塞克斯、瑞鶴、薩拉托加和皇家方舟的航母大隊。
雖然是在夜晚進行作戰，但是早就習慣了虛圈戰場的艦娘們無論炮船還是航母都是精神抖擻的。
「第一艦隊、第二艦隊聽令。」
冷冽的女聲帶著令人難以忽略的威嚴，在這片被她布下了鬼道結界的場地內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回音，「目標，前方要塞，出動！」
大約是那聲音太過震撼人心，又或許是長時間沒有進行過如此大規模的戰鬥，即使任務目標只是一座要塞，此刻出動的全體艦娘們也是一致高聲地對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命令做出了回應——
「Aye Aye，Sir！」
伴隨著足以鼓動人心的口號，十二名艦娘統一擺出了攻擊的架勢，隨後沖那座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的宅邸發起了攻擊。
——BOOM！
轟炸機和穿甲彈非常密集地朝著間桐家的宅邸湧去，然而卻並沒有如同艦娘們想像中的那樣直接對宅邸造成了致命的影響，但是既然舟澗玟下達了命令，對此感到意外的艦娘們也沒有停下炮火，而是朝著間桐家的宅邸繼續發起了連續攻擊。
維內托這才發現除了被舟澗玟方才使用「五龍轉滅」破除的結界外，間桐家上方還有別的由魔力構築的結界——可是在破道和炮火的先後攻擊下那個看似強有力的防禦結界其實也是強弩之末了。
事實證明維內托的猜測是正確的，在大炮隊的第二輪攻擊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只聽見炮火聲中傳來了一記細碎的「哢嚓」一聲，間桐家的結界便被徹底地摧毀。
「是間桐家的那個老東西在搗鬼，」舟澗玟對還在奇怪的維內托解釋了那個支撐了兩輪炮轟的結界是怎麼一回事，「在原本的結界被破除之後，他便立刻製造了一個新的結界，呵，看來這個活了幾百歲的老東西果然也還是有點能耐的……」
——但也到此為止了。
舟澗玟的右手握住了左手手中一直提著的那把長||刀的刀柄、將長刀一把抽||出，隨後在後方戰艦們的支援下緩緩地走向了早已不存在什麼無堅不摧的防禦結界的間桐家的宅邸。
要進入內宅首先必須通過最週邊的鐵門，但是這對於舟澗玟而言壓根就不算什麼。
因為維內托在舟澗玟走到大門之前，便是直接一炮轟碎了間桐家週邊的鐵門，而早就知道自家秘書艦會這麼做的舟澗玟只是微微一笑，接著不緊不慢地踏著始終都沒有停下過的步伐通過了那個破成了圓形的鐵門，走進已經在炮火和轟炸的攻擊下依然破敗不堪的前庭。
隨後來到了在炮火中已經染上了硝煙的顏色的宅邸門前，看似隨手的一刀斜劈，就讓她在兩扇門上劈出了一道足以令兩個成年人同時通過的口子。
這裡是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
——不，這裡是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遺址。
第95章 老而不死謂之賊
作者有話要說：
右手食指的指甲裂了，包了創可貼後今天打字都不會打了，所以說我討厭冬天【。
話說間桐家的祖孫三代裡只對雁夜叔叔一個是有好感的，所以其他三個……就讓他們全都杯具算了吧，反正後面也沒他們的事了
明天把某個碰瓷影帝拉出來溜溜，接下來就是那啥了，你們懂的
話說舉起你們的手，讓你們的留言到我碗裡來好不好~
戰艦的炮擊聲與飛機的轟炸聲不絕於耳，火光與硝煙仿佛另一道結界般將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團團包圍。
但是此時此刻站正在間桐家宅邸大門前的舟澗玟對此卻置若罔聞，就好像這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和殘垣斷壁的修羅地獄並非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就好像這猛烈的、能夠將這座有著百年歷史的宅邸在瞬間就變為廢墟的攻擊也不會傷害到自己一樣。
不過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舟澗玟帶著維內托穿過了自己僅僅只是用了一刀就在門上劈出的缺口，方根皮鞋踩過從門和牆壁下掉落的碎屑，在鋪著大理石的地板上響起了皮鞋踏過的聲響與碎屑被碾壓的噪音。
屋外那獨屬於戰爭的聲音並沒有完全地被宅邸的牆壁所隔絕，透過擁有著相當地年齡的牆壁和已經在攻擊中被震碎了一地的玻璃，舟澗玟伴隨著那不絕於耳的攻擊聲，漫步在十五分鐘前還是安靜又陰森的間桐家。
走廊內昏黃的燈光並沒有在猛烈的攻擊中暗去，對此舟澗玟倒也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意外，畢竟是這裡是禦三家之一的間桐家，即便是沒有獨立的供電設施但也還有魔術這一手段。
然而即使這座宅邸看上去是燈火通明的，卻也隱藏不了其中的陰暗。
