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2007-11-2 10:10
《逐愛》 作者:紹離【完結】
第一章
休息室裡的三人各據一方,在旁人看來略顯尷尬的沈默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卻顯得再自然不過。因為三人的關係早已過了為避免尷尬而刻意熱鬧招呼的階段,只沈澱下如家人般相處的親暱自得。
其實三人已經很少共用休息室,雖然是同一團體,但他們的資歷在藝能界已是資深大前輩,況且甫一出道便成為當紅巨星,一路走來都站在最高的制高點上,加上身屬獨霸日本藝能界的經紀公司,旗下無數火紅偶像明星都是他們的師弟,在這幫師弟的烘襯下,異發顯得三人的地位崇高,所以早在幾年前三人便各自擁有各自的休息室,只有同時參加電視節目而錄影時間又不長時,三人才會機會再共用休息室。
錦正專注於自己雙手中的遊戲機,臉上神情隨著遊戲起伏變化多端,完全沒有給其他兩位夥伴半點注意力,待會兒上台的流程表和內容提示早被他丟在一旁晾著。
東半躺在蹋蹋米墊上,一雙修長的腿極其舒適地伸展開來,手上拿著東西翻看。見他輕鬆愜意的模樣,不知情的人多半以為是打發時間的小說或漫書,事實上是這二日將要開始排演的舞台劇本。
東雖然事事務求完美,但因為天賦的關係,很多事做來實在游刃有餘,長達二個小時的劇本看過兩次大約就能全部記住,再看兩次大概整本包含所有角色的台詞就差不多能記牢。至於一會兒上台要用的備忘錄,同錦一般,早被晾在一邊。
克看看手裡的備忘錄,望望錦,再看看東,實在有些羨慕妒忌,他哪次背台詞不背得汗流浹背,怎麼這二人就這麼輕鬆自在,簡直兩隻妖怪,尤其是東,他接過不少歷史劇,那些連唸起來都拗舌的文言文也不知他是怎麼背出來的。
愈想愈是不甘,踢了東一腳,克沒事找碴道:「你閒著沒事啦,幹嘛答應Johnny做那種事?」
「什麼事?」慢慢翻過一頁,東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克的問話上。
「你現在看的劇本啊,”Million Shock”,又不是沒工作做,你竟然去當師弟劇裡的配角,這才真是”Million Shock”!」
「啊…真了不起!」東給克喝起采來,但實在太過懶散,看來著實沒有半點誠意:「克竟然知道”Million Shock”的意思。」
氣得又踢了東一腳,克罵道:「跟你說正經的!」
「那有什麼!」東一點兒也不在意:「當藝人要紅真要憑幾分運氣,每個師弟都這麼賣力,難得光一有這運氣,能幫襯就幫襯,又不費什麼力氣。」
「不費什麼力氣?!你當自己鐵打的啊?!才忙完Playzone又接著兩個月的舞台劇,還是舞蹈為主,年底還有Dinner Show,每個禮拜固定有現場錄影…」
「唉呀呀…」東笑了起來,眼裡閃著點曖昧:「想不到克這麼關心注意我,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啊!」
「去你的,誰暗戀你啊!」推了東一把,克笑罵道:「你這傢伙還差人暗戀嗎?老天真沒眼,什麼好事都給你。」
東的臉色變了一下,卻快得連盯著他的克都沒看到,仍是嘻嘻地笑:「哪裡有什麼好事啊! 比起克我可是真沒人疼、沒人愛呢!」
「說這話不怕天打雷霹…」克嘟嘟囔囔的不甘的抱怨:「別說你女人緣好到沒天理,就是男人緣也少人及得上你…」
「那又怎麼樣?!」東睨著克,故意哀怨地嘆道:「總比不上回去有老婆疼,有兒女撒嬌的克好啊! 真是令人羨慕的好運傢伙! 話說美和子都是怎麼”疼愛”你啊?!」哪”疼愛”二字東不但說的情色無比,還故意挑挑眉頭加強效果。
克給東的表情逗出笑來,瞪了他一眼,罵道:「干你什麼事!」接著轉過頭去,對著另一個夥伴說道:「錦,都是你啦! 說什麼不結婚,結果這傢伙都拿你當藉口,那也算了,還到處洗腦讓一幫師弟們在他沒結婚前也不結婚。」
「咱們是傑尼斯事務所又不是傑尼斯婚姻介紹所,這麼早結婚的克才不應該吧!」錦頭也沒抬,隨口回道。
克卻恍若未聞,捶了下手掌,自言自語:「說到這個,讓我想到可以約井之原去釣魚…」接著竟便自顧走了。
搖搖頭,東”噗”地笑出來:「能從結婚聯想到釣魚…天底下只有克了吧!」
「那傢伙是從任何事都能聯想到釣魚去吧!」錦也好笑道。
少了克的房間一下沈默下來,原本三人在時極為自然的靜默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錦手上仍玩著電動,好像不在意卻又有點刻意的找著話題:「東羨慕婚姻生活的話可得趕快結婚了,這麼多倒追的女朋友難道沒一點看得上眼嗎?」
東的笑容依然明快,像是開玩笑般:「實在沒辦法,追我的人雖多,偏偏我喜歡的人看不上我。」
明明只是一般的玩笑話,錦卻接不下來,沈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感情的事尤其不能執著。」
「那麼錦又在執著什麼呢?!」東想也沒想便反問道。
終是忍不住看了東一眼,隨後又掩下眸來,錦苦澀而簡短的說道:「東,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啊! 東心裡實在無奈,這些年來錦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人,為何偏偏不能接受他?!難道錦對他就當真如此不屑一顧?!
壓下脫口欲出的嘆息,東帶點自嘲的笑:「我大概是讓錦說過最多對不起的人吧!」隨後又正色說道:「我不結婚不是因為錦,只是還沒找到對象,錦不必多想。」
「東…」錦欲言又止。
等不到錦的話語,東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抬頭看著錦,淡淡的說道:「夠了,錦答應永不解散少年隊這便夠了。」縱然不能當你的情人,也是一輩子的夥伴,比家人更親密的夥伴。
錦只能笑,也不知該回什麼。
看著錦,東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與方才失望完全相反的滿足笑容:「其實我的心願已經達成了,錦,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接著起身一拍掌,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好啦,該準備上台了。」
東整整衣服給了錦一個微笑,便走出休息室。
如同平常,那笑容是東獨有的明亮輕快,在他特別俊雅的臉上有股難以形容的純真燦爛,恍惚間竟讓錦以為剛才沈重的對話彷彿只是他的錯覺。
心願已經達成?!錦回想著今年舞台劇裡兩人到了九十歲仍然相扶相持的場景…東指的是這個吧!?
其實那一幕在整場劇中並非必須,當初是東堅持要留下,錦沒辦法拒絕,也不忍拒絕…因為他明白為什麼…
如此美好的人為何偏偏鍾情於自己?!又為何偏偏他是自己的夥伴?!不是沒有掙扎過,但夥伴畢竟不同於愛人,是一輩子都無法切斷的緊密關係,錦不想因為一時的激情破壞長久以來的平衡或是損及日後的情誼。
所以,維持現狀是最好的做法…
嘆了口氣,緩緩收回追逐著東的身影而望向門扉的視線,錦的臉上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迷惘掙扎表情。
舞台上的錦難得收起誇張嘻笑,正經的唱著歌。他有付天生的好嗓子,有雙美得難以形容的水亮眸子,認真的唱起情歌,很少有人能不陶醉其中,尤其給他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凝望著,真要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寵兒。
… Each everyday all my thought are love you, baby. …You are my only one. I will save my love for you…
在舞台彼方等著接唱的東,視線自然的瞟向錦,不期然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眸光…不再刻意閃躲東的眼神,錦隨著曲意,表情愈發真摯溫柔…
錦,這是你唯一願意回應我的地方,所以,我能把”永不解散少年隊”當成你對我的承諾嗎?
東,這是我唯一能回應你的地方,所以,”永不解散少年隊”便當是我對你的承諾吧!
”碰”! 急匆匆打開門的人看到眼前景像不由鬆了口氣。
「光一,你沒什麼吧?」錦的氣息不定,看得出是急忙趕來。
在病床上的光一努力的欠欠身,回道:「沒什麼事,練習時大腿肌肉拉傷了,多謝錦師兄關心。」
「啊…你錦師兄真的很少這麼關心人的,小光還真有面子呢!」坐在光一床頭旁削著蘋果的東打趣道:「想我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沒等到你錦師兄探望一次。」
錦只笑笑,毫不客氣的坐進沙發裡:「要是你下次也傷的得躺醫院,我一定去看。」
「你這是咒我還是安慰我?!」東聽得笑了出來。不過他與錦太過相熟,這種不吉利的玩笑倒也不以為忤。
看著東手上刀子揮洒的隨意,錦不由提醒:「專心點削,雖然這裡是醫院,傷了手還是麻煩。」
東聽了玩心一起,旋起手上刀子,弄了幾個漂亮花招,最後高高拋起,光一看得驚呼一聲,東已接下刀子又削起蘋果。
對於嚇到光一似乎十分得意,東抿著嘴卻掩不住笑。
雖然早習慣這人突如其來的招搖手段,錦看了仍是忍不住搖頭:「這樣削蘋果是最新流行的花招嗎?」
「可不是。」東拿起手上蘋果,啃了一口,”咔滋”一聲伴著輕笑:「保證更加美味可口。」
委屈的看著東手上的蘋果,這不是讓病人吃的嗎?!原本以為可以吃到東師兄親手削的蘋果而雀躍不已的光一,這下可有些失望,雖然如此可也小心翼翼的掩著情緒不敢流露。
東自來敏感,光一的情緒全然收在眼底,切了一小塊蘋果遞到光一面前,說道:「這樣好吃的蘋果才能讓我們光一小王子吃。」
光一小小的沮喪立時消逝無蹤,咧開了笑更加襯得他那張如玩偶般的精緻臉孔美麗無匹。
「謝謝東師兄。」光一連忙接過來,忙不迭的道謝。
「這有什麼!」東又切了一塊直接喂到光一嘴邊:「直接吃吧,沒地弄髒了手。」
東那張笑臉好像能催眠人一般,光一張口吃進蘋果,恍恍惚惚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他自幼是東的歌迷,加入傑尼斯雖說是姐姐的主意,但一個小小少年能下定關乎一生的決定,主要卻是在這裡可以見到他自小仰慕的人。
而東與光一年紀有段差距,他進傑尼斯時,東已經是大前輩,雖然從不刻意擺架子,但要親近也沒什麼機會,每每聽到曾與東同宿過的師兄們提起與東同宿時的生活點滴、趣事妙聞、談到如何被他照顧愛護…總讓光一既羨慕又妒忌,更感嘆自己為何生得晚了,趕不上讓東直接帶領。
光一永遠記得第一次在後台以師弟的身份見到東本人的情景,舞台上的東光彩奪目,但在下了舞台、卸了妝的東卻更加美的驚心動魄,明明沒一分脂粉味的俊秀五官,卻比任何美女都更引人注目,乾乾淨淨的白皙臉龐愈加顯出他氣質清雅,整個人便像發光體一般,讓人想轉開眼睛都沒法。
這時得東這般溫柔相待,光一只覺彿如在夢境一般。縈繞鼻際的除了果香外還有東獨有的淡淡清新氣息,微抬眼便能看到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俊麗臉龐…
幾乎是失去了所有感知,沒有意識的一口接著一口吃著東遞來的蘋果,天底下如有幸福,這便是了吧…
「呵…」
一室的寧靜突然被捉狹的笑聲打破,東捏著光一的臉頰,笑道:「原來傑尼斯的小王子竟是隻小松鼠啊!」
光一這才回神,繼而發覺自己嘴裡早塞滿了東餵的蘋果,兩頰還漲得鼓鼓的,想到自己的難看模樣儘收偶像眼底,不由急得臉都紅了。
東還是嘻嘻笑道:「光一真是可愛,不過不用這麼怕師兄,真吃不下搖搖頭就是了,這麼硬撐的樣子真是可愛得讓人更想欺負呢!」
原來東看光一對自己餵的蘋果來者不拒卻連嚼也未嚼,還以為是他不好意思,捉狹心一起,便一塊接著一塊猛喂給他,直到最後看到師弟像松鼠般的鼓起的雙頰,嘴巴張開卻沒地方再塞進蘋果,東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旁的錦看了直搖頭,這愛捉弄人的性子到現在還是半點兒未改。不過他那張臉實在好處多多,大家便真讓他捉弄得忍不下氣,只要他詰笑一斂,無辜的問一聲,”真的生氣了?!”,任誰天大的氣也都煙消雲散,反而怨怪自己小題大作嚇到他。天底下唯一不吃他這一套的約莫只有克了…想到這裡,錦不禁笑了出來。
光一本就羞窘,錦這麼一笑他還以為連錦也在取笑他,更加羞的無地自容,眉眼斂得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人,一張嫩臉更是紅到脖子耳根。
東原本還想再鬧,但聽錦輕咳一聲,轉頭看錦只見他眉頭微蹙,眼裡不豫,轉頭看光一,羞得頭都快貼到胸前,再想到錦剛才急忙趕來的擔心情態,轉念間已經明白。
吃吃一笑,東說道:「看來我是待太久,妨礙到人了!」
光一一聽猛地抬頭,只見東對著他盈盈笑道:「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伸手想摸摸光一的頭,好像想到什麼又縮了手回去。
好像…被誤會了…
光一心裡著急,輕聲喚道:「東師兄…」可接下去也不知要說什麼。
東吐吐舌頭:「我該走了,反正有人陪你。」說罷跟光一擺擺手,朝錦點點頭便自離開。
錦看著關上的門,心裡明白東是誤會他和光一了,方才原本有股衝動想喚他停下,可是喚住了又何如?!解釋又有什麼意義?!不過真讓他走了,怎麼心裡反而空虛得難受!?
