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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8-11-14 18:42

《(岬童夷)變態成長史》作者:蒼在笙【完結】短篇。

文案:

優雅絕倫的外表,天使般的微笑,他,是全國連鎖殺人犯。
背負岬童夷之名,行血腥殺人事。他,罪無可赦。

內容標籤: 恐怖 天之驕子 日韓 業界精英
搜索關鍵字:主角:柳泰武、馬智鬱 ┃ 配角:河武念、吳瑪利亞 ┃ 其它:日韓劇、驚悚懸疑

悠于 2018-11-14 18:45

第1章 第 1 章 少年錚錚獠牙現

  漆黑的夜,烏雲滿天,連星光都稀少得可憐。黑壓壓的枝頭上,偶有雀鳥低低的鳴叫。

  木質的樓梯層上,迴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一下,又一下。

  那細微的一點點聲音,如同小貓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撓進別人的心底。

  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白色衣衫的小小少年。

  如同洋娃娃一般精緻秀氣的容貌,深黑色的半卷短髮,長長的睫毛,眼仁偏深,整個人如同壁畫中的小天使。

  小少年面無表情的走下樓梯,腦袋微偏,半開的門縫裡隱隱可見綽約的人影。

  女聲帶著一絲淒厲「不行,不行!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去告自己的兒子啊!不行。」

  男聲怒意衝衝,隱隱壓抑著一絲恐慌「不是我們能夠負擔的孩子啊,太可怕了!你也看到了,他想把自己的弟弟丟掉!」

  女聲絕望中帶著一絲哀求「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你的兒子啊,是我們的兒子啊!」

  男聲帶著一絲決絕「不是,他不是我兒子!我沒有這種兒子!」

  女聲到了最後,已經徹底奔潰,「不行!不行!那我們就一起死吧,一起死!」

  房間內,傳出女子絕望的哀嚎聲。

  門外的少年睫毛微顫,面上終於有了一絲的表情波動。

  他輕輕的,輕輕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容純淨,不帶一絲晦澀,乾淨美麗如暖冬冰雪。

  倒地的傢俱,散亂的書籍,人們驚恐的表情,一地狼藉。

  所有的正中央,是一名男子倒地的屍體,死狀可怖,血紅在他身下開出淒豔的姿態。

  一名身穿白衣的小少年半跪在屍體前方。他的表情非常平靜,不見害怕恐懼,不見傷心難過,也不見……高興喜悅。

  他就這麼睜著眼,看著血親的屍體,神色平靜如水。

  周圍的人都覺得,他一定是嚇傻了,也是,這麼小的孩子,親眼看見親生父親死於非命,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一個年輕的刑警走上前來,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沒事嗎,暫時先離開一下吧。」

  他身材高大,五官英俊,線條柔和,深邃的雙瞳,堅挺筆直的下巴,迷人得一塌糊塗。

  小少年琉璃般的眼珠動了動,微微的點了點頭。

  容貌英俊的刑警拉著小少年離去,走了幾步路後,少年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父親僵硬的屍體,突然出聲道「我的父親,是誰殺的?」

  刑警微怔,突然湊近少年耳邊,輕輕的說了三個字。

  少年點點頭,柔順的被刑警拉著出去。

  無人處,小小少年露出一個微笑。

  絕美秀麗,璀璨如天邊星辰。


第2章 第一案 尚迥裡殺人事件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點點的雪花飄落在地。

  容貌秀麗的女子提著蛋糕走在稻田裡,發黃的稻田與潔白的雪地,襯得她脖子上圍巾紅得發豔。

  寒風呼嘯,雪花翩翩,飄飛到女子鬢邊,帶來森森寒意,女子微微打了個多說,忍不住用米黃色的大衣把自己捂得緊了一些。

  稻田裡,只迴響著她米色高筒皮靴的聲音。

  「東,東,東。」有節奏的響聲給她帶來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

  單身女子走夜路,總是會心裡發怵。

  稻田附近,突然傳來一陣動聽的口哨聲。

  旋律動人,若有還無。

  伴隨著口哨的旋律,女子的心微微安定下來。

  等一下。

  女子猛地頓住腳步,這裡,怎麼會有口哨聲?

  警笛嗚鳴,雪地四周,被拉起層層的阻隔線。身穿警服的人員在阻隔線內不斷忙活。

  身披黑色大衣,裡面還套著醫院統一病服的英俊男子匆匆忙忙趕到現場,卻被週邊的警員攔住了「不好意思,員警辦案。」

  河武念一臉不耐,匆匆掏出警員證「我是刑警啊!」

  警員依舊無動於衷「不好意思,這裡只允許搜查科學部的人進出。」

  河武念雙手叉腰,對著跟在身後一臉憨厚的圓臉微胖男子道「一隊老婆,你說話呀!你們的人。」

  身後男子無奈的拉了拉他,道「都說了,這樣行不通的。」

  河武念猛地掙脫開來,一臉不馴。

  這時候,搜查隊部長掀開門簾,走了出來。看見河武念,忍不住「哼」了一聲。

  河武念連忙趁機突破警員的「封鎖」,沖到部長面前,追問道「屍體是不是用襪子堵住了嘴?是不是雙手被綁了起來?」

  部長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是兇手吧?怎麼連屍體都沒看就這麼清楚?」

  河武念仿佛沒聽到部長的話,他衣服下的雙手漸漸握緊,神色間,出現一絲恨意。

  是那個人嗎?

  那個人,回來了嗎?

  二十年前,日炭連鎖殺人案件震驚了整個大韓民國。十名受害女子,只倖存了一人。其餘九人被殘忍的奸殺,而兇犯,至今都沒被抓獲。

  據唯一的目擊人稱,該兇犯米七五到一米七八個頭,年紀在二十到二十三歲之間,擁有華麗優雅的外貌,以及天使般的微笑,他的手,如同嬰兒一般柔軟。

  那名兇犯被人們稱呼為,岬童夷。

  夜光明媚如水,首爾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處處燈光璀璨,人潮擁擠,形成美麗的奏調。

  少女背著肩包,在人行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漂亮的長髮被主人毫不珍惜的束紮起來,細長的劉海隨著走動微微晃動。

  即使面上一副茫然的模樣,少女秀麗的容貌依然吸引了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其中,最不懷好意的......

  少女突然被人截住了,猛地伸過來的,是一張印刷精緻的傳單,以及一張湊過來的笑臉。

  少女微微一愣,眨了眨眼,她的眼眸偏大,向上望去時顯示出幾分平日裡看不出的媚意。

  但是,面前的青年,就猶如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

  深黑的短髮,精緻絕倫的面容,深如冰潭的黑眸,以及面上掛著的,晶瑩剔透的璀璨微笑。

  他如果去牛郎店的話,一定很受歡迎。

  不知怎的,少女的腦海裡第一個閃現的,居然是這個念頭。

  只聽面前青年道「新店開張,請多多捧場!」

  他的聲音清淡,猶如潺潺小溪。

  少女下意識的接過傳單,一雙眼睛依然盯在青年臉上。

  青年心中暗暗閃過一個念頭,這個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小鬼,可以上目標備選名單了,儘管如此想來,他的面上依舊保持著招牌微笑,看上去殷勤卻又毫不失禮。

  「歐巴,你......你給我做模特好不好?」少女睫毛眨了眨,突然道。

  「模特嗎?」青年微微一愣,面上浮現幾分錯愕和為難,還有一絲羞赧「什麼模特?那個,我不是很願意脫衣服的人!」

  少女微微咂舌,呆了一下才道「不是那種模特了!歐巴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是網路上有名的漫畫家!」

  說完還生怕青年不相信,連忙從背包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青年。

  「Mathilda」青年輕聲念出名片上的名字,唇角微微一勾」看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當然了。」少女還要在說什麼,不遠處就傳來的呼喚聲,少女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跑開了,臨走還不忘奉送一個大大的笑臉,揚了揚手上的傳單「以後去這裡就能找到歐巴是吧?」

  看著少女窈窕倩影跑開,目視著手上的名片,青年眸色微沉,唇角扯出一抹晦暗難明的笑意,看了眼手上的厚厚傳單,開始尋覓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首爾之夜,還剛剛開始。

  少女坐進咖啡店內,雙手拖著下巴,看著窗外景色,這裡,可是石頭和尚每天必經之路。想到心上人,少女很是憂慮,石頭和尚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正眼看一看自己,不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待呢?

  一杯濃郁的咖啡放到了少女面前,少女聞聲抬頭,正好對上了青年深黑的眼瞳。

  少女呆了一呆,面露驚訝之色「你不是那個!那天的那個歐巴嗎?」

  劉泰武右手抵住咖啡桌,黑眸微眯「不要裝驚訝!你不就是知道我在這裡,特地來找我的嗎?」

  少女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絕對不是!歐巴你也太自戀了!我會進來這裡純屬巧合好不好?我事前一點都不知道你在這裡。」

  劉泰武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拉長語調「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才來的。明明就約定好了要來找我的,你早就忘了是不是?哎!虧我還期待了這麼多天。」說到最後,微微透露出抱怨之意,竟然還隱約夾雜著一絲撒嬌。

  馬智郁明明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聽青年這麼一說,不知怎的,心中還是湧上一股歉疚之意。少女笑容真摯而爽朗「那也沒什麼關係,現在見面也一樣。那,我們來講講漫畫的事。」

  「洗耳恭聽。」反正這時候店裡也沒生意,劉泰武順勢往馬智鬱對面一坐。

  透明的玻璃窗內,倒映出青年和少女的剪影。

  少女滔滔不絕地說著,原本對於自己的漫畫,她一向都是自豪無比,可惜無論是偶媽還是石頭和尚,都不耐煩聽她的故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免費聽眾,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她說得太忘情了,以至於甚至沒注意到她今天的目標已經走了過去。

  最後,少女說累了,喝了一口眼前擺著的咖啡,眼睛亮閃閃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

  眼睛亮閃閃的,如同動畫裡萌萌的小鹿。

  劉泰武點點頭,深黑的眼珠轉了轉「好像不錯啊,但是你漫畫裡說的那個刑警,是不是那個河武念員警啊?」

  馬智郁一愣「歐巴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家石頭和尚的名聲已經這麼大了嗎?」

  劉泰武指了指窗外,一臉無辜「剛才他好像從這裡經過了。」

  「什麼?」馬智鬱一聽,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拿上東西就連忙趕了出去,甚至連跟劉泰武打個招呼都忘記了。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劉泰武端起咖啡桌上,被馬智鬱喝剩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眸中,閃過一絲愉悅。

  夜色朦朧,馬智鬱背著書包,手上提著滑漫畫專用的平板,走在漆黑的小巷子。

  她翻動著手機,有些不悅的想,石頭和尚又不回她的資訊,現在在幹什麼?該不會在和別的女人一起吧?

  少女在心裡暗自咒駡了一番。

  突然猛地一怔,因為身後,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

  不輕不重,若有還無。

  少女的襯衫上,被突然冒起的冷汗打濕,因為她突然想了起來,最近新聞似乎在播,有一個變態殺人犯出沒,專挑單身女子下手。

  少女臉色微白,她素來膽子大,但是在死亡的威脅面前,還是存留著所有女孩子的恐懼。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猛地一把拉過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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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著閃亮的大眼睛望著你!!!


第3章 第二案 稻草工藝殺人事件

  手腕處被強大而堅實的力量一扯,少女害怕得緊閉雙眼,全身簌簌發抖。

  但是出乎意料的,雖然肢體語言無一不在透露著她恐懼的事實,但她卻並沒有尖叫或者反抗。

  只是頑強的閉著眼睛,像是不敢面對眼前的一切。

  但是,很平靜,一切都很平靜。

  時間在一點一滴劃過,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預想的淩辱與疼痛,並沒有降臨到少女身上。

  馬智鬱終於按耐不住,將眼睛微微的睜開一條小縫,隨即她就愣住了。

  因為面前出現的,是青年俊美的臉龐,借著微弱的亮光,甚至連他臉上掛著的絢爛微笑,都看得一清二楚。

  馬智鬱「 ……。」

  她剛才那麼驚慌失措,那麼絕望恐懼,到底是為了哪般?

  少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瞪了青年一眼「歐巴,你嚇死我了!」

  劉泰武沖她眨眨眼,突然湊上前「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剛才該不是把我當成兇犯了吧?」他眼角突然微微上挑,顯示出一股豔麗之意「但是現在就安心,未免太早了點吧?」

  馬智鬱一愣,突然乾笑兩聲「歐巴,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劉泰武笑容別有深意「你怎麼知道我在開玩笑?」

  馬智鬱傻眼了,與劉泰武面面相覷幾秒,終於無奈的低下頭「歐巴,想殺了我嗎?那就殺吧!輕一點行不行?」

  聽著少女商量般的語氣,劉泰武啞然失笑「現在是討論輕還是重的時候嗎?你怎麼不逃跑呢?一般人這種時候都會逃跑的。」

  馬智鬱分辯道「但是,我看電影的時候,一般遇到歹徒,如果轉身就跑,或者是大聲尖叫,都是死得更快的!」

  少女神一般的邏輯成功的讓劉泰武怔了怔,然後掛上甜蜜的笑意「走吧!」

  馬智鬱又傻了,他在原地愣了三秒,才小碎步追上他,嘟了嘟嘴道「我就知道歐巴騙我!」

  青年如玉黑眸中暗芒微閃,心中暗道,誰說騙你了!傻姑娘!

  成功將少女送到她小閣樓一般的家前。

  看著不遠處昏黃的燈光,少女微微雀躍起來,轉頭對一旁的劉泰武道「歐巴!我家到了,謝謝你送我回家,時間很晚了,不如去我家坐坐再走吧!」

  劉泰武抬頭看了眼馬智鬱的家,像是要把這間小建築牢牢的記在心中一般。

  然後微微低下頭,毫不留情的戳穿少女話中的矛盾,「既然時間很晚了,去你家中坐坐豈不是更晚了!」

  馬智郁一時語塞,被堵了回來臉色微紅。

  卻見劉泰武已經朝她招了招手,似要作別。

  少女連忙道「路上小心啊!」

  夜光下,青年的腳步沒有半點停歇,笑著回了一句「放下吧,我又不是女孩子,歹徒不會對我下手的!」

  馬智鬱「噗嗤」一笑,輕輕的嘟囔一句「誰知道呢?你長得那麼像女孩子,也許晚上太黑,歹徒一時看不清楚呢!」

  臆想了一下那種可能,少女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誰知一進門,老娘的雞毛撣子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口中叫駡道「死丫頭,這麼晚才回家!」

  馬智鬱痛得叫了一聲「偶媽!」

  馬家媽媽生得微胖,聞言停下手中動作,一副審問的姿態「我剛才看見有男人送你回來了!說!是誰?是不是又是那個該死的員警!我早就告訴過你了,要離那個該死的員警遠一點,這種人往往死得都很快,還會拖累你!」

  「偶媽!」馬智鬱大聲的叫了一聲,但沒辦法反抗母親,只好一扭身,鑽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關上門。但即使隔著門,也依然能夠聽見母親的嘮叨聲。

  少女心煩意亂的閉上雙眼,用手機給石頭和尚發了一條短訊。

  但是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

  他也依舊沒有回。

  河武念站在電話亭,撥著電話,電話剛剛撥通。

  他身體一頓,整個人立刻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掉落的話筒中傳來女警連串的問話聲。

  在他的身後,一身黑色皮衣,手上戴著黑色皮手套的青年唇角微微勾了勾,現出一個微笑。

  如孩童般天真無邪,如雪花般剔透晶瑩,然後他用戴著皮手套的雙手,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確保身上的沾到了人事不知的河武念身上。

  然後他轉頭,輕輕的看了地上的河武念一眼,眼神輕蔑。

  第二日,一個消息鬧得滿城風雨。

  有一家報紙主編宣稱,一個河姓刑警打電話給他,說他在案發現場看見了岬童夷,並告知了他一個重大秘密,岬童夷會盯著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

  此消息一出,無論真假,人人自危。

  大街上,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大大減少。

  那位河姓刑警,也與岬童夷一起,成為了人人皆知的名人。

  而此時,一切新聞傳說中的由頭正穿著病服,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看著眼眶發紅的少女發呆。

  少女抽了兩下鼻子「石頭和尚,你終於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真害怕……你就醒不過來了。」

  河武念卻沒空去搭理她,他的一切注意力,都被今天的新聞吸引住了。

  皺著眉思考了一陣,他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微光。

  馬智鬱拎著一盒剛剛熬好的雞肉粥,走在去醫院的路上,一道身影從後面追了上來,賀她並肩而行。

  來人並沒有向馬智鬱搭話。而是無比自然的走在她身邊,就像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但是卻十分巧妙的與她保持著一致的節奏。

  馬智鬱垂下眸子,偷偷往旁邊瞄了一眼,然後又在對方發現之前迅速的移回目光,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他不是來找我的,他不是來找我的,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她又忍不住沖旁邊瞄了一眼,再瞄一眼。如此反復。

  最終,她終於忍不住了,率先停下腳步,沖劉泰武眨眨眼,疑惑道「歐巴是來找我的嗎?」

  劉泰武還沒回答,她就又一鼓作氣道「歐巴既然來找我,卻不對我說話,也太不主動了點!」

  劉泰武覺得有些好笑,面上卻故作無辜之色「你當初說要我給你做模特,但是好幾天都沒有消息,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呢!我看你一路心事重重,明顯不高興。實在不好自討沒趣啊!」

  馬智鬱連忙道「哪會忘記歐巴呢!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我還沒來得及更新漫畫,可惜我現在要去給石頭和尚送飯,不然現在我就可以畫了。」

  「是嗎?」劉泰武拉長聲音,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

  馬智鬱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劉泰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但他心中,就是隱隱有些懼怕。

  等一下,怕他生氣?