因為有維內托的雷達在，所以本該是對這裡的地形一無所知的舟澗玟此刻卻仿佛是有著明確的目的一樣，漫步在了間桐家的長廊內。
不過越是走到了宅邸的深處，舟澗玟的心情便越是不快。
維內托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擁有著雷達探測所以能夠看見得更多的她甚至能夠猜出自家指揮官小姐感到不悅的原因——正如舟澗玟先前談起間桐家時所用的詞一樣。
這裡是名副其實的蟲窟。
「嘖，」自打走進間桐家開始便沒有說過話的舟澗玟終於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表情要多厭惡便有多麼的厭惡，「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維內托沒有答話，雖說她的嗅覺不如舟澗玟的靈敏，但是在她看來，自家指揮官小姐此刻說的大約不是真的氣味，而是這個宅邸、這個家族給她留下的印象。
因為就連她也覺得這裡實在令人作嘔。
然而不知該如何應答的維內托的沉默卻也並沒有維持太久，大約是過了三五秒的時間，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忽然高聲叫道：「Signorina ammiraglio！」
「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聽到了維內托的呼喚，而自打進入這座宅邸起就沒有放下過警戒心的舟澗玟甚至都沒有詢問她發生了什麼，就在同一時間抬起了抓著長||刀的右手，表情凜然地對著空中就是一道橫劈，赤色的圓形光芒隨著她的舉動自刀刃發出。
紅色的圓盤形火光在接觸到那密密麻麻地爬滿了一地的蟲子之後，便將其係數燃燒殆盡。
「嘿，敢在勞資面前玩蟲子，」舟澗玟漠然地看著那一地的、令人作嘔的蟲子在火光中燒得連灰燼都不剩後，這才帶著維內托繼續朝著危險重重的間桐家的更深處走去，「連面都不敢露的老東西。」
接下來的那一路上舟澗玟和維內托前前後後地遭遇了近十次的攻擊，而這所謂的「攻擊」無一不是蟲子。
只可惜在維內托開啟雷達探測的情況下，那各式各樣的蟲子無一不是在還沒有靠近兩人時就被舟澗玟和維內托用火系的鬼道和炮擊給滅了。
也是，在知道間桐髒硯是操縱蟲子的魔術師、以及知道這些蟲子的攻擊必定要和被攻擊物件進行的情況下，舟澗玟和維內托又怎麼可能讓那些令人作嘔的蟲子有靠近她們的機會？
倘若沒有完全壓制這些蟲子的能力，舟澗玟又怎麼可能選擇貿然地深入敵腹呢？
使用廢炎在瞬間消滅了第十二批攻擊，差不多已經覺得厭倦了的舟澗玟直接朝自己的秘書艦詢問道，「維內托，生命體征的探測進行得怎麼樣？」
從戰鬥開始前就被舟澗玟委以重任的維內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十二點的方向和三點的方向各有兩處生命體征，我剛才看了下，那些蟲子的力量來源在十二點的方向。」
此刻間桐家的宅邸內的確只有四人，包括間桐家的祖孫三代和今天剛剛被送過來的遠阪櫻，就是不知道在間桐髒硯身邊的那個人是其他三人中的哪一個了。
舟澗玟想了想間桐家的長子和長孫的情況——覺得此刻在間桐髒硯身邊的那個人是遠阪櫻的可能性沒准還更高一點。
畢竟遠阪櫻的資質恐怕比間桐家的長子長孫家在一起還要好上許多。
「先去十二點那邊吧，」這麼想著的舟澗玟一邊下達著命令一邊加快了腳步朝著十二點的方向走去，在她看來哪怕是猜錯了也沒關係，反正間桐家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至於身為BOSS的間桐髒硯，當然還是要放在第一個處理的。
維內托無聲地點點頭跟上了舟澗玟的腳步，隨後在即將抵達的時候忽然伸手向某一扇大門指去，「就是這裡。」
「嗯，」明白維內托是在說間桐髒硯就在這個房間裡之後，舟澗玟也順勢地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又對維內托下達著命令，「那就動手吧。」
舟澗玟的話對於港區內的所有艦娘來說都是絕對的，尤其是在維內托本人也對這座充斥著蟲子的宅邸感到厭惡的情況下，她下手也就可以說是更加乾脆俐落了。
「Sì，signorina ammiraglio！」
擺出了攻擊的姿勢，維內托將炮口對準了那扇緊緊闔上的大門，「目標，敵方裝甲，Fuoco（射擊）!」
——BOOM！
雖說是站在距離炮膛最近的地方，但是舟澗玟仿佛完全不受那劇烈的聲音的影響似的，只是沉默地看著那炮彈自維內托的炮膛中射||出、隨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了木門。
順便消滅的還有一早就在魔術師的操縱下堵在了門後、只等待外來者進入就將其一吞而下的蟲群。
維內托的這番開炮並不僅僅只是為了給躲在房間裡不出來的敵人一個下馬威，同樣也是為了避免她們可能因為大意而受到攻擊——既然你有本事埋伏，那麼就讓她看看這番埋伏是否會起到作用吧。