「錦師兄,我喜歡東師兄。」
轉過頭看著的光一,錦無奈苦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光一小小的臉現出為堅定的光芒:「錦師兄,我不會把東師兄讓給你的。」
錦聽到這話,猛地抬眼,眼裡光芒一盛隨後又隱了下去。
「錦師兄急忙趕來以為受傷的是東師兄吧?!」
見錦沒有否認,光一又道:「你見到我時鬆了口氣,不是因為我傷的不重,而是因為看到受傷的不是東師兄,是吧?!」
緊緊盯著錦,光一一點兒也不放鬆:「你方才臉色難看,也是因為東師兄同我太過親密,所以不高興,對不對?!」
錦最後終是幽幽嘆了一口:「小孩子這麼敏感可不是好事!」阻去光一急著想開口的衝動:「但我不會追求你東師兄的,你放心。」
「為什麼?!東師兄這麼喜歡你?!他這麼完美的人,難道不值得錦師兄追求嗎?!」光一脫口問道。
他看得出來錦擔心東,自然也看得出來東喜歡錦,雖然對光一來說,錦不追求東再好不過,但愛慕的人讓人這樣輕視,還是忍不住替他抱屈。
錦”噗”地笑出聲來:「少個情敵不好嗎?!」
光一咬著唇,吶吶道:「當然好,可是…可是…」
「傻小子,」錦移開目光望向窗外,眼神空渺,聲音迷茫:「我和你東師兄已經沒有愛情的餘地…」
「我不懂。」光一眉頭微蹙。
收回眼光重又落回光一臉上,錦瞬間便恢復沈穩,彿彷剛才的異樣只是光一的錯覺。
「愛情…甜蜜深刻,讓人憧憬沈溺,卻也是唯一一種不能回頭的感情,更是唯一一種會毀滅的絕決感情,這種感情對於注定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太奢侈也太可怕。我和你東師兄已經有朋友之情、手足之情、同伴之情…這些感情便夠了,再加上愛情…太沈重。」
光一聽的似懂非懂,忍不住又問:「就算你不追求東師兄,難道東師兄也不追求你嗎?!」
「他?!」錦笑了出來:「他天生是讓人追求的,只怕就連公主反過來親吻他這樣怪異的事情都讓人覺得理所當然。」說著說著錦眼底又泛出柔情:「他是不會勉強人的,哪怕一分一毫都不會,真不知該說他溫柔還是驕傲…」
「錦師兄…」
光一還待說什麼卻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打斷。
「小光,你沒事吧?!」衝進來的人直撲到光一床前,整個人趴在光人身上,摟緊了他:「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話雖這麼說,但那口氣卻快哭了出來:「不論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幹什麼啊你?!」一把推開身上的人,光一皺著眉頭:「我不過拉傷肌肉罷了。剛,你是不是太離譜了點?」
「噯?!」抹掉眼角的眼淚,堂本剛道:「只有拉傷肌肉?」
「怎麼?!你嫌我傷的不夠輕嗎?」瞪了剛一眼,光一更加不悅。
見光一臉色難看,剛連忙解釋:「不是,不是,你沒事當然最好了。」
可惡! 又著了東師兄的道了,方才在醫院門口遇到東師兄,問起光一的傷勢,東師兄一面搖頭、一面嘆息,眉頭皺得死緊就是不肯說話,害他以為光一出了什麼大事,急衝衝的跑進來,不但鬧了場笑話還惹腦光一,這個東師兄…有時真讓人恨的牙癢!
轉眼才瞥見一旁還有人,剛連忙招呼:「啊…錦師兄,你好。」
「嗯,即然小剛來了,那我就走了。」
「啊…沒關係…錦師…哎喲!」
剛的話才講到一半就被光一狠狠擰了下,他委屈的看著光一,實在不知自己又做錯什麼。
光一看也沒看剛一眼,對著錦說道:「錦師兄,不好意思麻煩您跑一趙,請慢走。」
錦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便走了,臨到門口才對轉頭對光一說:「光一,愛人辛苦、被愛卻幸福多了。別讓小剛太辛苦,要讓自己幸福…」
光一自然明白錦在說什麼,抿了抿唇,說道:「所以錦師兄就眼睜睜看著東師兄辛苦嗎?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勸我?我一定會讓東師兄幸福,我不會再讓他為你辛苦!」
離去的腳歩頓了下,錦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
等錦離去,小剛才問道:「光一,你和錦師兄在打什麼啞謎啊?」
「干你什麼事?!」光一淡淡的瞥了剛一眼,口氣森冷:「剛,我不會喜歡你的。」
小剛有些明白光一和錦的對話了,光一喜歡的是東師兄,而東師兄喜歡的是錦師兄…
「我…」小剛低下頭,嘴唇幾次開合都不知要說什麼,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對著光一堅定的說道:「你可以決定不喜歡我,但不能阻止我愛你,我會等你…直到你改變心意的那一天。」
「笨蛋!」
「我是笨蛋,那你呢?!」剛一點兒也不退讓,眼神堅定直盯著光一:「陷入愛情裡的人,每一個都是笨蛋。」
光一狠狠瞪著剛,什麼也不說,剛的話嚴重的傷害了他,愛上高不可攀的偶像確實是笨,但也不用他這個笨蛋再來提醒。
平時剛要是看到光一這種眼神,多半是認輸收場,但他知道今天絕不能退讓,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接著說:「既然大家都笨,比的便是誰的運氣好或是誰能堅持的久,我雖然運氣不好,但耐性絕對不比人差!」
光一冷笑起來:「比耐性?!你認為我會輸給你嗎?!」
剛頓時語塞,不論練歌、排舞,光一都比他認真努力多了,自己偷懶納涼時,他卻半點不曾懈怠,比起來…確實有點危險!
偷瞄了光一一眼,只見他冷著臉,朝自己諷笑一聲,小剛立時豪氣陡升,自己功課是比不上他,但…
「我…我愛你的心絕不會比你愛東師兄的心少!」心裡的話想也沒想便吼了出來。
可惜光一半點不領情,瞥了他一眼,說道:「可惜東師兄疼愛我的心卻絕對比我愛你的心多!」
「啊…」小光才一鼓作足的氣馬上又縮了下來,唉…邱比特的箭何時才能不搗蛋。
無名 2007-11-2 10:10
第二章
即使在影歌迷們不斷強烈要求加演的聲浪中,光一和東主演的舞台劇在東京的公演仍是按照原來計畫如期落幕。光一也藉由此劇一躍成為傑尼斯的台柱,更站穩他在演藝界超級偶像的地位。
一個半月的公演結束後不例外是慶功酒宴,一到包廂愛熱鬧的東便覺人少太冷清了點,拿出手機撥起電話,不一會兒幾個有空的師弟全都被他抓來。
但光一注意到東打電話時不像一般人是用存在手機裡的通訊錄,而是一個個號碼全憑記憶撥出。
「東師兄,你怎麼不用手機裡的通訊錄?!那樣不是比較快嗎?!」光一不免好奇。
「喔,我手機裡沒有通訊錄。」東一面撥打電話,一面理所當然的回答。
怎麼可能?!誰的手機裡沒有通訊錄?!難道是…東師兄不會輸入?!
想到這個可能,光一便熱心的說道:「很簡單的,東師兄,我教你存入。」
「不用了。」東笑道:「這樣手機遺失的話也不怕給朋友們帶來困擾,尤其大部份的朋友還是公眾人物呢!」
光一倒沒想到這一點,可是這麼說來…
「噯?!難道東師兄記得所有人的電話嗎?!」誰不知道東交游廣闊,怎麼可能全憑記憶!
「是啊。」仍在撥打電話的人可是回答得一點兒不遲疑。
「真的嗎?!東師兄怎麼記得住那麼多電話?!」一旁的今井也湊了過來。
「看二次就記得了,難道你們不是這樣嗎?!」東抬眼看向二人,奇怪的問道。
當然不是,又不是妖怪! 就算刻意背也很難記住上百個沒有組合意義的電話,更何況才看二次…
想到這裡,光一和今井兩人對看一眼,難怪公演期間東師兄弄了個忘詞罰款,誰要忘詞就罰款一仟,兩人還傻楞楞的同意,今天這頓估計有不少是他們倆的貢獻,原來…真是上了東師兄的大當! 難怪克師兄聽到這件事時大笑著罵他們笨蛋!
不過光一從這件事也真正認識了東驚人的記憶力並體會到他不刻意張揚的體貼,畢竟怕困擾朋友而不把電話號碼輸入手機這件事他自己可從未考慮到。
「長野…」看到推門而入的長野,東發出一聲膩膩的呼喊,全然不管他身後的阪本臉色有多難看。
長野落坐後,東更是老不客氣便躺在長野的腿上,整人個蜷得像隻貓咪,嘴裡還滿足的發出嘆息:「還是長野的腿最舒服了,好久沒跟長野撒嬌了,今天可要儘情享受啊!」
長野侷促的笑了笑,兩隻手也不知放哪兒才好,轉頭看向臉色更加難看的阪本,眼裡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師兄的個性,你愈在意,他玩得愈起勁。
阪本無言的哼了一聲,知道是知道,可看到愛人被大吃豆腐,誰能不介意呀!
「長野上次介紹的北海道拉麵店我都還沒空去呢! 不如下次我們倆一起去,還可以順便來個愛的旅行!」東閉著眼睛,一臉舒服享受。
長野還沒答話,阪本已經冷冷回道:「小博很忙,哪有空陪東師兄到北海道吃麵!」
「小博…」這麼親暱的稱呼?!東瞄瞄長野、看看阪本,隨後雙手環住長野的腰,學著阪本的稱呼,委委屈屈說道:「小博…阪本對我好兇,上次我不過跟他開個小小玩笑,他就翻臉,還想揍我…」
廢話! 你的”小小”玩笑是要幫長野介紹女朋友,不翻臉才怪。還有你那雙手規矩點,到底在摸哪裡啊! 真後悔那時突然想起你是師兄來不及揍下去!
「你看…他瞪我…」東往長野懷裡又鑽了鑽。
「阪本…」長野無奈的喊了一聲,倒不是責怪而是要他忍著點。
「還是小博最好了。」拉下長野的頭,在他下巴親了下,全然不理在場眾人的愕然,東繼續說道:「阪本兇巴巴的脾氣差、人長的又不怎麼樣、唱歌跳舞也不行、緋聞一大堆,他哪裡配得上小博啊! 小博不如考慮考慮師兄,我會對你很好的喲!」
雖然收到情人的暗示要忍著點,但是…
誰忍得下去啊! 這混蛋! 手亂摸也就算了,還…還偷親小博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把拉起東,硬是擠在長野和東中間,阪本不掩怒火,說道:「東師兄,雖然我樣樣及不上你,但對小博的心卻是真的,不像你,十句話裡聽不出半句真心…」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阪本陡然住口…東一向長袖善舞,在藝能界更以禮貌週到馳名,但討厭他的人便是一句,虛偽作做,毫無真心。阪本脫口而出的這句話,真是犯了大忌。
偌大的包廂裡一下子靜默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全望著東,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無名 2007-11-2 10:11
偌大的包廂裡一下子靜默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全望著東,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原本笑著的臉隨著阪本的話凝成淡漠,一會兒東才開口:「阪本,就算你認為我沒半句話認真,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替長野高興。」
阪本楞住了,有點反應不過來東說的話。
「我替長野高興,有人這樣愛著他。」東認真誠摯的說道,完全沒有剛才的戲謔。
好…好感性的發言,這樣…才是東師兄啊! 大家不由仰慕的看著東,當然也包括因為東一句話頓覺自己太過小心眼而懺悔不已的阪本。
尤其是得到東師兄的親口認同,那就表示他以後再也不會調戲小博、再也不會作弄自己、再也不會挑撥二人…
「東師兄…」阪本感激的話正要出口…
「雖然那個人是阪本,凶巴巴、脾氣差的阪本、人長得不怎麼樣阪本、唱歌跳舞也不行的阪本、緋聞一大堆的阪本、愛吃醋小心眼的阪本…」最後東總結一句:「嘖! 小博,你的眼光真是差啊!」
閃過後方知名人士揮來的拳頭,東一把將長野抱在懷裡,繼續說道:「不過他真心愛你也就夠了。以後再也不能這樣抱長野,今天可一定要抱個過癮…」
東一面說、一面摸、還不忘裝出餓火中燒的色急樣,二人身高一般,但長野比東還壯碩些,那畫面雖然養眼卻也好笑,當然誰也沒敢笑出來,因為一旁黑著臉的阪本可是捏緊了拳頭待命。
隨著不斷加入的傑尼斯藝人,偌大的KTY包廂幾乎成為傑尼斯偶像藝人大集合。
原本大家還有些拘謹,畢竟傑尼斯是極重前後輩倫理的,有大前輩在場,誰也不好放開來鬧,但在東一首讓大家出乎意料並為之絕倒的”蠟筆小新”之後,所有的規矩、拘束全都被拋到九宵雲外。
所有的人沒了平日形像,搞笑、模仿、耍寶樣樣都來,十幾個大男人連同大男生把氣氛炒得喧囂,不下於辦一場另類的偶像破滅演唱會,當然,在這時如果出現傑尼斯的歌免不了要被海扁一頓!
