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8-11-16 02:24
第一章
此時此刻，維多利亞的內心如同脫韁的瘋狗。
現在，她坐在酒店的大廳等待員警的傳召，而她旁邊坐著的那個挺著啤酒肚的不明相貌的操著奇怪口音的外國佬一直在嗶嗶啵啵地說著話。
不明相貌？
維多利亞還沒來得及抬頭看，實際上她也不喜歡和這位一直在迷之抖腿的外國佬來一個深情的對視。
真是太不美好了。
維多利亞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旁邊那位的話，神思不屬地把目光投向了遠方。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遠方的苟且。
維多利亞有點暴躁，很想拿個什麼東西塞住旁邊這位的嘴。
但是她沒有，因為她是來自禮儀之邦的乖孩子，所以她準備嚴厲譴責這位的行為。
於是維多利亞抬起了頭，轉過去看到了那位外國佬的臉。
我靠靠靠靠靠。
沒有人告訴過我身材那麼差的人居然長了一張這麼好看的臉！這是不科學的！
雖然臉有點長，但是皮膚還是很好的，頰邊有點點肉，但是比他的身材看起來要順眼得多，橫眉頗有氣勢，在眉尾一斷，颯氣得很。更別說典型的歐洲人深邃的五官和碧色瞳孔，金色髮絲。
不！葉維維！
你不能為美色所惑！更何況是個身材壯碩的……美……色……
想到了那快要崩開扣子的肚腩，維多利亞又鼓起了勇氣。只是因為剛才的停頓氣勢已經是滑落了一大截。
「維多利亞·梅耶爾。」
員警一平一板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把維多利亞好不容易攢起來勉強過了及格線的怒氣值全部打散。維多利亞下意識地，對著那個惱人的傢伙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圍笑，然後起身，撫了撫裙擺就走了。
那個奇怪的外國佬——準確地說是「偽」義大利佬因為那個笑，突然就忘了說什麼似的，尷尬地回了一個笑容……當然了如果不看脖子以下，這個笑容還是十足迷人的，只可惜維多利亞回頭回的有點早。
有意思。
偽義大利佬內心飛快地劃過一行彈幕。
這個女孩子她認識受害人啊。
他保持著這個笑容，轉過臉對旁邊另一個人重新開始嗶嗶啵啵地說了起來。
誰知道他說的什麼呢。
維多利亞·梅耶爾坐在員警對面，內心有一絲遲疑。這會兒她已經把剛剛那個路人拋到了腦後，轉而考慮了另外更重要的問題。
就是這個受害人疑似她高中同學，但她真不確定。
為什麼呢。
因為她是穿越過來的。
講到這個維多利亞的麒麟臂又開始隱隱地發燙了。
太可氣了，真是太可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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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可以試著想像一下維多利亞的心情——
一張普通的試卷，
然後是普通的午睡，
一場普通的考試後，
同學們來了個普通的高考後聚會，
鬧完之後，葉維維回到家，往床上普通的一倒……
再醒來這個普通的世界就不是原來那個普通的世界了。
坦白講，半個月前，葉維維剛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她面前擺著一份純英語的考卷，講臺上一個一看就不是我國人的外國佬老神在在地說：「開始考試。」
說的英語。
維維當時內心沒有一絲絲波動，甚至還想笑。
這麼假，一看就是夢啦，就當做是高考考完之後順便做一遍英語版高考吧。
反正是高考結束了，維維的心特別大，也沒有來得及想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也沒有想自己的英語怎麼突然飛了起來，刷拉拉考完一場之後，收拾包就走出了考場，然後自覺地在邊上等著。
一邊內心還想著，啊這次考試成績應該是好還是不好呢，會不會暗示了我高考的成績呢。哎好糾結好遲疑哦。這是夢境吧所以我只要想一想應該就能成真？
維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天氣還挺好，也不像往常倫敦*一般的潮濕，在這種天氣高考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考場外人熙熙攘攘的，她一一和同學們打了招呼，互相問候，然後終於找到了自家父母。
「爸爸~」
在她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自己就撲進了一個金髮大帥哥的懷裡。
到這個時候，維維突然就發現了不對。
沃日，這真的是夢？
感覺無比真實的情況下，她居然沒有醒來？維維在內心喊著，快醒過來呀，醒過來呀。
可是沒有用。
她耐著性子，和父母進行了友好的交流——雖然她自己也不知所云，更多的是發呆出神。
好在帥爹美媽都很理解她考完試之後一下子有些恍惚（？）的精神狀態，帶著她吃了一頓比倫敦平均烹飪水準高了十個百分點的家常菜，然後就放維維回房間了。
坦誠講，維維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的時候，是懵逼的。
她腦子裡刷滿了一句話：woc怎麼還沒醒過來？這個夢有點真實啊。
維維鎮定下來。她坦然地，在內心默念：我是一個金髮碧眼□□膚白貌美的一米八girl。
然後她優雅又鎮定地站了起來，走出房間，走到了洗手間，關上門，反鎖，深吸一口氣，準備欣賞貌美如花的自己。
……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進到了盜夢空間。
不管怎樣的夢，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維維強自鎮定地走回了臥室，也沒洗漱就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再醒來的時候，她不僅沒有回到她原來的世界，還被迫接受了一大堆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
所以，現在，她是維多利亞·梅耶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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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那位黑人女警的頭髮像是速食麵似的卷，那種還沒有泡開的速食麵，還有生硬的感覺，「你是第幾個發現被害者的？」
維維愣了愣：「應該是第三個吧……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了……額，一個是穿西裝的，還有就是那個穿黃裙子的女士。」
其實她記得有點不清晰。
當時是什麼情況來著。
哦對，她在洗手間上廁所，最裡頭那間，蹲著玩手機，然後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再然後就是咚咚咚的腳步聲……
她慢吞吞地清理了一下自己，沖了水，外頭突然就詭異地安靜了一下。維維倒是沒有覺得怎樣，自然地推開門，一個黃裙子女人和西裝男就那樣驚恐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維維愣了愣。
那女人突然又尖叫了一聲又倒了下去，男人這會兒倒是俐落地走進隔間然後摸了摸女人的脖子，複雜地看了維維一眼然後眼神轉向另一邊：「報警吧。」
維維順著目光看過去，差點震得說不出話。
她也好想好想尖叫一聲和那位女士一般排排躺，但是她沒有，她掏出了手機一邊念叨著woc讓我靜靜一邊撥通了報警電話。
對，就在維維剛剛坐著玩手機的那個衛生間的隔壁隔間，一個漂亮女人，坐在馬桶蓋上，女人的眼睛還睜大著，藍色的眼睛沒有神采，血液微凝。
「其實，我真的記不得多少了，當時都嚇蒙了……」維維有些遲疑，現在回想起受害者的場景，她的心跳都還不穩定地鼓動著，「再之後就是那個外國人……剛剛坐在我身邊那個就進來了，然後還來了誰我記不得了……」
「認識受害人嗎？」
維維更加遲疑了。
她覺得這個人有點像她的高中同學。
當然了不是穿越前在中國的，而是這具身體原身的高中同學。
「我是覺得，她是我同學……當時太急了沒看清臉，應該是……」
女警官的筆停下，頗認真地看了維維一眼。
「雖然是同學，但是接觸不多，」維維頓了頓，有些苦惱，「就是那種……平時可以哈哈哈，但是好像沒有多親近那樣。」
「關於這一點，在我們調查死者身份之後會和您詳細交流，」那位黑人女警似乎是試圖溫和一些，可是她仿佛是習慣了這樣看人似的，眉間總有微微皺起，「請描述一下您對現場的印象。」
維維直覺這位警官可能不太喜歡自己，但是她也不想拿著這種莫須有的感覺去讓自己不好受，便只是把這感覺壓下：「當時我在隔間上廁所……嗯，就是一邊玩手機那樣。」
「然後我就聽見了尖叫，我還以為是有蟲子什麼的啊，當時也有點蒙，然後我沖了水，推開門，他們就很奇怪的看著我，然後我就看見了屍體……」
維維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表現的……是不是太冷漠了。
維維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嘴唇，那種驚嚇的感覺終於從她漫長的反射弧的傳出神經走出抵達效應器，可是好像有點遲了，已經過了表達這樣感情的時機。她絞了絞自己的裙擺，把眼神定格在桌角。
她覺得今天穿的小襯衫領子有點難受，應該鬆開一顆扣子的。
警官似乎沒有問下去的打算，只是不明意味地一直看著她。
維維也沒多介意，慢吞吞地繼續說了下去。
「嗯，我有聞到奇怪的味道……我以為是來月經了在邊上蹲著……嗯，」她繼續回憶，「當時我以為人可能還活著，準備叫救護車，但是那個西裝的……」
她卡了一下，該叫叔叔還是叫哥哥？
好在現在是英語，所以她叫的是……夥計/捂臉。
「你之前為什麼沒有使用死者所在的隔間？因為門關著嗎？」警官似乎是對她的陳述失去了興趣。
臥槽我就是不愛去那個隔間啊？維維差點沒忍住。
所以是關著的嗎？
維維很想說因為命運在冥冥之中指引她去了旁邊那個啊所以她好像沒有推開過受害者在的隔間的門啊。
推過沒？維維還真記不得。
「我……當時我就隨便找了個隔間……我也不知道那個隔間是什麼時候有人進出。」
「感謝你的配合，在我們調查完受害者身份之後可能還需要您的協助。」女警說著很禮貌的話，但是也沒有聽出來有多禮貌的樣子。
維維點了點頭就準備出去，站起身的時候終於看了女警的□□。
。
白雪公主。
維維壓抑了好久才忍住自己想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下子就原諒了懷特小姐所有的不禮貌的行為。畢竟人家是公舉，嗤笑是不應該的。
她終歸還是沒忍住，在出門道別的時候說了句：「我的榮幸。」
白雪公主內心想的是這人有貓病吧榮幸個鬼哦呵呵呵呵呵。
維維剛出門就看見了帥氣臉垃圾身材的義大利佬，剛剛侍奉過白雪小公主的她心情比較好，便也沒有和義大利佬斤斤計較，輕輕地點了點頭就略過去了。
她也沒有什麼如釋重負的感覺，等真的開始調查的時候肯定還要找她，她還得進局子一趟。
也不知道一百多年前被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吐槽過的蘇格蘭場在過了一百多年的今天會不會有進步。
她不知道自己也在嫌疑人之列。
第二章
義大利佬表面上一直在說話，但是他內心的思索從來沒有停止。至於一直在說話什麼的，只是因為這比較符合被打暈在他公寓裡的那位真·義大利佬·蒙特·克萊拉的人設罷了。
事實上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他煩人的哥哥給他弄了無趣的案子，他對這個委託人實在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只記得這人一直嗶嗶啵啵表達自己的憂慮以及對破案的渴望。然後他即興做了換裝，把委託人留在公寓裡自己大搖大擺地混過了自家哥哥派過來監視的人的眼前，晃蕩了出來。
本來想著吧找個酒店歇會兒，結果剛進酒店呢，聽到尖叫。福爾摩斯喵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以超越原身20%的速度點狂奔到了聲源。
夏洛克·義大利佬·福爾摩斯終於因為隔壁那對不堪其擾的夫婦住了口，當一隻安靜如雞的美男子——當然了，夏洛克本人是絕對不會因為別人的抱怨住嘴的，一切服務於人設。在此過程中，他關於現有資料的思索全部結束——這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那麼幾分鐘的事情——他收回了思緒，微微抿起嘴唇。
他更感興趣的反而是那位維多利亞·梅耶爾。
他抵達現場的時候，正好看見轉頭看向他的梅耶爾，那一瞬間他是懷疑她的——因為作為一個剛剛高考結束——從放假時間和本身年齡來判斷——的學生來說，她的反應太淡漠。
當然了，不用一秒他就能排除這種可能，尤其在看到受害人之後。
現場是典型的有組織性犯罪的現場，嫌疑人的手法相當熟練，甚至於噴血都少得很，並且在這時刻有人可能進出的衛生間，能夠不著痕跡地犯案並逃脫，一定不是一個這樣涉世不深、感情淡漠、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他單單看一眼就知道梅耶爾的身體素質一定是在平均之下。
而這位梅耶爾小姐頗為有趣的一點在於，明明認出了受害人是自己的校友，卻依舊保持了鎮定，甚至，一點都不像是死了同學的剛考上大學的智商平均線左右的十八歲學生。
他的手放回口袋裡，轉了轉自己的手機。
等等，這張臉有些眼熟。
他的目光虛無地定位在遠處小幾怒放的花朵上，思緒卻飛快地鑽進了他引以為傲的記憶宮殿。
這張臉……在哪裡見過？
所有的畫面仿佛電影，二十倍速或者更快地回溯——他試圖從垃圾箱裡翻出一張這樣的臉。
想起來了。
一年之前，他扮成法國交換生加斯頓·馬克到霍夫曼公學的時候同桌就是叫維多利亞·梅耶爾——不出意外的話，當初那個傻裡傻氣連荒廢四年時間的機會都考不到的金魚就是現在這位？
他的手指頭忍不住在手機的螢幕上輕輕點了點。
resting。
那對夫婦的審訊似乎沒有多少價值，不過五分二十七秒就出來了，這點時間也就夠問問一點基本資訊，還有溫柔小意的丈夫安慰受驚的妻子，雖然丈夫也不過是個膽小鬼。
「蒙特·克萊拉先生。」
男警官的聲音一板一眼的響起。克萊拉依舊是保持著企業家那種仿佛高高在上的笑臉，嘴裡不知咕噥著什麼，跟著走了進去。
小姐自然看不上蒙特·克萊拉的外貌，儘管克萊拉有一張沒有被體型影響太多的好看的臉的視線在克萊拉臉上稍稍停駐便是移開了，點了點頭示意克萊拉坐下。
夏洛克也不介意，享用了難得的來自小姐的禮貌。儘管這份禮貌是給蒙特·克萊拉而不是給夏洛克·福爾摩斯。
「姓名？」
「你知道的，我是xx集團的股東之一蒙特·克萊拉，我們公司在義大利，主營鐵礦和……」
「抱歉打斷，您到達案發現場時是什麼情況？」
「哦天哪說實話這樣的場景並不藝術我也不想再去回憶了，說真的，太驚嚇了。」胖胖的大手拍了拍自己可能會有c杯的胸，帶著肉波一陣陣的顫抖，和這張臉配起來，就連小公舉都忍不住偏過頭。
真的，雖然看過了很多案發現場，但這還是很辣眼睛啊。
可是義大利佬不考慮別人的心情，說起話來直接夾著幾句義大利語，時而又變成義大利腔的英語。
此處應有表情包：被嚇到的義大利佬.gif
在你的肉波里蕩漾.gif
真的，畫面太美了一點都不想看。
因為克萊拉的身份特殊，在簡單地配合之後假·克萊拉·真·夏洛克就被放了回去。
當然了，真相其實是反應遲鈍的srd外的某些特工們發現了無聊的夏洛克大少爺並沒有拿著槍劈裡啪啦地打一組斐波那契數列或者反復不停地拉同一小結的小提琴曲，然後幾位往樓上一看就發現了被打暈了的可憐的克萊拉。
義大利佬要炸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基於對您的信任才選擇了小福爾摩斯先生，但是他居然把他尊貴的客人直接打暈在地上%¥#&……%¥」
事實上夏洛克學的義大利口音英語還挺像的。
義大利佬氣衝衝地把手摁在了桌上，伸手撫了撫胸口安慰自己的小心靈。那張帥氣的臉露出了一些委屈——如果不看脖子以下，這樣的表情估計有很多人要驚呼好帥要正面up了。
然而事實是，脖子以下是，一片的肉波蕩漾。
辣眼睛。
就這一點，夏洛克也學的很像啊。
走神了的邁克羅夫特……當然對他來說這也算不上什麼走神吧，就是稍微地，稍微地想了一下——把夏洛克偽裝的那個人換上他傻弟弟的腦袋。
感覺心情愉悅了好多。
可以靜下心來安撫這位了呢。
邁克羅夫特的內心有一點波動，但是他沒有笑出聲。
安撫好氣衝衝的真·克萊拉之後，邁克羅夫特終於有空跟假·克萊拉交涉了。
剛撥通電話的時候，邁克羅夫特的表情是平靜的。
「不要認為換了個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的手機號我就會不知道是你，」夏洛克已經獨自一人在計程車上，恢復了本音說話，「這樣無趣的偽裝沒有一點必要。呵。」
其實要是夏洛克原來那張臉，原來的身材的話，這樣的話確實，挺有說服力的，挺有氣勢的。
但是邁克羅夫特什麼人啊，光是想一想自家弟弟的聲音安在那位一驚一乍的合作夥伴身上，那蕩漾狂放不受拘束的身材和有一些輕度娃娃臉的帥氣面龐上……那畫面感簡直強的不要不要的，生動立體又形象。他本來想開一波嘲諷的，但是想了想也沒必要，要是炸毛弟弟惱羞成怒了可不好。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拖延了時間，」邁克羅夫特乾脆地撇開了話題，「如果這樣的案件你沒有一眼看穿，只能說明你已經在無聊的換裝遊戲中變成了金魚。」
呵，死胖子。
夏洛克的內心沒有一絲絲波動，他唇角勾起的笑依舊是帶著些譏誚。
「明天結束。」
沒有再等邁克羅夫特的反應，這兩兄弟打電話除了相互激怒相互嘲諷就是沒有反應。夏洛克把手機放回口袋，過了一會兒又拿了出來。
他花了一點時間想起了當初自己假扮的那位元法國小哥的資料，登上了自己作為加斯頓的時候使用的臉書。
那個女孩子，激起了他一點點的好奇心。
維維並不能像義大利佬一樣，那麼輕鬆地離開，因為她認識死者，所以免不了在酒店的臨時審訊之後，現在又得跑到警察局在辦公室錄口供。
死者黛西·加百利，與維維一樣，是霍夫曼公學的畢業生，兩個人鄰班。
維維對這個人的瞭解也不多，英國不比天/朝，一個班的人也少，班與班之間也有交錯上課，但是原身維維並不是多活躍的人，只有在好朋友的面前才會放得比較開。而加百利是個醋罎子，因為有男朋友，就很忌憚自己身邊有比較好看的女生（來源小道消息），所以維維和加百利幾乎就沒有什麼直接的接觸。
「男朋友？他們的關係好嗎？」警官挑了挑眉，嘴角一邊挑了起來。
並沒有直視警官眼睛的維維一下子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沒來得及思索這個表情暗含的情緒，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他們經常在一起。」
「關於被害者加百利小姐這次出行，你瞭解多少？」
維維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我選擇這裡也不過是想離家散散心，這幾天的天氣也不錯，蠻舒服，我一直就在海灣邊上轉……而且我在這個城市呆的時間也要結束了。」
她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小姐的視線盯得她毛毛的，總是像懷疑。
她微微斂下眼，也沒有之前開白雪公主的玩笑的心情。
「關於加百利小姐的男朋友，你瞭解多少？」
「我只知道是大學一年級的，」維維繼續搖頭，「長得也不錯，別的不清楚。」
「你覺得有什麼人可能會傷害加百利小姐？」
「不清楚，」一問三不知，「就我所知沒有太大的衝突。」
「沒有太大的衝突，那就是有小的衝突？」摳住了維維的字眼，盯著維維，視線沒有一點掩飾。
維維覺得有點不舒服，但還是努力搜刮原身的記憶回答了：「她有了男朋友之後拒絕別的人的邀約都很乾脆，有的時候因為場合問題會有點難看……但我覺得這也沒什麼錯，有男朋友的話確實就不應該搭理這些邀約。」
「明白了，謝謝你的配合。」
的警用傳呼機響了，見和維維似乎也沒什麼可談的，乾脆地結束了談話。
第三章
出了警局的維維終於有空拿起手機，手機上有一條imessage消息，看照片來說是個帥氣的小哥，維維花了一點點時間才從腦海裡調出原身的記憶。
沃日啊這不就是原身暗搓搓暗戀的那個法國帥小哥嗎？帥小哥奔向自由和未來去了天/朝之後就失聯了還讓原身黯然神傷好久的好不好。
想想原身也不懂啊在天/朝那高高的城牆ovo！
維維的八卦心都快膨脹了。
因為想到這個人她的臉就紅了！不是說維維繼承了原身的反應，是因為腦海裡突然蹦出了一個□□啊！
法國小哥斯文秀氣的外表下隱藏著禽/獸般的心（劃掉）健碩的身材！日惹，雨淋下來的時候，馬克小哥的胸線腹肌線全部因為襯衫的貼身而顯露出來，撈起袖子的時候手臂肌肉虯結有力，配上秀氣斯文的臉——
衣冠禽/獸，絕對的。
維維暗暗在內心斥責了一番自己這樣的花癡行為是不對的，一邊想啊啊啊男神正面up我啊啊啊！
所以啊維維你的抖森你的大胸甜心美隊你的小蘿蔔你的小李子都被置於何地了啊：）
打開imessage，那個已經一年多沒聯繫的少年的資訊就彈了出來。
14：37
加斯頓：嗨，好久沒見了，我現在已經回來了
這麼早的資訊啊。警局門口的人還不少，來來往往的，維維儘量讓自己不擋住別人的路，才回復。
16：49
維多利亞：嗨加斯頓，你從中國回來了嗎？
遲疑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
維多利亞：現在是在倫敦？還是巴黎？
維維站在路邊等了會兒，沒等到回復，就乾脆地把手機揣到兜裡離開。
布萊頓是很適合旅遊的城市，這裡的海洋性氣候在這樣的夏季讓人也感覺舒心。
溫暖，潮濕，懶散。
她是一個人出來的，或許是因為剛穿越過來沒多久，還沒有什麼實感，也不想和父母或者原身曾經的好友呆在一塊太久，一個人旅行一趟，總能解釋自己性格的改變。
她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摩卡就坐在吧台邊上百無聊賴地發呆。
來到這裡之後，這樣的迷茫怎麼都揮散不去。
她想念那個世界的父母，想念從小到大的閨蜜，想念老師和同學。也不知道那個自己現在是怎樣了。
剛來的那幾天，她也搞不懂電話怎麼打回去，就試著登錄自己的企鵝號，但是密碼錯誤。她就重新註冊了個，搜索那個企鵝號，結果根本就沒有這個號碼。世界仿佛還是原來那個世界，但是沒有原來那個她。
兩邊的記憶交雜，她甚至懷疑了是不是自己人格分裂，又或者那一段天/朝的生活不過是自己太過真實的臆想，一個漫長的夢境，一個長到讓她分不清現實虛幻的夢境。
她的視線突然被另一個人所吸引。
就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儘管換了一身衣服，穿著休閒襯衫取了領帶，但是維維還是認出來這就是今天第二個到現場，並且摸了加百利的頸動脈的那個西裝男。
她也沒想著過去打招呼，只是覺得違和得很。
臉還是一張，但是氣質感覺不同啊。
維維把臉偏了偏，假裝視線移開，卻又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此刻那個西裝男的肩膀有些勾著，脖子微縮，勉強算得上高大的個子在此刻顯得有些畏縮。維維能一眼認出他的理由還有一個，就是他的鼻樑不同於大多數英國人的高挺鼻樑——他是那種典型的獅子鼻，鼻翼有些寬。
維維很少見這種鼻子，便上了心。
雖然維維動作很小，但西裝男仍舊注意到了她。
西裝男有些惡狠狠地看了過來，臉都要皺成一團，仿佛是極為反感。維維趕緊把目光收回低下頭掏出手機。
這人好敏感。
正好imessage也跳出了消息，維維也就沒有再去看西裝男——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好奇心多旺盛的人。
加斯頓：我現在在布萊頓，你呢？
維多利亞：好巧，我也在。
加斯頓：你現在在哪裡？
隨即跟過來一個定位。
維多利亞點開一看，不就在自己所在的這家咖啡廳嗎？這麼巧的？莫非這就是維多利亞命中註定的男主角嗎？這種巧合只發生了男主和女主之間的嘛。
維多利亞再次抬頭環視一周，正面吧台的西裝男，側邊小桌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在討論盾冬盾鐵等的可能性，後頭都是些單獨出行的人，還有一個坐著看書的老紳士——並沒有看到定位於此的加斯頓。
維多利亞：我也在咖啡廳，在吧台這裡，我沒有看見你呀。
然後加斯頓就沒有消息了。
維維的內心有點小興奮，又有點小緊髒，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感覺自己要觸發奇遇。她推出imessage，打開手機裡暮光之城的電子書，看了一兩段沒什麼意思又退了出去。
什麼感覺呢，就是明明有手機，但是又不知道玩什麼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好寂寥啊好空虛啊馬可小哥快來調戲我吧嚶嚶嚶。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嚇得維維一個機靈差點滾下椅子。
「嘿vivi，我沒有這麼嚇人吧？」法國小哥露出了大白牙，燦爛地笑了起來，「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加斯頓，你嚇死我了。」維維拍了拍心口，下意識地也露出一個同等燦爛的笑容作為回答。表面上把加斯頓當兄弟，內心卻想上♂他。
雖然自己是一次都沒有見過加斯頓小哥但是攔不住維維對他一見如故啊！高顏值的人總是讓人親近的對不對？什麼也不用說維維就是一隻忠實的顏狗！
「ok，是我的錯。」加斯頓無奈地笑了笑，他拉開維維旁邊的椅子，坐下之後對著不遠處咖啡師說了句，「嗨，要兩杯摩卡打包走。」
胖胖的咖啡師點頭示意知道，加斯頓才又轉頭對維維說話：「看我多好我還記得你喝摩卡。」
事實上「加斯頓」，或者說夏洛克哪裡記得住這個，對他來說，能從記憶宮殿最角落的垃圾桶翻出自己曾經作為加斯頓的身份還有加斯頓的好朋友維多利亞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至於摩卡——不過是因為維維面前擺了一杯。
沒錯，加斯頓在撩維維。
他的眼睛像是藍色的汪洋，睫毛也長得很，說話時自然地顫動都讓他像是小鹿斑比一樣可愛，高挺的鼻樑在逆光的情況下灑下小小的一片陰影，唇形也好看。
也不知道是原身的反應，還是真的被帥到，維維覺得心臟有點小激動呢。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維維自然地說道，對於帥哥她一向是沒有什麼隔閡呢。
夏洛克有些微妙的，失語。
其實他本來想說看你臉色不好是發生了什麼嗎。但是看著維多利亞小姐面色紅潤的樣子，怎麼著都說不出來了。
太違心了。
兩杯摩卡很快就好了，夏洛克內心其實是抗拒的，畢竟這並不是標準甜度的咖啡，但是他遵循了自己——加斯頓·馬可的人設，彬彬有禮地接過，然後遞了一杯給維多利亞。
「現在你又有了一杯摩卡，所以，」他笑起來帶有法國男人的浪漫感，「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維維被撩的身心收不住，卻還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夏洛克倒是覺得自己要收回原來的想法了。看來梅耶爾小姐也沒有多大的進步。他微微轉頭，又看了一眼邦迪先生，也就是那位西裝男。
事實上在聯繫維多利亞的同時，夏洛克一直跟在邦迪後面，他知道這就是兇手。
他太清楚連環殺人犯的作風，尤其這種有組織性的罪犯。他們最愛在犯罪後折回現場，享受自己的作品。
沒錯，在看到現場的一瞬間他就得出了結論。
大多數人看到一個現場之後，會去歸納總結，比如現場的有序性，比如作案手法等一系列線索，但對於夏洛克來說，他幾乎就能直接跳到結論，因為那些簡單的線索在他腦海裡都有無比明確的指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短暫的思考時間幾乎可以不計。若有人要問他為什麼，他還得費些心思去回憶那些簡單的推論。
他的眼神只是稍稍停頓，沒有流露任何情緒。
還在這個案件停留，並不是因為這個案件，而是因為這個案件背後的東西。
至於現在，他只是滿足自己小小的好奇心，並且打發無聊的等待的時間罷了。
感覺他突然冷淡了起來。維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法國小哥的表情，看不太出來什麼，但是就是給她一種……冷漠了的感覺。
維維壓下自己的小悸動，舉止也自然了一些。
兩個人捧著摩卡一起出去回憶「那年我在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無悔的青春」了。
「說起來，你準備去哪裡讀大學？」
維維愣了愣，這是要談人生理想詩詞歌賦風花雪月的節奏？當然了，她的面上依舊是矜持的：「我已經拿到了劍橋的offer，準備學西方史。」
然而她的內心是：其實寶寶一點都不想學西方史啊萬年理科生歷史就沒好過啊qaq都不知道大學該怎麼過啊我的眼淚西湖的水啊。
辣雞專業毀人青春廢人錢財（？），這是夏洛克的內心。
當然了，他針對的不是這一個專業，而是說所有的專業都是辣雞。
畢竟他們學的東西不過是夏洛克小時候啟蒙教學就懂得的那些基礎知識/法式冷漠.jpg
「挺好的，我大學準備留在天/朝。」加斯頓小哥的聲音低了一個度，「雖然我很喜歡那裡，但是那裡沒有你真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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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男人都這麼會撩的啊？
其實要是往常，維維可能會嫌這人舉止輕浮言語失當，但是畢竟身邊這位吧，也是原身的暗戀物件對不對，兩個人也認識了很久對不對。當然了啊，更重要的是臉好身材好，對不對？
所以她只覺得被撩了。
她感覺到了春心蕩漾，並且給了回復。
「那你就呆在那兒吧。」
第四章
氣氛陷入了微妙的尷尬，饒是經歷這種場合多次的夏洛克都小小的哽了一下。畢竟這種對話，一般來說都是他去噎別人。
當然了，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夏洛克無所畏懼。
「你變了不少，vivi。」他的笑帶了無奈的感覺。
維維笑了笑：「大概是考完之後放飛自我了吧，可能這就是我的天性也說不定。」
她自知對方可能也就隨便說說，沒有當真，但是自己又確實被撩到，所以乾脆轉移了注意力，看街邊的風景。
在以前的時候，她期待來到英國，去看大本鐘，去看倫敦眼，去看劍橋大學牛津大學。可是來到之後，她看的最多的便是這樣各具特色的街邊建築。往常在明信片上看到的時候，覺得很有味道一定要來看一下。
現在倒是實現了，只是方法和想像中太不相同。
她有點厭倦。
「說起來，你今天也在西海灘酒店吧，其實我看見你了，」他的話題突然一轉，「我的遠房叔叔在警局有些關係，這種案子也可以給我觀摩學習一下。」
他本來想說哥哥的，但是想了想邁克羅夫特的臉，勉為其難地上升成叔叔。
「你該不是……」她本來想要說大偵探福爾摩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吞了下去，「對偵探遊戲沉迷了吧？」
「唔，挺有趣的，更何況能夠將兇手繩之以法。」
正氣少年的語氣嚴肅了一些。
「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維維愣了愣，然後抿了唇沒有說話。
她的警戒心一下子拔高，但卻沒有明說。
雖然不清楚加百利是什麼時候遇害的，但是就她所推斷，加百利在遇害的時候，沒有什麼動靜。
進入一個女人所在的隔間，沒有動靜，然後捅了一刀，一刀斃命。首先就要求，這人要有力氣，其次對於人體要有一定瞭解，還有就是，怎麼進去的？
這種門想要打開，裡面的人不可能毫無反應，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約好的。
她也考慮過，是不是加百利的男朋友。但是她覺得，警方肯定也考慮了這一點，但是沒有提出來，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排除了。
那麼，是為什麼呢。
她沒有深想。但是如果說約好，眼前的人也不是沒有嫌疑不是？又或者，在他的面前，自己也是一樣。
日惹，我以為你要上♂我，結果你就撩一下。
負分！差評！
然而人家真要上的話你還不是孬：）
儘管維維直覺加斯頓小哥不是兇手——他看起來沒有攻擊性，不是外表，而是氣質？
「你猜加百利是和誰一起到酒店的？」加斯頓卻沒有繼續追問她關於是否想知道真相，而是語氣輕巧地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維維抿了抿唇，回憶現場。
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打扮的那麼漂亮地出來——粉色的眼影，口紅是所謂的斬男色，還有看起來做過沒多久的美甲。
要麼見情敵，要麼見男票。
當然了，也不排除某些人每天都這樣出門，不過加百利不是啊。
男票沒來看她的時候也就隨便折騰一下的啊。
不對。
現場落了一隻手拿包。
如果是和別人一起的話，那麼就不會拿著包進洗手間。
「她是一個人來的吧，」維維有些不確定，「來見情敵？」
她說出口了才發覺自己不該說，有些懊惱著。
「vivi你真棒，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加斯頓小哥笑的陽光燦爛元氣滿滿，「基本猜對了。」
「她不是來見情敵的，是來捉姦的。」
他肆無忌憚地說了出來。
「她死的時候，她的男朋友和第三者，就在另一邊的隔間做/愛。」
沃日。
維維差點以為聽錯了，哪有人把這個詞說的這麼正氣的啊？
「你不喜歡這個詞嗎？或者我換成□□？」他故作無知無覺，天真地看著她。
「不不不，這樣就好。」
維維一臉懵逼，她下意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路邊的人都是三兩成群，大多都是遊客，還有人操著一口蘇格蘭腔，他們的話應該沒有被別人聽去。
「我們在大街上聊這個真的好嗎？」
維維感覺自己有點懷疑人生。
加斯頓帶著惡作劇成功的惡質笑容：「沒問題啊，因為只要沒有讓兇手聽到就好，不是嗎？」
維維：我的內心只有一句呵呵。
維維兩手捧著冰涼的摩卡，又喝了一口。
「如果你喜歡的話，你就繼續查啊，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她考慮了一會兒，終歸是直白地問了出來。
「如果說你直接這樣告訴我了，那麼她的男朋友和所謂第三者的嫌疑就可以排除咯，」維維說話總是很沒信心的樣子，「那麼我也是嫌疑人的吧。手包還在，看著也沒翻過，估計也不是劫財。劫色？更不可能。如果衛生間就是第一現場的話，那麼這個人加百利一定足夠熟悉，或者兩個人約好在這種地方見面……」
本來沒有想這麼深，但是說著說著思路就順了下去。
維維都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麼多，她有點想刹住，但是她卻仍舊是說完了。
「我知道你會有你的看法的，」加斯頓少年說話帶了點諄諄教導的味道，「反正你來這裡也只是玩，為什麼不更刺激一點呢？」
感覺好邪教。
「更何況，我們現在意見一致不是嗎？」他的聲音放低放輕放柔，有一點誘惑的感覺。
維維沒有上鉤。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加斯頓。
「大胸弟，我說，」她頓了頓，「你在中國的時候，是不是聽說過法/輪/大/法好？」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噗嗤，」加斯頓小哥突然笑出了聲，藍色的眼睛因為笑起來顯得更水潤，迷人得很，這樣一雙眼睛在他的臉上像是寶石，「你真有趣vivi。」
「謝謝。」維維微微笑笑，八顆牙齒放出來曬太陽。
「我們一起查案吧，」加斯頓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轉身，他認真的看著她，用那雙剛剛還含有笑意的，仿佛藍寶石的眼睛，「我想和你一起。」
維維的內心有兩個小人。
一個說：跟他一起查案吧。
另外一個說：去啊去啊。
然後她就點頭了。
夏洛克內心：呵，愚蠢的女人，道理果然是講不通的，關鍵時候還是看臉（劃掉）
夏洛克內心：上鉤了。（√）
加斯頓的表情一下子更加燦爛，臉上是不加遮掩的笑容，他這樣一笑，真的……世界都亮了。
「既然這樣，我們找個別的地方吧，接下來的就不方便在大街上說了。」
就像一個想到什麼就做到什麼少年，他拉住她的手，摩卡往垃圾桶裡一扔，又輕巧地抽走了維維手裡的摩卡一扔，突然就帶著維維跑了起來。
「喂喂不要跑啊我穿的短裙的啊喂！」維維懵了一秒被帶的一踉蹌，可以被忽視地掙扎了一下下，然後也自然地跟著一起跑了起來。
她也忍不住笑，她是真的開心。
她沒有戀愛過，這是她第一次被牽手，但是她沒有反感。
夏洛克真的想要討人喜歡的時候，沒有人能抗拒。
哪怕現在他頂的不是自己的臉。
他們就這樣生生跑回了西海灘大酒店。
不過也沒有跑太久，大概也就四五分鐘……可能得有一公里多。
維維感覺要不是追著前面那小帥哥不然她可能就要死在路上了，畢竟她是個八百米都夠嗆的姑娘。不過她更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的腿比以前長了。
就是腿長任性啊。
已經可以感受到咸咸的海風，兩個人都有點喘。加斯頓小哥還好，維維直接用手撐著膝蓋要死不活狀。
他在笑，爽朗的笑聲傳入她耳蝸，帶著微微喘息的聲音，性感的很。
維維察覺到他似乎在看自己，也抬起頭看他，忍不住也是笑。
「你突然跑起來了，呼，」她喘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怎麼了。」
加斯頓小哥沒有說話。
只是笑。
因為他覺得更有趣了。
目睹一個自己還見過的高中同學瞪著眼睛插著匕首的屍體，被當做嫌疑人去審訊，但是她太理智太清醒了。清醒的，根本就不像是他一年前認識的那個金魚。
一年前的維多利亞·梅耶爾是怎樣的？
不像是現在，他能夠輕易地感知那個梅耶爾對「加斯頓·馬克」的喜歡，但是偏偏不敢說，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一驚一乍像是脆弱的蒼蠅，一點風都能讓她反應激烈，做事笨手笨腳的對人也沒有防備心。當初他接近這個人，也不過是因為她知道得多，又格外好套話罷了。
當他達到目的選擇之後立刻就變得冷漠了，她還在戰戰兢兢地遲疑。
他能記住不過是耐著性子和這只金魚打了快兩個月的交道，簡直是深深的心理陰影。
更陰影的，他還在一堆金魚種群裡假扮一個傻白甜法國小哥。
簡直了。
話說回來，當初的那個，和現在這個，完全不同。
雖然還是蠢了點，但是她卻還是不同的……他甚至能夠感覺，這個人和他一樣，是渴望刺激，渴望清醒，不畏置身於危險的。
更何況，現在的她有以下從前未曾表現過的天賦。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和她搭夥也不賴。
他看了一眼維維，那邊依舊毫無自知。
她不知道，這還只是個開始。
第五章
兩個人回到了西海岸酒店的餐廳，加斯頓已經沒有繼續拉著維維的手了。加斯頓拒絕了侍者帶路，而是自己找了個隱蔽座位。加斯頓還替她拉開了椅子。
等維維剛坐下，加斯頓立刻就興奮地說。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維維：(☉▽☉)
加斯頓看維維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表情，又笑了起來，還露出了虎牙：「這就是加百利死前坐的位置。」
維維的弧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後，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我擦？加百利？
她慢慢坐直，甚至坐的有點僵硬。
倒不是害怕什麼的，就純屬自然反應。只是這樣的僵硬恰好被轉頭召侍應生的加斯頓給錯過了。
加斯頓要了兩份小蛋糕，還有兩份優酪乳，但是維維沒有太在意，只是胡亂地點頭，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這些身上。
現在，她坐在死者生前最後吃飯的地方。
維維把自己代入狀態。
如果我是加百利？
維維環顧四周。這個位置還算是隱蔽，她背後有個小屏風，應該是可以擋住的，這個位置也能看見衛生間的門口。
我可能是因為某種方式，知道了我的男朋友和一個小碧池一起來布萊頓旅遊。
我選擇了這個位置，因為這個位置隱蔽，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她往下去考慮。
我應該是他們來之前就到的，還是他們來之後才到？
是之前。我是事先知道這件事情，為了確定所以在這裡等著。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的男朋友和那個碧池在makelove，我為什麼，沒有在他們就在餐廳的時候去所謂捉姦？
「回神了，回神了~」加斯頓的聲音把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維維拉回。
維維有些茫然地看著加斯頓，仿佛有些沒反應過來。
「親愛的，我猜你從加百利的角度考慮夠了……那麼，從兇手呢？」
夏洛克的內心對面前這個人有了一些衡量。
從他們開始對話，到現在，但凡涉及到案件的對話，她都沒有問及證據——也就是說，她所有的思索都停留在這樣的行為舉止是否合理，而沒有衍生到，這樣的行為會遺落下什麼證據。
有點意思。
他開始重新錄入眼前的人的資料了。
頭髮毛躁，但是沒有過燙染，尾部沒有分叉，皮膚狀態不錯，沒有化妝。她只做過基礎的護膚，連口紅都沒塗，並不追求化妝品。
衣著樸素，沒有名牌貨，就連包也只是路邊隨手買的品質還過得去的小包。
聯想到維多利亞的家庭環境，這一些應當不是父母置辦的，看包和鞋的新舊程度，可能是來到布萊頓之後隨手買的。
整體色調黑白灰，平凡到扔到街上都找不出來。或許是因為喜歡，又或許只是懶得搭配。
聯想到化妝品，一個連基本化妝品都沒購置的女生，估計也沒有什麼心情去給自己搭配。
沒有項鍊手鏈，只有一塊手錶，也不在他所知的任何品牌範圍內。
越普通的人反而能看出的資訊越少。
他可能是讀出了一個沒有什麼錢的學生，但這和以往的維多利亞太不符了。
整個人都透出了一種違和感。
從性格到穿著，已經全然不同了。
如果夏洛克現在頂著的是自己那張臉，他或許會微微皺眉，雙手十指指尖輕點，更認真地去分析這個人。他現在一邊注意著不要崩了陽光健氣少年加斯頓·馬克的人設，另一邊腦子裡飛速地轉著。
「從兇手？」維維愣了愣，「從現場來看嗎？為什麼要讓加百利睜著眼睛？為什麼用刀捅？用的什麼刀？為什麼用這個刀？怎麼進入的現場？怎樣讓加百利沒有出聲？」
維維自己都不知道，她興奮起來了。
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她總是反應慢半拍，說話總是慢慢吞吞的，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她現在，已經完全專注了。
具有共同特質的人總歸是相互吸引。
「基本就是這些吧，」加斯頓小哥有些驚訝地看著維多利亞，「你想到的和我差不多呢，其實從兇手的動機來說，確實有些麻煩。」
「我告訴你一個線索。」加斯頓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招了招意思是讓維維靠近點聽。
維維幾乎沒有遲疑地起身坐到了加斯頓旁邊，加斯頓附到她耳邊輕聲地說：「加百利的手機不見了。」
聽到這個資訊的維維有點怔忡。她本來以為只是兩個人的破案遊戲（？），但是對方顯然是認真的。她覺得內心有一種糾結又複雜的感情，手指緊了緊，然後站了起來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她甚至沒來得及為剛剛突然靠近的距離害羞。
「加斯頓，我還是不明白，」她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一定能解決，我只是不明白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不懷疑我的。」他像一隻大金毛，這一會顯得有點委屈。
為什麼要拉上她，明明沒有關係的不是嗎？
從夏洛克的角度來說，他不過是左右都要扯在這個案子裡，而他不過是在等下一個案件發生去逮人，怎麼說都是要等著的，閑著還不如做點有趣的事情。雖然推理不過是普通人的水準，但是她身上的那種違和感足夠讓他把她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去看，讓她推理不過是一種方式罷了。
而從加斯頓的角度來說……
他眼睛都沒眨，口中就自然吐露出了緣由：「這個案子結束後我又要回中國了，這之前我想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眼睛太真誠，真誠到維維沒法拒絕。
簡言之就是她被色/誘了。所以她點頭了。
兩個人繼續在這麼一角討論著案件。
「從比較實際的出發吧，我們先想兩個問題，一個是為什麼眼睛睜大，另一個是為什麼拿走手機。」加斯頓拋出問題。
「我覺得眼睛睜大也可能是巧合，倒是拿走手機值得考慮一下。因為沒有拿走錢，所以說不是劫財的話，純粹拿走手機就說明手機裡有什麼證據？」
「手機裡能有的證據，短信，電話，通話記錄，錄音，照片視頻……」
「這一塊太廣了很難考慮周全，可能性太多了。」
維維搖了搖頭。
感覺到了這一塊她已經沒有什麼思路了。
「或者從另外一面，想想兇器和作案手法？」
「兇器的話，刀是那種戶外生存用的那種小直刀，大概也就十釐米長，可以綁在腿上綁在腰上那種。佩戴倒是挺方便的。想要買應該也不難買。」
是啊，蘇格蘭場那堆智商平均線以下的傢伙正在做的就是這種大海撈針的工作，查刀的流入流出。
也就是這一點也想不通咯。
維維剛想開口說話，加斯頓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了。
一臉懵逼。
兩臉茫然。
三臉……
三臉繼續懵逼……
我屮艸芔茻，這什麼鬼？居然是小蘋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我的娘……
加斯頓小哥你畫風不對啊？
沒想到加斯頓小哥帥氣的外表下藏著這麼鬼畜的內心？維維的目光變得複雜。
然後加斯頓比了個手勢，接起了電話。
他說的中文。
然後就尷尬了。
維維假設，加斯頓是默認維多利亞·梅耶爾不會中文的。
所以他淡定地說著：「死胖子怎麼又給我打電話。」
說話笑笑的，特別可愛。
「如果這種事情你都不能做你還是胖死算了。」
語氣好溫柔好和藹哦一點都不崩加斯頓·馬克的人設。
「呵，出息。」
「嗯知道了。」
加斯頓說話的時候一直帶笑，溫柔的很，很加斯頓·馬克。
就是聽懂了的維維感覺到了一絲絲嘲諷。
可是她還不能表現出來。
好氣哦。
維維耐心地等著加斯頓掛了電話，然後假裝漫不經心地問：「欸，是有事情嗎？」
「嗯，我叔叔叫我，得先走一步了，」他拿著優酪乳喝了一口，「imessage聯繫，回見。」
他照舊留個了抱歉的笑容才起身走。
維維目色複雜地目送他離去。
她有點看不懂這個人啊_(:3ゝ∠)_
第六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剔除了嫌疑，維維在之後就沒有和這個案子有什麼牽扯，至於那位信誓旦旦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走天涯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的法國小哥加斯頓，也是幾天沒聯繫。
在布萊頓又呆了三天，感覺快要被海風吹傻了，維維就準備啟程回倫敦了。走之前還關注了一下新聞，並沒有關於加百利案被破的報導。
在飛機上。
她忍不住去想加斯頓·馬克這個人。
一開始這個人確實沒有什麼違和的，但是那通中文的電話實在是太……讓人注意了。很顯然，對方是仗著維多利亞·梅耶爾不懂中文才肆無忌憚地說著有些嘲諷的話，雖然說用笑笑的語調說這些話也可以理解為開玩笑，但是維維不願意否認自己的直覺——當時他的表情就是嘲諷。
她有種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加斯頓·馬克可能是偽裝的。
不是說現在出現的這個加斯頓·馬克是別人假扮的，而是說，加斯頓·馬克這個性格，他所表現給她的性格、樣子，是他演出來的。
如果是演出來的，演給誰看？
那就從觀眾判斷。
在高中的時候……
她閉上眼睛開始捏鼻樑。
原主的記憶不是很清晰，滿腦子除了吃的就是化妝品和帥哥，加斯頓·馬克作為重點關注對象確實是佔有不少份額的。
加斯頓是高二下半學期轉來的，作為交換生只學了兩個月，兩個人的課表重合度比較高，經常就一起上課，時而同桌，有時候前後桌。
他經常和誰相處？
除了原主，就是各種各樣的老師，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很喜歡他。
高二下期還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絞盡腦汁都實在是想不起來，維維睜開眼無神地望著前面一個座位。
想不起來乾脆不想，維維起身準備去一趟洗手間，結果剛走到過道蹲下身系鞋帶的時候，突然發覺似乎有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她猛地轉頭，卻什麼都沒發覺。
維維有些狐疑地掃了一圈周圍，乘客睡的睡，看書的看書。
是錯覺還是什麼？
維維感覺自己緊張了起來——也說不清是種怎樣的感覺，她順著原來的動作系鞋帶，然後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很難說是種怎樣的感覺，當坐下的時候，本來以為可以隔絕視線，但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沒有消失。
旁邊坐著一個馬臉男人，帶著眼罩睡得正香。
應該不是他吧。
維維抿了抿唇，決定拉下眼罩小睡一會兒。
馬臉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
還挺敏銳。
下了飛機之後，維維刻意地走在了馬臉男人後面，但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黏在身上消不掉。維維取行李的時候魂不守舍還撞上了那個馬臉男人。
「takecare。」
那男人這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之前那男人戴著眼罩維維還沒看出來，冷不丁對方低頭，灰色的眼睛同她對視的時候維維才覺得心跳快了一點。對方的眉骨較高，之下的眼睛深邃，本來淺灰色的眼睛看著該淡，但是在這人眼裡莫名的多了別的意味。她有些說不清這種感覺。
「抱歉。」維維馬上道了歉，但那男人又仿佛不在意似的走掉了。
心神不屬地拿了自己的小行李箱，維維走出機場的時候都無法掙脫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她越發顯得焦躁。
冷靜下來，維維。
她告訴自己。
從她離開布萊頓開始就有這種感覺，從動機上來考慮會有什麼情況？
……這是道送分題。
顯然只有她前不久有牽扯的命案。
可是跟著她幹什麼？
維維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那一瞬間還在肉疼……啊在倫敦打車好貴好貴啊qaq
肉痛，心也痛。
她上計程車後特地調了駕駛座後面的位置，這樣可以看見後視鏡，然後立刻掏出了手機發消息給法國小哥——她直覺他會知道。
維多利亞：我覺得吧，我可能被unsub跟蹤了
加斯頓沒有回復。
事實上加斯頓——不，去掉了偽裝的夏洛克跟在維多利亞所坐的車的後面……的後面的一輛計程車。
手機震動的時候他正拿著手機在手上把玩，因為輕微的震動而迅速停下來，握在手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維維沒有等到加斯頓的回復，從後視鏡可以看見那輛計程車鍥而不捨地追在後面，她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為什麼要跟蹤她？
在這起案件裡自己有什麼引起嫌疑人注意的地方嗎？
整個案件太奇怪了。
動機，時間點，嫌疑人，全不清楚。
她想起自己年少不經事的時候看過的所有名偵探柯南，逼著自己從一個點去想。
現在自己最清楚的就是現場。
她拿著手機打開備忘錄，打上現場兩個字。
現場給人呈現的特徵就是嫌疑犯想表達的話。她微微閉眼，驚訝的是自己居然記的格外清楚。
[乾淨]
她打上兩個字。
睜大眼睛，到底是偶然還是？她有些遲疑。那麼，就假設一切都不是巧合好了。
[睜眼（？）]
拿走了手機，因為手機裡有什麼？
[手機]
如果說不是巧合的話，那麼犯罪的時機也值得探索。犯罪的時間排除了兩個最可能的嫌疑人。
[時間]
她開始暗恨自己沒有學一點點心理學，要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話，現在肯定有很多思路了吧。她點下保存之後，打開google，搜索：死時睜眼
她本來是想要搜索死時睜著眼是什麼含義，又覺得這樣好像不太靠譜，準備關掉的時候又覺得，反正搜出來了，就順便看看。
她往下翻了翻，除了什麼死不瞑目外，就有幾則新聞牢牢抓住了自己的眼睛。
新聞沒有排在一起，一開始維維甚至沒有注意，等她看到第三則的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
死時睜眼？
【受害者死不瞑目，男友與第三者就在隔壁房間？】
2014年3月，x酒店發現女屍，受害人死時睜眼，其男友竟與情人就在死者受害的房間隔壁偷情
……
維維的手指頓了頓，反復地把新聞劃上劃下，無聊的新聞中間穿插著莫名其妙的小廣告，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網站。她把關鍵資訊截了圖，然後繼續跳回搜尋引擎介面。
一口氣翻了五個差不多的案件，剩下的仿佛沒有什麼關係，從「死亡時睜眼」「屍體未閉眼」「死不瞑目」……等關鍵字已經查不出什麼東西了，維維才推出搜尋引擎，翻閱手機截圖相冊。
她所關聯的案子，是2014年9月，而在此之前——8月，6月，3月，還有13年1月，和07年10月。
她抬起頭，又一次看向了汽車的後視鏡。
奇怪了……那輛車不見了？
如果這會兒她在玩手遊，估計得發一個「敵人消失」的信號。而根據她打遊戲的經驗來說，敵人消失的話一般都埋伏在草叢（？）裡。
維維緊張地盯了一會兒後視鏡。
黑色的大眾車，還有捷豹，還有保時捷……但是沒有了剛剛那一輛緊隨其後的計程車。
奇了。
維維有點躁動，手機在手裡轉了一轉。她重新低下頭，本來想打開備忘錄繼續寫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又打開了和加斯頓的聊天介面。對著備忘錄自己一個人自顧自整理，畢竟是沒有這種，打開聊天框可能得到回應的分析那麼有意思。
她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滑動，字串就迅速又準確地出現在了聊天框裡。
第七章
發現了啊。
夏洛克在前面那輛計程車拐彎的那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所跟蹤的那個人的意圖——因為維多利亞所乘坐的車並不往這個方向。唯一的可能無非是自己所乘坐的車被發現了，而跟蹤者想甩掉他罷了。
他花了不到0.1s的時間決定了。
「跟著，找個偏僻的地方撞了。」
有一點發福的計程車司機一臉驚慌地哇哇亂叫起來：「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的這車……」
「我假設你應該明白我可以一眼看出來你是邁克羅夫特的人，」夏洛克的語氣說不上多嘲諷，但是這種平淡可能本身就是一種嘲諷，「雖然長期扮成各種各樣的外貌的計程車司機這樣無趣的工作已經讓你真正地發福了。我建議你可以換個職位省得浪費了你那麼多年的特工訓練。」
司機本來就沒想多糾纏，而且夏洛克說他發福根本就沒能傷了他……哦不，她的心。
她想，大概她老闆的弟弟早就忘了自己其實是個女人，為了遮掩自己的胸才長期假裝成發福男人的。估計也忘了風裡來雨裡去解決一些小麻煩的那個特工等於那個不管他什麼時候招手（在倫敦）就能叫到的計程車司機。
至於發福，不過是因為胸大了所以才墊了胖了點啊。
她很驕傲的：）
把追蹤這樣的事情交給了特工的夏洛克這下有心情好好地看自己的手機了。
k劈裡啪啦地彈出了七八條消息，還全部來自那位元維多利亞梅耶爾。他打開介面發現聊天框上仍然顯示對方還在輸入。
一開始是幾個截圖，這是已經在夏洛克所得的資料庫裡的，他只是等載入出來就迅速地翻過去——雖然還少了2個案子，不過僅憑穀歌能找到五個，大概也算是智商在平均線上，知道多換幾個關鍵字的金魚了。
【顯然的，共通點在於，受害者都是女性（最近三起案件的年齡穩定在17-20內波動不大），而且從今年開始變得相對頻繁，因為幾次案件的共通點明顯，而這也不是引起了社會轟動的大案子，可以假設嫌疑人並不渴望別人的注目，而且另一面，可能精神上有些問題，而且在最近被刺激。】
說的亂七八糟的。
夏洛克的眉微微皺了皺。
雖然也算是到了點子上。
【所謂共通點，刀刺，睜眼，就在附近的男朋友和第三者。】
【刀刺，根據我剛剛從網上查的（笑哭），應該是性/行為的替代。睜眼，我猜測可能就是想讓受害人看……看什麼呢？而且就在附近的男朋友和第三者又有什麼含義？】
那邊車上，維維一邊聊著一邊腦子飛快地轉——打開聊天框的時候她會更敏銳，大概是因為更加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是正確的。
【想要看一個連環罪犯的企圖，就要從第一個案子來看。我現在查到的只有這一些，但我覺得這不是全部，或許更早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案件。】
【我知道的東西太少，憑藉網路上的隻言片語也推斷不出什麼。但是我有個猜測——那就是受害人瞪大的眼睛是因為嫌疑人想要她去看。看看受害人的男朋友在做什麼。看清真相（我知道這樣說好像有點傻）】
【如果是這樣，嫌疑人對受害人應該是有恨鐵不成鋼的心態的。為什麼不能看清真相呢。】
【如果把這個動機關聯到第一起案件（？），那麼嫌疑人最初的身份可能有兩種：
1.他喜歡受害人，想讓受害人看清自己所遇非人，並看到自己
2.他可能是受害人的朋友或者家人，然後不想讓受害人沉淪下去】
可是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麼嫌疑人應該不會殺掉受害者。維維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手下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發了過去。
維維在這邊自顧自分析的挺嗨，剛打出一長段話，結果卻被那邊一個簡單的單詞打斷了。
【他？】
所以加斯頓小哥是在質疑她所說的嫌疑人的性別嗎？維維撇了撇嘴，沒有因為加斯頓的提問而把前面輸入的話刪掉而是補全了發出去才開始考慮性別的問題。
【我是覺得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查到第一起案件的資料還是最好的，就可以看出動機了。
此外，就現在我所搜索到的資料來看。從07年到14年，跨度七年。假設07年是第一宗案件，死者恰好也是18歲。想要制服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並且不讓隔壁的第三者和男朋友發覺，那麼嫌疑人各方面（其實就是我猜的）來說，至少18歲，那麼現在怎麼著也是25往上。】
淨瞎猜。
夏洛克本來還有點興味，這會兒又覺得沒有意思了。
亂七八糟的猜測，根本都說不上有邏輯性的推理，他在那一瞬間想掰開梅耶爾小姐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只有腦脊液而沒有神經元……架了個水桶在脖子上充身高。
他承認，就有限的線索來說，對於一條金魚他確實不能指望能看出多少東西，但是在沒有證據就把自己的瞎猜說出口本身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再不濟，哪怕無法考證結論的可能性也應該提出所有的可能性而不是憑瞎猜來糊弄自己。
維維這會兒是什麼都想不出了，為什麼說是「他」，直覺行不行？
她的手指一頓，淡定地寫。
【猜的】
仿佛嫌這不夠。她還補了一句。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不是閑著無聊瞎猜嘛。】
夏洛克收到資訊的表情大概是……
大概就是沒有表情吧。
他見慣了那些一大堆藉口強行掰扯理由的人，忽然一下一個人這麼直白地告訴他就是猜的，他反而有一點……
好清純好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呢。
的感覺。
（以上劃掉）
夏洛克沒有就此繼續去點評維多利亞，而是轉向了案件。
【第二種情況下，罪犯也可能殺掉受害者。】
【恨鐵不成鋼，可能因為受害者被蒙蔽而產生的某些舉動傷害到了罪犯，而罪犯決定終止這一切。】
然後被一條資訊打斷了。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樣的罪犯，會回到現場來的吧。】
對方正在輸入……
夏洛克可沒顧忌打不打斷，自顧自地發了過去——雖然他知道自己說的只是一條論斷並不符合現在案件的情況——這裡是指綜合所有情況考慮的結論。
【事實上女性更傾向於採取固定的作案方式】
維維仿佛跟加斯頓較上勁兒了。
【變態殺人犯一般有七年的潛伏期（？），從他第一次犯案到現在冷靜期越來越短的時間來看，我覺得他可能在28-32歲】
【我剛剛又想了，如果是女性的話，不會選擇這樣的作案方式（刀刺）】
維多利亞梅耶爾這個人的形象更加豐富起來了。
夏洛克的手指沒有停，他準備在撞上前面那輛車之前把這條資訊發完。
按下send，他抬起頭，手機塞到口袋裡，手已經扶在前面的座椅上。
3,2,1.
