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9-28 00:57
第1章 第一章
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只希望你先死——來自海軍指揮官，第二次晉級少將的塞西麗。
人類對抗盤踞在海洋中的深海已經快要百年，然而曾經老領導說的一句「深海是殺不盡的」很貼切的形容了人類的處境。想要開發海洋就要和深海對抗，然而深海也會反攻大陸，成為一名海軍基本上是所有青少年的願望。
雖然經過一批一批的選拔之後成為指揮官的人實在是有些少，但是通過指揮深海天敵艦娘進行戰鬥能夠做到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成為這樣一個英雄，也確實是不少人的夢想。
至於為什麼深海都是女性外表艦娘也是女性外表，塞西麗懶得去細想其中的深意，畢竟她現在需要思考的問題並不是如何和深海艦隊戰鬥，而是——
「我現在在哪裡。」
坐在指揮室中的塞西麗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上，一臉的凝重：「聲望？聲望？」
「是，指揮官，我在。」
柔美的聲音回蕩在指揮室之中，帶著親切和一點同樣的疑惑，一個身穿女僕裝，一隻眼睛藍色一隻眼睛金色的金髮少女打開了門，微微行了一禮表示尊敬：「有什麼事情麼？」
「別想瞞著我，我們在哪兒？」
她原本記得自己是在編號為5T-FY3的海域中進行巡邏，結果巡著巡著莫名其妙和自己駐防的港區總部失去了聯繫。一開始還以為被陰了一把，剛想有所動作就暈了過去，等到清醒過來查看之後發現分明就是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海域。
陌生是像那種小說裡面寫的穿越一樣，熟悉則是不管怎麼樣反正都是大海的設定實在是讓塞西麗想翻個白眼。
「聲望，第一艦隊能聯繫上麼？我記得是海倫娜旗艦，海倫娜呢？」
「這片海域到底是哪裡並不知曉，海倫娜已經前往查探這片海域了，她的索敵一向非常優秀。至於別的同僚……」
女僕臉上露出了一點遲疑，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無法聯繫。」
「無法聯繫，而不是聯繫不上？」
敏銳地捕捉到下屬所要表達的隱藏含義，塞西麗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凝重：「換句話說，我現在身邊的艦娘只剩下你和海倫娜了？」
身為整個港區的指揮官和守護神，塞西麗身邊的艦娘有近三百位維持著整個港區的基本運轉，在巡邏的時候一般來說是六位艦娘和她與自己設定的秘書艦一起行動。但是現在的話，她只剩下了兩位艦娘。
秘書艦，聲望級戰列巡洋艦，E國海軍最後的榮耀，聲望；以及第一艦隊旗艦，U國布魯克林級輕型巡洋艦，海倫娜。
兩位艦娘和自己戰鬥到現在完全可以說是身經萬戰，七年來立下了不小的功勳。塞西麗慢慢地將五指張開再合攏，看著依舊微微低頭等待自己發出指令的聲望，苦笑了一聲：「保持和港區還有其餘艦娘的聯繫不要斷，我們的儲備夠我們用多久？」
「我們艦娘不需要特別的進食，儲備好的油彈鋼鋁是按照一星期的量。」
「也就是說，我的配給也是一星期麼。」
脫下自己的手套扔在桌子上，塞西麗將所有的海圖收拾好放在了箱子裡，抽出了一張空白的海圖交給聲望：「等海倫娜回來了把內容填上，我去甲板上看一眼。」
「指揮官？」
「沒關係，我就是單純走走。」
「不，我不是想要制止您。」
聲望咳嗽了一聲，表情上面多了一點無奈：「我們現在用的船型是我的本體。」
「所以？」
「經過海倫娜第一輪探測，我們一致認為我的本體船型有些太大了，所以我適當縮小了一點。並且根據某些沉在海底的船隻年份推斷，運用了曾經我的同僚納爾遜的經驗進行了木質外觀改裝。」
想到聲望的本體有242米長，塞西麗想到低調這個詞之後咳嗽了一聲也不說什麼了。只不過木質改裝的話，也就是說這個時代甚至於還在運用風帆？
這可真是有點古早了，別和她說還是麥哲倫那會兒……
「聲望，我拿到一點情報了。啊指揮官，您醒了麼？」
面容秀麗的紫色長髮少女穿著戰鬥服出現在甲板上，腰間還掛著熟悉的艦炮和艦裝，在看到塞西麗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這可真是太好了，指揮官，有些情報我想需要您瞭解一下。」
習慣性地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情報，塞西麗抬頭看著武裝完全的海倫娜以及身上沒有任何艦裝的聲望，略有些皺起了眉頭：「聲望，你身上的艦裝和艦炮呢？」
「我只是暫時收回，請指揮官放心，並不是遺失了。」
塞西麗點了點頭，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海倫娜的情報上。海倫娜身為輕巡洋艦，索敵技能在所有艦娘中可以說是最強大的之一。至於.迅速預知敵情並且能夠做出相應安排，所有艦娘都已經很熟悉並不需要她手把手教導，就能呈現給她大部分需要的報告。
身為指揮官的塞西麗更是如此，因此她掃了一眼情報之後眉頭瞬間就鬆開了：「海域平穩風浪在近期也不會很大，推斷這片海處於少雨季風期？海倫娜，你說不遠處有個荒島，似乎上面有人在求救？」
「是的指揮官，要不要……」
「去，不管是誰，海軍守則第一條就是只要是在海上的遇難者必須救下。聲望，按照海倫娜指示方向行動，海倫娜，時刻監控身後發展，避免大規模的海獸以及尚未查詢到的各種威脅。」
「是！」
兩位少女乾淨俐落行了兩個不同類型的軍禮，立刻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塞西麗則是拿著海倫娜遞交過來的海圖情報，慢慢重新畫印在了指揮室中的空白海圖中。
「指揮官，全速前進中請注意晃動。」
「放心，海倫娜？」
「沒有敵艦，不存在深海，但是的確如您所言，具有體型相當龐大的海獸，同時經過我五次驗證，深海艦隊信號完全消失。果然是不一樣的海域了指揮官，需要進行海水，懸浮物，以及海獸類型採樣麼？」
「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進行即可。聲望，到荒島大概還需要多久？
「現在正在全速前進的狀態，洋流，風速都是順風，天氣晴好能見度極高，已經能夠運用肉眼看到荒島邊緣，目測的話大概半個小時既能到達。」
「很好，打出救援旗號，適當時候放下小艇，按照海倫娜的情報來看這座荒島完全是石頭的構造，附近極大可能性具有暗礁，不適合大型船隻直接進行救援活動。」
「是，我會跟進的。」
塞西麗伸手將鎮紙壓住海圖，穩住手上的水筆繼續謄畫著海圖。她對這個海域一無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又一次，真煩。
伸手將水筆關好，塞西麗煩躁地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眼睛微閉手指輕輕點著扶手。穿都能穿第二回，還是自己再次成為少將終於可以大幹一場的時候，有沒有點人性了？
「指揮官，我先去了。」
「等下，聲望。」
塞西麗睜開了眼睛，看著有些疑惑的女僕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和你一起去。」
並不是說是心血來潮，塞西麗面對兩位部下有些擔憂的表情，貌似隨意地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露出了腰間的指揮刀和火.槍：「我覺得，從藍海畢業的我還是有點本事的。」
藍海軍事學院，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指揮官畢業的話需要通過第一級別武鬥測試的軍事學院，畢業生必須熟練使用一冷兵器一熱.兵.器，並且肉搏戰勝出擁有艦炮裝置的艦娘。塞西麗臉上露出了個笑容，看著兩個一下子僵硬了的部下很是輕鬆地彈了彈衣領上不存在的灰：「我好歹也是我們那一屆武鬥冠軍，你們都是第一批跟著我的，肉搏的話，到現在為止也就馬里蘭不要命地贏了我，對吧？」
「……」
「所以，有什麼意見麼？」
誰敢對您有意見？
坐在放置在聲望內部的小艇上靠近那一篇荒蕪的礁石，塞西麗看著礁石上拼命揮手的一個金髮小孩和一個老人皺了皺眉頭，伸手點開了和海倫娜的遠距離通訊：「海倫娜，周圍有船遺骸麼？」
「沒有，他們或許已經呆了很久了，感覺身體和心理狀態並不是很好。」
「那海倫娜幫忙準備一些流質食物，拜託了。」
暫時關閉掉遠距離通訊，塞西麗回頭看著聲望臉上帶著一點緊張的表情，很是輕鬆地換了個姿勢露出了個笑容：「雖然說不能完全相信老人和孩子，但是連海倫娜都沒有徹底發現最近的船隻殘骸，說明他們已經落難很久了。」
「是，我知道。」
「以及，這裡沒有深海了，聲望。」
看著眼前平靜的海洋，塞西麗露出了個笑容。她常常有笑容的，只不過因為她的笑容有些太過於讓人覺得適應不良也不怎麼笑了：「這是個全新的，陌生的海域。」
「可是……」
「而且我們並不明白這裡的一些職位以及是否還存在海軍職稱，我的少將軍銜暫時取消，喊我一聲船長就好。」
女僕似乎陷入了沉默，塞西麗坐在小艇上翹起一個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礁石島嶼上的兩個人。她已經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黃毛小正太看上去有點可愛，旁邊的老爺子眼神裡面則是帶上了兇悍的味道。
「聲望，麥片帶上了對吧？」
「是的，已經放在保溫瓶裡面了。」
「行。」
看著面前的兩位落難者，聲望微微整理了一下裙擺之後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她的女僕裝不管是在營救還是在攻擊的時候都是一個非常好的掩飾：「請問是您發出了求救信號麼？在下聲望，與船長大人一起前來營救了。」
少女的聲音溫柔而帶著篤定，笑容中帶著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感覺，遞過來的保溫瓶內散發著麥片的甜香，清淡的流質食物讓兩個人的體力迅速得到了補充。
「上船吧，不管怎麼樣，你的腳要包紮一下。」
塞西麗抬了抬眼皮，看著那個老人空蕩蕩的褲管以及他對著金髮小男孩帶著保護的態度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從懷裡掏出自己的煙盒，塞西麗在聲望不贊同的表情下沒有點燃而是單純將一支香煙叼在了嘴裡，聲音也略微變得含糊起來。
「好好恢復一下吧，我可是很正直的人，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正直？如果您正直的話——
聲望依舊微笑著，只不過在這種微笑中多了一點扭曲的味道。
那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正直的人了，我親愛的指揮官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介紹一下本章出現的我的兩位老婆【你等下】。聲望，女僕長打扮，本體是聲望級戰列巡洋艦聲望號，英國皇家海軍最後的榮耀，在遊戲中十分強大瀟灑，非洲戰神同時也是英吹四艇之一。全場242米，常規水兵大概有1000-1500人，同時在二戰時期船上有一隻特別漂亮的貓名字叫Jimmy【等等？】
海倫娜，昵稱海媽，擁有強大的索敵和命中技能輔助，美國布魯克林級輕巡洋艦，同時也是新手保姆之一，技能強大並且擁有非常好的屬性，立繪和皮膚都非常美。
開新坑了，這個新坑是在我一天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開的腦洞【喂】，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收藏留言呀=333=
女主塞西麗，一個抽煙喝酒又燙頭還會做出消音舉動的……女人，估計是我寫到現在最浪的女主了【望天】。主要是以one piece為主，戰艦少女R手游為輔，有各路亂入，穩定八點半更新別的時候不是捉蟲就是蹭玄學，請大家多多支持=w=
第2章 第二章
面前的女人很強，強到了極致，也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大。
哲普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有了一種戰慄一般的感覺，貌似隨意的坐姿卻又偏偏讓人感覺她毫無破綻，嘴裡叼著的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看上去也很隨意。
但也只是「看上去」了，那種心臟震動整個人都忍不住要跪伏下去的衝動還多虧了她望過來的那一刻。
雖然並不溫暖，但是她的微笑表達出了善意，讓那種強大的氣勢瞬間消散了。
「多謝您的援手。」
捏著保溫瓶的哲普歎了口氣，他現在也並沒有什麼能夠被利用的地方，財寶什麼的也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們獲得的財寶會分您八成。」
「財寶這東西就不用了，救人而已，應該的。」
塞西麗勾了勾嘴角，看著面前眼神稍顯兇狠的老人再瞥了一眼旁邊已經喝完麥片的金髮正太，沒有去詢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而是對著金髮正太伸出了手。
「我叫塞西麗，這位紳士先生怎麼稱呼？」
「我，我叫山治。」
「哲普。」
「明白了，那麼下一個問題。」
塞西麗咬了咬煙嘴，剛想要掏出打火機就感受到了聲望那過於犀利的眼神。訕訕的放下手，塞西麗轉向哲普眼睛微眯，看到他更加警惕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個無奈的笑。
「這裡是哪裡。」
哲普有思考過面前這個女人很多的身份，她看上去很有行動力，雖然說並未穿著海軍制服但是那一舉一動和氣質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海軍軍官。問題有很多種，偏偏她選擇了最為幼稚卻又難以回答的問題。
這裡是哪裡。
關於這個有很多答案，但是哲普不知道面前這個自稱塞西麗的女人要哪一種，同時他也不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唯一一個能夠算是正確而不引起任何爭端的，或許只能回答大概的區域範圍。
「這裡是東海。」
「東海，有朝一日我居然能來東海？上天待我不薄麼這是？」
聽到這個答案塞西麗歎了口氣，不顧聲望那殺人一樣的眼神掏出打火機按下了開關，看著一簇橙黃色的火焰卻並沒有點燃香煙。黑色長髮的女子不斷地按下打火機的開關，火焰明明滅滅地在她臉上劃下稍縱即逝的光芒，仿佛是在幫助她思考什麼一樣。一時之間小艇上安靜地只剩下了打火機發出的哢噠聲和海風，以及山治和哲普小口吞咽食物的聲音。
穿著女僕裝的聲望抿了抿嘴，揚起船帆之後不再去制止自己的指揮官，轉身對著兩個落難者行了一禮。
「請問關於東海的消息，可以說得更加詳細一些麼？」
她們來到了的不是陌生的海域而是陌生的世界——
東海這種太過於龐大的地域稱呼，實在是有些太籠統了一點。
「行了聲望，回去再說。」
塞西麗最後按了一下打火機點了煙，坐在下風口對著有些疑惑的山治笑了笑，隨手就把這根才吸了兩口的煙掐滅：「算了，還是不教壞小孩子的好。哲普先生，山治先生，你們需要好好休息。放心吧，我們不是什麼海盜也並非惡人，只不過是突兀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冒險者而已。」
在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之後，海軍這個身份最好不要隨便用。雖然說哲普身上有著一種大.盜的氣質，但是塞西麗明白自己無法在這裡做出任何舉動去「逮捕」他。
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而面前的兩個人則是獲取情報的唯一方式。他們身為落難者和自己天然就形成了一種互相幫助的關係，在這個時候沒必要太過於苛刻。
一路沉默著回到聲望已經改裝好的本體上，看著哲普和山治兩個人臉上的驚愕，塞西麗咳嗽一聲揮了揮手：「甲板上可以走，別去爬主桅杆就行。海倫娜，準備好食物了麼？」
「是的指揮……船長。」
看著聲望的表情，海倫娜艱難地改了口，在看到哲普和山治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那個礁石島上只剩下兩個人了麼？可真是不得了的海難，趕緊休息一下吧。」
「嗯，可惜女灶神不在，海倫娜來幫忙他們恢復一下吧。剛才被聲望管死了，我再去抽根煙。」
「船長。」
海倫娜的笑容很美，卻又帶上了一點殺機：「再？這個詞語表示今天您已經抽了一支了對麼？第二支抽了的話，晚上的量就沒有了。」
「……」
失策，忘記自己的香煙被這群大管家管的死死的都成每日配給制了！
生無可戀地看著自己親愛的煙盒遠去，最後被聲望鎖在了櫃子裡，塞西麗走回指揮室裡貌似洩憤地直接關上了門還落了鎖。海倫娜和聲望同時歎了口氣，對著旁邊略有些呆滯的兩個人抱歉地點了點頭：「對不起，船長一向都比較任性，戒煙什麼的也是最近才開始，難免會暴躁很多。請先跟我來吧哲普先生，山治先生。」
聲望的動作很是俐落，海倫娜默默地給面前的兩個人劃了個十字，同時感歎自己幸好已經做了大多數的半成品只要熱一熱就能吃，不然的話聲望小姐八成會開啟她埋藏在血液之中的黑暗料理精神。
E國的菜，除了炸魚薯條還有什麼能吃麼？
「哦呀，終於可以進來廚房了。自從平海甯海小姐來了之後，我們都被下達了廚房禁入令，除了下午茶時間都不能進來呢。」
聲望帶著一點好奇的表情看了一眼食堂，看到海倫娜準備好了的吐司麵包配合著海軍烘豆子直接笑了起來，聲音裡還帶上了點埋怨：「海倫娜也真是的，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廚房禁入令？」
「我身為女僕，怎麼可能做飯難吃嘛。雖然有E國血統，但是也不能小看一個女僕的基本素養啊！」
聲望毫不猶豫挽起袖子，回過頭對著一位廚師和另外一個立志成為廚師的正太點了點頭：「等一下就好，吐司麵包先用來打打底吧，水在這邊，黑布丁很快就來哦。」
看著滿懷期待的山治，哲普覺得自己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黑布丁這種東西端上來的時候，不好的預感達到了頂峰——
「山治，你吃了什麼？不要死啊！」
殺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備，來自E國艦娘的黑暗料理，你，值得擁有。
「行了，看現在山治先生這樣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度重申一下，E國的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入廚房，包括聲望。」
塞西麗面無表情地看著昏睡在床上的金髮正太，用醫藥箱裡面的溫度計量了一下他的體溫之後對著哲普感覺自己都沒臉看他：「對不起，我家女僕長過於激動了，對山治先生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對此我們會進行補償的。」
「沒關係，那味道也真是各種意義上的永生難忘了。對於一個廚師而言，勇於嘗試並不是什麼壞處。」哲普微微搖了搖頭，表情和語氣都更加微妙了起來：「只不過能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絕無僅有的了。
「……」
難得心虛的塞西麗咳嗽一聲，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哲普他臉上多了一點笑容之後松了口氣：「真的是非常抱歉，船上條件不錯，山治先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話說回來，之後的話我把你們放在哪裡好？」
「我記得不遠處有個島吧，把我們放在那邊就行，而且塞西麗船長想要進行補給的話也非常方便。」
「嗯。」
沉默了那麼一瞬，哲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在東海的盡頭，穿過紅土大陸，就能到達偉大航路。」
「航路……」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的航海日誌可以給你們。塞西麗船長，你不管怎麼說，不像是海賊，也不像海軍。」
哲普的聲音帶著一點釋懷，對著長卷髮的少女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了一本紅色封面的本子：「你說你是個冒險者，我相信你是。」
「哦？就這麼相信我？」
「在荒島上待的60天足夠讓我看清很多東西，也明白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在大海上航行了那麼久，自然明白你對大海的熱愛是不會作假的。」
哪怕你愛的可能不是這一片海洋，但是對於大海而言，你有多愛他，他也有多愛你。
將自己手上紅色封面的冊子塞進了塞西麗的手中，哲普臉上的表情愈加平和，甚至於還帶上了一點慈祥：「我之後會帶著山治開一家餐廳，如果您之後有機會的話，可以來嘗嘗。」
「不我求你你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怕會強留你們兩個在我船上。」
天知道E國人和U國人在廚藝方面有多可怕，她是不是要慶倖自己在進行這一段巡邏之前放了一堆吐司麵包和五十鈴提前做好的炸天婦羅半成品？
塞西麗將視線轉向了躺在床上睡覺的金毛正太輕輕地笑了笑：「山治先生也會成為一個好廚師的，如果能夠扛過這一波聲望的黑布丁攻擊的話，新世界的大門將對他敞開。」
「……不，這個的話還是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布丁，並不是一種布丁，而是豬血……或者說，含有豬血的香腸【跪了
我特麼至今難忘當年一口把這玩意兒塞進嘴巴裡面的心情，那可真是讓我看到了天堂的大門→_→
海賊這個時間線差不多就是主劇情十幾年前，提前幾天救下了山治和哲普，然後塞西麗會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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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山治和哲普兩個人在聲望被下達廚房禁令之後總算是能夠在飯菜上得到一些撫慰——塞西麗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雖然不是太精緻，但是絕對不像聲望那樣，至少能吃。
不過聲望雖然說被下達了廚房禁令，泡茶之類的還是會繼續做的。雖然說E國人的料理是毀天滅地級別，但是泡茶這種事情……
「不得不說，紅茶還是聲望泡的最好啊。」
坐在甲板上享受陽光的塞西麗放下自己的茶具，對著自己的秘書艦輕輕地笑了笑：「還有多久到達哲普說的島嶼？」
「因為他們在船上我沒有運用鍋爐系統的關係，大概還需要三個小時左右，您有什麼想法麼？」
「沒什麼，山治呢？他去哪裡了？」
「應該在和哲普還有海倫娜一起查探海域。」
提到金毛小正太的時候聲望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還真是一位小紳士，會主動問海倫娜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體貼的很。」
「噗，海倫娜畢竟是海媽嘛。」
想到海倫娜在港區的昵稱，塞西麗咳嗽一聲將旁邊的奶油餅乾放進了嘴巴裡：「哲普的財寶我取一成，回頭去島上換成當地貨幣。聲望你身上的衣服稍微換一身，畢竟女僕裝不管怎麼說都有些顯眼了。」
「我知道，會更換日常服裝的。」
聲望拿著託盤微微欠了欠身，扭頭看著甲板另外一邊的山治和哲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兩分：「那麼指揮官，您是想要遠航麼？要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平靜的大海，也沒有見過如此溫柔的世界。」
「平靜？溫柔？這可不一定。」
把玩著打火機的塞西麗好幾次忍住了抽煙的衝動，急促而又不滿地哢噠哢噠不斷開關著打火機：「這兩天哲普的航海日記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了，大海賊時代什麼的……而且這裡的海軍也不是我們那邊那樣，當外部矛盾轉化為人與人之間的內部矛盾，無論如何都會造成各種勢力的崛起和思維上的衝擊。」
靠在椅背上的塞西麗閉上了眼睛，最後還是沒忍住抽出了一根煙咬在了嘴巴裡：「還是以前好，出了個傻逼將軍之後大家都明白懟深海才是最重要的。」
「噗，您這麼說的話，那位將軍的在天之靈或許也會很高興的。」
塞西麗所在的海軍也不是沒出過叛.亂什麼的，最嚴重的一次某位軍部大佬決議改變海軍.制度順帶從另外幾位元帥背後下刀子，從而導致了為期一年的肅.清行動。雖然說那個時候塞西麗只是個普通藍海學生，但是不管如何她對這一場可以說是將海軍.毒.瘤全部拔出並且改.制的行動印象深刻。
雖然這個過程很耳熟她也早就知道結果就是了。
對於當時的人類而言，懟深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人家都要反攻到陸地上來了，不懟深海反而窩裡橫，找死呢？
但是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這裡沒有全人類共同的敵人深海艦隊，卻有了一個哥爾·D·羅傑。
就算再怎麼啥也不知道，塞西麗也是知道曾經被瘋狂玩梗的「我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和「one piece」以及「悲情哥哥第一位」之類的東西。至於羅傑開啟的大海賊時代……
「所以說，這個政府還是不會玩。」
對此塞西麗只能閉上眼撇撇嘴不想說話，成為「將」級別的哪個在政治上沒兩把刷子，只能說這個政府自己沒那本事引導了。
「指揮官您也不能這麼快下結論，畢竟我們才剛剛來到這個地方，很多東西都不知道。您不是常說麼，誰知道真相背後隱藏的真相是什麼。」
「我明白，不過還是多謝提醒，聲望。」
停頓了一下之後塞西麗睜開眼睛，看著聲望的側臉皺了眉：「你們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能使用麼？會不會受到磁力的影響？」
「沒關係，各種電子設備全部可以使用，艦炮也一樣。只不過一直聯繫不上同僚們，讓我有些不放心。」
聲望作為整個港區的秘書艦或者說大管家，一直在頻繁地發出聯繫信號然而卻從未有過接收到回饋：「我擔心……」
「不，我感覺，這是另外一種信號。」
「嗯？指揮官您發現了什麼？」
還能幹什麼？
塞西麗默默地將視線投向大海，自己這兒一秘書艦，一輕巡，不管怎麼說都像是要再來一次白手起家。
想當年自己剛到港區，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打深海攢資源覺醒艦娘，結果一暈回到解放前，又要再來一次。
是不是她要慶倖這一次自己不用攢油彈鋼鋁？
「我能夠喚醒她們，只不過喚醒她們，需要資源。至於資源在哪兒怎麼用，自然是有額外的系統。」
動了動手指，塞西麗吐出一口煙之後抬起了眼皮，眼中全是滄桑：「她們都在我的指揮官系統裡面，等我去喚醒。」
「指揮官系統？安全麼？什麼時候出現的？」
「剛醒來的時候就有，應該是安全的，當時急於瞭解這個世界的情報順帶救哲普和山治我就沒和你們說。不過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能喚醒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誰能夠來到船上，更不知道喚醒的條件是什麼。只是在救下山治先生和哲普先生之後，發現了自己能夠喚醒一位戰友。」
如果說喚醒條件是救人就好了，她絕對化身為救援隊隊長見一個救一個。
「一位麼？」
「一位。」
不遠處已經能夠見到島嶼的邊緣，塞西麗和聲望安靜地看著發出歡呼的山治，對上海倫娜的眼神之後瞬間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艦娘察覺到了什麼。
「怎麼了，指揮……船長？」
「沒什麼，哲普先生，你的財寶我取一成，不介意吧？」
「您只需要一成？」
「一成也挺多的了，而且我也沒那麼要錢，只是需要基本的補給就行。最關鍵的是您給了我的筆記，知識才是無價之寶。」
是的，哲普的筆記本不管怎麼說都是在短時間內幫了她們最大的忙。她們通過這位元船長的筆記瞭解了很多，明白了這個世界歷史的進程，甚至於對他經過的航路都有了大概的判斷。
知識和情報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要不是塞西麗怕這位海賊船長想太多，連一成的財寶都不想要。
「當然如果你樂意的話，直接把這些玩意兒換成錢給我也行。」
看著山治的眼神，塞西麗把煙掐滅之後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來了個打火機扔給了他：「玩玩可以，抽煙這種事情還是別學我，對身體不好。打火機就給你，留個念想吧。」
「指揮官如果您真的這樣想的話，那麼您也不應該給山治先生打火機！」
「啊？在他這個年齡我也開始叼著pocky開始自認為是在抽煙了。打火機就當個紀念吧，我也沒什麼好給的，別的也給不了。這玩意兒我親手打磨過，紀念品挺好的。」
她的打火機上面所刻印的花紋是自己無聊的時候刻下的，交給山治當個紀念品也不錯。
「嗯，我會好好保管的。」
「不要保管，打火機這種東西，當然還是要用的。」
笑著揉了揉山治的頭，塞西麗用了哲普的財寶一部分叫了艦船保管費之後帶著聲望和海倫娜下了船：「那麼，就到這裡了？」
「謝謝您的大恩，塞西麗小姐。」
哲普深深地鞠了一躬，看的塞西麗都有些不自在：「沒關係，我只不過是個遵守海上守則的人罷了。至於你們的餐館，有名聲了才能傳到我耳朵裡，我可不會特意去找你們。」
「放心吧塞西麗小姐，我們的餐館，一定可以傳遍整個世界的。」
金毛正太這種時候的笑容顯得格外自信，看的塞西麗沒忍住揉了一下他的頭：「那麼就此別過。聲望海倫娜，走吧。」
目送兩人離去之後塞西麗帶著哲普的一成財寶換了當地貨幣貝利，看著換下來的大概一千萬左右的貝利塞西麗皺了皺眉，把裝著錢的公事包塞給了聲望：「海倫娜，找一條沒有小混混的路，這種情況下不要和他們起衝突。」
「是。」
「不過這個島嶼的話，似乎也並沒有特別繁華，不如我的港區。」
帶著一點小小的驕傲吐槽了一句，塞西麗很快咳嗽一聲將自己的長卷髮勾在了耳後：「畢竟我的港區可是十大美麗港區之一呢。」
「是的，春天的櫻花秋天的楓葉，夏天的烈陽冬天的雪都讓人駐足留戀。可是我們還能回去麼，指揮官？」
「誰知道呢，不過就算沒有港區了，有我就有另外一個港灣。」
回頭看著那些故意放過來跟蹤卻因為自己一個回眸直接暈倒在地上的小混混們，塞西麗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種自己剛才虎軀一震的錯覺：「話說回來，哲普先生在船上的時候我就想說了。」
「什麼？」
「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麗永遠也沒想到，因為一個打火機，這個世界上多了個一直叼著煙的強力角色【等等？
對她來說海賊的大海不算溫柔平靜但是相對於曾經的世界還是低了一個等級的，而且她穿了兩次第一世很多記憶也已經忘掉了，也就模模糊糊記得一些，所以可以盡情地浪啦w
系統很安靜，不會說話，不過賣個關子，它也不算是系統=。=
第4章 第四章
抬抬眼皮別人就暈了，她以前要有這麼厲害，早就能三級跳上去當大將了好麼？
「不，指揮官，我們並沒有感覺到您有這種……實力。」
海倫娜的聲音裡面多了一點委婉的感覺，甚至於還很是好心地幫躺在地上的混混合上了眼簾：「現在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安詳呢，指揮官。」
「安詳什麼的不管怎麼說都不是用來形容活人的吧海倫娜？」
聲望沒忍住吐槽自家同僚，然而塞西麗看著這位女僕長大人吐槽歸吐槽，幫人合上眼簾的時候還順手整理了他們的衣服，不由得仰天長歎。
「你們啊，能不能用點心？」
「嗯？怎麼用心？」
「這是想要打劫我們的混混誒姑娘們，不黑吃黑一把，對得起我們的『正直』麼，嗯？」
「……」
於是前海軍少將塞西麗小姐帶著她的兩位艦娘迅速處理掉了小混混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十分正直地用黑吃黑的方式批判了他們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在回到聲望本體上的時候甚至於發現自己還發了一筆。
「啊，好想要一輩子做這種黑吃黑的職業啊。」
一邊翻看著哲普留下來的筆記一邊數著錢，塞西麗覺得自己夢想中的生活不過如此：「如果不是當年投敵了沒房子沒補貼沒衣服連女票個漢子都沒有，我早就……」
「嗯？」
「就算這些都有，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擦掉腦門上的冷汗，塞西麗重新研究了一下哲普的筆記，翻了好久總算是翻到了一點關於自己身上這種「氣勢」所代表的含義。
「霸王色霸氣？霸氣？這名字也太直白了一點吧？」
看著上面對於霸氣的描寫，塞西麗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見聞色能預知？武裝色相當於盔甲能強化自己本身和武器？霸王色代表王霸之氣？還三種顏色分紅黃藍的麼？哇哦。」
「如果您這句『哇哦』能夠再起伏一點的話，我會認為您有點驚訝的。要知道這種類型的技能不說霸王色霸氣，定義為武裝色和見聞色霸氣的這兩項能力大部分在曾經世界的指揮官都是應該擁有的。」
聲望把在島上買到的資源全部整理好之後端著紅茶推開了指揮室的大門，沒好氣地把盤子往桌子上放了下來：「所以您下一步有什麼想法麼？」
「聲望你看，哲普這邊說的偉大航路有兩種經過方式，一種是從顛倒山上穿過去，還有一種是穿過無風帶。這個世界上，居然還真的有無風帶？」
「無風帶？有點意思。」
帶著一盤小甜餅後腳到了指揮室的海倫娜挑了挑眉毛，聲音依舊溫柔：「我似乎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詞？」
「無風帶，我記得以前是赤道附近南北緯五度間的地區吧？確實是非常利於航行的海域呢，大家也都很喜歡這裡。」
「不過在這個世界，估計不會這麼方便。」
揚了揚哲普的筆記，塞西麗忍不住笑了：「這邊大部分船隻還在處於風帆時代，再加上這裡面還有不少巨大的統稱為海王類的海獸，還是很危險的。」
「危險……麼？海王類和一個人就是一座島嶼的深海要塞姬對比，哪個更強一點？」
「……」
海倫娜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無視了聲望那一臉胃疼的表情：「聲望小姐，指揮官小姐似乎對我們有所懷疑。」
「是呢，因此我覺得指揮官小姐還是需要一些懲罰的。」
「畢竟我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要是大家都在的話還真是一點都不慌，就算是一個島那麼大的海王類還不是直接能幹掉。所以我說的沒錯，你們別想讓我繼續戒煙！」
兩位艦娘哼了一聲扭過頭，看著塞西麗一臉「我是在和你們講道理」的樣子歎了口氣：「算了指揮官，您繼續說。」
「我總覺得你們像是要秋後算帳，不過我都接著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區域是東海，如果要繼續航行下去的話，這裡有一段航路被稱為偉大航路，挺有意思的。」
哲普的航海筆記上面有很多關於偉大航路前半段的詳細描述，但是後半段很少或者說基本沒有，讓塞西麗多了一點興趣：「洋流的話紅土大陸將偉大航道分為兩段，前半段聽上去還挺有意思叫樂園，後半段的話被叫做新世界。反正現在也沒深海艦隊了，要不要去玩玩？」
「聽上去確實不錯。」
海倫娜看了一眼自己描繪出來的海圖，眼睛裡面多了一點好奇：「和以前有點像，但是又不像呢。」
他們曾經的世界也是如同現在這個世界一樣，然而並沒有什麼「大陸」。人造的島嶼點綴在整個海洋之中，所有的島嶼形成聯盟，執.政官便是駐守在島嶼之上的指揮官。
「總有那麼點相似，不過這個大海賊時代……海王類這種東西不管怎麼說都是生物，比我們這兒足智多謀的深海艦隊弱多了，那可是一不小心就招來海嘯全島毀滅渣都不剩的人類公敵，相比這些還是，嘖。」
而且曾經的世界因為指揮官與手下艦娘太弱導致深海將整個島嶼從地圖上抹去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這邊的話不管怎麼說這些海王類居然不會對人類主動下手，也未免太溫柔了點。塞西麗眯了眯眼睛，伸手翻過關于海王類的敘述，格外帶著一點謹慎：「但是這樣一來，在這條偉大航路上，唯一的也就是最可怕的勁敵，就是人了。」
「你們家指揮官就算是最年輕的少將，也永遠算不到人心。」
翻過一頁哲普的筆記，塞西麗笑了笑，伸手點了一下裡面記載的一個詞條：「下一個是惡魔果實，吃了之後就會被海洋排斥但是會有奇特的能力……你們要不要試試看？」
「指揮官，被海洋排斥的意思是不能游泳並且會沉底，你讓我們吃惡魔果實？」
聲望默默地將茶水喝了下去以防自己忍不住一把潑在自家指揮官的臉上：「請您不要開玩笑了。」
「好好好，不開了，畢竟你們的本體是戰艦嘛。」
身為戰艦如果吃了惡魔果實會怎麼樣？天知道會怎麼樣。
聲望的本體所運用的動力為新型的鍋爐系統，航速31.5節也就是大概58km每小時的速度完全可以說是傲視群雄，海倫娜身為輕巡也只是和她的速度一致而已。哲普手上的航海日誌以及海倫娜運用各種雷達索敵手段趕制出來的海圖讓塞西麗確認了方向，順著洋流和風速全速前往無風帶。
「現在有兩個選擇，無風帶還是顛倒山？」
哪怕擁有鍋爐動力系統和柴油機聲望也不能做的太過頭，尤其在這個世界裡面似乎她一些機能都受到了壓制，航速也並非是真的31.5節這麼快。從顛倒山進入和從無風帶進入無非就是兩種選擇，而且這個選擇可以說各有特色。
「哲普先生記載的偉大航路需要一枚永久性指標，他也給我們留了一枚來著。」海倫娜看著天色逐漸暗了下去便伸手打開了燈光，拿出哲普在離去之前給她們留著的一個小箱子開口：「另外指揮官，我們必須要說的是，油彈鋼鋁怎麼辦？」
「這個我等會補充，那個什麼勞什子的指揮官系統裡面有這玩意兒，救了哲普和山治先生之後多出來了不少資源。」
維持艦娘生活的油彈鋼鋁在這個世界最多也就補充點彈藥和鋼，鋁這種東西如果等到自家航母隊來了，怕不是只出不進。
「您之前說還能召喚出一位同僚？有想好什麼時候召喚麼？」
「進入偉大航路再說吧，哲普的指標把他大部分島嶼都記錄下來了，我們跟著他走一遍就行。畢竟我看中的也不是這前半段，而是他沒有記錄的後半段。」
沒有記錄的後半段才是她最為看重的東西，畢竟手上都有了一本標準答案了的話做習題也無非是抄答案而已。塞西麗伸手在海圖上記錄了一下，慢慢地抬起了頭。
「你們說我的同僚如果在的話，會不會嫉妒死我？」
關於這個的話聲望思考了一下，沒有深海艦隊只有海王類，能夠隨便航行還能算上是冒險，油彈鋼鋁按照現在兩位元艦娘的配置雖然只能撐一個月但是還能後備補給。看著塞西麗那一臉得意的樣子，聲望莫名不想讓自家的指揮官太得意，平靜地點了點頭就當做回應了。
「啊哈哈哈就知道，而且海倫娜啊，你要這沒想那個，來了這個世界時候也沒人認識我也沒人想要費盡心思挖我的八卦，更不會有人天天去堵在指揮府門口和我說『塞西麗小姐我愛你請和我結婚』……」
「關於最後一點，絕對是因為您一直到處浪導致的！」
海倫娜想到自己的索敵功能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幫著自家指揮官躲媒體出去玩的時候躲熟人甚至於有時候還要用來躲躲可能存在的感情問題，不由得直接黑了臉。
「可不是麼，出去【嗶——】都不會再有人盯著我了。」
「不不不，求求您在這個世界也不要隨便出去【嗶——】了真的！不然艾拉元帥會哭的，真的會哭的！」
塞西麗露出了一個格外乖巧的笑容，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長卷髮，全力展現了一個叫做「矜持」的詞：「想要擁有男女關係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麼？」
「那您也不能出去【嗶——】！」
「那麼我們來談談條件。」
前海軍少將的手指細長白皙，配合著她黑色的髮絲顯得格外有種水嫩的感覺：「給我每天再多三支煙，我就不去【嗶——】。」
「等一下，這才是您的最終目標麼？」
「不是哦。」
看著快要崩潰的秘書艦大管家和第一艦隊旗艦，塞西麗的笑容裡面帶上了一點魅惑的味道：「我們可以來討價還價一下嘛親愛的寶貝兒，比如說你們不願意的話，那就兩支半？」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無風帶和航速的小科普：
地球本球上是存在無風帶的，差不多就是赤道附近南、北緯五度間。不是說真的沒有風，而是說風平浪靜的日子很多，有利於航行。
關於航速的問題，風帆時代一般來說速度大概是8-10節每小時，也就是15-18公里每小時。戰列戰巡之類的大船27節以上就算高速戰列艦了，也就是大概50公里每小時。而聲望的航速在31.5節，輕巡洋艦海倫娜也就這個速度。比她更快的E國戰巡或許只有沒造出來的設計圖，航速35節哪怕放在輕巡也稱得上是神速的無比號列巡洋艦或者說K3型戰列巡洋艦了。節=海裡，航速都用節而不是公里每小時來代替，需要轉換的話我會提一筆的。
塞西麗我說過是不良禦姐還很浪→→她生活的世界是動不動就一死一個島的那種，霸氣這技能在她那邊真的有那麼點爛大街。以及大家猜猜看她為什麼是第二次升少將【。
另外祝大家六一兒童節快樂w
第5章 第五章
關於海軍少將塞西麗大人會去【嗶——】這件事情，基本上是海軍內部公開的秘密了。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級別，最多就是八卦。畢竟男女之間食色性也，塞西麗每次還會結算清楚從來沒有鬧過緋聞么蛾子更沒有吃幹抹淨不給錢。海軍內部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而且大多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這對於港區的艦娘們來說，內心是崩潰的。
自家指揮官抽煙喝酒又燙頭不去說，畢竟哪個姑娘沒想過卷髮呢？但是指揮官還去【嗶——】，這就是一件挺嚴肅的事情了。
當然在塞西麗有男朋友的時候不存在這種【嗶——】的現象，但是戀愛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和平分手之後自然是又開始……
艦娘們心累了，懶得管了，最多就是記得提醒一下自家指揮官要給錢。但是躲過了給金錢上的紛爭，卻沒有躲過海軍元帥艾拉的突擊檢查。聲望至今記得當年艾拉來到港區結果發現手下得力愛將出去【嗶——】的表情……
那可真是永生難忘，更難忘的是塞西麗滿面春風回來之後對待艾拉的質問，十分誠懇地回應了一句「那說明艾拉元帥您的保密水準相當高深」，從而被惱羞成怒的艾拉就塞西麗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全軍點名批評還從少.將降到了准.將。
好不容易立了功第二次升回少將結果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塞西麗的反應居然是「終於可以自由地去【嗶——】第二天還不用上八卦週刊了也不會點名批評降職」，不管如何都讓聲望大管家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心放心，關於這方面，我眼光還是很高的。」塞西麗拿著自己的卷髮掃了掃臉頰，感受到髮絲蹭在皮膚上的順滑觸感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畢竟我每次出門，也都是在港區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這麼做的，你們不用擔心。至於別的比如說小雨傘這種事情，我記得我包裡有。現在這種都成了一次性用品，我肯定會精准計算自己的週期的。」
不，就算這樣我們還是會很擔心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鬧出人命。
海倫娜捂著自己的胸口默默地走出了指揮室，監測了一下風浪之後確認航向準確，回頭看著聲望掛起來用來裝飾也算是用來稍稍提高速度的主帆，拉著繩索直接爬到了最高處。
她決定感受一下離天堂更近的距離。
「您這樣對海倫娜真的好麼？」
「聲望你早就發現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反應過來了，海倫娜沒有。」
原本那種嬉笑魅惑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塞西麗放下頭髮，伸手點了了一下在海圖上的幾個地方：「你還沒有回答我，無風帶，還是顛倒山。」
「顛倒山，無風帶雖然說對於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僅僅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嘗試的好。」
看著聲望一本正經分析的樣子，塞西麗的表情裡多了點微妙：「我想聽的不是這個，不過也行。只有這個原因，沒有別的了？」
「另外一個原因的話，我希望去嘗試一下顛倒山，從山中通行的航路，我想去。」
「對，就是這麼簡單，在這裡只要簡簡單單說出一句『我希望』或者『我想去』就好了。」
塞西麗用鉛筆在備用的海圖上畫下了一條線，臉上的微笑多了不少：「我和你們說過了，這裡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海域了。一切都只要是『我希望』就好。」
「我們身為戰艦，在出廠的那一刻就是為了戰鬥。」
聲望的聲音陡然輕了下去，看向剛才海倫娜出門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但是我們的本身，依舊是船。在我們出現的那一刻，或許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然而不管如何，我們的內心深處還是想要永遠馳騁于大洋之上。」
塞西麗看著似乎有些出神的聲望，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歎氣關掉了電燈：「之後的話，我們就用煤油燈吧，我記得聲望你買了一些對麼？」
「嗯，但是這樣的話視力不要緊麼？」
「足夠明亮了，就算船裡有內置發電機，電力還是省著點用好。」
「是。」
當聲望全力朝著顛倒山前進的時候只花了大概三天時間就到達了紅土大陸顛倒山，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與狹小的航道，塞西麗眯了眯眼睛：「聲望，還能縮小麼？」
「沒有問題，但是我們沖的過去！」
沒有人比艦娘們更加瞭解洋流，哪怕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也一樣。馳騁在大洋之上的女武神們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就能明白海洋要向哪裡去，也知道自己將要去向何方。
從底部倒灌到山峰頂上的航道看上去壯闊無比，逆轉如同飛翔一般的航行誰也沒有經歷過。狹小的入口看似難以尋找，然而在出現的那一刻卻又讓人明白這一條「航道」是多麼龐大。
「你熱愛海洋，海洋也會熱愛你。海倫娜，聲望，準備好了麼？」
塞西麗抿了抿嘴唇，上前一步看著倒流到天上的海道，毫不猶豫拔出了自己佩掛在腰間從不離身的指揮刀，朝著天空劈去：「那麼，前進！」
艦娘們生於海洋之上，或許曾經炮火相對，但是終究不能忘記的是那一片蔚藍色。
她塞西麗出生于大海之上，被海豚撫養，與魚群嬉戲，一樣是屬於大海的孩子。
哪怕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也是大海的孩子。
「準備好了哦，船長！」
聽著聲望的聲音，塞西麗沒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指揮官這種身份已經隨她來到這個世界遠去，取而代之的，便是「船長」。
「聲望，我和你之前還在戰場上的那位艦長，誰更好一點？」
「這種問題讓我覺得船長你是在質問你不存在的男友『到底是我好看還是你前女友更好看』，都是送命題！」
隨著聲望一聲咆哮，被木質結構掩蓋的鋼鐵巨輪咆哮著沖上了顛倒山的航道。瞬間將角度拉到近乎30度的時候塞西麗一把抓住了提前綁在船舷上的繩索，臉上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聲望，不提別的，他有讓你感受過這種航路麼？啊？」
「您現在這種反應還真是很像吃醋的女友……」
海倫娜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感受到這種飛躍一般的速度之後長開了雙手：「不過這種航道，又有誰走過呢？」
她們沒有走過，也不可能走過。之前塞西麗說她的同僚們會不會嫉妒她，那當然是會的，誰不會嫉妒呢？
她們是船，是戰艦，嚮往的永遠是海洋的另一邊。
仿若是違背常理一般朝著天空的航行，如同在飛上天空一般的速度讓人甚至於懷疑在夢中。飛速的水聲，帶著鹹腥味的海風，以及潑灑到甲板上的海水波浪，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覺到暢快淋漓。
「注意，我們馬上就要到達頂端了。船長，拉好了！」
「廢話，我早就準備好了。」
捏緊了手中的繩索，塞西麗莫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真正開始航行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雖然說算不上孤身一人，但是卻也從未有過感受到航行的愉快。
在曾經的世界她深愛著海洋，卻把這種愛意壓入心底，肩膀上背負的是讓人類繼續存活下去的責任。
「聽好了，聲望！」
在達到顛倒山的最高峰，整艘船馬上要垂直落下的時候，塞西麗大笑著鬆開了一隻手，將自己的指揮刀高高舉起：「我，塞西麗，會帶著你們所有人走過這個世界的航路。」
「所有人，我的同僚們一個都不能少，每個人都會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讓你們進行一次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航行！」
「你們敢麼？再也沒有那個熟悉的港灣，再也沒有那個需要保護的地方，也再也沒有成為戰艦的權利。之後你們只是單單身為船或者船員，或許永遠不會停靠一個港灣，也不再擁有一個家，你們願意麼？！」
「說什麼呢，我的船長大人！」
隨著船隻重新砸回海面的那一刻，海倫娜伸手拉住了塞西麗給了她一個緩衝，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如此燦爛過：「只要你在，我們便擁有著我們的港灣，我們就擁有再度出發的力量。」
「我們心中存在著我們要保護的東西，我們也擁有再度航行的力量。只要你在我們身邊，一切的一切都是支撐我們的動力。船長，我海倫娜見過了太多悲劇，但是從未懼戰過！」
「逢敵必戰，以一敵二，我聲望經歷過皇家海軍的無數輝煌，一個人最後孤獨地活了下來。最後的榮耀，卻也是最後的束縛。」
顛倒山的出口已經近在眼前，塞西麗聽著聲望的話語露出了笑容，扶好自己腰間的指揮刀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船舷：「但是現在不會了。」
「是的，現在不會了。偉大的航路，到底又有多偉大呢？被您冠以戰神之名的我，已經不再是最後的榮耀了。」
擁有極高火力和全艦娘最高對空的聲望級戰列巡洋艦聲望，慢慢地將自己的意識抽離本體戰艦，穿著女僕裝站在船身已經平穩下來的甲板上對著塞西麗深施一禮。
「聲望級戰列巡洋艦1號艦，聲望在此。無論戰鬥還是侍奉都會瀟灑應對。船長，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那麼，向著未知的海域進發吧，我親愛的女武神們。」
「我十分感動，但是我親愛的船長小姐，你這句話對多少人說過？」
「剛才你還吐槽我像是女友，現在你不也是一樣麼喂！」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海倫娜和聲望的小科普：
海倫娜沉沒是在二戰時期，因為在夜戰期間沒有使用無焰火.藥而暴露了自己，身中三枚魚.雷在極短時間內折斷成兩截沉沒。海倫娜1939年9月開始服役，1943年6月沉沒，五年的時間裡面見了非常多的悲劇。當初J國突襲珍珠港，U國沒什麼船能用了。海倫娜完全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在沉沒之前美軍才剛剛開始掌握主動。U國在二戰沉了三艘輕巡，亞特蘭大和朱諾都是海倫娜眼看著沉下去沒救下的，第三艘是她自己。【部分來自萌娘百科
聲望的話，29節的納爾遜【你等下】這個梗我覺得在我文裡是過不去的了。二戰時期因為聲望改造的關係，外表和航速是23.5節的納爾遜看上去很像。當時聲望堵住G國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瑙號以一敵二，直到退出戰場倆G國戰巡都一直認為追著自己滿場跑的是納爾遜：「救命！29節的納爾遜朝著我們沖過來了！」（由此沙恩從此有了昵稱，傻恩【喂）
聲望也是很傳奇，從一戰到二戰結束雖然不說打滿全場但是也算的上非常優秀，之後和我兔子家海軍還去聲望上面學習訓練過，學習的內容可以說給種花家海軍重建提供了非常重大的幫助。隨著她退役拆解可以說戰巡這個類型的戰艦退出歷史舞臺，E國皇家海軍最後的榮耀……
部分引用自萌娘百科，如果大家感興趣也可以去萌娘百科上面看看，科普不定期會出現_(:з」∠)_如果大家不喜歡我就不寫了=w=
第6章 第六章
來到偉大航路走上哲普所記錄過的航線之後，塞西麗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運用這個坑爹而且沒有一點提示的「指揮官系統」召喚出一位元新同僚。
驅逐艦的外形都像是小學生，戰列艦如果不是袖珍級別大多都是禦姐，潛艇們更是幼稚園。如果可以的話，塞西麗更想要一位航母媽媽。
比如說被大家稱為所有人的太太的列克星敦級航空母艦，亦或者是她的姐妹艦也就是小姨子薩拉托加都是非常不錯的航空母艦，當然如果說是唯一的導彈驅逐艦小長春那就更好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這個指揮官系統，塞西麗總算是在一個角落裡面看見了「喚醒」這個按鈕。至於系統說明這種玩意兒，她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看了個大概。說按照自己的航行距離以及自己所做的成就來確定喚醒艦娘的級別和數量，而在自己做出救下了哲普和山治的行為之後，能夠喚醒的也就是基本上都是「小學生」級別。
也就是說驅逐艦，潛艇，炮潛和一部分輕巡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塞西麗還是很愉快的，畢竟她手下的小學生們雖然說外表像是小學生，然而個個牛逼，還有各種各樣的獨特技能與屬性。而且就算再怎麼小學生，那也是驅逐艦啊。
航速快，魚.雷准，一個更比一個狠。
不過就算這樣，塞西麗覺得自己大概也知道這來的是誰。隨著系統介面右上角一個獨特的指標成就點「50000」瞬間縮減了一半之後，塞西麗看著眼前出現了一道七彩的光芒，然後——
「喲，塞西麗，弗萊徹級驅逐艦，威廉·D·波特在此！塞西麗我好想你！」
「來人，把波特給我帶回去！」
「不要啊塞西！塞西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不能把我關在小黑屋裡面不能這麼對我！」
被戴著眼鏡的紅發丸子頭小姑娘緊緊地抱住了大腿，塞西麗動彈不得，聽著眼前的小姑娘裝出來的嚎啕大哭不由得心若死灰：「你不能給我丟黑鍋！我可從來沒把你關在小黑屋裡！」
「我現在是幸運的威利啊！真的是幸運的威利！」
「閉嘴，提升自己被敵方航母攻擊的這種技能不要開口！不知道你每次出去我都超擔心你被深海的航母炸到大破麼？」
看著眼前穿著水手裙的小姑娘，塞西麗默默地把她的手給扒開。威廉·D·波特，差點改寫歷史進程的一艘驅逐艦，各種倒楣又自己沒弄好魚.雷也就算了，一次出來一炮轟在了U國總統座駕衣阿華身上差點把總統給幹掉，第二次一炮飛進司令家後院……
標準級別坑隊友，見到就要吼一句不要開火，是自己人！
然而對於塞西麗而言，威廉·D·波特對於她而言並非是掃把星，反而是意義重大的存在。只不過和波特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在別人眼裡稍顯詭異了一些罷了。
「不鬧了，波特，你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麼？」
「啊，稍微知道一點點，不過不多。」
冷靜下來的小姑娘抬起頭，滿臉的嚴肅：「所以塞西是和誰私奔呢？私奔還不帶上我，說好的你會帶著我走遍天涯海角，自己卻偷偷跑了，你要對我一顆玻璃心負責起來才是個好指揮官。」
「私奔個鬼啊，你給老子去海裡冷靜冷靜！」
一腳把本體是驅逐艦的小姑娘踹進海洋，塞西麗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看著海倫娜挑了挑眉毛：「看夠了？你U國家的孩子，你來管。」
「不，這不是我家的，如果您不承認是您家的孩子的話，那就歸衣阿華家好了。然而至今為止衣阿華大姐還是沒有出現，所以波特絕對是您家的。」
「海倫娜你還真是……聲望，把她撈起來。」
「是。」
聲望抿嘴笑了笑，對著已經在海面上恣意飄蕩的威廉·D·波特伸出了手。一個港區實際上有兩個波特——一個是威廉·D·波特，標準掃把星；另外一個則是U國波特級驅逐艦波特，火力堪稱驅逐艦中的戰列艦。不過對於港區艦娘而言，塞西麗在整個港區裡面最寵的孩子就是威廉·D·波特了。
畢竟在塞西麗的麾下，也就威廉·D·波特對著塞西麗是稱呼她名字的昵稱。雖然她一直都是自稱「威利」，但是塞西麗卻是一直稱呼她為「波特」。
「不用了不用了，塞西知道我想出航走走才把我扔下來的。」波特歡樂地化為了一艘小船跟在聲望旁邊，偶爾稍微蹭蹭她的外皮：「畢竟我是她最寵愛的孩子嘛。」
「真是不正經。海倫娜，今天晚上吃菠菜牛肉漢堡，配上波特最喜歡的甜芥末醬。她不想上來吃就用吊籃給她送下去，哦對，再加上她最喜歡的可樂。」
塞西麗哼了一聲，看著波特很是高興的樣子敲了敲聲望的船舷：「至於幸運值這種東西，由聲望你補滿了。這兒沒有航母，她想繼續游就遊著，不會出事的。」
「……」
您能再口是心非，再對威廉·D·波特縱容一點麼？
重新坐回位子上查看著手頭的「指揮官系統」，塞西麗看著裡面的幾個按鈕分別是「喚醒」和「聯繫」，中間一排則是油彈鋼鋁的剩餘數量，因為聲望在不斷航行的緣故每三分鐘油會減少一點。她留下的油……
「五萬個單位的油，也就是說如果晝夜不停的話，能用一百多天，也就是三個多月麼。」
三個月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些太短了一些，而在那個聯繫按鈕的旁邊，則是有一個按鈕寫著「交易」。
交易？
交易按鈕上面和之前的喚醒那樣同樣閃閃發光，塞西麗思考了一下，拍了拍聲望示意她將人形分離出來，再拉上了海倫娜穿上暗夜禮服站在了她的身後，自己則是穿著指揮官制服，看上去格外殺氣騰騰。
嗯，這樣的話就算點開就是視頻通話也沒問題了。
做好準備點開了這個「交易」按鈕，塞西麗聽著對面一聲有些疑惑的聲音之後調整了表情，露出一個十分友善的態度，對著仿佛被懸浮在空中的通話面板嚇了一跳的中年男子點了頭：「這位先生，我是塞西麗，某一艘船的船長。因為情況突然我無法進行提前接觸請您原諒，不知道您接不接受一筆交易。」
「交易？」
「是的，一筆交易。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為我沒有提前向您發出邀請函而表示抱歉，希望並不因此影響我們之後的談話。。」
眯著眼睛看著直接浮現在眼前的虛擬視窗，塞西麗看著螢幕裡面的中年男子笑了一下：「您可以不信任我，我也不介意，只不過是一次聯繫而已，您可以將其認為是一個提前而又突兀的前言。」
「等一下。」
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抬起了手，一身西裝雖然說略顯凝重，但是看上去莫名有種優雅的感覺：「我並不介意您的突兀，所以您是想和我交易什麼呢？」
「那麼，您需要什麼，用什麼形式交易呢？」
「用什麼形式交易？要不用人口？」
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海倫娜，塞西麗笑得格外嫵媚：「開個玩笑，我不過是個神秘買家而已，如果不是連接到你，我會選擇去找那群白袍子。」
滿嘴黑話。
瞥了一眼塞西麗，聲望輕輕哼了一聲之後對著裡面的中年男子欠了欠身：「船長因為終於聯繫到了人而有些過於興奮了請您原諒，我們需要的是燃料，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直接黃金交易。」
黃金這種硬通貨放在哪裡都可以，哲普的那一成財寶一半換了錢和一些資源，另外的一半確認之後則是直接融成了金磚——至於為什麼提前這麼做，畢竟黃金不管怎麼樣都是硬通貨。
「黃金的話……」
「放心，這一批黃金來源乾淨到你的世界都不存在這麼好的黃金。」
將一支煙叼在了嘴巴裡點上，塞西麗看著這位中年男子挑了挑眉：「話說回來這位先生，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塞西麗小姐麼，您可以稱呼我為羅馬裡歐。」
羅馬裡歐·加百羅涅微微皺了皺，他在難得的假期裡本來在享受海風和陽光，結果卻被莫名在眼前發現了一個完全超過科技水準的螢幕，裡面一個女人看上去格外的……
怎麼說呢，像軍.人，又不像是個軍.人，更像是一個——
自由主義者？
羅馬裡歐感覺對於這個有些難以定義，然而在聽到塞西麗所說的「黃金」的那一刻，他卻莫名有了一種感覺。
超出他想像能力的科技水準，視頻中所顯示出來帶著古怪裝備的少女，以及這位自稱是船長的女人身上極度的危險感——她並不帶有敵意，對他也並沒有什麼探究的興趣。
屬於黑.手.黨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可以接觸。
「可以交換，我接受這筆交易，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羅馬裡歐微微欠了欠身，看到塞西麗臉上的笑容之後感覺自己還是應該問一下：「您和我，是否處於一個空間呢？」
「不在。」
這個人眼神很好，判斷力十分精准，甚至於對於此類「來自別的空間的談話」都帶著一種熟稔的態度。塞西麗微微點了點頭，不在一個空間或許讓她能夠更加放心一些：「我想我們只是做個普通的交易而已，在此之後再無接觸，我也沒有辦法前來您的世界。當然羅馬裡歐先生您也可以選擇拒絕，我接下來就可以去溝通別的賣家了。」
「這一筆生意，加百羅涅接下了。」
下意識想要對著另外一邊的人做出握手的行為，羅馬裡歐很快壓下了這種有些莫名其妙的舉動，轉而對著塞西麗行了一禮：「來自異世界的船長，希望我們的交易能夠愉快完成。請您將數額告訴我，之後我會為您進行適當的交易評估。」
「我想對於我們雙方而言這都會是一次愉快的談話，一萬五千個單位的燃料，黃金隨時為您準備好。想要重新聯繫我的時候，只要叫我一聲就行。那麼……」
塞西麗露出一個代表著合作愉快的公式化笑容，仿佛是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一樣做出了握手的舉動之後自然而然地放了下來，一點也不見尷尬。
「那麼祝我們的交易能夠順利進行吧，羅馬裡歐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石.油燃.料小科普：這裡的「單位」指的是一桶石.油，一萬五千個單位指的是一萬五千桶石.油
資源不夠怎麼辦？去隔壁世界買啊【。
威廉·D·波特：著名掃把星，當初差點弄死羅斯福【喂】，和雪風【祥瑞禦免】並列大名鼎鼎掃把星一號和二號。另外的話威廉·D·波特擁有的掃把星技能升到三級就會填補掉幸運值的debuff，技能名稱變為「這個技能並沒有什麼用」→→
波特是自稱威利的，但是塞西麗叫她波特她叫塞西麗塞西，在這個世界的話，可是擁有D的意志呢【滑稽
第7章 第七章
掛掉了通話之後塞西麗總算是松了口氣，看著聲望笑了笑：「沒事了，兩個月之內肯定能有補充。」
「您就這麼確定？」
「不確定又能怎樣呢，彈.藥我已經見過了這裡有，但是剩下的油鋼，尤其是鋁，在這個世界應該完全沒有開發吧？」
石油，彈.藥，鋼鐵，鋁材——艦娘維持生命和攻擊的四種最基本的要素就在這裡。雖然說人形的艦娘平常活動也只需要攝入人類的食物就行，但是當她們開始戰鬥的時候，支撐她們的就是油彈鋼鋁。
塞西麗的資源不少，如果在這個世界長時間待下去的話這些油遲早會消耗完畢。補充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如果能夠從別的次元獲得，甚至於可以打通到曾經世界的道路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聯繫一次消耗1000成就點，雖然不知道這個成就點數怎麼獲取的，但是省著點用沒錯。」
「召喚一次同僚們的話兩萬五，我感覺如果可以的話，未來應該不用這樣子受制於人還要做交易這種事情。」
「交換」的按鈕是暗下來的，塞西麗點不開也不知道這個到底用來交換什麼。指揮官系統上面顯示的油彈鋼鋁都是塞西麗之前在港區存下的量，不管怎麼說至少接下來一個月不用慌。
「船長，那我需要改鍋爐系統為風帆前進系統麼？」
「不需要，照舊好了。」
借用了哲普的永久指南針跟著他曾經的航路重新走一遍，塞西麗看著每個島之間所存在的生殖隔離以及稀奇古怪的天氣皺了皺眉頭：「波特，最近你一直在海裡，有什麼情況麼？」
「沒有沒有，就是想要好好遊兩圈而已。」
小姑娘愉快地在海裡轉了兩圈，之後化為人形跳上了聲望的甲板：「沒有給塞西帶來麻煩就好。」
「放心，完全沒有。」
「報告船長，馬上就要接近一個尚未標出的荒島。根據我的探測僅有野獸存在並無人類生活痕跡，要去看看麼？」
「嗯？」
看了一眼海倫娜指出來的方向，塞西麗歪了歪頭：「你們想去那就去唄，啊，不過如果島上面是冬天我就不去了，你們懂的。」
聲望歎了口氣，身為整個港區的大管家她當然是知道塞西麗在冬天的時候過得有多慘——老寒腿什麼的實在是太痛苦了，再加上塞西麗從來不肯吃止痛藥港區醫生女灶神暫時也不在這裡，更是熬一天算一天。
「放心吧，那個島看上去是春天，很溫暖的樣子。」
海倫娜笑了笑，她當然也是知道塞西麗討厭冬天的原因的：「我似乎還看到了繁花綻放。」
「春天啊……」
「去看看吧塞西，我有點想去看看。」
「那就去，海倫娜可以開始規劃航向了。」
被威廉·D·波特一錘定音之後塞西麗沒忍住直接把小姑娘的團子頭給拆了：「就這一次，沒有下回啊。」
「好的塞西，不過你不要老是弄壞我的髮型。」
被無數個「就這一次」過的小姑娘捂著腦袋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一點都沒有因為髮型被弄壞了的壞心情。在靠近了那座荒島之後海倫娜略微探測了一下，再一次確認沒有任何人煙之後對著塞西麗行禮彙報結果：「確實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大多猛獸也並不存在。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某個地方有非常凝實的一個氣團。」
「氣團？」
塞西麗揚了揚眉毛，示意聲望收回本體之後抬腳跨上了這一片貌似無人的島嶼：「那就來吧，海倫娜，規劃到達那個氣團的最近路線，我們過去看看。」
這個荒島雖然是被稱為荒島，但是也並不荒蕪——和曾經哲普與山治流落的那個完全就是礁石組成的小島不一樣，這個島嶼看上去植物走獸形成了一個基本的生態圈，並且似乎生機勃勃得有點過了頭。
「哦呀，這裡有超大型號的野豬，宰了當儲備糧吧？」
「您想要的話就動手好啦，反正他似乎把我們當成了獵物。」
得到自家管家們許可終於能讓自己動動手，塞西麗拔出了腰間的指揮刀毫不猶豫沖了上去，一刀劈下之後……
「所以說你們告訴我，我什麼時候真的就這麼強了！」
看著自己的指揮刀輕輕巧巧地劃過了野豬的身體直接將其分成了兩半，塞西麗目瞪口呆地想要甩去刀上的血跡，卻發現自己的指揮刀依舊噌亮如初，一點也沒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算我再屌也不可能一刀直接把一隻豬給對半分了吧？而且這還是皮糙肉厚的野豬，長得和小山一樣！」
「那麼也就是說，您確實是一直在不自覺地開始使用武裝色霸氣了。」
已經把哲普整本筆記全部記下的聲望看著迅速開始翻找內容的波特笑了笑，隨手又把小姑娘有些歪了的團子頭給拆了重新綁好：「一共有三種霸氣，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現在至少有了一種，按照這種情況，應該是那種『武裝色』。」
「武裝色啊，如果說就是這種強化自己防禦力攻擊力的這種東西，那麼按照你之前說的，我們藍海畢業生確實可能人人都會。聲望，這只豬麻煩稍微你處理一下了。」
「是是是，女僕的任務嘛，我明白。」
收回掛在腰間的艦炮裝甲露出聲望常用的長劍，在運用炮火攻擊的艦娘有了一個藍海出身的指揮官之後，往往她們會擁有格外恐怖的肉搏實力——
尤其自己的指揮官還是藍海十年大比的冠軍的時候，更是在這種「不能給指揮官丟臉」的心理活動下，人人都選擇了輔修的冷兵器。
三刀兩刀解決掉了這一隻野豬，塞西麗將肉類分門別類歸好之後清洗乾淨交給了威廉·D·波特儲存。塞西麗瞥了一眼地上野豬的血跡也懶得遮掩，繼續跟著海倫娜指向的方向向前。
「越來越接近，這個氣團也越來越強大了。」
檢查了一下目標，海倫娜的動作稍稍有些遲疑：「但是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嗯？哪方面不對勁？」
「感覺這個東西，在壓制我們？不，也不能說是壓制，而是我們厭惡它。」
厭惡這種心情是很奇怪的，讓艦娘能夠厭惡的東西很少，偶爾可能也就因為自身設定而厭惡的某些小東西，但是能夠讓海倫娜說出「我們」這個代詞，指代的絕對就是所有的艦娘。
「為什麼會厭惡？」
「這種是來源於本性的排斥，讓我們厭惡接近這裡。」
聲望微微皺起了眉毛，甚至於有了一種不想往前走的衝動：「接近了就會崩潰……不，不至於，但是能夠感覺到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
「既然聲望都這麼說，那我們接著去下一個島。」
「等下塞西，沒關係的。」
一把拉住塞西麗的衣服，威廉·D·波特眨了眨眼睛格外帶著一點委屈：「我們也只是厭惡而已，並不是說不願意去。」
「會給你們帶來傷害麼？」
對於塞西麗而言，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同僚們的安危：「如果會的話，就不要了。」
「既然您這麼肯定，是已經猜到是什麼了？關於那個氣團的。」
「嗯，如果我和你們都沒猜錯的話，那個東西應該是惡魔果實沒跑了。」
能夠讓本體是戰艦的少女們如此痛恨的東西，自然是惡魔果實。畢竟吃了就會被大海排斥並且從此無法下水，身為戰艦的她們如果不排斥的話，塞西麗才覺得有問題。
「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不需要這玩意兒，走吧？」
「不，拋棄立場以及自身喜好來看的話，聲望覺得如果是惡魔果實的話，還是有點用的。」
聲望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女僕裝，重新將艦炮掛在了身上：「在這個世界裡惡魔果實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或許您並不需要，但是您可以利用這個東西。如果說您不想用惡魔果實在這個世界引起波瀾的話，那麼也可以去和那位叫做羅馬裡歐的商人交易。畢竟那個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正經勢力，不是麼？」
「聲望你還真是我好的秘書艦，很好，物盡其用，我喜歡。。」
塞西麗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格外奸詐：「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說不定還能給我們節省點錢。」
惡魔果實說很難獲得是很難，但是要簡單一點的話就比如說塞西麗這種刷新在臉上的也不是很少見——畢竟歐皇的歐氣是可以彌補一切的。
歐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有時候通過氪金補充，有時候通過玄學。
獲得了看上去無比詭異和個蜜瓜一樣還是藍色的惡魔果實，塞西麗很是淡定地回到船上，等到再一次消耗一千點成就點接通和羅馬裡歐的通話之後順手將剩下的一半黃金塞進了交易系統，順帶還附贈一個惡魔果實及其大概的使用說明書。
「在我這個世界的異能果實使用說明已經附錄上去了，就算是添頭，也算是我之前對您驚嚇的補償。有緣再見吧羅馬裡歐先生，再會。」
在獲取到燃料的時候原本閃閃發光的交易按鈕徹底暗了下去，塞西麗撇了撇嘴把折算到一萬五千個單位的燃料扔進指揮官系統給聲望當儲備糧，伸手朝著天空揮了揮確認了一下：「馬上要起風浪了，聲望注意一下。」
「我還懼怕這點風浪麼，船長？」
「不管多大的風浪也不會有問題的哦，當年連西風帶都闖過，只是這個世界和我們曾經的世界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塞西麗壓了壓自己隨風飄蕩太過於散亂的頭髮，揚起了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畢竟這可是，有惡魔的世界啊。」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麗是不會吃果實的=。=她拿到果實第一個想法是……賣了換錢【喂
動畫漫畫裡面表現出來的效果是武裝色有黑色覆蓋，這樣也方便觀眾老爺們看到。不過因為一開始的力量體系不同，塞西麗的武裝色是無形的。
幾個世界都是聊一下就跑不會涉及到太多，安心安心
第8章 第八章
說到西風帶，曾經一路跨越西風帶的塞西麗對於這一段旅程絕對是永生難忘。咆哮的西風帶，讓整艘船傾斜到甚至於可能是六十度角的崩潰，頭暈目眩再加上狂風暴雪甚至於高達十幾米的海浪還有隨時可能會遇上的深海艦隊，塞西麗想想就沒忍住抖了兩下。
「西風帶啊，那六十度的角度可真是永生難忘，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居然就帶著你們過去了，也真的是命大。」
回憶往昔的船長大人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威廉·D·波特的團子頭：「不說以前的事情了，過去就過去了。波特，今天晚上和我睡吧。」
「好的塞西。」
「也就波特和船長一起一個房間過了吧，還真是有點羡慕。」
海倫娜輕笑一聲，對著天空微微抬了抬手，很是贊同塞西麗的話：「的確會起風，但是風浪應該不大，您不需要睡覺的時候給自己綁上安全帶。」
「有點雨水也不錯，接上一點過濾淨化當淡水用，節省電力。」
隨著還在甲板上的兩個人揮了揮手，塞西麗覺得自己需要重新再去看一眼哲普的筆記：「波特，哲普的筆記你背到哪裡了？」
「一半吧，剩下也不多了。怎麼了塞西？」
「沒什麼，這種天氣讓我有些不適應，難受。」
波特恍然大悟，她當然知道塞西麗在換季的時候是最難受的，來到了偉大航路更是說不定可能一天有四五次季節變更。本來以為塞西麗已經習慣了，原來是延後發展了麼？
「而且下一個島又是冬天，好煩。」
「嗯？塞西怎麼知道是冬天的？」
「嗯？就和我這條老寒腿知道馬上要下雨一樣，你覺得我知不知道？」塞西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滿臉的不爽：「話說回來，這條航線上還挺平和啊，我們要不要玩玩？」
「您想要玩什麼？」
「二十一點怎麼樣？或者我們兩個人來玩撲克？」
「原來是這個玩麼，我還以為您要折騰什麼呢。撲克的話還是算啦，到時候沒收拾好聲望小姐又會來罰我去掃除的。」
「掃除什麼的還不是會被你磨掉。不過說起來，我本來還想去和這個世界的海軍聊聊的，但是現在嘛……我塞西麗就給這邊的海軍點面子，不折騰，懶得。」
雖然只是在這個世界停留了那麼一小段時間，塞西麗也算是看的明白。她對於這個什麼世界政.府，只能說不信任也不認同，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會對這種政.府臣服。
「塞西不喜歡這裡的海軍麼？」
「這裡的海軍，和以前的可不一樣。」
塞西麗歎了口氣，看著波特坐在自己懷裡看哲普的筆記不由得伸手幫她翻了一頁：「這個時代被叫做『大海賊時代』，而不是『大航海時代』就已經是讓我有些覺得不對勁的事情了。這兩天報紙看下來，海軍，革.命軍，海賊，三種實力層層交疊，再加上王下七武海了還有後面的新世界四皇……科技水準發展的同時卻將社會變.革的步伐拖慢了，波特不覺得很奇怪麼？」
「這個的話，波特也不是很清楚呢。」
「你不是不清楚，是不想弄清楚。所以暫且回避吧，島嶼和島嶼之間都存在物種差異，再加上實在是有點詭異的所謂『大海賊時代』，我總覺得背後有些秘密我們還不知道。」
耳邊聽到了暴雨的聲音，船隻的起伏也稍稍變大了一些，塞西麗輕輕拍了拍波特的頭，把她趕下了床：「我眯一會兒，你記得到三點叫我換班。」
「嗯，那塞西要好夢哦。」
從八點睡到三點正好八個小時，塞西麗準時被威廉·D·波特叫醒的時候外面的暴雨已經停下，夜晚的星空在所有人的眼裡看上去無比美好。
「船長，來換班了麼？」
「嗯，來了。」
海倫娜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的一輪圓月，紫色的頭髮飄蕩在夜空之中，顯得格外有種美豔的感覺：「您看上去精神不錯，腿還好麼？」
「剛才一覺睡得挺好，腿也不痛了。」
對著海倫娜點了點頭，塞西麗慢慢地點開了自己的指揮官系統，看著上面依舊是黑暗著的交易交換和喚醒歎了口氣，伸手拍了下紫發輕巡洋艦的肩膀：「換我來吧，聲望去睡了，掌舵還是需要人來看著的。」
「那就麻煩船長了。」
海倫娜微微一笑，看著天邊的圓月有些出神：「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還是殘月呢。」
「半個月，過的很快啊。」
少女的髮絲在夜空中紫得仿佛透明一樣，看的塞西麗甚至於會產生一點夢幻的感覺。海倫娜嫣然一笑，不慌不忙地道了一聲晚安才走進了船艙，在她離開的那一刻襯著整個夜晚都失去了星光。
還真是，美人啊。
輕輕吐出一口氣，塞西麗扭頭重新看向大海。她當然是知道這群姑娘顏值的，相處七年下來早就有了免疫，但是……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難免會被閃到雙眼。
從煙盒裡面拿了一支煙放在嘴巴，塞西麗用備用的打火機點燃之後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認真地看著面前的這一片海洋，開始思索自己身上的奇怪現象。
哲普的筆記裡面說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叫做「霸氣」，霸氣有三種，見聞色，武裝色，和霸王色。按照她家可愛的艦娘們的推斷，自己確認擁有武裝色霸氣，見聞色和霸王色的話……
誰知道呢，說不定有，說不定沒有。不過說到霸王色的話，這種東西是天生的，說不定自己還真有呢。
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很快又消失，塞西麗剛想彈一下煙灰就發現手邊多了一個煙灰缸。
「不是今天讓你去睡麼，不睡白天撐不下去的喲。」
「睡不著。」
幫忙遞過來煙灰缸的紅頭髮小姑娘難得沒有紮著丸子頭，垂下來的頭髮看上去格外有種溫柔安靜的感覺：「塞西，你看上去很浮躁。」
「浮躁？」
「嗯，聲望和海倫娜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畢竟她們沒有說。」
曾經在港區的時候因為許可權不高，身為長官的塞西麗並不能長久地停留在一個港區。每次轉移的時候她都會暴躁一段時間然後再平靜下去，一般來說暴躁也就持續大概五天，現在的話……
「被你發現了啊，我還以為我隱藏地挺好的。」
「嗯，確實挺好的。可惜塞西，我和你是姐妹，你這樣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姑娘略微踮了踮腳，整個人掛在了聲望的船舷上晃蕩著雙手：「所以我最親愛的塞西，你在為了什麼發愁呢。我們不是不會出現，我們也依舊在這裡，您在害怕什麼？」
「……」
指尖微動，塞西麗將剩下的煙灰彈去之後笑了：「我也不是發愁，只不過來到了一個新世界，身邊的你們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我身邊，難免有些急迫了。」
系統功能表上的成就點緩慢跳動著，當代表油的單位下降一格的同時成就點往往會向上跳一點，看的塞西麗覺得自己完全就是用油在換成就點：「在拿到惡魔果實的時候，成就點跳上去了很多，我又可以重新開始召喚了。」
「但是你沒有。」
「是的，但是我沒有。」
「為什麼呢，可以給波特一個理由麼？」
小姑娘紫色的眼睛清澈透明，配合著星空格外有著一種看透人心的壓力：「塞西，你在害怕什麼呢？」
沒忍住伸手拉過小姑娘直接把她抱在懷裡，塞西麗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感覺到她回抱著自己的時候露出了個苦笑：「我覺得我失去了一直以來奮鬥的東西。現在的話，太空虛了，空虛到讓我覺得有些虛假，甚至於感覺這是我死亡之後的故事。」
這個世界和曾經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道德觀念或許大致相似，但是世界觀和價值觀都是不一樣的。
為了財寶而開闢出來的航路，終究還是讓她覺得有些不甘。她曾經所在的世界歷經海洋末世而又重建家園，為了能夠更好地找到人類能夠居住的地方，為了人類的延續，為了生命的發展，想要尋找更廣闊的世界而征服大海。
與這裡的「為了財寶而航海」格格不入，但是卻又讓塞西麗感受到了其中和自己不一樣的熱情與勇氣。
「塞西，你不會死的。」
「這可說不定，每個人都是會死的。」
「並不是哦，不會的，塞西不會死的，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塞西都沒有死。而且我不會死呀，一直記住塞西的話，塞西麗也是不死的。」
小姑娘的聲音是活潑的，曾經和她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是一直微笑著的，和她一起前往港區的時候偶爾還會戴著旋渦形狀的眼鏡和鬍子當惡作劇。她手把手教她如何去處理各項事務，不管她做出什麼事情都寵著她，告訴她沒關係，只要勇敢上前就可以，她永遠站在她的身後。
威廉·D·波特，一輩子都會維持這種小姑娘的樣子不會變，當時她一直保護著這個小姑娘，而現在小姑娘反過來安慰她了。
「那個時候塞西和我都還小，不過現在嘛，波特我雖然看上去小，但是年齡比塞西大好多好多。」
「淨會說瞎話，不曉得是誰弄壞了廚房的水管哭得整個港區都聽見。」
「那個是失誤，失誤喲。」
拍了拍塞西麗的背，小姑娘的眼睛裡面多了一些懷念的感覺：「塞西，曾經我聽你說過，當一個人被所有人忘記的時候，她才是真正死去的時候。」
「現在的話，波特不會死，聲望不會死，海倫娜也不會死，我們都會記著你，你是不會死掉的。」
「而且我們的指揮官，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死在這個海域呢？很久之前你為了人類而航行著，現在也是時候為你自己單純的願望而前行了，塞西。」
猛地抱緊了自己的指揮官，威廉·D·波特直接笑了出來。她不能更瞭解自己的指揮官了，這個放話說出「我這輩子就算是死也是死在戰鬥之中」的女人突然沒有了再度戰鬥的可能性，或許會挫敗浮躁，或許會害怕不安，但是絕對不會因此退縮。
「你可是，永不言敗，永不放棄，撕咬到最後一刻而被所有人稱為『虎鯨』的塞西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送上，求收藏求評論啦→v→
現在——
塞西麗：虎鯨？我不是，我沒有，波特你閉嘴【。
等到XXX之後——
塞西麗：對，我就是虎鯨，虎鯨就是我，真好聽真香【喂
第9章 第九章
在軍官成為將級之後，大部分會根據自己的作風而被給予官方或者民間的代號。代號一般來說都是海洋中的生物，而塞西麗的是「虎鯨」。
看上去憨厚甚至於還有些萌，實際上兇殘又窮追不捨，整個兒就是海洋中的霸主。這種稱呼吧……塞西麗說真的是拒絕的，虎鯨塞西麗這種不管怎麼說都太中二了！
「波特啊，咱們能不能不提這個？」
「可是虎鯨不是很適合塞西麼？又可愛又厲害性格也像，很兇惡呢。」
小姑娘笑眯眯地開口捅了自家指揮官七八刀，但也不再提到這個詞，順著摸了摸塞西麗的長卷髮道了晚安一溜煙兒跑回了自己的寢室。目送波特離開，塞西麗站在船舷上看著海洋，重新點燃了一根香煙點開指揮官系統，看著上面的顯示「交換」這個按鈕已經亮起來了。
交換介面中的油彈鋼鋁依舊暗著，但是有一欄是已經可以點擊的狀態。
「可以換煙麼，這個系統可夠瞭解我的。」
直接用成就點換了十根香煙塞進了煙盒，塞西麗看著香煙慢慢地燃燒，煙草的氣息逐漸浸染了衣服。透過煙霧看著夜空，煙尾上閃爍的火光讓海面逐漸變得曖昧不明了起來。
「三點鐘起床，現在的話三點半，四點鐘就會日出，天上已經換顏色了。」
看著已經變成藍紫色的天空，塞西麗將香煙直接擱在了煙灰缸旁邊，怔怔地看著這裡的海面。
很安靜，非常安靜，和曾經的世界完全不一樣，沒有突然出現的深海艦隊，深夜突兀響起的警報。曾經緊急撤離和駐守艦隊共同迎敵的經歷，似乎都已經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
遙遠，卻又不遙遠。
「召喚」的按鈕正在閃閃發光，塞西麗看著自己還剩下的成就點直接按了下去，背對著出現在船上的艦娘笑了：「看來，還真是我猜到的那個順序，我第一艦隊的導.彈驅逐艦，長春。」
「是的長春報導，長官，好久不見。」
「也沒有很久吧？」
「不，很久了喲。」
銀色頭髮手裡提著燈籠，穿著粉色旗袍，介於小姑娘和少女之間的長春走到了塞西麗的身邊，眼睛裡面都是懷念：「已經好久不見了，您還是一直在抽煙。」
「沒有，我只是擱著用來當香爐而已。」
「用煙草當香爐，也就您了。」
香煙在曾經的世界算是軍用品，也就塞西麗這樣因為年齡而無法更一步晉升的將領才會擁有足夠她抽的量：「反正每個月都這麼點量，不用白不用。」
「噗。」
長春直接笑了出來，笑到最後對著塞西麗行了一個軍禮：「導.彈驅逐艦長春，隨時為您服務。」
「嗯，長春先去休息吧，我再看一會兒日出。」
把最後一點香煙放在嘴裡吸了一口，塞西麗把煙蒂扔在了煙灰缸裡，看著太陽的升起直接幾個跳躍跳上了主桅杆的最高處，靜靜地看著已經變色的天空。
她看過無數次日出，這一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真是……自由的日出啊。」
眼前的陽光呈現一種橙粉色，一點一點地將天空染成了絢爛的色彩。偶爾有一二海鷗飛在天空之中，一兩聲鳴叫給人感覺格外安靜。太陽慢慢地升起，越來越明亮，將海面甚至於也染成了金黃，仿佛是整個世界終於喧囂了起來，終於有了生機。
「寬廣的海洋，是我等征戰的前方；無盡的深淵，是我等馳騁的戰場。」
「生於藍海之上，化為飛鳥，永不落地去翱翔。死于大洋之下，化為千陽，照耀四海八方。」
輕輕地吟唱著在藍海的校歌，塞西麗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這算是在巡邏的時候「失事死亡」，然後去照耀四海八方了麼？
「生則為鳥，死則為陽，真是一首不錯的歌。」
隨著交班時間的到來，聲望已經站在了甲板上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抬頭在看到主桅杆上的塞西麗對著她輕輕頷首：「船長，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或許也不需要生死了吧，現在的我是自由的，那就下一個島好了。」
看著帶在左手上的永久指南針已經指向了下一個島嶼，並不特別近也不特別遙遠，卻帶著一種曾經沒有的希望。
「要去的地方，永遠都是下一個島嶼。」
轉過頭看著自己已經覺醒的四位艦娘，塞西麗長開了雙手，笑容格外狂放：「什麼都可以有，想要去哪裡都可以。」
「如果想要到海下萬米抄深海老家，也可以麼？」
長春好奇地抬頭，懷裡直接被威廉·D·波特扔了哲普的筆記，最後一頁上面書寫的是香波地群島的鍍膜。
「這裡沒有深海了哦。不過是的長春，你想要去哪裡，都可以。」
確定了想要去的方向之後塞西麗看著聲望的油足夠，在每一個島上休息一天然後補給充分之後出發前往香波地群島。
「說起來，在之前那個島上有好多海賊懸賞單啊，要沒錢的話，我們要不要去幹一票？」
「怎麼可這麼不優雅呢海倫娜小姐，好歹也要說要不要去為民除害嘛。」
「……」
這還不是一個意思麼！
看著來自E國的聲望面露鄙視，海倫娜哼了一聲扭過頭：「聲望小姐我想提醒您一下，您似乎已經偏離您的航向了。」
「怎麼可能，我永遠也不可能……」
「是的，偏離了。」
塞西麗看著自己的永久指南針皺了眉頭，她知道聲望是不可能偏離航道的，唯有一個可能——
「聲望，你們身上的航行系統可能被影響了。」
「這還真是有可能。」
將航道重新正回正軌，聲望的臉上多了一點凝重：「我們一向是使用電子導航配合磁力系統，磁力系統我通過船長的永久指南針經過調整，為什麼會這樣？」
「可能是因為來自下一個島的磁力再一次變強了，從而導致聲望上回的校準產生了偏差。以後不能過於依賴磁力系統了，電子導航也一樣，儘量運用這裡的導航方式來確認真實的航向。」
看著指針輕輕的顫動，塞西麗對著聲望點了點頭。隨著自己航行裡數的增加，指揮官系統之內的成就點也在不斷上漲，如果不是因為點數還不能完全動用，塞西麗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把第一艦隊的剩下四位艦娘一併召喚出來：「大家注意一下，排班的話可以加上長春，我們現在五個人，每六小時換一次班，時刻注意航向的偏差。」
「是！」
「聲望，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能用我們曾經世界的標準來衡量，也無法建立新標準。哲普的筆記我已經整理完全，複印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以後每一位新來的同僚必須將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以及大概的能量體系徹底瞭解清楚。」
「是！」
「那麼接下來。」
轉身拔出自己的指揮刀和手木倉，塞西麗朝著西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敵襲，開始戰鬥準備！」
在偉大航路上出現什麼都不奇怪，聲望並未在她的原型上掛上任何旗幟，這樣一艘看上去孤零零還格外顯得過於豪華的船，自然會有別的海賊來打劫了。
「您已經感受到了麼？」
「是啊，感受到了，就像是我能夠感覺到深海馬上來襲一樣，感覺到了。」
虎鯨，海洋中的霸主，能夠通過超聲波來確認魚群和獵物所在，群居性生物的特點讓他們能夠互相配合互相幫助。虎鯨只有塞西麗一個人，但是——
「要知道我的麾下，從無戰敗。」
她沒有別的「虎鯨」，然而她有著更多的同僚和戰友。
「我的戰友們，列陣！梯形警戒增強.暴擊，在對方表露敵意時長春直接進行導.彈攻擊！」
「是，船長！」
在看到船帆的那一刻，塞西麗舉起手中的左輪手木倉直接朝天放了一響，聲音嘹亮而清晰地傳到了對面：「對面的海賊團，說出你們的來意！」
「這艘船上居然全是女人？小的們，今天發了，給我上！這船看上去真不錯，連人帶船全部都要！」