原本忙著起哄的主角現在坐在角落的看著眾人玩鬧,白皙的雙頰駝紅一片,唇角微微勾著笑,瞇起的眼瞳因為薄醉而水亮,映著桌上燭光更顯晶燦,那身清貴氣質在如此吵雜的環境裡依然不受半點影響,即使在最晦暗的角落,即使安靜的不聞一點兒聲息,但在閃亮的群星中他依然最是亮眼。
光一的眼光幾乎片刻不離東,從他興高采列的鬧著阪本、長野到安靜的半倚在沙發裡笑看大家,一舉一動都那樣令人神往著迷,這便是巨星風采吧!
「東師兄,不會是不行了吧?!」向來不怕死的長瀨拿著杯子挑釁。
「再陪我們喝一點吧!」太一也跟著起哄。
「是啊,東師兄別掃興了…」
「還沒見你醉過的模樣,今天不醉不歸…」
東一下又成為眾人勸酒的中心,不推不拒,他只懶懶的眼角斜挑,笑嘻嘻道:「醉倒了你們付帳?」
「啊…嘿…嘿嘿…」一陣嘿笑,頓時大家又散得精光。
東沒奈何搖頭,唇角倒是綻得更開,由得大家又鬧一陣,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喚來服務生結帳。
走出店門,酒熱酣暢的身體讓夜風一吹,東機伶伶打了個冷顫。
光一原就注意他,此時見狀連忙喊了聲:「東師兄…」
「嗯?!」朝著聲音揚起笑,眼裡的焦距卻過了一會兒才凝上人。
「東師兄怎麼回去?公務車來載嗎?」光一問道。
不像錦和克,東很少自己開車,多半是讓公司的公務車接送,既舒服又可以在車上看些書、想些事情或做點平日沒空做的事。
「現在又不是公務,我搭車回去就行了。」東回答完還不忘體貼問了句:「小光呢?怎麼回去?」
「我有開車。還是我送東師兄回去?」真是難得的機會,光一都覺自己聲音有些興奮的發顫。
哪個年輕人會想送個老頭子回家! 認為光一是客套,東當然不會不識相的答應。
「不用了,計程車很方便的。」東笑著婉拒,還不忘提醒:「光一自己小心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光一見他背對著自己揮手的身影這般瀟洒,心裡不禁落寞失望。合作的舞台戲就快結束了,如果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機會和東師兄獨處?!
無名 2007-11-2 10:11
光一見他背對著自己揮手的身影這般瀟洒,心裡不禁落寞失望。合作的舞台戲就快結束了,如果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機會和東師兄獨處?!
想也沒有多想,腳歩已經追著愛慕的身影而去,不敢跟東走個並肩,光一落在東身後半歩。
「東師兄,讓我送你吧!」
「噯?!」顯然沒想到光一會追上來,東不免有些疑惑,但想著或許是年輕人怕失禮,便再次回絕:「真的不用麻煩了,光一不必客氣。」
「我…我有事請教東師兄…」光一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編著憋腳的藉口。
「嗯?!」東終於停下腳歩,回頭望著光一。
東比光一高了不少,轉頭看著他時略低下頭,額上薄薄瀏海給微風吹得飄盪不定,低垂的睫毛遮住水亮的眼眸輕輕的顫動,搖晃出一片剪碎的流光,微啟的唇吐息著酒香,在這片氣息中,光一只覺時光好像停住了,而自己就醉在這凝住的時光裡。
「光一的眼睛好漂亮…像閃著光輝的寶石…」東伸出手撫在光一的臉上,喃喃唸道:「臉也漂亮…跟個瓷娃娃一樣…」
沒料到東會突然這麼說,光一倏然紅了臉龐,卻堅持不肯低下頭去,因為他不想錯漏東讚美他時的任何一個表情。
「啊…」東放下了手,自己笑了開:「我怎麼像個欲求不滿、當街調戲美少年的怪叔叔啊…真是糟糕…」
根本沒聽清楚東在說什麼,光一只看到在眼前放大的俊臉突然笑開,同時間天地好像旋轉起來。
見光一半天沒反應,東推了他一笑,說道:「喂,送我回家的事還做不做數?!」
「啊…」光一回過神來,連忙說道:「自然,東師兄請。」
東坐進光一的車子,吐了長長一口氣,搖搖頭,笑道:「這次真的喝多了,好久沒醉了。」
「東師兄醉了嗎?!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光一不太相信的說道。
除了比平時沈靜些,實在看不出東有哪裡不同。
「哪能讓你看出來!」東閉著眼睛笑道:「別人都說我酒量好,其實只是沒人看出我喝醉了。」
「真的?!」光一問道:「連錦師兄和克師兄都看不出?!」
「嘻嘻,你克師兄光聞到酒味都會醉,哪裡能等到我醉,至於你錦師兄…嗯嗯…酒量倒是跟我不相上下,不過他喝得開心又怎會關心我醉了沒!」
光一側頭看了東一眼,見他神色困倦,一上車眼睛就沒睜開過,看來真是醉的不輕。
「東師兄要不要睡一下?!」
光一準備動手調低椅背,卻讓東給阻止了。
「不用,第一次坐光一的車,睡著也太沒禮貌,便是用牙簽撐著眼皮也要清醒才行。」
說話間,東已經調直椅背,渙散的精神也勉力集中起來,不過眼神仍然迷離,顯然效果不是太好。
「沒關係的,我不介意。」
只要能和東師兄在一起,光一哪裡在乎他是醒著還是睡著,睡著更好,說不一定還能趁機摸摸那張愛慕已久的臉。
想到這裡不由偷偷瞥了東一眼,正巧東也正看著他,光一好像被捉到正在做壞事的孩子一般,連忙把頭轉頭。
東平日雖然敏銳但現在醉得迷糊,也沒注意到光一的異樣,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光一不是有事問我嗎?」
「啊…啊…」剛才只是隨便說了句,光一哪裡真的有問題要問,這下子東突然提到,慌得他亂了手腳,啊了半天只問得出:「東師兄住哪兒?!」
「這就是你的問題?」東笑了出來,用肩頭頂了光一一下:「都說你和長瀨關係好,原來是愛捉弄師兄的本事一樣好。」
「我和長瀨沒有什麼關係。」光一怕東誤會什麼,連忙說道。
「急什麼!」見光一連忙撇清的樣子,東笑得眼睛瞇瞇,口氣捉狹:「怕我跟你錦師兄告狀呀?!」
「我和錦師兄也沒有關係…」光一更加急的反駁。
「跟我還不好意思!」瞧光一急得臉都紅了,東更想逗他:「你錦師兄跟我十幾年交情了,你們這樣…說來…」東嘻嘻笑了二聲:「我還該叫光一一聲嫂子呢!」
無名 2007-11-2 10:11
「跟我還不好意思!」瞧光一急得臉都紅了,東更想逗他:「你錦師兄跟我十幾年交情了,你們這樣…說來…」東嘻嘻笑了二聲:「我還該叫光一一聲嫂子呢!」
「我跟錦師兄真的沒什麼,他…」
上次錦師兄來探病真是給他害慘了,明明知道東師兄誤會了卻也沒辦法解釋,畢竟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如果主動去說明不是更奇怪。
現在好不容易東師兄提起,但偏偏他醉得迷迷糊糊,便是解釋了也沒用。
「好了。」打斷光一的話,東笑道:「不逗你了,你錦師兄人很好,真的很好…光一要好好把握…」說到最後,東的口氣竟有些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羨慕。
感覺到東的口氣不同,光一抬頭看他,卻看到東微笑的臉上有股淡淡的悲哀。
早就知道東對錦的感情,看到他這種神情,光一胸口更是悶得厲害,想問什麼也不敢問,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一口氣只想發洩,光一手排檔一打,油門一踩,車便離弦而去。
東原本還想調笑幾句,但看光一嘴唇緊抿、臉色不悅,心想他不願別人多管隱私,心下一陣無趣也就算了。
其實他心裡也不舒服,雖然他從未把愛情擺在第一位,也早有體認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看著自己戀慕多年的人喜歡別人,那滋味也不好受。
平日東再怎麼樣也絕不會讓氣氛冷下來,但他今日確實醉得力不從心,再加上剛才的話題讓他平日壓在心底最深處的傷感趁著醉意浮了上來,實在也沒有心思多計較什麼,一路上兩人就這麼沈默著沒有再說話。
不多久,光一送他到家。東打開門下車時腳下一個趔趄,眼前一陣暈,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卻連踩著的地都開始打起旋來,他連忙扶住車子穩住身體。
光一看了不對趕緊下車扶著東,問道:「東師兄,你還好嗎?!」
「不太好。」東用力甩了下頭還是沒有幫助,不由苦笑道:「要麻煩光一扶我上去了。」
到了門口,東掏了半天才把鑰匙掏在手上,但便算拿在手裡,半天還是插不進鎖孔。
東微皺起眉頭,表情很是傷腦筋,口氣卻溫柔的哄人:「別動…乖乖的別鬧…這樣我可進不去了…」
光一看了實在好笑,搖搖頭,拿過鑰匙替他開了門。
東卻對著大開的門說道:「咦?!我都還沒喊”芝蔴開門”呢!」隨後歪頭一笑:「好乖,真聽話。」便逕行走進廳裡坐倒沙發上。
光一跟在後面不由失笑,誰能相信冷靜沈穩的東師兄竟有這般時候,不過真是好可愛呢!
替他關好門,轉頭見東眼睛已經閉上,光一想他在沙發上睡著可不行,便喊道:「東師兄…」
「光一?!」張開的眼睛好不容易凝上光一:「你怎麼在這裡?!」
「我…送東師兄回家…」光一無奈解釋。
「噢…」東點點頭,環顧四週,有些不解:「原來這是光一家,怎麼跟我家一模一樣呢?!」
光一聽了實在無言以對,只能苦笑。
打了個哈欠,東抱過一旁抱枕,呢喃道:「好睏啊…好想睡…」說著說著眼睛又閉了起來。
心知跟醉酒的人講什麼也沒用,光一想還是趕緊打發東睡下才是,便說道:「東師兄進房睡吧。」
「我要喝茶!」快睡著的人突然張開眼睛正色說道。
「噯?!」剛剛不是想睡嗎?!
「我是客人,為什麼沒茶喝,光一好小氣!」抱著抱枕,半張臉都埋進抱枕裡的人,哀怨又霸道的瞅著光一,好像喝茶已經變成他最重要的事一樣。
無名 2007-11-2 10:11
「我是客人,為什麼沒茶喝,光一好小氣!」抱著抱枕,半張臉都埋進抱枕裡的人,哀怨又霸道的瞅著光一,好像喝茶已經變成他最重要的事一樣。
何時見過一向從容優雅的東師兄竟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光一簡直哭笑不得,應了聲只好起身泡茶。
這也不是他家,弄了好久總算泡好一杯茶,光一端到客廳竟不見東的人影。
又跑到哪兒去了?!