然而就在濃烈的硝煙即將散去的時候，又一波攻擊以煙霧作為掩飾朝屋外的兩人發起。
被人掀了老巢的間桐髒硯自然不會輕易地罷手，這一點舟澗玟知道；而他會趁著敵人製造出的絕佳的障礙物朝自己以為得手、所以放鬆了警惕的外來者發起攻擊這一點，舟澗玟同樣也不會覺得意外。
——因為，她早就有所準備。
敵人的攻擊只是一瞬間的事，但是舟澗玟和維內托的速度顯然更快，在向舟澗玟確認了被煙霧所籠罩的攻擊中沒有早已被她鎖定的生命體征之後，舟澗玟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光球也在同一時間發|射。
「破道之七十三——」紅色的靈子光球在舟澗玟念著言靈的同時變得愈發的劇烈，隨著鬼道名被完整地念出，那靈子光球也猛然爆發、變為了強烈的炎爆，直接將那些夾雜煙霧中的蟲子焚燒殆盡，「雙蓮蒼火墜！」
原本就沒有全然散盡的硝煙上又籠罩了新的一層煙霧，只是伴隨著這一次的煙霧從屋內傳來的不再是似乎是無窮無盡的蟲子攻擊，而是一個蒼老的、又夾雜著惡意的、令人只是聽見就覺得渾身難受仿佛是置身於蟲群的聲音。
「這麼多年了，」老人用他那沙啞又惡劣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即使隔著還沒有散去的煙霧，舟澗玟也能夠想像出那個老人此刻的表情，「這麼多年了，敢如此藐視間桐家的人還從未出現過。」
「你可知道你正在挑戰的是什麼人？」
舟澗玟無聲地勾起了一抹冷笑，「沒想到擁有五百年壽命的間桐髒硯的文化課居然還不過關，挑戰？」
她發出了輕蔑的笑聲，隨後隔著那層越來越薄的煙霧緩緩地說道，「那是下位者對上位者做的事情，我現在正在做的事可不是對一個愚蠢而又腐朽的老不死、和他一手打造的愚蠢而又腐朽家族的挑戰。」
舟澗玟頓了一頓，接著好像是看見了那個老人的表情一樣，給出了最後的四個字——
「而是碾壓。」
「嘎嘎嘎嘎嘎嘎……」老人用他那沙啞的聲音發出了古怪的笑聲，那聲音聽著就令人頭皮發麻，但站在門外的舟澗玟卻一點兒都不為所動，「真是有趣的小姑娘，當然，更加有趣的還是你的能力。」
「你對老朽的蟲子所用的能力並不是魔術，當然，你並不是魔術師吧？」
舟澗玟當然不是魔術師，她也不屑成為魔術師。
不過這些話她就不必對屋內的那個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老東西說了，畢竟對敵人進行講解從來都不是舟澗玟的興趣愛好——直接打爆他們才是。
「我是不是魔術師並不重要，」舟澗玟仿佛是沉思般地停頓了幾秒，這才繼續說了下去，「重要的是，間桐家是否能夠如我所願般地在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間桐髒硯聞言又是一陣低笑，最後仿佛是笑夠了一般才接著舟澗玟的話開口，「小姑娘小小年紀，口氣倒還挺大的。」
「和你那五百歲的壽命相比的確是小小年紀。」
舟澗玟絕口不談自己在上一個世界度過的那一百年的光陰，先不說再怎麼比也不會有對方那麼大，主要是她才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老不死，就像她自己對間桐髒硯一樣。
當然，不交出自己的情報不代表舟澗玟就不會往對方身上持續地捅刀子，「不過也是，時間總是無情又殘忍的。誰又能夠想到昔年和愛因茲貝倫家、以及遠阪家一起設計了「聖杯戰爭」的瑪奇裡•佐爾根，如今只是一個看起來行將就木、卻在蟲群裡苟延殘喘的老東西呢。」
維內托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舟澗玟，不過卻也是短短的一瞬，因為她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戰場上。
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不是沒有惡劣的一面，事實上她毒舌起來那造成的破壞可以說是毀滅性的——不信看當年硬生生地被她說成是冒牌貨的「白蘭」就知道了。
不過就算是再怎麼惡劣，舟澗玟也鮮少會用「老東西」「老不死」這樣的詞彙，可她如今卻是接連不斷地用了。
可見她是對屋內的那個人厭惡極了。
兩度轟炸造成的硝煙終於在舟澗玟和屋內的間桐髒硯進行接連不斷地唇舌攻擊間散去，待到隔絕視線的障礙物悉數消散，維內托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蟲群爬滿了一地，坐在一張一看就頗具年代感的椅子上的，是一個穿著深色和服的老人，不去談他的外貌如何，他給維內托的印象首先就不太好——沒有人會對一個位於蟲群中的老人產生好感的。
尤其他的椅子邊上還趴伏著一個黑髮的小姑娘的時候。
舟澗玟強迫自己不去看前陣子還擁有著燦爛的笑容、和自己的姐姐在佈滿了陽光的草坪上奔跑著的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只是將目光對準了位於主位上的敵人。