雖然不知道海賊船名，但是對面看上去明顯是要連人帶船直接打劫的樣子。塞西麗略微挑了挑眉毛，看著這個畫著骷顱頭的海賊船似乎並沒有什麼友好的表達，將手中的指揮刀送回了自己的劍鞘，甚至於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原來才一艘船啊，我感覺有點無聊了。長春，你兩發導.彈直接ko，這群傻子就是來送菜的，無趣。」
「……」
是的，對於塞西麗而言，這是無趣。
好好一個加強.暴擊的梯形陣都擺出來了，結果就遇上一艘海賊船——對面的船上人是看上去挺多的，但是人多也並不代表著可以亂拳打死老師傅，更多的可能是直接被秒殺。
「既然這樣，船長，一發可以麼？聽波特說起過，似乎我們需要稍微節省資源一點。」
「嗯沒關係，中了就行。順帶長春你不要有心理壓力，對面既然想要來打劫還想人贓並獲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當是初來乍到給我們放煙花慶祝吧。」
慶祝？大白天放的這個煙花——
看著對面的海賊船轟然炸了的樣子，聲望海倫娜以及威廉·D·波特齊齊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麼說，似乎都，太血腥了一點→_→
作者有話要說：
說炸船，就炸船【喂
小長春來啦，今天是關於小長春的科普：
長春原先是R國驅逐艦果敢，後來兔子和毛熊商量了一下買了四艘驅逐艦回來，果敢改名長春，還有就是撫順鞍山和太原。長春是第一艘被改成導.彈驅逐艦簡稱導驅的驅逐艦，現在是乳山市的旅遊景點w
先炸為敬，以及提醒一下大家，在本文裡塞西麗是拿著反派劇本的女人【劃重點】
突然發現明天要高考啦，我家親親表弟明天高考，要加油喲=333=
第10章 第十章
馳騁在偉大航路前半段，懸賞三千萬的海信海賊團團滅——然而是誰做的，怎麼做的，沒有一個人知道。
「如果知道才是有問題了吧，畢竟那是小長春的導.彈呢。」聲望給坐在甲板上看報紙的塞西裡送上了飲品，拿著託盤站在一邊微笑：「您還有什麼需要的麼？」
「暫時沒了。」
翻過一頁報紙，塞西麗臉上露出了一個淡定的笑容，接過了聲望給自己榨的橙汁：「我們可是良民，為民除害不是麼？」
聲望至今沒有也不可能掛上海賊的旗幟，同樣也很難掛上別的旗幟——塞西麗有獨屬於自己的軍旗，然而被她自己給拒絕了。
「既然是要自由地航行在大海上，旗幟什麼的反而是一種拘束了。」指揮官系統中的成就點在幹掉這個什麼海信海賊團之後上漲了不少，最為關鍵的是交易按鈕再一次亮起，長春消耗的油彈也能夠得到補充。
「不過，我總感覺這個指揮官系統在下很大一盤棋。」輕輕戳了戳這個系統，塞西麗眼裡的笑意逐漸消失，拿起旁邊聲望剛送上的橙汁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獨特酒精味道。
「不是橙汁，是龍舌蘭？」
「是的，船長不是最喜歡這個了麼？特基拉日出。不過沒有石榴糖漿，請您海涵一些。」
無奈地點了點頭，聲望臉上的笑容多了點調皮，看的塞西麗心情好了不少：「油還有多少？」
「足夠我們航行兩個月，如今我們應該已經走了三分之一了，按照這個消耗的話，我們可以在行程內到達前半段的盡頭，香波地群島。」
「但是還要做好可能的戰鬥準備，尤其之前小長春那一炸的消耗簡直……總之再弄一批油，資源這種東西越多越好。」
手指放在了交易按鈕上，在塞西麗將要按下去的最後一刻猛然收手，皺著眉頭放了下來：「不對，我感覺需要再等等。」
「怎麼了船長？」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莫名不好的預感。塞西麗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在戰.場上救下她很多次，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
「沒什麼，我只是感覺，需要再等等，先用這些點數來幹別的事情比較好。」
別的事情自然是召喚更多的艦娘了。幹掉一個海賊團之後成就點數飆升至三百萬，雖然不知道這三百萬是怎麼來的，不過聲望對此的猜測是「可能是因為制止了他們未來的暴行計算的吧」。
雖然感覺不太對，但是塞西麗勉強接受了這種解釋，一口氣將自己的第一艦隊與駐.防艦隊全部召喚了出來。
第一艦隊剩下的四位艦娘裝母大鳳，航母企業，黃蜂和CV-16，與駐防艦隊六位各個國家的戰列航母艦娘出現在了甲板上，見到塞西麗的時候紛紛行了各色的軍.禮。
「都來了啊，聲望海倫娜，給她們人手一份哲普的筆記熟讀並背誦全文。」
「……」
從沉睡中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自家指揮官甩過來一本五釐米厚的筆記本並要求背誦全文，算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或許，這就是命吧。
沉默地接過筆記本，駐防艦隊的旗艦密蘇裡行了一禮，對著塞西麗露出了一個苦笑：「指揮官，您這是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世界啊？」
「一個還不錯的世界。」
看了一眼似乎帶著點懷念的茶色頭髮少女，塞西麗側過頭裝作沒發現她眼底深處的思念，聲音也變得稍顯無奈了起來：「不過我們不是才二十多天沒見麼，至於這麼對我如此思念？」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已經有六十年沒見了，指揮官。」
「別貧嘴。另外這裡不需要再叫我指揮官了。」
收拾好情緒之後轉過頭，塞西麗不再露出疑惑和探究的表情，笑得無比陽光燦爛：「在這裡，請叫我船長。」
「船長？」
「這裡是自由的海域哦。先去把哲普的筆記看一遍吧，哲普是之前我們救下的一個廚師，帶著一個叫做山治的小孩子準備開一家餐廳，這本筆記是報酬。」
把大家先趕去背書，塞西麗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空無一人的甲板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開了那個閃閃發光的交易按鈕。
和之前遇到羅馬裡歐不同的是這次的交易是通過類似於電話的方式，那幾聲熟悉的嘟嘟聲與對方無比歡樂的「歡迎致電，這裡是海克梅迪亞公司，不知道您要什麼服務呢？」
「公司？」
「是哦美麗的小姐，我們提供各種服務，槍.支彈.藥各種武.器，只要您有需求，我們就能送貨上門，很方便吧？」
塞西麗聽著對面雖然說帶著點輕佻，但是異常貼耳朵的聲音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果然還是一個很自我的人，比如說這個聲音她喜歡，難免就會對對方產生一些好感。
反正現在沒有男朋友也碰不見，撩了再說。
查看了一圈周圍確認自家的姑娘們都跑去背筆記去了，塞西麗慢慢地轉換了一下聲線，仗著對面看不見自己那張若有所思的臉，開口的時候聲音格外帶著少女的困惑和禦姐的高傲：「你真的什麼都有？」
想到當初自己用這個聲線在剛入學的時候把整個藍海都騙了個遍，塞西麗臉上就多了點真切的笑容：「或者說，你確定你有我要的東西？」
總而言之就是天真嬌蠻又帶著一點自作成熟的千金大小姐設定，塞西麗扮演起來一點也不費力。再說了，當上了將軍級別，哪個傢伙沒有一顆烏漆嘛黑的心？
對面明顯是噎了一下，然後聲音愈加帶上了一點熱情的態度：「所有的都有哦，只有您想不到的東西，沒有您要不了的。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卡士伯·海克梅迪亞，不知道您如何稱呼。」
「您可以叫我塞西麗。」
塞西麗看了一下旁邊似乎已經探出一個頭的聲望，毫不猶豫切換了聲線，順帶著做戲做全套，帶著一點埋怨地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特基拉日出，仿佛像是剛才雞尾酒說話了一樣：「不好意思剛才任性了一下。言簡意賅吧，我需要石油，如果可以稍微提供一些彈.藥的話，也是可以的。子.彈的口徑分別是0.48英寸魯格.木倉彈，以及0.5英寸馬格努姆大威力手木倉彈。您應該明白這些子.彈用於哪一種左輪手.木倉。」
「……」
史密斯威森M500，以及魯格超級紅鷹轉輪手.木倉。
在心裡立刻反應了過來，卡士伯的眼中多了一點了然的笑：「看來您是一位狩獵愛好者。」
「不錯，我一向面對的是非常大型的獵物，軍火商人先生。」
通訊對面傳來的炮火以及輕微的子.彈上膛聲音讓塞西麗都很熟悉，雖然說曾經的世界經歷過末世，但是很多武.器還是依舊保存了下來。她偏愛重.武.器，原本用於狩獵專用的史密斯威森對付深海來說是非常好的選擇。另外一把超級紅鷹的話，就是自己單純的偏好了。
而且多出來的彈.藥可以用來補充給艦娘的資源，而且這個世界的一些彈.藥說不定也合適。
「您想要通過什麼交易呢？」
「通過什麼交易啊。」
感受到來自這個「指揮官系統」的震動，塞西麗對著聲望做出了一個手勢示意她站在自己身旁露出她標誌性的女僕裝，然後將身體靠在船舷上背對大海，直接點開了總算是彈出來的視頻視窗。
「黃金，怎麼樣？」
看著眼前銀發藍眸還帶著一點危險氣息的男人，塞西麗露出了個格外愉快的笑：「午安海克梅迪亞先生，我想您對我還有些疑惑，我想您或許也一樣。開成公佈一下，我所在的世界並非你所在的世界，連線上你也是純屬意外。」
嗯，對面那位叫做卡士伯的先生還很帥，可惜不是一個世界的，否則的話……
聲望眼睛眯了一下，看著塞西麗露出了一個稍微有些警惕的表情：「船長。」
「放心放心，我可沒有這麼饑不擇食。」
思考了一下對自己的形容詞，塞西麗和聲望大管家微笑了一下才繼續轉頭和卡士伯溝通：「或許硬通貨能夠讓我們雙方更加安心一點。請您放心，我只不過是一位普通的船長而已，還和您不在同一個世界。這種科技到現在為止我也並不明白，也沒有任何資料，或許是魔法也說不定。」
「魔法？確實有些像魔法。」
「那麼，您願意接受我的訂單麼？一萬五千個單位的石油，以及兩千發彈.藥。一律選用黃金支付，貨.到就.付款，絕不拖欠。」
「與其運用黃金。」
卡士伯冰藍色的眼睛裡面劃過一絲在意，看著眼前黑色頭髮的女人迅速估算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保安，身手可以說在這個世界都是前列的女戰士千吉妲，不由得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這個自稱塞西麗的女人是否真的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身上氣質以及站姿所表達出來的含義甚至於手指停放的位置都和時刻處於警惕中的千吉妲有著出乎意料的相似。而且最讓人感覺到懷疑的，還是站在她身邊的那一位金髮異眸女僕。
這位女僕小姐，看上去似乎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人類。
「我更想要知道……」
卡士伯有意停頓了一下，看著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的塞西麗露出了一個笑容：「您願意隔著螢幕，和我來一次跨越世界的午餐麼？」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本文出現的兩把熱.武.器，史密斯威森M500是世界上最強最巨大的左輪手木倉之一，威力非常巨大，甚至於能夠直接打穿坦克護甲。魯格超級紅鷹也一樣，都是非常強力並且後坐力也成正比的木倉械，一般來說用於運動和狩獵居多，在塞西麗原來的世界就是用來打深海艦隊用的。
感覺這一章出現的姑娘有點多……總之都是漂亮姑娘就是了【喂
我家親親表弟，高考順利呀=333=
以及明天我會拉一位幸運的人物出現在文裡，猜猜看誰是這位幸運兒呢→v→
第11章 第十一章
塞西麗吃過各種各樣不同類型的飯，經歷過鴻門宴去過正經晚會，嘗過路邊攤至於泡面更是數不勝數，但是這種隔著一個螢幕，對面大餐這裡午餐肉罐頭再加上吐司麵包的午餐……
「我很想讓我的同僚一發導.彈直接打到你的臉上。」
啃著用午餐肉罐頭以及生菜做成的三明治，塞西麗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笑眯眯地切牛排的卡士伯，整個人處於一種怨念中：「反正這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急著要，掛斷電話再找一個供應商就好。」
「不要這樣嘛，這種類型的聚餐我也是第一次哦，而且您所處的地方，風景可比我美多了。」
瞥了一眼卡士伯，塞西麗覺得要不是對方的臉很和自己胃口的話早就掛掉了這次太過於折磨人的通訊：「有什麼事情趕緊說，餐桌上面的話往往會讓人喪失警惕。」
「看來塞西麗小姐很瞭解嗎，我也沒有什麼想問的，只不過很好奇……」
順著卡士伯的視線看向旁邊在喝紅茶的聲望與帶著一隻眼罩，穿著是紅白搭配的威爾士親王，塞西麗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個有點神秘的微笑：「你猜，雖然你永遠也猜不到。」
「她們很強大。」
「是哦，她們是我最好的同僚。和你身後的那位女戰士是不一樣的，我們是同僚，並非直屬。」
「可是她們對你的態度，更像是面對上級吧？」
「沒關係，我認為不是就行。」
卡士伯的試探塞西麗很瞭解，他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亦或者說是斯文敗類，本質上是個內心黑到掉渣的商人——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販賣戰.爭.武器的商人。
也因此，她所求的那些資源在他手下能夠得到最好的補充。
「今天就先到這裡，我的午餐時間已經結束了。」
迅速吃完一個三明治，塞西麗感覺自己差不多七分飽了之後就點了頭，決定停止這一段對話：「我想，您應該也明白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但我從未見過你這種類型的軍人。」
「那是你見識太少，而且我的世界，也不是你的世界可以想像出來的存在。」
不同於如今這個世界還擁有著島嶼，曾經塞西麗所在的世界大陸已經被海水淹沒，幾乎全是通過人力以及機械，甚至於神秘側勢力所堆積起來的「人造島嶼」才被人類當做居住點。然而就算如此，也有發誓毀滅這些島嶼的深海艦隊存在。
不管是單兵作戰還是通過指揮艦娘對抗深海，塞西麗也是經過挑選之後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從十八歲開始成為指揮官和深海戰鬥了七年多。雖然說她的確如同卡士伯所言是海軍，但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這種身份就不是什麼能夠到處宣揚的了。
「和他說那麼多，真的好麼，指揮官？」
看到通訊切斷之後獨眼的少女放下茶杯，看著塞西麗笑了笑，眼睛裡面流露出了一點思索：「不過您似乎變得更加自由了一些，對於我們而言比沒有看到您快樂更美好的事情了。」
「那是，總不能要求我到現在還遵守著保密條例吧？」
塞西麗帶著一點兒得意點了點頭，聽到海倫娜關於一個小時後將要抵達新島嶼的時候對著兩位艦娘笑了：「那麼新島嶼的探索？」
「去吧，這一次的話，就由我與密蘇裡來護衛您。」
威爾士親王將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帶著一點遺憾地在聲望不滿的眼神中站了起來：「順帶看看這個島上有沒有什麼不錯的紅酒。」
「那麼要來點雪茄麼威爾士親王小姐？」
「不了我親愛的船長，你今天的香煙量已經抽完，如果我慫恿您的話可是會被聲望小姐說的。」
「……」
這群貼心過了頭的大管家！
在偉大航路上，不少島嶼歡迎海賊的到來，也同樣有不少島嶼厭惡海賊。在走了那麼多路之後，塞西麗偶爾也能夠感覺到這些島嶼對於所謂大海賊時代到來的困惑。這種困惑仿佛已經持續了很久，久到產生了兩種過於極端的想法。
有些島嶼痛恨所有的海賊，有些島嶼——
索性全部都是海賊，以海賊這個職位為生。冒險，尋找財寶，偶爾打劫。
塞西麗對於打劫的人一般來說如果喊話還不聽的話就讓身邊的戰列艦或者巡洋艦之類直接一炮打歪讓他們繼續選擇，當然總有人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
對於這種人，長春導.彈伺候。
一路走一路搜刮順帶還賺上了不少成就點，讓塞西麗唯一感覺到有些困惑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指揮官系統用於召喚艦娘的按鈕暗下來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最多能夠使用的艦娘只有十四位。雖然說各位艦娘都是非常優秀的，然而不管怎麼說不能徹底召喚所有同僚還是讓塞西麗的心情有些敗壞。
走到這一個對海賊既不是特別友好也並不特別排斥的小島，塞西麗很是順利地得到了補給，順帶又拿到了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的消息。
「小姑娘看上去並不像是海賊的樣子，在接下來的航道上要稍微小心一點哦。」
「嗯？這位姐姐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你們不知道麼？最近那一位鷹眼大人聽說在附近出現了。你們知道麼？他在不久前和一位叫做紅發香克斯的海賊經歷了一場決鬥，那厲害的都讓人發抖。聽說這位大人脾氣不太好，小姑娘們航行在大海上的話請一定要注意呀。」
賣糧食的中年婦女對著三個長得各有特色的漂亮姑娘笑得格外帶著一種照顧的態度，順帶在提醒之後還詢問了明顯是為首的塞西麗的感情問題。塞西麗瞥了一眼這位大媽，決定還是坦誠以待。
「可是這位姐姐，為什麼一定要定下來呢？」
「誒？你怎麼會這麼想？」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守這一支？海洋如此廣闊，誰知道身邊這位是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塞西麗很是懇切地握住了大媽的手，聲音裡面也帶上了一絲歎息：「您明明是正在創業好年華，卻無法展現出自己的才幹，真是太可惜了。說真的，在我航行了那麼久，從未見過像您這樣豪爽卻又堅守著自己原則的商人。您的眼光並不局限在這個小島之上，能夠掌握到鷹眼到來的資訊也能夠善心地提醒像我這樣的水手，您果然是一位非常優秀而善良的夫人。」
密蘇裡和威爾士親王適時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看著面前同樣感動地冒出淚花的大媽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順帶還聽著塞西麗把大媽的名字勾到了手，成功又做成了後期運輸遠征方面的補給訂單。
「您果然還是如此的……」
「算無遺策。」
「行了你們別胡鬧，我是真覺得那位夫人能夠幹出一番大事業。而且看這位姐姐的描述，鷹眼米霍克身為這個世界的什麼第一劍豪也不過三十歲不到。」
「可是我們並非海賊，他應該不會找上我們才是。」
「誰知道呢，說不定路上就會遇到，畢竟大海說大很大，要說小的話也夠小的。」
塞西麗聳了聳肩，把物資重新運回聲望船上之後輕輕地出了口氣：「我們人還是太少了，就算要根據地港區這種東西，也需要好好地做一下準備。」
「您想怎麼做？」
「先去香波地群島吧，剛才那位姐姐給我們指了一條還算近的海路。按照哲普所說到達香波地群島之後船隻需要鍍膜，我可不願意讓什麼鍍膜工人把我家聲望上上下下都摸一遍。到時候還要自己折騰這件事情想著就煩，如果下次還能召喚的話我肯定先把一直在進行科研工作的夕張給拉出來幫忙。」
想到這個「鍍膜」，密蘇裡和威爾士親王也有些臉色發白。沉入萬米之下的深海對於艦娘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挑戰心理的事情，尤其對於在海戰之中最後以沉沒為結局的艦娘而言……
深海恐懼症，可並非是對海底生物的恐懼。
「至於鷹眼，我們還不一定會遇到這個米霍克。但是如果說真的遇到了的話，我也挺想和他稍微比試兩下的。」
想到這個塞西麗眯了眯眼睛，手指握在腰間的指揮刀上，表情中多了一點戰意：「身為十年大比的冠軍，我也想要擁有一個對手。」
「船長，我們不行麼？好歹我們也是很有實力的。」
「你們？你們先去把和我單打獨鬥的勝率刷刷高再說吧，起航！」
威廉·D·波特待在船頭聽著塞西麗的聲音吹響了手中新買的小號，聲望緩緩離開這個小島的港口，在前往下一個島嶼的途中驗證了墨菲定律的合理性。
鷹眼米霍克駕駛著他那在汪洋之中仿佛馬上就會側翻的棺材狀小船，與塞西麗狹路相逢。當然在海面上也算不上狹路，然而對於站在船舷上幫忙放哨的航母埃塞克斯小姐的搭檔，名字叫做麥坎貝爾的一隻白頭海雕而言——
確認過眼神，不確定是不是盜版的……
人？
作者有話要說：
科普一下：
埃塞克斯級航母，又被成為餃子級，U國甚至於可以說埃塞克斯級航母都成了流水線，在二戰期間建造了17艘戰後還有7艘，如同下餃子一樣所以昵稱餃子。這裡的埃塞克斯級是編號是CV-9，CV的意思就是航母【這個CV不是聲優！】。立繪很三無，手上有著一隻白頭海雕搭檔，原型是埃塞克斯的王牌飛行員麥坎貝爾——也是整個港區唯一的男性，話癆到懷疑他才是埃塞克斯本體。
另外埃塞克斯的聲優是愛麗絲菲爾太太的聲優大原沙耶香，麥坎貝爾聲優是吉爾加美什金閃閃的聲優關智一……嗯，非常搞事了【深沉
第12章 第十二章
見到一個剛剛將一場決鬥化為「傳說」級別的人物，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
塞西麗滿腦子都是「呔，來著何人」，硬是想不出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聲望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同樣裝啞巴，坐在甲板上享受陽光的埃塞克斯級航空母艦和她那只會說話的巨型白頭海雕對視一眼，再度看著米霍克的時候多了那麼一丁點的微妙。
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塞西麗同樣扭頭看了一眼那只原名麥坎貝爾也就是在港區被戲稱為鷹雄王的白頭海雕，又看了一眼米霍克陷入了沉思。在場的艦娘們都反應了過來，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鷹眼，和鷹……
詭異的氣氛逐漸飄蕩在這一片海域之上，麥坎貝爾僵硬著自己的身軀一句話也不敢說，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懇求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檔，卻發現這位被大家昵稱為「餃子」的艦娘依舊保持著她的三無屬性，時不時掃兩眼米霍克卻完全暴露了她那澎湃的八卦心情。
塞西麗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掃僵了，最後甚至於連鷹眼也沒忍住去觀察了一下站在船舷上的麥坎貝爾。這種仿佛是王見王又莫名其妙像是正版盜版見面的感覺，不管怎麼樣都尷尬至極。
「咳咳。」
為了打破這種局面，聲望首先將手放在嘴唇上遮掩了一下自己快要笑出來的表情，咳嗽了兩聲之後對著鷹眼米霍克頷首致意了一下再對著麥坎貝爾伸手。巨大的白頭海雕用一種看救星的眼光看著聲望，用爪子小心翼翼地踩著聲望的胳膊離開了這個修羅場。那背影和格外諂媚還張開翅膀給聲望擋住陽光的動作，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想以身相許。
「初次見面，非常榮幸能夠遇到您，鷹眼，米霍克先生。」
著重咬字在了「鷹眼」這個詞上的塞西麗臉上笑容更是誇張了兩分，聽得身後一群艦娘默默移她遠了一些：「聽聞您從不拒絕挑戰？」
「你是要來準備挑戰我麼？」
「如果可以的話，倒是想要試試。」
掃了一眼這位劍豪背在身後仿若十字架一般的巨劍，塞西麗的手指輕輕放在了腰間，表情略微正經了兩分：「只不過，有些時候我就算想要這麼做，也必須要考慮到其他人的心情。」
「其他人，那只鷹麼？」
「……」
不，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鷹眼米霍克。
「而且，你也並非單純用刀。」
「畢竟我學習的是以最大的殺傷力去攻擊敵人，而不是單純執著於一樣武器。」
塞西麗把手放了下來，她的武鬥技巧雖然說得上是卓越，但是真的要動手的話手中的熱.武器配合她的刀法才是真正的完整形態：「有時候純粹這個詞對我來說，反而是走向死亡的道路。」
「可以，那你準備來挑戰我麼？」
「你介意麼？」
長刀和火.槍，塞西麗從一開始就練習的是這種冷熱.武器的配合。她從未思考過自己僅僅使用一種武器的可能性，對她而言，「功利」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
長刀無法指向的地方，用火.槍突破；火.槍被壓制之時，長刀即為開拓的道路。
功利到了極點，卻又讓人感覺到格外具有著一種壓迫感。
「我一向是不惜運用任何一種手段達到目的的，你呢？」
「正巧，我和你完全相反。」
並不是要說服誰，只是十分單純的一種觀念不同罷了。
「不過我想，能夠與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戰鬥，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單憑招式，不借其他。」
「正巧，我也是這麼想的。聲望，幫忙給我們清場。」
將踏板送上米霍克的小船，塞西麗覺得藍海這個地方真是害人不淺。要是說藍海學院和別的指揮官學院一樣也就算了，偏偏還必須要每個人都過一級武鬥考試，這就很邪門了。
指揮官通常都是在艦娘的保護之下進行指揮和編排陣型之類的工作，怎麼就要堂堂指揮官去和那群幾炮說不定都轟不死的深海去肉搏了？然而在試了一回之後，塞西麗明白了。
肉搏真他麼爽，真刀實.槍.地幹一場，那才是真男人。
將長刀架住米霍克近乎可以說是劍氣的攻擊，塞西麗毫不猶豫伸出左手對著他的額頭送出一發子.彈，在對方低頭躲過的那一刻揮刀上前撕開了他的攻勢，直直地將刀刃送上了對方的咽喉。
她所掌握的一切技巧，都是功利的。
單純地為了殺敵，為了能夠一招致命，為了能夠——
「太慢了。」
揮劍觸碰在塞西麗的長刀之上改變了她的攻擊朝向，米霍克微微抬起頭，手中的那柄黑色的長刀仿佛又伸長了些許一樣直沖塞西麗的心口。然而在長劍馬上飲血之際，一顆子彈悄然碰觸在了劍身上，一瞬間的衝擊力和震動讓兩個人一起後退了兩步，再度戰成一個平手。
「很精巧的戰鬥方式。」
「你也不差。」
手中的那把超級紅鷹轉輪手.槍微微發燙，標準型的長.槍.管彈.容量只有六發，塞西麗已經用掉了兩次，僅僅剩下的四次機會在交手的那麼兩刻之後塞西麗就明白，機會實在是太少。
「你是第一個讓我在這麼點時間裡面，就直接用掉兩發子.彈的對手。」
將指揮刀舉在自己胸前，塞西麗的左手自然下垂，拿著超級紅鷹的手稍稍有些顫抖：「雖然說這句話不好聽，但是不得不說，這值得你驕傲。」
米霍克的眼神微微沉了下來，他持劍的手同樣因為剛才那一顆刁鑽而又莫名具有威脅的子.彈有些發麻——也確實如同塞西麗所說，是他從未有經歷過的觸感。
衝擊力，精准度，以及對方毫無保留的殺意都讓他知道如果他們之間真的能分出勝負的話，那麼肯定是以一個人的死亡告終。
「劍能夠這麼玩，我還是第一次見。」
略微彎下腰，塞西麗的眼神裡面多了一些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狠辣：「你的劍很不錯。」
「你的刀也是。」
刀與劍再度碰撞在一起，塞西麗毫不猶豫扣下自己的扳機，同時手位上抬，刀上寒光噴出，直接運用自己的靈敏度擴大了所有的攻擊範圍。
技巧，力量都是可以磨煉的，對戰的意識是可以經過不斷地生死搏殺增強的，敵人的動作，也是能夠不斷在鍛煉的過程中看破的。
看著鷹眼的動作，塞西麗毫不猶豫再度舉起槍。她的槍法，深海艦隊可是領教了很多次了。
運用黑刃將對準咽喉的子彈推開，躲不過的是之後塞西麗如同鬼魅一般的刀刃。
強制將整個人旋轉躲過致命的一刀，然而刀鋒上尖銳的氣息已經將米霍克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傷痕。反擊在下一刻即將來臨，迎面而上的是屬於米霍克的黑色刀刃。
手中的子.彈，還有兩發。
如同自己的攻勢一樣，米霍克同樣還有著後招。
不可能躲避，也不存在躲避。塞西麗狠狠地一刀直劈下去，突破了劍氣的封鎖範圍之後準備扣下扳機——
「船長，非常抱歉打擾了您與鷹眼先生的比試，但是我必須終止您。」
突然出現的紫發少女急匆匆地趕到了這片原本已經清場的比試區域，對著兩個人在他們的打鬥的空隙開口深施一禮：「最新一場風暴已經開始凝成，最多將在十分鐘之內在如今海域內形成一股強烈的颶風。不管如何，請您與鷹眼先生停止比試，馬上……」
猛然間腳下的甲板一震，塞西麗眯了眯眼睛和米霍克同時看向了一個方向。在海倫娜說出颶風將要來臨的那一刻，或許另外一個東西也來了。
海王類。
「十分鐘是吧，馬上給你解決了。」
「颶風麼。」
塞西麗彈了彈自己的指揮刀，看著那巨大如山峰一樣的海獸眼裡露出了一絲凶芒：「順帶著我記得我們似乎沒什麼材料來招待客人，對吧？米霍克先生，為了安全著想我邀請您留在聲望上，也算是對戰一場交個朋友。」
「另外海倫娜，把貝爾給我帶上來，好歹也是白頭海雕，給我飛上去偵查去。」
海倫娜點了點頭，對著米霍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本以為對方會拒絕，結果最後倒是看著兩個人一上一下直接對著海王類動刀，不由得聳了聳肩。
拿海王類出氣絕對是這兩個人沒打夠，不過自家船長開心就好。而且這位鷹眼先生也挺不錯的，難得有個能夠交朋友的機會，果然還是不要錯過的好。
雖然說是海王類，但是當海王類遇上塞西麗的船的時候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被砍了作為醃肉，要麼就是被砍了當場烤了當烤肉。等坐在船艙內部躲避颶風的時候，米霍克看著這裡出現的十四位艦娘以及旁邊的麥坎貝爾，總覺得這艘船有哪裡不對。
「塞西麗，你這只能說話的鷹，是吃了果實麼？」
「果實個P，沒見過天生就能說話的鷹啊！本大爺還有船長送的戒指呢。」
「貝爾你吃肉去吧！戒指你自己拿走的不是我給的，我本來是要給埃塞克斯的謝謝。」
強硬地將海王類的肉塞進了麥坎貝爾的嘴巴，塞西麗看著最後還是受邀進入船艙避避颶風風頭的米霍克點了點頭：「貝爾就是這個性格，等颶風過了你看是燉了還是閹了，我無所謂。」
「這倒不用了，只不過你的船……」
「我的船怎麼了？」
在船艙的另一邊，粉色頭髮的少女窩著不知道是在打遊戲還是在做什麼別的事情，女僕在到處奔波，穿著明顯就是不同國家軍裝的姑娘們一邊拼酒一邊吐槽對方不知道吐槽了多少遍的黑歷史，順帶醉醺醺地叫女僕「納爾遜」。
「雖然姐姐和聲望的關係很好，但是也請不要這麼玩梗了，聲望小姐可是會給大家斷糧的。」
「不過你們G國自己把聲望看成納爾遜還被一挑二，做得出來我們不能說了？來來來企業大小姐，給大家展示一下什麼叫做我一個電話下來就有一百艘航母來幫我打你。」
「這個時候絕對要來聊聊黃蜂啊，黃蜂你被擊沉多少次了？」
「請閉嘴吧G國的科技結晶俾斯麥小姐，順帶一提，你妹妹提爾比茨小姐在畫你的本子。」
「哦，她們啊，也就是活潑過頭了一點梗玩的多了一點，不用理會。」
塞西麗轉過頭，一把掐住麥坎貝爾的脖子把他甩去了埃塞克斯旁邊讓姑娘們擼鷹，看著米霍克的表情很是淡定：「不過能夠在一瞬間接下我兩發子彈的人，除了當年我隊友之外，真的不多。」
「你還真是有自信。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有這麼大一艘船，你的船員似乎少了一點。」
掃了一眼旁邊的少女們，米霍克決定重新將自己對這個團體的定義推翻。海賊的話並不是海賊，海軍的話也並非海軍，這群人更像是一種探險家。
「人數麼，少了點是真的，之後就不缺了。」
看著已經空了的杯子，塞西麗笑了笑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我的同僚們可是很強的。」
「是麼，我倒是有點期待。不過你們要去香波地群島鍍膜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鍍膜工人。」
「提什麼都好，不要提鍍膜。」
塞西麗示意米霍克把空了杯子拿過來，給他倒了點酒之後無比鬱悶地在聲望眼皮子底下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看在和你還算聊得來的份上，給你透露點東西吧。」
「是秘密麼？」
「不是秘密，你既然都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我也不介意把你內心的猜測坐實。」
伸手指了一下一拳一個揍上喊自己納爾遜的人的女僕長小姐，塞西麗再指了指他們現在呆的船：「這是聲望，我們所在的船，是聲望的本體。」
「你認為一個姑娘，會讓一個陌生男人摸遍她的全身？」
「想得美好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打鬥我就字數爆炸……
這兩天正好艦R出活動，打得好累又莫名很開心w可畏已經回港=w=
想想塞西麗，資源靠倒賣，鍍膜靠自己，一把辛酸淚，還好有兄弟【等等？】
鷹眼同志和塞西麗是純打出來的交情，他不是男主，不是，真的不是男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你說她是船，我倒是並不驚訝。」
掃了一圈那邊的姑娘，米霍克的眼睛裡面更多了一點審視的態度：「只不過，所有人都是？」
「嗯，所有人都是。這種事情我沒必要瞞著你，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怎麼，嫉妒我有這麼多船啊？那我就放心了，因為我還有更多。」
「……」
對於塞西麗而言，米霍克是一個對手，也是一個難得的朋友，透露出一點消息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至於別的那什麼聲望過度擔憂的可能【嗶——】的想法，那絕對一點都沒有。
畢竟看看旁邊那只白頭海雕，再看看這位鷹眼米霍克……
看著麥坎貝爾打了個冷戰更加乖巧的樣子，塞西麗笑眯眯地對著米霍克舉起了酒杯，在聲望大管家「下回一定要戒酒」的眼神下痛快地幹了手裡的酒。
面前看上去各種風格的漂亮姑娘都是船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米霍克見多識廣還是他面癱，塞西麗見他沒什麼反應索性重新給自己倒滿之後對他舉起了杯子：「風快停了。」
「我知道。」
輕輕碰了一下，米霍克喝完之後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塞西麗微微皺了皺眉，拿出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蟲號碼之後交給了她：「這是我的電話蟲號碼還有生命卡，想要找我過招隨時奉陪。」
「那還真是多謝了，可惜我還沒有這些，回頭有了第一時間聯繫你。」
「嗯，另外香波地群島稍稍有些紛亂，我還希望能夠在新世界和你打一場，全力以赴的那種。」
全力啊。
颶風已經停下，塞西麗看著這位劍豪重新踏上他的小船微微笑了笑，不自覺地用手揉了揉左手手腕。她沒有盡全力，米霍克或許也沒有。
不過這一架打得也確實挺暢快就是了。
颶風對於聲望這種戰列巡洋艦而言並不是什麼特別可怕的存在，然而面對颶風之後帶來的雨水和寒意，塞西麗覺得自己當機立斷拿了米霍克的號碼就把人送走沒留客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塞西，羊毛毯幫你拿來了哦。」
「多謝了，波特。」
塞西麗感受到自己的膝關節開始隱隱作痛，從深處發出的那種刺痛感讓塞西麗直接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根本無法動彈。
「又痛了麼？」
「還行吧。」
把羊毛毯裹住自己的腿，塞西麗伸手捂住膝蓋，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波特，把壁爐點起來吧，有點冷。」
「好的，塞西要放唱片麼？要書麼？」
「這些就不用了。」
恍若針紮一般的感覺，又像是從自身傳遞出來的絞痛，塞西麗猛地捏住了自己的膝蓋，上身猛地彎了下去，把頭靠在了膝蓋上眉頭皺緊：「真是日了……」
「塞西你還說你不要緊，女灶神不在怎麼辦？止痛藥，止痛藥你放在那裡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情，算了，波特你再幫我選首曲子就行。」
「止痛藥呢？」
塞西麗扭過頭沒理會已經開始翻箱倒櫃的波特，她在這裡是找不到止痛藥的。畢竟她一向不吃這個，就算要吃也直接從女灶神那邊開。不過看著自家妹妹著急的樣子，塞西麗抱著膝蓋抿了抿嘴，做出了一個輕鬆的表情：「止痛藥不能吃太多，吃太多的話對身體不好，這不是波特你自己曾經和我說的麼？」
「可是你現在看上去很痛。」
「一點也不痛哦。放心不是騙你的波特，過來。」
對著小姑娘伸出了手，塞西麗拉著她的手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臉上的笑容莫名露出了兩分虛弱的感覺：「既然你還不安心的話，就當我的熱水袋幫我暖暖，好不好？」
「塞西，真是拿你沒辦法。」
伸手隔著羊毛唐包裹住塞西麗的膝蓋，紫色眼睛的小姑娘輕輕歎了口氣，很是乖覺地拉了一張小板凳在旁邊坐下：「要我給你念書麼？童謠？還是睡前故事？」
「念什麼睡前故事，選一張唱片幫我放著就行。剛才和米霍克打得那一場讓我覺得有點累，睡一會兒。」
雖然說兩個人之間沒有分出勝負甚至於連高下也並沒有分出，但是塞西麗心裡感覺自己還是略微差了米霍克那麼一點距離——哪怕自己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但繼續這麼打下去，還真不知道是誰輸誰贏。
微微閉上了眼睛，塞西麗感覺那種疲憊的感覺更甚，睡意也愈加明顯，連膝蓋裡面的刺痛也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波特，船……」
「噓。」
豎起一根手指，波特對著推開門的秘書艦做出了一個口型：「塞西睡著啦。」
睡著了麼？聲望聽著耳邊澎湃的交響樂，看著坐在搖椅上睡得格外安心的塞西麗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微笑：「我知道了，那讓船長睡一會兒吧。不過波特，已經有點晚了，能量還是要好好補充的。」
塞西麗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心了，或者說，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從未徹底放鬆警惕過。雖然能夠感覺到有人來，但是發自內心的熟悉讓她還是順從心意選擇繼續睡了下去。
「小波特換我來吧，你都很久沒有吃飯了。」
「可是現在塞西抓著我的手。」
「沒關係的。」
聲望上前走到塞西麗身邊半蹲下，伸手將波特的手帶了出來之後迅速將自己的放了進去讓塞西麗抓住：「好了，去吧。」
「嗯，聲望？你來了？」
塞西麗似乎扭了一下有些不適應，嗯了兩聲之後仿佛睜開了眼睛確認一下，聽到回應之後勉強抬起眼皮，掃了一眼似乎要出門的波特。
「晚安，波特。」
「晚安，塞西。」
說完最後一句話的塞西麗重新陷入了沉睡，看著眼前分外乖巧還帶著一點虛弱的船長，聲望幫她稍稍拉上了一點羊毛毯，同時控制交響樂的聲音放輕了一些。
還好這是她的本體，不用怎麼走動也能做到這種精密的控制。燈光也稍稍對應調暗了一點讓塞西麗睡得更舒服一些，聲望看著自家船長躺在搖椅上還帶著點虛弱的樣子，很是無奈地放下了說教的心思。
算了，睡著就不吵她了。
夜逐漸變深，用一隻手捧著書在閱讀了好久的聲望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將書本放在一邊伸手將塞西麗額頭上的汗水擦去。等清理完畢之後秘書艦小姐稍稍抬起頭，看著塞西麗依舊皺著眉頭的臉歎了口氣：「來到這裡之後，您都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下回不管怎麼樣，您一定要將女灶神小姐先召喚出來啊，船長。」
「灶姐肯定又要罵我亂來還給我塞超苦的藥，還是再等等吧。」
「小孩子麼船長！就因為怕灶姐罵你所以不想把她叫出來？還有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睛吧。」
「哎呀哎呀聲望，你就對我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麼？」
「那可不行，若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變成我的同僚納爾遜了麼？」
那可不，你不就是29節的納爾遜麼……
塞西麗噗嗤一笑睜開了眼睛，看著異眸金髮的女僕笑得愈加開心：「當年被格奈沙恩姐妹倆當成納爾遜的感覺怎麼樣呀？要不這樣吧，我下回先把納爾遜給叫出來。」
「經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納爾遜小姐可是會打噴嚏的哦。船長，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嗯，拉我起來吧，還真是麻煩聲望了。」
「對我來說您又有什麼麻煩呢，畢竟您本人就是最大的麻煩了。」
塞西麗的老寒腿一直到下一個島才稍稍得到了緩解，關節處不再有了之前那種刺痛的感覺。于此同時召喚按鈕也再度亮起，被一群艦娘們逼著召喚出女灶神和夕張的塞西麗感覺自己再也不會愛了。
「以後每天只允許抽兩根煙船長小姐，另外您的關節受損實在是太嚴重了！還戰鬥過？左手承受的後坐力過強，右手手腕輕微扭傷……您和誰戰鬥了居然能打成這個樣子？」
聽著這位著名補給修理艦的絮絮叨叨，塞西麗苦著臉把視線投向打下手的海倫娜，卻看到紫色頭髮的少女在無比恭敬地給女灶神遞紗布和藥水。
她忘記女灶神是這群U國艦的大姐了，失策！
「您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做吧！另外每天泡腳了麼？沒有。有好好吃飯睡覺麼？沒有。有安心休息麼？絕對沒有！」
「……」
塞西麗感覺自己這不是來了一位醫生，而是來了一個媽。
「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氣死我了，海倫娜，幫我拎包！」
目送女灶神氣呼呼地離開，塞西麗默默地靠在指揮室的搖椅上，腿上搭著羊毛毯前後晃了晃權當是在休息，沒一會兒就看到抱著一大堆文件走進來的夕張。
「夕張，辛苦你一來就要研究這些東西。」
「不辛苦哦，鍍膜這個因為沒有材料我只能先設定思路，但是關於這邊船長你特意畫出來讓我搜索並且分析的三種霸氣，我似乎有點頭緒了。」
身為港區科研人員的夕張將所有的檔放在了塞西麗的桌子上表情有些嚴肅：「按照您所說的一些自己已經展示出來的技巧而言，武裝色霸氣這種東西的話在我們曾經的世界應該是每位元藍海畢業生都會有的。」
「所以爛大街，下一個。」
精准評論了這一種霸氣之後塞西麗點了點頭，示意無語的夕張繼續往下說：「見聞色霸氣相對而言稀少一些，主要用於預測敵人的行動和探測敵人數量類型，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所有艦娘都擁有這一種『霸氣』。」
「所以也是個爛大街的。」
不，請您不要一直用這種爛大街來稱呼這種看上去很高檔的能力，好麼？
雖然對於曾經的世界而言確實是爛大街沒錯啦，但是請尊重一下這個世界啊我親愛的船長！
「不過見聞色霸氣據說最強的時候能夠預知一段時間的未來。」
「我配合你們也能做到，如果說要更遠一些的未來的話還是最好依靠腦子，畢竟腦子永遠比這種東西要來的好使。接下來一個吧，霸王色，聽上去最叼的這種。」
「霸王色霸氣，最為稀有的一種霸氣。」
夕張回想了一下之後，看著塞西麗無比誠懇：「但是如果按照船長您的說法的話，那也是爛大街的。」
「夕張，我們換個詞吧。」
看著眼前的研究人員，塞西麗默默地比了個叉，停止了這種稱呼：「請稱呼它們為基礎技能，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淅瀝瀝的地雷麼麼噠！
介紹一下這裡出現的兩位姑娘：
女灶神，1909年服役於大西洋艦隊名副其實是U國的大姐大，基本上U國的船她全都修理過，船大破到斷頭都能修好也真的是U國黑科技。因此灶姐有修理技能【算是奶媽】，雖然是補給艦但是實際上是修理艦。臺詞大部分也是和修理有關，大姐大氣場想當足，一個人能把整個U國船管的服服帖帖。
夕張，因為設計風格太多實驗性設計所以型號就只有夕張，設定上是科研人士而且本體也是試驗艦，黑科技締造者。所以塞西麗在接下來鍍膜全靠她了【。
塞西麗：這些對我來說都是爛大……不，基礎技能
另外明天阿離稍稍有點事情估計不能更新很抱歉，提前給大家請個假哦=333=
第14章 第十四章
塞西麗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把夕張給帶壞了，好好一個應該嚴謹的科技工作者，居然被自己帶的用這麼大碴子口味的詞。
「關於霸王色霸氣的話，擁有霸王色霸氣的人大多天生如此，往往擁有著都擁有王者命格。您的話不管怎麼說都是……」
仿佛是發現自己失言一樣，夕張閉上了嘴，輕輕地歎了口氣：「總而言之，您擁有的三色霸氣真的要說的話在這裡也並非如您所想那樣是『基礎技能』。在曾經的世界尤其是藍海畢業的指揮官大多同時擁有所謂的見聞色或者武裝色霸氣是肯定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並非如此。」
「這樣啊，那我就不用思考自己為什麼在這個世界這麼厲害了。」
「不不不，我們對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瞭解，這方面請您還是不要自滿的好！」
看到夕張那有些一驚一乍的樣子塞西麗直接趴在指揮室裡笑出了聲，她以前就愛去逗弄夕張，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的夕張更可愛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可不會做出因為太過於自大結果被人給打趴下的情況。接下來的話我們全員全速前往香波地群島，這條偉大航路的前半段，對我來說太過於安寧了一些。」
安寧——不過這是對於塞西麗而言的，畢竟在偉大航路的前半段更像是一種對海賊們的刪選。塞西麗的話自身的實力已經完全強大到不畏懼偉大航路前半段幾乎任何挑戰，更何況還有哲普的筆記以及他的永久指南針護航，更是幾乎沒有收到任何挫折。
或許唯一的挫折就是在召喚了女灶神與夕張之後指揮官系統又和死了一樣，召喚按鈕暗了下去不說，連交換按鈕都沒了，害得塞西麗只能每天省著抽煙，無形之中讓艦娘對自家指揮官能夠戒煙又產生了一點信心。
「不可能戒的，煙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戒的。」
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坐在甲板上享受陽光，塞西麗迎著海風把哲普那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筆記翻得嘩嘩作響：「就『交易』這個按鈕亮著，然而我們到現在為止也就準備了那麼點兒小黃金，錢不夠啊。總不能惡魔果實又刷臉吧？別想了刷臉上也就那麼一次，不可能次次都這麼好運。更何況誰知道人家果實過了個次元還有沒有用呢，說不定羅馬裡歐想殺了我的心情都有了。」
「……您也知道假冒偽劣不可取麼？」
「這是貨真價實的果實好麼，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
塞西麗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看著一成不變的海洋索性點開了交易按鈕花了一千點成就點接通了和卡士伯的通話，有一搭沒一搭地互相開始試探對方擁有的資訊。
從一個彎月又到了一個圓月，當塞西麗經歷了路上不知道多少次莫名變化的季節，熟練運用了武裝色霸氣之後總算是和自家的艦娘們來到了偉大航路前半段的盡頭，香波地群島。
香波地群島看上去非常夢幻，巨大的肥皂泡從地上浮起，飄蕩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輝。群島建立在巨大的亞爾其蔓紅樹下，從海底露出海面的樹根以及群島的建立方式又讓塞西麗和她家姑娘們感覺到分外熟悉。
「海軍總部在這裡啊？可惜了，如果不是在這裡的話，我還想要把這個島拿下來呢。」
看著樹木上面的編號，塞西麗將手放在了樹根上感受了一下樹木的呼吸，露出了個分外懷念的微笑：「要知道藍海，就是建立在這樣的樹上的。」
「是啊，藍海。」
聲望輕輕地歎了口氣，當年藍海學院十年大比的時候她還跟著塞西麗去了一趟她的母校，被那種完全不符合「剛烈勇猛，趕盡殺絕」校風的清新建築驚歎了好久：「您有什麼想法麼？關於鍍膜的。」
「鍍膜的話，夕張，俾斯麥，這方面可能要靠你們了。」
夕張點了點頭，因為髮型很像貓耳而被稱為「貓」的俾斯麥號戰列艦倒是一臉不情願：「為什麼是我？」
「你不是一向自稱G國科技的結晶麼，這個時候不靠你靠誰？而且我還想去萬米以下的魚人島看看呢，好不容易有這種存在，不潛到水下，你們甘心？」
「不，我們只會想到這是深海老家。」
「……」
聲望收回自己的本體抽了抽嘴角，她對於這種「萬米海洋之下的生命」還是有些莫名的排斥，畢竟曾經她們所戰鬥的世界中，永遠的宿敵深海艦隊的老家不就在萬米海洋之下麼。
「算了算了，我不強求，反正到時候還是要拜託聲望了。鍍膜這種事情能自己來還是自己來，別人要摸遍聲望本體也太過於有些，嗯，強求了。」
「您對我的愛護還真是讓我感激不盡。」
聽著這句生無可戀的話語塞西麗偷偷笑了笑，看著夕張和俾斯麥已經開始在地面採集亞爾其蔓紅樹的樹汁隨手戳了戳旁邊因為那些因為空氣而膨脹起來的樹汁泡泡：「那麼我們先分散行動，大家也好好享受一下香波地群島上的設施。這棵樹是44號，大家記得這裡集合就行。」
「偵查結束，船長。」
海倫娜睜開了眼睛，看著塞西麗的表情有些凝重：「30到39號是肥皂泡公園，相當於遊樂場。我們現在所在的40到49號樹是觀光區和特產店，50到59是造船所，60到69是海軍駐紮地區，70到79是旅館。」
「60到69號，海軍駐紮地區麼。」
抬頭看著被亞爾其蔓紅樹遮住的天空，燦爛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島上，圓圓的光點分外有種可愛的感覺，卻又讓塞西麗感覺無比陌生。
「這個世界的海軍，說起來我還沒有徹底接觸過，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去接觸一下？」
「另外……」
「另外？」
「是的，還有另外，請您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務必冷靜下來。」
海倫娜對著塞西麗行了一禮，看著她的表情很是擔憂：「在這個島上從1號到29號是不法地帶，以及經過確認，1號樹所建成的島上擁有一個，人口拍賣會場。」
原本站在塞西麗身邊的聲望與波特愕然，感受到她身上帶著殺意的氣息立刻一邊一側抓住了她的胳膊：「塞西！冷靜下來！」
「這個島上有海軍駐紮地區，然而卻又有人口拍賣會場？是我的耳朵出錯了，還是海倫娜的偵查有誤呢？」
塞西麗的聲音很冷靜，然而在這種冷靜之中卻又帶上了所有艦娘都熟悉的憤怒：「所以你們告訴我，是誰，出了錯？」
曾經的世界中在末世之後人口僅僅剩下五千萬，兒童和老人永遠是第一的保護對象。在末世中每個人都需要工作，每個人也都需要學習。然而就算是這種需要發展人口的時候，人口販賣這種事情，卻也不是沒有。
曾經身為受害者的一員，塞西麗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選擇走上指揮官這條道路到底是為了純粹的願望還是為了要改變什麼。而這個世界並非末世，也並無災難，在堪稱是溫柔的海面之上卻擁有著這種肉眼可見的罪惡。
「船長，您請一定要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放心吧。這個世界的法律和曾經的法律不一樣，社會形態，世界觀價值觀也完全不同。海倫娜，繼續說吧，還有什麼事情你沒說出來的。」
看著塞西麗的眼睛，海倫娜微微低下頭，同時咽了一口唾沫仿佛給自己增加一些勇氣一樣開口：「在這裡，還擁有，世界貴族，天龍人。」
「頭上戴著頭罩，擁有奴隸，所有人見到他們不能直視他們的目光，必須跪下，同時攻擊他們的話，因為海軍駐紮地就在旁邊，海軍和三位海軍大將之一將會直接出擊。」
「謔，這個世界的法律無法保護弱者，對於腐朽者倒是挺愛護的。」
「存在種族歧視，存在奴隸制，明明擁有著自由的選擇卻從不自己思考。群眾並非是文盲，也或許心懷善意，卻瞎地連真正的罪惡都看不見。人心這種東西，還是別抱太大希望，真當這兒還是以前我港區的那群彪悍民眾呢。」
塞西麗隨意地脫下了自己的手套，順帶把原本一直用來披著的指揮官風衣扔給了聲望，順手將掛在脖子上的吊墜貼肉放好之後毫不猶豫地扯下了自己時刻別在衣領上的船錨徽章：「波特，還有聲……不，密蘇裡，跟著我。」
「您要帶上波特？」
「我不一直都是帶著波特的麼。」
塞西麗看著哪怕一向沒表情的埃塞克斯臉上都充滿著擔憂，直接笑了出來：「我知道了，實在擔心就讓貝爾一直遠遠地跟著我們。放心吧，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會動手的。」
「如果您實在是堅持不住，那也請您記得在夕張研究好如何給我們鍍膜之後再動手。戰略撤退計畫A暫時啟動，您一路順風。」
聲望迅速說完這段話之後行了軍禮，在場的艦娘們見狀同樣舉起了手。有一個喜歡惹事又格外擁有特殊挑釁技巧的指揮官，她們什麼都熟，尤其熟悉如何分析最有利情況掃尾與事後甩鍋。
「……」
「果然，塞西也是被寵壞了呢。畢竟不管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紅色頭髮的小姑娘看著塞西麗最後還是沒有把徽章扔掉眯著眼睛笑了笑，踏著歡快的步子走在香波地群島的街道旁，看到一輛泡泡車的時候還格外興奮地直接租了一輛踩著走：「接下來要去哪裡呢，塞西？」
「去1號，人口拍賣會場。」
作者有話要說：
崩潰了，兩個月！兩個月！喜歡的壽司店關門了！又一家喜歡的餐館關門了！之前是隔壁餐館現在是壽司店！我的人生絕對是被詛咒了吧！絕對的！啊啊啊難道只能抱著隔壁麥當勞過活了麼！那我的人生也太淒慘了吧！
哦男主不是海軍的人，塞西麗和這裡的海軍八字不合，尤其在這種情況下……
所以馬上要發生啥，我就不說了，也算是發洩一下我心愛餐館關門的憤怒→_→
第15章 第十五章
要瞭解一個世界，自然是先從其最陰暗的角落開始。
塞西麗看著走在她身邊拿著一本硬板筆記本，茶色頭髮綠色眼睛的密蘇裡，笑容裡面帶了一絲很難察覺的暴戾氣息：「就像是我們身為指揮官之後，第一課永遠是深海教我們的不是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島嶼被海浪摧毀，所有人掙扎著在海水中哭喊卻無能為力，如果要改變這種困境的，只能自己變強。密蘇裡，去換衣服。」
話都說到這裡，還要再制止的話她也不是塞西麗的艦娘了。帶著巨大星星耳環的少女低頭默認，同時在商業街上買了一身新衣服作為偽裝。
「米色風衣，墨鏡貝雷帽再加上黑絲小黑靴，我怎麼記得這一套衣服我見過？」
狐疑地看了一眼密蘇裡，塞西麗也隨便換了一身休閒款的衣服，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慢慢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咬牙取下了原本帶著用於遮擋眸色的隱形眼鏡：「波特，你要不要也換一身？」
「誒？可是波特的衣服很好看呀？」
「U國海軍風，雖然和這裡的海軍不太像，但還是換下來好，免得被別人當你穿著他們的周邊。」
「周邊這種玩意兒不會出在海軍身上的，塞西。」
波特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換上了一聲更加粉嫩的裝扮，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小女孩沒什麼區別。塞西麗蹲下給小姑娘拉了拉身上的小外套，看著她晶瑩剔透的紫色眼睛露出了個微笑。
「波特，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和將要日出一樣的深紫色，很漂亮哦塞西。」
「嗯，你的眼睛也很好看。話說我頭髮要不要再燙燙？都沒那麼卷了。」
來到這個世界或許最好的就是什麼顏色的頭髮什麼顏色的眼睛都有，不然塞西麗還是不敢暴露出自己原本的瞳色。當年幾個長輩忙著給自己遮掩已經很麻煩了，好不容易到了新世界，也沒人能夠認出來這一雙眼睛了……
應該。
順手接收了來自海倫娜的一些情報，做好頭髮之後塞西麗和密蘇裡一起帶著波特慢慢朝著1號進發，看著人口拍賣場內的各種「人口」和熱火朝天的競價模式，坐在角落裡面拿著她的那塊號碼牌翻看了一下，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
「42號，我和這個數字還挺有緣分的。」
「塞西……」
「沒事。」
在這裡，人非人，用於交換的物品與奴隸。奴隸，又會怎麼活，能夠活多長呢？天龍人坐在最為尊貴的位子上，對著普通人評頭論足，說著自己需要換個奴隸，之前一個也就折磨了三天就死了。
海軍駐地眼皮子底下的人口拍賣會，說不定在旁邊的海軍本部馬林梵多還都抽成呢。
塞西麗輕笑一聲，看著拍賣台上面美麗的女子用手托住了下巴。這些被拍賣的人脖子上面的鎖鏈以及枷鎖還真是熟悉，該死的熟悉。
「嗯，真有種懷念的感覺。」
「塞西麗小姐。」
密蘇裡抿了抿嘴唇，並沒有稱呼她為船長而是直呼其名：「如果您要有所舉動的話，密蘇裡不介意的。我對您說過，庸人旁觀歷史，英雄創造歷史，您毫無疑問是英雄，如果在這裡動手我也奉陪。自由的旗幟，永遠是您最堅強的後盾。」
「我算英雄麼。」
隨著最後一個奴隸拍賣完畢，塞西麗隨大流地站了起來，看著那個拍賣台笑了：「我可不是什麼英雄。而且就算這裡毀滅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地方？」
「無數個，或許。」
「是的，無數個。真的要結束這樣的世界的話，只是摧毀一個地方是無法改變所有人的內心的。」
「那船長，您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麼？」
改變？塞西麗看著人口拍賣會場外面格外明媚的陽光，意味深長地露出了個微笑：「如果是我要改變的話，那麼聲勢會浩大過頭。畢竟我從不做沒準備的事情，說不準我連海軍大將都會叫過來，給我們獻上來自新時代的禮炮。」
波特笑眯眯地拉住了塞西麗的手，她和塞西麗完全可以說是配合無間，幸運E又如何，那是完全沒有挖掘出幸運E的玩法才會被人當做是幸運E。密蘇裡看了一眼曾經打了大姐頭衣阿華一炮的小姑娘，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所以您沒有在會場裡面動手是聽從了大家的叮囑，夕張和俾斯麥還沒研究好如何鍍膜，對吧？」
「這個就不要在意了，我還是很愛你們的不是麼？」
聲望小姐說的沒錯，您這個愛也太沉重了。
所有人在聲望大管家的幫忙下在65號定了一家旅館住下，大部分艦娘群體活動要麼去觀光區或者購物區採購各種資源，要麼就是和塞西麗在做些什麼準備。夕張加班加點研究的鍍膜已經頗具成效，俾斯麥身為G國科技結晶覺得自己還是暴斃算了。
「一點忙也幫不上還老是搗亂，提爾比茨小姐請帶著您的姐姐走出我的工作室！」
「你一直自稱是科技的結晶呢，姐姐。」
「……閉嘴吧提爾比茨。」
另外一邊帶著威廉·D·波特與密蘇裡瞎晃蕩的塞西麗總算得到了來自夕張和海倫娜兩方肯定的話語，趁著聲望開始進行鍍膜工作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別的什麼有意的因素，在大街上遇到了帶著面罩的天龍人。
只要是天龍人走在街道上，周圍的人必須跪下，不能用眼睛直視他的存在。仿若狗一樣爬行在地上的奴隸已經不成人樣，脖子上沉重的枷鎖裡放上了炸/彈，在天龍人手裡的鎖鏈是唯一的生存希望。
有人保護著這類人，有人視他們若神明，有人甘願為鷹犬，有人憤怒卻無法動作。
「波特，終於看到了哦。」
「是的呢塞西。密蘇裡大姐頭，有沒有很開心？」
「喂，海倫娜，對，遇到了。好的plan B開啟。」
關掉了通訊之後的茶發禦姐露出了個格外親切的微笑，看著一大一小兩個除了頭髮顏色之外沒什麼區別的熊孩子熊大人更是眉眼彎彎：「您們剛才，說什麼？」
「噗。」
塞西麗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引來他人目光也絲毫不在意：「密蘇裡，我要有所動作了，開心麼？」
「不，請務必不要再來一回了。」
轉頭看著那個說著「我看上你了，成為我的第九位夫人怎麼樣？」的天龍人，密蘇裡耳朵上的星星耳環略微顫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點無奈：「或者就算要來也給我一點前情提要吧。」
轉向那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塞西麗看著面色詭異長相奔放還帶著和魚缸沒什麼差別的透明頭罩的所謂「天龍人」，在這一刻莫名有點熟悉的感覺。
哦，她想起來了，這個天龍人手裡的奴隸前兩天還在拍賣會場上面見過，是個眼神絕望而身體壯碩的巨人族男性，身高大概有七米。短短三天時間，就已經成為了眼前的這樣渾身傷口，虛弱又仿若機械一般的「坐騎」。
塞西麗掃了一眼那個巨人，眼睛裡劃過了一絲殺意，然而臉上則是笑得如同今日香波地群島的陽光：「你在說誰呢？」
「嗯你也不錯，要不你和你旁邊這位小姐一起，成為第十位……」
「再說一遍？」
從腰間拔出超級紅鷹的塞西麗笑容滿面，看著那個天龍人身邊的一群保鏢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這就是所謂的世界貴族，一言不合強搶民女呢？」
「不過塞西，威利還是很感動這一次能夠保護塞西了。」
威廉·D·波特滿眼純良，一點都沒有自己曾經差點幹掉了總/統的意識，舉起雙手的時候u國驅逐艦標配單裝五英寸炮等比例縮小掛在了她的手上，紫色的眼睛裡面全是殺意：「總算是等到了呢，威利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
「你們居然敢動手？海軍，呼叫……」
毫不猶豫動用一顆子/彈直接射殺了呼救的人，塞西麗拔出腰間的指揮刀，瞬間來到了那個仿佛想要自衛的天龍人身邊，一刀首先砍斷了他用來當坐騎的巨人奴隸脖子上的枷鎖並且扔上了天空，打掉天龍人的槍.支之後用自己的超級紅鷹抵住了他的胸口。
啊，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流血了才能徹底地引起所有人重視，才能為這個世界敲響警鐘。
拿著刀和槍的女人深紫色眼睛裡面不帶有一絲一毫的人類情感，話語也冰冷到讓人近乎凍結，在這一刻人們不再跪下，帶著恐懼或許逃離這裡，或許站了起來，帶著解脫與一種不可言說的喜悅之情。
「人，從來就不應該對誰跪下。」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所謂『貴族』就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守護這個世界『貴族』的海軍，也太愚昧了。」
揮刀斬破那一層用於「過濾空氣」的古怪頭罩，在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天龍人的驚恐的眼神下，塞西麗毫不猶豫一刀斬落了他的頭顱。
她的一生伴隨著厄運與顛沛流離，曾經的遭遇近乎和這位被拍賣下的巨人族一樣。不過她或許稍微幸運一點，額頭上並未烙印下代表奴隸的印記。但是手臂和腿上的傷痕，總能讓她想到同樣的過去。
親手扼殺生命的感覺不好，自己無法活下去的感覺，更不好。
「既然這就是所謂的『天龍人』。」
慢慢從屍體上站了起來，黑發紫眸的女人提著頭顱直接將其甩到了一邊，白色的衣物上絲毫沒有任何血跡，清爽地仿佛下一秒就能去參加某個豪華宴會：「那麼，我也不介意將這個世界所有的『天龍人』屠戮淨盡。」
「海軍？」
發出一聲嗤笑，塞西麗將自己的指揮刀平舉在胸口，直直地捅向了那些天龍人的鷹犬：「這就是海軍所要守護的玩意兒？如果是真的話，這種政/權還是早點完蛋算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報，報告！有人，有人把天龍人，斬首了！」
「什麼？在香波地群島？！」
「是，是的！請本部迅速增援！那個女人是怪物，那個小孩也是，怪，怪物啊！」
「喂？喂？？」
低頭看著那個拿著仿佛電話一樣的蝸牛的海軍，塞西麗伸手很是隨意地將他手上的電話蟲拿了出來，輕笑了一聲：「看來這就是所謂的海軍？」
「你就是那個把天龍人給……」
「哦是哦，斬首了。」
隨意而又淡定的話語，甚至於在這個女人的聲音裡面還帶上了一絲笑意：「所以你們的海軍大將什麼時候來啊，我都有點膩了。」
尚在海軍本部的兩位大將同時睜開了眼，看著電話蟲的方向流露出了一絲殺意：「元帥？」
「哦？原來對面是元帥大人啊，幸會幸會。嘛，我猜也是，畢竟聲音聽上去就挺讓人懷有敬意的嘛。」
聲音更是囂張兩分，明明用著敬詞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意味，甚至於還帶上了一點玩味的態度：「聽聞幹掉天龍人之後大將會來掃尾，我在香波地等你們。要不要我再給你們挑個地方？別波及到平民不是？42號亞爾其蔓紅樹，我在這邊等，逾時不候。」
掛掉了充當電話的電話蟲，塞西麗隨手將這個電話蟲扔去了海軍的手裡，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背對他的：「貝爾的偵查怎麼樣了，這裡駐地裡的海軍出動了沒？」
「正在集結中，一部分已經開始出發。」
「居然沒有全體出動？啊，這裡的海軍啊，連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不，這不是危機意識的問題。而是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想到有人會直接下手，您的動作也太快了。
密蘇裡默默地換上了自己的艦裝，一身艦炮的樣子看上去瞬間威脅上升了不少。威廉·D·波特依舊輕快地走著，一點也沒有受到海軍圍捕造成的影響：「聲望大管家似乎鍍膜完畢了哦，讓她們退房順帶記得付錢啊密蘇裡大姐頭。」
「是是是我知道，不過您這樣做……」
「我除了那批穿著西裝的鷹犬之外一個都沒弄死，用的是刀背哦刀背。」
拍了拍腰間的指揮刀，塞西麗很是不滿：「你們說到了42號樹那邊，這群人會不會反應過來呢？」
「不，現在就反應過來了。」
對著眼前的海軍直接轟出一炮，威廉·D·波特眨了眨眼睛，看著一堆黑煙很是疑惑：「密蘇裡大姐頭你說那群海軍反應過來了？在哪裡？」
「……」
她就知道！
密蘇裡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開始懷疑為什麼塞西麗一定要帶上自己了，是為了讓自己更頭疼麼？
「還有密蘇裡，別叫海軍了，我瘮得慌。」
塞西麗裝模作樣地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感覺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躺槍感：「我讓你過來，還不是怕聲望會炸？密蘇裡你好歹看得透，不當海軍了還有著給人講述歷史的副業，在衣阿華沒來的時候就算是U國家的大姐頭，聲望呢？」
身為E國皇家海軍最後的驕傲，聲望大管家……當然是會發瘋啊。
密蘇裡默默地扭過頭，她明白了。
「那叫他們什麼？海鷗？」
「反正我現在也不是什麼海軍了，就叫他們海軍算了。」
所以您現在是在破罐子破摔麼？啊不是，為什麼我一直在吐槽？什麼時候變成吐槽役的？
茶色頭髮的少女一邊在內心哀嚎一邊迅速聯通了來自麥坎貝爾與海倫娜的指示，同時開啟了Plan C模式，聯繫鍍膜完畢的聲望與夕張立刻前往香波地群島第42號。另外一邊的威廉·D·波特則是用艦炮不斷地掃清前方的道路，同時聯繫上了女灶神。
「喂灶姐，我們馬上趕來了。你們注意掩護。」
「ok明白，埃塞克斯和黃蜂已經到達去給你們斷後了。順帶船長大人的老寒腿怎麼樣啦？海倫娜說之後要下雨誒，有點擔心船長大人。」
「等下灶姐我問下塞西。塞西，海倫娜說等會要下雨，腿痛麼？」
「下個鬼，我腿不疼。」
「哦，灶姐，塞西說下雨個P，海倫娜她撒謊！」
「不是波特，你這樣也太扭曲了我的話了……」
無力吐槽波特的轉述，塞西麗看著身邊已經是42號樹木所在的空地之後慢悠悠地停下腳步還轉了兩圈，聽到兩三聲「啾啾」的聲音之後抬起了頭：「麥坎貝爾，他們來了？」
「不，我再看看。」
巨大的白頭海雕沒有了紅尾鵟配音之後，那「啾啾」的叫聲簡直萌的和小麻雀一樣。不過不聽聲音，簡簡單單看著麥坎貝爾翅膀劃過天空的樣子也能讓塞西麗莫名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提前戴好的通訊器裡面海倫娜的聲音沉著冷靜，所謂「包圍」的海軍已經被留下掃尾的埃塞克斯以及黃蜂清理完畢，而之後來的海軍大將——
將彈/藥重新填充進自己的超級紅鷹之中，塞西麗抬頭看著面前這位穿著紅色衣服帶著鴨舌帽，格外有種正直感覺的的海軍大將歪了歪頭：「你就是海軍大將？」
「穿在身上的艦炮，疑似改造人，還有一槍一刀的女人。」
海軍大將赤犬掃了一眼塞西麗身後的禦姐和小姑娘，臉上嚴肅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一些，眼神放在了塞西麗胸口的勳章上：「勳章？」
「哦這個，你要看多少呀海軍大將？我有四十多個，全部都可以送給你看哦。」
舉起了自己的指揮刀，塞西麗看著赤犬愈加凝重的表情笑出了聲：「別想了，我是海軍，又不是海軍。不然我怎麼會你們一個人也不認識呢？」
「自我介紹一下，畢竟我想你也不會趁這個時候來偷襲。」
指揮刀平舉在胸口，塞西麗的站姿格外隨意：「我全名有點長就不念了，寫出來都要佔據半張紙。因此在這裡的話，通常官方名字是『虎鯨』布裡西桑·塞西麗婭，亦或者被稱為『虎鯨』塞西麗。我本人也的確更喜歡別人叫我塞西麗。」
「『虎鯨』？塞西你不是超討厭這個『虎鯨』麼？」
「誒呀呀波特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出門在外，代號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這樣別人才不會把我的名字和別人的搞混，雖然我的名字也不可能被搞混啦。哦對，這個小姑娘全名威廉·D·波特，這位的話是密蘇裡。不知您如何稱呼？」
「海軍大將，薩卡斯基。」
「哦我知道，就是那個赤犬，有熔岩的能力的那一位。」
威廉·D·波特聯通了來自海倫娜的情報，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吃了惡魔果實吧，怪不得身上有種超討厭的氣息。」
「不要因為人家吃了惡魔果實就排斥他哦，波特是乖孩子。」
對著戰意更甚的赤犬，塞西麗微微弓身，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寒暄到此為止吧，這就是你要堅持的正義？」
「是的，這就是正義。」
「那麼我想這種正義是最為無知而暴力的正義，引導人們嚮往的不再是公正而是變成了暴力。尤其當最基本的人權，最基本的自尊全部拋卻腦後只為存活的那一刻，人就不再擁有了自由。正義這種東西，粗暴地施展並且站在絕對權力那一方的時候，即為人世間最為本質的惡。」
話音未落，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塞西麗同時沖向了手中開始凝聚火焰和熔岩的赤犬，她不認為自己兩句嘴炮就能讓對方動搖，不過說兩句說不定能讓對方稍微遲疑那個兩分，何樂而不為？
更不用說，這就是自己發自內心想要說出的東西。
人這種東西，到底是因為什麼活著的呢？一開始只是想要活下去，活下去了之後就開始追逐自由，自由之後開始想要尊嚴。但是如果當人活不下去了，又何談還要什麼尊嚴？
活下去就已經很好了，活下去就已經足夠了，為什麼還要去奢求別的東西呢？
但是就是在這種掙扎著要活下去的時候，人就會想要更多，想要自由，平等，公正，想要美好而又燦爛的明天。這樣的夢想能夠讓他們堅持活下去，能夠有一種和那些苟且偷生的人不同的信念。
這樣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那麼你所作所為又和『惡』有什麼區別呢？炮轟軍隊，斬殺天龍……」
「這種問題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在無法說服對方的前提下，我建議我們可以先適當瞭解對方的生活環境。就比如說如果你想知道我這樣的想法是怎麼誕生的，有個不錯的方法就是你先去被買賣一下，然後再被當做活體解剖材料過三年。」
在赤犬稍稍露出驚愕表情的那一刻塞西麗毫不猶豫一槍對準了他的下巴，指揮刀同時下壓逼迫他往子/彈的方向躲去：「然後你就知道你們那『正義』的經費是不是還從這種『邪惡』的地方抽成了。」
「……」
「怎麼，不回答了？」
看著赤犬直接燃燒了那一顆子/彈塞西麗也不在意，這種熾熱的氣息反而讓她有種更加遊刃有餘的感覺，甚至於還帶著一絲興奮的感覺。
「那麼，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刀刃擦過赤犬的臉卻又被他自己的火險險擋住，塞西麗順勢後躍，用手擦了擦嘴角因為被熔岩劃過而產生的一絲血痕，微微皺了皺眉頭之後看著赤犬冷笑。
「你身為海軍大將，真的有嚴格遵照海軍的每一個命令麼？你敢說你從軍之後無愧於心麼？」
「我塞西麗一生，從來無愧於心，從來堅守屬於自己的道義。正義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我人生的準則。」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麗姓氏暴露→v→
看了一下裡面出現的艦娘，昨天沒有科普不好意思，今天的話是黃蜂。
黃蜂級黃蜂號航空母艦，U國航空母艦，1939年4月4日下水，和埃塞克斯一起行動也是有點淵源的。因為王牌飛行員麥坎貝爾（就那只鷹）當時進行飛行員選拔和航母演練的時候就是在黃蜂上的。黃蜂的話後來沉在瓜島了，水兵撤離之後被U國蘭斯當號驅逐艦用□□處決，後來埃塞克斯級航母CV-18也被命名為黃蜂紀念。改造之後獲取的技能是如果被揍了能反擊一次。幫忙斷後的全部都是U國船，至於為什麼會選擇U國船，一方面是因為密蘇裡正好是大姐頭，另外一方面就是……U國船多啊【。
圖片連結的話在這裡，黃蜂改→
想想還是放密蘇裡的吧，密蘇裡→
然後這是密蘇裡的換裝→v→
現在塞西麗擁有的船已經有16艘了，大部分實際上前面都已經出現過，常見的幾位艦娘小姐姐一直都是固定下來的幾位，而且重要的幾位元也都會有介紹並在之後貼圖的。另外的話不要拘泥于戰力問題啦，海賊王世界的船能變成美少女麼？不能啊！這麼一想果斷是塞西麗贏了啊！
赤犬你激不激動？興不興奮？有人來暴打你了【doge
然而在聽到塞西麗的問題之後，赤犬表示：有！我有！老夫不是青雉！別想嘴炮我！
第17章 第十七章
塞西麗在她的二十五年認識之中，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她感覺到羞愧或者不滿的事情。
哦，不小心沒寫作業然後和班主任說自己作業被海水浸了除外，上課和好友說話開小差也不算，傳紙條也不算！
仔細想想除了這種事情也沒有別的了，可是這種事情要說出來的話，怕不是打都不用打了，赤犬估計會直接笑死自己被黑歷史翻得想自殺。所以這個時候，裝逼就要裝到底。
「我從來無愧於心，無愧於正義！虎鯨塞西麗婭，不要用你那可笑的想法來推測我的內心！」
「話稍微多了點，不過之前你也確實動搖了。那麼要不要再來一個問題呢？薩卡斯基先生？」
超級紅鷹的子彈用掉了兩發，塞西麗能夠感覺到和赤犬打與和鷹眼米霍克打完全是兩種風格——後者是純粹的招式運用還有戰鬥意識的結合，而對戰赤犬……
「大噴——」
「太慢了！躲不開的！」
毫不猶豫直接近身，塞西麗看著眼前瞬間凝成的火牆冷笑一聲，手中武裝色霸氣瞬間纏繞上指揮刀的刀鋒，劈開火焰的同刀鋒直指赤犬的咽喉。看著眼前的這位海軍大將把要害部位同樣元素化之後略微偏頭直接躲過了對方熔岩化的拳頭，同時超級紅鷹搶出，直接一槍打上了他的胸膛。
後坐力和衝擊力讓兩個人的距離再度拉開，熔岩凝結的速度很快，但是同樣的更快的還有波特與密蘇裡背後的炮火支援。兩個人瞬間發出的炮彈讓赤犬幾乎無法運用果實能力進行追擊，仿若是有追蹤一樣的炮彈甚至於讓他有些狼狽，難得閃躲之後發現眼前的女人已經停下了腳步。
「群毆有些不好，有些東西只是錦上添花，最終起決定作用的還是我本人。」
將刀收回大概平舉到下巴的位置，與左手的超級紅鷹輕輕碰撞在了一起，塞西麗看著面前這位嚴肅的大將有些興致地點了點頭：「嗯，我果然比之前更厲害了。薩卡斯基大將，既然您無愧於心中的正義，那麼又如何去看待香波地群島呢？這可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的『邪惡』。」
纏繞在指揮刀上隱形的武裝色霸氣悄然退去，身體本來已是化為熔岩的赤犬咬牙捂著被劃開的胸口，看著塞西麗的表情變得很是凝重。偏偏塞西麗並不給他任何回答的空隙，再度揮刀而上直沖咽喉：「不過我反而可以理解薩卡斯基大將你所堅持的正義，確實，是正義。」
稍稍閃過那些熔岩，塞西麗的刀風直接斬碎了眼前的障礙，攻擊也變得愈加狠辣了起來：「如果說沒有這件事情，說不定還能坐下把酒言歡。」
「永遠不可能和你把酒言歡的，虎鯨！」
「別這麼武斷嘛，叫我塞西麗就行了喲，大將。」
帶著一點調笑的語氣將自己的指揮刀收回，看著眼前因為和自己一樣擁有無數戰鬥經驗而避開自己刀刃的赤犬，塞西麗穩住自己的步伐，看著再度拉開距離的赤犬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明明你也感覺到我們是很相像的，只可惜，沒有在一個好時候相遇。」
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耳朵上的耳機，聽到聲望已經到達42號海域的時候點了點頭，舉起超級紅鷹對著天空直接開了一槍，然後將槍口轉移到了赤犬的額頭：「不敢上來，還是說，你在思考？嘛也是，畢竟是我這裡群毆你一個，可以理解。」
就算沒有密蘇裡和波特的幫助，塞西麗想自己也應該是能夠抵擋住薩卡斯基的。單手雖然有些彆扭，不過也確實能夠擋住他的攻擊，而且這位海軍大將也似乎有些過於依賴果實能力而對自身瞭解有些少了。至少在塞西麗看來，和赤犬打個百招也就差不多摸清楚了他的基本狀況，配合著她武裝色霸氣直接就能撕開對方的防禦攻擊到實處。雖然現在自己也沒討到好，但是至少看上去狼狽的是赤犬。
「如果有一天摒棄立場，我願意和你談談——別一臉好像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在說話，這些只是單純舊傷，也是證據罷了。看你的反應，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你也是想要和我談談的，對麼。」
隨意扯去用來遮住手臂卻被熔岩燒毀的衣袖，塞西麗露出來的兩條手臂上近乎密密麻麻的血痕讓所有圍觀這場戰鬥的人都失去了言語。偏偏本人很是不在意地收回指揮刀，隱晦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腰之後略微用腳在地上磨了磨。威廉·D·波特與密蘇裡已經跳下了海，塞西麗笑著舉起了自己那只讓赤犬都錯愕的手臂朝著天空做出了一個手勢：「希望你以後有和我對戰的價值，還有，我的問題，你也不用好好細想。」
「畢竟這麼多年來堅持的正義，是不可能被我簡簡單單一句話所毀滅的。薩卡斯基，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正義。人所想要擁有的，只有在法律規定之下的平等。」
「可惜了，你們的法律，太腐朽。」
「不要用你的標準來評價我，塞西麗！」
麥坎貝爾張開自己的翅膀，俯衝下來用自己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勾住了塞西麗的腰間，瞬間再度將她帶上了天空。看著腳下不斷朝著自己而來的熔岩，塞西麗提起自己的超級紅鷹，送給了他最後一份「禮物」。
「全員！出擊！」
「是，船長！」
仿若是遮天蔽日的飛機瞬間出現在了赤犬的頭頂，投下來的炸/彈以及順勢而來強力的炮火近乎能夠直接將這一棵亞爾其蔓紅樹也全部毀滅。站立在海洋中的少女們如同維納斯，卻又像是雅典娜，舉起手中的艦炮對著這位海軍大將近乎瘋狂地開啟了火力線。
眼前的一切已經和塞西麗無關，抓住麥坎貝爾的爪子把武器放好之後她看著薩卡斯基迅速元素化猛衝到了已經鍍完膜的聲望上空，最後卻被長春的兩發導/彈直接給攔了下來。對著這位大將笑了笑，聲望瞬間從女僕變成了一艘巨大的船隻，絲毫沒有停頓地直接運用超高航速帶著她的船長和同僚們溜之大吉。
「打得怎麼樣，船長大人？」
帶著一點揶揄的表情幫忙給塞西麗疤痕滿布到分不清到底那條是新傷的手臂上了燒傷藥膏，女灶神捏了一把塞西麗的腿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洗刷了別人的世界觀的您看上去很開心？不過您有保護好您的腿，讓我很滿意。」
「那是因為武裝色霸氣真好用，如果當年有這玩意兒就好了，我也不會現在落下什麼病根。」
撤去用於保護自己的武裝色霸氣，塞西麗再度示意女灶神給自己腿上上藥：「薩卡斯基看起來確實挺強的，可惜動手的時候破綻有點多，稍微有些太依賴惡魔果實的能力了。別的不說，胸口還有脖子的防護太自信也太爛了……臥槽痛！灶姐你輕點！」
捂住自己的小腿塞西麗直接嗷地一聲尖叫了起來，女灶神半蹲著翻了個白眼，重新將自己的一塊膏藥貼了上去：「痛也沒辦法，忍著。」
身為修補了所有U國艦船的補給修理艦，女灶神被稱為「灶姐」不僅僅局限于在U國艦娘之間。身為整個港區唯一的醫生，女灶神完全可以說是掌握了整個港區的生殺大權也不為過：「船長，您之前和鷹眼米霍克的一戰提高了您的整體身體素質，但是與此同時也稍稍留下了一點隱患。」
「隱患？沒關係吧？」
「沒關係，這次和赤犬打了一架之後已經爆發出來了，比如說……」
女灶神直接一巴掌砸在了塞西麗的腰上，看著自家指揮官嗷嗷叫著趴倒在床上眼睛裡面全是不滿：「您的脊椎看上去簡直就是和八十歲的老人沒什麼區別！有好好調整坐姿麼？躺下，我給你捏捏。」
聲望想到塞西麗一直在指揮室裡面的躺椅上睡覺就格外心虛，而且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一切拜託灶姐了。船長我們現在去哪裡？鍍膜也弄好了，直接去萬米以下麼？」
「不，避避風頭。揍了個大將還順帶說不準讓他對自己的人生都產生了懷疑，戰略性轉移一下吧。」
無風帶中的島嶼是一個好地方，被海王類包圍還很難有人發現。至於無風什麼的，反正聲望前進不用帆，無風反而更好。
「指揮官系統也開了召喚模式，先去無風帶，我把大家能召喚出來的都召喚出來。」
暫且無人的無風帶可以說是塞西麗休息的最好地方了，尤其在這種需要調整的時候，形形色色的海王類還能順手宰兩頭給她以形補形：「我有一種感覺，之後指揮官系統會對我全部開放了。」
「因為您和海軍大將打了一架麼？知道了知道了，躺好！」
女灶神毫不在意地一巴掌直接把坐起來的塞西麗重新拍了回去：「腿上的傷口基本解決完畢了，接下來是手腕。您的手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好歹是大將啊，薩卡斯基的熔岩還是很厲害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沒辦法嘛。」
「不，我說您的左手。超級紅鷹對您的負荷似乎有些太大了吧？短時間內連續射出三發子彈，後坐力很強吧嗯？」
「……」
塞西麗躺在床上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恨不得立刻洗個澡逃出女灶神那過於和善的視線範圍內。聲望已經跑了，整個船艙裡面留下的人也就威廉·D·波特一個。
「嘛，我也只是提出意見而已。您還是趕緊先把同僚們喊出來吧，不然的話我怕是會忍不住哦。」
不，您已經忍不住了！
看著女灶神硬生生捏爆了手頭的針管，塞西麗咽了口唾沫，發現所謂的「召喚」已經變成了「一鍵召喚」，原本只有大概五百萬左右的成就點，則是飆升到了一千五百萬。
「到達香波地群島，您已經完成所有新手教程，指揮官系統對您全權開放。因為選擇道路『海賊』，並且初次出馬懸賞金額即為八千萬，獎賞永久性惡魔果實一枚，並且可聯繫之前聯繫過的交易對象。」
「一鍵召喚，你怎麼不來個十連呢？」
塞西麗無語地點下了那個「一鍵召喚」的按鈕，看著手頭的一千五百萬成就點瞬間掉了七百多萬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之前已經斷掉的聯繫全部回來了。
「這算是古有斯巴達三百勇士，今有塞西麗三百老婆……啊不是，艦娘麼？」
摸了摸下巴，塞西麗放下長褲遮住腿上同樣密密麻麻的傷痕，聽著甲板上格外熟悉而喧囂的笑鬧聲直接笑了：「聲望，我們先暫離一下偉大航路。」
「是。」
「反正是避風頭，無聊了就去無風帶上賽跑玩玩，順帶記得讓她們背書。知識才是第一原動力，不管怎麼樣大家先把基本的知識背熟再說。」
先前已經把哲普的筆記背完的十六位元艦娘在分發資料的時候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種叫做幸災樂禍的心情，閱讀並背誦全文這種事情果然是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然而就算塞西麗戰略性轉移地再速度，也無法阻擋她在香波地群島做出的事情傳遍整個世界。在聲望大管家收到來自報信鳥投放的最新通緝令以及報紙的時候，差點沒直接沖去指揮室給她的船長跪了。
「通，通緝，通緝令？？？」
「是的，通緝令呢。聲望，你看哦還有波特的埃塞克斯的，黃蜂的密蘇裡的，這是U國艦隊大勝利！」
「八千萬的，通緝令？」
「是的呢，八千萬呢。波特和密蘇裡也有五百萬，埃塞克斯和黃蜂都是兩千萬喲！」
「威廉·D·波特你不要嬉皮笑臉！我身為E國皇家海軍最後的榮耀才懶得說你們U國船！而且我家船長這麼優秀居然只有八千萬？她是海軍少將誒！她是虎鯨塞西麗誒！只有區區八千萬？八個億才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麗和赤犬如果說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相遇……這個故事就完全不一樣了，男主八成就是紅狗還估摸著會從海軍視角開始？可惜塞西麗選了第二條路，這條世界線裡徹底和海軍分道揚鑣。提醒一下兩個人對彼此的稱呼，幾次改變裡面蘊含的意思都是不一樣的。
男主不是海軍，他馬上就來了→→
今天看了新一話的文字情報，躺在床上的我當場氣到爆炸差點失眠，感覺塞西麗真是做的太對了。以及她本來的賞金沒那麼少，是被強壓下來的，具體誰做的，大家要不要猜猜看？
今天的圖片連結是女灶神喲=333=威武霸氣的灶姐！
第18章 第十八章
『虎鯨』塞西麗婭，賞金八千萬（只許活捉），輕鬆從海軍大將薩卡斯基手下逃走，甚至於還可以說略勝一籌。其麾下兩名船員「埃塞克斯」與「黃蜂」以二人之力攔下兩個海軍大隊，兩名女性似乎沒有任何果實能力，但是可以瞬間操控大量飛行器。「黃蜂」手上有機械痕跡，疑似改造人。
「虎鯨在武技這方面有點像是鷹眼，他們有對戰過麼？」
「這方面的情報缺失，不管如何，千萬不能公佈她的所作所為，不然之後所造成的暴動太可怕了。尤其現在，必須要警惕革命軍！」
「那麼要用什麼罪名？不管怎麼樣都是屬於犯下了重罪，八千萬這樣的數字太低也太微妙，至於罪名的話……」
海軍元帥佛之戰國看了一眼難得在會議中一言不發的赤犬，眉頭微微皺緊：「她有和你透露過什麼情報麼，薩卡斯基？」
赤犬頭也沒抬，略掃了一眼佛之戰國之後才勉強嗯了一聲，仿佛剛從回憶中抽身而出一樣：「她的幾個部下，身上都有裝上特殊的艦炮。不止埃塞克斯和黃蜂，我還聽見其中一個叫波特，另外一個則是『密蘇裡』。另外應該還有一些人，都沒有知道名字。」
「是改造人麼？」
「虎鯨所有的船員似乎全部都是女性，76號的旅館有她們的居住記錄。」
「是這樣麼。那薩卡斯基，你們有看到『虎鯨』的船麼？」
「……」
看赤犬難得一臉世界觀仿佛被刷新的表情，戰國也不勉強：「如果有不能在這裡說的，就寫報告上來吧。」
「那麼現在他們到了哪裡？天龍人那邊給的壓力非常大，並且要求通緝令上寫『只能活捉』。」
「原本定下的五億賞金就因為這個『只准活捉』給抵消了？這也太不可能……不過我確實接受到了另外一個命令，要求虎鯨塞西麗婭加入王下七武海。」
「王下七武海……？！」
海軍本部的討論內容塞西麗也懶得知道，伸手點開和卡士伯的通話並且再度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摸著那些口徑的子.彈塞西麗總算是感覺到了一點安心：「品質還真不錯。」
「塞西麗小姐，你扣下一半的錢，給了我這個是？」
「哦這個，惡魔果實，吃下去之後就會擁有特殊的能力，除了不能碰水之外都挺好用的。」
一邊保養自家超級紅鷹，塞西麗抽空看了一眼卡士伯拿著惡魔果實臉色扭曲的樣子笑出聲：「嗯，這玩意兒我想你可能會用到，根據一些情報來看，這個東西可是傳說中的果實。」
「什麼意思？」
「平常的惡魔果實不能下海，這個或許可以哦。唔，等下我剛才的用詞是不是汙了一點兒？也沒比這個更好的形容了，所以就這樣吧。」
塞西麗笑眯眯地托著下巴看著略有些僵硬的卡士伯，隨手將剩下的成就點轉化成了黃金放上了交易欄：「你可以試驗一下，一個惡魔果實只能一個人吃，第一口才有效果。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剩下的尾款也在這裡，就和我出去玩一樣，從來都是錢貨兩清，從來不談感情哦。」
「塞西麗小姐，您還真是一個無比任性的小姐呢，不過這樣的塞西麗小姐我很喜歡，可以與我共進……」
「啊，不用了，都隔著螢幕我就不想看你吃牛排了。」
塞西麗抬了抬眼皮，看著卡士伯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我家的姑娘們今天賽跑比賽，我可是要去當裁判的。」
在塞西麗麾下的所有艦娘中，速度最快的是F國驅逐艦空想，最高航速甚至於能夠達到恐怖的45節也就是83公里每小時。無風帶這種地方剛好給了常常和空想一起賽跑的島風較量的機會，愉快的賽跑過程中說不定還能拖回一二海王類回去當給大家補給。
「船長來了呀，今天的賽跑是我贏了喲！」
銀色頭髮的小姑娘插著腰得意地開口，島風則是站在一邊，兩隻貓耳朵耷拉了下來，有些不開心地撅起了嘴：「碰巧，是碰巧！如果不是空想你摔了一跤，怎麼可能比我快？假摔可恥！」
塞西麗笑著揉了揉兩個小姑娘的頭，這兩天她們在無風帶呆了一段時間大概的資訊也都掌握了，等她傷好的差不多之後聲望稍稍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著東海航行了過去。
「是因為之前一直沒有去過東海區域，所以船長就想要去這個世界的東海看看麼？」
曾經的世界中海域也如同這個世界一樣被劃分，按照地理的方位來看塞西麗一直處於西北方面海域，想要去一趟東南方向實在是有些麻煩。雖然說她也航行過不少地方，但是貨真價實的東海是一直沒特別去過的。
「可以理解啦，畢竟是船長一直沒有去過的地方。」
聲望給兩個小姑娘分別上了她們鍾愛的果汁，看著她們的爭端總算結束之後站在了塞西麗的身後：「您今天接受灶姐的按摩了麼？調整了脊椎了麼？」
「都好了都好了，不用這麼盯著我。」
如果說指揮官系統徹底對塞西麗敞開有什麼好處的話，就是煙草方面的無限量供應了，當然塞西麗也會適當少抽一點免得自己真的被女灶神盯著一點煙都不能抽。在聲望的眼皮子底下點燃今天的第一根煙，塞西麗猛吸一口感覺到無比自在：「聲望，今天的話我們直接朝著東海過去吧，海倫娜說附近有個小村子，能夠給大家弄點補給。」
「好的船長，只不過沒問題麼，去村子裡。」
「沒問題，我可是都和那邊的人說好了，不然赤犬怎麼可能不追過來？無風帶攔得了別人，攔不了他。」
再次來到大海之上，塞西麗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哦，除了跟在後面的軍艦特別多以外，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至於那些軍艦，海倫娜表示可以搞定。
「要甩開他們還是很簡單的，風帆系統畢竟……」
「只有8節到10節的速度，我們31.5節，不過不要這麼殘忍地對他們，要謙虛，懂麼？」