！
他迅速地打開車門，風衣揚起來，微彎的的脊椎曲線像是一隻獵豹。
拉開那輛計程車的車門，他機械性地勾了勾半邊唇角。
「抱歉，員警。」
警/官/證看起來還挺新的。
當然了，此刻沒有人回去追究警/官/證上寫的是葛列格雷斯垂德。
第八章
「葛列格跟我說，你又偷了他剛剛辦下來的警.官.證。」
邁克羅夫特躺在他的安樂椅上，大拇指無意識地在扶手邊摩挲著。
「如果你只是為了一個警.官.證特地把我叫過來，我覺得我以後可以不用理會你的電話，」夏洛克連大衣都懶得脫，他知道他在這個辦公室裡不會呆太久，「雖然我以前也不怎麼理會。」
他的眼珠微微動了動。
「如果你很喜歡雷斯垂德……」他刻意地拖長了語調，「的警.官.證，我這裡有一打。」
「不得不說從以前到現在除了長胖變老之外沒有什麼變化，我是指好的方面的。」
「除非你非要上他的智商終於勉力超過了蘇格蘭場的平均線，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很顯然，夏洛克對於這麼一次會面早有準備。他略顯粗魯地從口袋裡掏了兩次，掏出了十幾個□□，然後不留情面地丟在了精緻的咖啡色小幾上擺放的提拉米蘇上。
「k，這是我的下午茶。」邁克羅夫特的語氣沒有多少情緒。
「顯然。」夏洛克笑了笑，「我在幫你減肥，看得出來比起上一次稱的體重你又胖了三磅。在還沒有享用你的下午茶之前。」
邁克羅夫特並不像在這個話題上跟夏洛克糾纏，他端起被毀的亂七八糟的小蛋糕邊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準備開口切入正題。
「噢顯然你的紅茶糖分也是超標的，要是得了糖尿病那就太狼狽了，對不對？」夏洛克很是敷衍地揚了揚眉，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多謝你的關心了。」邁克羅夫特放下茶杯，「我想你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是為了什麼。」
基本是躺在安樂椅上，這個男人的姿態也優雅的很，雖然比起再年輕一些的時候胖上了不少，但是他的五官依舊立體鮮明，尤其帶著微笑開口的時候，嘴唇形狀也是極為好看。
只是這兄弟兩人總是帶著不同的表情，又有各自的脾性，有時候會忘記這兩人是兄弟。
可現在兩人表情微肅，那種福爾摩斯家族自成一脈的氣質又那樣鮮明。
獨特。卓爾不群。
————————————————————————————
那天在計程車上發完資訊之後，維維就再也沒有聯繫上加斯頓了。
她有時候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突然地恢復聯繫，突然地相見，然後雜七雜八地嘮叨了許多話，自己那樣認真的去關注一個案件，莫名地仿佛被跟蹤又一下子結束，還有稀奇古怪的推理。
感覺這個人的出現和消失一樣莫名其妙。
手機裡還存著那天，還有之後陸陸續續搜索的一些關於犯罪心理學的資料，她整理流覽器我的最愛的時候，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刪掉。
萬一，以後還會看呢。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說不定還會看呢，對吧。
她的手機裡還有加斯頓的資訊。
【雖然猜測的成分居多，但是你對了一些。
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至少從某種角度來說。】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夏洛克還想開一會兒嘲諷的，但是考慮到演員的自我修養以及即將撞上的車輛，他還是很得體的停在了友好的話語。
維維回到倫敦第八天的時候，在網上找到了案件的相關資訊。
已經結案了啊……
她滑動螢幕，可是怎麼看，也只有短短的一篇詞句重複的報導：
據悉，嫌疑人在校九年級階段暗戀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該受害人男朋友出軌，嫌疑人找到受害人希望受害人與男朋友分手，失手殺害受害人。
時隔七年，當他偶然發覺鄰居的男生面臨著同樣的情況，他觸發了他內心的那只惡魔，再次舉起屠刀……
維維像是著魔般斟酌字句。
加斯頓那裡沒有了消息，這是她所知道的關於真相的唯一資訊。
青少年期措手殺人埋下了引線，然後再次遇到同樣情況的時候他再次開始殺人。
七年後的爆發嗎？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
如果說，看到了，臨時起意的殺人，不會這麼……乾淨？
她不知道用詞對不對。
會不會是犯下第一樁案件的時候他就已經手法熟練了？
不不不，不可能，那個時候他才十八歲，頂多是那個時候的鑒定科能應用的技術暫時不足以支援逮捕他罷了。
她的心裡像是有一隻貓，一直撓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好奇心這麼旺盛，又或者現在的她實在是太無聊了才選擇去關心一件這樣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所以最後兇手是誰？
她暗自遺憾自己當時沒有關心和自己同一批進入審訊室的證人們，不知道是直覺還是怎麼著，她總覺得嫌疑人一定會回到現場，甚至於提供資訊。
可是從這個角度來說，但凡有人，哪怕一個人，把幾樁案件聯繫到一起，那麼查一下同時出現的人，那不就破案了嗎？
所以是為什麼？
維維一直到開學前也沒想明白。
可是加斯頓小哥離奇消失（？），她後來陸陸續續發了幾條資訊，也沒有收到回復，看著k上顯示的狀態，大概又是好久沒上線了。
該不會是去中國了吧？好吧這樣的話她勉強原諒他了……雖然不告而別是有點難受。
她在心裡找了個理由，然後就把這事兒擱到腦後了，畢竟開學之後需要忙的事情很多。梅耶爾一家就維維一個孩子，父母多多少少有點溺愛，金錢方面的事情沒有讓維維擔心，搬去學校的時候維維除了挑幾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別的幾乎都沒怎麼過手。
維維第一年準備先住學校宿舍，第二年再租房。
宿舍是二人間，維維本來試圖勸說父母不用來送，但是終歸沒攔住。
「啊，這樣應該沒問題了。」萊奧·梅耶爾，也是維維的爸爸擦了擦汗，看著自家姑娘的溫馨的小床，頗有成就感。
維維在邊上一直想搭把手，但總被父母打斷，她索性也就安靜的坐著，然後拿著餐巾紙，時不時給爸爸擦擦汗。
「真是最後一次給我們小公主做這些了，」媽媽的聲音有些感慨，「我們維維長大啦……」
不知道為什麼，維維眼睛有點熱。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覺得對不起的大概就是原身的父母。佔用了他們疼愛的女兒的身體，安心享受他們對自己女兒的好。
維維笑了起來：「媽媽，我永遠是您的小公主啊。」
她也不管別的，抱著媽媽的腰撒嬌。蘇菲亞·梅耶爾也是愣了愣。高考結束之後，自己女兒好久沒有這樣撒嬌了。
「好好好，我們維維永遠是媽媽的小公主。」她的手摸了摸自家姑娘的軟軟的頭髮，眼睛也是有些熱。
「還有爸爸呢？」
「爸爸也是~」
這樣的擁抱，甚至於在她以前從來沒擁有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只是骨子裡總歸有些害羞，幾乎沒有過給父母像樣的擁抱。
她心裡微微有些酸澀。
這是新生活的開始。
把父母送離學校，維維騎著自家父母早就思慮周到買的自行車回了宿舍，這個時候宿舍有一個姑娘已經在鋪床了。
「嗨，你是剛到的嗎？」
「噢，你來的剛巧，方便幫忙嗎？」姑娘探出頭來，臉小小的瘦瘦的，本來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著有些冷漠，笑起來的時候美的不要不要的。
「當然，」維維一邊說一邊拎過被角，「我是維多利亞·梅耶爾，你可以叫我維多利亞，或者你願意叫我維維。」
「安吉麗娜·艾德里安。叫我麗娜就好了。」
維維覺得她們兩能成為朋友。沒辦法。麗娜太好看了，她沒法拒絕。
畢竟她就是一隻耿直的顏狗/小黑臉
第九章
維維的內心還是一個好學生，所以開學第一節基礎數學課，她抱著數學一定不能掛的心態早早地過去了，占了一個第三排的座位，離螢幕近一點，離老師遠一點。
維維到的比較早，正好前一天和麗娜夜聊到很晚，沒有預習，這會兒又不想趴在桌上睡，索性就開始預習了。
「額……你好，請問你身邊有人嗎？」
一個有些靦腆的聲音突然響起，維維差一點就聲控無法自拔，遲鈍了半秒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臥槽，還有點小帥。
「啊，你可以坐。」她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書。
坦誠說這個數學挺簡單的，待會兒上課睡過去應該也沒關係吧……
艾德蒙·道格拉斯，在走進教室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了第四排那位姑娘，她低著頭看書的時候脊樑都是筆直筆直，他有點……不能呼吸。
她一定很好看。
他也沒有多糾結，雖然搭訕這樣的事情好像還是第一次做，不過他覺得他的外貌一定會讓他無往不勝。
誒？她沒有怎麼看我？
艾德蒙本來頗有自信的模樣一下子就變了……他有點忐忑。
啊，果然是我看上的女孩子……好清純好不做作呢，可能他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他就坐在他旁邊，以前沒有體會到的，同桌女孩子跟他告白時候說在教室白光下看你的側臉的hit感，在這一刻，他在另外一個女孩子身上看到了。
她很好看。
她的睫毛沒有那麼卷翹，但是長長的，一扇一扇，有一片小小的陰影，那很好看。她的鼻樑高挺，但又不至於鋒利到令人不喜，那很好看。她的嘴唇……帶著一點自然的，粉色，上唇峰微微翹起，唇角還自然的帶著一點點笑，那也很好看。
他覺得，他可能摔倒了，要同桌姑娘親親才能起來。
咿……那個漢子是在看我嗎？
維維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是錯覺嗎？她遲疑了一小下，稍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可是同桌小哥仿佛很是自然的坐著看書。
啊，是錯覺了吧。
艾德蒙小哥：嚶嚶嚶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刺啦。
艾德蒙一不小心把書角稍稍撕開了一些。
好像又不是？維維看了一眼那個小哥撕爛一些的書本一腳，小哥的手捏的太緊了一些，他在緊張啊。
而數學教授，馬賽克·芬迪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第三排座位那種難以掩蓋的，酸臭的青春期荷爾蒙躁動的氣味。
呵，金魚。
這樣的嘲諷在他的腦海裡停留了不到0.1秒就被拋到腦後，畢竟他在這裡上課不過是權宜之計，一幫只會吐泡泡的金魚不值得在他腦海裡佔據哪怕一絲一毫的空間。
顯然，這一段不算長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他把因為無聊而接觸的普通人維多利亞·梅耶爾收進了記憶宮殿裡某個佈滿灰塵或許不會再打開……再打開就為了徹底清理掉的閣樓了。
老師把書放在講桌上的時候，維維保持著過去在大tc做學生的習慣迅速進入了狀態，轉眼就把小哥拋之腦後。她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老師。
看起來……挺年輕，挺帥的啊……
總覺得這個氣質有點熟悉……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裡飛快閃過，可怎麼又抓不住。
艾德蒙：啊……她要認真聽課的樣子好認真呢。
馬賽克·芬迪看起來就是典型的歐洲人，實際上他也確實是個倫敦本土長大，劍橋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看模樣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尤其在英國這個普遍脫髮的地方，他的髮際線仿佛還正常。黑色的頭髮卷卷的，五官如刀鑿斧刻，隔了三排維維也能看清他的眼睛。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在把教科書放下之後，就把大衣隨手脫放在了旁邊。不得不承認，維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極品。
這個極品絕對不是貶義詞。
就算是透過乾淨的襯衫，維維都能看見這個一臉x冷淡的講師顯然要呼之欲出崩開襯衫扣的胸肌以及剛好貼合襯衫肩線肩膀以及挺拔的三角肌。他理了理領子，又拉了拉袖子，禁欲又動人。
維維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花癡過，真的。
如果維維的記性再好一點，或許就能記起來這是她那日在機場撞見的人。
不過她沒有。
上課鈴聲恰好響起，馬賽克·芬迪懶懶的撩了一下眼皮，掃視一眼教室，上座人次顯然比花名冊上的應到人數要多，他便省卻了點到的步驟。
他也懶得去管所謂的紀律。
打開麥克風，他敲了敲桌子，這樣的聲音便傳到了講廳的各個角落。馬賽克·芬迪安靜地等了兩秒整，又一次環視了整個教室。
實際上他可以說出這個教室一千個不足之處，尤其白色的燈光令他有些不適，大概是愚蠢的電工換了錯誤功率的燈泡。但是他懶得理會。
「開始上課。」
聲音也好好聽！
維維覺得自己真的……剛剛還覺得身邊小哥聲音好聽呢，但是講師的聲音風格完全不同。
如果說同桌小哥尚算頗為青澀的花美男，適合純純的校園戀愛，那講師的感覺就是成熟又禁欲的男人帶來的難以抵制的吸引力。
太特麼……爽了。
維維忍了很久才讓自己花癡的沒有太明顯。
好難過，有帥哥都沒人分享。
「如果你們因為吵鬧而忽略了以下內容，我沒有義務再去重複，所以豎起你們的耳朵認真聽好，如果那不是裝飾品的話。」
年輕的講師聲音停頓。
「馬賽克·芬迪，叫我芬迪教授，如果不出意外你們一整個學年的基礎數學都是由我負責，這就代表著你們的表現完全可以決定你們學年末的成績，我上課不會講任何超出考試範圍的內容，所以，每一個字都聽好了，以及不要讓你的大腦除了給你的消化系統添加無用負擔之外一無是處。」
「成績演算法找秘書要，我不認為腦袋空空或者沒有腦袋的人知道成績演算法之後就能拿滿分，所以我拒絕沒有意義的談話。我也不會點名，但是缺勤的人我都知道，並且若是書面考試沒有拿到滿分即為不合格。」
「明白了，開始上課。」
一開始維維還有心情去欣賞講師的美貌，還感歎著啊這麼年輕居然是教授呢我還以為是講師，等聽到後面就越聽越懵逼了。
我屮艸芔茻
蛇蠍美人啊。
這個男人有毒啊。
維維表示：基礎數學，吃棗藥丸。
第十章
年輕教授拋下的炸彈把整個教室的學生都炸的不行，鴉雀無聲不過如此。
只可惜馬賽克·芬迪教授仿佛是不在乎這個似的，只是很是鎮定地打開了電腦連上投影儀，前面一些累贅的介紹成績規則等的ppt被他精准的跳過——之所以說是精准，是因為每一張幻燈片都停留了不多不少一秒整的時間。
教室的活力仿佛又被喚醒了似的，窸窸窣窣的翻書聲還夾雜著一些學生不滿的討論聲。
那種沒有用的閒話還在不停往芬迪教授耳朵裡鑽，芬迪教授感覺得很不爽，因為太吵。
他的眼珠微動，再一次地把整個教室情狀納入眼底。
高傲的，不服氣的，漠然的，看熱鬧的……
幾乎不需要什麼時間，那樣的表情如同一個資料包download到他腦海裡，他慣是不愛金魚們說三道四的嘴臉。
局面從來不是這麼一兩句抱怨能夠改變。
他按著自己內心的計時翻到了正式上課用的ppt，然後突然把滑鼠往桌上一砸。
他沒有動怒，只不過這是很省事的一種方式而已。
再一次的，安靜了。
「今天主要內容是……」
維維真的被嚇到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吊炸天的老師。就剛剛摔滑鼠那一下，震得她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聽見教授說上課，她趕緊翻到了今天上課要講的內容專心致志的聽了下去。
太可怕了。
真的。
她就算是高三都沒經歷過這種恐懼。
這種人跑來當什麼教授啊這氣質怎麼不直接去和普京肩並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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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維維就算是高三最後幾節課都沒有過這麼認真。這種連續一個半小時高強度的講課讓她感覺有些虛……
要不是她上一世算是在數學頗為優秀，不少東西都是學過的，她估計當場就要boomshakalaka了。不過也不得不說，這位教授雖然總是一臉「這種東西這麼簡單還需要我講」的表情，但是講述的時候卻極為清晰，邏輯嚴密，甚至於前世寫題死記下來的套路公式都給了邏輯極為清晰的思考流程。
只要跟著思路走，整堂課都超簡單。
維維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你這節課聽懂了嗎？」同樣是聽完課的艾德蒙小哥覺得自己腦袋要爆炸。
其實半路他就睡著了一次，但是迷迷瞪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的同桌姑娘一直專心致志，又害怕同桌看見自己剛睡醒不好看的樣子，他生生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著自己保持清醒。
上課的時候同桌太認真了都不好意思打擾，現在下課了總可以了吧。
然而……
顯然的，維維已經把艾德蒙小哥拋在了腦後。
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沒和邊上的人說幾句話啊，所以沒有覺得艾德蒙對她說話也是正常的吧。
維維把書一收就急急地跑到了講臺邊上，現在講臺邊上已經排了三四個姑娘。這還虧得維維離得近走得快。
馬賽克·芬迪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他不應該遷怒。
作為一個高校教授，為學生傳道授業，解疑答問都是應該的，符合他目前身份的事情。只是他惱火於這些……嬉皮笑臉搔首弄姿的學生。
其實真正膽大的只有一個，剩下兩個是死胖子派過來攪局的，頸紋早就暴露了真實年齡。這種事情就算只要他掃一眼都明白——無非是死胖子叫了一個人上來，然後另一個稍稍言語誘導就把一個本來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忽悠上來了。
無非是想看他反應。
可是他偏不想讓死胖子如意。
「教授，我這裡有些不懂……」金髮的女學生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碧瞳，因為本來還有些膽怯而顯得更為動人。
不得不說，邁克羅夫特手下的人都是數一數二的特工，幹這種事情多可惜。
就算只有短短一點時間，他們都挑中了最合適的人——一個春心蕩漾，頗具美貌，還具備一些小聰明的女學生。
芬迪教授的眼眸微垂，或許沒有別的含義，又或許是在示意提問。
滿教室鬧哄哄的，不同的資訊灌進他的耳朵，芬迪教授很是自然的過濾掉。
可是當女學生剛翻頁到她本匆匆找到的題目處，芬迪教授突然開口了。
「我假設你真的有聽課，那麼就該知道幻燈片第五十七頁我列了一頁的算式，」他的語氣平平，「就算你再問我一遍，我也只會給出同樣的解答方式。」
1+1=2
就算有別的解答方式，他也不願再為一個心不在此的人解釋。
女學生咬了咬嘴唇，心裡膽怯的更是厲害，偏偏身邊沒有人打斷她，她竟然也不願意這麼尷尬的離開，她暗暗地調整了一下呼吸：「那麼，我想問……芬迪教授您有沒有找個課代表的打算？」
兩個特工：真好奇小福爾摩斯先生要怎麼噴回去……
啊，比起這個，更好奇小福爾摩斯先生這次的人設是什麼……
居然有點小興奮呢……
馬賽克·芬迪的目光終於從書上移開。
「你叫什麼名字……？」
維維本來有點小局促地站在後面等著——她自然是察覺了前面的姑娘並不是來問題目而是來撩漢，只不過她本來是湊近點想看別人問了什麼，發現是在撩漢後她正準備退回去，卻偏偏和教授對上眼了。
那是一雙灰色的眼，眼神深邃。
她居然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就那麼愣怔。
感覺心跳都停止了。
維維感覺就這一眼她的心跳都要停拍。比起上課時候明明冷漠卻又無比具有威懾力的氣場，這會兒的馬賽克·芬迪教授冷漠的表像下，似乎有一點點不悅？
維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她都來問了，不想退回去。
叫什麼名字？
維維不確定是不是在問自己，便選擇了緘默。
女學生正準備開口。
芬迪教授——不，福爾摩斯先生有些厭倦無聊的角色扮演了。
如果他現在是本尊，估計就會毫不留情地說：「notu」了。只是他現在不是。所以他安靜地聽完了女學生的介紹之後，眼神仍舊定在排在第四位抱著書的金髮碧眼的女生身上。
雖然，前面三個也是金髮碧眼。
維維愣了愣，發現教授還是看著自己，甚至於另外三個女生都看著自己了。她才回答：「維多利亞·梅耶爾。」
後面還排著幾個學生，都安靜地看著講臺邊莫名的場景。
「你教她。」他的語氣沒有波動，「下一個。」
下意識地，維維就按照了教授說的去做。
雖然教授看起來已經在給別的學生答題，但她依舊保持著高度緊張的姿態。那個女學生大概也沒想問什麼，卻被落了面子。本來膽怯的模樣被壓下，她微微提高了聲線：「芬迪教授，您還沒有確定課代表人選嗎？」
實際上並不需要課代表，因為有教學秘書。
馬賽克·芬迪的面上也沒有顯露不耐煩。他只是淡淡地提問：「投放炸彈的人會不會殺掉人質？」
本來在陳述自己問題的人沉默了，講桌邊上圍著的人都安靜。
維維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看的書。
投彈者懦弱，所以有機會說服。但是模仿犯卻不會。
「懦弱。」她無意識地把內心閃過的詞念了出來。
芬迪教授顯然是聽見了，他把目光又一次轉向她。
維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她看著教授的眼睛認真地說：「不會。」
resting。
「就你了。」
第十一章
維維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就我了？什麼就我了？
偏偏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轉移到她的身上，她只覺得芒刺在背。偏偏這樣的緊張之下她的思路也沒混亂，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考慮完畢。
教授們都有自己專門的教學秘書，也就是說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太多，而占著這麼個身份說不定對以後會有好處，至少這個芬迪教授看起來就不是多好討好的人，如果以後有什麼福利能記著她就更好了。
雖然說感覺現在答應會有點小麻煩，但是也無所謂，現在在場的這些人或許以後再也沒什麼機會見到，也不算得多引人注目。
「謝謝老師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努力的。」她看似落落大方，可是心裡的緊張還是暴露了，她沒有忍住，握著筆的手無意識握緊了不少。
「那就交給你了，」教授無撥無瀾地說，「維克多。」
exm？？？？維克多？
維維的臉下意識繃了一下：「維多利亞，教授，維多利亞·梅耶爾。」
教授又一次抬了頭看了她一眼。
如果現在能發表情包的話，估計這就是一個大寫的冷漠.jpg
那個本來要提問的女學生本落了面子，猛地把書收了起來，疾步走了出去。而馬賽克·芬迪教授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在另一學生的書上隨手寫下一個算式，然後抬頭又看了維維一眼，維維趕緊把自己不會的地方指了出來。不過就算是所謂數學課代表，她也沒落到什麼特權，芬迪教授只是一句話了結之後又看向了下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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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會把維多利亞·梅耶爾拋之腦後，但邁克羅夫特不會。
作為一個骨灰級弟控，外加一個記憶宮殿仿佛無邊無際的大佬（？），幾乎在維多利亞·梅耶爾剛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邁克羅夫特就毫無障礙地認了出來。
那兩位他派出的特工身上有紐扣式攝像頭。
而這一切……
日常激怒弟弟活動（1/1）
「查。」他一邊自己把袖口系上，一邊對身邊的助理說。
新來的助理——安西婭仿佛還不太習慣自家boss總是把弟弟身邊的這些小事放的那麼重的習慣，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說的是這個人。
倒也不是別的，這位梅耶爾小姐雖說容貌可算是中上之姿，但也並看不出多少特別之處。不過對於老闆的服從才是最重要的，她記下這個人，準備等老闆進入會議室之後出去就趕緊去查。
扯了扯袖口，終於是走到了會議室門前，優雅的侍者拉開門，恭敬無比地躬身。
又是一場無趣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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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的課不算太緊，早上的數學課結束後就是下午的西方史，現在她的閒置時間不算少，卻也無意在外面多呆，把書包往車筐一放就騎著自行車回宿舍。
後面追出來的艾德蒙小哥：你快回來……
（一不小心唱出聲系列）
維維騎自行車不算太快，一方面校園人不少，另一面她也不算太認路，慢些更穩妥，她認真的記路，腦海裡卻總忍不住去想那個馬賽克·芬迪教授。不是從未見過個性鮮明的老師，但是鮮明成這樣的人仿佛還真不多見。
來到這個世界上能佔據她思維的人或事好似不多，除了剛來到的時候小心翼翼應對父母，還有就是案件以及加斯頓小哥，現在就只有新認識的舍友還有這位看上去厲害得很的芬迪教授。
說起案件啊……
過了有一小陣子，但總還是在腦海裡盤桓。她知道或許是沒有結果了。她開始的時候還希冀著如果加斯頓小哥恢復聯繫或許就能有個結果，可是偏偏沒有。於是空閒時候總免不了反復思量，有個大致想法卻得不到求證，便是掛念的更深了。
嗨呀，好氣啊……
基礎數學課一周只有一節，雖然莫名成了數學課代表，但是維維也沒有多忙碌於此。上一世她本是很好奇國外大學的生活，可是真的置身於此的時候反而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在各種各樣的興趣社團裡轉了轉，只覺得這個也麻煩那個也辛苦，竟真成了個大懶宅。又因為大學畢竟不如高中一般把人聯繫的那麼密切，她熟悉的人仍舊只有一個安吉麗娜——雖然她的fb裡已經加了許多所謂的社團負責人。
每天仿佛都在忙碌，但是到頭來似乎什麼都沒做，盯著自己的歷史課本就當做是看故事，老師佈置的閱讀材料多到頭大。維維居然謎一樣的喜歡了自己以前並不多感冒的數學，或許也是因為老師太厲害的緣故。雖然芬迪教授總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是認真的提問他依舊會認真解答——如果問題太蠢了他還是會嘲諷幾句，這個的話，習慣就好。畢竟高中狗的時候也是習慣於和自己狐朋狗友們打嘴炮的人嘛。
雖然芬迪教授的殺傷力更高_(:3ゝ∠)_
維維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多注意芬迪教授一些，上課的時候，問題目的時候。然後她會悄悄地觀察——他和她見過的大多數人，或者說絕大多數甚至別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察覺不出這個人的情緒。
就像是第一次，他摔滑鼠的時候，他抬頭否決女學生建議的時候——他都是沒有多少情緒外泄的，充其量有些微的不悅，但表露的不是太明顯。
是個很奇怪的人。
於是維維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自己目前來說唯一能傾訴的人——舍友安吉麗娜。
「其實我覺得很正常啊~那種做研究的教授都對學生沒多大感覺的，你說的我都好想上芬迪教授的課，看看你口中的極品啊……」安吉麗娜有些羡慕地說，「你都不拍張照片，光是說有什麼用嘛！」
維維沒敢拍。因為芬迪教授上課說了，不希望任何人拍照或者錄音，倒是課件可以課後拷貝，之前幾個學生拍照被抓到直接被記扣分了——包括一個非本課程學生。
「你要真的想上就翹課嘛，」維維壞笑著，邊從安吉麗娜手裡叼了一根薯條走，「絕對值得~信我。」
「算了……我們的教授簡直就是老處男，吹毛求疵的，每節課都抽查，萬一臉黑抽中了還不玩完，」安吉麗娜吐了吐舌頭，「你不是在健身房練著嘛，吃薯條？」
「我在健身房鍛煉是為了不因為我瞎吃而胖成豬，」維維又叼走一根薯條，「而你就危險了，親愛的安吉麗娜小姐。」
維維擦擦手，站了起來：「不跟你這個大早上吃昨晚剩下的薯條的人嘮嗑了，我去上我帥氣的芬迪教授的課了。」
她的芬迪教授上的基礎數學課雖然嚴苛，但是就目前來說人氣很足，往往爆滿，不這麼早去總是沒位置。再前一節課還有些人不敢坐第一排的位置，上次去遲了一點，只留了一個特別邊角的位置，簡直心累。
維維不知道的是——那個邊角的位置還是艾德蒙幫她占的。
艾德蒙少年占了座，看到了到來的維維就把書給收起來了。
維維剛到就看到邊上的小哥把書收了起來。
「這個位置現在沒人嗎？」
艾德蒙小哥一下子興奮，本來準備驕傲又矜持地說這是為你占的座位。結果維維一問，他腦袋一白就說：「沒人，你坐吧。」
維維大方地給了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微笑，坐下就把書翻開。
然後艾德蒙小哥又錯過了搭訕機會。
艾德蒙：嗨呀好氣呀、
這次維維幾乎是提前了四十分鐘到達的教室，這一次她算時間算得不錯，到教室的人還挺少。她和第一次上課一樣，占了個第四排的位置後認真溫書。等過了十幾分鐘，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人進來了，還夾雜著這樣那樣的討論聲。
不少迷妹軍團都坐在了離講臺近一些的位置。
真的迷妹，不害怕教授的點名ovo
這個顏即正義的可怕世界。
第十二章
維維覺得，馬賽克·芬迪教授一定是一個終極強迫症患者。
她有觀察過。
是的沒錯。
真·夏洛克·福爾摩斯，偽·馬賽克·芬迪，和往常一樣，提前二十分鐘從辦公室出發，踏著習慣的步伐。
按照他的步速，他這麼從容地走過去，將會在課前三分鐘準時踏入教室。
這一天也一樣。
然後他環顧一圈教室，他知道今天的人又多了一些，就連噪音分貝都要高了不少。但是在上課之前，這不是他的管理範圍。
故而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不過就這一眼，也足夠讓迷妹們更興奮。
維維/馬賽克（？）/直男們等來教室真的只為學習的各位表示：膚淺。
馬賽克·芬迪，如同以往，放下電腦，打開課件，連上投影儀，和以前一樣，正好留了一分鐘給同學們看課後思考題。然後轉身開始在黑板上板書解答步驟。
芬迪教授的字看起來很清楚不過，都是規整的大寫。只是比旁的教授寫起來快上不少。
短短的幾個式子寫上去，把粉筆放下的同時，上課鈴敲響，時間分毫不差。
這，就是一個強迫症的自我修養x
不同以往的，這一次芬迪教授沒有直接開始上課，而是約束了紀律。
「四排17號。」他調節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低聲道。
維維下意識回頭看，結果發現了，是自己？
exm？？
？？？
懵逼是懵逼，但是維維還是站了起來，她甚至能聽到小小的嘲笑聲音。
「三排16號。」芬迪教授看到維維站起來之後又念了一個位置。
維維在後面沒有看見臉，但是能看到那位褐色波浪卷頭髮的姑娘有些局促地站了起來。
「解釋一下我黑板上的公式用了哪幾個定理。」
全場肅靜。
簡直了。這是要趕走來蹭課的學生嗎？
維維反倒是鎮定了，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會太刁難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寫的步驟，又看了一眼黑板，心裡就有了把握。不過她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芬迪教授的臉色淡然，他甚至走到了16號正對的方向，直直地看著那個女生。
他的目光沒有摻雜別的情緒，只是淡漠地注視，但也就是這樣的眼神，讓那個女生覺得自己手腳都沒地方放似的，臉也迅速漲紅。
安靜地等了半分鐘，芬迪教授耐心告罄，轉向了維維的方向：「維克多，你來回答。」
維克多你妹。
維維內心有一點小小的不悅，但是她沒有現在就說，而是口齒清晰地回答了問題之尾碼了一句：「維多利亞，教授，我是維多利亞·梅耶爾。」
芬迪教授波瀾不驚，轉頭走回講臺：「上過我的課的學生——我並不願意承認你們都是我的學生，如果你們連這種簡單的題目都回答不出來的話。」
他似乎又是環視了一遍教室。
「沒有報名這個課程的學生，如果具備大腦就認真聽，如果沒有，我不希望在我的課堂上見到你，非要出現的話就煩請管住自己的嘴，聽課就好——就算不具備思考能力，至少也要有管住自己嘴巴的能力。」
「都坐下，」他的語氣頓了頓，「上課。」
維維稍稍松了口氣，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才是開始。
這一節課芬迪教授仿佛上癮了似的，又或者前幾課上多了內容這一節課太輕鬆，他逮著例題就愛叫人回答問題，每一次都點維維，再另外點兩到三個女生。每一次的結果都是維維能夠回答而另外的女生答不出。
維維從一開始的緊張無奈變成了麻木——在第四次被點起來的時候。
她算是看明白了，其他被點的全是前來強勢圍觀的迷妹軍團好不好！
迷妹們：芬迪教授好帥啊啊啊啊啊只要不點我就好了！
被點的迷妹們：教授你這樣hin容易失去我！
在倒數半個小時的時候，芬迪教授終於換了個人寵倖，叫湯米·格林。
前兩個問題湯米都很是輕鬆地對付了過去，但是第三個的時候湯米就答錯了。芬迪教授眉一皺，幾乎下面的學生們都猜到了結果。
「維多利亞·梅耶爾。」
維維只想說手動再見。
她站起來，覺得自己很拉仇恨，很對不起迷妹們，也很對不起湯米·格林同學。但她還是不想在芬迪教授面前損了面子。
因為芬迪教授一定會說她沒腦子，她不樂意_(:3ゝ∠)_
她把自己草稿本上幾個關鍵的式子念了出來，報了答案。
芬迪教授面無表情地點頭，叫所有站起來的人都坐下來。
維維悄悄地數了一下，這一節課，他揪了二十一個非本班學生——至於為什麼篤定不是本班學生，自然是因為這些題基本都是上幾節課的複習題，但凡聽了都不至於一個字答不出。
至於為什麼點了自己，維維堅信一定是因為自己當眾糾正了教授的錯誤——他記錯了名字——否認了教授的記憶力讓教授懷恨在心。
一定是這樣！
維維就算不回頭也知道班上同學們都被嚇得噤若寒蟬，畢竟這種專門騰出一節課來點名的教授就那麼一個，還偏偏一抓一個准，全都不是本班學生，簡直可怕。
而維維沒想到的是，馬賽克·芬迪教授點她的原因只不過是，他只記得這一個人的名字而已。
倒不是不能點別的，只是沒有必要從記憶宮殿深處挖出沒有必要的資料罷了。
也不是不能點座位號，以他的觀察能力來說，隨便都可以判斷誰能寫出這些題，只不過是把錯誤率降低加上喊順口了而已。
既然有最簡單的方式，那為什麼不去做？
維維就是在這樣心力交瘁的情況下聽到的下課鈴聲。
教授倒是和以往一樣，伴著下課鈴說的下課，然後把課後思考題定在投影上，就開始收起電腦，因為迷妹們全部向黑惡勢力低頭，這次圍上講桌提問的人也不多，維維從座位中擠出來的時候，前面也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另一個被點起來的男生。
褐色的頭髮，臉上有一點點麻子，但還是挺好看的。
維維和以往一樣湊近了一點想聽別的同學問的什麼問題，結果格林好像剛好問完，抱著書就低頭走了出來。
好內向的樣子。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芬迪教授，芬迪教授已經開始看另外一個同學的題目了。於是維維低頭看題，也如同往常一樣，她又被教授的手吸引了視線。
不管看多少次，芬迪教授的手還是，很好看啊。
手指現場白皙，指節微微有一點點突起，握筆的姿勢都好看的不行。
欸……手上有一道小疤？上一次好像沒有的啊。
她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不小心燙著了吧，她想，把注意力轉移回了題目。
輪到維維的時候，維維趕緊把題目翻了出來，然後問芬迪教授是怎麼從這一步跳到下一步的。
這道題是她自己僥倖湊對了公式，所以想問芬迪教授這一步是怎麼想的。
「直覺倒是很准，」馬賽克·芬迪教授淡淡地評價，他握著筆在維維兩個公式之間添了一個，「你去我辦公室，門沒鎖，書架上往下第二排右往左第六本書，你自己現在去取了看。」
「為了避免你和過去的一個月一樣，問同樣類型的問題。」他把她的書合上，遞給她。
維維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背後插滿了多少根來自迷妹們的箭。
這一節課的仇恨，拉大了啊。
簡直夠上818了啊。
第十三章
芬迪教授的辦公室是哪個來著？維維剛走到教室門口突然反應過來準備折回去找教授，卻碰巧遇見了格林同學。
湯米·格林個子不算太高，可能就一米七出頭一些，比起維維高不了多少，此刻他低著頭，看不見眼睛。
「你是要去教授的辦公室嗎，」格林微微提高了聲音，引起了維維的注意，可是等維維看過去的時候他又是一副挺拘束的模樣，「在三樓，最東邊。」
他的聲音也是很尋常的少年音，就好像還是高中一樣，雖然他們確實都是高中畢業沒多久。
「謝謝。」維維愣了愣，微微一笑回復，抱著書便朝著樓梯間走過去。
格林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結果再開口的時候維維已經走到了樓梯間，便錯失了搭話的機會。
維維倒是沒注意這個，她只是撓心撓肝地想東邊是哪邊，等走到三樓的時候才發現三樓出乎意料地空。此時中午陽光正好，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走廊上都是金色的光。
「小姑娘，你要找誰？」
一道聲音猝然在維維背後響起，不得不說，嚇了她一大跳。
「呃您好，」維維趕緊轉身，極其禮貌地回答，「芬迪教授囑咐我去他的辦公室拿一本書。」
那人微微側身，背著光，微笑的樣子很是得體；「馬賽克·芬迪嗎。」
他的語氣恰到好處的一頓：「朝那邊去，到盡頭。」
他抬手指了指方向——也並不是伸出手指，而是攤開手掌，很有禮貌的示意。有一點點像是那種禮儀迎賓之類的動作，可這人的氣質卻離那種近乎謙卑的形象十萬八千里，這個動作只是出於刻在骨子裡的優雅罷了。
維維只抬頭看了一下他的下頜，沒有直視，這人從站姿就給人帶來了一種……壓迫性。
現在學校的教授都這麼叼了嗎？維維的內心忍不住orz。
「謝謝您。」
她對著那人露出微笑，但還是沒有去直視那人的眼睛，而是稍稍跑快去到了拐角。
等跑過去之後，她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悠悠然地朝著另外一頭走去，走路的姿態無比從容，仿佛沒有什麼能夠打斷他的動作，又好像走路本身就是很認真的事情。
維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忍不住想拿這個人同芬迪教授比較。
如果是芬迪教授的話，走起來大概是更……更高更快更強？
她被自己的比喻逗笑，抿了抿嘴才朝著之前指路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辦公室有沒有別的老師，維維遲疑了一小會還是敲了敲門，無人應答才慢慢地把門推開。
實木的門推起來有幾分沉重，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多少聲音。
房間的採光倒是極好，窗簾拉了一半但不顯得暗，維維也就沒有再開燈。
辦公室的佈局比自己想像中簡單很多，一張朝窗的辦公桌，桌上放了一個樣式頗為古典的檯燈，還有一個筆筒，中央攤著一大堆報紙和信件，看起來有些淩亂；辦公桌右手側就是書架，統共有四層，高高矮矮沒什麼規則地排著，不太符合芬迪教授平時帶有一點點強迫症的習慣；左手側則是一個透明的壁櫃，維維也沒看裡面放了什麼，還有一個深棕色的皮沙發。
窗邊擺放了一個架子，看起來是用來放樂譜。
維維大致看了一圈，也沒多想，就直接走到了書架邊。
還不止有英文的欸……
從上往下第二層，第六本書。
是一本墨綠色封皮的硬殼……書？
是這本嗎？
維維有點抽了一點出來，又覺得好像不是，但她還是拿出來，隨手翻開了一頁。
這不是書啊是筆記本？
維維愣了愣。
這個字跡和芬迪教授以往在黑板上寫的風格完全不同，芬迪教授在黑板上寫的字仿佛印刷體似的板板整整，而她隨手翻開的這一頁，要讓她找個形容詞形容就只能是……亂？
亂得要命。甚至像是……塗鴉？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看下去了，但是她沒忍住試圖從本子上提取一下到底在寫什麼。
像是化學方程式？又像是……流程圖？
最後這個，是設計圖嘛？
感覺像是……
維維把本子橫過來看又豎著看，但死活沒有想出這個方方的是什麼玩意兒。像是一個手機綁在了什麼東西上。
她甚至都懷疑這個手機是……nokia？
「所以看夠了嗎？」
清冷，無機質的聲音突然傳來。
維維被嚇得差點把本子甩出去——做賊心虛。
「額芬迪教授……」她有些尷尬，手上的本子放回去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她強作鎮定克制住了自己咬嘴唇的衝動。
芬迪教授明明看著挺清瘦的，可是現在他因為有些熱而半捋起襯衫袖子，露出的小臂看起來極為有力。
他並沒有多在乎維維手上拿的是什麼，事實上能放到這個辦公室的書也沒有多少很重要的，他只不過覺得這個學生有些蠢，因為很明顯的……
「我以為我強調過是從右往左第六本書，」他走過，就站在維維身側，纖長有力的手指稍稍用力，抽出了那本深藍色封皮的書，「給你了。」
強調？才沒有強調呢。不過維維也沒有嘴硬，鑒於芬迪教授仿佛沒有打算在這種小細節上同她辯駁，她就乖乖地閉嘴了。她一向是個很識時務的人。
維維不得不說，芬迪教授站過來那一瞬間給她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她趕緊把那個硬皮本插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雙手接過教授遞過來的書：「謝謝教授，那我什麼時候還？」
「送你了。」
在維維接過書本之後，芬迪教授就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到了辦公桌前。
維維有點懵逼。就這樣？
然後要說些什麼嗎？
芬迪教授皺著眉看著桌子上亂七八糟的報紙。
bored。
他在心裡低聲道。
死胖子就這麼閑？還有空把這些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報紙給他？
他連整理的心情都沒有。
維維糾結了一下，看著芬迪教授仿佛已經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之後，想要悄悄地離開打槍的不要。
可就在她剛剛走到辦公桌邊要出門離開這頗有些安靜的環境的時候卻突然被叫住了。
「還沒走？」
維維有些尷尬。
其實教授您沒叫住我我就已經走了啊。
「額，嗯，我以為您還有話要說。」
芬迪教授看了一眼這位已經艱難挪到辦公室門口的學生，突然出口：「維多利亞·梅耶爾？」
這一次沒有叫錯名字。
維維居然有一點受寵若驚：「是的教授。」
下意識地挺直了肩背。
智商線還過得去的啊，芬迪教授這一會兒倒是有心情：「你留下。」
exm？？？維維一臉懵逼地看著教授依舊繃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字句清晰地說著：「把這些信件，看過的和沒看過的分開，報紙上把爆炸還有連環殺人相關的新聞都找出來，按照時間排好。」
維維的第一反應是：要這個幹嘛？
第二反應是：
教授我還沒吃飯……
維維的話還沒出口。
「期末加分。」
好的我妥協了——維維。
第十四章
任務安排出去的芬迪教授大方地把辦公桌讓了出來，然後往沙發上一坐，就……
掏出了手機？
維維有些不太懂_(:3ゝ∠)_但是她也沒多問，乖乖坐在辦公椅上就開始分了。她先把信件全都抽了出來，拆開沒拆開的放了兩遝分開。
把所有爆炸相關案件還有連環殺人案啊……
維維深吸一口氣，開始吧。
在維多利亞·梅耶爾開始翻報紙的時候，芬迪教授——或者說此刻夏洛克本性完全暴露的芬迪教授才懶懶的看了一眼。
還行。
其實要是往常，他不會讓別人幫自己做這些，甚至於他會把泰晤士報留言板都認真地看完去找一些有趣的小事情。
不過今天他沒多少心情。
他把注意力調回手機上，他剛剛入侵了fbi的人事系統，找到了那位元駭客的去處。fbi用人還真是大膽，不過這樣的駭客放著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過既然是這樣，那麼死胖子說的那個資訊洩露的事情應該就和她沒有關聯。
他抹平自己入侵的痕跡，退出了系統，把自己的結論短信給了邁克羅夫特。
【如你所願，無關。
sh.】
他發完之後，撐著自己的下巴計畫，等回公寓的時候找個機會看看這位受了情傷的駭客探員的程式……嘖，還挺有意思的。
「呼。」維維小小地吐了一口氣，正準備向芬迪教授報告，卻看見芬迪教授正好站起來往她這兒走，她趕緊把座位讓了出來。
芬迪——或者說夏洛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報紙，一眼掃下來。
「可以了，你走吧。」
「教授，那加分？」維維有些忐忑地確認。
「五分。」他翻到了維維標記的頁面開始
維維內心小小的比了個yes：「那謝謝教授，我先走了。」
芬迪教授沒有反應，維維拎了自己的包還有剛剛帶的書，小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教學樓之後維維才徹底放鬆下來，卻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太孬。芬迪教授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啊她怎麼就老忍不住這麼緊張呢？
說起來，芬迪教授要案件相關的新聞是因為感興趣嗎？不過芬迪教授這樣的人，應該就算在案件方面也會很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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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a·mayer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坐在車裡，手上拿著的是他上任沒多久的助理安西婭替他查出來的資料。
太平凡了。
他飛快地翻頁，儘管把能查到的東西都附上——包括她手機上某些搜索記錄——也只湊滿了十二張紙。
太平凡了。
他最終還是著重看了她和「馬可·加斯頓」共同破案的那一段時間的記錄。
父母健全，家庭教育良好，生活環境也不錯。
可是……
他把資料遞回安西婭，微微後仰，靠在靠枕上。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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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本來以為這就結束了，她不過是做了一些微末的工作。
之後的一段時間，她也就習慣了上課時芬迪教授時不時豎她當靶子的情況。還有就是……芬迪教授似乎習慣性差使她。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到了她的手機號，雖然對於老師來說弄到這個很簡單。
【方便速至不方便亦請。】
【一份太陽報】
【校門口，帶一份fishandchips.】
……
第一次，維維還覺得順手就幫了，帶個早餐什麼的，就當是順路吧。雖然其實也不算太順路。
第二次……
？？
第三次……
？？？
所謂事不過三，維維在第三次幫教授帶了午餐的時候委婉地向教授提出了一些微小的建議：「芬迪教授，您看我畢竟也是有課……」
「事實上我覺得你應該感謝我幫你翹了西方史的課程，」熟悉了之後的芬迪教授和上課的樣子並不一樣，嘲諷的口氣都更加明顯，「老蒼蠅給我打了電話，我說我會保證你的期末及格。」
老蒼蠅？
維維花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是教她西方史的老師，頭髮鬍子花白，還喜歡穿偏灰色調的衣服，說話聲音總是維持在一個調子平平的，但是說蒼蠅也太不好了吧。
一時語塞.jpg
當時確實是，維維上著西方史的課突然收到了芬迪教授的資訊，正好課間，她就背著書包出去，本來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翹課，但沒想到被注意到了，她趕緊就把芬迪教授拉來說了_(:3ゝ∠)_
可是她不覺得自己期末能及格啊……
芬迪教授用後腦勺都能看到維維心裡在想什麼。
「很顯然你有自知之明，」他的聲音仿佛是擠出來的，「如果說你有那麼些微的天賦，也絕對不在歷史上，儘管那些根本不需要天賦就能夠學習。」
那個時候維維正在幫芬迪教授做一些資訊錄入。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基礎數學教授有那麼多關於煙灰的資料，還非要她來整理。
可是維維實在是，不敢不從，畢竟自己基礎數學的生殺都掌握在教授手裡。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接觸到了別的東西。
打從第一次教授讓她整理報紙之後，教授就說他辦公室的書她能隨意取閱，當然了一定要歸還到原位。
維維就是第二次幫教授帶報紙的時候，無意中拿了一本書，是一本犯罪心理學的書，而且頗為詳盡。維維早在前世也稍微聽聞過犯罪心理，覺得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了下去。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還沒看完，卻覺得意猶未盡，結果網上根本沒找到這本書。
後來維維也有下意識關注教授書架上的書，很多都是連網上都沒搜到的。
自從芬迪教授的辦公室裡的書對維維產生了吸引力之後，維維就開始自覺許多了，基本上教授叫了她她就很自覺地早早跑到辦公室，如果教授不在，她就捧著書多看一會兒。
剛開始她還站著看，後來她就默默地坐到了沙發上。
然而芬迪教授不高興了。
「辦公椅歸你了。」芬迪教授站到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維維尷尬的要命，竄到辦公椅上坐著，然後看見芬迪教授像只生氣的貓一樣，避開了她坐過那個位置，然後懶洋洋地躺在了沙發上。
於是辦公室裡就經常出現這樣的場景。
疑似助手的學生占著教授的辦公椅，在辦公桌上看著雜七雜八的書，而教授卻窩在沙發上玩手機或者抱著筆記型電腦。
而鑒於霸佔了辦公椅=霸佔了辦公桌的維維甚至帶來了筆記本，教授並不允許她把書帶走，她又怕自己看了忘，乾脆就帶了筆記本，該記的都記下來。
對此，維維的好舍友安吉麗娜都表示：自從維維跟芬迪教授勾搭上之後除了晚上睡覺都不在宿舍了qaq愛上一個不回家的男人（？？？）
這樣的狀態持續到第三周的時候。
這一天，芬迪教授吃過晚餐之後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維維很少聽見教授打電話，倒是短信或者郵件的提示音總是此起彼伏地響著。
「bored。」芬迪教授安靜了一小會兒，似乎是聽著對面在說什麼。
維維一邊看著自己手上關於微表情描述的章節一邊暗搓搓地試圖對應上自己的教授。
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_(:3ゝ∠)_
維維也沒有多氣餒，畢竟她從書上看到的一些已經可以從她的同學們身上印證，至於為什麼自己教授身上什麼都看不出來——只能說教授真是個人物啊……
「bored。」
她聽見自己的教授第二次說。
維維卻直覺有一點不一樣了，她悄悄地抬眼看向芬迪教授的臉。
驚訝？
那是一個很小很快的動作，但巧合地被維維捕捉到了。
他的眉毛只是輕輕地，揚了一揚，快到幾乎沒看見。
然後是，興奮？
芬迪教授的眼神掃了過來，維維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維維覺得禮貌告訴自己不應該聽，但是芬迪教授也沒有要回避的樣子，她也就什麼都沒說。
「我現在去。」他這麼說著，掛斷了電話，然後把膝上的筆記型電腦拿下來擱置在沙發一邊，動作俐落地站了起來就要從門後取下自己的黑色大衣。
「額教授您現在要走嗎？」維維趕緊把書放下站起來。
芬迪教授：我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劃掉）
「這不是顯然嗎？」
維維趕緊把自己本來帶過來的作業——她有一部分也把這裡當成自習室——收了起來。然後快步走到門外。
芬迪教授不是個太耐心的人，維維深諳這一點，所以她總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的動作快一點。
芬迪教授沒有對她的動作發表什麼評價，也沒有流露多少不耐的情緒。維維猜測他大概是在思考什麼，或許是那一通電話。
待維維走出辦公室，芬迪教授啪地把門一關，也沒打招呼就直接走掉。
維維沒那麼著急，她就慢慢走在教授身後，看著教授的黑色大衣揚起來，走路帶風。
啊，筆記本忘記拿出來了。
維維猛然想起來。
剛剛教授是沒有鎖門的吧，那……回去拿一下？
維維遲疑了一下，又跑了回去。她直覺不想讓自己教授看見筆記。
門是鎖上的？維維有些懊惱，但是也沒有辦法，只想著下一次到一定要記得收起來。
今天結束的意外地早，維維也不知道要在外面幹些什麼，這一陣子在芬迪教授的辦公室泡久了，感覺都要與世隔離了。
她踩著自行車，終歸還是回了宿舍。
好無聊。
她想。
腦子裡莫名就蹦出了教授說「bored」的場景。
第十五章
維維是八點半回到宿舍的，左右無事，索性就刷了牙往床上一躺。
如果是上一世，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是躺在床上看看小說什麼的吧。可是英文的小說的話，網路言情小說又太不合胃口，對於閱遍群書的她來說沒有多大意思，而爬回中文網站看小說的話，她又……不敢。
因為維多利亞·梅耶爾不會中文。
不會中文啊，維維用手指點點螢幕，那就學？
想一出是一出，更何況她的零花錢也不缺，當即就在亞馬遜上淘中文學習的書，挑挑揀揀選了兩三本之後，宿舍門被推開了。
「安吉？」維維抬頭看向舍友，「你回來真早。」
「不不不，回來早的是你。」安吉麗娜也是嚇了一跳，平時這個點舍友還沒回。
一開始她以為自家舍友是活動多朋友多，或者去健身房，可是又不像。不說別的，從社交網路上看，她好像還是剛開學那樣沒什麼人際來往的人。後來問了才知道說一直在老師辦公室裡。
其實她也聽說了芬迪教授的名字，不僅是從維維這裡，也從別的朋友那兒聽到，比如她最近在飲品店撩到的一個小帥哥。
不過奇怪的是討論歸討論，她卻沒有在校園bbs上看到過相關的資訊。
「嗯，今天芬迪教授有事，我就沒有賴在他辦公室看書了，」維維笑了笑，她本來就沒瞞著自己舍友，「在外面也不知道幹什麼，索性就先回了。」
「哎呀怎麼能老賴在老師辦公室裡，來來，說真話，是不是看對眼了？」安吉麗娜乾脆坐到了維維的床上拎走維維手機，試圖和舍友來一個，嗯，真心的談話。
「哪有，」維維哭笑不得，「教授每天不是電腦就是手機就是書，雖然在辦公室裡，但幾乎不怎麼說話的。」
就算說話，也不過是讓她端茶倒水，整理資料，甚至於幫他把電腦從桌上拿到沙發上他手裡……感覺就是連動都懶得動。都不知道這身材是怎麼維持的。
安吉麗娜仔細地看了一眼維維的表情，發現維維真的沒有任何做賊心虛的表現，頓時覺得不可思議起來：「港真，如果那教授那麼帥，而且身材還好，你看他現在對你也算是……咳咳，與眾不同，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
大概不管初中高中大學中國英國，宿舍的姑娘八卦起來樣子都是一樣一樣的吧。
「我以我的c罩杯起誓，沒有。」維維無奈地把自己的手機拎回來，「腦子裡淨想些什麼呢你。」
如果是別的帥氣教授，或許維維會默默想歪一點點，但是不知為何，馬賽克·芬迪教授就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甚至她懷疑……他有沒有器官？
維維在內心默默地懺悔了一下：教授我絕對沒有懷疑您的能力的意思，我是想說您的氣質是超脫了性別不容褻瀆的_(:3ゝ∠)_
於是維維頓了頓：「說真的，你見過一次就知道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安吉麗娜用有一點點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但維維始終是耿直的表情，她便放棄了。
「先不說這個，整天把時間泡在教授的身上……」
「我沒有泡在教授的身上！」
「反正就這個意思，」安吉麗娜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美女就算是翻白眼也是賞心悅目，「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正好上午沒有課。」
「去哪裡玩啊？」維維看著自家舍友好看又帶著點期冀的眼神，終究還是放棄了辦公室的書。
反正，也不急著這一天……
「答應了？」
維維有些無奈：「哎呀我親愛的安吉邀請我去約會，我怎麼能不去呢？」
其實也是有點小期待的，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沒有這樣和別人相約出去玩呢。
安吉麗娜水靈靈的眼睛滴溜溜一轉：「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跟著我走就是了。」
「行行行，」維維點頭，「明天都交給你啦。」
安吉麗娜突然摟住維維的脖子就在維維臉上吧唧一口，然後風騷的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鋪收拾東西。
維維在安吉麗娜靠近的同時就覺得身子一僵——她不太習慣和別人靠太近。不過她也沒反應太大。
說起來自己真的是太宅了呢……是該出去玩玩。
她想和以前一樣，睡前摸出自己的筆記本看看，找了一小會兒才想起給落在辦公室了。
好吧，那就睡覺吧。
雖然這個點睡覺有點早，不過美少女都是十點半睡覺的。
這種有手機都不知道玩什麼的苦楚。好委屈。
她窩進被子裡，半睜著眼睛，思緒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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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確實不該對你抱有期待，雷斯垂德探員，」福爾摩斯先生面無表情地摘掉手套，脫掉防護服，「……算了。」
雷斯垂德察覺到小福爾摩斯先生本來要吐出嘲諷卻又收回，不由得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他也不想問。
問了之後估計也是嘲諷。
雷斯垂德不過是頓了頓，夏洛克就已經快步地離開了。
話說，最近k，很是心平氣和啊。
……答應我雷斯垂德，不要當真好嗎。這都是錯覺。
全特麼是錯覺。
本質上，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一個比較懶的人。
之前一直呆在學校，只不過是因為週一上了課之後，也沒什麼離開的必要，並且劍橋大學的實驗室什麼的素來方便，就一直沒有離開。
而現在既然他已經離開了學校，索性就回了皇后街的公寓。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
他推開門之前就感覺到微弱的燈光。不過他也沒想太多。畢竟能夠自由進入他公寓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比如邁克羅夫特。
「真是勞煩你從你的安樂椅挪窩了，」他的語調有一些嘲諷，「你該謝謝我，至少消耗了你一點點卡路里。」
「聊勝於無，」邁克羅夫特覺得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大家長，雖然這樣的比喻並不符合他的形象，「看樣子你最近的情緒還不錯。」
「不過是沒有被一群幼體金魚激怒罷了，」他垂眼，「如果你非要說這是進步的話。」
「不止如此，你不覺得你對維多利亞·梅耶爾的容忍度也很高嗎。」邁克羅夫特淡淡地說，嘴角似是而非地掛了點笑容。
「（巧合）。」他漫不經心地吐露出一個單詞。
「說不好也算是有天賦，雖然沒有點亮在她本身的專業上，」邁克羅夫特的笑容放大了一些，「要是mommy知道你談起了師生戀，一定會很驚喜的。」
「mommy要是知道你得了癔症，一定會很傷心。」k淡淡地挑眉，「如果你就是為了調侃這麼一句特地來一次……。」
「明天中午十二點，m街89號。」邁克羅夫特也不再寒暄，打斷了k，直接拋下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也不說是不是要讓他去，也不說是什麼事情。他站起身的同時撫了撫自己的褲縫。
他走到門前，他的好弟弟揚起一個假笑替他拉開了門，他回以假笑，亦步亦趨地離開。
待到邁克羅夫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夏洛克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大力地關上門，腳步都快了一些，走到自己的沙發上懶洋洋地窩好，然後從茶几底下掏出一盒煙。
正當他準備摸打火機的時候……
ohwhat'sthe……
他理智地咽下了本要脫口而出的詞兒。
他就知道死胖子來沒什麼好事。
因為他的打火機沒有了。
小福爾摩斯先生幾乎想要原地爆炸，但他沒有，猛地彈起來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有些煩躁地抓了抓他的卷毛。
好無聊，好無聊。
他起身，在房間裡踱步。
bored.
第十六章
維維的生活挺規律，這一天也是早早地起床，本來想繼續翻看自己的筆記本，天知道她做夢的時候腦袋裡都放映著芬迪教授書架上某本書描述的縱火案。可是筆記本不在手邊真是……太難受了。
維維看上去是個很乖的學生，實質上也是懶惰，她總是全情投入自己喜歡的東西，而對於別的科目向來懈怠，比如西方史課，她最多也就是上課聽聽老教授說故事，課後的閱讀幾乎都被別的事情占去了。她百無聊賴地翻出厚厚的西方史課本，突然就想起芬迪教授的評價。
「你在這方面毫無天賦。」
有一點微妙的不爽，可是維維實在沒有反駁的勇氣。哪怕芬迪教授的嘲諷語氣都快溢出整個辦公室了。
她直覺芬迪教授一定也很擅長西方史，或者沒有什麼不擅長的東西，只可惜她還沒有小小的發掘一番。
從書架上的書來看……
維維的心思又一次從西方史上移開，而是在草稿本上列舉。
書架上的書涵蓋了化學、物理、心理學、數學、鑒定學、案件精編……
嗯，還有年鑒。
應該是都看過的，因為感覺每一周書籍的位置都會變動，有兩本書她還沒看完仿佛就被換走了。假設這些書就是芬迪教授的知識範圍的話……芬迪教授除了教授數學之外都抱著電腦幹什麼呢。而且好奇怪啊，感覺從來沒有人找過芬迪教授似的，儘管芬迪教授一開學就說過並不歡迎學生去辦公室，完全一個都沒有也不太正常啊，而且連所謂的教學秘書都沒見過。甚至於整個三樓好像都總是特別安靜似的，是房間隔音好還是本來就沒什麼人？
維維的筆動了動，她想分析這個人。
芬迪教授平時很冷漠，對待學生的耐心也相當有限，在訓導學生的時候會提及智商等關鍵字，並且指責學生（比如她）的思考能力以及邏輯思維。
從這一點來看，以及芬迪教授的教學風格，她甚至能得出芬迪教授是個天才，精于邏輯，而他自己也深以為然的結論。
又或許，對於芬迪教授來說，他那樣的能力只是正常範圍，而他們整個教室的人都是低於正常能力水準的？
維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物理、化學、心理學……
他是怎樣接觸的這些學科？接觸了之後會應用在什麼地方？
等等，記得第一次他叫她做事……是把報紙上的罪案匯總？
偵探？
福爾摩斯？
不不不，不對，這是馬賽克·芬迪。而且福爾摩斯也不是現代的人，她記憶裡擔任過數學教授的人明明是……莫里亞蒂？
exm？？？？
等等莫里亞蒂教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維維從自己久遠的記憶裡不停翻找——等等，自己雖然穿越，也沒有說一定是穿越到某本小說吧。更何況時間線根本就不對嘛。
維維這麼安慰著自己，把自己亂七八糟列出來的東西揉吧揉吧往垃圾桶裡一扔。看看時間該叫自己舍友起床了，便把自己之前糾結的東西拋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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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這樣穿到底對不對嘛！」艾德蒙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對的，昨天晚上十二點，他可親可愛的舍友突然把手伸到他床上，然後左右掃蕩，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嚇得他差點慘叫出來。
「其實也不是多大事兒，我明天要和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故弄玄虛的舍友格蘭姆刻意停頓，「的舍友，約會，不巧的是，我們可能要和梅耶爾小姐一起……」
「我去！」腦袋一下子清明，艾德蒙騰地一下坐直，仿佛彈起來似的。
過度興奮的而結果就是現在，帥氣的艾德蒙·道格拉斯小哥現在頂著黑眼圈，正在試圖從衣櫃裡翻出一套適宜約會的衣服。
「喲，這會兒知道著急了，」格拉姆涼涼地說，「平時慫恿多少次都不敢提出約會，真是出息了你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幫我看穿什麼啦！！！！！！！！！！」艾德蒙簡直要崩潰了。
自從第一次見過維多利亞·梅耶爾之後，他就一直念叨著，可是維多利亞每次上課都太認真啊，一下課就沖到了芬迪教授那裡去問題目，問完題目之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好嗎！
平時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好不容易吧舍友勾搭上了維多利亞的舍友，可是維多利亞去哪裡不好偏偏去了芬迪教授的辦公室啊！
艾德蒙小哥不得不說芬迪教授絕對是單身狗！單身狗一輩子！就算看臉他也沒有女朋友！因為他每次上課想要找維多利亞說話的時候芬迪教授犀利如閃電的眼神就閃了過來好嗎！絕對是單身狗的怨氣！
實際上艾德蒙小哥想的有點多，畢竟芬迪教授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上課扯閒話……或者耿直一點說就是上課製造噪音的學生罷了。
「喂，你別把你西裝都穿出來啊！」格拉姆一臉抽搐地按住了艾德蒙準備抽出來的黑色小西裝，「我們是去弓箭館啊大兄弟，不是參加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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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要到弓箭館門口的時候，安吉麗娜突然按住了維維的手。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男朋友他也會來，」她一臉無辜地看著維多利亞，「不過你放心啦我不會讓你當電燈泡的，所以我把我男朋友舍友也叫來了。」
維維：槽太多了不知道從哪裡吐……
這才開學一個多月就脫單了，果然是她太不懂現在年輕人的生活嗎？或許她確實該少在芬迪教授的辦公室待點兒。
其次。
不管是哪個國度拉郎配都是妹子們的本能和天性嗎？exm？？？？
內心不管怎麼爆炸，維維也只是，歪著一邊嘴角高貴冷豔地說：「哦？那麼棒？」
安吉麗娜立刻露出一個有一點小委屈的眼神：「其實昨天不是臨時約的你嘛……我本來和我男票約好的嘛……然後就覺得你有點落單……又覺得他舍友正好也有空，就叫上了。」
「好啦，不怪你了，下次提前跟我說聲……我就這樣出來，太失禮了……」維維有些無奈，本來想揉揉安吉的頭髮，但想了想人家也是要見男朋友的，還是不要搞亂人家髮型算了。
哎真是操心的命_(:3ゝ∠)_
然而下一秒內心的想法其實是……
哎呀也不知道帥不帥如果帥的話就好了，可是自己也沒打扮啊，以為只是和安吉麗娜出來玩連化妝都沒化就這樣出來了，啊估計藥丸_(:3ゝ∠)_
畢竟是個看臉的世界（？？？）。
「麼麼噠我就知道我們維維最好了。」安吉本來想就這樣親上來，但是……
啊我還塗著唇膏呢那就算了吧。
維維從窗外看去，有一家小小的咖啡館，落地窗前，坐著的好像是……
芬迪教授？
她本想仔細看，結果公車又一次啟動，還沒辨認清楚，那個人影就離開了視線。
芬迪教授在上課的那兩天都是穿著西裝小馬甲外面套著大衣的，但是剛剛她看見的，顯然是平時沒有上課那幾天的教授的打扮。
灰黑色的呢子大衣，裡頭是一件白色的襯衫，有時候維維會看見一條深藍色的圍巾。
雖然剛剛沒有看清，但還是覺得好像啊。
第十七章
m街89號，是一家小小的服裝店。此刻，芬迪教授——不，這個時候應該稱作夏洛克·福爾摩斯——夏洛克就坐在書店對面的咖啡廳裡。他提前了兩個小時到達。坐在咖啡廳裡，可以清楚地看見服裝店門口的人來人往。
他在思考。
一個書店，能夠發生什麼？值得邁克羅夫特專程通知一趟？
人群映入他眼簾。
而此刻，弓箭館內。
維維覺得自己簡直弱爆了，她選的是22磅的弓，不算太重也不算太輕。她本來以為她好歹健身房也練過，不至於玩不滿一個小時。
所以說，維維，誰給你的自信？你仿佛已經忘了這大半個月賴在芬迪教授的辦公室，一周也就小練了一次？
和維維這種全情投入的狀態不同，艾德蒙不是第一次來玩，他的內心活動就多的多了。
本來教練教導的時候吧他就想搭把手，結果肌肉發達的教練似笑非笑地說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之後他就不敢插嘴了。等學會之後吧，維維就開始沉迷於自我調整練習，艾德蒙出言打擾維維都沒回應。
真是專注啊他的女神——他想，但是他覺得更加委屈了。
其實真相是：
聲音太小了好不好，同樣和他挨著的格拉姆都沒聽見好不好！/手動再見
半個小時過後格拉姆就和安吉麗娜下場跑到一個地方坐著歇息了，而維維還在訓練場上混。艾德蒙當時為了在維維面前顯擺一把選了稍重的弓，但是這會兒……有點扛不住了。
其實說實話，就維維這情商……她當時居然是真的認為，格拉姆不忍舍友落單才帶出來的，而安吉麗娜是本來和男朋友約好了，可是又想帶著自己才撞上的（安吉麗娜的原話）。
至於為什麼自己現在和道格拉斯站在一邊，純屬是格拉姆不想讓自己打擾安吉麗娜和他而已嘛。這個邏輯簡直完美。
如果沒看到艾德蒙小哥的表情的話。
_(:3ゝ∠)_
一個箭筒十二隻箭，這一波又射完了，維維長呼一口氣，揉了揉肩。
「肩膀酸了嗎？我們也下去休息一下？」
聲音有點小，維維花了一點時間才想清楚這位同行的小帥哥說什麼。說起來這個……道格拉斯好像挺眼熟的。之前打照面的時候她也沒深想，這會兒突然感覺這位姐姐（？）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我們是不是見過？」維維說出口才發覺是最惡俗的搭訕之一，好在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猛地就想起來，「芬迪教授的課上？」
艾德蒙覺得自己簡直要痛哭流涕了。
他女神還記得他qaq。
陽光又有一點點靦腆的小帥哥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微笑：「是啊，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坐在一塊兒。」
維維看見小帥哥笑的這麼陽光，心情也是很好地回了一個笑：「是吧，你記性真好。」
不不不人家才不是記性好人家是非奸即盜x
而場下的格拉姆和安吉麗娜——
「你舍友怎麼這麼孬啊，按他這樣估計大學畢業都追不到我們維維……」
「奇怪了平時都還好怎麼這會兒跟個小綿羊似的，」格拉姆摸了摸下巴，想著艾德蒙平時強硬地拒絕幫忙寫作業啊balabala的要求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有救了呢，「簡直了……」
兩個人一起走下場，維維直接走到安吉麗娜身前：「你們倆還玩嗎？」
「我可不像你，玩這麼久也不累的，」安吉麗娜看了一眼手錶，「五十分鐘呢。我們現在去吃東西吧，m街上有一家很棒的甜品店，離這邊估計就一站路，走過去咯。」
於是就變成了，安吉麗娜在前面挽著格拉姆走著，然後後面倆鵪鶉都縮著脖子把手插在口袋裡一言不發。
維維倒不是多沉默的人，熟悉起來之後話多得要命，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仿佛還沒有過說的停不下來的情況。安吉麗娜雖然每天都能在宿舍見到，但也沒有聊得那麼歡過，而且很多話題她也只能光聽著。芬迪教授？天哪想像著自己對芬迪教授喋喋不休的樣子就覺得毛骨悚然，仿佛要被滅口。別的人都還沒怎麼接觸，而別的，還有什麼呢，她漫不經心地想著。
有時候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會歡脫地說許多小事情。
艾德蒙內心則是：好想說話，好想說點什麼，好想說點什麼。
哎呀艾德蒙，拿出你在辯論社的才幹啊你說點什麼啊，總不能讓女生找話題啊。可是說什麼呢。
「剛剛玩了那麼久，」艾德蒙終於鼓足勇氣，「有沒有肩膀酸？」
維維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艾德蒙是在和自己說話，畢竟有時候她總是沉迷于自己的思緒裡：「我還好吧，不過估計今晚睡一覺明天就會酸的不行。」
加油艾德蒙，你開了個好頭。艾德蒙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力圖讓自己說話語氣更自然一些，不要顯得太緊張：「今天晚上回去是該洗個熱水澡。」
維維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臉沖著艾德蒙這邊剛準備開口，突然——
「趴下！」
一陣巨大的衝擊波從背後打來，維維憑著直覺一撲，摔在地上。
腦袋一陣發懵，就聽見公車靠近的聲音。
天呐……
維維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清醒，後領被人大力地一拽，生生把她拽離了公交軌道。
天呐……維維腦子裡幾乎完全空白了。
她的眼睛瞪的死大，看見前面公車疾馳而過，擋住她視線又露出對面街道的場景，人們驚恐萬狀，她看見有人逃竄，也看見有人撥通了電話。
她的耳朵幾乎在這一瞬間失去聽力。
「還沒清醒嗎，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她聽見一個熟悉的人生用著她習慣的嘲諷語調，「我假設如果不是我剛才出現，明天的報紙新聞就是『避開炸彈，18歲女性死於公車下』？」
維維終於緩過來，她甚至差一點就哭了出來，語調有一點點顫抖。她知道的，人總是離死亡特別的近，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她沒有尖叫，她好像也聽不清別人是不是尖叫了，可能安吉麗娜尖叫了，好像也有聽見了誰說要小心。而這一切都掩蓋在巨大的爆破聲中。她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好像失聲了似的。她用了些力氣才發出聲音。
「我說，芬迪教授，我只是聽話撲倒了。」
福爾摩斯先生並不想糾正她的稱呼，也懶得去計較維維說的所謂聽話，他等到十一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就已經走出了咖啡廳，本來想進到服裝店斜前方的電話亭，結果爆炸猝不及防地發生，他只來得及喊了一句撲倒。
電話在同時撥給了消防部門，他鬆開了拎著維多利亞·梅耶爾後頸衣領的手，冷漠地沖著電話那頭陳述案發情況。
同樣撲倒但是沒有撲中維維也沒有撲倒到馬路邊的艾德蒙也是頭腦發懵，他剛起來連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都不曉得了，等好不容易緩過來想要看維多利亞在哪裡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芬迪教授？
第十八章
消防隊員很快趕到，並且滅了這場火，維維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
這個點街上的人也不多，而正好並排走在服裝店門口的也只有維維和艾德蒙。也就是說他們倆正好當了一下炮灰。
就不論這個，撲出去撲到馬路上差點被車壓死什麼的，幸好芬迪教授在，不然感覺分分鐘走向死亡。
仿佛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分分鐘有了柯南體質呢。
「服飾店店主死亡，導購中午去買中餐了，」雷斯垂德站在案發現場隔離帶內對著隔離帶外正在套防護服的k說話，「說起來你怎麼又在案發現場附近？」
「我在這裡等。」他平靜地抬起隔離帶就往裡走。
這是一家主營20-26歲……偏學生風格服飾的小店，店裡的結構也很簡單，最裡面是店員收銀的小桌，兩側兩排掛著滿滿的服飾，雖然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仍舊能看出來牆上掛了一些樣衣，中間也擺了兩個陳列架，玻璃櫥窗內本還有個假人，但因為爆炸，玻璃窗也碎了，假人連著衣服一起飛了。
他進過這個服裝店，於是在腦海裡復原服裝店的樣子這種事也就簡單起來。他估算了一番爆炸的等級，然後抬步就往收銀台邊上走。
爆炸源。
他下蹲，看著這一塊被炸出的窟窿。
「k你不能在裡面呆著了。」雷斯垂德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馬上對夏洛克說，「剛剛店員指認你是嫌疑人。」
k乾脆地站起身，眼神都沒有漂移，他拽下自己的防護服，就要離開現場。
該看的都看到了，只等鑒證科了。既然暫時沒有更多的線索，他的離開就顯得格外乾脆。
本來還以為夏洛克要再磨一會兒的雷斯垂德都做好了被夏洛克求一求的準備了，結果？？？那麼乾脆？
「等等k我和你一起去！」
雷斯垂德你想的有點多……誰求你都不是夏洛克啊……
維維她們一行四人也到了警局，不過因為她們並不算是多有價值的證人，探員只不過是大致問了一下為什麼從服裝店門口經過，爆炸的具體時間，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物之類的話。幾個人照實答了之後就放人了。
維維比其他三個人稍微慘一點，她撲的過頭了，手掌尺側被蹭傷，肘部也有些隱隱的疼痛，探員帶著她單獨去處理。
「誒你們看那不是芬迪教授嗎？」正在警局門口等待的艾德蒙抬起頭突然就看見教授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後面還跟著急匆匆的穿著制服的人。好像是個探員。
「你確定嗎？」安吉麗娜的反應比較大，畢竟她聽到芬迪教授的概率太大了。她一轉頭就看見了那位舍友經常掛在嘴邊的極品教授。
天氣涼，還有寒風，可是這男人也只扣了一顆扣子，手插在口袋裡，走過來的氣勢堪比百米賽跑。
真的……安吉麗娜這一刻終於明白維維說的氣勢是怎樣的。
他就這樣走來，仿佛視其他若無睹，在注意到他們的目光之後，也只是淡淡一瞥，卻驚的她不敢回視。腦海裡居然空白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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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維維上藥的是一名正式探員。
「其實一般都是在醫院上藥的，」溫和的青年男人扶著她的手，用生理鹽水替她清洗傷口，「不過正好我這裡有，也難麻煩了。」
維維看似盯著自己的手上的傷口，實際上沒忍住偷偷瞅了幾眼這男人。看起來大概就三十歲出頭一點，頭髮有一點往下耷，但是不妨礙她看到他的髮際線和別的英國男人一樣早早地就開始往上放飛。男人垂著眼，換了面前沾了碘酒，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上塗抹，動作溫柔得很。
「你會彈鋼琴嗎？」維維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禮，赧然道，「我是說，你的手指很長很好看，很適合彈鋼琴。」
探員似乎是忍不住笑出聲，溫潤的聲音如同玉石：「是嗎？我很喜歡小提琴。」
維維愣了愣，沒有覺得兩個話題有什麼關聯，但她還是耿直的回答：「嗯，我也挺喜歡的。」
她感覺仿佛有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但又好像是錯覺。
「胳膊肘上的淤青要處理一下嗎？」探員很是禮貌的詢問。
「不，不用麻煩您了，謝謝。」維維看了一眼自己兩隻手，「這個傷口應該不能碰水的吧。」
「嗯，女孩子要小心留疤，深色素的東西也要少吃，」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一點笑意，「嗯，冬天的話也要小心，戴手套的時候容易傷了。」
他稍微蹬地，椅子就這樣推移開，他取了一瓶碘酒。
「早晚塗就好了。」
維維道謝之後離開房間，突然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和那位探員先生說話總有種緊繃感，維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把碘酒塞進口袋，蹭傷的部分碰著口袋容易發疼，所以維維就把手乾巴巴地露在外面。她走到警局門口才發覺自己的小夥伴們似乎在討論……芬迪教授？
「維多利亞，你的手還好嗎？」最先注意到維維的是艾德蒙。
「嗯，已經上過藥了。」維維抿著嘴笑了笑，「你們剛剛在談論芬迪教授？」
「對，我們剛剛看見芬迪教授了，不過沒有打招呼，」安吉麗娜這會兒終於拋棄了男朋友，過來挽著維維的手，「他好帥呀，他就走在前面，然後有個探員模樣的人走在後面。」
「別只盯著臉看好嗎，說不定是嫌疑人呢。」格拉姆閑閑地說著風涼話，「他一個數學教授來這裡幹什麼呀。」
維維一下子就想起了和安吉一起坐車時看到的那個人——難不成，那個人真是芬迪教授？芬迪教授出現在那裡做什麼？為什麼現在也會出現？
她本能地排除了芬迪教授的嫌疑——她不認為芬迪教授符合一個投彈者的形象，投彈者總是避免和他或者她想要傷害的人直接接觸，本質上是符合懦弱這一特徵的，而芬迪教授和這個詞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不定是警方的諮詢顧問呢。」維維笑了笑，為芬迪教授做出了解釋。
「我也覺得！」安吉轉頭絕對者格拉姆吐了吐舌頭，「怎麼？嫉妒人家比你帥啊？」
格拉姆撫了撫額頭：「你別忘記誰是你的男朋友啊。」
安吉麗娜和格拉姆並沒有多直接的感覺到爆炸，聽到了一聲巨響，等捂住耳朵反應過來後回頭，就只看見燃燒的火焰。他們兩的狀態不算太差。艾德蒙雖然當時離得比較近，但是男孩子反應快，膽子也大，雖然一開始被嚇懵了，現在也差不多。
他們現在都比較擔心維維的狀態，畢竟維維不但撲出去了，還差點被車撞了。
維維心裡明白，但也沒說出來，還是笑笑，試圖讓自己的朋友們不要太擔心。
「我現在有點餓了，我們隨便吃點什麼吧。」維維微笑提議，安吉麗娜立即符合，大家還是前往了本來準備去的餐廳。
安吉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維維的表情，發覺維維好像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太失態。才放下心來繼續聊天。
「說起來今天真是嚇到我了，」安吉麗娜癟了癟嘴，「突然炸開的感覺，感覺耳朵現在還嗡嗡的。」
「還好吧，我只是沒想到……」維維乾笑了一下，「我只是沒想到我會差點被車撞倒……」
「你現在還好吧？」艾德蒙直接地問了出來，「一開始你的臉色特別慘白，我……我們很擔心你。」
原本的i換成了we，他在緩過神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她，正好看見疾馳而過的公車還有拎著維維後領的教授。
「謝謝，」維維看向艾德蒙小哥，小哥眼裡的擔心都那麼真實，「你也沒被嚇到吧？」
發覺維維開始與艾德蒙談天的安吉麗娜立刻閉了嘴，希望這兩隻能夠有一點點空間發展。
「我畢竟是男生，不會那麼容易嚇到的，」艾德蒙說話的聲音都繃緊了，「你沒事就好。」
維維仔細地看艾德蒙的表情。
他看起來好緊張？眼睛都要眨不眨的。嗯？耳朵紅了？維維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或許有些直白，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目光移回。
殊不知，安吉麗娜給格拉姆比了個手勢：計畫通√
第十九章
當時沒有想太多，甚至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歡歡樂樂很正常的樣子。可等到回了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維維就開始失眠開始想東想西。
刻意避免不去想的事情突然就冒了出來。
比如。
比如。
她空空的腦袋裡抓出了一些關鍵字。
爆炸，服裝店。
她閉著眼睛，火光仿佛仍在眼前。
服裝店為什麼會突然發生爆炸？這又不是工廠，會有粉塵之類的東西。那麼仔細想想，是炸/彈的可能性很大吧。
炸/彈？
電光火石之間一張淩亂的稿紙浮現在她腦海裡。她記得上面寫了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化學方程式，還有幾個箭頭，畫著像是流程圖的東西。在側角還畫了一個大致的……模型，上面綁著一個像是手機的東西。
如果仔細想一想，那個東西，可以是炸/彈的吧？
她又突然想起了教授的手上的小小疤痕。
儘管是閉著眼睛，維維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把雜緒晃出腦海。
太敏感了。
可是那樣的疑點還在腦海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模型，為什麼芬迪教授兩個小時前就在現場對面，為什麼芬迪教授恰好出現，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警局？
如果真的要深想，憑藉書架上的書判斷，芬迪教授的化學絕對不會差，更不用說就維維高中課本上都提過□□的製作——儘管自己diy一個炸/彈會有點難，但是原則上來說，真的有心要做的話，還是能找到辦法的。
更何況是芬迪教授……
她把自己窩的更小一點。
可是一定不是芬迪教授。
雖然芬迪教授看起來冷漠，甚至有一點……
維維一時找不出形容詞，芬迪教授影像不斷在他面前晃動，維維都沒想到原來自己對芬迪教授的印象竟然至於如此深刻……乃至她記得他如斧鑿的顴骨和
可是他絕對不符合一個投彈者的側寫形象。
投放炸/彈的原因有三類，一類是犯罪團體，一類是心理混亂，還有就是個人原因，而個人原因投彈起因於潛在的情感衝突。（——出自犯罪心理）
沒什麼頭緒啊，維維皺緊了眉，要是能看到炸/彈就好了。
炸/彈能夠體現製造它的人的某些特性或者說是特徵，對於警/察來說是極為有用的線索。
雖然維維看不出……嗯。
除此……她還很好奇……如果真的是炸/彈，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他/她想做什麼？這麼小規模的爆/炸，針對性一定很強，那麼是在針對誰呢？
她突然無比期待週一，基礎數學課之後她一定可以去芬迪教授的辦公室。
她腦海裡有一種近乎于直覺的信任，她覺得芬迪教授會有答案。
和看起來無比清閒的維維相比，維維念叨著的「芬迪教授」就忙得多了。
他懶得跟蘇格蘭場的金魚們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現場，只是高貴冷豔地說：「如果你非要說我反社會，那麼我絕對不會只做一個這樣無比簡陋的炸/彈，我知道你的反射弧只能到我怎麼知道炸/彈簡陋，我只能回答光用眼睛看我就知道。」
「觀察……雷斯垂德……你如果不學會觀察，你就只能做一個小小的探員。」他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加快語速。
「五金店弄來的藥粉，捆綁著的手機作為開關，撥通電話就會爆炸的愚蠢設定。」k語氣聽不出喜怒，或者是單純地蔑視他面前這幾個以雷斯垂德為代表的蘇格蘭場智商線水準以下的探員。
他收回雷斯垂德在蘇格蘭場智商線上的話。
「k！」雷斯垂德忍不住出聲叫停k可能不會刹車的嘲諷——只要夏洛克開口，那對於雷斯垂德絕對是一個悲劇。
高速地，不停歇地，像是機關槍開了連發的嘲諷。
「shutup！」傑克森探長轉頭喝止了雷斯垂德，他走到k身邊壓低聲音，「我知道你，小福爾摩斯先生，希望你這一次也一切順利。」
他快要退休了。
實際上他也只是這兩年才下放到這裡做這個該死的探長，因為早前他也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手下的一條走狗——他不避諱這樣評價自己。
他並不以此為恥，如果說的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的走狗。
他對於福爾摩斯先生近乎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儘管他並不直屬於大福爾摩斯先生，見面次數寥寥可數，只是每一次……
他只要提及都還帶著一點自己能察覺到的恐懼。
而現在，他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的，看著一個這樣橫衝直撞無所避忌的小福爾摩斯，他並沒有說太多的話，甚至於，他想著——就這樣縱容著他，遲早他會毀掉。
在大福爾摩斯先生的縱容下，他遲早會毀掉。
k沒有給予回應，他甚至沒有直視傑克森探長，而是另外開啟一個話題：「我要看到鑒證科的結果。」
「雷斯垂德，你會拿給他的對嗎。」傑克森探長手插在口袋裡，留著大拇指在外頭，表露出一個相當具有掌控欲的姿態。
他並不介意他的輕蔑……又或者想到被寵壞的下場，他內心幾乎有一種接近忍辱負重的快意。
「是的探長。」雷斯垂德縱使不解，卻也應了下來。
他在想：是因為那位先生嗎？
如果k想要知道傑克森探長的想法，他能夠在1秒之內得出結論，實際上他也確實得出了結論，只是他覺得這個結論對他沒有意義……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沒有意義。
所以他把粗淺的結果拋至腦後。
為什麼死胖子要特意通知他一個這樣的小案件？是因為接到了什麼資訊嗎？k大步走在走廊裡，不符合團體作案特徵，是個人犯案。
他走出警局的時候，一陣冷風吹得他下意識繃緊身體。
在他看見的出入服飾店的人中，一定會有一個投放炸彈的人。他懦弱，所以他害怕被人留意到，所以他一定會讓自己顯得無比普通。炸彈不算太大，他可能放在書包裡，提在手袋裡，也可能假裝成胖子揣在懷裡。
他腦海裡的錄影高速重播。
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投放一顆這樣的炸/彈？
腦海裡的思維導圖快速延伸。
他會回到現場嗎？
還會再有第二個案件的，他確信。
周日k把案件仿佛拋到了腦後，他八點半起床，吃完早餐之後翻閱當日的報紙，爆炸案占了一個小小的版面，語焉不詳。他皺了皺眉試圖找到其他有趣的事情，卻沒有。有些煩躁地把報紙一揚扔進了壁爐，壁爐的火舌一下子躥高，報紙就這樣被吞噬至盡。
腦海裡極快地閃過的念頭是邁克羅夫特說他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戾氣太重。
他只是不高興。
沒有案件，沒有奇聞，沒有有趣的實驗和研究物件。
bored.