四處張望了下,看到有一道房門只是虛掩,光一推開門一看,東已蜷在床上睡著了。
這麼睡可不行,光一搖搖頭,走近床邊,解開他襯衫上兩顆扣子,拉起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
「熱…」東咕噥一聲,一個翻身又把被子壓在身下。
「東師兄…」抽不出被子,光一只好推推東。
張開眼睛看到是光一,東便笑道:「光一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到我家便不能招待你。」
「沒關係,我一會兒就回去。」趁他說話時,光一拉起被子又給他蓋上。
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交待:「零食、飲料冰箱有,客廳裡有遊戲機和影片,書房有電腦,你就當成自己家吧…我睡一下,一會兒再一起吃飯…」
東師兄好像清醒了…光一才這麼想,但像嘲笑他的想法似的,微微鼾聲已經響了起來。
看著東的睡臉,光一著實猶豫,走是不走?!東師兄說了等他睡醒,先走會不會失禮?!可是他醉了,說的話能當真嗎?!要是醒了看見自己還在,會不會認為自己不懂事?!
既想多留一會兒,又怕被討厭,掙扎了好久,光一豁出去的想道,管他呢! 是東師兄要我當自己家的,機會難得,不把握才是呆子!
想定了也就沒什麼顧忌,當下四處看了起來。
東的收入不低,房子氣派、品味高雅也不算什麼,但難得的是收拾得整齊清潔、纖塵不染,臥室、客廳、書房、甚至衛浴,都像主人少見的個性和外貌一樣,井然有序並且光采照人。
除了待價而沽又或供人參觀的樣品屋,光一還真沒見過一般人的房子竟能明淨到閃閃發亮的地歩,要說這是單身男人的房子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打開冰箱,又讓光一倒抽了口氣,這…簡直是只有廣告上才看得到的畫面,所有的食物按熟食、生食、飲品、零嘴、調味料…分類不說,散裝的食品全都裝進盒子,連待烹煮的食材也都清洗過另外裝袋或裝盒。
眾人皆知東的性子有些潔僻,但光一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想想當他的女朋友實在可憐,別說按這標準整理家務,便是要維持現狀也是不容易,但轉念再想,如果能得東這般照料愛護,豈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光一原本順手要拿慣喝的罐裝飲料,但看見一旁有壺泡好的烏龍茶,想是東事先泡好冰上的,也不管自己平日根本不喝茶,手便轉了方向整壼拿了出來。
心裡想自己還真是幸運,竟能喝到東師兄親手泡的茶,也不管自己容易失眠的體質,咕嚕咕嚕便灌了兩大杯先。
到了客廳看到一面櫃子是存放東所有的節目影帶,他本是東的歌迷,這下可真是找到寶庫了,當下也不客氣,翻出一捲自己不曾看過的影帶便放了起來。
那影帶是少年隊第一次的舞台劇演出,算算也十幾年了,比起現在的揮洒自如,那時三人的歌舞實在稍嫌稚嫩了些,連臉蛋都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但天生的巨星架勢在那時卻已顯現無遺,那股氣勢直到現在也還無人能及。
光一一面看一面讚嘆,雖然以他目前的水準早已超越那時的東,但衷心的仰慕讓他在看到任何時期的東都會不由自主的崇拜敬服。
劇裡三人是到紐約追尋表演夢想的年輕人,有一幕因為夢想將要實現,三人興奮的邊玩邊鬧著扮演起各種劇裡的片段。
看到東拉起絲巾半遮著臉扮起驕傲矜持的公主,那高傲的表情、輕蔑的口氣、搖曳的歩伐和故意扭動的臀部…光一差點笑出眼淚,但那樣俏皮可愛的模樣又讓他忍不住倒帶看了幾次。
接著錦和克玩鬧一陣,其實看得很明顯錦真的是在跟克玩鬧,二人間一向如兄弟般融洽,錦看克的眼神也是溺愛縱容居多。
錦師兄看克師兄和看東師兄的眼神真的大大不同…光一恍惚了下,鏡頭已經帶到錦和東,二人是對剛結婚的小夫妻,錦明眸善睞、嬌羞膩人,東溫柔體貼、殷勤愛護,雖然看不出曖昧,但畫面和氣氛卻是意想不到的協調。
胸口突然悶的難受,光一”啪”地一聲關掉電視…
無名 2007-11-2 10:11
胸口突然悶的難受,光一”啪”地一聲關掉電視,腦海裡卻仍然不斷浮現錦和東剛才的諧美畫面,交叉重疊著曾看過他們在舞台上共舞的情景,連呼吸都像有默契一般和諧…兩人在一起彷似天經地義般的自然。
雖然錦說過不會追求東,雖然錦說過兩人之間沒有愛情的餘地,但注定要長久在一起的人又豈能只有愛情?!友情、親情、溫情、彼此知己、互相關懷、熟悉習慣…只要再一點小小的火花…
沒有愛情的餘地?!他們根本不需要愛情啊! 因為愛情早已散在其它感情之間,或許不夠強烈,卻更持久、更經得起考驗。
光一回想到錦急忙趕至醫院時,見到受傷的不是東時陡然鬆了口氣的表情,縱容的看著東捉弄人時好像要溢出水的溫柔眼波,被誤會時無奈看著東離去的神情…
自己…還有機會嗎?!
…有的,只要趕在錦師兄尚未醒悟之前讓東師兄愛上自己…不、不用愛上自己,以他的個性,只要虧欠自己便夠了…
想是這樣想,但東師兄一向溫柔體貼、慷慨大方,從來只有別人佔他便宜,要他虧欠於人談何容易!?況且二人合作的舞台劇就將要結束,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少,遑論其他!?
光一愈想愈是絕望,頓時內心黯如死灰,連再多待一刻的心情也沒有。
再看一眼便好,最後一眼…光一輕輕推開房門,卻不由啞然失笑。
床上的人躺得四仰八叉,之前給他蓋上的被子早踢到床底下,一隻手還吊在床外面晃盪。
雖然打定主意只看一眼,但光一怕東醉酒後容易受涼,還是進了房間,拾起地上被子替他蓋好,被子才一上身,東皺起著眉頭就要再踢…
光一忍不住輕聲道:「別再踢了,小心感冒。」
他只是隨口說出也沒寄望任何回應,不料東輕輕應一聲,便不再動作,乖順的讓他蓋上被子。
光一心底升起一陣溫柔,想想自己再也沒有機會這般待他,又不禁一陣失落,低嘆了口氣,抓起他吊在床外的手要放回被子裡,但一握上便捨不得放了。
那手寬大,掌上有些薄繭,不像他給人的感覺那般柔軟,但些微的粗礪握起來卻讓人恁般安心。
手指十分細長,骨節分明卻骨肉均稱,半圓弧的指甲貼肉修剪得乾淨整齊,這便像極了他優雅清爽的風格。
光一忍不住將手指滑進他的指縫,輕輕握住,仔細的享受與他十指交纏的纏綿感受。
轉頭看著他的睡臉,那張臉無論醒著還是睡著,始終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高潔純真,少見的白皙膚色更加深了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此刻他酒力未褪,雙頰駝紅,愈發襯得他露出的頸項肌膚如玉潤澤。
光一顫著手指做了他從未想過會做的動作,心裡原先存的所有顧慮好像隨著一顆顆被他解開的鈕扣也盡皆消散。
手掌貼上東厚實的胸膛,怦怦的心跳平緩而有力,從那裡似乎傳過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氣。
不,不能這麼做,快停止你所有的動作和妄想!
不,不能停?!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不繼續才會悔恨一輩子!
兩股聲音在光一心裡此起彼落,爭論難休…
「嗯…」睡沈的人輕噫了聲,抿抿嘴唇,舌頭舔舐了下,便放任給酒潤澤過的紅瀲雙唇微微開啟。
看到這個景象,光一只覺腦袋突然間空了一樣,著了魔般俯身吻在那豐潤的唇上,口腔裡還存著的淡淡酒香混著東的氣息便像迷惑人心的蠱葯一般,引人不住深入追逐。
即使醉得迷茫,但一向慣於主動的人仍是本能的奪回主動權。東無意識繾綣而上的唇舌讓光一楞了下,隨即“轟”地一聲,欲望倏地如火般竄燒,所有的理智瞬間焚燒殆盡。
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就算前面是魔鬼的煉獄,他也要走下去…
無名 2007-11-2 10:12
咦?!閉上眼睛再張開…咦咦?!用力閉上眼睛再張開…
不是夢?!天啊…竟然不是夢! 他昨天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看到蜷在自己肩頭上的光一,一向要在床上迷糊半天的東,馬上清醒過來,渾身的黏膩和下腹明顯紓解過的輕鬆感,東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意識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時,更是把自己咒罵了千萬遍不止。
細看光一臉色蒼白、眉頭微皺、睡得不很安穩的樣子,東想昨天自己大概把他弄傷了,就算自己平日舉措溫雅,但醉了酒的男人在床上大概不會比禽獸好多少,尤其光一又是男人,那裡…大概還是第一次,若是自己清醒肯定不會讓他難受…
在亂想什麼啊!若是自己清醒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這下可怎麼跟錦交代?!心底嘆了幾百口的氣,能活動的一隻手捂在額上,竟第一次產生了希望永遠不要天亮的逃避心態!
痛…好痛…沒想到會這麼痛! 電視裡躺在下面的那個不都沈迷享受得不得了嗎?!那些演員都可以去角逐金像獎了。可惡! 早知道這麼痛就讓東師兄在下面…
在亂想什麼啊!就算得逞東師兄也不可能要自己負責…咦!負責…這倒是個好辦法! 光一心裡竟起了些小小期望和竊喜。
抬頭看東,只見他雙眼盯著天花板,一臉深沈苦悶…光一才剛起飛的心不由重重摔了下來。到底在期待什麼,東師兄喜歡的人又不是自己,這樣任性的行為只會給東師兄帶來煩惱,讓他更厭惡自己…
察覺到肩上的異動,東連忙低頭,看到光一泫然欲泣的哀傷表情,歉疚感愈加深了。
揚起笑,東柔聲問道:「醒了?!要再睡一下嗎?」
光一沒有遺露東在看到他時臉上瞬間閃過的複雜表情,他的心情也隨之複雜起來,明明…明明知道這只是東一貫待人的態度,但那溫柔軟語, 還是讓他銜在眼裡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很疼嗎?!」東揉揉光一的頭髮,關懷問道。
突如其來的委屈,讓光一哭喊了出來:「好疼,疼死了…東師兄,我真的好痛…」比身體更痛的是心…
聽他這麼委屈的哭喊,以為光一厭惡到連自己的碰觸都無法忍受,東連忙縮回手來,只能任他窩在自己肩上發洩。
「對不起…光一,雖然很老套,但我還是要說,東師兄真的喝醉了,否則不會這麼傷害你,對不起…」
發現東把手收了回去,竟是連碰也不願碰他一下,再聽了這話,光一更加難過,索興埋在東的肩窩,抽抽噎噎,愈想愈是後悔,愈想愈覺難堪,嘴裡破碎的喊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想問怎麼辦!東此刻也是六神無主,除了光一,他還背叛了錦…唉唉…這下可真嚐到酒後誤事的苦果了。
「不管怎樣,先清理一下吧!」東嘆了口氣說道。
光一這才想起兩人身上污穢黏膩,東師兄這麼愛乾淨如何能忍受?!想到這裡連忙起身,但腰間胯下一陣酸軟疼痛,立時又跌回床上,痛哼出聲。
「沒事吧?」知道光一不願自己碰觸,但見他這般難受,東還是小心問道:「讓東師兄幫你好嗎?!」
雖說昨日該做的事都做了,現下身子也是光溜溜的,但那時東師兄喝醉了什麼也不清楚,現在東師兄已經清醒,讓他看自己的赤身裸體…光一終究是不好意思,把頭埋在枕頭裡不肯答話。
東料想光一還在怨怪自己,但也不能這麼放著他不管,只得軟語說道:「我知道光一氣惱我,但身體不清理不行,如果你身上有傷也得儘快處理。」
說完也不管光一回不回話,便連人帶被把他抱進浴室清理。
幫光一和自己清洗乾淨後,東把光一抱到客房安置,坐在他床邊也不知該說什麼,一下竟發起楞來。
「東師兄…」光一輕喚一聲。
回過神來,東看著光一濕潤著眼哀傷的瞅著自己,便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光一別擔心。」
雖然勸光一別擔心,但東自己心裡卻沒半點底。不對彼此中意的人出手,是三人相處十幾年來早有的默契,這次怎麼會…唉…難道自己真是妒忌光一才會在無意識下做出這麼惡劣的行為來?!