  馬智鬱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從腦袋裡甩了出去。

  似乎想到了什麼,少女突然下了個決心,「不然我們現在就去畫吧,剛好我也帶了平板!」

  劉泰武有些疑惑「你不是要去送飯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少女就來氣,忍不住嘟囔道「我每次去送飯,他都跑不見人,從來就沒有吃過一次我做的東西!這次肯定也不在,就算在,我也不能給他吃!我得讓他知道一下,我的厲害!」

  第二次岬童夷連續殺人事件終於出現了。

  案發現場,是一家小工作室,女死者死在稻草堆上,雙手被魚結牢牢束縛住。

  犯案現場,犯案方式皆與二十年前的第二次岬童夷事件一模一樣。

  這也預告著,岬童夷風暴,真真正正的開始席捲日炭。

  而此時,對一切事情都還不清楚的馬智郁坐在劉泰武大工的咖啡館中自己的常用位置上,聚精會神的盯著劉泰武瞧。

  劉泰武被勒令不許動一下,抬得脖子都酸了,心裡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答應這份差事。

  脖子不能動,他只好找點事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你確定真的不讓我脫衣服嗎?」

  馬智鬱莫名其妙「當然了,我只是漫畫家嘛,何況你不是說不喜歡脫衣服嗎?」

  記得倒是清楚,劉泰武回道「現在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這是可以接受的。」

  馬智鬱嘴角一抽,心道,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湊近劉泰武,輕輕的叫了一聲「歐巴?」

  「嗯?」

  馬智鬱臉上出現一絲羞赧「歐巴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神馬,窩就是喜歡小變態一邊和小白兔打情罵俏一邊犯案,果然是我太變態了嗎?

  繼續上躥下跳求收藏!


第4章 第三案 紅色高跟鞋殺人事件

  劉泰武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眨了眨眼,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馬智鬱臉上的羞澀之色立刻一掃而空,她乾脆得意的揚起下巴,黑色雙眸中閃過一抹調皮的嫵媚「歐巴,認證吧,你的心裡,就是喜歡我的,對吧?」

  劉泰武嘴角微微一抽,然後換上深情款款的表情「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怎麼辦?我以為這件事將會一直埋藏在我心裡,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的。」

  語調平和,語音帶一絲眷戀,即使是馬智鬱,也不由呆了一下,片刻之後,她立刻回神,拍著桌子「咯咯」笑了起來,而且一笑就不停歇。

  劉泰武看著她樂不可支的模樣,眼眸微微深了一層,卻沒有出聲。

  妹子笑夠了,拍著桌子對劉泰武道「歐巴,你覺不覺得我們可以去拍電影了,說不定還能拿個大獎什麼的?」

  少女笑容正盛,劉泰武卻懶洋洋的抬起眼皮「不是,拍電影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競選韓國史上最不要臉最自戀的女人,你就是第一啊!」

  少女不滿的朝他呲牙。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少女隨意的從包中掏出手機,接聽起來,哪知對方才說了一句話,她就臉色大變,「蹭」的一聲猛地站起來,旁邊的椅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撞開了。

  少女卻沒工夫管這麼多,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說什麼?石頭和尚怎麼樣了?」

  在第二次岬童夷事件發生後不到24小時之內,警方就以殺人嫌疑罪逮捕了被懷疑為岬童夷的河姓員警,全日炭一陣轟動,相信所有市民都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報導,那位元向報社洩露岬童夷特徵的知情者,正是這位河姓員警。

  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無惡不作的連鎖殺人犯岬童夷嗎?那他先前洩露給報社的情報,只不過是犯人為了滿足自身成就感而做的病態舉動嗎?

  網路之上,一片謾駡之聲。

  人們盡情的用語言來發洩長時間以來的壓力與恐懼。

  口誅筆伐,莫過如是。

  少女闔上筆記本,緊緊的咬著唇,神色蒼白,神情中盡是惱恨。

  網路上的謾駡之聲處於一片倒之勢,雖然她也曾經試圖為石頭和尚辯解一二,但是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很快就被滔滔罵聲給淹沒了。

  何況,就算她真的罵贏了那些人,也改變不了什麼。

  石頭和尚現在被關在警察局,她探聽不到任何的消息,也無法為他做什麼,只能這麼毫無意義的在外邊等著,等著可能會透出的一星半點的消息。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實在令人抓狂,少女心中,開始惱恨起那個該死的殺人犯了,原本她對那個殺人犯沒有什麼感覺,頂多是有些未知的恐懼罷了,在石頭和尚為抓那個傢伙費勁心力的時候為他加油打氣,在同齡人都在詛咒他的時候,她也沒幹什麼,才不想跟那些自以為是的小丫頭混在一起!

  但是現在,她頭一次開始恨起他來了,因為他,害得石頭和尚蒙上了不白之冤。

  微微歎了口氣,馬智郁重新打開筆記本,準備看看新聞,她現在也只能從這種地方得到石頭和尚的消息了,然後她突然微微一愣。

  有人在網路上給她發了一條資訊。

  「我是岬童夷,你信嗎?」

  那人的昵稱叫做,黑暗中的小丑。

  劉泰武端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對趴在桌子上一臉垂頭喪氣的馬智鬱道「為什麼你天天都來這兒,不用去見親故嗎?」

  馬智郁強撐起身子,無精打采道「前幾天歐巴還嫌我總是忘了你,現在又開始嫌我煩了,哎!男人的心,真是多變!」

  劉泰武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反正這丫頭也不喝,嘴角微微抽了抽,心說,不是女人的心才多變的嗎?

  卻聽少女又有氣無力道「再說了,我也沒有什麼親故,我的親故。」她翹起下巴,指了指劉泰武「就歐巴你一個啊!」

  劉泰武卻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放下咖啡杯,問道「那那個總是被你掛在嘴邊的刑警呢?他不是你親故?」

  馬智鬱搖搖頭,突然傻笑一聲「他是我的愛人啊!愛人!」

  劉泰武揚了揚眉,有些不置可否「為什麼你那麼喜歡他呢?」

  少女托起下巴,神色有些迷惘「我也不知道。他,其實是我的英雄,是我的恩人啊!你不知道,以前我在學校裡偷過東西,我也不是缺錢,就是那個丫頭太煩人了,所以我就下手了。哪知道一下手就被石頭和尚抓住了,當時我真的覺得很丟人,因為他整個學校都知道我是個小偷了。一想到回到學校要被人嘲笑,我就受不了,所以我就想乾脆死了算了,反正也沒有人喜歡我!所以我就去跳河了。那個時候,是石頭和尚救了我……他還對我說了很多話,但是那個時候其實真正讓我動心的,是那種感覺,那種居然有除了偶媽以外的別的人為我著急的感覺,原來我也是有人在乎的。所以,從那時候開始……。」馬智鬱笑了笑「我就是石頭和尚的小跟班了!一直的。」

  劉泰武沒有說話,馬智鬱微微揚起頭,斜瞥他一眼「但是,歐巴為什麼要問這個?或許,歐巴是在嫉妒嗎?」

  看少女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劉泰武啞然失笑「其實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當初你跳河的時候,在你旁邊的人不是河員警而是我,會怎麼樣?」

  馬智鬱擺擺手「如果那樣的話,也許我就會愛上歐巴了!但是,可惜的是,歐巴你晚了一步!」

  劉泰武搖搖頭「你放心吧,如果那樣的話,你絕對不會愛上我的,因為如果我在旁邊的話,可能不會救你,而是會推你下去的!」

  馬智鬱嘴角微微一抽,哼了一聲「歐巴,你真的捨得嗎?我這麼漂亮?」

  劉泰武學著她的模樣托起下巴「誰知道呢?也許會捨不得吧?」

  他的心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當然捨不得了,我的第六次目標,當然得留著合適的時候殺啊。

  馬智鬱的笑容突然淡了下來,注視著劉泰武的眼睛,無比認真道「歐巴,謝謝你!」

  劉泰武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突然這樣?」

  馬智鬱歪歪頭「石頭和尚出了事,我很著急,這個時候身邊有人陪我真好,我還能說說心裡話,我的偶媽一聽我說石頭和尚救想要打我,哎!反正,歐巴你是最好的親故。」

  劉泰武笑而不語。

  看著面前治療所的鐵門,河武念神色平靜,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有多麼的激動。

  因為,他終於,離那個人更近一步了。

  雖然外面的岬童夷興風作浪,但是他心中卻隱隱認為,岬童夷在這裡,在這裡面的某一個角落。

  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他了,而這個機會卻是楊鐵坤給他的,以他犧牲一根手指為代價。

  想到那根手指,河武念心情有些複雜和微妙,一直以來,他都無比憎恨楊鐵坤,都是因為那個人,都是因為那個人,將岬童夷的污水潑在他父親身上,害得他父親自殺身亡,都是那個人的錯。

  但是昨天一夜,卻令他隱隱改觀了,楊鐵坤有再多的不是,至少想要抓到岬童夷的心和他是一樣的。在某些方面,他們是同道者,當然他對他的仇恨不會改變。

  河武念正式踏入了治療所的大門,暗地裡搜尋岬童夷的任務也就此展開。

  但是,他在這裡還沒呆到半天,意外就發生了。

  無比驚人的意外。

  第三次岬童夷事件,發生了 。

  事件的第一發現人,是一對前去登山的夫婦,他們在休息的石椅上,發現了一隻紅色高跟鞋,高跟鞋裡,還裝著一個手機,打開手機,第一眼看見的照片,就是女死者死亡時的照片。

  隨後,員警封鎖了現場,開始大範圍搜山,在警犬的協助下,他們很快找到了死去多時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真是抱歉,發現了上一章一個小錯誤,俺把案子記錯了,已修改,俺的記憶力真是慘絕人寰。明天繼續更嘿嘿,來來來,我的收藏菌!


第5章 第四案 地鐵站殺人事件

  「石頭和尚!」漂亮的少女對廟宇外掃地的老和尚點了點頭,就像飛一般的跑進了廟裡。

  不大的主廟內,河武念跪坐在蒲團之上,微微閉著眼睛,他並不信佛,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從小他就明白,他能夠指望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擁有力量,抓到岬童夷,還給死去的父親清白。

  但坐在廟裡卻是他的習慣,只有在這裡,他才能不受到任何的打擾,安心的思考,得到完全的清靜。

  但今日,他註定是要白費功夫了。

  因為難得的清靜,已經隨著某位少女的到來,完全湮滅。

  少女狠狠的從背後抱住他,口中不斷嘟囔道「石頭和尚,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河武念有些許的不耐煩,但是馬智鬱對他而言,是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她跟隨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很久了,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纏人的小丫頭呢?也許吧,但是這丫頭對自己而言還只是個女孩,有喜歡的感覺,卻沒有心動,那種如同命運般的愛情的心動。

  鬼使神差的,河武念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個似乎身懷很多秘密的吳醫生。

  仿佛是知道他在開小差一般,馬智鬱不滿的抬起頭,惡狠狠的道「石頭和尚,你在想誰?是不是背著我有了別的女人?」

  看她一副質問的口氣,河武念有些無奈,眨了眨眼道「誰知道呢?也許就是這樣的。」

  果然,馬智鬱大怒「石頭和尚真是太過分了,虧我一直都這麼為你擔心,好啊,你敢出去找女人,我也可以找!」

  河武念啞然失笑「你?就你這幅模樣,真的有人要嗎?」

  馬智郁怒氣衝衝「石頭和尚你在說什麼!什麼叫做真的有人要?我的人氣可是很高的,你什麼表情,不相信?好,我告訴你,最近一直有一個歐巴在追求我,不過我顧及你的感受,一直沒有答應,既然你都這樣了!那我也做給你看!」

  「真的嗎?」河武念看著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馬智鬱氣得狠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不相信嗎?我還有我們兩個人的合照,給你看!」

  說著小姑娘拿出手機,找到相冊,翻出前不久和劉泰武的合照,手指頓了頓,又看了眼蠻不在乎的河武念,氣急敗壞,索性就用這張照片更換了先前自己那張,與河武念合照的壁紙。

  更換完畢後,炫耀般的揚起手機,瞪大眼睛「看,怎麼樣,很帥吧?」

  河武念原本不太在乎在小姑娘的小性子,但是見她還真的翻出照片,心裡不由有些好奇,匆匆瞄了一眼,面上依舊掛著不以為然的笑「哦,不錯啊!」

  馬智鬱氣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心裡覺得,一聽說他沒事就急忙跑過來的自己真是個大傻瓜。

  河武念笑了笑,正準備繼續思考案情,然後他微微一頓,瞳孔在下一秒瞬間睜大。

  剛才智鬱的「追求者」似乎 ……在哪裡見過?

  在治療所的時候。

  馬智郁滿肚子不高興的回到家中,也許她表現得似乎太小氣了,但是就是忍不住,石頭和尚對自己的態度,總好像有沒有都無所謂。

  少女心下有些黯然,石頭和尚心中,真的有自己的存在嗎?

  花季的少女總是多愁善感的,少女歎了口氣,打開電腦,翻閱到聊天記錄的時候,手中在一處微微停了下來。

  黑暗中的小丑:我是岬童夷,你信嗎?

  我是岬童夷,你信嗎?

  短短的幾個字張揚無比,仿佛帶著某種魔力。

  但是在下面,馬智鬱回的是

  Mathilda:別搞笑了,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岬童夷他媽!