他在早上十點鐘等到了鑒證科的報告以及關於炸/彈的分析，他沒有直接看結論，而是認認真真地看了成分還有組裝的方法。
他知道此刻的蘇格蘭場一定是在想辦法把當天進出的客人找出來，尤其是靠近過炸、彈安置點的人。他也同樣知道這樣的方法又冗長又難以得到結果。
而他，在看過這份來自鑒證科的報告就已經縮小了範圍。
只是還有一些奇怪的是……
炸/彈的原理很簡單，但是在□□上製造者做了一些巧妙地改造，讓外人難以在短期內阻斷爆炸。而這一點，不太符合他一開始提出的演繹。也讓他劃出的嫌疑人的可能性變得忽上忽下起來。
動機方面，他只等著他的小分隊給他的結果了，希望小洛特能在明天把結果告訴他，雖然小傢伙們有時候動作慢了點，但是他們的資訊沒有讓他失望過。
而現在，坐在房間裡做這些推斷並不太符合他的性格，把未證實的推斷告知於人亦不合他性格。短期內除了按照蘇格蘭場的蠢辦法之外暫時沒有別的思路。他看了一眼手機，正好新的資訊進入。
啊，是劍橋醫學院的琥珀小姐。
【芬迪教授，我的教授囑咐我告訴您，給大一新生的標本還沒有開始處理，如果你需要的話最好在後天之前來。】
噢，太棒了。
在第二起案件發生之前有事情做了。
他披上他的大衣，匆匆離開公寓。
第二十章
週一早上，維維又是早早地起來，難得的，安吉麗娜在維維起床的時候也醒了。
「你今天還是會去找芬迪教授嗎？」安吉麗娜的聲音聽著嗡嗡的。
「嗯？怎麼了？」維維不明所以的反問。
「我是說，你也就……稍微防備一下吧，」安吉麗娜昨晚想了好久，才這麼跟自己的舍友說，「我是說，雖然他很帥，而且，就你的說法來說他也很聰明……但是……總之還是要防備吧……畢竟……我也不清楚。」
剛剛醒來，意識不太清醒，她連同昨晚打的腹稿都差不多忘光，卻憑著零星的幾點記憶吞吞吐吐地，有些模糊地說，但是維維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維維拎著包，擰開了宿舍的鎖：「放心啦，我知道的，謝謝你啦安吉，麼麼噠~」
她回過頭來做個飛吻的動作，顯然是心情不錯的模樣，然後道別，關上了門。今天的第一節課是芬迪教授的數學課，不得不說，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芬迪教授上課的品質都是極高的，這個評價絕對不是因為熟悉教授之後產生的偏頗之見。甚至於維維覺得芬迪教授只當一個小小的基礎數學教授有些屈才。
她想過很多關於爆炸案關於芬迪教授的事情了，她想，她相信芬迪教授。
而被留在宿舍裡的安吉下意識地回了一個麼麼噠之後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維維似乎沒有怎麼聽進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昨天艾德蒙也提過，總體而言芬迪教授是個很好的教授，至少從來認真負責。不過艾德蒙也說過……雖然看上去好像和在課堂上的芬迪教授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走在探員前面的芬迪教授仿佛完全變更了氣質？
維維平時和芬迪教授相處的時候注意到這個了嗎？
安吉的腦子有點不明白，她自嘲了一下關心這麼多幹嘛，雖然是舍友關係還挺不錯，但是還是不要過界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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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一夜未眠的k大腦仍舊處於一種興奮狀態，他甚至不想上課——儘管他也沒有哪一次想上課過，金魚總是讓人失去耐心，挑刺也不能讓他感到快樂——他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開始思索現在做課件是否來得及。
他花了一秒去決定這件事情。
他決定起身做ppt。
因為如果不做的話，多的是人聽不懂，答疑需要花的時間就更長。簡單的算數他還是會的。
他download了教科書的配套課件，然後手速飛快的修改了一些步驟。
芬迪教授講課的內容從來都淺顯易懂，一方面他不想浪費時間去解答學生的疑惑，一方面，這樣他就只需要把課本配套的課件講完，都不需要另騰時間做其他的課件。雖然那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哪怕只有一分鐘，也是對他寶貴時間的浪費。
他也不喜歡教授這份工作，他只是妥協了。
用每週兩個小時的時間付出換取能推掉不喜歡的案子的權利。因為死胖子跟mommy告狀說他最近戾氣太重y打電話跟他哭了兩個小時讓他多和普通人來往。
他看了一眼時間。
還差二十分鐘。
他簡單粗暴地把電腦合上，突然看見了一個本子。
這個本子不屬於他。他從記憶宮殿裡搜索出了週五下午的畫面。
維多利亞·梅耶爾落下的，筆記本。他拿起那個本子，完全沒有遲疑地快速翻了翻。
他其實有注意到，維多利亞·梅耶爾是有一些天賦的。
本來在作為馬可·加斯頓的時候他就有注意到，維多利亞·梅耶爾似乎在情緒方面極其敏感。比如他最後一次作為加斯頓與她見面時，他接到邁克羅夫特電話的時候，他察覺到了梅耶爾的表情有些變化。
維多利亞·梅耶爾不懂中文，所以只能說是從他的語調表情判斷。他知道他那個時候的偽裝或許有所懈怠。
就不論這些，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如果這算是相處的話——維多利亞·梅耶爾顯然都深諳如何把握好度，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他的表情素來少，但是在他同維多利亞·梅耶爾私下相處的時候，他也沒有刻意掩飾過。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情況下，維多利亞·梅耶爾能夠做到這一點，無疑就是天分了。
有趣的是，明明在她高中時候，還只是一隻庸俗的，無趣的，只會吐泡泡甚至連泡泡都不敢吐的金魚。
高考對人的影響會有這麼大嗎？不過一場普通的考試而已。他撐了撐下巴，顯然在質疑自己的想法——儘管在某些發展中國家來說這次考試的重要性超乎想像的大。
從筆跡的角度來說，她的字似乎還沒有定形，時而好時而不好的，顯然想到深處的時候筆記反而空缺了，只留了寥寥幾個符號。
從筆記的架構來說，在微表情等內容她的思維導圖構建雖有些稚嫩，但大概可以窺見其形狀。從筆跡的時間順序來看可以很明顯的發覺她的思路更加清晰……甚至可以說進步巨大。內容方面也可以看出她並不只是局限於自己偏感興趣的心理學，她也有讀一些物理基礎和化學基礎，可以判斷她在這一方面的常識也不缺少。
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雖然她一直這樣看書也算是他縱容的，不過她的基礎比他想像中好，進步也比他想像中大。
雖說還是有些錯誤……但是……
倒是，有趣了。
他把筆記本合上放到原位，再一次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他拿起筆記型電腦便走出了辦公室。
數學課代表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連基本的幫教授拿電腦的意識都沒有。
他的情緒又一次微妙的波動。
等芬迪教授抵達教室門口的時候，恰好上課鈴響起。這說明今天他比以往遲了三分鐘，不過這也沒多少影響。
他施施然走到講臺前，教室內比以往高了5個分貝左右的聲音沒有對他的動作造成任何干擾。他打開麥克風輕輕拍了拍示意上課。
如果是別的教授，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但是這是芬迪教授，於是本來喧鬧的教室便安靜了下來。
維維知道他們為什麼在吵鬧。
今天芬迪教授遲到了——雖然沒有在打鈴後到教室，但和以往的時間比起來，是要遲了的。一般人許是不會注意到的，但迷妹們總是記得。就像她們能夠記住自己的偶像每一天的食譜一樣。
事實上她覺得奇怪，也不奇怪。
芬迪教授的生活規律，但絕對不會到那些姑娘們說的強迫症的程度。甚至於她現在很想出言反駁。說實在的，在看過那些心理學書籍之後，她重新定義了一些概念，而人天生就有給別人糾錯的習慣。她極想糾錯，但她忍住了，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反駁。
芬迪教授雖然看起來有一些強迫觀念，比如說咖啡的糖分一定要是標準糖度，比如平時對時間的描述一定會精確到秒，等等——這不過是強迫傾向罷了：他有這樣的觀念，但這不影響他的生活，不會讓他感覺到難受，這就不算是強迫症。在維維看來，這只不過是符合他的某些小癖好小習慣。
維維內心是羡慕芬迪教授這樣的人的，他活成了自己最舒服的樣子。他不在乎自己書架上的書是否整齊，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或者給他一部手機一台電腦就能活下去。
而這又不是所謂的死宅。
維維能感覺到，他一直在思考，他的大腦裡或許裝著一個別人難以窺測一角的世界。
她能感覺到。
下課之後，維維沒有留下來問題目，而是選擇了直接去辦公室。像之前幾次一樣，在辦公室門口等待。
沒有問題目，一方面是因為，她最近已經不會像芬迪教授所說的「拿同樣的問題問他」，另一方面，她也沒有在課本內容之外去拓展。畢竟她是主修西方史，在數學方面的打算……她想問問芬迪教授以後還教嗎，不教的話她也沒有多少興趣了。
她直覺芬迪教授下個學期不會留在這裡。只是直覺。
維維靠著牆壁發呆，連有人靠近都險些沒發覺。
後知後覺地聽著了腳步聲，才把目光轉了過去——是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小男孩。看上去白白淨淨的，深褐色的頭髮柔軟又討喜。
「你好，請問馬賽克先生在這裡嗎？」小男孩仰著臉對她說話，聲音帶著一些少年的清亮。
維維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來芬迪教授的名字是馬賽克。她一直記得是m什麼的，大概是記憶裡把它給馬賽克掉了。
維維是個對小孩沒有多少耐心的人，實際上她反感作天作地的熊孩子和極具支配欲的老人。但是這個小孩看起來很乖的樣子，眼角眉梢靈動得很，一股機靈勁兒都要滿溢出來，維維的好感度也就不低。
「他正在教室裡，大概沒多久就來了。」維維蹲下身，直視小男孩，「你需要我幫你帶話嗎？」
小男孩的眼睛轉了轉，同時抿了抿嘴角。
他在猶豫。是要和這個姐姐一起等，還是找個藉口偷溜待會兒再過來。他知道的，福爾摩斯先生的事情從來都不是適宜在外人面前提起的。
維維發覺了他的猶豫，也耐心地蹲著等候，直到腳步聲再度響起。
芬迪教授來了。
第二十一章
維維趕緊站了起來，剛準備開口打招呼，卻被芬迪教授的話打斷。
「我假設，作為我的數學課代表，應該有責任在課前幫我把電腦安置好，並且在課後搬回辦公室。」
他並不是看著維維說的，而是看著小男孩。
「洛特，這次你的動作有些慢了。」
「實際上我並不覺得我很慢，」那個叫洛特的小男孩聲音裡有些邀功的味道，「您一開始就說好了在辦公室找您，我到的時候您還沒到，這說明我在您計畫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
芬迪教授不置可否，順手揉了揉洛特的頭髮。這個動作倒是讓維維有些吃驚。儘管他的表情還是有些冷的，但是動作出乎意料的溫柔。
與此相對的是他毫不溫柔地把電腦塞到了維維的手裡，然後才開了門。
接下來的內容能讓維多利亞·梅耶爾聽到嗎？芬迪教授——夏洛克先生內心有他的考量。他無心把自己的疑點展示給別人看，即便維多利亞小姐表現出了一些超乎她原來的小智慧，這不代表她能夠享有他的某些信任。
「那麼，梅耶爾，看書請自便，我先有些事。」他替維維開了門，然後半摟著小洛特離開。
維維內心居然微妙地生出了一種失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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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特一向很聽話，不會問不該問的事情，儘管他其實有那麼一丟丟好奇。
「洛特，把你的好奇收回去。」夏洛克推開隔壁一間辦公室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好吧好吧，他知道福爾摩斯先生用後腦勺都能看見他在想什麼。古靈精怪的小洛特撇了撇嘴，老老實實地走進辦公室並且把門帶上。
「我和安娜他們一起，去偷聽了那些大人的談話，」他稚嫩的聲音變得一板一眼，有種裝大人的可愛，而實際上他確實會比別的小孩機靈，不然夏洛克也不會選擇這些小孩，「喪生的瑞塔·福斯特女士人緣不算太好，因為說話太刻薄了，不少鄰居都猜測……我是說，聽見她的一些鄰居在猜測或許就是嘴巴壞得罪了人。」
「這家店就是她自己開的，所以這件事情發生的話，真正有損失的只有她一個人，」洛特把自己的小紙條拿出來，「嗯，家境普通，獨生女，也沒有遺產爭端的說法，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似乎沒有明確的獲利方。」
夏洛克順手抄起自己的小提琴，抱在懷裡，坐到沙發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
「繼續。」
「我有在隔壁的服裝店聽，如果說這家店沒了，那麼隔壁店收益貌似會多，如果這算是利益方，」洛特又推翻了前面說的沒有獲利方的說法，不過他也沒解釋原因，畢竟他也知道福爾摩斯先生並不需要，至少他為福爾摩斯先生做過不少微末的工作了，這點習慣還是懂的，「他們有人猜測，是福斯特女士聘用的導購幹的，因為導購——嗯，瓊·奧斯特小姐沒有少受氣，可能會報復。」
「跳過奧斯特小姐，重要的是最近有沒有奇怪的客人被提及。」
「這條街的人流量挺大的，」洛特苦著臉，「我們聽來聽去也只聽到了在討論奧斯特小姐，似乎這點給她造成了挺大影響的。奧斯特小姐是劍橋大學的大二學生，在服飾店兼職有一年多了。哦對了，奧斯特小姐倒是提過您，我覺得說的是您，高高的顴骨很高的卷髮男人……」
洛特默默地劃掉了一部分詞，天曉得奧斯特小姐說的是高高帥帥的。雖然先生確實挺帥的，可是他就是不想說，誰叫安娜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先生。
「那麼，福斯特女士的朋友？」夏洛克挑了挑眉，無心理會小洛特的小心思，而是立即換了個方向。
「除了看熱鬧的人，沒有什麼人在服飾店附近轉悠，」洛特搖搖頭，「我們幾乎一整天都在，沒有符合您描述的人。都是一些附近過來看熱鬧的，還有幾個是劍橋大學推理社的，他們在邊上轉悠了幾圈回去了。也沒有人來找福斯特女士，據說福斯特女士的交友圈子相當狹隘，可能只有一些供應商會有所來往。她私下好像挺陰沉的，賣衣服的時候看人下菜，發生過對看上去窮酸的學生出口諷刺的事情。」
夏洛克的手指又撥了撥琴弦，沒有發表什麼言論。
於是室內陷入了沉默，只有小提琴撥弄時候的輕微聲音。
洛特悄悄地把重心換到另外一隻腳，百無聊賴地想著這次大方的福爾摩斯先生會給多少酬勞。就沖著這一點他也會對著福爾摩斯的沉靜保持敬畏。
福爾摩斯先生不喜歡被打擾，只要他回過神，給的數字不會小。
夏洛克也沒思索多久，他掏了掏口袋，突然意識到，錢夾子裡都是卡，現在身上沒現金——打車的時候用掉了。
這就很尷尬了。
尷尬？
福爾摩斯先生冷笑：不懼。
他把琴放下，顯不出任何尷尬模樣：「錢放在那個辦公室，在這等我一會兒。」
然後沒有給洛特任何說話的機會，乾脆地站起身離開。
維多利亞·梅耶爾，朋友不多，花銷不大，也很少出門，但反而是這一點讓她身上備足現金——這源自她有些謹慎而又相當獨立的性格，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沒有現金的尷尬。至少前幾次讓她去買報紙買書買早餐的時候。
於是他推開門，第一次覺得維多利亞·梅耶爾坐在辦公椅上的模樣那麼順眼。
「維多利亞，有足夠的現金嗎？」
「……額，有的。」維維突然被拉扯出書中的世界，一時有些茫茫然，「教授？」
夏洛克——唔，此時是芬迪教授，他皺了皺眉，從錢夾子裡掏出了一張卡：「卡裡有一千英鎊，現在給你，你有五十英鎊現金嗎？」
exm？？？
維維問號臉。
五十胖次換一千胖次？她仔細地看了一眼芬迪教授的表情，你仿佛是在逗我笑？
「考慮到以後你還要幫我跑腿，」芬迪教授輕哼，「這就算提前報銷和這一學期的工資了。」
想到了自己替芬迪教授跑腿買這買那，確實也要用錢。在這方面維維就沒有考慮別的問題了，二話不說就開始掏錢包，因為她向來習慣獨自出行，身上的現金從來不缺，為了防止一次被偷乾淨，她錢包裡放了些，口袋裡也放了點散錢。這會兒她二話不說把錢包裡三張五十磅的錢一氣兒扯出來，然後又摸了兩張二十磅出來，遞給教授。
雖然教授只說要五十塊……
芬迪教授把那張深綠色的卡扔給她，拿著錢又轉身走出了房間。
維維：word媽……要是世界上所有的老闆都這麼乾脆，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芬迪教授給錢還真是一點都不手軟的啊……
轉身到隔壁辦公室的夏洛克把兩張五十塊乾脆地給了洛特。
「分給你和你的小夥伴，」他又一次低頭，揉了揉洛特的頭髮，「混進福斯特女士的葬禮現場，觀察有沒有不是親朋好友的人到場，以及有誰和福斯特女士關係不睦……明白？」
洛特拿到一百塊，笑得見牙不見眼：「明白。」
「走吧。」夏洛克替他拉開了門，和小洛特一同出去。
「再見了先生。」洛特大力地揮了揮手，小心地把錢收好，小跑著離開。
夏洛克看了幾秒，收回視線，又看向了室內。
這間辦公室的格局和他平時那間差不多，但他呆的少。因為……
「邁克羅夫特，你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他輕嘲道，眼睛直直地盯著窗簾掛鉤邊上某個小小的反光點，然後轉身，把門鎖上。
當辦公室門再次推開的時候，維維已經把那張沉甸甸的銀/行/卡收了起來，又開始看書。只是這會兒心裡憋著事情，怎麼都看不進去。她一開始就打算了要問的。她攤開著筆記本，筆記本上寫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關於暑假那件事情的零碎關鍵字。
芬迪教授剛走進來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對於抓取murder這樣的關鍵字很是敏感，他也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窺探了別人*的事情，只是迅速的看完之後別過眼一臉鎮定。
現在他知道了，她還在好奇。
「wrong.」他把書架上的一本書拿出來，然後把自己砸到沙發上，「筆記上有錯誤。」
「啊？」維維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在寫的東西。
「第七頁，第十六頁，第三十三頁，」就在出口的前一秒，他改變了主意，他把手上的書從第一頁嘩啦啦翻到最後一頁又從最後一頁嘩啦啦翻回去，「除了一些愚蠢的筆誤之外，這三頁的分析有明顯的錯誤。」
他本來想告訴她她對那個案件的分析錯了。
「你不能全都依賴於心理學，」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但是維維辨認出了一絲隱晦的不贊同，「心理學只是一個線索，你為了這個線索無視了顯而易見的證據，vicky.」
維維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來，這三頁分別是她看到教授書架上的卷宗時做的一些分析。
不過話說vicky？是教授給她想的綽號嗎_(:3ゝ∠)_
「除此之外，你在化學合成方面的天賦實在堪憂，」他平靜地直視前方，仿佛穿透了牆壁拿到了另外一間辦公室的小提琴，甚至他的手指已經微微動了起來，「基礎知識還不夠的情況下，不要輕易去嘗試，至少你第二十七頁的嘗試會導致爆炸。」
他的小拇指猛然按緊——如果現在小提琴在他手裡，這個動作將會引起一個高亢，刺耳的琴音。
維維迅速地翻了過去，有點遲疑地看著自己列的合成步驟。她一時沒看出問題，就只折了個角。
「教授，事實上，我也有點東西想問您……」
第二十二章
「教授，事實上，我也有點東西想問您……」
她的語氣有些遲疑，但落在芬迪教授的耳裡，芬迪教授就了然于心。他微微抬高下巴，示意維維開口。
維維本來的設想是芬迪教授一臉高貴冷豔地回答「我為什麼要回答你？」而不是現在這樣毫無波瀾地同意。畢竟她自己內心刻畫的芬迪教授，對於無關的人無關的提問總是保持著高度冷漠的狀態。
維維一愣，但她迅速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很快地說了出來：「教授您，不是普通的教授吧？」
「說出你的分析，維多利亞。」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懶洋洋地，帶著一點點散漫。
這會兒他又沒說那個突如其來的小綽號了。
「您書架上的書，每週一換，」維維小小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她知道她的緊張在他眼皮下無所遁形，故而也沒有刻意遮掩，「實際上我幾乎沒有看過您……看書。只是偶爾地會抽下一本，很快地翻閱。」
「如果沒有看完就沒有換掉的必要，」維維的思路順暢起來，她甚至毫不避諱地直直地看著芬迪教授，「鑒於時間短暫，而書確實每週都全部換掉，我只能大膽地猜測，您確實都看完了，而且是……用翻閱的形式。」
她想起了她早前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說的話。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必然是事實。」
她頓了一頓，她注意到他的神情似乎是有所舒展，卻極其細微，或許是被她說的話愉悅，但是這個面部表情更傾向於含蓄地表達贊同。
維維表示她也很贊同，畢竟是大偵探福爾摩斯說的話。
「如果說，能用翻閱的形式看完，」維維的表情出現了一些困惑，「我確信您不是能把疑問一直保留在心裡不去尋求答案的人，所以說，這些書一定是您一遍都能看懂的程度。」
「我知道有些人，智商很高，」她頓了頓，「我是說，能夠閱讀極快，並且全部記下來。但是這種人，大多都……不會像您這樣。」
到了心理學的範疇，維維的語速又一次加快：「能達到這一部分的，大多數人在社交上都會有一定的障礙——」
「你學到這個論斷來自我借給你的書。」芬迪教授坐回沙發上，他幾乎已經知道了下一句話維多利亞肯定要誇他是個天才，他打斷了她沒有意義的，他已經知道的分析。
「是，所以您是個天才。」
看吧，就是這樣，芬迪教授把書放在一邊，手指相抵。
維維：莫名地感覺順毛了教授？
維維覺得自己仿佛get了什麼。不太確定地繼續說：「閱讀速度極快……我的估計……大概一分鐘可以達到一萬字……鑒於您上一次看《達芬奇大傳》的速度。」
「從書架上的書的類別來看，額還有您囑咐我收集的資料，化學以及生物占了很大一部分，其次是物理，對於人文學科您的興趣似乎不大，心理學的書更換的也慢……而且都是很基礎……」
維維突然住了口。
芬迪教授書架上的書除了少部分一直沒有被替換的教科書及相關的一些輔助資料，大多書的內容甚至可以用精深來形容，而對比之下心理學卻基礎的不像話？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猜想來看的話，芬迪教授書架上心理學的書只有自己會看？
她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說。
「實際上那些心理學的書確實也是給你看的，」芬迪教授一眼看出了維維的想法，漠漠然地做出了肯定，「不過是些啟蒙讀物罷了。」
既然心理學的書能夠留住這個頗能處理一些小事情的幫手——實際上因為教學秘書已經被邁克換了人，而他不太樂意用哥哥的人——他不介意在換書的時候多囑咐一聲準備兩到三本基礎的心理學，或者別的基礎學科的書，老管家會很清楚這個尺度的。
雖然這麼猜想，但得到這個答案之後的維維還是有些愣，甚至有一些些微的不好意思的情緒湧現。她想開口說話發現聲音似乎有些變。
「嗯……那謝謝教授，」她抿了抿嘴，「嗯……」
她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反正……就結合這一些吧，」她微微轉移了一下視線，「您除了教授之外，還從事什麼嗎？」
「你已經進行推理了，到了答案的過程需要我給出嗎？」
他沒有回應道謝，而是一句淡淡地反問。
實際上他也明白維多利亞·梅耶爾——或者說後來再次遇見的維多利亞·梅耶爾——的性格。她的特徵太明顯了。
具備一些超脫於身邊金魚們的智力，但是卻怯懦。
害怕做出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就算做了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異常之處，所以熱衷獨處，儘管在人群中會顯得很開朗。
她那多使用的一點點腦細胞得到的成果，會被怯懦抹殺。
因為不管對錯，她不敢得出結論。她怕錯。
維維頓了頓語速又一次加快：「嗯除了閱讀之外，平時教授您似乎也不太和外人接觸，當然我不知道週末的情況……還有上次我在蘇格蘭場看到您身後跟著探員……嗯，看起來不是純科研……」
她的邏輯一下子亂掉，只是散散地說了幾個點。
「結論，」他打斷，「你有結論的，維多利亞。」
維維抿了抿唇，頭微微低下，眼睛看著教授的鞋尖。
「我不知道，教授。」
「你有結論的。」
芬迪教授再一次重複。
芬迪教授快要失去耐心了。
維維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還是沒有底氣地說了出來：「我不知道……只是我猜過，可能是偵探……其實我更傾向於是顧問……」
猜偵探是因為芬迪教授和她以前讀過的福爾摩斯探案集中的福爾摩斯先生太像了……雖然書中的福爾摩斯教授更加紳士，並且也不會像教授這樣……嗯，沉迷手機？但是從知識範圍來說很像，而且福爾摩斯先生在原著的描述之中是會搏擊的，而芬迪教授看起來也很運動。儘管芬迪教授長期穿著襯衫，但是肌肉的輪廓也很清晰……
「我是說那種，給警察局提供專業知識的那種顧問。」維維飛快地補了一句，小心地、飛快地瞥一眼教授的表情，但是顯然，芬迪教授似乎是習慣了長期沒有什麼表情。
芬迪教授的動作、表情似乎都沒有變化。又或者是維維在做好心理建設重新去觀察的時候那樣的表情已經錯失了。
「如果你不說出來，不去做，你永遠不知道你是不是對的。」芬迪教授在將近十秒，又或者整整十秒鐘的沉默之後開口，他沒有直接去看維維，大概是因為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看她，會形成一個仰視的角度。
維維覺得嘴唇有些發幹：「所以，我是對的嗎？教授。」
「你已經有結論了。」
教授的語速加快，其中蘊含的意味也相當明顯。
這個對話結束了。
維維還想再問，但是終於住嘴了。
那麼，也就是說，不是偵探就是顧問咯。
維維低著頭，疑似看著筆記本，實際上腦子裡還在回顧方才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芬迪教授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氣氛。
「顯然你已經無心看書，維多利亞，」芬迪教授的語調有些上揚，「那麼今天就到這裡了。回去的時候記得查一下炸/彈的內部結構。」
「我知道你腦子裡關於炸/彈的聯想只有剪紅線還是藍線。」
維維看了一眼芬迪教授，芬迪教授的臉在白熾燈光下顯得蒼白。維維沒有做什麼反駁，只是安靜地把書收了起來，放到書包裡。
「那麼我走了教授。」
她拉開門之前轉身道別，沒有得到回應，於是直接拉開門離開。
門剛關上，夏洛克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他剛剛收到了短信，第二起爆/炸發生了。得虧雷斯垂德沒有因為愚蠢的店員的「嫌疑可能」而拒絕告訴他消息……實際上剛發生的時候雷斯垂德就在附近給了消息。
維多利亞·梅耶爾是個可以打發時間的小白鼠，但是此刻案件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精心設計的犯/罪反而有跡可循，不管是從現場狀況還是從犯罪手法，越是精心，表現出來的關於罪犯的特徵就越多越明顯。
反而是這種大街上突然發生謀殺，從作案手法到地點都平平無奇——反而要花費一些小心思。
大隱隱於市。
就在走出門之前，夏洛克的腦子裡已經想了很多。他沒有刻意壓下自己的步伐。實際上他希望的時候他可以是芬迪教授，可是他現在是夏洛克。
芬迪教授是應該對於每個學生平等，花費心思在教學上的好教授，但夏洛克只需要為案件沉迷就好。
區別？區別不過在於……
他想表現出什麼模樣。
第二十三章
維維騎著自行車回宿舍的時候就在胡思亂想，想著自己為什麼要把芬迪教授和福爾摩斯比較，明明莫里亞蒂教授才是數學教授吧。不過莫里亞蒂教授應該不會做警方的顧問？
她的自行車突然搖晃了一下。
臥槽忘記了漢尼拔教授貌似就是fbi的心理顧問啊！
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麼，驚恐地停在了原地。
臥槽。發生了什麼？這一條路咋一個人沒有？
我靠該不是真的是穿到什麼美國大片英國電視劇裡了吧？
這種詭異的安靜怎麼想都不對啊！
剛吐槽完安靜，果然就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維維的脊背僵硬了一下，才回頭。
是一輛黑色的老爺車。
然而這一段路……正常情況下是不能開車的啊？老司機也……不能的吧？
維維眼睜睜看著車越開越近，茶色玻璃使她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
我的媽現在踩著自行車飛奔而走能不能跑過老爺車？
維維的腦海裡冒出這樣的念頭，又被強行掐滅。
車停在了她的身邊。
駕駛座的玻璃緩緩下降，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臉。
維維下意識地緊緊地盯著這個女人的臉。
女人似乎是極力想讓自己沒什麼表情，但是微妙的疑惑還是顯露出來，維維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會不會錯誤，不過她絕對不信只是問路。
「需要打擾一下您，」她慢吞吞地說，圓潤的發音聽起來就是地道的倫敦人，「先生想要見您。」
維維：……
先生？誰是先生？和誰有關？
幾乎不用太多時間，維維腦海裡就指向了一個人——芬迪教授，毫無疑問。
她也飛快的判斷出自己沒有拒絕權。
與其如此不如順從。既然是這麼大方地過來找自己，還能把車開到這裡，可想而知這人不簡單。反正……
那個女人很有耐心地等待維維從自己的思路裡掙脫，才出言：「那麼，可以上車了嗎？」
維維默了一會兒，大著膽子提出要求：「我的自行車……」
「我們會送回來的。」那女人很是自然地接話。
這年頭如果綁架的態度這麼好，那來幾次也不是不可以——維維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樣荒唐的念頭，然後在內心笑了笑否決了自己，把自行車就隨便地停在了路邊一鎖。坦坦然然地拉開了車門，就坐了進去。
媽個雞……好舒服……
——喂，維維，你可別把這個坐墊和你的垃圾小自行車的座位去比啊……
小黑車七拐八拐地，就算是維維都有點暈。好在她方向感不算太差，大概判斷出了什麼方位，也很快就明白，對方並不想讓自己知道目的地的位置，故而繞了一個大圈。
「請問，那位先生是誰？」維維可以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女人的眼睛，這說明那個女人同樣能夠看到她。
沒有回答。
司機戴著安靜地開著車，仿佛聽不見聲音，而那個女人也一言不發。
維維抿了抿嘴，不死心地又問：「你的手機看起來挺棒的，是黑莓哪個型號？」
依舊沒人回答。
於是維維放棄了。這種詭異的安靜讓她覺得有點難受，但是好在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不是想要記住路，她甚至會在車上睡一覺。
大概四十多分鐘，車停了。
那女人先下車，然後把車門拉開，同樣也是一句話沒有說。
維維往窗外一看，一臉懵逼。
雖然剛剛記路的時候就有點察覺但是真的就直接把她送回了教學樓真的好嗎？真的好嗎？所以「先生」圖什麼？圖什麼？
教學樓沒有人。
維維跟在那女人後面，懷著一種詭異的心情，慢吞吞地走上了三樓。
該不會是就在芬迪教授的辦公室吧？別告訴我所謂「先生」就是芬迪教授？話說啊啊啊這是搞什麼啊不是惡作劇吧惡作劇也做不到這個程度啊？
快到芬迪教授辦公室的時候，那女人停下了——就是在芬迪教授隔壁辦公室門口，抬手，篤篤篤地，敲了三下。她抬手示意了一下，便折返。
維維看著那女人旁若無人地離開，有點遲疑，但終歸是再次敲了門，然後才推開門，進入房間。
維維走進去之後，把門虛虛掩上，她沒敢關緊……萬一真的要跑路呢？雖然只有三樓吧但她也沒有跳窗的打算……
她這個動作結束之後，才抬眼打量這個房間。
辦公桌椅、沙發，這個和芬迪教授的是一樣的，沒有書架，現在還擺了個朝著視窗的太妃椅，邊上有個小幾，小幾上擺著一個茶壺，一個茶杯，茶杯上還氤氳了一點熱氣。
而顯然的，那位「先生」，此刻就坐在太妃椅上。
太妃椅邊上，斜了一根黑色的手杖。
維維沒有開口。
她出乎意料地，比自己想像中更沉得住氣。
邁克羅夫特對這樣的沉默習以為常，實際上他也時常運用這樣的沉默去威懾談判桌上的另一方。而此時，維多利亞·梅耶爾的沉默讓他覺得……有趣。
談判桌上的沉默會讓對手妥協，因為他們有所求，而現在，維多利亞·梅耶爾沒有，所以她並不介意時間的損耗，尤其是判斷出自己應該不會帶來很大威脅的情況下。
或許下次可以用激烈一點的手段。
他的想法很快，甚至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腦海裡已經給維多利亞·梅耶爾騰出了一個空間。
邁克羅夫特用右手捏著茶杯耳，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後又輕輕地放下，杯子和杯碟的碰撞幾乎沒有多少聲音。
似乎是潤過嗓子了，他才悠悠哉哉地開口。
「維多利亞·梅耶爾，好久不見。」
這個聲音好熟悉。維維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但是死活沒有想起來是誰。
「先生，在我沒有看到您的情況下，我不能判斷是不是好久不見還是初次見面。」
她覺得自己嘴唇有點幹。
「上次，這個辦公室的門口。」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好像是不經意流出的笑，然後漫不經心地提醒。
啊……
維維腦海裡立刻蹦出了第一次去找芬迪教授辦公室的樣子——她驚訝自己居然還記得那個只見過一次的人，又覺得氣質如此特別忘記了才不應該。
維維的大腦飛速地轉了起來——至少對於她自己來說，她的腦子在短短的時間裡閃過了太多東西。
「呵……」那男人沒有回頭，卻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實際上，梅耶爾小姐，自顧自地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實在不是什麼好習慣。」
「是嗎，那我儘量改。」
天哪真的要跟他這樣慢慢磨下去嘛雖然感覺是大人物人家浪費的時間肯定比我寶貴但是啊真的抓心撓肝地好想知道要幹嘛啊啊啊啊。
維維的內心陷入狂風暴雨。
但是她，仍舊，沉住了氣。
現在倒是挺耐得住的啊。
如果有人能夠正面看到邁克羅夫特的話，一定會驚訝於他此刻的表情。不是說多出格，恰恰相反，是什麼都沒有——像是發呆。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多餘的表情，雙手十指相抵，肘關節撐著椅子扶手。
「你是怎麼看待，馬賽克·芬迪的。」
維維沒想到他那麼乾脆地就切入了主題，一時亂七八糟思緒填滿的大腦就空了半拍。
「我並不覺得我有義務告訴你什麼。」維維很快回答。
「維多利亞·梅耶爾，現在我沒有和你講條件，」邁克羅夫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樣耐心地告訴自己的對手自己沒有在講條件了，雖然現在身後的人根本算不上對手，他甚至在心裡為自己這種呵護祖國花朵的溫柔行為鼓了鼓掌，「你已經判斷出來了，不是嗎？」
你沒有拒絕權。
「對，從上車到進入這個房間，我沒有別的選擇。無非是被強迫來還是自願來。」維維的語氣放慢，「但是現在，我有說和不說的選擇。」
「先生，如果您想知道一些東西，至少得告訴我一些東西。」
懦弱，自卑。
他在心裡飛速地琢磨這個詞。
雖然沒有明說過，但是邁克羅夫特確信，在梅耶爾的性格上，他和夏洛克都會用這個詞。
從維多利亞·梅耶爾從前的經歷來看，也從她平常的學術習慣來看。
而不同環境下人的不同反應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哦？」他似乎是微笑了，「那麼，你想問什麼？」
第二十四章
「沒有傷亡，只是一起小爆炸，」雷斯垂德加快了腳步，才能跟上仿佛百米競走的夏洛克，「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出的結論……我並不覺得……」
「shutup.」
顯然的，夏洛克並不想聽雷斯垂德所謂的結論。
「顯然的，第一次他失誤了。」夏洛克飛快地說，他或許是說給自己聽，也可能是要告訴雷斯垂德，「這一次他把炸/彈做了一點點改進，這樣的話他就能更好地控制爆炸的範圍。規模變小了——他是不想傷害無辜嗎？」
這就是一個廢棄商場的門店……實際上就算沒有這一起小爆炸，這個商場也將要被炸毀。因為明天早上十點引爆，現在該撤掉的監控什麼的都撤了，大概嫌疑人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來到這裡。
這只是一個小實驗。
夏洛克內心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他在改進。
他試圖控制炸藥的量，試圖控制爆炸的時間。
能帶來什麼線索？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材料都太容易得到，就連炸彈的制法都不算太難，不是說特定人群才會之類的。地點選的平平無奇，時間上也沒有什麼特徵。
能得到的線索太有限了，到目前為止嫌疑人都足夠小心。
「炸藥成分分析，我要那個，」夏洛克硬邦邦地說，「還會繼續發生的……我是說，爆炸案，發生了通知我。」
「你不應該去阻止下一場嗎？」
雷斯垂德一臉懵逼——這樣的話太不符合夏洛克的風格了，等事情發生了再去告知？
然而夏洛克沒有理會雷斯垂德的一驚一詫，他腦子裡迅速演算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如果硬證據拿不到，那麼只能側面擊破了。
第一次犯罪，挑選在人流量不算小的店，附近學生多，而且逛街的人不少，拎著一個購物袋一點異常都沒有。嫌疑人不可能幹揣著一個炸彈進店，他也不太可能把炸彈暴露出來給別人看到，所以在收銀台前的炸彈一定是被掩藏的。
灰燼的分析表明可能是紙袋。
也就是說，嫌疑人提著紙袋裝著的自製□□進了店，然後把它放在了收銀台前不遠衣服遮著的地方，可能是自己在附近的時候，也可能是走遠了之後引爆。
作案時間也很巧，剛好是導購小姐離開的時間。從投彈者的心理分析來說，這就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他針對的只有店主一個人。
從排查的人際關係來說，不是情殺，也不為錢財，那麼就是有過節的人。光這一點就可以把嫌疑人範圍放大——大到哪怕被店主嘲諷過一次的人中。哦對……還有知道導購會在中午出門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所謂的衛道士？店主的行為引起了他的不忿，又或者為了導購小姐去報復？
夏洛克的心裡飛快地算著幾率，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像一棵樹的枝丫一般飛快延伸出去，而末端全部都打了問號。
因為太過平凡，所以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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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我是你口中那位芬迪教授的……」他頓了頓，一個單詞就那樣輕輕鬆松地吐出，「arch-enemy.」
他站起身來，拄著他的手杖，肩背挺拔，像是一座山——他的背影都能給人帶來壓力。
站定之後，他頓了幾秒，然後才轉身去看她。
此刻他逆著光，面容輪廓模糊，而她卻在陽光下，一清二楚。
「那或許有些東西我更不能告訴您了。」維維越是緊張，越是把語速放慢，她甚至在盡力克制，希望自己的尾音沒有一點點怯懦顫抖，她總覺得宿敵這樣的詞仿佛開啟了什麼封印似的，帶給她一種要接觸到核心機密的感覺，「畢竟我尊敬芬迪教授。」
那男人卻好像聽了什麼笑話，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尊敬？如果你是指那個渾身戾氣的，嫌疑犯嗎？」
「或許他沒有告訴你，這一次的爆炸案，他也在嫌疑人範圍內。」
他還真沒告訴我……
維維壓了壓聲音，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緊張：「我相信不是。」
「給我理由。」他眉目微斂，壓迫感又一次降臨。
維維無心分析宿敵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問，她甚至還沒好好比較宿敵先生和芬迪教授的眉眼，她頗為耿直地回答：
「我不知道先生您的渾身戾氣這個詞是從何得出的，至少我相信我自己看見的——芬迪教授雖然對一些學生不耐煩了一些，但是他對於真正求知的人卻具備包容心的。雖然接觸不多，但我確信芬迪教授一定是一位性情堅毅，正直的人。」
「來自你的可笑直覺？」他挑了挑眉.
「……不是直覺，」維維開口想要解釋，但是她沒有成功組織出有邏輯的語言，「但如果您要這麼認為，那就是好了。」
「希望你能堅持你的愚蠢直覺，梅耶爾小姐……」他面上露出一絲嘲諷。
和邁克羅夫特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為他讓你看到的，永遠就只是他想讓你看到的，多的，什麼都沒有。
「正直……性情堅毅？」
「你們是兄弟，是嗎？」
這是維維在這一次談話之中第一次搶話。
就在那先生轉過頭看她的時候，她頂著壓迫力看了回去，她試圖在他臉上捕捉表情，卻發現這男人的表情幾乎就是教科書般的冷靜，即便一個挑眉，都意義明確的，是想要給她看到的。
這樣的表情管理她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很少有表情洩露的芬迪教授，繼而她才察覺迥然不同的氣質之下，兩人的五官竟有一些相仿。
邁克羅夫特的表情依舊淡淡，讓人察覺不出情緒。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我們做個交易怎樣？」
所以這是，承認了？維維有一瞬間的愣神。
「鑒於我的弟弟是在太讓人不省心，如果梅耶爾小姐方便的話，替我……照顧他，」他微微一笑，試圖散發友好的信號，「我是說，告訴我他在幹什麼。」
「照顧？還是監視？」維維迅速反問。
「如果你非要把兄弟之情說的這麼劍拔弩張，」儘管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有些劍拔弩張，邁克羅夫特表面卻仍是關心弟弟的好哥哥模樣，「我會給你報酬。」
「他給了你一千英鎊，」邁克羅夫特頓了頓，「如果你能每天報告我他的行蹤，一週一千鎊。」
維維要給有錢爸爸跪了。
是的作為一個土鼈的她第一反應是換算成了rmb然後差點跪下叫爸爸。雖然一開始就猜到了會很有錢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乾脆啊。
她艱難地告訴自己貧賤不能移貧賤不能移貧賤不能移，然後很有骨氣地……
「我不會這麼做的，先生。」
她看見英鎊們都飛走了。
但是她還是哽著嗓子說。
「我覺得監視是不正確的。」
那男人的表情更莫測了一些：「是嗎？」
「期待你後悔的時候。」他慢悠悠地補了一句，眼神在她臉上定了幾秒，才移開。
對啊她現在就後悔了……
維維很沒骨氣地想。
「你走吧。」他淡淡地說，「騎上你的小自行車，我的秘書把它放回了你平常停的地方。」
「那麼，再見了先生。」
維維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關門的時候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先生——儘管到現在她都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她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才把門關上。
下樓的路還是一樣的熟悉，但是這一次的心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完全不同。
她心情有些複雜。
雖然早就猜到了芬迪教授不會是什麼普通人，但這個哥哥的大手筆也讓她感覺……
你說見一面就見一面吧……把一段路給清場，專門開著車來，還在校園裡兜了幾圈，而且……教學樓也是被清場了的吧。
簡直了。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想告訴自己芬迪教授不是普通人？想讓她答應所謂的監視？還是什麼？維維覺得自己腦子裡亂糟糟地，騎上自己的小破車的時候都沒能緩過來。
她騎車離去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教學樓是和往常不一樣的詭異的安靜，她蹬著自己的小自行車離開，風吹過來的時候讓她覺得有些冷。
她不敢分析那個人的情緒。
因為她害怕……
最後會什麼結果都沒有。
回到宿舍的維維長出一口氣，躺倒在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牽扯上了什麼，又或許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因為芬迪教授而聯繫起來的小插曲。
她素來靈敏的直覺告訴她，會發生什麼。
如果……
如果和芬迪教授走得近，那麼，會發生很多的吧。
這一周她依舊是每天往芬迪教授那兒報導，週二到週五，落空了兩次，有一次到早了，辦公室剛出來一個穿白大褂的學生，可能是化學系的也可能是醫學系的——她覺得是醫學系的。
那個學生淺琥珀色的頭髮讓她看起來相當柔軟，甚至覺得和芬迪教授站在一起氣質都相當不匹配。維維感覺她或許是快要畢業的學生，她沒來得及看她的臉——因為那學生走路的時候有些低著頭，即便迎面對上維維也只是匆匆地走過了。
當時維維站在門口，想要和芬迪教授打招呼。
芬迪教授卻抽著本書走了出來：「你拿去看吧，我有事。」
紅色軟皮的犯罪心理學就這樣到了她的手裡，然後他把門乾脆地關上，風一般地走開，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漸隱，維維還拿著書待在原地。
她不知道該去哪裡。
跟那位「arch-enemy」的見面她也還沒和芬迪教授說，實際上她挺想問的，不過她沒有問。這幾天的芬迪教授給她一種緊繃感，坐在沙發上也不怎麼用電腦和手機，也不怎麼要她查資料，連早午飯都要求都沒提——這已經很反常。
維維可以確定芬迪教授一定沉浸在什麼事情裡，而最有可能就是前幾天的爆炸案。
第二十五章
維維有些摸清了芬迪教授的習慣，她注意了芬迪教授平時看的報紙並且細心記了下來，週末的時候她就跑到了圖書館去借閱。
她估摸著芬迪教授平時翻頁的大致情況，翻閱著報紙。雖然芬迪教授翻頁很快，但是維維還是注意到了他喜歡在幾個部分停留——一個應該是社會板塊，一個是留言板塊。
她翻了翻幾份芬迪教授慣看的報紙，然後在oo報上發現了一個小的訃告，瑞塔·福斯特女士葬禮是在週四進行的。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週四早上的時候芬迪教授匆匆離去的模樣——會是去葬禮嗎？
維維皺了皺眉，算是記下一種可能。
可是去葬禮會有什麼結果呢，維維不相信芬迪教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清理好被害者的人際關係，因為投彈手不會去葬禮——這代表著葬禮上出現的人是要被排除的那一部分。
為什麼投彈者不會去葬禮？她把自己本來的結論又挖出來重新思考。
她在腦海裡拼命搜刮著理由。
因為什麼？
周日的時候安吉麗娜又拖著維維去了party，可是維維一直沒什麼精神，安靜地窩在角落出神。即便是見過兩三次的艾德蒙邀舞也給拒絕了，剛拒絕艾德蒙就被別的姑娘拖走了。也幸好維維整場坐的太過角落，沉迷party的安吉麗娜除了一開始還叫了一兩次維維之後就放棄了。
維維握著手機，突然就覺得，好無聊。
眼前的party太喧鬧，她總覺得格格不入。
她拿著手裡的無酒精飲料慢悠悠地發呆，手機打開k的介面竟然也不知道找誰說話，莫名其妙地還是打開了和加斯頓小哥的聊天介面。
然後又一次地想起了暑假的事情，她又一次，更迫切地，想要答案。
她沒有再發資訊給加斯頓小哥，而是把手機熄了屏。好像有個男同學被慫恿著上了台唱了一段的rap，還挺到位，維維饒有興致地聽了一會兒。
「借過。」
維維把腿別開方便他人通行，才覺得那人聲音耳熟，抬起頭的時候突然覺得——這背影有點像是加斯頓小哥？
天哪……
維維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該不是喜歡加斯頓小哥了吧……天天想著的。
又自我否認了，天天想著的不還有芬迪教授嘛。
這算不算是腦子裡只有男人——維維被自己的想法惡寒了一下，端起涼涼的飲料喝下一大口，算是平息鼓噪的內心。
其實她內心已經有結果了。
她想著的根本不是人。
而是謎題。
她想知道結果x1
想清楚了一切的維維決定——週一一定要問清楚。
決定了之後，維維倏地站了起來，到吧台結帳，剛準備掏出芬迪教授的卡，突然想起——握草教授說卡裡只有一千英鎊那絕壁不是信用卡啊，可是教授沒有說密碼啊……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有點複雜，然後還是掏出了自己的現金。
她想知道結果x2
相比之下夏洛克的週末就顯得充實了很多，儘管爆炸案暫時沒有結果，不過正好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偷竊案，被偷走的是商店裡的拿破崙像。
為什麼不拿錢，而是選擇偷走幾個拿破崙像？
越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越能吸引夏洛克的注意，有時候這樣的謎題能夠給他帶來靈感，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最終的本質都要回歸到所謂的「常理」去，甚至於動機更容易找到。他從在倫敦城來回的奔波中尋找線索。
爆炸案暫時沉寂，但他知道，投彈手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上一次的實驗很順利——對於投彈手來說，他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尋求證明，所以他一定會找下一個物件。只要有下一個物件，從兩個受害人之中的對比聯繫，就可以找到投彈手的中心位置。
週一的時候他沒有備課。
鑒於他的好哥哥在弟弟沉迷于毛茸茸的小冒險的時候總是會給相當高的包容度，這一次邁克羅夫特幫夏洛克做好了「芬迪教授」人物設定中該做的事情，讓他成功地像以往一樣按時到了教室。
夏洛克放下電腦，環視一周。
一如既往地，是比班級應當有的人多，但是少了一個人。
「湯米·格林，」他沒有直接開始上課，而是念了一個名字，「他的舍友在嗎？」
教室裡有了一點小小的嘈雜，然後回歸安靜。
夏洛克也懶得調出這個人的資料，去回憶這個人會不會是在單人宿舍。他只是淡淡地說：「維多利亞·梅耶爾，聯繫他，希望他在期末拿到滿分。」
他也沒有等著維多利亞的回復，而是繼續擺弄自己的電腦——說起來上周已經跟維多利亞·梅耶爾提過了要她搬電腦的事情，這種無聊的體力勞動要浪費他三分鐘的時間。
他衡量了一下，是寶貴的三分鐘重要還是辦公室的鑰匙重要，終歸勉強認可了梅耶爾進出他辦公室的權利，所幸她和旁的金魚有些區別，如果真的能脫離那個庸俗的團體，他不介意提供一些書籍。
少一隻金魚，多一份美好。
他想。
維維已經對點到自己的名字這種事情麻木了，實際上作為基礎數學課上萬年不變的活靶子，她甚至懷疑很多迷妹們把她當情敵，說不定整個教室的人都記住了自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節課，維維的心很亂。
她在緊張。
好在她以前有些基礎，時不時走神也不會太麻煩，她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要和芬迪教授說的話。
她想問他爆炸案的進展，想問他那位宿敵哥哥，想問……
如果芬迪教授跑來跑去是為了案件的話，她想問能不能讓她去。
她知道拒絕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以往，她或許根本不會提，也不敢提。又或者即便是現在，她也不確定待會兒在辦公室裡她是否有勇氣提出。
如果教授問她為什麼要去？去幹什麼？能幫上什麼？
她該怎麼回答？
下課後，維維本來想直接去芬迪教授辦公室門口等著的，結果剛到教室門口被教授喊住了。
教授扔了一把鑰匙給她。
「把電腦拿過去。」教授一邊看著同學在問的題目，一邊淡淡地囑咐。
維維拿著鑰匙，有點怔楞。鑰匙大概是一直揣在教授的口袋裡，還帶著一點點熱度。辦公室的鑰匙？
這是說明，他現在放心她一個人呆在辦公室嗎？
她有點不明白，但她習慣性地服從了——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她幫芬迪教授把資料線拔掉之後，抱著電腦去辦公室。
好奇怪。
明明第一次去芬迪教授辦公室的時候，芬迪教授沒有鎖門，現在看來說明什麼？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去嗎？可是後來她去辦公室的時候，芬迪教授幾乎沒有讓她單獨呆在辦公室過，芬迪教授離開的時候她都……
等等，她都是自覺離開的？
也就是說，芬迪教授沒有說過不讓她一個人留在辦公室？
可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芬迪教授也確實把門鎖上了啊……為什麼？
想不出結果。
維維騰出一隻手，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後又虛掩上，把電腦放到辦公桌一側，上一次芬迪教授拿給她的書她不知道是從哪裡抽出來的，也就沒有貿然放回去，然後又熟門熟路地拿了一本心理學書。
可是剛拿出來的時候又有一點遲疑了。
她最近看的心理學太多了，會不會換一本比較好？
她把抽出一半的書又放回去，轉而拿了一本犯罪現場鑒定。
她坐在辦公椅上，有些心神不寧地，還是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對話。這樣的緊張結果就是，當芬迪教授剛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維維就下意識彈了起來。
「看起來你很緊張，」芬迪教授灰色的眸子就這樣定在了維維臉上，「你想說什麼？」
他也沒有等維維的回答，而是採用了一種一點也不芬迪教授的步伐，腳一別就把門給關上，略略加快，用一種輕快的步伐走向了窗前，他把窗簾全部拉開，本來亮堂的辦公室就變得更加明亮。然後他又回頭，眼神落在了維維的臉上。
實際上他感到有一些新奇。
她的下頜收緊，嘴唇緊抿，視線有點忍不住想遊移卻又忍住了。
他似乎還沒怎麼見過這條錦鯉這樣緊張的樣子——包括，嗯，包括課堂上提問，包括她差點被車撞死。
這會兒說維維是錦鯉，不過是因為覺得巧的很，這條魚總能碰上案件。
維維那一瞬間腦子就空白了：「銀.行.卡的密碼是什麼？」
說完之後維維自己都沒緩過神，儘管她看見了芬迪教授抬了抬眉，她也沒有做出相應的反應而是還在懵。
我踏馬剛剛在說什麼？維維的腦海裡密密麻麻地刷著彈幕，內心有一點……不，有很多崩潰。
鬼曉得發生了什麼。
維維幾乎想要去牆角畫蘑菇。
芬迪教授明白的，可是他沒有說。
「密碼是你的生日。」
「其實我是想問我能一起嗎？」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交雜，然後又一下子兩個人都停下。
維維終於醒過來似的，她想把眼睛挪開，卻又沒有。
天哪嚕簡直槽多無口好嗎槽多無口！什麼叫密碼是我的生日？exm？？？？
「本來不是的，現在是了。」芬迪教授低著頭看她。
芬迪教授的眼神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他仿佛很認真地看著她，但是又好像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維維艱難地把注意力從密碼是她的生日這一點移開，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才重新說：
「我知道您在查那個案件，我是想問，我能一起嗎？」
「我沒有查。」芬迪眼睛都沒眨的說謊。
「您在說謊。」維維迅速地說。
第二十六章
很少有人直接對一個福爾摩斯說他在說謊，除非是另一個福爾摩斯。並且這樣的指摘也往往得不到回復。
福爾摩斯們深諳互相交流的方式。
這勾起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一點點興趣，但也不算完全。畢竟一個中二時期滿腦子撲在謎題裡的大偵探對於一個稍微有趣一些的物件都會有點興趣，這不代表他願意帶上一個累贅。
累贅？對，就是累贅。
所以他在考量。
他低著頭，看著那個難得有了勇氣居然大喇喇對他說他在說謊的女學生。
她太弱了，儘管有著時不時去健身的習慣，但實際上她的肱二頭肌最多撐起五公斤的啞鈴，腿舉都超不過三十千克——他甚至懷疑自己走路快一些這姑娘的小短腿就會跟不上步伐。
他吞回去了這樣的話，因為他想聽她說完。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的心態就像所有的中二青年渴盼外人對他們的評價，並且試圖從中汲取些什麼。儘管他對於大多數金魚的評價都嗤之以鼻。
「您說謊了。」維維很是肯定地說，「您剛才的語速比以前更快。」
「說謊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吞吞吐吐，」她不讓自己露出一點膽怯的模樣，儘管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運用她這一點能力，又或許這在芬迪教授眼裡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能力，「尤其對於您這樣的……天才來說，您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內心裡早就有了答案，所以會搶答。」
說完這個之後維維又補了一句：「您若是誠信想要瞞我，我肯定不能發現。」
維維不知道的是，這句話……福爾摩斯先生還挺受用的。
夏洛克的眼神依舊停在維維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已經是和幾年前的維多利亞不一樣了，不止是氣質，似乎連長相都變了。
她挺敏感，而這樣的敏感一般會造就一個人的多疑、自卑，容易對別人的行為猜忌。但是偏偏她……
現在她具備一定的理論知識，這代表她脫離了瞎猜。而她的冷漠——就是第一次他發覺她改變的時候的那種冷漠，能夠讓她把這種敏感變成她的一種能力。
福爾摩斯先生自己都不知道的是，當他在考慮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考慮帶上她的可能性了。
他慢吞吞地說：「你坐下。」
維維有點疑惑，但還是乖乖坐下了。然後她就看見芬迪教授優雅地坐下然後把腿長長地伸展開，又往後躺在沙發背上，手指交疊於腹上。
陽光照著他半張臉，高挺的鼻樑掃下陰影。
這個動作，再歪一點就像是葛優躺。芬迪教授做這個動作，雖帶有一點慵懶，但不至於頹靡，甚至，優雅極了。
維維暗自呸了一下，媽個雞你就會看臉嘛？
這種心理活動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懶得去探測，他腦袋放空了兩秒算是休息，然後淡淡地開口：
「你知道些什麼了。」
「關於爆炸案？」維維愣了愣，問。
看到芬迪教授近乎不可計的點頭之後，維維才繼續往下說。
「首先爆炸的規模很小，」維維本來想翻筆記本，但是她忍住了，在芬迪教授面前她總是會忍住很多多餘的動作多餘的話，「這種小規模的爆炸說明它具備一定的針對性，嫌疑人不意造成太大的傷亡。既然是有針對性的，那麼動機就很可能是針對個人的衝突。」
「情感上的，利益上的，等等。」
維維試圖在腦海裡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她很快回憶起了自己筆記本上寫的一條比較明晰的主線。
「投彈者是懦弱的，因為他不願意和受害人進行直接接觸，這說明他後期返回犯罪現場的可能很小，」維維很快補充，「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我覺得可以通過監控去判斷。因為出於看熱鬧的可能性，案發前進入過店裡的人很有可能回來看一眼被炸成了什麼樣，而嫌疑人卻不會。」
福爾摩斯先生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很小的動作，就像是輕輕地彈了一下。
維維不能確定是不是錯覺，就只能停下來，想聽芬迪教授會說什麼。
但是他沒有開口。
「我沒進過那間商店，但是我的舍友去過，」她回憶起安吉麗娜的話，「她說價格還算不錯，挺適合學生。也推薦我去過，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去。」
「額……現場的證據我看不到，」她又抓住一個關鍵字，炸/彈，「從某些途徑偷炸/彈，比如從拆遷隊那兒弄炸建築的那種，首先規模就不符合吧，其次如果是經過正當管道流出的一些炸/藥警方應該已經開始追根溯源了，既然目前沒破案，意思就是這一條路行不通。」
「要麼是嫌疑人抹去了一些記號，要麼是炸/彈根本是自製的。」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嫌疑人具備一定的知識水準。」
「要安置炸/彈的話，一定是進出那家店不顯得奇怪的人，一定相當平庸，不然很容易被導購注意到，」維維小心地看了一眼芬迪教授，她懷疑芬迪教授被當做嫌疑人一定是因為他被導購小姐注意了，「所以年齡來說是17-24左右，學生面孔。」
「這裡有個大膽的猜想，很有可能就是劍橋的學生，」維維抿了抿唇，「直覺吧。」
芬迪教授的耐心在猜想這個詞冒出的時候告罄。
實際上也很普通不是嗎。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直覺很容易出錯。」
他的語氣降了調，聲音就像是大提琴拉出最低的一個音符。
「犯罪心理，只是一個概率學。」
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確實會考慮犯罪心理的可能性，但是他始終都知道，這不過是概率。也就是說，很多時候都是要跳出框架的。
而他接觸的，真正強勁的對手，從來就不在框架內。
「你用兩個概率，然後跳躍到了結果？」
他用的是反問句，但聲音很低，甚至聽不出不悅的情緒。
維維的神經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明明她在某方面是很審慎的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一陣邪氣入體，她就沒忍住都跟芬迪教授說了。
「我沒有任何資訊，教授。」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幾乎在她對教授說能不能帶上她的時候，她就一直在超出自己平常水準的智商線上發揮。
在你嘲諷別人的時候，先去想想你是否具有別人所不具有的資本。
芬迪教授剛想開口嘲諷的時候，《了不起的蓋茨比》的一句話就突然竄進了他的腦海。於是他臉色不虞地刹住了。
所以他討厭文學作品。
總是號召著天才們為了平庸的金魚們可憐的自尊心考慮。
易地而處，如果他是維多利亞·梅耶爾——儘管他不喜歡這種不可能的假設——他已經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拿到資訊了，即便不多，也不會像這樣瞎貓抓耗子。
算了，畢竟，是金魚。
就算是錦鯉，也是沒有多少腦子的。
他勉強找到了一個原宥的理由，但這不妨礙他拒絕帶上她。
「我帶著你，你能做什麼？」
他終於沒有維持住芬迪教授的人設，左右也是在一個明白芬迪教授不止是「芬迪教授」的人面前。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毒液終於無差別地噴灑。
「從你的身體情況來看，連最容易訓練的腿舉你都還沒有超過40kg，在健身房的力量區不過是單純的浪費時間聊以慰藉，連基礎的訓練計畫都不會做，順便連基本的運動學相關知識都沒有——或許你只認識幾個可憐巴巴的單詞，噢？肱二頭肌是這塊，小腿？小腿上有什麼？肥肉？還是你的腦袋？以至於你要小心翼翼地愛護而避免訓練它？」
實際上只是最普通的，女孩子擔心自己的小腿粗壯的心理。
都知道，但是不妨礙夏洛克先生的嘲諷。
「至於心理學知識……」他的嘲諷意味更加顯而易見，「先不說全部來自於從我的辦公室拿走的書，不管你學到多深，只要你沒有意識到這是概率問題，你的學習就是失敗的。不要跟我說側寫曾經起到的作用，多少失敗的案例不會記載在犯罪心理學的書籍上而是傳統鑒證的書籍上——這一點你那岌岌可危跌破平均的智商估計是觸及不到的。」
維維張了嘴想要反駁，但是她沒有做到。因為教授的語速太快了，她清楚地捕捉每個詞卻難以反駁。維維敢發誓如果放到上輩子做聽力，那她的成績一定是零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她是英國人，她只能捕捉到他在說她蠢的中心思想，因為下一句教授就自己概括了。
「.」
他短促有力地說。
沒有給反駁機會，他又一次，飛速地往下說。
「我能容許你進入我的辦公室，不過是覺得你能做到孤身一隻金魚卻頗有愚勇地游離魚群，憑藉你的小聰明和中上之姿本來可以招徠自以為是的雄性，然後平庸終生，」他的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除了開合的薄唇就好像靜止，「我已經給你提供了途徑，而你就像原本一意孤行離開魚群的模樣，一味的選擇了自以為最擅長並最感興趣的學科。」
「我承認，你確實，頗有些天賦，」他終於放慢了語速，「但你的知識面的漏洞，大到無可補救。又或者，你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知識面。」
維維的臉白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沒有在乎過很多，但是她知道，她內心很在乎加斯頓小哥的看法——因為這個人連結了原主和她，她同樣在乎芬迪教授的看法，因為她知道芬迪教授是個天才，她尊敬他，就像學生渴望自己孺慕的老師的認可。
而現在是一長串的……嘲諷。
她沉默了半秒，那種很難受的，很委屈的心情從腳底沖到腦門，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麼反駁，竟然就像回到了孩童時期被罰站的感覺。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頗為滿意自己的成果，他微微勾起嘴唇，準備最終的總結陳詞，給予最後一擊的時候……
「那您能教我嗎？」
她咬著嘴唇，然後鬆開。
就像鼓起了全部勇氣，維維甚至覺得，今天已經是她最為膽大的一天，又或許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她就會像戳破的氣球。
「那您能教我嗎？」
第二十七章
「hello？」
「湯米·格林同學嗎？」維維在對方開口之後很快問。此時她翻著手上的花名冊，可以看見湯米·格林的資訊，他是經濟管理專業的學生。
「……」那邊沉默了一會，「是。」
「是這樣……我是基礎數學課的數學課代表，芬迪教授要我告知你，說缺勤的話……希望你期末的時候能拿到滿分。」
維維的內心致以極高的同情。
在週一芬迪教授動不動就拿金魚做比方的嘲諷之下，她算是明白了芬迪教授的雷點……那就是你本來就蠢你還不讀書……
說實話吧……維維一開始也沒覺得芬迪教授居然有這樣的老年人心態_(:3ゝ∠)_知道這點之後覺得芬迪教授真是個好教授呢，很看重學生的態度呢。
差別就在態度好的內心嘲諷但不說出來，態度差的內心蔑視之後表面還要一副二八五萬的樣子——你都蠢成這樣了還敢這個表情這個態度出現在我面前？
好吧這一切只是維維（可能基於觀察也可能就是瞎掰）的腦補。
那邊的學生沒有說話，維維趕緊把自己跑到天邊的思路拽了回來，試探地問了一聲：「格林同學？」
「維多利亞·梅耶爾同學嗎？」那邊突然開口。
維維內心窘迫了一下，看來自己基礎數學課的靶子當的不錯：「嗯，是。」
「可是我在教室裡上課。」湯米·格林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我到了教室的。」
維維愣怔了一下：「啊，是嗎？那我跟教授說一聲。」
微妙的安靜了一會兒。湯米·格林又開口了。
「數學課代表的工作是什麼？」
一種危機意識突然沖上維維的內心，該不是要跟自己搶飯碗吧？這一陣和芬迪教授的相處讓她的思維速度變快，她很快地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對方的動機之後又判斷了一下怎麼說合適，輕輕地咳了咳：「嗯……其實還好，基本就是做這樣的工作……」
所以很得罪人的，你考慮考慮。
可是說完之後維維又忍不住笑自己。
雖然不是她自戀，她覺得芬迪教授很難再容忍一隻金魚……這個比喻還是從芬迪教授那裡學來的。
所以這麼緊張幹嘛啊，反正……
反正芬迪教授已經答應了，第三次案發的時候帶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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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保證你的頭腦一直在使用，我可以承諾第三次案發的時候帶上你。」
芬迪教授微微昂著頭對維維說話，就像是大發慈悲的同意。
維維的重點迅速就抓到了……
「第三次案發？」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她忽略了芬迪教授對她智商的又一次嘲諷，反正她也記不清有多少次。
對於這個抓重點的能力，芬迪教授顯然是認可的。
「如果你懂得機會轉瞬即逝做事要趁早的話，你就不會錯過第二次案發，」他驕矜地說，「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在即將爆破拆除的商廈，廢棄的店面做的一個小實驗而已。」
「看起來，仍舊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維維再一次忽視了前面一句對她的膽量的嘲諷。
連著兩次，顯然這是刻意的忽視了。
「除了得知他的炸/彈在他心裡已經更完善，他將會犯下下一起案件之外。」芬迪教授的語氣聽起來並沒有不耐煩，而是小小的興奮。
「在我任教期間，我可以帶你去解決一些小的謎題，」芬迪教授把話題岔開，「但是……」
「不要問多餘的問題。」
維維很是機智的沒有問什麼叫「多餘的問題」，因為說不定這就是個多餘的問題。
她在心裡暗搓搓地想著——等著爸爸發達了跟你混熟了，我看你說什麼問題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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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挺樂在其中的，」湯米·格林的聲音感覺像是有延遲，總是慢上一兩秒才能從聽筒那邊傳過來，他似乎是發覺了自己說的話有一點點攻擊性，又很快彌補，「我是說，感覺你好像總是在辦公室。」
維維沉默了半秒。
被注意到了嗎？實際上她獨來獨往慣了，除了安吉麗娜之外應該不會有別的人注意啊……就算注意，無非是注意到週一課後她會去辦公室吧……她也從來沒在辦公室見過湯米·格林啊……所以結論是怎麼來的？
還是她太敏感了，湯米·格林說的只是週一？
「嗯？是嗎？」維維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她沒有拋出話題，也沒有直接掛斷電話。
陷入有點點尷尬的沉默，那邊的湯米·格林也始終沒開口再說話。
維維糾結了一下，才決定結束話題：「那麼，我要說的說完了……」
「嗯，謝謝你。」
可是沒有掛掉電話。
維維不是個習慣提前掛掉電話的人，而湯米·格林似乎也沒有自行掛斷的習慣。維維又一次糾結了一下：「那我先掛斷了？」
那邊嗯了一聲。
維維掛斷電話，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言語中照顧這個人一些，像是什麼……？她試圖去想一個形容詞。但是半天沒想出來。她又想要按照心理學分析，可是她在聲音這一篇章花的時間太少，更多的是在測謊方面的。要從這方面分析，只能說性格不同，判斷其說謊的標準也就不同。而她的大部分實驗物件都用在觀察芬迪教授和安吉麗娜了，對於這種不同類型還頗有些苦手。
她凝下心思，開始努力回憶。
而實際上第一個跑到她腦子裡的又是芬迪教授——
「實際上，記筆記這樣的做法是對大腦的極大浪費。」
「為什麼？」
「真正有用的東西，應該記在腦子裡，在要用的時候隨時提取，而金魚們總是擅長機械運動，仿佛把東西寫在筆記本上就已經是自己的了。」
「.」
維維都能記清芬迪教授眉毛微抬，近乎從鼻子裡擠出來的不屑。
並且又一次沉默——因為她就是金魚們的一員，把東西放到筆記本裡的。
「當然了，不少美人魚們把記筆記當做一種程式，從書本到筆記本再到腦子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雖然多了一道程式，能記住也算是勉強脫離金魚了。」
維維當時還在努力遮罩自己是這樣的資訊，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芬迪教授居然有一點……小溫柔？
維維沒忍住笑了一下，然後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亂七八糟（？？？）的芬迪教授拋至腦後，專心回憶起關於心理學的知識。
她的心態擺的很正的啊，既然要做一個學生，那就不要怕老師罵，吸取精華完善自我嘛。
別人想要這麼好的老師還沒有呢。
週一下午的時候維維沒有在辦公室，雖然芬迪教授把鑰匙給了維維——代價不過是承擔以下搬運電腦的工作——允許維維平時進出，也允許帶出書籍（不能借給別人看），但是維維還是決定下午的時候去一趟健身房，好好練練。
她清楚地記得芬迪教授對她微不足道的骨骼肌的嘲諷_(:3ゝ∠)_
既然要和芬迪教授比較近的接觸，維維決定把學中文的動作做得明顯一些，這樣不容易出漏洞。
哦，還有，芬迪教授還嘲諷了她對於力量一無所知（？？？），所以她還是學一點基本的解剖學，知道怎麼安排健身計畫比較好……
為什麼不請私教？
原諒維維……她是個習慣了窮逼的孩子。
也虧得是維維沒有去辦公室，如果不是她沒有去，邁克羅夫特就不會出現在芬迪教授的辦公室。
就這一點來說夏洛克覺得還不如美人魚來辦公室呢。
「美人魚？看起來你對維多利亞·梅耶爾的評價挺高的。」
邁克羅夫特把自己的手杖斜放在沙發邊。
夏洛克本想嘴尖牙利地反駁。
美人魚？——儒艮，不過是腦袋小的醜陋生物罷了。
不過也算是貼切，儘管具備了一點點腦細胞，也沒好到哪裡去。
「sherly，你最近，戾氣太重了。」
邁克羅夫特是什麼人？夏洛克眉毛一動他就知道夏洛克要說什麼了。
夏洛克卻沒有正面回應。
「你不覺得你最近見我的頻率也高了很多嗎？」
「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他的語氣有一些凝重，事實上在只有家人的場合下他也並不是時時端著政客的面目，「我很擔心你。」
「那是我的沙發。」他站到邁克羅夫特面前，低著頭看自己這位元一向習慣於居於高位發號施令的哥哥。
邁克羅夫特忍不住想要歎氣，終究只是深重的呼了出來。
「mommy很擔心你。」他也不去回答夏洛克的問題。
他在想，是不是小的時候他把夏洛克縱容過度了，才讓他習慣了這樣任性的樣子。
一開始他還能套著一個紳士的殼子，而現在……
「只要你不告訴她。」夏洛克飛快地回復。
這兄弟倆的對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邁克羅夫特總是慢吞吞的有些擔心，而夏洛克就好像什麼都不操心似的說話飛快就像沒過腦子——雖然這一點時間已經夠一個福爾摩斯在腦子裡想過數種回復了。
邁克羅夫特又想歎氣，這一次他是真的歎氣了，儘管聲音很輕。
「沒有想到我的小問題能讓你如此苦惱，想必mommy會很為我們的·兄弟之情·感動。」
「k！」邁克羅夫特低低地叫了他一聲。
然後兩個人同時安靜。
「我看陰晴不定的是你才對……」夏洛克無所謂地繼續說。
「k，你自己已經意識到了的。」邁克羅夫特打斷了他，兄弟兩如出一轍的灰色眼眸對上，沒有誰先轉移視線。
「我沒有。」夏洛克飛快地說。
兩廂沉默。
夏洛克移開了視線，邁著腳步到了窗邊，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
「如果不是我給你的——關於芬迪教授的設定，你現在已經毒癮爆發了吧。」邁克羅夫特轉了身，看自己弟弟的背影。
夏洛克剛剛把小提琴架上肩膀，琴弓拉開。
他只是停頓了一秒，或者在普通人的眼裡這只是普通的醞釀。可是邁克羅夫特知道這不是，這一秒對於一個福爾摩斯來說能夠想太多了。
他聽清了邁克羅夫特的話，他本想張口說些什麼，又想拉動幾個音符。可是他都沒有。
他把小提琴放下。
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一些低啞。
「你該相信一個福爾摩斯的自控力。」
沉默。
長久的沉默。
「最好是這樣。」
邁克羅夫特看了看自己弟弟的背影，安靜地閉了閉眼。
第二十八章
週一的晚上維維接到了芬迪教授的電話。
「教授？」
「第三起事件，f街21號。」
當時是九點鐘，維維剛從健身房回到宿舍，揉著酸痛的股四頭肌準備去洗澡。芬迪教授電話打過來乾脆的拋下位址就掛斷了電話。
維維一臉懵逼地對著手機上的通話結束介面發呆了半秒。
第三起事件？
第三起事件！
她一個哆嗦就差點直接沖了出去，剛拉開宿舍門就被冷風激的一僵，啪地又關上。哦湊忘記穿大衣了。
維維在宿舍轉了幾圈，又轉了幾圈。
啊啊啊啊啊第一次跟教授大大去犯罪現場我要穿什麼啊我要帶什麼啊啊啊啊啊啊不能太幼稚不能太像學生一定要成熟一點對對對，還有什麼，要帶什麼小工具嘛？放大鏡？手套？啊啊啊啊啊要爆炸！
維維啪嗒啪嗒跑到衣櫃前手指飛速地移動然後挑中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然後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會冷的吧？她又翻了翻翻到了一條白色的厚毛衣和保暖內衣才勉強符合了自己的心理預期。