不，我們並沒有從您的表情中看到哪怕只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謙虛」。如果說是「得意忘形」的話還差不多，謙虛這玩意兒——
船長，您有麼？
聲望把自己的疑問和話同時咽回了肚子裡，很是淡定地往著海倫娜探查到的那個邊陲村莊航行了過去。東海的王國也挺多，塞西麗選中的這個邊陲的村莊隸屬于東海哥亞王國，因為有著巨大的風車而被命名為風車村。
「有海賊船停在那裡呢，塞西我們要不要直接把他們給綁了然後交給海軍再劫法場配合來從世界政府那兒搜刮錢？」
「……」
聲望這兩天給你們灌輸了什麼玩意兒啊！塞西麗沒忍住一把擼掉了威廉·D·波特的團子頭，狠狠地把她的頭髮給揉亂了：「波特你想點好的好麼？」
深深地歎了口氣，塞西麗現在召喚來的近三百位艦娘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出現的，大部分還是停留在聲望的本體之上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要下船的會組隊一起去岸上看看。
「對了塞西，這裡有一個酒吧。」
沒有掛上任何旗幟也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塞西麗很是順利地帶著一船的姑娘進入了風車村。看著一群小姑娘手挽著手去街上閒逛的樣子，船長大人伸手抽了根煙叼在了嘴巴裡：「我看到了波特，會帶你去的，那喝酒什麼的你就不能告訴灶姐了。」
「去酒吧又不是真的喝酒。」
威廉·D·波特的表情裡面多了一絲狡黠，伸手努力想要重新弄好自己的丸子頭：「所以塞西你要去的話，就帶著我一起去呀。」
「真拿你沒辦法，既然波特你這麼要求，那麼我只能『熬不過你的請求帶你去酒吧』了呀。」
塞西麗和波特兩個人笑容滿面的樣子格外有種狼狽為奸的感覺，然而在走到酒吧門口想要敲門的時候卻停下了手，略微一轉靠在了酒吧的牆邊上。
「塞西？」
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塞西麗微微一笑，拉著威廉·D·波特站在了酒吧門口：「聽到了麼？」
「嗯？」
「裡面在唱歌。」
酒吧裡面的歌聲並不特別響亮，卻帶著一種格外的歡快和對大海的嚮往。塞西麗微微抬起腳不自覺地跟隨旋律打了兩拍，低頭就看到波特的嘴一張一合，似乎也在唱著什麼歌。
「沒有藍海校歌好聽。」
注意到塞西麗的視線，波特有些彆扭地開口，兩隻手背到身後提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塞西唱的最好聽。」
「唱的多了，熟練而已。但是這首歌……」
藍海的校歌帶著悲壯，送上的是唱著這首歌的人的覺悟與未來。而這首酒吧裡面正在唱的歌——
自由，奔放，帶著遠航的信心和無畏的勇氣，僅僅代表著的是航行。
塞西麗聽了幾句歌詞露出了一個笑容，伸手將剩下的那麼一點香煙掐滅，確認沒有火星之後放回了自己的煙盒裡：「真是首好歌。」
「明明是校歌更好聽一點。」
「唱了那麼多年校歌我都要唱吐了，波特你還是饒了我吧。」
塞西麗無力地拍了一下威廉·D·波特的頭，聽到裡面的歌聲似乎停下了之後才伸手敲了門，推開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裡面的人充斥了整個酒吧。
波特抓著塞西麗的外套站在她身後，好奇地探出一個頭把裡面所有人都掃了一圈之後發現了坐在吧台邊上一個紅色短髮，披著黑色披風喝酒的人。
「馬克西……？」
「不是他，別認錯。」
塞西麗握住了波特的手，嘴角雖然是上翹但也僵硬無比。應和了一聲過來招呼的漂亮老闆娘，塞西麗掃視一圈發現沒了桌子，索性帶著波特坐在了那個紅發男人身邊。
「我記得，您應該是那位『虎鯨』塞西麗婭吧？這麼出現在風車村，不怕……」
「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就像波特剛才認錯了人一樣。」
塞西麗對著漂亮的老闆娘隨意點了一杯酒，確認可以抽煙之後再叼了一支沒敢點燃的煙：「我可不叫什麼塞西麗婭，也不是海賊。」
「嗯，波特也不是。塞西就是塞西，不是塞西麗婭。」
「是塞西麼？」
「關於名字還是叫我塞西麗的好。」
紅色頭髮的青年伸手拿著自己原本放在吧臺上的草帽戴在頭上，看上去格外有一種爽朗的感覺：「那還真是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塞西麗小姐。」
「沒關係，我一開始也把你認錯，扯平了。」
看著酒杯中金黃的液體，塞西麗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她也以為又見到馬克西了，結果看了臉才知道，什麼嘛……
不是啊。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麗的賞金確實是被硬削下來的，削的人是誰……這是一條暗主線同時推進也會慢很多，請大家相信我啦QAQ，不會出邏輯上的問題的。小小提示一下，十五章裡面塞西麗讓夕張研究鍍膜的時候還讓善於索敵的海倫娜去做了一件事情，用詞是「得到兩方肯定的話語之後」，正巧在街上撞上了這位倒楣蛋，倒楣蛋正巧帶著塞西麗有印象的奴隸，正巧塞西麗還帶著U國大姐頭密蘇裡和波特……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要劇透了，頂鍋蓋跑路。
今天的科普時間到啦~空想，F國跑的超快的驅逐艦，明明擁有讓攻擊miss的技能卻總是假摔（即被地方打中），號稱假摔王，動不動就中破……一個驅逐艦改造卻吃輕巡改造核心的驅逐艦= =她的速度放在現在都算是非常快的嗯
島風，J國驅逐艦，也是跑的超快，因為某些原因艦C和艦R……嗯，然後兩個小姑娘就湊一塊兒了
所以今天的圖片是空想和島風！超可愛的兩個小姑娘。同時因為某些原因，我用了和諧版本立繪=w=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個人經歷過太多磨難，還能再度看見生命中的陽光嗎？
塞西麗想，或許在經歷過磨難之後，見到的那抹陽光哪怕只是夕陽餘暉，也無比的燦爛。
幼時出生的時候遭遇海難，因為深紫色的眼睛被稱為惡魔而被親生母親丟下海洋。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命大亦或者是命不該絕，嬰兒莫名被海豚和別的生物救下餵養之後結果又被人販用繩索套走，作為物品進行拍賣之後因為一些理由高價賣給了一個人。
一個想要研究她身上因為遺傳變異而魔術回路暴增，因此單純將她作為研究製作和活體解剖材料的人，亦或者可以稱他為，魔術師。
拿著空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塞西麗撐著頭對酒吧老闆娘露出了個微笑：「算了，再喝要被罵了。酒非常不錯哦老闆娘，您這樣的事業女性果然是能夠釀造出最好的酒。我叫塞西麗，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麼，我叫瑪琪諾。」
「果然是很美麗的名字。」
塞西麗伸手將酒錢放在了桌子上，轉頭看了一眼紅色頭髮戴草帽的青年笑了笑：「歌也很好聽。」
「在外面聽的果然是你，不一起唱麼？」
「不了，我不是海賊，這首歌我也不會。」
看著紅發青年手邊的通緝令，虎鯨布裡西桑·塞西麗婭的名字很是明顯，照片上的自己帶著嘲諷的笑。
這個抓拍還真難看，完全沒有拍出自己萬分之一的美貌。
輕輕笑了笑，塞西麗拉著威廉·D·波特的手出了門。她能夠感覺到那個紅發青年並沒有什麼殺意，連之前關於對自己稱呼，都是帶著些許玩笑的態度。
「塞西，你還好麼？」
擔憂的波特晃了晃手，表情有些不安：「我們要接著起航麼？」
「在這裡呆兩天吧。」
塞西麗看了一眼天空，隱晦地敲了敲自己的腿：「又要開始下雨了，雨中前行，我不喜歡。」
「哦？真的是因為雨，還是說您想再見見那個紅頭髮？」
威廉·D·波特的眼睛裡面多了一點惆悵：「我也想多呆兩天，雖然說知道那不是馬克西，但真的很像啊。」
「馬克西沒有疤，比他高一點，品味也好很多。兩個人是完全不同的，波特。」
「噗，這方面反正是塞西說了算啦。」
波特嘻嘻一笑，往前彎了腰之後往後看著塞西麗，表情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塞西，那個紅頭髮跟過來了哦。」
「喲這位塞西麗小姐，我想你似乎落下了什麼東西。」
聽到這個聲音塞西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的煙盒，發現不在之後瞥了一眼十分無辜的波特，毫不猶豫再一次把她的團子頭給拆了：「我煙盒忘記拿你怎麼不提醒我？」
捂住頭的波特滿臉認真，語氣裡面稍稍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我看到你隨手把馬克西送你的煙盒放在酒吧裡面，還以為你終於下定決心要戒煙了。」
「翻臉不認人啊波特，剛才是誰和我去酒吧喝酒的？而且我那根點都沒點燃，你告訴聲望也照樣沒問題。」
「酒呢？我就喝了兩口，剩下的全被你解決了。所以塞西，你一身酒氣回去要是被灶姐發現了怎麼辦呢？嘿嘿嘿。」
「……」
挫敗地看著捂住頭直接往前跑了兩步的波特，塞西麗現在感覺自己的內心分外複雜。這小姑娘真是會坑人了，明明以前不這樣的。
「謝謝。」
轉身伸手想要接過自己的煙盒，卻看到面前的紅發青年仿佛是猜到了自己的運動軌跡一樣避開了她的手，將煙盒重新又收了回去：「不過塞西麗小姐，在還給你之前，我有個問題。」
問題？塞西麗抬了抬眉毛，手指微微抬起，最後還是放下來，看著面前的紅發青年換了個站姿，很是輕鬆地開口：「為了驗證這個煙盒是不是我的？你問吧，雖然我猜到你想問什麼，是不是想問我剛才把你看成了誰？」
「這個嘛，也不是吧。」
輕輕拋起手中的煙盒，紅發青年的笑容莫名燦爛了一些：「我叫香克斯，既然你剛才報上了名字而我沒有，總覺得似乎有些失禮。」
「沒關係，我不介意。」
再度伸出手，塞西麗看著他依舊似乎不準備還給自己咂了咂嘴，看向某個帶著惡作劇笑容還跑遠了的小姑娘做了個威脅的表情：「你像一個人，我認識的人。」
「是麼，那還真是巧合。」
手心裡面的金屬質感慢慢地沉澱下來，塞西麗笑了笑，收回手之後重新把手裡的煙盒放在了胸口的暗袋裡面，看著依舊沒走還格外悠然自得的香克斯側過了頭：「你剛才坐著的背影，有點像我的恩人。」
是的，恩人。就算被冠上了布裡西桑的姓氏，也被當做女兒一般來對待，對於塞西麗而言馬克西利安·布裡西桑相比父親，終究還是更像恩人一些。
「他也是紅色的頭髮，短頭髮，偶爾會披上黑色的披風，喜歡坐著喝酒。」
眼睛裡面露出了一點思念，塞西麗很快反應過來，對著香克斯點了點頭：「請放心，我並沒有把你認作是他，你們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煙盒是他送我的畢業禮物，多謝您給我帶來重要的東西。」
「我記得……」
在塞西麗轉身的那一刻，香克斯輕輕用手按著頭上的草帽，聲音裡面略微帶上了笑意：「你和鷹眼打過一場，對麼？」
「明白了，你就是那個和米霍克打了一架，然後成為『傳說』的另外一個紅發香克斯啊。」
塞西麗回頭看了一眼香克斯，聳了聳肩很是無所謂：「當時他比我更厲害一點兒，現在的話不一定。」
「是麼，我來也不是為了和你打架的，只不過恰巧遇上了而已。」
「我知道。」
在看到塞西麗的那一刻香克斯就已經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通緝令上的那位虎鯨塞西麗婭，畢竟她的眼神和身邊的那個叫威廉·D·波特的小姑娘，以及她本人的氣質太明顯了一些。
倒是和鷹眼的形容又有些不一樣，不是那個帶著強大氣場的女人，反倒是更像一個……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所以，我來到東海也只是機緣巧合，並非要循著誰的腳步。」
「我知道。」
隨意地揮了揮手，塞西麗看著波特已經重新把她的團子頭重新綁好便拉起了她的手，轉身朝著聲望停靠的方向走了過去：「這裡的酒很好喝，對了香克斯先生，如果你以後見到我的同僚，別和她們說我喝過酒。」
「因為我會提前說的喲塞西！」
「我真應該把你叉回去，天天就知道告狀。」
「誒嘿嘿，如果明天塞西還帶我出來的話，我就不說。」
小姑娘的笑容很是燦爛，回頭看了一眼香克斯的時候還對他揮了揮手：「他和馬克西真的很像嘛。」
「也就那一頭紅頭髮有點像了，波特。」
站在海邊的時候塞西麗停住了自己前進的步伐，看著海邊逐漸開始變為金黃的天空抬起了頭。她曾經見過的一次最美麗的陽光，便是在自己動手自救的那一刻。那個時候正巧布裡西桑打開了那扇黑色的大門，看到自己和波特的動作的時候並沒有制止她們，而是說了一句話。
「你們考慮好了麼？」
是的，考慮好了，然後小小的塞西麗和小小的威廉·D·波特一起動手，送給了她們渴求已久的自由。
「波特，你回頭看看他還在麼？」
「日落很美，但他不在了喲，塞西。」
過了一天的下雨天，雖然說陰天不算一個好天氣，但是相比下雨來說，塞西麗覺得這種氣候再舒適不過了。看著窗外陰沉卻又不下雨，不算悶熱甚至於算得上是涼爽的天氣，塞西麗感覺自己仿佛是腦子有問題一樣再度到了瑪琪諾的酒吧外面。
「塞西麗小姐，雖然我們隔著一個次元，可我認為您真的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
路途中偶爾開啟通訊的卡士伯格外帶著一點喋喋不休的態度，尤其在這個海水果實使用完畢之後更是退還了之前塞西麗的補款，話語也變得格外含情脈脈起來：「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追求麼？」
「不了不了，我還是一個比較現實的人，不喜歡柏拉圖。」
聽到塞西麗的回應，站在一邊跟著去盯自家船長有沒有喝酒的聲望仿佛是想起了當年她那句對艾拉元帥的「那是您身邊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直接黑了臉。是啊，真是夠現實的，出去【嗶——】都能遇上元帥來查崗。
「誒呀呀，這麼拒絕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喲。」
「得了吧，聽你的話我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
直接掐斷了來自卡士伯的通訊，在聲望帶著一點異樣的眼光看著酒吧的時候塞西麗很是討好地舉了舉手：「我今天不抽煙只喝酒，行了吧我親愛的聲望？」
「算了，誰讓你是船長呢。」
在「船長」這個詞上咬字格外重音咬字了一下，聲望歎了口氣，幫著塞西麗打開了酒吧的大門。聽到瑪琪諾那一句「塞西麗小姐今天來了呀，歡迎光臨」的聲音，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
「您和這個酒吧的老闆娘，很熟麼，嗯？」
「……」
感受到酒吧內香克斯還有明顯是海賊打扮一堆人的眼神，塞西麗揉了揉額頭，很是淡定地拍了一下聲望的肩膀：「親愛的聲望，我們彼此之間應該多一點信任，對不對？」
「謔，信任。」
聲望輕輕地將手搭在了塞西麗的肩膀上，臉上的表情格外溫柔，完全表現了什麼叫做「回船上我們再算總帳」：「好的船長我知道了，我會對您『信任』的。」
輕輕吐出一口氣，塞西麗看著因為自己和聲望的對話笑容變得格外真切的香克斯，同樣也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中午好，香克斯先生。」
「啊，中午好，塞西麗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魔術師這個……總之就是運用魔術的人，本作Fate/stay night，大名鼎鼎Fate/zero。其中有個設定是魔術回路越多自身能夠運用的魔力也多。一般來說普通人不會有魔術回路，有魔術師家系的人更多一點，當然也存在變異啥的，塞西麗就是變異的一員=。=
第20章 第二十章
風車村位於哥亞王國邊陲，塞西麗看中的就是「民風淳樸」以及貌似沒多少人盯著這裡才選擇了它作為暫留地。至於遇上紅發香克斯，完全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塞西麗小姐，這位是？」
「哦，今天跟我來的是我第一艦隊的旗艦……隊長，海倫娜，還有一貫的小波特。」
塞西麗看著瑪琪諾那一臉詭異的表情很是笑嘻嘻地開口：「親愛的瑪琪諾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整整一個星期，為什麼塞西麗小姐每次來都帶著不同的姑娘』？」
「這個嘛，您是塞西麗小姐所以我也不會對此過多評價，如果您是一位男士的話，我會把你轟出我的酒吧哦。」
「那也太可怕了吧。」
塞西麗喝了一口酒之後歪了歪頭，看著瑪琪諾明顯是開玩笑的樣子直接笑了：「話說瑪琪諾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要出海看看？」
「出海的話可以跟著我們紅發海賊團啊瑪琪諾小姐。」
「就是就是，紅發海賊團絕對歡迎你！」
「得了吧，你們一群大豬蹄子怎麼比得過我船上的小姐姐們可愛？」塞西麗斜了一眼起頭的紅發海賊團副船長本·貝克曼，感覺自己的手有點癢：「而且你們不是海賊團麼，怎麼就在風車村停下來了？」
「這個嘛，差不多就和你留在風車村的想法一樣吧。」
香克斯露出了一個分外爽朗的笑容，塞西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聲線切換地格外嬌柔：「既然被看破了我就說實話吧，我留下來的原因可是因為你啊，香克斯先生。」
「噗！」
海倫娜一口冰水直接噴在了波特的臉上，慌忙用紙巾給威廉·D·波特擦臉的時候聲音裡面帶上了一點埋怨：「不好意思啊小波特。船長！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旁邊還有波特在呢！」
「可是我一點都沒說錯啊。既然香克斯你都說了留下來的原因和我一樣，那是不是證明，我們兩情相悅呢？」
看著香克斯似乎稍稍別過了臉，塞西麗瞥了一眼他海賊團的人，決定暫時先放過他：「不過你是我喜歡的類型這句，是我的真心話哦。」
「等一下，塞西你變心了喲，昨天還在我床邊對我說愛我一輩子，今天就翻臉不認人。」威廉·D·波特淡定地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水，很是認真地反駁：「前天你和我們說瑪琪諾小姐真可愛我好喜歡她，再前天你說賣花的小姐姐真好看是人間瑰寶，果然，塞西好花心。」
「噗，那塞西麗你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呢。」
瑪琪諾聽到波特的話直接笑了出來，帶著點笑意重新遞給海倫娜一杯檸檬水：「我也真的有些好奇，塞西麗你這些話對多少個人說過呀？」
「親愛的波特妹妹。」海倫娜一把抓過脫口而出「近三百個，每個還都有不一樣的臺詞」的波特，沒忍住青筋暴跳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麻煩您閉嘴吧。」
「知道這些還是挺有趣的喲。」
香克斯對著瑪琪諾點頭致意了一下，看著塞西麗的時候很是淡定：「這樣也可以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那在衣裝方面，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小姑娘一點。」
掃過對方完全沒有好好扣扣子的白色襯衫以及一條格外色彩斑斕的大花七分褲，塞西麗默默扭過了頭：「雖然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我選擇瑪琪諾。」
「噗哈哈哈哈，老大你這是被嫌棄了呀。」
「就是就是，人家明明之前說過喜歡你這個類型，不答應下來麼？」
答應？
塞西麗和香克斯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模一樣的笑意，這種隨便說說的當真了或許才太過於較真。就像是海賊們的起哄，也不過是起哄而已。
「對了，這兩天我遇到了一個挺可愛的小孩子，叫路飛。」
仿佛是閒談一樣，瑪琪諾給兩個人分別端上了一盤小食之後毫不猶豫給塞西麗伸出手想要續杯的酒杯裡面換上的清水：「不好意思啦塞西麗，女灶神小姐這兩天特意來找過我說您不可以超過三杯哦。」
「等下香克斯我們回頭再說這個話題。瑪琪諾，灶姐連你都收買了？是不是還讓你盯著我抽煙？」
塞西麗驚愕地看著瑪琪諾笑嘻嘻地點頭表示贊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煙酒都沒有的生活我還不如直接跳海。算了，香克斯，你說的小孩子是村子裡面說要出海的那個路飛麼？」
「你也見過？」
「聽他說想要出海別人說他年紀太小，結果正好我家島風從旁邊走過去，看島風小又好說話，直接纏上島風了。」
塞西麗想到這位「我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的幼年期就忍不住想笑：「島風帶著他轉了一圈，現在又來纏上你了？」
「說起來，小波特也很小吧，在船上會不會……」
「喂，你說誰小呢！」
威廉·D·波特格外不爽地一把拍上了桌子，紫色的眼睛裡面有著故意做出來的怒氣：「告訴你香克斯，我在大海上面玩的時候，你還，你還……」
「嗯？我還什麼？」
「你還，嗯，你還不會自己做飯呢！」
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了這個？你怎麼不說「我服役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塞西麗無語地撐著自己的冰水杯子看著紅發海賊團的人爆發出杠鈴般的笑聲，連瑪琪諾也忍不住背過身笑彎腰。雖然對這個形容她也有點想笑，但是看著波特那一臉我沒說錯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護個短。
「先不說這個，至今為止香克斯會做飯麼？」
肯定，不會。
海倫娜看到香克斯的表情沒忍住直接噴笑出聲：「香克斯先生，我們已經航行了七年多了，七年前的話您也應該在航行了吧？」
「七年是真正記錄下來的，如果說從一開始算起的話，我和波特在海上走過了二十年不止。」
輕輕晃蕩了一下杯子裡的冰塊，塞西麗不在意地直接一口喝完：「我出生在大海上，從擁有生命的時候就在航行了。」
「那可真是……」
貝克曼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最後還是選擇舉杯表示敬意：「您值得尊敬。」
「嘛，也就說著好聽吧，貝克曼你看我現在被一群大管家管的死死地就知道我的日子有多悲慘了，連瑪琪諾都能買通，我的人生真是灰暗。」
「這可不是買通哦塞西麗，女灶神小姐是關心你呢。」
剛要準備拿起手裡的冰水塞西麗就發現冰水換成了酒，而瑪琪諾一臉不認同地看著香克斯手裡的冰水，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權當自己沒看見。
「我的話，喝酒沒有限制的對吧，瑪琪諾小姐？」
看著手中被香克斯換下的杯子，塞西麗眨了眨眼睛，對著紅發青年的聲線再度拔高了一百個甜度：「香克斯，你真是個好人，果然不愧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真要謝謝我的話，這句話就別說了。」
在風車村的日子甚至於算得上非常平靜，塞西麗每天造訪瑪琪諾的酒吧。近三百位艦娘在確認塞西麗沒有事之後便習慣性地開始了值班表，安排好了遠征的路途以及各種各樣的雜務之後順帶還幫著風車村巡巡邏，遠征回來偶爾還帶個海王類給風車村的村民們多添點油水。
最近每日造訪瑪琪諾酒吧的人又多了一個小路飛，看著這個小男孩對著香克斯兩眼放光的樣子塞西麗就忍不住想笑：「路飛，你是不是又去纏著島風和空想了？」
「啊，塞西麗。」
小男孩咬著肉兩眼放光，看到塞西麗的那一刻仿佛是看到了神仙一樣：「能不能就一次，就一次！帶著我去和島風還有空想跑一次遠征？」
「島風都要被你給拐跑了，讓香克斯帶你唄。」
塞西麗看著旁邊的香克斯，很是隨意地坐在了紅發的旁邊：「瑪琪諾，一杯冰水。」
「香克斯不願意，說我太小了！」
「這個嘛……」
「而且島風看上去也比我還小吧！為什麼她能夠在塞西麗的船上，我不可以嘛！我也可以穿裙子成為女孩子的！帶我去一趟吧塞西麗。」
看著路飛已經黏上了塞西麗的後背，而她也沒有甩開他之後香克斯笑了笑，直接單手把人給抓了下來：「那過兩天帶你出航一天，要和家裡說哦。」
「等等香克斯，你這是和我搶人麼？」
塞西麗不滿地看了一眼香克斯，她船上都是姑娘不假，又不會真的一把小剪刀讓路飛從此那啥：「而且你不知道島風和空想帶著路飛跑了多少次海路？現在三個人都在練習海上三人四足跑了。」
「這個的話，也就塞西麗你麾下可以做到吧？」
和塞西麗相處多天，紅發海賊團就算再遲鈍也差不多猜到塞西麗船上的姑娘們可能不是真正的人這件事情。塞西麗並沒有任何遮掩的表情也對他們的猜測放任自如，海賊團成員們也明白並不是塞西麗不說，而是說了也沒人信。
之前一句「二十年」就足夠表露出眼前這個紅頭髮紫色眼睛莫名其妙很像是某兩位的女兒的波特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普通人類的事情了。
「香克斯，你要帶我去的話，再唱一次那首歌，好不好？」
「《賓克斯的美酒》？我兒子和你一樣大，也很喜歡這首歌呢。」
耶穌布或許是因為兒子的關係，對著路飛總是會比別人更加放任一些，隨便起了個頭就開始哼唱來的起來。塞西麗輕輕握住手裡被香克斯調換了的酒，跟著旋律慢慢地也哼了一的首和《賓克斯的美酒》完全不同的歌。
「你在哼的是什麼？」
因為歌曲的關係似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跳在桌子上跟著跳舞的路飛身上，香克斯轉過頭看著明顯不是在唱一個調子的塞西麗，臉上多了點好奇：「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
塞西麗白了旁邊的紅頭髮一眼，越和這個人接觸就越知道他的個性。他是一個強大的船長沒有錯，偏偏又有著一種溫和寬容的氣質。兩者並不矛盾，然而在塞西麗看來這種氣質……
非常，非常吸引她。
「這首歌叫《藍海之上》。」
在《賓克斯的美酒》的旋律里加上《藍海之上》，塞西麗哼了會兒之後覺得兩者有種契合的感覺：「這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首歌。」
「是麼。」
扭頭看著在桌子上開始跳舞的路飛，香克斯的聲音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本來是細微而又不可聞的，塞西麗偏偏發現自己總是會捕捉到他的氣息和尾音，傳遞到大腦裡去分析出各種或許並不存在的潛臺詞。
「那我可以和你學這首歌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球猜對了巴西瑞士1:1，德國……在毛熊領土上，emmmm，歷史因素歷史因素。
你們不要老是想著醬醬釀釀的事情！最近JJ嚴打！不能醬醬釀釀QAQ不過必須要說一句，塞西麗想走腎，老香不想，他想走心=。=
這裡有一個梗，島風的畫師是猴媽，坊間玄學稱多看猴子能撈出島風……然後路飛的姓氏正好是Monkey。總覺得如果不是塞西麗，猴媽家的姑娘們都會和路飛跑了→_→
大家端午節快樂w粽子好吃麼=w=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這首歌當初第一次聽的時候，塞西麗很清楚地記得是馬克西唱給她們聽的。
她當時被帶去人口拍賣會場的時候一個魔術師買下，自己成為了他研究魔術回路的「材料」。所幸的是她在那幢可怕的房子裡遇到了被研製出來的威廉·D·波特。兩個人互相依靠著尋找活下去的希望，然後在那一天終於找到了這位魔術師的弱點。
在她們將要下手的那一刻馬克西利安·布裡西桑出現在她們面前，確認她們考慮清楚之後任由她們動手，甚至於還幫忙毀滅了一切線索之後才帶著兩個人回到了他任教的藍海學院。
前往藍海的路上，塞西麗和威廉·D·波特第一次聽到了這首歌。
「很短，沒有賓克斯的美酒長，你要聽聽也行。」
從回憶中抽身而出，塞西麗對著香克斯微微一笑：「而且歌詞也不是你們喜歡的。」
「我還是想要聽一下。《賓克斯的美酒》對我們海賊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歌，做個交換吧。」
紅發的笑容一直都是歡快的，塞西麗甚至於很難看到這個人不在微笑的樣子。他的微笑和自己的不一樣，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
「塞西麗？」
「好吧。寬廣的海洋，是我等征戰的前方；無盡的深淵，是我等馳騁的戰場。」
趁著《賓克斯的美酒》進行到用擬聲詞的階段，塞西麗順著接了上去，聲音輕柔卻又帶著一點懷念。瑪琪諾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愣了一下，看著塞西麗的表情微微咬了一下嘴唇。
她認識的塞西麗仿佛最痛心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為她拒絕給她提供酒水，同樣的她也會迅速忘記掉這件事情，很快又露出一如既往的囂張微笑。可是當她唱起這首自己從未聽過的歌曲的時候，蘊含在歌詞中的惆悵分外給她感覺到一種寂寞的感覺。
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賓克斯的美酒》逐漸走向尾聲，《藍海之上》將要進行到副歌的時候塞西麗下意識地中斷了之後的歌詞，對上香克斯不解的表情放下了酒杯，對著瑪琪諾揮了揮手作別。
「香克斯，你想聽的話，我只唱給你一個人聽。」
她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在所有人面前唱出這一首校歌，亦或者說，喪歌。
曾經的世界中也只有藍海這麼一個學校大大咧咧地把喪歌改編成了校歌，一點都不介意什麼Flag。最開始她在聽馬克西唱的時候也只覺得這首歌很溫柔，仿佛在敘述著什麼傳說一樣，用歌聲娓娓道來一個可能永遠也無法結束的故事。
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的歌聲，她總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情——
那是對海洋的眷戀，未來的嚮往，對她們重新站起來的祝福，或許還有那麼一點認為自己可能會有了家人的喜悅。
「塞西麗，小波特，人死後會變成什麼呢？會變成照耀所有人的太陽。」
用著這首歌告訴自己生死的馬克西，最後哼唱著這首歌陷入了永眠。她當時出乎所有人意料沒有哭泣，甚至於還帶上了一點笑容給馬克西告別。
「生於藍海之上，化為飛鳥，永不落地去翱翔。死于大洋之下，化為千陽，照耀四海八方。」
馬克西當時拉著她們兩個人的手唱出的這首歌，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呢？塞西麗一直沒有和波特去討論過這件事情，她們兩個總會回避掉這方面的資訊，一個人慢慢去品味這首歌中的情感。
「歌詞很好。」
「是麼？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
坐在海邊山崖上的塞西麗沒有扭頭，看著太陽逐漸西沉之後又把這首歌從頭到尾再度哼了一遍。原本壯烈還帶上一點悲涼的曲調被她隨口哼的無比歡快，把一切的負面情緒都抹消掉了。
「這首歌真不錯，是一首不亞於《賓克斯的美酒》的好歌。」
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個人，塞西麗也無所謂，從懷裡把煙盒掏出來之後點燃了今天的最後一支煙，十分舒暢地呼出了一口氣：「這首歌是我以前軍校的校歌。」
「軍校？」
「是哦，軍校，專門培養軍官的地方。我的話如果不是年齡和……咳咳的問題，估計可以算中將了吧。」
想到自己第一次從少將職位上被擼下來居然是因為【嗶——】，塞西麗就忍不住憤憤：「艾拉元帥真是一點都不講情面，一開始說我是她的小甜甜，結果轉頭就把我通報批評還降職。」
「噗，你的世界還真是和諧。」
「和諧？嘛，內部的話確實稱得上和諧，外面可不一定了。」
扭頭看著紅發臉上若隱若現的傷疤，塞西麗嗤笑了一聲重重地吸了一口煙，權當發洩自己內心的不滿：「你見過手裡拿著巨大艦炮屠殺人類，而人類卻對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家園被海水淹沒的深海艦隊麼？」
「深海艦隊？」
「哦不好意思，你的確沒見過，是我有些失言了。」
看著天邊的夕陽，塞西麗叼著煙摸索了一下自己的暗袋，把打火機放回去之後找到了自己在香波地群島拿下的海軍標誌遞給了香克斯：「深海艦隊，毀滅人類生存希望的元兇，一位深海領主的體型近乎一個島嶼那麼龐大，甚至於能夠被冠以『要塞姬』的名號。她們擁有和人類相等甚至於更高的智慧以及堅硬的護甲，炮火級別也想當猛烈，臉還莫名長得很好看……咳。別的普通深海艦隊也差不多是這裡三艘普通軍艦加起來的體型，往往會六位深海集體出動，如果不好好應對，人沒了，島也毀了。」
「我的海軍和這裡的海軍是完全不一樣的，曾經我最拿手的還不是分析她們的動態，而是如何去重建家園和安葬死去的人。這玩意是我們的標誌，我不需要了，你想拿著就拿著吧。」
「船錨形狀啊，那還真是和這裡的『海鷗』完全不同。真是抱歉啊塞西麗，我還是無法想像你口中的『深海艦隊』是什麼樣子的。」
香克斯並沒有在意塞西麗的不滿，認真看了一下手中的船錨徽章之後握在了手裡：「不過我可以想像你身為海軍少將的樣子。」
「那你最好還是別想像了，我絕對是個不良少將。」
聽著紅發那爽朗的笑聲，塞西麗忍不住也勾起了嘴角，腳懸在半空中稍稍晃悠了兩下，難得帶上了一些真心實意：「你確實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麼是不是我要說一聲，謝謝？」
「那就不必了，你應該謝謝你自己長成了我喜歡的類型，我才會說出這句話不是？」
煙灰紛紛揚揚地落在了空氣中，塞西麗看著火星微微閃爍了一下之後消散在空氣之中，心情也變好了不少：「我曾經有走過很多海域，卻從未如此像現在這樣自由過。」
「那你承認自己是海賊麼？」
「怎麼可能承認啊，我要承認了，我家姑娘們不得從此以後都不讓我抽煙喝酒了？還是探險者吧，我覺得這個稱呼比較適合我。」
感覺到自己頭上仿佛被揉了一下，塞西麗手微微一抖重新將煙叼起來，睨了一眼身邊的人，聲音稍稍因為香煙的關係變得沙啞了起來：「怎麼，你動心了？」
「我只是覺得你頭髮手感不錯。把《藍海之上》教給我，好麼？」
遮遮掩掩的，真是讓人……
好感度忍不住又拔高了一層。
香克斯覺得塞西麗的眼睛裡有太多想讓人探索的東西，雖然說她一直都是表現出來無比喧囂，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面前這個人是寂寞的。
或許是因為「我是唯一的那一個」的桀驁，也或許是「整個世界裡只剩下我」的孤獨，塞西麗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快樂。只有在和那個名字叫做威廉·D·波特的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是鮮活的，仿佛這個並不是人的小姑娘才是她的同類一樣，格外生機勃勃。
或許她口中的那群「大管家」們逼著她戒煙戒酒，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想要看到她更加鮮活的表情吧？
「教你？可以啊，這又不是什麼應該隱瞞的東西，你想學就教給你好了。」
塞西麗思考了一下，努力開口之後突然直接笑了出聲：「咳，平穩地念出歌詞的話還是有難度啊。」
「嗯？怎麼了？」
「你來不帶旋律地念《賓克斯的美酒》歌詞試試看？」
轉過身對著紅發，塞西麗多了一點惡作劇的態度：「第一句就行。」
「賓克斯……」
脫口而出的旋律讓塞西麗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看著香克斯有些懊惱的表情笑得更是誇張：「所以啊，先和我哼旋律吧？」
她以前跟著馬克西利安也是這麼學的，一段一段旋律跟在他身後哼著，然後再連起來加上歌詞。把這首歌教給香克斯的時候，塞西麗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再那麼感覺孤獨了。
「唱很好聽哦塞西麗。不過果然，我還是不希望你和歌詞裡面唱的那樣去征戰。」
「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話，你還是個小姑娘啊。小姑娘的話，還是先和我去走遍這個世界吧。這個世界的夕陽很美，朝霞很美，星空也很美。所以塞西麗，小波特，你們先和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有多美麗，好麼？」
是恩人又是父親也是家人，塞西麗至今記得那雙手放在自己頭上時候的溫暖。馬克西利安揉著自己頭的感覺和香克斯那會兒的動作是不一樣的，他小心翼翼地怕弄亂自己的髮絲，帶著珍視和呵護。而香克斯的話——
「立于藍海之上，我張開翅膀，俯瞰雲間彩霞。落于藍海之下，我伸出雙手，撐起青空萬丈。」
他更像是想要給自己力量一樣，帶著想要自己清醒過來的力度，甚至於有種差點被他直接推下去的錯覺。
「這首歌旋律很簡單啊，不是那麼難學。」
「是麼，那在學習這方面，你還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男人。還有，以後不要弄亂我的頭髮。」
伸手理了一下長髮，塞西麗發現香克斯已經站了起來。夕陽的光線很是溫暖，然而在逆光的情況下，自己哪怕仰著頭也看不清楚他的臉。
「啊，要我拉你起來麼？」
眼前的這只手上有著和自己相近又不相似的老繭和傷疤，伸手握住他的時候，塞西麗微微用力站了起來，同時上半身前傾靠在了香克斯的肩膀上，輕輕地在他耳邊發出了一聲笑聲。
「我當然要你幫忙了，香克斯，船長。」
作者有話要說：
撩，使勁兒撩，可勁兒撩！船錨形狀的話，看我封面那個就是了。
對了，如果大家有分析正確——不管什麼方面的分析啊=w=塞西麗為什麼是八千萬賞金也好，以前的故事也好，不用長篇大論一兩句話也行，有道理都會送紅包的=333=
思考了一下，還是把威廉·D·波特放出來吧。找來找去發現官方圖最好看233333就放了官方的w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塞西麗一向都是看准了就上，窮追不捨除非自己不想去了才放過對方的那種人——雖然說來到全新的世界的時候有點收斂，但是本性這種東西是不可能變的。
畢竟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虎鯨對於塞西麗而言，絕對的量身訂造。
很快重新站直，塞西麗鬆開的時候順勢用手指劃過了香克斯的掌心，將頭髮勾在耳朵後面之後轉身走了兩步才回過頭：「不走麼？」
「不是，那個，塞西麗小姐……」
「哦呀，又變成塞西麗小姐了？明明之前還叫我塞西麗的。」
笑容逐漸變得惡劣了起來，塞西麗看著不知道是夕陽的光線還是真的臉紅的香克斯詫異地挑了挑眉毛：「學了歌就想劃清界限，你也太冷酷無情了一點吧？」
「……」
當然，虎鯨是很聰明的，欲擒故縱這種詞雖然聽上去很糟糕，但是不管怎麼說原來的典故可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而是計謀的一種。
「我也確實需要你的幫忙，謝謝了，香克斯。」
沒忍住給紅發青年拋了個飛吻，塞西麗回到聲望的路途中腳步無比輕快，看得聲望大管家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滿臉驚恐：「船長，你出去【嗶——】了麼！」
「等下，為什麼我回來你是這個反應？」
「您今天和海倫娜還有波特去了瑪琪諾小姐的酒吧，偏偏丟下她們兩個和紅發兩個人半路出去了。看您現在的心情和滿足的臉色，我難免會有這個疑問，這是合理的推測！」
「等等臉色是什麼情況？我們就在海邊聊了聊而已，放心放心，你家船長絕對沒有這麼……白日就幹那啥。」
塞西麗無語地抓住聲望的手示意她鬆開，看著聲望更加驚恐的表情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我親愛的聲望，在你心中我就是這個形象？」
「不不不，只不過您居然沒有直上本壘，讓我有些驚訝。」
「本壘？本壘是什麼？」
路飛小正太好奇地停下了腳步，看著塞西麗和聲望的樣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塞西麗，聲望，晚上好！」
「晚上好路飛，剛才的你都沒有聽到，小孩子不要學塞西麗，也不要和別人說這種話，是很糟糕的話！」
聲望厲聲開口看的路飛吐了吐舌頭直接跑遠，順帶一路還在喊著所有他認識的艦娘的名字道了晚安，聽得塞西麗覺得這貨再在船上待一段時間八成都能拐跑幾個驅逐艦小學生一起出門遠航去了。
「放心，你家指揮官是很忠貞的。」
一點一點掰開聲望的手指，塞西麗的表情格外誠懇：「我從來不會亂搞。」
「……」
這話誰信啊？！
不過想到塞西麗在瑪琪諾小姐的酒吧裡面表現出來各種「矜持乖巧優雅」的樣子，聲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您如果真的看上他的話……」
「看上又怎麼樣，人家只想和我走心，不想和我走腎。」
「求求您別在外面說這件事了，路飛還沒跑遠呢！」
身為小孩子的反面教材，塞西麗做了個鬼臉就溜達回了聲望船上，啃著C國船們做的美食哼哼唧唧了兩聲之後順手拿來了海倫娜提交的報告示意她直接念。
「近期海軍部門已經將您的事蹟全部抹黑並且投放在了全世界，但是對您的搜捕力度近期已經開始減弱……嘛，畢竟被那位元引導了視線，都以為您直接跑去魚人島了。最近東海區域還算安穩，風車村村長和其夫人兩個人有了第三個孫女，取名叫做諾諾，非常可愛。」
「等等，前後這種反差怎麼讓海倫娜你放到一塊兒去的？」
「船長請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另外的話，我們的電話蟲已經到達，確認沒有監聽裝置之後已經撥通了和鷹眼米霍克先生的通話留下了聯繫方式。他似乎最近想要找一個島當棲身之所，可惜有些小難度。」
「也是，他也不是那種單純憑藉武力讓人屈服的人，而且又不會造房子。」塞西麗撇了撇嘴，她和米霍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莫名有些像她和她曾經的好友白鯊那種純爺們的感情。
「嗯，同樣我也已經拿到香克斯的電話號碼，請您不要在晚上去騷擾紅發海賊團。」
「所以我在你們的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從您被艾拉元帥當場抓住之後關於這方面您就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了。」海倫娜面無表情地翻了一頁情報下去，聲音變得稍顯歡快了一些：「哲普先生和山治先生已經有了一家餐廳落腳，正在招募廚師，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這個是誰發現的？」
「敷波帶著驅逐艦遠征小隊看到的，另外最近通過遠征販賣的物品累計錢財已經達到兩百萬貝利，需要換成黃金麼？」
「稍微換一點吧，你們現在是人形的話食物補給也是一個大頭。還有就是我上了通緝令之後有了一千五百萬點成就點，指揮官系統也對我全部開放，我用除了召喚大家以外的四百萬點成就點換了各項資源各一萬，夠我們用一段時間。」
看著海倫娜瞬間放鬆下來的表情，塞西麗用筆輕輕點了一下桌面，摸出來了一張值班表：「每天這樣輪換，如果遇到需要攻擊的時候聽從我的指示動作，不要一股腦兒全部都上。」
「是。」
「另外既然對我的搜捕力度已經減弱的話，準備近期起航。」
帶著一點驚訝的表情看著塞西麗，海倫娜並沒有反對她的決斷，只不過對此還是帶上了些許困惑：「您不再多留一會兒？」
「差不多可以走了，我們來這裡的本意是為了躲躲風頭，而不是為了……」
塞西麗默默地吞下了「泡男人」三個字，遇到紅發香克斯是一次巧合，雖然說不知道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遇到，但塞西麗感覺遲早會的。
實在不行給米霍克打電話套情報裝偶遇好了，兄dei，靠你了。
整理了近期的報告之後塞西麗決定還是稍稍透露一下自己即將起航的消息給艦娘們，同時她叫出來了自己的潛艇炮潛小姑娘，示意夕張將從香波地群島收集的樹汁給這群生活在海下的孩子們也鍍上膜。
第二天因為紅發海賊團出門的緣故，瑪琪諾的酒吧空了不少。塞西麗照舊要了一杯冰水之後乖乖地喝著這杯檸檬水，對著瑪琪諾微微一笑：「瑪琪諾，我們要走了。」
「走了？」
「是啊，都快要三個星期了，我在一個地方不會停留太久的。」
撐著下巴看著怔住的漂亮小姐姐，塞西麗勾起了嘴角：「傷心的話，看看我的通緝令就不傷心了喲。」
「塞西麗不要開玩笑了，有想好什麼時候走嗎？」
「三天后吧，總要等這群人回來當面告個別。路飛這次跟著香克斯他們出去了，島風和空想兩個人也想等他回來再說。」
「那我也會去給你告別的喲，順帶要不要來批發一批酒帶去船上呀？我給你打折好啦。」
「好呀好呀，瑪琪諾小姐姐給我多少的折扣？」
「那就十一折，怎麼樣？」
不這不是打折，這是抬價！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港口再度出現了紅發海賊團的標誌，風車村的人甚至於在迎接的時候還帶上了兩三聲歡呼。塞西麗和聲望站在一邊，看著跑下來揮著兩隻手偏偏眼睛下麵包了一塊紗布的路飛正太齊齊變了臉色。
「你們怎麼讓路飛受傷的？一群大男人看不住一個小孩子？女灶神快來！」
「那個，塞西麗……」
看著香克斯和一干船員們尷尬又有點自責的表情，塞西麗微微皺起了眉頭，伸手直接一把將眼看不對就想跑的路飛給攔住了：「路飛，你臉上的傷是？」
「啊，這個麼，我自己劃的，是不是超有男子氣概？」
謔，自己劃的。
塞西麗懶得去說這群大老爺們，甩手使勁揉了一把路飛的頭之後對著他開口：「我們要走啦。」
「誒？等等塞西麗，你們要走？」
看著反應不過來的路飛，塞西麗笑得很是燦爛：「是哦，我們要走了。本來我也不會在這裡呆這麼久，多虧了瑪琪諾好喝的酒還有……嘛，後半部分小孩子不適合聽。」
「什麼嘛，為什麼塞西麗說的話都是我不適合聽的？」
「因為我家船長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絕對的反面教材。」
海倫娜適時的出現，順手給路飛比了一個巨大的叉：「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反面教材，唯一的正面或許只有航海這方面的事情了。」
「你們一天不損我難受是吧？路飛聽好了，就算我們離開也不用去思考什麼時候重新相會。」
塞西麗猶豫了一下，她身上的東西也不適合給路飛做紀念，給山治了一個打火機之後被聲望念叨到現在，現在總不能給路飛自己的酒壺吧？
至於別的東西，不適合他。
「身在大海之中的人，永遠會隨著波浪相聚。路飛你現在聽不懂也不要緊，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以後會懂的。東西就不給你留紀念了，島風和空想肯定給了你一些東西。」
拍了拍小正太的頭，塞西麗站起來對著紅發海賊團輕輕點了點頭：「那麼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這樣的話，離別的時候的饋贈，你可以接受吧，塞西麗？」
手中被放上了一張寫上香克斯名字的白紙，塞西麗看著用草帽擋住自己表情的紅發輕輕地笑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送你什麼？之前就說了沒什麼特別好的東西，可惜這個不適合給路飛，歸你了。」
扔給香克斯自己珍愛的純銀隨身酒壺之後塞西麗轉身對著他們道了別：「下次相會的話，或許會在新世界了吧？」
「希望能夠在海面上再次見到你啊，香克斯。」
作者有話要說：
鷹眼：？？？？
聲望：這個是髒話，路飛你是小孩子不要學
似乎一直沒放過聲望的？來來來給你們看看我老婆【等下】有多美
明天6月21號入V啦，到時候入V三更=w=在新世界再見，我們也要在V章再見啊QAQ
V後照常早上八點半日更，麼麼噠=333=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從風車村出發的時候塞西麗看著船上被自家姑娘們打理地井井有條的樣子點了點頭, 遠征的四支小隊已經回到聲望身邊, 遞交了材料的同時還帶回來了一批彈藥。
「彈藥看上去還不錯啊。」塞西麗抓了一把掂量了一下, 查看了口徑之後隨手取了一顆放在了自己的超級紅鷹裡面：「從哪裡來的？」
「那個, 這個，那什麼……」
看著遠征第七小隊隊長敷波那閃爍其詞的表情，塞西麗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正好這個時候天空中來了一隻報信鳥，送上了最新的報紙以及最新通緝令。
穿著水手服的敷波赫然被印在通緝令上，照片還拍的相當不錯, 突出了一個陽光可愛朝氣蓬勃，看的所有人嘴角直抽。
「明明是他們先要毀約還想把我們的貨物給吃下，不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敷波忍不住垮下了臉，馬尾辮晃了一下顯得格外委屈：「本來想要快點回來給您處理文書的，結果誰知道他們硬要說我們的交易不作數而且還不退定金，就一下子沒忍住。」
然後你們六艘驅逐艦就放了魚.雷把對面給炸了, 還有一發魚.雷miss掉的時候不小心打中了旁邊過來隱晦交易的海軍船隻，很好。
看著敷波在通緝令上的五百萬賞金, 再看看六艘J國特驅因為上了通緝令而成為「海賊」紛紛準備跳海的樣子, 塞西麗只覺得自己腦殼疼。
「我們都是海軍啊, 船長。」
聲望滿臉沉痛地看著哭泣的小學生初中生們，輕輕地拍了拍塞西麗的肩膀：「本來的話想就算在這個世界不幹海軍, 也能做點什麼別的。然而萬萬沒想到, 就算不幹海軍, 我們現在也真的是在幹海軍了。」
……聲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犀利了？
塞西麗一時無語, 感覺自己的心特別累：「先別說了我的小祖宗們，大家會議室開會，順帶聲望你和潛艇炮潛們商量一下，可以開始下潛了。不管怎麼說，先避免爭端吧。」
也不知道現在這種狀況是好還是不好，敷波雖然上了通緝令但是並沒有牽扯出塞西麗來——不然的話前往魚人島簡直就是一場會被海軍圍追堵截的災難。看著會議室裡面擠得滿滿當當的少女們，塞西麗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像聲望那樣說出「我們現在要幹海軍」……
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是海軍。
「得了吧塞西麗，還海軍呢，都到另外一個世界了，就不能安定一點兒麼？」
和雪風島風分享海苔的波特含糊地開口，表情裡面還帶上了一點不屑：「反正大家海軍都幹膩了，換個角色也不錯嘛。」
「您在香波地群島做的事情大家知道並且表示理解，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明白您的想法是什麼。」
敷波的姐妹艦綾波聳了聳肩膀，一點也不在意自家妹妹還在那邊萎靡不振：「以少敵多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是這種情況對於船長您而言……」
海軍那邊或許才是「少」的那一方吧？
迅速達成「從此可能幹海軍所以大家不要在意自己海軍的身份」的共識，塞西麗反而覺得這群姑娘更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聲望慢悠悠地給塞西麗放下了一杯紅茶，坐下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格外和善。
「聲，聲望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感覺我毛都要炸起來了。」
「您沒有毛，如果要貓咪的話，胡德小姐的生薑魚餅或者俾斯麥小姐的奧斯卡都能讓您揉揉。」沒理會塞西麗逃避的態度，聲望端起紅茶輕輕抿了一口：「您是不是在思考，為何我們身為海軍，卻能夠在這裡做出與自己身份完全不相配的事情？」
「啊，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香波地群島那邊我就感覺你可能會炸，沒想到沒有。」
「您之前就有說過，在這個世界，只要單純地說出『我希望」就能實現，並不需要深思熟慮。那麼現在，『我們希望』能夠不再成為海軍，只是單純地作為和您進行航行的同伴一起前行。」
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哄搶著要看通緝令的小姑娘們，聲望輕輕微笑了一下：「只要『我希望』就可以了，這可是您說的。」
「那還真是讓我有些誠惶誠恐。」
「放心吧，大家都有分寸，不會做出讓您失望的事情的。」
在海底前行的感覺並不壞，夕張幫忙給聲望鍍的一層膜很是漂亮，仿佛一個巨大的肥皂泡一樣包裹住了她的本體。幾個潛艇小姑娘要來了夕張剩下的樹汁也給自己鍍膜完成，跑到海底下游地格外開心。
「話說這個膜是怎麼工作的？」
「亞爾其蔓紅樹樹脂在隔絕海水的同時也將蘊含在海水中的氧氣過濾進來，至於沉到水底的話，鍍膜船會有專門的重物和漂浮物用於下沉和上浮，具體操作船長想要知道的話在這裡。」
看著夕張迅速給自己遞過來的東西，塞西麗掃了兩眼大概知道了原理之後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我們現在在海中航行的路線一方面由我手上的指針掌控，另外麻煩夕張你進行設施更新和輔助了。」
「放心吧，這方面交給我來就好。」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夕張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很是自信地點了頭：「不過說起來，這段海路我們走的很順暢，連海王類都沒有遇上。聽聞這一段路的海王類眾多，本來我還想要再稍微採樣研究一下呢。」
「這個嘛，我知道這段路難走，所以提前溝通了一下。」
塞西麗靠在椅背上晃悠了兩下，表情裡面多了一些狡黠的態度：「和魚聊了聊天，挑了一條沒有海王類的路。反正我們現在補給足夠，還是安全一點的好不是？」
被海洋中生物養大的塞西麗也不知道是自己命大還是說上天無絕人之路，魚類的語言以及對海水流向的判斷倒是了若指掌。只不過曾經她很少表露出來這種特別的能力，甚至於還會刻意去回避罷了。波特輕輕地發出一個略有些怪異的聲音，仿佛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瞥了一眼塞西麗，眼神裡露出了一點狡詐的意味。
「塞西？」
「怎麼？」
「沒事，我就叫叫你。」
波特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完這句話就一溜煙跑出去找雪風玩了。在魚類和塞西麗對洋流的掌控下，一路可以算得上分外平靜。逐漸下沉的過程中也給了艦娘慢慢調整自己心態的適應時間——畢竟對於她們而言，海洋深處除了是天敵深海艦隊的老家之外，同樣還是自己的葬身之處。
「已經能夠看得到香波地群島的亞爾其蔓紅樹樹根了，船長，要調整下沉速度麼？」
「嗯，稍微加快一點吧，我感覺洋流有些變動了。」
按照幾個潛艇小姑娘的推算來看他們已經下降到了大概海下七千米左右——這種深度是她們全體曾經都沒有想到過的，每當再下降一米，對於曾經而言都是一種新的突破。
「能夠感覺到魚人島了麼，海倫娜？」
「還沒有，仿佛有東西阻擋了我的探測。」
「翔鶴，你作為全員索敵最高，有探測到麼？」
「抱歉指揮官，現在這種海面下的情況，我或許不如海倫娜。」
長髮的航母抱歉地搖了搖頭，對著前方微微眯了眯眼：「但是如果說您想要在這裡用我的弓箭開路的話，我並不介意。」
「夕張，測算亞爾其蔓紅樹樹汁鍍膜層能夠承受的最大破損。」
「單純一個洞的話是沒關係的，同時破損太多的話……嘛，反正如果翔鶴小姐要用你的箭術攻擊的話，還是別了吧。」
想到翔鶴手裡一旦射出就和天女散花沒什麼區別的箭羽，塞西麗好笑地搖了搖頭：「沒關係，可能還是太遠了一些。我們繼續下沉前進，我能夠感覺到洋流已經開始朝著某個方向彙集了。」
海洋的流向是大同小異的，如果說在海洋的最底下真的存在一個魚人島的話，那麼海水的流向必然會不自覺的繞過這一個島嶼，原本的洋流將會彙集而成一條全新的洋流。附近的海水可以說很溫和，旋渦存在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可能的。
「繼續下沉，我感覺應該快了。」
伸手觸碰在包裹聲望的樹膜上，塞西麗輕輕地戳了一下這個巨大的泡泡，小心翼翼地將手探了出去之後微微劃了兩下。在如此的環境下外界已經近乎全部黑暗，但是深海所造成的壓力以及指尖觸摸到的微妙觸感能夠讓塞西麗明白很多東西。
「聲望，打燈。」
「是！」
收回手的時候看著手中的海水與明顯是深海魚鱗片上的粘液，塞西麗眯著眼睛看著聲望全開了的探照燈，不在意地接過夕張遞過來的手帕擦了個乾淨：「繼續往前，我剛才問了個路，魚人島就在前面。」
「您還真是……」
夕張收回手帕之後笑著搖了搖頭，七年下來雖然說艦娘們和塞西麗之間可以說是完全信任，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她一直都不想說，別的艦娘也不會特意去問。
「稍稍調整一下角度，左滿舵。」
「是，確認完畢，滿舵左①。」
「回應地很迅速嘛，聲望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在短短幾秒內拿到回應的塞西麗笑著點了點頭：「探照燈關掉，進入魚人島的時候揮旗語。」
「是！」
一點一點地順著洋流比之前更加接近魚人島，塞西麗能夠感覺到聲望前進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於此同時也聽到了海倫娜和翔鶴異口同聲的彙報。
「看到了，船長。」
「就在前面，船長！」
「很好，前進。」
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底似乎在那一個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哪怕是只有那麼一點，提前把探照燈關掉了的艦娘們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完全是違背常理的現象。微微緊張起來的同時做好了戰鬥準備，卻被塞西麗舉手攔下了。
「不需要，馬上就到了。」
海底仿佛終於有了光線，周圍逐漸從漆黑變為了一點深藍，就像是擁有了陽光一樣開始逐漸變得明亮。船上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個海底世界仿佛被陽光浸染了一樣，偶爾有著海藻珊瑚的折射，在聲望的船身上出現了微小的光斑。
等到見到那仿佛被肥皂泡包裹的魚人島的時候，出現在海底那美麗而不可思議的陽光被樹膜過濾成了一種奇妙的色彩，緩緩地流動在了甲板上。
「海底也有陽光的話，這是夢麼？」
舉起雙手想要接下陽光的波特抬頭看著那越來越盛的陽光，紫色的眼睛如同水晶一般閃閃發光：「這樣的航路，從來都沒有走過啊塞西麗。」
「本來是這輩子也不可能走過的航路，卻真的變成了現實啊，塞西麗！」
「是啊，是現實。」
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塞西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帶著格外暢快的笑：「全新的航路，從來沒有走過的航路，完完全全，在夢中的航路。」
「我說過會帶著你們全員走遍這個世界上所有存在于幻想中的海洋，就永遠不會食言。還想要前往哪裡，只要你們說出來，我就會帶著你們繼續前行。」
「歡呼吧，我親愛的同僚們，你們不再是歷史中的縮影，而是在創造歷史！」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魚人島, 位於香波地群島下方的萬米海底, 是人魚和魚人們居住的島。魚人則是擁有類魚外形的人種, 而人魚——
「真的是美人魚誒, 小姐姐們都好好看。」
波特把臉貼到膜上，同時還帶著一點羡慕的樣子看著稍顯古怪的魚人衛兵：「塞西塞西，還有你看他們手上的魚蹼，都是超帥氣的對不對！」
「啊啊啊快看那邊有小人魚，嗚哇好可愛！」
「是啊是啊, 景色超級贊的，要不來合個影吧。塔什干，塔什干你的相機呢？等等你相機怎麼換了個能照相的電話蟲？」
「入鄉隨俗就別問那麼多了快點來拍照啦！」
當一個船上全是看上去沒有什麼武裝能力的姑娘的時候，魚人島的衛兵們在檢查的過程似乎顯得格外猶豫。一方面是在思考她們是怎麼過來的，另外一方面……
「我是她們的船長，有問題？」
塞西麗瞥了一眼仿佛是有些猶豫的衛兵，順手把自己手上都快要成寫真集了的一堆通緝令送了出去：「通緝令都在這兒, 你看要誰的。」
「請，請等一下, 您是那位虎鯨塞西麗婭？」
看著魚人那一臉驚訝的表情, 塞西麗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應該不算難看, 雖然說通緝令上面照片稍稍醜了點兒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塞西麗，別叫塞西麗婭, 那名字我不認。所以衛兵先生, 我們能過去了麼？」
「是, 是！當然可以完全沒問題！」
聽到幾個衛兵的聲音還有著壓低聲音之後的交流, 聽得周圍耳聰目明的姑娘們直接笑了起來。
「船長，明明是你好可怕，我們都聽到啦。」
「不不不，明明應該是超帥氣的船長啊，英姿勃發地讓人格外留戀呢。」
姑娘們的玩笑沒有讓可憐的魚人士兵們感覺到輕鬆，迅速讓她們過了安檢的同時在內心也有了一個疑問。
她們怎麼會隔了那麼久才來到魚人島？不是說之前就已經來了麼，甚至於應該是到了新世界才對……
塞西麗沒有去思考魚人士兵們的問題，抬頭看了看在魚人島上飄揚的旗幟微微皺了皺眉頭：「海倫娜，那面旗幟是誰的？」
「應該是白鬍子的旗幟吧，這個還是很好認的，十字形非叉形的標誌，也就白鬍子一家了。」
兩根骨頭並非是如同海賊旗那樣交叉，而是成為一個十字形。而那個骷髏看上去也並不可怕，兩遍翹起的鬍子仿佛是一個微笑一樣，露出來的牙齒並非是猙獰的，反而多了一點……
「白鬍子的？仔細看看，還挺萌啊。」
「船長！你這是什麼審美！當初藍海上的美術鑒賞課您都睡覺睡過去了麼！」
「還真是睡過去了不好意思啊……」
塞西麗咳嗽一聲，她對於這個旗幟的骨頭呈十字形而不是交叉成為一個叉因此感覺良好，至於海賊方面嘛……
算了，她現在不也是海賊麼？還是帶著一群小海賊的那種。
魚人島上停留的人類船隻並不是很多，聲望刻意縮小的本體是在這些停泊的船隻中最大的一艘。停靠完畢之後塞西麗照舊點了四隊二十四位艦娘暫時留守船隻兩個小時，到點再進行換班。
魚人島這樣的地方哪怕是在海底萬米也擁有「陽光」，這一點讓所有的艦娘都無比好奇。塞西麗示意聲望和波特兩個人跟著自己，慢慢地在魚人島上逛了起來。
看上去很是美麗祥和的島嶼也確確實實是美麗祥和的，人魚小姐姐們看上去格外可愛，燦爛的笑容以及漂亮的魚尾巴不管怎麼說都絕對是世界的瑰寶。
「這位小姐第一次來魚人島的話，要不要嘗嘗魚人島的特色冷湯？」
「好呀好呀，塞西？」
在人魚咖啡店門口聽到招攬的聲音串列傳輸速率先停下了腳步，伸手拉了一下塞西麗的衣角：「還有聲望，一起嘗嘗好不好？」
「可以啊，反正離聲望本體不遠，我們時間也挺多。」
塞西麗對著門口的人魚小姐微微點了點頭，坐在咖啡館裡麵點單的時候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挑了挑眉毛：「話說萬米之下的海底，居然也能有陽光？」
「這個的話，多虧了陽樹夏娃。陽樹夏娃能夠將天空中的陽光傳遞到海底，是太陽的恩惠哦。」
「怪不得，陽光看上去被水波折射之後，比在陸地上更加溫柔美麗了兩分。」塞西麗把下巴擱在手上，看著人魚服務員的臉微微一笑：「也怪不得能夠讓這裡的所有人如此可愛。」
「客人小姐真會說話，還有什麼想要的麼？今天您因為是第一百位進入咖啡館的客人，可以打折哦。」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波特和聲望動作一致地抬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感覺自家船長如果是個男的，八成就是後宮王。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她是男性的話，姑娘們聽到這種土味情話翻個白眼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麼一份乳酪蛋糕，一份冷松餅，三份冷湯和一份烤蒜蓉麵包，對麼？」
「嗯，就這樣吧，多謝了。」
看著人魚小姐輕快地搖著尾巴去下訂單的樣子塞西麗忍不住想笑：「沒想到還真的能看到人魚。」
「還真是人魚呢，魚人也是真的存在的，巨人也是存在的，還有什麼是不存在的呢？」
「是的呢，這個世界連塞西真正喜歡的物件都存在，完全沒有是不可能的。」
看著兩個姑娘閉著眼睛喝水探討還偶爾點個頭的樣子塞西麗差點沒一口噴出來：「你們在說什麼，別造謠啊！」
「沒什麼，船長，你的電話響了。」
聲望咳嗽兩聲之後示意了一下塞西麗口袋裡的電話蟲：「有人找您。」
「電話蟲只有公放，就沒有私人通話麼。我去外面接一下，馬上回來。」
伸手拿著電話蟲轉到人魚咖啡館後面還算僻靜的小巷，塞西麗按下按鈕接通的時候聽到了一個似乎很久沒有聽過的聲音。
「你到魚人島了？」
「哦，米霍克啊，嗯，到了。」
靠在咖啡館的牆上，塞西麗很是隨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管對面看不看得見：「怎麼突然準備來聯繫我？」
「這段時間一直在聯繫你，但是聯繫不上。你見過紅發了麼？」
「在東海見過一面，怎麼了，特意來找我這件事情是知道我看上他了？」
「……不，並不是，現在知道了這一點讓我很驚訝。那你知道他手臂斷了的事情麼？」
手臂斷了？
塞西麗皺緊眉頭，她在離開的時候香克斯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也就幾天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
「看來你最近什麼消息都沒收到？」
「那還真是有點巧，手下的姑娘不小心上了通緝令，為了避免一些問題我們稍稍取巧走了水下的路，報信鳥見不到我們。」
「這樣。你有我的生命紙，新世界我想對你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過於危險的存在，反正你連天龍人都敢動。」
「我砍天龍人也不是因為一時衝動，那都是有計劃甚至可以說有人支持的……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突然來聯繫我，有什麼事？」
「一些無聊的事情，不過見到你再說吧，雖然無聊，但很麻煩。」
無聊又麻煩的事情？掛掉電話之後回到咖啡館，桌上已經上了冷湯和搭配的蒜蓉麵包，兩個姑娘看到塞西麗回來點了點頭：「是米霍克先生麼？」
「也只有他了，他有些事情要和我說。」
塞西麗皺了皺眉，將小湯勺放在了如同貝殼一樣的湯碗裡慢慢舀了一勺放進了嘴巴，被裡面的鮮味給震了一下，很是愜意地眯起了眼睛：「說是無聊的事情，又不肯直說，估計是想要找我打架。」
「還有別的事情的吧船長，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把水往塞西麗的方向推了推，聲望的表情裡面帶上了一點擔憂：「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麼？」
「香克斯，斷臂了。」
無意識地握住了聲望推過來的水，仿佛是指尖的涼意終於讓她清醒過來了一樣，舌尖的鮮味也逐漸變得有些苦澀了起來：「居然是在我們走之後沒幾天。」
「那個香克斯，斷臂？」
聲望捏住了自己的湯勺，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哪裡不對勁：「船長，他遇到了什麼才會斷臂的？不，按照他的實力，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實在是有些……」
「不對勁，對吧。」
重新喝了一口魚人島特產冷湯，塞西麗細細品味了一下其中的材料，海鮮的鮮美以及那一絲隱藏起來的鮮甜味讓她心情好了不少：「你們說如果我現在去給香克斯打個電話，他接麼？」
「您還真是喜歡他啊。」
「你們對他有意見？」
「只要您喜歡，我們就對他有意見，不管對方是誰。」
聲望哼了一聲把最後一點蒜蓉麵包塞進了嘴巴：「反正新世界那麼大，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見。」
「也是。對了，波特，麻煩聯繫一下船上的人，原先定下兩個小時換班換成一個小時，吃完我就回去。考慮到我現在的身份以及魚人島的現狀，我想早點走。」
「是，我知道了。」
魚人島很美麗，但是再美麗也並不是長期停下的地點。而且鷹眼難得這麼聯繫自己，塞西麗覺得可能他還真的有些事情要和自己說。
至於香克斯斷臂這件事情，塞西麗切下一塊冷松餅，拿著勺子懸在半空好一會兒都沒放進嘴巴：「你們也不要對香克斯那麼大意見……吃完就回去吧，魚人島我不能留太久，總要讓船上的姑娘們也好好走一圈看看。」
不管是鷹眼米霍克的電話還是在街道上看到似乎有人在做著什麼簽名活動的情景，都讓三個人匆匆忙忙結束了這一頓點心，回到聲望本體上卻發現船塢旁邊堆著一堆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的「屍體」。
「船長，這麼快就回來了啊。剛才有人來犯，被我們扔出去了喲。」
G國輕巡洋艦科隆遠遠地給塞西麗拋了一個飛吻，表情格外地歡快：「大家配合超默契的，還搜刮了一圈精神損失費哦。」
「我們回來了，你們想要去買點什麼小東西就立刻去吧。」塞西麗笑著和科隆揮了揮手，示意聲望和波特留下：「隨便買不要停手，一個小時之後就起航。」
「好~」
聽著姑娘們拉長應答的聲音塞西麗沒忍住笑了一下，點開指揮官系統的時候也覺得沒有那麼嚴肅了。相對於之前的那些資訊，這次的指揮官系統所呈現的東西也有些不太一樣。
並非是自己主動撥打出去的信號，而是接通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電波。
「聽得見麼？」
塞西麗挑了挑眉毛接通了這個電話，然後聽到了對面一個格外慵懶的聲音。
「啊，這裡是萬事屋，小姐有什麼需求麼？」
萬事屋？噫，這個名字好汙。
「什麼都能做？」
「是的哦，銀桑在此為您服務，您想要什麼都可以給您找來哦。」
「那就先油彈鋼鋁各給我來五萬單位吧。」
「艦隊collection麼你！要資源自己去遠征氪金啊喂！」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萬事屋銀時, 不同於前面兩位要麼是黑手黨大佬要麼是軍.火商老大, 這位自稱什麼事情都能做的男人, 是個徹頭徹尾的——
「你自稱萬事屋連油彈鋼鋁都沒有, 而且我又不是不付錢。」
塞西麗沒忍住撇了撇嘴，反正現在暫時看不到對方的相貌但是她也對這位曾經似乎是霸佔「最想嫁的人排行榜第一」有所耳聞。長得什麼樣嘛……
她現在是心有所屬的人，不能去看別的小哥哥。
想到香克斯斷臂的事情塞西麗就沒忍住有些煩躁，更加煩躁的是就算斷臂了這貨給她的生命卡也不見減小，和沒事兒一樣讓她差點還以為米霍克是在開玩笑。
「別這樣嘛老闆，我在這種地方, 油彈鋼鋁這些戰略性物資也是不可能拿到的。好歹我也是個良民啊良民, 要不我們交換一下。你看, 來點jump怎麼樣？還是說要dmm的充值點券？這些東西我還是可以拿到的對不對？」
「可惜，我還就只要油彈鋼鋁。jump的話, 還是留著你自己看吧。」
現在指揮官系統改版了之後就算掛掉和對方的通話也不用再用成就點開啟，基本上就是出於一個隨時可以聊天的狀態——當然，她已經把卡士伯給隨手拉黑了。
重複一遍, 她現在是心有所屬的人，絕對不可能再去撩別的小哥哥……
別的小哥哥來撩她也不行，她可是有忠貞人設的人。
手裡拿著屬於自己的電話蟲, 塞西麗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撥通了香克斯那邊的電話。雖說知道鷹眼是不可能說謊的，但是她總是會帶著一種僥倖心理希望是誤傳。
「香克斯？」
「啊，是塞西麗船長麼。」
對面傳來本·貝克曼沉穩的聲音, 聽得塞西麗感覺莫名有點詭異：「嗯, 我剛才接到了來自鷹眼的電話。」
「這樣麼, 那看來您已經到魚人島了。」
貝克曼瞥了一眼睜開眼睛的自家船長，臉上的笑容略微陰險了那麼兩分，聲音也變得隨意了起來：「是接到了什麼消息麼？這麼特意電話打過來，聽上去您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危險？就那些玩意兒，我家姑娘們當練手都嫌無聊，全扔出去了。米霍克說香克斯斷臂了，如果是真的，是什麼情況？」
「貝克曼。」
香克斯對著自己的副船長伸出了手，表情是不容置疑的堅定：「給我。」
「是是是，您的電話。」
看著cos對面的電話蟲從臉上一橫刀疤變成了眼睛上三條小小的傷疤，塞西麗就知道對面換人了。只不過電話蟲這種玩意兒公放實在是太坑爹，弄得她現在打個電話都要鎖好門。
對面仿佛是在等著自己先開口一樣，塞西麗聽著香克斯的呼吸聲輕輕笑了一下，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讓我先開口？呸！
神清氣爽地推開了指揮室的門，塞西麗看著扒著門口的聲望和波特挑了挑眉：「怎麼，在偷聽？」
「不，我們只是對船長您的情感問題進行適當探討，也是為了對日後可能的一些情況作出分析和提前準備。」
聲望立刻站直行了一個E國軍禮，看著塞西麗的表情格外坦然：「絕對沒有偷聽！」
這麼大義凜然，塞西麗覺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
揮揮手把兩個人都趕跑，塞西麗聽著電話蟲再度「啵裡啵裡」地響了起來，隨手放在了指揮室的桌子上，在拿起來接通的那一刻再度掛掉。
想說話？你剛才怎麼不說。
愉快地哼著《藍海之上》踩著節拍往外面走的塞西麗準時等到了所有艦娘的回歸，順帶著接過了拜託夕張去弄的生命紙點了點頭：「夕張，生命紙你現在能做麼？」
「放心，我們雖然不是人類但是我稍稍轉化一下就能實現和生命卡一樣的特性。另外船長您的生命卡每個人最好都留一張，大家的生命卡就寫上名字留在指揮室裡面吧。」
夕張點了點頭，看上去很是愉快地將幾張A4白紙裁成了大概300多張小正方形塞給了同僚們，而聲望也已經確認所有人員到達，對著塞西麗深施一禮。
「船長，全員到位，可以起航了。」
「嗯走吧，米霍克既然想要見我，那麼還是快點的好。」想到這位鷹眼的個性，塞西麗覺得他帶過來的消息可能並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另外今天夜晚巡邏交替隊伍組織好了麼？」
「放心吧塞西，今天是我來帶隊哦。」
波特比出兩根手指貼在額頭上，無比瀟灑地對著塞西麗往外一劃權當行了禮：「睡個好覺。」
進入魚人島需要的排查時間不長，出去的時候倒是分外仔細。不過在對待塞西麗的船的時候，這種仔細也並沒有和別的海賊船一樣上上下下連衛生間都沒放過。畢竟對於魚人島而言，海賊拐賣人魚前往香波地群島拍賣也是常有的事情，出魚人島的檢查嚴格一些無可厚非。
「檢查已經全部結束了，您只來了魚人島這麼點時間，真的不再停留一天麼？」
「啊，不了。」
對著為首的衛兵笑了笑，塞西麗很是隨意地戴上了之前自己脫下的手套：「我留在魚人島恐怕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和米霍克打完電話的時候塞西麗看著街道上仿佛有著不少人在奔波什麼，特意讓幾位看上去分外無害的驅逐艦小學生去問了一下之後才知道是這個島嶼的乙姬王妃在為了能夠讓人魚，魚人與人類共處而發起的簽名活動。最後這個簽名要上交給天龍人，自己如果留下太久被那些人知道了的話，對於整個魚人島和正在努力的乙姬王妃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還不如說，你們讓我們在這裡停留半天就已經算得上大發慈悲。畢竟你們也算是在一種緊要關頭，我就不拖你們的後腿了。」
對著有些驚愕的衛兵們笑了笑，塞西麗躬身行了一禮：「我僅代表我和我的同僚表示，你們的王妃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
偉大的同時，卻又讓塞西麗看到了未來——任何的改革幾乎都是伴隨著鮮血的。那麼隨著鮮血的流逝，改革到底是成功，還是不成功呢？
「不好意思請您留步！只要一點時間就可以！」
明顯是衛兵長打扮的人匆匆伸出了手，對著塞西麗和她身邊的聲望行了一禮：「請您再多等待那麼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夠了。」
「我留在這裡每一分鐘，都是給你們王妃現在的舉動增加更多的壓力。」塞西麗怔了一下，看著一個方向露出了一點微笑：「好吧，留下也行，但是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十分鐘就足夠了。」
天邊駛來的鳳尾車急速停靠在了聲望的船舷邊上，站在車上的金魚人魚看上去很是溫柔，金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襯著水下的陽光，看上去格外美麗：「您好，塞西麗船長。」
「您好，乙姬王妃。」
這位乙姬王妃身上的見聞色霸氣比她要強很多，或許可以說強到能夠聽到他人內心的聲音。塞西麗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是眼前這位高貴美麗的女士還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您在做的事情只要您無悔就好，我並沒有什麼辦法幫您什麼，甚至於還只能拖後腿。」
「我知道，只不過我單純地向來見見您，見一見在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真正對著天龍人動手的人。」
「唯一一個？那我還真是榮幸。」
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塞西麗看著乙姬王妃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但是我的所作所為是建立在我的實力和之前的計畫上。您的話既然知道我的所作所為，那就更加請務必千萬小心了。」
「我知道，多謝您的擔憂，只不過……」
「他們並非神明，也不是造物。如果他們真的是神明，為何會以折磨他人為樂？如果他們是真的造物，為何又會對自己所造之物沒有任何熱愛？我動手也不是因為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或者說單純為了正義。」
「我想我明白。」
「同樣，也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並不是說他們不能溝通，而是說，有些人心中也存在著……」
塞西麗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眼前這位王妃含糊不清了兩句，同時別過了眼：「我希望我們的談話沒有人聽見，對您唯一的建議就是，從他們入手，也不免是個好方法，但是這會付出很多。一切就看您的取捨了。」
「經過和您交談之後，我想我更明白，也更加堅定我的想法了。」
乙姬王妃輕輕笑了一聲，她大概明白這位船長做過什麼，也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了：「不過我很好奇，您明明可以有其他辦法，為何選了這一種最為艱難的道路？在我看來，您這麼做更像是把希望寄予他們，而不是自己。」
「艱難？我可不覺得。曾經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不破不立，我只不過是打破了人們心中固有的概念，只是為了達成我想要的第一步。同樣是改變，您偉大在於遵守規則，而我，是懷有私心地去破壞了規則。」
「把希望寄予他們？也並非如此，我只不過在那個時候抱有那麼一種不必要的想法，希望自己能夠拯救童年的自己罷了。雖然說他們挺討厭的，但是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同樣內心充滿著想要改變的希望。」
揮了揮手之後塞西麗決定結束這場談話，她和乙姬王妃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乙姬王妃在規則的許可內努力將事情變得更加美好，而她則是見到了不好的規則，直接伸手破壞了它。
「您不是自私，或許是我見過的最偉大，最有勇氣的人也說不定。塞西麗船長請您放心，這一場談話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慢慢行了一禮，美麗的金魚人魚看著塞西麗毫不在意的背影露出了一個笑容：「以後見到塞西麗船長及其麾下，請務必以禮相待。」
「是，乙姬娘娘！」
魚人島對於她們而言如同一個最童話的夢，但是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卻只是「魚」的一種。如果魚人和人魚真的能夠和人類摒棄成見的話，那麼會是什麼時候呢？在一切計畫順利的時候至少要下一代成長起來才可以，但是那種根深蒂固的歧視又會在什麼時候徹底消除呢？
想著曾經的世界中的童話，塞西麗用手劃過了自己的電話蟲，感覺到對面接通的那一刻率先開口：「先不說掛不掛電話的事情，我有一個故事，你想聽麼？」
「嗯？什麼故事？」
「曾經馬克西給我和波特讀的床前讀物，在我的世界是一個人盡皆知的童話，講述了一個小人魚的經歷。」
坐在椅子上看著cos地分外傳神的電話蟲，對著那雙帶著傷疤卻莫名帶著點溫柔的眼睛笑了笑，伸手纏繞了一下電話蟲身上的線，在手指上繞出了螺旋的痕跡。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讓人懷疑是否真實存在這個王國的時候，海底的世界中住著海洋的帝王，和他可愛的小女兒，人魚公主們。」
在這個世界裡，她所珍藏的童話已經成為現實，雖然不是那麼美好的現實，但終究還是存在的。
美好的魚人島，需要用美好的故事來表達才對。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小人魚的故事是一個聽上去無比燦爛的悲劇, 但是在悲劇中卻又帶著屬於「人性」的閃光。小人魚在見到陽光的那一刻化為了泡沫, 飄蕩在海面之上卻又與大海永存。
當初她和波特第一次聽完小人魚的故事的時候兩個人思考的方向完全不同, 波特眼淚汪汪地差點就哭出來, 自己則是……
因為之前聽了很多遍，在這個世界呆久了就忍不住去思考運用魔術實現這種結局的可能性。
然後就被馬克西按了一巴掌，吐槽她沒有一點點想像力。
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人魚這種生物似乎永遠是帶著美麗的悲傷——不管是人魚，還是另外一種「鮫人」。
「至於鮫人的傳說，下一次再和你講吧。」
撐著腦袋和香克斯通話的時候塞西麗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再想想自己這種言辭, 總感覺分外像是在說一千零一夜, 又像是傳說中的「借本書再還書」。
「小人魚的故事麼，這還真是個很美好的故事。」
「所以你們是為什麼會把人魚這個種族當成『魚類』啊？在我看來這是完全不一樣好麼。」
「我可沒有, 只不過對於別的人來說難免……」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今天就到這裡，我們快要浮出水面了，我去控制航向, 回頭再聊。」
乾淨俐落地沒有一絲拖延掛掉了電話，塞西麗從指揮室裡走到了船頭，看著同樣嚴陣以待的幾位艦娘們點了點頭：「繼續上浮, 海倫娜，大概還有多少米？」
「離海面已經百米不到了，聲望？」
「已經準備好了！」
「漂浮物再放一個, 今天陽光非常好, 能見度高, 立刻上浮，我感覺到洋流開始加劇了！」
「是！船長，三個指南針所指向的方向各有不同，選擇哪個？」
「這個啊，米霍克的生命紙呢，指向哪裡？」
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米霍克生命紙的方向，塞西麗挑了其中搖晃程度第二的指南針點了點頭：「就這個吧，聲望？」
「還有十秒鐘上浮，您想的話還可以做個倒計時哦。」
「倒計時就不用了，在心裡倒計時一下就行了。」
塞西麗笑了笑，隨著海面上的陽光越來越耀眼，在將要上浮的最後一刻被海水沖刷的那一刻甚至於有了一絲別樣的恐懼感。
對於全新世界的不安，對著全新航路未知的恐懼，以及——
「好久沒有感覺到這種對海洋單純的敬畏感了，真是讓我有點懷念。」
看著沒忍住舉起手仿佛要遮擋住太陽光直射的艦娘，塞西麗隨手接過聲望遞過來的一個帽子套在了頭上，對著陽光長開了雙手：「果然，還是這種陽光最舒服啊。」
溫暖，明亮，熱烈，包容的眼光灑在了上浮到海面之上的聲望號戰列巡洋艦上，從未經歷過的航行再度開始，讓塞西麗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走吧，姑娘們，朝著這個新世界進發！」
「船長？」
「我知道了……先去和鷹眼會和。」
塞西麗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聲望調整航向，格外不甘心地啃著她遞過來用來當零食的牛肉幹：「對比香克斯，我怎麼覺得你們更喜歡米霍克一點呢？」
「這個的話，我們也很喜歡白鯊大人。」
想到自己為數不多的友人之一，塞西麗稍稍回憶一下兩個人的共同之處就黑了臉：「你們就喜歡這種一本正經看上去格外認真的武鬥狂魔？大白那不一樣吧？他就是個沉迷刀術卻又莫名格鬥白癡的傢伙啊。」
「或許吧，但是能和您正經打架總比讓您有【嗶——】的衝動的好。」
「……」
塞西麗用沉默代替語言，沒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好久都沒冒出來的髒話，看著一路很是順利的樣子索性叫上幾個姑娘直接回到了指揮室。海倫娜每到一個島嶼就會認真地畫下海圖，如此拼湊下來的海圖已經算得上非常龐大了，而更讓塞西麗在意的是之後的這半段「偉大航路」。
或者說，新世界。
和前半段是完全不同的航路，海洋的洋流顯得格外任性，隨意地仿佛是孩童塗抹出來的線條一樣一不注意哪裡就改變了航向。風也一樣，若是聲望真的只是利用風帆系統前進的帆船類的話……
翻車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對於艦娘來說航行是如同人類走路一樣的本能。只不過前半段的話如同普通人是行走在大道上，而在新世界則是行走在山路上，略微艱難一點罷了。
「既然都到了，米霍克要找我的原因你們分析出來了麼？」
掃了一眼威爾士親王密蘇裡以及逸仙，在威爾士親王身上誕生了《大西洋憲章》，而密蘇裡則是見證了二戰結束，對於政治方面來說她們的嗅覺遠遠比別的艦娘來的敏銳許多。逸仙則是因為從名字到經歷都完全可以說是非常優秀的全能型人才，並且她身為C國艦娘的大姐也非常擁有戰略眼光：「說下你們的看法。」
「王下七武海，合法海賊這一點是個甜蜜的誘餌。」
威爾士親王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紅酒杯，抿了一口之後露出來的那只眼睛裡面劃過了一絲冷凝：「米霍克先生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現在也算得上是世界第一劍客。您的所作所為對於這裡的三方勢力都算得上一種衝擊，之前您動手幹掉了一個天龍人我並不相信您是沒有思考過的，而且之後我們沒有被追殺我也確認了這一點。他們會努力想要您加入這個官方認可的海賊組織之中，因為您現在無疑是難以掌控的。」
「陳勝吳廣一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將之後的歷史近乎改變了道路，您的動作更是表明了這一點，甚至於可以說是給了所有人一種衝擊力。」
逸仙將手中的青笛放在了腿上，表情同樣凝重：「他們需要一塊遮羞布，也需要一個交代。」
「如果說抓到您也就算了，您偏偏很是順利地逃脫；如果說您願意加入王下七武海投誠，那麼接下來——」
「旁觀的已經出手了的革命軍，可就要頭疼了。」
密蘇裡露出了一個微笑，將自己面前的棋子往前推了一步，同時將另外一個棋子往後挪：「要知道您做的事情就算被封鎖了，該知道的人還是會知道的。革命軍的思想將會推進，天龍人並非神聖不可侵犯，您一刀砍下的時候可不僅僅取了那個天龍人的性命，成功逃脫並且打敗大將之後您的存在對於革命軍而言甚至於可以算得上是旗幟一類的人物。在世界政府的角度來看，他們既然已經封鎖了資訊，那麼肯定還希望徹底將您的存在抹去。」
「但是要怎麼抹去呢？薩卡斯基大將先生已經輸過一次，誰知道另外兩位大將會不會同樣輸掉？那麼如果換一種角度吸納您進入王下七武海？被定為官方允許的海賊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抹去』不假，但是終究卻承認了您所代表的勢力。」
逸仙看著密蘇裡的棋子，很是隨意地又拿起了一個放在了棋盤上：「如果您不加入呢？那麼世界政府會後退一步，同時他們對海軍的掌控力卻不容小覷，肯定會對其施加壓力。那麼接下來，革命軍和海軍，甚至海賊三方都會有更加劇烈的衝突。」
「只不過您似乎並不擔憂本來最應該擔憂的天龍人那方面，這就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塞西麗對著深思著的逸仙笑了笑，看著棋盤上面的三個棋子，再拿過一枚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一步，放在了那個代表世界政府的棋子後面：「逸仙的問題先放一放，我到時候會和你們說的。現在在新世界，海倫娜有什麼情報麼？」
「新世界中的掌控者根據海倫娜收集到的情報，暫且是四位，也被稱為是『四皇』，分別是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香克斯先生，百獸凱多，以及BIG MOM夏洛特·玲玲。」
「香克斯……這還真是有點意外。已經有四個人了，不管怎麼說再多出一個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我並不想要加快推進這個世界的歷史進程，這也不應該由我來做。歸根到底，和米霍克打一架可以，答應王下七武海，絕對不行。」
塞西麗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的三位艦娘露出了一點笑意，她很滿意自己的這些副手們能夠在情報尚未全部知曉的時候分析出來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拜託你們把這些告訴大家，畢竟這些也不是什麼好隱瞞的。另外現在我們已經在新世界，可以考慮找一個島嶼建立據點和港口了。」
「是！」
看著指揮室內的艦娘出去還帶上了門，塞西麗稍稍松了口氣，點開了指揮官系統對著對面笑了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
「挺多。」
原本慵懶的聲音變得稍稍有些嚴肅，同時還帶上了些許歎息：「你這還真是讓銀桑我感覺可怕啊，塞西麗小姐。」
「我面前的也不過是一個棋盤和幾個棋子而已，怎麼會讓你覺得可怕？」
「次元壁一下子就碎了碎了啊！而且你幹了什麼？殺了天龍人？銀桑雖然表示很爽但是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喂！」
「關於這方面我可以和你透露的是，我只負責動手，有人負責善後。不過銀桑，你突然來聯繫我，是準備要給我油彈鋼鋁了麼？」
「啊，這個。」
原本激動的聲音稍稍變得平靜了一些，銀時瞥了一眼在自己身邊啃著蘿蔔醃菜的小正太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恢復了原本的慵懶態度：「銀桑也沒有這種東西，不過如果塞西麗小姐能夠給我提供一些我需要的物品的話，宇宙戰艦也能夠給你送來哦。」
「那就不用了，這種『必需物品』聽上去也不會太多，給我兩本《jump》就行。」
塞西麗笑了笑，她感覺這位銀桑沒有說大話，不過什麼宇宙戰艦到她手上估計會直接讓這個指揮官系統吃了拆解出油彈鋼鋁來：「所以你要什麼？」
「有教材麼，教小孩子的那種。」