間桐家的初代當主——間桐髒硯。
五百年前被稱之為瑪奇裡•佐爾根的男人。
「謔？」間桐髒硯饒有興致第看著面前這個能夠準確地報出他的真名的小姑娘，以他在魔術師界的威望以及對冬木市的掌控，他從不知曉有這麼一位操縱著火焰的魔術師在什麼時候來到了這個城市。
甚至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能夠準確地說出他的來歷。
這樣的人留不得，間桐髒硯想，至少他不可能讓這樣的人活在他操縱之外的地方。
「怪就怪你挑中了老朽做為敵人吧，」間桐髒硯低聲地說著。
接著他也不打算再詢問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她本不該知道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操縱了對方的身體這些都不是秘密——間桐髒硯操縱著屋內自己僅有的這些蟲子，打算對舟澗玟進行最後的攻擊。
然而舟澗玟下手卻比他要更快。
就和先前一樣，舟澗玟背在了身後的手裡早就捏著已經成型了的鬼道，接著在那些蟲子準備朝她發起進攻的同時，她也在維內托佯攻的配合下將第二個「雙蓮蒼火墜」朝著那些蟲子砸去。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到此為止。
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一樣，間桐髒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舟澗玟抵達這邊之前就埋伏在了別處的蟲子從她的後方朝著她一擁而上，但是下一秒間桐髒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見那些被作為是自己的王牌的蟲子在飛起後卻仿佛是撞上了一個結界一樣，全都滯留在距離舟澗玟約莫半米的空中，不只如此，那些蟲子內蘊藏著的魔力也在它們撞上了那道無形的結界後被全數地吸收。
失去了極具依賴性的魔力，甚至都等不到間桐髒硯進行補足，那些蟲子緊接著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肉眼難以識別的攻擊——比如聲波一樣，接二連三地在空中爆裂開。
「這就結束了麼，」在蟲身血肉橫飛地爆裂開的背景之下，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更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的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的間桐髒硯。
接著她也不管他有沒有回答，便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既然你已經沒有了別的手段的話，那麼就輪到我了。」
「破道之九十——」
黑色的牢籠在瞬間籠罩住了間桐髒硯和他座下的那張椅子。
「黑棺。」
待到那黑色的的鋼鐵牢籠散去，原本間桐髒硯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地的殘屑與幾具還能夠繼續蠕動的蟲身，其中一條仿佛想要趁著舟澗玟鬆懈的這段期間再做些什麼似的、拼命地朝著一旁的遠阪櫻蠕動而去，但是下一秒就被突然飛過來的長||刀給釘在了地面上。
「既然知道你的來歷，你覺得我會不知道你的最後手段麼，」舟澗玟看著那條帶著長尾巴的蟲子將手中的長刀從地面上拔||起，隨後不給它任何可以反擊的機會，一腳便將其碾爆。
維內托有些困惑地看著舟澗玟，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在舟澗玟碾爆了那條蟲子之後，其他原本還在苟延殘喘著的蟲子也仿佛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全都停止了行動，「Signorina ammiraglio？」
「這是這個老東西的本體，」舟澗玟簡單地對自己的秘書艦解說了一下，「畢竟是五百年前的遺留物了，想要殘存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裡又不是屍魂界，哪有隨隨便便就能夠活五百年的道理？
更何況五百年的時間哪怕是在屍魂界裡，也足以稱得上是長壽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蹲下了身朝著依舊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遠阪櫻看去，只有六七歲的小姑娘身上殘留著被虐||待的傷痕。