  馬智鬱抽抽嘴角,現在無聊的人怎麼都這麼多,岬童夷問題剛成為社會焦點,馬上就有人打著他的旗號來糊弄人,還是如此沒有技術含量的糊弄。

  突然「蹬」的一聲在少女耳邊炸開。

  少女瞪大雙眼,仔細一瞧,卻是資訊提示音,那個人,又回了她的資訊,就在剛才。

  那個昵稱叫做黑暗的小丑的傢伙。

  那是一個預告,第四次案件的預告。

  「哎!」坐在自己慣常的位置前,馬智鬱長長的吐出一口歎息。

  「哎!」坐在他對面的劉泰武同樣長長的吐出一口歎息。

  「哎!」馬智鬱再歎息。

  「哎!」劉泰武同樣歎息。

  馬智鬱終於怒了「歐巴你能不能不要學我?」

  劉泰武微笑「不能。」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微微冒出火氣「你都在我們咖啡館裡長籲短歎了半個小時了,客人們都被你嚇走了,我們咖啡館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努那!」

  最後的那個「努那」他極力加重語氣,以此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馬智郁撇撇嘴「歐巴不要嚇唬我,你們咖啡館裡根本沒有客人,我坐在這裡半天了也沒見到有人上門!」

  劉泰武無語道「因為都被你嚇怕了啊!」

  馬智鬱瞪他,然後又難過的垂下肩膀「歐巴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劉泰武挑了挑眉「怎麼了?和你的石頭和尚吵架了?」

  馬智鬱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再用力的搖搖頭,一臉煩惱「也不算吵架吧,只不過我現在感覺很混亂。」說著少女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劉泰武看著她,唇角微微翹了翹,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燦爛如陽光,純淨如冰雪。

  「那個。」他微微低下頭,將腦袋竭力與少女靠近「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是沒有。不如這樣……我們去約會吧?」他說出一個提議。

  少女睫毛眨了眨,一時間有些呆,實在是弄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和他們約會有什麼關係,但是看著青年漆黑如墨的雙眸,她嘴唇動了動,鬼使神差居然答應了。

  河武念站在檔案室前,對著值班的漂亮女警道「幫我找一個人的資料。」

  他突然想起楊鐵坤對他說的一句話,岬童夷很有可能,就在你的身邊。觀察著你的一舉一動。

  這句話確實很有可能,要知道對方居然能剛好在他費勁功夫要進治療所的當天,犯下案子,導致他的計畫失敗,就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不讓他進治療所,的的確確就像是在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他一般。

  而智鬱身邊突然出現的那個「追求者」,卻是在很有可能的岬童夷的藏身之處的治療所中出獄的劉泰武,這一切,若說是巧合,他根本無法相信。

  找了好半天,女警突然一聲驚呼。

  河武念微微皺了皺眉」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女警看著他,「也沒有什麼,只不過,你說的那個劉泰武他,他是劉會長的兒子。」

  看見河武念迷茫的目光,女警又微微提醒道「就是十年前被殺害的那個劉會長。」

  河武念身子一頓,突然想起了什麼。

  「歐巴,怎麼樣?好看嗎?」馬智鬱穿著新裙子,在劉泰武面前轉了一圈。

  一臉的等待誇獎的小模樣。

  劉泰武「……。」

  「歐巴?」馬智鬱又叫了一聲。

  劉泰武咳了一聲「那個啊,顏色挺好的。」

  馬智鬱點點頭,準備聽下文。

  誰知道,就沒有下文了。

  她等了半天,然後瞪著眼睛問「然後呢?」

  劉泰武滿臉無辜之色「什麼然後,還有然後嗎?」

  馬智鬱瞪眼。

  劉泰武嘴角微微一抽,再看了一眼,還是覺得不忍直視,只好道「為什麼這麼多毛呢?」

  馬智鬱今天換了件新裙子,通體粉色,只不過上面綴滿了粉色的風毛,視覺效果極其驚人。

  馬智鬱愣了一下「不好看嗎?」

  劉泰武臉上不知該出現什麼表情「好看吧,作為一隻狗來說還是很好看的。」

  馬智鬱大怒。

  她氣憤無比的轉過身子「我不約會了!」

  劉泰武笑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估摸了一下設定好的時間。然後湊近少女「我錯了,我們去坐旋轉木馬吧!」

  「這才差不多。」馬智郁滿意的點點頭。

  同一片天空下,一個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懦弱無比的男人,突然襲擊了地鐵站附近的一名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給我一個小收藏吧嘿嘿。。。。。


第6章 第五案 花房殺人事件(上)

  這是一場看上去簡單無比的襲擊,受害者很快氣絕身亡,那名模樣頹廢的男子無比慌亂的看了騷亂的人群一眼,在員警的追趕下慌慌張張的跑到了地鐵軌道中央,被迎面而來的地鐵撞翻,血肉模糊。

  一切都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從女子被襲擊,到嫌疑者的死亡,快得讓人根本無法反應。

  岬童夷第四次案件,就這樣發生了。

  而此時,劉泰武正與馬智鬱坐在旋轉木馬之上,馬智鬱手裡拿著個甜筒,時不時喂給劉泰武一口,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

  「等一下,等、等一下!」劉泰武對眼前甜筒出現的頻率感到應接不暇,這孩子喂的這麼快,當他是豬嗎?

  青年的唇角因為馬智鬱的甜筒化出些微的白沫,少女仿佛惡作劇成功一般微微眯起眼笑了。

  劉泰武與馬智鬱兩人相攜著走出旋轉木馬場,看上去就與普通的情侶沒什麼兩樣。

  馬智鬱丟掉手中的甜筒包裝紙,笑眯眯的問道「歐巴,還要嗎?」

  劉泰武「……。」

  「算了,你自己吃吧!」劉泰武瞪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芒,馬智鬱下意識的看上去,卻是有人在放煙花,絢麗的色彩在夜空的襯托之下越發的神秘,光芒亮得幾乎吸引了整個遊樂場人們的視線。

  煙花一陣接著一陣,美得令人炫目。

  巨大的聲響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在少女耳邊響起。

  一切,都美好得出奇。

  而最為美好的是,煙花放至末尾,天空迅速的浮現出幾個大字「馬智鬱,我愛你!」

  漂亮的韓文字體在天空中久久浮動,揮之不去。

  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歡呼。

  馬智鬱卻愣住了,真真切切的愣住了,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的劉泰武,劉泰武面上帶著他一如既往的笑意,漆黑的瞳眸在煙花的點綴之下亮得耀眼無比。

  馬智鬱呆住了,即使耳邊是人們巨大的歡呼聲,卻一點也不妨礙她聽到自己快速跳動著的心跳。

  從來沒有人,為她這麼做過,從來都沒有人。

  哪怕是石頭和尚。

  少女定定的看著劉泰武,漂亮的眼眸裡似乎有水霧在湧動。

  少女的心,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青年睫毛纖長,瞳眸漆黑,但是這好看的眼睛似乎並沒有放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轉頭,才發現人群中的歡呼聲大多都來自旁邊,人群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了一個圈,圈子裡面,一個英俊的青年手捧鮮花,對紫色毛衣的女孩子單膝下跪,大聲道「馬智鬱,我愛你!嫁給我吧!」

  人群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馬智鬱的臉卻暫態僵掉了。

  馬智鬱「……。」

  這個時候,聽到耳邊傳來青年清冷的嗓音「沒想到還有人跟你叫一個名字啊!」

  馬智鬱「……。」

  這時候,劉泰武卻微微低下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帶著些奇特「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耳朵有點紅?」

  馬智鬱回過神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麼冷的天被凍的!好冷啊!身為約會對象,這時候是不是應該脫掉大衣給我穿啊!」

  被馬小女王霸氣橫生的瞪了一眼,劉泰武微微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隨即他像想到什麼,笑道「你該不會以為剛剛是我……」。

  馬智鬱臉一紅,勃然大怒,毫不客氣的反擊道「出來約會,你是不是也該為我做點什麼啊!」

  劉泰武眨眨眼,一臉無辜「做什麼啊?」

  馬智鬱狠狠的瞪了回去「這種事情當然要你想,還要我來告訴你嗎?」

  說罷,生猛的越過他,向前走去。

  劉泰武有些傻眼,心中暗暗感歎一句,這年頭,約會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也快步跟上了馬智鬱。

  馬智鬱的腳步在一個小攤子面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個擺滿了小鐵籠子的攤子,小鐵籠子裡光著許許多多的小動物。

  有雪白的白兔,憨態可掬的烏龜,精靈古怪的小麻雀,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應有盡有。

  不管是什麼時候,可愛的東西都是吸引著小女生的目光的,攤子前,停著不少對情侶,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不斷吆喝著「看一看啊,一萬塊丟一次,丟中的就可以帶回家了啊!」他的腳邊放著一摞的鐵圈。

  早有女孩子意動,催促著男友給他投一個,男孩子無奈,真的掏了錢,卻很快就成功了,抱回來一個雪白的白兔。

  馬智鬱有些意動,連連催促劉泰武給她做。

  劉泰武看著鐵籠子,有些無奈,辯解道「那個啊,我不會啊!」

  馬智鬱立刻瞪眼「別人都能做為什麼你做不了,快點!不然我們就分手吧!」

  劉泰武有些咂舌,他們什麼時候在交往了?

  旁邊的人看著這位現實版的野蠻女友,哄笑了起來,紛紛對這個一臉羞澀的漂亮青年投以同情的目光。

  劉泰武沒辦法,只好試了一次。

  丟空了。

  再試了一次,又空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劉泰武始終都沒有成功過。

  連那老闆都納了悶了,他這圈子做得極大,不像那些無良奸商,很輕易就能投進去的,怎麼這孩子居然一次都沒有投中過。

  劉泰武始終沒有投中,馬智郁就賴著不肯走,似乎要杆到底。

  直到,深夜老闆收攤,看著人群一點點走散,馬智鬱急了,劉泰武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要分手啊?」

  「當然了!」白花了一個晚上,馬智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老闆見狀,十分同情,想了想,拿出一個鐵籠子遞了過去,笑道「你們都在我這兒丟了這麼多次了,這個就作為禮物送給你吧!」

  馬智鬱看了那個鐵籠子一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因為可愛的寵物都被套走了,所以眼前這只,是一隻巴掌大的小蛇,渾身漆黑,長得不好看不說,看上去還陰森森的有些恐怖。

  劉泰武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臂膀,笑道「這個你要嗎?不要我就拿回家去了?」

  馬智鬱一把搶了過來「當然要了!」

  劉泰武眨眨眼「那還分手嗎?」

  馬智郁白他一眼「我們什麼時候交往過?」

  劉泰武「……」。

  河武念走入屍檢所,看著一項項的記錄,腦子微微放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讓他想起那個讓他悲痛欲絕的夜晚,父親也是如同這個嫌犯一般,死去的。

  他的手微微捏拳,心中恨意升騰,也不知這恨意是對岬童夷的,還是對楊鐵坤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過頭問道「案發的時候,那個劉泰武在哪裡?」

  女警聞言微微一愣「那個啊,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案發的時候,他在遊樂場和女朋友約會。」

  河武念皺著眉「人證是誰?」

  女警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那個啊,也是你認識的人,就是那個馬智郁學生啊!」

  河武念臉部微微一青。

  夜色深沉,劉泰武獨自一人呆在公寓裡,試圖用手中一串鐵環去套面前的物體,那鐵環不算大,有的物體甚至剛剛只比它小了一圈,但是奇異的是,他每一個鐵環,都丟得準確無比。

  熟練無比。

  這時候,電話響了,陌生的號碼。

  劉泰武唇角扯起一抹微笑,接聽起了電話。

  「您好,我是河武念刑警,我們在治療所的時候見過了一次,現在放不放便見個面?」

  劉泰武的目光漫無目的的投在一處上「可以。」

  夜晚漆黑,天臺之上,只站著兩個男人。

  劉泰武看著面前的男子,露出習慣性的微笑「找我有什麼事嗎?」

  河武念瞪著他,皺眉道「不要笑!」

  劉泰武顯示出些微的愕然。

  河武念又重複了一遍「不要笑!你笑起來,讓我很不爽!」

  劉泰武依然微笑「河刑警找我出來,就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河武念猛地從身後抽出手槍,對準劉泰武的額頭,質問道「岬童夷,就是你,對吧!」

  倏然被槍指著頭,劉泰武眸中閃過一絲暗芒,隨即輕輕的笑了「不要這樣,河刑警,你拿槍指著我的頭,要我怎樣回答你啊?您這樣,是違法的吧!」

  河武念冷冷的笑了「我怎麼樣不用你來操心,回答我吧!你就是岬童夷對嗎?」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聲音倏然升高。

  劉泰武勾了勾唇,抬起眸,黑眸熠熠生輝「沒錯啊,我就是,岬童夷。」


第7章 第五案 花房殺人事件(中)

  四下裡一片寂靜,劉泰武卻知道,河武念正死死的盯著他。

  他卻半點不懼,神態間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就算我是岬童夷,那又如何?」他唇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你有任何的證據嗎?沒有吧?那抱歉得很,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看著岬童夷,逍遙法外了。」

  他笑得張狂,河武念卻逐漸斂起臉上的表情,唇角,微微掀起一抹冷笑「證據?不需要那種東西。」

  說著,他剛才就被放下的槍口再次舉了起來,黑森森的槍口對準了劉泰武的眉心,冷冷的道「我只需要,在這裡,殺了你就夠了!」

  劉泰武微微一滯,卻見河武念已經迅速的扣下了扳機,面無表情,但是黝黑的雙瞳中,隱隱透出一絲瘋狂。

  一聲劇烈的槍聲響徹天際。

  而此時此刻,馬智鬱卻坐在自己房間裡,對著電腦發呆。

  目光緊緊的盯著電腦上的網頁新聞,半天沒有回神。這是,在昨夜裡發生的第四次岬童夷案件,雖然警方方面極力保密,卻還是無法阻止一些大的情報洩露,案發的時間、地點,還有犯案的嫌疑人。

  岬童夷所帶來的恐慌,正在逐步席捲日炭。

  少女不自覺的輕輕咬住下唇,心裡微微抽緊,一樣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第四次岬童夷案件的所有情況,都很網路上的那位網友給她發的資料,一模一樣。

  她剛開始收到那些資料的時候,是嗤之以鼻的,覺得又是對方想要嘩眾起寵的一個小手段,但是現在……

  少女的心,微微恐慌了起來,她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少女,那種最真實的兇殺案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滋味,並不一般,更何況,她甚至生出了一種,自己隱隱被盯上了的感覺。

  那麼多的網友,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少女的手指仿佛是被操控了一般,再次移到滑鼠上,打開聊天記錄,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人的昵稱叫做,黑暗中的小丑。

  手指輕移,馬智鬱敲下幾個字。

  你真的是岬童夷嗎?

  顫抖著雙手按下發送,馬智鬱幾乎在下一秒就後悔了,明明,明明是那麼可怕的人,自己為什麼還要,還要主動去招惹。

  但是,留言發了出去,可就再也收不回來。

  馬智鬱幾乎是有些心驚膽戰的盯著電腦螢幕,但是,很快,她的眼睛眨了眨,因為對方回了她一條資訊。

  第五次案件資料,想要嗎?

  醫院病床前,馬智鬱瞪大眼睛,叉著腰,質問道「為什麼你老是受傷啊?你到底是去當刑警,還是去當犯人啊?上次是被人打暈,這次,這次居然是被同事的子彈打傷,這像話嗎?」

  河武念微微皺著眉頭,抱怨道「我都這幅德行了,你就別教訓我了!」昨夜他沒有打中劉泰武,反而被隨後來到的楊鐵坤科長一槍誤傷了頭顱,醫生說因為子彈進入的位置微妙,主張不取出來,他居然得背負著這顆子彈過一輩子。

  同時背負著的,還有對岬童夷的仇恨。

  馬智鬱看著他因為傷病而發白的臉色,心裡微微一軟,嘴上仍道「我這是為了你好,讓你以後行事小心點!」

  看著少女的臉頰,河武念心頭微微一緊,想起一事,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我的頭是怎麼傷的?」

  馬智鬱微微一愣,下意識想要回答,不就是被你的同事給弄傷的嗎?但是看著石頭和尚如此嚴肅的臉色,她原本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河武念死死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色的一絲神色,開口道「那個叫劉泰武的人,以後你不能再見了!」

  馬智鬱一怔,臉上盡是莫名其妙「為什麼?」頓了頓,她想到一事「莫非你是吃醋了?」

  河武念絲毫沒有和她玩笑的意思,無比認真的道「那個人,就是岬童夷啊!」

  馬智鬱呆住了。

  河武念怕她沒反應,提示道「就是現在那個連鎖殺人嫌犯,岬童夷啊!」

  馬智鬱臉色蒼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不信,我不信,那個歐巴看起來人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是變態殺人犯呢?」

  河武念看著少女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忍,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少女噗嗤一笑,得意洋洋的向他揚起下巴「怎麼樣?我的演技不錯吧?」

  河武念「……。」

  敢情這丫頭是以為自己逗她玩呢?

  見河武念一臉郁色,馬智鬱笑得更歡快了「我說石頭和尚,我也真的很想相信你的話,但是拜託你說點靠譜的好不好?歐巴是岬童夷?你怎麼不說你是岬童夷啊?」

  河武念沉下臉,心覺不妙,這丫頭似乎已經被劉泰武那個人洗腦了,他提高嗓門「我說的,是事實啊!昨天晚上,他親口承認的!」

  馬智鬱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

  馬智鬱坐在床上,一陣心煩,從公寓樓上看下去,無論何時,都能看見兩個隱藏的人員,這是刑警啊,因為從前經常纏著石頭和尚的緣故,所以她對他們警局的人,幾乎都認了個遍。

  這才是最讓她心煩的事情。

  想起石頭和尚對她說的話,少女微微閉上眼睛,一直以來,石頭和尚就是她的偶像,他說的一切,在自己看來都是對的,但是除了那個。

  歐巴是岬童夷,這怎麼可能?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歐巴他可是自己最好的親故,怎麼可能是那個變態冷血的殺人犯呢?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少女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著自己。

  石頭和尚他們一定是誤會了,自己得找歐巴問個清楚才行!