「什麼？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有要上學的孩子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想想曾經, 一個叱吒風雲, 帥氣逼人人氣超高的白夜叉；一個海上霸主, 對著深海窮追不捨還人類安寧的海軍少將, 如今居然都在為最基礎的東西發愁。
一個發愁怎麼養孩子，一個發愁怎麼養手下。
塞西麗莫名有一種天道好輪回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也並非不好，只不過放在這種情況下格外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你那裡覺得我還會帶這玩意兒？」
「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有油彈鋼鋁啊！」
「你不是自稱萬事屋啥都能做麼！雖然汙了一點但是請務必滿足我的好奇心，銀桑你有當過牛郎麼？」
「……」
雖然很不想回答，但是銀時仔細回想了一下, 悲哀地發現他當過, 而且還是帶著新八和神樂一起整個萬事屋齊上陣, 連條狗都沒放過。
「這麼沉默，看來我猜對了。」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還是真的, 塞西麗也沒忍住抽了抽嘴角，內心湧起了一點同情：「那我回頭去找夕張看看能不能幫你弄兩本出來，要什麼？語文數學？」
「啊, 暫時先這兩門吧，要先來定金麼？」
「不用了，能幫就幫一把, 大家都不容易。」
塞西麗發自內心地歎了口氣，和銀時莫名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容我問一句，孩子他媽是誰？」
要是這位「二次元最想嫁的男人」結了婚有了娃, 那不是要碎遍自己最先那個世界所有的少女心？
「哦, 這孩子不是我的。」
塞西麗沉默了一下, 更加對這位「二次元最想嫁的男人」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那你還真是偉大啊，銀桑。」
「什麼叫做偉大！你等一下塞西麗！孩子不是我的不是說我被NTR了！！銀桑到現在為止連個固定物件都沒有啊喂！頭上不是綠的是銀的！是天然卷不是綠帽啊喂！」
「不用說了銀桑，你可真是個堅強而又偉大的人！放心吧，教材一定會給你準備好的，絕對是最完美的教材！」
塞西麗直接掛掉了電話，毫不猶豫伏在桌上狂笑了起來。她當然知道這個孩子肯定不是那什麼的結晶，但是不管怎麼說聽到這種沉痛而又帶著一點為難尷尬的語氣，第一反應絕對是會想歪掉。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笑意，塞西麗推開指揮室的門找到了萬能的夕張，說了自己的要求之後發現船上的姑娘們紛紛開始出謀劃策，從烹飪到海洋，各國文字基礎教程以及初等物理體系，帶著巨大的熱情堆出了一米多高的教材與習題集，看的塞西麗都懷疑銀時帶的小朋友有沒有這些東西高。
「行了行了啊，這些玩意兒我先去交給萬事屋老闆。聲望，還有多久到米霍克說的那個島？」
「大概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ok沒問題。」
完全不顧萬事屋老闆看到這麼一堆玩意兒是什麼表情，塞西麗統統把東西塞進了交易面板之後得到了兩三本《週刊少年jump》，放在指揮室的書櫃裡面顯得格外有種畫風不對的感覺。
「等和米霍克聊完再來看吧，聲望，看到米霍克了麼？」
「是，已經看到了，他似乎就等在港口。」
「這麼著急？」
塞西麗詫異地挑了挑眉毛，她雖然和鷹眼交流不多，但是能夠感覺到鷹眼並不是一個特別急性子的人：「看來還真是有些……」
「船長！米霍克直接朝著我們攻過來了！」
「果然是要動真格的了。能下水下水，你們立刻登陸到島上以免誤傷！聲望儘快收回本體，不用特意來管我！」
立刻拔出自己一刀一槍，塞西麗對準米霍克揮出的劍氣毫不猶豫直接一刀挑飛，衝擊在海洋裡面的時候瞬間造成了巨大的風浪。買來得及回頭確認聲望是否受到了損傷，塞西麗直接伸手對準米霍克扣下扳機，毫不猶豫將魔力付諸於子.彈之上構成回路，發動了自己已經多年沒有使用過的魔術：「Gandr！」
「塞西！」
「波特你立刻去和大家會和，空中戰這種事情，又不是沒試過！」
在空中仿佛是多了踏板一樣，塞西麗看著朝著自己完全可以說是「飛來」的鷹眼，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後在自己的指揮刀上附上了一層霸氣抵擋住了米霍克的第一刀，同時第二次扣動扳機，表情分外冷漠。
「謔，和之前不一樣了，塞西麗。」
「那不是廢話麼，這麼著急地想要和我幹一架，我不動腦子都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子.彈擦過了米霍克的衣角，塞西麗分外可惜地將指揮刀豎起，一點也不在乎米霍克已經極度靠近她：「雖然說學的不多，但是該學的還是都學了。Thorn！」
手中的指揮刀瞬間如同扇骨一樣分散開來，劃成一個圈全部指向了直沖而來的米霍克，鷹眼微微頓了一下，手腕微微一抖，直接將面前虛假的刀刃全部斬落。然而停頓了這麼一瞬，塞西麗已經找到了對方的空隙，揮刀而上看似就要劃開了鷹眼的喉嚨。
「說吧，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我戰鬥這麼一場，是想把我納入王下七武海麼？」
對待友人塞西麗當然不會下死手，就像是米霍克最後莫名其妙露出來的破綻一樣，她當然明白手下留情和做戲的區別：「還是說想把我的賞金再拔高一點？」
「不，只是來檢驗一下你到了新世界之後的實力罷了。在之前那次戰鬥，你果然是把你的能力給封印了麼？那種凝重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那麼——」
收刀歸鞘的米霍克抬了抬眼皮，既然塞西麗明白她現在的處境那麼就最好不過：「你想去麼？」
「不想。」
「嗯，所以我被你打敗了。」
「……」
無語地看著面前完全就是隨意到了極致的鷹眼米霍克，塞西麗沒忍住抽了抽自己的嘴角，收回刀之後示意聲望把他們載到港口：「你就這麼隨便地給自己加個敗績？就不怕別人來嘲你？」
「也並不算隨便，你的刀術再加上剛才那種詭異的東西，我就算要取勝也是有難度的。而且對於我來說，並非被打敗一次就不是劍豪。」
「那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聳了聳肩膀，塞西麗看了一眼聲望，確認她沒有被鷹眼的刀風波及到之後才放心下來：「我不加入王下七武海的話，對你來說有什麼影響麼？」
「沒有，只不過是海軍那頭不肯來，讓我傳話而已。那邊有人感覺你和我有點像，就來讓我和你說一下。如果你不加入也沒關係，和我無關。」
米霍克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只不過在語氣裡面帶上了一絲鄭重：「但是如果你加入，你也知道根據你做出來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無非就是有那麼一絲和解或者臥底的念頭當了王下七武海，那麼這輩子我也不可能自由了。放心吧，我沒那麼蠢，也沒那麼傻。」
摸了摸下巴之後塞西麗看著已經到了港口，和米霍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下舷梯之後點了一根煙：「米霍克你果然夠朋友。那麼現在你可以來和我說說，香克斯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你已經和他聯繫了。」
「沒聊過這件事兒，懶得。而且從電話蟲裡面聽到總覺得不太對勁，又不想去找他。」
「所以想要從我口中知道麼？你倒是狡猾。」
「嘖，趕緊說，趁我沒想再給你來一發Gandr。說起來剛才你中了我一發魔彈，難受不難受呀？嗯？」
塞西麗露出了一個惡作劇的笑容，伸手在鷹眼的肩膀上稍稍點了一下：「哼哼，要不要幫忙？」
如果不是剛才第一發Gandr的話，塞西麗明白自己絕對不會那麼順利地就把鷹眼給收拾了。當然這也是出其不意的關係，下一次肯定就不再那麼順利：「米霍克你和紅發關係不錯，打這一場也和我夠兄弟的，這麼一想，我總歸比別的鶯鶯燕燕來得好吧？」
沒理會塞西麗的自誇，米霍克瞥了她一眼之後微微動了動自己的右肩，感覺到原本那種麻痹而又晦澀的觸感消失不見之後伸手朝著塞西麗的腦袋上直接拍了一掌：「那紅發還真是慘。對了，你眼睛的顏色變了？」
「這個是原來的，之前黑的是用了隱形眼鏡。米霍克你到底哪邊的？這一下打的超痛，算你發洩了。」
「哼。」
吐出一口氣之後米霍克找到屬於自己的獨木舟之後直接跳了上去，看著塞西麗齜牙咧嘴的樣子很是微妙地挑了挑眉露出了個難以捕捉的笑容：「那麼我就去和他們彙報了，這個島最好讓居民轉移一下。」
「我已經讓聲望去做了，畢竟我也挺擔心他們會被世界政府作筏子。對了，這個拿著。」
把自己的生命紙甩了過去，塞西麗很是不在意地和他揮了揮手：「你不想說你輸了也沒事，說不定你還沒到海軍那邊，他們就全都知道了。」
是的，就算米霍克沒有到達海軍基地，虎鯨塞西麗婭與鷹眼米霍克在米爾德島邊持續並不長但是完全可以說是壓倒性的打鬥已經傳遍了半個新世界。塞西麗看著報紙上的報導以及自己賞金瞬間變成兩個億，同時那個「只許活捉」也取消掉之後翻了個白眼，隨手把自己的通緝令送給了聲望。
「兩個億了，距離聲望你說的八個億還有點距離，不過我會努力的。順帶一提，米爾德島因為這次承受了我的無妄之災，連同旁邊幾個島也同樣全滅。明明不是我做的也都把什麼『島上進行屠殺』這種大黑鍋扣到我頭上來了，真是無恥。」
「居然這樣子掩蓋事實這也實在是……船長，米爾德島的全部居民已經被我們轉移，可惜別的島我們實在是無暇顧及。非常抱歉疏忽了這一點！」
「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想到那邊會喪心病狂到把旁邊幾個島也屠了再給我丟鍋。現在看看誰才是那個『惡』呢？聲望你說，薩卡斯基那傢伙知不知道這個？」
聲望小心翼翼地把這張帶著無辜者血液的通緝令給收了起來，表情是格外的憤怒：「我認為那位薩卡斯基大將是不知道的，海倫娜已經探測完畢，對著幾個島動手的並非海軍而是這裡的間諜機構。不過船長，你用了……」
「嗯，用了。」
打斷了聲望的話語，塞西麗看著一臉擔憂的秘書艦平靜了一下心情，慢慢露出了個笑容。很多時候所謂的「封印」也不過是一種藉口而已，想開了之後塞西麗就明白，自己實際上是無所謂的。
魔術本身沒有錯，她去運用魔術也沒有錯，運用魔術的人犯下的罪孽，不應該歸咎於自己身上。
對著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的波特點了點頭，塞西麗感覺到她的手輕柔地拂過自己的前臂，帶著一點擔憂和兩個人心知肚明的調侃。
「都用魔術了的話，心結是被誰解開了呀，塞西？」
「別試探了，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沒忍住對著紅頭髮小姑娘彈了個腦門，塞西麗瞥了一眼指揮室裡面放著的生命紙，格外不在意地選擇了一個方向。
她果然還是挺想見到他的，所以——
嗯，所以說生命紙這種能夠指示方向的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看著波特走出指揮室去甲板上監督姑娘們的航線工作, 塞西麗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用手指輕輕觸碰著右臂, 閉上眼睛的時候還是有種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魔術工坊的感覺。
手臂上的傷口的確是癒合得不錯, 但是那些殘存下來的劃痕這輩子或許也消退不掉。
不, 應該說，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不能消去的。為了就是永久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而重複刻下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被隨便消去呢？
如果說真的消去的話，或許自己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因為「身上的魔術回路多到讓人驚恐」這種理由被那個魔術師買下，然後伴隨著自己的是日復一日的研究，試驗，以及——
不斷在清醒狀況下的解剖, 梳理, 和刻印。
她在這裡不是人, 只是一個用於實驗的材料，每一絲肌肉紋理, 每一處血液流向全部被那個魔術師規劃完全。先是右臂，再是左臂，最後是雙腿——曾經在那個地方的日子, 回想起來就讓塞西麗覺得自己的四肢依舊在隱隱作痛。
然而當她在今天順暢地運用這些曾經代表著痛苦的東西的時候，卻有一種從未感覺到的暢快。過去那些黑暗中的痛苦，後來馬克西教給她的東西, 自己在藍海研究出來的成果，一切都在那一刻得到了回應。
就像是到最後不管如何，「愛」終究還是跨越了恨意也取代了仇怨, 這些傷痕所代表的東西已經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悄然改變。
不再是恨意, 也不再是苦痛, 而變成了一種能夠讓自己更加堅定的回憶。
睜開眼睛拿出電話蟲，塞西麗格外隨意地撥了一個號碼，在聽到對面的聲音之後很是自在地開口：「香克斯，前兩天我和鷹眼打了一架，感覺挺不錯。」
「嗯，我看到報導了，你贏了。」
「我承認稍微有那麼點投機取巧，和你們之間打的那場不能比。」塞西麗和香克斯通話順帶感受了一下聲望的前進方向，梳理自身魔力回路的時候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格外有些無奈地抬起了頭：「聲望，調整航向，別偷聽。你們幾個把注意力放在海路上，這兒是新世界，走歪了都沒發現？」
「……」
電話蟲的對面安靜了那麼一瞬，塞西麗能夠感覺香克斯似乎和自己遇到了同一種情況：「怎麼，你那邊也走歪了？」
「嘛，這個時候就不要在意了。不過是有人想要過來旁聽，被我趕出去了而已。」
聽到這個塞西麗沒忍住笑了起來，感受到對面和自己一樣的無奈之後用手指繞了一下電話線：「那今天先到這裡，我們要去下一個島了。」
「下一個麼。」
手中拿著從好友處得到的塞西麗生命紙，香克斯看著紙張移動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微笑：「那路上小心。」
生命紙一點一點朝著自己的方向移動，電話蟲重新歸為沉寂，紅發把生命紙重新放回了胸口，很是隨意地抬起了頭，看著偷聽的幾個船員沒忍住發了牢騷：「說起來貝克曼，這裡很冷啊。」
「嗯？」
「沒什麼，雖然這裡有些景色不錯，但實在是太冷了吧。」
是您自己選的島，給我丟黑鍋？貝克曼翻了個白眼咬了根雪茄，只覺得自己這個副船長真是勞心勞力還不討好。
「新世界這麼大，居然還能在第二個島上相逢，還真是緣分麼？嗯，就當是緣分好了。」
就算要重逢，這麼快的速度也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至於鷹眼與王下七武海這種事情——
「船長，塞西麗船長她拒絕了王下七武海喲。」
「在她這個立場，聰明一點都會這麼選。」
咬著自己的雪茄，本·貝克曼的聲音裡多了一點笑：「也是。那我容再多嘴一句，船長你有想好怎麼說你的手了麼？」
「這個的話……」
香克斯咳嗽了一聲，真的要說的話，他也沒想好。
「塞西麗船長是不會責怪路飛的，但是如果她生氣了，您就是……咳。」
雖然說貝克曼對女性的心理並不特別瞭解，可是考慮到至今為止塞西麗還不知道也沒主動問香克斯手臂的事情，貝克曼覺得她應該是猜到了什麼。這兩個人之間的情況他們紅發海賊團也不反對，甚至說是樂見其成：「所以怎麼辦，船長？」
「等她到了就知道了。」
伸手拿出塞西麗扔給他的酒壺，晃蕩了一下香克斯才發現裡面的酒似乎已經沒有了：「貝克曼，再幫我裝一點。」
「您自己動手。這個冬島還真冷，剛拿出來的酒都能立刻結冰，快趕上青雉的果實了吧？」
新世界的島嶼和航路和偉大航道的前半段完全是不同的類型，讓聲望和海倫娜以及幾位掌控方向的艦娘哪怕開了三分鐘小差，船隻的朝向瞬間就開始扭曲了起來。為了穩住航道，塞西麗披著外套走上甲板，通過自己對洋流和魚類的判斷來定位方向。沒一會兒塞西麗抽了抽嘴角，格外覺得無奈。
新世界的魚類格外彪悍，海流的方向更是讓人無從判斷，磁力和各種各樣的風浪讓這群魚……
「連魚都能喊髒話的世界，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沒過一會空中的水汽開始逐漸增多，寒風吹來的時候塞西麗下意識地抓了一把旁邊的人穩住自己的腳步，略微晃悠了一下差點因為一個驚浪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塞西！」
「不好意思，島風，波特。」
看著旁邊兩個扶住自己的小姑娘，塞西麗感覺到小腿連帶著膝蓋瞬間襲來的疼痛感以及酸意，從內部發出的刺痛感幾乎讓她倒下，連站穩都困難。
「船長，您真的沒問題麼！」
「嘶，沒問題。」
索性直接坐在甲板上，塞西麗抱著自己的兩條腿苦笑了一聲：「就是感覺越來越冷了。」
「聲望灶姐，快把塞西送回去，這裡太冷了！」
「島風去拿羊毛毯，波特去開火爐，還有熱水！」
一把被聲望公主抱起來的時候塞西麗也沒制止她，只能無奈地舉起了手表示自己無礙：「剛才突然衝擊了一下而已，沒關係的。」
「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您還是在指揮室留著吧。」
把塞西麗放在了她的軟椅上之後聲望接過島風遞過來的羊毛毯，緊緊地裹住了塞西麗的雙腿。波特站在一邊將壁爐點開，看著塞西麗的表情充滿了擔憂：「現在天氣突然開始冷下來，並且開始有雨水了。」
「發現了，船長你怎麼就選了這條路。」聲望看了一眼伸手緊緊抓著膝蓋的塞西麗，對帶著醫藥箱的女灶神多了幾分哀求的神色：「灶姐，船長她沒事吧？」
「關於這個，對不起聲望，我沒辦法解決。這次船長的痛感格外兇猛不僅僅是因為水汽的關係，還有之前使用魔術的原因。畢竟船長膝蓋以上刻印是殘缺的，魔力彙集到膝蓋處無法釋放和回歸，直接導致她的膝蓋承受了太多壓力。要治的話除非和曾經一樣活生生地用刀子割開再刻上剩下的一半……以前那麼多年藍海的各位教授們都沒下決心，更不用說我了。」
從醫藥箱裡面拿出了兩片止痛片直接塞進了塞西麗的嘴巴，女灶神示意旁邊的人讓開：「雖然之前船長已經梳理了她的魔力，但是終究……目標的島嶼似乎也是屬於冰天雪地的天氣，在這種情況下濕冷對於船長而言最難熬。」
「那還真是雪上加霜。」
聲望沒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就算要最快速度離開也需要至少半天的時間存滿記錄，船長選的這個島嶼，還真是她的剋星。」
「最近一段路有極大的可能越來越冷，大家也要做好防範工作。另外船長，之後您就不要出門好好休息，連續的陰冷天氣會讓您難受的。」
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塞西麗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同時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膝蓋：「你們去忙，不用管我。注意航向，別和之前一樣走得東倒西歪的。」
「可是……」
「聲望，放自新大陸第四樂章，快板。」
略微抬了抬眼皮，塞西麗重新合上了眼睛開始假寐：「我沒事，聲望幫我放個唱片，我歇一會兒。波特你先出去玩雪吧，聲望想陪著我就陪著。」
「嗯我知道，塞西要好好休息。」
波特和島風兩個小姑娘率先行了一禮退出了指揮室，女灶神整理完自己醫藥箱之後對著聲望點了點頭，看著她放完唱片坐在塞西麗身邊用手幫忙捂著她膝蓋的樣子歎了口氣，退出去的時候合上了門。
壯麗而又帶著如同咆哮一般的前奏回蕩在整個指揮室中，聲望毫不猶豫加快了自己本體前進的速度，以31.5節的最高航速前往被稱為冬島的島嶼，在甲板上飄落第一朵雪花的時候感受到了塞西麗平穩下來的呼吸。
她不再是像要轉移疼痛般緊握聲望的手，輕輕地放著的樣子上看上去分外有種安寧的感覺。自新大陸的第四樂章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被拉上了窗簾的指揮室連外面的光線都看不到，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燈雖然是亮著的，黃色的光線卻格外構造出了一種在夜晚的感覺。
慢慢抬起塞西麗的手蓋在她自己的膝蓋上，聲望輕輕地走到門外拉開了一條縫隙結果直接被吹了一臉雪花，被外面凜冽的寒風凍得下意識打了個顫。迅速閃身出去之後關上房門以免裡面的熱量發散，秘書艦小姐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港口，發現在這個被隆冬籠罩的島嶼邊上似乎已經有了一艘海賊船。
船上飄揚的海賊旗交叉的並非兩根骨頭，而是兩把紅色刀柄的刀。骷髏的左眼處畫著三條傷疤，讓不少艦娘們直接松了口氣。
幸好是香克斯，如果不是的話怕不是又要打起來。而且就算打起來也才一艘船，轟都不夠她們每個人來一下。
「原來大家是這個反應麼？」
「考慮到還有魚.雷導.彈飛機這類武器，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聲望。」
波特伸手遞給聲望一件大衣，本來這些姑娘們也並不在意寒冷和炎熱，就是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仿佛是多了點限制，四季冷暖稍微開始也對她們有了點小影響：「塞西現在怎麼樣，看你出來是睡著了麼？」
「嗯，睡著了。等到指標存滿了記錄我們就走，不管怎麼樣，至少要先找個稍微暖和點的地方讓船長過的舒服一點。」
緩慢地停泊在了這個貌似無人的港口，海倫娜和串列傳輸速率先走下了船，對著因為不能離開本體太遠的聲望點了點頭：「聲望，照顧好船長。」
「放心吧，接好，你們的熱可哥忘拿了。」
抬手甩下幾個保溫瓶，聲望對著陸續下船的姑娘們揮了揮手：「如果遇到當地居民的話大家著重問一下有沒有關於保暖或者治療土方，波特你收集一下，回來記得交給灶姐。」
「知道啦大管家，我們先去咯。」
看著大家走遠的背影，聲望收回手之後略轉了個方向，看著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睛：「香克斯先生，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你剛剛說治療的手段，是什麼？」
眼前的紅發男人很是嚴肅，表情認真同樣還帶著一點怒氣讓聲望沒忍住轉過身背靠船舷，第一次很想和自己的船長一樣點一支煙：「香克斯先生你不是猜到了麼？船長的病根是在她小時候就落下的。這個也不特別，畢竟在我們的世界連島嶼都幾乎是人造島嶼，很多人都有風濕的症狀。只不過船長因為一些原因，更加嚴重一些。」
「因為一些原因，是什麼原因？」
「我不能告訴你。不要這麼看我，身為她的秘書艦以及明面上的誓約之人，有很多事情我是不能說的。」
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聲望能夠感覺到雪花落在自己臉頰上融化的質感，沒幾秒鐘雪水慢慢蒸發，然後又落下了第二朵：「我在船長十八歲，上任港區指揮官的第一天遇到她之後就一直都是她的秘書艦。七年來同僚不斷增多，走過的海洋也越來越寬廣，和她日夜相處讓我們知道了很多東西。但是船長之前十八年的真正經歷只有波特沒有簽下保密協議，因此也只有她能告訴您。」
「我會把波特叫回來的，船長的話現在在指揮室。如果香克斯先生您想要去看她的話，請輕一點。船長在這個時候一向很艱難，好不容易才入睡，就請讓她在睡眠中度過那些悲傷的疼痛吧。」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塞西麗向來給人的感覺是強大的, 恣意的, 囂張的。她馳騁在大海之上的身姿是自由的, 或許偶爾會露出一二思念的情緒, 但是終究還是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
香克斯從未想過能用「安靜」這個詞去形容她，或許可以用一些別的詞語，可面前的這個人永遠也和安靜掛不上鉤。撐死了不吃虧，哪怕用電話蟲通話也帶著笑意和不自覺散發出一種掌控欲，甚至於還帶著些許強硬的態度。
當然，他不討厭這種相處模式, 甚至於還覺得有些自得其樂。
打開指揮室門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熱氣以及仿若在狂風暴雨中前進的交響曲一瞬間衝擊了香克斯的大腦, 和其成為鮮明對比的是靠在躺椅上分外虛弱的塞西麗。她黑色的長卷髮有些覆蓋在臉上, 讓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帶著一種病態。腿上緊緊地裹著羊毛毯，手則是抓著膝蓋略上方的部位, 眉頭皺緊著承受什麼痛苦。
作為背景的交響樂曲甚至於在這一刻算得上是喧囂的，從未聽過的曲調陡然變得氣勢磅礴了起來，配合著外面的景色香克斯甚至於有種她在這樣的海洋裡面航行的錯覺。等到這一段氣勢恢宏的樂聲過去, 香克斯發現他已經坐在塞西麗的躺椅邊上，手指已經放在了她略微皺緊的眉上。
輕輕地歎了口氣，香克斯儘量柔和地抬起塞西麗那只攥緊了膝蓋的手, 將自己的移動墊在下面的那一瞬間感覺被她握住了。手指仿佛是被鷹爪抓住一般禁錮著他的行動，同時她稍稍動了動腦袋，在香克斯以為將要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只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 呼吸也重新變得平穩了起來。
這種無辜又仿佛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還真是格外讓人沒辦法。
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這位女船長, 香克斯感受著她手心中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厚繭，第一次覺得自己斷了一條胳膊還是有些壞處的。她臉上出了點汗，雖然看上去被打理過但髮絲卻黏在了一起。慘白的臉色讓她在這個時候看上去十分虛弱，甚至於還帶著一點狼狽。
「你還真是個麻煩啊，塞西麗。」
不過自己並不討厭這種麻煩，甚至於還很想瞭解這個麻煩就是了。
而且這種仿若重病一般的樣子，不適合她。
煤油燈的光線略顯地昏暗，原本帶著海風氣息的交響樂逐漸變得平和起來，甚至於可以說還帶上了一點溫柔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睡得有些不安穩還是別的原因，塞西麗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酸，稍稍扭了一下之後抬了抬眼皮，模模糊糊地似乎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腦袋。
「香克斯？」
「嗯，我在這裡。」
「那你不要看我的手臂。」
手上不再有那種被緊緊抓住的感覺，那句如同呢喃一樣的問話柔和地仿佛耳語。就像是單純確認是不是他一樣，塞西麗再度陷入了沉睡，好眠的樣子甚至於讓香克斯也有了一絲睡意。
「香克斯先生。」
指揮室的門上輕輕被敲擊了兩下，推開門的紅發小姑娘眨了眨她紫色的眼睛，反手關上門之後溜到了香克斯的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塞西有醒過麼？」
「醒過一次，又睡著了。」
聽到這個波特彎了彎嘴角，看著香克斯的手露出了一點調侃的表情：「還真是恩愛呢香克斯先生，想到怎麼和塞西解釋你的斷臂了麼？」
「這個嘛，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面對著這種不知道是實話還是有意隱瞞的人，波特一律選擇無視：「斷了臂也無所謂，反正你放心吧，塞西喜歡你絕對不是因為你和馬克西很像，不是什麼替代品哦。」
「誒？這樣麼？」
「老實說，你這種『我知道但就是配合你表示一下驚訝』的表情，我很討厭。」
鼓起了臉頰，波特搬著自己的小板凳輕手輕腳地跑去了塞西麗的另外一邊，伸手握住了她另外一隻手：「算了不給你下套了，看你這樣只會給我自己添堵。塞西和我都是被馬克西養大的，他一直希望我們叫他一聲父親，到最後也確實是只叫了一聲父親。」
沒有打斷波特的話語，香克斯只是聽著波特的敘述，偶爾將眼神掃過塞西麗的臉。
「塞西是人口買賣的受害者，我曾經是魔術研究的產物，你不懂的話把我當做人造人就可以了。我沒什麼好說的，塞西她出生之後因為紫色的眼睛被親生母親當做是惡魔丟下了海，然後被一群海豚給救了下來，這經歷可是比我傳奇多了。」
波特笑了一聲，看著香克斯嚴肅起來的表情搖了搖頭：「放心吧，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那群海豚一直把塞西當成家人陪伴著她，而且如果不是他們我和塞西也不會被馬克西救出來了。馬克西是藍海的老師，因此我們在藍海長大。後來進入了藍海成為藍海學生的時候，塞西用隱形眼鏡，把眼睛變成了黑色。」
「為什麼？」
「因為在藍海她遇到了她的同胞兄長，不想與之相認，就拜託了馬克西。」
出生之後就被扼殺的親緣沒有必要再相聚了，塞西麗是這麼想的，可惜別人不會。旁人卻會站在看似弱小的那一方，聽著哪怕可以說是慘痛的過去也能說一句風涼話：「而我成為了她的妹妹，永遠也長不大的妹妹。塞西這個稱呼，一半是她名字的昵稱，另外一半的話，就是姐妹了。」
「你之前隱瞞的東西不想說我也不會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遇到了聲望大管家，還有港區的大家咯。後面沒什麼好說的，如果硬要做個比喻的話，塞西在海上的樣子相當於……唔，這個挺難類比的，和你差不多吧，四皇？不過塞西是海軍，偶爾因為某些事情還會被艾拉元帥罵罵。來之前如果不是太年輕，塞西早就能當中將了。」
波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這種臉壓局真心沒什麼好說的：「過去被海豚養大而且從小生活在海洋之中，塞西對於洋流和魚類的語言有非常強烈的感應。也是這個原因，從小生活的環境還有後來一些事情，腿部的刻印不完整，回路梳理不順再加上長時間處於濕氣濃重的環境下，塞西的風寒非常嚴重，也非常怕冷。」
「刻印和回路，是什麼？」
「……」
看著波特扭過頭不想說話的樣子，香克斯笑了笑，感覺自己手裡的力度似乎稍稍重了一些也回避了這個問題：「我之前也說過，你不想說我也不會繼續問下去。她之前還讓我不要看她的手臂，我就不會再問。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塞西麗到這個冬島狀態如此之差的原因麼？」
「嗯就是這樣。對啦香克斯，聲望大管家看上去超討厭您，實際上還是覺得您比別的鶯鶯燕燕要……咳咳咳。」
感受到紅發掃過來的眼神，波特立刻咳嗽兩聲裝作什麼都沒說：「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隱瞞的啦？我就不信香克斯你沒有出去【嗶——】過或者還是【嗶——】。都什麼年代了還拘泥於這種？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喲。而且我家塞西看上了一個人絕對從一而終，旁邊的野花看也不看，你超幸運的！」
「噗，那我確實真是超幸運的。」
「什麼超幸運？聲望讓你多嘴了麼？」
塞西麗睜開眼睛看著自家小妹妹冷笑一聲，抬起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毫不猶豫拆了她的丸子頭，順帶掐了一把臉：「天塌下來了還是地凹下去了？到我這裡來偷懶，不是說去冬島上探索了麼？」
「塞西你醒啦，你都猜到我被聲望大管家叫回來了就放過我吧。海倫娜和R國的大家都在島上，缺我一個不缺！」
「R國？還有毛熊家的姑娘們？」
塞西麗皺了皺眉，扭頭看著香克斯臉上帶著一點憐憫：「那你家的部下們呢？」
「嗯？看到你們過來就來和你們幫忙了，怎麼了？」
「感覺你們在劫難逃……別和她們，尤其是蘇聯拼酒，那是要出人命的。」
鬆開波特的臉看著小姑娘一溜煙兒跑出了指揮室，塞西麗瞥了一眼依舊被香克斯抓住的手，面無表情地轉向了他一張笑臉：「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你生命卡朝我的方向走過來，我可是很開心的塞西麗。」
「事先聲明，我沒有看你的生命卡選航向。」
就算確實是自己認為製造出來的偶遇，在這個時候也絕對不能說出來——塞西麗滿臉正氣凜然，卻帶上了一分自以為沒被人發現的狡辯態度：「所以我只是隨便挑了一個島，絕對沒有來找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塞西麗扭過頭哼了一聲，感覺香克斯似乎伸手把自己的頭髮稍稍整理了一下。她的膝蓋沒有之前那麼酸痛，或許也是因為羊毛毯和暖和的空間緩和了許多。雖然依舊是在隱隱作痛著，但相比之前連路都走不了絕對好了不少：「頭髮用梳子幫我梳。哦對，你可放開我的手了。」
「雖然很想這麼做，但我沒有另外一隻手來抱著你了，塞西麗。」
原本放著的《自新大陸》第四樂章的唱片機被臨出門的波特給關掉了，整個指揮室一時之間安靜到能夠讓塞西麗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略微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塞西麗掃過對方的斷臂，重新看向了香克斯的眼睛：「那你就說說，這條手臂到底被你放在哪裡了吧？」
「這條手臂的話，我把它賭在了新時代上。」看著塞西麗帶著點不贊同的表情，香克斯鬆開了自己的右手慢慢地蓋上了她的額頭，感覺她並沒有表示反對之後把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呼吸緩慢地纏繞在了一起，彼此之間能夠隔著手心感受到溫度，香克斯感覺似乎塞西麗的額頭略微有些偏涼，比自己的或許還要再涼一些。
「那麼我猜猜，是路飛？」
「嗯，是他。」
略微彎了彎嘴角，塞西麗略微抬高了一下視線。或許是因為靠太近的關係，她的視線裡面並不能清晰地看到香克斯的臉。不過他仿佛是有些緊張，甚至於放輕了自己的呼吸，緩慢而又帶著一點緊張的節奏讓塞西麗能夠輕而易舉地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你當時，痛麼？」
「我是要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略微拉開了一點距離，香克斯看著面前這張在自己心裡描繪了無數次的臉，感覺還是親眼見到的最讓他安心。至少不管是睡著的她還是醒著的她，都是鮮活的：「假話就是，一點也不痛。」
「甚至於還帶著『陰謀』得逞的喜悅，對吧。」
沒忍住白了他一眼，塞西麗索性伸出自己的雙手直接一把拉過他，很是大方地送了他一個擁抱：「但是我知道，當時你應該很痛的。」
「所以這個擁抱是安慰麼？」
「才不是……不許笑！」
「好。」
收緊自己的獨臂回以擁抱，香克斯臉上的笑容在塞西麗看不到的地方，確實如她所言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喜悅。
「如果說這個島上接下來並不寒冷，想和我去島上走走麼，塞西麗？」
第30章 第三十章
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總而言之就是偶然相逢的冬島上, 紅發海賊團大管家本·貝克曼先生與塞西麗船隊大管家聲望小姐進行了一次親切友好的會晤。兩人就關於「我家船長和你家船長的感情問題」進行了熱切交流, 雖說兩人並未達成一致, 但是依舊算得上一次成功的會面。雙方在關於宴會開啟以及酒精比賽的探討下, 達成了高度統一的想法並且迅速實施了起來。
以上為身在現場見證了毛子家艦娘和紅發海賊團成員拼酒過程的C國艦娘甯海為您報導。
「和毛子拼酒？你們確定？等下，C國的也來？」
聲望頭疼地看著兩邊完全就是「不喝不是人」的態度，感覺自己還是早點拉上妹妹反擊去弄醒酒湯算了：「等等肇和，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二踢腿啊，等他們醉了本大爺就把他們都炸了。」
「逸仙小姐，請管管你的妹妹！給我全部排好隊！安全檢查！禁止攜帶易燃易爆品！」
在聲望抓狂地開始進行安全檢查的時候, 銀白色短髮的蘇聯已經面無表情地坐下, 推過去一瓶伏特加看著面前的耶穌布, 分外淡定地給對方倒上了一杯：「同志，這是伏特加。那些用打火機都點不著的酒就別拿上來了, 不好喝。」
「……」
蘇聯出馬，一個頂十。
就算知道眼前的這群姑娘們不是普通人或者說可能連人也算不上，紅發海賊團的漢子們還是激動了起來, 一個個抄起酒瓶就是喝。不少不怎麼能喝酒的艦娘笑嘻嘻地把艦內的酒窖給搬出了大半還順帶著去廚房打下手幹後勤，看得好不容易確認每個人身上都沒有危險物品的聲望就想一炮把所有人給轟下海。
「聲望，紅酒給我滿上！」
「是！威爾士親王小……等下為什麼您也開始喝了啊！」
「這種氣氛不喝還行？」
看著威爾士親王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口悶了之後順手把玻璃杯捏碎那一臉殺氣騰騰的樣, 以及自己的妹妹反擊毫不猶豫上前幫她繼續倒酒的殷勤，聲望覺得自己還是眼不見為淨算了。
「同志，伏特加還要麼？」
「來！繼續！等等瓶？？？」
「哦這個啊, 你乾杯, 我吹瓶。」
蘇聯淡定地直接幹掉了面前本來就因為是狙擊手而不怎麼能喝酒的耶穌布, 轉頭指向了下一個目標，抬起了手裡的伏特加眼睛裡全是戰意：「下一個是誰？」
「我來。」
「哇哦現在這麼熱鬧？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下面請香克斯你欣賞來自毛子家艦娘的表演。」
披著厚厚的外套站在甲板上，塞西麗看著完全可以說是熱火朝天的一群人笑了：「今天的蘇聯很有氣勢嘛。」
「銀白色頭髮的那個？」
「嗯，就是在噸噸噸地喝酒的那個。」
雪花緩慢地飄落在了塞西麗的頭髮上，黑色的長卷髮與白色的雪花莫名有種相配的感覺：「當心她一個人就把你的海賊團喝趴下半個。」
「這麼厲害的麼？」
「是啊，蘇聯最常念叨的一句話就是……」
想到這位把酒精當水喝的毛子艦娘，塞西麗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不能點燃的酒不好喝。看到她手裡那瓶伏特加沒？如果不是我限制，她連含酒精的冷凍液沐浴露都敢喝。①」
「這還真是……」
香克斯看著這位已經幹掉了兩個人還沒多大反應的姑娘不由得咂舌：「你帶著這麼多人真不容易。」
「習慣了就好了。」塞西麗心累地搖搖手，看著紅發海賊團那開始朝著蘇聯圍攻的樣子感覺他們真是太天真：「而且她們也難得能夠放開來喝一場，我會給你的部下們弄好休息場所的。」
冬島雖然說天氣寒冷，但是並沒有特別潮濕。畢竟只要是在能夠忍耐的範圍之內，塞西麗還是對自己的疼痛忍耐力很有信心的。運用武裝色霸氣小心翼翼地護住自己的腿之後，這次的寒冷對她而言甚至於算得上是難得的享受。
繞開已經拼酒地熱火朝天的眾人，塞西麗跟著香克斯準備下船，伸手把自己特意帶著的護目鏡遞給了香克斯：「我感覺雪馬上就要停了，當心雪盲。」
「啊，多謝。」
伸手接過護目鏡的時候塞西麗輕輕用手指劃過了對方的掌心，看著香克斯的表情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怎麼了，我有做錯什麼嗎？」
「不，並沒有。不過塞西麗，我只有一隻手，護目鏡這個東西，有點難弄啊。」
微笑著看著她的臉，香克斯隨手把護目鏡放在了頭上，隨便劃拉了兩下之後稍稍有些無可奈何，同時略微對著她彎下了腰：「要不，你來幫我一把？」
「我算是被反將一軍了麼？」
抬手幫他整理好頭髮，同時把護目鏡固定在了額頭上，塞西麗略往後退了一步，對著他的臉點了點頭：「到時候拉下來的話直接拉中間就好。」
「反正你在我旁邊，到時候幫我一下。」
理直氣壯卻又帶著笑意的話語讓塞西麗挑了挑眉毛，伸手再度揪了一下香克斯的頭髮之後又略摸了摸：「頭髮還挺軟的，不錯，我喜歡。」
「所以你這麼喜歡折騰波特小姐麼？」
「嘛，關於這方面……」
示意香克斯先用聲望已經搭好的舷梯下船，塞西麗走到最後幾節臺階的時候看著香克斯轉身對自己伸出手，仿佛像是做過了千萬遍一樣握住了他，感受到雪花不再飄落陽光乍現的那一刻戴上了自己的護目鏡。
「我們姐妹有我們的相處方式，團子頭什麼的，不覺得很好捏麼？」
雪地反射出的光線過於強烈刺目，如果沒有做好防護的話確實非常容易得雪盲症。塞西麗握著香克斯的手輕輕用力，看著他對著自己再度低下頭的樣子莫名有種面前這個人似乎過於乖巧了一點的錯覺。
「不過，只有我能欺負波特，別人都不可以。」
幫他調整好了護目鏡之後塞西麗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棕色眼鏡變得有種微妙萌感的紅發香克斯笑了：「還挺好看的。」
「喂！船長！香克斯船長！你們要幹嘛！你們別喝了了啊，本大爺的船長和你們船長私奔了啊喂！下麵是雪地本大爺的船長那老寒腿要喊救命的啊！逸仙大姐你還我的二踢腿，本大爺要炸了這幫子醉鬼！」
「……」
熊孩子肇和的呼喊讓塞西麗瞬間把自己斗篷的帽子給戴了上去，急急忙忙踏出第一步的時候聽到了雪花在自己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愣了一下之後塞西麗看著已經大步向前的香克斯，對著他的背影露出了一個笑。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香克斯？」
「我麼，想要帶你去看看只有冬島上才能看見的美景。」
穿著更加清涼甚至於連襯衫扣子都沒扣好的香克斯和裹得嚴嚴實實就怕遭殃的塞西麗一眼看上去仿佛是在兩個季節，腳下的雪花和終年不化的積雪上多出了一行腳印，偶爾有所重疊，距離相近地帶著旁人無法加入的親近。
「這裡是冬島，但是現在是這個冬島的春天，也是有鮮花的。」
山崖之下仿佛是因為背風的關係，泥土尚未被大雪覆蓋，也就不存在雪盲的可能性。在凍原上頑強生長的草葉似乎凝著一層霜凍，在陽光升起的時候折射出了格外晶瑩剔透的光。
塞西麗摘下了自己的護目鏡，看著香克斯還沒示意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低下頭。摘下他的護目鏡的時候他眼睛稍稍閉上了一會兒，左眼的三道疤痕在這一刻顯得分外具有衝擊力。
「當太陽升起，溫度稍稍回升一點的時候，這裡的植物就會開出讓人驚歎的花。」
他閉著眼睛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太溫柔了，溫柔地讓塞西麗下意識地用指尖點上了他的傷疤。
傷疤摸上去凹凸不平，雖然說現在來看癒合地還好而且眼睛也尚未受損，但是當時的情況絕對是十分危險的。不過就算有了這三道傷疤，眼前的這個人稍稍彎著腰和自己說話的樣子還是很好看，或者說——
並非他是一個非常好看的人，而是在她眼裡，香克斯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仿佛是察覺到了塞西麗的目光，香克斯睜開了眼睛，用剩下的那只手握住她的送到唇邊，輕輕地烙下了一個吻。
「當我見到這個景色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應該帶你來看看。」
陽光逐漸變得溫暖了起來，氣溫似乎稍稍開始上升的時候塞西麗下意識地扭頭看著那些原本被凝霜所包裹的綠葉。仿若是有著霧氣升騰，那些原本柔弱卻又冷硬的枝葉開始變得青翠，雪水一點一點地滲透在泥土裡，適合的濕度和溫度仿若是讓深埋在土地中的種子爆開了它們最為強大的生命力，飛快地開始朝著天邊長開了自己的手。
紫紅色的花開放的速度太過於|迅速，仿佛僅僅就在一瞬間鋪滿了整個山谷。深深淺淺的紫色蔓延開來，每一次眨眼都會錯過它們怒放的生命。風同樣變得柔和了起來，些許柔嫩的花瓣飄到了空中也卷起了她的頭髮，慢慢地讓整個天空都染上了明媚的色彩。
「因為這一整片花海和陽光一起盛放的樣子，總會讓我想到你。」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塞西麗有時候不知道是應該說香克斯有太多經驗而導致他能夠說出這麼美麗的話語, 還是說他只是訴說出了一個普通的事實。
眼前的花田隨風搖曳了大約有五分鐘之後, 隨著一陣寒風的到來再度歸於沉寂。花開花謝都只在一瞬間發生, 快得讓塞西麗都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到最後或許也只能夠呼出一口氣, 由衷地去讚歎生命這種東西果然是很美麗的。
「哦呀陽光沒了，看起來又要起風咯。走啦塞西麗，我不把你帶回去，你的大管家們這次或許要真的對我動手也說不定。」
「……」
塞西麗轉頭看著單手就迅速把護目鏡戴好的香克斯，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感覺踩了他一腳：「你不是怎麼能單手戴好麼，怎麼還找我幫忙？」
「這可是不一樣的啊塞西麗。」
不一樣還哪裡不一樣了？塞西麗懶得深究其中的某些特別含義, 在走回聲望身邊的時候瞥了一眼香克斯腰間的長劍：「懶得和你說下去。對了我一直很好奇, 你的劍叫什麼？」
「嗯？我的劍麼, 他的名字叫格裡芬，是一位很不錯的孩子。」
將手搭在了劍柄上, 塞西麗也不知道香克斯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和自己歸程的時候讓自己站在了他的右邊：「你海賊旗上的兩把刀是紅色柄的吧，沒用格裡芬不怕他打你？」
「這倒沒有, 格裡芬的話，還是很大度的。」
格裡芬是綠色的劍柄，綠得格外鮮嫩, 看上去莫名讓塞西麗只能夠想到「青翠欲滴」這四個字。對比一下這位被冠以「獅鷲」這個響亮名號的名劍和自己腰裡跟了她十三年多的小可愛，總覺得她輸了。
「你的刀呢，叫什麼？」
「……沒有名字, 真的要說的話, 本名是藍海優秀學生制式指揮刀。」
略微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塞西麗的刀雖然說是批發產的，但是要能夠成為合格的刀本來品質就已經不錯了。更不用說經過她這麼多年不斷地磨煉加固以及運用這把刀所取得的榮耀，絕對能夠稱得上是一把名刀：「從入學開始跟著我，然後到現在一直都用著。」
不過讓自己回想一下，當初是怎麼想到把這把刀取名小可愛的？
塞西麗想著就想把那個處於不知道是青春期還是少女心第二次萌發的自己打一頓，仔細回想回想，幾位好友的刀分別叫做「小東西」「小美女」和「小萌萌」……
突然就很平衡了。
「那你應該也取了一個屬於他的名字，對吧？」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冬島。
「塞西麗，怎麼突然不說話？」
「不，你讓我靜靜，這段回憶總會讓我想起我和我的另外三個好友，讓我調整下心情。」
塞西麗心塞地拉了一下自己斗篷的帽子，總覺得自己如果哪天真的回去了會被這三個人群毆到死：「現在和你透露一點也無妨。我們四個人從入學開始就莫名其妙看對眼成了小組，彼此之間關係非常不錯。本來這把刀大部分情況下是畢業或者高年級才會拿到的，但是我們第一學年結束的時候因為優秀的關係都提前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刀。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人都是十二三歲，於是就決定給自己的刀取名。」
「然後？」
「我的三個好友的刀分別叫做小東西，小美女，和小萌萌。」
「……」
「當年學校比賽的時候會用名字加武器的形式報幕，我們四個一直固定搭配團體賽……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尷尬癌都要犯了。」
當年去給刀登記名字的時候老師那再三重複確認的表情那可真是……每次想起這件事情她都恨不得一錘子敲醒當年鬼迷心竅的自己和好友們。後來別說團體賽了，單人賽就夠羞恥的了。什麼「下一個上場的是塞西麗·布裡西桑，和她的愛刀，小可愛！」，解說沒想笑，她想先撞牆冷靜冷靜。
看著旁邊的人不斷抖動的肩膀，塞西麗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想到當年自己最後和好友烏賊內鬥拿下畢業生比賽冠軍時候的場景，總覺得自己還是死了算了：「你要笑就笑吧，這輩子最慘的還是當我拿下全校第一，接收軍銜授勳的時候被隨口問了一句刀叫什麼……」
自己那時的臉色喲，看著臺上露出一點笑容的艾拉元帥都差點綠了。塞西麗還記得當時說的有點輕，結果被自家導師明顯就是幸災樂禍地怒吼：「說大聲一點！」
大聲一點，這明明就是在看戲！
然後自己索性豁出去了，啪地一下立正，行軍禮，發出了響徹整個報告廳的怒吼：「報告元帥，我的刀的名字叫小可愛！」
那一年，她不再僅僅是藍海的傳說，還在整個軍官學院體系裡徹底出名了。
這年頭黑歷史被看上的人給挖出來，塞西麗感覺自己磨刀霍霍要宰人。
「總之，那群大佬的表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塞西麗看著旁邊笑到連路都快要走不動的紅發船長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笑起來適可而止啊，我家小可愛現在已經被我改名了，誰小時候還沒有個昵稱什麼的？」
「所以塞西麗，你的刀一開始叫小可愛麼？」
「……」
看著直接頭朝下被塞進雪地裡面的香克斯，塞西麗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能說麼？她的刀在歸檔的時候早就因為自己的冠軍稱號而被賦予「句芒」的稱呼了。
「現在她叫句芒，意為太陽升起之地的神明。小可愛什麼的是我對她的愛稱，懂麼？」
「明白明白。」
從雪裡把自己給刨出來，癱坐在雪地上的香克斯看著站在一邊對自己伸出手想把自己拉起來的塞西麗，很是隨意地笑了笑：「你的刀很好。」
「嗯，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海賊旗上怎麼就用了紅柄的？」
「這個嘛，好歹我是紅發，如果格裡芬的綠色手柄加上去顏色搭配感覺不是特別好。」
「也是，紅配綠，我可以理解。」
塞西麗撇了撇嘴，想到曾經藍海的校服居然還把原來黑白配給改成了閃瞎眼的紅藍配，想想香克斯的海賊旗如果真的是紅配綠……
那還確實有點辣眼睛。
仿佛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後手一直沒有放開，塞西麗和香克斯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聊邊回到了聲望船邊。這個冬島由於環境實在是太過於惡劣因此並沒有居民在此固定居住，整個島上的人基本上都在聲望的甲板上還喝了個酩酊大醉，時不時哼哼兩句證明自己沒死。
「拼酒活動看來是你們贏了。」
「意料之中。蘇聯呢？去休息了？」
「是的，在幫灶姐煮醒酒湯。」
看著連貝克曼都倒下了，香克斯莫名慶倖自己和塞西麗出去了一趟。東倒西歪躺在聲望甲板上的海賊們倒是都被照顧的不錯，幾位常常打理內務的艦娘將厚厚的毯子蓋在他們身上免得著涼，順帶還去煮了醒酒湯。
「蘇聯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大家都不敢放開了和她喝，好不容易找到一船的冤大頭，還不得喝個夠。」
聳了聳肩膀，聲望隨手給貝克曼蓋上了一條毯子，很是鄭重地對塞西麗行了一禮：「您剛才去了雪原，腿沒事吧？」
「啊，沒事，武裝色挺好用的，保暖效果尤其好。說起來我還是更想要一個暖和一點的根據地，香克斯你不是四皇麼，有根據地麼？」
「根據地啊，我可沒有什麼根據地。」
香克斯看著自己一圈被照顧的很好的船員們很是感激地對著幾個姑娘點了點頭，看著聲望引導的方向抬步跟了上去：「雖然說有幾個屬島，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在大海上的生活。」
「我也是，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有個港灣更好一些。」
塞西麗記得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和聲望還有海倫娜的承諾，她個人也並不是很介意一個人就這麼漂流在海洋之上，但是她需要考慮到自己手下的姑娘們。曾經擁有一個港區的她也明白一個能夠「回家」的港灣對她們來說是多麼重要：「我個人還是希望有個無人島，氣候稍微好一點，別和冬島一樣。」
「新世界的無人島的確有很多，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碰上了。」
接過聲望端過來的紅茶道了一聲謝，香克斯看著解開斗篷整個人輕巧了不少的塞西麗笑了笑：「放心吧，總是能找到的，現在的你們也不錯。」
「那香克斯先生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們的指標記錄已經存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聲望小姐，不用這麼明顯地趕我走吧？」
聲望沒忍住瞥了一眼一本正經喝茶的塞西麗，她總感覺的這兩個人如果再單獨在一起的話如果不是客觀原因，或許真的要鬧出人命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冬島的氣候對於船長而言實在是太過於艱難了。」
「沒事啦聲望，我現在開發出了武裝色霸氣的新用法。」塞西麗聳了聳肩，雖然說霸氣這種玩意兒是通過體力來維持的，但是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運用的並不是體力而是儲存於自己身體內部的魔力。
然而魔力這種東西，她還真的是一點也不缺，甚至於可以說當運用武裝色霸氣的時候還能夠感覺到有種輕鬆的感覺：「所以要留的時間長一點我也無所謂的。」
「船長！」
「嗯，但是為了能夠開闢出更新的航路，果然還是要等到香克斯你的船員們都醒了再走。」
看著塞西麗秒慫改口的樣子香克斯笑了一聲沒說話，他對於這位被塞西麗戲稱為大管家的姑娘還是有所瞭解的。她並不是說不贊同他們兩個在一起，而是不贊同他們為了彼此停下腳步。
還真是個優秀的大管家。
「塞西，今天的報紙有了新的消息！」
波特猛地打開了門，看著會客廳裡面的幾個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整理了一下表情之後點了頭：「咳咳不好意思。塞西，聲望小姐，海倫娜小姐，香克斯先生，報信鳥傳來了最新消息，新任王下七武海誕生，是德雷斯羅薩的國王，堂吉訶德·多弗拉明戈。」
「多弗拉明戈？弗拉明戈，火烈鳥……可是，新任王下七武海是個國王？」
塞西麗接過波特遞過來的報紙，看著她分別分了幾份給聲望和香克斯點了點頭，看著報紙上的照片皺了皺眉：「所以這算是拉攏不了我，就去找了另外一個人？不，這位還是自己湊上來的。」
「但是船長，堂吉訶德·多弗拉明戈並不是一般的『國王』。」
海倫娜放下了報紙，看著塞西麗抿了抿嘴，抽出一張夾在黑色資料夾裡面的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了上來。
「他的姓氏，是一位自行出走，被成為『背叛者』的天龍人的姓氏。」
「謔，這還真是讓我有些驚訝了。」
「是的。您殺了天龍人並且拒絕了王下七武海，而新任的王下七武海，是個前·天龍人。」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海倫娜的情報系統一向非常準確, 在香波地群島上的時候有意將自己的索敵範圍朝著瑪麗喬亞延伸, 而且塞西麗當時下手的人並不是沒有經過選擇的。
黑色的資料夾裡的情報大多屬於天龍人, 級別基本只有塞西麗可以翻閱。比如說現在這位王下七武海堂吉訶德·多弗拉明戈, 各種小料也是應有盡有。
多弗拉明戈曾經是天龍人，現在為一國之王。按照報紙上所言這個國家原本的力庫王暴戾到當街砍殺民眾，多弗拉明戈制止了國王並且被德雷斯羅薩的百姓推上王位就夠玩味的了。再加上唐吉坷德家族曾經還是德雷斯羅薩的王族，中間可利用的操作實在是有些多。
微微抬了抬眼皮，塞西麗看了一眼仿佛並不在意這件事情的香克斯輕輕笑了一下：「我讓我家姑娘們過來聊聊，不介意吧？」
「沒關係, 倒是你不在意我在旁邊麼？」
「對你我向來沒什麼好隱瞞的, 而且這些東西, 貝克曼說不定回頭就能和你說。」
「可是貝克曼不會知道多弗拉明戈曾經是天龍人。」
這方面的消息可不多見，尤其還是發生在天龍人這種群體裡面的資訊能夠被海倫娜提前拿到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海倫娜小姐果然是非常出色的情報官。」
「謝謝您的誇獎香克斯先生。船長, 你認為這是個圈套麼？」
「圈套？我踩下去了才是圈套，不踩下去，只是個讓人尷尬的繩索罷了。」塞西麗隨手攤開桌上的國際象棋棋盤, 把黑色的國王與戰車放了上去之後門口已經走過來的密蘇裡瞥了一眼：「逸仙和威爾士親王呢？怎麼還沒過來？」
「逸仙小姐有些麻煩，畢竟肇和……您懂得，她似乎抓著逸仙小姐不讓她走。威爾士親王小姐醉了, 我們不敢叫她起床。」
一圈兒經歷過威爾士親王那堪稱恐怖起床氣的姑娘們理解地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兒聽到敲門聲之後塞西麗示意後來的逸仙上前兩步坐在桌邊：「王下七武海的位子被多弗拉明戈奪去，逸仙, 你有什麼想法麼？」
「想法？那位多弗拉明戈先生可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他暫時惹不到我們頭上, 不用特別擔心。因此我有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一下，是船長之前說過的，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先放一放』的那個問題。」
身穿黑色旗袍的少女梳著髮髻看上去格外溫婉，但是她的眼神以及仿若洞悉一切的態度表明了她的軍師身份：「您當時動手的那個天龍人，他是否有一位兄長，而這位兄長，是不是來聯繫過您了？」
「誒？兄長？」
連香克斯也忍不住抬起了頭，看到聲望臉上同樣驚訝的表情就明白這件事情被塞西麗徹頭徹尾地隱瞞了下來：「逸仙不愧是逸仙，這件事情本來只有我和海倫娜知道。是的，他通過海倫娜聯繫過我，不過我誰都沒說。」
「那麼現在我想，您可以和我們說一下聯繫的內容了。您向來不是個衝動的人，在香波地群島的時候根據密蘇裡小姐的敘述，更是仿佛一直在讓海倫娜查探什麼。這也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請不要介意。」
「不會，逸仙你這樣反而讓我更加放心了。」
天龍人內部是分裂的，不管是繼承權還是各種思維的衝擊以及權力的分屬都導致了他們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就像是天龍人中擁有堂吉訶德·霍古拉這樣的異類一樣，擁有不同想法，或者說更為叛逆的天龍人，也是存在的。
畢竟總要相信基因變異這種東西的存在，不是麼？
塞西麗輕輕笑了笑，她當時和薩卡斯基打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但為何海軍到最後居然沒有因為薩卡斯基的暫時退去而繼續追擊她？
一方面聲望速度太快他們趕不上，另外一方面，便是有人攔下了他們。
開始就是八千萬這種微妙的賞金數字表明了她絕對不能竄起太快，因為上億就是超新星會引起各方面注意。後來王下七武海的邀約，鷹眼「敗」在她手下之後堂而皇之升賞金，再加上除卻米爾德島之外另外幾個島都是被間諜機構屠殺，更是說明了很多問題。
「政治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們太過於加入，但是我可以說的一點是，曾經這位天龍人先生對我的行為表示感謝，並且願意幫我掃清之後的障礙。但是我們之間的交易僅到我到了新世界為止，因此現在，我們是兩清的。」
「果然是這樣，那麼之前王下七武海的事情，應該不是他做的？」
「不是。要知道憤怒的老父親和暗自喜悅的大哥之間的交鋒我可不想加入，在後面煽風點火我還是挺喜歡的。王下七武海和那幾個島大概就是老皇帝要彰顯權威，警告這位太子殿下伸手別太長。」
「殺一人為賊，屠萬人為侯，天龍人不愧是天龍人。這位異類先生，最近怕是要過得艱難一點了。」
隨手拋起了桌上代表騎士的棋子，看著它重新落回掌心的時候塞西麗看著棋盤上黑色的「國王」與「戰車」冷笑了一聲，把手裡這個黑色「騎士」放在了棋盤原本應該是白色衛兵的那一面：「多弗拉明戈對我來說現在沒必要理會，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會妨礙到我。有這個閒情逸致，我還不如去幫那位好太子上位。」
「塞西麗，你想的還真是多啊。」
「因為我習慣在動手之後想好所有結果，香克斯。」
拿起桌上的白色王后甩去了香克斯的方向，看著他穩穩地接了下來，塞西麗托著下巴聲音也變得稍顯黏膩了起來：「不過讓我有些慌張的是你不會看到這樣的我就不喜歡我了吧？那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沒有，只不過你還真是麻煩，塞西麗。」
「這還不是討厭？」
「不是討厭，因為我本人還是很喜歡麻煩的。」
看著眼前的紅發船長踢踢踏踏地走出會議室的門，聲望和波特對視一眼，看到對方是和自己一樣仿佛被什麼大家心知肚明的玩意兒塞了一嘴噎住的表情，直接動手把自家指揮官給踹了出去。
「剩下的您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們來吧！」
「沒錯請您離開會議室，好好和香克斯先生聊些別的吧拜拜~」
有什麼事情是比被部下們掃地出門更丟臉的呢？不過在塞西麗看來她被這群大管家們掃地出門很正常甚至於還有點歡呼雀躍——因為這代表著她接下來抽煙沒人管。
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塞西麗總算是感覺自己舒暢了許多，看著站在旁邊的香克斯笑了：「怎麼，一點疑問都沒有？」
「不，有很多。」
「那就從最基礎的開始，隨便問，我都能答。」
塞西麗看著手中點燃的煙，她知道如果要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世界有多難，但是她做出的選擇或許是更難的那種。曾經的世界她因為身份以及馬克西的選擇了走一條比較穩妥但是也危機四伏的巔峰路，到了這個世界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
「不過我不想問。」
香克斯看著遠處的大海，他明白塞西麗和他之間的些許分歧，但是他並不是很在意這方面：「你的選擇都是遵從你的內心，我也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你不需要因此而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你除了覺得我是個麻煩，還會覺得我是個異類麼？」
「不會，而且在某方面，我想你比我做的更好。」
往塞西麗的方向走了兩步，香克斯伸手給了她一個並不完整的擁抱，聲音裡面帶上了些笑意：「雖然不是很明白你的計畫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關於什麼的？」
「這可是要問你了，你想知道什麼？」
甲板上略微傳來了一點動靜，塞西麗咳嗽了一聲帶著一點不可言說的留戀推開了香克斯，發現他的船員們開始醒來之後叫上了尚在廚房做善後工作的幾個姑娘，給醒過來的幾個人一人灌了一碗醒酒湯。
「不要！我不喝了！」
「喂耶穌布，振作一點，這個是醒酒湯，還是女灶神小姐特地去弄的。」
「啊船長，我是到了天國麼？」
「香克斯，你這個狙擊手沒救了，扔海裡吧。」
塞西麗站在一邊抽了抽嘴角，看著一臉安心躺在香克斯懷裡就差升天了的狙擊手狠狠揉了揉太陽穴：「灶姐，他們有酒精中毒的麼？」
「沒有哦，只不過可能喝的有些心理陰影了吧。」
熟練地給每個人捏鼻子灌醒酒湯的女灶神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看著香克斯的表情格外帶著點笑意：「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會碰酒了，香克斯先生是不是反而松了口氣呢？」
「那還真是多謝女灶神小姐了。耶穌布，感覺怎麼樣？」
「船，船長？」
迷迷糊糊總算是清醒過來的耶穌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懵的，滿臉的「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正巧蘇聯也醒了過來，一臉沒事地走到甲板上想要用冬島的天氣讓自己更加精神一點的時候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
「……」
果然是喝出心理陰影了啊，和毛子家艦娘比喝酒……
「船長！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簡直就是魔鬼！」
「這方面，關於喝酒這方面我們對蘇聯的看法都是『魔鬼麼你』，達成一致。」
女灶神格外元氣地對著貝克曼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然後給他手裡塞了一碗醒酒湯：「來貝克曼先生，喝下去會好很多哦。」
看著碗裡面黑乎乎的湯汁，貝克曼莫名其妙從裡面看到了一抹紫色，甚至於還有不明漂浮物沉沉浮浮在其中。對上女灶神的臉，貝克曼咽了口唾沫，直接用「吞」的方式儘量不用舌頭接觸到這種不明液體。
「所以關於灶姐在灌藥方面，也可以被形容為『魔鬼麼你』。」
塞西麗幽幽地補上了一句話，看著掐著脖子覺得自己要死掉的貝克曼多了不少同情：「還好你主動喝了，不然就等著吧。」
「塞西麗看來一直被女灶神小姐灌藥？」
「那可真是記憶猶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塞西麗對著香克斯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你的船員已經都醒了，那下次見面可能要很久之後。香克斯，你會不會想我？」
「肯定會。」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要和你說件事情。」
香克斯站直的時候略比她高一些，塞西麗略微踮了踮腳，湊到他耳朵邊上的時候呼吸和聲音都放輕了不少。在這種眾目睽睽的情況下，她也不可能做得太過，還不如好好說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的生命卡消失了，那不代表著我的死亡。」
「嗯？」
最後還是沒忍住往香克斯的耳朵邊上吹了口氣，看著他裝作不在意實際上都快和頭髮顏色融為一體的耳朵，塞西麗愉快地笑了：「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所以別忘了我呀，香克斯。」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雖然說曾經浪到沒邊, 但當塞西麗真的有男朋友的時候也算得上一種「乖巧」。當然這種乖巧是相對來看的, 現在這樣嘛——
自己看上的人, 撩一撩有什麼不對？就是可惜時間不夠外加聲望看的嚴……
等到紅發海賊團的漢子們清醒過來鬼哭狼嚎地下了船, 塞西麗笑嘻嘻地和香克斯揮手告別之後總算是翻出了之前萬事屋銀桑和自己交易的基本《週刊少年JUMP》翻閱了起來。在以前的世界，官方語言是C國語和E國語，在藍海必修J國語還是因為J國艦娘撐起半邊天，另外需要一門選修語種她因為一些G國系的強力選修了G國語，因此現在四種語言運用起來都很是熟練。
也不知道萬事屋銀桑出於什麼心態，塞西麗看著手上這本《週刊少年JUMP》上面的白鬍子死亡篇章沒忍住想要剁了對面那個拿了自己半米高教材的萬事屋老闆。劇透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從裡面看到了之後的波瀾疊起。
如果說這是未來的命運的話, 那麼就太糟糕了。
把手上這本甩在了一邊翻了另外一本, 另外一本上面展現的反而是塞西麗需要的東西。
世界會議，以及, 革命軍。
知道結局然後逆推會給人一種掌控感，這種感覺在塞西麗看來不宜多感受，一旦沉溺其中很容易變得驕傲自大。然而塞西麗不得不承認這類掌控欲給人感覺非常好, 無數種可能性迅速在腦海中開始推演之後就得到一個相對來說符合邏輯的結果。同時在這種結果尚未發生之前，她還有無數的時間去把這個結果扭向另外一個自己想要的結局。
簡單來說，她可不在意什麼「劇情應有的發展」。來都來了還按照設定好的走, 沒意思。
「船長，我們已經進入深海區域，航路指向請明示。」
「等下, 我來看一下導航。」
接下來她的每一步行動都需要好好策劃, 尤其這一步「找個能夠當做港區的島嶼」。之前雖然說自己沒想過, 可都到這樣地步了，擁有港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屬島或者說依附於她的島嶼都不需要，只要自己管好一個島就夠了。至於那位姓氏為克倫威爾的天龍人……
走去導指揮室的路上，塞西麗若有所思地按著自己的打火機，一開一關的清脆哢噠聲能夠讓她在思考的節奏放慢下來，同時也能做出更好的推斷。
用於探索方向的三根指針裡有兩根稍稍平穩，另外一根則是慢慢悠悠如同一個老人在晃悠一樣，看的讓人都覺得心焦。前兩根指示的方向不同，而另外那一根……
「就往那根老人針的方向走。」
「確認了麼，船長？」
「嗯，確認了。就是路上當心一點，我感覺可能會有雷暴天氣。」
把打火機重新放了回去，塞西麗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雲彩臉色有些不好看。在遠洋航行的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遇上極端天氣，這種極端天氣甚至於可能會造成船毀人亡的局面：「能繞過去麼？」
「有難度。」
海倫娜盡力將自己的搜索範圍擴大之後眼睛微微一亮：「好消息，雷雲尚未彙集而成，面前的這一片的覆蓋範圍並不特別大，我們完全可以在雷暴發生之前，直接沖出去。」
「可以，我選擇的這根指標已經固定了，走！」
聲望瞬間加大了自己的馬力，鋼鐵巨輪在海洋上發出了咆哮，朝著那一片看上去分外像是世界末日的黑雲下沖了過去。塞西麗站在聲望的船長室裡看著整個房間因為烏雲的籠罩開始變得昏暗起來，而在這種昏暗的時候，卻又讓她感覺到了一種詭異感。
「水下有東西，海王類？」
「是的！正在準備對聲望發出攻擊！」
「潛艇下潛，打完歸隊。」
塞西麗很是平靜地放出了自家的潛艇魚魚們，看著因為天氣關係而分辨不清顏色的海水嘲笑了一聲：「想弄死我？也不看看我是誰。」
「大青花魚第一枚魚.雷命中。」
「射水魚第二枚魚.雷命中，海王類確認頭部受損，已經離開。」
「離開了就行，走吧。」
簡簡單單地仿佛什麼也沒做一樣，塞西麗看著眼前的一切蹙了蹙眉：「海倫娜，還需要多久？需要高防空裝備去和朱諾還有亞特蘭大說一聲，不用硬撐。」
「沒關係，不過雷雲似乎並不能完整凝結了。」
站在另外一邊時刻觀察天氣和航路的德格拉斯笑了笑，她作為指揮艦在這種時刻一直都擔任塞西麗的副手工作。面前的一切雖然讓她有些驚訝不過她也明白了大概眼前這一片烏雲是剛才那只海王類搗鼓出來的東西：「只不過他是好意呢，還是純粹的陷阱呢？」
「不管是好意還是陷阱，在我的航路前方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的東西。」
塞西麗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個已經出現了的米粒大小的島嶼，示意聲望稍稍減緩速度：「就是我感覺，前面那座島有些不對勁。」
曾經七年在海上的戰鬥鍛煉了塞西麗對危機的敏銳度以及在這個世界被稱為見聞色霸氣的預知能力——雖然說大部分指揮官都會在內心有所預感，但是塞西麗對這種預感格外強烈一些：「有種當年第一次，見到要塞姬的感覺。」
「要塞姬？」
在場的艦娘全部嚴肅了起來，立刻對於身邊的同僚開始下達指令。要塞姬在曾經的世界可以說是最為活躍的深海艦隊旗艦之一，也是最危險的。以要塞為名的她有時候甚至於身軀龐大到超過一個小島，堅硬的護甲以及堅決毀滅眼前一切的態度是所有人的夙敵。
塞西麗不是沒從要塞姬手下奪回過自己的島嶼，而在那一戰之後港區中的艦娘也大都傷痕累累，短時間內甚至於無法再戰第二次。
「如果是老朋友的話，所有人準備好你們的損害管制系統。」
損管這種相當於復活幣的東西塞西麗當初拼命攢資源立功勳又去黑市上掃蕩才人手一個，到現在還堆了一些在倉庫裡面備用：「列克星敦，薩拉托加，放出你們的偵察機，我需要更多的情報。」
「是！」
「海倫娜辛苦了，稍稍歇一會兒，登陸之後才是一場硬仗。」
隨著那個小島的全貌逐漸展現在聲望指揮室的雷達上，塞西麗的眼睛裡面劃過了一絲凝重：「不對，我還是有點不對勁的感覺，這個島是不是太安靜了一些？海倫娜，確定島上沒有人麼？」
「不……我不能確認。」
沉默了一會之後海倫娜搖了搖頭，考慮了好久才決定把自己探測到的資訊高速所有人：「這個島雷達可以探測得到說明確實是有實體的，但是當我運用索敵技能掃描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一片海是空著的。」
「什麼？空著的？」
塞西麗抬起手壓下了在指揮室裡面的騷動，示意海倫娜繼續：「你的意思是說？」
「這個島就像是我們曾經去過一次的深海巢穴一樣，散發著讓我們厭惡的氣息。」
海倫娜看了一眼指揮室裡面的同僚們，看到她們一個個蹙眉的樣子點了頭：「再近一點就能感覺到了，但是在這裡的話，我想應該是另外一種物質讓我們有了這樣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
「這個島上似乎，佈滿了惡魔果實。」
惡魔果實是讓艦娘們非常厭惡的存在，這種仿若詛咒一樣的能力在她們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如果說整個島上全部都是惡魔果實，任何人都是不相信的。
那麼另外一種可能的話，這個島上的人，大部分擁有惡魔果實的能力。
「並不是這樣的船長，這個島上……不一定都是人。」
收到偵察機帶回來的報告，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仔細翻閱了一下之後把所有的重點列了出來：「上面有生物，有城鎮，但是城鎮裡面的人步伐僵硬，仿佛就像是木偶一樣。」
「會不會是被擁有這種惡魔果實能力的人控制了？」
「有極大可能性，可在尚未明白事態發展的時候，我不建議下此定論。城鎮看上去還是比較繁華的，不管怎麼樣先上去看一眼再說，我們畢竟『航行』了那麼久，需要補給。」
需要補給這個藉口永遠是最好的藉口，雖然說真正需要吃東西的也就塞西麗一個人，但在油彈鋼鋁還要花成就點也就是通緝令上的錢買的情況下，艦娘們還是選擇通過用錢就能買到的食物補充自己的能量。因此她們食量不大，大胃王也不少，補給消耗得確實很快。
一路上可以說是安靜抵達了眼前的島嶼，隨著各種情報的彙集，塞西麗看著聲望放下舷梯的時候輕輕拍了拍她的船舷：「那聲望，船上拜託你了。」
「是，船長。」
「提爾比茨作為旗艦隊長，長春，維內托，密蘇裡，黎塞留，企業組成第一艦隊隨我出發，第二旗艦由華盛頓帶上U國戰列航母組成，第三旗艦由赤城領隊帶上一眾輕型航空母艦，第四照常為潛艇小隊守護聲望。沒有點到名字的人戒備，後方就靠你們了。」
提爾比茨具有讓敵方部隊命中和回避減少的旗艦技能，長春作為唯一的導彈驅逐艦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是必然加入他的開荒隊伍的。剩下的幾位不是有著回避技能就是能夠在劣勢的情況下反而能夠發揮更高的戰力：「波特，好好看家。」
「放心塞西，波特保證完成任務！」
對著塞西麗揮了揮手，威廉·D·波特很是放心地應下這個差事：「倒是塞西，要當心啊。」
「啊，我知……」
當塞西麗踏上島嶼的第一步的時候，猛然之間面前的森林裡傳來了清脆而又詭異的鈴鐺聲。在這種清脆而又歡快的鈴鐺聲過去之後整個島嶼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偶爾傳來兩聲鳥鳴與風刮過樹葉發出的聲響以外，再無其他。
「船長。」
提爾比茨與維內托下意識地擋在了塞西麗和長春的面前，在聽到指揮刀出鞘的聲音的時候更加嚴肅了起來：「情況有變，注意周邊環境資訊變更。」
「德格拉斯，我不在的時候指揮權交給你，發揮出你指揮艦的能力。」
「是！」
「不用太過於在意，這種時候防護永遠不是最好的選擇。」
抬手輕輕拍了一下身材嬌小一不留神就可能把她堪稱驅逐艦的維內托，塞西麗的表情反而放鬆了下來：「只有實力不夠的人才會故弄玄虛，如果真的有本事，就不會用這種形式來阻擋我的前進了。」
「我說過，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我前進的道路。如果存在，要麼和那只海王類一樣乖巧一點自己離開；冥頑不靈，就被我徹底摧毀吧。」
「那麼，這裡的阻礙是選擇放棄繼續阻止我，讓我前進呢，還是選擇戰上一場？」
輕柔地推開兩位護著自己的艦娘，塞西麗帶著一點溫柔的笑容握上了自己的刀，穩穩地一步一步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要知道我的句芒，也是稍微有些寂寞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曾經塞西麗的好友, 代號為「白鯊」的一名相貌兇惡實際上敦厚善良特別好欺負海軍準將吐槽說過, 塞西麗的笑容不能多看, 否則總以為她要來宰人。
面對過塞西麗的人深以為然, 但是偶爾也會遇上不那麼殺氣重的時候——然而白鯊還有後半句「當然和塞西麗這傢伙熟了就知道看上去她要宰人的時候，往往是她心情最好的時候，見到原本意義上的溫柔笑容才應該撒腿就跑。所以我們完全就是同類型的人，不然為什麼我們關係那麼好啊！」
對此塞西麗表示好友先把他那墊底的體術成績亮亮，再來討論一下他們到底是不是同類型。
不過後來「和善的笑容」也變成了塞西麗港區標配，從艦娘到民眾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抄刀子火拼, 來到塞西麗港的人大多都心驚膽戰。
可以說是非常形象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雖然說這種上樑不正下樑歪到了全新的世界有所緩和, 但是江山易改世界也容易改, 就是本性總會在不經意之間暴露出來。
在島上的風鈴聲結束之後，塞西麗聽著那隱隱傳來的童謠聲輕笑一下, 示意已經組隊完成的十八位艦娘分三路進發。她並不是很擔心自家這些身經百戰的同僚們的安危，尤其對她們該出擊出擊，該撤退撤退的戰鬥方式非常放心。
「船長, 有發現什麼麼？」
「唔，暫時沒有。」
循著聲音的方嚮往前走去，塞西麗慢悠悠地如同在自家港區裡面閒逛一樣走入了這個看上去危機四伏的森林中：「就算有的話, 我考慮到這個島以後說不定就是我們的根據地，不要隨意地釋放具有大範圍殺傷力的技能。」
隨意瞥了一眼自己馬上要經過的樹根，塞西麗看著那個原本已經冒出來一個三角形腦袋的爬行動物縮了回去之後繼續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且對於生物來說, 危機感能夠他們生存下來。」
這片叢林並不特別危險, 塞西麗曾經很少看見過這樣的自然環境, 到了這個新世界來或許讓她最為滿意的就是不同的自然風光了：「真不錯，就是不知道走出這裡之後是什麼樣的。」
耳邊的樂聲越來越清晰，隨著叢林已經走到盡頭，塞西麗看著眼前的城池以及仿若木偶人一樣的衛兵輕輕地眯了眯眼。
「這個聲音，有點……」
「歡迎來到這裡，遠方的客人。」
仿若是被按下了開關一樣，眼前的一個木偶衛兵「睜開」了眼睛之後瞬間整個城牆上出現了一排和他同樣裝扮的木偶衛兵，讓所有艦娘手中的艦炮對準了他們。塞西麗微微抬起了手，看著他們的眼睛沒有高光僅僅是黑乎乎的一團，看上去格外劣質而又莫名有種被凝視的感覺：「不需要，看他們還要玩什麼。」
「歡迎來到木偶島。」
樂聲瞬間變得響了起來，在衛兵用著僵硬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鞠了一躬，原來聽不清的歌聲似乎清晰了不少。塞西麗微微閉上了眼睛，聽著童謠迴圈著一句「歡迎來到木偶島」似乎可以唱到天荒地老，直到快要停止的那一刻改變了歌詞——
「歡迎來到木偶島，請您快點找到我。我想要見見你，和你成為好朋友。」
「船長？」
「聽下去。」
伴奏的聲音逐漸消退，詭異的人聲卻變得愈發清晰了起來：「和你成為好朋友，與你共用木偶島。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在一起。」
「請你快點找到我，不然我怕你死掉。」
猛地睜開眼睛，塞西麗毫不猶豫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句芒猛地朝前一揮彈落了一枚朝著自己而來的箭矢。衛兵們的表情似乎是笑了笑，原本緊閉的大門慢慢打開，聲音也變得更加嘹亮了起來。
「歡迎來到木偶島，請你快點找到她。她想要來見見你，和你成為好朋友。」
洗腦一樣的歌聲開始重複，原本直立的木偶仿佛是被|操控了一樣慢慢地開始轉圈跳舞了起來，仿佛剛才他們根本就沒有做出什麼攻擊行為。它們一遍又一遍的哼唱著讓人驚悚的歌詞，仿佛真的就像是完全設定好的「木偶」。
「船長，怎麼辦？」
「攻擊只對著我一個人，城牆上有一圈衛兵開始轉圈跳舞，如果說他們發現了你們的話，那麼就不可能只會朝著我來一根箭矢，好歹也是每人一發才算公平嘛。」
塞西麗很是隨意地收回了刀，一個個將自己的艦娘看了過去最後固定在了維內托身上：「發現了什麼？」
「請您收回視線！太失禮了！」
默默地將視線放在了維內托的臉上，看著身為戰列艦禦姐卻仿若驅逐艦小學生身材的維內托塞西麗沒忍住還是瞥了一眼她的胸口，成功引來維內托的再度炸毛之後舉手投降：「我錯了我錯了。那麼現在我們進去麼？」
「如果後退……」
慢條斯理地往後退了一步，塞西麗聳了聳肩膀觸摸著自己背後透明的屏障，感覺很是無趣：「那就只能往前了，不是都說了麼，找到她。」
「雖然大家可以直接動用武力，但是很多時候武力並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方式。」
回頭看著這座全部都是由木偶構建的城池，塞西麗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好奇心被這個「她」給勾了起來，甚至於還有些興致盎然：「我很久沒有這麼好奇了維內托，要知道這是一個遊戲，我們要找到『她』的遊戲。」
「船長？」
「我很想知道，這個『她』手上有多少個木偶，才能撐起一個城鎮的樣子。這些『木偶』又是什麼，是真正的人，還是說……」
塞西麗眯起眼睛走上前，在企業與提爾比茨不贊同的表情下觸碰了一下城門口的衛兵木偶，指尖的木質觸感很是細膩，同時木偶也沒有停止他的旋轉：「只是『木偶』呢？」
「真應該讓波特一起來的，她在這方面的判斷比我好很多。」塞西麗左手拿著她的超級紅鷹，右手略帶著一點試探的態度把門口的衛兵直接戳倒之後飛快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灰塵彌漫同時地面上多了不少箭矢的樣子歎了口氣：「好吧，不能破壞木偶。」
「您就算要去試探規則也請提前和我們說一聲！」
維內托狠狠地抓了一下塞西麗的衣角，很是不滿地開口：「規則什麼的，不都在歌聲裡面麼？」
「不能破壞木偶們，但你要來找到我。」
「我和他們不一樣，又和他們一個樣。」
「快點過來找到我，否則我怕你死掉。」
長春帶著一點思索的表情開口，看著周圍同僚們的表情皺緊眉頭想了一下最後一句：「最後一句重複了兩遍，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找到『她』麼？」
「船長請先等下，赤城小姐，華盛頓小姐，聽得到麼？」
提爾比茨伸手打開了自己的通訊工具，聽到裡面的雪花聲就知道不對了：「聯繫不上另外兩隊，與潛艇小隊也同樣無法聯繫，船長。」
「我收回之前的話，果然波特還是應該留在船上，她對這方面最熟悉，至少我們可以確保後方是沒關係的。赤城小隊都是航母輕母偵查能力最強，華盛頓更不用說，火力非常兇猛。但是我有個想法，維內托，能不能來幫個忙？」
維內托的技能非常優秀，身為I國戰列艦的她能夠免疫一次攻擊：「過來，幫忙把這個木偶推翻，如果沒事，把它拿回來。」
「誒？」
「我想知道那個『她』僅僅是針對我，還是說針對我們。」
看著維內托將那個木偶放倒卻絲毫沒有任何動靜的樣子，塞西麗總算是笑了起來，對著不情願地拿著木偶回來的維內托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個「木偶島」僅僅是針對她的，或者說，針對的是「人類」。
她是唯一的一個人類，那麼這個木偶島上面要找的人，自然也是一個人類。這麼費盡心思佈置出來的一個島，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統治麼？為了能夠打劫路過的船隻麼？還是說，單純為了活下去呢？
重新思考了一下童謠上面的內容，塞西麗示意所有人跟隨她進入了這個看上去帶著詭異的城鎮。所有的「人」都是木偶，旋轉著跳著歡快的舞蹈，仿佛是在歡迎她們的到來一樣甚至於還有一二做出了歡迎的動作。但是他們臉上沒有高光的眼神，關節處的連結形態，以及僵硬的動作都表現出來他們是「木偶」。
還真是讓人驚訝卻又仿佛就應該是這樣的木偶島啊。
塞西麗勾起了一抹笑容，她大概算是明白了。
「黎塞留。」
「是？」
「用這些貝利或者黃金，去買一些水果。企業？」
「是。」
「用這些貝利或者黃金，去買一件好看的衣服，我相信你的眼光。長春？」
「您直接說要我幹什麼好啦。」
看著銀白色頭髮的小姑娘，塞西麗笑了笑，看著眼前的酒吧輕輕點了一下：「去買一份最貴的製作好的甜品，沒有甜品就是食物，搭配果汁。」
「剩下的人和我在這裡等大家回來，回來之後，再進行下一步。」
歡迎來到木偶島，請您快點找到我。我想要來見見你，和你成為好朋友。
和你成為好朋友，與你共用木偶島。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在一起。
請你快點找到我，不然我怕你死掉。
如果說她只有一個人的話，或許聽到這個會陷入恐慌吧？詭異的地方，木偶一樣的東西，還有被包裹起來的屏障。如果是一群人的話，第一個想法肯定是要去找「她」，生命危險以及無法出去的絕境讓人會逐漸開始忘卻掉之前的重要資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尋找」這個概念上。
但是找到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永遠在一起」了？所以在這之前，還有一步路要走。
「和你成為，好朋友。」
塞西麗輕輕地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衛兵木偶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是要和人交朋友，自然是要準備禮物，這是基本的禮貌對吧，衛兵先生？」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首先是要找到, 其次要成為好朋友, 共用木偶島, 最後永遠在一起。如果不這樣的話, 會死。」塞西麗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拿著提爾比茨善意提供的俾斯麥相片集打發時間，抽了抽嘴角之後看著這位姐控偷拍的各種各樣俾斯麥陷入了沉思：「話說這個角度提爾比茨你怎麼拍出來的？」
「就像是這樣。」
粉色頭髮的少女拿著照相機電話蟲用手放到最低，裝作是要撿東西的樣子然後按了一下：「這樣就拍下來了。船長，我看到旁邊有人在賣風景畫，先去買一幅。」
「去吧去吧。」
目送少女晃晃悠悠地離開，塞西麗重新回想了一下, 確認就算找到了那個「她」, 之後如何成為好朋友是個關鍵。成為好朋友是要有契機的, 如果沒有契機的話想要維持友情或者增加對方的好感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在於『禮物』。她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那麼就儘量所有的都準備好。
在這條「木偶大街」上能夠作為禮物的東西都能用, 而被維內托一直帶上的「衛兵先生」，也可以是「禮物」之一。
在這條街上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雜貨店之外，多出來的用於娛樂方面的還有一個首飾店。等到三位艦娘都回來了之後, 塞西麗示意所有人跟上，到唯一的一家首飾店裡面去買了一條看上去還不錯的手鏈。
「您這是在？」
「好歹是要做朋友，總要認真一點對不？」
輕輕笑了笑, 塞西麗示意木偶店員把這條手鏈包裝好，步伐很是輕快地繼續向前走去：「不然我就會死掉，我可還沒想死呢。」
不想和「她」做朋友, 就會死掉。至於如何去找到這個「她」, 塞西麗不確定自己的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不過她可以去試探一下。
這個木偶城鎮並不算大，但是也不小，長街走到盡頭的時候有個小小的噴泉廣場，在最中心放了一個手捧鮮花的少女雕塑。塞西麗看了一會兒之後讓唯一一個空著手的黎塞留在旁邊的鮮花木偶那兒買了一束鮮花。黎塞留是F國的姑娘，金髮碧眼分外秀美，捧花的樣子更是格外讓人感覺優雅美麗。
「那麼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有禮物了。」
看著那個手捧鮮花的少女，在這個所有「人」都是木偶的城鎮下，那個唯一一個安靜呆著的石塑就顯得格外顯眼了：「我們想要和你做朋友，可惜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盡可能把我們覺得你會喜歡的東西帶來了。」
塞西麗的長相雖然說偏豔麗，但當她露出溫柔親切的微笑的時候親和力出乎意料地高。再加上有意放柔的聲線以及手上拿著的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友好。
「雖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麼？」
原本洗腦而又詭異的童謠在塞西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戛然而止，甚至於連木偶們都不再動作，仿佛就是單純的木偶一樣站在了原地。在這個時候能夠發出聲音的或許只有噴泉和風，然而晶瑩剔透的水花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瞬間安靜下來的木偶城池差點讓提爾比茨以為自己之前看到的是幻影。
「船，船長？」
「北宅，給另外兩名隊長發出通訊。」
稍稍有些不解為何在一瞬間塞西麗有意隱瞞掉了名字，提爾比茨還是立刻對著兩位旗艦發出呼喚。不同于上一次完全是遮罩掉的雜音，這一次不僅聯通了，還帶上了些許對面的呼吸聲。
「我們現在成為朋友了，所以很多東西我們可以『共用』。」
對上提爾比茨的目光，塞西麗依舊保持著這種讓艦娘們覺得她下一秒可能就要大開殺戒的親切微笑，聲音也愈加輕柔：「那麼我怎麼才能來找到你呢？我們是朋友，但是我們連彼此之間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布裡西桑·塞西麗婭。」
沒有用真名——瞬間第一艦隊的姑娘們都反應了過來，這個名字並不是塞西麗自己認定的真名，但這個名字被掛在了官方通緝令上，也因此完全可以是當做真名來對待。和一群J國的同僚們相處已久，曾經各方面的「靈異技能」她們也非常熟悉，運用自己認定的綽號或者說昵稱反而是最好的。
而且她們現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間，當然是運用綽號的。
「我叫……我叫……」
仿佛是那個石塑少女開口了一樣，耳邊的聲音空靈而又飄忽，仿佛是在夢中一樣，帶著一點點的不確定開口：「我叫瑪麗瑞特。」
瑪麗瑞特，Marionette，木偶的意思。
塞西麗的笑容更加深刻了一些，聲音裡面帶上了一絲期待，同時示意北宅立刻繼續聯繫另外的幾位艦娘，抓緊時間捕獲關鍵地點的同時自己也點開了通訊：「你想要我來找到你的話，能告訴我你在哪裡嗎？我想要見到你，非常想要見到你。」