愈想愈是自厭,對於把無辜的光一牽扯進來,東更是無法忍受這樣卑鄙醜陋的自己。
「對不起,光一…」
聽到一向自信從容的東竟用這種悔恨愧疚的口氣說話,光一幾乎嚇呆了,再看東眉頭深皺,下唇幾乎給牙齒咬破,心裡一陣激動便要把實情全部托出,但張開了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光一這番景像看到東眼裡又是另一番解釋,心裡愧恨更盛,勉強擠出了笑,說道:「光一想罵便罵,想哭便哭吧! 發洩一下也好!」
見那澄澈眼神中不掩擔心關懷,光一心虛難安,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東想是他怨怪自己,不願自己在場,暗嘆了口氣,臉上卻裝得輕快:「事情總能解決的,咱們先解決容易的事!」
無名 2007-11-2 10:12
東想光一是怨怪自己,不願自己在場,暗嘆了口氣,臉上卻裝得輕快:「事情總能解決的,咱們先解決容易的事!」
「噯?!」
「你肚子不餓嗎?!我可餓壞了。」東淡淡笑道:「我去準備早餐,光一趁這個時候也好好想想。」
看東轉身要走,光一慌了起來,連忙抓住他,問道:「要想什麼?!」
東見他問得可愛,一時也忘了二人間的沈重,笑道:「想什麼都好,別想不開就行!」
一時間無法適應陡變的氣氛,光一竟楞住了。
輕拍拍光一還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東柔聲說道:「即使我是師兄,做錯了便是錯了,光一想想要我怎麼賠罪,還有…你錦師兄那裡…你打算怎麼做。」
“…要我怎麼賠罪…”光一看著東,耳邊縈繞不絕只是這句,根本沒注意到後面東在說什麼。
要東師兄怎麼賠罪?!如果要他跟自己交往,要他一輩子待自己好…昨晚掠過腦海中的想法又浮上心頭,只要讓東師兄虧欠自己,或者以為他虧欠自己…
才提到錦,光一的表情就變得茫然無措…看來自己真是做了很該死的事情! 東再次狠狠的責備自己,心裡再次嘆息,放下光一的手,把空間留給光一。
東自幼幫忙操持家務,幾年前又拍了有關料理的劇集,加上本身是個美食主義者,對料理算是十分拿手,即使心神不寧,沒多久時間還是弄好一頓豐盛早餐,但他與光一二人各有所思,吃得卻是隨便。
收拾完後東又回到客房,拉張椅子坐在光一身邊,對於錦那裡,他已有想法,但主要還是得看光一的意思。
「光一,錦師兄那裡我去說,他不是不講理的人,我想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沒想到東一開始提的是這個,光一楞楞的看著他無法回答。
見光一這種表情,東想他大概想隱暱,雖然與自己行事風格不符,但光一的顧慮也是人之常情。
輕聲笑笑,東說道:「如果光一決定要瞞著錦,那我…這輩子絕不再提。」
「…東師兄…」光一張口喃喃喊道,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他知道東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要他做出絕口不提的承諾比要他去道歉認錯要難上千百倍,更何況他與錦見面的機會時時都有,每見一次面便要自責一次,其中心理的負擔和壓力可以想像,光一實在料想不到他…竟為自己可以做到這種地歩!
心裡一陣激盪,光一再不隱瞞:「我和錦師兄沒什麼。」
光一的實話卻讓東以為他因為這件事打算放棄與錦的感情,心裡更加自責萬分,忍不住勸慰:「傻光一,別輕易放棄啊!你錦師兄可是難得的好人。我雖然稱不上他的知己,但認識這麼久,對他還敢說有些認識…」
光一驚異的看著東,顯然無法想像東竟然這麼說他和錦的關係,不由楞楞問道:「東師兄和錦師兄不該是最好的朋友嗎?!」
被光一的表情逗出笑來,東說道:「這有什麼奇怪,朋友相交可不是認識久就行,重要的是氣味相投。你錦師兄看不慣我手段圓滑,也受不了我行事一絲不苟,而我自認沒你錦師兄機變聰敏,也學不來他的灑脫自在…」說到最後,東竟有些慨嘆,或許這就是錦始終無法接受他的原因吧!
「這麼說來,我和東師兄個性還比較相似呢! 和錦師兄可交不來朋友。」光一這麼說是在暗示東,他和東才是比較合適的一對。
但東可聽不懂,以為光一在擔心他和錦二人的未來,揉揉光一的頭髮,笑道:「你和你錦師兄是交往又不是交朋友,是談感情又不是談事情,那又不一樣了,二人自然是個性互補才能激出火花。」
這麼說來,東師兄和錦師兄二人不更適合在一起?!這話光一可不敢回,深怕提醒了東,不過卻不由覺得好笑,東和錦都是絕頂聰明的人,怎麼碰到自己的感情事就都笨了,不過也還好他們都看不透,否則自己哪有機會!
「可是我喜歡的不是錦師兄,我們也沒有在交往。」光一認真的說。
「噯?!」東瞪著光一,有些無法消化聽到的話語,想了一下才說: 「上次光一受傷,你錦師兄來探你的病時…」東的口氣已經略有不穩,回想錦的神情,那擔心明明已經超出朋友的範圍,他自信自己不可能錯看,但光一又說的十分正經,到底哪裡出了錯?!
因為他以為受傷的是東師兄你啊! 光一自然不會解釋給東知道,只好避開了去,說道:「我很尊敬錦師兄,但不可能有其它感情,東師兄不能因為錦師兄就不顧我的意願硬要我接受他吧!」
光一這話說的模擬兩可,東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更是一下被誤導。
原來是錦對光一有意思,光一卻無意,眼前是被自己傷害的青年,另一個是自己多年的夥伴,該幫誰,東一下沒了主意。
見東神情猶豫,光一愈想愈是不甘,早忘了剛才還打算將實情說出,脫口便道:「還是東師兄對我做了這種事,就想儘快把我甩開?!如果是這樣…」
無名 2007-11-2 10:12
見東神情猶豫,光一愈想愈是不甘,早忘了剛才還打算將實情說出,脫口便道:「還是東師兄對我做了這種事,就想儘快把我甩開?!如果是這樣…」
「胡說什麼!」東截斷光一的話,說道:「感情的事怎能勉強,你不喜歡錦師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光一想要我怎麼做呢?!」
「我…」光一咬著唇,低著頭,羞紅了臉:「我要東師兄跟我交往…」說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一半是因為害羞,一半卻是因為終於說出夢想已久的願望。
東”噗嗤”笑了出來:「傻光一,你這是什麼年代的想法?!又不是做了這種事就非得交往不可!」
「可是…我喜歡東師兄啊!」說出來了,終於說出來了,藏在心裡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光一像是得到無比的勇氣一般,口氣愈發堅定:「我喜歡東師兄,我想跟東師兄交往。」
東的笑臉轉為沈凝,只是看著光一不說話。
「雖然東師兄是喝醉酒才對我做出這種事,但這也證明東師兄還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吧!」光一好像怕自己突如其來的勇氣突然消失般,飛快的接著說道。
是嗎?!一點兒記憶也沒有!光一雖然討人喜歡,但東自問,對他除了前輩對後輩的愛護之情再沒有其它,答應和他交往不難,但答應之後呢?!恐怕要傷他更深。
「光一…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終於,東沈沈說出這句。他不想騙自己也不想騙光一。
「為什麼?!」光一幾乎心碎,但還是抱持最後一分希望:「東師兄你明明答應要補償我的!」
東冷靜的說道:「我能做你的神仙教母,幫你實現任何願望…」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這個!」截掉東的話,光一絕望的哭喊出來。
他看得出來,東那雙美麗的眼睛仍然清澈,但已經沒有方才的情感波動,只剩理智指揮下的深沈平靜。
絲毫不為所動,東繼續說道:「實現願望的目的是得到幸福,但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裡。」
「東師兄,有時我真恨你的冷靜!」光一恨聲說道。
「我也是!」東淡淡笑道。
「那麼…」抹去眼淚,光一凝著東,說道:「灰姑娘的第一個心願,我要東師兄在我還沒找到幸福前和我交往!」
沒想到話說到這地歩,光一還是不肯放棄,東無奈嘆了口氣:「傻光一…」
「我吃這麼大虧總要撈點本錢的嘛!」光一嘟著嘴不甘說道。
那孩子氣模樣看得東輕笑出聲:「你就不怕愈賠愈多!」
「說不定莊家看在我賠的那麼慘的份上,會可憐可憐我…」雖然光一是玩笑說出,眼底卻有著明白可辨的期望光芒。
無奈的撇了下唇角,東伸手揉揉光一的頭髮,突然冷聲說道:「轉身趴下!」
趴下?!東師兄想幹嘛?!想起昨日的可怕痛楚,光一不禁有些害怕,但若是東師兄在清醒時還對自己有”性”趣,那可真是…太幸運了!
光一連忙反身趴下,被子被褪到大腿根部,不意外腰間落下的手指…是…按摩…不是脫褲子?!
真是讓人失望…不過東師兄按得好舒服啊!光一知道東略懂一些推拿,卻從沒想到能親身享受這番溫柔。
「這是東師兄對待情人才有的待遇嗎?!」光一舒服的輕哼了聲。
腰上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緩緩動了起來。
「這是師弟才有的特殊待遇,今天優惠小光最後一次!」
「啊?!」有點小小的不滿!
「呵呵,我只對師弟大方,對情人…可是任性的很。」東笑道:「光一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改喲!」
「…」沈默了一會兒,捂在枕頭裡的聲音才悶悶說道:「任性的東師兄我也喜歡…」
唉…這小傢伙怎麼這麼死心眼…東只能無言苦笑。
無名 2007-11-2 10:13
第三章
手機響了兩聲突然斷掉,東拿起手機一看,撇了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厭煩。
按了回播鍵,果不期然比平常快接通電話,一向注重禮貌的東竟沒等對方招呼,便略帶不悅的直接唸了起來:「錦,不是約好開會的嗎?!你現在在哪裡?!」
「啊…啊…馬上就到。」
話筒裡接著是錦轉頭跟別人道歉的模糊不清聲音。幾句話過後,對方似乎還有意糾纏,錦的電話卻遲遲不掛,隨後傳來兩聲輕敲話機的聲音。
明瞭錦的暗示,東更加無奈的搖頭,與臉上表情全然不同的嚴厲聲調:「錦,你要全部的人等你多久?!」
「不好意思,再五分鐘,再五分鐘…」
雖然正經八百的道著歉,東卻聽得出來錦的聲音裡隱含著解脫的竊喜。嘖!這傢伙…
「再五分鐘,你還沒出現我就宣佈散會!」東話聲愈冷,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電話。
忙已經幫了,至於接下來能不能脫身就看錦自己了。
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一會兒,東突然笑了起來。這是多久以前養成的習慣?!