迅速換好衣服，拿上鑰匙、卡、圍巾、帽子……
還有什麼？
她看了一眼桌面，突然想起了原身之前去瑞士玩的時候還帶了一把瑞士軍刀，又在雜物箱裡翻來翻去找到了，才收到小包裡，換了一雙加絨的馬丁靴才出門。
外面的風很大，很涼，她的心跳的飛快，覺得渾身都發燙。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維維剛到校門口，看見一輛計程車還亮著「空車」，就拉開了後座的門，準備上車，才發現有人？
她都還沒來得及想自己居然激動成這樣車上有人都沒注意，就被打斷了。
「還算快。」芬迪教授低頭玩著手機，「怎麼，你想發呆到車子開走嗎？」
維維趕緊上了車，坐到芬迪教授身邊。
她帶來的冷氣讓芬迪教授的眉頭微妙地蹙了蹙。芬迪教授收起了手機，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發飆什麼評價，淡淡地對計程車司機囑咐。
「f街21號。」
計程車司機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大叔，臉有點圓圓的虛胖，開口是流暢的倫敦腔，帶著爽朗的笑意：「f街？是x區的那個嗎？」
「如果連這都不知道你還是開著車撞樹好了。」芬迪教授不帶停頓地嘲諷。
感覺芬迪教授今天……敵意滿滿……
維維默默地縮了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特工先生覺得自己很委屈。今天本來放假就算了，還臨時出任務，這都算了居然被調過來當計程車司機？而且還是小福爾摩斯先生？誰不知道小福爾摩斯先生出名的刺頭……
他想歎氣，但是忍住了。
算了，小福爾摩斯先生雖然……那什麼了點，但是比福爾摩斯先生好多了，至少小福爾摩斯先生不會像先生一樣……一言不發地但是什麼都看透了。
維維眼睜睜地看著和善的大叔氣勢瞬間萎了下去變成鵪鶉，然後油門一踩。
臥槽臥槽臥槽我有很久沒坐過倫敦的計程車了嗎？這個速度一看就是老司機啊！
顯然芬迪教授的怒氣沒有因為一句不鹹不淡的小嘲諷就消除，他大概是察覺到了維維的失神，輕輕哼了一聲。
維維決定不回復。
因為她直覺回復會招來嘲諷。
媽媽告訴過她禍從口出的，所以她可以像司機先生一樣當個鵪鶉。
可是福爾摩斯的嘲諷從來不是說你不開口招惹他就不會到來的。比如現在。
「實際上女性單獨乘坐計程車的風險極高，」他漠無表情，「實在不懂花枝招展的蠕蟲們為什麼能把信任交給完全不知來歷的司機而不是同樣沒有大腦的蠕蟲。」
「如果您說的是單獨……我假設您……」
一般人聽見這樣說話可能不會那麼快生氣，因為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維維？維維是什麼人？她雖然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但這不妨礙她回話啊？！
所以她假設完芬迪教授不是人之後默默地收回了聲。雖然她沒有說完，但是她相信芬迪教授明白的。
剛剛芬迪教授說啥來著？
用蠕蟲？這次比金魚還要low多了_(:3ゝ∠)_
花枝招展的蠕蟲……
好吧這是在嘲諷女人們。
維維覺得自己的回敬沒有錯。
罕見地，芬迪教授用有一點驚奇的眼神看了維維一眼。
「哦？真看不出，在你上車之前發現了車上有人。」
「那你那副看見了地球繞著太陽轉的吃驚表情看來是裝出來的，水準還不錯。」
維維沉默了半秒，一時沒找到反駁的點。
過了一會熱，她說。
「地球本來就是繞著太陽轉的，先生。」
「這不是重點，維多利亞。」芬迪教授輕慢地說，「我的重點是你很蠢。」
恭喜維維啟動表情包：向黑惡勢力低頭.jpg
感覺出了學校之後芬迪教授就解除了封印變成了什麼不得了的人了呢/手動再見
「這位小姐的安全意識還是很到位的，」司機大叔插話，「一般的小姑娘可喜歡先坐上副駕呢。」
他覺得小福爾摩斯先生會惱羞成怒，殃及無辜。
然而他義無反顧地這麼做了。
因為先生說了如果有機會的話就要激怒小福爾摩斯先生，看他反應，車上反正有攝像頭，即時資料都會發給先生。
真搞不懂這對兄弟的相處模式。
維維的表情緩和了一點。
對呀她的安全意識很到位的呢，她一般都不坐副駕——因為看過很多在副駕被那什麼的少女的新聞，她瘮得慌。
在副駕的話逃脫顯然更難，還有安全帶綁著。整輛計程車最安全的位置是駕駛座後邊那個。
「你在為此驕傲？」芬迪教授平板地反問，但是很輕易的，能聽出輕蔑，「可想而知你對自己的標準有多低。」
「我開始後悔讓你上車。」
維維心裡默默梗了一下。
啊對，現在她是完全依託著教授才能去案發現場長見識呢。
她還真的有點怕芬迪教授把自己直接從這裡扔出去。
講不好還是從車窗滾出去的。
維維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是啊我還有得學呢，得虧芬迪教授您教導我，不然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司機先生感覺自己想閉閉眼，他有點看不下去。
可是他要開車，就算是老司機也不能閉著眼睛開車的。
於是他正直地在紅燈亮起來之後猛地一踩刹車。
維維因為慣性猛地前傾，撞著了駕駛座的後面。
司機倒是剛想道歉，但是被打斷了。
「嘖，蠢死了。」
芬迪教授嫌棄地看了一眼維維，然後又看了一眼司機。
司機先生這才意識到……哦，習慣了出任務飆車，剛剛沒壓住速度，估計要接罰單了吧……哎，真是不習慣。不知道先生會不會說他，他本來就不擅長這樣奇奇怪怪的角色扮演嘛，誰知道小福爾摩斯先生一天換個臉的怎麼受得住……噫……
啊，綠燈亮了。
司機先生一腳油門下去，維維又一次後仰。
這真的是老司機？維維苦哈哈地想。
「對了，教授，現在的情況是怎樣？」維維這才有機會發問，計程車的暖氣熏得她有點頭暈缺氧，「我是說案件。」
「我不知道。」
維維懵逼了兩秒。
「啊？」
「我說我不知道。」他目光沒有波動，「到了就知道了。」
維維點了點頭，意識到芬迪教授沒有在看自己，小小地回了一聲「噢」，就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已經九點二十多了，外面的天黑的很好看，天上還有一些星星，看起來明天會是一個晴天。維維的心情因此而好了一些，她看著路邊霓虹閃爍，突然就覺得好不真實。
從來到這裡開始就很不真實。尤其是這樣……坐在芬迪教授的邊上，而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案發現場。
她的血液裡似乎流動著不安分的因數，而現在鼓噪著她的心跳。
她不知道芬迪教授的眼神在她身上短暫停留。
她也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樣，因為她血液裡流動的那些不安分，使他最後同意了帶上她，儘管他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為此後悔。他本來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實際上，夏洛克·福爾摩斯自己都還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可能是自己把芬迪教授的設定帶的太過牢固，他知道自己一瞬間的決定改變是多因素作用的，不過既然這麼做了，那麼就這樣好了。
如果蠢得受不了就丟掉。
至少迄今為止，她還算是個有趣的實驗物件——他可以研究她的性格改變，還可以試試，看看她的那一點小聰明能不能雕琢成一個天才。
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
快要到了。
第二十九章
維維離路邊更近，就先下了車，然後芬迪教授也就直接下了車。
等等啊教授你沒付錢？
可是計程車司機就直接開走了？
？？？
維維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考。
「k你到了啊，」提前五分鐘收到短信的雷斯垂德已經在社區門口等著了，他在路邊跺著腳試圖讓自己熱起來一點，事實上他呼出來的空氣都仿佛很快結冰，「你還帶了一個女人？」
「不不不，這只是個女學生吧？」雷斯垂德迅速否認了自己，他年輕白淨的臉上浮起的驚訝甚至有點誇張，「k你好這口？」
維維出門的時候倒是考慮了化妝的問題，不過她覺得也沒那個必要就算了，畢竟不想去的太遲。也幸好她沒化妝，不然見到芬迪教授的時候芬迪教授一定會說她慢。
等等？
誰是k？
還有什麼叫k好這口？
維維一臉懵逼。
k？
k·s？
不怪她敏感啊她以前高中舍友就有個很喜歡福爾摩斯的，她自己雖然稍微看了一點但也不算太熟，她舍友成年k、k的念叨著她對這個音節還是很熟悉的。
她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回頭看芬迪教授。
「夏洛克？教授您是夏洛克？」
「收起你那看見了太陽繞著地球轉的表情，」芬迪教授……不，夏洛克，他皺了皺眉，然後看向雷斯垂德，又抬頭看了一眼公寓樓，大步地往前走，「進去吧。」
「等等教授……」
維維還沒反應過來，神他媽夏洛克？
「等等，不是地球繞著太陽轉嗎？」雷斯垂德懵了懵，然後才反應過來夏洛克已經開始往前走了，快步走跟上了夏洛克，他又冒出了追問，「你怎麼知道在這邊？」
夏洛克根本懶得理他。
維維雖然人已經跟上去了思路卻沒跟上。
誰能告訴她一下k怎麼拼寫？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夏洛克嘛？不是設兒洛克？（鬼曉得這個詭異的兒化音是什麼意思）她能直接問他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嗎？
她是不是碰觸了什麼奇怪的封印啊啊啊啊啊感覺現在就是一股邪氣入體克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維維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機械地跟在芬迪教授——k身後快步走著。
「你解釋。」
k頭也沒回，但是維維知道這是在跟自己說話。
雖然芬迪教授可能不是芬迪教授，但是維維養成了順從的習慣，雖然冷的有點哆嗦，維維還是很利索地說：「因為您告訴了芬迪教授門牌號碼。」
原諒維維沒能做什麼推理，她是瞎猜的。
現在她也沒有心情去做什麼邏輯推斷，因為她腦子裡都是夏洛克：）
接下來要告訴她這是雷斯垂德了嗎？
「inthedark.」
前面的夏洛克很快地給出了回應。
「等等k，芬迪教授是怎麼回事？」雷斯垂德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還師生戀？」
「閉嘴雷斯垂德！你的腦子裡除了身材乾癟的亞洲女警之外和粉紅泡泡的□□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社區裡停了很多車，看起來是比較老的社區，當時還沒有考慮到車輛會這麼多，沒有修夠足夠的停車位，導致不少車都是亂停。
很好這次是雷斯垂德。
神他媽雷斯垂德。
維維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因為寒風吹得，感覺都木了。她有點緩不過來，她想靜靜。
「等等你怎麼知道亞洲女警.察？」
轉眼幾個人已經走到了案發的那棟樓附近，粗粗估計可能十來層，前面有個小花園，他們順著小過道走到樓門口，邊上有很多取信件的信箱，還有一個保安室。這會兒沒人。
夏洛克本來想解釋，奈何雷斯垂德的腦容量似乎不夠似的，想起一出是一出，有了另一個問題又把前一個放到了腦後。
「等等k！」他大踏步幾步攔在了電梯口，不放他進去，「我讓你進入現場已經是破格了，你不能再帶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學生，就算她是你的小情人。」
實際上雷斯垂德就算是懷疑過，他也不可能真的覺得這個女學生是夏洛克的小情人。畢竟就夏洛克那個性格，如果有一天真的捧起了一個女士的手，那也一定是在觀察那和死人的手會有什麼區別。因為雷斯垂德見過他捧起一具新鮮標本的手——他很仔細地看了那雙手的指甲，判斷死者生前的掙扎程度。
不過這麼激一激也挺好的，畢竟那位先生說過了，如果能回饋夏洛克的情況他願意付出報酬。
維維腦子裡還在回蕩著k和雷斯垂德感覺整個人還在一臉懵逼，這個時候才慢吞吞地說：「我不是他的小情人。」
她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她對雷斯垂德說她懷疑芬迪教授……哦不夏洛克……懷疑夏洛克沒有某種器官雷斯垂德一定會表示贊同，但是她忍住了。
「我是芬迪教授……額，夏洛克的學生，探長。」
「，」夏洛克輕哼了一聲，「真不知道你哪一眼看出了他是探長了，儘管智商勉強超出蘇格蘭場的最低批次探員的平均線，這也不能證明他是探長，至少在他甩掉亞洲小女警之前。」
「畢竟那位看上去無害的女士在背後打了不少小報告。」
雷斯垂德的臉一白——儘管因為長期出外勤任務他曬得有點黑：「夏洛克，不要回避我的問題。」
「我教我的學生，你讓不讓進。」夏洛克拉了拉自己的圍巾，低著頭俯視雷斯垂德。
儘管雷斯垂德已經夠高，但是夏洛克更高一些。維維目測過，估計有187，可能接近190了。
雷斯垂德的目光落在維維身上的時候，維維下意識站的更直了一些：「我覺得教授說的沒錯，您可能很快就要升職探長了。」
她決定無條件戰術靠攏夏洛克——雖然她還沒有證實二十一世紀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沒想好要拿出個什麼態度面對，但是就目前，她站隊自家教授肯定沒有錯。
思路就這麼任性——教授雖然說話毒了一點，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肯定了雷斯垂德警員的智商略略高於一些警員的，而且教授用的詞彙是甩掉……她覺得教授看出來了雷斯垂德警員已經有了這個打算。教授說在甩掉小女警之前不能他還不是警官，逆否命題等於原命題，就算不成立她也能順便拍個馬屁。
她暗暗地給自己點了個贊：太機智了。
事實上這句話，兩個人都挺受用的。
雷斯垂德估計著跟夏洛克說話是不頂用了，然後把目光轉向了維維，低著頭對她說話：「那麼你能保證你在裡面不會亂說話亂動嗎？」
啊被k低頭俯視好不爽啊，現在俯視一下k的學生也沒什麼問題吧。
感覺微妙地爽到。
雷斯垂德你的爽點有點低啊。
說吧平時夏洛克怎麼欺負你的？
維維腳跟微碰，站直了一些：「是的先生，我會跟緊教授。」
雷斯垂德抿了抿嘴角，抬了抬下頜，讓了讓身，按下了電梯：「記住你說的，……你叫什麼？」
維維懵了半秒：「維多利亞·梅耶爾。」
「行，梅耶爾，記住你說的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還沒等維維作出回復，夏洛克似乎有了些不滿：「雷斯垂德，我以為我的人並不需要你來強調什麼。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關心一下你的職位，就我所知傑克森探長或許對你接任他的位置這樣的決定並不滿意。」
雷斯垂德剛想開口，卻聽見電梯叮的一聲響。他憋著一股氣上了電梯，然後按下了「7」。
電梯裡面有一面鏡子，很清晰地照出人影，維維抬了抬頭還能看見監控錄影。
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發生爆炸案？不管怎麼說，進出社區這種事情，太容易被注意到了吧？從大門進出的時候有保安，進到單元裡有保安，更不用說監控錄影，他進來的時候一定會留下記錄的。
「看出什麼了？」
芬迪教授……不，夏洛克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電梯裡響起，此時剛到五樓。
雷斯垂德以為是在跟自己說話，本來神遊天外著，這會兒把思緒拽了回來：「啊？什麼？」
維維剛準備開口卻到達了七層，維維又閉上嘴。
能想到什麼？
維維慢慢地理思路。
從她上一世看法制頻道的經驗來說，傳統刑偵的角度，肯定是要看監控的，應該估算是什麼時候放下的炸/彈，然後到這一樓層的人有多少，能夠進入受害者家裡的人有多少。依舊是針對性很強的小爆/炸，剛剛在樓下瞅了一眼好像對鄰近住戶影響不大，所以動機依舊是一個很重要的思路。
維維跟在教授身後，站在隔離帶外，直到一個警員給雷斯垂德遞了兩件防護服。
雷斯垂德還沒來得及把防護服遞給夏洛克，就被夏洛克自動自發自覺地抽走了……兩件？
「還需要一件。」夏洛克伸手接了防護服轉手就給了維維，然後目無表情地看著那個警員。
警員看起來是個實習生，有點唯唯諾諾的模樣，他本來想開口拒絕，可是看了一眼邊上的雷斯垂德，發覺雷斯垂德探員點了點頭，就又跑了回去拿了一件。
能不點頭嗎？夏洛克拿走了兩件，他要是不穿的話可是違反蘇格蘭場的規定的。
雖然帶著夏洛克和他的學生來就已經是違反規定了_(:3ゝ∠)_
維維接了防護服之後悄摸摸地看了一下教授怎麼穿的，然後動作麻利地換上，發覺教授已經撩開了隔離帶，貓著腰一鑽就站到了教授的身邊。
夏洛克無心理會沒換防護服還站在外頭的雷斯垂德，直接就往裡面走。
是很普通的公寓模樣，進門之後有一面不大的玻璃飾品格擋，繞開後就可以看見客廳，客廳有一面牆已經是有些黑了，沙發靠著外邊保存還好，然後是木質的茶几和電視機，電視機上頭還掛了一張全家福，。再往裡頭看一眼可以看見半開放的陽臺。往右走，隔著一道屏風門，可以看見裡邊有兩個臥室，還有廚房和洗手間。
有一些同樣穿著防護服的員警們在裡頭走來走去，還有蹲下采證的。維維覺得頭髮壓在防護服裡有點癢，極想撥弄，但是想著自己沒有帶皮筋，被壓在底下省的妨礙也好，又忍住沒有動作。
她跟在教授身後，看著教授徑直拉開了一道門。
主臥——也是爆炸源。
第30章
「在想什麼？」夏洛克沒有回頭也能察覺到維維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著那個破了一個大窟窿的床，爆炸源就在這裡了。主臥床底。
炸彈已經被收起來，受害者的遺體也已經被帶走，他們面前只是一個空落落的房間。
床已經燒得乾淨，邊上兩個床頭櫃也沒能逃離厄運，他們家的電腦在主臥裡有一台。維維猜著次臥可能是孩子的房間，也不知道有沒有電腦。
維維在聽見教授的提問的時候反射性想回答沒想什麼，但是出口的一瞬間又收了回來。要是沒想什麼，教授估計就覺得是要她何用了吧……雖然或者對教授來說帶著她確實沒什麼用，但是自己應該想些東西的。
「額，爆炸源在床底，」維維剛開口就說了個顯而易見的結論，頓了頓才慢慢說下去，「嗯……別的我看不太出來……我只是在想，炸/彈放在主臥，想要避開屋主直接放進來有幾種可能，還有就是監控……是熟人作案還是什麼。」
夏洛克把維維的話當耳旁風地過去了，此刻他蹲在地上，慢慢尋找。
「我覺得——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炸/彈這一點很重要，能不能通過電梯監控查到嫌疑人。」維維頓了頓，「而且爆炸源在主臥的話，次臥的人現在怎樣？」
「嗯，電梯監控如果能查到什麼的話，我覺得雷斯垂德先生一定會跟您說的，」維維頓了頓，「這裡該收拾的都收拾了，說明距離案發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該查的應該也都查了。」
「你不能只看到這些，」夏洛克的聲音不大，「應該要看到更多。」
維維沉默了半秒，也蹲在地上在夏洛克身邊看地磚縫，嗯，看起來，嗯，能看出什麼？化學成分？判斷是什麼種類的地磚？判斷家境？exm？？？
維維機智地保持沉默。
雷斯垂德不知何時到了這個房間門口。
「我們已經查過電梯監控了，除了這戶人家的兒子之外還有三個人來過這裡做客，」雷斯垂德站在門邊看著蹲在地上的兩人，「我們現在已經在聯繫他們了。」
「剛剛已經確認過了，死者是這家的戶主湯普森·格林和他的妻子帕翠克·格林，具體案發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電梯監控顯示他們家的小兒子湯米·格林是早上七點離家的，我們趕到現場已經是四點二十二，六點鐘左右聯繫了湯米·格林，一直沒聯繫上，直到八點零二分才接到電話。」
「已經到警局錄了口供，」雷斯垂德頓了一頓，「他是劍橋大學的學生，早上一大早出去是為了趕上八點鐘的基礎數學課，老師對考勤很看重，下午的話他沒有課，怕自己玩手機玩的厲害，就沒帶手機去圖書館自習了，七點左右在學校門口的速食店吃過之後又在學校裡頭轉了轉才回到宿舍接到我們的電話。」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就告訴我？」夏洛克的語氣有些不虞，「我假設如果我在錄口供的現場我能夠觀察到的資訊不會比你少？」
「雷斯垂德……優柔寡斷遲早會讓你遭殃。」
他沒有對既定事實做出什麼辯駁，只是漠然地評價。這種話別人說出來或許會有些惡意，可是他說出來就像是單純地陳述事實——遲早會遭殃。
雷斯垂德的臉色有一瞬間發白。
對，他在猶豫，猶豫要不要停下來這樣無休止的求助，因為某一角度來說他其實也並不想和某位先生所說的一樣把夏洛克當成一個——監.視的物件，但是如果要停止的話……
他也猶豫了很久。
這個案子，一開始夏洛克的態度就不甚明晰，也不像以往一樣會提供一些思路說出一部分推理，又或者從上兩個案子開始夏洛克就開始隱藏……不到最後不說出結果。
在這個案子他所說的等待下一個案件發生而不是去阻止下一個案件發生讓他更加的不舒服。他確實，一開始是想不再讓夏洛克插手，只是，只是他改主意了。
優柔寡斷？大概是有點吧。
氣氛陷入僵持。
「對了教授，我今天打電話給湯米·格林同學了，」維維遲疑了一下，「他說他到了教室……如果這個湯米·格林和我們知道的是同一個人的話。」
「顯然是同一個，除非我的課外還有別的人在週一上午講基礎數學。」夏洛克飛速地說，看起來已經從上一個話題完全脫離，「他沒到教室。」
「額……」維維剛想說他說他到了，但是又壓了壓，換了一種說話方式，「我相信您……所以他是說謊了嗎？」
「既然你擁有了正確的前提，那麼這麼簡單的結論還要用反問句嗎。」夏洛克乾脆地站起了身，「我們出去。」
「啊？現場看完了嗎？」
「因為平凡才會沒有線索，就是因為太平常，所以才肯定有問題，」夏洛克站起身，「暫時，這個房間沒有別的線索了。」
站起來之後，夏洛克再一次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
所以說，縱火和爆炸都很麻煩，因為所有可能產生的痕跡都在火焰中焚毀，而本來應當有跡可循的線索又可能被消防隊滅火時清除。現在的蘇格蘭場只能根據進出這個家庭的人去判斷。
他先進入這個房間的原因無非是要確認一下爆炸源，接下來他可以到客廳、到次臥去看看這個家庭的情況了。
他站到雷斯垂德面前，雷斯垂德就讓了讓身，夏洛克走出去就往次臥走，維維緊跟在後面。
次臥比起主臥來，小了一半，次臥並沒有受到多少波及。炸.彈的規模感覺是計畫的太精確了……就剛剛好夠燒掉一個房間，爆破力連房門都沒掀開，維維甚至猜測，受害人的死亡或許都不因為爆炸，而是因為後續的火災。
等等、
「教授……門沒有壞？然後沒有燒到外面來？」維維下意識拉了一下教授的衣袖，又驀然收回了手，「我的意思是……」
「門不一定是鎖上的，」夏洛克淡淡地解釋，「哪怕是虛掩的也能達到這個效果，因為這個門是往裡推開。」
維維幹幹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始打量整個房間——或者得用觀察這個詞，維維盡力發現一些資訊。
在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維維就只覺得——整潔。
剛剛大致確認了是湯米.格林同學的房間，維維現在只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大學男生的房間竟然能保持這樣的整潔，不說其他，他的書桌上有三層架子，架子上的書的排列都是按照大小排列，顯得分外整齊。書並沒有完全塞滿，最上一層看起來空了有一陣，維維湊過去伸手輕輕撫了撫，手套上就沾了灰。
她把視線下調，下兩排的書看起來也中規中矩，除了幾本牛津通識讀本之外就是教科書，感覺都是課內的，幾十本書裡沒有一本文藝讀物。
桌上乾淨地很，除了一個檯燈之外就只剩一個筆筒，裡面插著幾隻簽字筆，還有兩隻鉛筆。
「你只會從書上推斷嗎？」夏洛克已經拉開了書桌邊上的抽屜，抽屜沒有鎖，拉開之後可以看見一些雜物，剪刀，棉簽，半瓶碘酒，還有繃帶，眼藥水，牙線，創可貼，同樣是擺放的整整齊齊。
夏洛克的心裡有了考量，把抽屜關上，又打開抽屜下面那個小櫃。小櫃打開之後裡面全部是中學的課本，他也沒有糾結多少，掃了一眼之後就把書都搬出來。
「教授，您在找什麼？」維維也蹲了下來，很是自覺地把書搬出來，還頗為細心地記了一下大概是什麼順序，她怕待會兒還要原樣擺回去。
「湯米.格林什麼專業的？」芬迪教授皺了皺眉。
「額……」維維懵了半秒才勉強想起來，「經濟管理……」
「事實上我並不覺得他多適合學數學這一類的專業，」他隨手拿起了一本選修課本，維維看著似乎是中學時期的C語言選修，芬迪教授隨手翻了翻，隨便定在一頁給維維看。
「你看，錯的一塌糊塗。而這不過是最簡單的題目。」
並不懂C語言的維維假裝很厲害的樣子。
「教授您真厲害。」
「你是覺得我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懂嗎？」夏洛克的語氣帶了些嘲諷，書就啪地合上被放到一邊。
「誒，等等，他把歷史類的書都藏在裡面誒！」維維這才注意到，然後伸手拿下了最上面一本全球通史，「上面連積灰都沒有……」
夏洛克沒有把顯見的推理說出口，那麼簡單的推測，只要注意到就能得到的結論，沒有再開口說出來的必要。
「可是為什麼要藏著呢？」維維倒是自言自語了起來，因為光是想的話，思路容易亂，她就慢慢說出口算是給自己梳理，「藏著是不給父母看，為什麼不能給父母看呢……他在理科方面沒有天賦卻還是學了經濟管理，然後把自己喜歡、常看的東西藏的這麼嚴實……」
夏洛克雖然忙著分析，還是抽出了一點點時間諷刺了一番維多利亞：「除了在臉書上給別人分析之外你就只能靠說出來才能理清你無趣的思路嗎？把該想的東西放進腦子裡想好再開口。」
維維下意識順從地住了嘴之後，又發現了新問題——
「等等，教授，你怎麼知道我在臉書上給別人分析？」
作者有話要說：好多小天使安慰我∼好開心
說明我比一輛玩具車要重要∼∼
話說你們猜維維能不能猜出來夏洛克就是法國小哥？
答案……在下一章kkkkk
然後就是關於維維的反應太淡定了，這是因為她不能跳起來揪住夏洛克的領子問他：嗨你是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是我就揍你哦（？？？）
她的淡定源於她沒看過神夏，只知道原著。所以眼前人是福爾摩斯對她衝擊沒那麼大，她心裡只是保持懷疑，但不會太激動。
她更不可能去問……因為她莫名穿越過來，她對於原來世界沒有太多依賴感，對她來說只是換一個身份地方生活，也有可能只是個漫長夢境。她確實懷疑這是福爾摩斯，但正是因為懷疑才更不能去確認，怕被發現自己的不一樣。
讀者：這就是你寫的一點都不激動人心的原因嗎（耳光）
鯨魚：嚶嚶嚶不用太擔心嘛以後法國小哥的馬甲等等掉了會很激動的∼
順便，之後大概還會有幾個馬甲，不過有點慢哦。
謝謝風若明熙還有沙拉的地雷，我賣萌給你看喵∼
然後大家的評論我有回復的，記得看哦∼
本來今天看著加更……結果去健身房了，實在來不及用電腦上傳。這一章應該也夠肥……食用愉快∼
31.第三十一章
「教授，你怎麼知道我在臉書上給別人分析？」維維只是下意識地問了，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懷疑，只是單純的覺得奇怪。
「那天你在玩手機的時候我看到了，」夏洛克根本沒有遲疑，「儘管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那麼簡單的案子卻讓你你來來回回揣摩那麼久……在你已經知道答案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答案。」
金魚之所以只是金魚，是因為他們的腦容量小，往往只能裝下一個問題。
「你知道。」
並沒有把轉移話題成功當成一種成就的夏洛克飛快地截斷維維的話——說實在的他甚至有些遺憾vicky錯過了知道真相的機會，儘管只要他想她就永遠不會知道。
維維默了默，再一次重複：「我不知道，教授。」
「你知道。」夏洛克再一次截斷，「只是很簡單的分析而已，維多利亞，你有結論的，用上你新學的知識，你可以得到結論。」
「可是我沒有證據，」維維遲疑著說，「我所得到的所謂結論只不過是我的主觀臆測……」
這一下，夏洛克倒是笑了出來。
維維就蹲在他身邊，難得地同他平視，她能看見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樑和微微翹起的上唇珠，他笑起來的時候灰色的眸子好看的不得了，嘴唇微微上揚，抹掉了往日裡有些淩厲的氣勢。
幾乎覺得時間可以停下來。
她沒有想過芬迪教授……可以笑成這樣……
有一點溫和的，帶著一點點認同。
「回去我講給你聽。」他的聲音因為這個笑也帶上了一些溫和，「能認識到自己完全憑藉主觀臆測，vicky，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進步。」
這句話翻譯過來意思大概是——能認識到自己很蠢並且承認，真是值得高興。
維維反應過來了的，雖然看上去是誇獎但其實是嘲諷。
可是她沒有反駁，也沒有說別的，而是抿了抿唇，有點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她覺得自己絕對是被色.誘了，不然不至於眼睛都拔不下來似的黏在他身上。她默默地轉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你看吧芬迪教授就典型地操著教授的心，雖然學生什麼都不懂還是很認可態度的嘛。
要是讓維維知道在夏洛克眼裡，她不過是智商略略高於雷斯垂德，但是態度比雷斯垂的好多了的一隻金魚之後……
她大概會很高興的吧畢竟雷斯垂德比她大不少呢，至少她智商高一些（？？？）。
「這個房間你能看見什麼……除了主觀臆測之外的。」夏洛克再一次開口。
維維沉默了半秒，決定說的更保守一些：「嗯，剛剛的書我們都看見了，既然表面功夫是為了應付家長，那麼可以推測家長在某一方面對他來說很嚴苛，不想讓他看任何『課外書』，或許只想讓他按著他們的想法走下去，比如學習的專業。」
「這就是他連教授您講的這麼好的課都聽的有點吃力的原因。」維維覺得這個地方適合拍一個馬屁，所以她也這麼做了_(:зゝ∠)_
然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教授的表情，教授沒有給出什麼表情，但是維維覺得教授沒有打斷，那麼就說明還是有點愉悅的。
維維好像get到了一種相處方式。
她內心暗搓搓地腹誹了一下沒有想到教授您是這樣的教授之後突然醒悟過來——臥槽這是不是說我大福爾摩斯表面上那麼高冷其實本質是傲嬌？
維維不曉得後期影視作品對福爾摩斯先生的諸多理解，她只是在很早的時候看過原著，還只是草草地看了幾篇罷了，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會對這些感興趣……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二十一世紀遇見一個福爾摩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福爾摩斯老先生——好吧她現在勉強把這個「老」字收回——會突然跑到二十一世紀，不過她估摸著，就是了吧。
雖然看起來好像比原著裡彬彬有禮又帶著冷漠的紳士相比更加的……有特色（？？？）一些，但是……大概就是的吧？
如果是的話？
她花了一點點時間去回憶怎麼討好原著的福爾摩斯。
是不是要像華生一樣……perfect、extraordinary、brilliant輪番上陣？
維維被自己的想像微妙的囧到，決定……先不去管什麼福爾摩斯不福爾摩斯吧，也先不管……自己是不是穿越吧。
更何況，夏洛克……叫夏洛克的人不一定要姓福爾摩斯啊，雷斯垂德不一定就是雷斯垂德啊，對不對？（。）
「說起來，我知道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夏洛克想到了一種可能之後，迅速就挖出了可能的線索，「湯米·格林當天也在服裝店的門口。」
「啊？」維維愣了愣，「這您也知道？」
「我那天早上在對面喝咖啡，正好記住了進出了服裝店的所有人，還有時間。」夏洛克頗是不以為然，其實他平時也能記住，只是無用資訊都會很快地被他格式化。那天早上本身就是為了蹲守那家服飾店，所以記得格外清楚了一些。
若是把他的大腦比作電腦，而他提取記憶的模式就像打開電腦的檔的話，平時很多事情他都是直接扔到回收站的，被他認為重要的事情則分門別類地存在了資料夾裡，而最近最重要最相關的資料就放在電腦桌面。
維維特別想回一句：那你很棒哦。
然而她又忍住了，她覺得自己更棒哦。
「您是在懷疑他是嫌疑人嗎？為什麼？」維維決定換個重點。
「思考，vicky，這可是你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夏洛克勾了勾嘴角，「什麼都不說地在腦子裡瞎想——雖然有時候是瞎想，不過不出聲是你的美德之一，希望你繼續保持。」
維維的嘴角抽了抽。
「您說得對，除了在臉書上給人分析我就只能出聲了，」維維決定委婉一點表示，「我還有許多東西要跟您學，教授，不然我加個臉書？」
夏洛克有點微妙地哽住。
「我沒有臉書。」
「那我還是出聲好了教授，或許您願意教教我。」維維放低姿態。
雖然沒有養過貓，但是她好像get到了什麼，比如說貓要順毛捋。
「如果你的問題不像之前一樣泛泛而談愚蠢至極的話。」
夏洛克打開了衣櫃，衣櫃裡一溜兒都是長袖長褲，掛的滿滿當當，下面平鋪的衣服最單薄的也不過是長袖t恤。這種強迫症的擺放很容易找到規律，夏洛克把衣服刨出來看了一眼塞在最底下最裡面的衣服，也都是長袖，褲子也都是長褲。他把衣服放回去，轉過身，又掀開了床單看了一眼床底，什麼都沒有，於是他再次站起身。
沒有電腦。
維維直覺教授剛剛輕輕地哼了一聲，但是她沒有表示什麼，而是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碘酒用掉了大半瓶，但是棉簽是新的，這說明他用碘酒的概率挺高的，」維維沒有保持自己的美德，「碘酒什麼的，只是應對外傷。但是就我的印象，湯米·格林同學不算是那種經常運動受傷的類型，所以為什麼會用到呢。」
「再結合他一直在藏自己真正在看的書，我的想法可能有些跳躍……會不會是家裡控制很強，只要他不聽話就會動手？」維維遲疑了一下，「我想，教授您可以看到更多證據？」
「冒險的結論，你確實應該找到更多佐證。」夏洛克的語氣沒有起伏，「這說明你沒有觀察過湯米·格林。」
「是的教授。」維維很是爽快地承認，「我可沒有您這麼厲害。」
她決定每一句話都悄悄恭維一下教授……額，夏洛克·福爾摩斯（可能是福爾摩斯），如果這樣他會高興的話。
夏洛克這次確實是輕哼出聲了，不過沒有多少嘲諷的意思：「衣櫃，幾乎沒有短袖短褲。」
「當然了最直接的證據是第一次我點他回答問題的時候發現他起身的時候皺眉、縮緊下顎，這是忍耐疼痛的表現，所以我多點了幾次。」
而在門外聽了一溜兒的雷斯垂德：沒有想到夏洛克好這口？如果我也叫他教授他心情會不會對我好一點？
喂喂雷斯垂德想什麼呢你。
「如果是說運動受傷或者偶然受傷，不至於一次就用完一罐150只的棉簽，」夏洛克繼續說，「雖然說這樣的推斷顯得很沒必要，在可以直接詢問本人的情況下，但是想想……vicky，如果是你，你的父母被炸成了灰而你恰好存活，你會選擇告訴警方你被『家暴』過嗎？」
「在沒有人提問這一點的時候，不會主動說。」維維頓了頓，突然又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我沒有想過他們會死……儘管他們對我不好？」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用了這麼多碘酒，還有一部分繃帶，那麼他的病歷本呢？」
「第一個問題，」夏洛克把書放回去，「你需要綜合考慮，比如做出他的人物側寫，判斷是隱瞞還是說出來更符合。而第二個，病歷本要麼藏在房間一角，要麼放在學校。如果是家暴，他可不想讓他的父親看到他試圖療傷。」
「房間裡沒有電腦，這樣的家庭可能會給他配備一個不能打遊戲的中低端筆記本，」夏洛克頓了頓，「vicky，你沒有覺得嗎？」
「啊？」
「太謹慎了……」夏洛克再一次環視這個沒有絲毫特色的房間，「你在一個人的臥室裡，靠什麼去辨認這個人的性格？」
「床上用品還有房間整體格局肯定是父母決定的，」維維這次想的很快，「我們要分析湯米·格林，就應該從他自己擺放的部分來判斷，比如書桌，比如衣櫃裡他買的衣服。鑒於房間裡的東西實在太少，我們可以找找他寫過的本子……」
「可是沒有，」夏洛克輕聲道，「太謹慎了。」
就算是書上的筆記，也不過是幾個運算，而那些文史類書籍連劃記都沒有，要不是從積灰還有書的新舊來判斷，甚至都不能確定他讀過這些書。
太反常了，所以，肯定有問題。
32.第三十二章
「夏洛克。」
雷斯垂德突然開口打斷，他試圖學習一下那位女學生走一下關懷路線，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結論。雖然今天夏洛克的話已經出乎意料地多了，但是雷斯垂德感覺夏洛克主要還是在引導他的「學生」，而並沒有給出自己的結論。
他要走關懷路線了啊。
「額，我說，你手上那個小傷疤是怎麼弄得？」
額，語氣是不是有點，不那麼關懷？雷斯垂德暗戳戳地懷疑了一下自己。
維維下意識地就看過去。
教授帶著手套啊雷斯垂德怎麼知道的？
不過說起來之前她也注意到過有小傷疤來著……
夏洛克沒有回答。
雷斯垂德的臉當即就有點掛不住了，他的聲音有些發虛：「總不會是研究炸.彈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吧？」
氣氛一瞬間凝滯。
「stupid.」夏洛克的聲音很輕，隱隱的透出一些不耐——他對蠢材的容忍度顯然是有限的。他皺著眉頭，再一次看了整個房間，一個一點點多餘裝飾都沒有的房間。
「等等教授，這是不是說明格林同學沒什麼朋友？」維維突然想起了什麼，「你看，什麼都沒有，說明也沒有朋友送的禮物。」
「不過也可能是放在宿舍……」維維懵了半秒，「嗯，不知道格林同學初中高中怎麼過的……」
「雷斯垂德，」夏洛克喊了雷斯垂德的名字，「把所有的資料發給我。」
「vicky，我們現在走。」
「啊？看完了嗎？」
「你還能看見什麼？」
維維遲疑了半秒，決定乖巧地跟在後面。
畢竟，她確實什麼都看不出了。
走到路邊的時候冷空氣激的人發顫，維維把口鼻埋在圍巾裡試圖汲取一點溫暖。夏洛克看上去還是很自然的模樣，仿佛不被冷所影響。他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動作乾脆地上了車，維維正準備跟上……
？？？門關了？
然後門又打開，教授漠無表情的臉出現：「你自己再搭一輛車回去，我有事。」
然後車門啪的又關上。
維維：心裡好累啊不能愛了。
她在路邊跺著腳等待下一輛計程車，可是怎麼都沒有。
內心有一點絕望。
為什麼教授一招手就有自行車呢qaq。
維維等了將近十分鐘，終於扛不住了準備回走，結果看見了雷斯垂德。
「額先生您好。」維維有一點點小尷尬，「您不用再在現場了嗎？」
「現場的工作差不多結束了，我回局裡，」雷斯垂德和維維單獨相處的時候友善度還是挺高的，「你是搭不著車嗎？夏洛克呢？」
其實他還挺稀罕這人能跟夏洛克相處如此和諧的能力。
……並且不排除她是夏洛克小情/人的可能性。
……啊算了還是排除吧。
「教授他搭車走了……說有點事。」維維的眼神漂移了一下，「他那輛車後就沒有別的計程車了……」
雷斯垂德露出一個有些了然的表情：「你搭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學校。這個時間在這裡，可不好搭車。」
維維遲疑了一下，想想這是雷斯垂德，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您了，畢竟距離有些遠……」
雷斯垂德背對著她擺了擺手，維維加快了腳步跟在後面。天氣太冷，兩人都無心說太多話，便是安靜地走了一小段才到了雷斯垂德的車前，是一輛黑色的日/本車。
雷斯垂德按下車匙，燈亮了亮，他頗具紳士風度為維維開了後座的車門，維維小聲道了謝上車，雷斯垂德關上車門自己上了車，打上了火才開始瞎聊。
「這天真冷，不是嗎？」
維維笑了笑：「是啊，這麼冷，又是大晚上的，你們真的很辛苦。」
雷斯垂德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些些緩和：「我還以為你會是和sherlock一樣的……不過看上去你比他……嗯，正常多了。」
維維笑著搖了搖頭，她想說教授那樣也沒什麼不正常的，但是還沒開口。
「我聽你叫他教授？」雷斯垂德打著方向盤，一邊看路況，還抽著餘光從後視鏡看維維表情，「他教什麼的？」
維維有點拿不准該不該說，但是想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在劍橋大學，教基礎數學。我是他的學生。」
「夏洛克他很少帶著人的，」雷斯垂德沒有直接回復維維的話，而是轉了個話題，「你和他關係很好？」
維維也說不清這個度，話語間就有了點含糊：「唔，算是吧……不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我一直叫他芬迪教授來著。」
「說起來，教授是經常處理這些案件嗎？」
她使了個小心眼。
她說的是福爾摩斯。
「啊，他喜歡這些，」雷斯垂德倒是沒什麼避忌，「如果你想安安生生度過你的大學生活，就離你教授遠一點，他熱愛冒險熱愛謎題，他做這些可是沒有酬勞的，畢竟沒有哪家警.局會聘用一個反社會傾向的顧問。他全憑自己一時興趣，想玩了就半路加入，有時候也會出現一個案子沒有解決啪啦啪啦丟下一堆分析然後撒手不管的情況。」
「聽上去很……很酷，他這麼任性他家裡人知道嗎。」維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雷斯垂德沒有修正。
維維知道自己有些冒險了。如果雷斯垂德反應過來維維根本不知道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全名的話，這就是個極大的疑點。
只是維維忍不住。她就是忍不住。
明明是個謹慎到怯懦的性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如此按捺不住。
雷斯垂德沒有說話，車內的空氣暖了起來，雷斯垂德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在下一個紅燈的時候才開口問：「他家裡人知道，我是想問，有人找你監視他沒有？」
維維第一反應就是宿敵……不，現在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鑒於她已經知道自己認識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但是她不清楚雷斯垂德知道多少，實在是記不起原著裡雷斯垂德和福爾摩斯的關係到了哪種程度，更不清楚這個世界，於是維維說話就更含蓄了。
「嗯……您也是？」
維維在想，自己在什麼都不暴露的情況下能套到多少話。
還是會什麼都套不著。
雷斯垂德又通過後視鏡看維維，他看見她正望著窗外，表情恍惚。
「是位氣勢很強的先生呢，」雷斯垂德不鹹不淡地說，在綠燈亮起的時候踩下油門，「他承諾了你什麼？」
「錢，」維維的眼珠動了動，她似乎是很認真地看著窗外飛快後退的景色，又似乎是在出神，「看起來您很尊敬他。」
尊敬？雷斯垂德在心裡咀嚼這個詞，說不上自己是種什麼感覺：「只不過是，不是普通人罷了。」
他試圖讓自己表現的更硬氣一些：「不過你更應該知道，最好遠離夏洛克·福爾摩斯，畢竟跑到這種地方可不是一個剛邁入大學的女孩子該做的事情。」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女生啊，不都是漂漂亮亮的化妝去參加party和閨蜜逛街再交個小男朋友嘛，和夏洛克一起，估計你連穿高跟鞋的機會都沒有。」
雷斯垂德也在試探。
維維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雷斯垂德說這些話什麼意思？從他的話來判斷，他是已經答應了監.視，並且邁克羅夫特承諾了他條件，比如說探長的位置（？），維維有些不確定，但她還是飛快地順了下去，在他眼裡，她也是答應了條件監.視教授的一員，如果明確維維是監.視的成員，為什麼又要勸她離教授遠一些？
或許只是不想多一個門外漢打擾他的犯罪現場？維維垂著眼。
「恰巧我也穿不太慣高跟鞋，」維維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很感謝今天您也允許了我跟進了現場呢。」
雷斯垂德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這位……嗯，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給他一種他在警校裡認識的，真心想當刑警的那些同學們的感覺，卻又不盡相同。
微妙地，他甚至覺得維多利亞·梅耶爾和夏洛克·福爾摩斯有點相像。
尤其現在這位梅耶爾小姐似乎很是維護夏洛克。
可是轉眼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好笑，夏洛克那樣的，一個就夠了。
之後兩個人在車上一路無話，直到車子開到了校門口，雷斯垂德踩下刹車：「只有這麼晚的時候倫敦的交通才讓人覺得順暢。」
維維有些好笑：「啊，是呀。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還花了這麼久送我來。」
「那麼，我先走了。」
「再見。」雷斯垂德回過頭看著維維，「注意安全。」
「真是謝謝您了。」維維的笑意放大了一些，顯得更加真摯，然後下車把門關上，又對車內的人招了招手，直到車輛開走，她才轉身準備趕回宿舍。
大概又有十多分鐘的步程。
冷風一吹，剛剛暖氣熏紅的臉又有些發白，平靜呼吸的氣流在空氣裡結成霧氣。
維維加快腳步，走在寒風凜凜的夜裡。
33.第三十三章
回到皇后街公寓的夏洛克卻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有事要忙，而是難得的早早收拾（雖然並不算太早）躺到了床上。
他具備一個優秀的人所必須具備的一種品質，即不「掛像」，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專心做一件，比如現在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強行分離掉了自己本身沒有停止過的思考，強迫自己入眠。
手機有響過，不過他沒有太在意，而是繼續睡。
閉上眼睛之前還記得想，要去一次湯米·格林的寢室。
第二天的維維起的晚了些，依舊是睡夠了八個小時，她動作乾脆俐落地拾掇好自己之後就去了芬迪教授的辦公室。下午有西方史的課，她決定看情況決定去不去，畢竟現在教授對她吸引力更大一些。
她昨天晚上想了很多，有些失眠。
太興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依賴感，雖然知道有人死亡，她的感觸不是特別深，會有一點難過，而心思更多的放在……
放在解謎。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病。
但是她無心追究，她覺得這樣也挺好。
她昨晚還在想，想這個世界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福爾摩斯的世界，而她那麼幸運地，能夠跟著福爾摩斯先生一小段時間，雖然、哪怕只有那麼一小段，那她也很知足。因為她發覺她對這些仿佛有了幾分天生的興趣，喜歡去分析。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她真心把他當成老師。
既然知道是福爾摩斯，維維也就清楚地知道他不會久待，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來到這裡，但是他肯定呆不長，因為他有自己更大的世界。所以她會抓緊機會的。
如果想要繼續做這些，維維也是認真的考慮過，轉專業的問題。
只是不知道現在所做的，是未來回憶起來的一段頗為精彩的回憶還是成為未來的一個起點。
這就是未來的迷人之處。
維維踩著自己的自行車吭哧吭哧在校園裡。她是個糾結體，她總是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可是處在這個位置又忍不住去想很多去糾結，可是很明確的，她知道自己想跟著教授，至少這一段時間。
維維到達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沒有人，她因為騎車微微的有了些汗意，就把大衣脫下來掛在椅背上，然後又到了書架前。
教授說的沒錯，她不能僅僅依靠主觀臆測去做事，既然教授會囑咐給她留書，那麼這個書架上只要是基礎讀物，都可以猜測可能是為她準備的。所以……今天不看心理學，維維的手在書架上一排排書慢慢滑動。
那麼，general anatomy？維維想了想，好吧，就它了。
維維拿著書坐到座位上開始認真的看。
啊，這是骨頭。
啊，後面還有肌肉。
啊，各種系統。
啊，還有血管……
這不就是圖譜嗎……難道學醫就靠這樣背背背？
維維開始懷疑人生，並且對醫學生們肅然起敬。
怪不得上輩子企鵝動態每次轉什麼專業最苦逼什麼專業年年似高考第一名全部都是醫學類專業呢。
不過既然拿了下來，維維硬著頭皮也就往下看了。
三十分鐘過去了，維維看完了幾個解剖專有名詞，然後開始左右不分。
她遲疑了一會兒，極其想站起來去換一本心理學，但是她忍住了，心裡有個解剖書小人在用教授的語氣嘲諷她：這就受不了了？那你很棒哦？
鬼曉得我在看什麼，維維想。
而此刻，夏洛克在湯米·格林德寢室裡。
他打扮成了湯米·格林的模樣，這讓他的進出變得簡單起來，當然了他知道湯米·格林去上課了，而他的舍友恰巧在酒吧醉生夢死。他自然地掏出「鑰匙」開了門。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湯米·格林的位置，桌上的東西依舊不算太多，而且整潔的要命。夏洛克坐在了湯米格林平時坐著的椅子前，他注意到他的櫃子全部都上了鎖，這樣能攔住的不過是那些不會開鎖的人。
而對於夏洛克來說？自然是暢行無阻。
夏洛克彎腰，把鎖打開之後拉開了抽屜，抽屜裡僅有幾個筆記本。夏洛克戴上手套，開始翻。
化學基礎啊，他的眉頭動了動，還有工業設計的筆記，這可不在文史的範疇內。他飛快地翻完了兩本筆記，中間撕掉的幾頁，夏洛克懷疑他大概是隨身帶著了，還有一個筆記本上面雜七雜八地寫著幾個歷史事件，大概只是用來疏理記憶的。
他把本子放回去把抽屜合上鎖好。
那麼日記本什麼的，也可能是隨身帶著了，又有可能不記日記。
不，他會記的。
夏洛克立刻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會隨身帶，他害怕別人窺視他的思想，而帶在書包裡他害怕別人翻動，所以他肯定會藏在一個他認為足夠安全的地方。
幾個簡單寫了點東西的筆記本都要鎖上，他是有多害怕別人瞭解他？
他又打開了下面的櫃子，單單放了個電腦包。夏洛克看了一眼時間，放棄了查閱電腦裡東西的打算，回去之後可以入侵系統，不著急現在看。夏洛克動作小心地翻了一下電腦包，找到了病歷本。
病歷本寫了三四頁，一次感冒，剩下的都是外傷開的藥單。
把東西還原成一開始的模樣，夏洛克脫掉鞋，爬到床上。湯米·格林甚至把被子疊的極為齊整，要知道很多學生連被子都懶得疊，比如vicky一定是不會做這種多餘事情的人。
其實他也不會，他也不能理解邁克羅夫特為什麼要派人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夏洛克沒有意識到自己腦子裡突然想起了維維，想著這些東西的同時他小心地伸手觸碰這張床，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壓在下面。
枕頭下面，床單下面，枕套裡面，被套裡面都沒有。夏洛克皺了皺眉，把床單拉平被子扯好之後跳下了床。
倒是枕頭下麵放了個鑷子？
夏洛克站在下麵看這張床。
床板下麵，貼了紙。
夏洛克凝神，又取了鑷子，然後在圖釘之間的一個稍顯較大空隙裡拉扯……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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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門推開的時候竟然沒有帶起一點點聲音，夏洛克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了維維在看解剖學，心情頗好的他出言誇獎之後順其自然地多想了一步。
「不過兩個小時連運動系統都沒看完，我實在該感歎或許你比雷斯垂德好不到哪裡去。」
維維大概是因為看的時候本就不太能沉浸於此，不夠認真思緒雜多，夏洛克一出聲就把她拉了出來：「我……背不太下來。」
「下次可以帶你去實驗室看看。」
夏洛克出口之後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方了點，但是既然出口，他也不想反悔。他看見他的小學生的眼睛亮了亮，勉強也認可了自己的決定。
少一隻金魚，多一份美好。
他再一次這樣說服自己。
「那麼謝謝教授了！」維維的語氣也是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今天看起來教授……額，夏洛克心情不錯，但是沒想到好說話到這種程度啊。
夏洛克沒有回應，而是懶洋洋地坐……嗯，躺到了沙發上，閉上眼睛。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暑假時候的小冒險嗎？你說吧。」
維維馬上反應過來教授是在說什麼，她的心也就那樣提起來，然後迅速地想要翻筆記。在她翻到之前，那些記憶就爭先恐後的跑了出來，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記憶居然那麼清晰。
於是她開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是連環殺/人案，」維維頓了頓，緩慢地理清思路講給教授聽，「我能接觸到的證據太少了，而當時加斯頓神出鬼沒的……我有點拿不准。」
「你憑什麼懷疑是連環案件？」夏洛克閉著眼睛，陽光灑在他眼皮上，熏得有點暖意。
「作案模式太像了，」維維很快回答，「而且我覺得意圖都很明顯。」
「你還是在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就像你給那位……加斯頓·馬可發的資訊一樣。」夏洛克安靜了一會兒，「換個角度，vicky，如果你是警.察，你會憑藉什麼把幾個獨立的案件聯繫在一起？」
「或許會看作案工具？」維維不確定道。
「就連刀刺的位置都可以成為證據，」夏洛克很快接話，「要從現場還原，到底發生了什麼，嫌疑人使用什麼樣的動作都可以成為推測其形象的證據，vicky，不是光猜測意圖。」
「什麼樣的人能到現場？同一個嫌疑人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到不同的現場而不引起懷疑？能不引起注意地進入一家高檔酒店，嫌疑人本身就有一定的資本，對不對？」
現在的他比起上課的時候更像以為循循誘導的老師。
「可是我沒有辦法接觸到這些……我只能看到一些簡單的報導……連位址都含糊不清。」維維的語氣弱了下來，「我就只能往心理上猜測……」
夏洛克勾起嘴角，笑了笑，也可能不算是笑。
維維低著頭翻筆記沒有注意到。
「我可以告訴你結果。」
「你的懷疑沒有錯，兇手就是你說比較奇怪的西裝男，」他的語速飛快，「這起案件我後期開始參與，他甚至跟蹤了你……你沒有注意到吧。」
「或許我該試圖勾起你的記憶，比如說，返回倫敦的飛機上，我坐在你旁邊。而那位嫌疑人坐在後頭，悄悄地關注你。至於為什麼……因為你隱約地靈感讓你對他多投入了一些關注，而兇手太過敏感了，覺得你發覺了什麼準備把你滅口。」
「你該謝謝我才是，我救了你一命，不然他都要跟到你家去了。」
「……謝謝教授。」
真是謝謝了。
34.第三十四章
「所以他為什麼要犯案？」維維真心地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後馬上問自己的疑惑，「按理來說他本來只是第一次實施是完全發自內心，而後面為什麼會演變成連環殺人？我感覺他就像是受了什麼新的刺激……重新作案後冷靜期越來越短。」
「你沒說錯，是受了一些刺激，」夏洛克的語氣沉了下來，低低的聲音帶出一些莫名的意味，「不過這些就不是你能接觸的話題了vicky，你只是個平庸學生。」
ordinary.
夏洛克用的是這個詞。
雖然確實是一些比較敏感的東西，但夏洛克無心為此說謊，而是直接說……你不能接觸。
而夏洛克本人，也在這一個維維不能接觸的問題上糾纏。
之後他很輕鬆地理清了事件。
「嫌疑人高中時候暗戀的女人有了男朋友，而那位元男朋友出軌，這種情況下女人還是沒有接受嫌疑人並放棄她的男朋友，嫌疑人滋生怨恨，爭執之後失手錯殺，殺完之後又忍不住刀刺發洩。之後逃脫。」
「那個時候的鑒證可沒有現在這麼先進，再加上兇手根本都沒有在警.方的嫌疑人範圍內，這件事就讓他逃脫了。」
「略去不能言說的刺激源，他看到了相似的場景，然後開啟了第二次犯案，再之後，就是刻意留意相同的事件並且去犯案了。」
「你們……我是說警.方怎麼確認到是他的？」
維維沒想到自己瞎猜的過程居然也符合了七七八八。儘管教授略去了新的刺激源，維維對於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還是極為滿足。
「蘇格蘭場那邊在我的建議下聯繫了幾起案件——實際上我一直看不上蘇格蘭場落後的資訊共用系統——對比了監控錄影找了幾次案件都出現過的人，有了嫌疑範圍之後進行跟蹤，」他頓了頓，「在嫌疑人跟蹤你的時候被攔住了，找了個小罪名先拘著他，然後搜了他的住宅，找到了受害人的檔案。」
「這麼簡單？」維維有點愣。
她以為的推理……尤其是她在知道芬迪教授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後她以為的推理應該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看到這個人就開始分析一波此人男女性向剛剛去過哪裡然後演繹一下這呀那呀然後得到結論？
福爾摩斯先生最厲害的演繹推理呢？
「你以為是空口演繹嗎，」夏洛克就像會讀心似的，「是，我可以演繹出一個人，但是大多時候我不用它作為證據，只是線索。」
是，他的確是使用了演繹法，但是他無需拿著這項能力去跟他的學生展示，因為就算說了，以vicky的水準也難以理解其精髓……
她的基礎知識還不過關，要是被這項能力吸引，盲目的追求所謂演繹只會適得其反，順便白瞎了她的直覺。
演繹推理法建立在大量的社會經驗和基礎常識以及精准的洞察力、準確的聯想能力以及邏輯性之上，人人都能做一些，只是準確度和深淺程度有所區別。他不想讓vicky知道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巧，以上的幾種品質都沒有的情況下，她還熱衷於直覺。
這就像是新手上路不看路然後直接翻車。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不滿維維對他水準的懷疑，夏洛克又補充了一句。
「就像我此刻可以演繹你。」
如果是以前的維維，她會很期待別人怎麼形容自己，像是一切的中二青年一般，表面無所謂其實內心很想知道別人怎麼看待自己。
可是這一會兒，她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我知道您可以做到的，」她的眼神漂移了一下，記起了別的事情，抿了抿唇：「比起這個，教授，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遇見了您的哥哥……」
大概是又戳中了夏洛克的爽點，夏洛克的語氣搜放軟不少。
「遇見？不，是他來找你了，」夏洛克依舊躺著，手交疊在腹部，很是愜意，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內心喊著再來一點□□就更好了，「看起來你比雷斯垂德聰明很多，至少雷斯垂德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死胖子是我的兄長。畢竟死胖子最會裝神弄鬼。」
維維的表情一抽。
且不說死胖子這個胖不胖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了加斯頓小哥，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加斯頓小哥打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用中文說的就是死胖子吧……
想太多了啊維維，維維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己腦洞太大，然後繼續說話。
「他想讓我……嗯，關照你……」
「監.視。」夏洛克迅速換了個詞。
維維幾乎想聳肩，然後她也就聳肩了。
「一週一千英鎊，教授我覺得你應該給我點補償，我拒絕了。」
她的語氣有些調笑。
「雖然本來想誇獎你比起雷斯垂德坦誠許多，不過我並不想補償你，」夏洛克翻個身坐了起來，「如果你答應他的話，我覺得那一筆錢我們能夠平分。」
「我是說，你應該每週補償我五百英鎊。」
維維覺得自己一股邪氣入體，麒麟臂隱隱發燙。
她的腦海有三隻小倉鼠，一隻在大喊，搞事，另一隻在大喊，搞事！最後一隻以手日天並大喊，搞事！！！
夏洛克看了一眼維維變化莫測的表情，決定不浪費自己寶貴的腦細胞去窺探金魚貧瘠的思想。
「雖然我不介意那些小錢，五百磅你就收著吧。」
然而沒有五百磅。
嗨呀，好氣啊。
維維就眼看著夏洛克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就好像抱著什麼，手指頭還一動一動的，像是在按壓什麼。
雖然說好奇心殺死貓，但是維維還是沒忍住問了。
「額，教授，您在？」
「噓……我在彈小提琴。」
exm？？？維維萬臉懵逼。彈·小提琴？確定不是彈棉花？維維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好吧可能天才的思索方式和我們正常人不太一樣。
維維沉默了一會兒：「需要我幫您把小提琴拿過來嗎？」
夏洛克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絲贊許：「去隔壁辦公室拿過來吧，門沒鎖。」
維維囧了囧，果斷起身去隔壁辦公室拿小提琴。
說真的，她需要冷靜一下。
自從芬迪教授承認自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後感覺私下相處就更加無所避忌了呢，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_(:зゝ∠)_
她打開房門，卻看見……
死胖子？？？
不不不劃掉重來。
邁克羅夫特？？？？
「先生？您這是……」
邁克羅夫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在聽小提琴。」
媽的這兩兄弟什麼毛病？維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她看這個應該是邁克羅夫特的人似乎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想法，就放輕腳步，走到窗邊，拿著斜靠在牆上的小提琴和琴弓，又放輕腳步退了出去，把門帶上。
回到芬迪教授的辦公室，維維把小提琴遞給教授。
夏洛克拿到琴的同時就站了起來，突然站起來產生的身高差讓維維懵了懵，緩過來的時候教授已經走到了窗戶邊上，把小提琴架在了肩上。
維維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背影真的……很迷人。
她有些愣愣地站著，看著教授形狀優美的的手捏著琴弓，拉開，然後停頓，再往前推。
聲音悠悠響起，帶出一段旋律。
維維默然，安靜地坐了回去。
她聽不出什麼。
而隔壁的邁克羅夫特安靜地把扶著自己的手杖。
他坐在沙發上，手杖斜斜地撐在一邊，他的手指撥一撥，手杖就小小地打了個旋兒，然後又一次撥動，又小小地轉一圈。
他知道，他的弟弟陷在混亂中，儘管看上去那樣的冷靜，儘管看上去一點點傾向都沒有，可是他陷在裡面。
或許維多利亞·梅耶爾在也好，至少夏洛克不會在一個這樣的學生面前去嗑.藥，佔用他一些時間，讓他減少和那些東西的接觸也好。
他說的他不會聽，所以，只能這樣了吧。
邁克羅夫特閉了閉眼睛。
打從維多利亞·梅耶爾來到夏洛克的辦公室之後，夏洛克的頻率放的更低了，本來隔天一次的，現在一周下來也就一次兩次。他已經暗自稀釋了濃度，儘管……
至少現在算是好很多了，他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縱容sherlock，或許一開始就不該放任。
他是長兄，這個家庭的責任承擔在他身上更多些，現在他還記得很清楚他的弟弟躺在小小搖床裡不諳世事的模樣，當時他在想什麼？
他想，這是他的家人，是他要保護的弟弟。
小的時候他很黏他，不管是什麼都要問哥哥。
可是sherly和他不同……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
邁克羅夫特的思緒沉沉，他在想，要怎麼樣讓sherlock度過這一段漫長的叛逆期。
他知道，如果夏洛克真心想要戒斷，他能夠做到的。
只是他還是擔心，這種東西，只要沾了一點點……對頭腦，對身體帶來的影響都不可逆轉。
不管怎樣，他都不願意看見他的弟弟往不可預知的方向前進。
第三十五章
或許是維維的幾句老師、教授喊得頗到點上，夏洛克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有些把維維當成他的學生的。
他把暑假那起案件的卷宗拿給了維維。
「教授，這您是……」這是怎麼拿到的？維維看著上面還密封著的文檔，覺得有點懵逼。
「你不是想看嗎？」夏洛克挑了挑眉毛，「好好複習。」
維維遲疑了一會兒，內心那種淡淡的激動感讓她生出一種膽怯——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和蘇格蘭場的友好交流帶來的結果，說不好就是……那什麼手段拿到的。教授對她這麼好，她真是，有種無以為報的感覺……
她理智上告訴她不該看，不應該讓教授這麼麻煩，但是她也同樣清楚這份卷宗難得，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所以她拆開了。
她不知道夏洛克看見拆開的時候眉宇間帶了淡淡的贊同。
他夏洛克的學生才不能那麼孬。
維維先是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還沒細看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教授，少了一個人……」
「嗯？」夏洛克懶洋洋地回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
夏洛克的聲音是那種很低沉的，在他可以放慢的情況下莫名就添了幾分性感，帶著一點散漫的鼻音，若不是維維此刻滿心疑惑，絕對會為此傾倒。
「我記得當時有一個……額，很健談的義大利人，」維維試圖回憶那人的長相，「我記得可清楚了，他當時還在我身邊坐了一會兒，嗯，挺胖的一個，現在回憶起來感覺像是個商人。」
「身份特殊，所以摘出來了。」
夏洛克不為所動。
因為是夏洛克，所以身份特殊。夏洛克抹掉了主語「他」，因為那個「挺胖的一個」商人正是夏洛克本人。
維維哦了一聲之後開始仔細讀卷宗，尤其重點看了嫌疑人的陳述。一開始看不太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和別人的口供對比起來就會發現問題。
太冷靜了。
維維在腦海裡努力復原當時那個西裝男的模樣，試圖帶入。儘管面目有些不清楚，但是維維腦海裡幾乎構建出了錄口供時的聲音情景。
&&&&&&&&&&&&&&&&&&&&&&&&&&&&&&&&&&&
「描述一下你發現現場前後的事情？」
「我當時本來準備去上廁所的，突然聽到一名女士的尖叫，當時有點嚇到，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就進去看了，就看見那個女士一臉驚恐地指著裡面，我就看到了屍體……嗯對，那個時候應該是已經死亡了……然後我就報警了。」
「認識受害人嗎？」
「不認識……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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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西裝男看上去也是商務人士的模樣，應該不會是太畏縮太害怕，鑒於維維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還挺淡定，維維覺得他錄口供的時候語氣應該不會太怎樣。
還有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嫌疑人的描述是屍體（dead body），他是怎麼確認死亡的？
「教授，為什麼嫌疑人的供詞少了一大截？」
維維沒忍住又問了。
給她看就給她看嘛，少了一大部分算是什麼啊，吊人胃口嗎。
「太敏感了，不適合給你看。」
夏洛克依舊不為所動。
「那您直接告訴我？」維維沒忍住……
「我可以告訴你啊，」夏洛克的語氣聽起來引人入勝，甚至可以壓低了一些營造了講鬼故事的氣氛，「其實是這樣的，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背後有一個人操縱著這一切，他刺激這位罪犯先生犯下案件為了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製造宿命的對決……」
「吸引誰？」維維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還真的就順著問下去了。
夏洛克這回小眼神就飄了過來：「難道是你嗎？」
裂開了一個虛假的眼裡不帶感情的笑。
維維一下就住了口。
好吧好吧當她沒問，維維內心有點小憋屈，不過這次她忍住沒有說了，比起這個，她更傾向於是和那位商人有關的什麼機密之類的，不過既然不告訴她，那她不瞎猜就是了。
「不要總是看超級英雄電影，這會讓你退化，」夏洛克輕哼了一聲，「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有幕後**oss，那只是欺騙你們這種沒腦子的atm的把式。」
不是所有的。
維維抿緊了嘴決定不回復，而是繼續翻動卷宗。
而夏洛克的回復純屬是接維維的話，說實在的，他並沒有什麼說話的**，只不過是，下意識地接話而已。雖然他這樣說著，他腦海裡想的和他說的話一點關係都沒有。
昨天他就讓貝克街小分隊留意湯米·格林了，不管怎麼說，他沒有看見格林來上課就說明湯米·格林確實沒有來上課，夏洛克有一些猜測，不過沒有驗證，那也不重要。
這系列案件最難的是第一起，太過平平無奇，但是嫌疑人太過冒進，把地點放在了一個公寓樓裡——這有悖於嫌疑人第一、二次投.彈時候的謹慎——嫌疑人範圍就很好確定了。幾乎不需要怎麼動腦子就能把注意力轉向湯米·格林。
至於做客的人？夏洛克一開始就派出了，做客的人去主臥放一個炸/彈？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以巧合等等考慮，在看過口供的錄影之後也給排除了，先不說動機不成立，一個朝九晚五的白領和家庭主婦加上一個六歲的熊孩子，可沒有人符合投彈者的形象側寫。倒是湯米·格林，從他上課的表現也可窺測其自卑，再加上對他受到家.暴的情況，還有他的控制欲——這可以在他整潔的房間裡猜到，夏洛克很輕易地確定了嫌疑之後又跑到湯米·格林宿舍找過一通，就把這「一部分」案件放到了腦後。
之所以說是「一部分」案件，因為除了表面上的點之外，還有疑點。
就像幾個月前的連環殺人案件被抽走的那一部分一樣，明明許久沒有犯案的人為什麼突然失去了冷靜，就像有外人強加一個刺激一樣。這一次，明明忍耐頗久的少年突然受了刺激開始想要報復。
不說別的，炸.彈的製作方法是哪裡來的？
夏洛克現在在查的就是這個，他黑進了湯米·格林的電腦，找了湯米·格林流覽的論壇還有社交軟體，找到了一個人——蘭開斯特。
備註就是蘭開斯特。
可見湯米·格林有多小心，又或者蘭開斯特指導著湯米·格林去謹慎，畢竟把資料刪的那麼乾淨可不是一個理科殘能做到的事情。夏洛克沒有能復原資料，便選擇了追蹤蘭開斯特的ip位址。
維維正認真看著卷宗呢，教授突然坐了起來，嚇了維維一跳。
過了一會兒，夏洛克突然開口：「你沒關緊門嗎？」
「我進來的時候您在思考……我怕發出聲音打擾您。」維維抿了抿唇。
「好習慣。」
夏洛克的語氣不知是不虞還是平靜，他似有所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這主意打得不錯，他想。
看起來可以擺脫芬迪教授的身份了。
教授那麼說了，維維就趕忙站起身去關上了門，關門之前還特意探頭出去看了一眼沒有別的人。
維維回到辦公椅坐著，把卷宗看完之後合上放好，抽掉了嫌疑人可能是關鍵部分的自述，還有一部分犯罪動機的闡述之後，整個案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維維明白了明面上的事情發生經過——和教授之前大致描述的差不多——但是疑惑也就更多了起來。
既然現在的她不能知道，她就決定不再去問。如果能說的話，她相信教授會說的，而現在知道這麼多她已經滿足了——好吧還是有一點點不滿足。
「看完之後放到一邊，談一談對現在這個投.彈案的看法。」
維維覺得好奇怪，教授明明沒有看著自己，卻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是自己聲音太大了嘛_(:зゝ∠)_
夏洛克對於維維心裡想著的愚蠢問題懶得回答。
「我覺得自從這個在公寓裡發生的案件發生之後，嫌疑人就可以確定了，」維維很是順暢地接話，因為她想了好久好久了，晚上都睡不太好的想，「嗯，我按照您說的，儘量多往物證方面思考。」
「能夠投.彈的人，肯定是能夠進入主臥的人，」維維頓了頓，「投.彈者已經做過實驗把炸/彈控制在小範圍，然後我們也都看到了炸.彈是由信號控制的，這說明投.彈者是想在特定時間炸掉特定的人。」
維維也是昨天才知道，炸.彈上面綁了個手機，只要撥通就會引爆。而因為手機被炸得幾乎屍骨無存，也很難從晶片上找到什麼線索。
「有機會進入主臥的人，顯然就是來做客的一家三口還有湯米·格林本人，我還考慮了受害人自殺的可能性，因為格林父親也符合懦弱、控制欲強的特寫。而母親……從文化水準來說我覺得她沒有達到製造炸/彈的水準。」
「您給我的口供來看，做客的一家三口同樣不符合最基本的投彈者的性格，」維維有點無奈，「如果要從切實的證據來說，我拿不出來。」
「vicky……你該多觀察。」
這種完全只看側寫的模式，比起當年和bau合作的時候感覺更讓人憋屈，夏洛克本就不太認同這種思考模式，索性bau還是一個專屬部門，在跳出框架思考以及考慮物證方面都頗有一套，並且電腦方面的能力他也勉強認可。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並不希望vicky跑偏。
第36章
在提問維維之前, 夏洛克是沒有刻意往物證方面思考的。
這不是說明他沒有思考，而是說他思考的太快，所有思考過程結束之後，用了最簡單直接的排除法去解決這個案件。畢竟生活不是推理小說，他只要能用最方便快捷的手段得到答案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他在拷問他的學生，所以他心裡也有了答案。
而維維的內心有些崩潰……比起觀察所謂的物證, 她更擅長去看人, 她本就意識到自己對客觀事物的感知偏弱，尤其是案發現場走了一遭之後, 她更深刻意識到自己這一個缺陷。
但是教授這麼提問，她依舊要回答，畢竟現在她在學。
既然自己擅長的是人, 那就從自己看到的現場, 推斷人的性格，再反過來思索可能留下來的證據。
他們已知的是嫌疑人的小心程度，這代表著他很難在現場留下什麼線索，現場也確實燒的很乾淨, 所以教授指的不止是那個被燒掉的房間，還有湯米·格林身上所有可能的線索。
「教授, 我覺得現場很難找到什麼東西, 就算說可以鑒定腳印啊指紋之類的，我也覺得燒的差不多了。如果我是蘇格蘭場的探員，我的思路是排除法得到格林同學的嫌疑, 然後以格林同學為突破點找可能的線索。」
「既然要製作這樣的炸.彈，他需要圖紙，這可能在他的房間找到——儘管以他的謹慎程度，可能不放在房間——此外，他還需要材料，以及一部接受信號的手機，可以根據他的帳單，還有五金店的購買記錄去尋找線索。」
「就我看到的來說，還有一點比較奇怪的就是，筆記太少了。」
「書上幾乎沒有記錄，尤其文史類書籍居然一點記錄都沒有，書籍有數次翻閱的痕跡，但是沒有毀壞，說明他看的很小心。我覺得可能有筆記本，而且或許不止一本。」
「按理來說筆記本和書一起藏著就好，但是卻沒有找到。我覺得可能會有些問題，要麼是筆記本上記了別的問題，要麼就是他的心理上有一定的障礙，不想記錄自己思想的東西洩露出去。」
「可是……」
能藏在哪裡呢？
夏洛克算是看明白了些，這個學生總是去想理由，去想一個表像下面的心理上的成因。這不算好事，也不算壞事。
那一瞬的思想閃現極快，他甚至給她安排了一個前景。
西方史的學習太過浪費她的時間了，先不說她可憐的腦容量能不能裝下這些知識，就算裝下了估計不用多久也能忘乾淨，只能是浪費時間——或許她該去那個離婚老男人身邊學學測謊，這能給她順便也給他帶來很大裨益，要是可能的話去行為分析那裡也還不錯，只不過也沒有那個必要，畢竟Vicky的資歷來說要進去確實比較困難，他也懶得動用死胖子的關係去塞個人。
再說了，要學這個跟他學不更好些。雖然說bau的話更容易積累經驗——畢竟bau到處飛來飛去解決大案要案——但是……
他把但是後頭的想法給略去了。
他是真的想了，也真的一瞬間拋去了。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夏洛克掏出手機。
啊，新鮮的body。
他的心情有些愉悅。
不得不說每次看到茉莉他都很愉悅——因為茉莉總是給他帶來好消息。他突然站起身拎起邊上的風衣就準備走，可是臨到門口腳步頓了頓，然後又走到辦公桌前俯視著他的學生。
「我記得你在看解剖學。」
是陳述句。
這個時候維維已經把解剖學撥到一邊而去看著自己關於這次案件的筆記了。
她還沒從推理中掙開，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這種傻傻的表情莫名給夏洛克帶來了一絲愉悅感，又或者他本來心情就不錯。
「那麼帶上你的圖譜，我允許你跟我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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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芬迪教授您來了……」本來在小教室寫實驗報告的茉莉抬頭看見熟悉的人之後慌忙站了起來，捋了捋自己的白大褂，有些拘謹地抿嘴，「我給您開門。導師說了如果您要觀察捐獻者的腦的話請順便做一整具標本出來，他感激不盡……他想要身體的示教標本，就是肌肉分明脈管神經清晰的那種……」
茉莉自己都覺得有些彆扭。