感覺似乎手上多了點東西，塞西麗暫時沒來得及看那位萬事屋銀桑臨時給送了自己什麼過來，反而笑得更加淡定了：「我們身為朋友，不需要這些東西。」
「那麼，你來找我吧。你有別的朋友，我只有你一個，這讓我很不開心。」
提爾比茨聽到這句話變了臉色，原本聯通狀態下的通訊立刻被切斷了。原本似乎有些羞澀可愛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用著淡漠而又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開口。
「可是我討厭你有這麼多朋友，我只想要你有我一個朋友。」
塞西麗感覺自己的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瞬間失去了什麼一樣差點痛的讓她跪在地上。她和她家的姑娘們都曾經立下過誓約，用曾經一點通俗的講法就是「結婚過」，也因此任何一個人與塞西麗都有些許感應。猛地一下子失去了十二位，讓她感覺分外有了要殺人的心情。
「船長請您放鬆一些，我們並不在海面上，不可能被『擊沉』的。可能是……」
長春聽到再度響起來的樂曲聲猛地回過了頭，看著那些木偶重新開始了舞蹈：「大家都應該沒有事情，可能是被『她』變成了『朋友』。」
「我們的朋友比你少多了，明明是你有更多的朋友！」
「和我共用木偶島，成為我的好朋友。來吧一起跳舞吧，再來一場下午茶。晚宴之前唱首歌，閉眼之後做美夢。」
「那麼既然你當我是朋友，就不要逼我去殺人。」
順著童謠的節奏，塞西麗眯起了眼睛，沒有抽出自己的句芒，而是用右手比出了一個手.槍的姿勢：「魔力能夠支撐近三百位幻靈同時活動的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怪物，你想要死麼，『朋友』？」
瞬間爆發出來的霸王色霸氣甚至於直接摧毀了面前的噴泉，如同狂風一般席捲過整個城鎮，原本在「跳舞」的木偶們沒有絲毫抵抗力地倒下，甚至於不少木偶的關節處還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縫。
「我只不過是因為好奇或者說正好碰上了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才想要根據你的規則走而已，但是你敢動我的人……不得不說，上回敢這麼做的都化成灰了，對於你這位『朋友』我可以大發慈悲一點，比如說，讓你用你想好的死法去死。」
塞西麗垂下眼簾看著滾落在地上石塑少女的頭顱，她的臉上依舊有著恬淡的笑意，甚至於還能夠感覺到一絲羞澀的意味。抬腳跨過她的頭，整個城鎮裡面的木偶已經全部倒下，唯獨只剩下維內托手裡抱著的以及另外一個女性木偶還是「站著」的。
「快點找到你？我這樣，確實可以快點找到你。」
一步一步走到那個站著的女性木偶面前，塞西麗冷笑一聲提起了那個大概半人高的木偶，直接一把捏住了她頭部和身軀連結的地方：「很得意？接下來我能讓你更得意。」
「船長，它不在這個木偶裡面。」
「就算不在之後也只能在，畢竟所有的木偶都被已經倒下，只剩下這兩個。提爾比茨，給我最後華盛頓停留下來的方向，剛才我拜託了萬事屋盯著赤城，現在去找她們。」
深吸了一口氣，塞西麗點開了剛才指揮官系統閃爍的通訊按鈕，聽著耳邊的聲音點了點頭：「多謝你了，銀桑。」
「沒事，不過是幫了點小忙而已。就是，塞西麗，我有一事相求。」
「直接說。」
「那個，惡魔果實，能給我看一眼麼？那是真的惡魔果實啊，貨真價實的啊，如果真的能夠見一眼的話銀桑我可是覺得此生無憾了。」
「那你這輩子無憾的次數太多了，有木偶果實的那個人已經跑了，回頭我把她一刀宰了拿到果實再給你。」
「嗚哇，真是兇殘。」
兇殘？
塞西麗輕笑一聲，臉上依舊是一派和煦。她是虎鯨，兇殘這個形容詞對她來說還真的算是一種誇獎。而且這都太歲頭上動土了，不動手還想著和平談判？
輕輕地將剛才萬事屋銀桑傳遞給她的追蹤器按在了維內托手中的木偶衛兵上，塞西麗隨意地將這個木偶丟在一邊，帶著那個穿著蓬蓬裙的木偶朝著赤城的方向沖了過去。
如果她的姑娘們被變成了這種被人操控的木偶，那麼解除這種形態有兩個辦法。
一，讓那個有木偶果實的「朋友」乖乖解除。有點麻煩也算可取。要是如果對方不配合的話，塞西麗覺得自己另外一種想法還是可以變成現實的。
剩下的「二」就很簡單了。
殺了她。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在這麼大的島嶼上, 如何才能找到一個相貌未知的人？
對於塞西麗而言再加上她身邊的艦娘的話並不難, 然而對方手上如果有著「人質」的話, 那麼未免就有些麻煩了。
「信號發回本部讓大家共同探索, 聲望我並不擔心，只要在海裡大家就是無敵的，吃了果實的那個人不可能進入海洋中。」
「船長，已經聯通海倫娜，獲得赤城信號消失區域，需要派遣後續部隊前往麼？」
「不用, 太多人反而會打草驚蛇。你們帶著娃娃去找已經確認好方位的赤城。密蘇裡, 跟著我去找華盛頓所帶領的第二艦隊。」
「是, 船長，不過只有密蘇裡一個人不要緊麼？」
看了一眼黎塞留擔憂的表情, 塞西麗笑著搖了搖頭：「安心吧，你們船長可是很厲害的。」
她留下密蘇裡還是因為之前密蘇裡在香波地群島跟著她見證了自己是怎麼砍了天龍人的，雖說對於別的艦娘而言自己暴怒之下的動手也不是沒見過, 選擇密蘇裡主要還是因為她的高護甲和暴擊率非常高，在大部分U國艦失聯的情況下，密蘇裡身為U國大姐頭肯定是最焦慮的一個。跟著她去找第二艦隊也能讓密蘇裡安心一些。
「不, 還有另外一層原因，索敵同樣很高的我在您的心裡我絕對就是個通訊器。」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秘書人設變成吐槽役的密蘇裡沒忍住小小地翻了個白眼，以此來表示內心的不滿：「您下次要這麼說請麻煩直接開口, 不然的話大家可是會對我太過於嫉妒的。」
「放心, 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那這樣就顯得我更加可悲了啊船長！」
聽到密蘇裡那帶著一點悲憤的話, 塞西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現在倒是變得越來越活潑了呢，密蘇裡。」
「不活潑一點感覺會折壽，曾經以為自己會無事可做還能和您去看看海一起散散步的，難道是我太年輕了麼？」
不是，對我來說，你們不都是老夫老……那啥麼！
明智地按下這句話，塞西麗突然感覺到心頭一跳，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之後略微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著認定的那個方向直接沖了過去。曾經結下的誓言讓她感覺到提爾比茨已經找到了赤城，同時自己也愈加接近華盛頓了。
「船長，我已經發現華盛頓蹤跡，她……」
「說！」
「那個，華盛頓她，變小了。」
變小了，或者說，變成了童年時期的華盛頓。塞西麗稍稍減緩了自己奔跑的步伐，對著密蘇裡嘴角輕微抽出了一下，然後再度抬腳向前：「那其他人呢？」
「南達科他小姐……似乎邊和人戰鬥邊嘲諷華盛頓小姐，不過把她保護得很好就是了。」
「她們兩個哪天不吵架我會覺得是天塌了，而且南胖沒有幾次是吵得過總統大人的，就算她變小了也不行。航母小姐們怎麼樣？」
「航母小姐們和馬里蘭小姐變成了木偶，只有南達科他尚且保持成人形態。」
「很好，立刻過去。木偶果實的人既然在南達科他那邊，那也方便我來動最後一步。」
木偶的力量衰退了，或者說在把赤城所在的第二艦隊變為木偶之後因為塞西麗的霸王色霸氣，自身的水準已經無法爆發出最高水準，也因此在第三艦隊的華盛頓這裡只有南達科他還依舊是成人形態。
南達科他時不時放出來的猛烈炮火欲加猛烈，塞西麗在叢林中踏出一步的時候感覺自己似乎像是穿過了什麼一樣，耳邊總算是聽到了來自南達科他的聲音以及偶爾華盛頓稚嫩的童聲。密蘇裡輕輕點了點頭，她剛才也並非是「聯繫」上了幾位同僚們，而是通過自己的雷達索敵系統「看見」的。
「這說明超能力抵擋不住科技啊，密蘇裡。」
看著眼前一個格外暗黑哥特風格打扮的小姑娘，塞西麗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指揮刀，眯著眼睛觀察了一下：「速度挺快，手裡的木偶是列克星敦，怪不得南達科他不敢直接對著開炮，有『人質』。」
「船長，需要……」
「不需要。朋友，我找到你了，不來見見我麼？」
略微抬高了一點聲音，塞西麗看著停留在半空中的哥特少女，臉上露出了個格外溫柔的笑容：「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呢瑪麗瑞特，我找到你了，你不來和我說說話，我身為『朋友』可是很失落的。」
「你有比我更多的朋友。」
瑪麗瑞特的聲音很是冷漠，一點也沒有之前聽到的那種空靈縹緲的感覺：「我不喜歡我的朋友的朋友比我還要多。」
「所以你想要把我的朋友，變成你的朋友。」
「是的，這樣的話塞西麗婭的朋友永遠只有我一個，這是讓我感覺最幸福的事情。」
怎麼說呢，這還真是個——
「無藥可救的熊孩子，Gandr！」
左手做出手槍的姿勢直接朝著半空中的瑪麗瑞特直接上了一發魔術，在空氣中運用水汽凝結出了冰臺階之後塞西麗毫不猶豫飛至空中，看著瑪麗瑞特驚慌的表情笑容愈發溫和了起來：「那麼，你有想過惹怒了朋友之後的結果麼，瑪麗瑞特？」
如果說瑪麗瑞特並沒有對著她的姑娘們下手還把她們變成木偶的話，塞西麗覺得自己還是挺有興致和她玩玩的。畢竟大海上很無聊，發生什麼事情都覺得有意思，可惜這位木偶果實的能力者不應該對著她的人下手。
「你是想把我也變成木偶，然後在最後陪伴你成為你的『朋友』對麼？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瞥了一眼瑪麗瑞特手心裡面抓著的列克星敦木偶，塞西麗收回自己的句芒，直接換上了拳頭。她的刀術不錯，體術更加不錯：「就算你縮回去也是不可能的，或者說，你能夠運用的『木偶』，只剩下一個了吧？」
「你在說什麼塞西麗婭，我當然不是只有……」
「嘛，你不承認也無所謂，僅僅剩下的那一個，倒是你真正的『朋友』也說不定。或許也不能說是朋友？」
瞬間用武裝色霸氣覆蓋上了自己的拳頭，這種能夠直接打到吃了惡魔果實人的本體的特殊效果讓塞西麗很是鍾愛。考慮到面前的瑪麗瑞特可能承受不起一拳，塞西麗還是稍稍留了手：「那個衛兵，是你的父親，對麼？」
瑪麗瑞特瞬間停住了運用列克星敦來防護自己的舉動，被抓住空擋又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塞西麗一拳揍回了地面：「讓我來猜猜，無非是什麼老套的故事吧？任性的小姑娘吃了果實，關節處莫名其妙變成了木偶的樣子被嘲笑是怪物，沒有朋友唯有父親深深愛著自己。然後父親為了讓小姑娘更加開心一點，主動變成了木偶。」
「小姑娘覺得自己有了同類，有了朋友，然後想要更多的朋友。」
從半空中踩著冰制的臺階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冰霜重新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微微閃著光，襯得連衣服褶皺都沒有的塞西麗格外驚豔：「就把整個城鎮裡面的人，都變成了『朋友』。」
站在瑪麗瑞特的面前，塞西麗慢慢彎下腰拿起了列克星敦的木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之後交給了在旁邊照顧大家的南達科他：「還真是意外啊，居然原諒了那些稱呼自己是『怪物』的人，還把他們都變成了『朋友』，我是不是要說一句真是善良？你不滿足，還想要更多更多的朋友，有一天看到了來到這裡的海賊團，發現自己確實可以擁有更多的朋友了，對不對？」
趴在地上的瑪麗瑞特一句話也沒有說，偶爾似乎抽泣了一下的樣子讓塞西麗一點也不在意：「我也就這麼開個腦洞，真相與否和我沒關係。別指望我身邊這麼多姑娘就不會對姑娘下手，把我的同僚們變回去，我可以當無事發生過。」
「你破壞了我所有的朋友，還說無事發生過？」
瑪麗瑞特猛地抬起了頭，伸出自己的手指猛地勾了一下：「那你的朋友也要全部破碎掉才行！」
「謔，厲害。你的朋友們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自己不知道？」
抬手用一個魔術結界籠罩住了南達科他和她身邊的木偶們，塞西麗覺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對這個過於自我的姑娘實施人道主義教育：「你先破壞的規則，然後說是我的錯？臉還真大。」
「船長，他過來了。」
密蘇裡感受到那個木偶衛兵的信號之後和塞西麗點了點頭，看著地上的瑪麗瑞特也並沒有什麼憐憫的情緒，尤其在U國的同伴們變成木偶的情況下，更是一點開口想要求情的想法也沒有：「需要我攔下他麼？」
「我不想要見到父女情深，也不想要原諒，更不想要假惺惺地說出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啊』。把我家姑娘們變回來就行。當然如果你想要繼續下去，我也不介意直接一刀完事。」
「所以，小姑娘。」
塞西麗拔出自己的句芒直接抵住了瑪麗瑞特的喉嚨，她平常自認為還是個比較和善的人，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底線一切都好說話。
但是動了她的人還能夠活著離開的，塞西麗還稍稍動腦子想了想，遺憾地發現對著自己姑娘們動手的不管是深海還是叛徒，都被她親手給弄死到灰都不剩。
這位瑪麗瑞特小姐或許還要感謝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溫和了不少，或許還是因為有個「父親」的關係，在她這兒創了個記錄不說還只要把艦娘們變回原樣就行了。
真是撞了大運。
看著瑪麗瑞特眼睛裡面的驚恐，塞西麗俯下.身，語氣很是溫柔：「你長不大，總有人來幫你長大的。要麼把我的姑娘們變回來，要麼死。
「你的父親在看著你，你的『朋友』們在等著你，來做個選擇吧。」
「選擇是很好做的，對麼？」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曾經的木偶島並不叫木偶島, 但是原本的名字是什麼, 瑪麗瑞特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自己在有一天野外吃下了一顆難吃的橡果之後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回家之後被認識的小夥伴們嘲笑, 被大人們厭惡，唯獨自己的父親待自己如常。
「他們只是一下子看到瑪麗瑞特變成這個樣子太害怕了而已。」
「為什麼會害怕呢，瑪麗瑞特不還是瑪麗瑞特麼？」
「就像是一個晚上之後，爸爸突然白了頭髮……」
「怎麼會白了頭髮呢！爸爸你不要嚇我。」
「啊哈哈哈，就是這樣啦。突然一下子變了樣子，誰都會感覺到不對勁的。」
是的, 突然一下子變了樣子, 大家都會下意識覺得不對勁。但是當他們發現瑪麗瑞特依舊還是那個瑪麗瑞特, 只不過是因為吃了惡魔果實之後才變成這樣，就依舊願意和她一起玩了。
瑪麗瑞特變成了這個島上最受歡迎的小孩子, 她能夠做很多很多木偶，讓他們唱歌跳舞，也能讓他們陪伴小孩子玩耍。她也是最可愛的木偶, 父親應她的請求讓島上的裁縫給她做了幾套哥特風格的裝扮，自己混入木偶群中，仿佛就像是他們的同類一樣。
然而一切的幸福生活總是會有打斷的時候, 海賊的到來並沒有讓這個小島感覺到驚慌，照舊趕跑了海賊之後，他們卻沒有趕跑海賊帶來的東西。
病毒。
「哦。」
聽著衛兵先生的話語, 企業大小姐輕輕地哼了一聲, 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結局：「反正就是諸如, 全島的人得了病之後瑪麗瑞特小姐發現自己能夠把人變成木偶延續生命，於是整個島上的人開始請求瑪麗瑞特小姐把他們變成木偶。或許還因為吃了惡魔果實的關係，瑪麗瑞特小姐是這個島上唯一一個沒有生病的人。然後在把所有人變成木偶之後，這個島上來了一個海賊團。」
「……」
「然後呢，你們是不是把海賊團的人也都變成了木偶？還是說，做出了更加邪惡的事情？」
黎塞留沒有去看衛兵先生，抱著第三艦隊的旗艦赤城以及幾位航母輕母小姐變成的木偶很是有點沉重的感覺：「比如說，變成木偶之後島上的人開始延續生命，之後他們發現生命不夠了，就去汲取別的人類生命。」
「看你沒回答，黎姐應該是猜對了。」
長春提著自己的燈籠照亮了叢林的一小塊地方，柔和的光線看上去分外溫暖：「所以在此之後，你們開始希望擁有更長的生命。」
「也就是『共用木偶島』，對麼？嘛反正我們也不在意你們說的什麼這些過往，誰還沒有一個悲慘的過去呢。」企業冷笑一聲，她曾經在海上一己之力對抗整個J國海軍，直接打出標語企業VS IJN，U國第一功勳艦到最後依舊還不是逃不過戰後拆解的命運，真要計較起來還不膩味死：「就用這個來表示自己很悲慘？別蠢了，沒有一個人會同情你們。」
「運用他人的生命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呵。」
維內托嗤笑一聲，自家船長這一次不炸就不是她了。以她們七年來對塞西麗的瞭解，八成現在就是「你敢動我家姑娘，我讓你們全家上天堂」的爆發狀態中，誰攔誰死。
「我知道，而且我從未勸阻過瑪麗瑞特和大家，因此我也同樣是罪人。」
衛兵木偶的聲音很是坦然，仿佛是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一樣，甚至於話語裡還帶上了一絲笑意：「我看見了，實際上大家的生命已經到頭，倒下去的時候實際上很多人就已經是停止了呼吸的。」
「哦？」
「我沒有得傳染病，瑪麗瑞特也沒有，整個島上只有我們父女兩個沒有得傳染病。」
「我知道了，你要表達什麼到了船長那兒再說吧。」提爾比茨很是隨意地帶著路，一點也沒有好奇的意思：「幸好我們並非人類，你們把赤城小姐她們變成木偶，也不會造成什麼特別的影響。」
「我們也並不在意你們之前對海賊幹了什麼，也沒有正義到什麼都要管一管。要麼把大家變回原樣，要麼……」
看著脖子上被塞西麗架著刀的瑪麗瑞特，提爾比茨一行人深施一禮，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船長，大家都到了。」
「啊，那邊那位父親，不要在意我的舉動，因為我比你想像的要更加冷血。而且你說的話，我都從密蘇裡的轉播中聽到了。」
塞西麗盯著眼前的瑪麗瑞特，露出了一個讓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微笑：「所以你說的『他們死了』，並不是因為我的霸王色霸氣造成的，對麼？而是他們本來就已經拖延了死亡的時間，我是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不得不說你還真有勇氣，上一個往我頭上扔黑鍋的現在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抽空瞥了一眼衛兵木偶，塞西麗看著黎塞留懷抱裡面的幾個木偶輕輕歎了口氣：「你把她們變回去，我什麼也不會做，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也不會動手。哇，這麼一想我果然是好溫柔的人。」
姑娘們齊齊咳嗽一聲，聽得衛兵玩偶也有些哭笑不得：「來瑪麗瑞特，把她們變回……」
「我不要！」
「瑪麗瑞特，聽話。」
「我不要！把她們變回去了又怎麼樣，大家還不是都，都死了！」
「每個人都是會死的。」
塞西麗將自己的刀收回了刀鞘，站在衛兵玩偶面前笑了笑：「你不是也快死了麼，衛兵先生？」
「什麼？爸爸？」
「啊，早就應該死了吧。雖然沒有得傳染病，但是我也確實到了要死的時候。」
衛兵玩偶的話很坦然，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還多了一點愧疚：「對不起瑪麗瑞特，我也要死了。」
「怎麼會……不是有那些海賊的生命力麼！您怎麼可能會死掉！說好的要陪我一輩子的，為什麼會死！」
「因為你父親還算有良心，沒吸收你給他的生命力。」
塞西麗抱臂站在旁邊開口，仿佛是早就看破了一切一樣撇了撇嘴。那些吸收了他人生命力的玩偶在她的霸王色霸氣之下全部倒下了，剩下的兩個一個是衛兵一個是瑪麗瑞特：「另外一個玩偶我想應該是你吧？原本這是一種規避的治療手段，然而你發現整個島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想要變得和大家一樣，就索性也把自己變成了木偶。很好，你的表情告訴我猜對了。」
「船長，不要這麼欺負小姑娘。」
周圍的姑娘們一時無語，看著聳肩的塞西麗紛紛扭頭不去看瑪麗瑞特的表情。這種「我已經什麼都看透了」的走勢讓這個可以說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的瑪麗瑞特整個人都懵了，甚至於還帶著一點求助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瑪麗瑞特啊，我已經到盡頭了。」
對上自己女兒的表情，衛兵玩偶慢慢走到她的身邊，舉起自己木質的胳膊握住了她的手：「我啊，一直都在想，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解脫呢。」
「解脫？爸爸你不是說……」
「對於別人來說，活了那麼長很幸福吧。但是對我來說，一天一天地看著我的女兒變得比之前更加像個木偶，去不斷地做出她以前不會做的事情，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實際上瑪麗瑞特，你不用全部完成他們的要求的。不過我又帶著一些屬於自己的貪心，想著如果能夠這麼一直活下去也不錯。」
「爸爸，你不要再說了。」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瑪麗瑞特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心中的瑪麗瑞特。現在爸爸有點困了，小瑪麗瑞特，能讓我睡一會兒麼？」
無動於衷是在場除了瑪麗瑞特和木偶衛兵之外的所有人。見過了太過生離死別的塞西麗順手點了根煙，難得沒有被在場的大管家們盯著讓她分外有種解脫的感覺，甚至於還饒有興致地吐了個煙圈。
「曾經有一個文人寫說，悲傷是不相通的①。看你仿佛對我現在旁觀的悠哉舉動似乎有些憤怒，那麼就讓我說說一些歷史吧。」
塞西麗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瑪麗瑞特，伸手指向了之前發聲過金色長髮的U國航母企業：「企業，U國航母大小姐，當年戰爭的時候整個U國海軍沒有比她獲得戰功更多的軍艦了。然而退役之後除非拿出兩百萬美元，折合大約四點四億貝利買下，否則就會被自己的祖國拆解。」
仿佛是多了一點興趣，塞西麗看也不看瑪麗瑞特，順手又指了第二個：「粉色頭髮，我現在的旗艦提爾比茨，當初傾覆之後被相當暴力地解體，用人類的形態來說就是五馬分屍死後淩遲，甚至於身上的殘片還被做成路面，也有被當做紀念品銷售。」
身為指揮官，塞西麗對每一位艦娘的最後都十分瞭解，這種情況下說出來是帶著悲傷，還是說帶著的是一點歷史過去之後旁觀者的淡然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一個個被點到名字的艦娘也不知道。但是她們知道的是她們現在已經無所畏懼，再度在海洋之上跟著自己的船長開始了一次無比自由的航行。
「維內托在新年的第一天開始解體拆卸工作，黎塞留最後同樣是被拆解，別的都不說了，戰役中沉沒的被當成靶船處刑的戰後解體的……這裡的只有小長春最後是當景點，密蘇裡當博物館留存。不過又有什麼用呢？災難來臨還不是沉入大海，每一艘軍艦，最後的結局都一模一樣。」
「一個軍人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最後一場戰鬥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我一生中最大的悲哀就是從最後一場戰爭中倖存下來，真是應該在快結束的時候死掉。巴頓將軍的話，還真是……」
「至理名言，沒有人能比他形容地更好了。」
看著因為父親去世而痛哭的瑪麗瑞特，塞西麗按著打火機一點也不在意。這種場景她看得太多了，多到讓她到現在都覺得有些麻木：「感情總是這樣，會饒有興趣地對著或許有家人的海賊動手，動手之前告訴自己是在用他們罪惡的生命給善良的人延續生命，從而覺得自己做的是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然而瑪麗瑞特，是什麼給了你勇氣，以自己的方式評判一個人的生命？」
「人，永遠是平等的。你不能因為一個人是罪惡的而對他直接施於自己臆想的懲罰，因為你沒有這個權力。」
塞西麗看著哭的快要暈過去的瑪麗瑞特，手上依舊按動著打火機，平和地甚至於沒有一點波動：「當然，如果說他將罪惡施加於你，那麼你能將這種罪惡平等地還給他。這個我完全認同，因為我曾經是這麼做的，現在也是這樣做的。」
「你活了多少年，你殺了多少人，這些罪孽會平等地還給你的，瑪麗瑞特。」
看著開始變回本體的姑娘們，塞西麗看著瑪麗瑞特的樣子示意所有人先回到船上。整個島上除了瑪麗瑞特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剩下那些木偶不管怎麼說，都已經死了。
「我也不會殺你，你自己做下的罪孽，自己去還清。」
看著痛哭到失聲的少女，塞西麗微微勾了勾嘴角。她並不是說是嘲諷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或者說女孩子也有些太過頭，畢竟瑪麗瑞特都不知道通過海賊的生命力活了多久了：「活著，然後去償還。」
「那麼……」
「放心吧，我會幫你安葬他們的。」
塞西麗叼著自己的煙，看著以木偶為名的少女表情多了一點惆悵：「安葬這種事情，沒有人比我們更拿手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小島並不大, 因此島上的原住民也並不是特別多, 但是塞西麗習慣性地將所有人火葬並且設立墓園和墓碑之後也已經過了五天時間。等到瑪麗瑞特離開的那個日子, 她走過每一個墓碑和他們告別, 最後在自己父親的墓前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和塞西麗要了一艘小艇。
「我走了。」
「嗯，去吧。」
「海賊都是惡，對麼？」
「不，還有些人只是單純為了去尋找未知而被稱為海賊。不過大部分嘛，別太報以希望的好。」
塞西麗叼著沒有點燃的煙目送瑪麗瑞特離開，她的臉藏在斗篷裡面讓塞西麗分不出她的年紀, 但聽聲音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不過說一切都只是純粹的惡的話, 那麼純粹的善是誰呢？」
「……」
「所以說如果沒有純粹的惡, 那也沒有純粹的善，一切都是看立場。」
站在木偶島的海灘邊上, 塞西麗發了會兒呆之後看著天邊的太陽，突然有些覺得疲憊：「活著，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塞西？」
「波特, 你說當初，我為什麼會活下來呢？」
被當做材料試驗，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改造成了奇特的存在, 經歷了無數刀割煎熬之後她還是想要活下去：「仿佛就只是為了活下去一樣，拼盡全力地活到了現在。」
「但是塞西，你沒有要為了自己活下去, 而傷害到別的無辜的人。」
波特看著海面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塞西麗和瑪麗瑞特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但是當初馬克西希望我們活下去的方法是磨煉和愛護。他小心翼翼地教導我們，引導我們走上正確的道路。而瑪麗瑞特的父親則是溺愛和縱容，不管他的女兒做什麼都認為是好的。」
「我們是不一樣的，塞西。」
誰不想要活下去呢，都是掙扎在這個世界中的普通人，只不過一個堅持了自我，一個迷失了方向罷了。
木偶島的墓園沒過多久之後就被發現多了一顆橡果外皮帶著螺旋狀的惡魔果實，塞西麗盯著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把果實放在了木偶衛兵的墓前：「行了，也算另外一種形式的父女團聚吧。話說銀桑，要不要看看木偶果實是什麼樣子的？免費哦。」
「啊，看到了，和漫畫裡面還是有點區別的嘛。」
差不多全程參與了塞西麗行動的銀時瞥了一眼螢幕裡面的木偶果實，回頭一把按下同樣好奇探頭想要知道他在和誰對話的夜兔姑娘：「你現在有定居地了？」
「正在整理中，還沒見太大成效。」
塞西麗聳了聳肩，她倒是看到這位萬事屋老闆總算是在了一個類似於辦公室的地方，還掛著「糖分」兩個字，簡直就是甜食病患者發自內心的呼喊：「你兒子呢？」
「那不是我兒子！神原他的話，被一副眼鏡帶去修煉劍術了。」
「你那個世界也真是夠神奇的，眼鏡也有劍術。」
「……」
不知道對面到底是真的認真了還是開玩笑的銀時一時之間莫名覺得有點槽多無口，決定立刻轉換話題：「你還要不要油彈鋼鋁了？」
「嗯？怎麼現在有了？」
「現在稅金小偷們也回來了我也有了點管道什麼的，你要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弄一批過來。不過相應的……」
「放心，國際慣例黃金支付，你要用教材也行。」
得到久違的好消息之後塞西麗很是滿意地點了頭，貝利她現在也不是很缺，海上貿易這種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很賺錢的，尤其有了根據地之後更是如此，偶爾轟兩炮什麼的對於她的姑娘們來說絕對是小事情：「那我先繼續去盯著我的根據地了。」
「好的，貨|到|付款啊塞西麗。」
「放心放心，我一向很有信譽。」
隨口掛掉了通訊，整個小島已經開始了徹徹底底的改造工程，叢林裡面的毒蟲蛇蠍要麼搬家要麼頭搬家，碼頭和船塢已經有了雛形，同時原本荒廢了的田野也重新開墾了起來。
「話說回來，我記得原本港區也有一片旱田來著，如果說還在的話就好了。」巡視了一圈之後塞西麗看著雖然不說被大刀闊斧改建但是外形也算是變化不少的城鎮，還算滿意地對著聲望點了點頭：「有安排好之後大家排班的順序麼？」
「請您放心，已經基本安排完畢了。」
「那就好，我們或許要迎來幾位貴賓了。」
抬頭對著放哨的麥坎貝爾做了個手勢，塞西麗看著原本在天空中飛翔的白頭海雕盤旋了幾下之後飛到了她旁邊的木欄上，仰了仰頭之後語氣格外囂張：「本大爺的眼睛當然是最好的，東北方似乎有一點灼熱的氣息，感覺是同類又不像是同類，似乎正在朝我們的方向前進。」
「哦？是同類又不是同類？吃了惡魔果實的？」
「應該是吧，但是我難得沒有那種厭惡的感覺。」麥坎貝爾咂了咂嘴，眼睛裡面多了一些討好：「船長，今天讓我和埃塞克斯一起睡唄？大家宿舍也都建好了。」
「你一隻雄鷹在港區裡還沒被我哢擦就已經是天大的慈悲了，還想和埃塞克斯一個房間？」
不懷好意地看著麥坎貝爾，塞西麗示意他停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不是一直和CV-16一個房間麼，你這麼竄過去兩個人都同意了就行。」
「哦！那我繼續去放哨了？」
「不急這件事情，既然貝爾你說了東北方有灼熱的氣息在接近，那麼大家做好兩手準備。貝爾的話，今天就當我的秘術副官好了。」
「那我就吩咐下去了。」
聲望微微欠身，瞥了一眼麥坎貝爾警告他不要做多餘的舉動之後才轉身離開。原本的街道建築被來自各國的姑娘們改成了不同的風格，其中最先建立起來留給塞西麗的船長小樓倒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純粹的現代性冷淡風看上去格外俐落，內裡的裝飾也是如此，讓塞西麗莫名有種夢回港區的感覺。
「你們還真是速度。」
雖然說對於自家艦娘那一手水泥匠的本事有些無語，不過塞西麗還是可以理解在一個星期之內搭建起一個指揮府的速度。畢竟曾經深海一來一回就要基本重建，別說是艦娘們了，她建房子能力也不差。
唔，或許下次米霍克同志要房子了自己還能收點建造費。
思緒稍稍有些飄遠，不過塞西麗很快就收了回來，看著踩在自己鳥架上格外愉快的麥坎貝爾笑了笑，伸手接起了剛才開始啵裡啵裡響的內部電話蟲：「怎麼，有事？」
「沒事塞西，我就檢查一下內部通話行不行。」波特拿著夕張剛做好的電話蟲笑嘻嘻地開口，坐在放哨的高處晃動著雙腿，看著仿佛永遠一成不變的大海：「現在我們算有自己的港區了麼？」
「算吧，畢竟這裡也算不錯，氣候宜人也沒有什麼特別兇猛的動物。」塞西麗拿著電話蟲眼睛裡面也多了點笑意：「有認真工作麼，波特？」
「波特可是一直都很認真的喲，不過大家也沒想著把這個小島弄得和以前的港區一模一樣……對了塞西，這個島以後改名的話，要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一個取名廢？」
波特想到塞西麗一開始把自己的刀叫做小可愛這件事情就嘿嘿笑了兩聲不說話了，看著海面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塞西，有人來了，敵我不明。我們自我介紹應該怎麼說？這會兒不起個名也不行了。」
「……」
麥坎貝爾偷偷看了一眼自家臉色猙獰的船長，嚇得重新把頭埋進了羽翼裝作什麼都沒聽見。過了良久之後麥坎貝爾差點以為自己都要睡著了，才聽見塞西麗的聲音。
「我不想取名了，塞西麗島只有一個，波特你來。」
「我又不是船長，怎麼來？要不叫戰艦島？」
「那你怎麼不叫少女島呢。」
沒忍住吐了個槽，塞西麗捏了捏鼻子按下那股酸澀的感覺，很是淡定地繼續了下去：「算了，以前這裡叫木偶島，現在好歹是我們在，用馬克西給我們的中間名吧，就叫維洛馮好了。」
「維洛馮，我還是更喜歡柳葉。塞西，我們還種柳蔭道麼？」
「不了，維洛馮是我們的中間名，也很好。」
威廉·D·波特微微閉上了眼睛，不過還是默認了這個名字：「那我去告訴大家了。另外塞西，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什麼了，對吧？」
「……平常不見你這麼敏感，怎麼現在這麼機智？波特你還真是個麻煩。」
維洛馮是個純粹用來紀念的名字，但是波特後面那句話讓塞西麗覺得有點沉重。掛掉電話之後伸手拿起了堆積在桌子上的文書，瞬間確定好計畫的船長對著麥坎貝爾揮了揮手：「貝爾，今天你當我的副官，把這些都看了再給我處理意見。」
「明白。」
中氣十足地飛到書桌旁邊用自己的爪子勾出兩個檔，麥坎貝爾很是滿意地開始了工作，然後就看到塞西麗站了起來：「那麼這些全部交給你了，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等下船長？？？」
「畢竟你今天是我的副官嘛，拜託了。」
對著一隻白頭海雕眨了眨眼睛，塞西麗臉上的笑容格外明媚，還帶上了一點調皮：「貝爾，全靠你了喲。」
「……」
維洛馮最高領導人為了翹班居然讓白頭海雕來擔任文書工作，這簡直就是道德的淪喪！
扒拉著手頭的檔，麥坎貝爾第一次為自己是港區唯一的男性而感覺到崩潰：「船長！請讓我和你一起過去！」
「啊這就不用了，你不是說有火焰的氣息麼？如果說是一隻公鳥也就算了，母的話那不是你就直接跟著人家走了？我必須要維護我港區唯一男性的尊嚴，所以貝爾，你就好好留下批閱公文吧。」
扯了扯自己的白色手套，塞西麗步伐輕快地來到了已經建好的港口，看著不遠處飄揚著一個熟悉旗幟的船隻微微眯了眯眼睛，示意波特打出表示此處有人的旗語。
「塞西，這個標誌是……」
「嗯，白鬍子。」
飄蕩的海賊旗幟不同於別的海賊旗是交叉的骨頭，十字形的標誌以及帶著誇張弧度的鬍子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再加上這裡是四皇控制下的新世界，一干姑娘們手上身上直接浮現出了艦裝進入了警戒模式。
「不用太緊張，我想我這裡也不至於是白鬍子親來，八成是知道了這個島上發生的事情，對我有點好奇想來看看罷了。畢竟他可不像我對著米霍克還有香克斯，都有事後轉播。」
「您對米霍克先生是事後轉播再加上安利，對香克斯先生是日行彙報行程外加調.情。」
「……」
「不過，對面出現的也應該不是什麼小人物就是了。」
身為放哨隊伍隊長的海倫娜扭過了頭，看著在船頭出現的藍色火焰，直接讓周圍潛伏在海底的潛艇炮潛們退了下來：「是白鬍子麾下不死鳥瑪律科，放行。」
不死鳥啊……啊……等等！
看著眼前的金髮男人，塞西麗聽著來自自己指揮室那一聲響徹天際仿佛是爆種完成了所有文書的麥坎貝爾的尖叫，突然覺得有種會複刻當初米霍克和麥坎貝爾對視的錯覺。
可惜現實告訴她，這不是錯覺，而是現實。
一道黑影刷地一下從天空中飛過，與蔚藍色的火焰雙翼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同時天空中傳來了分外淒涼的叫喊，簡直讓人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船長！你讓我去寫公文，自己在看別的鳥！」
——確認過眼神，又是盜版的人……
不，鳥。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俗話說得好, 撞衫不可怕, 誰醜誰尷尬。
然而撞人設, 尤其是撞最基本的人設, 「鳥」這個設定的話……
港區鷹雄王豹怒。
「憑什麼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幫司令官批文件，你就去看別的鳥！」
瞧瞧，氣得連以前的稱呼司令官都出來了。
「之前有個鷹眼米霍克也就算了！好歹他還算得上是司令官你的對手和好友，本大爺撞人設忍了也就忍了，這次又來個鳥！是可忍孰不可忍！」
「貝爾，冷靜……」
「埃塞克斯！你讓本大爺怎麼冷靜！我有什麼不好看的麼！啊！他能給您批公文, 給您摸頭摸肚子, 還能給你唱安眠曲麼！誓約誓約過了戒指戒指給過了, 然後現在司令官去看了別的鳥！他有那麼好看麼！他有我好看麼！」
「……」
塞西麗嘴角直抽，只覺得這一關是過不去了。再看看一邊明顯是在看熱鬧的姑娘們以及不明所以的白鬍子海賊團扛把子一番隊隊長, 只覺得自己這次陷入了「明明是我先來的」白學深淵。
麥坎貝爾越說越怒，直接倒在了自家搭檔埃塞克斯的懷裡裝死：「我的人生已經毀了，埃塞克斯, 如果你還會思念我，就在橡樹上掛一條黃絲帶①。」
「夠了啊，這兒哪來的橡樹？」
塞西麗只感覺自己已經佛了, 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之後滿臉都是滄桑：「首先我沒看別的鳥，人家是人，吃了鳥果實。其次, 你好看你最好看, 你是整個港區最帥氣的鳥。失禮了瑪律科先生, 我家的白頭海雕有些……小激動。」
「啊，看出來了。」
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裝死的白頭海雕和鞠躬道歉的銀白色頭髮姑娘，瑪律科半閉著眼睛開口，語調慵懶而又帶上了一絲凝重：「您就是那位超新星『布裡西桑·塞西麗婭』吧？」
「是塞西麗，不是塞西麗婭。塞西麗婭雖然是官方稱呼，可惜這是我一個很討厭的名字。以及超新星是什麼，我不知道。」
「超新星的話，是指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賞金超過一億貝裡的新人海賊。」
「那我不是超新星，正兒八經航行了七年多，砍了個天龍人就變成了海賊頭上還被扔了那麼多黑鍋，我還真有點不服。算了不說這些，要來一根麼？」
輕輕呼出一口煙，塞西麗看著瑪律科的樣子隨手遞過去了自己的煙盒，被對方婉拒也不惱怒，自己抽了一根夾在了耳朵上：「不過人你也看過了，有什麼想法？」
「你還想對本大爺的司令官有什麼想法！放開我埃塞克斯，本大爺要……」
「行了行了，麥坎貝爾你就別啾啾啾的了。」
無語地看著已經魔怔了的白頭海雕，塞西麗對著瑪律科點頭表示歉意時候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示意埃塞克斯暫時離開：「你下一步是不是還要吼『我是你老婆啊船長』。行了我知道了，不會去看別的鳥的，整個港區我最愛的白頭海雕是你。」
我親愛的船長，整個港區就麥坎貝爾一隻白頭海雕。
周圍的姑娘們一瞬間感覺自己內心同步，互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之後憋著笑，看著總算是被馴服了的白頭海雕之後嬉笑了一下，手挽著手重新開始了自己的巡邏。
「失禮了，麥坎貝爾最近內心有些受損嚴重，刺激有些大就會讓他少許失態。」
看著麥坎貝爾被埃塞克斯帶走，塞西麗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瑪律科的臉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來到新世界無意去爭奪什麼，只是為了單純的航行而已。四皇我無意招惹，不過這個島，現在是我的。」
「啊，我也只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這次來拜訪也並非是老爹示意。」
「看出來了，順帶再來看看米爾德島的消息到底對不對，是吧。」
輕輕吐出一口煙，塞西麗也不相信白鬍子會為了自己這麼剛剛進入新世界的人而過來招攬什麼的，再說了她也沒心情去附庸誰：「不過我希望你去給白鬍子船長帶句話，當然了，願不願意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
面前這個女人很狂妄，瑪律科感覺在新世界已經很少遇到這麼狂妄的人了。她並非一個剛剛開始航行的新手，雖然說手下都是女人，但是這些女人可不好惹，手上的艦炮能夠讓旁觀者明白很多事情。
總之，狂妄地不讓人討厭，卻也莫名讓人不爽。
「時代變遷，很艱難，也很容易。」
透過煙霧看著眼前仿佛總是沒睡醒一樣的金髮男人，塞西麗往前走了兩步做了個手勢，示意瑪律科跟上：「我並非是推動時代發展的那個人，也無意對如此洶湧的潮流做些什麼。如果說下回在海路上遇到白鬍子海賊團，或許會送上美酒，可如果說你們擋了我航行的路，那麼就請永遠留在那裡。」
「塞西麗船長，你還真是一個夠囂張的人。」
「實力允許我囂張，就像是你現在依舊選擇和我平等對話一樣，而且在大海上，誰都不是霸主。擁有屬島，擁有海賊團又如何，數量確實很重要，但我的麾下數量也不少。」
瞥了一眼稍稍有些繃緊的瑪律科，塞西麗輕笑一聲，再度遞過去了自己的煙盒：「抽麼？」
看著對方慢吞吞地拿了一根算是達成共識，塞西麗扔給瑪律科一個打火機，感覺自己還能給對方一點情報：「另外剛才貝爾脫口而出的『司令官』這個不用太過於在意，我曾經是個海軍，現在不是了。」
「哦？海軍居然會放走您這樣的高手？」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海軍。當然了，我並非是想要把這個資訊傳遍整個新世界，貝爾既然說漏嘴了那我也沒辦法，您保守這個秘密也好傳播這個秘密也罷，我都無所謂。」
聽到瑪律科對自己的敬詞，塞西麗慢吞吞地收回了打火機，站在海灘邊上對著這位白鬍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點頭告辭：「既然如此，我就送到這裡了。」
「我是要說您沒有爭奪的心真是太好了呢，還是應該說您這樣單純的願望有些夢幻，不過這也是航行的一種。你的話我會轉述給老爹的，希望之後還能再見吧。」
瑪律科的手臂上泛起了藍色的火焰，手臂化為翅膀的那一刻看上去無比豔麗，雖然炙熱卻並不滾燙，有意控制住自己的溫度和塞西麗道了別。
「說實話，我還想和你打一場的。」
對著空中的這位不死鳥塞西麗搖了搖頭：「打一場？還是算了吧瑪律科先生，打起來我一向沒分寸。」
「和鷹眼的戰鬥也是如此麼？」
「那倒不是，和他第一回打起來的時候如果不是有個不長眼的海王類也虧得有颶風來臨，結局估計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之後那次是心知肚明才沒打上頭，如果再戰，八成還是那樣。」
「瑪律科先生，你既然是先發出挑戰的那個，那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我們之間是有差距的，對麼？不送了，就此別過。」
送走了讓麥坎貝爾尖叫著撞人設的瑪律科，塞西麗咬著煙蒂滿臉無奈地看著開始罷工的白頭海雕，感覺自己分外心累：「行了貝爾，瑪律科人都走了，而且他又不是鳥。」
「我不管，他羽毛比我好看！藍色的！」
「……」
這鳥哄不了了，不能扔到海裡的話，就燉了吧。
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的門裡面撥通了香克斯的電話蟲，塞西麗說完了瑪律科的來訪之後才開始發牢騷：「我又沒有要別人家的鳥，整個港區就他一隻鳥，還說我盯著瑪律科看。白頭海雕也有叛逆期的麼？別和我說是發.情期，真的是發.情期我直接閹了他。」
「你和瑪律科見面了？」
「嗯，見了，沒有盯著看，貝爾純屬造謠。」
聽到電話蟲對面的人似乎有些嚴肅，塞西麗用手指繞了繞電話線，知道香克斯在思考什麼。體貼地留了一點空間之後聽到了幾聲喧囂才很隨便地開口：「你們四皇之間的事情我無意加入，不管我的事情。話說回來，你今天那邊挺喧鬧，有新人加入了？」
「啊，是啊，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屬島，大家正在喝酒呢。」
「你莫名其妙的時候還真多，是不是要和我說當上四皇也是莫名其妙的？」
沒忍住吐槽了一下香克斯口中的莫名其妙，聽到他的笑聲之後塞西麗總算是感覺自己放鬆了不少。仔細想想她來到新世界之後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他見過面了：「你要不要來我的維洛馮看看？」
「這算是邀請麼？」
「算，不過我馬上就要出海了怕是有點難……大家都認得你，你到了自然會接待好你的海賊團的。」
把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航海日誌上，她一向都是坐不住的人，到處亂跑去開拓更遠的海域才是她最想做的事情：「香克斯，如果說哪一天我的生命卡消失了，不代表我死亡。」
「你之前就和我說過這件事情，可生命卡從來沒有出錯過。」
「我是會讓生命卡出錯的那個，所以提前和你說一聲，免得你以為我死了去喜歡別的姑娘。」
香克斯看著手中這張正方形的生命卡，生命卡的邊緣被塞西麗寫上了她的名字，飄逸瀟灑的字跡完全可以說是字如其人。他在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偶爾會拿出這張生命卡，看看它指向什麼方向，也會去思考生命卡的主人在做什麼。
她從未停下過自己的腳步也從未停止過和他的聯繫，但是她也從來都沒有真正開口過。
「這算是我聽到的告白麼？」
「你認為呢？我不喜歡吊著別人什麼也不說，可有時候我也會害怕的，香克斯。」
害怕得不到回應？也並不是。她和香克斯之間互相也算得上心知肚明，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了。然而慣性使然，她無法在確切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時候留給他承諾。
如果說他因此背負承諾一生，那麼這會是她永遠無法釋然的諾言。
「那麼你這次出航，一定要回來啊塞西麗，我還是更想要親耳聽見你對我說這句話。」
「會如你所願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遇見你，親口和你說出我想說的那句話了。」
輕輕掛掉了電話，塞西麗點開來自指揮官系統中來自萬事屋銀桑的交易。把所有的成就點以及銀桑送來的這些東西加起來的資源儲量有些超過她的想像，但不管怎麼說這些東西永遠是越多越好的。
伸手劃過自己頂下的排班表以及改造島嶼的內容，塞西麗推開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對著已經準備好的聲望輕輕點頭。
「找個日子，我們繼續出海。」
她們現在擁有了一個港灣，但是腳步依舊不能停下——
永不停止的航行，才是身為船和船長的榮耀。
第40章 第四十章
「所以塞西, 之前說好的只是走腎不走心呢？」
最為瞭解塞西麗的波特趁著夜色偷溜進了指揮室, 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的姐妹, 聲音裡面還帶上了些許不滿：「說好的只愛我一個, 最後敗在了甜言蜜語裡面，我看錯你了。」
「我也沒想反駁，只是……」
看了一眼波特，塞西麗的眼神稍稍變得凝重了起來，手上不自覺地搭上了句芒的刀柄：「很多事情我都已經想起來了，留下封印也被我解開了。」
威廉·D·波特看著近在咫尺的塞西麗, 覺得她不管如何, 果然還是和自己隔著一個世界那麼遙遠。
沉默了許久, 波特才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裡面多了一點釋然：「是麼, 那還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塞西麗深深地看了一眼波特，扭頭看著窗外已經變為暗色的天空輕輕歎了口氣：「我有時候寧可不要知道得那麼快, 也不要這麼……去確認自己的想法。」
波特坐在一邊一動也不動，只是偶爾點個頭：「所以，你選擇好了麼, 塞西？」
「誰知道呢，我確實挺喜歡他，喜歡到不想放手。」
看著波特的樣子, 塞西麗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摘下身上的刀和槍扔在了一邊, 伸手直接揉了揉波特的頭髮，甚至於還得寸進尺直接把她的丸子頭給拆了。
看著波特捂住頭格外嫌棄的樣子，塞西麗不由得笑得更歡：「對你也是如此。放心吧波特，就和我以前說的那樣，我全部都要。」
夜間的談話並未影響到塞西麗和波特什麼，而在擁有了港區之後出海的名額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遠征的小隊已經開始逐漸擴散，同時也在新世界有了名氣——整個海賊團都是姑娘的還真不多，再加上一個個長得好看又仿若改造人，手上就能掛艦.炮還能放魚.雷飛機……不管怎麼說都太驚悚了一些。
結局也是完全能想像得到的上通緝令，塞西麗有時候拿著自家姑娘們的通緝令都有一種「這是通緝令還是出寫真」的錯覺，一個個被拍的，青春活潑，優雅撩人，美豔霸氣樣樣都有，看的塞西麗嘴角直抽。
「塞西，你看，我的賞金提高了，超開心的！」
仿若獻寶一樣拿出自己的通緝令，看著上面推眼鏡的小姑娘塞西麗感覺自己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說：「啊很好，那麼你接下來跟著我出海。」
「塞西你已經都想好了麼？那讓誰留下看家？」
「我準備讓德格拉斯看家。」塞西麗聳了聳肩，這還是這位金髮眼鏡娘自己提出來的看家要求，不少人雖然說在爭搶第一次出航機會不過大部分還是明白她的安排的：「提爾比茨不想出門就讓她在家裡吧。旗艦是聲望，如果說不讓她當旗艦的話，我怕她要對著我以死明志。」
「……這還真是聲望能做出來的事情。」
想到港區大管家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旗艦的心情，波特表示可以理解：「聲望肯定會來的。」
「嗯，這一次航行估計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長到我自己心裡都沒底。港區不可以沒有實力強大的駐守艦隊，因此反而是留下的人需要好好考慮。」
「各國的優秀旗艦以及戰艦我不會帶走，提爾比茨自請留下能夠給港區增添不少力量。所以我在思考的是留下的人裡誰能和我一起走，這個選擇就有些多，要好好想想。」
曾經的世界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做的太過頭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每次出征也都是運用了指揮官能夠指揮的最高上限六位艦娘進行出征。現在塞西麗感覺自己的封印已經被她解除，供應三百位艦娘同時活動的魔力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然而雖說如此，她卻面臨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這一次離開，可不是普通的離開了，波特。」
「塞西放心，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作為確切知曉塞西麗狀況的人波特有些擔憂地看著眼前的船長，咬了咬嘴唇之後開口：「不管是身體還是別的，真的都沒關係？」
「沒問題，島上的改造也差不多了，準備吧。」
輕輕拍了一下波特的腦袋，塞西麗的眼睛裡面帶上了一點笑：「等我解決這事兒，就去找香克斯約……」
聲望正好路過，聽到塞西麗未盡的話語直接啪嗒一下捏碎了自己手裡的掃把，看著兩個人驚悚的表情很是淡定地點了點頭：「沒事船長，我去換把掃把。」
「……」
不！她只是想要去和香克斯約會或者說互相深入交流一下，絕對是精神上的不是肉體上的啊聲望！
「啊，這個時候就不要追上去說諸如『聲望你聽我解釋』這一類的話了，塞西。」波特默默扭過頭，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塞西麗的手：「會讓別人覺得你是個渣男的。」
「閉嘴吧波特！跟著我不要離開我的視線，懂麼。」
維洛馮已經被改造地非常不錯了，從港口到城鎮也已經修出來了一條石子路。叢林裡面的潛在危險也已經全部清理乾淨，路邊的矮燈籠每天都有人負責點亮，在夜晚看上去分外有種幽靜的感覺。穿過石子路之後的城鎮城牆也被稍稍修繕了一下，進了城門之後看到的是一條具有各種特色的街市。
各種不同國家風格的建築都非常顯眼，偶爾有幾個小攤都是用來小小地交易一些遠征出門時候帶回來的小飾品。當然也有別的一些小攤，食堂由幾位C國艦娘以及J國艦娘輪流掌勺，堅決拒絕E國艦娘在做飯的時候踏入廚房一步。
維洛馮逐漸開始變得和塞西麗曾經執掌的港區一樣，雖然並沒有居住在此的人讓這條小小的商業街變得繁華，但是每位艦娘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和決心要幹的事——反正塞西麗看著連圖書館都建好了一個，就知道自家手下的這群姑娘開始發展個人興趣了。
嘛，發展個人興趣總比對什麼事情都沒興趣來得好。
看著大家熱火朝天改造島嶼的樣子塞西麗開始一個個地把名字劃去。她這次出門航行自己明白代表著什麼，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完畢她不放心。
如果說能夠直接做出個十年計畫，那就再好不過。
想到這個塞西麗微微皺了皺眉，抬手寫下了一個年份之後對著外面喚了一聲：「德格拉斯。」
「是，船長，有什麼事情麼？」
「我不在的時候你全權代理。」
「嗯，我知道。」
「我不在的時候，你全權代理我的事務，你是整個維洛馮的最高長官。」
看著金髮眼鏡娘的表情，塞西麗一字一句地開口：「你是指揮艦，之後一切都交由你來負責。有實在是不能解決的問題，去找香克斯。」
「請放心，不會有不能解決的問題的，指揮官。」
感受到塞西麗的眼神壓迫，德格拉斯用了曾經的稱呼行了一禮，抿了抿嘴唇之後點頭接過了塞西麗手中的印章：「是，我知道了，如果有問題，我會立刻聯繫香克斯船長。」
確認後方交接完畢之後塞西麗伸手抓過了自己的風衣，披上之後用電話蟲通知了自己決定下來一起前行的姑娘。她最後還是將大部分強力航母留在了維洛馮，帶著一批炮船開始了擁有了港區之後的第一次航行。
用各位C國J國艦娘的話來說，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航行總要做好各種各樣的封建迷信活動，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僅出航17個小時就被U國魚.雷打中沉沒的裝甲航母信濃小姐表示大力贊同。塞西麗看著港區空地上一群跳大神的姑娘們，只覺得自己差點心肌梗塞。
「習慣就好，您以前不也每次出航都這樣？」
「以前是有這樣沒錯，但絕對沒有到群體狂歡的地步吧！」
塞西麗捂住胸口，伊勢日向倆經典違章搭建的航戰小姐穿著巫女服帶著不情願的綾波和特別開心的敷波跳著J國特有的神楽舞，應瑞肇和敲鑼打鼓的樣子讓這四位巫女小姐腳一扭瞬間亂了陣勢。塞西麗抽了抽嘴角看著兩邊又開始例行互掐，另外一個方向則是正在瘋狂搖滾，阿拉斯加與關島帶著哥特雄獅一臉的「Are you ready」地帶著一群小姑娘rock了起來。
「別告訴我你們都知道了，現在不是來送我的是來看我熱鬧的。」
塞西麗沒忍住捂住臉，看著另外一邊巴爾的摩指揮著一群帶樂器的小姑娘把各國海軍軍歌刷了一遍，沒有一點要出發的豪情壯志，反而有種絕望的感覺：「要放在以前港區，我會不會又被艾拉元帥罵玩物喪志？」
「您沒有『玩物』，也沒有『喪志』，元帥大人怎麼可能會批評您呢。」聲望沒忍住笑了笑，身上的艦裝浮現在她的身後，往前走了兩步轉身對著自己的指揮官伸出了手：「來吧船長，永不停止的航行，要開始了。」
永不停止的，自由的航行啊。
如果這一次，她能成功回來的話……
輕輕拍了一下聲望的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塞西麗看著之後排成兩列的姑娘們同樣舉起的手輕輕拍了過去，和曾經每一次出征一樣一個個喊了她們的名字。
每一個人，她都是記得的。
港口停著的是聲望經過木質改裝也縮小過的本體，這段時間不僅僅是維洛馮自發開始研究船隻，聲望自己也拜託了姑娘們將自己的內部改裝地更加適宜居住。摸著聲望木質外表實際上觸手依舊是鋼鐵質感的船舷，塞西麗看著港口內停下停下動作抬起頭看著她的姑娘們，一時之間覺得維洛馮有些太安靜了。
還是剛才那種嘈雜的喧鬧她更喜歡一些。
「我出發了。」
將自己的手平舉在太陽穴上方，對著與自己征戰多年的戰友們行了一個再標準不過的軍禮，看著她們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微笑：「等我回來！」
「是！船長！」
風帆掛起，代表著出發的號角聲音嘹亮，並沒有什麼嘈雜紛亂的送行之聲，只有著姑娘們用盡全力發出的怒吼。
「願您，武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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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紅色頭髮的船長突然停下了喝酒的動作，拿出時刻放在胸口的生命卡，看著這張潔白的卡紙在一個瞬間煙消雲散。
「生命卡的消失不代表著我的真正離開，我是它唯一會出錯的人。」
「不要去喜歡別的姑娘啊香克斯，可能時間有點長，但是我會回來的。」
「到時候，我會親自來和你說出你想聽到的那句話。」
放在一邊的銀質酒壺觸手溫和而又冰涼，裡面的酒液已經換了很多次，表面多了些許劃痕，棱角開始變得光潤起來。
「船長？」
「啊，沒事，她出門了而已。」
鬆開原本抓著那些紙灰的手，香克斯輕笑一聲再次喝了一口酒。既然她這麼說，就信她一次吧。
只是塞西麗，你告訴我，我要等你多久，「到時候」又是什麼時候呢？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動作還挺快, 刷的一下就把我給拉走了。」
坐在一塊礁石上的塞西麗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上, 一臉的……
嗯, 這個場景仿佛在哪裡見過一次。
塞西麗直接把頭埋在了腿間歎了口氣, 平靜了好一會兒抬起頭看著眼前同樣瞪大雙眼格外無辜的波特心更累了：「要繼續麼？還是說，就這樣我還你一次？」
「塞西不要下決定，先和我一起看看海，好麼。」
聽著波特的聲音，塞西麗索性也站起來走向了眼前這一片海洋。在呼吸到外界空氣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判斷出來了。
海洋之間是不一樣的, 當初自己判斷迅速明白已經到達另外一個世界的原因便是海洋的氣息有所不同。曾經的世界裡海洋的氣息是危險而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死寂, 而後來的那片海則是擁有著旺盛到讓人忍不住吐槽「你們是不是準備去甲子園」的活力。
現在, 這種危險和死寂的感覺回來了。
自己最為熟悉的一片海，最危險的一片海, 也是她耗費心力最多的一片海——
她的，港區。
站在沙灘上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已經荒廢了的人造島嶼，塞西麗把手放在句芒的刀柄上, 回過頭看著波特嘴角略微上翹了一下：「我記得，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開始是只有你和我，一直到最後, 也只有你和我。」
是的，很久以前。根據島嶼上面殘存的遺跡來看，塞西麗判斷這都已經過了百年也說不定：「看來我來的是有點晚了。」
「似乎並不是。塞西, 你看天上。」
波特站在原地微笑了一下示意她抬頭, 天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而詭異的圓, 雲層被均勻俐落地和天空分離開來，詭異的自然現象讓塞西麗下意識地捏緊了句芒，扭頭再看著波特的時候分外複雜。
「這個是……」
波特沒有回答，看著那層薄薄的雲輕輕地歎了口氣：「塞西，有時候我也不知道偉大航路到底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還是一個夢境。」
「波特？」
「自由的航行是塞西許下的願望，你到最後還是選擇帶上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波特露出了一個笑容，她很喜歡叫塞西麗「塞西」，一方面是名字的昵稱，另外一方面這個稱呼總是讓她覺得自己並非是孤身一人的。她雖然並非是正統的艦娘，甚至於可以說擁有著另外一種責任，但是卻比她們都要更幸運地擁有了自己的家人：「你應該是明白我在說什麼的。」
天空仿佛閃過了一道強光，塞西麗抬頭看著那道光芒的最中心裡的一個貌似是橘紅色頭髮的女孩子，鬆開拿著句芒的手也笑了。
「我的確是明白的。不過現在先不說這些吧，波特，幫忙讓她安全著陸。」
「放心吧，塞西。」
嬌小的身軀仿佛並不受引力控制一樣飛上了天空，雖然說是「小學生」的外表，但是威廉·D·波特好歹也是驅逐艦，接下一個人的力量還是……
嗯？兩個？
和天上的橘紅色頭髮姑娘與紫色頭髮的姑娘面面相覷了好一陣，波特才在兩個人發出尖叫之前一手拉住一個，同時腳下發力進行緩衝，順利將兩個人帶到了地面上。
「沒事吧？」
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波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兩隻手對著塞西麗的背影比了一個V字表示勝利：「塞西，安全著陸，快點誇獎我。」
「嗯，很好。」
回過頭看著眼前兩個緊張卻又並不特別警惕的女孩子，紫色頭髮的那位頭髮遮住了半隻眼睛，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盾牌，身上的盔甲和腰間的劍卻仿佛並不具有特別威懾力。至於旁邊那個橘紅色頭髮的……
塞西麗瞥了一眼她的手背，在她們警惕的目光中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禦主？哪裡的，衣服看著像藍海之前那套校服。」
「誒？」
「手背上不是輕量版令咒麼，我以前也有，後來對要塞姬用掉了，就沒再用過。」
橘紅色頭髮的女孩子捂住了手，一臉驚訝地看著塞西麗：「校服？這明明是……」
「前輩。」
紫色頭髮的女孩子稍稍打斷了一下她的話語，看著塞西麗的胸口輕輕吸了一口氣：「這位不知名的英靈小姐，她身上有聖杯。」
一時間這座荒廢的港口上只留下了海風吹拂的聲音。波浪一陣一陣地拍打在沙灘上，仿佛只是例行動作一樣並不帶有任何的生機。橘色頭髮的女孩子有些呆滯，不過很快反映了過來，來回看著塞西麗的波特，臉上全是驚疑。
「聖杯麼，這玩意兒，不管怎麼說都是讓人無奈的一件事情。」
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冒犯的地方，也沒有感覺她們對自己擁有惡意，塞西麗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兩塊石頭之後同時示意波特坐在自己的旁邊，伸手拿出了自己的煙盒：「迦勒底，對麼。」
「你怎麼知道？」
「我姓氏是布裡西桑，如果說這個世界尚且存在魔術組織的話，我應該為布裡西桑家的當主，傳承科的掌控人。至於迦勒底的話，因為師承的原因很多東西我這裡都有記載，包括一些……第二法的記錄與運用。」
輕輕彈了彈煙灰，塞西麗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這些東西她都以為自己忘記了，結果遇到或許是故人的人，還不是又把所有的一切給回憶了起來：「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不過這身衣服以前是我學校的校服，後來換了，不過還是很熟悉。」
「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麼小姑娘？意思就是，雖然說可能發展不一樣，但是迦勒底這個由阿尼姆斯菲亞家建立的組織，我們這兒也是同樣存在的。」
塞西麗看著處於呆愣狀態的兩個小姑娘有些無奈地轉過頭，眼前已經有了一個立體影像，裡面出現的一張太過於熟悉的臉不管怎麼樣都讓她驚悚了那麼一陣：「嗯？你們這兒有達·芬奇這位英靈在？」
「還真是失禮啊，明明我都站在這裡好一會兒了。哼，看在你發現我是誰的份上，不懲罰你了喲。」
「……我是應該說多謝多謝，還是應該說『去你的懲罰』？」
抽了抽嘴角，塞西麗覺得自己現在的腦袋稍稍有些炸：「這個世界我也才比你們到達早個五分鐘左右，真的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來到這裡是為了解決一些事情，想要離開的代價也很大。你們呢？」
「關於這個嘛，反正你已經迦勒底，那麼我們直接說出來意就好啦。經過檢測，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特異點，雖然說波動很小但是非常奇怪的是這裡明明已經人類全滅，卻又出現了新的希望。討論之後我們決定讓立香，也就是你眼前的這位人類最後的禦主前來查看一下情況。」
瑪修和藤丸立香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兩個直接開始溝通的英靈，達·芬奇醬今天看上去格外和善，甚至於瑪修覺得自己還從她的眼睛裡面捕捉到了一絲……寵溺？
不，絕對是她看錯了。
「然後我就發現你啦，這一次算上我們怎麼樣？」
達·芬奇的聲音格外帶上了一點欣喜的感覺，塞西麗瞥了一眼叫「立香」的女孩子的手背，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對勁：「人類最後的禦主這種事情我先放在一邊，她的手背上的令咒雖然是輕量版，但是也是有著禦主資質的。她是和哪位英靈結成的這種……奇特的契約？」
「猜猜看呀，我想反正應該不會是你。」
廢話。
塞西麗懶得理會眼前這個達·芬奇，轉頭看著到現在都沒說過幾句話的橘紅色頭髮女孩皺了皺眉：「算了，你不想回答我也不會追問。你叫什麼名字，立香？就這個？」
「藤丸立香。」
少女的頭髮是橘紅色，眼眸是金色的，看上去格外有種威懾力卻又因為她現在對狀況的疑惑顯得有些懵懂可愛：「您叫什麼名字呢？」
「您？用不著。」
吸了一口煙，塞西麗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眯了眯眼睛：「我叫塞西麗·布裡西桑，也只承認這個名字，你可以叫我塞西麗。」
「我叫威廉·D·波特，雖然我很喜歡別人叫我威利，但是在這裡還是叫我波特比較好，我也比較喜歡波特這個名字。」波特摸了摸下巴，她對這兩個姑娘倒是很有好感：「是塞西的妹妹哦。」
「塞西，姐妹的意思麼？」
「也是昵稱，這位手中拿著盾牌的小姐，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瑪修，瑪修·基列萊特。」
「恕我失禮，你腰間的劍更像是一種裝飾，不用麼？」
「這個……」
瑪修仿佛稍稍紅了臉，看了一眼格外縱容的藤丸立香之後不好意思地開口：「我一般都是用盾的。」
「用這麼大的盾砸人？好痛的感覺。」
莫名有種膽寒的感覺，塞西麗決定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現在看起來雙方都沒有什麼敵對面，她也不是什麼神經過敏的人：「不提這個，之前你說我身上有聖杯，意思是想要麼？」
「聖杯可能是造成塞西麗小姐到來這裡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聖杯的關係，所以這個特異點有了波動。」瑪修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也有少許嚴肅：「塞西麗小姐的聖杯，可以交給我們處理麼？」
「這玩意兒的話，還真有點難度啊。」
塞西麗抬起雙手放在胸口之前的位置，仿佛是要抽離什麼一樣手指逐漸調整了位置。在她的心口處逐漸出現了一個類似於杯子一樣的幻影，柔和的光芒包裹著它，慢慢地凝成了實體的形狀，落在了塞西麗的手心之中。
「回答我，你們想要麼？」
「收回聖杯之後才能讓這個特異點……」
「恢復原狀？不，這個世界已經被毀滅，徹底的毀滅，就算如同達·芬奇所言是個特異點，也絕對不是我手上的這個聖杯造成的。而且再說了，如果你們拿走我的聖杯，我就不能回到我來的那個世界。」
聖杯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塞西麗格外複雜地看了它一眼，微微張手之後聖杯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仿佛是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算了，既然封印已經都解開了我就說說吧，你們當個故事聽也未嘗不可。簡單來講就是曾經在一場現在已經不知道時間線世界線中的聖杯戰爭中，我獲得勝利並許下了一個願望。」
「我是勝者，聖杯也是我的，它不是這個造成你們口中這個『特異點』的原因。」
「給你們了的話，我怎麼回去和我喜歡的人說出我想說的情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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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見作話）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已經變成廢墟的港口陷入了沉默, 尤其當塞西麗說完自己的經歷之後, 更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以人身征服了被深海艦隊統治的海洋, 成為名副其實的「海上霸主」在死後成為英靈。之後參加了一場聖杯戰爭和禦主取得勝利, 因為許下的願望「想要和大家一起自由的航行」而穿越至另一個世界開始波瀾壯闊的航行歷程……怎麼想這個聖杯都不可能在這個特異點出么蛾子啊。
「而且這個本來就已經是毀滅之後的世界了，按照你們的說法迦勒底是來拯救人理的……」
塞西麗默默停下了這句話，所以說沒道理啊，迦勒底怎麼會跑到這邊來？
「而且這裡已經徹底沒有人類，甚至於生物存活的蹤跡了，立香小姐, 瑪修小姐。」
波特托著下巴很是淡定地指出了這個情況, 順帶著抬手用自己的艦炮一炮把仿佛是深海又不像是深海的前來偷襲的怪物轟了回去：「只留下這些也不知道是否曾經是深海的, 『怪物』了。真是可悲啊，本來都是有智慧的生物, 甚至於我們稱呼她們是用『她』而不是『它』的。」
「這個先不去說吧，特異點的問題遲早會明白，我有個問題有些好奇。」
藤丸立香看著塞西麗的眼睛, 表情是純粹的疑惑：「您到底是人類，還是英靈呢？這位波特小姐，是人, 還是……」
「先說波特吧。波特的話本來她並不在名單上，而是被人私自創造出來，以歷史故事和傳說為藍本的的亞種幻靈。我的話你沒看錯, 確實以自身功績被人信仰而成為的英靈。畢竟英靈座這個雲盤上留著我的資料刻著我的名字, 想否認都難。」
「雲盤什麼的, 這個形容太貼切了吧！」
「是啊，英靈座就是個雲盤，我就是在雲盤上的資料，唉，本體實際上都是1和0呢。」
「前輩和塞西麗小姐請不要吐槽了……那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帶著聖杯？」
聖杯的話還真是挺好玩的，想到自己身上那個指揮官系統塞西麗就忍不住：「這個或許有些……好吧，看在你們的份上，我就說說。」
看著眼前分外好奇的兩個小姑娘，塞西麗沒忍住揉了一把旁邊波特的腦袋，聲音也變得愉快了起來：「你應該知道，在聖杯戰爭中獲勝的話就能對聖杯提出一個願望。當時我和我的禦主在聖杯戰爭獲勝之後許願，他想要安寧富足的生活，我的願望簡單來說就是想要一次自由的航行。」
「為了讓我能自由地航行，聖杯格外用心良苦地把我的記憶，靈基，寶具，等等等等全部給封印了。不僅如此還折騰出來各種藉口埋伏在我身體裡時刻盯著我還自稱什麼指揮官系統，看看，的確是真愛沒錯吧？」
「……」
不，這個真愛不管怎麼說都太可怕了一點！
「既然你們來到這裡，我還是想要和你們介紹一下。畢竟很多事情我都放在心裡無法和別人訴說，就算後來有能夠傾訴的人存在，但是口述永遠無法比親眼看見來的具有震撼力。」
用腳踩在了自己原先的指揮所上，塞西麗對著瑪修微微一笑：「你們要設置什麼的話放在這裡，這裡是靈脈的中心，也是我曾經的指揮室所在的位置。」
「那，既然您那兒有迦勒底，那為什麼您說您以前學校的校服和我的迦勒底制式制服一樣？」
「我們那邊的迦勒底和你們這件黑白的不一樣，是橘黃色的。校服的話當時的藍海校長從馬克西那邊求了一張魔術禮裝的設計圖，到手之後就用來當校服了。我想你猜到了，指揮官實際上都是魔術師，我所在的藍海軍官學院實際上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魔術學校罷了。」
是的，魔術學校。瞥了一眼在影像裡若有所思的達·芬奇，塞西麗笑了笑之後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學習的東西就是是如何操控這些人為研究出來，以戰艦為原型的艦娘亞種幻靈，和她們一起進行戰鬥，一起消滅威脅人類的深海艦隊。優秀的指揮官可以和其中一位立下誓約發揮出她的全部實力，但是魔力不夠的話也是要依靠外界資源的，不然會很痛苦。」
因為各項技術的誕生，艦娘本身以亞種幻靈的形式存在在世上，至於為什麼是亞種幻靈而不是英靈，畢竟她們是因為傳說故事而形成的獨特形態無法成為英靈，卻能夠人工召喚出來作為與人類天敵深海艦隊的戰鬥武器。這樣一來支撐她們行動的只能是魔術師，可在這種情況下，魔術師的魔力不可能供應所有的艦娘。
哪怕艦娘這一亞種幻靈所需求的魔力大約是平常英靈的六分之一也不行，因此除了通過電力和各種別的能量可以直接提供的魔力以外，支撐艦娘行動的還有另外一種能源。
也就是塞西麗一直頭疼著的油彈鋼鋁。
「我身上的魔力回路多到甚至於被人稱為是人形聖杯，所以油彈鋼鋁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就是個掩飾。具體這樣的魔力是如何擁有的……小時候我被一個獲得愛因茲貝倫家部分遺產的魔術師買走進行了身體上的改造，被馬克西救出來之後他幫忙封印住了一些。後來我決定成為指揮官，就又解開了這種限制，因此我的魔力近乎無限的EX級別……反正就是這樣子，你們瞭解就好。」
對過去不想多談，塞西麗瞥了一眼仿佛是坐著認真聽故事的藤丸立香有些無奈，她挺喜歡這個眼神清澈而堅定的女孩子的，尤其還特別會捧哏。
「那您的藍海學院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魔術學校麼？塞西麗小姐您一眼就能看出瑪修不會用劍，難道說？」
「嘛，這個問題挺好解釋的，畢竟我是藍海畢業生嘛。在以前哪怕是每個指揮官都要會那麼點近戰體術，藍海也是被叫做邪|道的那種。」塞西麗認真思考了一下成為英靈之後的記憶，尤其著重了魔術師不近戰，近戰大多五星英靈魔術師的設定默默地扭過了頭：「總之就是我們在修習魔術的時候還要練打架，不肉搏就不是真漢子。立香你想想，你認識的那些運用魔術的五星魔術師Caster英靈，是不是大多都不念咒，反而是掄著武器揍人？」
「……哦！就像是我後來也學會了用瑪修的盾背砸人麼！」
「前輩！」
波特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覺得眼前這兩個女孩子真是太可愛了一些：「塞西，她們好可愛。」
「嗯，發現了。」
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塞西麗自己都沒注意自己臉上多了點笑：「確實挺可愛的。」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雖然說塞西麗曾經的港區已經變成了廢墟，但還是有殘存的建築存在能夠當做棲身之所。幫忙給來自迦勒底的兩個姑娘設置好召喚陣，塞西麗走到一幢保管還算良好的房子前面停了下來，微微笑了一下之後選了它當根據地，清掃之後給立香與瑪修分配好了房間：「這是我以前非常喜歡的一家店的遺址，好好睡吧，今天晚上我來守夜。」
「塞西麗小姐。」
喊住準備離開的塞西麗，藤丸立香露出了一個微笑，看上去格外有種活潑的感覺：「這樣的大海，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大海，可是危機四伏的。」
「危機四伏麼？有瑪修，有塞西麗小姐和波特小姐就完全沒關係。魔術師方面我是半吊子，但我相信你們所有人。」
簡單而又毫不保留的信任是很難獲得的，然而這兩個女孩子就是這麼無條件地信任對方，甚至於對於她這種才剛認識不久的人，也能痛快地給予她的信任。
「而且塞西麗小姐很厲害哦，笑起來也很漂亮，就像是太陽一樣溫暖。我相信塞西麗小姐，塞就像是塞西麗小姐也相信我。」
還真是簡單粗暴，卻又莫名地讓她充滿好感的一個女孩子啊。說自己是太陽，明明她也是個太陽才對。
輕輕給藤丸立香合上了門，塞西麗也沒有叫醒已經安置了的波特和瑪修，慢慢吞吞地走到了之前迦勒底設立好的召喚陣面前，對著直接傳送過來的人笑了笑：「我猜要來的也是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覺得這是一場意外，可惜如果說是我們的話，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
臉上一道長疤的紅發女人笑了一聲，走出召喚陣之後坐在了海灘邊的石頭上，看著眼前黑色的大海發呆：「這就是你以前的那個世界麼？」
「不，這裡應該是『沒有我的世界』。」
這是一個塞西麗沒有活著的世界的未來，也同樣是各種平行世界線中徹底死去的一個，非常適合用來作為戰場：「你很驚訝？」
「也並沒有特別驚訝。我們都是以騎兵Rider為職介的英靈，又都是船長，再加上同屬於『代表著人類戰勝困難象徵』的星陣營，我和你是最直接不過的前後輩吧。」
最早創下活著完成環球航行創舉，擊落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船長英靈法蘭西斯·德雷克爽朗地笑了起來，同時看著大海裡浮現出來的怪物也毫不猶豫地攻擊了過去：「就是你對著聖杯還真是粗暴啊，達芬奇都在吐槽了呢。」
「因為我的願望還沒有實現，它違規了。」
抽出自己的指揮刀一刀將另外一邊前來偷襲的怪物劈成兩半，等到這一場戰鬥結束之後塞西麗嫌棄地甩了甩刀上殘餘下來的液體坐在了德雷克的旁邊：「以前在英靈座上的時候你們就一直這麼看著我，怎麼現在還這樣？」
「來一個後輩我們都是很開心的好麼，聽聽瑪修叫禦主前輩多好聽，你怎麼就這麼嫌棄我？」
「得了吧還我的前輩，今天我見到達·芬奇，她那表情都快讓我以為我不是她後輩，是她親閨女。」
塞西麗輕哼一聲，伸手在胸前一抓將自己的聖杯給拿了出來放在手裡把玩，很是隨意地瞥了一眼德雷克：「想來當說客就算了，我的聖杯是不會給那個小姑娘的，死心吧。」
「這點我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既然你說這個世界已經死去，那麼『特異點』是怎麼出現的？不是你，不是禦主，不是聖杯，是誰？塞西麗，你明明知道卻不敢面對，是在害怕什麼？」
看著已經知道答案的德雷克，塞西麗扭過頭對著又一次前來偷襲，仿佛只是被操控的深海怪物直接揮出一刀。的確，她一直都在回避德里克的問題，也在回避那一個唯一正確的答案。
可現在的情況和她料想的是不一樣的，另外一個世界的迦勒底來到了這個地方，還有一位拯救了人理，人類最後的禦主……
「這位人類最後的禦主，是什麼樣的人？」
「扯開話題麼？塞西麗，你現在開始對禦主好奇的話，要不要來我們迦勒底呀？」
看著這位船長臉上調侃的笑容，塞西麗翻了個白眼：「如果說我還是英靈座上的塞西麗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就和你說的那樣和這個小姑娘走了。」
「但是？」
「但是你知道，我是那種既然有了目標就懶得換了的那種人。既然現在已經有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選擇了，我就懶得換。」
想到某個人塞西麗臉上的笑容都柔和了一點，感受到德雷克那一臉八卦的樣子塞西麗反手把自己的聖杯給塞了回去，原本柔和的表情瞬間變得囂張了起來：「聽見沒，你的禦主來晚了。」
「那我還真有點好奇那個你口中那個『要過一輩子』的人。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來著。」
「性格？誰說我不是這樣的性格。我也並非是看准一個人就認死是他了，而是既然有這麼個人能夠讓我餘生快樂度過，為什麼要換呢？你知道，我很懶的。」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德雷克看了一眼天空之後重新伸手啟動了召喚陣，回到迦勒底之前看著塞西麗嘻嘻一笑：「可是塞西麗，你現在是英靈。現在這種狀況，讓我覺得你越來越有些看不透了。」
「別的不說，英靈和人類，真的能夠在一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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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藤丸立香已經拯救了很多次人理, 她也並非沒有見過毀滅之後的世界, 但是這樣直觀地表達出來, 整個世界寂靜到除了自然之外沒有一點聲音的世界, 她還是第一次經歷。
海浪拍打著岸邊，偶爾傳來的嬉笑是來自于和瑪修一起在挑揀貝殼的紅頭髮波特小姑娘。有時候也會傳來些許炮火之聲，用塞西麗的話來講就是「這裡還是殘存著曾經的痕跡的」。
「曾經的痕跡是什麼？」
「這些貌似從海中出現的怪物，是曾經毀滅這個世界的元兇。她們所求的仿佛就是毀滅一樣瘋狂地攻擊著人類和島嶼，然而在人類全滅之後，變成了這種理智消失的樣子。」
看著嘶吼著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了的深海艦隊, 塞西麗的眼中劃過了一絲悲哀：「她們擁有不弱于人類的智慧, 然而最後的結局也同樣逃不過毀滅。」
「那麼, 她們如果這樣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麼？」
橘紅色頭髮的少女看著被攻擊之後消散在天地之間的怪物, 甚至於能夠捕捉到其中一絲滿足的情緒：「或許我來到這個世界，也是為了讓我知道寧靜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小姑娘還挺會反思。
沒忍住伸手揉了揉藤丸立香的頭髮，塞西麗覺得她實在是個很可愛的姑娘：「說不定你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和我相遇呢。」
「那塞西麗小姐願意和我一起回迦勒底麼？」
「這個就再說了。」
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藤丸立香的邀請, 塞西麗看著小姑娘瞬間垮下來的表情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或許在另外一個未來我還是可以和你相遇，但是現在的話不好意思，有人先來了。」
已經是她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塞西麗和藤丸立香兩個人也並未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偶爾會有深海嘶吼著想要衝上來也都能被波特與瑪修兩個人解決。天空中有陽光，偶爾會有一些雲彩, 缺了曾經在港區裡比深海更加橫行霸道的海鷗總讓塞西麗覺得有些寂寞。浪濤聲她都已經聽得很習慣了, 藍色的波浪依舊一次又一次拍打著海岸, 規律地仿佛這才是永生不息的存在。
「塞西麗小姐，你還真是狡猾啊。」
「我只是實話實說。那立香呢，有喜歡的人麼？」
看著旁邊女孩子金色的眼睛，塞西麗將手放在了胸口上，她能夠感覺到一種有些特殊的情感。這種情感並非來自於自身，而是來自於外界：「或者說，有沒有什麼在意的人呢？」
「在意的人啊，可是不管我是在意還是喜歡，他都已經不在了。塞西麗小姐，你的故事並不是完整的故事對吧？但是我的故事完完全全都說給你聽也沒有關係哦。」
橘紅色頭髮的少女笑了起來，帶著一點思念講述了曾經她挽救了七個世界，到最後自己那個在意的人犧牲自己，留下讓她獲得勝利的希望的曾經。
「沒有他的世界有時候覺得確實很空洞啦，但是想想我還有瑪修，達芬奇醬，迦勒底的大家，卻又覺得他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
還說她狡猾，明明最狡猾的人是藤丸立香才對。
「塞西！你過來看，這邊有東西。」
被打斷了對話之後塞西麗和藤丸立香同時都松了口氣，在看到對方的反應之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默契地不再去提之前聊天的內容，兩個人快速跑到了波特的身邊，看著她剛才攻擊一隻深海怪物之後從她身上掉落的一枚貝殼。
「啊，是追憶的貝殼。」
「追憶的貝殼？有什麼用？」
「咳咳。」
藤丸立香格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臉上也微微有些紅了起來：「這個是我很需要的東西。」
「那就給你啦，沒關係。」
隨手把東西扔給了立香，塞西麗很是隨意地扭過了頭：「看來接下來來的深海有點多啊。」
「嗯，那我召喚一下迦勒底的大家吧。」
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深海怪物藤丸立香也有些頭疼，在瑪修的肯定下剛準備進行召喚，就看到幾位英靈一下子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誒？船長？貞德小姐？您怎麼……」
「可愛的後輩正在努力，我稍微有些不放心呢。」
德雷克眯起了眼睛笑得格外放肆：「至於貞德小姐的話，她很想看海呀。」
「不，不是的。」
穿著盔甲的尺階英靈聖女貞德稍稍扭過了頭，對上塞西麗的眼神之後給了她一個格外友善的笑容：「我只不過有些擔心而已。」
「哎呀哎呀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這裡不是她的主場麼？你看，眼睛都亮起來了喲。」
是的，眼睛都亮起來了，手中的指揮刀和火.槍都已經拿在了手上直接沖了上去，就在交談的瞬間就已經解決了兩隻混沌化的深海怪物。
「瑪修保護好禦主，我們上吧。」
槍聲和炮火久違地出現在了這座港口，源源不斷到來的深海艦隊仿佛是前來迎接宿敵歸來一樣永無止境，看得讓藤丸立香都覺得頭皮發麻。
「準備好了，我要釋放寶具了，讓開！」
德雷克怒吼一聲跳躍到空中，腳下出現了一艘格外雄偉的船隻：「黃金鹿，與暴風夜！」
千萬炮火將整個海面一掃而盡，塞西麗眯起眼睛看著這位船長，同時手上的指揮刀如同割開紙片一樣輕鬆地斬斷了前來偷襲貞德的深海頭顱：「還真是酷炫啊，前輩。」
「啊哈哈哈哈，羡慕麼，後輩？」
「我和你不是一種類型的船長，不羡慕。」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貞德沒忍住笑了出來，旗幟揮舞的同時將圍攻她的深海化為了飛灰：「剛才多謝了，塞西麗。」
「誒，船長和貞德小姐認識塞西麗麼？」
「啊當然認識了，當初她來英靈座的時候簡直就和有個大喇叭放在我們耳邊吼『來了個新人是你們的後輩，多多關照一下！她很厲害的也很強力的！你們星陣營的騎階的原本是船長水手的英靈都快點迎接一下舉行個歡迎會啊喂』，煩得讓人頭疼。」
「……」
「想想尼古拉·特拉斯先生曾經還在英靈座上給愛迪生先生髮過電報扭打過吵過架，再加上塞西麗小姐說英靈座是個雲盤，我突然覺得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了呢。」
藤丸立香看著眼前的危機已經解決沒忍住抽了抽嘴角，看著同樣頭疼地扶住額頭的塞西麗格外有種同情的態度：「剛到英靈座的時候肯定很困惑吧，塞西麗小姐。」
「別說困惑了，聽著這些絮絮叨叨我都有點想死。什麼『你要和大家好好相處』，什麼『相信我塞西麗你是最胖……最棒的』，真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混蛋抑制力是有意的麼！」
貞德站在一邊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她也是被絮絮叨叨的那一員，看著德雷克一臉憤憤的樣子沒忍住還是爆了料：「我記得當時德雷克小姐格外憤怒，脫口而出就是『哈？怎麼可以來了一個和我撞人設的人？』，拿著槍就去找塞西麗小姐麻煩了。」
「貞德，你！」
「阿拉，不能說麼？」
聖女小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看著藤丸立香兩眼放光開始準備聽八卦的樣子直接笑了出來：「既然德雷克小姐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啦。」
收回自己的槍，塞西麗慢吞吞地轉向了藤丸立香，她剛才還有點不確定，現在的話應該已經確認了。
「立香，我有些事情要和貞德商量，可以離開一下麼？波特，保護好立香好麼？」
「放心吧塞西，保證完成任務。」
波特笑嘻嘻地行了個禮之後看著兩個人走遠，同時對著德雷克眨了眨眼：「德雷克小姐，您這兩天脾氣不太好。」
「閉嘴紅頭髮，我見到你就煩。」
海浪拍打著沙灘，偶爾留下一二沖上海岸的殘骸之後再退去，偏偏像是在懼怕什麼一樣在塞西麗與貞德走過的路上退去的速度比以往更快一些。看了一眼腳下的海浪，貞德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我一直很想要看一次海，當然曾經在立香的幫助下見過了一次，現在再一次看到海，我還是有著和第一次看到大海一樣的感動。」
「嗯。」
塞西麗簡單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海洋輕輕歎了口氣：「我還有機會麼？」
「有的。」
「什麼？」
猛地轉頭看著這位特殊的身份是用於「維持秩序」的尺階英靈，塞西麗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位救國聖女有些可怕：「我以為你會否定我的想法，維持秩序的Ruler小姐。」
「為什麼要否定呢，就算是英靈，我們最終不也依舊是『人』麼？」
英靈是在傳說中留下名號，亦或者歷史中有著豐功偉績，已成信仰物件的英雄所變成的存在。通常情況下只有在歷史上的人物才會成為英靈，而塞西麗有些不同，她挽救了一個世界的末路，是存在于「未來」的。
「人成為英靈很簡單，英靈又如何變成人呢？Ruler，我以為你會制止我接下來的做法。」
「你有機會，不代表我有機會，Rider。」
貞德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蹲下來饒有興致地將手指浸泡在了水中：「你現在正在實現你的願望，也就是『自由的航行』、但是聖杯不可能讓你永遠『自由地航行』的。」
「這個我早就猜到了。」
塞西麗聳了聳肩，她當然知道小氣的聖杯不可能一直這麼做，就像是自己開啟了封印之後聖杯同志就仿佛是炸了一樣找了個機會把自己送走，不管怎麼說都太故意了一些：「但是我的願望還沒實現呢，才第一次航行就把我送走了。」