  想著想著,少女掏出了手機,發了一條短訊。

  歐巴,現在在哪裡?

  劉泰武此時站在一間寺廟之內,寺廟不算大,設備也不算齊全,但是劉泰武卻看得很認真,似乎想從中看出,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能養出河武念這樣的人。

  這樣的瘋子。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楊鐵坤先行趕來,也許,那個人,真的會把他給殺了。

  他看著他的表情,就是這樣寫著的。

  想到這裡,劉泰武又微微的笑了,這是萬幸的事情不是?可惜,卻並非一個巧合,半夜三更,孤身一人,去見傳說中的瘋子員警,不做點準備怎麼行呢?

  當然,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後還是超乎了他的意料,河武念居然真的準備殺了他,楊鐵坤的那一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劉泰武悠閒的笑了笑,走到廟裡的院子中,河武念正在掃落葉。

  見他過來,眉毛微微一豎,粗著嗓子道「你來做什麼?」

  劉泰武狀若驚恐的後退一步「別過來啊,我可是良民啊!」

  就他還良民?河武念氣結,冷聲警告道「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要是被我抓到,那可有你好受的!」

  劉泰武微微一笑,臉上露出招牌笑容「不是第五次預告日就快要來到了嗎?有的是機會讓你抓。」

  河武念皺著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泰武露出一個酒窩「第五次事件,你來做怎麼樣?」

  「什麼?」河武念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你覺得這可能嗎?」

  劉泰武神秘的笑了笑「如果你不做的話,那可要做好準備,去承受接下來的後果啊!」

  馬智鬱費盡心機終於打發掉了跟著她的員警,背著小書包在小路上奔跑,一面看著手錶,一面心中緊張。

  完了完了,遲到了遲到了。

  也不知道歐巴等久了會不會走。

  但是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了。

  在前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歐巴?」馬智鬱臉色閃動著疑惑與喜悅並存的光彩。

  劉泰武卻緩緩的,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

  純淨如雪,燦爛如光。

  卻宛若,惡魔的最後的低吟。


第8章 第五案 花房殺人事件(下)

  「歐巴?」馬智鬱微笑著,向劉泰武方向走了幾步「歐巴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劉泰武古怪的笑了笑「你說呢?」

  馬智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她極度不喜歡劉泰武這般的語氣,於是她的腳步微微停了下來。

  劉泰武看在眼裡,意味深長的一笑,神態間帶了些漫不經心「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的,你的石頭和尚沒有告訴你嗎?我有多危險?」

  馬智鬱微微一愣,笑容便帶了些勉強「那是個誤會啊。」

  劉泰武看著少女遲遲不肯移動的腳步「你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馬智鬱呆了一下,卻見劉泰武伸出手拍了拍自己摩托車後座「來,快上來吧!」

  馬智鬱傻傻的問「要去哪兒啊,我們?」

  劉泰武笑得悠閒「一般變態殺人犯提出這種要求,被害者是不能拒絕的,你沒看過電影嗎?」

  馬智鬱閉了嘴,乖乖的上了摩托車。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出於何種微妙心態,但是直覺告訴她,跟上去總沒錯。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蔚藍,海天相接,海浪聲滔滔,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帶著些微潮濕氣息的海風吹在人的耳際,帶來無限的舒爽。

  光著腳丫踩在鬆軟的金色沙灘之上,馬智鬱看著眼前仿佛永遠也沒有變化的海景,有些膩煩。於是少女轉過頭,問她身邊的青年,「歐巴,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

  其實她心裡想要問的是我們到底來這兒幹什麼啊?

  劉泰武心裡微微嗤笑,傻丫頭還打算回去,這兒,就是你的歸處。

  於是他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反正你都要被我殺了,回不回去也沒什麼要緊的不是嗎?」

  馬智鬱真的很想說,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但是看在青年俊美的輪廓,她不知為什麼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心裡莫名的有些沉重,像是被什麼給壓住了。

  說實話,她其實有一點點的害怕,只是一點點。

  為了強迫自己拋棄這種害怕,少女故作嚴肅狀「歐巴你真的要殺我嗎?歐巴你可不能殺我啊!」

  劉泰武看著少女,眼神有一絲好奇和好笑「為什麼啊?我不能殺了你的理由!」

  馬智鬱挺了挺胸「歐巴你喜歡我不是嗎?哪裡有人會殺了自己喜歡的人啊?」

  劉泰武心道,誰說我喜歡你了?但是他面上卻笑得有些詭異「一般變態就會這麼做的!」

  馬智郁傻眼了「歐巴……」。

  少女的聲音中帶了些她都無法察覺的哭腔,心道,歐巴不會真的,真的要對她動手吧?

  她頭一次,心中開始產生強烈的危機意識。

  自己跟歐巴過來的行為,是不是錯了?

  不是,當時那種狀況,如果自己不跟過去的話,應該會被馬上殺死吧?

  少女越想越恐懼,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說哭就哭,倒把劉泰武給嚇了一大跳。

  馬智郁邊哭邊道「歐巴,不要殺了我啊,我偶媽知道我死了會很傷心的啊,她可是就我這一個女兒,以後的日子叫她怎麼過啊,還有石頭和尚……。」

  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雖然說以前那些女人在知道自己即將遭受的命運之後,也是如此痛哭流涕拼命哀求,但是給他的感覺,卻和這丫頭截然不同。

  這時候,少女已經開始歷數她所有認識的人了,這其中也包括了

  「歐巴你殺了我,自己也會很傷心的,也許二十年之後,你就開始後悔了,說早知道當初不殺掉那個丫頭就好了,那個時候後悔也沒用了……。」

  劉泰武有些無語,提醒道「我二十年後是絕對不會後悔的,你放心吧。」

  聞言,少女哭得更傷心了「還有我們家的喵喵,如果我不去喂她的話,她就會餓死的,這該多不幸啊……。」

  劉泰武好奇的問「喵喵是誰?」

  少女邊抽泣邊回答道「就是上次歐巴送我的那只黑蛇啊。」

  劉泰武啞然失笑。

  馬智鬱還在哭,突然發現劉泰武的身體已經湊近了她,她嚇得立刻閉上眼睛,額頭上卻傳來一絲柔軟濕潤的觸覺。

  下一刻,馬智鬱馬上明白了什麼,「蹭」的一下竄出老遠,面紅耳赤,沖劉泰武指責道「歐巴你居然非禮我!你居然非禮我!」

  劉泰武看她蹦起來的速度,覺得這孩子的反應,居然比剛才擔心自己要殺了她還要大。

  劉泰武一臉無辜「怎麼了?」

  馬智鬱狠狠的瞪著他,像是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歐巴你剛才可是親了我!這是kiss啊!天啊,歐巴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劉泰武打量著少女,確認她不是在故意誇張之後,有些無語「不過是親額頭而已,又不是親嘴唇,什麼叫kiss啊,你難道沒被親過?」

  馬智鬱的臉一直紅撲撲的「對啊。」

  她回答的倒是很坦然,絲毫沒有過不好意思。

  她又狠狠的瞪著劉泰武「歐巴你不要以為說幾句話就能算了,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看她的模樣,似乎已經把她的生命此時正受威脅的事情拋諸腦後,或許是壓根就沒往心裡去,或許是故意不想記起來。

  但無論那樣都好,劉泰武唇邊帶了絲笑意「那我對你負責任好不好?我們交往好不好?」

  馬智鬱皺著眉認真的想了想,「好像都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吧,啊,那好吧。」

  「不過。」她又皺起眉頭「我一直是石頭和尚的新娘子,這樣算不算劈腿啊?」

  劉泰武對這混蛋丫頭這時候還在想這個事有些不爽,突然就撲了過去,將少女牢牢壓在身下。

  馬智鬱還來不及煩惱,就覺得嘴唇上一熱,似乎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舔了她嘴唇一下,少女還在發呆,劉泰武就已經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怎麼了?」

  「不是?」馬智鬱皺著眉頭「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吃了,正在想要怎麼拒絕比較婉轉?」

  劉泰武「……。」

  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馬智鬱拍了一張照片。

  馬智鬱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擋住臉,但還是慢了半拍,照片已經成型。

  「歐巴?」馬智鬱不滿道「你在做什麼?」

  劉泰武一臉無辜「我們都在交往了,當然要留個我女朋友的照片做螢幕啊?」

  馬智鬱想想也是,揚起小臉道「剛才那張我沒準備好,現在我們多拍幾張。」

  沙灘之上,一片歡騰。

  而此時,何武念河刑警正在煩惱,剛才有同事來報告,馬智郁那丫頭擺脫了他們的監視跑了。

  至於跑去了哪裡,她還能去哪兒?

  而且路上的監視器也傳來了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影像。但是,具體位置,不可追蹤。

  那丫頭到底還是被那個男人迷了心智,不聽他勸告,執意去找他。

  想起在寺廟裡劉泰武對他的要求和警告,河武念心中就一陣擔憂和憤怒。

  如果,如果他真的敢傷害丫頭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的!絕對的!

  手背上還殘留著知曉自己女兒失蹤的馬媽媽瘋狂之下的抓痕,帶著細微的疼痛,卻令何武念心中更為暴躁。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

  河武念抓起手機。

  有人給他傳了一張照片。

  點開螢幕,是少女癱倒在沙堆之上的照片,少女的雙目還帶著些微的紅腫,看上去楚楚可憐,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些許迷茫和無辜。

  河武念的心立刻就糾緊了,劉泰武這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到底要對馬智鬱怎麼樣?

  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揚起手上的手機,咆哮道「給我查,這個號碼最後的通訊位置!」

  警鈴鳴叫,一聲接著一聲,大隊的員警隊伍匆匆跑進海灘,卻只對上了少女有些迷茫的眼神。

  河泰武仔細打量著少女,確認她毫髮無損之後松了口氣,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問道「那小子去哪兒了?「

  少女還沒來得及回答,楊鐵坤就接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後一臉沉重「第五次案件,已經發生了。」

  一名漂亮的女子死在了花房之內。


第9章 第六案 另一岬童夷事件(上)

  馬智鬱坐在電腦桌前,畫著自己的漫畫,心裡有略微的不爽。

  好吧,她承認,她是十分的不爽。

  她和石頭和尚大吵了一架,在第五次岬童夷事件發生之後,在海灘和石頭和尚遇見之時。

  原因很簡單,自然是為了劉泰武。

  她到了現在也依舊非常不解,為什麼石頭和尚對泰武歐巴總是心懷如此之大的偏見。

  堅持認為他就是岬童夷呢?

  甚至還認為把她帶走的行為是完全的出自不懷好意的。

  他有什麼不懷好意,最不懷好意的,就是想要找個機會對自己進行愛的告白啊。

  對此,少女有些洋洋得意。

  可是,無論她怎麼解釋,石頭和尚也無法相信,泰武歐巴的清白。

  最好的證明不就是自己嗎?如果歐巴真的是變態殺人魔的話,自己怎麼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呢?

  但是,但是的但是。

  最讓馬智鬱不爽的,還是劉泰武這個混蛋。

  已經三天了,更準確的說是已經過了三天零九個小時,他居然半點也不見消息。

  什麼情況啊,現在這是?

  少女有些氣悶。

  他這是一個作為男朋友該有的行為嗎?在自己答應他的告白之後?

  馬智鬱手指在手機螢幕上來回滑動,有好幾次都想直接撥過去質問個究竟,但是卻又硬生生的按捺住了。

  愛情的遊戲中,誰先忍不住,誰就輸了。

  何況,她可是女生啊,怎麼能讓她先聯繫呢?

  太不像話了!

  馬智鬱越想越氣憤,狠狠的盯著手機螢幕,力道仿佛能將螢幕燒穿。

  該死的,信不信她馬上就分手啊!

  這混蛋小子。

  少女越想越覺得委屈,腦海中那日海灘定情的情景又再一次浮現。

  自己,是不是答應得,有點太快了?

  少女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一般,這種情況下,是不是該欲擒又故縱一下下?推拉的功夫做得好些,免得他以為自己那麼好到手,完全不放在心上?

  哎哎哎哎哎哎哎!

  少女扶額,幾乎想要垂淚,果然是自己那日表現得太過饑渴嗎?那神情,那動作,活像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

  可是,可是,的的確確就是幾百年沒見過男人哇!

  「馬智鬱!馬智鬱!」耳邊傳來熟悉的叫喊聲。

  擁有如此之大,如此,嗯,特別的嗓門者,自然唯有馬畫家她家的母上大人是也。

  自從那日自己莫名消失好一段時間,雖然後來自己斬釘截鐵的宣誓,自己一直都在和親故在一起,是員警大驚小怪,還是被老娘臭駡了一頓,自此對自己的管制越發嚴格。

  天天除了讓自己去幫她招呼客人還是招呼客人。

  自認為,擁有一份高尚職業的馬智郁小朋友自然對茶水小妹一職嗤之以鼻,但是奈何她光芒萬丈的職業在老娘眼中實在不值一提,所以她也就只能捏著鼻子,乖乖幹活。

  馬智鬱無精打采的下了樓。

  她老娘頗有生意頭腦,將一樓改成了一家炸雞店,雖然不算客似雲來,但生意還算勉強。

  但是,奇怪的是,一向對自己不是恨鐵不成鋼就是橫眉冷眼的老娘居然破天荒的對自己露出一臉菊花般燦爛的微笑。

  指了指一處,特意壓低聲音「那邊那位帥哥是來找你的。我剛才已經打聽過了,這孩子可是住在江南的人啊。」

  順著老娘的示意瞟了一眼,果然……

  馬智鬱的心,不知為何,安定了幾分,但是面上還是帶著一貫的懶洋洋的神氣。

  馬家媽媽看著女兒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十分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這種男人啊,好好把握,我看他比那個成天就知道抓賊的刑警好多了!」

  看偶媽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馬智鬱更不知道該如何表情,果然,自己非要將高冷氣質貫徹到底才好,不然,就沖偶媽這模樣,不幫著把自己賣了就不錯了。

  於是,一臉「高冷」的馬智郁走到劉泰武面前,神色傲慢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她這表情很妙,因為恨劉泰武恨得咬牙切齒,日日夜夜都在腦海裡構思,自己見到他該如何表情,所以此時做來,無比的水到渠成。

  懶洋洋的聲音「想要吃什麼?」

  容貌秀氣的青年抬眸看了少女一眼,似乎覺得自己的小女友這幅神氣十分有趣,唇角微微勾了勾,眼神定定「你。」

  馬智鬱呆了一下,眨了眨眼,才聽懂了他的意思,臉瞬間成了個大番茄,先前什麼什麼高冷氣質還有矜持下馬威什麼的,通通都給他忘到了九霄雲外。

  只剩下傻傻的盯著青年那張特好看的臉一個勁瞧。

  青年唇邊笑容更甚,聲音柔軟「看來幾天不見,似乎很想我啊!」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少女立刻便恢復正常,先前計畫的什麼什麼氣質矜持和下馬威通通都回來了。

  她先是下意識的看了母親一眼,確認正忙著招呼客人的她沒有聽到這個傢伙無恥的話語,繼而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這位顧客,請您好好點餐,不要說些無關的話題,不然我可以去告您性騷擾!」

  青年無辜的眨了眨眼「那到了員警所要怎麼說?我的女朋友嫌棄我對她不夠熱情,為了報復我就告我性騷擾,想要我到監獄裡好好冷靜幾天,出來以後重新做人改頭換面好好對她?嗯……。」他摩挲了一下下巴,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十分可靠。

  馬智鬱快要被他的無恥打敗了,冷著臉,最後只硬邦邦的沖他扔出一句「誰是你的女朋友啊!我跟你一點都不熟,完全不認識!」

  「啊?原來我們一點都不認識啊?不過我流覽了你的sns了,我發現你新傳了照片,說你交了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男朋友跟我長得特別的像,不如你介紹給我認識一下,說不定我們還是什麼失散多年的孿生兄弟什麼的?」

  「……。」

  馬智鬱扯著嘴角「會有那麼一天的。」

  卻見青年唇邊含笑,已經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少女桌上的手,捏了一把「我們走吧?」

  馬智鬱愣了一下,倒是沒反應過來自己要收手「去,去哪兒?」

  青年眨眨眼「約會啊,這是身為男朋友的福利對不對?」

  馬智鬱傲嬌的轉過臉「誰想和你約會啊,我還要幫著我偶媽招呼客人呢?」

  「這很簡單。」青年黑眸如水「我訂二十份炸雞,麻煩這位小妹幫我送到家了?」

  「二十份?」馬智鬱皺著臉「吃得完嗎?」

  青年故作煩惱的想了想「也許可能不夠吃吧,要知道,我女朋友是只豬啊!」

  馬智鬱瞪大眼。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於是乎,結果便是,馬姑娘一本正經的沖母親彙報了一下這單生意,馬媽媽自然欣然同意,臨了還拉著女兒的手,從女兒一陣擠眉弄眼「多好的機會啊,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馬智鬱很不爽,於是輕咳一聲,從母親擺出為難的表情「偶媽,那個,我和他真的只是認識的關係而已。」

  馬母毫不相信「別騙我了,我還看不出來。」

  馬智鬱一臉艱難「是真的,就算我想追他,也到不了手啊,因為,因為……他其實是個gay。」

  馬母瞪大雙眼。

  馬智鬱微笑的走開了。

  臨走還聽見了母親的念叨聲「怎麼這年頭稍微好模樣的男生都喜歡男人啊,這世道是怎麼了,太可怕了!」

  出了店門,馬智鬱毫不客氣的將大包小包食物塞到新男友手上,「拿著!」

  幫女朋友提東西,也是男友的義務啊。

  少女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等一下,我們不是去約會嗎?為什麼是去你家?」

  青年眨眼「這兩者有什麼衝突嗎?」

  少女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更新撒,終於考完了,進入日更模式


第10章 第六案 另一岬童夷事件

  馬智鬱瞬間呆在了原地,腦子裡幾個字眼來回的晃動。

  約會……家……約會,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到底想幹什麼?