舟澗玟一臉不忍地查看了一下她佈滿了傷痕和淤青的身體，又和維內托一起確認了她的體內還沒有被間桐髒硯注入那該死的蟲子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喚著那個小姑娘的名字，讓她的視線轉向了自己。
「櫻，」此刻舟澗玟的語氣溫和，完全看不出是在剛剛那個無比兇殘地將間桐髒硯斬殺的人，「你想要離開這裡麼？」
小姑娘怯怯地看著她，青綠色的雙瞳裡一片水汪汪的。
很顯然，過去的幾年裡一直被家人疼寵著的小姑娘，今天還是頭一次受到了這般令人痛心的待遇——她甚至無法呼喚父母與姐姐，因為父親說過從今天開始他們便不再是自己的家人了，而成為了自己新的家人的人卻又是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痛苦的存在。
「不用去管其他人的意思，也無須去管間桐家是否成為了你的新家族，你只需遵循著自己的意願、做出屬於你自己的決定。」
舟澗玟能夠理解遠阪櫻此刻的無助，而她能夠做的只有讓她拋開某人對她說過的那些話，「櫻，你願意和我一起走麼？」
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但是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她最後還是怯怯地朝著舟澗玟伸出了手。
「我想要離開這裡。」
舟澗玟一把握住了小姑娘那柔軟白皙的右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一手抵在了她的背後另一隻手則是捧著她的腿彎，還非常細心地壓住了小姑娘身上的裙子。
「那麼，我們離開這裡吧。」
維內托發現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小姑娘使用過「遠阪」或者「間桐」的姓氏，或許是不想再刺激到這個柔弱的小姑娘吧。
她正這麼想著，隨後就意識到了自家指揮官朝自己投來的目光。
在四目相對後舟澗玟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忽然朝著宅邸內的某一處看了眼，接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抱著柔弱輕盈的小姑娘繼續原路向外折返。
而在意識到舟澗玟的那道目光究竟是何含義的同時，維內托便已經停下了腳步，她右手抵著心臟、對著舟澗玟漸漸遠去的背影微微彎了彎腰，在行了一個完美的禮儀之後便朝著舟澗玟方才目光所指的地方走去。
間桐家的宅邸內一共有四人。
除了間桐家的「祖孫三代」之外，就只有在今天剛剛被送來的遠阪櫻。
方才她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分別在十二點的方向和三點的方向各有兩道生命體征，此刻十二點方向的兩道生命體征中間桐髒硯身死、遠阪櫻被舟澗玟帶走；那麼剩下的三點的方向必然是剩下的間桐父子。
遠阪櫻是被她的父親遠阪時臣送到間桐家作為養女的，所以只要她名義上的爺爺、父親以及兄長依舊存在，那麼她永遠都會被所謂的諾言和交易束縛在間桐家、成為間桐家的女兒。
那麼舟澗玟即使將她帶走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甚至還會留下不必要的把柄。
所以間桐家包括間桐鶴野乃至間桐慎二，一個都不能留，否則無論是對遠阪櫻還是對舟澗玟自己，都是後患無窮。
相對于來時的困難重重，舟澗玟帶著懷裡抱著的遠阪櫻離開的時候可以說是一路上都暢通無比。遠阪櫻似乎是還沒有從刺激中緩過神來，即使被舟澗玟抱著也是在瑟瑟發抖。
不過當遠阪櫻發現自己每每抬起頭朝這個抱著自己的陌生女人看去時，都可以得到對方安撫性的溫柔笑容時，遠阪櫻突然就發現自己似乎是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看著懷裡一來到間桐家就遭了不少罪的遠阪櫻沉沉地睡去，舟澗玟也在保持著步伐平穩的同時快步地朝著間桐家外走去。
炮火與轟炸在舟澗玟殺死了間桐髒硯的時候便已經停止，夜幕中間桐家的宅邸和花園早已是破敗得不成樣，舟澗玟卻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路在庭院中穿行，最後穿過了最初的那扇鐵門來到了自家艦娘的身邊。
六艘炮船和六艘航母站成了一派，被舟澗玟吩咐進行善後工作的維內托也在舟澗玟出來前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此刻銀髮紅瞳的戰列艦正站在隊伍的最前端，沖著剛出來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微笑。
「歡迎回來，signorina ammiraglio。」
舟澗玟點點頭，用不會吵醒懷裡的遠阪櫻的聲音說道，「恩，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