「那是因為你猜到太快了啦，明明記憶也被封印了能力也被封印了，卻被你自己解開了。」
貞德無語地搖了搖頭，起身的時候順手甩了下手上的海水：「不過塞西麗，你肯定可以回去的。」
「怎麼回去？」
「啊呀我禦主叫我了。」
聖女小姐眼神遊移了一下，仿佛是總算找到藉口一樣笑了起來：「我的禦主可是很厲害的，她什麼都能夠做到。」
「小姑娘這麼厲害麼？」
「是啊，如果說我們是拯救人類的希望的話，那麼她也是哦。嘛，不過有時候，我寧可她不要被這麼對待的好。」
是的，拯救人類，扭轉命運這種事情……
塞西麗看著眼前這個依舊露出燦爛微笑的橘紅色頭髮姑娘，用手握住了胸口的吊墜：「是的，如果藤丸立香被這樣定義的話，那麼命運對她而言太過於殘忍了，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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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在迎戰第一批混沌化的深海艦隊之後, 仿佛是深海就此覺醒一樣, 一天二十四小時裡來三次, 間隔八個小時, 準時准點地打得塞西麗都覺得有些無語。
「他們這麼過來是為了什麼啊，至於這麼一波一波和值班一樣的麼？」
「深海艦隊的本意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雖然說已經被毀滅了，但是在場的還有立香是人類啊。」
看了一眼橘紅色頭髮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女孩子，塞西麗沒忍住笑了一下，在打鬥的空隙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這個世界最後的『人類小姐』。」
「沒有錯, 前輩我會保護好你的。」
聽到塞西麗的話, 瑪修糾結了一瞬也立刻跟上，拿著自己的盾牌格外的嚴肅：「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前輩。」
「嗚哇, 真是可靠的後輩呢。」
調笑著遞給兩個人今天的食物，塞西麗伸了個懶腰撥了撥火堆。這個世界的生物已經全滅，寂靜地讓人發瘋。食物這些東西還是藤丸立香讓表藤太這位英靈來了一趟, 才留下了這些堪稱過量的食物。
啃完今天的午飯塞西麗揉了揉波特的腦袋，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我能夠感覺到馬上就要結束了喲，立香。」
「塞西麗小姐的意思是, 我可以回去了？」
「本身這個特異點的存在或許就是為了你我相見？我有這個感覺。可惜這個特異點還沒有徹底修復，你也沒有辦法回到迦勒底吧？」
在等待深海來臨之前的小憩中，塞西麗格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好麻煩, 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 煩死了。」
「那塞西麗小姐, 我們需要……打敗你麼？」
如果說這個世界為什麼毀滅，或許是因為塞西麗沒有活下來——
在之前的幾天裡面藤丸立香通過和塞西麗與波特的敘述，已經逐漸還原了這個世界毀滅的真相。第一次驚歎居然真的會有這種「一個人的存亡能夠改變整個世界的命運」的人物的同時，她也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思索。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毀滅，那麼自己前來這個世界真的只是為了「拯救人理」麼？或者說這個世界扭曲的到底是什麼呢，如果真的是塞西麗的話，藤丸立香直覺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前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她打敗的物件呢？在見過如此之多的偉人中，她或許並非是最強大的那一個，但是她的舉動絕對是最大氣，給她感覺最灑脫的英靈之一。
「打敗這種事情，或許吧。但是現在先來把這些深海幹掉，不然的話可是會死的喲。」
眼前的女人穿著白襯衫和海色褲子，將自己身上的肌膚包的嚴嚴實實，仿佛是在遮掩什麼一樣讓藤丸立香更多了一些好奇。她紫色的眼睛裡面縈繞的是瘋狂的戰意，然而這種戰意卻並不因為瘋狂而變得扭曲，或者說正相反，這樣的塞西麗身上仿佛有著光芒一般耀眼。她的一舉一動乾淨俐落地從來不帶多餘的動作，甚至於有時候揮出她手中的刀的時候——
能夠斬斷海洋。
如同是在懼怕那把刀身上的氣息一樣，在她斬落深海的時候海面都會對其鋒利的刀刃心存敬畏，分割的海水如同粘稠的液體一樣不肯恢復原本的樣子。有時候塞西麗的刀刃落下太過於迅速，迅速到讓藤丸立香感覺海面如同陸地一樣，留下了這位「海上霸主」攻擊的痕跡。
「這樣的痕跡，並非是因為她是英靈。」
站在一邊護衛著藤丸立香的貞德微微笑了笑，仿佛對這種景象並不奇怪：「這種情況似乎她還是人身的時候就能做到了。不然你看德雷克船長怎麼會……」
「我沒有生氣哦，完全沒有，也沒有嫉妒更沒有感覺到什麼不甘心。」
德雷克聳了聳肩，眼睛一直盯著在旁邊偶爾放出一二艦炮的威廉·D·波特，露出了個稍顯無奈的表情：「只不過這樣真的好麼，波特？」
「嗯？當然沒問題的呀。」
小姑娘淺淺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紅色的頭髮在這一刻格外有些閃耀：「我從來都是沒問題的喲。」
「打到自己人什麼的認真一點啊喂！還有，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你們姐妹的事情，我不想加入。」
船長前輩翻了個白眼，看著塞西麗越來越快的動作眼睛也亮了兩分：「算了不和你說話，光看武技的話，很明顯塞西麗的武技更好了誒！」
「有磨煉過吧，感覺得到這種提升非常迅速，甚至於在各種神話傳說的英靈裡，這樣的武技也算得上是卓越了。」
貞德格外淡定地點了點頭，在這一波深海被打退之後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看著塞西麗身邊的波特：「不過波特，你確認已經準備好了？」
「嗯，準備好了哦。」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啊。」
藤丸立香微微迷茫了一下，看著波特的表情格外驚訝：「什麼準備好了？波特小姐不是一直都……」
「對不起呀立香，你猜錯了。」
將兩隻手虛浮在胸前，波特微微露出了一個微笑，就像是在將什麼抽離自己身體一般微微往前拉：「立香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原因很簡單，我才是造成這裡成為『特異點』的原因。不是塞西，不是立香，這個特異點，是我。那些深海消失不是普通的消失，而是被我給『吃掉』了。」
「打敗我，這裡才會有新生。」
波特手中凝結成的聖杯閃爍的是和塞西麗手中那個聖杯不一樣的混沌光彩，藤丸立香盯著波特的手，同時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個打退深海背對所有人，唯獨在面對海洋的塞西麗。看著她依舊在戰鬥的背影，橘色頭髮的少女突然覺得塞西麗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所以塞西，打敗我好麼？」
小姑娘的話語輕柔而又帶著一點懇求：「當然了，如果是立香來的話也沒問題，我也是很喜歡立香的。如果是你們兩個的話，我能夠心甘情願地和曾經一樣，走上這條毀滅的道路。」
「前輩，波特小姐……」
「啊，是的，聖杯在她的身上。不過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兩個人都有聖杯？不，波特你手裡的這個是不完整的，對麼？」
「沒錯，立香你果然是經歷了很多的禦主啊。這個故事的開頭有點長，具體的話就是當面對海洋末世的時候，有些東西不再通過家族傳承，而變成了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東西。唯一得到這些遺產的條件，變成了幸運。」
「一個魔術師在某一天幸運地獲得了愛因茲貝倫的部分傳承，開始了自己的道路。」
波特看著自己手心裡已經開始變得污濁的「聖杯」，露出了一個很平靜的笑容：「那位魔術師知道了聖杯的存在，為了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他決定放手一搏。」
「魔術師當時根據愛因茲貝倫的遺產，決定去做出他想要的東西。沒錯，這種『東西』是『容器』，亦或者人造人，也被稱為容納聖杯的小聖杯。」
「我是他通過當時海軍研究的材料做出來的容器，只有我一個器皿對他來說是不可行的，所以需要一個保護器皿的東西，從人口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塞西就是他的選擇。但是他不知道，就算是被造出來的人，我也是有獨立人格的存在。而且我的想法並非是服從他的願望，而是選擇了『毀滅』。」
波特的聲音有些稚嫩，但是內容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慄：「我是被造出來了的那個，塞西是新的『材料』，然後我們相遇了。塞西的體質屬性是『水』，她仿佛能夠同化很多東西變成自己的力量，從而被魔術師認為是完美的材料。於是那個人選擇以塞西為原材料，想要去創造出一個純魔法回路構成的人偶。」
「在我們的世界有著不少魔術師，感覺到不對的時候魔術協會示意馬克西出手尋找，他過來救下了我和塞西。但是這個時候因為那個人的試探試驗，塞西的靈魂已經有一部分和我連結無法分離，從而和我一起聯通了巨大的魔力源，亦或者說，我們互相是對方的半身。」
「如何啟動一個聖杯呢？吸收足夠的能量，就能夠啟動了。在確認我能夠吸取那些犧牲了的同類艦娘，也能夠吸取被擊垮的深海艦隊的能量來啟動聖杯之後，我這個曾經擁有想要『毀滅世界』願望的人造人，確實擁有了毀滅世界的可能性。」
「馬克西是個好人，幫忙隱瞞了很多東西，同時對外宣稱我們是被拐來的姐妹。他幫忙封印了塞西身上過多的力量，同時遮掩住了我的不同，將說辭變成了『找到了當初被人偷走的資料，被迫害的女孩，同時也發現了自我覺醒的新型幻靈威廉·D·波特』。」
「你們迦勒底也有一個白色聖杯對吧？我的同類，或者說，我的前輩。這裡的前輩後輩，還真多啊。」
不合時宜地開了一個玩笑，波特微微朝前傾了一點就當做是行了一禮：「立香小姐，只有『船長』能夠打敗我。」
「我請求您打敗我，讓塞西和我之間的連結斷開，徹底恢復為『人』吧。我是那個，不該存在的……」
「波特，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該存在的。」
塞西麗面朝著大海，她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意識在尖叫著想要自己毀滅波特，甚至於還對著自己許下了無數的報酬。不過她也有些想笑，自己原來還真有一些東西可以被威脅的，也還真有一些東西是能夠被威脅到的。
「小時候我以為我會死，然而是波特讓我活了下來。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缺了我一個或許這個世界都會毀滅，當時你並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在我笑起來覺得你是在說大話的時候，你和我說——」
沒有你，波特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你就是我的世界，塞西。
「這句話我也是想和你說的。如果我的身邊沒有波特，我又如何去面對今後的人生呢？曾經的最後決戰只有我和你，你不願意讓我抉擇，因此自殺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道路。我就算之後拯救了整個世界，也無法面對這樣的結局。」
「這一次，不一樣了。」
「不管如何，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存在，即合理。」
腦海中尖叫著的意識已經平靜了下來，塞西麗轉過身，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紅發小姑娘伸出了手：「很多時候我也想告訴你，這只是一個遇見的故事：人造人女孩，遇見了被當做材料的活人這種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頭，或許會被人覺得恐慌也說不定。但是我們所寫下的故事，堪稱奇跡。」
「所以，如果你想要打敗她獲得回去的道路然後拯救這個『特異點』的話，先來過我這一關吧，人類最後的禦主！」
·
「你是這場聖杯戰爭的勝者，有什麼願望麼？」
「打了這麼一場，我感覺曾經的願望也不用實現了，讓我安然無恙衣食無憂地度過下半生就好。」
面容有些蒼老的禦主歎了口氣，對著聖杯許下了自己的願望：「Rider，你呢？」
「……」
黑色長髮紫色眼眸的Rider抬頭看著聖杯，手上的手套上沾了些許灰塵，戰袍雖然有些破損但是沒有露出一點皮膚：「我的願望只有一個，但是有點長。」
「有意思，說說看。」
一口氣報上了快要三百個名字之後Rider滿意地看著自己呆滯了的禦主，對著聖杯點了點頭：「我想要和我這些曾經的夥伴們，在海面上，擁有自由的航行。所有人我全部都要，聖杯，你知道我沒有多報一個名字，也沒有少一個。」
「是的，你的願望我明白了，但是這個願望太大，除卻這次勝利，你還需要付出一個代價。」
「說。」
「你就算是『自由的航行』你也會經歷一些艱難的事。而且你知道你身邊有一個定時炸彈，雖然你能夠監管，但是我還是需要看著你。」
「波特的最後希望我能夠自由地航行，我現在也只是想實現我和她最後的願望而已。就算你提出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接受，更何況只是這個。」
禦主在實現願望之後被聖杯接傳送到了一個地方，同時金色的光芒投入Rider的身體裡，包裹住她然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裡。
記憶封印，能力封印，靈基封印，英靈化暫時取消，聖杯本體轉化，轉化完畢，成為「指揮官系統」。
你想要實現那個「自由的航行」，就由我來親自監視你吧。
塞西麗·布裡西桑，只要你認為自己是「自由」的，就隨你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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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在這個世界中最高等的, 以延長世界為主的意識「抑制力」分為兩種, 分別被稱為「蓋亞」和「阿賴耶識」。蓋亞認為人類不管怎麼樣, 地球還在就行。阿賴耶識認為地球不管怎麼樣, 人類留存就行。兩者共生共存，卻又矛盾對立。
在藤丸立香回到迦勒底的時候，對著全能之人訴說這一段經歷，在被其開導之下才明白，這並不是一次普通的交鋒，而是從根本上進行的戰鬥。
如果說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寂靜了下來, 地球依舊存在但是沒有任何生物, 那麼蓋亞所想要的地球還是那個地球麼？
如果說地球毀滅了, 人類也因為無法尋找到家園而滅亡，那麼「哪怕地球毀滅, 人類延續下去就沒問題」的阿賴耶識又有什麼延續下去的可能呢？
對立，卻又矛盾而包容的存在，兩者互相牽制才是能夠「延續」的根本。然而現在塞西麗與波特身上的封印被提前解開, 再一次擁有了「毀滅世界」的力量。以「延續」為根本目的的抑制力自然會出手將兩個人轉移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世界。
只要有一個人消失，那麼「毀滅」的力量自然就會消散。塞西麗曾經所在的世界也是這麼解決的，只不過最後波特選擇自殺, 留給了塞西麗一個被她拯救，也只剩下她的世界。
輕輕拍了拍波特的頭，塞西麗看著舉起了武器的德雷克與貞德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一次我想換一種方式, 也不錯。貞德小姐你退下吧, 只有『船長』能夠擊敗我。我想迦勒底的英靈, 應該不缺『船長』吧？」
不過就算如此，當塞西麗看到車輪戰第一個上來的是愛德華·蒂奇①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黑了臉。用在一遍觀戰的達·芬奇的說法就是「仿佛是在一瞬間戰鬥力全開攻擊力暴擊率瘋狂上漲決定一擊必殺」。
「等，等下塞西麗醬，我好像和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眼看不好的黑鬍子飛快地閃避掉了兩個攻擊，滿臉的欲哭無淚：「就算要死刑也請告訴我理由啊塞西麗醬。」
「我，德雷克，218頁的百合本帶R18內容，你出的。」
「……」
完蛋！
藤丸立香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作死的黑鬍子氏，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感受到了他那澎湃的同人力。但是這種同人同人到真人還真的在英靈座上出本子的舉動不管怎麼說——
黑鬍子氏你的膽量是EX級別麼！你看連德雷克船長都開始磨刀霍霍就準備見縫插針公報私仇了啊喂！
「黑鬍子，你還敢逃？」
「不是，這個，塞西麗醬！那個，出本子的錢分你一半！你放過我好不好？」
嗯不用說了，死刑吧，這個黑鬍子沒救了。
天空瞬間變色，強大的魔力仿若旋渦一般在這片海岸上形成了暴風雨，偏偏藤丸立香能夠感覺到自己周圍依舊乾爽，甚至於還有幾分溫暖的感覺。眼前拿著指揮刀的女人將自己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在一瞬間將剛才彙集過來的雲層捅破了一個洞。燦爛的陽光直射在句芒上，炫麗地幾乎讓人有種這是一把聖劍的錯覺。
「太陽升起之地的刀身，征服所有深海的利刃，吾乃馳騁四方之人，海洋之霸主——」
「受死吧愛德華·蒂奇！璀璨之海的突擊！」
德雷克與剛來到這裡的兩位船長安妮·伯尼還有瑪麗·裡德默默地抬起手，稀稀拉拉的掌聲響徹在這一片沙灘上，與黑鬍子愛德華·蒂奇欲哭無淚回歸英靈座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第二寶具，厲害了厲害了。」
「等等啊蒂奇，你之前說的分成還作數麼？我好歹也是主角之一，來分錢啊。」
不，這個時候就請德雷克船長你不要刺激他了……等下為什麼黑鬍子又是「含笑而終」的啊！為什麼每次回去黑鬍子都會用這種滿足了滿足了這輩子沒有遺憾了的笑容啊喂！
藤丸立香默默地捂住了臉，格外絕望地示意大家繼續：「大家加油吧，塞西麗小姐已經釋放了一次寶具，那麼接下來……」
「不要抱有這種想法哦master，她的魔力供給可不是普通的供給，那可是毀滅世界的力量。」
德雷克眯了眯眼睛，看著上前迎戰的安妮·伯尼&瑪麗·裡德兩位堪稱是雙子的女船長英靈抿了抿嘴：「我們同是星陣營的人，再加上還有近乎和她是一體的威廉·D·波特，這次有點難打。不過說起來，她似乎一直沒有用第一寶具『千萬戰艦狂嘯』，是有什麼問題麼？」
「嗯？千萬戰艦狂嘯？我記得塞西麗小姐說過她手下有不少船員，但是她們都是亞種幻靈，並不在這個世界裡。」
「原來如此，她們都不在這裡，所以只能夠運用自身捶打而鑄就的『璀璨之海的突擊』麼。」
看著眼前和兩位一體的女船長們開始對戰的女人，德雷克輕輕地歎了口氣，第一次覺得這件事情開始麻煩了起來。之前她雖然說有做好這樣和朋友爭鬥的準備，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最後形成了這麼一個局面。
如果說己方勝利，那麼面前的塞西麗和波特將會徹底消散在所有的世界裡，不存在一點痕跡；如果說對方勝利，那麼藤丸立香將再也回不到迦勒底，被塞西麗斬殺在刀下和這個世界一起化為虛無。
這是無解的局面，還是說，自己的禦主已經想到了什麼能夠兩全的方法？
看著女船長們同樣敗下陣來，德雷克看著眼前用槍指著她的女人輕笑一聲，一步一步向前，走得分外穩健。
「你身上已經開始被毀滅的力量侵蝕了喲，塞西麗。」
女人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子擁有清澈的紫眸，仿佛是在和那些被侵蝕混沌化的深海一樣，慢慢地變得渾濁了起來。她身後的紅頭髮小姑娘似乎在努力著過濾掉那些嘈雜而又污濁的魔力，然而卻抵不上塞西麗運用的速度。
「真豪華呢，德雷克。」
看著眼前同時出現的斯卡哈以及貞德，塞西麗微微眨了眨眼睛，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星陣營的大家也來了麼。也行，不是船長的話，同陣營的也好。」
「收手吧，波特。」
斯卡哈的聲音很平淡，仿佛永遠都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樣子：「你的船長已經承受了太多了。」
「不，不行……」
「有時候並不是說堅持下去就能拿到最好的結局，偶爾退一步，或許能夠面對更多的東西。」
「還記得你的願望麼，塞西麗小姐。」
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藤丸立香立刻上前兩步，很是輕柔地推開了德雷克制止她的手，朝著塞西麗的方向走了過去：「並不是說想要您徹底放棄，也並非是後退一步就會毀滅。只不過，您不是還有著想要回去的世界，想要見到的人麼？」
「所以對不起啊塞西麗小姐，和你的這場戰鬥，我失敗了，被你打敗了。」
橘紅色頭髮的少女笑容很是燦爛，燦爛到讓人在思考她這樣美麗的笑容是如何才能擁有的。天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然而最先亮起來的，卻是藤丸立香金色的眸。
「想要和大家一起航行，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和愛的人在一起，塞西麗小姐，波特小姐，你們終究是愛著這個世界的。」
「無所謂到底是為了地球的延續還是人類的延續，所有的一切到最後依舊是為了希望和愛而不是毀滅。不會繼續和您打下去了哦，因為繼續打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少女的聲音很柔軟，柔軟地就像是曾經的他一樣。
這個世界是很美麗的，你們也是很美麗的。經歷了這麼多到最後依舊能夠笑出來，依舊能夠去認真思考如何才能更有意義地活下來，還充滿著對生命的喜悅——你們讓我這個老頭子很感動哦。
生命是很美麗的，我看到這樣飛揚的花，就想到了你，塞西麗。
三個人的話語逐漸重疊了起來，近乎一模一樣的用詞以及同樣的語氣讓塞西麗慢慢地鬆開了捏住指揮刀的手指。
「能夠見到塞西麗小姐和波特小姐，我很高興。既然已經擁有了這樣的緣分，或許哪一天我們還能夠再度相見的吧。那些所謂積存下來用於毀滅世界的力量，用完就沒有了，不是麼？」
紫色重新開始變得清澈，指揮刀慢慢地被收回了刀鞘，手上的火.槍也放回了槍.套之中。波特慢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抬起了頭。
灰色的「聖杯」在她的身上脫離了出來，化為一個光點逐漸消失。紅色的頭髮失去了光澤，但是她的身體卻逐漸凝結起來，變得更像一個——
人類。
「所以你現在是要離開了啊，塞西麗小姐。」
看著眼前塞西麗身上逐漸飄落的金色光點，美麗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破碎的華麗，藤丸立香屏住了呼吸，有種自己如果再說一句話，面前的人就會馬上消失的錯覺。
「嗯，如你所言，要走了。」
拽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塞西麗對著眼前的少女微微笑了一下，將吊墜放在了她的掌心：「我一直以為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再度做出一種選擇，那麼你在這裡出現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的選擇很簡單，是選擇和上一次一樣，波特自殺讓我重新成為人類，還是我自己選擇自裁讓波特獲得自由，二選一而已。那麼你呢？是來給我另外第三種選擇，讓我得以延續下去麼？無所謂了，『延續』這種命運對你來說要犧牲太多，太過於殘忍。」
手中的吊墜還有著溫熱的觸感，藤丸立香呆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臉上的笑容柔和而又美麗，看著自己的時候從來都不帶有任何惡意，反而時刻都在保護她：「塞西麗小姐……」
「我姓氏為布裡西桑，而這個姓氏的祖先，曾經是所羅門的弟子。這個吊墜是我們代代傳承下來，屬於所羅門的聖遺物。」
「用聖遺物幸運的話或許能夠召喚出生前使用過這樣東西的英靈，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我也猜出來你所在意的那個人是誰了。就像你說的，力量用完就沒有了，但是希望卻會一直存在。」
英靈抱著剛剛真正成為人類的紅頭髮小姑娘，在光芒的籠罩下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哀傷，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恣意和瀟灑。
「謝謝你拉回我，也謝謝你救回波特。」
「希望總是會在前方等著你的，這是身為人類永遠不能缺少的東西。所以人類最後的禦主，去把你所愛之人，拉回來吧！」
·
你所前往的那個世界，開始變得混亂了。
謔，所以？
我想要和你做個交易。交易的內容很簡單，我會收回波特身上這個被污染了的聖杯，賦予她『人類』的概念，但是你要為此拿出相應的代價，才能讓你自己回歸於『人類』。
等價交換，我沒有異議。說吧，什麼交易？
如同之前你體內的那個聖杯一樣，我潛伏於你的身體裡。藤丸立香的選擇讓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挽救一下這一條世界線也未嘗不可。
抑制力你的廢話真多，說重點。
之前那個世界，你的舉動讓整個世界得以發展變化，同時又充滿了再度倒退的可能性。我需要你前往讓這一條世界線得以發展，交易的內容就是如此。你和波特之間的連結將會被斷開，同時在完成之後，你將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怎麼樣，和我做這個交易麼？
抑制力，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廢話真的很多？而且還很煩。我同意了，不過別把我和某個紅色的弓兵一樣當打白工的。之前我下的一手棋，你是不是應該給個前期獎勵？
塞西麗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罵髒話的英靈。不過……可以，我帶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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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眼前的這場戰鬥太過於具有壓倒性, 卻又偏偏持續了很長時間。
瑪律科坐在旁邊嘴巴裡面叼了根草葉, 同樣和他一個姿勢的還有白鬍子海賊團第四番隊隊長薩奇：「薩奇, 老爹和那個艾斯小鬼還沒結束麼？天都已經黑了哦。」
「嘛，老爹肯定有分寸的。」
身為廚師的薩奇隨手把自己攜帶的一份便當交給了好友，隨意地坐在地上：「不過話說回來, 你覺得那個艾斯小鬼怎麼樣？你不也用火麼？」
「那個火和我的又不一樣。」
瑪律科懶洋洋地搖了搖手，看著最後徹底敗下的艾斯笑了：「你看, 老爹贏了。」
夜空中並沒有什麼雲彩, 月亮也似乎因為是弦月的關係並不顯眼, 入目所見的星空閃耀著讓人迷醉的光，在這樣的夜色下, 白鬍子對著眼前敗在他手裡的那個少年伸出了手。
「做我的……」
「嗚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塞西我要死了！」
「閉嘴我知道，冰層凝結……我去, 老娘的魔力呢！」
穿越過空間的感覺非常壓抑，壓抑地讓塞西麗覺得都有些要窒息了。空間壁壘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破, 消耗掉自己身上絕大多數魔力之後塞西麗瞬間感覺自己有種仿佛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再加上背上還背了個成為「人類」的威廉·D·波特, 看著眼前的天空和不斷接近的大地, 塞西麗只覺得自己吾命休矣。
「塞西下麵有人！」
「別叫了我聽不見！」
魔力在一瞬間被抽空之後塞西麗覺得自己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偏偏自家小姑娘還抱著她的脖子因為難得感受到的失重尖叫, 刺的她連想死的心情都沒有了：「抑制力這個坑貨！有事兒就叫我，沒事兒就把我扔一邊，它以為我是什麼？滴滴麼！」
「喲, 這不是塞西麗船長麼？」
眼前劃過一道藍色的火焰, 奇怪的是這火焰並未給人感覺到有滾燙的感覺, 帶著一點溫暖包圍住了兩個人，聲音也帶著一點熟悉：「你不是已經失蹤很久了麼？」
「好耳熟的聲音，咦，這不是瑪律科先生麼？」
波特猛地反應了過來，努力想要抬起頭看著這位被麥坎貝爾尖叫著爭寵的不死鳥先生，聲音也變得驚訝了起來：「完蛋了塞西，貝爾肯定又要說『你是不是愛上別的鳥』了怎麼辦！」
「……」
難得做一次好事的瑪律科想到八年前那格外無語的一幕，手一抖恨不得把這兩個人給扔下去。
「不要說話了波特，好歹是救命恩人。」
有氣無力地開了口，等到徹底落在地面上之後塞西麗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時候掙扎著留下了一句感謝，順帶捏了一下波特的手。
「記得告訴灶姐。」
「瑪律科，這是？」
「就是那位塞西麗船長，老爹。」
看著已經在地上暈過去的女人，瑪律科無視了薩奇那八卦的表情，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不是失蹤很久了麼，怎麼突然從天上掉下來？」
「庫拉拉拉，塞西麗，那個虎鯨麼？」
白鬍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對著同樣扭頭一臉驚訝的艾斯笑了起來：「莫非你也認識她，艾斯？」
「啊，不是，那個……」
「那麼無需多言，想要成為我的兒子麼，艾斯？」
塞西麗和波特兩個人對於白鬍子海賊團來說並不是什麼壓力，尤其在一個是普通小姑娘一個則是已經暈過去的情況下。船上的漂亮船醫小姐姐在波特的監視下幫忙檢查了塞西麗的身體，得到的情報卻讓她覺得格外詭異。
「拉琪雅，直接說吧。」
「是的老爹，只不過這位塞西麗船長，也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讓人覺得震驚了。」
想到那個女人身上密密麻麻堪稱恐怖的傷痕，拉琪雅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很是艱難地開口：「她的雙手手臂上全部都是刻痕，從我得知的情況來看這種刻痕似乎是不斷重複被人用刀給劃下的。小腿上的情況更加慘烈，就如同……不斷被人解剖過一樣。膝蓋上方尚且沒有這種類型的傷口，但是重複的刀疤讓我覺得這更像是一種『被人打斷來不及做出和手臂小腿上一樣的傷』的類型。」
「……」
船上的幾位隊長同時眯了眯眼睛，對於這種情況，馳騁大海已久的他們見多識廣，自然也是聽說過這種類型的事情。但是對於生活環境相對單純，還被保護的不錯的船醫小姐而言，可以說是非常震撼的事情了。
「另外上腹部有一處傷疤幾乎曾經將她整個人撕裂，X形狀讓我感覺仿佛是直接被炮彈轟開了整個腹部……這種狀況被救回來了我不得不承認主刀醫生非常優秀，至少比我優秀，甚至於可以說比瑪律科隊長更優秀一些。另外她身上子.彈留下的傷痕數不勝數，老爹，雖然說這些全部都是舊傷，但是這位塞西麗小姐到底經歷了什麼？」
拉琪雅的眼睛裡面滿是不忍，偏偏在她詢問那個叫波特的小姑娘的時候小姑娘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反而眼裡帶著一點無奈，仿佛是在說「你經歷太少了」一樣。她身為船醫，並不是沒見過船上大家的傷口，但是這種純屬虐殺所留下的痕跡，是她沒有見過的。
當然不僅僅是那些傷痕，腹部的傷口還代表著一些含義，紅頭髮的小姑娘希望她隱瞞下來——畢竟這個不適合說給這群大男人挺，而且也並不影響什麼，拉琪雅索性也就同意了波特的請求。
「等一下拉琪雅，她身上有天龍人的烙印麼？」
「沒有，我可以確保她身上並沒有任何烙印……如果硬要說的話，鎖骨下方，接近心口的地方有一個藍色船錨紋身。」
白鬍子微微點了點頭，在這個船上唯一和塞西麗接觸過的或許只有瑪律科，可惜就算接觸那也是在八年前。而現在船上還有一個——
「受死吧！白鬍子！」
不怎麼安定的兒子。
看著開啟所謂「暗殺」模式的艾斯，幾位隊長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掩面的掩面偷溜的偷溜。瑪律科則是在接受到老爹給自己的資訊之後點了點頭，來到了塞西麗的「病房」門口，還算有禮節的敲了敲門。
「瑪律科先生。」
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之後波特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瑪律科，猶豫了一下才放開自己一直握著塞西麗的手，對著瑪律科做出了一個分外感激的表情：「請坐吧，塞西應該很快就會醒了。謝謝您用再生炎幫了忙，非常感謝。」
或許因為是之前檢查身體的關係，塞西麗的衣服穿著的是船醫小姐幫忙換上的短袖。露出來的手臂上的刀痕如同拉琪雅所說的那樣仿佛是形成了特殊的回路。瑪律科隨意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反應，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這沒什麼。話說你們已經消失八年了，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八天八年……瑪律科先生，能否借用一下電話蟲？本來應該一回來就和維洛馮的大家報個平安的，誰知道塞西一下子昏睡過去了。」
是的，昏睡。拉琪雅對此難以置信也同樣是因為這一點。雖然說手上腿上的刻痕全部保留了下來，但是她現在健康到讓人難以置信，只是出於一個單純的昏睡狀態而已。
「多謝了瑪律科先生，白鬍子海賊團的恩情，我和塞西會記下的。」
感受到自己手心裡的力量更強了一下，波特猛地轉過身，看著塞西麗的表情格外擔憂：「塞西，塞西你怎麼樣？有沒有稍微好一點？我馬上就聯繫灶姐！」
「水……」
「啊，是！」
看著小姑娘慌慌張張的樣子瑪律科看了一眼周圍，看著波特和無頭蒼蠅一樣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幫忙遞過來了一杯水和棉簽。雖說這兩個人並不對白鬍子海賊團有所困擾，但他還是有些疑惑的：「我記得八年前，你也是這個樣子。」
「啊，是的，我不是人類，所以不存在長大這種說法。」
用瑪律科遞過來的棉簽給塞西麗唇上沾了點水，波特小心翼翼地重新把杯子放在了一邊，看著塞西麗再度陷入沉睡之後松了口氣：「不過現在就是會長大的那種了。瑪律科先生請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以身相許給你當老婆的。」
「……不需要。」
無語地把電話蟲甩給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瑪律科覺得這兩個人還是早點醒了下船的好，不然可能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煩。
「灶姐，我們回來……」
「你們現在在哪裡？」
對面的聲音冷冽還帶著一絲憤怒：「船長的氣息一下子虛弱了下來，怎麼回事！」
「通過壁障的時候消耗太大，還一直在護著我，對不起灶姐，都怪我……不過多虧了白鬍子海賊團！灶姐我們這裡很安全，塞西在睡覺恢復，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我知道了，既然船長沒事就沒問題了。回來之後，你和香克斯先生說過了麼？」
波特語塞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旁邊雖然在看著她們但是明顯無意聽取對話的瑪律科，聲音再度降低了不少：「沒，沒有誒，我只和維洛馮的大家聯繫了。」
「算了算了，回頭我們會說的，就知道你不可能和他聯繫。」
女灶神接起電話的時候已經被一群姑娘們緊緊圍繞著，不過免提的好處讓整個維洛馮都能聽到兩個人的交談：「但是你有必要提醒一下白鬍子先生，我有點擔心他會直接殺去白鬍子海賊團找船長。」
「好的我知道了！船長沒有問題的話，灶姐準備來麼？」
「唔，大家一開始都虛幻了一下現在也都穩定下來了，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空想已經帶著長春還有島風過來接人了，生命卡也已經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波特，照顧好船長，記得和白鬍子海賊團道謝，並且提前說一下情況。」
掛掉了電話蟲之後波特歎了口氣，直接把電話蟲還給了去門口回避的瑪律科：「謝謝你瑪律科先生。」
「沒事，你們要在這裡呆多久？」
「塞西再睡幾天就應該沒問題了，謝謝白鬍子海賊團收留我們，我們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按照塞西麗身上的水屬性，基本上自然界中的能量都能夠通過她身上的魔術回路沉澱下來形成魔力，雖然消耗過多但是波特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波特看著站在一邊的瑪律科，很是認真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白鬍子海賊團，真的非常感謝。如果不是您們幫忙，塞西這一段虛弱期很難度過。」
處於沉睡之中的塞西麗幾乎連最基本的警惕都沒有了，消耗過大之後的恢復如果說僅僅依靠波特也是無法做到護衛安全的——尤其在威廉·D·波特現在是一個人類小姑娘而不是艦娘的時候更是如此：「再一次，非常感謝！」
「不用，我倒是很好奇你們這八年去了哪裡。」
直起身之後波特歎了口氣：「明明我們只走了八天，這裡都過了八年了。瑪律科先生，你就當我們去了個天上的島嶼吧。」
「馬，瑪律科隊長！」
「嗯？什麼事？」
聽著嘈雜的腳步聲，塞西麗似乎有所感應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就在波特的安撫下重新鬆開了眉頭。對著走出門的瑪律科看了一眼，波特有些沒忍住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耳朵上，很是快速地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內容。
「你說什麼？紅發在趕過來？」
「是，而且還特意給老爹打了個電話。當時老爹正好在應付艾斯，是喬茲隊長接的。他就說了兩句話，現在正在全速朝我們趕過來。」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想見的人在我們船上，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對待。瑪律科隊長，難道說那個艾斯……」
波特默默將視線轉向了沉睡的塞西麗臉上，感覺自己仿佛是噎住了一樣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門外的聲音逐漸遠去，波特鬆開了握著塞西麗的手，找了一處看起來還算堅固的牆面，毫不猶豫一腳踹了上去。
去你【嗶——】的紅發香克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奪走塞西的！你敢來就等著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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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塞西麗和威廉·D·波特從空中墜落被瑪律科接下之後, 兩個人在船上已經度過了五天時間。
莫比迪克號上的艾斯也同樣「暗殺」了不少次白鬍子，以失敗告終之後這位黑髮雀斑青年第一次沒有消失不見，而是坐在了塞西麗的病房門口仿佛是在等著她一樣，到天色暗下才消失不見。
兩個姑娘在莫比迪克號上非常安靜, 有時候白鬍子自己都會差點忘記船上還有另外兩個人。如果不是拉琪雅一直跑來檢查沉睡狀態中的塞西麗還前去報告的話，或許整個白鬍子海賊團都忘了瑪律科還救了兩個姑娘。
噫，兩個！
面對著數不勝數的八卦調戲, 瑪律科小哥對此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想想吧, 被人認作是鳥還爭寵這種事情，瑪律科小哥怎麼可能和別人說？
至於老爹的話, 嗯，偷偷地，悄悄地……
「庫拉拉拉, 居然有這種事情啊。瑪律科, 你當時怎麼沒和我說？」
「那個，老爹, 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了。」
抹了抹頭上的汗, 瑪律科抽了抽嘴角之後還是決定詢問一下：「關於紅發要來的事情, 老爹是怎麼想的？」
「嗯？紅發？沒關係, 他要來就來好了。」
雖然說當時沒有直接接到紅發的通訊, 不過白鬍子仔細思考了一下, 把眼神重新放在了自己這位兒子的臉上：「瑪律科, 你對她真的沒想法？」
「……」
不, 請務必不要把我和那個女人尤其還有她那只鷹聯繫在一起, 也不要和那個紅頭髮的小姑娘聯繫在一起，謝謝您了老爹！
「受死吧！」
「艾斯每次都是這句話，不嫌累麼？」
一臉無語地看著不知道從哪裡飄出來的艾斯小哥，看著他明顯力度小了不少眼神還飄忽不定，瑪律科瞬間明白過來，手臂變成了火焰翅膀直接抽了過去：「老爹他這次沒叫『受死吧白鬍子』所以他肯定是全部聽到了！讓我來！！！」
所以，就算是「只和老爹一個人說」，也是很難做到真的沒有人聽到的謔，瑪律科？
船上的喧囂仿佛都和處於沉睡之中的塞西麗沒有關係，波特依舊給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而另外一邊忙碌著給睡了五天的塞西麗打點滴的拉琪雅則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麼就還沒有醒呢？
「五天了，還在睡覺，塞西麗小姐可真能睡。」
波特聽了這位可愛的船醫小姐的話，露出了個小小的笑容：「塞西從來沒有這麼好睡過，多睡一會兒沒關係。」
「誒？真的麼？」
「是啊，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連別人在旁邊說話都沒醒過來。」
在沉睡的時候塞西麗偶爾會抬起眼皮說一聲「水」或者「餓」，除了中途醒過來吃了一次拉琪雅熬的粥之外身體連最基本的新陳代謝也逐漸緩慢了下來。拉琪雅一開始還覺得應該是有什麼問題準備叫船醫一起來看看，卻被波特給制止了。
「這是我的錯，和塞西沒關係的。」
伸手用濕毛巾擦了擦塞西麗的臉，波特露出了一點苦笑：「本來醒著的應該是塞西，也應該是她……結果卻偏偏是我得到了自由。」
「波特小姐，您在說什麼呀。」
拉琪雅看著眼前這一對長相稍稍有些相似但是姓氏不同的姐妹，她知道的不多，但是這麼幾天看下來她對兩個人之間的情誼或許是莫比迪克號上最瞭解的：「您應該說，我這樣子都是塞西麗小姐保護的，她肯定會很開心見到依舊活蹦亂跳的我。」
「誒？」
「波特小姐願意對塞西麗小姐做很多事情，塞西麗小姐肯定也一樣。如果說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妹妹居然在自責，會不開心的喲。」
船醫小姐的話語很是溫柔，帶著一點笑意的樣子讓波特總能夠想起當初到港區的時候遇到的聲望。
當初的聲望也是這樣，用著溫柔的話語說著類似的話，當然最後會傲嬌「我是指揮官的秘書艦才來和你說這些，不然絕對不會搭理你」，但是那偷瞄的樣子和緊張的心情完全暴露了她的想法。
她從聲望身上第一次得到來自「同類」的認可，也同樣從拉琪雅身上，第一次得到同為「人類」的認可。
波特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在思念著的，思念著聲望，思念著所有的夥伴，思念著維洛馮。除卻思念這種情感以外，她還帶著讓自己都覺得有些貪婪的願望。
想要和塞西活下去，和大家一起再度航行。卻又想要獨自一人，去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淚水瞬間劃過了臉頰，威廉·D·波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淚水，她從來都不會哭泣的。是因為變成了人類麼？還是因為終於放下了那些本不應該承受的重任呢？
我想要活下去，和塞西一起活下去，然後如同曾經的誓言那樣走過四海八方——
「生於藍海之上，化而為鳥。」
手上的力道似乎重了一些，拉琪雅驚訝地看著閉著眼睛仿佛在說話的塞西麗。明明她只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卻覺得這就應該是塞西麗的聲音。
雖然帶著一點沙啞，但是卻無比柔和，仿佛是窗外春日下午那燦爛而又明媚的陽光一樣，給人以一種溫暖的感覺。
「死於……不，不會死了，波特這一次，不會再死了。」
顫抖著接了下去，波特覺得自己現在又哭又笑，整個人仿佛都處在一個極度矛盾的階段：「塞西你終於醒了！對不起，對不起，本來應該是我保護你的，但是偏偏從來都是你來保護我，對不起！」
「說什麼呢波特……這位小姐，多謝了。」
那雙睜開的紫色眼眸很美麗，稍稍帶上一點笑意的時候美麗地仿若馬上就要日出的紫色天空，罕見卻又震撼人心。拉琪雅微微紅了一下臉搖了搖頭，她幾乎什麼都沒做，只是偶爾來照看一下病人而已。
「不，能給虛弱的人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修養，不管怎麼說都是救命之恩了。」
女人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獨特的質感，聽得拉琪雅覺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我去和老爹彙報一下。啊不是！絕對沒有監視的意思！不不不，不對不對，我應該怎麼說？」
船醫小姐慌慌張張的樣子讓塞西麗直接笑了出來，她雖然是在沉睡沒錯，但是意識有時候還是清醒的。這位船醫小姐完全可以說是對自己照顧地無微不至，現在一看果然是非常可愛的一位女性。
「非常感謝，下回如果說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和我提出來就好。像您這樣格外富有愛心的小姐，對我來說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不管怎樣的請求我都會答應的。」
請您不要再撩別人家的姑娘了，塞西。
波特默默地抽回握著自家姐妹的手，覺得自己之前的眼淚完全就是白費了。
在塞西麗清醒過來之後她的恢復速度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的，僅僅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就已經全部打理完畢，精神奕奕地簡直不像是剛剛昏睡過五天的人。隨意揉了揉頭髮，塞西麗抓起掛在一邊的大衣披在身上遮住所有的傷痕，就準備去跟著拉琪雅見白鬍子。
「塞西你的頭髮！好亂的。」
「這個……好吧，那我的小波特幫我梳一下？」
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拉琪雅也並未制止塞西麗的動作，反而在旁邊遞上了一把梳子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對姐妹。小姑娘認真地拿著梳子梳著塞西麗的黑色長髮，準備一順到底結果在發尾處猛地卡住，使勁用了一下力氣結果把塞西麗直接拉地仰起了頭。
「啪」地一聲，梳子上多了個小小的發結，發結上幾根長髮明顯就是剛剛被硬拽下來，看得拉琪雅倒吸一口涼氣，分外感同身受。
「嗷！」
「塞西對不起！」
「波特你這是故意的吧，溫柔一點啊喂！」
看著眼前這一幕拉琪雅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看著好不容易才弄好頭髮的兩個人格外愉快地點了點頭：「好了，老爹那邊應該也正好在休息，一起來吧。」
「塞西，以後別燙頭髮了，你看這打結的……」
「明明是因為我在睡覺你都沒幫我整理過，還那麼用力。哼，別想扭過頭，那麼粗暴的整理方式我都在懷疑我會不會被你揪到禿頭。」
「哪有，我現在的力氣怎麼可能這麼大！塞西，我現在是普通人類，普通人類。」
「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能拿出艦炮發射魚.雷。普通人類？真是太普通了。」
「……」
兩個人齊齊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和對方說話，一路走在莫比迪克號上的時候偏偏又很安靜，看的塞西麗有些感覺詭異：「拉琪雅小姐，我們似乎一路過來一個人都沒遇見？」
「不是哦，都在旁邊。」
仿佛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一樣，塞西麗和波特順著拉琪雅扔出去的東西望過去，只看到插在地上一把還在顫動的手術刀以及砰地一聲徹底關上的艙門。
「嗯，現在就是沒什麼人了。放心吧塞西麗小姐，我身為醫療隊副隊長，還是很有權威的喲。」
噫！這年頭醫生都不好惹！
聯想到灶姐的時候塞西麗和波特抖了抖，立刻對莫比迪克號上的食物鏈更有了一種明確的瞭解。一路走到甲板盡頭的時候塞西麗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對著眼前的臺階皺了皺眉。
「怎麼了塞西麗小姐？」
「沒有，很不錯的船，炮火一面18門具有很不錯的火力沒錯，但是規劃有些老舊了。加上船員，船速如果說只有六節的話未免太慢了一些，最近如果有空的話考慮一下進行重新裝修或者改造風帆系統。」輕輕用腳後跟磨了磨地面繼續向前，塞西麗能夠感覺到這艘船身上還有一些額外的氣息：「一點淺見不值一提，但是我不得不說，莫比迪克號是一艘非常優秀的船，白鬍子船長。」
「果然是很優秀後輩啊，塞西麗船長。」
眼前留著上翹鬍子的巨人眼神雖然銳利，但是身上的氣息異常地溫和。雖然有審視的態度，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種好奇。
「初次見面，非常感謝您的收留，白鬍子船長。」
對著眼前的人行了一禮，塞西麗並不認為年齡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眼前這位可以說是開創一個時代的人，她還是懷有敬意之心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庫拉拉拉，熱愛大海的人終究還是會相遇的不是麼？不過我對你有些好奇。」
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瑪律科，白鬍子覺得自己難得似乎有些想要開玩笑的心情。當然也是因為眼前這個女性讓他有著一種莫名「同類」的氣息——他把自己的船員當做兒女，面前這個人或許也是一樣的。
嘛，年齡什麼的就不要在意了。雖然說少見，但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一位完完全全以「自由」為航行目標的船長。
羅傑那貨不是。
「就比如說一個問題，你和瑪律科真的沒有……」
「老爹！」
第二次被打斷了對話，白鬍子看著自己差點變鳥的瑪律科，咳嗽了一聲示意過來通報的喬茲繼續下去：「怎麼了？」
「紅發已經到附近了！在打出旗號要求上船！」
「來的還真快。」
白鬍子哼了一聲，同意了之後看著塞西麗一臉饒有興致的表情反而開始更加有些想要得到回答了：「我發現你似乎對瑪律科很在意？」
「老爹！那個，這個就不要再說……」
「是的，有些在意。」
塞西麗露出了一個稍稍有些顯得狡猾的微笑，看著瑪律科那慌亂到開始冷汗的表情笑了出來：「曾經我們發過誓，生為藍海人的話要在自己擁有的時間裡，要化而為鳥去走遍四海八方。現在我難得看到一個各種意義上能夠化而為鳥的人，因此對待瑪律科先生……」
「我當然是很有興趣的。」
卡啦——
仿佛是什麼碎掉的聲音讓所有人看向了來者的方向，塞西麗特意沒轉過頭看著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古怪的白鬍子，臉上的微笑變得更加帶著和波特一樣的惡作劇氣息：「所以說白鬍子船長，你能夠明白了吧？我對瑪律科，確實，非常有興趣。」
紅發的船長站在甲板上黑了一張臉，那表情和散發出來的氣息讓那些沒有因為他霸王色霸氣暈過去的人了然。
啊紅發，你變得和你腰間的格裡芬一樣。
綠了呢。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在白鬍子看來，他的兒子們都是非常優秀的人, 如果真的能夠和誰組成家庭的話也是樂見其成。只不過眼前這位女性很明顯並沒有這個意思,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在逗弄瑪律科罷了。身為父親本來對這個應該是有意見的，但是……
嗯, 這種時候的話，瑪律科啊，就當逗老爹開心吧。
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白鬍子大笑了兩聲, 看著眼前這堪稱修羅場的場景分外精神奕奕：「這還真是個好誓言啊，塞西麗船長。想要來我的船上麼？」
「這就不必了, 我還有幾百個姑娘要養活, 就算再對瑪律科有興趣, 我家的鷹也是會爆炸的。」
想起麥坎貝爾的尖叫，塞西麗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而且我已經有了更有興趣的人了。」
剛才稍稍逗弄了一下, 似乎有些……過頭了？
回頭應該要怎麼安撫呢？
威廉·D·波特看著眼前逐漸走過來和白鬍子寒暄兩句的香克斯，看著塞西麗格外帶著點蕩漾的表情第一次咬牙拆了自己的丸子頭, 感覺自己分外能屈能伸還能演, 整個兒就應該給她頒發一個最佳演員勳章。
總而言之, 在空想她們還沒趕來的時候, 絕對不能讓這個紅頭髮帶走塞西麗！
猛地一下子抱住自家姐姐的大腿, 波特覺得自己畢生的演技都放在這裡了。而且再說了, 紅發和自家的姑娘們能比麼？這個斷了個手的小妖精，別想搶走她家的船長。
「塞西！你不能丟下我！」
「……」
那響徹雲霄的哭泣和馬上就要到來的修羅場氣息讓塞西麗的眼神飄忽了一瞬, 尤其在看到自家小姑娘頭髮散開的樣子, 一頭紅發再加上和自己一模一樣顏色的紫色眼睛還有那嬌小的身軀和可愛的容貌……
媽誒！！！！
腦海裡面瞬間腦補出「懷了孩子消失八年帶球跑到或許是空島的天上把孩子養大不許她叫媽要叫姐姐, 八年之後不知為何從天上掉下爹來逮人」的劇情，塞西麗覺得自己魔力應該再被抽空一次暈了算了。
「你不能和他走！塞西你和他走了就會丟下我了！波特不要！」
「不你等等波特，我沒有……」
「你就是有！聲望小姐說了會拿著生命卡過來找你的，你不能和他一走了之破鏡重圓拋棄我啊！」
等等，誰他麼一走了之？波特我警告你！別造謠！
「嗚嗚嗚最愛塞西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波特你給我鬆開！老子沒有！老子不是！」
「嗯？不過小波特原來一直都是這麼想我的麼？」
不就是演麼？誰不會啊。反正現在嘴巴不怎麼嚴實的都被霸王色霸氣給弄暈過去了，剩下來的就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也能猜出來兩分。至於白鬍子……
白鬍子，您這麼津津有味還特意挪到一邊去的樣子，真的不是在八卦麼？啊？
不過說起來，紅色頭髮和紫色眼睛，還真像啊。
香克斯看著眼前明顯就是在做戲的小姑娘，嘴角的笑容爽快了不少，甚至於還伸手直接按上了波特的頭：「雖然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很期待我的到來吧，波特？」
很好，現在劇情強行拐彎，變成了「缺愛女兒傲嬌痛哭，嘴上怒駡生父實則心懷希望」。
塞西麗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處於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具體的形容的話就是她現在什麼都知道，但是留在白鬍子海賊團上的只是她的肉體，靈魂已經飄蕩在遠方。
回到維洛馮隨便你們演，拉個劇場都沒問題，這兒是白鬍子海賊團啊喂！
生無可戀地扒拉著波特的手，塞西麗在思考這個時候自己要不要來推進一下劇情發展比如說「多年未見發現其實身患重病，因為過度欣喜暈倒在地，全家團聚最後一刻慘痛……」
不對，要歡樂大團圓一點。
腦海中的想法實際上和真正發展的時間相差很大，在塞西麗腦海裡面把葬禮都腦補完全波特抱著紅發哭暈在廁所最後說著「要哭的地方只有爸爸的懷裡」都想好了，猛地驚醒過來才發現劇情推進差不多到了「八年未見老婆已經尋找到了第二春，男配待在旁邊對著老爹一臉痛苦就差要跳海」。
「……」
發展太快了吧喂！還有什麼時候瑪律科變成男配的！我怎麼不知道！
「雖然劇情很不錯，不過。」
白鬍子看著塞西麗那一臉將要崩潰不知今夕何夕的樣子，很是好心的開口：「有船過來了。」
「啊！空想！」
有了好友忘了爸媽【？】的波特瞬間鬆開了自己的手，無比歡快地跳到了甲板的一邊，對著飛速前進的幾個小姑娘揮手：「這裡這裡！空想長春！那個紅發要拐走塞西！」
「波特！閉嘴！」
「不過這樣或許也不錯？」
伸手直接攬住沒有反應過來的塞西麗，香克斯莫名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之前就算有信件來表示這是她的計畫，那也不能讓他徹徹底底放心下來。現在的話——
「我等回你了。」
「八年。」
塞西麗輕輕提了提自己的嘴角，扭頭瞥了一眼白鬍子之後在他明顯表示「你們隨意」的舉動下點了點頭：「再次感謝白鬍子船長，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真的不來我的船團麼，塞西麗？」
「唔，怎麼說呢。我只是想要和我的姑娘們來一次自由的航行罷了。大海上的東西太多了，這輩子可能也走不完。偉大航路有七條航路，何必一定要拘泥於最後的島嶼。」
「如果人生能夠把這七條航路全部走完，那也是讓我感覺非常感動的事情了。」
「那我沒有理由招攬你了。那邊的小姑娘，你的船長可是要和別人跑了哦。」
在海洋中飛速前行的船已經慢了下來，原本在不斷揮手呼喊的小姑娘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扭過頭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沒關係的白鬍子爺爺，我同意了。」
「等等爺爺？為什麼波特會叫爺爺？」
「要把塞西送回維洛馮哦，香克斯。不過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叫你姐夫的。」
「不波特你給我滾過來！回答我的問題！憑什麼我一瞬間矮了兩輩！你果然是為了同時坑我和香克斯的吧！」
關於這個問題嘛，不小心不小心……
波特扭過頭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她都放手了香克斯這個紅發還不繼續，真是太不會抓住機會了。
「離開八年雖然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我允許了喲。白鬍子爺爺，以後如果有事情的話來維洛馮找我們就好。」
同樣是紅色頭髮的小姑娘張開了自己的雙手，躍入海洋的時候腳下流光閃過穩穩地站在了海面上：「還有謝謝拉琪雅姐姐，這麼多天的照顧，非常感謝！」
「小姑娘都走了，那紅發還有塞西麗，你們不準備走麼？」
「啊，會的。多謝了，白鬍子，欠你一個人情。」
「不是你欠下的，紅發你也沒必要還。如果說真的要給什麼的話，下次來帶上好酒。」
白鬍子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笑意，在目送紅發離開的時候稍稍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看到某個精神奕奕明顯是看了全場八卦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幹什麼的青年朝著自己攻了過來。
矮油艾斯小哥，你還真挺會找時間的啊？看完了全場才繼續，沒想到你也挺八卦→_→
沒有理會白鬍子海賊團船上開始莫名其妙仿佛有些歪了的「暗殺行動」，香克斯看著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塞西麗直接笑了，回到他的雷德·佛斯號上才鬆開了手，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確實回來了喲，塞西麗。」
「不，你等下，我覺得我有必要說明一下波特的劇本我沒看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塞西麗憋了老半天才感覺自己憋出來了個這個，哀嚎一聲直接蹲下來抱住頭，感覺自己這回是徹底要在新世界出名了：「我當初就不應該給她搜刮那麼多小說和電視劇。」
「挺好玩的。」
香克斯回味了一下剛才和波特兩個人完全可以說是爭鋒相對的劇情線，莫名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
伸手拉住香克斯的披風，塞西麗能夠感覺到船上的人並不多，就算有也都很明智地躲了起來不會來打擾到他們：「可惜沒有波特那樣的孩子？那或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沒關係，有你就足夠了。」
順著力道彎下腰，紅發看著眼前這一雙紫色的眼睛，感覺她就像是在邀請自己一樣：「我可以理解為——」
「可以喲。」
露出了個微笑，塞西麗移動了一下自己抓住披風的位置之後略微把頭抬高了一點，雖然說是位於下風但是絕對並非是被引導的那一個：「因為我也是很期待的。」
感受到溫熱的呼吸輕輕噴灑在臉上，在無限接近的時候塞西麗選擇了抓住了他的披風領，聲音裡面蘊藏了更深一分的笑意：「不好好穿衣服的話，就是連想要被送上一個吻都會被對方發現無從下手。失望麼，香克斯。」
「沒關係。」
香克斯的聲音依舊清爽，不過那種被強壓下去的沙啞也不容忽略，讓塞西麗聽得直接笑了起來：「真的？」
「因為，我可以送給你。」
最後的氣聲被切斷，柔軟而帶著思念的吻覆蓋了上來，塞西麗能夠感覺到自己被他的手抱著，堅定而又有了那麼一分不安。吻一開始仿佛只是試探，在逐漸加深的時候才擁有了充滿著愛戀的情緒。
真是敗給你了。
手鬆開披風領子，轉而勾上了他的脖頸。微微張開嘴的時候塞西麗莫名覺得這一個分別之後本來很單純的吻因為自己的舉動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原本的那個或許還能被人看著送上掌聲，現在的話或許只能讓旁觀者立刻說一句「打擾了」然後轉頭就跑。
慢慢結束了這個吻，塞西麗看著眼睛裡面多了些什麼的香克斯笑了笑，抬起頭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我很想你。」
「那你還會走麼？」
「當然會，我還沒有結束我的航行。」
兩個人的眼裡同時多了一點笑意，塞西麗手上用了點力抱住他，貼在他胸膛上的時候聲音裡也帶上了一□□惑的氣息。
「不過你可以決定，我什麼時候走，香克斯。」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時隔八年之後終於見到自己所思念的人, 而那個自己思念的人同樣渴望自己的時候——
塞西麗躺在床上, 深刻覺得自己以後需要列一張大概的排程表。畢竟不管怎麼樣，以後絕對不能中午十二點才起床。
「是麼？不過好久都沒有見到你，我可不想你這樣對自己嚴格要求啊塞西麗。」
看著已經倚在門口眼睛裡面帶著笑意的香克斯，塞西麗翻了個白眼直接從船上坐了起來。她身上的傷痕很多, 被潔白的床單襯托的整個人仿佛是被縫起來一樣。
塞西麗自己看著都覺得挺可怕的。
「你不覺得可怕麼。」
手臂上面的傷疤如果說還能夠勉強提一句「像是紋身』的話, 那麼腹部和背上的刀疤彈痕，確實是讓人覺得恐怖的。
「並不會，傷疤或許在他人眼裡是可怕的，但是在我看來，傷疤都是美麗的象徵。」
香克斯坐在床邊抬起塞西麗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 心情好到連塞西麗覺得連他的發梢都是飄起來的：「這是戰勝險境之後的勳章, 塞西麗。」
「哼。」
抽回自己的手, 塞西麗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差不多了，我要回維洛馮。」
「塞西麗，不是說好的我來決定你什麼時候走麼？」
幫忙遞過去一件襯衫, 香克斯稍稍抬起了眉毛，哼了一聲格外有種不滿：「我現在可沒說讓你走。」
「不讓我走也沒關係, 要和我來打一場麼, 香克斯？」
把扣子扣上塞西麗很是隨意地站到了地上, 腿上面的傷疤所形成的回路因為沒有遮擋同樣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的腿，上面的傷疤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傷痕。」
「嗯你看的沒錯, 這是一種回路。具體的話我信上應該和你說過, 這是我運用能力的方式, 米霍克就嘗試過被我一發Gandr打的差點劍都沒拿住。」
塞西麗笑了笑之後隨便挑了一條不知道香克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長裙換上，坐在香克斯的身邊的時候撩起了袖子：「這些都是順著我本人的回路刻印下來的東西，能夠發揮更大的力量。」
「被人刻下的？」
「嗯，不過你放心，這個仇我當場報了。」
雖然香克斯的態度讓塞西麗很欣慰，不過她覺得這種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也沒必要再度執著：「現在嘛，有個更重要的問題我需要問問你。」
「什麼？」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的衣櫃裡什麼時候有女人的衣服，嗯？」
「你不都發現了麼，全是給你準備的。」
從背後抱著自己所喜愛的人，香克斯略微低下頭蹭了一下塞西麗的臉頰：「不再多留一會兒？」
「香克斯，溫柔鄉是英雄塚，現在看起來這句話不假。」
微笑著轉身，雖然這對她來說也是溫柔鄉：「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夠在一起。」
在一起的含義並非是停下自己前進的步伐，而是想要和身邊的人走過之後所有的風景。偶爾這麼偷懶一下沒關係，不過到最後還是要啟程。
「我回來了，你不用再等我。不過如果你覺得這八年太難受的話，要不要換我來等你？」
「那就不用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
轉身對著他印下一個吻，塞西麗對上香克斯的眼神，莫名覺得自己下一步是不是應該掏錢。
不對，這是她男人，不需要掏錢。但是按照現在這種情景吧，又格外像是——
總之到最後塞西麗還是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給了自己所思念之人一個擁抱之後閉上了眼睛：「你應該沒有收到我的第九封信，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在這裡，直接告訴你信上寫了什麼就好。」
「寫了什麼？」
「我愛你。」
「那第十封呢？」
「這個你就別知道了。」
塞西麗抬起頭，看著香克斯仿佛從她的語氣裡面明白什麼的樣子哼了一聲：「現在你是我男人，當然你想去勾搭別的姑娘我也不介意，大家憑本事給對方戴綠帽，知道麼？」
「噗，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你可以放心。我送你去維洛馮？」
「香克斯船長這是要去我家宣誓主權麼？我可不希望你的雷德·佛斯號被我家的魚魚們直接給打沉。」
雷德·佛斯號上並不是只有香克斯一個人，至少一個基本的船隊構成還是都在的。船上的人大部分塞西麗也都認識，總算是再次看到本·貝克曼的那一刻塞西麗很是隨意地打了個招呼，沒等對方開口調侃就直接放了大殺器：「要不要我再去和蘇聯聯繫一下？」
「嘔！！！」
站在一邊原本想要上前的耶穌布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扶著船舷對著大海直接幹嘔了起來，在看到自家同伴們那一臉驚愕的表情的時候重新直起身擦了擦嘴，裝作無事發生過：「等下，你們怎麼這麼看我？」
「不……我沒想到蘇聯給耶穌布的心理陰影這麼深刻。」
不過在看到貝克曼臉都黑了，八年未見比之前更胖了的拉基·路也滿臉驚恐的樣子，塞西麗轉身看著憋笑的香克斯挑眉：「看來你們在這八年裡面還接觸過？」
「第六年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德格拉斯找我們幫忙，索性就直接去了維洛馮，然後就是久違了的蘇聯小姐提著一箱子維洛馮出產特品伏特加來了。」
「然後就是『同志，伏特加，噸噸噸……』。很好別說了，聽到你說這什麼維洛馮特產伏特加，我現在覺得對維洛馮有些失去判斷力了。」
想到這個世界的酒也就朗姆酒紅酒之類的東西，塞西麗深刻思考維洛馮的伏特加是怎麼來的。
別告訴我，這群姑娘已經閑到島上都開始弄造酒廠了？
「紅發海賊團全體陣亡，被三個人給幹趴下了。」
「蘇聯，莫斯科，還有？」
「女灶神。」
哦，那這個幹趴下估計不是喝酒方面的「幹趴下」，而是醒酒湯方面的。
懷著一種同情心塞西麗拍了拍香克斯的手臂：「她們沒灌你麼？還是一個個輪著來？」
「沒有哦，聲望小姐和海倫娜小姐把我叫走了，我全程，沒有加入呢。」
那你很棒棒哦？沒看到你的船員都想宰了你麼？
塞西麗格外頭疼地借了一下電話蟲給聲望撥了過去，簡要闡述了一下之後聽到了聲望熟悉而又冷靜的聲音。
「居然這麼快就回來？船長我還以為你會多呆一會兒。」
「和香克斯稍稍聊了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我還是趕緊回來的好。他和我提到第六年的事情了，你們都讓彭薩科拉染黑頭發來假扮我出現，肯定是出問題了，還是大問題。」
「……」
聲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在電話蟲這邊簡要地闡述了一下八年中發生的事情，聲望尤其著重提到了第六年。本來塞西麗的失蹤瞞的很好，畢竟新世界幾年不見蹤影也很正常，但是一切被第六年的一個電話打破了平衡。
「你是說，克倫威爾居然來聯繫我了？主動的？」
「是的，當時我們用一些客觀情況搪塞了過去，但是後來發現無法繼續。出於一些考慮，唯有讓彭薩科拉稍稍變裝，畢竟她的眸色身材和您最為接近。但是……」
但是這位天龍人很明顯和那群草包不一樣，港區的艦娘們和塞西麗出生入死七年多，竟然只在第一句話就被對方識破了。
「你不是她，如果你們的船長不在，就讓那個海倫娜來。」
「海倫娜麼。」
輕輕笑了一聲，塞西麗放下了電話蟲，看著聽了全程的香克斯很是隨意地開口：「你怎麼想？」
「我和你想要的雖然不完全一樣，但是很明顯，最終的目的是一致的。」
香克斯的笑容很是灑脫，雖然眼神有些嚴肅但是並不沉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塞西麗。」
「那麼，謝謝你在第六年幫忙來了維洛馮。我不是那種會不接受別人幫助的人，以後有需要的話……」
勾住香克斯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吻，塞西麗笑得格外燦爛：「我隨時歡迎你。」
在離維洛馮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塞西麗坐上來前來接她的聲望本體，女僕長和八年前相比沒有一點區別，如果硬要說的話，或許就是她強忍的淚水和飛撲上來過於熱情的擁抱讓塞西麗對這位E國皇家海軍最後的榮耀產生了不小的愧疚之情。
「對不起，聲望。」
「沒關係，我知道船長的離開是無法阻礙的，只不過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長時間而已。」
是的，這麼長時間。在別的世界或許是八天，但是在這裡已經度過了整整八年。
稍稍收手抱住跟隨自己到海洋盡頭的秘書艦，塞西麗的臉上露出了個安寧的微笑：「回來了喲，放心吧，這次是徹底地回來了。」
「您下回，應該不會離開了，對麼？」
「是的，不會了。就算要離開，我也會……提前和你們說的。」
唔，就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後似乎有個很犀利的眼神啊……
塞西麗抿著嘴笑了笑，轉過頭看著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紅發揮了揮手：「看你這麼不捨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維洛馮？」
「不用了，我也有自己前進的方向。」
仿佛是一下子被問住了一樣，香克斯仔細思考了一下笑了：「不應該為了誰停下腳步，也不能為了誰改變想法。」
「所以去做你想做的吧，塞西麗船長。」
第50章 第五十章
當塞西麗再度踏上維洛馮的時候, 說真的, 她是震驚的。
重複一遍, 她感受到了從未感覺過的驚訝。
越來越大的圖書館也就算了, 她可以理解自家姑娘們偶爾充滿求知欲亦或者是為了出本的設定——但是誰來告訴她, 這種高聳入雲到奇葩的酒廠是怎麼建起來的？
不知道酒廠這地方有毒, 到處都是臥底麼！
以及, 什麼叫做「伏特加已經賣遍整個新世界，既然白鬍子海賊團幫忙了那麼以後他們來進酒就打八折」, 感情白鬍子海賊團這麼殷切救下她們不是因為別的, 是為了打折？
還有這個劇院是怎麼起來的？你們果然是天天在排演「船長一日不歸來, 我們哭暈在街頭」的戲碼吧！
逛了一圈維洛馮聽著聲望十分淡定的解說，塞西麗只覺得自己憋得慌：「那個，聲望,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過得……」
很多姿多彩啊。
「嗯, 是的, 當然我們偶爾也會動動手什麼的。當然了，您的兩個億懸賞金因為上次彭薩科拉幫忙假扮您的緣故，已經上漲到四億了喲。船長，驚訝麼？」
不，如果真的上漲到八個億我或許會驚訝一些。
回到自己北歐簡單性冷淡風格裝修的指揮所，塞西麗一下子癱在椅子上接通了來自銀時的電話。一溜煙兒吐槽完畢之後才聽到對方格外懶洋洋的回應：「所以說啊塞西麗，你這簡直就是同人女主典範哦。」
「等等, 身為漫畫主角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是同人女主？」
所以誰也別說誰, 大家都一樣。
銀時咳嗽了兩聲, 同時按下兩個吵鬧著的萬事屋成員，對著塞西麗那一臉「我還是死了好」的表情很是淡定：「你這兒發展到什麼時候了？前兩天我還想聯繫你給你帶過去最新的JUMP讓你瞭解一下事態，誰知道完全聯繫不上。」
「正常的，現在能夠聯繫到你，只能說明我確實還沒有恢復到原本的狀況。哪一天你聯繫不上我了，我才真的自由了。」
指揮官系統已經消失，原本依附於她本人的抑制力卻並沒有不見，而是隱藏在了她的體內開始作為一個監視者存在。本來在之前她擁有一個解除英靈化的機會，但是塞西麗把這個機會給了波特，自己只能再一次等待了。
「哦？那你這次來找到我，是想和我說什麼？」
「這個嘛，來來來銀桑，你是月球人麼？是月球人我們就來探討一下關於英靈強度和卡面的問題。」
「我拒絕，討論這個絕對會迎來一場壯觀而又熱烈的撕【嗶】，但是討論另外一個東西，就會迎來和平的大會。」
看著對面堅決閉嘴同時還偶爾傳來「月球人，銀醬你居然出身月球嗎？」的呼喊，兩個人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安靜的一瞬卻聽到電話蟲啵裡啵裡地響了起來。
「看來，我們的討論要之後再說了。」
「嗯，有要幫忙的直接和我說，我會儘量……」
「那正好，我這邊還真有點事情要你幫忙。別露出這個表情，很簡單的，就把你們的法律系統給我搜一份簡易版本過來，我用你真愛的草莓牛奶交換。」
切斷和銀時的通訊之後塞西麗隨手接起了自己桌面上的電話蟲，聽著裡面格外平靜的呼吸也不說話，反而用肩膀夾著耳朵空出一隻手點了根煙。在雙方寂靜了大約有一分鐘左右，對面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塞西麗，你真是好耐心。」
「克倫威爾。」
指揮室能夠直接看到海洋，面對著燦爛的陽光，塞西麗指尖燃燒著的香煙煙霧逐漸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膜，讓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慵懶了起來：「欺負我家的姑娘，很開心嘛。」
「她可不像你，沉不住氣。」
對面的聲音有些低沉，還帶有一點幽幽的回音：「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正好我要來一趟你的維洛馮。伏特加味道很不錯，要我幫忙打開高端路線麼？」
「有您的幫忙我還真是誠惶誠恐，你過來的話，有多少人隨行？」
「怎麼，怕了？」
「怕？這可不是怕，提前說一聲，畢竟我擔心你的人身安全。」
嗤笑一聲靠在了自己的座椅背上，塞西麗更加隨意了一點，甚至於還有意吐出了一口煙：「畢竟我可從來不手軟。你有那勇氣來到我這裡麼，克倫威爾。」
「如果沒有，我就不會聯繫你了。」
「喲，看來這麼多年下來好太子已經坐穩了你的位子了，用了什麼方法？」
「我的父親自然過世，我什麼都沒做。」
「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孝子。」
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只是單純訴說一個事實，克倫威爾拿著電話蟲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下去：「不日我將來訪，不知塞西麗船長意下如何？」
「行啊，維洛馮全體都歡迎您的到來，隨行人員？」
「放心吧，全部都是我的人。」
瞥了一眼日曆，克倫威爾掃視一圈手上的名單，最後還是決定加上一個人：「以及海軍大將赤犬，也就是薩卡斯基作為護衛前往。」
薩卡斯基，麼？
想到這個和自己幾乎像是鏡面一樣的海軍大將，塞西麗微微出了一下神。說真的，她在香波地群島遇到這位海軍大將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夠在這個世界遇到一個近乎和自己一致的人。
仿若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當然就算自己性轉了，那也比薩卡斯基要帥。
「來吧，我不介意。到之前聯繫一下，不然的話我擔心你們直接沉船，克倫威爾。」
「我期待我們之間真正的見面，塞西麗。以及不用再度稱呼我這個姓氏了。」
「那叫你什麼？」
「奧利弗托斯，我的名字。」
還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啊，只不過這兩個有名的克倫威爾在後世所留下的印象可都並不怎麼樣。一個讓E國進行了歷史性的轉折，而另外一個則是斬下了國王的頭顱——
那麼奧利弗托斯，你是哪一個克倫威爾呢？八年下來，你的想法又有多少改變呢？
塞西麗有時候覺得這麼八年的時間能夠讓她這個只感覺過了八天的人看清很多東西，而在這個秘密電話結束之後，她同樣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聖杯微微震動了一下。
忍不住了麼，延續人類的阿賴耶識？
冷笑一聲抓起了掛在椅背上的大衣，隨意披在身上之後塞西麗重新拿出了一個電話蟲，很是隨意地撥打了過去：「兄弟，聽說你已經有了個住所？」
「在前半段，克拉伊咖那島。歡迎回來。」
對面的聲音很是簡單地回答了幾個問題，明明是平穩的聲線不過塞西麗還是能夠捕捉到其中的一點欣慰之情：「有空我會去的，現在我有點忙，和你打個電話說一聲而已。對了，你收到維洛馮的伏特加了麼？收到了千萬別喝，記得要稀釋一下才行。當然如果你莽的話也無所謂，冰一下再喝。」
「……」
詭異地停頓了那麼一瞬，米霍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外面醉的不成樣子的狒狒們，看著自己手邊的這麼一瓶酒莫名感覺到有點詭異的膽寒。
「啊，沒喝。」
「那就好，嘗試一下，喜歡的話我有空再給你扛一箱過來。」
維洛馮的伏特加，在五年前開始流行於新世界，以其辛辣與超高的酒精含量聞名。雖然說也不是沒有人窺覷這一座產酒的小島，但是基本上都是有來無回。
不過在塞西麗看來這不過就是自家姑娘們無聊的副產物罷了，至於用伏特加稍稍去打開一下高端路線塞西麗也不排斥，默認了造酒廠能夠繼續開下去。
關了讓蘇聯怎麼辦？她可不想承受一下來自毛熊的炮火。
日子過得很快，無聊的時候偶爾和銀時聊聊他世界開始重建的事宜，雖然說這位懶散的大叔很多事情都不樂意加入，他卻能夠獲得不少內部情報是肯定的。然而稍稍拿到了一部分銀時那邊的法律體系之後，塞西麗瞥了兩眼就把這玩意兒塞進了垃圾桶。
這種「宇宙通用法律基本條款」不管怎麼說這個世界都是絕對用不到的！其中什麼「看到三頭人絕對不能發出『三』的音節」簡直就和U國加州那條「用浴缸洗澡的時候不能吃橘子」的法律一樣坑爹。
確認克倫威爾會來的那一天塞西麗站在港口旁用手撐著欄杆抽著煙，黑色的長髮發梢打著卷，帶著一副太陽鏡的樣子格外休閒。雖然是比較炎熱的天氣，卻依舊是講自己的全身包的嚴嚴實實，長袖白色襯衫和海色長褲，甚至於還披上了一件拜託維洛馮的姑娘們趕制出來，曾經世界的白色軍官大衣。
「塞西，不熱麼？」
「不熱。」
雖然說是在抽煙，不如說是把煙放在嘴巴裡面讓他去燃燒罷了。波特突然感覺到一陣風吹過，瞥了一眼一臉凝重查探著海域的海倫娜，看到她微微點了點頭。
「到了。」
到了啊。
吐出一口氣，塞西麗用自己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夾著煙，略微抖落一點煙灰之後笑了：「魚魚們回來吧，別打擾到他們。雖然說對方確實位高權重，但是我們也不是什麼好惹的。」
眼前的船隻並不華麗，就像是普通的貨船一樣行駛在新世界。通過溝通之後這些船掛著維洛馮的虎鯨標誌，絲毫不引人注目地進入了維洛馮的港口。
「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是這樣的，薩卡斯基。」
看著船頭上面的某位海軍大將，塞西麗因為陽光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曾經說不會和我好好聊聊，現在是不是很打臉啊？」
「我並非是來找你的。」
「那等我和克倫威爾聊完了你們走之前，我會來找你的。」
仿佛是理解地看了一眼赤犬，塞西麗看著他猛然收緊的拳頭沒忍住笑了一聲：「別那麼彆扭，我這輩子可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者說，我在幫助你們也說不定。」
「是麼，想要變革的克倫威爾？」
天龍人歎了口氣，頭髮微微紮成了一個髮髻，樣子雖然不能說英俊，但是也勉強端正：「那麼看來我們對這次談話的身份已經達成一致了麼，塞西麗船長？」
「啊，是的。」
將嘴裡的香煙掐滅，塞西麗轉身向前：「這只不過是為了實現內心願望的幾個人做出的一場，簡單而又幼稚的談話罷了。」
·
八年前，1號人口拍賣會場——
如果說這是正確的，那為什麼臺上之人會哭泣，會恐懼，會絕望。
如果說這是錯誤的，那為什麼台下之人會大笑，會呐喊，會興奮。
到底是我錯了，還是這裡錯了？
克倫威爾·奧利弗托斯帶著面罩面無表情看著臺上的美麗女子，耳邊有他常年莫名不和的弟弟的興奮呼喊，還有莫名憎恨他的父親的寵溺大笑。本來這應該是很正常，自己都已經習慣了的場景，卻讓他第一次感覺自己頭上所籠罩的所謂面罩是如此令人窒息。
明明只是奴隸而已，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他卻覺得自己有哪裡不一樣了。
是什麼呢？是臺上那個女子的眼神，還是坐在他身後那個女人口中被他隱約聽見的那一句「庸人旁觀歷史，英雄創造歷史」？
「那麼，要來改變麼？」
「你是誰？」
「不過是個想要改變的人而已。如果說過兩天讓你旁邊那位興奮的弟弟來商業街耀武揚威，我或許會給你送上一份大禮。」
「你還真有自信。」
「這可是新時代的禮炮，就看你狠不狠的下心，讓我招來海軍大將了。」
「大將？那我還真是個冷血的人。」
新時代的禮炮，麼？
的確是的。面對著兄弟的頭顱，這樣血腥而又悲傷的場景，卻讓克倫威爾明白自己那些隱約晦澀的想法。
我感覺到我們已經走錯了路，我想改變這個世界。我們是腐朽的，我厭惡與其為伍——
我父親知道這一點，他憎恨我的理由再簡單不過了。
因為我身為貴族，卻以此為恥。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那麼, 克倫威爾先生。」
塞西麗坐在已經準備好的沙灘陽傘下做了個請的動作, 笑得很是爽朗：「我想這樣的環境或許更加適合我們一些。」
四周是空曠無人的, 不存在監聽的設備也不存在別人，遮陽傘很好地擋住了陽光，海風吹著海浪聽著還挺自在。克倫威爾沒忍住笑了笑抓了一張椅子做了下來，塞西麗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薩卡斯基眉毛略微一挑：「進來一點。」
「嗯？」
克倫威爾瞥了一眼赤犬，看向塞西麗的眼神變得有些斟酌：「你的意思，是準備讓海軍也加入麼？」
「不說別的, 你身邊那個特務機構我可沒法相信, 薩卡斯基所代表的海軍倒是可以聊聊, 你讓他過來不也是這麼想的麼？另外我代表的僅僅是我而已, 為了讓這場原本幼稚的談話能夠變得入耳，我想——」
輕輕抓過一縷風，在薩卡斯基走入的時候塞西麗慢條斯理地啟動了自己的魔術結界, 放手之後坐在了桌子邊上：「這樣就可以了。」
三個人所面對的小圓桌旁邊卻有四張椅子, 還有一個人是誰？
「薩卡斯基, 這場談話如果暴露出去的話……」
「不會。」
坐在一邊直接翹起腿, 薩卡斯基拉了一下自己的海軍鴨舌帽閉上了眼睛：「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得了吧，你不聽可不代表聲音不會鑽進你的耳朵。」
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塞西麗隨手把手裡的一杯火紅色的雞尾酒推了過去，滿臉嫌棄地再給克倫威爾扔了一杯清水：「喝清水總行了吧，生怕自己被毒殺的克倫威爾大人。」
默不作聲地喝著這一杯清水, 塞西麗抬手接過憑空出現的特基拉日出, 咬著吸管看著大海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你想要怎麼做。」
「先不說怎麼做, 我的目標一開始就不過是為了取消掉這讓人厭惡的奴隸制罷了。」
聽到克倫威爾的聲音塞西麗才反應了過來，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同時被兩個人捕捉到了，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已：「你應該發現，這對於現在這個世界而言，是不合理的。」
「我知道，在以前我就想改變了，可惜時機不對。」克倫威爾把視線放在自己手中的清水中，嗤笑了一聲搖頭：「什麼時候才有這個時機呢塞西麗船長？不管怎麼說這個時機都是非常難到來的。只要天龍人還存在一天，這個制度就永遠不可能徹底消散。」
「海軍是天龍人的走狗麼？不是，但是又確實是的。薩卡斯基大將你不用反駁，海軍就是我們天龍人對外的『面子』。而且你身為大將是怎麼和塞西麗相識的，原因我就不用說了吧？香波地群島，她直接砍了我親弟弟不是麼？」
克倫威爾冷笑一聲：「這件事情是我示意的，不過我沒想到塞西麗你做得這麼絕。後面她的懸賞是我壓下來的，加入王下七武海的條件是我說服當時還沒過世的好父親下的，為了的是什麼？不要以為是和解了，只不過是想要找個正當理由把她給處置而已。」
「不得了你就這麼說了借刀殺人，我好怕這位海軍大將要撕了我喲。好歹說的溫柔一點嘛，就比如說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樣不是更好麼？我真特麼沒見過趕著承認自己是兇手的人。」
「閉嘴塞西麗！」
看著兩個開始互相翻白眼的人，薩卡斯基的聲音依舊平穩，然而又帶上了一點咬牙切齒：「所以後面奧利弗托斯聖你動用了世界政府的力量，甚至於沒有讓我們明面上進行追捕。是，布裡西桑·塞西麗確實沒有做出海賊的行為，但是哪裡都有她的手筆。當年的米爾德島和周邊……」
「等等薩卡斯基，這件事情是誰幹的別說你不知道，明明就是不知道cp幾幹的好事兒，強行給我扣黑鍋也太殘忍了。間諜機構是我不可信的東西，是天龍人的『裡子』，我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就直接對上他們。」
塞西麗帶著一點不滿，她確實幹了不少事兒，當年魚人島確實推了他們一把，但是薩卡斯基也不能把所有的事兒都放在她頭上。別的不說，當年米爾德島及周邊的屠殺案，就不可能是她做的。
「當年米爾德島那件事情是我父親下的命令，我根本就沒法制止。」克倫威爾收回了之前有些過於生動的表情，苦笑一聲擺了擺手，看著塞西麗的表情認真了起來：「本來那個時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但是在我尚未徹底掌權的時候難以把握，而且間諜機構做的太乾淨。話說回來，錯過了這一次，你還想再來一次麼，塞西麗船長？」
「不可能的，連著兩次都是我就太過分了。要知道你當時同意讓我砍了你弟弟也是讓我很驚訝的。」塞西麗聳了聳肩，她這麼做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還想讓誰來祭旗，她自己的頭麼：「克倫威爾，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變得腐朽了。」
「時代的變遷，很容易，也很難。容易的做法是戰，難的做法是等。關於戰這個選擇的話，我曾經有戰過，付出了讓自己都差點死亡的代價之後唯獨只知道了一點。」
「只有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太渺小了，我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掀起一個時代的狂潮。」
塞西麗抬頭看著旁邊那個空置的位子，很是隨意地從空中抽出了一杯冰水放在了桌上遞給了薩卡斯基決定讓他降降火：「所以你們想要怎麼做？戰讓時代暴走，等的話，或許直到生命結束都不一定能夠等來那個契機。」
「契機，是可以人為製造的。」
「哪怕自己是處於被推翻的一方，也要秉持內心的信念麼？那你準備怎麼製造這個契機呢克倫威爾？旁邊的這位海軍大將，為了心中的正義你又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以及沒有露出身影的革命軍，你的選擇，又是什麼？
手指觸摸到自己酒杯壁，塞西麗感受到其中的涼意微微閉上了眼睛：「克倫威爾，你應該已經見到了天龍人改變的可能性，所以才在我走後的第六年也就是兩年前來找我的對麼？算下來兩年前的那一年剛好有一次世界會議，你看到了什麼？」