  少女小臉紅了又白,下意識的抱緊胸口,如臨大敵的看著青年。

  青年卻毫無所覺,抱著沉沉的物品,走向自己的摩托車。

  馬智鬱皺了皺臉,對方無動於衷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自作多情,想了想,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上了男友的摩托車。

  被拉到人家家裡的時候,少女總算是開了眼界。

  這時候,她才想起母親先前對她說的話

  「那孩子可是住在江南的人啊!」

  她腦海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大!

  劉泰武的家裡,出乎她意料的大。

  寬敞華麗,卻也出乎意料的冷清。

  偌大的一個房子裡,只有劉泰武一個人,當然,現在還多了個他的現任小女友。

  馬智鬱左顧右盼「你家裡的其他人呢?都……不在嗎」

  劉泰武眨了眨眼「噢,因為你來了嘛。」

  馬智鬱「……。」

  誰來告訴一下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再度湧上心頭,馬智鬱狠狠的攥著衣服,心裡又是戒備又是不安,當然,不可否認,她還有一絲絲小小的興奮感。

  可是,當她的目光轉移到青年身上的時候,又立刻沉了下來,少女臉瞬間黑了。

  只因為……她男友,將重重的炸雞扔在了沙發上,然後,當著自己美貌如花的現任女友的面,躺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

  太,太過分了!

  太,太欺負人了!

  無視人也不是這麼個無視法啊!

  馬智鬱插著腰,走到沙發前,陰森森的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青年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著火冒三丈的女友,一臉疑惑「睡覺啊!」

  那表情分明寫的是「這都看不出來我果然是太高估你的智商了啊。」

  馬智鬱氣結,大聲道「我看不出來這個嗎?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睡覺,我們不是來約會的嗎?」

  劉泰武拼命的睜著眼睛,一臉無可奈何「我也不想啊,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我的女朋友長得太不怎麼樣了,性格也太無趣,勉強我自己和她約會實在是做不了啊,為了不傷害她自尊心,我也只能睡覺了,只希望她能有眼力見一些,自己走吧。」

  馬智鬱這個時候已經氣得說不出來話了,少女咬了咬牙,惡狠狠的道「好,我要分手,現在就,分手之後我馬上去找石頭和尚!」

  劉泰武一臉不忍目睹「你就不能換個人嗎?不過也對,別人的眼光也沒有那麼差!」

  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馬智鬱一扭身,大步邁開來。

  她只向前走了一步,作勢要離開,但其實那一秒心裡想的是,

  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生氣,哼!你也太小瞧我了,既然你不主動,那就換我主動好了,也讓你瞧瞧,被長得不怎麼樣,性格又無趣的女友吃掉的感受!

  不得不說,馬智郁小女王該霸氣的時候還是十分霸氣的,人家只將腿向前邁了一步,身子便立刻往後屈,迅速選擇一百八十度,猛地撲到躺在沙發上的某人身上。

  總的來說,她這個計畫還是十分可行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意外就是,在她迅速轉身準備給無良男友來個措手不及的時候,某位無良男友也在同一時間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腿,結果便導致,少女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無良男友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她天天吃著賣不出去的炸雞吃得太肥,還是劉泰武躺著胳膊沒有力氣,竟然沒有抓住她。

  於是乎,一對小夫妻就這麼抱成團滾下了沙發,並且沿著冰涼的地面滾啊滾啊,滾成了一團。

  肢體交纏,極盡曖昧。

  究竟是怎麼個曖昧法馬智鬱並不太曉得,她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大腿夾住了劉泰武的雙腿,劉泰武的手臂攬著她的背,她長長的頭髮甚至都纏在了青年身上,並且,臉頰對著臉頰,呼吸相對。

  馬智鬱還沒來得及臉紅羞澀甚至驚呼色狼一下下。

  劉泰武他家裡的門就開了。

  這位元大哥家裡用的是密碼鎖,按動的時候倒是發出了響聲,可是這種時候,想要掙脫開來,擺出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們一點都不認識我只是路過的姿態也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馬智鬱只來得及對上美麗女子震驚的眼神。

  看著女人瞪大著雙眼。

  少女幽幽的想,自己是傻帽嗎?

  這種時候,不應該把臉給遮住不讓別人看見嗎?自己看什麼看,唯恐不被人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

  但是,自己現在這是在幹什麼啊?

  當地上的小情侶們一臉尷尬的分開,站在門口的女子已經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只不過,這種情況,她不知道還該不該進去。

  馬智鬱還在低著頭一臉糾結加哀傷,劉泰武已經揚起笑臉,輕輕的叫了一聲「偶媽。」

  門口的女子回了一個微笑,笑容裡幾分真心,幾分假意,誰也不知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倒是馬智鬱,結結實實的被劉泰武這聲「偶媽」給嚇了一跳,待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劉家媽媽的時候,心裡又結結實實的閃過一個念頭。

  完蛋了!

  完蛋了!

  通姦還被人家偶媽給抓到了!

  自己將來還怎麼活啊!

  呸!呸!呸!什麼通姦啊,說話真難聽,自己這個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一個小小的誤會。

  不過,告訴伯母,她會信嗎?

  會嗎?會嗎?

  馬智鬱的頭垂得更低了,這下伯母對自己的印象一定糟糕透了,輕薄而又無禮的女子,哪家大人會喜歡啊。

  等一下,自己在乎這個幹什麼?自己將來又不一定要和歐巴結婚。

  不不不不,自己絕對不是在乎那個混蛋,只不過在乎的,是在長輩面前自己的形象,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少女不斷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劉泰武開口了「偶媽,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事先也不打個電話。」

  劉母這個時候已經走進了門口,將行李拖了進來,看了劉泰武一眼,眼神似笑非笑「我為什麼回來你還不知道嗎?」似乎是顧忌到馬智鬱的存在,她的語氣又柔和了幾分「這位是?」

  劉泰武轉了下頭,看著頭已經快要垂到地上的少女,唇角連他也未曾察覺的露出一個笑容「這是我的偶媽,打招呼吧!」

  馬智鬱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深深的鞠躬「您好,我是馬智鬱,是,是歐巴的親故。」

  劉母點頭示意,看著少女的眼神,充斥著濃濃的好感,倒是比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親熱幾分。

  不過,馬智鬱低著頭,自然是看不見的。

  她匆匆的行了禮,就萬分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實在是太失禮了,我改天再來問候吧,伯母,長途跋涉幸苦了,好好休息吧。」

  說完便立刻落荒而逃,劉母還沒反應過來,人家就已經消失了。

  馬智鬱走後,看著門口,劉母露出一個微笑「看著倒是像個好孩子。」

  「是啊,確實是好孩子。」劉泰武介面道「跟我不一樣。」

  他用的是調笑的語氣,但是劉母面上,卻半點沒有笑容,反倒是又提到了馬智鬱「剛才那個孩子,你們結婚吧。」

  劉泰武一滯,眨了眨眼,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偶媽,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母歎氣「她是個好孩子,難道你不喜歡她嗎?」

  劉泰武倒是不置可否,反而嘲笑道「偶媽該不會以為,結了婚,就能夠改變我吧。」

  劉母緊緊的抿唇,並不接話。

  這對母子的相處模式,總是十分異常。

  這時候,劉泰武的手機突然響了,劉泰武看了下來電顯示,眉心微微皺了皺。

  拿著手機,背著母親,接聽。

  「我不是說過,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我出獄了。」


第11章 第六案 另一岬童夷事件(下)

  劉泰武戴著頂棒球帽,一溜兒鑽進了路旁的一輛破舊的計程車內。

  計程車的司機是名模樣平常的中年男子,身形稍顯瘦弱。

  劉泰武進了車後,計程車卻沒有啟動,甚至連這位司機,也沒有開口詢問客人打算去哪兒。

  一切的一切,都隱隱透出那麼一股非同尋常的勁兒。

  就像,一場老早就預備好了的,會面。

  劉泰武坐在後方位置上,掏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輕輕的拋起,語氣也連同他的動作一般漫不經心。

  「我看你最近過得倒是十分悠閒啊。」司機微微側頭,打量著青年的臉色,幽幽的道。

  劉泰武倒是不置可否,轉移了話題「我之前似乎說過,就算出獄了,也不需要來找我了,我們的關係,也早該結束了。」

  司機的臉色微微一變,繼而一笑「可不能說結束就結束啊,現在事情才只進行到了一半,沒有我,你一個人能做好嗎?」

  劉泰武的唇角嘲諷似的上揚了一下「why not」

  司機臉色一正「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太過的自信,恐怕你會承擔不起。」

  「那是我的事。」劉泰武懶洋洋的繼續把玩著他手上的打火機,眼色微微一暗「就算需要合作,我也只跟真正的岬童夷合作。」

  他頭微微向前,目光緊緊盯著自從他說出那句話後司機便變得異常緊繃的肩線,語氣輕輕「my hero,are you」

  司機臉色微變,「你憑什麼說我不是,我可是會打魚結啊!」

  「是嗎?」劉泰武舒服的將身體往後一倒,「你說你是真正的岬童夷,那麼第十次案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能知道嗎?」

  司機怒氣滿滿的轉過頭「我說過,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那好。」青年眼眸劃過一絲的微光,像極了深淵之中的惡魔「那麼第六次案件,你來做吧。」

  「偶媽,我走了!」拿好東西,馬智鬱對母上大人揮手告別。

  結果,得到的只是自家偶媽肥碩的屁股。

  馬智鬱抱怨般的微微嘟了嘟嘴,今天她得要去廟裡般大師打理一下生意,像今天這種日子,前來祈禱的香客總是特別的多,哪個人沒有點煩心事呢?哪個人不需要將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拜託神佛呢?

  廟宇平日裡素來冷清,但是一到這種時候,人手就不夠用了。

  她自問雖然還在同石頭和尚吵架兼冷戰,但是大師同樣也是她的朋友,該幫忙還是得幫,她也不過在事後,小小的收上一筆勞務費,但是廟裡香火如此鼎盛,大師應該也不會在意這等小錢的是不是?

  少女把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與其將勞務費讓給別人,還不如由她來代勞了。

  少女提著東西,向廟裡出發!

  其實,在這種時候,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去見石頭和尚。

  光她劈腿找了個新男友的事情不說,這種事情也沒看出石頭和尚有個多麼的介意。

  她和石頭和尚真正的阻隔,還在於劉泰武。

  石頭和尚堅持認為,泰武歐巴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岬童夷。

  但是她則堅持,泰武歐巴必定是無辜的。

  一來二去,有了爭端,他們的關係自然不如先前融洽。

  其實,少女的心裡,也確實有著小小的不確定。

  要說可疑,泰武歐巴並不是完全沒有的。

  就連她自己,在被帶到海灘的時候,還真的懷疑過歐巴是不是真的打算在那兒把她殺了吧?當然,事實證明他沒有,還跟她表白了。

  想到這裡,少女的心裡,有些甜滋滋的,繼而立刻又將自己罵了一頓。

  馬智鬱,你是不是花癡?

  那傢伙自從把你弄到手之後無疑對你囂張了許多,你要是再這麼花癡下去,只能被那混蛋欺負的。

  少女恨恨的想到。

  自從在他家裡鬧出個大誤會還被他偶媽抓到了,他對她的聯繫又單方面的消失了,好像根本就對她不感興趣。

  混蛋啊混蛋,這種事情不該主動打個電話來安慰我的嗎?

  夜晚的寺廟超乎尋常般的熱鬧,馬智鬱賣祈禱燈籠賣得個熱火朝天,她真的很覺得自己非常的具有做生意的天賦,也許將來不做漫畫家而改去做生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那個本事將燈籠以最貴的價格賣掉的。

  當然,期間她還收到了大師責怪的眼神,似乎在譴責她的貪財。

  哼!

  我要是不貪財,大師你哪來的錢維修寺廟,哪兒來的錢繼續去養你那一堆又一堆的小拖油瓶啊。

  我就是貪財,怎麼了?

  少女心中十分的忿忿不平,下意識的看了看手機,一不留神,她賣燈籠都賣得這麼晚了,說是要來許願順便看女兒的偶媽怎麼還不來,是路上耽擱了嗎?

  少女這般想著,撥了一下母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

  馬智鬱很是不爽,這個偶媽,必定又是去買東西忘記了時間,聯手機響了也不知道。

  於是,她又撥了一個。

  依然沒有人接聽。

  少女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雖然偶媽不接電話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不知為何,她心裡就是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是不是,自己最近的兇殺片看得太多了?

  她並不知道,此時在離寺廟不遠處的一片草地裡,停著一輛看上去有些破舊的計程車,車子裡,手機鈴聲大作,毫不停歇。

  但是它的主人,此時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至於路過的人,沒有路過的人。

  馬母倒在草地之上,雙手擺出懇求的態度,痛哭流涕,不停的哀求,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落到了如今這個田地的,她不過就是興沖沖地的買好了東西,又興沖沖地搭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去位置有些偏僻的寺廟去看女兒兼許願,她也不過是為人熱情了一點,路上與這位看起來很善良的司機大叔多說了幾句話。

  但是,但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位大叔看起來其貌不揚,為人懦弱,居然還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這個大叔就打算把她殺掉。

  都說人在死之前會想起很多很多事,想起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許多難忘的記憶,甚至是很多自以為已經忘掉了的卻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但是,現在,她在臨死前的一刻,卻什麼都沒想。

  因為,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已經淹沒了她的整個身心。

  害怕得什麼都想不出來。

  馬智鬱一連打了好些電話,都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微微的煩躁了起來,連生意都沒有了心情繼續做下去。

  這種時候,她應該打電話給石頭和尚的,畢竟石頭和尚是刑警,對她家也那麼瞭解。

  但是,現在他們還在冷戰中……

  少女微微猶豫,在手機上按了半天,鬼使神差的打了另一個電話。

  一個她也十分不想打的電話。

  「丫頭?」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個略帶些清冷的聲音。

  劉泰武語氣溫和的掛斷電話,他此時正坐在摩托車上,摩托車的旁邊,是一輛看上去略顯陳舊的計程車,從車窗裡望過去,甚至還能看到一個被主人遺忘的手機不停的閃動著亮光,上面是未接來電。

  既然是試探,他怎麼可能不來看看。抬起手中的望眼鏡,目光所及,是兩個晃動著的人影,

  劉泰武輕輕的歎了口氣,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露出一個微笑。


第12章 第七案 飛機殺人事件(上)

  當馬智鬱接到電話,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她正在吃著肥的流油的雞腿的肥的流油的胖偶媽。

  這,這是什麼情況?