雖然覺得教授給芬迪教授大開方便之門簡直慷慨的不正常，但是人家就看個腦，非要人家做出一整具標本來就有點……
夏洛克沒有多說，實際上此刻他對嘲諷茉莉·琥珀沒有多大的興趣。
「這位是？」茉莉第一次看見芬迪教授背後跟了一個……女生？
維維沒指望教授給自己做自我介紹：「額，我是維多利亞·梅耶爾，叫我維多利亞就好了，我是教授的學生。」
茉莉這會兒有點懵了，但是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芬迪教授不欲多談的表情，就只有友好地對維維笑了笑：「我是茉莉·琥珀，叫我茉莉就好了。」
維維猜測著教授此刻沒怎麼說話的原因——因為現在他是芬迪教授而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然夏洛克·福爾摩斯肯定會說：哦天哪他們試圖在自己岌岌可危的腦子裡塞進一個一點用都沒有的名字……
維維不知道自己的嘲諷有沒有get到教授的精髓。
茉莉指明了是在哪個操作臺之後，夏洛克就沒有讓茉莉呆在操作室了，他熟門熟路地拿了白大褂，扔了一件給維維，穿好之後，夏洛克就把鐵蓋掀開，把升降臺升上來。
「其實我並不想穿所謂研究生懶得帶走留在操作室的白大褂，他們連帶走都懶得帶，我也不指望他們會洗。」
夏洛克穿著不乾淨的衣服，自己心裡有點不爽，於是他也想讓維維覺得不爽。
啊，確實不乾淨，維維拿到的這件白大褂上有一道棕黃色的印記，不知道是什麼。
把升降臺的蓋子揭開，維維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
這對於剛高考結束的維維來說很陌生……對於學了西方史來說的維多利亞也很陌生。
夏洛克倒是沒有遲疑，戴上手套之後，拉開袋子的拉鍊，一具標本就露了出來。
維維有點小震撼……
那具標本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第一反應是去看臉，簡直太虐了。她移開視線去看男人的身體，感覺……眼睛更沒處放了。
她發自內心的敬佩學醫的學生……說起來兩次去現場她都沒見過受害者……是什麼給她的勇氣讓她覺得這很有趣。
標本的皮膚已經是皺巴巴的，頗不成形態地黏在標本身上，腹部的皮感覺要耷下來又偏偏是硬硬的，更不用說茂密叢林下的，咳，男性.器官有些發黑。
維維居然生不出多少害怕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
夏洛克對於維維的反應還算滿意，至少沒有一驚一乍，還算鎮定。
「在琥珀跟我說要我順便做標本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已經處理過的標本了。」大概是茉莉不在，重新變回夏洛克的夏洛克的語氣沒有掩飾其不耐煩，「多沒意思，明明處理了也沒多久，就非要擺弄一下才願意交給我。」
比起維維那麼膚淺地看，夏洛克看的更多。
比如說標本手臂上雖然變形卻依稀可辨的針眼，顯然是吸.毒的標誌，他看了一眼標籤卡上的只寫明瞭性別和年齡——四十二歲，看起來像是嗨到死。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同樣也會追求那種刺激，沒有想自己可能有這樣的結果。
畢竟夏洛克·福爾摩斯怎麼能同這樣一具標本做比較。
維維不敢說話，乖乖地套上了手套，然後捧著器械發呆。
「發什麼呆？聞福馬林聞傻了嗎？如果這種程度就傻了，你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去案發現場鍛煉膽量。」
夏洛克直接伸手，維維差點以為他要打自己，閉了一下眼睛，結果只感覺手上一輕，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夏洛克一臉看傻逼的模樣看著她。
「我並不希望你拉低這個房間裡的平均智商……所以好好學著點。」
他手上拿著手術刀的刀柄，還有止血鉗，然後撕開不知道哪裡拿的小紙包，熟練地換上刀片，然後把裝著刀片的紙包連同止血鉗放回維維手裡拿著的器械盒裡，又拿了一把鑷子。
這個教室明明只有兩個人，教授你直接說我智商比你低就好了……維維暗暗吐槽著。
維維放下器械盒，有樣學樣，成功裝上刀片。
「這具標本瘦得很，」夏洛克已經自覺地擔當起了老師，「剝皮的時候小心些不要傷到神經，鑒於愚蠢的老教授提出我想用腦標本就要給他做一具示教標本出來。」
維維就學著教授，想用刀直接在標本上劃開一道口子，突然，教授伸出了手，握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維維就學著教授，想用刀直接在標本上劃開一道口子，突然，教授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
「不是這樣。」夏洛克的眼神認真的很。
他的手握著她的，有點緊，隔著兩層塑膠手套還有些發燙。
維維突然就傻住了，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外面包裹著的他的手。
夏洛克倒是沒想那麼多，把她的手扭了扭擺出了正確的姿勢：「垂直刺入，再傾斜刀片劃出切口，順著我現在剝的輪廓去剝……如果你想要像那幫醫學生一樣非要畫條線才能讓自己的手不抖成帕金森敢於下刀……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Vicky的手小的不符合她的身高，這點他早就觀察過了，只不過握在手裡感覺更明顯些。
夏洛克的手離開的時候維維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覺得她有點……臉紅。
「你臉紅了？為什麼？」
夏洛克有點疑惑，他難得地停下了手，很是奇怪地盯著維維的臉。
「你臉紅了？」
——tbc
小劇場：
離婚老男人光男表示：我對教你的學生不感興趣/白眼
sh：那我教。
我認真地把拉小手放到了有話要說，還特地把話說一半，嘿嘿嘿，卡死那幫盜文的哼。我好壞壞哦。
他們會不會想……
教授伸出了手，握住了……
他的大寶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謝謝小凈的地雷喵喵喵∼
對惹，我今天在思索感情路線的時候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現在來說sh是教授，等sh脫掉這個馬甲之後兩人還要走一段師生情路線，維維一個人到「老師」的公寓裡補課。
不管發生了什麼，word媽我都感覺能上社會版頭條……
然後我就把感情線又一次拉長。
這種濃濃的柏拉圖戀愛感。
第37章
夏洛克的臉上難得流露了疑惑——實際上他確實覺得奇怪。
這不符合。
「只是剛進到室內有點熱, 不太習慣。」維維感覺自己整個人就有點不太好，她覺得脫掉手套的話她的手都會紅透，欲蓋彌彰地問，「臉紅了嗎？」
她想摸摸自己的臉，又想著自己帶著手套，頓時就手足無措了起來。
「說謊。」夏洛克壓根就不想聽理由，他語速極快又問一次, 「為什麼？」
「我沒有說謊……」
「不要瞞著我Vicky, 為什麼？」
夏洛克顯得有些執拗，就像不管對於什麼好奇的事情他總想要個答案。實際上他腦海裡是早就排除掉了害羞這種可能性的——因為他分析過他的學生的性格……Vicky對於很多事情都保持著相當的冷漠甚至於反應遲鈍, 如果單單因為簡單的肢體接觸而害羞，太不應該了。
確實不太應該。
然後在維維再次想開口的時候他立刻打斷：「不要找理由了Vicky你以為那種可以隨便糊弄的話能夠瞞過我？先不說你現在只不過是錦鯉……就算你能進化成美人魚也不可以。」
維維遲滯了半秒——首先，錦鯉是什麼？美人魚又是什麼？
「哦天哪你可別覺得美人魚是在誇讚你的美貌上帝生你一副皮囊也阻止不了時光的推移——更何況美人魚本就不是什麼美麗的生物, 它們醜陋、貪婪, 在童話裡囿於愚蠢的情感，第一個認為美人魚是美人的人審美觀一定是這個世界的一股泥石流……所以，Vicky，為什麼？」
維維這是第一次聽夏洛克這樣莫名地自言自語了一陣——哪怕剛剛真的有那麼一些些害羞, 現在也被這一堆嘲諷沖淡的差不多了。
她壓著性子，一瞬間想起了測謊的知識, 然後就那樣用上, 很是輕鬆很自然地說：「真的沒有說謊。」
夏洛克定定地看著維維好幾秒。
維維遲鈍了半拍才去和教授對視，教授的眼睛是漂亮的灰色……感覺好深……
維維不記得原著裡面怎麼描繪福爾摩斯先生的眼睛，維維覺得自己看見的是一片灰色的星空, 又好像是海洋，深邃動人。
明明是平時不太流露表情的人，為什麼眼睛看起來會這樣的……含義豐富？還是只是她想得太多……
她幾乎想要咽口水。
「額芬迪教授……」
匆匆進入的茉莉看到操作室裡的場景，又是很尷尬地停頓。
「哦你們有了白大褂了啊抱歉打擾了。」
她本來想著維多利亞可能沒有白大褂故而特地送過來，沒想到撞破師生倆的深情對視（？？？），尤其是，她認得維多利亞的眼神。
那種沉迷的……
「謝謝你，茉莉。」維維方才如夢初醒，轉過頭沖著茉莉禮貌地笑了一下，看著茉莉搖了搖手又退了出去。等她再看教授的時候教授已經沉迷剝皮了。
剛剛的對視還有那雙眼睛帶來的震撼仿佛錯覺，卻又真真切切發生過。
教授剝皮剝的又快又好，輕輕一削可以看見皮膚的原色。
維維內心悄悄平復了一會兒才學著教授的模樣，用鑷子提起一小塊，然後慢慢的用刀去把薄薄的脂肪組織削離皮膚。她的手沒有教授靈巧，加上她第一次做，難免就有點不平坦又慢。
「我會知道原因的。」夏洛克突然說。
他還在想。
維維的手一頓，但是沒有回答了——她也不知道回答什麼了。
知道原因？鬼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教授這種沒有器官的人不就拉拉小手嘛你想個鬼啊想。維維心裡暗暗唾棄自己，然後強迫自己專心，開始沉迷剝皮無法自拔。
雖然味道大了點……感覺還挺有趣的？
夏洛克抽空看了一眼維維的進度，雖然慢的很，不過作為新手來說速度還不錯。他驕矜地在心裡給了一個七十分，然後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夏洛克翻完了他那邊腿前部的皮瓣，給自己打了滿分之後就叫維維停了下來。
他用鑷子點了點自己手邊的標本，高傲矜持地說：
「先說好，這些東西我只講一遍，你記好了該怎麼做，待會兒就照著圖譜還有我說的東西，做完你那邊自己好好學著。」
夏洛克說完之後就用鑷子提拉著脂肪拿著刀準備下手了。
「等等教授……我拿手機錄一下音！」維維趕緊摘了手套從口袋摸出手機按下錄音，然後瞪著大眼睛示意教授可以開始了。
夏洛克有點不耐煩，但好歹還是等維維開始錄音之後才開始離分股四頭肌的脂肪，可他剛指認股四頭肌的四個頭之後動作就停下了。
妨礙到他了。
維維本來站在教授對面操作的，這個時候為了湊近點看整個人幾乎就是半往下趴的。
因為維維湊得太近了，頭髮都快掉下來了，擋住了夏洛克的視線。
「你站那裡做什麼？站我身邊。」夏洛克有點不耐煩。
「噢、哦好的。」維維愣了愣趕緊小跑到了教授身邊，教授高高的，這會兒彎著腰……離她極近。
維維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點快。
她幾乎先要撩一下頭髮。
媽的葉維維你撩個鬼啊你要來一段禁斷師生戀嘛別人不曉得你還不曉得這種時候撩頭髮是一種怎樣的信號嘛？
禁斷師生戀你個大頭鬼。
「這一條斜穿過來的是縫匠肌……發揮你的想像力，中間這裡穿出來的神經……」
教授的手很快，刀也用的分外精准，輕輕一分，脂肪就這樣脫開，在維維手裡爛泥一樣的東西在他手裡簡直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看，這樣萎縮的肌肉……顯然是缺乏鍛煉造成的，或許你的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不僅肌肉萎縮，而且你厚厚的脂肪肯定也會為我的操作帶來困難。」
「那是因為女性體脂本來就高。」維維小小地辯駁一聲。
維維的脂肪表示不服。
夏洛克就停了，偏著頭看同樣彎腰離他極近的維維——就那麼直直地看著，竟說不出是種什麼情緒。
維維抿了抿嘴唇，有點心虛：「您繼續。」
因為身高差，她真的沒怎麼和教授的臉離得這麼近過。
甚至感覺教授高挺的鼻子都要湊過來惹。
現在她有點不能呼吸_(:зゝ∠)_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教授的呼吸都……
word媽感覺教授再多看一眼就要發覺她躁動得厲害的頸動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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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教完維維大腿、小腿前側之後就放手讓維維自己獨立操作，而他去處理手臂等其他部位了。維維就慢吞吞地剝完皮，然後像教授一樣扒拉脂肪。
教授操作的動作怎麼就辣麼好看又乾脆呢……維維有點窘迫。
穿過這個什麼縫匠肌的好像是有個神經來著……這是脂肪還是神經？維維下意識地拽了拽。
喵喵喵？斷了？那肯定是脂肪。
維維看著教授頗為認真地扒拉標本的腋窩，也不敢打擾，就硬著頭皮對照圖譜，又聽著耳機裡教授的聲音慢慢操作著。
帶著耳機聽教授的聲音……純她媽聲控福利啊……
本來兩個人專心致志地工作著，在維維終於清理完大腿前側，也順便把小腿的皮剝完之後，維維站起身舒了一口氣。
教授彎腰彎著麼久都沒直起來放鬆一些，真是好腰力啊，維維內心感歎著。
放鬆下來之後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餓了。
維維有點遲疑。
畢竟機會難得，她看教授這個勢頭，肯定是要連著搞完一具標本的，雖然肚子餓得很，但是維維不想錯失這一次機會——雖然沒有讀過醫學院，但是維維還是能夠理解標本肯定很難得，而自己這個門外漢這麼處理，估計這一輩子說不好就這麼一次。
教授仿佛根本沒有被這點聲音打擾，已經在處理腹膜了。
好吧教授看起來不會餓呢，看起來教授除了x器官之外消化系統也是沒有的。
維維認完小腿前側之後教授正好處理完他那半邊身體以及維維這邊的胸腹部。
「腿前側認完了？」夏洛克站起來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實際上太久維持在一個姿勢也讓他感覺到有些酸痛，他站直後用鑷子開始指，「這是什麼？」
維維反應慢了慢：「股薄肌。」
「這裡呢？」
「大隱靜脈。」
「這裡呢？」
「……」
大概四五塊骨骼肌的抽查之後教授又拎了幾根神經出來問，因為維維那邊一不小心弄斷了好幾根最後用的還是教授處理的那部分提問，提問結束之後維維錯了兩個，不過對於一隻剛開始學習的哺乳動物來說算是不錯的結果。
嗯哼？哺乳動物？
金魚？
「做快一些，現在還在前側，做完臂部之後還有身體後側。」夏洛克
作者有話要說：夏洛克難得沒有晾出嘲諷，畢竟這對於一個總共還沒看幾個小時解剖學的哺乳動物來說確實是不錯了，不過，當然了，如果想當他的學生，這一點肯定是必須的。
他的手指了指，維維迷之get到了教授的意思就站到了教授的身邊，聽教授講解臂部的骨骼肌神經和脈管。
夏洛克的心裡快速地安排了一下教學進度，差不多在下週一之前，可以教完……然後處理頭部……時間剛好。
他幾乎是忘記了……他為什麼要花時間去教導一隻未開化的哺乳動物。
——tbc
我覺得斷句斷的特別爽，感覺已經搞死了一波強迫症，感覺完美報復社會，心理爽爽的。
另外有沒有覺得維維錄下教授的聲音有一點點癡漢嘿嘿嘿
看到大家催感情戲，我只能說我也很絕望啊…
理解大家比較著急，每天只有那麼一點，感情進展還慢，可我還是想要按照一開始的規劃寫下去，並不覺得sh是個說開車就開車的人/哭泣 至少在維維眼裡現在夏洛克還沒有器官啊quq
其實不是我的問題啊實在是夏洛克太難搞啊。
你們想像一下夏洛克老子天下第一的語氣嘛（誇張）居然能有女性配得上我？
當然沒有啊，所以夏洛克只能自己弄一個出來了啊。
讀者：這就是你還他媽在寫濃濃師生情的原因？
last∼常規感謝小凈的地雷-3-
第三十八章
接下來的時間維維幾乎是泡在了解剖室裡，以前是除了上課就在教授的辦公室，現在則是除了會查考勤的課她都泡在解剖室。
有時候教授會在，她有問題就問，不在的時候她就慢慢地認。
她就像海綿一樣吸收自己以前從未接觸的知識。
夏洛克還是挺欣賞自己學生這個態度的，體現在於他對於他的學生態度放鬆了不少。維維忙著認身體基本結構的時候夏洛克就開始開顱，主題大概是「吸/毒者的大腦」，或許還有小腦和腦幹。鑒於切片染色等工作都沒有在這個操作室，維維也不是時時能見到教授了。
維維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出勤率對她來說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影響了。
邁克羅夫特可是好哥哥。
他看著夏洛克這一段時間幾乎沒有複吸，給維維算是貼了個不錯的標籤，如果說維多利亞梅耶爾在夏洛克身邊能給夏洛克帶來不錯的影響，那麼他不介意開方便之門。
學業？
左右維多利亞梅耶爾志不在此，他也能送她去上犯/罪學心理學的課程，只要維多利亞梅耶爾在的這一段時間切實地給夏洛克帶來好的影響，他不介意支出一點點酬勞。
當然了，邁克羅夫特也考慮過感情等因素，不過單純的激起了夏洛克為人師的樂趣——總歸不是什麼太壞的事情，儘管感情這東西本來就不是太好的事情。
邁克羅夫特能放任的原因之一是，就算激起了一些為人師的樂趣，夏洛克估計也很難再找一個這麼合意的學生。
因為更加的忙碌與沉浸學習，維維和自己的舍友安吉麗娜有些疏遠——因為時間對不太上又太過缺乏交流，至於艾德蒙小哥，早已被維維拋至腦後。
維維總覺得和教授在一起的時間很快，或者認識教授之後時間就變快了。
她明明還沒學多少東西呢，一周又過去了。
又到週一，又是教授的數學課。
維維還是抱著一樣的期待認真去上了教授的課，教授這節課似乎心情還不錯，沒有點維維，而是一直在點湯米格林。
說到湯米格林，維維心裡清楚教授也認定了他的嫌疑，維維不信教授什麼舉動都沒有——他肯定有舉措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動手。
以教授的能力，他不可能找不到證據。
可是教授什麼都沒做，維維也就假裝不知。
認識到了湯米格林的不同之後維維這節課有很認真地觀察湯米格林，大概是因為有心觀察，她還看見了湯米格林攻擊性的表情，雖然只是不到一秒的閃過——他的眉毛向下緊緊皺起，上眼瞼揚起，眼周繃緊（1）。
維維也是驚訝自己居然能做到這一步。
她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竟然能有一天這樣直接又科學地去看見別人的表情。
「維多利亞梅耶爾。」
芬迪教授敲了敲桌子點了維維的名字。
「到！」維維趕緊回神站了起來。
芬迪教授卻沒有讓維維回答什麼問題而是繼續講課，維維有點尷尬地站了會兒之後聽見周圍的嗤笑，有點窘迫。
芬迪教授的眉心有點皺，但很快又鬆開。
落井下石實在是人的劣根性中值得一提的一項。
「坐下，維多利亞，不要走神了。」
他的語氣堪稱溫和，倒是維維有點受寵若驚——雖然剛才有些尷尬，不過她也沒有覺得芬迪教授（她好久沒有這麼稱呼教授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
她乖巧地坐下，決定待會兒去辦公室的時候跟教授道個歉。
下課之後，維維去教室前面搬了電腦，教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拔了資料線遞給她，就開始解答金魚們的問題了。維維抱著電腦和自己的書就往教授的辦公室去。
走到辦公室準備掏鑰匙的時候才發覺門沒有鎖，維維用背推開門，進去，才發覺自己拿了教授的鑰匙之後幾乎沒怎麼用，這些天泡在解剖室，都沒怎麼來。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這個辦公室有這樣熟悉甚至依賴的感覺，她把電腦從辦公桌前頭放好，然後去拉開窗簾。
今天的天氣不大好，有點陰陰的，這才是倫敦的常態，維維從這個窗戶看過可以看見樓下路上來往的學生們，有些結伴而行有人匆匆前進，似乎結識了教授之後她就很少同旁人在一起。
她現在還沒有多少教授是福爾摩斯先生的真實感，甚至她覺得只是巧合的重名，這讓她的腦子有些微微的混亂，不過她分的清妄想與現實，也大概猜到自己或許是穿越到某些同人作品中了——把十九世紀倫敦的夏洛克搬到二十一世紀之類的——不過這也沒關係，她過的是她的生活就好。
她在想會不會有一場大雨，在想自己以後會怎樣。
自從進入繁忙的學習之中她很少這樣去想，她也沒有那個心情——該學的東西太多了，哪有時間想這些。
這樣的發呆只持續了五六分鐘，維維猜著教授差不多該回了，就在書架前翻找。
誒，教授沒有留書給她嗎？
維維有點愣，往常來說都會有一些基礎的書籍，這一次，書架上的書好像都變了。
維維放棄了再找一本書的想法，準備坐到辦公椅上複習筆記的時候突然就看到桌下綁著一部諾基亞手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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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維維剛跑到辦公室門口，爆炸聲就在身後響起，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跑動還是背後衝擊的力量推動讓她往前沖，巨大的爆炸聲讓她的耳朵瞬間耳鳴響著嗡嗡的聲音。
她看見了教授正在往她這邊走——也可能是跑——但是她沒能張嘴發出什麼聲音，在那樣極度緊張短暫又漫長的幾秒內，她的感知莫名的清晰。
教授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往拐角一帶，避免了她一頭栽在牆上的可能性。
維維還趴在教授身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的觀察力比我想像中差一些，vicky，」夏洛克的聲音聽起來氣定神閑的很，他說話的時候眉頭微微抬起，「反應過來了嗎？反應過來之後記得告訴別的人馬賽克芬迪已經死在裡面了。」
他本來倒是想開一番嘲諷，但是時間著實緊迫，他也無心再說什麼。
回來看一眼，本來就已經是超脫他預想的場景了。後來他改變了主意，他一開始覺得會有死胖子的人看著，後來一想死胖子的人撤的差不多了，估計現在也沒有人會管這麼個學生。
維維沒有意識到，夏洛克也沒有意識到。
或許真的沒什麼人會管她。
現在vicky趴在他身上，半吊子練過的結果就是鍛煉沒有太大的效果，她整個人還是軟軟的，無比溫順的像一隻小動物趴在他身上——這種感覺甚至讓夏洛克想起了紅鬍子，他盯著他的學生的發旋，終於忍住了怒搓狗頭的衝動。而這種軟趴趴的陌生感覺讓夏洛克有一點不自在，他能清晰感覺到他自己因為奔跑而提升的心率以及他的學生飆的極快的心跳。
「你該冷靜些，vicky，我先走了。」
他鬆開她的手腕，不怎麼溫柔地把她放回（？？？）地上，然後又風一樣地離開。
撲通、撲通、撲通……
維維的腦子昏昏沉沉得像是要炸開，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背還有熱浪衝擊的感覺，比較起來教授握著她手腕的溫度都能讓她冷靜。
然後她落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又被擺在地上。
至少也經歷過一次爆炸，她也沒有這一次這樣的不淡定。
她的胸腔裡有一隻磕了藥的公牛死命衝撞。
手腕還有教授剛剛握著的時候的奇怪感覺，摔在教授身上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疼，儘管還挺硬的，至少比地上舒服。說起來總覺得教授會像是機器人那樣冰冰涼涼的，沒想到居然熱乎乎的是個活物（？？？）
她在想什麼啊……維維撐著地慢慢坐起來。
終於有個老師跑了過來，有點耳鳴的維維艱難辨認著那人在說什麼。
她的腦子還是嗡嗡的，也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有些虛弱地說：
「教授，還在裡面……」
維維已經沒有心思推斷什麼不什麼的了，她只是習慣性聽從了教授的話——既然教授說馬賽克芬迪已經死去。
那個老師大概是撥打了消防隊的電話，又想攙著維維站起來。維維揮了揮示意自己能站起來，便扶著牆試圖站立。
「我沒事。」維維有些晃地起身，穩了穩自己，「可能就是……有些耳鳴。」
她聽著自己的聲音的迴響，努力擠了個笑出來，結果還是沒擋住眼前一黑的結果。
媽的，剛剛起的太快了，好像貧血了。
她想。
本來平靜的校園被消防車急救車以及警、車的鳴笛攪擾，不怎麼引起過同學們注意的湯米格林被帶走，而在數學課出盡風頭卻平時難以見到的維多利亞梅耶爾也被帶走。
區別？
一個是警.車，一個是救護車。
第三十九章
維維被自己的身體素質強大所折服。
雖然當時暈了一下， 還有一點耳鳴，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她就醒了， 清醒得很， 一點毛病都沒有， 什麼耳鳴，全都見鬼去了。
她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邊上的醫生。
「教授， 既然您這會兒會在這裡出現，剛剛何必跟我強調說明芬迪教授已經死亡。」
維維的聲音幹啞，無力吐槽。
雖然帶著口罩了， 但這一看不就是她的教授麼？
「畢竟你的腦容量小到令人髮指， 我有一點擔心。」夏洛克伸手抓住了維維的手， 然後往她的手上戳了一針，「還在耳鳴嗎？」
「好很多了教授， 」維維看著自己的手被夏洛克托在手裡， 不屬於自己的體溫讓人有點奇怪的錯覺，然後是針尖微微的刺痛感和藥水注入的涼意， 「會有什麼影響嗎？」
肢體接觸。
維維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對這樣的肢體接觸如此敏感。
是因為剛剛在他身上的時候心跳太快讓她混淆了什麼感覺嗎？她不知道，可是明明只有這麼一點時間， 他的手托著她的手， 她的心跳幾乎要和剛才等同。
「那樣的距離來說，除了你自己把自己嚇到之外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 」夏洛克的眼睛微微一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蠢的行為了，Vicky， 我該感謝你讓我想起來你本質上還是一條蠢得暈頭轉向撞上魚缸壁的金魚。」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格林放了炸/彈的？」維維感覺自己想坐起來揍自己的教授，正好她現在也緩了過來，「現在我們在去醫院嗎？您怎麼假扮成了醫生？」
「實際上我假設你清楚的明白我的醫學水準是高於你那個破學校的教授的，」他垂著眼看著躺在床上精神氣恢復了大半的他的學生，「至於我怎麼在這個救護車上你不用再管。」
「而關於我什麼時候發現的……你該推理一下，Vicky，不要讓我覺得我白收了一個學生。」
「我跟格林說過我會在您的辦公室的事情，他平時觀察估計也會注意到我課後要去您的辦公室，這個時間挑的也差不多，而且還能確認您剛好離開教室回到辦公室，剛進去還沒來得及注意到炸。彈就引爆，」就像他們往常的相處模式，他提問，她回答，維維已經很習慣了，「這是對爆炸時間的推測，這是最佳時間。」
維維自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蒙了，她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清醒這樣的思考，這對於上輩子那個……平庸無比的葉維維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看見教授眼裡微微流露的贊許。
「我比較疑惑的點是，」維維頓了頓，「上一次您明確指出了他沒有到課堂，他這一次也就不會上課缺勤——雖然他預想中會在下課之後就把您炸死，但是萬一您上課點了他的名就太引人注意了。」
「那麼他是什麼時候放的炸/彈？」
「而且辦公室門有上鎖，他怎麼放進去的？」
「有兩種可能，第一個是他不知道上鎖的事情，其二就是他知道，並且暗自觀察了什麼時候沒上鎖，趁機進入。」
「教授您當時在教室把鑰匙給了我，所以第一種可能排除，只能第二種。」
「我注意到一件事情。」
「就是關門的時候，不用鑰匙，這個門會自動反鎖，」維維笑了笑，「這一點可能除了我之外不會有人去注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機制，不過不知道這一點的湯米·格林可能就以為沒有鎖，平常沒有鎖門習慣，」維維看著教授，試圖找到認同，「而且，我在想，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投/彈，所以故意給了他機會。」
觀察力也不算太差，夏洛克心裡莫名生出一種愉悅感，他不知道這是一種老師看見自己學生成才的那種驕傲感（？？？），他的表情莫名柔和了一些。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注意到門鎖的事情，」心情好了，說話卻沒有太溫和，「畢竟你的表現從來都是固執地定在別人的臉和肢體語言上，就像飛蛾永遠只會傻不愣登地往燈火上撲——做馬賽克·芬迪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我該脫離了。」
他看了一眼手錶，差不多快要到醫院了。
已經是超乎想像的久了。
他還記得當初他為自己的新角色取名字的時候想著，既然要取個不怎麼容易被記住的名字，那麼就叫馬賽克吧，說不好這個名字到同學腦子裡就被自動馬賽克了。
很少有人注意到夏洛克時常有的玩笑心態，可能是因為他總是一臉冷靜，讓人看不出他心裡還有個小孩。
「待會兒下了救護車你自己走就好了，如果你覺得累的話我可以像是蘇格蘭場對待別的金魚一樣給你披一條看上去像受驚的嬰兒才會披的毛毯，然後等你的葡萄糖注完，」夏洛克終於略顯友好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笑起來分外好看，雖然那個笑容並不是給維維而是因為他口袋裡的手機提醒他又有新的冒險了，「好了我該……」
救護車還在行駛，不過顯然的他打算直接下車。
維維晃了晃神就聽見教授準備直接下車，她的視線剛剛被一顆小小的紅痣吸引了，真的很小一顆，藏在他後頸靠上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剛剛低了頭，那個位置總會被頭髮或者襯衫衣領遮住。
莫名的，迷人。
回過神來維維突然就伸手主動抓住教授的手：「等等教授！」
又是這種軟趴趴的感覺，夏洛克內心劃過這樣一句陳述，卻忽略自己被抓住那一瞬間的感覺。
維維的手因為注射著葡萄糖而有些涼，也幸好教授剛剛給她左手注射，不然這會兒估計針得偏出去。
「教授，我還能找您嗎？」
維維的語氣有一些希冀，雖然聽著不夠硬氣，像是懇求。
夏洛克低著頭看著維多利亞·梅耶爾抓住他的那只手，然後又看了一眼他這個學生努力睜大真誠的眼睛。
哦，真誠。
他的腦海無意識地複數這個詞。
他本該直接拒絕的，甚至於腦海裡有一百種拒絕的理由，可是他有點遲疑了。
夏洛克的眼神從她的碧色眼睛移到她緊緊向下抿顯得緊張的嘴唇——事實上在他們兩比較熟悉之後他很少看見她這樣外露的緊張了，這讓他略微有點不適應。
具備著這個年紀的年輕女性愚蠢的衝動和靈動，但好歹不算太過被同化。或許腦袋空空也不錯，至少能夠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去給她塞東西，如果她能一直聽話的話。
哦，或許還有一點，可以多一個housekeeper，如果是Vicky的話，已經算是熟悉，並且不會像死胖子派來的那種跳樑小丑一樣試圖激怒他，也滿足了mommy在電話裡聲音悲愴的像是他已經死掉了的請求和他妥協了的合約——保持和外界普通人的接觸（最好交個朋友）不然就搬回老宅。
他高傲又驕矜地，卻又像是妥協地哼了一聲，帶出一點氣流，磨著嗓音像是醇酒的沙啞。
「皇后街23號。」
他鬆開她的手，恰好救護車停下，他打開門就跳了下去又關上門，沒有回頭。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下意識虛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或許只是因為不習慣別人的碰觸。誰知道呢。
維維在救護車的床上興奮到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雖然不是貝克街221號但是她現在知道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家在哪裡簡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教授是真的把她當成學生了是嗎是嗎是嗎天哪嚕！
原地螺旋跳躍上天.jpg
Boomshakalaka.jpg她的腦袋像是昏沉像是一下子清醒，興奮感讓她幾乎想唱起歌來，或許就是加斯頓·馬可的小蘋果。
門突然打開，定住了維維本來傻逼兮兮的笑容。
「那麼，梅耶爾小姐，可以下車了嗎？」
是那個……計程車司機？
維維不知道為什麼記得特別清楚，可能是因為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天打車沒有付錢，反正她就是記住了那個胖胖的和善的計程車司機。
維維調整了一下臉部僵硬的肌肉：「嗨您好，我見過你嗎？」
特工先生眨了眨眼：「或許見過，我幫你拿葡萄糖注射液。」
維維笑了笑，知道大概是不能問下去，她也就沒問：「那麼謝謝您了。」
教授——不，夏洛克·福爾摩斯和原著裡寫的那個不太一樣，而且在二十一世紀感覺整個設定都不同，她覺得夏洛克·福爾摩斯身上有許多秘密，他身上有許多莫名的違和感，還有一些奇怪的小事情。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非要說的話就像這次莫名出現的計程車大叔一樣，就感覺像是有什麼人一直在夏洛克·福爾摩斯身邊一樣。
還有就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原著裡的麥哥是個大胖子，平時又懶又宅，唯一的娛樂活動估計也只是在一個什麼俱樂部——她已經忘掉了——呆著，而且原著裡感覺夏洛克·福爾摩斯很尊敬他的哥哥，甚至不避忌的說自己沒有哥哥那麼聰明，還提到了哥哥在英國政/府看上去只是個小官員實際上是一個樞紐之類的話。
她實在是記不得太多了，只記得這些。
但是現在……
她把剛剛拉住夏洛克的右
作者有話要說： 她把剛剛拉住夏洛克的右手揣到口袋裡微微摩挲，看著那個大叔幫她舉著注射液，在她前面出來，原來是到了一個空蕩的車庫。
大叔引著維維慢慢地走，路上也沒有說話，等上了電梯之後大叔按了頂樓。
維維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我們這是去哪？」
「先生想要見你。」大叔沒有看維維，而是直接給了答案。
維維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呢/手動再見>>>>>>>>>>>>>>>>>>>>>>>>>>>>>>>>tbc維維：雖然帶著口罩了，但這一看不就是她的教授麼？
夏洛克：誰說的我是你的？
其實最後的一段沒啥意義，我就想斷個句/微笑最喜歡這種和強迫症玩耍的遊戲了呢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更新也是有點遲＿（：зゝ∠）＿原諒我吧麼麼噠這一章的維維終於智商上限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順便我們夏洛克為了維維真誠的大眼睛而心軟了！多麼好的兆頭！
螺旋跳躍好嗎！
最近收藏已經不漲了！看著數據的我很絕望啊！小天使們快點用留言安慰我！
說起來最後一個括弧讓我覺得有點恥，讓我安靜地害羞一會兒。
第四十章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二十一世紀的夏洛克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但是維維大膽地建立在了原著福爾摩斯的基礎上去思考，現在， 教授的哥哥看這架勢感覺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能夠開著車進劍橋甚至清場什麼的， 還有很多下屬，比如這個可能是假扮成計程車司機載了維維和教授的計程車司機——建立在原著的情況來看， 教授他哥應該還是原著裡那個在政/府身居要職的哥哥。
而具體的，維維實在記不起原著，只能說小心猜測。
引她前來的那個人把維維的葡萄糖水掛到了門後的掛鉤上， 還取了一根面前給維維， 然後退下， 現在房間裡只有維維和邁克羅夫特。
進門的時候維維注意了一下門牌上寫的是院長辦公室。
這一次，邁克羅夫特仍舊是朝著落地窗， 背對著她。室內沒有開燈， 光就完全從落地窗照進來，勾勒出邁克羅夫特的輪廓。
儘管夏洛克一直死胖子死胖子的叫他， 其實他並不胖，頂多就是曾經練出來的肌肉變弱只能看見一些輪廓， 更甚者輪廓都沒有， 雖然稍微胖了一些，但是沒有到胖子的程度。
而他就這樣站著， 很多人都不會去注意他的體型，而是下意識屏息。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好久不見，先生。」維維很是自然地先開了口。
說完之後又有點懊惱， 這一次的她格外的沉不住氣仿佛氣勢落了下乘，可是如果這真的是原著那個邁克羅夫特，自己怎麼說都占不到優勢的吧。
「並沒有很久，」邁克羅夫特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緊繃，「實際上因為你經歷的有些多，密度變大，給你造成了時間很久的錯覺。」
維維有點局促地笑了笑，和教授待在一起的時間總是特別快，和高三比起來也不差多少。想到這個的時候維維突然一愣，自己已經很久沒想起從前了，或許她本就天性冷漠，對於前世的事情竟然此時都回憶不起來太多。
「跟著教授我學到了不少東西。」維維無意義地說。
邁克羅夫特還在衡量。
他素來是個乾脆果斷的人，因為很多要想的東西他不過在短短數秒內都可權衡完畢。只是關乎到他的弟弟，他總是顯得有些猶豫了。
落地窗很乾淨，可以看見那個女孩子模糊的輪廓。
就算不回頭邁克羅夫特也能猜到維多利亞·梅耶爾站的有多拘謹。
其實他做過一次決定了，不然他不會此刻單獨見她，可是他現在還在猶豫。
透過窗，可以看見醫院的大門，又有一輛救護車開進來，直直地去往急診室的方向。
雖然sherly現在看著還挺接受這個學生的，但是如果知道自己插手之後呢。邁克羅夫特覺得頭有點疼。
「Vicky，夏洛克這樣叫你，我也能這麼稱呼吧。」他回過頭，然後朝著維維這邊走了幾步，停在沙發前，坐下，看上去還算放鬆，「坐吧。」
「額，可以的。」維維糾結了一下，直接把自己手頭的針給拔了用棉簽摁著，然後就這樣走到了另外一個沙發邊坐著。她不像邁克羅夫特那樣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上，而是只坐了一小半，脊背挺得直直的。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
邁克羅夫特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福爾摩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親切，「你可以稱呼我福爾摩斯。」
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坐在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面前，她一定會朝天翻個白眼。
神他媽福爾摩斯。
對這就是她的第一想法。
在知道夏洛克和雷斯垂德之後，她就一直在用原著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去比較，甚至用這個去推測過教授的性格以及教授的哥哥的身份性格，但是心裡未嘗不是抱著僥倖的心態——萬一不是呢？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網上搜索一下夏洛克·福爾摩斯看看是否確有其人，能不能搜出她那個世界存在的名著，或者有沒有什麼二十一世紀的同人作品就好。
維維幾乎要打不住往下繼續想了，但是她不敢在福爾摩斯面前洩露分毫。
她抱著一種幾乎病態的謹慎，不洩露任何東西——或許這是因為她有一點輕度的被害妄想，總覺得如果搜索了她原本世界存在，而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就一定會被發現。
因為她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
「福爾摩斯先生。」維維張了張口，從善如流地稱呼。
敏銳如邁克羅夫特自然發覺了維多利亞·梅耶爾的疑惑與震驚，但是他已經給出了理由——震驚於他居然直接給出了姓氏，又疑惑於他的名字。不過他無心在這個小表情上面糾纏。
「Sherlock，我很擔心他。」
他淡淡地說。
「在你之前，他已經很久沒有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身份去和普通人們心平氣和的交流過了。」
邁克羅夫特可以作為一個人，觀察這個巨大金魚缸裡的金魚們並與他們達成協議，自在地過著。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則慢慢地走向一個極端——他在拒絕這個滿是無腦生物的世界。
所以他會走向邊緣，會試圖去找另一塊淨土，甚至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去隔離自己與別的族群。
他相信他的弟弟，卻又擔心。
畢竟他太清楚了，如果他真的確定要怎麼做，他一定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維維抿了抿唇，乾澀地反問：「是嗎？」
邁克羅夫特想說的話醞釀了許久，終於在咽喉打了個轉吞了回去。再出口已經是換了別的話語。
「我希望你能明白，於他而言你不過是這一段時間的一個……」他頓了頓，「夥伴，一個學生。我希望你多花一些時間呆在他身邊。」
一個荒謬的希望。
福爾摩斯們從來享受孤獨熱愛孤獨又尊敬孤獨，而現在他要求一條進化體的金魚去給所謂的陪伴。
他一直都在想，這樣到底算不算對。
「至於上課什麼的，我假設你大概對於所謂的西方史也快要失去興趣了，」他淡淡道，「這一段時間結束後，我可以送你去馬里蘭大學那邊念你喜歡的犯罪心理，還有去行為分析部門實習的機會，如果你願意的話。」
維維沉默了一會兒。
馬里蘭大學，她知道的，犯罪心理而言這所學校排世界第一，如果她真的確認要學習這個，去那個學校無疑是最佳選擇。可是去不去？確定要從事犯罪心理相關行業了嗎？
儘管感情稍顯淡漠，但這個世界的她無疑是不想愧對維多利亞·梅耶爾的父母的，就算沒有問過，一般的家長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去從事危險行業——這之間還有許多關節點。
「您的報酬我記下了，」維維笑了笑，「我不接受。」
她定了定神。
「我不知道您的要求是為了什麼，或許只是想增加教授……Sherlock和普通人相處的時間，」維維低著頭，有一點不自然，移開棉簽看了一眼那個小小的點沒有在流血，「我會這麼做，僅僅因為我把他當成我尊敬的老師。而不是您所謂的報酬。」
邁克羅夫特定定地看著維多利亞·梅耶爾。
變化確實很大，這一部分或許也是夏洛克帶來的，至少這比最初那個自卑懦弱的傢伙要強上不少。
希望她也能給夏洛克帶來更多好的變化。
「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邁克羅夫特的手撐著一邊，四指輕輕地彈動，像是演奏什麼旋律，「學校那邊，我可以保證你的今年的考勤以及期末成績，你的時間就由你自己支配了。」
媽的這個誘惑有點大啊……維維的瞳孔有點渙散。
維維最終決定這個就不拒絕了吧，她輕輕咳了咳：「那麼，謝謝您了福爾摩斯先生。」
邁克羅夫特垂下眼眸，面部肌肉都好像完全受他管理一般，沒有流露分毫情緒。
「那麼，你可以走了，Vicky，」他又抬眼看她，「祝你學習愉快。」
「那麼，再見了先生。」維維的腰背下意識軟了一下，小小地吐了一口氣，然後徑直離開。
關門的時候她悄悄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先生，福爾摩斯先生依舊是原來的姿態，看不出在想什麼。
合上門之後，維維不知道為什麼，靠在門邊大大的深呼吸了幾口，全身放鬆下來靠著門背靠了一會兒。
我的媽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
維維閉了閉眼，又睜開，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拉緊了一些，把棉簽扔到了邊上的垃圾桶，手揣到口袋裡，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快步離開。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遲疑了一下，又站了回來，掏出手機，搜索夏洛克·福爾摩斯。
真的，差一點就按下「search」了。
她又慢慢的退了回來，把教授的名字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刪去，不再搜索。
不管網上搜出來的什麼結果，都對她沒什麼意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合上門之後，維維不知道為什麼，靠在門邊大大的深呼吸了幾口，全身放鬆下來靠著門背靠了一會兒。
作者表示：
如果這個時候門沒關緊摔進去就特麼神作了。
今天字數剛過三千多一點，就沒有額外做放盜惹、祝你們今天開心呀∼提前更新
第四十一章
回到學校的維維才覺察到奇怪。
上兩次爆炸警/方都有找她錄口供什麼的， 這一次什麼都沒有？就這麼結束了？
她本來想直接回宿舍的，結果又跑到了芬迪教授的辦公室那層樓， 結果整個三樓已經被隔離帶封住了， 火大概是撲滅了， 消防車已經走掉了，維維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去看。
既然教授不在裡面， 那麼這個辦公室就失去它的意義了吧。
維維有點惆悵，又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她回到宿舍的時候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坐在位置上發了好一會兒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幹什麼在幹什麼， 索性就收拾東西洗了個澡， 然後又爬到了床上好好躺著。
閉上眼睛轟鳴聲仿佛又迴響。
她狂奔到辦公室門口之後突如其來的爆炸， 她不知是自主還是被氣流衝擊向側邊的撲倒，然後教授拉住她手腕她撞到他身上就勢滾到一側。
現在她居然回憶起來了教授硬實的胸肌還有灼熱的掌心。
那樣的硝煙味之下她居然還有心情感覺到教授身上有一股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氣息， 溫熱的， 又讓人舒服的。
說真的，她好像很少和異性身體接觸， 難道是這樣才格外敏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葉維維你在想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曉得你給教授加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人物設定這是在想什麼啊！你難道忘了嗎教授是一個沒有x器官的機器人呐！
要不是嫌棄胳臂伸出被窩太冷了維維甚至想扇自己一個耳光。
像是賭氣似的維維轉了個身。
我真傻，真的。
現在該想的明明是福爾摩斯的問題吧。
夏洛克·福爾摩斯。
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什麼二十一世紀的福爾摩斯， 只能說是把這個當成某個作者的衍生作品去看待， 也不知道有沒有華生，不過估計目前來說是沒有的吧。畢竟連傳說中的貝克街221B都沒出現， 那麼就她猜測，可能是某部二十一世紀衍生作品的前傳。
會不會是什麼言情小說，然後她要成為主角呢。
太興奮了。
維維很是興奮地對自己說：滾你媽的， 天天就知道言情小說，能不能出息點，說不定是什麼升級流的女頻文她要從此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維維默默地又在心裡想：哦，就我能當女主？
畢竟遇見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真是太玄幻的事情了，她忍不住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嗯，都是不切實際的。
＿（：зゝ∠）＿
維維又翻了一個身。
那福爾摩斯哥哥是什麼情況，反正和小說一點都不一樣，感覺特別霸道總裁，而且好像很弟控。
雜七雜八想了一通沒有什麼結果。
福爾摩斯他哥也是怪怪的，感覺他說話好保留啊，半天沒弄懂他說了什麼目的在哪，還是說真的只要她乖乖地陪著夏洛克·福爾摩斯？為什麼呢？
想那麼多幹嘛……穿成小說女主角這種事情想想就過了啊，生活總是這樣過的。
維維眯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
以後怎麼辦呢，跟著教授學習之後，她以後要做什麼，真的做犯罪心理嗎？她迷迷瞪瞪地想，不管怎麼說，她既然現在喜歡這樣跟在教授身邊學習，那就跟著吧。
既然她想。
而且，不管怎麼說，不管是二十一世紀還是十九世紀的倫敦，那都是福爾摩斯啊。
她少年時期孺慕的書中角色，現在成為她的老師，不管是不是夢境，真的，大概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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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點整。
倫敦的夜空被霓虹燈照的有些暈白，這座城市像是一個巨大的謎題，矗立在這個島的一方待人解開。
倫敦是犯/罪的污水坑。
下午下過一場雨，裹挾著倫敦一如既往的潮氣，鑽進人的鼻腔，入咽入喉的涼。
「謝謝你了Sherlock∼」和藹可親的老太太笑的很是釋懷，「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要和那人渣糾纏到什麼時候。」
老太太的皮膚很白，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皺出笑紋，湛藍的眼睛很是溫柔。
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夏洛克縱使叛逆孤絕，總歸是沒有在這位老太太面前太失禮，他微微笑，終於是拿出了家庭教育告訴他的那些禮儀。
「他本就犯下了這些罪行，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太太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前臂，動作很溫柔：「我也不知道拿什麼謝謝你，不過如果你要租房的話，我在貝克街有一套房子，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半價租給你或者你的朋友。真的，太感謝了。」
有人走近。
夏洛克維維彎腰平視老太太：「謝謝您的美意，我還有事，現在我該回去了。」
夏洛克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
哈德森太太對著邊上的雷斯垂德警官笑了笑：「看看，真是個紳士的小夥子。」
雷斯垂德：exm？？？？
「啊，是嘛？是啊哈哈哈哈。」雷斯垂德窘迫地笑了笑。
他是剛剛才走過來的，只見到了夏洛克的道別，驚異于夏洛克難得的溫和，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真是夏洛克？我第一個不信。
可是到底放在心裡了。
回到皇后街已經是九點鐘，夏洛克打開燈，於是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就這樣亮了起來，他匆匆走到廚房冰箱——他早上解決了大學的事情之後順便也把之前做好的延髓切片拿了回來，他可以好好觀察研究一下。
取出冰箱裡的切片，放到顯微鏡下。
一個名字在舌尖滾動，卻又被吞咽回去。
已經不在學校了。
有點煩躁。
夏洛克微微潤了潤自己乾燥的嘴唇，又緊緊地抿著，把注意力集中到鏡片上。血液裡有不安分的因數在躁動叫囂，卻又被理智強行壓斷。
只是上/癮了。
他清楚地知道，只是，上/癮了。
他的喉嚨乾渴，就連脊背都不是平常直挺的模樣。那種難耐的衝動從腳尖冒到頭頂，他知道這已經干涉了他的思維了。
他討厭這個房間。
——已經走神了。
如果維維在這裡，她一定會驚異。
吸/毒者的房間永遠又髒又混亂，伴隨著昏黃的燈光，因為這樣會給他們安全感。
維維在書上讀過。
可是現在，夏洛克所處的公寓，除了書架上的書放的著實隨心，還有一些雜七雜八擺在茶几上的信件之外，絕對能算得上乾淨整潔，更不用說堪比實驗室的亮堂白光。
在這樣的光線下，他竟然顯得有些脆弱。
夏洛克的手指用的力氣已經有些大了。
他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把標本放回標本盒塞回冰箱，他有些無力地靠著冰箱靠了一會兒，冰涼的金屬質感並沒有澆滅他的欲/望，甚至更激起他發自喉舌的乾渴，他舔了舔嘴唇，手指緊緊地抵著冰箱。
還在可控範圍嗎？
他已經有些不聽使喚的大腦做出了判斷。
在嗨上頭的時候，他終於有了短暫的空白享受，他的紫色襯衫幾乎被汗水浸的發黑，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關的，書架上的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扔在了地上。夏洛克整個人蜷在沙發裡，低低地喘息。
終於，他把針頭丟到了一邊。
在他給維維推理的時候，他沒說，一直穿著長袖長褲的，除了想要遮蓋家/暴的傷痕之外，還有可能是心理障礙，還有，吸/毒。
他渾身乏力，困倦，聯手腿都不想去伸展開，就這樣遲滯地縮在沙發上等待古/柯/堿給他帶來的幻覺。
好久好久，終於過了勁。
他撐著最後的清醒，直挺挺地坐了起來，甚至對他來說挺直脊背已經帶來了一些難以言喻的不適感，他卻強迫著自己保持原來的模樣，彎腰，撈起他的書，亂糟糟的，一次拿起好幾本放回書架，然後再彎著腰去撿，一本本放回書架。
書架還是亂的，卻和之前一模一樣。
他用手撐著書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把額頭抵在手上。
還在可控範圍內。
他的大腦這樣說服著他自己。
這樣的動作幾乎費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幾乎是拖著自己的身體進入的房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也沒來得及蓋被子，就這樣睡著。
邁克羅夫特知道嗎？
邁克羅夫特知道的。
這就是他越發擔心他的弟弟的原因：身體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那個東西不好，甚至會有惡臭、噁心、難受的感覺，可是就是抵制不了那個誘惑。而吸/毒讓人漸漸變成欺詐性人格，吸/毒者開始疑神疑鬼，對世界充滿惡意。
這一點來說，即肉體凡身來說，就算福爾摩斯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不會看著他的弟弟自我毀滅。
邁克羅夫特此刻何嘗不是進退維谷，他大可以強制壓著他解除他的毒/癮，而他現在還沒有，只是因為他想看著他弟弟走出來，等到他的劑量確實超過了那個限度，他一定不會再縱容。
他知道不少下屬都這樣看著他，等著他的弟作者有話要說： 他知道不少下屬都這樣看著他，等著他的弟弟在他的縱容下栽一個重重的跟頭，他是真的害怕，又真的相信——不會的。
因為那是夏洛克，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tbc
我昨天一口氣碼了很多字。
然後把進度大拉了一下。既然更多人想看感情進展的話……
心裡苦。
昨天上來回復留言。刷新一次掉一個收藏。最後一次掉了三個。
反思好久。想了想還是拉感情戲吧。不然真的純純師生情走下去。我覺得可能小破文就完了吧＿（′？｀」 ∠）＿絕望嗑。藥夏洛克上線。
這一段查閱了資料。但不知道算不算準確。
最後謝謝小凈的地雷/比心
第四十二章
「我知道了， 現在過來。」
夏洛克即便疲倦，卻還是在聽見電話的同時抓起了手機回復。
他像是在證明什麼， 比如說證明那點劑量的古/柯/堿還不足以摧毀他的身體和意志。
雷斯垂德握著電話有點遲疑， 那邊已經掛斷， 手機裡傳來不過是無意義的嘟嘟嘟聲。
就算是遲鈍如雷斯垂德都能感覺得到夏洛克的不太對勁，比如說聲音沙啞的不尋常——是因為剛剛起床嗎？可是， 現在都十點鐘了，而夏洛克會在睡覺？
上一次夏洛克說完他優柔寡斷之後，他確實一直在……一直在反思。
越想越覺得自己已經偏離了初衷。
比如他一開始結識夏洛克的時候， 夏洛克還是個大學生， 他覺得夏洛克足夠聰明， 偶爾會拿些案件去問他——含蓄地，透露一點的那種問法——而夏洛克每次都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所以後來他才願意在成為正式探員後違反規定帶他到現場的。
他欣賞這個人的天才， 也將這個人當朋友。
可是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到了犯罪現場的夏洛克如魚得水，而與此同時， 開始變得更加……極端又冷漠。雷斯垂德也拿不准，是因為他達到了目的之後開始不加遮掩， 還是因為他確實改變。
他開始猶豫是不是要帶他去現場。
而就是這個時候， 那位先生找到了他。
雷斯垂德至今記得那樣的場景，在他慣常工作的辦公室， 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同事們該有事的有事，該下班的下班， 最後走掉的傑克森探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
這樣一來，饒是再大條的雷斯垂德也覺得不對了。
然後一名女士進來，告訴他那位先生想見他。
他學過的偵查知識全部都不奏效了似的，被帶著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然後見到了那位先生的背影。
房間大概有六七十平米，光禿禿的，只有一張小圓桌和一個單人沙發，窗戶的窗簾是拉開的，不過因為是傍晚，光線看起來也不是太好。
「倒是個有意思的小探員。」
那位先生背對著他，卻好像看透了他似的。
「我們談個條件吧，」那人的語氣無波，「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
「我要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資料。」
……
「帶他破案，然後把他的資訊回饋給你。」
……
「不用擔心不符合蘇格蘭場的規矩，該有的，你都會有，比如你想要的探長的位置。」
……
雷斯垂德記得所有那位先生說的話，也記得回來之後傑克森探長一臉複雜的對他說既然那位先生說了就好好幹。但是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他是怎麼回答的。
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
他好像是生氣了，氣的臉都有點紅，說他有把夏洛克當成朋友。但好像是又被說動。
「朋友？他那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感情淡漠的人，會把你——一個普通人——當成朋友？」
……
大概是受了挑撥。他最終答應了。而又像是這句話一直在耳邊，他對夏洛克的態度越來越疏遠，他沒有做出把夏洛克的資料交給那位元先生這樣的事情，但是他也做到了一些，比如說他試探著大搖大擺地把夏洛克帶到現場，只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儕之外刺過幾句，而上司們沒有一個人對此發聲。還有，他也試著去激怒夏洛克。
夏洛克沒有真正的激怒過。
那個暴躁易怒過的夏洛克反而就此沉寂——他說的話越來越犀利而不加遮掩，但他沒有生氣。
雷斯垂德在那一句優柔寡斷之後重新想了很久，事情是怎麼成為現在模樣的，才發現，這件事情裡，他什麼都沒有撈到。
他只是無故受了挑撥然後失去了一個朋友，可他又不願意做出監/視夏洛克彙報給那位先生的事情，探長的位置也總歸是沒有的。
當然了，雷斯垂德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同意了監/視，那麼他就算得到了探長的位置，也不過會是庸碌的過一輩子，夏洛克還有那位先生的出現就像一個泡影，不會再出現。
因為，邁克羅夫特不會需要更多的監/視者。
雷斯垂德咬了咬牙，終於做了決定。
所以他今天打了電話給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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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夢。
維維在一片混亂中醒來。她夢見了前世。
夢見了她自己進入了D大學了自己不喜歡的專業，家裡人催著自己考公務員或者考個教師證，她趕鴨子上架終於借著那點小聰明考上，到了一個小城市的政/府做一些普通的文事工作……
維維清晰地看著自己為那樣的人生沾沾自喜，以這樣的工作為傲，相親的時候的介紹都是工作穩定……
然後一轉眼她又夢到了她的現在，她在案發現場，儘管什麼都不懂卻還在拼命學，明明是過去的她不太能接受的事業她卻沉迷其中，她知道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帶著她一腳踏進這個神奇世界的大門，並且她不願意離開。
還有很多畫面，有的大概是以前看過的警匪片的場景，有的是她經歷了的這兩次案件。
之後是上一世父母對她說做你想做的事情而她回答我也沒有太多想頭，然後慢慢的拖到沒有想頭也得做決定的時候父母才逼著她去做個穩定工作。
最後的場景定格在十三四的她翻著不知道哪個出版社翻譯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那個時候她驚歎於甚至於福爾摩斯的智慧，她短暫地感興趣了，想要成為一名警/察，或者法醫，可是後來又怕苦怕累所以放棄。
像是所有的東西都想起來了。
維維睜開眼睛的時候，對著宿舍雪白一片的牆壁，愣怔著。
不管是十九世紀還是二十一世紀，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維維頓了頓。
啊。
不對。
重來。
福爾摩斯還是福爾摩斯。
她的頭有點疼，因為整夜的夢境。可是她又無比清醒。
既然是在這個世界，那麼，她試著融入一些吧。
她看了一眼那邊床，安吉麗娜去上課了不在床上，於是她抓起手機，打了這個世界的母親的電話。
「我們維維啊，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得到這樣的答覆，維維蒙在被子裡，忍不住笑了起來，從這邊滾了滾又從那邊滾了滾。
啊呀她在耽誤什麼呢，該去皇后街找教授了啊。
想到就去做，維維也不想管有沒有課，爬起來就穿衣服，拾掇好一身就決定直接往皇后街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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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案子，雷斯垂德，我並不明白你把我叫來的必要，」夏洛克盯著眼前的咖喱雞蓋飯，「這算是什麼，低等動物慶祝的方式嗎？我不吃咖喱雞。」
「閉嘴。」
雷斯垂德看著眼前的印度咖喱，感覺自己也很不好。
滾你媽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明明剛剛是你自己要吃咖喱的，說什麼「如果你非要請我吃一頓飯的話我只吃咖喱……我是說不是咖喱我不吃」？？？
「這是什麼意思你會不知道嗎？」
雷斯垂德難得地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夏洛克夏洛克：「哦我不知道。」
毫不猶豫。
雷斯垂德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自己格外暴躁呢，他甚至想把叉子捅到夏洛克眼睛裡去叉下來之後就著咖喱一塊吃。
算了，不管是夏洛克的眼睛還是咖喱他都不喜歡吃。
夏洛克真的不知道嗎？
兩人難得在某一刻達到某種默契開始心照不宣。
夏洛克即便坐在路邊吃著簡陋餐盒裝著的蓋飯看上去也比雷斯垂德高貴許多，不過如果有人這麼告訴雷斯垂德的話雷斯垂德一定會表示不服，尤其是說這種聽起來狗屁不通的高貴氣質來源於夏洛克比他好看的臉。
兩個人排排坐，都是皺著眉頭苦大仇深的吃著味道鬼畜的咖喱雞。
夏洛克並不喜歡吃咖喱這種看起來就讓他想起印度人用手揩屁股的場景的食物，他說想吃咖喱只是因為他知道雷斯垂德不愛吃。
吃了幾口，兩個人都有點吃不進了。
本來就不太愛吃，還是盒飯，這就算了，冷風吹得都快冷透了。
不管是不是「為了我們的友誼幹了這碗咖喱雞」這樣的目的，兩個人顯然都不想作下去了。
先站起來的是夏洛克，他順便拿過了雷斯垂德把那盒咖喱雞，然後耿直地走向垃圾桶所在方位，咚的一聲扔了下去。
「喂夏洛克！」雷斯垂德跟在後面小喊了一聲。
「不用太謝謝我，我只是恰好知道你不喜歡吃咖喱雞。」夏洛克看起來還是如往常一般模樣，「走了。」
他的大衣下頭扣子沒有完全扣上，走路的時候帶的都快飛起來，他也不覺得冷，直直走到路邊攔下計程車就離開。
什麼啊明明知道他不喜歡吃咖喱雞所以故意點的嗎？
雷斯垂（完整版移步晉江文學原創網，作者孤島小鯨魚，支持正版麼麼噠）
作者有話要說： 雷斯垂德翻了個白眼。
算了，反正就這樣了。
他回過頭的時候，看見了傑克森探長背對著他好像在處理什麼事情，他加快幾步，撩開隔離帶又走進了現場。
是個小案件，他們解決範圍內的。
他只是順便塞了夏洛克幾口他不喜歡吃的咖喱雞而已。
「祝福你，我的朋友。」
「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jpg
——tbc
謝謝小凈還有訴花詞的地雷，也謝謝小天使們的喜歡∼我會盡力保證日更的！
然後。換新文案了。發現了嗎∼
昨天哈德森老太太上線沒人發現嗎！太太很傷心哦「？（？？？？？？？ ？ ？？？？？？）？
今天主要描述一下雷斯垂德和大偵探關係為啥奇奇怪怪的。夏洛克心裡很清楚誰真心誰假意。只是他就那樣子。你們懂得。
這一章已經是有一點溫情的夏洛克啦∼喜歡就抱走吧∼維維：不是我的教授嗎？
我：（嫣然一笑）是我的教授∼
補：更新時間調整到早上十點了，注意噢。我不是偽更……
第四十三章
夏洛克是下午回到皇后街的， 解決了雷斯垂德並不困難的小問題之後，他去了附近的一家法餐館解決了中餐——就算再怎麼宣稱消化會影響他的思路， 夏洛克還是清楚地知道但凡是人都需要進食， 滴米不進的思考不過是極端情況的應激手法罷了。
他回到房間之後拉開窗簾往外看看見了他的學生坐在對面的咖啡館發呆。
似有所感， 維維剛好抬頭，看見的卻是皇后街23號的窗簾依舊緊緊拉著的模樣。
她有些失望。
今天沒有回來嗎……也是， 教授的話，很忙的吧。
她決定再等一等。
夏洛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剛拉開的窗簾拉回去，或許只是很樸實的一點口是心非， 也或許只是他這一陣子真的太過陰晴不定了。
拉上之後他的動作又停住了。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復不定。
夏洛克的手還扯著窗簾的邊， 他的心情有些反復。
「呼……」
他低聲地呼出了氣。
無聊。
維多利亞·梅耶爾是個不錯的研究物件。
可是不想。
他皺著眉頭， 往沙發上一倒，他以前極其厭惡這樣沒有任何思考和案件的時分， 但是在沾上了古/柯/堿之後他變得怠惰， 而這種改變太過緩慢，連他自己都有些忽略。
並沒有去探究原因。
他掏出了手機， 手機介面上顯示了Vicky的聯繫方式，他並沒有刻意保存， 只是單純地用過之後留有記錄， 而他一般只有正好要清掉某些不得不隱瞞的聯繫方式的時候他才把其他的一起清理，所以他還留著她的號碼。
而現在他很煩躁， 甚至於看到這個人的號碼就煩躁，因為這個人佔據了他的時間導致他花了很大心思去壓抑他的癮。可是又有種莫名的，類似移情的心態。
他說不清楚。
他知道的， 他就算現在刪了，腦子裡還會存有一段時間，可是他就是想刪——他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去追求一種儀式感。
就在他準備刪除的時候。
警笛聲響。
真是錦鯉？
夏洛克翻身下了沙發，拉開了一點窗簾，看到了往皇后街西邊的警車，他知道再往那邊是一個居民區，雖然不知道案子是不是會很有趣，但是……
他那一瞬間想著，大概維多利亞·梅耶爾和謀殺案有不解之緣。
【注意一下那輛警車的去向
Sh.】
維維本來看著警車發呆，收到了消息之後第一反應是看了一眼23號的窗簾還是拉著的，馬上反應過來大概教授一開始並不想見自己——可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維維立刻就站了起來，抄著包就往外跑……幸好提前結帳了不然她得吃霸王餐。
等追出去之後維維翻了個白眼。
臥槽我怎麼知道警車往哪裡走，維維當時就有點懵逼，在她猶豫要不要追的時候一輛計程車停在了維維身邊。
又是那個老司機和善大叔。
「嗨梅耶爾小姐，上車嗎？」
維維這次沒有猶豫，拉開車門，司機先生也不需要維維囑咐什麼，開著車就追著警車去。
「感覺追著警車跑有點囂張啊。」維維呼了口氣，跟司機先生搭話，「我見了您三次了，該怎麼稱呼？」
「就叫我司機（driver）就好了，名字只是個代號，」司機先生踩著油門不遠不近地跟著，「請放心，蘇格蘭場的那些人們注意不到我的跟車……他們的水準可沒有我高。」
「好吧Mr.Driver，」維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福爾摩斯先生的任務真是磨人。」
「你不需要從我身上套話，梅耶爾小姐，」司機先生從後視鏡看了維維一眼，「想知道先生的資訊的話你自己問會更好，你從我身上套不出什麼的。」
在司機通過後視鏡看維維的同時，維維何嘗不是在觀察他。
維維微微一笑：「大概是的吧。」
司機先生的表情維維很熟悉，就像她在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臉上見到的一樣，控制的極好，至少不是她能看破的，所以她寧願收斂一點——當然了，司機先生遠沒達到邁克羅夫特的水準，只是那種隱瞞是相同的，而維維那種半吊子水準確實不適合去觀察，維維自己心裡清楚。
等警/車停下來之後，司機先生也不遠不近隔了八十米停了下來：「這是在A街17號，您可以告訴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了。」
維維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寫的A街的路牌，然後編輯資訊給教授。
【已經到了，在A街17號，看見救護車了，可能是出了人命。】【傑克森在現場，你找他。
Sh.】
維維消息剛發出去，資訊就緊接著來了，維維甚至懷疑教授是腦力打的字——感覺這麼短短幾秒還不夠資訊發過去呢。
【傑克森是誰？】
【探長，你自己認
sh.】
維維內心有點絕望。
鬼曉得誰是傑克森探長。
其實一般來說她的小情緒沒有那麼多的，可是，當她想到了教授回到皇后街23號看見她卻故意不讓她上來這樣的可能之後她就有點……失落。
其實可能也沒什麼好失落的，可是她，她就是在乎了，所以才覺得失落。
「司機先生，您知道傑克森探長嗎？」維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著對司機先生說話。
傑克森？司機先生心裡立刻想起了某種可能——如果是那個傑克森的話。
「一個高高壯壯的白人，」他隱去了主觀看法，「你大概可以根據他發達的三角肌辨認，又或者你可以注意一下他的臉很方，大概這也算是個特色，方臉，眼睛不大還帶著平光鏡，順便鼻樑很高。」
那是因為他出任務意外撞壞了鼻子，動手術的時候順便微整了。
不過這一點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維維露出一個真心感激的微笑：「謝謝您了。」
她拉開車門下車之後還記得探頭對司機先生說：「麻煩您了司機先生，那我先過去了。」
就算是司機也忍不住對她更和善一些——實際上在他眼裡維維確實只能算是個半大小姑娘，除了某些問題外也沒必要端著繃著，他看著小姑娘因為冷而加快腳步縮著脖子疾行，準備掉頭回皇后街，他還要給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待命呢。
剛準備走，卻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司機先生看完，默默地把剛剛掉頭的車停在了一邊，癱著死魚眼心裡暗暗腹誹小福爾摩斯先生——媽的就你事多。
他本就不多看得慣傑克森，這會兒還要讓他找傑克森手下的人借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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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司機先生對於傑克森探長的形容有些含糊，但維維還是準確地找到了傑克森探長。
她在隔離帶外頭遠遠地一邊望著一邊想為什麼司機先生會對傑克森探長那麼熟悉，在她大致確定了目標之後就直接跟邊上的小探員搭話了。
「您好，請問能讓我進去一下嗎，」維維看著邊上那個面善的探員，探員看起來有些青澀的模樣，也生了一張白淨帥氣的臉，「我想找一下傑克森探長。」
誰知道探員定定地看著維維：「你還去過別的現場嗎？我好像見過你。」
「我跟著雷斯垂德先生……」
「哦我想起來了，是上次跟著雷斯垂德前輩身後的那個學生嗎？」小探員唇紅齒白的，看起來像是個文員，不太健碩的模樣，「你進去吧，我帶你去見傑克森探長。」
維維又驚又喜，雙手合十笑意更真誠了一些：「謝謝你了！」
小探員穿的是便服，維維便能確定這確實是刑事案件了，畢竟大概只有刑/警會穿便服出現。
小探員很是貼心的把隔離帶挑開，讓維維更方便地彎腰鑽進來，帶著維維去到了傑克森探長身邊。
小探員似乎很是有些怕傑克森探長，他說話的調子壓低了一些：「探長先生，這位小姐說要找您，上次我看見……」
「夠了，」傑克森探長打斷了小探員的話，「你先走吧。」
小探員有些猶豫糾結地看了一眼維維，然後默默地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崗位。
傑克森探長確實如同司機先生描述的一般，三角肌發達地尤為明顯，撐著冬天的大衣都能看見其形態，鼻樑高的甚至有些不正常，維維沒有直視對方，卻也大概記住了探長輪廓分明的方臉。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學生？」
他的語氣說不上什麼情緒，但維維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嘲諷，又或者她此刻站的距離剛剛好可以看見他說話時顯得有些不對稱的嘴角，這是負面情緒的洩露。
「是的探長先生。」於是維維也只維持了應當的禮貌。
儘管和教授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小情緒，可她因為這個人的態度而不高興，因為她可以確定這樣的嘲諷是沖著教授去的。如果維維想的話，她也能稍稍放低姿態去討好探長，但是她並不想。
她也很清楚，現在她的身份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學生，放的太低也是給她的老師丟臉。
那樣的人居然也有學生？
傑克森的內心確有諸多不屑，看著維多利亞·梅耶爾的表情就更加不耐。
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學生，一樣的自大讓人覺得噁心，他想，夏洛克·福爾摩斯倒也罷了……
他本來想出言挑刺的，卻看著剛剛那個離開的小探員又帶著一個人過來了。
「你的工作只是負責帶亂七八糟的人進來嗎？」傑克森的語氣不虞。
小探員有些懵，不知道怎麼回答。
司機先生微微笑了笑：「傑克森，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
怎麼能不記得，同一期的特工。
傑克森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居然是你，真是很久沒見了，有什麼事嗎？」
維維愣怔的看著司機先生不知道為什麼過來——雖然她猜到了司機先生認識傑克森——她就看著司機先生掛著一個大大的笑臉和傑
作者有話要說： 維維愣怔的看著司機先生不知道為什麼過來——雖然她猜到了司機先生認識傑克森——她就看著司機先生掛著一個大大的笑臉和傑克森探長擁抱。
好像是真的笑容，可是感覺有一點點彆扭。
維維有些抓不准。
司機先生怎麼形容傑克森探長的？
維維很快地回憶起了司機先生的話——沒有多少情緒的複述，沒有帶上任何主觀的判斷詞。
——tbc
您的好友錦鯉維維已上線∼
大家估計能猜出來夏洛克的下一個馬甲是什麼了嗎？嘿嘿嘿。
這一次維維能不能猜出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給小凈一個麼麼噠-3-謝謝地雷喵
第四十四章
傑克森探長沒有帶著維多利亞·梅耶爾到處晃，允許梅耶爾進到現場不代表他真的想怎麼看到她。索性他就指了剛剛那個他同樣看不太順眼的小探員讓他跟著維維，注意不要亂碰東西就好。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進到現場了，她穿防護服的動作也更加熟練。
這同樣是居民區，隔離帶邊上還有不少居民圍觀，維維掃了一眼沒發覺有什麼「反其道而行之」的人，就直接走進去了，進到樓梯口的時候維維還注意到地上有很多灰塵還有砂礫。
「這裡是在裝修嗎？」她沒有回頭，直接問小探員，「對了我叫維多利亞·梅耶爾，叫我梅耶爾或者維多利亞都可以。」
「五樓在裝修，因為發生凶案暫停了，」探員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叫文森特·湯普林，你可以叫我湯普林或文森特，你喜歡的話。」
維維本來想叫姓氏的，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這個小探員拉近點關係：「那麼文森特，你是鑒證人員嗎？」
文森特愣了愣：「嗯，我剛轉正，一般負責物證鑒別的。」
文森特似乎不是多擅長交談的性格，維維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只是維維專注於現場，也就沒誠心同他交談。