不同於本性的沈潛,錦在外人面前總是幽默風趣、妙語如珠,加上他人長得俊秀又一付無害的模樣,跟他聊天的女孩子大多深受吸引,主動示好的也不在少數,演藝圈的女性大多開放,有時反而是錦脫不了身。
東還記得錦第一次請他幫忙是圓謊,幾次之後索性拜託實際配合演出,後來竟成了二人之間的默契,這中間跟錦說過無數次”這是最後一次了”,但每次只要一聽到那二聲暗號,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按下回撥鍵。
真是基於夥伴的立場幫忙嗎?!東自嘲的想著,或許只是私心不想又有人跟錦牽扯上罷了,又或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裡,能真實的享受自己是錦的第一優先…真是個讓人厭煩卻又不由沈溺的自欺欺人的虛偽遊戲。
「所有的人?!在這裡開會?!」吧台的酒保挑高了眉頭打趣問道。
淺淺抿了口酒,東低低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那個花心傢伙。」
這裡是東他們三人常來的酒吧,酒保對他們都算熟識,這種謊言酒保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聽。
「不過我一直好奇的是,這種忙錦怎麼會找你幫?」即便是常看,這張臉還是好看的讓人想細細刻進心版! 吧台上沒什麼人,酒保索興趴在東面前:「要我根本不敢開口找你幫忙。」
「哦?!」東往上看著酒保:「怎麼?!我看來很難溝通嗎?!」
「也不是。」這種角度、這種表情最是迷人了! 酒保一面近距離欣賞美人一面說道:「要是借錢這種事找你肯定沒錯,但幫忙說謊…總覺得要是提出來…肯定會先被你教訓一頓做人要誠實之類的大道理。」
「哈…」東大笑了起來:「我沒這麼嚴肅吧!」
笑起來瞇瞇的眼睛和白白的牙齒真是可愛! 酒保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但你看起來就是這麼一絲不苟的人,好像牧師或教士一樣,只能告解或懺悔。」
「所以這種忙才非得我幫才行,」東小呷一口酒,笑得十分開心:「要是讓克去催開會,會有幾個人相信呢?!」
大口喝酒的樣子豪邁,小口酌酒的樣子優雅…還是一個字,帥! 酒保托著腮,雖然看的陶醉,話也應得順溜:「確實沒人相信,要是克恐怕只能用釣魚或喝酒之類的藉口,但這樣,恐怕沒有女人會放錦走吧! 唉,女人緣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呢!」
東只喝酒,淺笑不答。
這種略帶心事的憂鬱表情…真是絕讚極品! 酒保眼睛裡都快閃出紅心,想到什麼,緊追著問道:「那東呢?!追你的女人也不少,你又是怎麼打發?!」
「你也太好奇了吧! 酒保先生,我可是非常愛護貓咪,不會讓你有機會殘害牠們。」東的笑容帶點兒小孩子的淘氣。
可愛…可愛…三十幾歲的男人還能笑的這麼純真…真是可愛到讓人想摟著親一口,酒保臉才往前探出三分,便被人一把推開…
無名 2007-11-2 10:13
「什麼時候東成了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員?!」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熟悉的聲音。
東轉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卻又好笑:「錦還真的五分鐘內趕到啊!」
「你都下最後通牒了,我還能不來。」錦大喇喇坐下,要了一杯酒,回的挺順口。
「要真這麼在意我的話,你連第一通電話都不會撥。」東淺哼一聲,略帶調侃。他是給錦下過最後通牒,不過是幾百次的”以後別再找我做這種事”。
「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錦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
「你就不怕我哪天同情起那些被你玩弄感情的女士們。」東淡淡說道,連臉上神情也淺淡得看不出是真的不滿還是玩笑。
「什麼…」錦怪叫一聲:「是我被玩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女人有多可怕,尤其是對我這種鑽石級別的單身漢,不過講兩句話便如狼似虎的撲過來,真是可怕啊!」錦撫著心口,攢著眉頭,當真一付驚恐萬分的模樣。
東給錦誇張的表情逗出笑來:「你哪有半點兒害怕的樣子,分明十分得意。」
「是得意能擺脫她們呀!」錦一面笑,一面拿過酒保送上的酒,一口氣便喝了半杯。
「喝這麼猛小心又胃痛了。」側頭看了錦一眼,東淡淡說道。
「剛吃過飯了,而且好久沒跟東一塊兒喝酒。」錦拿起杯子,笑吟吟又把剩下半杯喝掉。
舉手替錦又點了一杯,東轉頭帶笑道:「好久?!我沒記錯的話,Playzone結束才喝過,對錦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不算久吧!」
「我是說二個人單獨喝。」
二個人單獨…確實好久了,但就算再久,東都不會忘記那日的情景。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找我單獨喝酒。」東玩笑的口氣裡帶著幾分自嘲。
三人因為組成團體,十幾歲時就住在一起,後來年紀漸長不再同住宿舍,但因為工作的關係仍是時常見面,即使到了現在,每年還是至少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得共同工作,彼此相處的時間真的比親人都多。
但這種牽絆並不是出於趣味相投或性情契合,所謂的”志同道合”勉勉強強大概也只限於演藝工作,再加上彼此間既要團結又必須互相競爭,如何看待這種複雜的感情,三人感受其實各自不同。
對隨遇而安的克來說,其他二人實在比親人還親,是他一輩子都想依靠的家人、朋友和夥伴。
對深沈內歛又愛好自由的錦來說,這種不得不的感情他最為排斥,雖然表面看不出來,甚至連他自己也未必察覺到,但潛意識裡淡淡的拒絕和疏離卻始終存在。
對感情淺淡卻敏感體貼的東來說,三人的特殊意義僅在於同為少年隊,雖然二人在他心裡有著不同的位置,但下了舞台、除去工作,性格各異、交遊圈也不同的三人實在不必勉強湊在一起。
而且,從一開始東便能感受到錦的拒絕和疏離,同樣傲性的他不自覺也張開了保護傘,同樣是表面看不出來,但敏感不下於他的錦也感受到了。
這種惡性循環讓二人不覺更注意對方,更在意對方,也更受對方吸引,這或許是某些人格特質太過相同的二人注定要有的羈絆。
最後東做了這輩子的第一次告白,在他以為錦對他也有相同程度好感 的時候。
但錦拒絕了,錦說那是夥伴間的感情,是太多種感情摻雜在一起的錯覺,他們二人絕對不可能有”愛情”產生。錦否絕了自己的感情,順帶也否絕了東的。
東知道不是,至少他對錦絕對不是錯覺,但他沒有分辯。高傲的本性讓他既使被拒絕也要維持著剩餘的尊嚴。
那次也是二人最後一次單獨喝酒。
顯然也是想起了往事,錦蹙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無謂地輕笑一笑,仰首喝乾淨杯裡的酒,東晃著自己的空杯,淡淡說道:「我喝差不多了,錦自己慢來。」
拉下東要喚服務生結帳的手,錦笑道:「我確實專程來找你的,不是這麼小氣連陪我喝幾杯酒都不願意吧!」
「專程?!」東瞄了錦一眼,滿臉的不相信:「巧遇便巧遇吧! 不論如何,今天的酒我請就是。」
「嘿嘿,」錦笑了二聲:「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又要了二杯酒。
見錦只點酒,沒要其它東西,東無奈搖搖頭,替他又叫了些點心墊肚子。
注意到東叫的點心都是平日自己愛吃的小點,對於這番體貼大方,錦早就見怪不怪,不過還是隨口說道:「真不明白你這麼大方的個性是怎麼養出來的,你小時候家境明明不好。」
東聽了笑罵句:「窮人家的小孩便小氣嗎?!刻板印象。」
玩笑的臉色倏然轉為正經,錦直直盯著東說道:「你對錢大方,對感情也一樣大方!」
不明白錦為何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東皺了下眉頭:「這麼快就醉了?!」
沒有答話,錦拿起自己的杯子,專注地看著琥珀色液體中載沈載浮的冰塊,在燈光映照下好像水晶一樣璀璨奪目。
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無名 2007-11-2 10:13
過了半响,錦突然問了句:「東不喜歡光一為何跟他交往?」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問罪,還好他對錦早不存有任何希望,要不聽到這話心裡不涼了半截! 但雖然如此,東的心裡還是湧上了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淡淡失落。
「光一說他沒有和你交往,對你也沒有意思。」東解釋道。
要是別人東是不屑回答這問題,畢竟感情是很私人的事,與誰交往更是他的自由,不過現在問的人是錦,而錦又對光一有好感,所以他不得不解釋。
抬眼看著東,錦帶笑回答,卻是句句犀利:「我問的是你,你管光一幹嘛?!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歡他嗎?!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方主動點,你也不討厭,就這麼在一起了?!」
「那又怎樣?!」淺淺抿了口酒,東幾乎不帶感情的淡然:「不交往看看怎麼知道喜歡不喜歡?!」
「喜歡便是喜歡了,怎麼會分辨不出來?!」錦不禁有些氣急,雖然東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但他太過冷靜的個性有時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都不自知。
斜眼瞥了錦一眼,又垂下眼來,看著自己快空了的杯子,東愈加漠然:「我確實弄不清楚,曾經我以為喜歡了,卻有人告訴我不是。」可笑的是,這個人現在卻坐在他旁邊說”喜歡便是喜歡了”。
錦一下無言了,他知道他當初應該直接拒絕,那才是傷東最輕的做法,而不是說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去說服東也…說服自己。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就是無法開口拒絕,他不願意承認二人間的感情卻也…不甘心否認!
一仰首把酒喝乾淨了,東口氣溫和,話卻決斷:「錦要是這麼擔心光一,便去追他啊,不必顧慮我。」
「我擔心的是你!」想也沒想,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但才說完,錦自己反而怔住了。
「呵…」沒看向錦,自然也看不到錦的表情,東低聲笑了起來:「錦,在我面前就不必做戲了,難道我第一天認識你?!你要真的是擔心這種事,又怎會現在才來勸?!」
聽到東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擔心他,錦心裡竟泛起了些澀澀的苦,但他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更不知為何要急急掩飾自己的心情,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笑著回了:「還真瞞不過你,是小剛央求我來的。」
「小剛?!」東有些訝異。
「他喜歡光一很久了。」
「喔!」東淡淡虛應了聲。
「你好歹給點反應吧!」推了東一把,錦笑罵道:「二個都是你師弟,可不能厚此薄彼。」
「啊…可是劈腿的事我幹不來,而且年紀大了,一次應付不來兩個。」東嘻嘻笑笑,回得吊兒啷噹。
早習慣東打太極的方式,也明白他從來不會把話說絕,明明是意料中的結果,但不知為何,錦就是不悅,至於不悅什麼?!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
「反正話我是帶到了。」錦端起眼前的酒,說道:「任務完成,可以好好享用美酒了。」
「等等…」伸手捂住錦的杯口,東說道:「你才完成一半。」
「嗯?!」錦抬眼詢問。
「跟小剛說,如果他真是光一的王子,就證明給我看,我可不是把灰姑娘打扮漂亮就塞給王子的不負責任教母。」
「什麼什麼…打啞謎嗎?!」聽到這話,錦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卻不知是小剛的請託有了回應,還是東撇清了和光一的關係。
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無名 2007-11-2 10:13
拿開杯口的手,東笑道:「這麼簡單的啞謎可難不倒聰明絕頂的錦織先生吧?!」
「拜託別再用聰明絕頂形容我,看看我的頭髮都被你們害成什麼樣子了!」錦略帶不悅的埋怨。
東卻是笑得更加開心:「現在這個髮型再適合你不過。」說完又笑的賊眼瞇瞇:「啊…還有個髮型更加適合錦!」
還有什麼髮型能比現在頭髮更少?!錦自然聽出東的打趣。
不客氣的伸手去拂東額前的瀏海,錦哼哼笑道:「說別人呢! 是誰的瀏海愈梳愈多啊? 你這叫欲蓋彌彰…」
「別弄,很難吹的。」一面擋、一面架,東嘴下不停,愈加嘲諷:「至少我還有得蓋,不像某人,想蓋也蓋不了。」
「哼哼,男人的能力可不是看頭髮,」錦挑高了眉,挑出幾分曖昧,極是得意的說道:「毛髮該茂密的地方你可比不上我!」
「胸毛嗎?!你可是半根也沒有!」東不客氣的頂了一句。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又不是女人,辦事的時候用得到胸部嗎?!」挑了挑眼角,努了努嘴唇,錦笑的跟個色老頭沒啥兩樣:「當然是…那裡囉…」
東一時沒會意過來,待看到錦靈動的眼角、嘴唇全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胯下…不由笑倒在桌上。
「你還愈來愈有色色歐吉桑的架勢…」
「可不?!這可是成熟男人的印記!」錦好像聽到無上的讚美般,得意誇耀道。
東一面笑,一面瞄著錦”男人能力”的地方,說道:「那麼請問愈來愈成熟的男人,那裡要怎麼保養?!」
「這就有點兒學問了!」錦還真有模有樣的指導起來:「洗乾淨後要潤濕柔軟,為了維持捲度和蓬髮感,得上捲子,當然是比較小的那種,有特別需要美觀的時候…你也知道,就是…嗯嗯…那個時候嘛…還得作造型。作造型就麻煩點了,得放兩面鏡子,一面前面,一面下面,腿要張開半蹲,喔,附帶一句,我的腿力就是這麼練的。總之,跟你做頭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手是往上,我的手是往下…」錦信口胡掰的本事一向無人能及,最難得的是一面說還能一面正經的做出示範動作。
東給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看得已經笑到快喘不過氣來,一句話也搭不上。
酒保送上酒時也忍不住笑道:「就算兩位打算破壞形象到底,也得顧
慮店內的淑女們。」
錦這才收勢打住,停了笑鬧,推了東一把,伸出手來:「喂,東西!」
「什麼東西?!」東給他突然這麼一句,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舞台劇的票。」
「給你又不一定去,幹嘛浪費!」東睨了錦一眼。
「這次一定去。」錦保證道。
「東京公演時不去,現在都到大阪了,你不嫌麻煩?」
「這樣才顯出我的誠意。」
頓了一下,東瞟了錦一眼,笑道:「原來是替小剛要票,難道光一沒給他?!」
「說是票不夠。」錦也不瞞。
可是他一點兒不掩飾的神態落在東眼裡,又是一抽一抽淺淺的疼。雖然自知不可能,但在錦討票的時候,東還是難免有點期待,以為錦想來看他…特地來看他的演出。
抿了口酒,用杯口擋住臉,連近在咫尺的錦也沒看清他的笑帶點淡淡的自嘲與哀愁。
「確實,這部劇轟動得很,貴賓席的票也差不多送完了,我替他弄一張就是。」
「二張。」錦伸出手指。
「二場!?小剛還真有心,不過別浪費公關票了。」東淡淡說道:「叫他想想其它辦法,光看不做沒什麼用的。」
「同一場二張,我也去。」
挑了眉看著錦,東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幫師弟幫到這份上?!你倒是難得熱心。」
誰說幫師弟,特地去看你不行嗎?!這話在錦的舌尖轉了一圈還是沒說出口,因為…這不是玩笑話! 胸口像被什麼砸了一下,看向東的眼光也不自覺多了點什麼。
只顧把玩自己杯子的東自然也沒看到錦的表情,撇了撇嘴:「既然你這麼幫忙,我也得表示表示才行。你們來那天我約大家吃飯,叫小剛自己把握機會。」
無名 2007-11-2 10:14
表演還未開幕前,貴賓席上的兩人暫時取代舞台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早習慣的錦和剛很自然的忽略掉聚焦的灼灼目光,舉止怡然,若無旁人。
翻看著手裡的場刊,錦心裡想道,難怪人人讚東做事殷勤週到,酒吧小酌隔日便收到東送來的快遞,除了入場券外還有坐位表和劇場介紹,連週邊景點的資料也沒有遺漏。
到了場內,工作人員才看到他們便送上兩本場刊說是東交待的,場刊裡夾著一張便紙邀請他們表演結束後一起吃飯,另外附了張餐廳的名片和劇場到餐廳的地圖。
「錦師兄,東師兄的話是什麼意思?!」剛掻掻頭,實在想不明白東要錦轉告的話。
又是灰姑娘、又是王子,還有個教母…東師兄打的是什麼啞謎?!