  馬智鬱嘴角微微一抽。

  她想像之中,被歹徒襲擊受傷住院甚至留下了心裡陰影的,她淒淒慘慘的偶媽在哪兒?

  在哪兒?

  馬家媽媽一看見寶貝女兒,頓時雞腿也不吃了,哭天喊地的撲上來「女兒啊,我的女兒啊,偶媽差點以為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你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麼危險,嚇得我啊,現在的心還在一直的跳。」

  馬智鬱僵硬著身體,心說,我看出來了,你真的很害怕,所以你就化害怕為食欲,開始吃雞腿了?

  話說這家醫院也太不靠譜了吧,讓病人吃這麼油膩的東西真的好嗎真的好嗎?

  馬家媽媽哭完,一擦臉,連聲問道「對了,我們家劉女婿呢?」

  劉女婿?

  劉女婿?

  馬智鬱瞬間瞪大眼睛,老天爺啊,誰來告訴告訴她,這個劉女婿是誰啊?

  是誰啊?

  「劉女婿可是把你偶媽救出來的恩人啊!」老娘諄諄告誡道「你可要好好的謝謝他。」

  馬智郁這下連哭都不會了,就算是把你救出火坑的恩人,也不需要一口一個「劉女婿」叫得那麼親熱吧,人家救了你,你就把女兒許給人家了?你答應我可沒說要以身相許啊,我連人都沒見過呢?偶媽啊偶媽?您能不能給我留點人權啊!

  似乎是發覺女兒臉色不好看,馬家媽媽瞅了她一眼,又開始長籲短歎道「我也知道有些委屈你了,哎!這個劉女婿什麼都好,怎麼偏偏就喜歡男人呢?不過沒關係,我女兒這麼漂亮,一定能讓他動心的!」

  馬智鬱僵著身子,只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差錯。

  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偶媽啊偶媽,敢情你是把你女兒介紹給了一個同性戀,這是親媽嗎?是嗎?

  不過,等,等一下……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橋段有些似曾相識呢?

  少女瞪大眼睛,聲音有些發緊「偶媽,你說的那個劉女婿,該不會是……。」

  馬媽媽笑著連連點頭「就是上次來我們家的那個帥氣小夥子啊。」

  馬智鬱聽完,默默的轉過身去。

  馬智鬱來到咖啡店,正好看見她家帥氣的服務生正將包裝好的蛋糕遞到了女顧客手中,服務生笑容璀璨如天上星辰,女顧客臉頰邊的紅暈燦爛如紅霞。

  這個,場景,無比相襯。

  也,無比的礙眼。

  那女顧客買完蛋糕卻賴在旁邊不肯離開,臉頰紅撲撲的,笑容無比甜美「歐巴,你一般都什麼時候來店裡啊,一天工作幾個小時啊,忙不忙?」

  什麼玩意?

  歐巴?

  馬智郁簡直連唾棄都不想唾棄了,這位大媽拜託看准了人再叫好嗎?

  看她那一臉的皺紋,起碼都有三十了,叫誰歐巴啊?

  於是,少女咯噔咯噔的跑了過去,眼眶泛紅,順手就將手上的包砸了過去,青年微微一側身,沒砸著,卻見少女已經開始哭訴「你說,你說,你這個該死的狐狸精,到底用了什麼妖術,明明歐巴都要和我結婚了,卻為了你,要悔婚,說心裡只有你一個,你可是男人啊,不要臉,簡直不要臉!」

  她一番話連哭帶砸,蠻橫無比。

  劉泰武,劉泰武已經驚呆了,甚至連閃躲都忘記了。

  這丫頭,是老天派下來懲罰他的嗎?

  等馬智鬱撒完潑,那個女顧客早就被她嚇得連影子都沒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咖啡店一干客人們。

  馬智鬱卻對自己的戰果十分得意,早該如此了,歐巴連自己都見不著,居然讓他們天天來看,太不像話了!

  於是乎,馬小女王就一屁股坐了下來,順便還點了杯咖啡。

  其姿態語氣,悠閒無比。

  劉泰武看著空空如也的店內,開始在想這個月會不會被老闆辭退的問題了。

  很快,咖啡端了上來。

  少女盯著青年,倒是毫無方才的蠻橫態度,臉頰紅撲撲的像只羞澀的小白兔「歐巴,是你救了我偶媽嗎?」

  劉泰武順便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微微一笑。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少女的聲音裡,夾雜著幾許甜蜜幾許羞澀。

  「哦,你剛好打電話來,說讓我去幫忙找一下你偶媽,可是那時候我正準備去廟裡找你,結果就剛好撞見了。」

  「找我啊。」少女壓低聲音,不知道喜滋滋的在想什麼,末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太過花癡了,立刻恢復常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岬童夷已經被抓到了,大家以後都可以安心了。」我也可以安心了,因為不用再懷疑你了。

  那可說不準。劉泰武的視線落在窗外不遠處的警察局標誌上,悠悠的想。

  而此時此刻,咖啡店裡有一對小情侶,正在進行著愛的交談,而炸雞店裡,也有一對母親,在進行著有愛的交談。

  這場無比有愛的交談究竟是以何種方式如何開始如何進行的,沒有人知道,但是,結果,卻十分顯而易見。

  因為當晚上馬智鬱回到家後,就被她親愛的母上大人告知,她要出國留學了。

  什麼玩意?

  馬智郁盯著自家母上大人的臉猛瞧,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理解自己老娘的思維了,是自己老了嗎?

  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

  她出的哪門子的國?

  馬家媽媽高高興興的向她解釋道「今天你家那位,他偶媽來了我店裡,我這才知道。」她盯著女兒,眼神裡有責怪也有興奮「你們早就開始交往了啊,你這該死的丫頭,居然還騙我說他是個Gay。」

  馬智鬱訕訕。想起那日見到劉泰武偶媽的窘境,突然想到,莫不是來告狀的吧?

  「總之。」馬媽媽高高興興的總結「他偶媽說打算送他出國留學,準備幫你也辦一個,想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馬智郁這下完全傻了,這是什麼情況,看偶媽這種模樣,這件事情似乎不像假的,但是歐巴根本提都沒有提過啊,還是這純粹是歐巴的偶媽自作主張。

  至於要出國什麼的,雖然聽起來似乎很不錯,但是老實說,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是否真的要拋下眼前熟悉的一切,拋下她的偶媽,到異國他鄉去。

  看見女兒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樣,臉上絲毫沒有露出任何的歡欣色彩,馬家媽媽有些擔心「你這丫頭,該不會不想去吧?」

  馬智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老娘一巴掌拍到後腦勺上,老娘無比的恨鐵不成鋼「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怎麼就能這麼白白錯過,何況,你打算讓你自己的男朋友獨自一人去,那裡洋妞這麼多,男人很快就會變心的啊!傻丫頭。」

  馬智鬱有些無語。

  卻見她偶媽由突然轉了語氣,哽咽道「其實我以前就打算讓你去了,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丫頭在國內念不下去書,和親故玩得也不好,可惜你阿爸死得太早,我沒那個能力,這次有了機會,我還想著要圓一圓這個夢呢。」

  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母親突然轉了風格,無比的憂傷哀愁如文藝少女,馬智郁完全的招架不住,連忙伸出手去握住她偶媽的手「偶媽你別哭,我去就是了啊。」

  「這還差不多。」馬家媽媽迅速擦掉眼淚,恢復了往常的面色。

  馬智鬱目瞪口呆,她是不是被騙了?


第13章 第七案 飛機殺人事件(下)

  馬智鬱直到暈暈乎乎的帶上行李,暈暈乎乎的上了飛機,暈暈乎乎的坐在了劉泰武的身旁。

  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只疑這一切的一切,是否都只是一場夢境。

  如果是夢境,這也太殘酷了吧。

  看著陌生的環境,少女欲哭無淚。

  為什麼她這種被自家老娘打包賣了還順便贈送了一盒炸雞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啊。

  對於即將到來的新環境,少女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絲絲的局促。

  本來,她年紀也不算大,孤身一人去國外,總是會害怕的。

  雖然,也不算孤身一人啦。

  少女下意識的偏過頭去,帶著些許少女的羞澀,打量著身旁的青年。

  她還沒有如此仔細的看過他的模樣。

  看過,他的眉,他的眼,以及他眉宇中帶著那股鋒利。

  少女突然微微的皺了皺眉,她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因為,歐巴今天似乎有些異常。

  異常得不像話。

  雖然最近把她追到手之後,歐巴這混蛋認為大魚已經落網,對她的態度時而冷淡時而熱情。

  但卻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的,生疏。

  看著青年沉寂的眉眼,少女萬般思緒都仿佛沉在心頭,什麼也說不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事情的發展,的的確確就是有些不對勁,因為出國這檔子事,不是由歐巴向自己提的,而是由歐巴他的偶媽提的,歐巴自始至終都沒有就這件事給她任何的交代。

  而這兩天,因為忙著出國的事情,他們之間的聯繫,也淡了下來。

  歐巴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她似乎有些瞧不明白了。

  歐巴,這是,不願意嗎?

  但是,不願意就不去便好了,雖然他們之間交往的時間還不長,但是馬智鬱卻本能的知道,依照他的個性,如果是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是沒有人能夠勉強的,即使是親生父母也是一樣。

  這種信心由來已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般篤定。

  所以說,歐巴根本不是不願意去吧。

  少女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沉重,不妙的預感再次襲來,不過她卻沒有很在意,因為無數的是誰告訴過她。

  她的預感,根本一點都不可靠。

  那是什麼原因,是,和她一樣,也在擔心嗎?

  想到是這個原因,再看看劉泰武沉著的一張臉,不知道為什麼,馬智鬱有點想笑。

  為了不被發覺,她端起水喝了一大口,餘光卻掃到,一旁的漂亮空姐,似乎正用異常的眼光打量著他們。

  更準確來說,是打量著劉泰武。

  馬智鬱有些不悅了,這個空姐她卻是認識,自從他們上飛機開始,就一直用奇怪的眼神在看著歐巴。

  明顯,是被歐巴的美色所迷。

  哼!

  歐巴這混蛋一貫會這麼招蜂引蝶的。

  馬智鬱心裡不住的嘟囔著,重重的放下水杯,卻看見一旁的劉泰武手上正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其實馬智郁同學對什麼新聞啊天氣啊國計民生啊諸如此類的東西半點興趣也沒有,這一點是完全遺傳自她老娘,所以她們家從來就不訂報紙,唯一有一次還是買了花生油贈送的,她老娘全部拿來包垃圾去了。

  但是,你男人喜歡你也要表現出自己很感興趣的樣子啊。

  馬智郁在心裡頭暗暗握拳,亮著眼睛,伸手去拿報紙「今天有什麼新聞啊,我也想看看。」

  出乎意料的,劉泰武似乎被她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將報紙藏得更遠。

  馬智鬱微微一愣。

  劉泰武多半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卻也沒解釋,反而匆匆的將報紙收好,站起身,離開位置。

  不是吧?

  少女眨了眨眼,半天沒有回過神,他這這就生氣了?

  自己也沒幹什麼啊?

  前方傳來青年乾巴巴的一句話「去趟洗手間。」

  去唄去唄,我又不攔著你。

  也沒有打算跟著去男洗手間瞻仰啊。

  少女在心中嘟囔,目光又再次落到了被劉泰武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上,心裡不由生出一絲好奇。

  報紙上有什麼東西?

  讓他不想給自己看到。

  事後馬智鬱無數次後悔,當時她不應該手賤去翻閱報紙的,如果當時她沒有看到報紙,後來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那麼她和劉泰武,還能好端端的,繼續去做他們的情侶。

  但是,真的能嗎?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馬智鬱心想,她一定還會去翻報紙的,因為人類的好奇心,是無論如何也克制不了的。

  報紙看上去很普通,和她曾經見過的任何報紙都沒什麼不同。

  但是它的標題,赫然便是

  「富二代居然是變態殺人犯?」

  下方,還附了一張劉泰武的照片,拍得清晰無比。

  馬智鬱一瞬間就呆住了,只覺得手腳冰涼,大腦一時之間完全無法運轉。

  原來,竟然是因為這個嗎?

  歐巴如此異常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嗎?

  她許久不接觸新聞,居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編排她的心上人的。

  當年石頭和尚被誣陷為岬童夷的時候,她也曾經在網上和憤怒的網友對峙過,深深知道言論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有的時候甚至能夠摧毀一個人。

  自己,簡直是個笨蛋,原來,原來歐巴一直都是處在這種壓力之下的,自己剛才居然還以為歐巴也是害羞。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那一瞬間,馬智鬱甚至都開始有些恨警察局了,因為石頭和尚的原因,她平日裡也接觸了不少警察局的事務,深深明白,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警方的默許,是不可能被報紙如此公開的,最至少,那張照片就不可能拍得如此清晰。

  警察局,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讓歐巴染上殺人犯的污點。

  憑什麼?因為他們無能抓不到罪犯,就想用她的歐巴來頂罪?

  少女氣得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之大,令整個機艙都紛紛側目,她卻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只想快點找到劉泰武,好好安慰他,告訴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指責你,我也一定會相信你的。

  這般想著,少女便順著方才劉泰武離開的方向「蹬蹬瞪」的跑了過去。

  而此時,漂亮而年輕的空姐正在和人打電話「那個報紙上說的那個殺人犯,就是那個劉泰武,我看見他了。」

  「他搭乘了我們航班,哎,好可怕啊,你沒看見他那個眼神,總是陰森森的,就像個殺人犯。」

  「好啊好啊,一會兒我偷拍幾張照片給你看看,也不知道我們國家是怎麼回事的,這種人居然也讓他上飛機……。」

  空姐的話,截然而止。

  下一秒,她驚恐的瞪大眼睛,因為在她身後,容貌俊秀的青年正對她微笑。

  笑容璀璨如天邊星辰,又純淨如冬日冰雪。

  卻可怕無比,叫人不寒而慄,仿佛看見了,魔鬼的微笑。

  下一秒,空姐的意識便陷入了黑暗。

  自此,她便也再無醒過來的機會了。

  青年唇邊掛著似有還無的笑意,手上的動作卻俐落無比,纖細的耳機線一點點的纏上了女子潔白的脖頸。

  收緊,收緊……

  待他起身,完成所有工作的時候,卻赫然發現,一直被用來遮擋的幕簾被人掀開了。

  漂亮的少女直愣愣的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如雪。

  仿佛看見了這個世上最可怕,最難以接受的事實。


第14章 殺人狂是我男友?

  不小的機室,一對男女相對而立,氣氛沉重而生悶。

  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在海灘邊盡情歡笑的情侶,到了現在,到了現在。

  馬智郁白著一張臉,竭力擠出一個笑容,顫抖著聲音叫著「歐……巴……。」她在拼命使她的語調正常,但是顫抖著的雙手,卻早就出賣了她。

  劉泰武站直身體,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容貌依然纖細而俊秀,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好似被少女撞破的,不是喪心病狂的殺人案,而只是剛才在街邊摘了路邊的一盆花葉。

  就是這般的冷靜淡然,才叫人齒冷。

  人命對於他而言,究竟是什麼?

  劉泰武看著馬智鬱,突然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同他平時那般,純潔秀麗的笑容,帶一分妖嬈之氣,沖馬智鬱撲面而來。

  少女緊緊咬著嘴唇,卻見面前的男友輕輕的道「真聰明。」

  這似乎是一個奇怪的誇獎,配合眼前的場景,更有著奇妙的違和感。但是,劉泰武,卻是,真真正正的,在誇獎馬智鬱。

  誇獎她聰明。

  明明發生了如此不得了了事情,她也明明害怕得不得了,卻依然一如往常的同他說話,控制著自己,不發出害怕或是絕望的尖叫。

  因為她也明白,如果她一旦發出什麼聲響,那麼他劉泰武殺人這件事,就不可避免的板上釘釘了,全飛機上的人,都會知曉。也不知道,她潛意識裡這麼做,到底是在保護誰?飛機上的乘客?還是他?又或者,是在保護著自己。

  因為如果這件事被她揭露,那她深深明白,自己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她。

  真是的,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啊。

  馬智鬱雖然不懂這句輕飄飄的話下暗藏著的所有意思,但是臉色卻更白了幾分,聲音顫抖「歐……巴,你……你這是在做,做什麼?」

  劉泰武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轉過身,拿起纏在空姐屍體之上的耳機線,沖馬智鬱方向走了一步。

  看著劉泰武前進,馬智鬱身子一動不動。

  明明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快跑快跑!