薩卡斯基猛地抬起頭，仔細觀察了眼前兩個人的表情之後哼了一聲：「原來早有準備。」
「世界會議也並未有過看到什麼，只不過看到了隱藏在平和環境之下的暗湧罷了。繆斯加魯德隱瞞的不錯，可惜太過於直接了。他或許是你的機會，絕對不是我的。」
想到堂吉訶德家族，克倫威爾很是遺憾地開口：「雖然這讓我感受到了改變的可能性，但是有些太小了。」
「所以我說了，這是一場幼稚無聊到極點，同時發現前途絲毫沒有任何光明的談話。僅有的作用，或許只有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更加堅定的內心了。」
隨手點上了一根煙，塞西麗咬著煙蒂呼出了一口氣，看著詭異地迴旋在空中的煙霧笑了笑：「你有想過革命軍麼克倫威爾？我記得兩年前那場世界會議，可是直接說了他們是日後你們天龍人最大的敵人呢。當初你來聯繫我，不就是看到了一個微小的可能性麼？」
「他們要推翻的正巧就是我這個天龍人，那你還想讓我們合作？」
「你要這麼想，如果說推翻之後善待上任皇族的話，這個政府會給人留下更好的印象。」塞西麗的笑容變得有些惡意了起來，口中說著玩笑的話動作也格外隨意：「我還建議你去和他們討論下天龍人滅亡之後的要求呢。」
「在海軍面前說這個未免太無禮了，塞西麗。」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咦，沒想到薩卡斯基你還挺護著他。感情你也有這樣的想法？怪不得我以前覺得，我們本質上是同一種人。」
煙霧繚繞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面，一時間三個人全部沉默了下來，唯獨只有淺淺的呼吸聲顯示出他們是在思考。
「正如你所說，如果能夠來臨一場戰爭從而造就時機的來臨的話，我會等的。」
克倫威爾靠在了椅背上微微笑了一下，雖然說他是天龍人，他也是最為不能動作的那一個：「和繆斯加魯德一起裝成白癡，裝成什麼都沒有改變，裝成還要維護這個腐朽的世道的所謂天龍人，等待那一個機會的到來。雖然挺窩囊，不過我覺得也不錯。而且我預感，這個時機不會在我垂垂老矣的時候到來，很快就會出現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也很愉快的事情。等待，並心懷希望。」
塞西麗突兀地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格外有些懷念：「這是我曾經一個認識的人說的話，很有道理。」
「我要改變奴隸制，克倫威爾你要改變天龍人，也需要改變人的內心。貴族共和制已經過去了，在思想萌芽這個方面，我建議你和革命軍接觸一下的好。薩卡斯基你別這麼看我，你的正義也是我曾經的正義，可惜你身上有枷鎖，你也想要改變，不是麼？」
她在曾經的世界可以毫無保留地徹底攻擊深海，因為她知道自己所想要的就是一個讓人類延續下去的世界。這種瘋狂破壞島嶼和人類居住環境的深海就是她要斬殺的東西，就是她前進的方向。但是在這個世界呢？
「海賊擁有和你所想的那個東西近乎一致的惡，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或許擁有『探險家』，但是海賊終究是需要覆滅的存在。不要多言了，塞西麗，你動搖不了我的。」
「這並非是我能回答的問題，我也動搖不了你。」
「那麼，這個世界需要什麼呢，塞西麗船長。」
「你不是知道麼。」
轉向克倫威爾，塞西麗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了起來，仿佛並非是她在說話一樣，聲音也變得虛幻：「需要的不過是人類想要延續下去的希望罷了。人類要延續下去，就需要有自己的思想，要確認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是有選擇的。」
「如果說一個人失去了自己的思想，無法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那麼一切都是無法實現的。這個世界的科技產能已經得到了進步，然而人類卻沒有擁有與其一同進步的思想，才是限制發展的根本原因。」
「我想讓每個人，都擁有選擇。」
魔術空間瞬間消失，薩卡斯基盯著塞西麗看到她的眼神重新回歸堅定，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話硬生生止住了。
「果然是，簡單而又幼稚，卻莫名讓人重新想要向前的對話。」
克倫威爾站了起來，拿著桌子上的清水一飲而盡：「繼續向前吧，塞西麗船長，還有薩卡斯基大將。」
「爬到高位，走上王座，然後摧毀王座。」
塞西麗沒有站起來，目送兩個人的背影遠去之後輕笑一聲，轉頭看著那張空著的椅子歪了歪頭：「在法律規定之下的自由和平等的世界，很難實現吧。」
但是一定會有這樣的道路出現的。
將杯子裡的酒液放在桌上，塞西麗站起來朝著剛才兩個人離開的方向前進。他們是一樣的人，又是不一樣的。
如同她，只不過都是想要為此做出一些事的人而已。
克倫威爾走的速度比薩卡斯基略快一點，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保鏢準備迅速回到船上。塞西麗看著也不慌，很是隨意地往前邁了兩步跟上了薩卡斯基的步伐：「之前我和克倫威爾的談話忘掉吧，現在應該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薩卡斯基，如果說一個人想要出海就被認為是海賊，怎麼辦？」
「……」
「如果一個人和一群朋友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而踏上了偉大航路，為了自保斬殺了前來攻擊的海賊，卻又被海軍認為是海賊，他們怎麼辦？」
「如果一群人，在路上幫助了因為海軍營救不及而被海賊危難的人，揚名之後偏偏被認為是海賊，怎麼辦。」
「單純地熱愛大海，出海即為海賊麼，薩卡斯基？」
「不要和我說話，塞西麗。」
「那麼來問個問題吧，八年前在香波地群島，我們之間的問題。」
看著薩卡斯基的臉，塞西麗輕笑一聲抬起了自己的指尖，白色的海軍大衣被海風吹拂著，陽光灑在她的肩章上，反射出了耀眼的光：「我以海軍的身份問你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薩卡斯基，你覺得這個世界美麗麼？」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覺得這個世界美麗麼——
薩卡斯基低頭瞥了一眼站在一邊對著海洋的塞西麗：「你想要表達什麼？」
「我以海軍的身份問你, 這個世界，被探索完畢了麼？大家都知道, 這個世界有多大，有多美好麼？」
「……」
塞西麗笑了笑也不繼續說下去，曾經的世界給了她很多寶貴的東西，大航海時代的歷史流程告訴她, 出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解決這個世界的海賊問題, 同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你想要去瞭解這個世界麼, 薩卡斯基大將？肯定有過, 對吧？但是你現在有些走偏了。誰在小時候沒有想要去知曉這個世界的未知呢？你永遠阻礙不了別人的求知欲。」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
看著總算是出聲了的薩卡斯基，塞西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卻看到他轉過身，對著自己的表情是難得的複雜。
「你曾經說過我們是很相像的，只可惜, 沒有在一個好時候相遇。那麼如果有這個時機，你會加入海軍麼？」
塞西麗覺得如果說之前是自己把薩卡斯基問倒了的話，那麼現在, 她是被問倒的那一個。
沉默許久之後點燃了一支煙, 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當初在香波地群島他們之間的談話沒有一個人忘記, 每個人都記到了現在，卻又對著對方再度啞口無言。
「我想如果一開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 會的。」
良久之後輕輕地吐出一口煙, 塞西麗看著眼前的大海歎了口氣：「不, 應該是肯定會的。我胸口有著海軍的紋身，從始至終都是海軍，因此也並不介意自己擁有一個上級。或許偶爾我會叛逆一點，但是我會遵守命令，是一個絕對的軍人。」
「可我無法忍受我的上級是一個什麼也不能做的傀儡，也無法容忍自己是保護奴隸主的狗，更加無法容忍這個世界的人沒有選擇，甚至於只要去探尋什麼就會被冠以罪惡的名號。薩卡斯基，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我加入了海軍，總有一天也會和這裡的海軍徹底分道揚鑣。」
「是麼。」
「你知道我的世界海軍的使命是什麼？保家衛國，恪盡職守，以血肉之軀守護人類最後的土地。」塞西麗輕笑了一聲，伸手彈了彈煙灰：「這裡的海軍秉承的是正義，你的正義是貫徹到底的絕對，而我卻並非為了正義參軍。薩卡斯基，我們兩個世界的海軍還是不一樣的，你執著于維護人間正義，而我從始至終看向的都是保護人本身。」
「我們的觀念沒有什麼高下之分，而且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是絕對無法說服對方的。所以嘛，我就算來了海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揮刀和你割袍斷義。」
是的，這一點他是最清楚不過。
不過現在，塞西麗覺得她能夠給薩卡斯基一個答案，那麼相應的，也要獲得一個答案。
「所以你回答我，這個世界美好麼？」
同樣被沉默對待，塞西麗笑了笑將最後一點煙扔在腳下踩滅：「也是，這個問題只有真正走過整個世界的人才有資格回答，我和你都沒有。那麼換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
「你動搖了麼，薩卡斯基？」
「從未有過，不要想要動搖我，塞西麗。」
「就和你一樣，我也從未有過動搖。」
站在甲板上看著依舊站在沙灘上的那個女人，她的長髮被海風吹起發燒，黑色的仿若是翅膀一樣盛開在她的身後。薩卡斯基瞥了一眼那個和自己莫名相似的船長，她正眯著那雙紫色的眼睛，對著要離開的他們揮手。
稍稍變得溫和了一點然後又重新恢復到原本不苟言笑的樣子，被世人成為「赤犬」的大將在克倫威爾試探性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轉身重新走回了船艙。
就如他曾經對著克倫威爾所言，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又錯路而行罷了。
站在海邊目送著船隻離去，海風吹起了塞西麗那件白色軍官大衣的衣角，肩頭和此世不同的少將徽章在陽光下閃爍著別樣的光輝。海鷗偶爾鳴叫了兩聲仿佛重新把塞西麗從不知名的世界中拖了回來，再次從煙盒裡面拿出了一根煙放在嘴巴裡，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笑地直接出了聲：「我好像八年前也和薩卡斯基說過這句話，他的回應也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果然，我們都是一種執著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這個世上存在居然有和赤犬互相理解的海賊。塞西麗船長，你是在認真的思考麼？」
「首先，我不是海賊是海軍，其次我確實很認真。我認真地思考他的問題，然後得出了我的回答。他當然也有在認真思考我的問題，至於能夠得到什麼答案，就全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待到海面上再也看不見船帆的影子，塞西麗瞥了一眼身邊多出來的人，很是自在地抽著煙：「不過你們速度很快啊，革命軍。我本來還以為當年你們就會來找我的，誰知道你們居然真的耐下性子了，不容易。」
「你說的很對，時機的到來是很難的。我們雖然有戰，但是更多的還是在等。」
朵拉格的聲音很低沉，沒有披著披風的革命軍領袖臉上的傷痕很是顯眼，卻又並不那麼恐怖：「您動手的那一刻我們並非沒有考慮過，但是在經過探討之後大家明白如果那個時候出動了，那麼等待我們的只有末路。」
「這麼看得清？確實，在我動手之後首先張開的就是對還尚且處於成長期的革命軍的圈套。很甜蜜的糖果，但是你們沒有吃下去。在我看來革命軍有您這麼個領導人，他們有福了。」
朵拉格低低地笑了一聲，剛才一場說是說三個人的談話，實際上是四個人——三個人在說，一個人在聽。風緩緩地停下，海鷗的鳴叫稍稍響亮了一些，讓塞西麗格外想起了以海鷗為標誌的海軍。
「對了，克倫威爾有讓你感到驚喜麼，領袖？」
「驚訝，卻並不欣喜。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個體都是不同的，就算高貴如克倫威爾，他也並未獲得他想要的自由。」
「高貴這個詞形容克倫威爾，真是太諷刺了。不過領袖，自由是要在法律下的。別認為我不贊同薩卡斯基的想法，這個世界上如我一般的『探險家』太少了，如白鬍子一樣的人也太少了。」
「我以為你會說香克斯。」
「……」
如果不是朵拉格用著淡定的口吻說出這句話，塞西麗覺得這貨肯定是在調侃：「你這句話說出來，我懷疑你在公報私仇。」
沒看塞西麗的表情，朵拉格看著大海仿佛是陷入了沉思。他聽了這一場對話，很明白為什麼塞西麗對於這場對話的定義是「幼稚卻又能再度前進」的對話。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想要改變那些腐朽的東西，但是他們不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或者說，他們知道這是錯誤的，卻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的。
在黑暗中的燭火，太微小了。
「塞西麗船長，還需要等待多久呢？」
「等待多久啊，這片海洋上，已經喧鬧起來了。」
想到在白鬍子海賊團裡的某個雀斑小哥，再想想尚在風車村的幼苗，塞西麗的笑容格外變得愉快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想要擁有自由的時候，那一刻也就來了。」
「革命的燈火，是永不熄滅的。」
維洛馮再度重歸平靜，或者說它一直都是平靜著的。姑娘們在路上招呼換班的聲音以及偶爾匆匆經過的步伐聲或許可以說是嘈雜，但是終究還是平靜的。
「準備出海。」
回來之後歇息了兩三天，塞西麗看著自己手中的海圖雖然不滿但是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家姑娘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她們絕對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選擇偏安一隅的：「既然我回來了，那麼就再度出發吧。」
「雖然說不可能是『永不停止的航行』，但是至少在我還能動的時候走的越遠越好。」
將一份檔交給了聲望，塞西麗抓起外頭走出辦公室，對著德格拉斯伸出了手接過她本人的印章，朝著海岸走了過去：「納爾遜呢，她的勝利號換裝研究地怎麼樣了？」
「夕張已經全部檢驗完畢，在單純依靠風力的情況下運用風帆之間的動力和氣流對沖速度能夠飆升至15節，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船隻，逆風情況下也能達到12節左右。維洛馮在這兩年已經進行自我建造船隊，夕張與這個世界的科學家貝加龐克經過探討之後並且尚未和海軍表露這一點，因此大部分軍艦的速度依舊維持在8-9節左右。」
「謔，連貝加龐克都能聯繫上，可以啊。德格拉斯，電話。」
伸手接過身邊副手的電話蟲，塞西麗剛接通就聽到了薩卡斯基的咆哮。聽到最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塞西麗的聲音也變得圓滑了起來：「不就是進兩個人麼，至於這麼吼啊薩卡斯基大將？」
「這不是普通的人！塞西麗我告訴你，別想從老夫的海軍里弄釘子進來！」
「哎呀哎呀，你在說什麼，把我看得太高了吧薩卡斯基。我要放釘子，能讓你知道？」
飛速掛掉電話並且示意德格拉斯以後是赤犬的電話一律說不在之後腳步輕快地朝著海邊走去，這幾年維洛馮的發展非常低調，同時塞西麗也明白一直借用聲望原型航行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尤其在自己還有該死的抑制力監視的情況下，自己造船並且運用這個世界的科技方式改造之後的產物非常就可以說「順應歷史潮流」了。
「雖然慢了點，聊勝於無。貝加龐克和夕張的聯繫是怎麼聯繫的？」
「兩年前革命軍有幫忙送來白色的電話蟲用於反監聽，一切都是按照您的想法做的。」
「兩年前，也就是克倫威爾聯繫我的時候？這群人還真是早就混在一塊兒了。」
塞西麗搖了搖頭不想說話，雖然確實是有按照她的計畫，但是明顯這件事兒的挑起人是克倫威爾。可憐的薩卡斯基，可憐的海軍大將，居然還認為是她的示意。
也不想想自己都離開八年，有那手段把人送到海軍眼皮子底下麼？話說回來，這算不算燈下黑？
只不過這一次的航行也並非是探索未知了，至少在塞西麗看來之前一路都是從樂園到新世界順著洋流前行的，這一次逆向回到偉大航路前半段去鷹眼家做客，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重新到達魚人島的時候那位美麗的王妃已經去世，但是她當年那句「以禮相待」依舊讓塞西麗獲得了不少衛兵的尊敬。在詢問了大概乙姬王妃的墓的方向的時候，塞西麗特意下船去走了一趟。
這就是未來啊，乙姬娘娘。
乙姬的長眠所在除卻王族以外是無法進入的，然而在見到魚人的王尼普頓之後得以進入見了她的墓地一眼。
「我聽說了，那個故事。」
「嗯？什麼故事？」
「人魚族的故事，雖然是你的社稷，但是是一個很美麗的故事。」
「也是一個讓你們更加危險的故事，誰傳出來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哪一天，一個海賊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塞西麗船長，這個故事並不危險，很美麗。」
高大威猛的尼普頓王看著塞西麗的表情卻莫名溫柔，面對亡妻的墓帶著思念和愛：「我有時候在想，她也是否是變為了泡沫，和海洋融為一體永遠在我身邊。」
「如果這樣的話，那也不錯，尼普頓王。」
乙姬的微笑是很美麗的，哭泣起來的樣子也同樣是很美麗的。聽著尼普頓王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之後的一切，在將要送走她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我的女兒，白星，我覺得她什麼也不知道，但是這樣對她來說好麼？」
「魚人島有白鬍子，我和您都是承受過他恩惠的人，在安全方面應該是沒問題的。」
轉頭看著這位僅僅以父親和丈夫角色和她對話的王，塞西麗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溫暖的笑：「但是尼普頓王，女人在很多時候知道的東西，往往比粗枝大葉的男性要多出許多。請不要去看低您的女兒，也不要覺得她過於天真。」
「您的女兒會和她母親一樣，成為堅強而又溫柔的人的。」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到達了一個地方，再轉頭返回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有了很多經歷。這些經歷仿佛都歷歷在目, 尤其包括——
「被海軍追趕的感覺怎麼樣啊, 船長！」
「啊哈哈哈哈哈, 就和當年我要去深海老巢先斬後奏然後艾拉元帥帶著一票人在後面追我的一樣，爽！」
「不！船長你看清楚一點！艾拉元帥不會飛過來揍你也不會沖過來打你不過她會給你降職！這邊這個……」
「蛐蛐薩卡斯基，給我轟了他！等等俾斯麥？」
被港區調侃過無數次「蛐蛐俾斯麥」的G國科技結晶瞬間開啟旗艦殺手技能，對著空中的海軍大將瘋狂開炮, 看的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心驚。再加上船上全是長得好看的姑娘，按照旁人看來, 薩卡斯基仿若是被劈腿的渣男，正在被姑娘的閨蜜們瘋狂diss。
「塞西麗！不要想著逃跑了！」
「閉嘴吧薩卡斯基, 老子可不想被當做八年之後你的緋聞物件, 我那麼忠貞不屈還純潔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和你有一腿！而且我現在是有男人的女人，不要來糾纏我了！」
一時間海面上寂靜了，炮也不打了, 飛機也不見了，徒留一群海鷗嘎嘎地飛過，仿若在贊同塞西麗的話語, 又像是在嘲諷對面的海軍。
俾斯麥提著炮的手，微微顫抖。
現在的問題是, 塞西麗這句話裡面, 有多少槽點。
停頓了那麼微妙的一瞬, 長春再度猛地運用兩枚導.彈劈向這位八成也有些恍惚的海軍大將, 負責掌舵的歐根親王則是運用風帆折向飛一樣的開啟二倍速走人。聲望站在調酒台旁邊看著回來喝酒還一點沒自覺的船長微微合上了雙眼，只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第二天報紙第三版頭條，翻過第一頁正常的各種內容，入眼就是驚！海軍大將薩卡斯基單身至今，居然是因為她！
戰國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第一次覺得這例行會議有點難開起來。手下三大將一個賽一個沉默，鶴中將難得興致盎然地拿著報紙，自己想問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問。
所以這個時候，或許就保持微笑吧——充當碎紙機的羊如是咩咩叫著。
塞西麗這邊則是捏著報紙狂笑出聲，對著電話蟲也是格外的放肆：「我真是要笑死過去了，話說回來我很好奇啊，薩卡斯基真的有女粉麼？」
「塞西麗，你這樣子，讓我很為難啊。」
「哎呀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都說了我是有男人的女人了。」
想想曾經，塞西麗覺得自己的確算得上是很不錯的戀人了。不同于別的指揮官，她當年談戀愛的時候不會瞎搞，每天彙報可以彙報的行程，及時溝通撫慰戀人的想法，定期抽出時間約會，還能隨便讓對方看自己的通訊儀，簡直就是完美的……
男朋友。
想到這裡塞西麗的表情微妙了那麼一瞬，對著香克斯的聲音也有些猶豫了起來：「生氣了？」
「完全沒有。」
「答得太快就是生氣了，我知道的。」
糟糕，越來越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哦對，接下來我要去鷹眼家，你一起來麼？」
「嗯？我已經到了啊。塞西麗，你也太慢了一點吧，就因為遇上了赤犬麼？誒呀誒呀，看來這次你要請我們喝酒了。」
「……」
呸！
憤怒地掛上了電話，塞西麗扭頭看著滿臉都是憐憫的聲望哼了一聲：「對了，我們帶了多少酒在船上？」
「船長，您現在變成夫管嚴了。」
「聲望你閉嘴！」
聲望慢條斯理地鞠了一個躬，看著用手捂住臉的塞西麗感覺這船長沒救了。
「我們船長沒救了，下個島就把她給賣了吧。」
「下個島不就是鷹眼先生所在的克拉伊咖那島麼？賣給誰，鷹眼先生，還是香克斯先生？」
「無所謂，哪個都行，看誰給的錢多。不過不推薦賣給米霍克先生，他轉手賣給香克斯先生說不定還要從中抽成。」
「我聽見了哦！你們要賣塞西！塞西塞西，不好啦聲望和海倫娜要謀反啦。」
看著突然竄出來的波特，海倫娜和聲望表情未變，很是淡定地換了個話題：「還來了個搭頭……聲望，你說波特給誰好一點？」
「這個波特估計也就白鬍子那邊要了，畢竟如果真的買一送一的話，小姨子什麼的果然是最討厭的。」
「白鬍子？聲望你知道什麼？白鬍子海賊團有誰居然想對我們家小波特下手，不要命了麼？」
想到威廉·D·波特那堪稱波瀾壯闊最後居然被自己打下來的飛機弄沉的黑歷史，聲望盤算了一下，扭過頭不去看海倫娜那犀利的目光，表情格外有些扭曲：「船長沒和你說麼？波特她之前對白鬍子的那只鳥以身相許了，回來的時候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過我懷疑她不是為了以身相許，而是為了展現自己掃把星的威力去坑人。」
潛伏在指揮室門口看著兩個同時露出類似於「前途果真不可限量」或者說「人心難測啊」表情的姑娘們，塞西麗默默地瞥了一眼格外心虛的波特，心情也是十分複雜：「親愛的，你應該知道當英雄救美之後，看上了英雄的美人才會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沒看上就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下輩子也會做牛做馬』。」
「那麼問題來了，你捨得我做牛做馬麼，塞西？」
嗯，這個問題，問的很犀利啊。
一路上吵吵嚷嚷偶爾還和海軍玩玩捉迷藏，好不容易到了克拉伊咖那島之後塞西麗扛著一箱子伏特加，看著眼前格外有種陰暗哥特美的鷹眼住宅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去趕泥瓦匠的活了，誰知道撿了現成的。」
「當初米霍克先生非常難得來致電我們幫忙。」海倫娜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笑了，提著一箱子威士卡走地格外輕快：「您應該知道，安葬這種事情，沒有人比我們更拿手了。這個王國因為戰爭破滅，米霍克先生也算是……嗯，讓這個國家的遺跡得以延存下去吧。」
克拉伊咖那島上格外陰暗，白天也看不見太多陽光。樹林裡面偶爾有些生物，配合著幽暗的氛圍格外給人感覺詭異。只不過就算再怎麼詭異，樹林深處城堡的尖端仿若燈塔一樣指引著來到這個島上的客人，又顯得有些人情味了。
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在看到眼前哥特式城堡建築的時候塞西麗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哥特建築真是太適合鷹眼不過了。他那一身哥特貴族氣息的裝扮，再加上那把黑刀，和這裡格外有種融入感。
「這麼一想，聲望也挺融入的啊，女僕裝什麼的。」
「您這一套五件一模一樣的白襯衫也挺融入的，船長。」
離開八年之後自知自己到達食物鏈低端的塞西麗撇了撇嘴，她當然不介意自家姑娘們的吐槽。畢竟在別人面前她還是挺有面子的。波特手裡領著兩瓶紅酒在一邊蹦蹦跳跳，瞥了一眼雙眼發亮的蘇聯最後鄭重地對鷹眼的城堡行了一個注目禮。
「我希望鷹眼先生能夠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畢竟這可能是這個城堡的最後了。」
拼酒這種事情，塞西麗這次出發很是壞心眼地帶上了蘇聯，尤其在知道香克斯手下大部分都在的時候更是感覺自己無比英明。和紅發海賊團的幾個一直沒怎麼好好聚會聊聊天，別的不說，光把耶穌布給灌趴下就是一件讓所有艦娘都喜聞樂見的事情。
「喲，米霍克。」
對著來開門的米霍克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微笑，塞西麗覺得面前這個人的面容似乎也沒怎麼變過：「好久不見。」
「啊，好久不見。」
仿佛是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鷹眼重新變得一臉平靜，掃過她身後幾個提著東西的姑娘，尤其著重看了一眼蘇聯：「伏特加？」
「蘇聯？伏特加？那有沒有雪麗？？？」
塞西麗抽了抽嘴角，感覺腦海裡面時不時就飄出來一個「啊，雪麗！」，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把你們的稱號全部改一遍，不然睡覺都不安穩！」
「放心把船長，我不是伏特加，在紅發海賊團心中，或許我應該是『那個女人』，亦或者為『You know who'。」
蘇聯嘴角輕微一抽，她之前因為伏特加的銷路問題和新世界幾個海賊團幹了好幾架，尤其是夏洛特·玲玲那邊對上了好幾次。雖然懸賞令上面都是寫著「伏特加」蘇聯賞金六千萬，但現在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上午好，米霍克先生，前來打擾了。」
「沒事，你們過去吧，塞西麗你別跟著。」
示意了一下塞西麗身後的姑娘們，鷹眼看著她們魚貫而入然後過了不久之後自己城堡裡面的慘叫，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直接關上了城堡的大門：「往這裡走。」
「喲，這是準備和我打一場？」
「你想麼？」
「不動我的超級紅鷹，來一場也不錯。」
無視了城堡裡面瘋狂的「那個女人又來了快跑啊！」的嚎叫，塞西麗裝作什麼都沒聽見，跟著鷹眼來到了他城堡的後花園。看著其中一張桌子旁邊坐著的香克斯，塞西麗咳嗽一聲，看著米霍克的表情格外誠懇：「不過我也不介意他被蘇聯灌的，真的。香克斯一次都沒被我家的姑娘們灌過，根本就沒和他的海賊團成員們同甘共苦，需要強烈譴責。」
「嗚哇等一下，你也太無情了一些吧塞西麗？」
「放心我也不捨得。我們難得能夠三個人一起見上一面，以前都是只見到一個人——」
塞西麗把手裡的一箱子酒放在了桌上，提了兩瓶給了眼前的兩個人，很是隨意地開了手中的一瓶伏特加：「那麼，先在我們之間的酒桌上戰一場吧，香克斯。」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船……長……」
「……」
「船, 長, 呀~」
「……」
「我知道你醒了趕緊起來！塞西麗船長！」
塞西麗慘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插著腰氣勢洶洶的女灶神, 毫不猶豫往旁邊一滾抓住香克斯的披風罩在了頭上瑟瑟發抖：「香克斯救命！灶姐要來殺人了！」
「啊？什麼？」
迷迷糊糊剛睜開眼睛, 香克斯就看到旁邊一個睡相堪稱乖巧的鷹眼以及抓著他披風瑟瑟發抖的塞西麗, 宿醉的頭痛再加上仿若要殺人一樣的女灶神讓香克斯眨了眨眼睛, 然後十分乾淨俐落地再次倒了下去, 順帶著也往旁邊一滾從背後抱住了瑟瑟發抖的塞西麗裝無事發生過：「沒事哦塞西麗，我什麼都沒看見，再睡一會兒好了沒關係的。」
強行喂狗糧，可恥！
女灶神咬著牙看著這個後花園仿若被颱風掛過一樣的慘烈景象, 以及空了不少的瓶子還有格外濃烈的酒氣, 眉頭一抽還看到不遠處的城堡上面都有刀痕。原本的尖塔被削掉了一塊，如果說站在高處看的話, 甚至於連整個森林都是坑坑窪窪的。
昨天三個人喝酒喝上頭之後就開始拔劍混戰，打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女灶神本來在給已經堪稱是安詳的紅發海賊團幹部們蓋上毛毯，結果就聽到外面開始了一場讓人眼花繚亂的混戰。
三個人之間的混戰不可能強行加入, 尤其這三個人的戰力在世界前列的時候。三個人輪流配合著, 塞西麗偶爾和香克斯聯手, 然而也就過個兩秒鐘，就變成了一個人面對鷹眼和紅發的攻擊。
隨時可以聯手, 又隨時可以拆分, 酣暢淋漓到有一種任性的感覺。站在城堡的窗邊, 女灶神看著身邊站著的海倫娜和貝克曼，堅決地搖了搖頭。
「聲望小姐，貝克曼先生，不要想著加入其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船長……」
「二位作為副手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船長什麼的絕對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存在。但是現在這個場面絕對不是我們可以介入的。」
場上一把如同十字架一樣的黑刃，一把西洋劍，一把指揮刀，形成的戰鬥只有他們自己停下才能徹底結束了。女灶神雙手抱臂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看著鷹眼一刀劈出，卷起的劍光直沖著她們的方向而來。
「趴下！不要看！視線也是攻擊的一種！」
海倫娜和歐根親王兩個人直接沖上來把聲望帶著貝克曼撲了下去，女灶神早就有所察覺抱頭蹲下，看著眼前直接破碎到城堡內部都已經出現的刀痕，咬牙對著擁有防護技能的歐根親王道了一聲謝：「麻煩你了歐根。」
「沒事灶姐，這一擊好強。」
手中的盾牌上面的痕跡逐漸消散，歐根親王腳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手不自覺地發抖：「這樣的力量，船長怎麼接下來的！」
「或許醉了之後更加可怕了，這場戰鬥連圍觀也不能圍觀，否則絕對會被他們三個當做是敵人的，就算是副船長，就算是我們也不行。」
刀劍相撞之聲伴隨著偶爾產生的轟鳴，女灶神蹭到歐根親王的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累了的話先去休息吧大家，還有貝克曼先生也是。他們這一架估計要打到明天上午。」
「這還真是……」
「室內禁止吸煙，貝克曼先生忍一忍吧。」
看著貝克曼的動作，聲望搖了搖頭之後找了個沒有窗戶的地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玻璃屑：「我先去整理一下，海倫娜沒事？」
「沒事。」
深深吐出一口氣，剛才那一道黑刃與其說是在攻擊女灶神，不如說是直接朝著她來的——畢竟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她的索敵技能最為強大也最有可能被探知到：「對不起，讓你們承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沒關係，上回海倫娜你還能用颶風和海王類打斷他們，這次不行。誰知道醉鬼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還不如好好想想等到醒來之後要怎麼做。」
不過想也知道等到人真的醒過來了，就是「什麼這是我們幹的，怎麼可能嘛」之類的話。但是讓女灶神萬萬沒想到的是，醒過來的人什麼也沒說，第一個事情是運用身體動作去逃避現實。
所以你們不是醉了才打起來的，而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是吧？還有旁邊的鷹眼你也別裝睡了，我都看到你眼睛睜開一條縫了！你絕對是什麼都知道還裝作自己什麼都沒幹，身為東道主房子都差點崩塌，因此在奪取別人對你的同情心，對吧！
再想想塞西麗醒過來的時候那熟練的動作……女灶神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莫名有種是捉姦在床的感覺。
「算了。」
搖了搖頭，女灶神伸手給鷹眼遞過去了一條毛毯，看到他精准地接過去蓋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憋著一口氣，回到城堡的時候毫不猶豫一腳踹上了牆。
她算是理解波特的心情了，非常理解。
花園裡面三個人睡到夕陽西下才清醒過來，塞西麗亂著一頭頭髮，第一次直接感受到了伏特加的威力：「怪不得當初英靈座宴會的時候那群牲口沒讓毛子家那個小姑娘來……」
「嗯？什麼？」
「沒什麼，想當年一下而已。」
胡亂地理了一下自己開始有些打結的發梢，塞西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之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聽著脖子和腰都發出了哢啦哢啦的聲音倒吸一口冷氣：「誒喲這一場架打的……不過還真是多謝款待了米霍克。事先說明啊，我不賠錢的。」
「不需要你來賠款。」
微妙地看了一眼開始給塞西麗開始理頭髮的香克斯，鷹眼莫名有一種自己被強塞了一口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心情，甚至於內心還有些波動想要一刀砍過去。不過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米霍克強壓下去了這種再打一架的衝動，轉過頭決定眼不見為淨：「恭喜？」
「謝謝。」
「……」
坦蕩過頭反而會讓調侃一句的人感覺到格外羞恥，尤其當這個人往往都是一本正經的時候更是如此。聲望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腳步略微重了示意自己到達才行了一禮：「非常抱歉打斷了幾位之間有趣的談話，船長，香克斯先生，米霍克先生，晚宴已經準備完畢，大家都很期待。」
「話說回來，聲望最近有什麼想法麼？」
看著自家船長毫不猶豫鬆開了紅發的手來到自己身邊還一臉討好，聲望的臉上笑容更深了一下，還帶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得意：「我對您的想法就是請您繼續保持下去，這樣的話就能夠完成戒煙大業了。」
不，這輩子都不可能戒的，你們把我賣了也是不可能戒煙的。
「先不說這些，你來我這裡，是為了要吸引誰的視線，塞西麗？」
香克斯的廚師與塞西麗特意帶上的平海寧海折騰出來的菜肴很是美味，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米霍克看著完全就是用食不言這個藉口區別對待的塞西麗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略微一挑眉毛：「還是說你的食不言僅僅是針對我的？」
「不，沒有。」
咽下一塊不知名的海獸肉，塞西麗拿起手邊一把尚未用過的銀質餐刀斜斜地從空中虛切了一刀：「好歹我也算是個幕後指使者，一個是想來看看我的好友的住所是什麼樣的，另外一個嘛，也確實要幫忙某位元大人物轉移一下視線咯。畢竟現在這樣，薩卡斯基……赤犬這傢伙，盡盯著我找麻煩。」
「哦？」
「仿佛每個有名的海賊都會有一個海軍中的損友？」塞西麗聳了聳肩，手中的餐刀反射出一道光線，看得她有些覺得刺目：「當年的哥爾·D·羅傑有卡普，現在我和薩卡斯基有這種傳統也就不奇怪。」
「你沒反應麼，紅發。」
「我可不會對塞西麗的交友狀況多說什麼，不過昨天晚上你又和我打了一場啊，鷹眼。」
想到當初的決鬥，香克斯覺得那也算得上一次非常珍貴的回憶：「我斷手之後你都不和我打了，讓我有些懷念。」
「昨天那一場並非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決鬥，而且你斷了手並不代表你實力下降。我只是不願意……」
「這可不是什麼乘人之危啊米霍克。」
塞西麗借用手裡的餐刀比劃了一下，精巧的銀質產品在劃過一道流光，仿佛瞬間被強化了一樣，刀刃也瞬間鋒利了起來：「一開始雖然說是我和香克斯一起來和你打，但是打著打著就變成你和香克斯對我一個了。」
「誒？有麼？」
「有哦，還特別興奮的樣子，直接朝我脖子這邊來了一刀。」
塞西麗稍稍比劃了一下，看著眼前兩個人的表情索性用另外一把甜點叉複刻了一下經過：「我這邊剛擋過去，米霍克你就提著黑刃過來了。」
「不對，我並非是對你的，是對紅發。而且你姿勢錯了，應該是這樣。」
「我也記得是這樣來著，那是塞西麗幫我擋掉了麼？啊哈哈不過後來對我要害的攻擊還真是厲害，這邊一劈如果不是正好我往旁邊走了兩步，怕是會被直接劈成兩半哦。」
「怎麼可能，我明明是朝著……」
啪嗒——
噹啷——
貝克曼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雪茄拍在了桌上，聲望輕輕地放下喝茶的杯子，有意和杯碟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如果這樣的話，那昨天我們旁觀幾位的戰鬥，還真是給您們添了大麻煩呢，船長們。」
塞西麗瞬間噤聲低頭吃飯，鷹眼拿起了自己的紅酒杯喝了一口，香克斯訕笑了兩聲，立刻把盤子裡的肉放到了嘴巴裡。
大管家，大管家。
「我是要說，船長這種生物果然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存在，副船長才是勞碌命麼？」
女灶神看著不遠處的一幕，格外鬱悶地拿著空杯子唉聲歎氣：「唉，什麼時候船醫才有點分量哦。」
「您已經很有分量就不要再給自己加分量了，灶姐。」
耶穌布在經過幾次拼酒活動之後對這位貌似船醫的姑娘格外尊敬，甚至於還幫忙斟了一杯酒：「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灶姐您是最為厲害的存在啊。」
「雖然我是個老婆婆了，但是被耶穌布你這麼叫還是挺開心的哦。可惜，灶姐的苦你不懂。」
女灶神一口把啤酒全灌進了嘴巴裡，難得破例示意耶穌布繼續給自己滿上：「我們的船長喲，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擔心什麼？」
眯起了眼睛看著酒杯裡面重新滿上的金黃色酒液，女灶神苦笑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因為聲望在旁邊格外乖巧的塞西麗歎了口氣：「別想從你灶姐這兒套話知道不，話說海倫娜呢，怎麼一下子不見了？」
重新出現在餐廳中的海倫娜看著一群視線投向她的人微微點了點頭，也並不帶窘迫地走到塞西麗的身邊行了一禮。她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瞬間安靜下來的宴會大廳讓她的聲音格外清晰：「如您所願，那邊來信了。」
「堂吉訶德家族似乎想要與您見一面，您想安排在什麼時候？」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堂吉訶德·多弗拉明戈, 現任王下七武海，曾經的天龍人。
放下手中的刀叉, 塞西麗表情不變，依舊是微笑著抬起了頭：「他想和我談談, 談什麼？」
「近期維洛馮打擊了一些人口販賣的船隻, 解救了不少被迫成為奴隸的人。」
「那我們可是正義的夥伴……不這句話說得太可怕了。總之他的生意受到阻礙, 管我P事兒。」
「是, 我就這麼回他們了。」
「等等，再給我加一句。」
下意識地從暗袋裡面掏出了煙盒, 等到煙都放在嘴巴裡了塞西麗才仿佛是想起來了一樣示意了一下鷹眼，看到他點頭之後才點上了火：「海倫娜, 你去和他說，我沒興趣和他說話。」
「多弗拉明戈為現任王下七武海，從事的產業中有一項是人口販賣, 對吧。」
看著海倫娜匆匆離去的背影, 米霍克放下手中的紅酒杯, 橙黃色的眼睛轉向了香克斯：「你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很羡慕麼鷹眼？」
得了這天是聊不下去了，這兩個朋友誰要誰拿走吧。
「也沒什麼，就是我曾經是被買賣的一員而已，這個讓米霍克知道也無所謂。」塞西麗很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畢竟她現在對自己那些過去也不是很在意了：「不過我估計就算被我拒絕了多弗拉明戈還是會來找我, 嘿嘿, 和克倫威爾那傢伙談了之後, 堂吉訶德家最近在香波地群島的生意肯定挺不好過。」
看著塞西麗帶著一點惡意的表情鷹眼默默地轉向了香克斯，十分難得地挑了一下眉毛，表情格外有種「你們就這樣在一起的」的困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們這種類型。」
「不然怎麼是塞西麗呢，如果說為了一個人就停下步伐，那麼她還是我喜歡的那個人麼。」
「當然還是，既然能夠為了一個人停下腳步，那麼必然是心有所愛的。」
「確實鷹眼你說的沒錯，可我還是更想要看著她依舊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前進。為了一個人停下腳步在我看來要麼是自己不夠強大，要麼就是對方不夠強大。」
「等等，我插句話你們不要介意。」塞西麗懶洋洋地開口，看著眼前這兩個人輕笑一聲：「用讓我感覺有些帶上綠帽子的話就是，米霍克你因為香克斯斷手而不繼續在劍客的道路上前進，一直陪著他了麼？肯定沒有。」
整個宴會大廳感覺到一種殺氣彌漫了開來，聲望這次悄無聲息的放下茶杯，和貝克曼對視一眼，連人帶酒全部帶走，瞬間給這三個人清了場。
在鷹眼的城堡裡面直接幹架得到的結局就是鷹眼的城堡差點成為廢墟，由此可見一開始鷹眼就把人帶去後花園喝酒是十分明智的選擇。
簡單地幫忙鷹眼重建了一下他的巢，塞西麗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和香克斯並為一路，在偉大航路上飄著經過魚人島又回到了新世界。這次的揮別倒也並不是有太多不舍，大大方方送上一個吻告別之後塞西麗回到自己的指揮室，心情非常不錯地拿起了海倫娜遞交過來的報告。
然後心情瞬間降到了穀底。
「這個多弗拉明戈在想什麼一定要和我談談？就為了一顆果實去圍維洛馮？當我家姑娘們死的呢！」
「多弗拉明戈的話應該不是這樣的人。能夠運用線線果實來一夜顛覆一個國家的人，怎麼可能做得這麼粗暴？」
莫名其妙連通了來自隔壁次元，塞西麗挑了挑眉毛之後點開了視頻通話，看著正在喝草莓牛奶的銀色卷毛格外煩躁：「那他是想來幹什麼，知道全部劇情的銀桑？」
「他知道天龍人的秘密同時你那兒應該也開始行動了吧，說不定來和你談合作呢。」
「得了吧，老子不和幹人口買賣的人說話。」
憤憤地用鋼筆戳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塞西麗看著銀時淡定的表情也算是冷靜下來了一些，吐出一口氣之後扭過了頭：「他想來和我說什麼，海倫娜？」
「不，我也不知道，他只說要來找您。」
「這該死的粉紅色毛絨球。」
沒忍住直接爆了粗，塞西麗丟下鋼筆格外暴躁地走了出去。維洛馮在新世界因為各種酒類以及妹子聞名，雖然明面上賞金不高，但是如果要算的話基本上都是要乘二乘三才能代表她們真實實力。再說了，和夏洛特·玲玲這位新世界四皇都幹過架的姑娘們塞西麗可不相信她們在自己離開這八年什麼事兒都沒幹。
「塞西麗，聽你那個紫頭髮姑娘叫海倫娜的說，多弗拉明戈只是圍著維洛馮，並非開戰。」
「謔，這話銀桑你能信？」
被懟了了的銀髮天然卷咳嗽一聲，表示自己確實稍微有些失言：「你現在應該快回去了吧，大不了就談談唄。」
「他這樣是在逼我談，我面子往哪兒擱？銀桑，要我真是什麼也不動就直接去談，就代表著我屈服了懂麼。反正要幹架，那就幹個爽。」
她討厭和果實能力者幹架，尤其討厭多弗拉明戈這種操控的能力：「而且他的著裝還特別辣我的眼睛，粉紅色的毛絨球，香克斯的褲子都比他好。」
不，關於這方面，我覺得兩個人半斤八兩，或者說一切都是直男的錯。
一路飛速趕到維洛馮的時候塞西麗看著停靠在維洛馮的兩艘船黑了臉，踏上港口的時候格外帶著一種氣勢洶洶的態度：「人呢？」
「船長您回來了。」
看到塞西麗的那一刻德格拉斯總算是松了口氣，她這兩天壓力也很大——維洛馮的姑娘們不是沒和多弗拉明戈打過，而是他這種過於精巧細微的戰鬥模式讓她們非常難受。當然，幾場下來對面也沒討到好就是了：「現在處於一個僵持的態度，Joker先生的控制非常精准，但是互相幫忙後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問題。所以說堂吉訶德家族沒有勝利，我們也沒有勝利。」
「我知道了，人呢？」
「在指揮所會客廳，海倫娜和我說過您今天會回來，Joker先生之前回去過，在您到來之前大概半小時到的。」
德格拉斯為了跟上塞西麗的步伐不免要一路小跑，看著自家船長那漆黑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擔憂：「大家沒有給您丟臉，但是也請您克制住自己。」
「你們永遠不可能給我丟臉。德格拉斯，你一直用Joker稱呼他，這次要和我談的事情看來不是那麼簡單？」
「……」
德格拉斯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點了頭：「在您回來，前往前半段逆行去找米霍克先生的那段時間裡，我們打擊了不少人口拐賣的船。」
「然後這些船大部分都是他的，說不定船上還有專門給天龍人的貨對吧？多弗拉明戈用這個藉口來找我，我也不介意。不管怎麼說幹得漂亮，回頭給你們獎勵。」
「是！」
「船長，手套。」
「謝了聲望，人不用太多，海倫娜和波特跟著我。」
隨手接過聲望遞上來的手套戴上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皮膚都遮地嚴嚴實實，襯衫的扣子也扣上第一顆之後塞西麗走進了自己的指揮所，推開會客廳大門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多弗拉明戈挑了挑眉：「反客為主，堂吉訶德家好教養。」
「這不是塞西麗麼。把我的船給毀了，不應該來聊聊麼？」
「沒必要，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聊的，而且深究下來也沒什麼交情。」
冷笑一聲之後坐在聲望幫忙搬好的椅子上，塞西麗抱著雙臂翹起二郎腿，格外把下巴仰起了一些表現出一種不耐煩的態度：「有事兒直說，既然你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想和我談什麼就說吧。不要介意我家的姑娘們在場，她們一個字都不會說。」
「真有自信，那看來現在天龍人那邊的事情，是你做的沒錯了。」
「這是興師問罪，還是說前·天龍人先生開始覺得不滿了？」
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多弗拉明戈，塞西麗把手套稍稍拉緊，手指顫動的同時瞬間將包裹在會客廳的魔術結界全部打開：「亦或者，你發現了什麼讓你覺得應該來找我談談的秘密？」
懸掛在空中的絲線微微一閃，瞬間化為飛灰的同時塞西麗右手小指微微一鉤。她不喜歡對戰有果實能力的人沒錯，但是也僅僅是不喜歡，而不是不擅長。
「咈咈咈，果然這裡已經變成了你的領域麼，塞西麗。」
「我和你不熟，開門見山吧，多弗拉明戈。」
「你的手下搶了我那條船也就算了，我無所謂，也不過是一條船而已。不過對於上面有些人，你做得太過頭了，塞西麗。」
「你用什麼身份和我對話呢，多弗拉明戈？是用王下七武海，是用Joker。」
看著多弗拉明戈的指尖，塞西麗左手手指扣下，看著對方依舊是笑著的表情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還是用知道秘密之人？」
「不管什麼身份，在你眼裡都一樣的。」
「不是哦，用王下七武海的身份的話，我會在你離開的時候送你出門；用Joker的話，我會把你打出去。至於第三種身份，我想你也不會那麼傻乎乎地直接把這個秘密送到我面前，所以是想利用這個秘密來和我交易？」
猛地一收手指，塞西麗看著自己袖口被細線割開的劃痕，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沒有任何保守秘密的想法，你威脅不到我的，天夜叉。」
「那看起來，我們之間的談話也到此為止了，塞西麗。」
「我厭惡所有做人口拐賣活的人，你的船我腦子有問題了才會追著不放，正好撞上了不打白不打。維洛馮不是只針對你一個，而是針對整個行業，懂麼？」
塞西麗甚至於連送客也懶得送，看著多弗拉明戈站起來之後嗤笑一聲：「以後改改著裝品位吧多弗拉明戈，粉紅色雖然不錯，但是用的色系太多了。」
「咈咈咈咈，你永遠的白襯衫和長褲就好到哪裡去了麼。」
「至少不會辣眼睛也不gay。別想在維洛馮幹什麼，收回你的線，你嫌棄自己身高太高手太長，我不介意幫你砍了。」
背對著多弗拉明戈，塞西麗扭頭冷笑：「還是那句話多弗拉明戈，我所注視的東西還不至於讓我時時刻刻盯著你。」
「還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塞西麗。不過你又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呢，用你的謀劃，還是說用你的實力？」
「沒有實力，就不會去謀劃這個了。這麼一想……天夜叉，我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你希望的麼？把天上人拉入地底，很爽不是嗎？」
看著多弗拉明戈的手重新插在口袋裡，塞西麗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示意德格拉斯幫自己送行，在確認多弗拉明戈離開的同時開啟了和萬事屋老闆的通話。
「你現在不經過我同意直接聯繫上的幾率越來越高了。」
「好奇聽了一下你和多弗拉明戈的談話而已，而且我是很期待漫畫成真的。」
銀時撇了撇嘴，他又不是故意的，偶爾就來這麼一次而已：「至於為什麼總是會來聯繫你……」
「你應該感受到了吧，塞西麗？」
「這個世界，開始排斥你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身為英靈而不是人類, 塞西麗很明白自己開始逐漸在被這個世界排斥這一點。但這並不非常緊急——反正有個抑制力盯著她，不可能讓她出錯的。
「如果有意外的話，我想以你的力量應該可以來我的世界。我就在隔壁，很方便。」
塞西麗接受了來自萬事屋的好意，不過現在還沒到這麼迫切的時候：「多謝了，銀桑。」
她弄得清楚別人的好意和惡意, 臉上的微笑也是無比的友善：「不過還沒到這個時候, 我堅持得住。」
抑制力不會讓她這麼簡單的就打出GG，它還要盯著她呢。再說了, 自己的「願望」和抑制力要自己幹的事兒都沒有完成，能好意思讓她直接跑？
可是之後的話，就不一定了。
塞西麗略微停下了腳步，伸手叫來了德格拉斯：「多弗拉明戈這一次找我可不僅僅是我們截船的事情, 是不是還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
被這傢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藉口來見她, 總讓塞西麗覺得自己多想一點不是什麼過錯：「你們到底是截了人還是截了東西，還是兩個都有？」
「是，您想的沒錯，兩個都有。」
德格拉斯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截下了東西是沒錯，然而她們並沒有把這些貨物留下：「表面上確實是做各種生意的船, 我們當時也沒想太多, 遇到了就直接截下了, 結果發現有軍.火。」
塞西麗聽到這個眉頭跳了跳, 看著德格拉斯的表情多了一點驚訝：「多弗拉明戈居然還在做這生意？怪不得會過來。那東西呢？沒留著吧？」
「是, 那些東西已經給克倫威爾秘密送過去了，人的話大部分也已經通過各位夥伴幫忙送回了他們的故鄉。有幾個不願意走的也已經被我們強行離開，除了……」
「可以理解，不過既然送回去了就行，不要繼續跟進，讓他們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就好。」
「是的，本來也有一部分人希望當面對您表示感謝，被我們拒絕了。只有那一位似乎一直堅持著要見到您，是個小姑娘。」
「幾歲？」
「很小，我們很難判斷她的真正年齡，她說是五歲。」
五歲……
塞西麗停下了腳步似乎有些怔住了，她當初被拐去人口拍賣場的時候應該也是五歲來著。同樣也因為一開始被生母拋棄，年齡這方面都是馬克西幫忙算的：「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麼？」
「她說她叫黛朵①，和天狼星很有緣分。看她一直在堅持要幫忙，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坐著睡的，我們不忍心就讓她留下來了。」
德格拉斯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波特歎了口氣，她們對著這個小姑娘無法強硬起來的原因很簡單：「她和您一樣，是紫色的眼睛。」
紫色的眼睛。塞西麗重新邁步的時候速度放慢了很多，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曾經很多事情因為身體保護機制她有些忘了，後來逐漸回憶起來的時候也無法面對選擇了自我封印。現在雖然說能夠毫不在意地說給米霍克聽自己曾經的經歷，但終究還是帶著排斥的。
「算了，我理解你們。既然還在的話，我想見見她。」
塞西麗歎了口氣，雖然依舊很排斥過去，她現在也確實是想見見這個叫做黛朵的女孩子。
德格拉斯微微點頭換了一條路，八年下來維洛馮的規劃已經很不錯，雖然說沒有旅館但姑娘們的宿舍還是有不少的，空出一間給黛朵也不是什麼問題。
一路走到房門口，塞西麗在敲門的時候甚至於還帶上了一點猶豫。她感覺到自己似乎開始害怕了——並不是說害怕見到她，而是害怕面對這個或許和自己曾經很像的小姑娘。
「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塞西？當時除了物理考試意外，我可沒見過你害怕什麼。」
波特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指節壓在了門上：「你不敲的話，我幫你敲了喲。」
「不，還是我來吧。」
塞西麗剛下決定將指節放上門板的時候，卻感覺到手下一松，門似乎是從裡面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那個小姑娘很矮，比波特還矮了兩分，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裡面格外的驚恐和迷茫，在看到德格拉斯才松了口氣。她仿佛是想要做出什麼禮節卻又不知道怎麼做，格外不安地站著，紫色的眼睛裡面全是驚慌。
是一模一樣的，紫色眼眸。
波特站在一邊拉了一下塞西麗的衣服，看著她一瞬間屏住呼吸甚至於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的樣子露出了一個笑容：「惡作劇這個名字，和波特倒是很配，塞西你說對不對？」
小姑娘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很是局促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行了一個格外鄭重的禮：「謝謝您救了我，那個，我聽到這裡……您好船長小姐，我能留下來麼？」
「這個名字是誰給你起的，還是說，是你自己挑的？」
略微張了張嘴，塞西麗看著眼前這個不安的小姑娘索性單膝跪了下來，對她笑著伸出了手：「和黛朵級的天狼星確實很像，你和我們很有緣分。」
「黛朵是別人給我的名字。」
黑色頭髮紫色眼睛的小姑娘伸出手之後略微縮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在衣服上重新擦拭了一遍才再次伸出手，格外認真地再度重複了一遍：「我不叫黛朵。」
「不叫黛朵？那我是否能把你比作夏天，雖然你比夏天更可愛更溫和②。」
莎士比亞的這首十四行詩是身為E國黛朵級輕巡洋艦的天狼星經常朗誦的，偶爾塞西麗也會記下兩句。眼前這個小姑娘和自己很像，像到讓她覺得真的有了一種命運輪回的感覺。
她當初也一樣，被人賦予了一個「塞西麗婭」的名字之後就不再擁有了自己選擇的權利，從內心怒吼著「我不叫塞西麗婭」，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夠被如何稱呼。
塞西麗記得曾經她和乙姬王妃說只是報以那一點微小的希望，想要拯救曾經的自己。現在的話乙姬王妃，您在海洋中是否看到了未來的這一幕呢？八年之後的我，確實是拯救了曾經的自己。
「那麼，你想叫什麼名字？」
「……」
「想不出來的話，就先和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有多美麗吧。至於你說的想要留下來，你當然可以留下來，為什麼不能呢。」
輕輕將那個小姑娘抱在了懷裡，塞西麗能夠感覺她很瘦弱，抱起來甚至於還有點硌手：「一定要相信，這個世界雖然有著黑暗，但是很多時候是美麗的。」
「那我可以叫黛朵拉麼，船長小姐？這是別人給我的名字，我不能不用。」
「噗，當然行。黛朵拉，你和我很像，想要做我的女兒麼？」
或許她也是可以和白鬍子學習一下的，無法生育並不是什麼壞處，她也一樣可以擁有一個女兒。想到這裡，塞西麗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黛朵拉，突然之間感覺鼻子有些酸澀：「你很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黛朵拉。你可以留下來麼？」
我曾經徘徊於黑暗的過去，痛苦地嚎叫著希望有一個人來拯救自己——在我走上拍賣場之前是這麼想的，被買下是這麼想的。然而一直到最後也沒有人來救我，躺在手術臺上被割開手臂的時候如此，最後一刻需要自己去抹殺唯一一個有著同樣經歷的波特的時候更是如此。
塞西麗以為自己一輩子也無法解脫那痛苦的過往，不過應該說是上天保佑呢，還是應該說是一種必然。雖然不是她親自前往，但是她的同僚們救下了一個尚未踏上那個賣場的孩子，也救下了曾經那個絕望的「塞西麗婭」。
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同樣多了一個擁抱，這個擁抱雖然有點小，可是帶著同樣的溫暖：「塞西，不要哭了喲。」
「波特……」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以前一直都是塞西在保護波特，現在的話，輪到波特來安慰你了。」
或許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那些濃重而無法撥開的黑暗，但是黑暗終將被消滅，迎來的永遠是日出的黎明。就像是自己一直堅持的那句話，世界總是美好的。
「黛朵拉，願意做我的女兒麼？」
黛朵拉覺得這個擁抱很用力，帶著悲傷和溫暖卻讓她擁有了一種安全感。可她不明白的是這位船長小姐在哭泣什麼呢？哭泣她的遭遇麼？並不是的，黛朵拉想她實際上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絕望，被買賣仿佛都是這個世界的常理，尤其當她是家裡多餘的一個人的時候，更是已經註定了自己的結局。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決定從此成為一個或許永遠無法見到陽光的奴隸，那為什麼我現在會同樣流淚不止，對著那可能發生的未來害怕呢？
因為我已經看見了光明的未來，就不會再去想要回到那種黑暗的過去中去了。
維洛馮多了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布裡西桑·黛朵拉，雖然說被冠上了布裡西桑的姓氏，不過塞西麗也沒想過要小姑娘來學她的魔術一套。而且不管怎麼說，黛朵拉想要變強的心很堅定，反而讓塞西麗有些苦惱到底教她什麼好。
「我有女兒了。」
在電話蟲裡面格外淡定的開口，如果不是眼圈還稍稍有些紅的話塞西麗的聲音完全可以說是得意洋洋：「今年五歲，和我姓，叫黛朵拉。」
「嗯這樣啊，那我馬上來維洛馮看看我女兒。」
「等等香克斯，黛朵拉是我女兒，和你沒關係。」
「那我可真是太傷心了塞西麗，明明也是我的女兒。貝克曼聽見了麼，調轉航向去維洛馮，去看看我們的小公主。」
「……」
哼，這個紅發臉真大。
雖然聲音裡格外嫌棄，可惜臉上的笑容還是出賣了塞西麗，甚至於連話語裡面也帶上了一絲得意：「哦對，如果來的話按照我那邊的習俗你們要給紅包的，一群叔叔伯伯不給點黛朵拉東西防身？」
「噗，放心放心都會有的，畢竟是我們的女兒。黛朵拉還真是個好名字，你取的麼？」
「不，就和我一樣，名字是她自己取的。那可是我的女兒啊香克斯。」
血緣？血緣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彼此之間付出的感情——
如同她，如同白鬍子的想法：沒有血緣關係就不是家人了麼？並不是的。
只要擁有愛，就可以成為家人。
「黛朵拉，今天你是想要練刀，還是想跟著逸仙學廚藝，還是想要和島風空想玩海上四足走？」
「我想和塞西練刀，可以麼？」
也並非是稱呼就能說明是一家人，「母親」這種稱呼塞西麗覺得讓黛朵拉叫出來還是帶著那麼一點羞恥，就像當年她叫著馬克西都是叫馬克西一樣的。不過她和波特一起用一個昵稱，塞西麗覺得還是很喜歡的。
「那就來吧，做好準備了麼，黛朵拉？」
「準備好了！塞西，我來了！」
藍天之下揮刀的身影又多了一個，旁邊圍觀的艦娘們帶著溫暖的笑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塞西麗盯著黛朵拉揮刀的方向，看著這個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小姑娘仿佛和曾經重疊，格外帶著一種命運輪轉。
真好啊，這個世界。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所以說, 你就這麼回來了？」
看著從背後抱住自己格外顯得沮喪的香克斯, 塞西麗有些好笑的轉身揉了揉他的頭髮：「白鬍子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誰讓你身份太特別了。不過換做是我, 我就絕對不會被他這麼說。」
「誒？為什麼啊？」
「你可別忘了你也是四皇，年齡問題雖然很討厭但還是沒辦法的事情。」塞西麗看著香克斯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格外好笑地繼續揉了揉他的頭髮：「而且白鬍子的潛臺詞並不是『艾斯出去了我就不會追你別和我說下去了』, 是『老子能攔住還用你說』？」
「……」
「這兩年下來艾斯才總算是任性了一些, 我看著覺得還挺不錯，畢竟總算是『用著白鬍子的名號開始胡作非為』了嘛。再說白鬍子明白艾斯這次追擊的危險性，但如果阻攔的話, 就不是自由的海賊了，香克斯。」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 在新世界的海洋中塞西麗也在不斷前進，感覺自己除了賞金又加了兩個億以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所以艾斯這件事情，既然已經不可避免，那麼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知道，只不過還是有些……」
「沒關係, 在我這兒你想訴苦也可以的。」
回擁住香克斯，塞西麗用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脊樑, 話語中帶上了些許曖昧的音調：「畢竟我在這裡。」
「你是在誘惑我麼, 塞西麗？」
「想要擁有自己所愛的人有什麼不對？仔細想想當年如果不是被我家大管家們看得太緊, 風車村的時候就應該這樣了。」
「說到風車村, 最近路飛倒是很活躍, 一出海就鬧了場大的。」
仿佛感受到了什麼, 香克斯稍稍抬起頭，在塞西麗的脖子上印下了一個痕跡：「可是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就這樣相處的話，你會跑的吧？」
噫，不小心被看破了，這次——
看著香克斯格外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塞西麗覺得這次自己要付的代價或許有點大。
等到再度出門已經過了一天，塞西麗在維洛馮的食堂面對黛朵拉微笑著的臉莫名多了點心虛，偏偏香克斯一點也不在意，甚至於還去揉了揉她的頭髮：「黛朵拉，好久沒見啦，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喲。」
「也就半年沒見吧香克斯，上次還在你的船上看蘇聯姐把你們喝趴下來著，你還是我幫忙蓋被子的。至於你來了維洛馮之後把塞西搶走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介意你放心好了，畢竟用波特的話來說，這叫做聚少離多新婚夫婦終相見，我可以理解。」
「……」
瞬間整個維洛馮的食堂空了大半，連廚師都跑了不少，留下的都是不心虛的姑娘。
「我必須要狠抓基礎教育了，當年給銀桑的教材我再讓他給我運回來！再教壞我家黛朵拉的話就去夏洛特·玲玲那邊給我跑遠征！」
狠狠將刀叉戳進盤子裡的牛排，這兩年她往外面航行了不少時間，衝突最多的還是夏洛特·玲玲——別的不說，就甜點這一塊她和這位大媽造成的衝突讓整個新世界無人不知。一年前夏洛特·玲玲因為「甜點被運走」這種傻子都看得出來是有病的藉口直接派人攔下了僅僅是經過萬國旁邊的塞西麗遠征部隊，偏偏這一次黛朵拉也在船上導致塞西麗直接暴走，趕到的時候一刀差點把夏洛特·玲玲的第二十五子夏洛特·斯納格直接砍進海洋。
「回去和你媽說，你兒子欺負我女兒，我就來砍你兒子。這麼大個人了欺負個小姑娘，要不要臉？有本事就自己過來和我打，沒本事就憋著，大媽！」
揮著指揮刀的塞西麗在幹掉這位Big Mom的四將星之後很淡定地示意女灶神和聲望護航因為保護黛朵拉而中破的歐根親王，順手還送了大媽一個火力線大禮包。夏洛特·玲玲聽聞之後暴怒，決定親手擊垮維洛馮的時候卻得到了關於香克斯的消息，稍稍按捺不動的時候再加上白鬍子也似乎有意無意在打圓場，兩方總算是處於一個關係緊張但是沒打起來的狀態。
或許也正是如此，自己賞金才每年都漲一個億，再來幾年就能真的八個億了呢。
至於銀桑這方面，塞西麗覺得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她又不是把秘密都藏著掖著的人，坦然以對才是戀人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銀桑那傢伙這兩年過的也挺滋潤，肯定有錢了。江戶據說恢復的不錯，就讓他幫忙給我帶過來他那邊二十份習題集給黛朵拉好了。」
「喂喂，黛朵拉也才七歲吧？她現在懂的東西都比我要多了，劍術也相當不錯。」
「和我練刀再和你打還不行的話，我這個女兒沒救了，扔海裡吧。」
已經非常習慣「XXX沒救了，扔海裡吧」這個句式的黛朵拉淡定的吃著今天的咖喱飯，自家母親一直都是那種口是心非，嘴上不饒人身體很誠實的人，兩年下來她不能更理解了。
「哦？嘴上說著沒救，還給黛朵拉碗裡放牛肉的是誰啊？」
但是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說出來，不然塞西絕對會惱羞成怒。咀嚼著燉到酥嫩的牛肉塊，黛朵拉看著香克斯嗷地一聲彎下腰就知道他肯定被塞西麗狠狠踩了一腳。聲望站在一邊拿著託盤微微咳嗽一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格外淡定地給幾個人送上了紅茶。
嗯，吃飯，吃飯。
兩年時間不長也不短，足夠黛朵拉成為一個小版卻又莫名有些嚴肅的塞西麗。雖然說長相並不是特別相似，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氣質開始靠攏，再加上航行的時候塞西麗總會帶著她，大部分人也都明白這個「女兒」的存在。
也因此黛朵拉知道自己要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塞西麗在海上一向都是橫行霸道，仇家不多不少也就一個四皇。這種壓力對她來說——
啊，也還行……吧？
默默把今天的午飯吃完，黛朵拉把碗筷放好之後和自己這兩位便宜母親父親告別，決定睡個午覺起來再去跟著海倫娜學習情報處理。
「我覺得你最近有些沒精神。」
看了一眼塞西麗吃完飯之後格外懶洋洋的樣子，香克斯伸手攬住她的腰坐在海灘邊，感受著溫暖明媚的陽光歎了口氣：「這麼兩年下來，我總有一種你似乎快要到極限了的感覺。」
「因為確實很累啊，之前你這樣那樣……再加上又吃飽了曬太陽，困是很正常的。」
窩在香克斯懷裡打了個哈欠，塞西麗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這兩年下來我有什麼時候是瞞過你的？前段時間你還和米霍克見了面吧，聊什麼呢？」
「當然是聊路飛了。他正好在東海遇到他，還看到他有個不錯的劍客船員，後來又有了個廚師，已經開始成為一個好船長了啊。」
把下巴擱在塞西麗的頭上，香克斯的聲音逐漸變得溫柔了起來：「那個當年鬧著要出海的孩子，最後還是出海了。現在的賞金已經很高了喲。」
「以『逆風航行』為名的人，怎麼會不出海呢？賞金的話多少了？」
「他來找我的時候是三千萬，現在的話我猜快要三億了吧？司法島那件事情，可真是不得了。」
「說到賞金，我現在是多少來著，也就區區……六個億？克倫威爾真是壓的太過頭了，我把那個六個億的夏洛特兒子一刀砍飛都沒熱身還不給我漲賞金，好沒面子。」
聲音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塞西麗突然笑了一聲，伸手抓住了香克斯的襯衫領子：「今天有好好穿衣服，是怕教壞黛朵拉麼？」
「有些傷痕是英雄的證明，有些的話，我想還是只和你分享的好。畢竟這些給別人看到，總會有種炫耀的感覺。」
「果然我眼光很不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被溫暖的陽光和懷抱籠罩著，塞西麗很是放鬆地徹底進入了睡眠狀態，手裡依舊攥著香克斯的衣服但是看得出來有種安穩的感覺。香克斯微微收緊了手，看著大海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聲望啊，有什麼事麼？」
「船長睡著了麼，她現在睡地越來越沉了。」
露出了一個微笑，聲望對著香克斯鞠了一躬，格外帶著一點乞求的態度：「船長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瞞著您，您也應該知道她現在是固定在了25歲的狀態中。」
「啊，我知道，塞西麗和我有說起過。但是這個我記得並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力量，對吧？」
「是這樣沒錯，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聲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會陪著她的，雖然總覺得她在年齡這方面可能反而會嫌棄我。」
帶著笑容搖了搖頭，香克斯看著聲望的眼神分外溫和。他明白船員對船長的尊敬和愛護，也很明白這群姑娘有多愛著塞西麗——甚至於香克斯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他對塞西麗的感情不及眼前的這位女僕小姐。
並非是戀人之間的愛意才是世界上最為深厚的感情，同伴，戰友，船員和船長之間亦是如此。
「船長不會嫌棄您的，她可是那種認准了就不會放手的人。」沒忍住笑了一聲，聲望格外愉快地點了點頭：「絕對不會去看別的鶯鶯燕燕的喲，我為船長保證。」
哪怕睡著了都會僅僅抓著他的衣服，確實是一個不會鬆手放棄的人。這樣的性格，他真是再喜歡不過了。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我也是絕對不會鬆開你的手的，塞西麗。」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黛朵拉總是覺得自己仿佛生活在離異家庭……雖然她的「母親」和「父親」沒有結婚。不過也不能這麼想, 至少她有時候覺得塞西麗又像是母親又像是父親, 同時帶著兩種體質，格外迷人。
幸好她一直呆在維洛馮，否則黛朵拉覺得可能會有層出不窮的姑娘想當她……
繼母？
嘛, 總之就是不管是加入還是嫁入維洛馮都可以的那種。不過最近或許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新世界的女船長開始變多了不少，連出海的姑娘們也開始變得強硬而霸道了起來。
嗯, 果然是自家母親起的榜樣作用, 塞西是最厲害的。
給香克斯送行的時候黛朵拉照舊被紅發海賊團所有人給揉了頭髮，一年前她對此的反應是淡定理頭髮, 一年後的話——
「為什麼只追殺我啊黛朵拉！」
「因為蘇聯姐說你最好欺負，而且正好你是最後一個，耶穌布伯伯！」
看著提刀直接殺過來的小姑娘，紅發海賊團瞬間亂成一團，再加上蘇聯名字加成格外小心翼翼, 生怕某位毛熊提著兩瓶酒精濃度96%的生命之水就沖上來了。
「不行哦黛朵拉, 這樣子的攻擊是沒有效果的。」
輕輕巧巧攔下了小姑娘，貝克曼提著自己手裡的木刀笑了：「不過力度很不錯了呢, 不愧是船長的女兒, 進步迅速的我都有點吃驚。」
「謝謝？」
看著眼前格外靠譜的貝克曼, 黛朵拉收回了自己的刀稍稍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腳：「那以後不要揉我的頭髮了，貝克曼。」
「嗯, 小姑娘長大了, 頭髮確實不能碰了。」
放下自己抬起的手, 貝克曼這次簡單的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肩膀露出了個爽朗的笑：「要好好長大啊，黛朵拉。」
「放心，我會的。」
「不過黛朵拉，你以後有想過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麼？」
對著貝克曼這個問題，黛朵拉還是好好地思考了一下。她並不是說一定要成為和塞西麗一樣的人，她也知道她和塞西麗之間的差距。但是如果說真的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的話——
「我想成為一個因為自己高強的實力而自由行走在海洋之上，去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和塞西一樣的那種人。」
略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毛，貝克曼覺得自己是應該回應一句「不愧是塞西麗和紅發的女兒」呢，還是應該說「這樣的願望真是非常遠大」。
「這個願望是我聽到現在，最好的願望。」
最後還是沒忍住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頭頂，貝克曼直接大笑出聲：「那麼就等著你成為這樣一個人了黛朵拉，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哦。」
「我絕對會的。」
「黛朵拉，他們要出發了，下來吧。」
對著船頭喊了一聲，塞西麗看著黛朵拉直接從甲板上一躍而下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再跳起，從半空中接下她之後對著甲板上的香克斯以及貝克曼揮了揮手：「一路順風吧，海賊們。」
看著雷德·佛斯號逐漸走遠，塞西麗依舊抱著自家閨女不想鬆手：「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貝克曼問我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因為整個人被塞西麗從背後抱住而有些害羞的黛朵拉稍稍掙扎了一下，轉身的時候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說我要成為在海洋上自由行走的人。」
「那可要有很強的實力啊。」
「對，所以塞西，我去練刀了。」
「不忙，我來陪你打，順帶著練練霸氣。」
要成為在這片海洋上自由行走的人啊……
塞西麗輕輕地一刀撥開了黛朵拉的攻擊，思維稍稍有點放遠。要如何才能自由呢？這樣的海域並不是一個自由的海洋，自己或許也要為了未來而努力了。
「塞西，不要走神！」
「抱歉抱歉。」
略側身躲過了朝著咽喉要害的刀風，塞西麗笑眯眯地隨手壓下黛朵拉的刀刃，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喉嚨：「要繼續加油呀黛朵拉。」
「我肯定會超過你的。」
喘了兩口粗氣，黛朵拉收回刀，站著調勻呼吸的時候眼神明亮，紫色眼眸裡閃爍著耀眼的光：「我會比你更厲害的，塞西！」
「我也一直期待著你比我更強的那天到來，雖然，嗯，有點小遙遠。」
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塞西麗看著一邊已經站了一會兒的海倫娜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海倫娜，這就來，黛朵拉一起。」
「是。」
伸手遞給黛朵拉一小杯運動飲料以及毛巾，海倫娜帶著黛朵拉跟在塞西麗後面。一路看著自家船長和各位艦娘打著招呼回到指揮所，坐下來的時候直接歪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整個就是二世祖的氣派：「那麼我們就關於『艾斯被捕導致白鬍子海賊團全體出動』的相關後續發展進行討論吧。」
「……不，聽您這麼一說我們完全沒有任何想要繼續討論下去的想法了。」
德格拉斯沉默地合上手裡藍色的資料夾，輕輕歎了口氣：「看您的樣子就是決定加入其中了不是麼？再說我們也曾經欠下白鬍子海賊團不少人情，您今天只是來宣佈『我不去，你們隨意』的吧？」
黛朵拉沉默地瞥了一眼塞西麗，看到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就知道應該是想要自己說話了：「塞西不去的話，我們也不能去太多人。我還是有些太小太弱了，去了是個累贅。」
「所以這次，是由我來帶隊啦。」波特興致勃勃地拖長了音節，兩年下來她總算是成長了一點，至少以前是個小女孩，現在的話看上去有些少女的姿態了：「正好每年這個時候我也要帶點酒去見見白鬍子，藉口都不用找，現成的。」
「每年這個時候，嘖嘖，你是去看白鬍子的還是去看瑪律科的喲。」
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塞西麗覺得某位不死鳥小哥真的要被老牛吃嫩草了：「注意影響，不許帶上貝爾。」
不過兩個人在這方面都沒這個意思，而且按照這兩年波特在白鬍子海賊團搞出來的事情，塞西麗真心覺得瑪律科沒把她丟出去是真愛沒錯了。
畢竟用白鬍子特意用電話蟲打過來的說法，他懷疑波特當年那句「會給瑪律科養老送終」，只準備做後面那半截。
送終。
「噫我本來還想帶貝爾的……好吧塞西，那麼灶姐這次要和我走一趟啦。歐根也要帶著，還有……」
「胡德旗艦，用E國皇家司機技能帶路，叫上空想島風信賴，還有北安普頓。」
「北安普頓？」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幾位艦娘抬起了頭，看著塞西麗的表情格外有些凝重：「您特意要帶上具有回避技能的北安普頓的話，船長，這場『戰爭』的規模有多大？」
這並不是一個質疑，而是單純的疑問罷了。帶著自家姑娘們經歷過不少的塞西麗當然明白這一點，稍稍抬起了手示意了一下：「如果真的愛德華·蒂奇那邊捉住了艾斯還把他交給海軍，那麼我們不是為了和海軍打架才去的。我們是幫忙救人，而不是打手。」
「不過說到這個愛德華·蒂奇，我總能想到在英靈座上大賣的我和德雷克的218頁百合本，嘖，不爽。」
「……」
聲望抽了抽嘴角，順手捂住了一臉好奇準備開口的黛朵拉的嘴巴，格外乾巴巴地開口：「不要問，這是很不好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學。」
「聲望這句話聽著真耳熟，不過這邊這位蒂奇這算是什麼，風評被害麼？」
女灶神和一群姑娘們低低地笑出了聲，聽得塞西麗也有些無奈：「我也挺想把他風評被害一把的，可惜這裡的愛德華·蒂奇和那位黑鬍子完全就是兩個人，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那就不用唄。塞西我什麼時候出發？現在麼？」
「嗯，去整理一下就走吧，當一次遠征好了。回頭去蘇聯那邊捎上兩箱酒，白鬍子喜歡。還有就是拉琪雅她們來信說被白鬍子趕下船了，女灶神你多注意他的身體，尤其別讓他多喝。」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你不是去慰問，是去砸場子的塞西。」
波特沒忍住吐槽了一把，這種帶了好酒偏偏醫生不讓多喝確定不是去拉仇恨麼？嘀咕了一會兒，波特順手又給瑪律科捎上一箱子他格外喜歡的龍舌蘭，跟著旗艦技能說是增加航速，實際上就是飆車的胡德迅速出航。站在港口邊上看著這些姑娘遠去的背影，塞西麗忍了會兒沒忍住，回頭去把麥坎貝爾給掐了個半死。
「船長，我已經不是你最愛的鳥了麼！」
「閉嘴！看到你我就想到某個把我妹妹拐走的傢伙！全都是你這只鳥的錯！」
狠狠揉了一把麥坎貝爾，塞西麗才覺得出了口氣，朝著天空和海洋的連接點露出了個笑容。
「你想要改變這條世界線麼，塞西麗·布裡西桑？」
「不要想著用這種問題就來改變我的心意，這條世界線，在我見到克倫威爾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改變了，抑制力。」
在腦海中狠狠地反擊了回去，塞西麗臉色稍稍有些發白，不過還是堅定地站在海邊：「我從來都只做我想做的，不要想著控制我！」
「不要把我想的這麼糟糕。」
糟糕？
塞西麗冷笑一聲，她可不會這麼幼稚：「那麼你就等著看吧，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你這個永遠只是高高在上的旁觀者，沒有資格去管！」
仿佛是一聲輕輕的歎息，當那種壓迫感消失之後，塞西麗咬著嘴唇仰起頭，感受著維洛馮明媚的陽光笑了。
她喜歡這個世界，也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在這裡，她擁有自由——
自由的航行在這片大海上，才是她唯一的願望。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白鬍子爺爺, 上午好呀。」
對著白鬍子從來都是直接叫爺爺還順手給身邊人挖坑的波特臉紅都沒紅，絲毫不顧及聽到這個聲音噁心壞了的同僚們, 眼鏡掛在頭上滿臉純良還格外可愛地歪了歪頭：「我們維洛馮又給您送酒來啦，您可別像趕走拉琪雅姐姐她們一樣趕走我們哦。」
聽著這姑娘用的語氣詞胡德只覺得手癢，而在一邊對這群姑娘的戰鬥力有所瞭解的白鬍子海賊團成員們偷偷瞥了一眼自家老爹，尤其著重憐憫地拍了拍瑪律科的肩膀之後默默地進行了疏散行動——別的不說, 當年塞西麗隨手一刀就把夏洛特·玲玲的兒子們砍進海洋，再加上之後的那場火力線覆蓋, 嘖嘖嘖，哪怕老爹說船上不需要女性戰鬥員，還能把波特趕下去不成？
人家那可是笑眯眯地舉著手上的艦.炮叫爺爺, 每一次來都能差點把瑪律科真的送終了的狠角色好麼！
「這個時候來, 是塞西麗要給我帶話麼？」
「對呀, 好歹當年欠了您的人情, 塞西可不認為幾箱子酒就能還清。」
面對白鬍子的氣勢，波特笑得格外爽朗，甚至於還帶著一點狡黠：「而且拉琪雅姐姐不見了的話, 我給您大力推薦我家船醫。灶姐超厲害的喲, 什麼傷都能治，當年企業小姐大破到頭都斷了，也能一手搶救回來。」
原本是好話, 在波特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變得這麼……
女灶神毫不猶豫一掌拍上了威廉·D·波特的後腦勺, 在一群白鬍子海賊團幹部的圍觀中對著白鬍子行了一禮：「您好白鬍子船長, 這是我家船長給您的信。大概的情況我已經瞭解, 請您見諒我們船長最近的身體狀況，並不能親自前來十分抱歉。」
「沒錯，而且黛朵拉也太小了，所以我是代替塞西的。」
波特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看著格外嚴肅的瑪律科下意識地抬起手想打招呼又訕訕地放了下來：「不過你們放心啦，我什麼都沒想做。」
白鬍子很是細微地勾了勾嘴角，兩撇鬍子讓他看上去一直都是笑著的。胡德這次身為旗艦還帶著兩隻貓，看上去格外不像是來打架反而是像是來度假：「您好白鬍子船長，我是胡德，第一艦隊的隊長。」
「是和波特一樣的幸運E……胡德小姐我錯了。」
在新世界只要呆上一段時間就知道維洛馮是個比亞馬遜·莉莉這個女兒島還惹不起的地方。雖然都是姑娘，但是維洛馮的姑娘們一個個手上裝艦.炮腳下踩魚.雷，動不動就能轟出三道火力線，哪怕有惡魔果實都討不了好。一個個看著賞金有點低，然而基本上都是翻個三倍來看的。而且眼前這個帶著眼鏡的姑娘看上去溫柔優雅，實際上——
「胡德小姐因為多次擔任旗艦……隊長的緣故，我記得賞金已經到兩億了，對吧？」
「瑪律科先生原來記得麼，那還真是太好了。我一直覺得我們的賞金並不能代表我們的實力，翻個三倍的話勉強吧。而且我們來到這裡是船長的示意，至於某些人，我一點都無所謂。」
對著瑪律科笑了笑，胡德毫不猶豫一把把波特推出去賣了隊友：「所以請您看好波特不要給船上添亂，萬分感激。您對她是把她當人質也好當儲備糧也好，請務必接收下來。」
看著瑪律科手忙腳亂的樣子，白鬍子咳嗽了一聲，然後就看到女灶神隨手拿出了個硬板筆記本記了一筆，順帶著又瞥過來一個和曾經船上船醫小姐們分外相似的眼神。
喬茲莫名抖了抖，總覺得這位「女灶神」馬上就會和拉琪雅一樣掏出一把手術刀。
「幾位小姐住曾經拉琪雅她們的房間，可以麼？」
「完全可以，我們雖然說並不特別需要專門的房間，但也分外感謝。」
「那就請胡德小姐……」
「不瑪律科你怎麼可以不要我！我是要給你這個救命恩人養老送終的！都叫白鬍子爺爺了你怎麼能不認我這個女兒！」
波特你這句話快和當年船長那自爆緋聞的槽點差不多多了。
胡德與白鬍子同時嘴角一抽，把兩個人丟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女灶神笑容滿面地走了上來，對著白鬍子伸出了手：「那麼白鬍子船長，身為醫生的操守我發誓不會和別人，也就是你白鬍子海賊團隊長之外的任何人說出你的病情。在拉琪雅小姐離開的情況下，我想您也需要調整些許用藥。」
「所以，治病麼？」
在海上必須要相信兩種職業，一種是航海士，一種是船醫。
不然的話，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鬍子看著眼前身形嬌小卻又莫名氣場強大的女灶神，輕微地點了頭：「那麼就麻煩你了，女灶神小姐。」
「誒呀呀雖然我是個老太婆，但是被叫小姐還是很開心的喲。」
伸手抓住白鬍子的脈搏，女灶神略微合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略抬高了一點下巴。看到她這樣動作的時候波特毫不猶豫一把把瑪律科給按了下來順手捂上了他的耳朵。胡德與北安普頓對視一眼，看著一併前來的歐根已經用盾牌護住幾個驅逐艦小姑娘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立刻決定撤離。
「告訴我！您是如何折騰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啊？？？想死？想死婆婆我現在就成全你！瑪律科！你一個船醫居然制不住白鬍子船長？給老娘上藥！」
莫比迪克號莫名其妙抖了一抖，第一次想要暴露船精靈的身份一頭紮下海底當海上鴕鳥。
白鬍子海賊團發生的各種事宜塞西麗都沒有擔心的意思，有了波特之後她們維洛馮與白鬍子之間的摩擦會下降到最低，更不用說還有個女灶神了。
也因此很多事情她操作起來會比香克斯更好辦。海上四位皇帝說起來挺好聽的，但是真的要算的話——
「相比四皇分割整個新世界，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獨佔整片大海。」
端著聲望送過來的特基拉日出，塞西麗覺得自己鍾愛這種飲料也已經很多年了，自己果然是個長情的人：「黛朵拉，所謂『四皇』實際上更像是一種被束縛之人。你想要自由就很好，要不要去和鷹眼學學用劍？」
「我還沒見過他。」
「對哦，他這兩年一直都在前半段呆著打理他家，上回我和香克斯過去把他家給砸了來著，之後都沒臉見他，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賠禮道歉。」
想到這個塞西麗微微有些心虛，看到黛朵拉那一臉無奈的表情更是慚愧：「下回一定帶你去他家玩啦，他的劍和我還有香克斯都是不同的種類。接觸不同的人能夠讓你對你手裡的刀有更多的領悟，一直困在維洛馮是沒有長進的。」
「嗯。」
「當你手上拿起武器的時候，就要好好愛護好她。我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回頭再給你打一把刀。」
靠在躺椅上笑眯眯地揉了揉黛朵拉的腦袋，塞西麗轉頭看著窗外的驕陽接通了電話蟲，一如既往地等待對面先開口。
「你還是老樣子。」
「那當然，有事直說。」
「火拳艾斯被送到監獄裡面去了，這個時機，我快要等到了。」
「我要還白鬍子一個人情，合作麼？」
「你想做什麼？」
「我不是來讓你救下火拳艾斯什麼的，畢竟殺不殺火拳和時機沒有衝突。只不過動了他的話必然會有白鬍子的到來，薩卡斯基的海軍那邊說不定還會因此兩敗俱傷。別反駁，我知道你們是什麼想法，但是我已經看過太多死亡，這次特意挑的人過去就是為了保下他們兩個。」
塞西麗瞥了一眼在旁邊認真聽的黛朵拉，她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瞞著黛朵拉，這方面更是。聲音變得隨意了起來，紫色眼睛的船長輕輕搖晃著搖椅，表情很是耐人尋味：「你想要這個世界更混亂一點的話，白鬍子必須死。但是克倫威爾你要想清楚，整個新世界有多少白鬍子的屬島，在白鬍子死了之後新世界的格局全部被打亂，在這樣的過程中，會鬧出多少人命。」