案發地點是居民樓二樓，四樓在裝修。這裡離皇后街不遠，房子也還算可以，比起上一次湯米·格林的家裡要大上一些，戶型也更加開放，室內的採光看起來一般，大概是因為現在窗簾是拉上的，從牆上的結婚照片來看以及房屋的新舊程度判斷，可能是新婚夫婦。
維維仔細地看著。
如果是教授，教授會從什麼角度看？
「報案人是受害者的家屬嗎？」維維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問。
因為維維沒有問，文森特也就沒有刻意介紹，而是一問一答地與維維說話：「是的，是受害人的妻子，我們半個小時前接到的報案。」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十四點四十三分，我正好在邊上聽著探員接的電話。」
倫敦警/察的速度還蠻快的嘛，維維挑了挑眉，現在才十五點二十七。她看見了地上被圈出來的人性，還有邊上的血液。血液已經凝固，維維想著等法醫的鑒定報告出來應該就可以確定死亡時間了，現在判斷的話，維維看著牆上掛著的結婚照——丈夫也就是受害人看著算是頗有風度的商人模樣，眼角含笑，而妻子也是溫柔小意。
「現在有什麼已知資訊嗎？」
如果妻子是上班族的話，那麼時間應該就是□□點之後，可是上班族又怎麼在下午兩點多回家呢？
「還沒，剛控制住現場，口供什麼的應該那邊同步在做。」文森特的話多了一些，「你來的很及時，現在什麼都沒開始。」
維維的思路又一次飄到了動機。
情殺，仇殺，還是謀財害命？除此之外跳出框架思考，還有可能是心理變態，爭執之下一時衝動，誤殺……
維維把可能列出來之後開始一個個排除。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情殺的可能性較小，如果是情殺的話，兇手應該不太能容忍牆上的結婚照。那麼考慮的就是仇殺。
地上有血跡，維維沒能看到屍體，只看見了被圈出來的輪廓，她不能判斷死因，現場整潔，不似有爭鬥痕跡——維維在做結論的時候是打問號的，畢竟在物證方面她不是專業人士，只能說估計不是。
地上連腳印都沒有，難不成兇手還換了鞋子才進來的？
維維慢慢地思考著——跟著教授這一小陣她也糾正了一部分觀念，就她的水準來說不指望想的多快了，至少邏輯性要清楚。
啊，教授。
維維這才想起來發個資訊給教授。
【我進到現場了，需要我幹什麼嗎？】教授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復。
【玩的開心。sh.】
維維嘴角抽了抽，好吧那她就繼續「玩」了。
如果是教授的話——嗯，如果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在這裡，他會想什麼？維維有點忍不住想用教授的演繹法，可是對著整個現場只能幹瞪著眼。
有些挫敗。
她小小地歎了口氣，轉臉想和文森特說話，卻發現文森特離開的背影以及新來的小探員的正臉。
「誒？你好？」維維有點愣，「文森特是有事情嗎？」
才剛認識就直呼文森特了？一直被尊稱為教授的夏洛克在心裡暗暗嘲諷，可是表面上——是的，這一次他又有了新的人物設定——卻是一副活潑的樣子：「嗯，鑒證科那邊找到他有事情……剛剛傑克森探長叫我頂替他一下，只要看著你不用亂動別的東西就可以了，你不會嫌麻煩吧？」
小探員的身高沒有比維維高多少，維維注意到這個探員的眼睛也是淺淺的灰色，加之對方還算親近，便也放開一些：「沒事的，請問我怎麼稱呼你呢？我叫維多利亞·梅耶爾。」
「梅耶爾，」他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我叫你維多利亞可以嗎，同樣的你也可以只叫我巴斯德。」
夏洛克——啊，此刻是巴斯德——顯得有些忐忑又好奇的模樣：「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出外勤，有些緊張，維多利亞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維維搖了搖頭，帶著些笑沒有說什麼，巴斯德看起來沒有比她大多少，可能就是剛剛畢業沒多久的模樣，也可能是過來見習，反正傑克森只是想讓個人盯著她不亂碰，隨便什麼人只要聽話就可以。
維維把視線重新調回現場，她走到了起居室的窗邊。她遲疑了一會兒要不要拉開窗簾、這個舉動算不算在亂碰的範圍內……
哧拉。
巴斯德拉開了窗簾之後才呆呆萌萌地眨著他小鹿般的眼睛：「啊我是不是亂動了……這應該不算是亂……」
然後兩個人同時噤了聲。
原因無他，窗戶上有個小小的圓孔，粗略看去，竟然像是子/彈的痕跡。
「ohmy……」巴斯德往後退了一步，「我去告訴探長，可從來沒人告訴我這是槍殺案……」
維維總覺得不一般，她仔細地看著彈孔周邊的放射狀的裂痕。
趁著巴斯德走開還沒有人趕過來，維維動作飛快地查看了窗簾。
沒有彈孔，倒是有一個小小的灰漬，維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很淺的一道痕跡。
維維的理論知識不足以告訴她子/彈透過窗戶之後碰到窗簾會怎樣，大概要鑒證科那些人做一些工作才能判斷，說不定這一點也在教授的只知識範圍內。維維想了想，如果是教授的話，說不定可以判斷出子/彈的口徑甚至排除出是什麼木倉。而拿到蘇格蘭場的話還要經過一番排查。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傑出之處的鋪墊是他的深如汪洋的知識。
想到這個，維維就有些挫敗，在這一點上，她就算拍馬八百年都趕不上吧。
維維想再看一眼那個灰漬，卻聽見了腳步聲，她下意識鬆開窗簾，正好傑克森探長就匆匆趕來，後頭跟著的是文森特。
傑克森探長上來劈頭蓋臉就說了維維一頓：「梅耶爾小姐，我說的大概是只你看一看，並沒有給你觸摸的權力，如果你還在笨手笨腳的話我想就算顧忌著你的老師的面子我也要把你請出去。」
維維心知自己有些理虧，但她也並沒有把姿態放的太低。
「我去房間看看，探長，我保證這次我不會亂動。」
傑克森探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巴斯德，你跟著去，不要亂碰了。」
維維有些反感，她總聽出了一點頤指氣使的味道。她壓抑著自己皺眉的想法，沒有多說什麼，再回頭看了一遍完好的窗簾，心裡還記掛著那一道淺到沒有的一條痕跡，維維退讓開，徑直往房間裡走。
從客廳來看就能判斷出房間整體是一個偏溫馨的風格，進到房間裡感覺更明顯，米色的床上用品，床單還淩亂著，被子也是掀開的，感覺是起了床就沒疊——可能是剛起床，也可能是平時就沒有疊被子的習慣。床頭櫃邊上的一個小檯燈看起來像是美式田園風格。房間看起來很整齊沒有被翻過。維維走到床頭櫃邊上，準備拉開的時候。
「巴斯德？」維維有點奇怪為什麼巴斯德湊得這麼近，他的臉都快貼過來了……維維有點點不自在。
「傑克森探長說了不能讓你動的，」巴斯德說話的時候氣息撲在維維臉側，「不過你動吧我一起看看，待會兒只要不被探長發現就可以了。」
一種莫名的有了共犯的感覺。維維囧了囧，然後拉開抽屜，只有給手機充電的資料線，還有幾張被翻亂的面膜，和x套子。
沒有什麼異常的，維維直接直接關上了抽屜。
「你差點夾到我的鼻子了。」巴斯德小探員有點委屈地說，「我的鼻子有些高的。女孩子家家，做事那麼衝動可不好，也不關注一下人家有沒有湊過去看的。」
維維：臥槽你是怎麼看的我才會夾
作者有話要說：
維維：臥槽你是怎麼看的我才會夾到你的鼻子？
Exm？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
「對不起，我是……我不是故意的。」維維笑了笑，打開了下面的櫃門。
「天哪維多利亞你打中了我的膝蓋！小心一點可以嗎？」巴斯德咋咋呼呼地說，「等等你看櫃子裡……好像很亂？」
——tbc
新馬甲……
啊。
有點可愛。我覺得比夏洛克可愛嗯哼。
還是要做個預警。都是很簡單的案子。目前來說維維只是量不夠。全都在瞎幾把猜。她的思維涉及不到很多專業知識的。
只有在和夏洛克正經學過之後才會有OVO所以不用想的太難噢。
謝謝夏至的地雷-3-
第四十五章
打開櫃子的同時一個黑色的通勤包就掉了出來，很顯然這個包是最後硬塞進去的，裡頭的東西似乎都翻了一遍。
維維拿著包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她的意思是看不出這是什麼牌子的，但是好像和她的一個包是一個牌子的，這個符號她好像見過。維維看了一眼包裡的東西，包裡放了個短款的錢包，別的什麼都沒放。
「奇怪了，明明是個上班族，上班的時候沒有帶著錢包走嗎？」
巴斯德從維維手上把錢包抽走翻了翻。
「裡面是全空的誒？好奇怪啊。」
他說話嘟嘟囔囔的，有點可愛。維維伸手把錢包拿了過來，所有夾層翻遍了還真沒有。維維挑了挑眉把錢包遞回去，又繼續翻通勤包的夾層，裡頭也是什麼都沒有。
等等。
維維在正準備拉開通勤包內袋的時候發現了一根短短的白色的棉纖維。
「你說，會不會是謀財害命啊。」維維愣愣地看著那一條小小的纖維，「這一條白白的棉纖維，我覺得這不會是這個包的主人身上掉的。」
棉纖維卡在拉鍊中，維維第一反應就是這跟短短纖維的來源，而顯然的，如果是衣服上的棉纖維不管是怎麼弄都很難夾到拉鍊的中間，當然了，也可能是以前拉鍊沒拉好沒注意掛上去的。
可是維維直覺，這個很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我覺得你該告訴探長了。」維維抿了抿唇，「雖然可能是錯的，不過總該驗證一種可能才是。」
巴斯德拿起那個包一邊奇怪地說：「哪裡有棉纖維啊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你視力真好誒。」
夏洛克·福爾摩斯借著人物設定中好奇心爆棚這一要素湊得特別近仔細觀察，心裡暗暗分析著——不得不說vicky的觀察力有所進步，如果不出意外這確實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這要掛上去的話估計就只能是白色手套，而聯想來說很可能就是樓上裝修隊。警方應該馬上要做一下證據採集找腳印了。這個案件大概接下來就會變成簡單的排除法。
好沒意思。
「如果是謀財害命的話，那麼那個孔是怎麼回事……」維維蹲的有點久，看了一眼巴斯德認真盯著包裡的模樣，站起來的時候莫名腿一軟差點跌倒。
巴斯德的動作比想像中快很多，他飛快地攙住了維維，手大力地卡著她的前臂。
維維眼前黑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謝謝了。我剛剛晃了一下。」維維有點不好意思地把手撤出來。
「你真是冒冒失失的，」巴斯德大概是有一點因為這樣鄭重的道謝而不好意思，臉竟然還微微紅了紅，「小心一點，這個包我現在去拿給文森特問問他們鑒證科。」
「嗯，那我先看看別的。」維維笑了笑。
然後呆萌的探員小哥想了想，認真地說：「那我還是先看著你吧，我怕探長說我。」
「對了，你說孔是什麼呀？」
「客廳的窗戶那兒有個像彈孔的孔，」維維有點奇怪，「剛剛不是我們一起看到的嗎？」
他沒有仔細看而已，尤其傑克森過去之後。畢竟傑克森在那裡他自大的思考的聲音就足夠妨礙人了。
「沒有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真的是彈孔嗎？」
巴斯德有些迷茫，想要摸摸後頸，突然想起自己帶了手套似的又縮了回去，乖乖的模樣。
維維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我也不知道。」
巴斯德走到臥房衣櫃的邊上，手上還提著那個通勤包，看起來有點滑稽。
維維看著他的後腦勺，短短的板寸頭下好像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是一顆紅痣嗎……維維沒忍住湊近了一點，這就讓她的呼吸灑到了巴斯德的脖頸上。
又暖又癢。他的心裡有點不自在。
太不矜持了。
夏洛克剛準備用巴斯德式性格做出一些反應的同時——
「k？」維維不確定地問了出來。
她是怎麼發現的？
夏洛克還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立刻做出了反應，下意識疑惑地問：「夏洛克？衣服的牌子嗎？聽起來很古老……」
exm？？？
維維漂亮的碧色眼睛微微眯起：「剛剛司機先生是過來給你借警服的吧教授？所以您不願意見我又偷偷……」
不就是難得智商和觀察力上線嗎至於這麼驚奇嗎？也是在他的偽裝下看出破綻確實挺不容易但是她再提高聲音就要把……
她下意識要提高聲線然後下一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著就被戴著塑膠手套的手按住了腦袋。
啊啊啊啊啊啊誰知道這手套媽的摸過什麼啊啊啊啊？維維的腦袋往下低可是那個手還那麼用力地按著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為了見教授剛洗的頭啊啊啊啊啊啊啊維維像撒潑的doge一樣兩隻手拽住了夏洛克的手腕試圖扯下來那只爪子然後維維所看不到的夏洛克的表情就變得一臉傲嬌又鬼畜了。
就要把傑克森傻逼招來了。
巴斯德——這會兒應該叫夏洛克了，夏洛克看見了那邊正好走進來的傑克森探長，手按著維維的腦袋迫使她轉頭：「探長，梅耶爾小姐打開了衣櫃，我正要……」
想到vicky已經知道他是夏洛克，夏洛克作為演員的自我修養逼著他把如此之恥的表演繼續下去，如同小鹿般無辜（？？？）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傑克森探長似有所覺，他有些不耐：「所以你們又亂翻證物了嗎？我以為我說過不能亂碰的，在鑒證科沒有動的情況下。」
「我想我該請你出去了，梅耶爾小姐。」
小鹿斑比巴斯德——不，精分夏洛克呆呆地把手收了回來，乖巧地背到身後以示清白。倒是維維摘了手套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眼睛裡裝著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看向探長。
這一次維維倒是很乾脆。
「好吧，我想下一次我來會是教授領著我進來，」維維難得硬氣了一些，「雖然這個現場目前是您說了算。」
「我現在就走。」
說完之後維維下意識想要翻個白眼吐個舌頭什麼的，不過她忍住了，誰叫她是社會主義新青年呢。
雖然巴斯德沒有承認，不過她已經確認了這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原著裡的夏洛克·福爾美容師便是一個易容大師——維維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位元面是不是這樣的情況，不過目前看來可能是的——雖然巴斯德的身高比教授稍微矮一點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不過那一雙可能是巧合的灰色的眼睛恰好對上了那顆小小的紅痣，維維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
維維微微笑了笑顯得很禮貌。
「那麼巴斯德先生，剛剛發現的交給你了。」
她的眼神很生動，像……
像一隻貓。
「打擾了，探長先生。」
被維維那麼刺了一下的傑克森有些不太痛快，尤其是還想嘲諷一番卻又被對方那麼識抬舉的反應打斷，這就像是一巴掌打空了似的叫人分外不爽。
不過他也懶得糾纏，哼了一聲示意讓維維自己走掉，轉眼用那種頗為嘲諷的語調對巴斯德說：「所以呢，你們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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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離開現場之後攔了一輛的士就回學校。
媽的自己真智障。
她連案子都不想去想滿腦子就在想她的教授夏洛克·福爾摩斯。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她等了一整個早上，其實夏洛克·福爾摩斯就在家裡不想為她開門，等發生案件之後又差使她去了。去了之後夏洛克·福爾摩斯又自己喬裝改扮成了一個小探員一驚一乍地在她耳邊說話？
exm？？？誰能告訴她這個劇情是個什麼進展？
她知道自己應該考慮全部可能性的，但是她想到的是最直接的一種。
或許夏洛克·福爾摩斯終於對教育一條金魚失去了興趣。
或許是應該的，可是她真的很失落。
在車上生了一路悶氣，又因為暈車感覺到腦脹的很，付了錢下車冷風一吹她差點就沒站穩。
媽的好氣啊。
她在心裡念叨。
垃圾夏洛克·福爾摩斯，總有人整你。哼哼。
她覺得很生氣，但是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維維回到宿舍「自學」了一會兒中文，看著熟悉的文字冷靜了一番才做下決定。
可是自己有些不高興，這個態度還是要表明的。
維維可不是什麼受氣包，不高興了肯定是要說的，平時不說的話也不過是不在意，現在她不高興，當然要說了。
至於案子，維維想的倒是很開，就算自己在現場，傑克森探長也未必會給自己的資訊，如果想要知道案件，那肯定還是要通過教授。所以提前離開了也沒什麼問題，她「學」一會兒中文之後可以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
維維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巴斯德——嗯，夏洛克·福爾摩斯正在困擾。
這種小案子無需他費太多時間，只要鑒證結果出來了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這樣的案件能留下來的證據太多了，腳印，還有翻找抽屜可能留下的痕跡，已經根據時間排查可能的嫌疑人範圍，最後再拿著腳印去核對。
如果是他的學生，他的學生大概會構建出一個犯罪嫌疑人的心裡側寫，儘管不那麼準確。她會發覺這個嫌疑人可能是個慣犯，他把抽屜翻完之後還把抽屜關上了，而且來之前還特意帶了手套。
而夏洛克就會指正她：這不是蓄意殺人，而是臨時起意。
困擾他的不是案件，而是維多利亞·梅耶爾。
他沒有想明白自己露出來的破綻在哪。這一次的偽裝他確實沒有太過，因為時間倉促，他在身高方面沒有做改變，還有就是眼睛和手也沒做偽裝——他懶得帶美瞳，手的話反正進到現場有橡膠手套，也無所謂。
所以她是靠什麼認出來的？
夏洛克摸了摸下巴，當時她離他很近，是因為脖子後面有什麼嗎？不並沒有，難不成還能記住脖子的形狀？
「巴斯德，你過來一趟！」傑克森探長突然喊了一聲。
媽的傑克森。
夏洛克的內心淡淡地劃過了幾個字。
大概是特工找他借警/服的時候猜到了，現在傑克森似乎使喚巴斯德很順手呢。
他剛剛仔細看了那段「棉纖維」，也就他知識面狹窄的學生認為是棉纖維了，生活常識都不具備——那是線手套，工人用的更多，簡直就明晃晃地比了個箭頭往樓上的施工隊指。如果是舊手套就可以從灰塵去判斷，新手套的話又另說，整個現場滿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舊手套就可以從灰塵去判斷，新手套的話又另說，整個現場滿的都是嫌疑人留下的線索。
唯一有一點奇怪的就只有那個「彈孔」，如果是真彈孔，應該是9mm口徑，順著找下去也可以確認是什麼型號。
問題在於沒有子彈。還有就是，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一個「彈孔」？
這個可以拿過來給他的學生當作練手的作業，以此交換她告訴自己為什麼能認出巴斯德是他。
——tbc
一次猝不及防的認親（？）大會以及滿肚子小脾氣的維維/白眼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精分，把我哄回來（？？？）
昨天留言區的梗，精分夏洛克
巴斯德：你不能因為我超可愛就欺負我啊。
夏洛克：老子還回去就揍你啊。
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夏洛克內心會不會這麼想……
說好的尊重的教授呢居然沒認出我來？辣雞Vicky握草認出來了？我不會犯辣麼低級的錯誤！
順便。這算不算是你們喜歡的動作感情戲？摸頭殺？？？
修了個bug……手快打錯quq原諒我可是我好想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十六章
夏洛克在皇后街看案子， 然後一邊坐等他的乖學生來討教。
不是什麼連環殺人案，在瞭解案件背景之後的夏洛克知道結果之後，就把後續交給了蘇格蘭場去施工隊慢慢做排查。至於那一個彈孔， 他也在閒時去思索。
除了謎題之外，他還在不停反思自己的偽裝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為此他在公寓裡呆了三天后終於在案子之後第四天特地跑了一趟第歐根尼俱樂部問他哥。
「邁克羅夫特。」夏洛克大衣一脫掛到門後， 然後就筆直地走到他哥的位置對面安然地坐下。
在這一刻兩人的姿態何其類似，也就這種時候這兩兄弟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模子出來的。當然了，也只有這種夏洛克有求于自己兄長的情況下，夏洛克才會對自己的兄長態度如此和諧。
「很久沒聽你這麼叫我的名字了， 」邁克羅夫特顯得很是放鬆， 「sherly，要來根煙嗎？」
夏洛克已經幾天沒碰那東西了， 然而在這種煩躁的情況下他的煙癮就來了。
「不用了。」
夏洛克不假思索地拒絕， 而這一反應也在邁克羅夫特的預料內。邁克羅夫特微微笑了笑， 直起身來去倒茶。
紅茶清香的味道四溢， 伴著汩汩的水聲， 精緻的杯子被茶填滿，邁克羅夫特推了一杯給夏洛克。
夏洛克倒是沒客氣直接小抿了一口。
「我記得，我已經圓滿完成了扮演馬賽克·芬迪的任務。」夏洛克放下茶杯， 「那麼作為交換， 我以為你可以把那個ip地址代表的含義告訴我了。」
當時夏洛克是怎麼確定芬迪教授的人物設定的？
「你可以試試好好教書，做一個平等對待學生們的教授——不過我猜你也做不到。」
當時邁克羅夫特是這麼說的。
「我可不覺得你平等對待了你的學生，Sherly。」邁克羅夫特唇角含笑， 同樣抿了一口紅茶，故意慢吞吞地說話消磨夏洛克的耐心。
「只有維多利亞·梅耶爾才能算得上我的學生。」夏洛克飛快地回答。
「我記得我說的是學生們（students），而不單單說的一個學生。」邁克羅夫特不緊不慢地接著回答。
「你不做多餘的事情，我知道，」他把死胖子咽了回去，決定等得到答案的時候再好好噴回去，「邦迪的連環殺人案到湯米·格林的投彈，兩個人背後都有推手。」
夏洛克沒有騙維維。
他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背後有一個人操縱著這一切，他刺激這位罪犯先生犯下案件為了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製造宿命的對決。
雖然誇大了，但不是謊話。
完全可見背後的那個推手是在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可能是他可能是邁克羅夫特，總之那個背後的推手只是想找一個對手。
夏洛克轉移了話題，這不代表邁克羅夫特就會順著他的話題說下去，而是另找了一個話題。
「聽說你引以為傲的易容被你的學生看穿了？」他的語氣帶了一點調笑。
夏洛克最為厭煩的就是這種語氣，自視甚高的嘲諷——若是來自普通人，他倒能不置一詞，而每當死胖子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夏洛克就想揍他一頓，反正現在死胖子已經打不過他了。
「……你沒有必要這樣來嘲諷我，死胖子。」
邁克羅夫特眼中的嘲諷意味更為明顯：「真有意思，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學生是怎麼看穿的。」
夏洛克倒是想接話，卻難得被邁克羅夫特打斷了。
「哦，我倒是知道她怎麼看出來的，不過我不告訴你。」
如果維維在這裡，她會播放bgm，類似於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之類的。
好他媽欠揍。
夏洛克的內心爆了粗口。
其實福爾摩斯家長有時候都覺得夏洛克一直像個小孩子，尤其在家人面前就更加不加遮掩了。而這種不加遮掩有時候往往是被寵壞的表現。
邁克羅夫特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畢竟他要給維多利亞·梅耶爾留一個藉口跟著夏洛克。目前來說他對梅耶爾的好感還算足，一方面夏洛克因為他個人強烈的自尊心讓他不會在梅耶爾在他身邊的時候失態，另一方面梅耶爾確實算是個可塑之才，夏洛克教過的人可不多，說不好能到他手下為他效力。
「那個ip地址的話，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Sherly，」邁克羅夫特站起身，「這個房間留給你思考，我與摩洛哥的王子有一個面見的會談。」
他沒有提為什麼那個地址給加了許可權，也沒有直接對夏洛克說這個許可權可以給夏洛克知道，他告訴夏洛克讓夏洛克自己查。
而這就是夏洛克想要的結果了。
大方面上他不算糊塗，既然他的哥哥允許他查下去，就代表他能自己想辦法突破那個許可權了。
想通了這個的夏洛克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又喝了一口紅茶掏出了手機。
手機上是皇后街23號門口的監/控視頻——這種伎倆他玩過不止一次，當初湯米·格林出現在他辦公室前被他察覺就是利用了監/控——現在他看這個只是想確認……
維多利亞·梅耶爾還沒有來找他。
夏洛克的耐心接近告罄。
他斂下眼神，在手機上飛快地操作著，就看見了屬於Vicky的那個小光點——手機定位——她還在學校圖書館。
好吧，既然他都已經離開了皇后街，那他就去找她一次。
其實第歐根尼俱樂部到劍橋大學的距離可比皇后街遠得多。
維維坐在圖書館的外文區，在這裡有一些中文的文獻，既然她現在是在「學中文」，她總得擺出一個架勢。左右她最近沒什麼可學的，也不想做什麼，就擺著這個架勢發呆也很好，至少這樣的話之後在夏洛克·福爾摩斯面前蹦出幾句中文就沒什麼疑點了。
一個學生坐到了她的身邊，維維無心側頭看是什麼人，看似認真實則發呆地看著眼前的中文課本，並且毫無演技地翻了一頁過去。
看的有點久了，維維有點眼酸，就揉了揉山根，閉閉眼，再睜眼發現那個人還坐在她身邊，並且那雙手……
媽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太不走心了。
手上的小傷疤都沒想著遮掩一下的嗎？雖然淡了很多了不代表她看不出好不好。別的認不出來維維對著他的手舔屏多少次了能認不出來？嗯？
「教授。」維維沒好氣地說。
「哦？你又認出來了？」明明是一張青澀學生臉，說話的聲音偏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低音炮。一種鬼畜剪輯的違和感。
維維甚至想給他加一段beatbox。
「教授您都沒想想自己手上還有一道小傷疤沒好嗎？」維維抽了抽嘴角，「這一次您真是太不走心了。」
「我本來就沒有認真藏。」夏洛克透著綠色的美瞳去看維維，「只要學校裡其他的幼體生物沒有發現死去的芬迪教授活過來就沒問題。」
而且他也正好試一試自己的學生對自己的熟悉程度。光是一雙手就能認出來，說明也還不錯。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上一次是因為後來沒有注意身材的掩蓋通過背影認出來的。
不過，能夠聯想到是他假扮的，說明還是有點水準的。
維維不想看教授這一次偽裝的臉，於是只是低著頭看書。
「你在學中文？」夏洛克挑了挑眉，「事實上我以為只是浮游生物們假裝自己買了書就擁有一本書的知識的愚蠢行為。」
很好，這次是浮游生物。
維維覺得自己耐力很足。
「不過看起來，你學的還算不錯。」
夏洛克勉為其難吐露自己的一句誇獎。
「那麼謝謝。」維維禮貌地假笑了一下，「還真是麻煩教授多跑這一趟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有一點出乎意料，他以為他的學生沒什麼脾氣的，看起來是猜中了他的意思從而鬧了點小情緒。
他本無心安撫，可是他現在想要一個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他可能推測到了，但是他還是想聽她說出來。至於這一點安撫就可以當做交換條件了。
夏洛克內心計算的很好。
畢竟看穿他偽裝這麼重要的事情要交換的話肯定還要一些條件的，所以他勉為其難地又給了一個籌碼。
「我沒有什麼事找你，但我覺得你有事找我。」
他的學生他當然瞭解，和他一樣的執著於謎題與答案。
「不我沒有。」
這一次噎人的變成了維多利亞·梅耶爾。
「你有。」
夏洛克微妙地頓了一下。
好吧估計錯誤。
維維低著頭，試圖不洩露自己暗爽的心情，並開始判斷自己如果這樣傲嬌地走掉的話教授會不會攔著。
如果攔著了，她就賺了，如果不攔……
如果不攔，維維有點頭痛，那就自己再跑到皇后街好了，放低姿態懇求一下花點時間順毛。反正這個學生她一定要當啊。
「我以為教授您並不想見到我，」維維起身，內心默默倒數著，然後把書合上準備放回書架，「我準備走了。」
維維站起身的時候發覺教授沒有動靜。
感覺藥丸藥丸藥丸剛剛就該順著臺階下去的啊啊啊啊啊啊。
內心刷滿了彈幕，但是維維表面很是鎮定。
要露出什麼表情至少得等轉身啊。
說時遲那時快，微熱又熟悉的觸感碰到了維維的手腕，維維還沒來得及反應膝作者有話要說：
說時遲那時快，微熱又熟悉的觸感碰到了維維的手腕，維維還沒來得及反應膝蓋就被撞了一下她疼的差點跪下去又被什麼拉著往後一倒撞上了什麼，脖子就纏上了一隻手臂。
腦袋被硬實的胸肌撞的有點發懵，維維整個人幾乎被裹挾在身後那人的懷裡暈暈乎乎地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腿腳還有些發軟。
電光火石間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滾你媽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tbc
這個地方小小地揭開了一個伏筆，就是夏洛克當時注意到湯米·格林窺視的事情，其實他發覺了外頭有人，然後調出了監控看了一眼，再去嘲諷維維門沒關好。這樣的∼藍後！這裡有沒有發覺夏洛克所提到維維具備的小聰明！維維的內心其實還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她不高興了！所以換一種方式炸毛！
而夏洛克他其實心裡有答案了，但他還是想知道啊就想聽維維說嘛。
這種濃濃的寵溺感！
這才叫戀愛！
這就要第三次親密接觸了！快要到真摸頭殺了！上一個帶著橡膠手套的不算！
至於說第三次親密接觸，第一次是公車撞上的時候揪後領，第二次是爆炸的時候愛的湧暴，馬上就是第三次咯∼讀者：滾你媽的慢進度！
第四十七章
「如果我是歹徒的話， 我有一百種方式挾持你而你卻無法反抗，」夏洛克低沉的男音在維維耳邊蕩著，因為這個姿勢她整個人被扣在他懷裡， 「當然了，我可以教你怎麼反抗。作為你的老師。」
維維艱難地吐了幾個字出來：「真是謝謝您了。」
她不知道要有什麼情緒， 剛剛被嚇到了， 再加上現在教授及其具備辨識力的磁性聲音貼在她耳邊帶來一些她微弱的顫慄，她的心跳極快。
我的媽，這就是男人味嗎？（？？？）
「你的耳朵紅了。」
夏洛克的語氣有些驚奇。
「……」
維維已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所以現在您的意思是，願意教我了？」維維的手扒在教授的前臂上， 實際上因為教授的動作她有一點不舒服。
夏洛克判斷了一下自己學生的心情， 盯著維維粉粉的耳朵好一會兒。
一陣沉默，他的聲音像是擠出來的。
「嗯。」
「防身術， 還有案件？」維維覺得自己真是厲害了。
夏洛克權衡了一下。
他有點想放棄， 雖然這樣的話他就白跑了一趟， 但及時止損這個道理他再明白不過， 能夠果斷放棄沒有用的但是花費了時間心力做的事情， 這也是福爾摩斯們同常人不同的地方之一。
可是這會兒他遲疑了。
小姑娘這樣被他勾著，他知道這個力道會讓她有一定程度的呼吸困難甚至有一點缺氧，但她還在試圖和他討價還價。
他已經看出來了一開始就只是小姑娘的一個小心機而已。
好吧， 既然她就那麼想跟著他學習。
既然她誠心誠意地……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把手鬆開。
鬆手的時候才覺得有一點空落。說起來和她接觸的時候，夏洛克很少有不自在的感覺，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肢體接觸的人——在大多時間裡必要的肢體接觸只是他達到目的的一種方式。他現在才覺得剛剛勒著小姑娘的手臂有些發熱， 連著他的心跳都有些快，大概是被剛才的她同化了。
他若有所思。
「我不覺得你現在學中文是很好的選擇，畢竟英語和中文不是一個體系，更別說你的高中選修法語爛的一塌糊塗。」他低著頭看她。
「一年左右，身體98%的細胞都會更新一次，」維維笑起來有一些狡黠，「這可是您給我的書上說的，您現在看到的我也不完全是一年之前的我。」
可是大部分普通人的腦子再怎麼更新也就只能像剛出生一樣，夏洛克的眼依舊沒有動。
維維被夏洛克的眼神看的有點不自在，耳朵的溫度沒有降下來：「您查過我嗎，怎麼知道我高中法語成績的？」
因為加斯頓·馬可花了不少時間去給這個腦子裡裝的全是明星和化妝品的花癡補課——這倒不是維多利亞·梅耶爾要求的，只是加斯頓正好需要這麼做，然後也這麼做罷了。Vicky倒是有一些語言天賦，只是從來沒上心過，還真以為沒被注意地天天盯著「加斯頓」。
好吧，如果這麼說的話，Vicky確實變了不少。
「那祝你好運了。」夏洛克淡淡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維維的眼珠子轉了轉，本來想開口說，卻又忍住了：「感覺。」
「你在對你的老師說謊嗎？」他的語氣稍稍上揚。
「是啊。」維維微微笑。
這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悖論。
你在對你的老師說謊嗎？
是呀。
可能說的是這一句，也可能說的是上一句的「感覺」。
Well，如果這樣讓她感覺到自己很聰明的話，夏洛克自然不介意打擊一番：「我假設你在現場的時候試圖使用演繹法。」
維維愣了愣：「嗯？」
「如果你以為你現在很聰明的話，那麼我說的話要讓你失望了，脆弱的小姑娘，」他的語調又一次加快放低，「以你空空如也或許還裝滿廢物的腦子來說，所有的所謂『演繹』都會讓你朝著與真相截然相反的方向行駛，就像踩下油門的樹懶。」
踩下油門的樹懶？
維維一時沒反應過來。
夏洛克的心情有一點微妙的愉悅，他看著自己學生頭頂上的那個發旋很久了，總想上手揉一揉，然後他伸手了。
維維被突然的觸感弄得一驚，還沒來得及跳開卻被強硬地按住然後頭髮受到了大力的揉搓。
Exm？？？
「這麼簡單的比喻都沒搞懂，想當我的學生你可得努力了。」
女孩子的頭髮柔軟又蓬鬆，摸起來還挺舒服的。夏洛克微妙地找到了愛撫他的好朋友骷髏先生的感覺。
也不是骷髏先生，因為骷髏先生不是毛茸茸的。
可能像是紅鬍子。
哦對了，骷髏先生是他兩年前一個案件受害者的顱骨，他有時候對著它思考。
他有點喜歡這個動作了，因為他這樣按下她的腦袋之後就像按下了一個開關，讓Vicky一個字都不說了。
維維還沒反應過來，教授就已經轉身大步走掉。
「等等教授！」維維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見教授很是瀟灑（？？）地揮了揮手離開，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脫離了剛剛「圖書館坐在身邊的同學」這樣的設定了，走姿更加夏洛克。
維維本來想追出去，結果又跑回去把包拿好，再出去的時候教授就已經不見了。
維維有些懊惱地站在圖書館門口，突然發現有幾個女孩子好像在沖著她笑，維維才想起剛剛教授突然揉了自己的頭髮估計自己現在已經完全炸毛。
好氣啊啊啊啊。
上一次用橡膠手套揉就算了維維還勉強理解是按住但是這下這樣揉是幹什麼啊啊啊。她又白洗頭髮了嘛？？？
而且，他為什麼揉啊……
維維用手順了順已經打結到不行的頭髮，然後還是回到了圖書館裡頭找了個洗手間打理。
教授在想什麼？維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
她很少這樣看自己，她也不化妝，因為她其實內心裡還沒有接受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可是現在照著鏡子，她又覺得熟悉，就好像自己真的是維多利亞·梅耶爾而不是葉維維一樣。她已經習慣了。
她是維多利亞·梅耶爾了。
因為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生活，並在主動尋找……
教授剛剛為什麼會突然出手揉她的頭髮？
她把手貼在剛剛教授揉過的地方，感覺現在還有一些些發燙。
很好摸嗎？維維想。
正好後頭上完洗手間的人出來，維維趕緊把手放下來不做這麼蠢的動作，開啟水龍頭準備直接接水洗個臉。
啊水龍頭擰錯方向了水好冷啊。
維維趕緊把手撤了出來等熱水，她小小地呼了一口氣。
為什麼要揉她頭髮呢。
太不溫柔了。
再次攔了一輛計程車的夏洛克還沒把偽裝全部卸下，他抬眼看了看，計程車司機換人了？
哦，原來那輛車開走了。
他稍微分神看了一眼。
不是邁克羅夫特的人。夏洛克準備卸下偽裝的手頓住了，用著他學生身份帶著青澀的聲音說：「先生，方便到皇后街嗎？我想去17號的咖啡店。」
司機先生看起來不太胖，就是一個有些消瘦的年輕人，可能也就三十來歲，笑起來溫和極了。
「當然沒問題。」
坐在計程車上的夏洛克把手揣在口袋裡，沒有去和司機搭訕。他的指節之間微微摩挲著，就好像柔軟的頭髮還在其中。
說真的，還挺舒服的。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路。
【所以那個案件怎樣了呢？教授。】
他剛剛差點忘了嘲諷她的小心機。
【如果你沒有玩那些小把式而是直接來到皇后街，我倒是可以用一點點時間告訴你怎麼樣得到答案。問題出在你身上。
Sh.】
維維收到資訊努了努嘴，有點小心眼地回復：【可是如果這樣我大概也不會有學習防身術的機會。】就算知道是小把式不還是答應了嘛。維維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教授並不如想像中不近人情，雖然有時候陰晴不定了些，但是趁著心情好的時候還是能講講條件的。
夏洛克低頭看著手機，有點想挑眉。他怎麼可能沒看出他的學生的意思？不就是說他發現了她的小心機卻還做出了退讓？
【決定是我做的，我想反悔也不是不可以。
Sh.】
於是維維孬了，她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完全解決了嗎？那麼那個窗上的孔是怎麼回事？】她避開了彈孔這個詞，因為她本就有些懷疑到底是不是彈孔。
【還沒。你明天過來吧。】
因為他也沒著急那個孔的研究，現在那塊玻璃還在鑒證科那裡，他已經打過招呼明天拿過來了。
【遵命，教授！】
夏洛克的手頓了頓。
【我現在不是教授了。
Sh.】
維維收到這條資訊的時候內心有點懵逼，她有些猶豫著，難道直接叫Sherlock？她感覺自己還沒有這個膽量＿（：зゝ∠）＿
而且，感覺好恥啊。
維維猶
作者有話要說： 維維猶豫了半晌錯過了回復的時間，那邊資訊又發過來了。
【只是個稱呼，不要拿你塞滿芨芨草的大腦去糾結了。
Sh.】
維維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都聽您的：）】
其實她很想發個微笑，但真擔心英國人不能理解微笑表情下的呵呵含義呢。
然而維維你真的敢發個呵呵給你的教授嗎？
——tbc
上一章預告的真摸頭殺這裡的tag是偽摸頭殺……不是我打錯tag了是因為這種暴力揉搓根本不叫摸頭殺！真摸頭殺還要過一陣子，嗯哼溫柔的傲嬌的嘿嘿嘿。
夏洛克的好友骷髏先生背景板上線一次/紅鬍子背景板上線一次。
一點動作戲容易嗎quq想這想那的。
第四十八章
維維回到宿舍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在化妝的安吉麗娜。
「嗨安吉，」維維看著安吉麗娜盛裝打扮的模樣，「準備去party嗎？」
一身小黑裙和珍珠的項鍊，這副模樣顯然是在模仿奧黛麗·赫本那套經典的裝扮。好看倒是好看，和奧黛麗·赫本表現的氣質卻是截然相反的。
安吉麗娜是那種典型的帶一些性感的長相。
「你今天心情不錯，」安吉麗娜正好放下手中的睫毛膏，對著鏡子眨眨眼，看看有沒有蒼蠅腿，「終於從芬迪教授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了嗎。」
維維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教授確實是假裝去世來脫離芬迪教授這個身份的。
而她這幾天不過是有些恍惚罷了，不是真的因為去世。只是她不能明說——畢竟芬迪教授「活著」的時候關係那麼好，最應該傷心的大概就是她。
於是她下意識地斂下眉眼，一副悲傷模樣。
「抱歉我不該提的……」安吉麗娜的臉上浮現了一些歉疚。
維維現在抓心撓肝地回憶著書上的內容，悲傷的語調是什麼樣的？她腦海裡倒確實還有這樣的知識儲備，只不過生搬硬套太困難，於是她迅速地試圖找到什麼悲傷的事情渲染一下。
於是她想起了自己高考剛結束又一次高考的心情，一臉絕望：「我還好，安吉，我現在還好。」
安吉麗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頭問維維：「維維，你不是，喜歡上他了吧？我是說，芬迪教授……」
維維的心思還沒轉過來，為什麼要這樣問。這一會兒她是真的吃驚：「你怎麼這樣想？」
安吉麗娜仔細地看了看維維的表情，發現大概是真吃驚之後，心裡也有點歉疚：「其實也不是……只是，上那個，基礎數學的同學有人這樣傳言。」
還沒等維維說什麼呢，安吉麗娜又尷尬地笑了一下：「畢竟芬迪教授那麼帥，覬覦的女生還是蠻多的，可能只是嫉妒吧。」
維維沒有說話，低著頭。
安吉麗娜的心裡也頗有些不是滋味：「嗯，你最近好像也不愛呆在寢室，都見不到你人，還是要和同學們來往一下吧。」
維維低低地回了個嗯，轉身往盥洗室走。
「我最近可能常出去。」維維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說，「要學一點額外的東西。」
安吉麗娜聳了聳肩：「好吧，祝你學的愉快。」
維維笑了笑，進到盥洗室面對著鏡子愣神。
本來一路騎著自行車回來，冷的風吹著該忘記的都忘的差不多，可是安吉麗娜提起教授之後她又有點想起那種觸感了。
媽的好好說話動什麼手嘛，維維沒忍住自己伸手摧殘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然後沒忍住又摧殘了一下。
好像還真的，挺軟的？
突然鏡子裡出現了安吉麗娜？
「額，你……繼續。」安吉麗娜奇怪地看了一眼維維，又默默退了出去。
好尷尬。維維放下手。
啊，不過安吉麗娜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是因為學校真的有很多關於她的流言了嗎？維維慢慢把頭髮梳順，然後撐著洗臉池的邊緣對著鏡子發呆，這不是她今天第一次做這個動作了。她今天要想的事情有點多。
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還有一點很奇怪。
教授做別的身份的時候從來都換了一副打扮，但為什麼作為芬迪教授的時候他沒有另做偽裝？維維走出盥洗室的時候安吉麗娜已經走了，大概自己呆了很久，維維有點無奈，大概真的落實了自己因為「芬迪教授死去」而悲傷地神經了的說法吧。
維維坐在自己的桌前看著自己的筆記。
教授一直在說自己缺乏基本的知識，她一時興奮竟然忘了夏洛克·福爾摩斯標誌性的演繹法是建立在大量而豐富的知識基礎之上。如果沒有這樣的知識，那麼所謂的推理，就真的只是個笑話。
維維對著眼前的a4紙，她在想，但是沒有寫，這只是想給她自己製造一個一片空白的環境。
我沒有教授那樣的知識積累，我應該怎麼辦呢。
知識積累是一方面，除了知識積累之外，我應該從什麼方向思考？
我對人的反應比較敏感，我可以慢慢學著觀察一個人正常的反應以及反常的反應，我可以分析在犯罪現場時嫌疑人的心理活動，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只有這些了嗎？
維維對著白紙，有一點挫敗。
感覺很沒用啊。
儘管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安慰自己，這個認知還是讓維維第二天的興致不算太高。
「篤篤篤。」
門沒關？
維維試探著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
夏洛克正坐在餐桌邊吃自己的早餐，他在思索vicky會不會做早餐，這樣他就不用每天早上被迫被老管家叫起床了。
他當然聽見了敲門聲，他只是懶得應答。
「有人嗎？」
他聽見了他的學生的聲音，但是他依舊沒回答。
昨晚他複吸了，現在正是情緒不穩定的時刻。
維維遲疑了一會兒，推開了門，正好就看見了正叉起最後一口三明治把餐盤歸置好的教授。
「我以為我沒有讓你進來。」他淡淡地說。
維維不知道為什麼教授的心情看起來又有些不好的樣子，有些遲疑：「我叫了您，教授，只是沒聽到回答……」
「我以為這個舉措的意思是並不想讓你進來。」夏洛克猛地推開椅子，椅子在實木的地板上劃出聲音，刺得人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好吧看樣子你沒明白。」
然後他仔細地看了一下他的學生，發覺vicky似乎是興致不高的樣子。
「我可不覺得我昨天的話能給你多大的打擊，如果把你形容成樹懶就讓你萎蔫成這個樣子，那你還是乖乖滾回金魚群，我以為把樹懶這種哺乳動物與你比較明明是抬舉了你。」
維維還沒張口，夏洛克又好像變了個心情似的。
「如果你有用心想的話，我假設發覺這個門是為你留的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就像燒開水的鍋冒著泡泡，「好了進來吧，把你的鞋換掉。」
維維緊緊地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教授今天心情很奇怪，不過她決定老老實實聽話。門邊還真有一雙女士拖鞋，而且巧合地是和她的鞋碼恰好相符合。如果教授心情不錯的話維維其實還蠻想問怎麼會有一雙這樣的鞋，不過現在她沒敢問。
夏洛克把椅子推回去——這一次他稍微抬起了椅子，便沒有剛剛那樣刺耳的聲音，就好像那個莫名其妙鬧情緒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沒存在過一樣，他又是冷靜的模樣。
「吃過早飯了嗎？」他突然開口問。
維維愣了愣：「啊，吃過了。」
夏洛克走到窗邊，看了一眼窗外，又好像才發覺維維一直站在門口似的：「你站在那幹嘛？我可不覺得你的身手能給我當保鏢。」
維維鵪鶉似的默默蹦躂到了沙發邊上然後乖巧.jpg
她感覺好尷尬哦。去誰家做客的時候不幫忙拿一下拖鞋什麼的，會讓客人自己進門還不應聲，她坐在這兒都有點不自在。
索性教授看著窗外，維維小心地抬頭打量這個房間。
房間不是很大，剛進門的門廊邊上有個鞋櫃，維維呆的客廳擺了兩張沙發和一個茶几，邊上的一面牆滿滿的擺著書，靠窗的那邊則擺了一個櫃子；再往裡走就是餐廳。往裡頭應該是廚房，維維看見一個冰箱在外頭。餐廳邊上往裡頭有個小門，維維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
剛剛夏洛克坐的那個位置前頭還擺了很多報紙。很多。
「看完了嗎？」夏洛克突然出聲。
維維的腦海不合時宜地跳了一句：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然後暗暗地唾棄了自己一番。
昨天還有一些曖昧旖旎的情緒，現在真的是一點都沒有。
「啊……」維維無意識地發了一個音節，然後窘迫地說，「和我想像中有點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如果不是老派克堅持要對客人禮貌，非要扔掉我的標本，那麼你看到的樣子可不會像現在這樣……」他頓了頓，轉過身，看著她，「和諧。」
維維聯想了一下：「是有很多標本嗎？」
夏洛克卻沒有回復，而是大步走過維維身邊走到門廊打開了門。維維下意識地站起了身卻沒有多動。
「啊真是謝謝你了，」他對著外面不知道是什麼人說話，轉過身手上就多了一個大盒子，「幫關一下門，謝謝。」
維維剛準備過去關門，門卻從外頭關上了。
「好了vicky，我們可以探索一下莫名其妙出現的孔了。」
維維本想過去幫一把手，卻不想剛路過另一張沙發的時候突然一個踉蹌，她低頭看居然是……是一跟手指頭？
維維懵逼了半秒。
抬起頭剛想問教授就發現教授抱著大盒子一臉看著智障的眼神看著自己：「你運氣真好，為了不讓老派克把我的手臂標本帶走，我把它藏在了沙發底下。」
維維默默地用拖鞋把那節手指頭蹭回去。
「以後你來可都是穿這雙拖鞋，別指望我幫你洗。」夏洛克的聲音遠了一些，維維再抬頭他已經走到了餐廳邊上一個入口邊。
維維趕緊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實驗室。
第49章
維維記得原著裡有描述，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有收集標本的習慣，而這一次，二十一世紀的福爾摩斯先生給了她更直觀的感覺。兩邊滿滿的都是標本，還有一個蜂箱？
終於對於原著福爾摩斯先生退休之後去養蜂有了直觀認識呢……
維維粗粗地打量了一下，有一個破碎的很奇特的顱骨，還有一個蝶骨標本，邊上的那個腦標本泡在福馬林裡密封著，還有一截手臂被固定在一個架子上。
如果不是已經跟教授去過幾次醫學院的標本陳列廳，維維可能還不能適應，不過現在維維的接受能力還是不錯的。就是剛剛藏在沙發底下那個猝不及防嚇了她一跳。
桌上半邊放了化學試劑，半邊放的一個顯微鏡，維維趕緊跑了過去，幫忙把化學試劑整到一邊騰出了給教授放盒子的位置。
夏洛克勉強給了維維一個算是贊許的眼神才把盒子放下。
那個大盒子被打開，維維就站在教授身邊看著，打開之後又揭開了泡沫板，才露出了那塊窗玻璃。
「蘇格蘭場的鑒證科比起幾年前真是好到不知道哪去了，」夏洛克淡淡地嘲諷著，拿起了那一份鑒定報告，「但是他們的鑒定水準顯然並不高。」
維維悄悄湊近了點。
夏洛克察覺了，斜著眼掃了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快速地閱讀著。
「所以蘇格蘭場是把這個定義為懸案了嗎？」維維有點沒跟上教授翻閱的速度，只抓到幾個關鍵字，也好在教授看完的很快，馬上就遞給她了，「我覺得不會吧，看起來還挺簡單的。」
「哦，你又知道答案了？」夏洛克挑了挑眉，看著自己翻著報告的小學生，「我以為你連人際關係還沒理清呢。」
維維的臉僵了僵，抬起頭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那您告訴我嘛……」
「沒什麼好說的，」又是這種討好的笑容，夏洛克微別開眼，「死者普通上班族，感冒沒去上班，然後一榔頭給砸死了，是施工隊的榔頭。」
然後夏洛克就沒說下去了，維維沒有辦法就只能開口問了。
「那個，我們發現的棉纖維查了嗎？」
「你發現的所謂『棉纖維』其實是紗，是施工隊的線手套——不得不說你的常識簡直匱乏的
可憐——使用電壓技術，鑒證科在房間裡找到了手印腳印，很快確定了懷疑對象。」
「是誰報警的？」
「報警的是受害人的妻子，她說上班之前發現丈夫感冒就請了假讓丈夫在家休息。中午有點不放心，趁著休息的時候回來看一眼就發現丈夫死亡。警/方確認之後妻子的口供沒有不合之處，又問了出門之前有沒有關門。妻子說應該關了，但是對門鎖的鑒定而言沒有暴力拆解痕跡，所以結果是沒關。」
「死亡時間呢？」
「關於死者的死亡時間，法醫報告說明是早上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之間，死者還沒有進食。」
維維摸了摸下巴，看著教授像是對待藝術品一般小心地把窗戶挪了出來，放到桌上，拿著放大鏡仔細地觀察。
維維本來想湊過去看的，最後還是忍住了_(:3ゝ∠)_
等教授看完再看也行。
大概是察覺出了維維的意圖，夏洛克沒有等待維維的下一個問題，而是耿直地說：「坦誠地講，我覺得別說放大鏡，就算是顯微鏡你能看到的也只是玻璃。」
夏洛克的放大鏡微微移動。
呵，他的學生可是個氰化物的結構都寫不出的化學盲。
於是維維虛心求教：「那麼我應該能看到什麼？」
「你應該繼續考慮那個案子，」夏洛克拿著放大鏡慢慢觀察，「排除這個孔的關聯。」
維維抿了抿嘴，好吧，那就繼續考慮案子。
「鑒證的時候現場有沒有灰塵？」維維問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語意不明，「我的意思是，作案用的線手套是乾淨的還是？」
這一點可以作為蓄意作案的論據之一。
「乾淨的。」夏洛克閉著眼睛都知道維維想說什麼，「vicky，如果是你，你要怎麼分析這個孔是子/彈造成的還是別的東西造成的？」
「以前的鑒證科沒有研究嗎？」突然被打斷思路的維維愣了愣，卻也很快跟進，「就我目前貧乏的知識來說……」
先自黑一把降低自己被嘲諷的幾率。
「可能會做對比實驗吧，就是拿著槍和別的參考材料一起試試？」
「別的材料？」夏洛克語氣毫無波瀾地反問，他已經大致的有了個結果。
「石頭。」維維突然福至心靈，「等等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窗簾上有個小小的灰印？特別小的一道，現在想想可能是灰塵，說不好就是彈弓打的。」
這一點想開之後後面就順暢多了。
「現場附近不是在施工嘛？石頭什麼的肯定多，說不好就是什麼小孩子撿去玩了，」維維的語速快樂一些有些小興奮，「現場不是也沒有子/彈嗎？如果不是qiang打的，那麼就可能是石頭，而石頭的話可能是女主人搞衛生的時候順便清走了——等等可能不是女主人清理的，因為如果有這麼回事兒的話你們不會再去查這個洞的成因，所以說可能是男主人清理的，而他甚至沒有把玻璃破了這件事情跟女主人說可見不是太久以前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就是案發當天……」
維維說完之後忍不住帶著一點小希冀地看著教授，這種表情通俗點說大概叫做「求表揚」？
「所以你還是沒有說怎麼判斷這個痕跡來自子/彈還是石頭——我指的不是這一個案件適用，而是在以後都可以用上——vicky，你該重視知識積累，」夏洛克的眼神從維維臉上掃過，「用已有的知識得到結論固然值得小小的表揚一下——如果這樣你會開心的話。不過如果你的腦袋裡不裝一點新的知識把以前的廢料擠出去，那我沒有覺得和我學習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維維停了半秒思索教授的話的含義。
好吧掐頭去尾來聽，教授的意思是，她已經會用已有的知識得到結論了，這是個進步。
表揚x1
如果這樣我會開心的話。
溫柔x1
心情好像變好了呢。
維維覺得自己很好滿足/白眼
「好吧……那麼造成的痕跡也不一樣吧，子/彈的話會不會很燙？」維維今天才思敏捷了一波，「會不會熔化一些？」
「不會。」夏洛克毫不留情地反駁。
「那麼切面呢？」維維腦子裡的小燈泡噔地一下亮了，「我是說，子/彈形狀畢竟比較規則，而且是尖頭打進去的，而石頭是鈍的，造成的斷面肯定不一樣吧？」
這種自己的學生能夠跟上節奏的感覺讓夏洛克老師自我感覺很好，不枉費他聽了那麼久羅裡吧嗦的思考過程——其實在最初的最初，他也是經歷過這樣的思考過程的，只是那是很久遠之前了，而且他的思考可不會這麼慢節奏。
他揭曉答案的語氣顯得鬆快了一些，順便把放大鏡遞給維維：「槍擊造成的斷面會是平滑的，而這裡，你看，凹凸不平。」
維維湊過去看的同時夏洛克稍稍後退了一步讓她看的更清楚。
維維仔細地觀察著——雖這種小的不平整光憑肉眼看的有些不確切，但放大鏡之下就明顯很多了，她的語氣有點點興奮：「真的誒……」
夏洛克矜持地頷首：「這只是很細小的知識而已，vicky，不要為了這些滿足。」
這一刻他真切地像個老師，他自己都這麼覺得。
由著維維看了一會兒，夏洛克轉了個身坐到了桌子，然後他又一次看見了他的學生的發旋，微妙地想去揉揉的心態又一次閃過他的腦海，他的指頭在桌上輕輕地點了點，沒有動。
「好了回到案件。」他出聲。
於是維維仰起頭，發旋終於離開了他的視線。
「我覺得有一個疑點，」維維咬了咬嘴唇，「如果石頭是被害人撿走扔掉的，是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才被害。」
「新手套說明極有可能是蓄意作案，如果真的想偷東西也不會挑著男主人在家的時候啊……不對，不是蓄意作案，畢竟門沒鎖是很巧合的事情。那麼從嫌疑人的角度來說，他看見門沒鎖，臨時起意——這個臨時起意大概還要建立在他知道男女主人這個時間在上班的情況下——臨時起意進屋想要偷錢，結果被男主人發現，趁著被害人正好發燒虛弱的情況下將其殺害，然後再去偷竊。」
「從臥室來看……他偷竊之後把櫃子都合上了，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第一時間發現，也可能是他習慣性這麼做。我覺得有可能是慣犯，因為他翻找東西的目標都很明確……」
維維本來斂著眼的，說著說著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抬眼想要看教授，卻發覺教授似乎一直看著自己愣神，那一瞬間不知道什麼感覺全部都湧了上來，聲音就低了下去。
她反應有些遲鈍地喚了一聲：「教授？」
夏洛克回過神來，看著維維有些疑惑的眼神，眉頭微抬，動作利索地下了桌又走了幾步，到了她的背後。
維維下意識跟著教授的動作轉身，如此她看到的又是教授的背影。
她終於反應過來她剛剛產生了一點……害羞的情緒……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臉紅呢又轉移注意力了……
第50章
在這之後維維終於知道那天邁克羅夫特為什麼強調了她可以不用去上課。
畢竟，教授真的當起了教授，那種程度可不是當初芬迪教授的數學課可以比擬的——數學課多輕鬆啊，不就聽課寫個思考題嘛，作業都沒有的，最多就上課多回答幾道問題而已嘛。
現在？
安靜的起居室，維維認真地觀察著顯微鏡下的神經切片，福爾摩斯出品必屬精品——聽說這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初中的課外作業。
「vicky，缺氧一定會導致嘴唇皮膚失去血色嗎？」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平靜。
夏洛克做的標本好好啊感覺和書上的一樣清楚呢這是髓鞘那是……嗯教授問了什麼？
「啊？不一定。」
她的語氣有點懵。
「我以為你應該不給我追問的機會，舉個例子。」
夏洛克攤開了報紙，翻頁的刷拉拉的聲音讓人感覺出他的煩躁。他閑得無聊就開始給維維提問，他挺習慣的。
「一氧化碳中毒。」
維維很快反應過來。
「是啊，所以這種腦袋用來撐身高還能被門夾了的記者非要把這種微不足道的知識點當做新奇新聞用危言聳聽的說法陳述……」夏洛克的表情大概可以概括而言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他翹起二郎腿，拖鞋在他的腳上蕩了蕩，「連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幼體錦鯉都可以回答的簡單知識點。」
維維還在學習中沒回過神，差點被這麼一個長句嚇懵逼。
其實她真的挺敬佩夏洛克的，不帶停的說那麼一句長難句，感覺每一句都可以拿去大學四級做那種長難句分析_(:3ゝ∠)_維維現在算是半個本土人，都要轉個彎。
難怪以前高中老師講外國人未必都這樣說話，估計這個未必裡面還是考慮了夏洛克這樣的奇葩吧。
她已經習慣了，對於夏洛克的吐槽。
「因為我有您教。」
所以她能極其順手的順毛。
夏洛克蕩來蕩去的腳停了停，如果維維回頭可以看見半截襪子之上他的腳踝皮膚蒼白，微微隆起的地方像是藝術品。
「你最近越來越敷衍了。」夏洛克淡淡道。
他的眉頭低低地，教人看不出情緒。
「因為您佈置的任務讓我很充實。」
說真的，學習過程中，維維甚至沒有空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七點半到達皇后街開始一整天的學習。
夏洛克在旁邊愛葛優躺葛優躺愛鋸木頭鋸木頭愛開槍開槍，但是只要夏洛克沒有叫維維而維維有所反應的話他就會大肆嘲諷一番最基本的專心致志都做不到。維維已經習慣了保持著面癱臉在各種各樣的聲音之中潛心向學，並且在教授每一句vicky打頭的話之下做出準確回應。
您佈置的任務讓我感到充實。
這句話內包含了含蓄的讚揚。
這是維維一貫的套路。而套路之所以成為套路。就是因為夏洛克很吃這套。維維看完神經切片之後換了一張血塗片。
神他媽夏洛克·福爾摩斯，敢不敢不要老是打斷她的思路_(:3ゝ∠)_
四十五張標本，神一般的夏洛克福爾摩斯要求維維一個半小時看完，看完之後考核。
維維都不知道自己看的什麼幾把玩意，感覺自己已經絕望。
說真的，還不如當一個西方史學生呢。
太他媽折騰了。
而被微妙順毛了的夏洛克心情好的仿佛卷毛都更加立體一些。他已經教授維維半個月了，事實證明腦袋空空最適合往裡頭塞東西。他幾乎有些驚喜的發現了他的學生的可塑性。
一開始他是覺得她還有點小聰明，但是真的到自己手上來教的時候夏洛克就開始感歎——要是雷斯垂德有這程度，早就稱霸蘇格蘭場了。
而同時，夏洛克也忍不住有時候鹹魚眼地看著vicky。
無他，搞出周圍同類一截天賦的情況下她居然把自己糟蹋成了這個樣子，也真是可以的。
這足以證明了這個學生有多懶。
他現在腦子裡裝不進太多的東西，關於案件關於別的。
維維其實也有注意到教授今天的提問都格外簡單點，只是探索不出原因，也實在無心探索。
昨天夏洛克給衛維恩排了一節體術課，夏洛克愉快的虐渣十分鐘之後嫌棄維維太拉低他水準了，就找了邁克羅夫特的手下稍微教一教，維維現在渾身難受的很，卻還在學習（真是被自己感動了/死魚眼）。
因為結束了本來以為要花一點心思的體術課，有小一周沒有嗑/藥的夏洛克愉快的在當晚來了一發，這就是他今天思維遲鈍的原因。
夏洛克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清醒。
然後他還是在這樣不清醒的狀況下做了決定。
「vicky，」他頓了頓，「搬過來住吧。」
維維在自己的名字又一次響起的時候第一時間回過神並下意識順從：「好的。」
啊？
她轉頭的時候差點扭斷自己的脖子。
「不用太吃驚vicky，」夏洛克的目光看起來還定焦在報紙上，可是卻沒有，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對，他把報紙猛地甩在了桌上，然後長腿一伸噠地站起來，快步走到沙發邊上站到了窗前，拉開窗簾的時候帶起了歘的一聲，「我只是在節約我寶貴的時間，為了讓你提前畢業。」
這不就符合了死胖子的想法嗎，讓她佔據著自己的時間，讓他顧忌著自己的尊嚴而不在學生面前失態？
他知道的，這一次他默許了。
因為他開始想要脫離那樣的狀態。
還在可控範圍內嗎？
還在。
「你放心……我對於從一個沒有獨立經濟來源的小學生身上收租金沒有任何興趣，至於同居會帶來的不適應我想你也不會有，」他的眼神變得有點遠，然後一下子又變得具體起來，「我是說至少你沒有像雷斯垂德一樣，在我的實驗臺上發現一截潛血反應的手指就差點啊啊啊啊啊的把自己扔到樓下……」
他誇張地把雙手高舉，試圖模擬出雷斯垂德的反應。
「在看見我剛做的塑化標本的時候他差點沒把我可愛的標本槍斃……我本來以為蘇格蘭場的人即便蠢了點至少還是唯物主義的擁躉。」
他把誇張地表情動作一併收起，變回冷漠模樣。
這樣的差距讓人有點想笑。
「你習慣於和我待在一起。如果你沒有認床這種愚蠢的毛病，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夏洛克勾起一邊唇角又很快壓下，「如果你想說你更適應你宿舍那可憐兮兮的小木床的話。」
「我怕您不習慣，教授。」維維老老實實聽完教授的吐槽，然後小心道。
在目前來說，她乖巧地不像話。
「只要你的思維跟上速度，」他轉過頭突然看著她，有一點嘲諷，「我思考的時候有時候不會說話，有時候我喜歡說出聲來……你知道的老派克把我的骷髏先生拿走了。只要你夠聽話不要過分打攪我的思考……」
他的聲音減弱，往沙發走了幾步抄起小提琴。
「……我願意。」
和您同居……
然而維維沒敢說出來……
夏洛克架起了小提琴，拉開琴弓，卻沒有意料的聲音響起。他拉開又稍微放鬆，又一次擺足駕駛——如此重複了兩到三次。
他開始後悔開始煩躁，甚至想摔掉小提琴。
維維被砰的一聲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起頭發現教授還保持著右手大力掄出的姿態，而那一把小提琴，琴頸折斷琴盒損毀。
維維知道這一把琴貴重的，他曾用「你對力量一無所知」的語氣給她科普過一番制琴的人還有這把琴的價值。
她終於發覺了教授今天的心情確實是不穩定的。
「教授？」
「shutup！」
夏洛克似乎尾音有了一些顫抖，呼吸劇烈地起伏，他卻想要維持自己冷靜的模樣而拼命壓抑快要溢出的喘息。
如果是以前，他還是芬迪教授的時候，維維會很快地退開留給教授私人空間。
而現在，雖然真的教學來說他們只相處半個月，並且大多時間兩個人都是各做各的事情，但維維還是覺得……
她遲疑了一會兒，手離開了細准焦螺旋，站起身，試探地往夏洛克那邊走了幾步，最終走到了夏洛克不遠處，琴盒摔落的部分，她小心地撿起來，然後又慢吞吞把別的幾個摔碎的木塊撿了起來，放到了茶几上，然後從教授手上接過了小提琴。
「sorry。」夏洛克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站姿，他甚至很是順從地把只剩下一部分的琴交了出去。
維維注意到他的手被琴弦劃傷。
「教授……需要我幫您處理……」
「nope。」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理智模樣，儘管還帶著一點點起伏不定，他穩了穩自己的語氣，再一次說，
「不用。」
「放在那裡，老派克會收拾的，」夏洛克的語氣恢復了以往模樣，「按照你的學習任務來。不用管我。」
「可是我很擔心……」
「！」
夏洛克的情緒突然又一次爆發。
維維嚇得脖子都縮了縮……她真的，很少看到教授這幅模樣，她不算太驚慌，但是有些難受。
教授的手上還有幾道血痕，他自己不想搭理，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快步回了他的臥室，這樣的姿態已經很明顯了——畢竟這個屋子裡，維維唯一沒進去過的，只剩這個臥室。
他在拒絕。
維維有些愣的看著教授的背影。
她有時候稱他教授，有時候也會喚他名字夏洛克。
教授有時候是會情緒浮躁，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她愣愣怔怔，有點難受。
夏洛克砰地關上門就往床上一倒，他的情緒不受控制了。他知道。
他也知道他的手機上肯定會有死胖子的簡訊，可能他剛剛爆發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震動，但肯定有。
他覺得滿心疲倦。
可他還在拼命撕扯，試圖證明一個福爾摩斯的意志力。
而這也是邁克羅夫特最擔心他的原因。
因為就算是福爾摩斯，也只是*凡胎。
門外的維維此刻無心學習，默默地把幾個碎片都撿了起來，又從冰箱裡掏了個夏洛克平時用來裝標本的袋子出來，裝好之後放到了茶几底下——她不知道這種琴能不能修復，但是先收著吧。
她收好之後，又從廚房找到了掃把，把地上的灰清理乾淨。
平時這個點，差不多老派克要過來做中餐了，但是今天沒有。維維猜測教授可能是不想見到老派克。
維維平時見過老派克，但沒說過幾句話，因為每次派克來的時候她都正在學習，而只要維維一旦想要轉移注意力就會遭受教授的死亡凝視_(:3ゝ∠)_
她有悄悄注意教授應該是挺尊敬老派克的，因為派克先生有時候會念念叨叨的但是教授很少出言反駁，就算反駁也殺傷力極小，像個乖孩子。
今天沒來可能是教授打過招呼了吧，維維想，那麼午餐……？
教授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太想吃，要不，她動手做一次？
維維的眼光不確定地飄向廚房。
先不考慮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就沒碰過鍋碗瓢盆，夏洛克的冰箱裡，會有正常人能吃的食材嗎？
第五十一章 小寶貝們作者有話
萬幸。
雖然冰箱裡有一盒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幹啥的切片，還有人舌標本和幾盒別的東西，不過最上一層還是放了一點正常人能吃的東西。
大概是老派克擔心夏洛克沒東西吃留下來的幾塊牛排。
這就有點蛋疼了。
維維捂著腮幫子，前世吧說是會做菜倒是會，但她不會煎牛排啊。不知道牛排的肉和她小炒牛肉的肉一樣嗎，不然把牛排切成丁翻炒一下？
維維被自己的想法驚豔到，但她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而是掏出手機查了一下怎麼煎牛排_(:3ゝ∠)_那種鬼畜的做法估計會被本來就不怎麼高興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嘲諷到死。
按照平常教授的飲食習慣來說，維維擰著眉想了想，好像是七分熟？
維維一邊想，一邊找調料。
？？？
調料呢？
維維感覺到牙疼。
然後她翻找之後，終於在夏洛克的化學試劑中間找到了被碼成一排的調味品。
夏洛克真是可以的。
維維有點頭疼，不知道和化學試劑放在一起過的調料還能不能用啊。她看了一眼密封的嚴嚴實實的瓶子。
用就用了，反正就做一塊牛排，也是給他吃。
於是她心安理得地開始動手。
做完了牛排，維維很貼心的還去泡了一杯標準糖度的咖啡，再拿了一個夏洛克平時用來做切片使過的盤子（並沒有找到老派克用的餐盤收拾到了哪裡）洗了洗，端到了教授的臥室門口。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樣站在教授的臥室門口，感覺有點小緊張呢。
「教授，要吃點東西嗎？」
夏洛克正身嬌體軟的躺在床上，連一根小拇指都懶得動。
房間的隔音很好，夏洛克對外頭的動靜知道的不清楚，但是這會兒敲門了他聽見了。夏洛克只睡了一小會兒，迷迷糊糊的，他連自己都摸不清自己在想什麼，或許是在和某種潛在的意識反抗。
在這一時刻維多利亞·梅耶爾的出現似乎象徵了一種選擇，夏洛克的腦海處在清明和混沌的平衡點上，他坐起身，原來的襯衫已經不知道被壓成了什麼樣，他的太陽穴正突突的跳，跳下床的時候幾乎晃了一晃，他走過去拉開門，看見他的學生捧著餐盤——不，託盤，抬著頭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
「教授我猜您該餓了，所以我做了一點……」
夏洛克低著頭，盯著那一盤黑椒牛排，嘴角微微下垂。
老派克收了他的資訊，今天肯定不會來，他也不想讓自己這種狀態通過老派克傳到父母耳裡。所以這確實會是他的學生做的。
煎牛排確實用不了多少技術含量，不過做的這麼油膩他也是第一次見。
雖然他現在確實有點餓，就算這樣他也拒絕食用如此油膩的牛排。
他死死地擰了擰眉。
「額……看上去不好吃？」維維的心裡有點忐忑，剛剛覺得還不錯的作品現在落在眼裡就有點不是味道了。
「你從哪裡找的調料。」
「實驗桌……」她的聲音有點小有點虛。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和化學試劑擺在一起的東西不能亂碰，雖然我還沒用過。」夏洛克的語氣淡淡，算是體貼的沒有直接拒絕油膩的牛排，他端起咖啡，然後小喝了一口——vicky泡咖啡的水準還是值得表揚一下的。
她已經被訓練的能夠準確的加入他喜歡的糖的量，不管是方糖還是砂糖。
兩個人就這樣乾巴巴地站著。
夏洛克挑了挑眉：「不準備讓開讓我出去嗎？」
維維嚇得趕緊後退了一步，差點打翻盤子，小媳婦兒似的站著。夏洛克看都沒看她一眼，端著杯子悠悠然走在前面。
「幫我把門帶上。」
「啊，好的。」維維愣了愣，然後把門關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夏洛克的臥室，匆匆一瞥，卻發現比想像中要淩亂。也有可能是他剛醒來懶得整理，維維沒敢多看，空出一隻手關上了門就匆匆跟在了教授身後。
話說教授房間裡還有個小門好像。
比起維維無頭蒼蠅似的翻找，夏洛克的動作顯得熟稔很多，他從雜物櫃裡翻出了新的調味品和被老派克整齊規置好的餐盤，然後從冰箱上層找到了牛排，他拿出了兩塊。
感覺到維維在後頭怔楞的看著他，夏洛克沒有回頭，只是淡淡：「放下你手中的失敗品，vicky，學著點。」
以後就是你做了。
維維猶豫了一下，把牛排倒進了垃圾桶，然後乖乖地把東西都放到洗碗池，站在邊上看著教授操作。
夏洛克又一次走到冰箱前各種掏，謎一般的在泡著肝臟的福馬林盒後面找到了洋蔥還有蒜和一個番茄。他挽起袖子，把東西放到了洗碗池上頭洗，維維就看著水流順著他形狀優美的手往下滑落。
順著他結實有力的小臂往上看，她注意到——有幾個小的針眼？
維維不是第一次看夏洛克拿刀，只是平時拿的都是手術刀，無端給人禁欲的美感，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沒有什麼情感的精密儀器。這會兒拿的是菜刀，即便沒有系圍裙，也叫人感覺到了一些生活氣。
誒，沒有系圍裙？
「教授需要圍裙嗎？」維維很殷勤道。
「拿來。」
教授的手沒有停頓，將大蒜、洋蔥切成碎末的動作優雅到不要不要的。
維維屁顛屁顛的把圍裙拿過來，是很簡單又樸素的灰色圍裙，剛剛維維也穿了一小會兒，她拿過來畢恭畢敬地雙手捧著交給教授，動作諂媚的不行。
「你還想讓我自己穿？」教授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大了些。
維維懵逼了。
圍裙還要我幫你穿？
二十一世紀的女僕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也同樣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幫他穿？
教授手上還拿著刀，這會兒自覺地把腦袋稍稍低了下來沖著她，維維還沒意識到臉怎麼突然放大，就順著他的動作給他套上了圍裙。
夏洛克立刻轉過身，他的背又沖著她了。
我覺得有點絕望。
維維看著熟悉的背影，剛剛那個動作有點……曖昧。
啊啊啊啊我怎麼想那麼多啊啊啊。
維維心有點熱，但是沒敢反應什麼，而是動作小心又拘謹地幫教授在背後系了個蝴蝶結。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已經死而無憾的了。
成為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學生，被夏洛克邀請同居，然後給夏洛克·福爾摩斯套圍裙，還能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親手為自己做牛排。
真的，死而無憾了。
出神期間夏洛克已經切好了番茄，紅紅的番茄在砧板上分外討喜，不過夏洛克卻沒有什麼想法。
「手乾淨嗎？」
「幫你做的時候洗過。」維維說話好像總是慢半拍，然後她反應過來教授的意思應該是讓她洗手，然後乖乖地就在洗菜的池子那兒準備洗手。
剛碰到涼涼的水之後維維有點想縮回來，她比較沒怎麼上心地揉揉搓搓，就當洗完了要關水，結果教授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強硬地把她的手又塞回了水流中。
嗯嗯？？？？？
維維懵逼地看了一眼教授。
立刻殷勤道：「教授您手還傷著呢？」
「不過角質層被劃破……不影響。」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之後緊接著說了下一句話。
「看醫學類別的書的時候沒有學過六步洗手嗎？」他的語氣裡帶了一些輕慢的嘲諷，「繼續洗。」
維維的手乍然一暖，呆逼地看著教授：「什麼六步洗手？」
剛剛教授不就隨便洗了一下嗎？怎麼到她就要六步洗手了？
於是就變成了這樣。
夏洛克也沒管砧板上的東西，他把菜刀放下了，自覺調整成了良師模式。
重新給維維擠了洗手液之後，夏洛克一板一眼的說著內容。
「掌心相對手指併攏揉搓。」
「手心對手背。」
「掌心相對雙手交叉。」
「彎曲手指在另一手掌心旋轉。」
看著維維可憐兮兮的力道，夏洛克眉頭一蹙就上了手，大力地揉搓。
維維？維維的手已經冷的有點麻木了只會聽話。
當然了她對於教授這個一言不合就上手的動作已經……
好吧有點害羞。
感覺跟她爹似的。
她爹都不這麼幫她洗手。
這一步結束之後，夏洛克粗暴的把維維的手推開：「看好了。」
他懶得說話，接著維維的動作繼續洗了下去，在掌心中旋轉之後，握住拇指旋轉揉搓，最後又清洗了手腕，才把剛剛碰觸維維站上的泡沫洗掉。
維維還沾著一手的泡沫認真地看著教授的手。
今天的她格外容易被教授吸引呢，教授的手真的好美啊。
感覺手控之魂復蘇了呢/愛的微笑
夏洛克洗完之後也沒擦，甩了甩水——維維不知道他內心一點有些惡質的心態復蘇，刻意甩了些到她身上。
維維默默念叨著六部洗手，然後擠了洗手液重新洗了。
而這麼一打岔，夏洛克也沒指望等維維洗完手再去把番茄丟過去榨了，自己拿到榨汁機，開始榨泥之後就開了火準備做下一步了。
維維終於洗完手了，準備再去看教授，教授頭也沒抬：「把那邊榨好的番茄泥拿過來。」
維維的手洗的冰冰涼涼的，可想起教授剛剛那樣握著她的手——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在她另一隻手的掌心旋轉的動作——她又覺得那只手隱隱發燙著，可她又不敢多想，逼著自己忘記忘記忘記然後繼續聽教授的話。
夏洛克接過番茄汁，就囑咐維維開另一個鍋燒水。
把番茄汁倒進去，夏洛克精准地勺了四分之一勺鹽又加了白糖和澱粉，放著熬，蓋上鍋蓋後，那邊維維的水還沒開，夏洛克又一次翻了冰箱。
沒有義大利面？
他的眉頭有點皺起，走到門口，有人放了一袋在家門口。
他就知道死胖子還在盯著他。
夏洛克沒有流露什麼情緒，就連他慣常的挑眉動作都沒有，直接拎起那一小袋進了廚房。
「哪裡變出來的義大利面？」維維有點驚奇。
「我的暗戀者。」
維維差點沒有一口鹽汽水噴到鍋裡。
然後夏洛克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假笑：「這你也信？」
這一波我服。
維維默默地讓開位置，水已經燒開，夏洛克乾脆俐落地拆封，把面倒進去煮。
八分鐘，他心裡計算著。
把剛剛熬著的醬汁取出，倒入碟中，洗了鍋，夏洛克終於要開始煎牛排了。
圍觀完這一波的維維表示：難怪教授不願意吃她的牛排哈哈哈哈哈哈畢竟她直接倒了油就開始煎牛排了只是最後倒了一些黑椒汁_(:3ゝ∠)_
好嫌棄自己哦。
第52章
餐桌上最能拉近人的感情，古人誠不欺我。
維維現在正乖巧.jpg在桌前，等教授開始動刀她就開始吃了。
好特麼好吃嚶嚶嚶，她幾乎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她又不是沒吃過牛排但是教授出品的硬是不一樣啊嚶嚶嚶難怪教授要丟掉她做的牛排！說真的如果丟掉她的勞動成果可以換來這麼好吃的牛排，她願意再做一百塊牛排！
「你很有天賦，跟我學做菜吧。」
維維的腦子裡居然晃過了這麼一句臺詞。
她現在已經把套圍裙啊拉小手啊什麼的丟到了腦後，就連教授一開始的陰晴不定都沒有顧及了，她只想再來一份牛排！
這下驚奇的成了夏洛克了。
「在我進行我的演繹推理的時候你都沒有這樣興奮，」夏洛克的語氣有點不可置信，「現在你因為一塊牛排就要內流滿面？vicky，你這樣我開始懷疑我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才讓你成為我的學生。」
維維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條件反射性誇獎：「不不不教授您從來沒有走眼過，我就是特別感動！」