  但她依然一動不動。

  沒有後退,也許,她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身子僵持著無法動作,也許,只是她本能的,就

  是不想動。

  如果她這個時候跑了,不就承認,歐巴就是殺人兇手了嗎?

  儘管少女在不斷的為自己打著氣,但當冰涼的耳機線纏過自己潔白的手腕的時候,當末端被打了一個漂亮的魚姐的時候,當視野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心生絕望。

  在絕望之中,少女破格居然不在害怕,只是抬了抬眸,看著外面的青年,輕聲問道「歐巴,你會殺了我嗎?」

  青年居然微微笑了,闔上櫃門,輕輕回答道「不會。」

  從上次在海灘,我沒能殺了你,那麼,就永遠都不會殺你。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少女卻一點兒都沒有高興的感覺,她只覺得,她的大腦一片疲憊,精神世界早就乾涸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一直在支撐著她,繼續問道。

  「外面,外面那個人,還有,還有一起,都是,歐巴做的嗎?」

  耳邊傳來自己陌生的聲音,少女面無表情。

  櫃子外面傳來了青年低低的回應。

  「當然。」

  當然,當然……

  少女從噩夢之中醒來,抱著被子,將自己裡裡外外包成一團,卻依然,還是覺得冷,是心冷。

  再多的暖氣,再多的衣物,都沒有用。

  少女摸了摸臉,不出意料,居然是幹的。

  她,已經流了太多的淚了,流到,不能再流的地步。

  從飛機上被救援下已經過了一周了。

  她一直都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發現,被人從櫃子中救了出來,被人遣送回家的。

  空姐的屍體似乎已經被發現了,全國連鎖殺人案件終於告破,但是案犯,卻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

  無論是那邊的學校,還是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蹤跡。

  他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

  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當然了,事情已經演變到了他不得不消失的地步。

  不消失,就得被抓。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了,因為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擁有一個網上的虛擬職業的小小漫畫家。

  又或者說,是有嚴重心理創傷的小小網路漫畫家。

  少女抬起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唇邊不自覺的泛起一陣苦笑。

  也不知道是被長時間關在櫃子中產生了後遺症,還是她真的如別人眼中所看的,是被自己心愛的男友是殺人犯的的事實給打擊到了。

  也許,真的如此吧,少女懶洋洋的抱著被子。

  她已經懶得去想了,什麼事,都隨便吧。

  側耳傾聽,呼嚕聲在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不聽都知道是誰。

  少女長長的哀歎了一口氣,自家老娘睡覺呼嚕響破天啊,真的是,除了外表,沒有一處像是女的,啊,不對,外表也不像。

  少女傻乎乎的笑了笑,就去摸床前的水杯,沒水了。

  反正也睡不著,少女認命般的起身。

  拉著拖鞋往客廳去了。

  即使沒開燈,少女視力依然很好,順利的找到冰箱所在的方向,拉開,然後她愣了愣,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因為,借著冰箱裡橘紅色的燈光,她隱約看見自己的身後,有個身影。

  半夜醒來發現家裡進賊的的確確是可怕的經歷,馬智鬱沒有過這種經驗,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進來的,不是賊。

  不是賊,又是什麼呢?

  少女一把闔上冰箱門,看向那處身影。

  黑暗掩蓋住了她的所有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個什麼樣的表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疼。

  很疼,很疼,原本這些天以來,都要疼。

  原來,自己當初,居然真的,那麼喜歡他。

  認識到了這一點的馬智鬱開始冷笑,她盯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聲音冷淡「你來我家,想做什麼?」

  青年似乎微微頓了頓,略顯清冷的聲音隨即在客廳之內響起「我,就是隨便看看。」

  馬智鬱心中冷笑,面上也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可看的,與其來看我,倒不如去自首的好。」

  青年沒有說話,馬智鬱卻突然發現,這些天裡的鬱悶傷心開始找到了一個能發洩的口子,繼續道「不過,像你這樣的怪物,應該是不知道自首的吧,你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你殺害的女人心裡有多害怕,估計沒有吧,也對,你天生就是個怪物,怎麼會在乎我們正常人的思維和想法,所以才會在對我做了那種事情後,還想來我家看看,難道你以為我還好舉起雙手歡迎你嗎?」

  青年依舊沉默,即使在黑暗之中,馬智郁依然能夠感覺到他清冷的視線投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滔滔不絕的說完,突然沉默了一下,冷冷道「真是,活該。」

  青年微微一滯。

  少女已經道「活該你沒有同伴,活該你一輩子沒有人關心,活該……你父母都害怕得不敢接近你!」

  青年微微扭過頭,倒不是被少女的話給激怒了,而是他聽到了,聽到了不遠方的警笛聲。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少女卻微笑道「是我報的警。」

  青年有看了窗外一眼,突然朝少女的方向走了過去。

  少女微微退後幾步,心裡皺起眉。

  但是劉泰武只在她面前幾步站好,然後,然後一把拉過少女,一把吻了下去。


第15章 第八案 第八次岬童夷事件

  馬智鬱倏然一驚,便覺唇上一熱,隨即,青年柔軟靈活的舌頭侵入,帶著一絲她有些熟悉的,清新甘甜的氣息,以及……濃濃的佔有欲與強烈的情感。

  這是一個十分用力的吻。

  少女覺得有些疼痛,也許是唇角被咬破,但是那隨之而來的放縱的快感卻揮之不去,久久縈繞著她。

  這是,他們,自交往以來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吻。

  也許,也是最後一個。

  最後,還是少女即使恢復理智,一把推開了他,自己則後退幾步,看著青年甚至沒什麼起伏狀態的胸膛,怒意橫生,揮手便是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自然沒有打中。

  劉泰武,什麼時候,會讓別人傷害到自己。

  感覺到手腕被堅定的力量禁錮,少女眸中怒色更濃,胸膛強烈的起伏著,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警笛聲近在咫尺。

  劉泰武快速放開她的手腕,連連後退幾步,迅速從她家的陽臺處消失。

  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那是什麼意思,不好意思,天太黑,看不清楚。

  少女僵持著小臉,一句話也沒說,卻是破天荒沉默了。

  當大隊的員警闖入客廳,便只看見空空的客廳內獨自一人的少女。

  為首的柳刑警在客廳四周掃視一周,向馬智鬱詢問道「人呢?」

  員警的出動,的的確確是馬智鬱幹的沒錯。

  鑒於她和劉泰武的特殊關係,也許劉泰武會返回來找她,警察局特地給馬智鬱設置了一條專線,讓她有情況便通知他們。

  剛才一感覺到不對,馬智鬱就立刻按下警報。

  現在才來,還有什麼用。

  馬智鬱揉著手腕,斜瞥了他們一眼。

  懶洋洋的道「哦,我家洗手間的燈壞了,麻煩你們幫忙修一下。」

  全體員警「……。」

  眾人面面相覷。為首的那名刑警遲疑道「那個,學生,你讓我們來就是這個原因?」為了幫你修理壞掉的燈?

  馬智鬱看了他一眼「當然了,那燈壞得真不是時候,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還害我摔了一跤,沒看見嘴都摔破了嗎?你們員警的義務,不就是為我們國民服務嗎?」

  全體員警「……。」

  一名年紀較輕的小員警忍耐不住,上前一步「你不要太過分了!」

  馬智鬱翻了翻白眼,完全不搭理他「你們修理的時候小點聲,不要吵到我偶媽睡覺。」

  眾人有些汗顏,從他們破門而入這麼大動靜,貴偶媽的呼嚕聲依然響徹天際,我們,也許是無論如何都吵不醒她的吧。

  小員警還想說什麼,卻被同事們攔住了。

  馬智鬱穿著拖鞋,無精打采的回了房間,臨了,還回過頭囑咐一句「還有,你們以後來的時候能不能不開警笛,三更半夜吵著別人休息了怎麼辦?就算是有賊,這麼大聲都被你們嚇跑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腦子的。」

  眾員警「……。」

  罷了罷了,反正忍一句也是忍,忍幾句也是忍。

  不過,什麼叫做「以後來的時候」,還有以後嗎?這小女孩不會打算把他們刑事科的一干人等,當成免費修理工來使喚了吧。

  待馬智郁回房後,那名小員警終於忍不住了,向長官抱怨道「她,她也太囂張了啊!」

  長官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孩子,你還年輕,等以後你就會知道,所有的女人,都是瘋子啊。」

  其餘員警深有同感的點點頭,便立刻分散忙活開了。

  修理燈管,大事也。

  馬智鬱回到了房間,關好房門,這才長長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員警們來的時候,劉泰武還沒有走多遠,如果這時候去追,也不是沒有可能抓不上,但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不願意,不願意開口。

  就算,就算那個人被抓,也不要,不要是自己親自動的手。

  少女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被咬破的唇角,撕裂般的疼痛立刻傳來,令她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她不是不恨劉泰武的。

  相反,在看見他之後,她才發現,原來,她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憎恨他。

  那種痛恨折磨著她的心裡,長久的,卻又比一般的仇恨,要複雜一些。

  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玩意。

  不過,算了,算了,既然如此,那便不想了。

  少女將自己扔到床上,拉好被子,閉上了眼,至於究竟有沒有睡著,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早上六點的時候,馬智鬱起床了。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

  她開電腦既不是因為想查什麼資料或者看什麼新聞,事實上,她已經好久,沒有開過電腦了。

  連在網路上連載的漫畫,都放棄了。

  所以,現在她,洗心革面了,預備重新做人。

  不過是因為一個區區的劉泰武,那小子又不是她爸,她需要為他垂頭喪氣傷心難過那麼久嗎?

  少女順利的打開了電腦,長時間沒上,待處理的資訊和任務多得不行。

  馬智鬱手指飛快,一項一項的處理著,最後,在翻閱到了一個人留下的資訊時,停頓了下來。

  那個人,網名叫做黑暗中的小丑。

  不久之前,他在網上問過她「第五次案件的資料,要嗎?」。

  當時,她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股恐懼。

  對,坐在網路那頭的那個人。

  於是她很沒志向的落荒而逃,直接把他晾在了那裡,試圖從記憶中把他刪去。

  她心裡隱隱覺得,那個黑暗中的小丑,也許就是真正的岬童夷也不一定,最至少,也該是個和他相關的人。

  這種渾水,她不想沾染,也不能沾染。

  再後來,便到了,劉泰武的海灘告白,她便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戀愛的甜蜜,殊不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掩蓋在浮華之下的假像,虛擬的空中宮殿,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完完全全的,把這個人忘記在了腦後。

  現在,現在……

  事情的發展演變早就超出了她的預料。

  而這個人,這個人,在她銷聲匿跡哀傷憂愁的時候,給她留了一條資訊。

  「還好嗎?」

  「還好嗎?」

  「還好嗎?」

  少女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她自己的皮肉中,唇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譏諷。

  也不知道,是在譏諷對方,還是在譏諷自己。

  還好嗎?

  這真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話啊。

  但是,如果是用在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之間,用在虛擬的網路世界裡的網友之間,就非常的不普通了,對方,在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情況下,在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問出這句話來。

  唯一的可能是,對方認識自己,也許,他們還是熟人。

  黑暗中的小丑等於岬童夷,岬童夷等於劉泰武,所以,劉泰武等於黑暗中的小丑?

  少女咬了咬唇,手指動作緩慢無比,卻還是一點一點的,在鍵盤上敲出如下字。

  「還不錯,如果你死了的話。」

  「馬智鬱!」耳邊又傳來偶媽熟悉的嗓音,馬智鬱耷拉著腦袋,應道「就來了。」

  臨出門時候,她看見了一個人,熟人。

  算是熟人,對方帶領過他們隊伍,來她家修理過燈泡。

  柳刑警。

  柳刑警一臉沉重的走到她的面前,對她道「發生了。」

  「什麼?」馬智鬱揚眉。

  「第八次事件。」

  馬智鬱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末了,她無情的一轉頭「這和我又有什麼相關?」

  柳刑警歎氣,道「上次我來你家的時候,你的嘴唇破了,不是摔的吧?」


第16章 第九案 大樓殺人事件

  馬智鬱全身一震,驀地轉過身子,看向柳刑警,目光鋒利。

  柳刑警靜靜的看著她,什麼也沒說。

  是夜,馬智鬱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在最近今天,已經是尋常之事,只不過今夜,她的心情較之往常,還要煩躁幾分。

  打開燈,看著瞬間變得亮堂堂的屋子,少女微微發了一陣呆。

  直到,有什麼東西,輕輕的爬上了她的腳杯。

  黑乎乎一團,即使看了那麼多天,也依舊沒看出什麼美感。

  馬智郁養的黑蛇,叫做喵喵。

  一隻蛇居然取了個貓的名字。

  但,當初取名的時候,馬智郁是按照劉泰武來取的,她一直覺得,那慵懶嫵媚的青年,就像一隻迷人的貓咪。

  不過,現在看來,也許人家真的就是只毒蛇,只不過自己,沒有那麼好的眼光罷了。

  按理說,這種生物應該養在籠子裡比較安全,但是馬智鬱向來不在意這個,何況這幾日她心情失落,也沒有空照顧它。

  隨便了,反正也無毒無公害。

  黑蛇扭動著身體,偶爾伸出小舌頭舔一舔馬智郁微溫的腳背,馬智鬱覺得有些癢,心情微微好了些。

  然後,她看著這只小黑蛇,心中想到,那個老闆做生意這是太不厚道了,他們那天晚上都試了那麼多次了,在他那兒花的錢都夠買上十隻了,也不知道送他們只好看點的。

  哼!