瞥了剛一眼,錦隨口答道:「難怪你頭髮這麼多!」
剛聽了更加不明白了,他哪裡知道錦隨口回的是應上次東一句”聰明絕頂”,意思是罵他笨呢!
「咦?!頭髮多?!不是灰姑娘嗎?!怎麼又跑出個長髮公主?!」剛低低喃喃唸道。
「你不知道長髮公主是灰姑娘的媽媽嗎?!」錦心裡好笑,臉上卻是理所當然。
「是…是嗎?!」原來自己對童話的認識這麼淺薄?
「笨蛋!」錦敲了剛一記爆粟,實在受不了了笑罵道:「叫你放膽去追的意思。」
「真的?!」小剛興奮的喊了聲,高昂的尾音還未散呢,不知怎麼突然扳起臉孔,氣呼呼的罵道:「東師兄怎麼可以這樣,小光這麼好,他…他怎麼可以一點兒都不珍惜?!小光這麼仰慕他、為了追上他這麼的拚命努力,他怎麼能說讓就讓…」說到最後竟替光一抱_不平。
錦滿臉興味的看著剛,略帶打趣:「那我轉告你東師兄,叫他千萬好好珍惜光一。」
「那才…」”對”字還沒出口,剛一連忙捂住了嘴。別說”千萬好好珍惜”,東師兄只要出三分氣力討好光一,自己便全然無望。
「才怎麼?!」錦還不放過他。
「才不好!」剛氣不過的低吼出來:「東師兄把光一讓給我表示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光一,他這樣糟蹋光一的心意,就算是成全我,我…我也不會感激他半分!」
錦聽了實在好笑,小剛這話跟光一在醫院聽到他不肯追求東時對他的指責哪有二樣!
「真是小孩子。」錦伸手揉揉剛的頭,想解釋但預備開幕的燈光已經暗下,來不及說什麼,只嘆了口氣,說道:「東師兄很疼你們的。」
東師兄是你的夥伴,你當然幫他說話! 小剛心裡啐了句,愈發不服起來。東師兄,你雖然了不起,但你這樣玩弄光一,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隨著開幕,兩人不再交談,一來剛的目光從頭到尾追隨著光一,哪有心思再想其他,二來錦也沒把小剛的話放在心上,過了一陣也就把他對東的不滿拋諸腦後。
“Million Shock” 確實隨時都是驚喜,錦看得出光一的進歩和努力,的確已經具有獨挑大樑的實力和氣勢,接下來不必別人幫忙,他獨自一人也能穩住場子。看來,除了PlayZone,傑尼斯以後又將多出一場例年盛會。
雖然如此,在錦眼中最閃亮光耀的還是全場幫襯的東。
修長勻稱的身形、柔韌的肢體、驚人的爆發力、完美的節奏感,再加上經年湅練的技巧和他本身散發的獨特氣質,舞台上的東有著足以魅惑人心的一切要素,即便只是靜靜站著,就能吸引住全場目光,令人痴迷…也令他痴迷…
倏然皺起眉頭,錦的臉上再沒一刻放鬆。
到了最後show time, 錦用肩頭推推剛,說道:「小剛,你現在到台上熱鬧熱鬧。」
「噯?!」剛驚訝的看著錦,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認真?!
「最後幾段組曲擋著你東師兄別讓他再跳了,鬧開一點,別讓觀眾瞧出異樣。」
剛還想再問,卻被錦推了起來:「快去。」
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但錦說話向來有其深意,小剛只好趕鴨子上台去。
他與光一原本就是同個團體,才離開坐位往台上走去,台下觀眾便已騒動,叫著剛的名字也有,叫著”近畿小子”的也有,愈近舞台,呼聲愈響,最後幾乎全場陷入瘋狂,理所當然打亂台上原有的節奏。
剛謹記著錦的交代,一上場就亂鬧一通,先是借走東的麥克風硬要代唱”近畿小子”的歌曲,接著拿起後面伴舞師弟的刀子亂揮亂舞,台上眾人和台下觀眾俱覺熱鬧有趣,最後幾首曲子就在他加入後的熱烈混亂中結束。
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無名 2007-11-2 10:14
幾次安可謝幕後,觀眾總算散去,後台裡,光一瞪著剛,略帶不悅:「你跑上台來幹什麼?!」
剛低著頭也不敢解釋,他知道光一的個性,尤其在表演上更是竭盡所能的要求完善盡美,剛才那陣雖然熱鬧但全亂了套,對於光一的表演自然是個瑕疵。
東在一旁看了情形不對,連忙打起圓場:「還是年輕人好,小剛上台這麼一鬧,整場氣氛都high了起來,我看台下觀眾也很盡興。」說完對著剛笑道:「不過,小剛是自願演出,我可不付薪水喲。」接著像個小氣苛刻的老板佔到小便宜一般,竊笑出聲:「這下可賺到了。」
聽東這麼一說,全場人員都笑了出來,光一的臉色才由陰轉霽。
見光一終於笑開了臉,小剛本來高興,但轉念一想,自己對光一事事討好也換不來他一個笑,而東不過說兩句,光一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比起來自己簡直就像個丑角,愈想愈是鑽進牛角尖裡,愈發把東給氣上了。
趁著氣氛正好,東拍拍手,喚道:「大家準備準備,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哇…」現場傳來一陣歡呼聲。
東的大方眾人都領教過,知道一會兒定有口福,當下人便散去一半轉戰休息室和盥洗室。
「小剛也一起去吧!」東很”自然”的出聲招呼。
「不去!」剛還在為方才的事憤憤不平,想都沒想,出口便是拒絕。
東一聽反倒楞住了,猜想是錦忘了跟小剛說,他哪裡知道小剛現在對他正在氣頭上,根本不願領他好意。
「大家都認識,一起熱鬧、熱鬧也算答謝小剛方才的幫忙。」東仍是溫顏相邀,還不住的對著剛暗暗使著眼色。
可惜剛半點不領情:「不了,我一會兒還有事…」推拒的話卻叫後面進來的人給打斷…
「東師兄的面子還能不給?!」當場賞了剛一個爆粟,錦淡淡笑罵:「你這不識抬舉的傢伙。」
看到錦,東直覺感到不對,錦臉上雖然帶著笑,實際上卻在生氣,但不知氣的是什麼?!難道短短幾日剛和光一的事情就有了變化?!還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心裡想是想,臉上分毫未動,東笑道:「你錦師兄也一起去,剛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顧著你錦師兄的面子。再說了…」東在剛耳邊說道:「我可喝不過你錦師兄,咱們一起聯手把他灌醉。」
他聲音雖然故意壓低卻又剛好讓在場眾人都聽得到,一時間大家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直說這次一定要把錦灌醉。
做了個圈揖,錦略帶惋惜的說道:「可惜要等下次了,這次我沒辦法參加…」
錦話未落,頓時噓聲、嘆息聲四起,大罵他不夠意思。
現場還沒安靜,錦又是一句晴天霹靂:「東師兄也不參加,不過,帳肯定他付,大家盡興。」
付錢的人不出席還得了,眾人哪裡肯依,還要再鬧,但見錦臉色正經嚴肅,不帶絲毫玩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現場竟突然間安靜下來。
早就習慣錦信口胡謅,這次東自然當他臨時起哄,看到眾人嚇倒一片的神情,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怎麼你錦師兄的話還有人當真?!」
「你任性也要有個程度!」錦倏地轉過身來,對著東冷冷說道。
「噯?!」看著錦,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鞋襪脫下來!」錦出口便是命令,眼裡聚集著毫不掩飾的怒氣。
轉過頭去,東好像沒聽到錦的話一般。
見東僵著不肯動作,錦又喝了一次:「鞋襪脫下來! 還是要我動手。」
抿著唇,東一會兒才扯開笑:「悶了一腳的汗,難聞。」
「別跟我打哈哈!」錦臉色絲毫未變,只是眼底的怒氣又翻騰了些:「東山紀之,我是認真的。」
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無名 2007-11-2 10:14
現場忽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不是沒見過錦發脾氣,卻從來沒見過他對東發脾氣,而眼前的詭異情形和錦突如其來的怒火更是讓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難道自己掩飾得不夠好?!東走向附近的坐位,眼尖的人發現到一向歩履沈穩的東身軀竟有些微搖晃。
坐在椅子上,東動手脫去左腳的鞋子…
「不是這腳。」冷冷的聲音倏然自頭頂飄落。
抬起眼,看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錦,眉頭聚起淡淡的委曲,東扁了扁嘴:「很痛…」
「知道痛了?!」錦蹲下身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冷淡的語氣裡滲了點溫柔:「我還以為你沒痛覺神經了!」話雖冷淡,除去東鞋襪的動作卻極其輕柔。
隨著褪下的襪子,看清了東的腳,眾人才驚呼出聲,只見原本細白的腳趾已經腫得辨不出形狀,腳趾連著腳掌的地方也整個腫脹起來,幾處瘀血在他特別白皙的腳上看來更是怵目驚心。
「看起來可怕而已,其實不怎麼痛的。」半垂下眼睛,東不太習慣成為大家關心的焦點,不過還是不忘勸慰擔心的眾人。
「唔…」像在反駁自己的話一般,一聲痛吟隨著錦輕壓下的手指流洩出來。
「不痛?!」錦幾乎是咬牙瞪著他了:「看樣子是骨折了。」
「啊…是嗎?!」東打著哈哈,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額上卻已經是痛得細汗密佈。
拉下東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揩揩汗,錦無奈搖搖頭,聽不出是罵是讚:「你倒是能忍!」
說完跟眾人打了聲招呼,架起東就往停車場走去。
「不用麻煩錦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自己去?!用手加油門、踩煞車?!」
「哪裡用得到手呢!右腳不行還有左腳。」
「我只聽過臨時抱佛腳,可沒聽過臨時抱左腳。」
「當然不能抱,抱住了還能開車嗎?」
「哼哼!不錯嘛!還能開玩笑。」
「慢點…慢點…會痛…」
「哼! 開場沒多久就傷了,現在才喊痛,你的反應速度跟克倒是愈來愈不相上下。」
「拿我跟克比?!錦,你這簡直是公然侮辱。」
「有些事你還比不上他呢!」
「那當然,我比不上的事可多著了,偷懶、耍賴、忘詞、掉拍…」
二人之間沒什麼意義卻愈顯感情交好的對話隨著遠去的身影愈來愈淡,光一緊握著拳頭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卻是久久不能反應。
開場沒多久?!自己在台上與東師兄共同表演二個半小時竟沒察覺到異樣,而離得這麼遠的錦師兄卻一眼就看了出來!
東師兄痛苦的時候,在他身邊的自己什麼忙也沒幫上,卻是毫不相干的錦師兄派了剛來鬧場…自己…終究比不上錦師兄…
看到光一握緊的拳頭中泌出血絲,剛連忙伸出手,才堪堪碰到光一的手便叫他用力揮了開去。
「別碰我!」
剛擔心的喊道:「小光…」
光一連看也不看剛一眼,眸光仍然定住在東和錦兩人消失的門扉。
用力扳過光一的臉,剛不甘心的喊道:「你還沒認清嗎?!你介入不了他們的!」
「胡說!」光一推開剛,像只受傷的野獸一般瞪著他,低聲咆哮:「胡說…你胡說…」隨後又捂住自已的臉,像要哭出來一般的脆弱聲音,呢喃道:「我明明已經離東師兄這麼近、這麼近了…」
把光一按進自己懷裡,剛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懷裡的人為了得到東的讚賞、為了能與東比肩,付出多少辛勞努力,他最清楚。
即使心痛到不行,為了光一天使般的笑容,他也願意祝福光一和東師兄幸福快樂,但…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光一,你看的明白,為何還要愈陷愈深?!