她沒覺得自己的演技有一點浮誇了，事實上就算注意了她也收不住。
「您願意收我這樣的徒弟也就算了，您的手就應該做前沿的實驗的，居然為了我做了一塊牛排，我覺得我簡直有罪！」
坐在監控器前的邁克羅夫特：媽的智障
可是夏洛克吃這一套。
他動作優雅地切割牛排，用叉子喂到自己嘴裡，緩慢地咀嚼，再吞咽。
「知道自己三生有幸就可以了，儘管我不是為了你做的，」他的語氣高貴冷豔的像是一隻波斯貓，或許他的尾巴會同他此刻姿態一般高傲地翹起，「跟老派克學著點，這樣的話以後就可以由你做午餐了。」
不，教授，我還是想吃您做的午餐。
可是打死維維也沒這個膽子，感覺說完了教授波斯喵就會撲過來咬死她。
於是她真摯地說：「這是我的榮幸，教授。」
夏洛克驕矜地頷首，於是兩人默默地吃著東西，不再說話。
維維是已經全身心沉入美食之中了，而教授則是分神在想別的事情。
感覺自己的學生有點奇怪啊，他一邊咀嚼著自己做出來的完美牛排一邊想，他剛剛教她洗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她的脈搏——有點快了。
他的眼神落在了維多利亞身上，但維維沒有注意，依舊認真的享受著。
吃完之後維維自告奮勇地收拾了東西，夏洛克也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大概是因為吃飽了膽兒肥了，維維還招呼了一句：「教授剛吃完就躺下對身體不好的！」
夏洛克意思意思支起了身體，葛優癱著玩手機。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很聽話呢。
維維就算做著自己不太喜歡的事情——洗碗——心情也特別的好。這是她和教授相處最輕鬆的一次，平時每天都是教學提問嘲諷的迴圈，今天教授雖然突然心情不好了但是隨後的輕鬆狀態簡直讓維維受寵若驚。她不知道為什麼教授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現在的狀態她很喜歡。
感覺離教授近了一點。
要不是教授就在客廳，她甚至想哼點小曲兒，比如小蘋果。
哎呀，突然想起了很久沒出現的加斯頓小哥了，他在大天l朝念書應該也要放寒假了吧，不知道還能不能聯繫。
她洗碗之後，開心的用新學的新手方法仔細地洗完了手，然後蹦蹦噠噠又到了客廳。
「教授，如果我搬到你這邊來，學校怎麼辦呀？」
「邁克羅夫特會處理的。」夏洛克頭都沒有抬。
「邁克羅夫特？」維維有點愣。
夏洛克抬眼看了維維一秒：「看來我的好哥哥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維維遲疑了一下，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可以追問的好時機。
「他是個什麼人啊，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這一次夏洛克挑眉的幅度大了一點，看了她一眼：「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哥哥就可以了。」
想讓他的學生過去給死胖子當走狗？夏洛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好不容易教的人憑什麼給死胖子效力？自己還差一個助手呢。雖然還不合格。
夏洛克輕輕哼了聲。
在這種輕鬆的環境之下像是一只求愛撫的波斯貓。
（並不。
「如果你非要知道他的身份的話我只能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政府小官員，」夏洛克繼續玩著手機——一個早上沒碰手機的結果就是郵箱幾乎要被無聊的小案件塞爆了，「而你只要記住他是個死胖子就可以了。」
維維眨了眨眼。
教授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思緒很快地流過，維維決定保守一點，她也坐到了沙發上，看著教授。
被看了好幾分鐘的教授覺得有點不自在，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把自己的學生比作紅鬍子，但是紅鬍子看著他的時候他可沒有這種感覺。
他幾乎想要輕咳一下的，可他沒有。
「觀察出什麼了？」
他的表現毫無異常，就像以往他給他的學生提問一樣自然。
維維的腦子可能被叮咚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來手臂上的針眼。
她記得是吸/毒的人會有的……
可是教授是這樣的嗎？
她有點恍惚，教授背著窗戶投射過來的光，坐姿懶洋洋地，但完全沒有那種人的頹靡感。雖然教授有時候情緒差一點有點……
等等原著裡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好像又吸煙又注射古/柯/堿？
可是古/柯/堿在現代是什麼？維維覺得有點懵逼。她很想問，但是沒敢問，不管教授是否承認那種結果她都難以接受。
她轉了個話題。
「我是在想，我以後該怎麼辦。」
她的頭低著，看起來有點迷茫。
夏洛克突然又想起了紅鬍子。
他還想起了剛認識維多利亞·梅耶爾——他是說重新認識之後——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雖然金魚，有些迷茫，但從來不會這樣直白的表露，他意識到這個學生是真心地信任自己這位老師的，便也放低了聲音。
「why？」
他又有一點想搓狗頭了。
他的紅鬍子每次被他揉揉的時候總是會伸出舌頭笑的像哈士奇一樣。
所以說現在的夏洛克眼裡維維大概是一隻doge。
「我不可能永遠做您的學生，」維維本來醞釀好的詞句卻突然被另外一句話攔截，她的心情開始低落，教授沒有打斷她，她便繼續說了下去，「我是說，和您在一起學習真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意識到過自己能學這麼多東西。」
她該感恩了。
「我知道，教授您已經在我身上花了很多時間了，」維維的語氣上揚，語氣裡的感恩也做不得假，她是真的很感謝教授，「我沒有後悔，按照您說的，一意孤行的脫離我本來應該處在的魚群，事實上和您待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感激。」
「我只是在想……」
她又惶惶然住了口。
這麼想又好像太自大了。
她想說的是，這麼一段時間，同教授的朝夕共處之後，她要怎麼回到普通人的世界。
她沒說完，不代表夏洛克不知道。
他不但察覺到了這樣的心情，還察覺到了另一面。他的學生連後半句都不敢說出來，是在怕——怕自己太自大，怕自己就算這樣學了，還是一個普通人，根本談不上「回到」普通人的世界。
「過來。」他低聲說，稍稍動了動肩膀。
維維有點愣，她的碧色眼睛裡裝滿疑惑。
今天他的學生狀態格外不對，幹什麼都少了一份機靈勁。
夏洛克看著他的學生走到了他的跟前。
「蹲下。」夏洛克就像是發號施令一般的說。
？？？
維維雖然不懂，還是把右腿撤下一步，蹲下了，仰著頭看著他。
她的綠色眼睛看的他有點心癢癢。
讓他想起紅鬍子的黑眼睛。
他直起身來，伸出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這一次不像是在圖書館那樣用力，他心裡還是清楚他的學生和紅鬍子不是一個物種，人類的頭髮可經不起他的摧殘。
他又一次地感覺，按下維多利亞·梅耶爾的腦袋就跟按了開關似的，本來嘰裡咕嚕說著話的人瞬間就安靜了。
他不太擅長安慰人——其實他的知識儲備和角色扮演來說讓他擅長安慰人，可是現在面前的是已經熟悉他的vicky，他就有一點不想用那些所謂的知識去套用。
她的頭髮柔軟蓬鬆，在他手下變得淩亂。
他知道這個動作是什麼含義，他的學生毫不避忌地低下她的頭顱。她是真的尊敬，也是真的信任。
而這樣的感情對於夏洛克來說，又是怎樣的呢。
他看著穿在她頭髮裡的自己的手。
比起夏洛克摸頭同時不忘思考，維維卻是被他揉的整個人懵了。
所以教授一臉嚴肅的叫她站到他面前然後蹲下就是為了讓她把頭獻給他搓？
還能愉快地學習嗎？？？？
可是這一瞬她又微妙地得到了一些安慰，就好像是順著他的手指麻酥酥地到了她的頭頂到了她的大腦溝回，傳遞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半蹲著的動作乖巧又順從，他的動作也難得的帶了一點溫和。
一室靜謐。
夏洛克終於收回了手，十指交叉，往後靠了回去。
「去學你的吧，」他莫名地頓在這裡，「我的學生，怎麼可能需要擔心這些。」
維維站起來的時候打了一個晃，她有點羞赧又好像掩飾似的把一頭亂毛自己用手捋了捋，碰到打結的地方一不小心力氣大了一些疼的她的臉都皺了皺，看到教授似乎帶著一點笑意的臉之後又有點尷尬地放下了手。
「那我繼續看標本了，」她的語速有些快，就好像在掩飾什麼，「因為被您打斷了，所以我能申請一下教學進度延後嘛？我是說再用一個半小時去重新看……」
「今日事今日畢，」夏洛克的嘴角有一點點上揚，「可以延後，但今天的任務今天得完成，你自己看著辦。」
維維乖乖地腳跟一碰：「遵命！」
第53章 53
維維當天晚上就留在了皇后街，一個西裝革履的女子把她的東西全部都帶來了，並且告知了她已經處理完宿舍事宜，學校那邊不用太擔心，不會讓她掛科。
維維據此猜測這人應當是邁克羅夫特的人。
因為捯飭中餐等，維維一天的學習任務統統都往後延，還壓榨了一波休息時間，才堪堪在九點完成任務。
其實如果是平常，教授也會出去轉轉，有時候是小委託小案件，有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去幹嘛，不過一般來說只出去半天。維維有發現自家教授似乎自帶宅屬性。
「完成了？」夏洛克在維維放下書的同時就察覺到了，他抬起頭看著那個熟悉小姑娘半垂著眼有些疲倦的模樣，「這就困了？那你還是別當我的學生好了。」
維維立刻睜大眼睛：「沒有困沒有困，只是閉目回憶一下剛剛學到的東西。」
敢不敢更狗腿一點/再見
「自己去收拾收拾睡了，」教授的語氣淡淡，「我的房間裡有個套間，你自己過去看一眼。」
他房間裡那個套間本來是用來給他當記憶宮殿的，裡面空空蕩蕩白晃晃，只擺了一張沙發，他坐在那裡可以坐一天。
現在皇后街23號入住的新客倒是有榮幸在承載他無數思考的地方做出改變。夏洛克沒多少介懷的，畢竟提出讓她搬過來的人也是他。就在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那個套間就已經被死胖子的人改造了，雖然房間小了點，半大姑娘還是能擠一擠。
能住在這個房間就是她天大的榮幸了。
夏洛克的嘴角撇了撇，隱隱流露一些說不上是不悅還是什麼的心情。
「啊？那我不是，每天都要經過您的房間？」
維維一瞬間就炸了，wrd媽，要是她起的早一點是不是還能get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睡顏.g？wrd天哪我有點想上天……
維維內心的自己已經雙手捧著臉蛋在心房裡轉圈圈了。
夏洛克的眉頭蹙了起來。
「對，所以以後你進去之後我會把門反鎖，我沒開門你不許出來。」他的眉頭又很快鬆開，挑了挑露出了個假笑，眼睛裡有些惡質的意味，「有異議嗎？有的話我現在讓人把你連同你的行李一起扔出去也沒有關係。」
「不不不，被教授您鎖在房間裡也是一種榮幸。」
下意識狗腿。
維維簡直要唾棄這麼個不知廉恥（？？？）的自己了，她討好地笑了笑，睫毛還不自覺地輕輕顫了顫：「那現在我能去洗澡了嗎……？」
她的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而就是這樣的語氣討好了夏洛克·福爾摩斯，他的下巴就稍稍點了點，算是勉強同意維維穿過他的房間進入她自己的房間裡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機上的資訊。
雖然這樣被冒犯*領地的感覺有一點不爽，但是把viky當成紅鬍子的話就勉強接受，畢竟紅鬍子當初也老喜歡跑到他房間撲他身上叫他起床……
如果viky是這樣的那還是滾蛋吧。
他有一點嫌棄的把臉側開，往沙發上咚的一躺。
他又一次看了一眼手機，啊，美國那位元黑皇后的消息，他興奮地把腳往沙發上一翹就點開了資訊——哦，還真是好消息，他愜意地挪了挪睡姿。
在他離開的時間裡，可以順便把他的學生放出去實習，已經好久沒有有趣的案件了，他每天跑腿就為了那麼一件小小的入室盜竊——倫敦的罪犯都準備收拾收拾過耶誕節了嗎？盡是一些無聊的不用動腦子的案件，偏偏雷斯垂德還一臉好哥倆的表情看著他。
誰跟他好哥倆了。
把腳放下來的夏洛克翻了個身朝向沙發裡。
反正他不要再為這種案子跑來跑去了，如果為了這種事情跑出去，他寧願看他的學生，至少對這個滿是金魚的世界多了一點安慰。
看看，還是有幾個聰明人的。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夏洛克開始有點想洗澡。
慢死了，下次要叫她快一點。
他在腦子裡搜刮著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終究坐了起來，手指□□一頭亂亂的卷毛裡抓了抓，有點提不起勁兒，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了書架前，抽下了那個卷宗。
他記得裡頭還有幾個案子沒解決。
維維感覺到了久違的那種邪氣入體的感覺。
wrd媽呀，我可是在夏洛克·福爾摩斯洗過澡的地方洗澡啊！
維維默默地瞅了幾眼教授平時用的洗護用品，暗搓搓的膜拜了一下上頭看不懂的文字之後幾乎虔誠的……把那些東西扔到了一邊把自己的擺了上去。
等她洗完再放回來。
洗完之後她把濕漉漉的頭髮塞進幹發帽，穿上睡衣之後，又開始遲疑要不要出去，感覺穿著睡衣在教授面前晃蕩好禁忌（？？？）啊。
然而你穿的這破史迪仔連體睡衣有什麼好禁忌的/再見
維維本來覺得自己的睡衣天下第一可愛，可是她羞恥於在天下第一可愛（？？）的教授面前穿出來，她在浴室猶豫了一下，打開門探了頭出去，準備悄摸摸看一眼教授在幹啥再出去，發覺教授拿著書好像在思考。
djb！
維維把頭縮回去，門打開就直接走了出來。
當然了她記得清清楚楚要放輕腳步省的打斷教授的思考。
「出來了？」
教授頭也沒抬也沒看維維一眼。
本來想徑直溜回房間的維維頓時立正站好：
「有什麼需要嗎？教授。」
教授沒有說話，但是維維立刻get到了教授的意思並三步作兩步走到了教授的身邊。
維維身上還帶著一些剛剛出浴的潮氣，和沐浴露的奶香味，其實夏洛克平時也有注意到的，不過沒有此刻濃郁，他有點不自在，但眼神始終沒有往維維身上飄。
「這一份，把它翻譯出來，」夏洛克把那一張薄薄的紙質資料翻了出來，「你不是正在學中文嗎？驗證你學習成果的時候到了。」
維維拿著那種紙，感覺有千斤重。
對啊，驗證她「學習中文」的成果的時候到了。可問題是，她這樣學應該到了啥水準，誰能告訴她一下？
「那邊有漢英英漢字典，自己拿。」夏洛克終於抬起頭，然後他就看見了維維奇怪的睡衣，表情頓時就變得一言難盡。
「恕我直言，你是剛從幼稚園大班跑出來嗎？我覺得你現在比起這裡更適合回到媽媽的懷抱。」
維維的臉頓時就紅了，儘管她剛洗完澡出來臉本就是紅撲撲的。
「教授千萬不要貶低您自己的教學水準，」維維機智的轉移了話題，「我是說，就算您把劍橋大學的學生們比較成了幼稚園學生，也不能把自己拉低到幼稚園教師的水準。」
她覺得自己很聰明呢。
夏洛克覺得自己又想搓狗頭，可惜「狗頭」上帶的是米分色的幹發帽，他忍住了。他再次上下掃了一眼他的學生穿著的某國類似大型邪/教的卡通模仿制服（？？？），那種鄙夷的情緒幾乎都要從頭髮梢冒出來了。
「這是什麼？」他輕蔑道。
眼神還定在她藍藍的睡衣前白白的肚皮上，然後再慢慢下滑到她腳上那一雙張牙舞爪的棉墊拖鞋上，濃濃的嫌棄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
維維在教授的視線落到她的腳上的時候下意識地縮了縮腳，就像小動物一樣。
她訕訕笑道：「史迪仔，迪士尼作品，嗯……」
並沒有辦法違心的說這是父母買的而不是自己喜歡，但感覺要說出了是自己喜歡感覺今天她就會這副模樣被教授直接從二樓扔下去。
「呵，」教授的眉頭皺得很緊，「既然你喜歡這種低劣的角色扮演遊戲，史迪仔，那你就保持著迪士尼裡這個小玩意兒的模樣坐到那裡翻譯好了。」
維維：？？？？
史迪仔啥模樣？不就這樣？
「看起來還像是什麼不會說話的生物，那你就閉嘴好了。」夏洛克突然假笑了一下，伸出兩根指頭，拎起了她背後連著的帽子，掛到了她腦袋上，因為帽子裡還攏著一個幹發帽顯得格外滑稽。
「去吧史迪仔。」
維維：……
她其實想反駁，雖然史迪仔是外星生物，但是它會說一點簡單的英語的。
但是她孬。
你孬你就活該忍著/白眼
夏洛克好像暫時抽離了他本來看著的非英語的某文獻，而是拿起了手機搜索什麼，維維默默地轉身，去書架上準備拿所謂的英漢漢英詞典。
位置有點高，維維墊了墊腳才拿到，有一點積灰。
她看不到，夏洛克的手機上顯示的是：
史迪奇是劇中女主角莉蘿花兩元錢領養的一隻外星生物，外形像狗……
夏洛克摸了摸下巴，他記得他給了viky一千英鎊吧，人家只花了兩塊錢，他買虧了。
在心裡小小的嘖了一聲，外形像狗倒是沒錯。
他維維抬眼看了那個傻不隆冬踮著腳拿書的傢伙，她的腦袋上頂著的帽子因為幹發帽的形狀變得畸形。
兩塊錢他都懶得買，醜死了。
還蠢。
頂多比金魚好那麼一點。
夏洛克居然真的就在腦子裡算起了花一千英鎊買維多利亞·梅耶爾的利弊，想了想。
果然還是快點畢業比較好。
不然這錢真白花。
……
說實話，夏洛克，你敢拍著胸脯說那錢不是從你哥的卡裡掏的？
第54章 54
維維第二天是頂著黑眼圈起床的。
前一天晚上翻譯搞得太晚，本來有點認床的她躺在床上就睡著了，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一看時間居然十點鐘了，她趕緊爬起床準備洗漱，結果一扭門……
媽的從外面鎖了？
維維各種扭鎖扣，結果沒有啥動靜。
阿西吧。
維維無奈地往門邊靠了靠，然後門突然就開了，維維差點就摔了下去，卻被一隻手撐住了。
媽的好疼……
維維的菱形肌感覺很不好。
「睡到十點鐘，還真行。」
頭頂上教授的聲音淡淡傳來，依舊是那種濃濃的嘲諷，可是下一秒語氣就輕快了起來，就像一部科幻電影裡面的健氣男主角一樣。
「外星人，適應地球時差了嗎？」
然後他的手終於成功地搓到了狗頭，搓完之後還記得把維維的帽子拎上去幫她恢復外星人身份，作為一個角色扮演愛好者，夏洛克覺得作為一個角色的時候就應該有這個角色的樣子。
維維不說話。
「啞巴了？」夏洛克的聲音稍稍上揚。
「外星人不亂說話。」維維的聲音悶悶的，然後又緊緊閉上了嘴，教授仿佛愛上了摸她頭，而她居然一點反感的心思都沒有。
而這成功娛樂了夏洛克。
「好了，無聊的扮演遊戲該結束了，」他說，「今天的學習任務可不比昨天輕鬆，給你十分鐘收拾好，外星人。」
說什麼無聊的扮演遊戲，最愛扮演遊戲的不就是你，維維忍住沒有做一個鬼臉，教授走後她默默地自己跑去了盥洗室。
辣雞扮演遊戲。
她對著鏡子裡穿著連體睡衣的自己。
下次教授再揉她頭髮她就要他梳好。略略略。
然而她並沒有這個膽量，所以她只能乖乖被揉搓。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洗漱完之後，快速地解決了早午混合餐之後維維又一次進入了學習狀態，而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知所蹤。
維維對這樣的場景還算習慣，就按照教授寫的清單看書學習就好了，下午三點再出門去警/局找他，教授會教她一些鑒證手段的實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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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個月。
從鑒證到測謊，從理科知識到語言，夏洛克本人就像一個巨大的知識寶庫——單獨從書上看理解不深，就帶維維去實驗室，維維做簡單重複的操作，他做自己的研究，又或者帶著維維讓她打打下手。
時不時還去一兩次案發現場，帶著維維從心理角度和實證角度從頭到尾的分析。
而每一次的出去「實習」都會讓維維大受刺激並在下一次加緊學習——她真的有太多太多不懂了。
每一周維維還會有兩節或三節體能的課，這一部分是邁克羅夫特手下的一個女特工來教。每次維維被虐完之後幾乎都沒有腦子去思考，然後癱瘓在地上等教授嘲諷完之後默默地爬回浴室洗澡。
真的是爬過去的。
這樣的相處之中，維維慢慢也摸清了教授這個人的生活習慣和周邊相處的人。
老派克是福爾摩斯夫婦——也就是教授他爹媽的管家，平時在福爾摩斯家主宅呆著，但是這一陣子夫妻倆出去旅遊了，所以老派克每天過來一趟照顧教授。
她還發現了每一次教授招計程車的時候司機都是同一個人，就是那天引見的那位和善大叔，大叔叫做林德賽，其實是邁克羅夫特手下的特工。維維有一次過馬路沒注意差點給撞了的時候是林德賽把她撈回來的，維維這才知道哦是特工啊。（當然了這件事情沒有被夏洛克少嘲諷）
然後她還代替教授跟貝克街小分隊——哦，現在還不能叫做貝克街的小分隊——做了一些接觸，有時候教授又懶又宅不願意出門，維維就得去找那些小不點。
維維都不知道自己的時間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做到的塞了這麼多東西。
夏洛克不僅僅會教她一些知識，更多的是他的一些思想。有時候維維都會覺得自己過去是不是有一些不正確的想法，因為她的教授每天都在推翻重建她的人生觀——她本來就不是個多熱心的人，而在夏洛克的教誨下，或許她變得更加冷漠了些，儘管她並不表露。
因為她好像理解了夏洛克的意思。
過多的感情本來就是沒有必要的——它會妨礙你的思考。
你的同情有時候不過是浪費時間，而你多付出的感情很有可能成為你的阻礙。所以，不管投入了多少，一旦錯誤就及時停止。
維維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對的，但是她欣然接受這樣的改變。
耶誕節那一周教授給維維放了一個大假讓維維回了家，維維在家裡學會了怎麼做拿破崙蛋糕之後回到皇后街做給了教授吃當聖誕禮物。夏洛克整個人的嫌棄都要實質化了，但他還是勉為其難吃了幾口，並表示自己的知識已經是無價之寶了不要奢望禮物了，維維表示受教，並表示應該的應該的。
新年的春天就這樣悄悄來臨。
三月到來了。
這一天的維維起的比以往早——七點半——這個點，差不多房門也該開了。
事實上後來夏洛克很少鎖門，他跟維維說早上七點四十五之後才能出來，不然他就把她扔出去。
維維當時很是榮幸——這算是教授接納她的一個信號。
維維在房間裡先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捋了捋一頭亂毛，和教授同居久了她開始沒那麼在意在教授面前的個人形象，頂多被多嘲諷幾句無腦外星人，不算什麼事。她又拿著筆記趴在床邊看了會兒，發現已經八點了，才起身去開門。
門關著。
維維開始懵逼。她又一次擰了擰門把手。
真關著？
如果是以前的維維，可能會亂七八糟想很多甚至會砸門敲門，但是已經經過了接近半年訓練的維維可不會這麼做。
昨天晚上教授是什麼時候鎖的門？
昨晚？
昨天上午去了一趟倫敦東區，解決案件花了大半天，他們回到皇后街，匆匆吃了一頓飯，維維因為坐車太久不舒服，所以教授也沒讓她繼續所謂學習任務，轟著她洗漱之後就回了房間。
在教授的薰陶之下，維維雖不能把時間精確到分秒，但大致的時間線都記得很清楚。
她回到房間是九點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睡得很快。
如果要從外面反鎖的話，應該是十點之後。
在她進入臥室之前教授在做什麼？
維維想起來，自己出浴室的時候教授拿著一根煙，熏了她一鼻子煙味。
當時她還在想，教授怎麼又一次心情不好了。
好吧她承認，教授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的動作真的帥氣得不行。她不喜歡抽煙的人，也不喜歡煙味，但是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在夏洛克·福爾摩斯身上理所當然，她甚至會覺得奇怪為什麼福爾摩斯先生沒有一隻煙斗——好吧，或許因為時代不同。
總之她知道，她的教授是會抽煙，會借助尼/古/丁去刺激他的一些情緒，當然了教授也不會許她碰這些。
而且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她發現了教授身上的吸/毒者的跡象。其實這都有跡可循，尤其是教授把這一方面的知識折成案例告訴她怎麼判斷的時候，她用到了教她的那個人身上。
儘管教授看起來還是很健康，但是已經初露端倪。
維維幾次在教授離開的時候，找到了教授藏在雜貨櫃裡的白色米分末，然後沖了水倒進廁所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猜教授是知道的，有時候教授會用陰陰沉沉說不出是什麼的目光看著她，維維倒是坦然的樣子。
心照不宣罷了。
所以這一刻維維立刻反應過來——昨晚教授一定是犯癮了，而且可能不小。
這一陣子他幾乎同她朝夕共處，估計是挺久沒有複吸了，所以沒忍住。
想到這一點的維維有些著急，可是要怎麼出去？她握著門把手有點糾結。
開鎖開鎖開鎖……怎麼開？她拼命回憶，當時教授跟她說的鎖的原理是什麼？她在腦海裡不斷深挖——要把那些個彈珠一個個頂到正確位置才能打開。
那麼現在她有什麼工具？
她噠噠噠跑到床頭櫃邊翻出她的一小盒黑夾子，拿了四五個揣在口袋裡，半蹲在門前開始研究怎麼開。
十分鐘。
她的鼻子上滲出了薄薄的汗，她半蹲的動作有一點點酸。
十五分鐘。
她小小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鎮定，鎮定，鎮定。
在做體術課的時候，教授對她說，不管歹徒是什麼樣的姿勢進行挾持，一定要aldwn。他說了三遍。
維維的手帶著夾子稍稍一撤，終於聽見了哢噠的一聲。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時間——十七分鐘十一秒，她第一次開鎖，值得記到學習記錄裡去——這個念頭晃得很快，她打開門看見了乾淨的床鋪，就像沒人住過一樣。
是她想岔了嗎？還是說教授只是單純忘記鎖門？
維維噠噠噠走到教授臥房門口把門擰開，終於看見了混亂的客廳。
混亂。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吸/毒者喜歡的環境。
窗簾拉著，地上雜七雜八地東西擺了一大堆，而教授就躺在單人沙發上緊緊地縮著。
他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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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服用藥物導致神經系統產生的相應改變，讓夏洛克提高了劑量，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他的依賴變強了。
維維以為她把那些她發現的東西丟掉了，邁克羅夫特以為夏洛克已經沒有那些東西了。
可是倫敦東區。
那天早上維維和他是從那個犯罪窩子裡出來的。
吸食古/柯/堿的人，幾乎沒有人能成功戒除，幾乎沒有人做到不復吸。
現在夏洛克躺在醫院裡，不知道醫生會對她的教授做什麼急救措施。
邁克羅夫特是這個時候趕到手術室門口的。
維維看到邁克羅夫特的同時就哭了出來。其實在這一段時間裡他們沒有見過面，可是他們都在為同樣的事情默默做了不少努力。
「對不起。」
她哭著說。
邁克羅夫特的表情說不上多慌亂。
「幸好他還沒有蠢到直接注射，」他的聲線有一些緊繃，「有一陣子沒碰了，過度吸食引起的休克。」
他解釋給了維多利亞·梅耶爾。
維維一直沒有得到醫生或者護士的解釋，她幾乎沒有腦容量去思考這些事情，她緩慢地下蹲環住自己，手術室過道的燈光逼著她清醒，她出門的時候都沒有給自己套一件呢子衣，穿著白色毛衣就出來了，一路上居然沒有感覺到一點冷。
「教授不會有事的吧？」
現在停下來了，冷汗凝結在皮膚上，她覺得來自骨子裡的發冷。
原來還只是文學作品的時候，原來她還不懂這些玩意兒的危害的時候，她也曾放肆言論說像夏洛克·福爾摩斯那樣的天才總該有些小怪癖。
可是現在，她朝夕相處的教授。
她只想讓他健康的，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地投入他的案件、他的工作裡去。
而不是因為和那些東西抗爭，又或許根本沒打算抗爭地，而受傷。
不會有事？
邁克羅夫特沒有回答，他看著面前他弟弟的學生。
沾上這東西就是有事了。
第55章 55
夏洛克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零二分三十七秒。
病房一片黑暗，窗簾拉起，憑著他的夜視力，這個病房只餘一個輪廓。
他花了一點時間清醒，判斷自己的處境，然後睜開眼，看到了手邊趴著睡著的vicky。
這次玩脫了。
他其實有點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玩脫了。
現在他甚至沒有心思去想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偏了偏頭，看他的學生，不知道從哪裡扯來一張椅子，就弓著背趴在他邊上睡著。
邁克羅夫特居然也放人。
他還以為他一醒來就要看著邁克羅夫特那張鹹魚胖臉鬥智鬥勇。
他模模糊糊可以看見vicky的輪廓，不知怎麼，抬了抬手，按上了她的腦袋。
突然想起六歲的時候，他發燒醒來，紅鬍子就在一旁伸著舌頭看著他。
維維並沒有睡得很沉，腦袋上突然罩上了熟悉而陌生的溫度，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教授您醒了？」維維睜開眼，正好看見教授收回的手，「現在口渴嗎？我給您倒水。」
她自己的聲音啞的要命，房間裡的暖氣熏得有些頭暈，她急急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沒摔一跤。
「calmdown，vicky，」夏洛克開口的時候聲音比往常更為低啞，「你這樣我會懷疑躺在病床上的該是你。」
沒有多少攻擊性。
維維懶得回答。
就像一直提著的心突然放下，剛剛進教授的手揉著她的腦袋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有些酸。
邁克羅夫特跟她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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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教授的……癮，比我想像中更大是嗎？」
她側了側頭，吸了吸鼻子。
「抱歉我失態了。」
「我該感謝你真心將我的弟弟當做良師，」邁克羅夫特笑了笑，他已經從醫生那裡知道了始末，心裡差不多就放了下來，「他以前的注射劑，我都稀釋過。」
「夏洛克自己不清楚，」邁克羅夫特慢吞吞地說，「除了第一次是他自己弄到的，後來幾次其實都過了我的手。」
維維立刻就知道了全部。
「您的意思是，他錯估了自己的癮頭？」
邁克羅夫特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去東區的時候從他的一些……『老夥計』手里弄來了些更純的粉末，他知道吸食帶來的傷害沒有注射要大，所以玩脫了。」
「抱歉……我不知道他從東區……」
邁克羅夫特的聲音難得的溫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vicky。」
「你沒有義務這麼做，但是你已經做到了，教授你的日子裡夏洛克注射的頻率降低了不少，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至於這次，sherly連我都瞞過去了，如果他想瞞住，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麼之後呢？」維維說話的聲音還有一些鼻音，「之後該怎麼辦？」
「還有我一直想問您……您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強行戒斷？」
「vicky，」大英政府難得地溫和地去釋疑，「我不可能一開始就強行戒斷，你知道的，他不聽我的。」
「我不想因為他因為只是想反抗我而走向更深的困境，你要知道，毒/品除了身體上的摧殘，更多的是心理的。」
「他以前都太過順利了，這只是個小跟鬥。」
他低低地說。
兩個人俱是沉默。
維維有些摸不清兩兄弟的關係，知道教授此刻無事之後太過波動的心情也平靜下來，開始有空去思考。
「我真心尊他為長輩。」維維小聲說，「不管以前怎麼控制，現在怎麼辦？之後怎麼辦？我能幫上什麼嗎？」
「好女孩，」他盯著維維低著的頭，「你知道該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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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我是說邁克羅夫特來過？」他低聲問，「別開燈了，太晚了，接著睡會兒。」
維維亮著手機按了開水壺的開關，熱一熱，然後把床調高，幫夏洛克枕好枕頭，半是照顧著夏洛克讓他坐好之後，又去水壺那兒把開關關了，倒出來的水有些溫溫的，維維捧著水杯塞到夏洛克手裡。
雖然黑得很，看不太清，夏洛克還是知道自己學生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
他突然想起當初同意她入住皇后街的時候還想著自己多一個per，其實好像是他作為老師照顧學生多一些，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的位置擺的這麼平易近人變得這麼體貼人，真是……一點都不k。
這會兒vicky半個字不蹦出來，夏洛克有些不習慣。
他喝完水把杯子交給維維，看著維維收好之後才低聲說：「放下來吧，準備睡了。」
維維很聽話的又把床鋪放下，然後繼續趴在一邊。
不自在，怎麼都不自在。
夏洛克沒忍住，又伸手按了一下維維的腦袋。
「說話。」
維維的聲音悶悶的。
「不是要睡了嗎？」
「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答。」他很快堵了維維的話。
「來過。」
於是維維乾脆地回答，又不說話了。
「我現在醒來了，可以自己一個人，你去隔壁房間。」夏洛克的語氣和平時一樣，聽起來仿佛沒有這麼一次暈倒。
「隔壁病房有人。」維維動都沒動。
「你說謊，」夏洛克眼睛都沒睜開，「邁克羅夫特不可能只留了一個病房，他至少空了一層樓。」
「對啊我說謊了，我不去。」她的聲音聽著就像是在生悶氣。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不管是之前看書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臉譜化印象，還是這一段時間的共處，她總覺得夏洛克·福爾摩斯應當無所不能。
可是這一刻她比夏洛克·福爾摩斯還要清楚地認識到，在現實世界裡，誰都不過是*凡胎。她尊崇的教授，在某些方面，也只是個普通人。
夏洛克的思考速度似乎是比平時慢了半秒。
「我想你應該清楚，你這樣趴著睡覺一整晚會有什麼不良後果。」
呼吸不暢，腦部供氧不足，壓迫臟器，不利血液迴圈，手足麻木……
「沒有您吸/毒危害大，」維維的語氣有一點兒刺，她是真的嚇到了，「教授。」
她的聲音有一點點顫抖，還帶著半夜的沙啞。
夏洛克下意識竟想說一句抱歉，但是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的事情，有什麼值得向她道歉的呢。
「您可以戒了嗎？」維維側著臉，趴在自己手上，看著教授在黑夜裡的輪廓。
太晚了，沒有光，維維都不確定自己看到的輪廓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漫長的沉默，維維幾乎以為教授已經睡著了，他的呼吸如此平靜，在維維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紊亂過。
她那種不知道源於何的小心思冒了起來，又把頭轉過去埋在自己手臂裡，她的呼吸又變的微弱，而帶了些微的顫抖。
很久之後，維維是真的睡著了。
夏洛克睜開眼，看了一眼他的學生。
已經過了快速眼動睡眠了，她睡得很沉。
他直起身來，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他不會再碰那東西了——他知道，他快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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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病床上，恍惚了半秒才猛然坐起來。
左手邊床櫃上放著的杯子是她昨天給教授喂水的時候放著的，所以她在床上，教授呢？
乍一起身的時候還有些冷，維維趕緊蹦躂到掛外套的掛鉤邊把外套拿下來披著，又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睡夠了回皇后街，你昨天的課今天得補完。
sh.】
【雖然有些冒昧，但是希望如果sherly有什麼異常舉止，請一定告訴我。
mh.】
維維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感覺到自己一夜之間成了一個大人了呢。
她是相信教授能夠戒斷的，不管是從什麼方面來說，維維都相信。可是在這之間，她一定會盡力做一些努力的。
她回到皇后街的時候，夏洛克已經整裝待發。
維維剛準備開門，門就已經拉開，露出了教授的臉。
「嗨vicky你真是太慢了。」他低著頭看她，「走吧，我們去解決一個不足道的監守自盜的案子。」
「人可不是兔子，他們最愛吃窩邊草。」
這一次，是這樣揭過了。
第56章 56
自從夏洛克玩脫一次之後，夏洛克發覺自己的學生黏著自己越發緊了。
「vicky。」
他翻著報紙喊她名字。
就坐在邊上混合化學試劑的維維認真地觀察顏色改變，嗯了一聲。
「你忘記震盪了。」
維維的手應聲而震。
過了一會兒，夏洛克又喊了一聲：「vicky。」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夏洛克起床的時候拉開了客廳的窗簾，房間裡分外亮堂。
「教授，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維維一邊記錄實驗結果，一邊勾起一個假笑，「現在該檢查我的報告了嗎？」
夏洛克有點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接過維維的報告：「好吧還算成功，如果你想把它放回你的學習記錄本裡的話，畢竟這是你作為一個化學盲的重大突破。儘管你的字跡讓我同樣的不忍直視。」
他突然看到了她清淩淩看著他的綠色眼睛，微妙地頓了頓。
夏洛克不喜歡關係的改變。
就像雷斯垂德從莫名其妙敵對又變成莫名其妙哥倆好模式，他懶得去探索金魚的思維，不過既然「哥倆好」能讓他更輕易的到案發現場，他挺配合的。
可是vicky現在這算是什麼？從學生變成了助手？是不是還要加個戒/毒陪護？別以為他不知道vicky答應了死胖子盯著他，他沒有說不過是因為這是他向來縱容的學生罷了。
縱容？
夏洛克灰色眸子閃了閃。
「邁克羅夫特先生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幫您檢測一下您今天有沒有複吸，」維維知道他壓了濃度，戒起來應該會比旁的人簡單一些，這算是個秘密，維維猜夏洛克不知道，所以裝的更嚴肅些，「如果您願意伸出舌頭配合的話。」
「你已經成為死胖子的手下了嗎。」
小大人模樣。
夏洛克有點無奈：「我以為你最近跟我已經夠緊了，我甚至懷疑我有了一個離不得人的嬰兒。」
他的語氣頓了頓。
「不伸舌頭。」
那種蠢得要死的動作誰要去做。
「畢竟您是教授，」維維從口袋裡摸出面前，「如果您想瞞過我做什麼是在太容易了，所以，張嘴教授。」
夏洛克翻了個白眼，他是真的翻了，動作有點快而已。
「你真的也要成為邁克羅夫特的走狗嗎，」他的語氣傲慢，雖然此刻他坐著她站著，他矮一頭，「我真為我過去幾個月的教學生活感到寒心。」
「我開始懷疑您確實複吸，因為您居然沒有具體說出來教了我……」
居然用的是幾個月這樣的概數而不是直接說出是幾個月零幾天，雖然就算夏洛克說出來了維維也記得不那麼確切。
「如果從劍橋大學的生活開始算，六個月二十七天，」他飛快地打斷，「我覺得你最近對我缺乏了尊重。vicky。」
「因為我在關心您的身體。」
夏洛克念vicky尾音還沒落下的時候棉簽準確地伸入了夏洛克嘴裡，夏洛克皺了皺眉沒有刻意去躲，他看著vicky把棉簽放到了小的試劑瓶裡。
「第四天，陰性。」
夏洛克皺著眉，看著維維把東西都扔進了垃圾桶。
「你應該知道醫療用具要丟到專屬的垃圾桶裡的。」
「那您應當首先知道食材和實驗試劑不能放在一起，才有資格教育我。」
維維頭都沒回。
夏洛克往沙發上一癱。
他是不是太縱容他的學生了，夏洛克認真的反思。
算了，暫時就這樣吧。至少死胖子的人暫時不會打擾他的生活。比起那幫亂七八糟的沒什麼頭腦的人，還不如已經習慣了的學生呢。
縱著就縱著吧。
他的想法還沒有停留太久，突然興奮地喊了一聲：「嘿vicky把你手上的進度往後延一延——molly那裡有新鮮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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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佔據的時間便多，夏洛克不得不想了一些辦法，儘管知道對方只是想盯著自己僅防複吸，但他並不想自己的學生除了學習之外就只剩下盯著他了。
於是他放了她一部分自由。
當然了，光是他允諾一些休息時間還是不夠的，他的好學生可沒有多少要自己出去玩的意識。
所以他決定曲線救國。
比如用加斯頓·馬可的身份。
【嗨vivi，你現在放假了嗎？】
【我在教授這裡做一些輔導，好久不見了，在天.朝生活怎樣？】
【棒極了vivi，說真的，這可真是個奇妙的國度，我快愛上這裡了，每當放假我都會出去玩。（附圖若干）】
本在學習之中的維維摸魚的同時默默地環視了一番，發現教授正好不在。
【好棒啊！我現在每天都沉迷學習日漸消瘦。】
呵，他就知道如果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他的學生也未必有多老實，夏洛克拿著手機露出了迷之微笑——那種魚兒上鉤的微笑。
【嗨，你偶爾也該出去放放風！】
……
……
「我假設你已經超出了原定時間，vicky，」夏洛克一邊飛快地在筆記型電腦上敲擊著，「我假設十分鐘之前你就該出來，然後由我教授你一些電腦方面的知識。看起來你的可憐巴巴的小腦袋瓜裡又開始轉著別的廢物了。」
內心有點想放飛的維維不敢說話。
「出去轉一圈吧，」他的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我可不想對著你一雙死魚眼。」
臥槽教授這麼好說話的？
不是要複吸吧？
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x），維維不禁有點狐疑地看了夏洛克一眼，有點踟躕。
「看起來你是不想了……」
「停停停！我去！」
終歸，年輕人想玩的心態還是壓過了一切啊/默
而實際上，維維走了之後的夏洛克也沒有多少解脫感。雖然更加放鬆了一些。
在維維學習的時候，不管是鋸木頭還是彈棉花，維維都是不被允許走神的，所以夏洛克做什麼其實都無所謂。
只不過……
還是該放放。
這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教學模式的轉變。
夏洛克不僅作為夏洛克·福爾摩斯本人傳授給他的學生知識，還通過加斯頓·馬可的身份給維維塞了一些各國風土人情，以及飲食習慣。
這些他並沒有作為大塊的知識內容給她說過，但是卻也是需要具備的常識。
僅僅是待在皇后街23號學的東西是有限的，維維也該出去走走。
夏洛克·福爾摩斯真是個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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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的生日在五月，夏洛克知道。
不過生日不過是慶祝一個無腦生物的誕生，所以他對這樣虛偽的慶祝儀式沒有多大興趣，故作不知。
維維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生日就這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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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的暑假沒能回家，因為她的教授借著學校的名義發了一封信函給她家裡，說是協助教授做研究。
研究是做研究，可是並不是信函上說的所謂歷史文物考察，而是滾到了義大利體驗黑/手/黨風情。
夏洛克從上飛機開始就換了張臉，一臉漠然。維維就在邊上professor的叫喚。之後到了義大利，夏洛克也保持著這張臉。
「所以說您把我帶到義大利然後不帶我玩，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到義大利的第三天，夏洛克把維維扔在公寓樓反鎖了門沒讓她出去，而自己跑出去浪了。
維維終於抓著了夏洛克。
「哦我親愛的學生，」夏洛克顯得很是無所謂的模樣，「我記得在幾個月之前你就已經學會了撬鎖，我以為這種沒有難度的鎖難不倒你。」
對啊，這個鎖沒有什麼難度。
比當年維維睡得套間來說難度並不大。
但是打開跑出去之後全世界都在說義大利語啊！
維維翻了個白眼。
「我記得語言文字的學習裡，教授您尤其歧視了義大利語——一幫計算器都懶得掏成天只會對女孩熱情滿腦子只有沒用的所謂羅曼蒂克的人說出來的語言有什麼好學的，」維維早就學會了教授的說話模式，「當然了您也用了相似的語言形容了法語……」
「這可不是你不學的理由，你蠢可不能賴我。」夏洛克有點惡劣地挑了挑眉，「這是你自己的事情。」
維維和夏洛克大眼瞪小眼三分鐘。
維維認輸。
「行，我學。」她認輸。
她以前真的以為夏洛克對文學一竅不通，後來她才知道他是裝的。
「如果我真的一竅不通，我怎麼用它來嘲諷你，vicky。」他是這麼說的。
所以同樣的道理，如果他真的不會義大利語，他怎麼去嫌棄這一門語言。
第四天的時候，維維連鎖都不想撬，直接穿了工裝褲從三樓沿著水管子爬了下去——攀爬什麼的她也小練過，街道上沒什麼人注意到她，維維就揣著點現金在街上晃蕩，她就按著地圖走，然後找了一家咖啡店落座。
然後用僅有的幾個義大利詞彙點了一杯咖啡，就找了個位置坐著。一邊聽著旁邊的義大利佬嗶嗶，一邊玩著手機給加斯頓·馬可發消息。
維維的生活說充實也充實，說匱乏也匱乏的很，除了緊張的學習之外，一周她大概會出去放風兩次，每次也就一個下午。
偶爾會結識一些小帥哥，不過她時常聊天的還是原來的加斯頓·馬可小哥。
按照加斯頓的說法是他終於學會了翻牆_(:3ゝ∠)_
怎麼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類比學習。好在義大利語屬於羅曼語族，而羅曼語族全都來自於拉丁語。夏洛克雖然在維維跟前嘲諷義大利語次數不少，但還是花了一部分時間教了維維拉丁語的。
當然了，維維的拉丁語也就入門級別，剛剛好夠她講幾個哈利波特的咒語（？？？）。
義大利人在某方面是相當友好的，誠如夏洛克所說，對待美女是相當那個友好的。
維維在夏洛克面前從來沒感受到美貌也算是一種武器，就算偶爾會被教授的臉迷惑，也不敢太表露。不過在這異國他鄉，她感覺到了，果然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相當的熱情。
她去書店買書的時候，書店老闆極其熱心的各種連比劃帶講解帶幾個英文詞的，給維維推薦了靠譜的讀物，維維漏了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就跑到了咖啡店，用著剛學會的交際語從磨咖啡的帥大叔手裡接過了咖啡，開始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學一會兒，就跟咖啡店帥大叔用新學的語言磕磕巴巴聊幾句，大叔看起來還蠻有耐心的，竟也一直順著說下去了。
下午回去的時候維維站在房間門口就絕望了。
她今天是爬下來的，因為她懶得開鎖。可是現在，忘性大的她還忘記了帶工具，也就是說她沒辦法開鎖進去。
於是她可憐兮兮地蹲在房間門口等她的教授回來，一邊就坐在臺階上，也不嫌髒，就這樣看著書。
直到汽車聲響起，直到腳步聲逼近。
——不是教授。
第57章 57
維維對教授的很多習慣已經是牢記於心——飲食到作息，穿著到喜好，她甚至可以通過教授的腳步聲大致判斷教授的心情，不過比起一種邏輯性的描述來說，更偏向於直覺罷了。
不是教授，會是誰？是樓上的住戶嗎？
維維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準備讓路。
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但是西裝都蓋不住發達的肌肉的墨鏡大叔。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維維本來回來是打算給教授準備晚餐，然而等了快一個小時教授都沒回。
現在她看著眼前的人第一時間就開始有了分析了。
那人在看見她的同時，前額也有了反應。
極有可能是驚訝。
媽呀不簡單……
維維知道教授在的話估計都能從衣服的材質進行分析，而維維沒有那個儲備量，第一反應就是——口袋有qiang，從他的訓練程度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健身愛好者，帶著墨鏡，看不見眼睛，不能準確判斷表情。
「果然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的學生，」那人的英語有一點義大利的調子，說話的時候嘴角下意識撇了撇，「我想，我需要請您跟我走一趟。」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這名字有點長，維維花了一點時間反應怎麼拼寫，然後一臉懵逼，這特麼誰？
「看起來你的老師欺騙了你……」那人站在維維兩級臺階一下，但看起來和她身高差不多，「我並不想在這種地方多談，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我實在不知道你說誰，」維維的左腿下意識撤了一步，腦子飛速地轉了起來，「我只是為這間屋子的戶主做晚餐……我在外頭等了很久他還沒來，他沒有支付我酬金……」
這種狹窄的樓梯間根本逃不掉，先不說所謂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到底是誰（其實維維很懷疑是她的教授的又一個化名），來者不善，而她逃離的可能性很小。
教授是教了她防身術，也訓練了她體能，但是維維很容易就估計出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尤其是對方顯然訓練有素還持有槍械的情況下。
「我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那男人繼續說，「請。」
他側了身，擺出一個讓位的姿勢。
維維飛快地在心裡估計——剛剛的引擎聲音肯定是這個人的車，那麼還有別的人嗎？如果有，那麼逃出去怎麼辦？如果沒有，這個姿勢搶走他的木倉，有希望嗎？
還有，有誰這樣請人幫助的啊/白眼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是誰？」維維切換了義大利語，這句簡單的她還能說。
沒有回答，維維緊緊地盯著他的嘴。
好吧。
維維乖乖地走到了前頭，想著等出了樓梯口再跑，qiang就抵在了她的腰間。
「感謝您的配合。」
維維平靜呼吸，抱著她的書讓自己看起來起伏不太明顯。
他戴著墨鏡，維維能從她的表情上得到的東西太少，但從嘴來說，她能捕捉到的是輕蔑，語言習慣判斷可能這個人根本就不會英語，對話來說，他可能聽不懂維維說的話，維維判斷是一開始有人教好了這一段話讓他來挾持自己，並且用語言障礙來阻斷了兩個人的交流。
所以說，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到底是誰？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扮演者嗎？神他媽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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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sherly教的不錯，」邁克羅夫特指著螢幕上的小姑娘，「mommy，我說他最近好了不少。」
「mike，我都說了不要動不動就監/視，」福爾摩斯老太太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影響多不好啊。」
然而您吃這套。
邁克羅夫特的臉上在母親面前總是顯得有些乖巧（？）的模樣，格外輕鬆。
「現在的年輕人花樣真多，」老太太看著一些皇后街的日常，尤其注意到了她的小兒子眼睫微動揉了人家小姑娘的腦袋，「師生……真有趣呢。」
邁克羅夫特勾了勾唇角。
雖然方向已經有了偏差，但是，反正不久之後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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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開車的另有一個人，同樣的西裝帶著看著差不離的墨鏡，他們讓維維蒙上了眼才開車。
維維聽見幾句義大利語嘰裡咕嚕地說了什麼，沒聽懂，然後感覺到背後「呼」的一聲，她短暫地反應過來是要做什麼，也本想躲開。
但是沒有。
「暈過去了？」開車的那個用義大利語說。
後頭坐在維維邊上的人點了點頭。
只要把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送到地方，他們倆的任務就結束了。
維維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在一間公寓裡，似乎是臥室，暗的不行。她仔細地回憶了發生了什麼才睜開了眼。
沒有人。
她坐起來，發現身上衣物完好，但是手機不見了，錢包留著。過程中只有她自己翻動時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頗為安靜。
就在床上拉開窗簾，有些星光透進來，往下看，發現大概會有十幾層高……維維有點不適應地把視線稍稍撤回再一次看——根據對面判斷是十二層。
她下了床，小小的房間裡除了床之外還有個小衣櫃，就什麼都沒了。她艱難地在外頭隱隱透來的光線下找到了開關的位置，摁開之後的黃色光線刺的維維閉了閉眼才睜開。
像是臨時準備好的房間。
維維拉開衣櫃，裡面有幾件簡單的基本款，全都是粉紅色藍色，濃濃的小公舉氣息。
接下來要確認時間。
維維試著拉門，門吱呀一聲打開，外頭也是黑的，她借著臥室的燈光找到了開關之後，客廳也亮了起來。
很簡單的陳設，電視機，茶几，沙發，很新，沒有灰塵，還挺舒適。沙發旁邊有個小檯面，上面放了一個固話。維維拿起電話，試圖撥打自己的手機號，卻發現根本撥不出去。她本來還想試試教授的號碼，但她沒有，而是試了試芬迪教授原來的號碼，還有以前夏洛克給她的幾個應急號碼。都撥不出去。
放下電話，維維走向小餐桌，餐桌上擺了幾個餐盤蓋。維維試探著揭開，發現裡頭的東西竟然還熱著。她又蓋好，往廚房走，廚房就什麼都沒有置辦了，孤零零地放了個冰箱和微波爐，不過看著還算乾淨。邊上洗手間用品一應俱全。
還算貼心。也算是符合那人說請求幫忙的論調。維維皺了皺眉，退了出來，打開電視機，晚間新聞冒著自己聽不懂的義大利語，不過好在電視機右上角顯示的午夜倒數她還是看得懂的。
十二點。
今天她被「綁架」應該是七點二十一，到現在正好四個小時四十九分，維維拿著茶几上的遙控調了調頻道，發現全部是義大利語就放棄了。然後她就開著電視機繼續搜尋新的痕跡，然後在門口的鞋櫃找到了幾本學習義大利語的讀物，不止是她自己本來帶的那本。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維維這才試圖打開門——打不開。
她猜到了這個結果。裡頭的鎖沒什麼影響，維維猜測外面上了一把鎖，這不在她能力範圍內了。
所以，冷靜下來，葉維維，維維不理會自己血液裡幾乎暗藏的那一點點興奮，壓著自己鎮定，現在是什麼情況？對方為什麼要找自己？自己要怎麼離開？
電話鈴響了。
深夜裡，那樣刺耳的聲音差點讓維維一下子炸了起來。維維還站在門口，心裡狂跳，然後加快腳步走到了固話邊上，手按在聽筒上過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才接聽。
現在是什麼情況，是因為對方發現自己醒了才打電話，還是估算好了時間，或者是不管醒沒醒，都會打電話聯繫一次。
「ciao.」維維的語氣很平靜，用了義大利語。
那邊的聲音像是笑了出來。
「可愛的小姑娘，不用緊張，」那個聲音聽起來很溫和，「說英語沒問題的。」
「hello.」維維盡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在餐桌上給你留了飯，不知道你吃了嗎？廚房的櫃子裡還有水，不知道你發現沒。」那邊的聲音就像是話家常似的，「希望我的冒昧沒有給您帶來不愉快。」
相當沉得住氣的維維：……
單刀直入吧？維維的心裡迅速地盤算了一番，該怎麼判斷對方對自己的瞭解程度？還有那個見鬼的本尼迪巴拉巴拉？
「請問您是？」
那邊的聲音還是帶著笑意。
「你叫我萊拉就好了，維多利亞小姐，」他的聲音頓了頓，「我希望你知道，我們對你沒有惡意，然後才能開始交談。」
我們。
維維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她沒有說話。
那邊對於維維的態度似乎不以為忤，沒有等到回應，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注意到你聽見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到了驚訝。」
沒有主語。
「實不相瞞，我們查到了你稱呼他為教授，所以找了你。」
「現在，我們想要找到他。」
一方面他們能夠查到飛機上的情況，也就是說，要麼從上飛機以來，教授的行為就一直處於監/視下，要麼就是他們有足夠的能量去找到飛機上的人確認發生什麼事情。
維維終於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
那邊似乎又低低地笑了出來。
「實際上並沒有打算這麼早聯繫你……畢竟小姑娘這個時間都應該睡了，具體的事宜，明天會有人同你面談。你方便嗎？」
維維的嘴角抽了抽。
方便你個大頭鬼！
第58章 58
維維晚上睡得很好。
或許得說她心理素質已經算強大了，在排除干擾之後她迅速地睡了——她知道不管怎麼著一定要保證足夠清醒的頭腦。
第二天，她把桌上的東西扔進微波爐裡熱了熱，吃完之後，什麼都沒發生。她就拿起了書自學義大利語。
她還試了試用固話能不能撥通昨天打進來的號碼，然而並不能。
等到中餐時間，終於有人來了。
雖然是中午，但是安靜得有些不正常，這就讓開鎖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維維的心都提了起來，發現裡頭的鐵門外肯定還是有一道門的。
進來的不止一個人。
為首的人看著平易近人，感覺像是……那誰來著？維維在記憶裡掏了掏才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胖胖的義大利佬蒙特·克萊拉。
臥槽，這……這就是蒙特·克萊拉？
等等想起之前教授說過敏感身份不讓她看因為是這種「敏感」？
後面的倆就是典型的魁梧大漢，都是和昨天那種差不多的，也帶了大大的墨鏡。其中一個手裡還拎著一個餐盒。
把餐盒放到了餐桌上。
這個過程中沒有人說話。
維維本來坐在房間靠裡的單人沙發內看著書，這會兒她把書撂在茶几上，站了起來看他們動作。直到可能是蒙特·克萊拉的人慢吞吞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維維才又坐下。
兩個魁梧的漢子沒走，站在那人身後。
維維有點不確定是不是蒙特·克萊拉，畢竟蒙特·克萊拉是有一陣子的角色了，更何況，並不具備那個特徵……她至今記得義大利腔調的像是引擎發動不停歇的那種廢話連篇。
教科書般的廢話。
「不用太緊張，維多利亞小姐，」那人開了口，「我是萊拉，我們昨晚通過話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臉又拉寬了，顯得更胖，維維當然能判斷這樣的笑不是真笑，並且他的肢體語言都暗含著高傲。
「實際上，先生，我是不是見過您，」維維決定直接出擊，「雖然不記得您的姓名，但我記得，去年差不多還要晚些的時候，您出現在了布萊頓，當時有一起命案。我們同為證人，您坐在我身邊。」
驚訝，疑惑。
很好理清的表情，暫時沒有深層含義。
他看到自己的反應像是記起來這回事嗎？維維的腦子幾乎開上了高速公路——倫敦深夜十二點通暢無阻的那種——像是沒有。
或許不是？
坐在沙發裡的他突然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放下之後表情就有了些了然。
「實際上，也算是。」
他的語氣有點懶洋洋的。
也算是？維維暗自琢磨含義。
「也真是，巧合了。」萊拉的笑意擴大了一些，「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想知道的是關於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的一切。」
維維幾乎要翻個白眼了，但她沒有，因為她很酷。
「實際上，我並不認識所謂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維維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我從來沒聽說這個名字。至於教授，我只是單純的這樣叫罷了。」
「比起這個，萊拉先生，」維維決定還是把話題扣回來，「如果您不願意告訴我原因，我覺得我可以拒絕您的詢問。」
理論上來說，維維現在半是被監/禁，後頭還有倆虎視眈眈的保鏢，說話不該那麼囂張。但是維維現在在試探他的底線……看他能說多少。
「我知道你的老師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義大利佬輕慢地揚起了嘴角，「實際上我們有一些不愉快，我很懷疑他殺了我的手下並拿走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
「你是人質，維多利亞小姐，」義大利佬的語氣稍稍加快了些，「同時，我會給你便利，如果你能證明我的手下不是被你的老師殺害，你就可以離開。」
夏洛克·福爾摩斯從來滑不溜手，這邊萊拉的人在查，同時他會給被軟禁的維維便利。這就是萊拉需要維維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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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維維對著義大利語的法醫文獻發呆。
滾你媽的義大利語。
維維忍不住罵了髒話，這種感覺就是，你認識二十六個字母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二十六個字母組合起來什麼含義。她的語言天賦確實不錯，也花了一點點時間——但這也只足夠她說幾句日常用語還有掌握以下最基本的時態和句型結構。
現在她就是在抓著頭皮看圖說話。
教授教過她一些法醫以及痕跡檢查的知識，一般來說都是流於表面，有新鮮屍體的時候可以做做實驗，然後如果碰上有趣的案子的話還能現場看一看，維維的基礎知識還算是夠扎實。
可是法醫的報告看不懂啊，就算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也要看到屍體吧。
維維看著照片，繼續抓頭髮。
所以在她打開門，聽見那個藍色眼睛褐色頭髮的男士說：「您好，萊拉先生讓我在語言方面給您提供説明」的時候，維維幾乎要落下淚來。
簡直感動死了！
而那位藍眼褐發的帥氣男士微笑著的面皮下藏了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辣雞，就知道一天時間不夠你學義大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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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一十四，開車經過這條路的司機發現了屍體，」丹特先生的聲音很溫柔，念著法醫出的報告感覺竟然像是在讀情詩，說話還帶著笑笑的語氣，「可見皮膚擦傷：後枕部，額部左側……」
維維看著屍體的照片，確認大面積的擦傷。她知道自己的水準不如法醫，但是她也要跟著確認一遍。
根據死者胃內容物，以及死者小關節屍僵形成的情況來看，死亡時間是四到五個小時之前，也就是說大概淩晨三四點。法醫的結論是一輛吉普車以130邁的速度撞擊，受害者右枕部著地重度顱腦損傷死亡，受害者身上見有翻動痕跡，錢包手機等遺失，無身份證件。
在受害者倒地不遠處，有急刹車的痕跡，現在警/方正在通過車輪等排查可疑車輛。
丹特先生剛進屋的時候，她也花癡了一小會兒，但顯然的，在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調/教下，維維早就不是那種幹正事花癡的人了，也就閑的無聊的時候，嗯，花癡一下_(:3ゝ∠)_
而現在她則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了。
這一次她可沒有什麼人能分析，只有一份孤零零的法醫報告還有幾張照片，她只能說是從現場重建來考慮。
法醫給的報告裡的內容和她所知沒有什麼出入，她也沒有更多的發現，維維把結論一點點在腦海裡厘清，往沙發後頭一靠，揉了揉眼睛。
丹特先生：這個逼我給滿分。
確認是車禍致死沒有問題，那麼現場會是怎樣的呢。
淩晨四五點，可能有一些光線，還有清晨的霧氣，一條算不上多繁忙的郊區路面，受害人可能是過馬路，快要抵達對面的時候，車子開過來了……
假設，是那位名字很長由夏洛克友情出演的先生幹的，那麼他就應該是撞死人之後，回來翻走他想要找的東西，然後為了防止引起懷疑，順便侵財。
萊拉先生這麼懷疑很有道理。
丹特先生也這麼說：「這麼看來，您的老師嫌疑很大呢。」
本來對這種溫柔聲線沉迷的維維一下子就睜開眼睛：「我的老師才不會用這麼low逼的手法呢。」
維維看著對方溫柔的藍眼睛，忍不住還是放低了聲音。她稍稍移開了視線，落在他捏著法醫報告的手上，他的手也是纖長，但是比教授的手指更豐潤一些。
「要真的是教授……我是說，要真的是k幹的我可以直播吃了這份法醫報告。」維維把鞋子蹬掉，雙腿盤在沙發上，從茶几上又撈了一支筆，夾在手指間要轉不轉的樣子，一臉苦大仇深。
「講道理，你能告訴我你們是幹什麼的嗎？」
「恐怕不方便告訴您呢，」丹特先生並沒有因維維的用詞而感到奇怪，眼睛裡還是溫柔的滴出水，「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
他說話的口吻仿若他們是許久不見的好友。
維維立刻支棱起耳朵聽。
「我是萊拉先生派過來跟您做翻譯的。」他的聲音有了一點促狹，然後自己笑出了聲。
維維有點無奈地配合地笑了笑。
「這個案子要查也挺好查啊，」維維又把腿放了下來，「車輪的型號都可以判斷出來，從腹部的傷來看死者還撞上了保險杆，這連車高的估算出來了，然後調一下監控進行排查就好了啊。」
樸素查案主義。
「是的，警/方已經在做了，」丹特先生的眼睛裡包含著贊許，就好像這樣的結論很難的出來似的，「不過你知道的，義大利人的懶病可不是這一個案子可以治好的，維多利亞，萊拉先生想要更多的線索。」
哦，滾你媽的更多線索。
維維習慣性吐槽之後，又把腿架到了茶几上。
這一會兒丹特先生表情就有點微妙了。
「不用太介意，丹特先生，」維維笑了笑，「坦誠地說我看到我的教授這麼幹好多次了，一直在想這姿勢是有多舒服。」
說真的，丹特先生的氣質跟她爹似的，她一不小心就沒了正形，她的襪子上有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動漫人物，正沖著丹特先生的水杯微笑。
對啊，她在挑釁。
有案子是很有趣啦/白眼，可是她並不希望這樣做紙上推理題。
而且，沒有老司機帶她，真的好難啊。
第59章 59
如果目前來說沒有新的思路，維維分了兩條路線來思考。
一方面，如果真的是名字很長先生幹的，涉及到的就是受害人當時出現在現場做什麼？名字很長先生怎麼就恰好知道受害者會在現場？
另一方面，如果是純純的車禍，那麼誰又能、又會翻動死者的衣物？
事發現場附近沒有什麼住戶，也就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也只能是後來的車輛發現，而且此前沒有人報警，只有人翻了死者的身上……他是在找錢順便拿走u盤嗎？
維維坐姿還是吊兒郎當樣，但是腦海裡已經開啟了和肇事車輛一樣的速度瘋狂思考。
「丹特先生，你說萊拉先生想找的東西是什麼？」
丹特先生神情複雜地看著維維的七彩斑斕瑪麗蘇動漫圖案蕾絲襪，表情一言難盡。
這當然不是維維的襪子，是萊拉先生準備的，維維心情不好，所以維維就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故意繼續晃蕩了腳丫子，讓她的瑪麗蘇動漫人物對丹特先生的水杯招搖。
好吧其實她也因為這位丹特對她教授的懷疑而感到不高興。
因為那可是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萊拉先生並沒有強調要保密，」丹特先生勉強自己移開視線並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再碰那個水杯，「所以應該能告訴你，是一個u盤。」
u盤啊。
如果不是肇事者，侵財順手帶走身份證件就已經有一點誇張了，還順手帶走u盤就更……
身份證件可能是肇事者拿走的嗎？
老闊痛。
不過維維也不著急，畢竟她覺得教授絕對不會被這種麻煩困囿太久，對於教授來說或許這也就是個小小的麻煩，說不定還不算是麻煩，只是個小樂子。在她被困住的時候，教授肯定也在查這件事情。
她在想，她能不能先教授一步查出來——說不定這就是她的小考試。
儘量地把自己的境況想清楚，維維早就學會了怎樣保持冷靜。
「我覺得，能拿到這份資料的話，」維維突然把腳收了回來，正兒八經地坐著，「你們能做的事情比拘著我讓我來想實在是多太多了。」
如果是侵財的話，拿走了的卡肯定會刷，銀行門口或者at機肯定會有監控，找到這個人之後如果沒有找到u盤，就說明是另外的人拿走的。
還有一個問題，現場只有兩道刹車痕跡，一道來自肇事車輛，一道來自報案人，那種偏僻的地方，周邊的住民也幾乎沒有，這說明是拿走東西的人是報案人的可能性很大，除非受害者還有別的死因讓他們確定了有第三人。
等等，確定是車禍之後才被拿走了嗎。
維維敲了敲腦袋。
因為受害者衣服上的翻動痕跡而直接被帶跑了，先入為主要不得要不得，維維腦海裡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已經拿著他的小馬鞭抽她了。
「u盤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在丹特先生回應維維之前維維又問。
「最後一次出現？」丹特先生愣了愣，「我幫您問問萊拉先生。」
沒有老師盯著就是要慢半拍，夏洛克·福爾摩斯不帶感□□彩地點評他的學生，雖然比起一開始進步很大，但是先入為主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不帶感□□彩？嗯？其實夏洛克先生您還是有一點淡淡的驕傲的吧？
畢竟這是維維第一次獨立面對。
丹特先生剛撥通萊拉的電話，維維就搶過了手機。
「喂您好萊拉先生，我有點問題想問。」
「最後一次見到u盤，是什麼時候？」
「還有，為什麼受害者那個晚上要出現在案發現場？」
「如果這件事情您不方便告訴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如果選擇在這種地方交接，顯然地受害者也是開了車過來，那麼情況就不止是現在我所知道的模樣，如果要說車子被開走的話，那麼怎麼只有兩道車轍印？要真是被開走了……我想你們也追蹤到了他的車吧。」
「如果是這樣，我想和最後一個交接人談談。」
——
比他想像之中還要冷靜，夏洛克是真的有一點點驚訝了，雖然只有一點點。他對她的預測是外面鎮定但其實內心慌的很，畢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也能看出來，她總是用一些概率詞來為自己保留餘地，在他數度嘲諷下終於學會自信地說出自己的觀點，可那也是強裝的自信，尤其是錯了之後，她的情緒會更低落。
他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種微妙的，吾家女初養成的感覺。
他不在的時候，她也能獨當一面的處理事情了嗎。
沒有人比夏洛克·福爾摩斯更瞭解維多利亞·梅耶爾。
她在這一整件事情中，沒有因為慌亂而做出什麼錯誤的舉動。
沉住氣，刻意地挑釁，以及語言之中小心地試探，全部都在範圍內。
維維沒有問u盤的內容，也沒有問為什麼夏洛克·福爾摩斯可能要拿這個u盤，這也是維維冷靜思考後的結果，誠然，知道原因之後更有利於分析，但是這根本就不是她可能接觸到的內容。對方能拿到警/方資料，有一定的地位，還有教授都要小心翼翼——這幾點告訴維維對方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至少自己還在這陌生國度的時候不敢招惹。
維維可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背後還有個哥哥撐腰，雖然教授可能會幫上忙，但不可否認的是維維本人而言只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這也造就了她的謹慎。
她的冷靜思考的結果就是，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所以她不問。
維維除了丹特先生之外，沒有和外界交流的途徑，沒有電腦沒有手機，只有一個能打進不能打出的固話。
丹特先生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麼，現在在陽臺上，好像還說了幾句話，帶了有一點像西班牙語的大舌音。
維維在房間裡翻資料。
最後一次見到u盤，是在另一個交接人手上，萊拉說是對方給自己的資料，剛交接到己方人員手上之後就遺失了。聽聲音來說萊拉對於自己會問這件事情感覺到不是很驚奇，說明他們也是考慮到這種可能。
但是沒有查，說明查不出。
至於為什麼大半夜會出現在那個地方，萊拉則只是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因為在附近進行的交接。既然實在無法透露，那就只能從已有線索入手。
維維要了和最後一個交接人談談的機會。而現在她正在編寫一套問卷。
比起對著線索死磕，她更擅長和人交流。
丹特先生從陽臺回到客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維維在餐桌邊低頭奮筆疾書的樣子，寫的草稿淩亂無比。
她寫東西的時候習慣很好，不彎腰駝背，簡直可以拿去給小學生做示範——忽略那記的亂七八糟的速記符號。
如果就丹特先生本人來說，是看不懂的，可是夏洛克看得懂。他同樣知道這是他的學生陷入極度緊張的思考的狀態。
他的學生寫出來的東西已經超出了他所教授的範圍——夏洛克一向不喜歡和虛偽的人打交道，大多時候他喜歡把別人氣的說不出話來，所以他並沒有很刻意地去教viky所謂測謊術以及微表情之類，只是偶爾會提及原理或者一兩個案例——可是現在她編出來的東西，以夏洛克本人的專業知識來看，已經算是相當成熟。一開始的螺旋式提問再到後期的反復針對一件事情詢問，都是在激怒測試者使之不耐煩，希望抓到破綻。
一種，微妙的複雜的情緒慢慢產生。
「所以看夠了嗎？丹特先生。」寫完東西的維維才發覺丹特先生拿著她的草稿在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維維倒是不但心他能看懂。畢竟她的英文醜的一比是教授親自認定的，教授曾經不止一次當然了也不止四五次地提過這件事情/白眼。
現在維維腦子裡還能復原那樣的場景。
「恕我直言，viky，作為你的老師，我應該更直白地指出你的缺點，」他拿著她交的作業，自從單人輔導之後，維維的缺點就愈加暴露了，「請問這份作業是你和蚯蚓交流的思想成果嗎？我看見它們不聽話地在作業紙上亂爬。」
維維：啊？
「收起你看見紙上的蚯蚓活過來似的表情，」他兩個手指頭拎著她的報告紙，活像多碰一點這份報告都會侮辱了他高貴的手，「沒反應過來嗎？那你還是當蚯蚓算了。」
哦，所以意思是，她指示蚯蚓在紙上爬出一份作業，蚯蚓還不聽話歪歪扭扭？
維維對這種奇怪的比喻甘拜下風。
那個時候她還沒敢還嘴。
「這是在侮辱我的眼睛。」
「我覺得這張紙的生命結束的很屈辱，它傷心到不願意再去做再生紙。」
「說真的，就算趕時間，你也不應該委屈你手上的本子，畢竟那比你值錢多了。」
當然了，後來維維敢反抗了。
「其實我的字還不錯的，如果慢慢寫的話。」
「如果它不願意做再生紙，那也一定是驕傲於這上面有福爾摩斯先生的學生的智慧。」
「教授，我覺得我很值錢，畢竟是您教的。」
但是現在。面前的並不是教授。
丹特先生：「維多利亞小姐的字，感覺很獨特呢。」
秘制微笑。
可能是有一點尷尬但是要強裝溫柔的微笑。
維維齜牙笑，笑起來像是企鵝的[呲牙]，友好之中帶著淡淡的樸實。
「是嗎，我也覺得。」
就是要你看不懂。
雖然我的字本來就這樣。
第60章 60
最後一個交接人是一個美國人，賈斯亭菲力浦斯。板寸頭，額角有個小小的疤，皮膚是曬出來的帶一點古銅色，看起來有一點凶。
早上的時候丹特先生帶來了一些通訊設備，這樣維維就可以在電視機前提問，並且通過觀察反應來判斷。
她把記錄紙放在攝像頭外的部分，這樣顯得她沒有準備一些。其實她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工作——這算是在測謊術的範圍內。
她沒有別的儀器，不能判斷被試者的心率、聲紋等，她只能通過一些基礎問答得到的基本感知去判斷。
這很危險。
但是維維沒有太擔心——因為如果她判斷出來了有問題，那麼時候再拿錄影帶進行分析也是可以的。只是心率測不到有些可惜。
「你是賈斯亭菲力浦斯嗎？」
「你今年三十二歲嗎？」
「你來自邁阿密？」
……
一些基礎問答。
維維大致判斷了對方的聲音表情。賈斯亭菲力浦斯似乎是個有點浮躁的人，也可能是這樣的氛圍有一點緊張，他的手一直在動彈著。