  少女唇邊微微洋溢起笑容,繼而她察覺到了什麼,笑意立刻收斂了去,眸光也黯淡了下來。坐在床上,少女暗自下了一個決心。

  「你說什麼?」

  河武念抬起頭看著自己面前笑容可掬的美麗少女,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聽力真差,我是說,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查案。」穿著格子襯衫紮著馬尾的少女高高興興的說道。

  河武念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無奈道「絕對不行,我們是去查案的,你去搗什麼亂啊!」

  馬智鬱「哼」了一聲,「我肯去是給你面子,要說劉泰武,誰還能比我熟悉啊,有姐在,一定事半功倍。」

  河武念看著少女蠻不在乎的臉色,神情微肅「不需要,你只要照顧好你的心情就行了。」

  馬智鬱說的的確沒錯,如果有她在,抓劉泰武的事也許能夠有進展,但是讓一個剛剛失戀的女孩子去為他們做這種事,他不忍心,何況,這孩子又不是警務人員,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少女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難道你以為,我一個人在家呆著,就會很好受,就會把發生的事情全都忘了嗎?這件事情,我必須要親自去做一個了結才行。」

  看著少女臉色不容置疑的神色,河武念心中微微一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只會在他身後追著他跑的小女孩,變了,長大了,成熟了。

  他想了想「還是不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河武念拒絕得十分堅決。

  但是,事實永遠不能如他所想的那般美好。

  到了下午,有人舉報說在東介面看見劉泰武的蹤跡,他們一干人等連忙行動,河武念很是意外的看見了坐在他身旁的某人。

  河武念僵著臉,冒火「是誰讓她進來的?」

  馬智鬱微微一笑,得意洋洋道「這你可沒辦法趕走我,我可是得到了你們科長的特批的。」

  河武念暗自磨牙,楊鐵坤那傢伙,的的確確就是為了抓到岬童夷,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按照舉報人所提供的地址,警方一干人等來到了現場。

  那是一棟五層高的建築物,據舉報人深稱,他今日似乎看見劉泰武進了那棟樓。

  當員警們封鎖入口 ,河武念拿著劉泰武的照片,前去詢問大樓管理員,那管理員是位六十多歲的老頭,身不強體不健,駝背耳聾兼眼花,河武念費了半天勁,那老頭終於一抬眼鏡,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有來過。」

  河武念急忙問道「那他走了嗎?有沒有看見他往哪邊去了,去幾層樓?」

  老頭撓了撓頭,想了半天,然後搖搖頭「這個啊,好像是去了二樓,還是三樓?不對不對,一定是五樓,啊!我想起來了,他去了一樓!」

  河武念「……。」

  問這個老頭多半是沒指望了,他們還是挨個挨個的搜索吧。

  五層樓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索性這次他們帶來的人手足夠充足,挨個挨個搜還是能行的。

  到了402 的時候,河武念正準備敲門,卻赫然發現,門沒鎖。

  他看了其餘員警一眼,員警們點點頭,悄悄的舉起了槍,河武念把馬智鬱護在身後,猛地推門而入。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呆了一下。

  屋子內一片淩亂,沒有人。

  更準確的說,是沒有活人。

  一個漂亮的女子躺在地上已經死去多時了。

  河武念連忙上前查探,檢查屍體上的痕跡,確認是劉泰武所為無疑。

  他逕自在屋子四周走了幾圈,心中一陣失望,從種種痕跡來看,劉泰武已經離開很久了,他們這次,又是白忙活了一場,還,搭上了一條人命。

  河武念的心中,又焦躁又憤怒。

  他下意識的看了馬智鬱一眼,卻見少女神情驚恐,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甚至能看見,她的雙腿正在索索發抖。

  河武念一愣,立刻了然。

  在場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刑警,兇殺案現場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唯有馬智鬱,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無憂無慮的孩子,怎麼承擔得起。

  所以說,他堅決拒絕讓她跟上來。

  河武念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面帶關切「還好嗎?」

  馬智鬱搖搖頭,眸中似乎有淚痕一閃而過,拽著衣角的手指緊了緊,道「我,我去趟洗手間。」

  河武念點頭應允。

  這種時候,讓她立刻現場,是最好的選擇。

  這棟大樓每一層都有公共廁所,馬智鬱進了女廁,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面容,緩緩的閉上了眼。

  她真的,很害怕,很難過。

  上一回在飛機之上,她親眼目睹過劉泰武殺死空姐的情形,但是當時對劉泰武的震驚已經超越了目睹一條生命消逝的悲哀,所以她迷迷糊糊只記得個大概。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血淋淋的擺在了她的面前,撕開了一切的偽裝。

  劉泰武,就是這樣的人啊,奪取別人寶貴的生命的,可怕的怪物。

  少女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中無限悲涼。

  但是,最後,她的目光還是逐漸轉為堅定。

  她,有一定要做的事。

  對著鏡子,少女喃喃自語「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洗手間裡空無一人,她相信,該聽到的那個人一定聽得到。

  沒有一絲動靜。

  少女又開口道「現在看來,我還是十分瞭解你的,那個打電話去警察局舉報的人,就是你吧?像是,你會做的事。」

  空間內完全沒有動靜。

  就好像,少女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一般,情景詭異無比。

  可是馬智鬱不在乎,她輕輕的低下了頭,聲音飄渺「殺人,有那麼好玩嗎?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你,就是一個可怕的怪物,可怕的,可悲的,分明。」

  她頓了一下「我真的,真的,很討厭你,很怨恨你。所以我來了,我來拯救你了,劉泰武。」


第17章 第十案 最後的殺人案

  洗手間當真靜悄悄的,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其他的人。

  馬智鬱卻一副十分篤定的神色,算算時間,自己呆的太久有恐會引人生疑,於是她洗了把臉,就這麼離開了洗手間。

  似乎對裡面的人毫不感興趣。

  警察局內,馬智鬱咬著筆桿,坐著沉思。

  依照如今的情報,她想要分析出劉泰武的動向,實在是太難了。

  警察局內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的,讓少女保持著安靜,這幾日這個小女孩和他們同進同出,一起搜尋證據,尋找劉泰武的下落,雖然少女的臉色日益蒼白,但是她卻半點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對於一個非專業警務人員而言。

  更何況,他們都清楚,這個女孩子和那個罪犯之間的關係。

  在心中,又該受到何種的煎熬啊。

  電話鈴聲響起,河武念接了一個電話,眉頭狠狠的擰緊,站起身道「我們,又該出動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他,就連馬智鬱也不例外。

  一人有些猶疑「又是哪些虛假的舉報消息,多半都是假的,害我們白忙一場。」

  河武念搖搖頭,臉色破天荒有些發狠「這次是報社打來的,因為劉泰武寄了一樣東西到報社去,是下一次的案件預告。」

  所有人都呆住了,末了,先前那個出聲的警員喃喃自語「真是個,瘋子。」

  是的,瘋子,囂張的瘋子。

  馬智鬱問道「是哪家報社?」

  河武念看她一眼,眸中有細微的擔憂一閃而過「全部,報社。」

  所有人再次被嚇到了,一人揚起怒火滔滔的眸子「這個小子,是想對我們警察局宣戰嗎?」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再場的所有人心裡都默認了,這個說法。

  沒錯,就是宣戰。

  將自己的犯案如此明目張膽的通告全國,就是一場挑釁,一場赤luo luo的,對全大韓民國員警的挑釁。

  不過,本身,岬童夷的存在,就是對他們員警的挑釁。

  大家深深的吸了口氣,終於有明白人連忙問道「他的犯案預告裡說了什麼?」

  河泰武唇邊逸出一絲苦笑「他的第十次犯案的對象,是他偶媽啊。」

  儘管先前已經對劉泰武的所作所為表示震驚,但是這一回,大家還是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錯。

  怎麼,怎麼會有這樣的禽獸,不是,他本來就不是人了啊,連禽獸都不如啊,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母親下手,難道他一點都沒有天倫了嗎?

  有人不敢置信道「是不是哪裡有問題,還是,這根本就是那小子想逗我們的,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不是啊。」河武念搖搖頭「十多年前的劉會長被害案件也一直都沒有破,當年的案子,看來也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手。」

  所有人,都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頭一次認識到,他們正在追捕的,是一個可怕的殺人犯。

  連自己的親人都下得了手的人,難道還不可怕?

  看來,他已經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河武念倒是沒有時間去照顧眾人的情緒「預告時間是明天晚上,我們要快點做好準備才行,下面佈置任務……。」說到最後,他看了眼表情略顯沉重的少女,道」這次的任務,馬智鬱你就不要出動了。「

  馬智鬱沒有說話,她緊緊的攥著拳頭,手心裡,冷汗一片。

  事實上,就算河武念多麼想要保護馬智鬱,多麼不允許她參與行動,但是馬智鬱的行動力,是他根本擋不住的。

  這次她根本沒有去找楊鐵坤,她找的是劉泰武的偶媽。

  那位女士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想法,同意了馬智鬱呆在她的身邊。

  這下,河武念簡直一籌莫展了,沒辦法,他只好按照原定計劃安排好人手,保護好劉夫人。

  很快,就到了約定時間。

  牆上的時鐘一點一點的走著,也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等到過了約定時間的八點整,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在暗自輕鬆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一股惱怒。

  這個該死的劉泰武,果然是在欺騙他們。

  河武念卻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今夜,的的確確就是預定的第十次犯案時間,如果劉泰武這個時候不動手,那麼只有可能有一個原因。

  他的目標物件,是別人。

  這場預告,不過是牽動他們警方警力的一個手段。

  他連忙掏出手機,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他準備給同事打個電話,讓他們密切注意其他地方的舉動。

  這個時候,劉夫人站了起來。

  一名警員連忙道「您,您要做什麼?」

  劉夫人看了他一眼,面帶不悅之色「我要去趟洗手間,時間都過了八點了,你們員警竟然拿一個不可能的事來糾纏我這麼久,簡直是不像話。」

  那名警員連忙沉默了,見他們隊長還在打電話,於是只好由著她,去洗手間了。

  河武念打完電話,眉頭深鎖,按照情報,各個地方都沒有任何問題,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他的目光在客廳內一掃,突然一怔「劉夫人呢?」

  警員回答道「剛才去了洗手間,頭兒,我們該怎麼辦啊?」

  河武念沒有答話,他的目光落在牆上的時鐘上,又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顯示時間。

  手機上的時間,居然是七點五十九。

  河武念大驚失色,連忙匆匆往洗手間方向趕去。

  而此時,劉夫人剛剛進了洗手間,就聽見身後一聲清清冷冷的喚聲「偶媽?」

  當河武念顧不得失禮,推開洗手間大門的時候,目光所及,便只有空空如也的一室。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就連馬智鬱,也一塊消失了。

  高樓天臺之上,靜靜的站著一道身影。

  馬智鬱匆匆的趕了過來,看著那熟悉的背影,腳步略微的遲疑了下來。

  青年轉過頭,唇邊是平常的笑容「來了?」

  那語氣,平淡無比,好似他們還是當初情投意合的小情侶一般。

  馬智鬱咬著唇「伯伯母呢?」

  劉泰武看著他,眸中的光芒若天邊的星辰般閃爍,笑容古怪而神秘「誰知道呢?」

  馬智鬱看著他,眼眶在不自覺的時候微微紅了「你,做這些,到底都是為了什麼?為了報復伯母嗎?」

  劉泰武盯著她,目光猶若深潭,良久才勾了勾唇「不是啊,怎麼可能是因為那種原因,沒什麼理由的,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喜歡吧。」

  這是多麼令人氣憤的一個回答,他殺了那麼多的人,僅僅是因為喜歡。

  殺人是他的愛好嗎?

  就像搜集郵票,像喜歡吃冰棒一樣,是個平凡的愛好?

  但是馬智鬱卻沒有半點的憤怒,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青年,目光中,有一股熟悉的哀傷。卻一字一頓的道「不管如何,我都會拯救你的,歐巴,去自首吧。」

  這是自從飛機事件以來,她第一次叫她歐巴,但是聽著這個稱呼,青年只是彎了彎唇角,仿佛聽到了什麼,無比好笑的事情「你說的,會拯救我,就是讓我去自首?」

  馬智鬱卻沒有笑,少女的眉眼在夜色之下無比堅定「我會陪著你的,如果你坐牢的話,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

  少女說得無比認真,這是,她,對她愛情的,承諾。

  於是青年也漸漸收斂了笑容,看著她,道「馬智鬱,沒有人能夠拯救我,我,也不需要,被任何人拯救,我就是變態殺人犯啊,永遠都是。」

  這段話一說完,青年便在少女震驚的目光之下後退幾步,縱身一躍。

  這兒,是十八樓。

  少女拼命的捂住臉,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人沒死,明天繼續撒。。。。。


第18章 最終章 小妹子的煩惱

  夏日的炸雞店,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好生意。

  也許是因為這家店老闆新推出的買三送一的促銷手段,也許是因為這家店的門前一直坐著一個憂鬱的美人。

  馬智鬱托著下顎,細長的劉海兒幾乎遮掩住了她的眉毛,夏日衣衫輕薄,加之那眉眼間那股化不開的憂鬱,倒是吸引了許多人駐足。

  自然也為了這家炸雞店吸引了不少的人流。

  劉泰武死了,從十八層高樓跳了下去,摔得不堪入目。

  第十次岬童夷案件的死者,是劉泰武。

  震驚全國的連鎖殺人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全大韓民國女性都齊齊松了一口氣,卻沒有人知道,有一個女孩子,對那個人的死,抱著怎樣的悲傷。

  少女臉色蒼白,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卻是在發呆。

  除了發呆,她也沒什麼好做的。

  她終究是失言了,對於劉泰武。

  她曾經告訴過他,自己無論怎麼樣,都會一直陪著他,但是這次卻不行,不能陪著他,一起去死。

  因為,她還有偶媽。

  不能,陪著他去。

  泰武歐巴的偶媽在事發後的第二日就被找到了,她全身上下毫髮無損,得知歐巴的死亡,她卻是哭得聲嘶力竭。

  失去兒子的悲傷和絕望,讓這位素來以「鐵娘子」著稱的企業女性,哭得像個普通的母親。

  生前沒有給予足夠的愛,死了再哭,又算個什麼。

  對於這位伯母,她沒什麼可說的。

  只是時至如今,她依然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泰武歐巴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泰武歐巴的父親,究竟是誰殺的?

  不過,歐巴都不在了,再明白這些也都沒什麼意義。

  那位伯母,儘管再心痛,再悲傷,所有的一切,在小兒子從美國趕來之後,傷痛也在逐漸撫平。

  沒有人,是別人生命的必須。

  那麼,她呢?

  少女唇邊緩緩的逸出一抹微笑,真好,她原來以為,她會心痛的,心痛的無以復加,但是,卻沒有。

  將手放在胸口,奇異的,她居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心跳聲。

  少女詭異的笑了笑,沒留神,後腦勺就被人大力的襲擊。

  少女呼痛的叫了一聲,轉過頭,果然是自家的胖偶媽。

  偶媽叉著腰,一副怒不可揭的模樣「馬智鬱!你呆在這裡做什麼?給誰招攬生意呢?要坐也回我們自家的店裡坐著啊!」

  馬智鬱吐了吐舌頭,抱怨道「歐巴,放棄吧,就算我回家坐也沒什麼客人的,你的炸雞太難吃了。」

  回應她的,自然又是一個大巴掌。

  少女抽空對著大太陽微笑,她的日子,也是一樣的,過下去。

  晚上,痛痛快快的洗過澡的少年穿著睡衣,又坐到了電腦桌前,她的漫畫還要繼續畫下去啊,她將來的夢想,可是做一名偉大的漫畫家呢。

  少女邊構思著她的情節,邊流覽著網頁,邊皺起了眉頭,現在網路騙子可真多,不外乎就是些「恭喜您被驚天神秘大獎砸中了,歡迎登陸官網瞭解詳細資訊。」還有些「嗨,小姐,介意聊聊天嗎?」「嗨,小姐,介意跟我一夜情嗎?」

  現在居然連一夜情都有人能說得出口了,什麼玩意。

  少女一邊嗤之以鼻,準備刪除記錄的手指卻不由得停了下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位網友叫做,黑暗中的小丑?

  少女微微扭過頭,想要遏制她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最後,還是沒有成功的哭出來,她只是,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蒼白的,卻帶著細微希望的微笑。

  劉智妍同學最近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偶媽和阿爸在吵架。

  想她偶媽阿爸一向感情和睦和和美美結婚十年了還像個新婚一樣讓她無比驕傲自豪對那些家裡父母關係不融洽的孩子是無比的鄙視啊鄙視,但是,怎麼會,他們怎麼會吵架呢?

  完蛋了,這回。

  他們該不是準備離婚吧,那這樣我該跟誰啊,不對,這不重要,那我在同學們面前可就沒臉見人了啊,畢竟,這可是我身上唯一一個優點。這樣我還能泡得到三年級的學長嗎?

  不要哇不要哇。

  小妹子哭得不行,下定決心,要搞清楚父母究竟為何吵的架。

  是阿爸在外面有女人了嗎?這個好可怕。

  還是阿爸在外面有男人了嗎?這個更可怕。

  嗚嗚,不行,一定要弄個明白。

  因為兩個人每回吵架都在半夜三更,她往往都睡得跟只豬一樣,從來都聽不到吵架內容,所以這次,小妹子下定決心,一定要跟他拼了。

  為此,她在臨睡前,特意喝了一大盆的水,半夜,終於華麗麗的被尿憋醒了。

  小妹子扭著屁股,躡手躡腳的走到她爹媽的房門外偷聽。

  嗯嗯?門還沒關好。

  小妹子乾脆大著膽子往裡面瞧。

  只見偶媽插著腰質問道「說,是不是你做的?」

  阿爸坐在床上,聲音有些無奈「老婆,你怎麼一聽見有連鎖殺人案就認為是我做的呢?我哪裡那麼有空。」

  偶媽毫不領情,氣勢洶洶「一定就是你,你就是個天生的變態啊!」

  阿爸笑眯眯「我就是變態,來,讓我變態一個給你看看!」

  然後,就是偶媽的尖叫,叫聲細細,跟只小貓一樣。

  劉智妍悻悻的轉過身,準備回去上廁所加睡覺。

  她這下可是放心了,看來偶媽和阿爸是不會離婚的,只是,她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個小弟弟了?

  哎!這年頭,怒那不好做啊,尤其是個智慧與美貌兼具的怒那。

  最後,她真的很想說,阿爸偶媽,你們辦事關門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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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岬童夷)變態成長史》作者:蒼在笙【完結】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