「…小光…也有人為了靠近你而不斷努力著…只要你停下腳歩回頭看…那個人永遠都會在…永遠…」不管懷裡傷心的人是否聽得進去,剛仍是堅定的訴說著自己的心聲。
無名 2007-11-2 10:14
「生氣啦?!」
出了醫院後車裡一直沈默的空氣終於讓東的一句話給打破。
錦注視著前方路況的臉和握到方向盤的手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靜默了一會兒,東又開口:「是我不好,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錦仍是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答。
「是啊!」東嘆了口氣:「是對不起剛和小光。」
錦終於轉頭看了東一眼,但卻像在看外星人一般。饒是他反應迅捷,一時也弄不清東的腳傷跟剛和小光能扯上什麼關係。
「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呀!」東略略的小小抱怨:「我原本打算撐到吃完飯的,是錦硬要拆穿。」
「你還想硬撐?!」錦的聲音終於有了一點波瀾:「你難道不知道受傷不能喝酒?!」
「反正這傷也沒人看得出來…」抬頭看到錦愈見危險的臉色,東打著哈哈:「…呃…錦例外啦! 呵呵…」
有沒有人看的出來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受了傷能喝酒嗎?!這傢伙,看起來聰明,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啊?!
搖搖頭,錦說道:「你真的太任性了!」
「今天錦第二次這麼說我了,那明明是克的專屬形容詞。」東的抗議聲因為腳痛得難受而虛軟無力。
瞥了東一眼,錦臉上寒霜稍化了些:「你有時候比他還任性。」
「我這樣還算任性?!我是怕壞了你的好事!」東忍不住申辯道:「你想撮和光一和小剛,我可是儘量配合了,腳傷是意外…你因為這樣生我的氣未免太不公平!」
「等等…等等…」錦終於明白二人之間認知的差距在哪裡:「我生氣是因為你的腳傷…」
「我知道,因為這樣壞了光一和小剛的約會,所以錦不高興嘛。」東嘟著嘴喃喃抱怨。
「我…」錦張了口卻不知怎麼解釋。
要解釋什麼?!在看到東受傷的那一刻起,眼裡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心裡想的只有他傷的嚴不嚴重?!傷口疼不疼?!為何自己不在台上,不能替他掩護好讓他輕鬆點!
看他皺眉一次,心就要抽一次,見他臉色愈來愈蒼白,終於忍不住要剛上台去,如果那時剛不在身邊,錦想他自己也會上去的。
是生氣了,氣他不愛惜自己,壓根兒忘了光一和剛…錦好像看清了什麼,但也被突如其來的認知給嚇到!
轉頭看了東一眼,錦還是什麼都沒說…
錦伸手探探東的額頭,果然如醫生所說,吃過葯睡下沒多久就發起燒來。
因為傷口疼痛和發燒的關係,東一直睡的很不安穩,錦也是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沒有壓抑過的脆弱和痛苦。奇怪的是這樣略微扭曲的表情不但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讓人生出心疼憐惜的情緒。
手指不由自主撫上東微皺的眉頭,碰到他略燙的肌膚時,錦像嚇到了般連忙縮回手。
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變了…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
「…唔…」睡著的東轉了個身,嘴裡發出囈語:「…克,慢了半拍…腿抬高一點…」
錦聽了不禁笑出聲來,這傢伙竟連在夢裡都不忘教訓克,別人只見他對克吹毛求疵、極盡要求,但知道為什麼的人除了東自己外恐怕只有他了。
這人護短的厲害,每次聽到有人批評克就不高興,有次克讓別的團體說的難聽了,好脾氣的他竟然當場翻臉,從此之後對克的”指教”就不再客氣。
別人以為他對克太過求好心切,其實他只是想堵住那些批評克的人的嘴巴,讓別人惡意批評中傷不如他自己來要求,就算克不領情,至少那些人看了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沒想到這麼做之後,反而讓大家都同情起克來,開始時還有歌迷寫信罵東,東看了也是笑笑,對克反倒更加嚴厲,一方面是批評或貶抑克的人確實少了,二方面是…他自己也很自得其樂,別看這人平日正正經經,私底下卻愛捉弄人的很啊!
似乎聽到不屬於這室內該有的笑聲,東張開眼睛,眼裡卻是迷茫一片,因為發燒的緣故,清澈的眸更加顯的水潤晶亮。
伸出手好像要確定眼前的影像不是幻影一般,東低聲呢喃:「…錦…我喜歡你…」
錦的心突跳一下,心緒好像停止了一般,沒有意識的伸手想握住還舉在半空中的修長手掌,才堪堪碰到,東的手卻倏地落下。
咕噥一聲,又翻了正面,自己拉了被子蓋在下巴,端端整整的繼續睡著。閉上眼的細長弧線特別優雅美麗,連唇角也勾起淡淡的角度。
在做什麼好夢嗎?!錦的手指拂過他飽滿的嘴唇,是意想不到的柔軟溫熱,忍不住俯身輕輕印了下…
「我…好像也喜歡上你了…」
凌晨是被一陣痛過一陣的疼痛給痛醒的,昨晚的情景在睡不安穩和葯物作用下顯得昏脹的腦袋裡模糊的好像夢境一般。
腳上的痛苦仍是這般清晰,但相反的是房間裡已經沒有留下一絲絲錦的氣息。
輕輕撫上自己的唇,東悵然的低喃:「…原來只是夢…」
無名 2007-11-2 10:15
“嘩啦…嘩啦…”規律划動的手臂劃破水面帶著瘦削的身軀如箭離弦般往前竄出。
水裡的人身材修長,半浮現水面的背部和在空中划動的手臂肌理結實,閃著水光的白皙肌膚在室內明亮的光線照射下更加顯得如玉般光滑瑩潤。
這結合力與美的健康畫面乍看完美無瑕,細看卻因主角臀、腳深深沈入水面,浮得力不從心,而顯得有些滑稽可愛。
不過,這可笑姿勢倒也不影響行進速度,才短短時間,人便抵達了對面。一個漂亮的翻身,腳還沒踢出便讓跟在一旁的教練給阻了下來。
站直身體,東揚眉看著一旁的教練,不知他為何突然喊停。
教練朝池邊努努嘴巴,東抬頭一看,竟見到個出乎意料的人,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如果真愛光一,遲早要來找自己。
「東師兄,好巧!」剛略顯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
好巧?!東聽了不禁好笑。他因為體脂肪太低浮不太起來的緣故,所以平時並不游泳,這段時間因為腳傷復健和維持運動量才又開始,這室內泳池莫說是他單獨包下,現在還是未開放時間,平常人根本進不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虧他小子好意思說。
東撇了唇角,也不好讓師弟太難堪,只是哼笑了聲,手一撐便出了泳池,拿起一旁的毛巾披在身上。
「是好巧,小剛不是正好碰巧也有話跟我說吧?!」淡淡的笑裡有濃濃的嘲弄意味。
剛不好意思的掻掻頭,確實有話,又不好直說,看到東結實的胸肌,有些羨慕的說道:「好結實啊! 東師兄,我可以摸摸嗎?!」
「可以。」東也不以為意。
剛只知道東平日有在鍛練健身,還練得蠻勤,但平日穿著衣服只覺他挺拔英卓,卻從沒真正見識過他練出來的肌肉。
伸手在東胸口上戳了幾下,觸手堅實與自己的鬆軟感覺大大不同,剛不由讚嘆道:「看不出東師兄這麼瘦,實際上卻是筋肉派的。」
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東說道:「還好,我這只是A cup.」說完自己便笑了起來。
剛聽了一楞,隨即會意,也是大笑,羞窘之情去了一大半,拿起手上的袋子遞給東,說道:「聽說東師兄喜歡吃香蕉。」
東見那香蕉黃澄飽滿,光看就讓人食指大動,他確實愛吃,當下也不客氣:「謝謝小剛了。」
笑咪咪的接過袋子,另一手卻推著小剛,往前一步,略一用力,便把剛推下水去。
突然之間,剛哪裡料得到,掉到水裡吃了好幾口水,才站穩來,張口就喊:「東師兄,會出人命的。」
東渾不在意的嘻嘻笑道:「小剛現在看起來挺好的呀。」接著拿起一旁的香蕉剝開皮便吃將起來。
「心臟不好的人真會死的,」剛不悅的抱怨著:「東師兄小心吃官司!」
「心臟不好的人可進不了傑尼斯,剛就不必替我擔心了。」東一面吃著香蕉一面笑:「倒是你,要真的心臟病發,光欺瞞這項的違約金就有得你賠了。」
「誰擔心你啊!」剛嘟嘟囔囔:「跟Johnny先生一樣,吸血不吐骨頭的惡魔。」
「吸血吐得出骨頭才是怪物吧!」東也不以為意,哈哈笑了起來:「剛背地裡說Johnny的壞話不大好吧!」
剛一向直率,在東面前也不掩不滿,瞪著東說道:「這水這麼冷,就算不死於心臟病,感冒也是肯定的。」
「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無名 2007-11-2 10:15
「水不冷推你下去幹嘛?!」東站在池畔,居高臨下的看著剛,還是淡淡的笑,但已少了捉狹:「就是讓你冷靜點,仔細想想一會兒要跟我說的話。」
剛楞了一下,張大眼睛看著東,開口想說什麼,卻叫東一個拍掌阻去了話語。
「好! 難得遇到小剛,我們來賽一局吧!」東像個小孩一樣興奮:「你先上來做做暖身。」說完自己又跳下水去。
「東師兄…」剛還來不及說什麼,東已經游得遠了。
「贏過我才聽你說話。」遠遠傳來的笑語彿彷看得清他臉上作弄人的淘氣神情。
剛無奈只好上岸,他心急著想跟東講話,暖身活動也做得隨便,沒幾下便跳回水裡,喊道:「東師兄,我可以了。」
東慢慢游回他身邊,嘻笑道:「難怪光一老是抱怨你偷懶。」
剛沒會意過來東是取笑他暖身做的隨便,只聽到光一對他有所不滿卻跟東抱怨,心情一下悶了起來。
東也不理他,催著剛做好準備姿勢,教練一聲令下,兩人便如箭般往前竄去。
才游了不到二十公尺,東突然站起身,伏在池邊咳了起來。
一旁的教練連忙趕上前去,問道:「怎麼了?!還好吧?!」
東一面笑一面咳,卻說不出話來,原來是笑到嗆了水。
教練無奈的搖搖頭,蹲在池邊伸出手在東的背上撫拍著:「什麼事這麼好笑?!」
「小剛好像克…」說完又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那教練不認識克,但是總有點印象,雖然都是一般體形,但克還高一些,笑起來爽朗天真和眼前略顯羞澀的青年並不很相似。
「哪裡像了?」
「二個人都像會飛的球一樣…」話還沒說完,東自己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笑。
教練雖然對東認識不久,但似乎也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脫序,只是跟著笑,不時拍拍他的背、捏捏他的肩臂。
那邊剛已經抵達對岸,沒看到東自然以為勝了,高興的舉起手臂揮舞,待看到東還在起點處不遠和教練聊天,以為他耍弄自己,臉馬上沈了下來。
東迎了上去,說道:「我剛才岔氣了,再來一次。」
「東師兄在耍我嗎?!」剛板起臉孔:「我是有事求你,但不表示我會任你玩弄。」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自己不對,東倒是正正經經道了歉。
沒想到東會向他道歉,剛反倒楞住了。
「哪,這次我一定忍住不會笑了。」東雙手合十,表情認真,說道:「再比一次。」
剛楞楞的又隨著東做好準備動作,聽到口令又隨著東踢牆而出,在划水的過程裡才想到,自己又不想比,幹嘛這麼聽他的話?!
不過剛才東說話的樣子竟讓他起光一,二人都是表情一認真便讓人感到威儀,只要露出一點點要求的姿態,便讓人像中了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想達成他們的願望。
嘆口氣,搖搖頭,看著已經領先大半個軀體的身影,剛無奈的用力划著手臂,腿也踢得更加用力,就算要輸也不能輸得太難看吧! 這個念頭才剛轉完,倏然一陣抽痛自腳底竄起…抽筋!不會吧…
剛連忙伸手捉住水道浮鍊,身體雖然勉強站直了,整條右腿卻痛得只能蜷在一起。
發現剛沒跟上來,東轉頭一看,只見他滿臉痛苦,一手握著自己的腳底,一手懊悔的抓起自己頭上的泳帽和蛙鏡往水裡扔。
「抽筋了?!」東游到他身邊,看這情形也明白了。
剛咬著牙點點頭,東抓起他的右腳踝往前拉,剛卻痛得哀哀直叫,腳卻怎麼也伸不直。
「把腳伸直。」
「好痛…伸不直啦…啊…啊啊…」剛幾乎是呼天搶地了。
「嘖,叫的真難聽。」東乾脆伸出腳壓著剛的膝蓋,強迫他拉直腿。
「痛啊…痛痛痛…」剛哪里還有半點偶像形像,整張臉全都苦皺在一塊兒,不住喊痛。
東卻是看得輕笑連連,最後聽不下去了,冷不防一句:「愛上小光不比這痛上千倍、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