「他們的人命與我無關。」
「真的麼？得了吧克倫威爾，你這聲音可不見得。」
明明這麼艱難甚至於連呼吸都屏住了還在電話裡面說著口是心非的話，這個克倫威爾還真是……
「你也別那麼艱難，畢竟我們都不希望白鬍子就這麼退場。放心吧，我已經讓波特給他帶上一封信了，我家的姑娘沒有救不下來的人。艾斯就當是看在我的份上，白鬍子只要說一句話，就能讓你的計畫全部盤活。」
「什麼話？」
「One Piece是真正存在的，想要的話，就出海吧。」
哥爾·D·羅傑用自己的這麼一句話開創了一個時代，現在他的余溫已經要消退，就讓白鬍子來開啟第二個。
對於克倫威爾以及革命軍來說，當海洋上開始亂起來的時候，也是時機開始出現的時候。人們對財富，未知，海洋的探索是永遠也不會停止的，當這個世界甚至於連世界地圖也尚未出現的時候，好奇心永遠是改變時代的動力。
一個人不行，就十個。十個人不行，就百個。
成百上千的人，一定可以推動這個時代的發展的。
「我承認，海上這方面，我不如你。」
「那麼你好奇這個世界的最後麼克倫威爾？最後的島嶼和最後的秘密，你好奇麼？」
他好奇麼？
看著重歸於寂靜的電話蟲，克倫威爾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空，知道自己確實也是好奇的。
又有誰不好奇呢？對於別人誇誇其談說著的秘密和故事，又有誰不會嚮往那個自由的世界？
但是他有更多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夠做的事情。他為了這個時機等待了這麼久，在這個腐朽到連呼吸都要被控制的地方行屍走肉，實在是不甘心就此結束。
塞西麗說的他會考慮，但是也會加上自己想要實現的計畫。
看著一隻小小的白色電話蟲，克倫威爾盯著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繼續放在身邊，運用自己的電話蟲撥通了一個電話。
一個人做不到的話，就讓更多的人一起為之奮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塞西麗已經知道了他拿到的資訊，那麼就這麼辦吧。
「朵拉格，我有一個交易，你想聽聽麼？」
陰雲似乎逐漸散去，一道強烈的陽光破雲而出，囂張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無法阻礙陽光的到來，只能接受它所帶來的溫暖。
美麗的花園中似乎有了一二對陽光的抱怨，憤怒的天龍人們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他們恨不得一切都隨著他們的心意，到最後高高在上地朽化。
他能改變麼？讓這令人作嘔的世界得到解脫，讓自由重歸於人民。
取下那個籠罩自己也拘束自己的面罩，克倫威爾隨意地看了一眼窗外，格外輕快地抬起了頭，近乎貪婪地呼吸著被那些擁有「最尊貴的血脈」的人所唾棄的空氣。
果然啊，他如同自己父親臨終之前的怒駡一樣是個異類。
想要出海的人，就出海吧。想要遠行的人，就遠行吧。
不會再有高昂的稅金，不會再有悲哀的奴隸，不會再有痛苦的分離，這就是他想要看見的未來。
第60章 第六十章
從白天到晚上，報信鳥每日都會給維洛馮送上各種各樣的報紙——不管是世界政府方向的革命軍方向的亦或者是各種八卦小報廣告雜誌, 維洛馮都挑挑揀揀定了不少份用於消磨時間。
沒辦法, 都過了八年了, 當初裝在聲望上的遊戲早就被大家玩膩了。
為此身為宅女的提爾比茨操碎了心, 決定于夕張一起大力發展遊戲業, 做出了不少優秀的遊戲作品和輕小說，代表作為《我的姐姐不可能這麼可愛》。
然後被俾斯麥一巴掌摁下從此只在維洛馮內部銷售，塞西麗拜讀完畢之後只能說……
怪不得當年黑鬍子要出她和德雷克的本子, 那都是閑的。
不過最近兩天隨著波特卡斯·D·艾斯行刑的時間越來越近, 塞西麗的身體也開始虛弱了起來, 看的聲望和維洛馮的姑娘們擔憂不已。然而塞西麗只是身體看上去虛弱，精神一如既往的好，還有空隨手繼續指點黛朵拉的刀法。為此黛朵拉十分挫敗, 連海倫娜那邊的情報管理課都取消掉，天天琢磨著刀就差抱著刀睡覺了。
「放心，雖然我現在身體不怎麼樣, 但是黛朵拉，我還是能打得過的。」
塞西麗聳了聳肩，披著一條羊毛毯舒服地靠在躺椅上, 眼前看著影像電話蟲連接到的馬林梵多現場，手上幾份報紙疊起來的樣子格外像是讀報王：「至於我的身體沒事, 一點小代價而已, 再加上本來這邊就開始排斥我, 這一點抑制力倒是沒說謊。」
它確實是在盡力讓塞西麗過的「自由」一些, 不過這也是塞西麗先給了好處才換來的。而且明白自己沒事之後塞西麗自在地每天都在抖腿，天天在抑制力的底線邊緣試探：「艾斯小哥看上去真狼狽，不過看他這張臉，我覺得不管怎麼說都能稍稍談條件原諒他的嘛。」
「……」
「哦聲望對不起，我忘了黛朵拉在旁邊。」
「您不必在意我，繼續繼續。」
格外殷勤地遞上雞尾酒，黛朵拉捧著臉雙目炯炯有神，格外還帶著點八卦的表情：「您如果真的準備踹了香克斯的話我也不介意再叫一個人爹，只要您喜歡的人，我都不介意。啊，不是男的話女的也可以，新世界不少人準備來當我繼母呢。」
塞西麗拿著手裡的雞尾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看著黛朵拉那雙和自己分外相似的紫色眼睛好歹忍住了沒手抖。把酒杯先放在旁邊的小桌上，船長大人神情分外複雜地往周圍掃了一眼——很好，留下的都是不心虛的。
「您明白言傳身教的重要性了麼，船長？」
「不，我這兩年有了黛朵拉之後明明一直都很安分守己優雅矜持，最近一次出航還是幾個月前毆打夏洛特·玲玲那邊來著。所以誰幹的？誰教的！」
黛朵拉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影像電話蟲投影出來在行刑臺上的青年，她之前有和威廉·D·波特去過白鬍子海賊團說是去認認臉，現在這個在處刑臺上的小哥哥還用火逗過她。不過她也並不感覺難過或者緊張，畢竟塞西麗說要救下的人肯定是能救下的：「塞西消消氣，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灶姐不在，您是讓她去白鬍子爺爺那邊了麼？」
「不許和波特一起叫他爺爺！」
「好的，那就白鬍子伯伯。不過塞西，按照年齡叫聲爺爺對我來說也並沒有不對啦。」
聽著黛朵拉從善如流的改口以及在某方面的吐槽，塞西麗只覺得自己現在腦殼疼：「話說我似乎曾經記得某個人說過什麼『把人交給海軍然後再劫法場分錢』這種設定，誰提出來的來著？行，現在實現了，開心麼？看影像裡面薩卡斯基那張黑臉喲，嘖嘖嘖，我都懷疑到那邊的人除了白鬍子，也就灶姐能懟上他。」
「提出來的是波特，她現在去白鬍子伯伯那邊了喲塞西。薩卡斯基大將的話塞西，我有個問題……」
黛朵拉眼神飄忽了一會兒，她對於這位大將還是有所耳聞——畢竟當年那場八卦新聞到現在都時不時會被維洛馮的姑娘們提上兩句：「等下您去哪兒！」
「眼不見心不煩，給我看艾斯也就算了，好歹是個帥哥，薩卡斯基這張老臉誰要看。」
格外嫌棄地直接走人，塞西麗把自己關在指揮室裡面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身體狀況的情況塞西麗早有準備，她稍稍彎腰伸手撫摸了一下地面上的瓷磚，嘴唇蠕動了兩下仿佛在說著什麼，慢慢地將地磚上隱藏起來的按鈕按了下去。
魔力逐漸從手中流淌出來，牆壁和地板上的紋路逐漸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銀色的光芒不斷加重之後在塞西麗抬起手之後再度閃爍了兩分才逐漸熄滅。滿意地感受到自己呼吸瞬間通暢起來，塞西麗隨手拿下了一本之前銀時那邊傳過來的JUMP，順手又連通了萬事屋的對話決定打發時間。
這一場戰爭對她來說並不特別重要，重要的是這場戰爭之後對海軍以及世界政府決策的影響。反正頭疼的事兒讓薩卡斯基和克倫威爾幹，她只負責幕後統籌。
「塞西麗小姐，您今天怎麼來電話了？」
「新八啊，銀桑呢？」
通訊仿佛是固定在了萬事屋的那張辦公桌前面，大大咧咧地在最上的「糖分」字樣讓塞西麗翻了個白眼：「以後把那糖分兩個字給我換了，上回又和夏洛特·玲玲那邊幹了一架，見到糖這個字我就煩。」
「塞西麗小姐不要劇透了啦……那就攝像頭稍微下來一點吧。」
畫面稍稍震動下移了一下，糖分兩個字被移到了鏡頭外面之後戴著眼鏡的青年露出了一個堪稱是寬容的微笑：「您今天來找銀桑有什麼事情麼？」
「啊，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提醒你們一下，我快過來了。」
這麼幾年下來銀桑也不像是以前那樣攔著萬事屋的兩個人和塞西麗接觸了，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萬事屋的神樂和她交往並不是很多，大部分時間如果銀桑不在也都是新八接通的通訊：「您過來的意思是？」
「和銀桑說了就行，他知道我的計畫，到時候估計還要靠你們了。別這麼看我，我會給錢的新八同學。」
露出了個笑容，塞西麗隨意地揮了揮手斷掉通訊，坐在旁邊這張自己獨佔的躺椅上稍稍搖晃了一下，慢慢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如果準備好了的話，我會帶你走。」
「不用，我還能堅持一會兒。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還這樣的話，我怕他要真的不喜歡我了。」
對著出現在腦海裡的抑制力搖了搖頭，紫色眼睛的女人露出了一個格外帶著點狡黠的表情：「當然了，他敢給我戴綠帽我也敢回他多少頂，戀人之間的小情趣你不懂。」
「……」那它還真是不懂。
「所以再等會兒吧，想要這樣把我排擠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如果說那個紅頭髮小姑娘一直在你身邊的話，你的情況會好很多，至少不會出現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
停頓了好久，抑制力才重新開口，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第一次有些覺得無奈：「雖然對我來說她的確是個□□，但是她本身代表的是蓋亞……」
「波特現在是人類，她應該走自己走的路，我絕對不會把她拘束在我的身邊。而且聽好了，她不是蓋亞，也不會是蓋亞。」
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她也不是不知道波特在她身邊的話會掩蓋住她身上的氣息用於苟延殘喘，但是這並非她所想要的：「她現在有了願望，就應該去好好的實現，我不會阻礙她的路。相同的，你也別來阻礙我。」
「真是的，縱觀這麼多世界，也只有你敢和我談條件。」
「呵，雖然你不是人，但是萬物生而平等。既然是平等的，那麼我們就能來談條件。」
「好想法。」
指揮室重新歸於沉寂，塞西麗拿著一本和她畫風分外不符的漫畫隨手翻看著。外面的天色從明到暗，在塞西麗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站了起來。同時在這一刻，維洛馮也瞬間變得喧囂了起來。
「歐根大破！北安大破！空想大破！島風即將大破，胡德中破，基鋪吸血鬼，立刻進行手術！聲望小姐請立刻去告訴船長，波特只是擦傷，沒問題。」
「怎麼會這麼狼狽？不是說好了救了就跑麼！灶姐你呢，你的狀況怎麼樣？」
「我沒事！就是看我們閃避太開心我又順口炸了個雷……咳咳，然後薩卡斯基大將就和發瘋了一樣直接下了一場火流星雨。還好有胡德跑得快，不然真是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不說了快帶她們入渠修整！白鬍子情況穩定，艾斯情況穩定轉入觀察階段，其餘白鬍子海賊團成員立刻轉移進入病房！剩下有空的立刻來幫忙包紮。對了船長呢，她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聽著外面的喧囂聲，塞西麗看著自己發亮的指尖，感覺自己這次要出去的話或許會嚇到不少人。
「已經快要沒時間，必須要走了。座標定位已經確認，塞西麗·布裡西桑，立刻進行轉移！」
「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他快來了。」
自己身體的四周開始閃過金色的光粒，身體感覺在不斷地崩潰的同時進行重組。塞西麗盯著自己的指揮所門口，聽著嘈雜而又紛亂的腳步聲露出了一個笑容。
「當我來到這個世界，這條世界線就已經被修改了。如果說死亡是既定的，那麼我早就已經通過維洛馮，救下了不少本來應該是死亡的生命。」
「塞西麗！」
大門被轟然撞開，塞西麗看著眼前的紅頭髮船長，對著他笑著伸出了手：「最後果然還是等到你了，這一次我不是不告而別。」
「容我問一句，你願意抓住我的手麼，香克斯？」
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貝克曼還有跌跌撞撞來到這裡的波特聲望以及黛朵拉，塞西麗整個人都被金色的光芒籠罩，能夠感覺到的除了自己身體的修復之外，或許只剩下一個溫暖的擁抱。
「這一次，我和你一起走，也會和你一起回來。」
「不好意思啊貝克曼還有波特，我這次的航行，只和塞西麗一起了。」
「那就當蜜月好了。放心吧塞西，我會好好帶著黛朵拉的。」
聽著抑制力格外無奈的歎息，塞西麗緊緊抱著香克斯把頭埋在他的心口上，對著光芒勾起了嘴角。
果然，這個人是她的男人。
她的眼光，向來都是很好的。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天氣晴好, 萬里無雲, 我們的國家重新被稱為武士之國, 走上了宇宙和平的道路——
雖然說偶爾也會有不明生物亂入，但是總的來說確實是和平的。
昏暗而又僻靜的小巷裡閃爍了一道金光，並不能引起太多人注意但是在某些目光敏銳的執法工作人員眼裡可以說是非常顯眼。正好在巡街的沖田總悟腳步略微頓了一下，對著旁邊的山崎退稍稍示意：「我先過去看看, 感覺那邊有問題。」
「是，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略一點頭, 淺棕色頭髮的青年握著自己的刀走到那條小巷中, 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這種昏暗的情景之後看著眼前仿佛是抱著昏迷女子的紅頭髮先生, 聲音裡格外帶著一點危險：「這位先生，光天化日之下強迫一名女士，可不是什麼好人應該做的事情哦。」
「啊？」
香克斯努力抱著暈過去的塞西麗，聽到聲音之後帶著一點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穿著似乎像是員警制服的小哥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行為, 露出了一個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比較真誠的笑容：「沒有啦, 我沒想到塞西麗剛才突然之間暈過去了, 而且我們是戀人, 戀人哦。這裡有醫院麼？或者旅館也可以, 小哥來搭把手？」
「嘛既然是戀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身份證明呢？」
「誒？身份證明？」
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似乎有些熟悉的臉, 沖田總悟的掃過兩個人腰間的刀皺了眉。雖然說廢刀令已經被廢除掉了，但是這種光天化日之下帶著管制刀具而且還弄不出身份證明的可疑人士……
「這樣的話, 要來真選組麼？我們有不錯的醫生。」
「哦哦哦,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我就先代塞西麗謝過你了。果然都是好人啊, 來之前塞西麗就和我講過這裡有她的好友在，可惜她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路怎麼走。真是幫了大忙呢這位先生。」
然而如此傻白甜的笑臉還直接答應下來可以睡在真選組裡，如果不是缺心眼，就是真的沒問題。
在心中腹誹了兩句剛想上前，沖田總悟感覺到一點殺氣之後立刻停住腳步握上了腰間的佩刀。在停下動作之後，他就看到那個原本是昏迷著的女人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間的槍。原本緊閉著的眼睛已經睜開，卻空洞地仿若是□□控了一樣，聲音也格外僵硬：「你是誰？」
「嗯？這位先生，您口中的昏迷過去的人，可不是什麼昏過去的啊。嫌疑很大，和我去真選組走一趟吧。」
香克斯瞬間僵硬了一張笑臉，扭頭看著貌似昏迷的塞西麗再看了一眼沖田總悟，帶著一點沉痛的態度鬆開了手。
「對不起，我和它沒關係。」
女人在沒有了著力點之後瞬間趴在了地上，手上的槍也松了開來，躺在地上的樣子安靜如屍體。
頓時小巷裡面充滿了尷尬的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沖田總悟剛想說話就看到地上的塞西麗微微動了動手指，抬起頭之後整個人都表現出來了絕望。
香克斯手忙腳亂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眼神飄忽難得有些心虛。不過這一次她的眼睛不再是空洞的，紫色的眼眸裡稍稍帶上了一點迷茫，但是明顯和之前的狀態是不一樣的：「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剛幹了什麼？」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了麼？伸出手，和我回真選組。這位小姐，不要用什麼人格分裂來為自己開脫，襲警可是重罪。」
塞西麗扭頭看著眼前的青年，努力拉著香克斯的披風站起來看到沖田總悟的制服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那個，稅金小偷是吧。」
「雖然這個稱呼很耳熟，但是汙化員警，罪加一等。還有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攜帶管制刀具再加一等，立刻和我回真選組吧。」
「可以啊，員警先生，那我們能有保釋麼？」
「……」
看著塞西麗和眼前這位青年員警的交鋒，香克斯明智地選擇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抬頭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據說是隔壁世界的地方。天空中偶爾有飛船飛過，看上去很是平和卻又帶著一點和之國那種風格。建築物雖然低矮，但是卻很堅固。離這裡稍稍有些遠的地方似乎有個巨大的直沖天空的建築物，不少飛船經過那裡，似乎像是一個停靠的地方。
「態度不端正，再加一等。」
「想打架麼，我可一點都沒有不端正。」
「我說你後面的那位。」
「哦，那你找他算帳，別扯到我。」
謔，你們這一對看上去是情侶的人，出賣對方都很順手啊？
沖田總悟輕輕抽了抽嘴角，他當然感受得到眼前這兩個人都是強者，雖然說女人仿佛才剛剛從某種狀態中恢復過來而且旁邊這個男人看上去很有種好欺負的樣子，但是兩個人絕對都不是什麼善茬。
如果能夠和平解決就好，江戶這兩年好不容易回到了和平時期，要打果然還是應該和近藤桑說的那樣——
要打就去宇宙裡打。
「我懂的，這就在小說裡開客棧的標配是在牆上貼上『要打出去打』的標語一樣，很明智的舉動。」
把掉在地上的超級紅鷹放回槍套，塞西麗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露出了個笑臉：「那麼帶路吧員警先生。我不介意讓我朋友出點血把我們從你們的真選組裡面撈出來，就是後果嘛……」
拉長了一點音調，塞西麗的表情裡面多了一點笑意：「真要有什麼後果也沒關係，認識了那麼多年，大不了我回頭再把錢還他。」
沖田總悟挑了挑眉毛，看著眼前這兩個人跟在自己身後左顧右盼格外好奇的樣子懶得再看，反而開始思索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紅發的男人眼熟。他的記性一向很不錯，眼熟卻又想不起名字這種狀況實在是有些太少見了。
慢慢悠悠地晃到真選組的地盤，塞西麗沒忍住吹了一聲口哨，趴在香克斯的肩膀上懶洋洋地開口：「這樣的建築風格真不錯，香克斯你第一次見吧？」
「我的話曾經還是在和之國見到過一次，塞西麗你喜歡？」
「嗯哼，我更喜歡E國那一款，我指揮室那種極簡裝修也不錯。」
塞西麗刻意壓低了一點聲音，看著沖田總悟不耐煩的樣子重新站直，露出了個假惺惺的笑容：「好吧不說了，你們的工作環境真不錯。接下來呢，把我們帶去哪兒？」
「來了真選組還這麼嬉皮笑臉，名字，年齡，來自哪裡。」
「名字塞西麗·布裡西桑，年齡對於任何一個女士而言都是死穴，來自……」
和香克斯分別到了一個審訊室之後塞西麗略挑了挑眉毛，看著坐在桌子前面詢問自己的兩個真選組員警。她對審訊這種事情很熟悉，雖說是第一次「被審訊」，但是不該透露的事情，她還是不會透露的。
「來自的地方，抱歉，無法言明。並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不能說。」
塞西麗攤了攤手，看著兩個就差吼自己一聲「老實交代」真選組成員歎了口氣：「放心，我們不會給江戶造成任何問題，只不過是受邀前來參加一場慶典。」
思考了一下銀桑幫忙給的藉口，塞西麗感覺自己格外羞於啟齒：「慶祝命運一般的遇見十周年整暨萬事屋沒有被追加房租一周年慶。所以擔保人的話，你們去聯繫萬事屋老闆，保釋的錢——」
塞西麗微微往前探了探，看著分外無語的兩位很是誠懇：「對我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看著總算趕到還要付一大筆保釋金的某個銀髮天然卷，還有滿臉漆黑的沖田總悟和明顯開始青筋暴跳的土方十四郎，塞西麗出了審訊室，笑容可掬地和這幾位打了個招呼之後站在香克斯身邊，帶著些許調侃的表情和他們握了握手：「萬萬沒想到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誰和他是自家人了！」
「誒？不是說神樂和沖田君已經結婚了麼？銀桑你身為神樂的半個監護人，怎麼不是一家人了？還有啊，當年我給你不少教材，用完了還要的話我回頭再弄點給你？」
「原來那些是你給的麼，那就拜託你了，塞西麗老師。」
沖田總悟毫不猶豫地握住了眼前這位給自己兒子施加負擔的塞西麗的手，順勢還搖了兩下：「請務必要帶來和上次同等品質的教學材料，非常感謝。保釋金就不用了，一切請務必以習題集為主。」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想起當年那半米多高的教材，銀時看著眼前這位最毒女人心以及抖S爹，深深地感覺到沖田家兒子的悲慘：「銀桑要看不下去了，神原那麼小的孩子就要承受如此的折磨……」
「雖然不想說這是為他好，但是基礎牢固了才能成長為參天大樹。」
走出真選組的時候塞西麗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對著多年隻在通訊裡面見過的好友笑了：「正式見面了少年漫主角阪田銀時，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人。」
「我知道，不過你還真是一刻都不停歇啊，同人文女主塞西麗。」
揉了揉鼻子，銀髮天然卷的猩紅色眼睛掃過站在一邊的香克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個格外期待的表情：「既然親眼所見了，那要不給我簽個名唄，四皇香克斯閣下？」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很難說明的, 比如作者這類職業, 寫出來畫出來的東西真的只是他們的想像，還是說是他們真的在腦海中見到過呢？
俗話說貧窮限制了對富豪們的想像力，那麼很多時候對世界的無知也會限制人類的想像力。說不定自己就是一個故事中的主角，又或許是另外一個故事中的配角呢？沒看開的時候或許會覺得煩惱，等到看開了，說不定就能以一種戲謔的態度去對待他人描繪的自己了。
當然, 也有人會對著作者大呼厲害啊居然把我寫的這麼好，哎呀沒有啦我哪有這麼厲害, 然後在沒人的時候瘋狂掀桌我絕對不是這樣子的你這是污蔑我要告你！
總而言之——
「塞西麗桑，總算是見到你了。」
坐在萬事屋的待客廳喝著志村新八泡的茶, 塞西麗看著這位青年露出了一個笑容：「新八, 你還可以對著香克斯更加殷勤一點。」
見到偶像的態度和見到朋友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看著香克斯面前那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點心, 塞西麗表示她一點也不嫉妒。
「這可真是太熱情了啊新八先生。」
看著在萬事屋的某位渾然不覺將要再度被砸入習題深淵的沖田小先生窩在紅發懷裡啃點心的樣子，塞西麗對著頭髮已經留長了不少的神樂微微一笑：「神樂好久不見，今天居然在萬事屋？」
「今天那個禿子要來地球, 笨蛋哥哥也會來，我不想見到他們就吵架，索性來找銀醬了。好歹我也是萬事屋一員，花名冊上我名字還在, 還是有一份永遠也不會發出的工資的喲。」
神樂雖然說成長了不少, 但是依舊有著一點少女氣息, 對上塞西麗微笑的表情甚至於還有點臉紅：「只不過塞西麗居然被抓去真選組什麼的, 也實在是……」
「沒關係啦，這也是沖田先生盡責。」
對著神樂輕輕眨了眨眼，塞西麗的聲音略微壓低了一些，尾音上挑顯得格外有著誘惑力：「不然怎麼會和我們家神樂在一起，對吧？」
「行了行了Stop！」
強硬把兩個姑娘分開，銀時莫名覺得如果再這麼下去或許旁邊的香克斯和正在執勤中的沖田總悟會雙雙頂綠帽：「塞西麗，你這次過來要呆多久？」
「蜜月旅行，順帶著讓某個冤大頭調整一下我的一些情況。放心吧，我們不會長時間呆在江戶的。」
對著香克斯懷裡的小沖田同學露出了一個笑容，順手抓過他遞給自己的零食放在了嘴巴裡，塞西麗格外淡定地看了一眼神樂：「到時候估計要拜託你口中的笨蛋哥哥給我們搭一程順風車。」
「要去宇宙麼？我那個笨蛋哥哥可不會隨便讓人上船啊。」
「沒事，大不了打一架唄。蜜月嘛，伴隨一點腥風血雨也挺不錯？」
扭頭對上香克斯的眼神，塞西麗咳嗽一下立刻決定轉移話題：「好吧，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帶我們出門走走？」
「塞西麗想去哪裡阿魯？」
「就到處走走，對了，香克斯要變裝一下麼？我總覺得土方先生應該是認出來他了，感覺不相信才沒開口問。」
「好歹OP是國民級漫畫，認不出來才怪了好麼。而且不是真的認識塞西麗小姐的話，我也不相信次元壁居然破了！想到之前OP還有和美食的俘虜聯動，所以這算是銀他媽和OP聯動麼？」
新八沒忍住開口吐槽，看著香克斯開始和小沖田同學格外幼稚地開始玩拍手遊戲的時候還是笑了：「不說這些了，塞西麗小姐，要幸福喲。」
「放心吧眼鏡君，我一直很幸福，不管哪方面都是。」
「喂！捂住小沖田同學的耳朵！這不是你開黃腔的地方啊喂！有未成年兒童會被家長協會投訴的！神樂管管你兒子啊！」
「沒關係的，身為男子漢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要學的，媽咪很放心對不對呀神原？」
格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沖田神原露出了個分外天真可愛純潔善良的笑容，然後一口啃掉了香克斯手裡遞給他的羊羹。
江戶重建之後再加上現任也是第一任女性最高領導人澄夜的管理下很是有種蒸蒸日上的感覺，歌舞伎町看上去依舊是有著它獨有的江湖氣息，走在路上的時候讓塞西麗分外有種懷念的感覺。
至於懷念什麼，她絕對不會說的。
「人真的可以去宇宙裡面麼？」
「當陸地探索完畢之後，人類開始期望探索海洋。當海洋探索完畢之後，人類開始嚮往天空。」
塞西麗對著香克斯微微一笑，眼角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稍稍帶上了一點皺紋：「探索欲是無限的，求知欲也是無限的。」
「我到了這裡，也算是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以前天人在這裡的時候，大家也是卑躬屈膝的，仿若自己不再是這裡的原主人一樣。但是現在，不是了。」
新八在路過一家咖啡館的時候略停了腳步，看著送客出門的老闆露出了個微笑：「在那一次幾乎可以說是把江戶全部破壞的戰爭之後，大家都找回了屬於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尊嚴。」
有什麼比自由而又有尊嚴地生活在故鄉更美好的事情麼？能夠站直著說話，不再需要諂媚他人而活下去，雖然說戰爭的痕跡依舊存在，但是他們是勝利者。
他們得到了一個自由而美好的故鄉。
「要不要去吃點什麼？還是說接下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志村新八看著格外受到觸動的香克斯露出了個笑容，他這兩年下來大概也知道塞西麗在忙著什麼，也十分期待她所想要的未來到來：「放心吧，江戶很安全的喲。」
「不管在哪裡對我來說或許都挺安全的，接下來自由活動，謝謝新八。」
拉著香克斯的手塞看著青年匆匆離去開始在一家音像店門口排隊的樣子，塞西麗和香克斯沒忍住都笑了起來：「什麼嘛，明明是自己想要去給偶像打call。」
「不過這樣也好，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輕輕把香克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塞西麗找了個公園裡的長椅坐了下來，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是不是開始變老了？」
凝視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香克斯格外溫柔地點頭：「是的，但是很美麗。」
「雖然我覺得一直保持著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也不錯，不過我果然還是希望和你一起變老。」
抑制力開始在這個世界不斷地去抹消掉她的靈基使她恢復成一個「人類」的樣子，雖然對之前略有些惡劣的態度塞西麗有點小愧疚，但是自己可是付出報酬的。她可不像某個不知名的弓兵，傻乎乎地連點福利都沒討。
可惜這樣的話她不能長時間地和香克斯一起停留在某個地方，和神樂的哥哥去宇宙走走是不錯的選擇，就是神樂對她哥哥的評價……
「我那個笨蛋哥哥一點都沒有用處，但是好歹也算是我的哥哥吧。」
表面上不在意，然而卻是在意的不得了。
對夜兔這個種族並不是很瞭解的塞西麗摸了摸下巴，她還是挺想見到神樂口中的神威的，甚至於還希望能夠和他打一場。
「打一場，我記得塞西麗你說過你是當年的第一名吧？」
「同期第一名，十年大比也是冠軍。」塞西麗沒那麼在意地擺了擺手，笑得格外狡黠：「當初我們和米霍克三個人打起來是醉著的，後來他又死活不肯和你對上，手癢麼？」
「這個嘛，我還是對宇宙旅行更好奇一些。」
「好不容易能來一趟，當然要去。趁著抑制力還沒調整好，哪裡都走一趟吧。」
在江戶住了兩個晚上順帶著看著銀桑是如何帶沖田神原的，塞西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一把抽走了他手裡的JUMP：「好歹要稍微認真一點啊，樂高這種東西雖然好玩但是絕對不能就這麼任由他玩一天！」
「明明是香克斯玩的超開心啊！這和銀桑我有什麼關係！現在在抓神原的教育問題不如你去管管你男人好麼！」
「我男人玩的開心是我男人的事兒，作為監護人你才是應該好好想想你的家庭教育啊！實在管不了就去真選組喂！」
「真選組比銀桑更溺愛他你不知道麼啊？銀桑我好歹只是給他玩樂高，他在真選組裡面把真選組拆了那個大猩猩估計還會說好好好我們正好來推倒重建一下就當訓練吧！」
「……」
所以沖田神原怎麼在各方溺愛下長成這種小天使的樣子的？看著他格外興致勃勃地還給香克斯遞過去一塊他不需要的積木的時候塞西麗略柔和了一下眉眼，對微笑著和神原道謝的香克斯露出了個有些抱歉的表情。
「怎麼了？」
「我沒有辦法生育。」
扭頭看了一眼有些擔憂的好友，塞西麗攤了攤手，多了那麼一點無可奈何：「多年的征戰再加上之前那次去深海老巢我受傷太過嚴重，以至於無法成為一個母親，也無法給香克斯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看到他這麼喜歡神原，我有點抱歉。」
「也並不是如此吧，看香克斯的樣子，小孩子他確實是很喜歡的。」
聽到這件事銀時一下子也有些無措，輕輕歎了口氣之後懶洋洋地笑了：「銀桑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哦，甚至比塞西麗你更慘，婚都沒有結。但是看著神原，又覺得沒關係了。」
「並不是血脈相連才是親人的。塞西麗你或許會覺得抱歉，但是香克斯並不覺得。」
「確實是銀桑說的這樣，血緣並不是聯繫的基礎，感情才是。所以你沒必要抱歉，也沒有必要對此感到不安。」
放下一塊積木之後香克斯把自己手裡拼起來的雷德·佛斯號遞給神原，看著他激動的樣子笑了：「塞西麗，我愛的人是你。」
「不要在銀桑面前發狗糧啊你們兩個笨蛋夫婦！神原，神原把船還給香克斯！你拐了一個路飛還不夠還要來拐我家神原成為新世界的海賊王繼承他那個笨蛋舅舅的班麼！不！銀桑絕對不允許！」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沖田神原小朋友, 年齡四歲，母親神樂是夜兔, 一半時間在萬事屋打工另外一半則是去接了賞金獵人的活。父親沖田總悟，正義的人民警察，什麼都好，就是抖S了點兒。
想想父母的脾氣再看著沖田神原小朋友那格外天使的性格，銀時對此的評價是「如果不這麼天使，怕不是在抖S君和神樂手下活不過三天」。
「相比我家的黛朵拉, 神原的家庭環境比她還更複雜一點, 黑白通吃呢。」塞西麗咂了咂舌, 只覺得這年頭果然小輩才是最可怕的存在：「不過聽銀桑你的說法，神樂的哥哥是, 海賊王？」
折騰了好久之後香克斯一邊和神原說著航海的時候見到的景色一邊繼續準備用樂高搭個莫比迪克號出來，看著神原閃閃發光的藍眼睛沒忍住揉了一把他的臉：「那你想要成為海賊王麼, 神原？」
「不想哦，媽咪說海賊王不是好職業。」
蹭了蹭香克斯的手，神原格外興奮地遞過去了一大堆材料：「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夢想, 只想和銀叔一樣, 天天看JUMP！」
塞西麗瞥了一眼抱著JUMP格外心虛的銀時, 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傳身教啊銀桑，不過神威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記得你們這兒的海賊是在宇宙裡面開船的吧？方便讓我和香克斯搭個順風車麼？」
「你居然想要搭神威的順風船？」
「唔, 有什麼不方便？我可以付錢, 而且要打也打的過。」
她對神威只聽過名字, 當然不瞭解這個面容清秀的青年皮下格外惡劣的性格：「而且最近不是他就在江戶麼？不過如果說神樂和神威關係並不好的話, 我們坐別的也行。」
「那你們的身份證明呢？」
「抖S君不是幫我們都弄好了嘛，對不對呀神原？」
「對！」
「沒關係的銀桑，我完全不介意的。笨蛋哥哥什麼的讓他去當他的海賊王吧，就是塞西麗你們來的時候正好過了新年，幫我帶兩句話給他。」
神樂拉開萬事屋的大門收攏了傘，看著朝她飛撲過來的神原柔和了眉眼，接過小傢伙手裡特意送給她的雷德·佛斯號笑了：「笨蛋哥哥明天中午回去，到交通站等著就行。現在的話，他在真選組和那傢伙打起來了。」
「那真選組還好麼？」
「放心吧銀醬，就算他們打得再激烈也不會是我們萬事屋賠償的喲。不過就算賠償的話也無所謂了，塞西麗給了那麼多錢都夠我們付整整十年房租了！」
「不，我們應該先把之前欠了十年的房租給交了，所以神樂，現在萬事屋依舊還是在創業階段，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哦。」
「十年了還創業你以為你是在走什麼特殊規劃道路麼！銀桑是欠了登勢婆婆多少錢啊？當初神原的基本教材我就換了你兩本JUMP真是虧大發了。」
「嘛反正不管怎麼樣萬事屋基本上就是永遠還在初級發展階段，而且當初我的那兩本《JUMP》明明幫了你不少忙吧塞西麗，現在轉頭就這麼來說我，銀桑很委屈的喲。」
塞西麗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銀時繼續掰扯下去，她現在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年齡不斷地在被加快，每天一個樣還不能永葆青春實在是讓她有些覺得糟心。
在江戶呆了五天之後香克斯和神原告別地格外戀戀不捨，一方面是香克斯確實喜歡這位小天使，另外一方面的話就是神原總算看到了除了土方十四郎之外還算靠譜的長輩，要哭不哭還拿著雷德·佛斯號的樣子是在是太惹人心疼。
塞西麗沒忍住蹲下來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細紋同樣彎了起來，對比她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多了那麼一點柔軟：「我們的離別雖然說不是為了再次相遇，但是神原想要的話，還是可以見到我的。」
「真的麼？」
「真的，因為人生如同波浪般永不停止，身處大海之中的人總能夠隨著潮水相遇。神原，加油長大吧。」
香克斯低下頭揉了揉神原的頭髮，看著他的表情分外溫柔，塞西麗則是對著神樂拋了個飛吻，聲音裡帶上了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神樂醬放心，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喲。就算你的笨蛋哥哥超厲害，我也不會輸的。」
「那就拜託你了塞西麗，有空再來玩。」
就像是普通的朋友相聚一樣，雖然說離別的時候不再有了見面的機會，但是塞西麗還是覺得這一場離別是溫柔的。
「香克斯，沒有把神原拐去航海你很失望麼？」
睨了一眼香克斯，塞西麗朝著交通站走過去的時候哼了哼，不滿地甩了下自己的手發現沒法甩開對方也就認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沒法讓你帶小孩。」
「沒有呀，難道黛朵拉不是麼？好歹我也是帶著她在海上走過很久的嘛。」
「然後回來的時候就被莫名其妙犯了思食症瘋狂想要伏特加的夏洛特·玲玲給截下了。還好我動作快，否則的話我家小公主怕不是會出事。」
「嗯？出事？」
和一群維洛馮的姑娘，黛朵拉能出事？或許一開始被夏洛特·玲玲那邊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後面……明顯就是對方出事了嘛！
不過這個時候就應該對對對塞西麗你說的都對，對著塞西麗投降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香克斯投降地格外爽快俐落，沒過一會兒就看到她彆彆扭扭地重新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所以說，該軟化的時候，就應該軟化，自己說不定還能因此多拿到點福利不是？
江戶的交通站建立在中心地區，無論從哪裡走都很方便。高聳入雲的交通站旁飛船來來回回，撐著紫色傘，面容一如既往清秀的夜兔族青年抬起了頭看著眼前兩個穿著打扮格外有些顯眼的人抬了抬眉毛：「看來，地球上一直都是有強者的。之前那個銀髮天然卷，還有現在的——」
「您就是神威先生吧，您的妹妹托我轉述給你幾句話。正好現在似乎是這裡的新年時期，在打起來之前先聽聽？」
掃了一眼神威和他旁邊裝著機械臂的阿伏兔，塞西麗戳了戳香克斯示意了一下，輕咳一聲對著這位夢想是成為海賊王的男人走了兩步，站定之後深吸一口氣——
「那麼神威你什麼時候結婚啊就算不結婚有孩子了麼？宇宙那麼寬廣怎麼就到現在還是個單身狗！說好的小孩子是最有成長潛力的而且你不是超期待別人來打敗你的麼？所以趕緊自己生一個而且媽咪也超喜歡小孩子你怎麼就不懂呢！海賊王有什麼好當的別和我說你要準備和阿伏兔過一輩子啊笨蛋哥哥！」
「……」
振聾發聵，提神醒腦，順帶還能附帶加強攻擊50%的buff。不管怎麼說這種紮心程度，絕對是史詩級別。
一刀招架住神威劈過來的紫色陽傘，塞西麗笑得分外殘忍：「被妹妹催婚，厲害了這位哥哥。」
「我不殺女人。」
「那你要不試試和我旁邊這位打打？要知道我就是個傳話的而已，搭個順風車嘛老闆。」
抽出超級紅鷹拿在手裡，塞西麗看著從下盤掃來的攻擊直接往前躍了兩步，同時指揮刀改劈為突，毫不猶豫指向了神威的咽喉。
「還有點意思。」
「你也不錯？」
左手的槍對準的是神威已經握住拳頭的右手，而右手的刀則是直直地抵住了神威的傘，稍稍過手之後塞西麗就知道這位夜兔的可怕之處。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必須要說——
在身體年齡流速過快並且尚未適應的時候，她不如神威。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很慢，抑制力在盡可能的條件下把她的年齡往後推，雖然說影響沒那麼大，但是在高端戰局的時候，這麼一點差距就太明顯了。
粗略估算一下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在32歲左右，雖然不算太老，但是能夠感覺到自己對自己速度的判斷已經有滑落。這麼一點細微的差別被神威很敏銳地抓住，卻又沒有對此多做什麼，甚至於還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那麼，你們要去哪裡呢？」
沒有繼續打下去，神威收回了手看著香克斯歪了一下頭，依舊是眉眼彎彎看上去格外無害的樣子：「僅僅是宇宙麼，異鄉人？」
「既然已經拿到這張船票，那麼也無所謂去哪裡了。」
放下手裡的格裡芬，香克斯掃過依舊平靜的阿伏兔和他微微點頭示意：「旅行，本來就應該是沒有目的地的。而且這個機械臂超帥啊，我能不能也裝一個？」
「你的手斷了多久了？」
「唔，十一年吧。」
「那太晚了，一年之內的話或許沒問題。」
「沒事，那這位先生，可以讓我來看看機械臂的運作原理麼？」
「可以啊，過來看吧。」
看著旁邊兩個人開始莫名其妙交談甚歡，神威和塞西麗兩個人同時一臉仿佛被噎住了。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的狀態，塞西麗露出了個格外挑釁的笑，看到神威刀子一樣的眼神笑得更歡了。
沒什麼特別的，在某方面，她贏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偉大航路前半段，克拉伊咖那島——
今天的狒狒也很興致勃勃, 提著刀去和一年下來已經莫名其妙打出來點感情的某個綠色平頭青年照舊去森林裡幹架。要知道這個綠色頭髮的劍客已經被島上的主人收作弟子, 甚至於鷹眼偶爾還會用伏特加來和他們談條件。
比如說「把他揍個半死, 這瓶酒就歸你們了」，又比如說「別放水，這瓶酒就歸你們了」，再比如說——
「這也能讓他贏？力氣太小，今天沒酒，過來種地。」
這個有著恐怖實力的男人是怎麼決定用種地來消磨時間的？被稱為人類模仿者的狒狒們覺得有那麼點兒小崩潰。
「種完了有酒。」
去！不去還是狒狒麼！
鷹眼米霍克十分滿意地看著從此以後被承包了的菜田, 他一個人生活在一個島不可能樣樣都自己幹，有狒狒幫忙最好不過。至於這群狒狒們的智商, 世界第一劍豪閣下做出的評價是，這群狒狒和羅羅諾亞·索隆在某方面十分相似，見到酒就活像趕車時候看著前方胡蘿蔔的驢。
這樣一來嗜酒如命的劍客也有了更多前進的動力，進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同時他受傷的次數也稍稍有些增多，被直接丟了一個「負責包紮」，宛若移動醫藥包的佩羅娜小姐非常不滿, 偶爾對著狒狒就是幽靈果實一擊穿身而過，看著狒狒們四肢跪地懺悔的樣子才覺得稍稍出了口氣。
「喂，索隆，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飄在半空中的少女沒忍住叫了一聲和狒狒戰鬥中的劍客, 毫不猶豫讓自己的幽靈飛出打斷了戰鬥。被打斷了的索隆皺了皺眉：「不要打斷……」
「不,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捏著手裡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小熊, 佩羅娜抿了抿嘴唇, 抬頭看向了如複一日從未變過的昏暗天空露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不太對勁，索隆，你看天上……」
「哈？天上有什麼？還不如多對上幾隻狒狒。」
「羅羅諾亞，聽幽靈丫頭的。」
本來已經出海不知道去了哪裡的鷹眼突兀出現在兩個人眼前，抬頭看著天空的表情也格外凝重：「回城堡。」
天空中仿若有著旋渦一樣緩緩移動著，雖然說克拉伊咖那島時時刻刻被陰雲籠罩，但是白天該有的陽光依舊存在，現在這樣瞬間天黑下來的樣子讓米霍克直接抽出了自己背著的黑刃。
只不過黑刃今天似乎有些興奮？是對手麼？
感受著自己刀的雀躍之情，米霍克抬頭看著那如同旋渦一般的天空，在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朝著天空揮刀。銳利的刀風近乎要把整個天空劈成兩半，佩羅娜和索隆並沒有離遠，順著米霍克揮刀的方向仿佛看見了兩個人影。
「什麼？人？」
「怎麼會！」
黑色的披風以及一件白色的大衣外套分外顯眼，當然，更顯眼的還有女人的尖叫——
「神威！我日你大爺！」
「好啦好啦塞西麗，你看這不是米霍克來迎接我們了麼？」
「迎接個鬼，他是在謀殺！看看這刀的樣子，別和我說這就是他的歡迎，是他的『歡迎』我把頭給你！」
米霍克覺得套用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就是塞西麗沒救了，扔海裡吧。
從半空中摔落的塞西麗格外憤怒，當然她憤怒的並非是以這種貌似十分眼熟的方式重新回到她想回到的世界，而是回到這個世界的過程。
神威不是個廣泛意義上的好人——是好人也不會做海賊了。這種宇宙海賊還和普通意義上的海賊有不小的區別，但是每天每日在太空船上不是幹架就是幹架到最後還順手把他們兩個人丟在一個荒蕪的星球上跑了就很坑爹了。
要不是抑制力已經幫她徹底調整完畢能直接回家，她和香克斯八成死在這個不毛之地上了。要知道那裡單單沙漠就算了，還有各式各樣的毒蟲猛獸還有最讓人抓狂的沙塵暴，對於在海上已久的兩個人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還好抑制力大發慈悲給他們開了門還定了位，結果定位定到好友家裡不光沒有熱情迎接還迎面上來就是一刀……
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我的句芒很想出手，真的。」
在空中運用魔術給自己放了好幾個臺階安穩走回地面上，塞西麗插著腰看著一臉自己什麼都沒做無辜至極的米霍克咬牙：「電話蟲呢，趕緊的送上來。」
「你變老了，塞西麗。」
「閉嘴你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單身到死自己擼吧！」
拿著米霍克的電話蟲直接粗暴地比了個中指，香克斯看著走到一邊去用格外甜膩的聲音聯繫維洛馮的塞西麗，默默地上前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十分誠懇建議他消消氣：「最近塞西麗很暴躁，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喝酒麼鷹眼？」
「要喝你自己去，不要來我這裡。」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話說離大事件過了多久了？我和塞西麗蜜月去了，一時半會兒有點不確定時間。」
「蜜月？蜜月結束了然後掉在我的島上？紅發，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像力？」
「我都說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嘛，還有回頭要不我們再打兩場？哎呀塞西麗你看，鷹眼不是單身哦，你看他連兒子女兒都有了。」
拿著電話蟲回應完聲望的問話之後順著香克斯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塞西麗看著一個綠藻頭和一個哥特少女，扭頭又看了一眼鷹眼，眼神瞬間把格外緊張的兩個人掃了個遍，才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笑容。
「哦！那我收回我的話。米霍克你兒女雙全，真是好福氣呢。」
黑刀出手，香克斯直接抬起腰間的格裡芬攔下了這一擊之後迅速後撤，臉上依舊是輕快的笑容。對於旁人來說嚇出一身冷汗的刀法，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隨手攻擊而已：「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紅發。塞西麗她明顯變老了，一年時間仿佛有著十年的變化，怎麼回事？」
「我要說謝謝你的觀察力呢，還是要說米霍克你發現了盲點？」
將電話蟲重新拋還給米霍克，塞西麗看了一眼旁邊的劍客和幽靈少女很是愉快地整了整袖子：「這個問題回頭和你細說，看你在享受著天倫之樂，不給我介紹一下麼米霍克？」
「羅羅諾亞·索隆，賞金獵人，海賊，我弟子。佩羅娜，幽靈丫頭，吃白飯的。」
「喂！我哪裡是吃白飯的！不僅僅要幫你們兩個整理衣服修整花園還要幫這個索隆包紮養傷！明明是你讓我去做的！幽靈公主都被你當成女僕了！」
「重男輕女不行啊米霍克，說起來，小姑娘要不要來我的維洛馮？」
「維洛馮？」
看著綠色頭髮的劍客略微壓低身體手中持劍的樣子，塞西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饒有興趣地瞥了一眼他的三把劍：「三刀流？和科萊一樣少見啊。雙手挺平均，眼神意志想法都不錯，體態骨骼也可以。米霍克，你收了個不錯的徒弟嘛。」
被誇了的索隆並沒有感覺到太多放鬆，而是更加警惕了起來：「你是虎鯨，唯一一個打敗了鷹眼的人。」
「……你等下，小哥你聽我解釋。」
塞西麗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當年那場和鷹眼演的戲真的是跳進海裡都洗不清了：「當年我們兩個之間的那場戰鬥是……」
「啊沒錯，我輸了。」
「不要承認地那麼快啊！明明就是你最後假摔了！假摔了吧！說真的啊，米霍克你當年假摔絕對是為了讓自己稍微清淨一點兒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找你打架對吧！」
「哦？假摔？塞西麗快來和我說說鷹眼怎麼假摔的？」
「等等下笨蛋劍士，那個是紅發，四皇紅發香克斯吧！還有那位虎鯨塞西麗婭！天不要衝動啊不過剛才虎鯨小姐和我說維洛馮？」
「是呀，小姑娘要來維洛馮麼？不是海賊團也不是別的什麼就是我的港區喲，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鮮花盛開，氣候宜人還有著你想要的哥特風格建築物呢。」
「鷹眼要不我們繼續打一場吧我也想看看你是怎麼假摔的，和塞西麗兩個人在沙漠裡面都只和裡面的怪物動手了，讓我收回一點手感唄？」
聽著周圍格外嘈雜的聲音，米霍克深深地思考當年自己為什麼要擋在塞西麗的聲望前面。
如果他當年沒有擋在聲望前面，就不會和塞西麗見面。沒有見面就不會和塞西麗打一架，沒有打一架也就不會和她莫名其妙關係不錯，沒關係不錯就不會看到她和紅發兩個人……
「閉嘴紅發！塞西麗！你們給我適可而止！」
兩個人格外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對視一眼之後塞西麗嘴角勾起，懶洋洋地和香克斯說了同一句話：「我們一直都很適可而止。」
請貝克曼還有聲望趕緊過來吧，他一個人攔不住這兩個。
格外心塞地轉身就走，香克斯毫不猶豫直接拉著塞西麗的手跟在了好友身後，時不時用著言語騷擾一下。塞西麗同樣笑眯眯地點著頭，在看到米霍克已經修正完畢的城堡的時候停下了腳。
「不容易啊米霍克，你居然修好了？花了多久時間修的？」
「我現在只希望貝克曼和聲望趕緊過來把你們帶走。」
狠狠地對著兩個人刮過去一個眼刀，米霍克難得覺得自己心有點累：「你怎麼變老的我也不想問了，趕緊回你們的新世界去吧。」
「嗯？出事了？」
順著鷹眼的方向坐在了他的後花園裡，塞西麗輕輕地將手指放在桌子上稍稍比劃著。如果不是出事情了，鷹眼雖然說煩他們兩個，也不會就這麼把人趕跑。
「話說白鬍子和火拳艾斯怎麼樣了？有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麼？」
「有，不過之後我不會聽你的任何一句話。」
米霍克看著塞西麗仿佛在畫著一個棋盤的樣子稍稍挑了挑眉，他大概也知道一點關於塞西麗的想法，甚至於可以說之後很多事宜他也加入其中，只不過沒有暴露出來而已：「克拉伊咖那島的糧食產量還不錯，我這邊就索羅還有佩羅娜三個人，吃不完。」
「堂堂世界第一劍豪居然這麼會種地，不考慮來增加一下畝產量造福世界麼？不過我知道了，會儘快回到維洛馮。」
立刻明白了米霍克的意思，塞西麗側過頭看著紅發，撐著腦袋聲音變得稍稍有些黏糊了起來：「那你呢，我親愛的紅發先生，和我一起回去把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麼？」
「不，關於這個我想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抬起塞西麗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香克斯看著塞西麗有些反應過來的驚訝表情笑得格外恣意：「布裡西桑·塞西麗小姐，你願意嫁給我麼？」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在日後漫長的歲月中, 克拉伊咖那島的皇宮遺跡外被狠狠地敲上了一個牌子, 上書——
紅發塞西麗與狒狒不得入內。
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是能夠說明的差不多就是大劍豪米霍克在他人生中不多見的怒吼, 還是沖著兩隻電話蟲的：「趕緊把你們船長給我領回去！」
「發生了什麼米霍克先生？」
聲望的聲音依舊是柔美的, 帶上了些許笑意讓人聽上去格外有種緩和心情的感覺：「我們已經趕過來了, 貝克曼先生就在旁邊, 您不用開兩個電話蟲。」
「少廢話, 把你們的船長給我帶回去！」
難得煩躁地一口把杯子裡面的紅酒喝完, 鷹眼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 聲音裡面多了一點捉摸不透的惡作劇心態：「紅發給塞西麗求婚了，還不趕緊回維洛馮？」
「什，什麼？？等等聲望你冷靜！冷靜一點！不要掐死貝克曼先生啊！黛朵拉不要幫忙！貝克曼先生是無辜的，你和他發火沒用！」
禍水東引，心情瞬間舒暢。
不過聽著對面的聲音，米霍克稍稍思考了一下才確定下來：「海倫娜？」
「是我, 聲望和貝克曼現在抓著黛朵拉出去混合雙打了, 不好意思。」
紫色頭髮的少女看著直接出去打起來的兩位副船長，只覺得這年頭副船長也靠譜不了了：「您有什麼事麼？」
「……黛朵拉當維洛馮的女兒真夠慘的。沒什麼，你們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您還沒有見過黛朵拉吧？是的她也在。不會太久, 兩天。請米霍克先生堅持一下，我們在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嗯，儘快來吧。」
請堅持一下？不快點來, 他家這次又要被拆了。
完全忘記明明上次拆家是因為自己也在其中的劍豪掛掉電話, 看著窗外森林歎了口氣, 決定還是出手相救，免得自己看好的弟子被這對未婚夫妻輪流打成殘廢。
想想這兩個人的動手習慣，香克斯也就算了，他的劍法格外大開大合又帶著一種王者之氣，索隆肯定不敵但是至少不會缺胳膊斷腿，塞西麗呢？
怎麼陰怎麼來，喉嚨胸口永遠排在第一位，再加上她的刀不是一般的刀，偶爾還要混雜著她那把火|槍，那子彈刁鑽地他第一次都差點沒接住……
「我又不會欺負小孩子，和狒狒打有什麼趣味。」
塞西麗撇了撇嘴，看著倒在地上的索隆眯了眯眼睛：「算了，佩羅娜，幫他包紮吧，看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不要指使佩羅娜！塞西麗小姐你也太厲害了吧？」
「可塞西麗，你不就是在欺負他嘛。」
看著用索隆被塞西麗當做恢復身手的沙包，香克斯也沒說什麼，最多只是在過火的時候稍稍出個聲：「鷹眼的選擇確實挺不錯，三刀流可是很少見的喲。」
「確實少見，當年我藍海也就一個叫科萊的學弟修了三刀流，最後還不是被我在十年大比和句芒一起把他打成渣渣……咳咳。這小子挺好的了，就是老是想著用絕招，穩定並且適量的爆發才是能夠戰鬥下去的基礎。」
伸了個懶腰坐在香克斯的旁邊，塞西麗看著佩羅娜分外熟練的包紮手法笑了笑，知道索隆並沒有完全暈過去：「首先你要做到穩，這一點確實不錯，但是關鍵就在於，你爆發之後留下的力氣太少。如果說爆發之後依舊打敗不了對手，你又已經用盡全力，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留有餘地，不僅僅是對敵人，也是對自己。」
「誒？為什麼要留有餘地？敵人不是應該……」
「你和對方有深仇大恨麼？」
塞西麗坐在一邊用手托著下巴，有些懶洋洋地開口：「有的話當然沒必要留有餘地，如果說他僅僅是阻礙了你們前進的道路呢？」
「對我來說，阻礙我前進的人，只要走開，我就不會去追究。他沒有擋著我的路，那麼我也沒有什麼藉口去趕盡殺絕。」
「不過這個要看你自己的判斷。」香克斯看著旁邊的兩個年輕人補充了一句，在這方面他還是很贊同塞西麗的：「並不是說任何人都會放過，很多時候後退一步反而會有更好的收益。」
「倒下的小哥，要成為世界第一劍豪，你一路上要打敗的人太多了。而且在你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時候，並不是說『不會失敗』的。」
想到自己曾經的路，塞西麗感覺到香克斯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由得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在這種時候，你要想著你還有同伴，你並不是孤身一人。」
「不然成為第一之後，太無趣了。我們為什麼要時時刻刻逗鷹眼玩，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他實在有些……」
「我實在是什麼？」
「……」
塞西麗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對著吃癟的香克斯使勁揉了揉他的頭髮：「實在是太無趣了唄，米霍克，發洩完了？要不要回頭我讓維洛馮的大家留下來幫你修修城堡？」
「不用。」
鷹眼嘴角微微上挑，看著在一邊呼吸均勻下來的索隆還有提著醫藥箱碎碎念的佩羅娜略微點了點頭：「黛朵拉過來的時候，我要和她聊聊。」
當你幹不過老子們的時候，去折騰一下小的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還是在對方先動手的情況下，更是能夠讓人緩解壓力順帶著公報私仇。
先動手的塞西麗發出了一點奇怪的聲音，分外不甘心地直接倒在了香克斯的懷裡：「我家黛朵拉還小，和你家索隆不一樣。」
「那也是你女兒，你自己還對Big Mom說過，打了小的，自然有老的來出氣。」
靠，她怎麼就交了這麼個朋友？
如同聲望所說，維洛馮和紅發海賊團在兩天后就到達了克拉伊咖那島，聲望提著手裡的艦炮和女灶神兩個滿臉和善的笑容看的塞西麗莫名其妙瑟瑟發抖。黛朵拉抱著刀站在貝克曼身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香克斯，就差順手再豎個中指。
「趕緊把你們的船長帶回去。」
手分外癢的米霍克忍住了拔出自己黑刃的想法，對著領頭的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然而卻同樣勞心勞力的副船長抬了抬眼皮：「之後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們的事情了。」
「是的，這裡是請帖，請務必前來參加典禮。」
聲望微微欠身，對著米霍克送上了一張紅色炸|彈，臉上分外溫柔的笑容讓米霍克決定能屈能伸。
抬手接過聲望的請帖，看著塞西麗從背後扒著香克斯肩膀瑟瑟發抖的樣子鷹眼覺得這位女僕小姐真是非常有氣勢：「我會去的。」
「聽說您島上還有您的兩位兒女，如果可以的話一併前來，維洛馮非常歡迎。」
他收回之前對聲望的評價，維洛馮的姑娘一個賽一個心黑。
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憋笑的塞西麗，聲望抿了抿嘴之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長開了雙手表示自己已經：「您已經沒事了麼？」
「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挺好的。」
笑嘻嘻地從香克斯身後出來給聲望一個擁抱，塞西麗感覺到聲望那熟悉的氣息之後閉上了眼睛，徹底放鬆了下來：「聲望，我現在很好。」
「那就最好不過了。」
不想去詢問她年齡為什麼如此增長了，聲望覺得很多時候要包容自家船長的一些小任性，她只要跟著船長向前走就可以了。
而且只要自家船長英靈化的問題解決恢復成為一個人類，不管如何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黛朵拉？黛朵拉不要因為我變老了就不認識我了嘛！」
「不會不認識的塞西，你這樣才會讓大家覺得我真是你女兒，也可以洗刷香克斯讓你未成年就生子的冤屈了。」
「我是要說你長大了呢，還是說真不應該讓你和波特在一塊兒，盡學她。」
找打啊這個小屁孩，米霍克不動手她自己來。不過看了一圈來人，塞西麗略挑了挑眉毛表示有些不爽：「說起來，波特這個小崽子去哪兒了？」
「一年前救下白鬍子船長之後波特就去跟著……」
「知恩圖報，養老送終去了……明明人情都已經還清了，她就想單純粘著瑪律科吧？還不來接我，叛逆期麼？」
「所以塞西我來了呀，你見到我不高興麼？」
看著黛朵拉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香克斯看著一年下來又長高了點兒的黛朵拉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視她齜牙咧嘴的表情笑了：「當然是很開心的，我幫塞西麗和你說啦。」
「討厭的香克斯，不要摸我的頭髮！」
「我很小心一點都沒有弄亂，黛朵拉還真是又長高了呢。」
「別以為我會開心哦想搶走塞西的香克斯，我絕對不會把塞西交給你……唔！」
稍稍加重了一下力道，看著黛朵拉格外口是心非的樣子香克斯直接笑了出來：「好的我知道了小公主，想要什麼就直說吧。」
「那香克斯，讓我和米霍克先生打一場吧？同意了你就是好香克斯，我把塞西交給你也不會後悔的喲。」
我親愛的閨女，你賣你媽就這麼順手？還有啊，你知不知道前兩天米霍克還在思考著怎麼折騰你，之前還一臉害怕，現在就自己送上門了？
看著明顯就是準備公報私仇的米霍克，塞西麗覺得自己在臨走前需要誠懇一點：「有事好商量，我女兒在我結婚的時候要當花童的，別打臉，輕一點。」
「因為是你女兒，所以才要更加全力以赴。女灶神在，沒事。」
直接抽出黑刃的米霍克格外戰意凜然，看著絲毫不畏懼甚至於還戰意盎然的黛朵拉眯了眯眼睛。他一直聽著兩個人說這個小姑娘，對她好奇已久了。
戰意，信念，刀術，還有屬於她的道路，這個小姑娘已經全部找到了。她握著刀的手法，做出的姿態，還有毫不畏懼永不退縮的眼神——
前十年只有一個紅發一個塞西麗，在後十年卻有出現這麼多可以在未來繼續一戰的劍豪刀客。
鷹眼覺得這個世界的未來，可以期待。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船長, 這些是您走了一年之後的情報。克倫威爾先生在這一年內並沒有來找過您，但是和薩卡斯基先生那邊達成協議。高層領導推薦薩卡斯基繼任元帥, 而海軍內部多推青雉庫贊。兩個人在龐克哈薩德打了十天之後……」
「十天？兩個人不吃飯不睡覺不拉的？」
「……」
不, 請您找准重點。
咳嗽了兩聲之後海倫娜默默地繼續說了下去：「在這次戰鬥之後, 薩卡斯基大將成為元帥, 青雉庫贊離開海軍, 貌似加入黑鬍子。」
「嗯？黑鬍子？庫贊離開海軍這含義, 不僅僅是輸掉了這場比試吧？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但是卻能分辨黑白探索根本，庫贊這個人……呵，藏的夠深。」
在指揮室裡面伸了個懶腰, 塞西麗格外淡定地點了點頭：「薩卡斯基當了元帥，如果要貫徹他絕對的正義可是有麻煩咯。到了元帥反而有很多事情不能幹，八成憋得慌。克倫威爾這貨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兩年去和朵拉格那邊聯繫還塞了不少釘子進海軍吧？米霍克隱晦地站在朵拉格那邊，多弗拉明戈是個□□, 王下七武海沒一個省心的。還好現在小的那批也都長起來了, 算算日子明年又是一個世界會議年, 搞事搞事。」
已經習慣自家船長在簡簡單單幾句話裡就能探索出來的資訊，海倫娜很是淡定地遞給她黑色的資料夾，然後抽出了兩張情報：「當初頂上戰爭的時候大家好不容易才救下了白鬍子和火拳艾斯, 白鬍子海賊團現在重新開始了航行, 維洛馮集體賞金上漲。通過女灶神和瑪律科兩個人的治療來看都恢復的很好, 同時在馬林梵多, 島風和空想又一次見到路飛了。」
「沒關係，這方面的事情你們自己定奪就好，別和我說島風空想跟著路飛跑了就行。話說回來，薩卡斯基在馬林梵多看到你們的那一刻，是不是氣瘋了？誒呀呀我就喜歡他氣得要死還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超爽。」
「是的，薩卡斯基閣下……差點臉都綠了。」
「嗚哇早知道我就守著直播看了，幫我錄影截圖了沒？給我湊一份，天天看著都能有個好心情。」
您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請不要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了好麼！香克斯就在旁邊！您看看他啊喂！
「還有，結婚請帖給他發一張，來不來隨意。」
他身為海軍大將怎麼可能來！
「香克斯你不介意吧？」
「如果赤犬不介意的話，我還是很期待他的到來的。」
海倫娜默默地咽下嘴裡的話，對不起，她就應該知道能和塞西麗在一起的香克斯絕對不純良，在某些方面絕對是黑的！
「雖然如同你這麼說的，這一年的話薩卡斯基和克倫威爾，都會很難過吧。」
輕輕地歎了口氣，香克斯抬起頭看著塞西麗，表情裡多了一點嚴肅：「很多時候，天龍人的最高領導層並不是只是為了維護天龍人的通知，他們在找一個平衡點。」
「平衡海上勢力的同時，繼續統治著尚未覺醒的愚民們。」
塞西麗看著資料夾裡面的東西笑了笑，隨手把一張照片給抽了出來：「海倫娜，去燒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是為了留下做個紀念，但是不行。底片，照片，全部銷毀，我不需要留下名字。」
「可是……」
「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從心中渴求的自由永不停止。天龍人那邊想要□□是沒有錯的，畢竟有很多人明明可以獲得真相，卻被愚弄而不自知。所以留下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給日後的我又增加了名聲？我不需要這個。」
輕笑了一聲彈了彈手中的照片，塞西麗順手把它遞給了自己身邊的人：「香克斯，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嘛，還是缺少時間。之前的十年雖然夠一代人成長，但是不夠他們發展。回頭我去說說情，順帶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隨手拿過去了那張照片，香克斯看著上面坐著的三個人以及一張空位笑了笑，遞給海倫娜之後站了起來：「現在的話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和你結婚啊，塞西麗。」
「那就給朵拉格發請帖去吧，哦對海倫娜，你記得給薩卡斯基請帖的時候讓他順一張給克倫威爾。不能當場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我真是遺憾，你如果有那能力的話給我拍兩張照。」
您這是要拉仇恨到什麼程度啊！
不過就算是拉仇恨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是船長，只能照辦。
紅發海賊團在香克斯和塞西麗跑了「度蜜月」去之後一部分留在維洛馮，而另外一部分持續地開始在熟門熟路的維洛馮姑娘幫助下塑造了一個「我們神出鬼沒」的印象，成功瞞下了兩個人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事實。至於白鬍子海賊團的話……
用德格拉斯的話來說，人情這種東西扯不清，我們就用錢吧。錢多好，不傷感情也不傷人情。
所以白鬍子，伏特加！
「……德格拉斯還真是厲害啊。」
「這不僅僅是伏特加的問題吧，還有一個波特被扣在那兒當儲備糧不是麼？」
站在維洛馮的海邊，塞西麗笑眯眯地一步一步走在沙灘上，偶爾回過神倒退著看著香克斯的眼睛，對他伸出了手：「波特要去給瑪律科養老送終給白鬍子當孫女我也認了，好歹是她第一次想要做什麼。那麼之後，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呢，香克斯？」
紅發的船長看著站在海邊對他伸出手的塞西麗，握住她之後上前送給了她一個擁抱，然後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看來我們只能在結婚的時候再見了，聲望可是很想把我趕走呢。」
「放心吧，如果你不來我就和聲望結婚……不對，我早就和聲望結婚了。」
塞西麗笑嘻嘻地勾住香克斯的脖子同樣回以一個吻：「我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和聲望誓約了喲，香克斯你不會吃醋吧？」
「稍微有那麼一點，不過我可是心胸寬廣的人。」
紅發海賊團揚帆起航，站在海邊看著他們的船雷德·佛斯號消失在海洋中，塞西麗扭頭就看到了拿著針線格外蠢蠢欲動的姑娘們。
「你，你們想幹什麼，我是你們的船長！」
「船長要結婚，我們怎麼可能不出一臂之力呢。」
聲望伸出手牢牢地把滿臉驚恐的塞西麗拉住，臉上的笑容溫柔地可以滴出水來：「邀請函還有婚禮現場就由我們來佈置，波特這兩天溜達在白鬍子那邊順口就讓她提一下，到時候會讓空想她們帶著禮服交給某個品味並不怎麼好的紅頭髮。因此，您的婚紗，我們全權負責。」
完，完蛋了。
想著自己穿衣風格就是平常日子一式五套大日子穿軍裝禮服小日子穿普通軍裝，塞西麗只覺得吾命休矣。
結婚這種事情說得好聽一點是定終生，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給所有親朋好友一個「終於能夠看熱鬧」了的機會。塞西麗回想當年參加過的婚禮，哪個不是去看熱鬧的。現在自己成了被看熱鬧的那個……
「我是不會屈服的！」
「船長乖啊最後一套，真的是最後一套了喲。」
「P了哦！半個小時前你們就在和我說是最後一套了！現在還最後一套！」
「真的是最後一套啦……逸仙你怎麼來了？」
「C國傳統的婚服想要試一下麼船長？黛朵拉一眼就看中了呢。」
當結婚的時候你麾下的姑娘分別來自各個不同的國家，而且還有個把你當洋娃娃的女兒的時候，你會想要死過去算了。
海倫娜看著手上的回信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去拯救一下自家船長，免得她真的試了三個小時的衣服要放大招：「船長，克倫威爾先生來了信。」
「快快快！緊急情況，放我出去！黛朵拉快幫我把拉鍊拉了。」
滿頭大汗仿佛是剛從什麼危險環境下沖出來的塞西麗都來不及徹底脫下身上的婚紗，被長長的裙擺絆了一腳差點直接摔出更衣室：「快給我，克倫威爾現在在我心裡就是天使，海倫娜你是天使長！」
「那您的天使也太多了一點。」
無奈地扶著塞西麗，海倫娜把一封空白的信封交給了她，看著更衣室裡面格外虎視眈眈的同僚和黛朵拉差點也嚇出一身冷汗：「薩卡斯基元帥會給您賀禮但是不會來，克倫威爾先生也僅僅是恭喜的話帶到了……」
「帶到？」
粗暴地扯開信封掃了一眼上面寫著的東西，字跡稍稍有些潦草，簡單的幾句話卻讓塞西麗露出了一點釋然的微笑。
「並不只是單純的恭喜，他給我的除了祝福之外，還有更好的東西。」
將手上的信件舉起，克倫威爾稍顯潦草的字跡組成的語句顯示著再簡單不過的資訊，塞西麗的笑容明媚，紫色的眼睛裡閃爍著耀眼的光。
「時機可戰可等，也可二者皆有。心懷著希望的時候，希望會回應給你同等的期待。」
「一年後，以此祝福終將走入完結的舊時代，也以此來慶賀將要到達的新未來。」
「奧利弗托斯·克倫威爾，願你的計畫得以全部施展，也祝您，武運昌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對於新郎而言, 在他第一眼看到盛裝打扮的新娘之後的表情，往往會被記錄成為「First Look」用於日後回憶。對於塞西麗而言——
「你們往我臉上鋪了多少層東西？」
「放心，好不容易折騰好的婚紗絕對是長袖把您裡裡外外全部包的嚴嚴實實。臉上的妝容是必備的，您老實一點兒閉上眼睛。」
在一邊虎視眈眈作為監工的女灶神覺得自己提前從G國航母艦娘齊柏林伯爵手裡借來她常用的鞭子真是再明智不過了, 不然自家船長鐵定坐不住：「要爭取讓那個紅頭髮第一眼看到船長就哭出來啊姑娘們！」
「是！灶姐！」
頭上戴著的頭紗上壓上了一圈花環, 黑色的長髮稍稍被燙卷了一些被盤成了一個髮髻, 在臉頰旁留下兩縷碎發。塞西麗看著鏡子裡面一點一點慢慢出現變化的自己，伸手輕輕按住了聲望的指尖：「聲望，你不安了麼？」
聲望原本平穩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感受著塞西麗指尖的溫度笑了：「並沒有不安，您和香克斯先生之間不一直都是這樣麼？並不會因為對方而停止前進, 也不會因為一時的貪戀而駐足。「
「指揮官，你說過在這個世界, 只要一句我希望就可以了。」
海倫娜慢慢地幫塞西麗塗完最後一層口紅, 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紗放了下來：「花環是大家一起選了花朵做的, 這身婚紗上的蕾絲和圖案是我們一起縫上去的，您的妝容也是大家協力完成的。」
「自由的航行從未停止, 但是指揮官，我們希望您能幸福。」
從來到這個世界改口之後, 除了那次麥坎貝爾氣急喊了一聲「司令官」以外所有人都是用這船長這個稱呼，而現在在這一刻，每個人都用回了她們最為習慣的敬稱。
司令官, 提督, 長官, 將軍——
以及最為常用的，「指揮官」。
新娘準備室是塞西麗的指揮室，落地窗展示了維洛馮一如既往的美麗景色。蔚藍色的大海，金色的沙灘，還有難得如同慶典一樣的裝扮都讓這個小島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這裡是她的港區，是她能夠「回家」的地方。
看著窗外的景色，塞西麗戴上自己常用的白色手套再拿起威廉·D·波特和黛朵拉做的新娘捧花，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這種時候她分外想念馬克西，也在思考自己那幫子損友們在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說什麼話。
這群傢伙的話，八成就是烏賊和白鯊這兩個傢伙分外殷切地握著香克斯的手，然後珊瑚在一邊絮絮叨叨「你怎麼就可以這麼嫁人，阿媽不允許」之類的？
沒忍住露出了個笑容，正好這個時候指揮室的大門被人推開，扭過頭的那一刻塞西麗看到了怔住了的香克斯。
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穿著正裝的紅發船長，黑色的西裝並沒有老老實實地穿在身上，不知道應該說是不正經還是特立獨行，披在他的肩頭看上去格外瀟灑。這個在海上被稱為「四皇」的男人看到盛裝的新娘之後卻伸手捂住了臉微微扭頭，重新轉向她時候眼圈似乎有點紅，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起來。
「怎麼了？」
婚紗並不是大裙擺，也沒有可以弄得很蓬鬆，甚至於還為了蓋住塞西麗的手臂選擇了長袖款式。手裡捧著的花倒是顏色嬌豔，看上去分外有種熱烈的味道：「好看麼？」
「很美，非常美麗。」
微微彎腰牽著塞西麗的手，香克斯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情才笑了：「美麗到我差點哭出來了，塞西麗。」
「那我應該朝你笑得更開心一點的，香克斯。我從未有想過我會結婚，我以為我的一生都奉獻在了海上。」
走進臨時搭出來的禮堂看著特意換上牧師服裝努力保持嚴肅，眼圈卻紅起來了的聲望，塞西麗握著香克斯的手稍稍重了一些：「我曾經認為，我一生中最為讓我覺得浪漫的事情，是有一天晚上航行在大海之中，和我家的姑娘們一起躺在甲板上看了一場流星雨。」
「現在我覺得在這裡和你站在一起，比那場流星雨更讓我覺得感動。」
聽著塞西麗格外溫柔的話語，香克斯回以同樣的力道笑了：「或許當初在風車村的時候，我就應該和你說我現在應該說的這句話。」
「什麼？」
「在見到你之後，我在我的腦海裡已經規劃好了我的後半生。」
不同於普通人的誓言，聲望略微咳嗽了一下平復了心情，看著自己的船長微笑：「那麼我們開始吧。船長，您願意一生航行于大海之上，永遠自由，不被束縛，永不停下前進的腳步麼？」
「是的，我願意。」
「香克斯先生，您願意一生航行于大海之上，朝著未知的方向進發，貫徹自己『想要探索整個世界』的夢想麼？」
「是的，我願意。」
「不要在意一時分離，不要執著相守永恆，不被所愛之人束縛，亦不為所念之人駐足，身在大海之中的人，永遠會隨著潮水起伏相遇。願大海保佑你，我親愛的船長們。」
在他人看來或許是讓人不解的詞句，卻是塞西麗曾經世界永遠不變的婚禮誓言。
誓言是無法困住一個人的，因為對於他們海上人而言，只有大海才是最後的歸宿。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瞥了一眼一把就讓波特閉嘴了的瑪律科，聲望偷偷豎了個大拇指又看到貝克曼和海倫娜強行把黛朵拉給按了下去。秘書艦小姐的臉上滿是笑容，然後看著塞西麗手裡的捧花落在了某個特意來參加婚禮的敲竹槓老闆娘手裡。
「塞西為什麼不扔給我！不扔給我黛朵拉也可以呀。」
「雷利先生夏琪小姐，這是命運啊！請務必馬上結婚！」
「話說我們已經結婚了啊，怎麼辦？」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雷利先生哪怕你是海賊王副船長什麼冥王雷利，這也是要完的啊！」
看著身材依舊火辣的老闆娘直接把某個前海賊王副船長扔出禮堂大門，塞西麗沒忍住笑了起來，瞥了一眼周圍之後看到了朝著自己示意的海倫娜。
「什麼事？」
趁著賓客們拼酒的拼酒吃肉的吃肉，塞西麗抽了個空走到紫發少女的邊上，聽著她壓低聲音了的彙報。
「經過確認，一年後的世界會議年，克倫威爾先生聯合朵拉格，已對世界聯盟加盟國近30個國家左右的領導人實行拉攏，並且確認議題。」
「議題是，美麗的世界。」
·
海圓曆1524年——
世界會議召開，50個國家就議題「美麗的世界」開始討論，在會議末期35個國家聯名上書，因發起人數超過五分之三，開啟世界會議從未開始過的第一個新議題——
對天龍人制度進行彈劾，並且拒絕繳納數量並不合理且過於龐大的天上金。
宣導者為阿拉巴斯坦國國王，失落的血脈娜菲魯塔利·寇布拉以及兩名天龍人貴族，堂吉訶德家當代家主堂吉訶德·繆斯加魯德聖與克倫威爾家當代家主，克倫威爾·奧利斯托夫聖。同時革命軍以此對天龍人進行宣戰，世界報等媒體機構報導十年前米爾德島系列大屠殺真實元兇為直屬天龍人間諜機構CP0。
海軍元帥薩卡斯基緊急召軍，天龍人政府最高權力五老星以「叛亂罪」宣佈逮捕35位國王，並開除堂吉訶德與克倫威爾兩家天龍人身份。新世界四皇白鬍子與紅發結為盟約，安撫屬島的同時對戰黑鬍子海賊團，草帽海賊團已經打敗凱多，維洛馮緊盯夏洛特·玲玲，把控新世界的同時塞西麗將自己棋盤上的棋子往前走了一步。
「黑色的士兵，白色的士兵，誰會更加努力一點呢？黑色的皇后，戰車，你們又會怎麼做？」
輕輕將白色的士兵上前一步吃掉了對方的士兵，塞西麗知道自己這次所指揮的已經不是普通的國際象棋了。
她將自己悄悄地隱入所有的幕後，慢慢地去梳理清一切的思緒，然後等到了一個或許錯過之後就再也不會到來的時機。
「時機和戰機都已經成熟，鮮血，該流的還是會流。」
白色的皇后在棋盤上橫衝直撞，掩護的戰車穩定後方。塞西麗看著空了不少的維洛馮輕笑一聲，將手裡的一枚白色士兵放了黑方的底線上。
到達底線之後，士兵不再是普通的士兵了。
35位國王安然無恙回到自己的國土，並且宣稱自我獨立不再繳納天上金，對多個依舊決定與天龍人站在一邊的國家宣戰。戰火再起，克倫威爾家與堂吉訶德家所有成員脫下頭罩前往阿拉巴斯坦，革命軍同步解放數十個國家，開始了與間諜機構的對決。海軍前往各個國家進行鎮壓，處於一個十分僵持的階段……
僵持個鬼，這群海軍看的塞西麗只覺得薩卡斯基帶著藤虎綠牛在摸魚，至於黃猿？
在大將位子上混了那麼久的聰明人能不明白麼？和佛之戰國還有卡普八成去魚人島護著白星公主了。
海圓曆1525年，失落的歷史重現，100年內的空白被草帽海賊團成員「惡魔之子」妮可·羅賓公佈於世，天龍人並非至高無上，海軍調轉矛頭，意為「正義」。
將黑色的戰車變為白色，塞西麗微微一笑，順手將黑色的騎士給扔在了一邊。
她很喜歡這種掌控全域的感覺，就是黑色的騎士和皇后總算要出動，她也應該稍微上點底牌了。
「朱諾，聖地牙哥，亞特蘭大，聖胡安還有重慶已經各自前往阿拉巴斯坦，革命軍，與海軍之中防護空中來襲。不就是懟麼，赤城旗艦，帶上所有的航母小姐，全部上B-25最強力的轟.炸機，長春熾熱兩位導.彈驅逐艦一同前往，把那玩意兒在瑪麗喬亞就給我攔死。」
「是，指揮官。」
海中有海王，冥王為戰艦，天王？
塞西麗摸了摸手裡的白色皇后，說真的，這年頭沒幾個人敢和她來搞空襲。上天？航空母艦你們有麼？裙擺下面放飛機雖然有點小糟糕，但是那可是最強力的轟炸機B-25。用資料來說話就是別的普通飛機轟炸也就是 10，B-25是直接加了20點。
資源消耗稍微有點大……無所謂了，反正消耗的是自己的魔力，不用白不用。
黑色的皇后，覆滅，黑色的騎士，倒戈。
沒有士兵的黑方國王面前對著的是雪白的刀刃，摘下皇冠，然後投降才是唯一的選擇。
不在擁有高昂的稅金，不再因為生活困難走投無路而出海，一切的道路都由人自己來選擇。
平等麼？或許並不平等，但是現在，人是自由的了。之後的事情大人物自然會有自己的舉措，都和她無關。
不因為血統高貴而跪拜，不因為舉止不當而死亡。雖然依舊有著黑暗，但是一切都在變化，出海不再是罪惡，真正的罪惡終將被制裁。一切都在重歸光明，一切都在重獲自由。
將手裡的白色國王放了下來，塞西麗看著棋盤上的一切之後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邊抬手撫摸了一下小茶几上香克斯送來的怒放的紅色玫瑰，轉身打開了革命軍送過來的一本聖經。
《聖經·提莫太后書-4:7》曰：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完了，應行的路我已經行盡了，當守的道我守住了。從此以後，自有公義的冠冕為我留存。
這片海，終於徹底變成了自由的海域。
那麼接下來，她要繼續航行去哪裡呢？要不去天上看看，然後走遍整個世界，畫下這個美麗的世界的全部海圖？
那也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第68章 後日談
「所以說, 你們這麼大喇喇地跑過來, 是為了什麼啊？」
躺在沙灘上的躺椅享受陽光, 塞西麗無語地看著坐在一邊吸溜著雞尾酒的兩位前·天龍人, 被這兩位把維洛馮當自家後花園的樣子給震驚了：「好歹去把你們之後的尾巴給掃乾淨啊喂！新世界那邊的島嶼的事兒那麼多, 你們還來維洛馮度假？」
「誒喲我頭痛。」
「哎呀我腳酸。」
「喂, 薩卡斯基麼？」
塞西麗面無表情地直接用電話蟲召喚了殺手鐧：「有兩個人在我這裡白吃白喝還不幹活, 什麼時候把他們送回你們海軍本部？」
「不用了，他們來了也是白吃白喝不幹活。」
「那我把他們丟進海裡喂魚, 不介意吧？或者說綁在靶子上來鍛煉我家姑娘們的炮擊准度？迴圈利用，很不錯呢。」
「……隨你。」
「另外, 一直沒說。」
聽著對面似乎稍稍沉默了一下，塞西麗微微挑眉等著這位不算朋友卻又莫名關係不錯的海軍元帥開口，到最後仿佛對方是有些惱羞成怒了一樣，才憋出來了一句「結婚快樂」。
「薩卡斯基, 這句話有那麼難說麼？你要是結婚了我也是會給你送禮的好麼？哦對不起, 我忘了你沒人結婚，抱歉抱歉。」
惡狠狠地掛掉了電話, 薩卡斯基瞪了旁邊明顯就是聽壁角的幾位大將, 語氣不好了起來：「公文全部批完了？」
「耶，我真的是很好奇薩卡斯基你和那個塞西麗……」
「沒關係, 去工作。」
身後背負的正義大衣糊了黃猿一臉, 薩卡斯基瞥了一眼自己的日程表, 發現又到了和革命軍領袖朵拉格還有二把手參謀長薩博的見面時間。
很多時候「自由」並不代表著是真正的自由, 反而是混亂且無序的。快速指定出一個有效的秩序方案不管怎麼說都是重要的, 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那件事情——
「如何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和尊嚴，是要依靠很多東西的。前王下七武海多弗拉明戈說過，權力是有保鮮期的。」
「考慮到這種情況，我建議保留天龍人的王室資格。」
「什麼？保留資格不就代表著……」
「但是，他們不再享有軍權和徵稅的權利，同樣他們無法任命任何一個重要部門的領導者。稅金是必須的，軍費需要裁剪，相對來說大將手上的權利也需要削弱，尤其是屠魔令這玩意兒……不過這個到時候再說，說回天龍人。到時候有一部分稅金用於王室生活，如果說有超出部分，他們需要自己出錢維護自己的宮殿。制定稅率別來找我，之前那麼龐大的天上金肯定是不可能的，削減可以，不能太過。君主立憲拿來用用改改，再加上三權分立也不錯，我讓我家姑娘們整理出來的，送你們，不謝。」
「為什麼這麼……」
「幫你們？得了吧，你們是頭兒還是我是頭兒？」
塞西麗瞥了一眼旁邊的兩個，尤其著重放在了克倫威爾身上，似笑非笑地抬起手裡的特基拉日出格外心不在焉：「自由尊嚴有了，該開民智了。但是這個過程很麻煩，建議你們和幾個學術不錯的島聯繫一下。投身於公益教育事業，總比你們手裡抓著權不放讓人安心的多。」
「塞西麗，你敢不敢和我們去瑪麗喬亞？」
「我明天就會出海，別想讓我擔任什麼職務，你們死心吧。看在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說兩句，別以為戰爭已經過去了，剩下的那些東西，煩著呢。當年我就不樂意幹政客的活兒，奈何闖禍了只能自己收拾，現在更別想讓我幹。」
曾經的海軍少將一口將雞尾酒喝完，踢踢踏踏地走回了自己的指揮所之前仿佛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著兩個格外蠢蠢欲動的前天龍人挑了挑眉毛：「不過黛朵拉，她這兩年已經修完了所有海倫娜和威爾士親王給上的課……如果米霍克能稍稍指導她一下的話，我就把她借給你們。」
「成交！」
成功坑了好友和女兒的塞西麗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兩年下來黛朵拉成長了不少，雖然說到達不了她這種妖孽的地步但是不得不說塞西麗十二歲的時候有點比不過這個小姑娘。她仿佛時刻都維持著一種冷靜的狀態，真正意義上的用著腦子去揮刀，每一處都幾乎是她算計完畢之後才出現的鋒利刀刃。
這種刀法好也不好，她一旦玩陰的黛朵拉肯定受不住，香克斯不會這麼冷不丁就來一招大的她也抗不下，但是米霍克不一樣啊。
不管是黑刃還是那把十字小刀都玩得轉，還有成功教導出一個大劍豪索隆的教學經驗，果斷的一個好陪練啊。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
「媽！我那麼多年沒喊您媽，今天求求您放過我！如果不是佩羅娜在，鷹眼先生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啊？這裡風太大，黛朵拉你說什麼？黛朵拉我和你說哦，我現在和香克斯在空島上，萬米高空超美的！雲海超棒！不說了先掛了，麼麼噠！」
「……」
坑了一把好友和女兒的黛朵拉表示很滿足，看著腳下飄過的雲海塞西麗笑眯眯地把電話蟲扔在了一邊，看著香克斯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歹是我的女兒，這麼點挫折還是要經歷一下的。」
「你就不怕她跑了？」
「如果她能跑，那才說明出師了。話說鷹眼要不要考慮去開師門收徒啊，培養更多的小樹苗才有超過參天大樹的機會哦。」
「噗，你還真會惹事兒。」
「反正現在百廢俱興，你們的屬島也開始不斷地被新世界政府收攏，找點事情做不好麼？」
給香克斯遞過去了一杯酒，塞西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眼角的周圍，突然眯起眼睛笑了：「未來是年輕人的，我們就單純地航海享受生活吧。香克斯，我想去再走一條新的航線，如果可以的話去拉夫魯德看看也不錯。」
「我可不會給你指示的哦，想要去哪裡就去吧，塞西麗。」
「那我就不邀請你了？」
輕輕挑了挑眉毛，塞西麗對著自己的愛人輕輕一吻：「會想我麼？」
「如果說不想的話，肯定是假話的。」
紅色頭髮的船長笑了笑，連眼睛上的傷疤都顯得無比溫柔：「但是在海上我們就會相遇，我可沒那麼著急。」
「那就好。」
布裡西桑·塞西麗的名字從未有過加入當時那場被稱為「新舊變革」的大事件記載，或許留下的只有「世界報公佈米爾德島屠殺真凶」這一條□□背後的名號，但是無論如何，她的另外一項功績永遠不會被人忘卻。
仿佛生命裡留下的只有航行二字，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就是為了記錄下整個偉大航路的地圖和航向。與草帽海賊團航海士娜美進行合作之後，留下了大量寶貴的海圖以及系統記錄的洋流航向與氣候變更，行走過了整整七條航路之後才寫下了航海水手必讀的《自由的航道》。
人生不過寥寥百年，能夠在生命中留下什麼呢？
世界是美好的，世界是美麗的，世界是自由的。
我看過海上最壯麗的日出，最輝煌的星空；我經歷過最危險的旋渦，最和平的洋流；我感受過最兇猛的颱風，最和煦的陽光；我走過最黑暗的海底，最燦爛的天空。
一生之中，能有多少次出海呢？每一次出海都是一場冒險，都是生命的自我掙扎。想要見到美麗的世界，想要感受壯麗的景色，就出海吧。如果說思念一個人，想念一個人，就帶著他出海吧。大海上的人永遠能隨著洋流和潮水相逢，帶著「終將遇見他」的心，自然也能能夠再度相見。
海洋是自由的，出海的人也應該是自由的。當海洋不再用於戰爭，他就屬於所有人。
慢吞吞地記錄下最後一句話，塞西麗合上自己已經寫完的《自由的航道》，對著身邊人輕笑了一聲：「香克斯，似乎離我見到你，已經過了很久了。」
「嗯，很久了，還想出海麼塞西麗？」
黛朵拉已經獨當一面成為優秀的水手和劍客，波特已經成長起來，整天混在已經變成白鬍子冒險團的裡面儼然成了他們的一員。身邊的艦娘們依舊保持著當初的容顏，自己體內的魔力流轉，仿佛從未有過停歇。
是停下的時候麼？
「當然想，你想麼，香克斯？」
「當然。」
「那麼這一次，我們一起？」
「真難得啊塞西麗，不過這也是我想說的。」
和我一起，再一次出海吧。
·
我有一個願望，聖杯你能幫我實現麼？
有意思Rider，說吧，是什麼？
我想要和我曾經所有的夥伴們，重新開始自由的航行。
·
現在你實現了你的願望麼，Rider？
不要叫我Rider了，我已經不是你想的那個英靈，而是塞西麗·布裡西桑。
那你的願望實現了麼，塞西麗？
是的，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