為了滿足維維能看到腿的動作這一要求，他面前沒有桌子，他光坐在一個椅子上，靠著，手撐著下巴，一直在搓弄似的。
維維凝神。
「你還記得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
「記得。」
「你們約定的地點是……嗎？」
「是。」
「約定的原因是地方偏僻嗎？」
對方頓了頓，眼珠子動了動，維維屏息。
是回憶。
「是他提出的，我服從。」
停頓的時間聽起來也差不多，應該是真話。
「你當晚出現在現場了嗎？」
「是的。」
「你最後一次見到受害者的時候是淩晨一點嗎？」
「是的。」
維維頓了頓。
「你見過受害者的遺體嗎？」
「見過。」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馬上糾正。
「我是說，後來見的，萊拉先生告訴我他死去之後。」
他說話的時候帶了一點肢體動作，他放下了手，不安分地換了一個重心。
維維內心記住了這個反應，神色平淡。繼續提問。
又回到了一些基礎資訊的問答。
對方有些不耐心了，維維發現他開始輕微地抖腿……很輕，就是腳尖動來動去的那種。
維維在這個時候問。
「你把u盤交出去了嗎？」
「是的。」
他答得很快。
他的腳尖動作停止了，這是一個抑制的動作，而且，他答得太快了，以及，他的唇角癟了癟。
這是一個的動作。維維差一點就略過去了。她心裡存了疑點，但是沒有表露，而是繼續繞回了基礎問題。
完全可以感覺出對方的身子還繃緊著，維維試圖讓他放鬆下來。
「你是故意不交出u盤的嗎？」
「不是。」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表面卻顯得極為鎮定：「因為我給他了。你在故意套話小姑娘，我不認為你應該這樣挑撥我們先生與萊拉先生的合作關係。」
音調下降，單邊肩膀收縮，對所說的話沒有信心。
維維總共獲得了兩個有價值的資訊，而現在過去了半個小時。
「你認識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嗎？」
其實一個開始設置這個問題的時候，維維是拒絕的。
在開始這次問話之前，維維花了半分鐘去熟悉這個名字，為了此刻念出來。
真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字，雖然聽起來好像很有教授的惡趣味。比如什麼馬賽克什麼巴斯德。
疑惑的表情。
好吧不認識，那麼接下來的問卷幾乎沒什麼用了。
維維笑了笑：「謝謝你的配合，那麼，結束了。」
那邊的表情還猶自驚訝著，電視畫面卻已經熄滅。
丹特先生溫柔的眼睛注視著她，就像她是他的情人。這或許是義大利佬們的慣用手法……他們對女士從來溫柔。
尤其是漂亮女性。
「知道結果了嗎？」他的聲音裡帶有一些懇切，就像是真的關心。
維維終於放鬆下身體，揉了揉臉——她很少在教授面前有這麼耿直粗暴不得體的動作，她的臉都要揉變形了，剛剛繃著太久有點酸。
「賈斯亭菲力浦斯在說謊，他知道受害者死去，他沒有交出u盤，而且這一點是他的上司安排的。」
「原因我不知道，不過就是這樣。」維維往背後懶懶地靠著，下意識就想要躺上沙發把腳架起來，自從做過一次，她就愛上了這個舒服的不行不行的動作，「我很懷疑可能所謂的侵財也不存在，既然他知道受害者死去，說不定就是想故意偽裝成侵財者拿走了u盤。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約好淩晨一點但是受害者並沒有聯繫你們告訴你們他沒有拿到u盤，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
維維把腳放上沙發盤了起來：「告訴萊拉先生吧，或許我可以給他一個分析。或者萊拉先生願意自己對聲紋做個分析也很好。」
她沒有把腳架上茶几，因為她現在覺得她天下第一酷，不應該做出這麼無禮的姿勢，應該更吊炸天一些。
心理上的分析只能做佐證，維維知道，但是她對她的結論還蠻有信心的，只要她的結論沒有問題，切實懷疑到了這個人身上，那麼後續找證據應該就不難。
「那麼丹特先生，您還要呆在這裡嗎？」解決一樁心腹大患的維維心情還不錯，「我是說還會需要您做翻譯嗎？」
「不知道。」丹特先生撥通了電話之後又去了陽臺，對維維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維維那種我很叼我最*的心情已經過去了，開始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倒不是手機成癮，她只是好無聊_(:3ゝ∠)_
很少離開教授，這應該算是第一次自己碰一個案件，不知道如果教授看到會怎麼評價她。不過想想也是，肯定是說她……好好的法醫報告不研究透，研究完邏輯之後還是靠並不扎實的心理學去判定。
到這一刻維維對自己有點失望。
教授告訴她的東西更多的是一個更物質的世界，有時候像是法醫，根據傷口去分析，有時候是通過現場的漏洞去追蹤線索。維維最驚歎的是他的演繹法，他可以去演繹一個人。
前兩者，夏洛克都在教她。可是演繹法，夏洛克一般不會讓維維去用。
因為就算這樣子學習了，她的基礎知識還是不支持她做一個完整的演繹。
她做不到一眼看出來衣服上粘的毛出自動物還是無意識刮蹭，判斷不出泥土的痕跡，還有沾上的醬料的口味（……）。
有一次教授帶她去一個案發現場，教授根據繩結的方式推測和另外一個案子可能是連鎖的，而維維要對比很久才能判斷出來這兩個繩結的相似。
啊，好挫敗。
維維想找個人說一說，可是她又不想在教授面前顯露這樣的心態。她怕教授對她不滿意。所以她沒有底氣的推理都儘量說的自信。
只是。
她想找個人說一說，或許只能跟加斯頓說，或者跟母親說也好。
母親一直以為她學的是法醫。
維維不知道外頭電話打了多久，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她昨晚沒有睡好。
丹特先生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維維蜷縮在沙發一角，面目被隱藏在影子下看不太仔細，肩膀都縮了起來。
還是個孩子樣。
他想叫醒的，可是這不符合他假扮成的丹特先生的性格。他本來可以拿著毯子過來給她蓋上的，可是突然又頓住了。
這樣睡上幾個小時，鐵定要落枕。
他的動作有些遲疑。
因為她的動作，她的頭髮已經有些散亂，毛茸茸的，引著他想起了他幾次揉她腦袋的手感。
算了，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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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是餓醒的。
臥室裡窗簾是拉上的，但是阻擋不住外頭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維維拉開窗簾，發現太陽還挺大的，從影子判斷估計是下午兩點多，鑒於英國和義大利還算接近，應該估計不會差太多。
是丹特先生把她抱進來的嗎？
維維意識到這一點。
天哪居然有點小害羞。她抱著杯子窩了窩。
她怎麼都沒有醒過來……
維維對於肢體接觸還算是敏感，對陌生人也不會毫無防備。
難道……？
床邊擺著維維的粉色拖鞋，維維穿上之後打開臥室門，聞見了香味。
「丹特先生？」她在廚房門口喚他。
「這裡只有電磁爐，我隨便幫你做一點面，」丹特先生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累著了嗎？你在客廳等著就好了。」
維維沒有回答，在廚房門口看著丹特先生的背影。
呀，之前都沒注意到，丹特先生穿著襯衫吼吼看啊。
維維在懺悔自己拿著七彩瑪麗蘇襪對著丹特先生的水杯的行為，並且堅決的認為這都怪萊拉先生的品位太low逼。
說起來，維維仔細看了一下丹特先生的脖子。
啊，沒有呢。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最後維維還是出去了。
這個房子沒有抽油煙機，散味全靠通風，維維扛不住，雖然圍裙襯衫美男好看，但是她還是決定出到外面等一等。
丹特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鑒於他的學生吃了幾天裝在餐盤裡的速食食品，他決定動手犒勞一下她。
反正他沒有做過義大利面給vicky吃，所以應該不會通過這個認出來，更何況他稍微降低了一點自己的水準。
他灑了一點可憐巴巴的鹽。
外賣吃的多鹹啊，少一點鹽多好。
第61章 61
意識到自己可能對丹特先生有秘制好感的維維顯得格外乖巧，但是又不敢一下子過頭了。
她覺得丹特和她爹一樣可親。
雖然味道有一點淡了，但是義大利面很好吃呀，維維滿意地把舌頭和麵一起吞下去（？），擦擦嘴之後才誇讚丹特先生：「說實話，丹特先生，您做的東西真的好好吃呀！簡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義大利面！」
鑒於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沒有給他的學生做過義大利面，所以他勉強接受這個說辭。
「是的嗎？喜歡就好。」
其實他已經好久沒有對自己的學生如同春風般和煦了，有時候癮頭上來了又在克制的時候他恨不得把礙眼的viky從皇后街23號樓下扔到樓頂。
他對她生過氣的，差一點打起來。
要不是viky的武力值實在太低讓他覺得無聊，不然可能真的打起來了。
不過viky好像總是沒事人的模樣，他有時候也覺得是不是沒事。
果然是扮成這種沒有什麼*空間的人最無聊了，無聊到他開始亂七八糟想東西。
「說真的，丹特先生，你給我一種……」
我爹的感覺。
維維沒有說出來。
「我的老師的感覺。」
丹特先生顯得有些驚奇。
「我可聽說你的老師脾氣不是太好。」
「為什麼？」
因為萊拉曾經跟真·丹特先生說過小福爾摩斯那個傻逼把他打暈頂著他的身份去案發現場的事情。
但是假·丹特不說。
自扒馬甲他不幹。
「聽說他曾經對萊拉先生不太友好呢。」
他似乎是想了想，有點艱難地回憶起來。
對啊，她的教授脾氣不好，基本上見過的都知道。
可是她覺得其實教授還是挺好的啊，雖然嘴巴毒了一點而且特殊情況略暴躁，整體來說還是很好的。
可是她沒有解釋，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萊拉先生說了怎麼安排我嗎？」維維想一出是一出。
「現在還麻煩你在這裡待一會兒了，」丹特站起來準備收餐盤，一邊想著viky會不會過來攔住他，如果攔住就太好了，「等他們確定了菲力浦斯先生的嫌疑之後就可以讓你離開。」
維維本來，是想起身收拾盤子攔住她爹丹特先生的。
畢竟人家做了飯，再讓人家洗碗好像不太好。
哦突然想起來，這破地方沒有洗潔精的吧。
「我來吧，」維維笑的很是殷勤，「這裡沒有洗潔精，我們收起來就可以了。」
犯了低級錯誤的丹特很不高興。
「你看看我，我都忘了，」他有一些懊惱的模樣，「總之，這兩天白天的話我會呆在這裡，順便教你學習一下義大利語，這是萊拉先生的補償。」
補償？
什麼補償。
維維都不想提。
飽暖思淫/欲，飽暖思學習。
吃飽的維維在沙發上對著語言學習書發呆。
不就是睡了一覺嘛，感覺丹特先生態度也變了，她是不是也變了一點點。
啊……要是真的是看臉的話，第一天她就應該很禮貌的。還是說她放下心來真的有心情看臉了？
維維覺得有點迷惑，只是迷之覺得有一種放鬆感。
不管怎麼說……就這樣吧。
她抿了抿唇。
似乎是萊拉的電話，丹特又去了陽臺接。
維維翻書翻到昏昏欲睡的時候丹特才到的客廳。
「困了？」他的聲音含著笑意，格外溫柔。
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姿可能有點不雅——她把腳架在茶几上的時候都沒覺得——維維往後坐了坐，直了直腰背，假裝自己很優雅.jpg
這又引起了他的笑意。
說真的，好像她爹啊。
維維再一次感歎。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側了側頭。
已經二十出頭的維多利亞·梅耶爾做這個動作其實是有一些……所謂的女人味的。
遺憾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不懂，而丹特先生的人設裡不涉及這一部分。所以丹特先生依舊帶著親爹似的溫柔問她：「是有一點難嗎？需要我教你嗎？」
其實，自學也是可以的。
畢竟夏洛克的教學模式就是給一份足夠完善的教材，然後叫她自學，再進行考核，在考核中糾正她的錯誤思路，並且同時給出幾個稍有出入的例子讓她舉一反三。還有就是在現場的時候，他會給出自己的分析過程以及講解。
可是維維不想自學，她本質裡還是個懶人，再加上在教授那裡學習壓力挺大任務又多，她這會兒吧，好不容易不用自己往腦子裡塞書了，所以她想聽上課！
而且丹特先生好溫柔啊上課一定比教授有趣。
於是維維的星星眼點亮了。
「那您教我吧！」
語氣還挺尊敬的。
夏洛克癱著死魚眼。他感覺到viky已經失去他了。
「雖然我覺得您教的沒有我的教授好。」維維俏皮地笑了起來，她笑的時候總是很誇張，眼睛都眯了起來，本來就水汪汪的眼睛就更加動人，好像真的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勉強接受了。
「知道你最喜歡你的教授。」丹特先生另拿了一本書，語氣有些無奈，又不像太過介懷，「所以你自己學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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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維維就過上了早上十點鐘起，一頓早午混合飯，然後過了十二點之後丹特先生來教她義大利語，晚上共進晚餐後離開的生活。
丹特先生的教學模式和教授完全不同，就維維比較，丹特先生就像是事前認真準備過似的，所有的標準句型之類的都事無巨細全部說清，是相當全面的*。教授則是在考核之中糾錯然後豐富她。
說不上誰好誰不好，不過丹特先生這樣講，她就只要花心思去記記就好了，還是很省事的。
她發現丹特先生總是用一種蜜汁寵溺的眼神看她，就像是看一個孩子一樣，維維越來越覺得這像是親爹，因為只有親爹才會這樣讓小姑娘穿上拖鞋，語氣居然還帶哄。
要真讓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知道這心理活動，他一定會表示不服。
因為原主丹特作為一個中央空調畢竟就是這麼對所有的女同事的，用那種男朋友的語調，但是夏洛克就算崩人設都不想用男朋友的語調對待他的學生，所以微妙地轉換了一下。反正看到的只有viky。
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維多利亞·梅耶爾的爹對這個充滿了父愛的眼神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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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著監視器的邁克羅夫特……
講真的如果不是他作為政客的修養的話他覺得他快要笑成狗了……雖然他無意用這樣粗俗的比喻。
因為他每次反應都太過淡定，所以他的弟弟從來不知道，每一次夏洛克辦成別的角色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把這個角色的特質帶到他的弟弟身上。實在不是太無聊，而是，真的，太有趣了。
尤其是這種父親一般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邁克羅夫特用膝蓋都能想像到夏洛克的心態，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好想笑啊。
至於邁克羅夫特怎麼看待維多利亞·梅耶爾。
夏洛克沒發現自己的紅痣洩露的秘密，易容的時候也沒有特別注意這件事情，但這不妨礙夏洛克在改變自己膚色的時候做了全套，一般來說這樣就看不出來了。維多利亞·梅耶爾的反應還挺合理的，邁克羅夫特不以為意，更何況她也認不出來。
所以，無所謂了。
至於這一次維多利亞表現出來的在某些方面的才能，邁克羅夫特心裡也有了數，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家弟弟自己也要把學生送走了。
夏洛克並不完全否認這些東西，但他不會自己教給她。
所以至少這一方面，她有更適合的老師。
雖然教的不一定有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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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四天。
那一天早上，給她送早午餐的人還給她手機，她放在原來公寓行李箱，還給了一張機票。
見她的人從來帶著墨鏡，所以維維也沒有多少能看出什麼的覺悟。她拿著自己許久沒見的手機，還有下午的機票，問他：「那麼，那位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先生呢？」
如果那是她的老師的假身份。
對方沒有開口，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
維維抿了抿唇，沒有追問，看著對方離開。
這一次她沒有聽見從外鎖門的聲音，這意味著她的確自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很難描述，大概是那種終於解脫了的心情，但又落在一些迷惑裡。
剛開機沒多久，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您好。」
「您好，這裡是丹特，」那邊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又好像和這幾天有一些區別，「今天下午的飛機，萊拉先生讓我送你去機場。」
「那麼，謝謝了。」維維有點恍惚，等著那邊掛了電話，看著行李發了一會兒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管怎麼樣終於可以把她的七彩斑斕襪換下來了好開心！
第62章 62
在去往機場的車上，維維就覺得有點不對，雖然說不上什麼區別，但是她和丹特先生的相處模式好像有點變。
區別在於一開始丹特先生一直用看閨女兒似的表情看自己，但現在像是什麼？
看女朋友？
維維說不上來。
其實維維沒有猜錯啊這才是中央空調的修養/老子無所畏懼.jpg
她沒敢說太多話，可是一路上太無聊了，她就忍不住想七想八，這想著想著吧腦子裡的燈泡就不知道為啥突然亮起，她隨口說了一句。
「萊特先生和老師好像有一些過節。」
丹特先生了然地笑了笑：「其實不是什麼秘密，去年小福爾摩斯先生冒充萊拉先生出去轉，還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案子，造成了一點小麻煩。」
維維就是想知道車上還有沒有監控竊聽啊什麼的，糾結著要不要繼續問下去。畢竟這個說法……啊……去年，小福爾摩斯先生，冒充萊拉先生，撞上了一個案子……這個形容維維怎麼聽怎麼就覺得耳熟。就像某部破爛言情小說裡第一章開始形容的內容一樣。
實在想不起來。
啊。好痛苦。就像考試面對熟悉的題目但好死不死恰巧忘記答案的痛苦。
啊。好奇怪。
很奇怪，丹特先生好像也很奇怪。
等等，以教授角色扮演的尿性來說該不是之前的丹特先生是教授扮演的吧？不不不應該不是的，這種長期相處要是有什麼不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而且義大利面不符合教授往常做東西吃的那個水準，啊啊啊啊不對不對不對如果教授真的扮演的話這種小細節什麼的教授也都會注意到才對！
維維兩次發現教授的身份，一次是因為脖子後面的紅痣，另一次就是因為教授根本沒有怎麼偽裝，憑著手認的。
可是第一天維維就注意到了丹特先生的手比教授的稍微肉感一些……這是不是能假扮的範圍啊……身高和這種一直暴露在外頭的手……
啊……還有那個名字很長的那誰，教授不是已經有了一個身份了嗎怎麼又來？不是的吧？
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維維的臉都要皺起來了。
「你在想什麼嗎？」丹特先生溫柔小意地詢問維維，「看起來你很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下一個。」維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對丹特先生有點厭煩，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看起來好像是渣女哦前幾天還舉案齊眉（？）要走了就開始冷眼相對，這樣不太好，感覺自己是個玩弄男人的渣女。這樣真不太好。
於是她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暈車。」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呢，可以開一會兒窗。」丹特先生很是自覺地把車窗降下來。
然後維維幾乎被風吹成了一個傻逼……潤唇膏都用來潤頭髮了。
對維維就是好清純好不做作連口紅都沒有出門只帶了一隻潤唇膏。
而現在，維維真是發脾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面無表情地把車窗升上去，然後轉過臉對丹特先生笑了笑：「我自己來，謝謝。」
丹特先生還想說什麼的樣子，看著維維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默默地收回了話。
髮型被破壞了的女人真恐怖。
維維的內心有一點絕望。
萬一。
萬一。
丹特先生真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那麼她身邊還有幾個人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誰能告訴她一下到底誰他媽才是夏洛克嗎？？？
維維拒絕了丹特先生的幫助，並且自己扛著行李做了托運。雖然這幾天沒鍛煉，體能什麼的已經被教授練出來了，小小行李不在話下。和丹特告別了的維維在候機室默默地等待飛機。
邊上坐了一個老頭子。
手指胖胖的，圓圓的，手掌寬寬地，像是一個圓餡餅上面插了五根胡蘿蔔。
他捧著平板電腦看球賽。
維維粗粗掃了一眼覺得臉好大又好胖，是不是因為太圓了所以撐的皺紋都仿佛少一點。
這是不是給了那些一心除皺的少婦們一個新思路。
維維覺得作為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學生，她一定是不同于常人的。在滿廳的玩手機看電腦或者kindle的妖豔賤貨之中，她選擇了做獨特的那一個。
複習一下義大利語。
畢竟她總覺得回到皇后街她的教授要審核一下她的學習進度，雖然不是很懂為啥來了義大利，但是總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教授意·料·之·內呢，好生氣。
「看起來你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認出我。」
我屮艸芔茻。
身側突然使教授的聲音？？？書哐當一下砸在地上。握草教授這麼閑的啊怎麼到處都是教授？
嚇得她扔掉了她的小瓜子。
維維正準備一臉驚恐地看過去然後向著教授表達自己一直在好好學習為他爭光……
「小姑娘，不就是輸球了嘛，這麼驚訝做什麼？」
老先生露出了一個又胖又和善的笑容，準備低頭幫維維撿書。
尷尬了。
太胖了，好難彎腰。
「先生，麻煩您了。」維維面癱笑並且彎腰撿了書，「不過考慮到您的腰力不足，還是我來吧。」
對她就是在開嘲諷。
因為她現在很放鬆。
因為現在她身邊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的面神經管病變了嗎，如果不是的話請你保持正常表情以免被別人當成傻瓜清理出去。」夏洛克用自己的原聲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他們的人還沒離開呢。」
維維這才收斂自己的表情。
╭(╯^╰)╮
一見面又要嘲諷她。
不就是發現是他之後，嘴角的笑有一點沒有壓住嗎。
夏洛克其實沒有想這麼早暴露的，畢竟飛機還沒降到倫敦的話就不能算是徹底安全。只是她……她很緊張。
其實這種緊張的造成因素很多，夏洛克在腦海裡可以飛快地想出個一二三四五點。總之她就是緊張。
然後他說了。
可能是當爹當習慣了。
雖然就這麼幾天。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算了，當爹確實當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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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對於維維很滿意的一點就是，這個學生雖然偶爾鬥嘴，但是大多時候都非常聽話。
非·常·聽·話，而且總是能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在塞滿普羅大眾的世界裡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知道身側坐著夏洛克的維維很安心，在飛機上睡了一個好覺，也很是乖覺地沒有暴露夏洛克的身份，完全就像身邊坐了一個陌生人似的。
唯一讓夏洛克有那麼一丟丟不高興的就是。
取行李的時候。
可愛的二十歲小姑娘看著老先生尋找行李的模樣有一些於心不忍，輕鬆地提起了那個不算太重的行李箱放下來：「爺爺，這是您的行李箱吧。」
夏洛克·福爾摩斯：所以當完爹之後他還要再當爺爺嗎。
他要當自己的爹嗎？
他幾乎忍不住癱成死魚眼瞪他的學生。
當然了他才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於是他伸出胖胖的蘿蔔手愛撫了他的學生的狗頭，也不提醒他的學生自己現在其實可以換馬甲，溫柔又慈愛地說：「小姑娘，辛苦了，畢竟四肢發達總是要有一些東西彌補的。」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如果維維腦海裡有彈幕此刻肯定有人刷這個梗。
不過沒關係。
維維很是可愛地笑了笑，仿佛活力四射的女大學生：「不礙事的，畢竟您老了，腰也不太好，這種小事情我還是能做的。」
雖然被摸摸頭了，但是一點都不介意呢。畢竟是爺爺輩的人物，維維格外尊老愛幼^^
目光在空氣裡發生了一次交鋒。
智商被拖到她那個低層級，然後去跟她鬧脾氣？跟他的學生？
夏洛克覺得自己的逼格顯然沒有這麼低，於是夏洛克選擇了退讓。
發覺夏洛克退讓了，維維笑的招搖又得意：
「嗯，再見啦，爺爺！」
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小狐狸，眼睛彎彎。轉過身來走路的樣子都比以往俏皮了不少。
嘖，讓她一次。
他的眼睛使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垂暮老人，可是這不過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新一個偽裝。
偽裝成別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實際上如果夏洛克想要假扮成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毫無破綻，他能做到的幾乎就等同於一個劇組裡演員化妝師服裝師做到的事情。
他熱衷於扮演成其他的人，論揣摩心理來說他完全勝於他的學生vicky。但是他很少在案件裡這麼運用這項才能。
因為人太複雜了。
偽裝不出錯，只是因為這是合理的，而人的複雜之處在於，任何一個細小的念頭，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行為，就像投彈者本身懦弱，但這不代表在某一特殊情景刺激下改變——心理學上是可以分析這樣的刺激的，但很有可能是在事情發生後。
偶爾使用心理學分析只是為了找一種思路，而vicky時常本末倒置。
夏洛克也知道，他的學生一直在試圖使用他的演繹法。
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她的演繹法停留的太過淺顯——這是因為她的知識面還是不足。
再放一放，他想。
再放一放，等這邊要……
那位幕後推手先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靜了。而那個ip地址的結果，也就這樣封鎖了似的。好在夏洛克也算沉得住氣，這邊沒動靜他還是有小案子。他不著急。
這世界那麼無聊，他總會忍不住的。
第63章 番外63
場景一.
華生：「那麼你沒有女朋友？」
臥槽我找合租碰到的是個怎樣的人？居然要我解釋什麼正常人的世界？他那麼吊一定是處/男吧？
夏洛克：「女朋友？沒有，我志不在此。」
這個年輕人感覺有點問題，就算他並非常人他也知道——正常人擁有一個頭腦簡單的女朋友是一件格外正常的事情的。
他當然沒有女朋友，vicky，是未來將要陪伴他走一生的終生伴侶，不能用普通人愚蠢的關係定義來概括。
哦不對，要用普通人能夠理解的方式去說……
所以他也是有女朋友的。
於是他準備開口，卻被下一句話堵了回去。
華生：「那你有男朋友嗎？我並不介意這樣的你。」
我的媽聽說很多天才都是基佬啊該不是這一位也是吧臥槽我有點小擔心怎麼破。
夏洛克：「這我知道。」
等等，這句話很有問題。
華生：「這麼說你沒有男朋友？」
十分熱切的眼光，希望得到否定回答。
夏洛克：「沒有。」
不對，我覺得他誤會了什麼。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不行我一定要解釋一下其實我是有家室的我有一個崩了人設從學生變來的伴侶……
兩個人面面相覷。
或許，這天沒法聊了？
場景二.
華生：「你有現金嗎？」
夏洛克：「用我的卡吧。」
沉迷於思考的他下意識掏了他右邊口袋。
哦這張卡不能用。
這是他第一次給vicky的卡，密碼是她的生日。這傢伙總有些健忘，把東西塞在他口袋裡。
他換了手拿了另一張卡。
他因為想起了某個還在為他努力的傢伙而露出了一個稍顯……溫柔的笑容。
華生：「你怎麼不自己去買，我看你一早上淨坐著一點都沒動。」
這個卡，我不能接/沉重
他那個表情，一定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
我記得上一個場景我問過他是不是基.佬，雖然他沒承認但是他也沒否認。所以，這中間一定有著什麼骯髒的……
然後他接了卡。
然後夏洛克又變回了原來冷靜漠然的表情。
華生：雖然無意搞.基但總覺得劇情進展好像不符合想像？
場景三
華生：「夏洛克，你破譯了這個密碼。」
說真的雖然他破了我電腦密碼還說我蠢我真的好不高興好有小情緒啊但是看見他能破獲走.私集團的密碼什麼的，真是，了不起！
夏洛克：「沒用的，破獲了這個密碼，他們只要換一本書就行。」
然後空氣突然安靜。
夏洛克：他不繼續說下去了嗎？如果是vicky的話一定會擁抱他對他說：我相信只要那些罪犯倒楣碰到你，你可以制止所有的犯罪。
然後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說vicky，如你所說我只是個諮詢一個顧問，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然後vicky就會回答他你知道的在我心裡你無所不能。
可是，現在，很安靜。
夏洛克矜持地想：其實我也並不想和你擁抱，我對於和智商只在平均線以上一點點的人擁抱沒什麼興趣。
但是你先誇我呀。
他的眼光平靜地從他臉上掃過。
沒有。
很好。沒有。
你已經失去我了。
你連vicky還沒成為我的學生之前的水準還不如。
場景四.
夏洛克：「無聊！無聊！無聊死了！」
夏洛克：「犯罪集團都蔫了嘛？真慶倖我不是他們中的一員。」
啊真的好煩啊如果vicky在就好了，我只要牽著她的手到街上遛一遛就會有新奇的案子！
就算沒有案子和vicky待在一塊兒也挺好的啊。
但是現在真他媽神無聊啊！！
被子.彈打穿的牆：你無聊你怪我咯？
華生：「所以你就對著牆發洩嗎？」
我的天哪我怎麼有個這樣性/向不明成天奇奇怪怪的舍友？一般人這種時候都是去約一次會然後那什麼一次就搞定了吧不然我得給他找個女朋友？
不不不那太可怕了還不如讓他對著牆發洩呢。
完全沒辦法想像夏洛克懷裡抱著個女人，那種感覺就像……
反正就是想像不出，而且無法運用比喻手法。
牆：好感動qaq還有人關心我華生醫生您真是個好人。
然而華生醫生並不知道自己被塞了好人卡。
夏洛克：「反正這牆早晚要這樣。」
華生：……
牆：……
夏洛克：不制止我了嗎？啊真沒意思。
如果是vicky在的話一定會制止他的，不管什麼方式。好吧或許在vicky面前他很少這樣，除了徹底失控的時候。
他可不想他的學生——哦不他的伴侶用著從他身上學會的嘴尖牙利來嘲諷他，如果她真要這麼做他就只能告訴她她的嘴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說起來……
他再次抬頭看著牆壁。
說不定死胖子會多管閒事跟vicky說一句讓她回來？
不然再來一槍？
牆：……
場景五.
夏洛克：「戀愛生活很滋潤啊，茉莉，比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都胖了三磅了。」
雖然男朋友是個基.佬。呵。
華生：……
說起來夏洛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容易沒有女朋友的。
哦，你本來就沒有。
茉莉：「兩磅五。」
夏洛克（不耐煩、篤定）：「不，三磅。」
天哪她在懷疑什麼？在懷疑我的視力還是我的水準？我說三磅就是三磅，這居然還用否認？我的眼睛可比那不知道有沒有調零的稱准多了。在當初vicky還只是我的學生的時候我就能報出她的三圍，茉莉居然在懷疑我會看錯她的體重？
好吧如果真的要說，他確實見過vicky穿的輕薄的樣子，這有助於他說出她的資料，但是對於他來說那只是一個確認，就算她穿的厚實他也總能精確意識到她的改變的。
至於別的人，好吧只是他的記憶宮殿還沒有到設定的清理時間，所以還存著一份殘留資料罷了。
說起來。
三圍啊。
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華生：「夏洛克！」
夏洛克：嘖，和這群人，總是沒辦法好好聊天的。
場景六.
邁克羅夫特：「夏洛克，看起來這個耶誕節你還是得一個人過？」
啊，是啊，愚蠢的夏洛克弟弟拒絕了去和父母一起共度聖誕的建議，於是他不知道他念叨了很久的學生……哦不，他的未婚妻現在正在替代他履行他為人子的義務，不過這種事情就先不用告訴他了。
華生：「一個人？我是說，我們這裡有派對……」
臥槽果然邁克羅夫特就是這樣好清新毫不做作在他眼裡果然除了夏洛克之外都不是人嘛？
哦天哪這一幫該死的福爾摩斯！
天才了不起嗎？
好吧確實，了不起。
夏洛克：「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你做的多餘的事情的話，你今年就已經有一個r-in-law了。」
華生：……
雖然我知道在場的幾個人之中我的內心戲一定不是最多的但是我覺得……
等等，什麼叫r-in-law？
臥槽？
臥槽？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吧？
夏洛克：「收起你愚蠢的表情，約翰。我是說，我的……未婚妻。」
鑒於還沒有結婚，所以他不能說是妻子，雖然還沒有訂婚，不過他確定，如果自己終究有一天踏進所謂愛情的墳墓的話，好吧是的，那麼他只能和vicky只會和vicky，也只願意和她。
既然已經確定了未來會走向這樣的關係。
那麼，未婚妻這個詞沒有用錯。
華生：「你有未婚妻？我從來沒見過她？不對等等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
「我當然沒有女朋友，那是我的未婚妻，」夏洛克勉為其難地施捨了一個眼神給他，「如果你要問為什麼沒有見到，那你就問我的多管閒事的兄長吧！」
邁克羅夫特：「看起來你還是會因為她的事情而情緒起伏，這真是個好兆頭，祝你求婚愉快，至少我是覺得，在你求婚之前她不會願意被你說成是你的未婚妻的。」
華生：……
我仍舊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第64章 64
毫無疑問地，維維已經把皇后街23號當成家了。她在這個環境下，能夠更自在的思考。
皇后街23號，在夏洛克的記憶宮殿裡是一個小房間。
維維記得之前有一次，她洗漱完之後發現夏洛克站在沒有拉開窗簾的窗戶前，閉著眼睛，手作出推門的動作，然後突然轉了身，又把手抬高動了一下，像是拉了什麼東西出來，又推了回去，然後手往右邊移，又做了相同的動作。
嚇得維維不敢說話。
夏洛克把最後一本書推回去之後，才睜開眼睛看維維。
「我剛剛在看年鑒。」
維維一臉懵逼。
「啊，是嗎，我還以為教授您在做無道具演出……」維維乾巴巴地笑了一下。
「那是記憶宮殿，」夏洛克輕輕地哼了一聲，猛地拉開窗簾，陽光就毫無保留地灑了下來，這是一個難得的太陽天，「等你過一段時間也要學習。」
「我剛剛把這個房間裝進我的宮殿，我最後抽出來的那本書是書架最上一排最右邊的年鑒。」
維維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書架——還真是年鑒。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面前的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做到這樣的事情的話，維維肯定會說這個逼裝的我給滿分。
然而這時她面前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於是維維露出了一個狗腿的笑容：「那我就等著您教我了。」
而現在的維維依舊沒能建立起自己的記憶宮殿……她怎麼都做不到什麼幾個樁什麼聯繫起來之類的，夏洛克教了幾次就不耐煩了_(:3ゝ∠)_
維維其實也很委屈。
建立不了記憶宮殿的結果就是，她依舊做不到教授那樣過目不忘——花了心思去記去複習她還是可以記憶，但是很多小細節的記憶就不清晰。
現在她回到這個小小的客廳，想的卻是……
不知道教授的記憶宮殿裡能不能放活的東西，如果能的話，不知道她在不在其中。
她往沙發上倒的同時，幾乎就想要把腳架到沙發上。
結果剛好聽見開門的聲音，正準備架上去的腿又duang地一下放了下來捅進拖鞋裡。雙手放在膝蓋上典型師生play（劃掉）乖乖學生的模樣。
「教授您回來啦歡迎回來~」
啊教授是在哪裡換的衣服呢不知道為啥教授總是沉迷換裝play呢。維維覺得自己好棒棒哦又識破了一次教授的新偽裝。
其實並不是識破而是教授自己暴露的/老子無所畏懼.jpg
「我以為你還會叫我爺爺。」夏洛克皺著眉頭鬆開第一個紐扣，挑著眉露出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假笑，「小姑娘很開心啊。」
「因為我又get了一個教授您的新偽裝呢。」維維笑的像是招財貓。
「然而你並沒有識破。」夏洛克的低音炮重出江湖（維維已經一周多沒有這樣聽了），「事實證明你第一次識破我的身份也不過是因為湊巧。」
「如果你說的是老爺爺的身份……」
維維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夏洛克的臉。
「等等你果然就是丹特先生吧不止是老爺爺的身份臥槽你肯定就是丹特先生！」
這個時候的配樂應該是死亡小學生那個門吱呀一聲打開的那個。
「把你愚蠢地指著我的指頭放開，太不禮貌了vicky，」夏洛克徑直往廚房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就這樣對待你的老教授。」
老教授？
維維簡直笑出聲。
「教授您在轉移話題……啊呀您就告訴我是不是吧！」維維愉快地蹦躂了起來跑到夏洛克邊上，「我給您泡咖啡唄~」
夏洛克用餘光看著她忙忙碌碌的小腦袋瓜轉來轉去，取咖啡豆啊怎麼著的，越發覺得像是紅鬍子。
維維回過頭就看見夏洛克寵溺的眼神。
整個人都驚悚成陰影黑白效果了。
「臥槽教授你把什麼奇奇怪怪的人設帶回來了？是丹特那種父愛……」維維在教授嚴肅的目光下消音，「好吧，我閉嘴。」
她把咖啡端給教授，雙手捧著的那種。
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教授低著頭看了她一眼，接過。
其實他剛剛喝了一口水，並不太想喝咖啡。但是想到了這幾天的保姆（？？）生涯，又思及確實有那麼幾天沒有喝過他的學生出品的咖啡之後，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所以，前幾天的丹特先生，是您嗎？」她抬著頭，眼睛因為帶了一點笑意所以有一點點彎起，碧綠色的眼睛像是一塊寶石。
他居然會用寶石去形容一隻儒艮的眼睛。
夏洛克別開了眼。
「最後一天的不是。」
他給了一個答案。
他為什麼要給答案呢……
然後他轉了身。
「我回我房間睡覺，如果你現在不進去的話，那之後想睡自己在沙發上呆……」
說這話的同時心裡想著如果維維敢在任何人面前提一次……哪怕一次……他頂著丹特先生的馬甲做的事情，他絕對會把她塞回金魚缸。
維維已經風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夏洛克看著自己手上的咖啡。
他本來打算睡覺的。
所以為什麼要喝咖啡。
哦對了他還沒有指責維多利亞.梅耶爾表裡不一的行為——平時乖的不行他一不在就叼到飛起？什麼意思搞什麼？
看到某人已經竄回房間只留了一扇關死了的門，夏洛克又喝了一口咖啡。
算了，他也不想提那個愚蠢的被拆了的馬甲。
相比之下維維想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丹特先生居然就是教授臥槽臥槽握草我都做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我的天我居然！本性！暴露的這麼徹底握草要裝乖多久才可以把這段黑歷史從夏洛克珍貴的大腦裡清除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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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趴在床上玩兒手機。
窗簾拉上了，已經是深夜，維維窩在被子裡，有一種好安心的感覺。
她發覺自己剛剛的舉動是不是太活潑了點，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的那種小姑娘心態。維維沒有意識到自己笑的嘴角壓不下來是因為——教授也能那麼溫柔啊。
儘管是頂著別人的人設。
說真的，如果真的把丹特先生的溫柔套在夏洛克身上，一定很奇怪吧。維維稍稍想想就明白了，夏洛克不願意將丹特看女朋友的眼神代入他的裝扮，所以做了個轉換。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忍不住想多。
她好像終於意識到了教授給她帶來的那一種奇妙的感覺。有時候他說話能讓人氣到跳腳，可是只要在他邊上就總覺得無比安心。或許在她眼裡，夏洛克真的無所不能。
可是她心裡又抱了另外的情緒。
不是的，他也有失控的時候，他見過他為了一點古/柯/堿形容扭曲難耐的表情，知道他撐不住的時候也會像是個孩子一樣縮在沙發上，當然也知道他偶爾的小孩子脾氣的惡作劇——針對雷斯垂德或者邁克羅夫特的。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形象，在這一刻如此鮮明。
她對他本來應該只是……孺慕的。
可是好像，變了味道。
不知道怎麼有點心煩意亂，維維對著手機鎖屏發呆。
她想找個人說說，但是不知道該找誰。或許可以和加斯頓說。可是……
她本來輸入的內容清空，她實在是沒有勇氣找人問我的教授一心教我學習我卻想上他怎麼辦。她切出了和教授的短信介面。
在這樣的深夜，維維忍不住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唱出聲系列）
然後她想起了她遇見的第一個案子。
再然後那種，義大利口味的英語在耳朵裡砰地炸開。
等等。
維維的手指停了。
等等。
有問題。
他媽的。
義大利佬？
小福爾摩斯打暈了萊拉冒充他？？？
維維的手指忍不住開始顫抖。
我的娘。不是吧？？？
【說真的，教授，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義大利佬也是您吧？我是說萊拉先生。】
夏洛克沒有回復。
維維的嘴角抽了抽。
沒有回復等於承認。不然的話夏洛克肯定會彎下腰敲她腦袋說她蠢。
所以說，夏洛克有多喜歡角色扮演？？？？
誰能告訴她她見過了多少個福爾摩斯？？？
腦子裡出現一個畫面……周邊所有人的面具下都帶著夏洛克的臉。
簡直是噩夢。
維維好不容易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思緒下睡著，腦海裡還交疊著奇怪的夢境。
全世界的福爾摩斯劈裡啪啦地對著她噴垃圾話。
好可怕。
她不記得睡了多久，又好像根本沒有睡著。
門從外面打開了。
「我猜測你現在深陷夢境，你該感謝我把你叫醒——有案件。」
他的聲音直直穿破了她詭譎的夢境，維維睜開眼睛，他逆著光站在門口。等她看清之後，就只剩下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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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倫敦滿溢著躁動的氣息。
研究證明，夏天犯罪率更高，雖然高多少維維已經不記得了……
「如果你是在回憶倫敦犯罪率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毫無必要，」夏洛克雙手插在口袋裡，「如果按照我跟你說的統計方法，夏天比冬天高27%，既然知道這個資料了，回去寫一篇分析論文出來。」
維維：……
「哦。」
所以在後腦勺有眼睛之外，他的耳朵上也裝了一隻眼睛嗎？
維維的表情有一點小鬱悶，她別開頭看窗外。
算了，只要教授沒有批評她用襪子對著他的杯子的事情quq
她決定老老實實當一陣子小鵪鶉。
維維沒注意到，夏洛克的唇角微微的挑了挑，又很快拉平。
兩個幼稚鬼。
跟著夏洛克混久了，維維早就習慣了打車不付錢，反正司機每次很敷衍的換個膚色換身衣服再把腰圍加加減減想假裝自己不是同一個人的膚淺行為早就被看穿了。維維跟在教授身後下了車，才開始觀察環境。
現在是早晨七點，平常這個時候維維才剛起床，而且這天她做了一整夜的夢，所以此刻難免有些頭腦不清醒，她乖乖地跟在教授的身後，努力凝神觀察周邊環境。
不遠處應該就是案發現場了，是一個城郊公園，離皇后街有接近五十分鐘的車程。如果不是因為司機先生不是一般的司機先生，大概也不願意帶客人來到這裡。
夏洛克是在目的地前一公里左右叫的停車，趁著這一段路他可以仔細觀察環境，儘管蘇格蘭場那群大象們可能已經瘋狂踩踏過了。
早晨的空氣帶著一種特別的潮濕感，維維想著用教授的演繹法去解決問題，然而她什麼都看不出來，就有一點自暴自棄。
啊……算了，不要現在就去想什麼東西，省的先入為主。
走到公園門口的時候見到了雷斯垂德。
「你來的夠慢的k，」雷斯垂德口頭上跟夏洛克打了一聲招呼，實際上卻是維維，是的沒錯他已經習慣性地懶得施與夏洛克一個眼神了，因為會回應的只有維維，「嗨維多利亞，一大早被k拖起來感覺可不好了吧。」
「我還好，」維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實際上您才辛苦……」
「閉嘴vicky，去看現場。」
打斷了維維的寒暄，夏洛克徑直走在前面。
落在身後的維維和雷斯垂德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聳了聳肩，跟在了後頭。
然而維維的內心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她幾乎想拉著雷斯垂德猛搖！或許能搖出小蘋果的節奏！然後大聲告訴他：
看到沒！看到沒！前面是我爹啊！！！親爹！
第65章
「今天早上五點五十七接到的報警電話，」雷斯垂德一邊走一邊介紹，他的步子恰恰錯了夏洛克一步，「是周邊別墅區住戶五點半起來晨跑，發現之後立刻報警。我接到電話之後就告訴你了，我也才到現場沒有多久。」
「法醫已經對現場進行了初步鑒定，現在受害者的遺體現在還在，我們這邊的法醫也剛到，」雷斯垂的頓了頓，「而報案人現在在警局錄口供。」
夏洛克沒有動靜，不過後頭的兩人也都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維維在後面默默地換了防護服，把頭髮紮好才進的現場。
現在還算早，城郊公園繚繞著霧氣，綠色的植被在霧氣中顯得顏色淺淡。維維對於美景的鑒別力很低，對於她來說基本就只有好看不好看的分別，而如果不考慮這是個案發現場，維維得表示這樣的景色還算不錯，很適合拍明信片。
維維的視線一直都是跟著夏洛克走的。
她在學習她的老師的思維模式，所以她的觀察路線和她的老師一毛一樣。
最先注意到的當然是顯著地被圈出來的遺體，因為待會兒要送到法醫辦公室，所以夏洛克首先就想要檢查。
死者看起來是個小巧的亞洲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黑色的頭髮和緊緊閉著的眼睛，維維緊隨著夏洛克蹲在一邊。
是一個女人，她仰臥，雙手攤開，像是一個任人施為的姿勢。她穿著螢光色的運動服，鞋子是今年n牌的新款。衣服像是特意地整理過，有些地方髒了，但是都拉扯整齊了，只餘一些被壓在泥土裡的印子。
脖頸上的痕跡很明顯，如果沒有其他傷口痕跡，那麼這應該就是致命傷了。
先注意到的當然是臉，死者看起來很年輕，這也可能是因為亞洲女人顯小，維維以自己做了十八年中國人的經驗來說，看著年輕，講不好有三十歲了。頭髮中分，目測及肩胛骨上緣，被壓在身下，似乎是刻意整理過，看上去很順。
素顏，沒有耳環項鍊等裝飾物……
不對，這個痕跡像是有一條細的……
「看出什麼了沒有，viky。」夏洛克已經小心地抬起了女人的手，她的手指甲上看上去是專程做過美甲，什麼紅桃心啊之類的東西。
當然了，這只會作為一個資訊輸入夏洛克的腦袋裡，他真正注意的是指縫裡的泥土還有指甲上的磨損痕跡。
「她的手上有一些摩擦傷，此外就是指甲指縫裡的泥巴，摩擦上可能就是在類似我們現在踩著的鵝卵石路上蹭的，泥巴應該是另外的地方，」維維頓了頓，「受害者死前經過劇烈掙扎，但是衣服看起來還很整齊，可能是兇手移動屍體之後進行了打理。」
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帶有一個素環的銀戒，雖然沾了泥土，但還能看出來很新，夏洛克伸手把那個戒指摘了下來，看了一眼裡面，然後給了維維。維維看了一眼之後帶了回去：「我看不出來新舊，可能是新的。」
「這就是蘇格蘭場效率低下的原因，他們像你一樣，明明看到了但是缺乏相應的知識，」夏洛克輕哼了一聲，「顯然是新的，做這種指甲的女人可不是會帶一個素環戒指的——她們喜歡花裡胡哨的玩意兒……」
「反駁，」維維馬上說，「教授這是亞洲人，雖然我還沒看出來這是哪個國家的……但我覺得可能是為了防止別人騷擾所以戴上的。」
夏洛克抬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一下又揚起。
「行。」他低聲說。
「我懷疑是出來夜跑的，」維維指了指受害人的臉，「一個做美甲的姑娘不太可能出門不化妝，結合運動服運動鞋來說很有可能是出來夜跑。還有就是她應該有一串項鍊，可能遺失在第一現場。」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她的頭髮是披著的，」維維頓了頓，「如果是夜跑的話肯定會紮起頭髮，所以我覺得皮繩也是個線索。」
「我也這麼覺得，如果出現場的話應該要紮起頭髮，而你卻永遠懶到這種程度。」夏洛克的嘲諷立刻就接了下來。
一邊說的時候一邊看了死者的膝蓋——生前應該有跪姿。
啊是的，維維記得的話就紮頭髮，但是不記得的時候就會壓在防護服底下。
「教授您走神了。」維維機智地轉移話題。
夏洛克沒有施捨給維維一個眼神。
「死者生前受到了性侵害。」他對她說，「看到沒，內衣帶沒扣緊。」
然後他慢吞吞地補了一句。
「你的好像……不是好像，你的就是扣錯了。我打賭歪了一個。」
維維的臉瞬間就炸了。
後面聽見的雷斯垂德：……
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把眼神往維維的後背瞄。
等等瞄了又怎樣啊反正人家穿著防護服呢_(:3ゝ∠)_
夏洛克可沒有顧及維維害羞了沒有，他的動作有條不紊，稍微扯下了一點受害人的衣領往裡頭看了一眼，淤青痕跡看起來是掐出來的。
73a-63-81
夏洛克的迷之眼神已經看出來了。
當然了，他早就知道了維維的是75-59-92，而且這還是他教她針對訓練肌群之後才有的效果。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偷偷加重了臀部肌群胸部肌群的訓練，女人就是對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抱著奇怪的執著。
這樣的想法只佔據了短短一瞬。
綜合判斷，死者應該居住于附近的別墅區，這個就是蘇格蘭場的摸排任務了，夏洛克脫掉手套交給後面的雷斯垂德，轉臉對還蹲著檢查的維維說：「走了，我們有別的事情要做。」
「等等夏洛克，我覺得我都破例放你和你的學生進來你都不給我點回饋的？」雷斯垂德下意識地接住了夏洛克隨意扔過來的手套，「你這樣對我實在太不友好了。」
「我對你友好過嗎？」夏洛克皺著眉露出一個有點疑惑的表情，「如果有的話可能是因為我精神分裂——那希望你等下一次雷斯垂德友好型夏洛克·福爾摩斯出現的時候再跟他回饋一下。」
「教授，我覺得有問題，」維維沒有起身，「她的頭髮少了一截……」
維維稍稍扶起來了一些受害者的腦袋，根據屍體僵硬程度來看，和上一次的案子一樣，小關節僵硬，大關節略僵，和屍斑結合判斷，死亡時間大約在六到七個小時前。
「剛剛只注意到有一些頭髮炸起來，」維維解釋道，「下面這一段，看起來像是刀子切斷的。」
夏洛克的腦子在那一瞬間轉過了很多東西。然後他避開了雷斯垂德故意在維維耳邊壓低聲音說話。
「連環殺手，現在我們只需要找到類似的案子併案就好了，」他又站起身看向了雷斯垂德，說出的話卻是給維維聽的，「viky我們去做別的。」
教授的反應這麼淡，說明他剛剛就已經看到了，只是沒有說_(:3ゝ∠)_維維為自己的慢半拍表示沉痛。
維維站起來的時候頭突然暈了一下，雷斯垂德還沒反應過來呢夏洛克就已經手快地扶住了。
「看起來你應該像個小baby一樣需要家長每天帶糖，」夏洛克的眼睫微垂，「我是說，你的樣子蠢透了。」
維維過了一會兒才站穩：「謝謝您。」
她低聲嘟囔著。
「我只是蹲的有點久有點不習慣。」
確認維維站好之後夏洛克才鬆開手，他看著維維脫了手套之後直接拿過了手套然後扔給了雷斯垂德：「先走一步。」
然後就大步離開現場。
維維有些歉意地沖著雷斯垂德笑了笑：「那麼回見了探長~」
她最後的探長咬字很輕。
傑克森探長還沒有退下來，不過他們都知道是很快的事情了，所以偶爾維維還是會調侃。
雷斯垂德有點不好意思地回了個笑，還準備說什麼。
「viky，走了！」
夏洛克已經在隔離帶邊上脫掉了防護服。
維維擺了擺手，趕緊跟上。
雷斯垂德看著兩人的背影離去，轉身對新來的實習法醫說話：「嗨安德森，現在你可以去看看了……檢查完之後把她挪走。」
安德森法醫的眼神這才從那個奇怪的男人身上挪開，如夢初醒般蹲到了受害者身邊。
脫掉了防護服的維維突然就不動了，已經走了五米開外的夏洛克回頭等了等，才看見他的學生扭扭捏捏走了過來。
「那個，教授，我能先去找個洗手間……」
耳朵米分了。
雖然確實很蠢，但夏洛克並不能理解為什麼會為此而害羞。他的眉頭微擰地盯著她的眼睛，她以往直白的眼神變得有一點點閃躲。
「好吧，如果你希望的話，」他的語氣很淡，「我給你三分鐘。」
「洗手間在那邊。」
同樣的，他敢打賭他的學生在來的時候沒有注意觀察周邊環境。
哦，她可能看了，就是不往腦子裡放。
他的學生露出了一個有些微討好的笑容抿了抿嘴，然後就趕緊往那個方向去了。
夏洛克表示他保證只等三分鐘——在這種地方幹站著真是……太無趣了。
第66章
「你遲了五分鐘二十七秒，viky，」夏洛克看見維維小跑的背影，轉身就往另一頭走，「我假設……」
「不是啦教授！我覺得我找到第一現場了！」
維維迅速伸手拉住夏洛克的衣擺。
夏洛克：……
有一點嫌棄，但又不好說出來。
好在另外一個詞立刻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第一現場？
他回過頭，看他的學生。
維維跑過來的時候額頭上掛了一點點汗，喘著氣對他解釋：「我已經是跑過來了。」
夏洛克伸手把她的手揪下來，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襯衫：「好吧，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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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現在有一種給維維掛一個錦鯉牌子的衝動。
真的，這運氣確實好的不一樣。
如果扣個內衣都能發現案發現場的話，夏洛克甚至考慮每天把她的扣子故意扣錯
當然了。唯物主義的夏洛克只是隨便想想而已。
初步預測土壤和死者指縫裡的相似，草地上有明顯的雜亂，還有一些直接被揪起來的草皮，夏洛克之前判定的跪姿也在此體現。草地上的一片壓跡。
夏洛克拿著手機拍攝，特地沿著往屍體被發現的那個方向多拍了幾張。
「告訴雷斯垂德。」夏洛克淡淡地囑咐，同時他自己稍微退開了一些，他還是知道要給那堆金魚保留一些痕跡的。
顯然的，死者經過了劇烈地掙扎，但是後來她順從了……為什麼？
從旁邊鵝卵石路（下頭是水泥）的痕跡來看，受害人先是被撲倒在地，手被擦傷，然後被嫌疑人拖到了草叢。目前來看嫌疑人採取的姿勢是背入——這是一種極具控制欲的姿勢，還有他並不想讓受害人看到他的臉，還有就是他對頭髮的偏愛。
初步認定對方可能有戀物癖。
「教授，雷斯垂德馬上就過來。」維維已經打完了電話，湊到了夏洛克附近。
夏洛克正拿著他的迷你放大鏡照著草皮下頭的土壤。
「發現什麼了嗎？」維維問。
夏洛克的手停了一下：「我假設現在應該是我考核你。」
維維愣了愣：「啊，死者生前經過了劇烈地掙扎……嗯，別的我看不出。」
「所以你剛剛看受害者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的膝蓋的痕跡？」夏洛克的嘲諷緊接而來，「我猜你那個時候的眼睛已經飛到了背後恨不得時時看著自己扣錯的內衣扣子。」
維維：……
無力臉紅了好嗎。
「viky，我們已經能還原這個現場了。」夏洛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帕，然後從草地裡揪出來了一個東西，「你看，這是項鍊。」
一條掛著水滴狀藍寶石的項鍊。不知道寶石是真是假。
「真品，」夏洛克嘴角飛快地揚了揚，「而且成色極好，這種天藍色可不多見。」
後面大象亂踩亂踏的聲音響起，夏洛克挑了挑眉：「我猜，就算有腳印也要被這幫大象給毀了，幸好我提前拍了。」
「我以為教授您看一眼就已經能分析出結果了。」維維囧了囧。
「是啊，所以是給你分析的。」夏洛克站起身，「好了，既然你已經誤打誤撞發現了現場，我們可以回去等法醫的報告了。」
「給我分析？」維維慢了半拍，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夏洛克教過她一定要記住一些基礎資料，比如她的手長等等，用以比較，她目前看來鞋子應該是四十碼，看上去是個大個子。
她這次沒有蹲多久，站起身的時候沒有頭暈，小心地避開那些腳印之後快走幾步跟上夏洛克的腳步：「從腳印判斷身高？還是從深度來判斷體重？或者鞋印來判斷鞋子的品牌什麼的？我沒看出來，而且草叢的痕跡肯定會變……說不定我們看到的要比實際稍微小一點。」
「道理都懂，所以結果？」夏洛克健步如飛，他並不想再和蘇格蘭場的人多打什麼交道了，尤其是新來的實習法醫，他就算是瞎子都能感覺到那種敵意。
愚蠢。
他在心裡下了個定義。
「身高在175-185之間，按照您教的公式，在這種土壤裡……」維維掏出手機調出備忘錄，「額，等等我算一下，大概是八十公斤左右。」
維維想了想。
「教授您為什麼說是連環殺人……？」
「viky你只需要多想一步——」夏洛克輕聲道，「顯然地，嫌疑人的動作乾淨俐落，作為強/奸犯來說——你知道的，我告訴過你，強/奸犯群中智商較低的偏多，因為他們連自己基本*都無法克制——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是熟練，而且會留下紀念品，這說明他極有可能是有提前準備的。」
「我覺得很奇怪，」維維咬了咬嘴唇，「看頭髮的樣子，像是用刀割下來的，這說明他持有刀。」
「我覺得是大刀的可能性比較小……但是如果只是小刀的話，會給受害人帶來很大的威脅嗎？我是說……」
「你別忘了，這種看起來夜跑都只是一時興起的女性，對於水果刀的恐懼都會讓她們屈服。」夏洛克打斷了維維的話，「我希望你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最好永遠不要。畢竟如果你慘死在某個公園的小道，我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跑去救你。」
維維一臉傻白甜：「我應該不會做這麼愚蠢的有氧運動教授，您的搏擊課夠我受了。而且，我一直被鎖在裡頭的。」
夏洛克的腳步沒有停。
站在他身後的維維當然也就看不到教授猝然抿了抿嘴的動作。
一年時間已經夠長了，在劍橋大學都可以申請一年之內畢業的研究生專案，夏洛克手裡的教學怎麼會效率低到不如金魚漫布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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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並沒有直接回到皇后街，而是帶著維維去了一趟他哥的俱樂部。
維維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幾番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察覺到了教授的心情似乎略有些低落，所以沒有敢打斷——即便注意到了車行駛的方向並不是皇后街。
維維對於這一條街道十分陌生，她緊跟著夏洛克，就像她一直在做的一樣。
當那個掛著第歐根尼俱樂部牌子的門被合上之後，外頭的喧囂就好像都被關上，只留了一室安靜。有一位形容優雅的侍者上來，維維剛準備代教授發言（？），卻發覺教授掃了她一眼。
是不讓她說話的意思嗎？
維維還未及反應，就發現她的教授正伸著手跟那位侍者比劃。
教授沒有教過維維手語，這讓維維在這個環境裡更加局促，不過她並沒有過於表露，而是假裝自己是*似的走在後頭——嘛，難得不需要當教授的發言人，享受一下嘛。
她暗自打量這個地方，並且深深懷疑夏洛克是不是帶她走了白金漢宮的後門，畢竟這個地方看上去檔次很高，腳下踩著的地毯十分柔軟，燈光看起來自然又舒服，整個大廳十分亮堂。侍者彬彬有禮地為夏洛克指路，走到門廊往裡頭穿的時候，邊上的門都是古色古香的。
終於到了。
拉開古樸的大門，看上去沉重的門拉開的時候卻沒有聲音。
坐在太妃椅上的那個人，正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門靜悄悄地關上。
「我不認為帶著你的學生來到我思考的地方是什麼合適的選擇，夏洛克，」邁克羅夫特的聲音聽起來慢悠悠的帶著些挑釁，「他對你很縱容，是嗎？viky。」
維維有一點不習慣教授以外的人叫她viky，有些彆扭地沒有應聲。
「我只是過來關心你一下你的減肥計畫順利與否。」夏洛克沒有顧及身後維維的動作，徑直走過去落座，「看見你的紅茶下頭還有糖析出，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大腦仍在告訴運轉，這種紅茶我都不會再看一眼。」
他看了維維一眼，維維立刻就乖的跟小寵物似的溜達過來坐下。
夏洛克對於維維識時務的乖巧總是非常滿意。不過他一般不說。
「真乖。」
開口的是邁克羅夫特，他笑眯眯地看著維維，眼尾紋都皺了起來。
「心裡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他生氣算我的。」
夏洛克哼了一聲，茶壺移過去又倒了一杯茶水。
「如果這種小事都要生氣的話，他也妄為政客了。」
意識到教授是在指示自己朝他哥開槍的維維斟酌了半秒，覺得雖然麥哥厲害但是目前來說自己直接聽命于夏洛克（其實維維的真實目的是她自己也想吐槽），所以她喜聞樂見地開口了：「其實我不太想喝先生的茶，我擔心我會和他一樣，那樣站在您身邊就太不合適了。」
維維機智地補充了一句：「但是鑒於是教授您親自倒的，我會完全喝光的。」
夏洛克把茶壺不輕不重地放了回去，往椅背靠了靠，挑著眉假笑著看他哥。
邁克羅夫特倒是不以為意的模樣：「說起來，你的學生還管你叫教授呢，夏洛克，不知道師生遊戲你玩夠了沒有。」
wrd媽。
維維剛準備捧起——這可是她教授給她倒得茶她當然要捧起來——茶杯的時候，手差點一抖。
講道理，明明是禁/欲/系聲線，說出師生py這個詞的時候怎麼就這麼恥呢。
這樣的調侃不是一兩次。
夏洛克平時其實也不在意的，也不會順著話題說下去。
可是這一次他順下去了。
「叫我k，viky，」他又坐直，握著茶杯耳，小小地啜飲一口，因為太過甜膩他還皺了皺眉，「不用叫教授了。」
第67章 67
維維張了張口想說話，卻被邁克羅夫特打斷。
「嗨，vicky，你的教授正在告訴你你可以畢業了，」他說話的語氣很是輕鬆，可以說是和顏悅色，「畢業之後準備怎麼樣？學些什麼？或者你願意到我手下做事？出於對我的弟弟的信賴，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很有天賦也不跟你學做菜啊。
維維的腦海裡刷過了一句彈幕，把眼神投向她的教授，希望得到回答。
夏洛克放下茶杯，因為太過甜膩的味道讓他有一點不適，他的舌尖頂了頂牙根，才往椅背舒舒服服地靠上去，把右腿支到左腿上，略傾斜地坐著。
「她還沒畢業。」他淡淡地說。
「你這是在扣留你的學生嗎？」邁克羅夫特身子前傾，胳膊肘略撐在小幾臺上，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我覺得她在義大利的表現還挺好的，你這麼覺得，不是嗎？sherdy……」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
「sherdy？你現在舌頭都捋不直了嗎？」
「kdaddy……哦不夏洛克你別否認，我真對你提前啟動了父愛功能感到欣慰。」
夏洛克眉毛狠狠地擰了起來，滿心的吐槽就差一秒就要徹底爆炸……
邁克羅夫特機智地轉移了話題。
「如果你要從演繹法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她可能永遠都畢不了業，」他挑了挑眉，「但是從她獨立思考的方向來說，她已經不是一個不得不依靠老師的小學生了。」
氣氛凝滯。
夏洛克想搞事。但他忍住了。
福爾摩斯兩兄弟怎麼舒服怎麼坐，只有維維一個人直挺挺地坐著有一點尷尬，她想做些什麼小動作，卻拼命壓著，只是手心到底出了汗有些不舒服，她沒忍住磨蹭了一下。
「你緊張什麼，vicky，」夏洛克勾了勾唇角，「面對這種死胖子你需要緊張嗎？你要相信在女性體脂普遍高於男性的情況下，你的體脂是優於他的。」
這個笑話有點冷，維維有點笑不出來。但是教授注意到她的小情緒並出言安撫，維維還是有一點蛋蛋的感動，也稍稍顯得不那麼緊繃。
媽的緊繃個屁。
在心裡說那麼一兩句髒話對於維維來說永遠是一種調節心情的方式。維維端著杯子又喝了一口——好甜——然後才放下杯子，稍稍往椅子裡面坐了一些。
「好了，回歸正題，」邁克羅夫特看著維維，「你的教授還是很考慮你的就業方向的——你以後準備做行為分析還是測謊？」
維維愣了愣。
「我並不覺得把我的學生塞到一個離婚老男人統率的部門是一個多好的選擇，」夏洛克動了動他的脖子，「雖然萊特曼也是離婚老男人。」
維維有一點不解，此刻兩個人的眼神都落在了維維的身上，讓維維有一點無所適從：「我想問……」
「行為分析還是測謊？」邁克羅夫特重複了一遍，「鑒於我的弟弟已經給你提供了完備的本科生教育，你該考慮你的研究生方向了。」
維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夏洛克，而夏洛克的眸色不明，只是清清淡淡地看著她，似乎也是在等她的答案。
行為分析還是測謊？
維維的腦子有一點亂，但她還是盡力把自己的思緒厘清。可能用了很久——她自己覺得這樣一段時間很漫長——而實際上沒有多久。
「測謊。」她看了一眼教授才回復的邁克羅夫特。
「goodgirl，」邁克羅夫特揚起了眉毛笑了笑，「看樣子你的學生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sherly。」
雖然夏洛克的動作很小，維維也感覺到了夏洛克似乎有一個放鬆的姿態。
「畢竟是我教的。」他的語氣裡難得帶了一點為人師為人父（？？）的自豪感，「如果這樣的選擇都做不出來，那我這一年就算浪費了。」
邁克羅夫特笑了笑，沒有直接評價：「vicky，能勞煩你在外面等一等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對我弟弟說。」
維維愣了愣，不確定地看了一眼教授。夏洛克對她微微點頭，維維這才起身，又微微欠了欠身才出去。
待到門在維維身後合上，室內就安靜了下來。
「你最近脾氣好了不少，sherly，」邁克羅夫特慢悠悠道，「看起來等維多利亞畢業之後，我還得重新給你找個學生豐富一下你的生活。」
「一個學生就夠了，我沒那個興趣再去教一個。」夏洛克皺了皺眉，潛意識就否決了再來一個替代品的可能性，他把這歸結於紅鬍子死了之後他沒有再養一隻寵物的心態。
邁克羅夫特聳聳肩：「我已經跟萊特曼那邊接洽過了，他一直很反對，不過我花了一筆錢做讓他閉嘴——算是達到你的要求了嗎？」
他的語氣算得上是調侃。
「你不是一直想等她畢業就招到手下工作的嗎，」夏洛克假笑，「這難道不是你應該為未來可能成為你得力助手的人做的必要投資嗎？」
「夏洛克，你要明白，世界上不缺乏聰明人，也不缺乏……」
「於是你養出了不止一條像是頑固的傑克森那樣的走狗，」夏洛克面無表情地接了下去，然後突然挑眉勾起一邊嘴角，「我花了一年教出來的人，怎麼可能和你所說的世界上不缺乏的聰明人放在一塊對比。」
邁克羅夫特沒有反駁他。
除了演繹法方面，維多利亞·梅耶爾的思維模式打上了很深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式印記。比如那種「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必然是事實」這種簡單粗暴的機械排除。對於夏洛克來說這是很簡單很實用的方法，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卻不是。因為排除法，首先考慮的範圍就應該足夠周全，而大多數人並沒有那麼強的思維能力，做到面面俱到。
維多利亞·梅耶爾幾乎是做到了。
儘管在知識方面有些欠缺，沒有辦法像夏洛克一樣第一反應做出演繹判斷，但是，她已經大致知道了從哪些方向去判斷。
這樣說可能會有些拗口，大概來說，現在的維多利亞·梅耶爾，可以去獨立解決一樁案件。
法醫的事情法醫做，痕檢的事情痕檢做，而維多利亞·梅耶爾只要拿著他們的報告，就可以個出一個結果——如果給不出，她也知道怎麼樣走下一步。
這樣的人當然和世界上所不缺乏的那種聰明人不一樣。
更何況，雖然維多利亞的知識面趕不上福爾摩斯們，但是放到所謂的聰明人中，也是極為可觀的了——或許夏洛克一開始的論斷沒錯，腦袋空空更適合塞下更多東西。
「不說這個，夏洛克，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邁克羅夫特的語氣顯得很輕鬆，「實際上是mommy要我轉告你的，你已經意識到的東西，被你自己刻意忽略……」
「閉嘴。」夏洛克的語氣放低，眼睛微微眯著看著他的哥哥，「看起來你最近有些無聊了，我不介意給你製造一點小麻煩讓你無心坐在監/控視頻前。」
他站起了身，既然已經知道邁克羅夫特安排好了他的學生的「畢業去向」，也滿足了邁克羅夫特當面和vicky交談的要求，夏洛克已經沒有多少呆著的必要了。
「對了y要回倫敦了，父親最近在做實驗，」邁克羅夫特的語氣聽起來有一些得意，「mommy點名了你。」
「ohgod，」夏洛克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這樣的語氣詞，不去理會他的哥哥的幸災樂禍，「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
他本來打開了門，又關上，回過頭來有些惡劣地沖著他哥哥笑了一笑。
兩兄弟相對假笑。
沒有人告別。夏洛克拉開門，重重地摔上——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多大聲音。
邁克羅夫特的嘴角降了下來，他斂下眼神，心思沉沉。
維維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夏洛克，當夏洛克進入她視野裡的時候她就立刻站起身。因為在這個俱樂部不能說話，所以維維也沒有打招呼，而是乖巧地跟在了夏洛克的身後。
計程車還停在俱樂部門口，夏洛克走在前面率先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維維緊隨其後。
「教授……」
「叫k。」
夏洛克的語速極快。
維維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順著教授的話說下去：「我們現在是回皇后街嗎？」
夏洛克沒有回答，只是側了頭看她。
維維迷之get到了夏洛克的意思，小心翼翼試探著叫了一聲：「k？」
「回皇后街。」他把頭扭了回去，「這個案子你自己跟，雷斯垂德的報告都給你。我不跟了。」
「不是連環殺人嗎？」維維愣了愣，感覺心跳都停了一下。
夏洛克沒有看維維的反應。
或許邁克羅夫特說的沒錯，他意識到了，但他忽視了。
「智商偏低，你該獨立地去完成作業了，vicky，」夏洛克眼睛微閉，看了維維一眼又很快收了回來，「當做你的畢業測試。」
「我連基本演繹法都還……」
「所有的人都能做到一點基本的演繹法，」夏洛克的語速很快，就像他以往每一次暴風吐槽一樣，「建立在自己的知識範圍之內的演繹，只要是具備一點職業素養的人都能做到。但是大多數人做不到的事考慮全面所有的可能，vicky，很多東西不是靠老師教，而是自己學——我給你安排了教學進度，但是你本質上一直是在自學。而現在，你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知識面，這意味著接下來是需要你在實踐過程中糾正自己的問題拓展你的知識面。而這些已經不需要我了。換言之……你可以畢業了。」
這是很難得的，來自于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誇獎。
第68章 68
得到了夏洛克的誇獎的維維出乎意料地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大概是她意識到了她的生活又要做一次改變。
她不是為了這樣的改變而不高興，只是……
她不想離開他。
回到皇后街之後，夏洛克不知道自己鼓搗了什麼東西，然後又跑了出去，而維維則是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型電腦看著郵箱裡發送過來的法醫鑒定報告。
她知道自己應該聚精會神的，可是她沒有。
因為她意識到了某一種可能性。
她仰賴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程度，已經超脫了她自己界定的師生關係了。
這個念頭來的有些讓人驚訝，又讓人釋然。維維看著眼前的法醫報告，終於定下了心思。
既然教授——夏洛克讓她畢業，那麼，最後一份作業可是要交好了。
從法醫給出來的報告看，受害人是在跑步過程中被人撲倒在地，脖頸除了致命的那道痕跡之外，顯示出一直有刮蹭的痕跡。除了那一截斷了的頭髮之外，沒有其他的地方顯示出了有使用過刀的痕跡。
維維在腦海裡類比了一下情況：從旁邊草地突然竄出的嫌疑人撲倒受害人，迅速套上繩索，以此做威脅，把受害人半拖到草坪逼其妥協。完事後勒死，並留下紀念品。
首先是繩子，如果是普通的一截繩子很難成功威脅到受害人，從受害人的身體狀況來看如果掙脫的話還是能逃離，如果這麼服從沒有掙脫說明繩子另有機巧或者嫌疑人的力量完全足夠壓制。
從繩子來說，繩索看起來是工地會出現的很粗的尼龍繩，結合嫌疑人力氣很大的來看，很有可能就是工地的人，如果與類似案併案，應該就可以根據幾個案發地點進行地理位點分析找到嫌疑人可能在的工地。然後通過摸排去結案。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繩子是嫌疑人從其他途徑弄到的，這樣的話就不能單單以繩索為切入點，維維往下翻法醫報告，沒有看出別的東西，她坐在沙發上猶豫了一會兒，打了電話給雷斯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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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和k一起來？」雷斯垂德在法醫工作室外頭看著維維。
「顯然，」維維一邊帶著口罩一邊說，「他說讓我幫他驗證一個結果。」
她在說謊。不過這也無所謂。
雷斯垂德聳聳肩：「法醫已經檢查過了，我記得夏洛克教過你如何操作，但是為了防止你的操作不合規範，我讓安德森過來看著你搭把手？」
維維戴手套的手頓了頓。
「我無所謂啊，」她笑起來還是溫和的樣子，即便戴著口罩也能察覺其笑意，「不過你這樣真像是傑克森探長。」
雷斯垂德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好的不行，鑒於教……鑒於夏洛克說我已經可以畢業了。」維維聳了聳肩，想了想還是戴上了口罩，「麻煩您了探長~」
雷斯垂德站在門外看了一眼，終歸離開。
夏洛克在誤導她。
維維用手按壓著因為剛抬出來解凍還有些硬的屍體。
不是連環殺人……如果真的是連環案的話她關於繩索的推斷普通的法醫都能夠給出來，並且雷斯垂德發來的資料絲毫沒有提及類似案件。
現在，維維面前擺著這具屍體。
佐藤由美，女，27歲，日裔美籍，獨居別墅區。
按照給出的佐藤女士居住的別墅來算，如果按照8km/h的勻速慢跑，從別墅到案發地點大概需要30min。保安證詞顯示佐藤女士不是第一次夜跑，但是卻是第一次這麼晚還在外面。
因為是別墅區，鄰里之間不算太熟悉，鄰居沒有給出很多有價值的線索，只說無意中遇見過一個男人來拜訪她，而且不止一次。
維維的腦海裡蕩過許多種可能，最終覺得可能性最大的是這位女士會是某位人士的情婦。她翻看了死者的衣服領口，領子泛黃，是汗漬。手臂顯示出壓跡，判斷是在柔軟的地方壓出來的，還有草的痕跡。
維維大概模擬了一下姿勢。
極具控制欲，戀發癖。
咀嚼這兩個詞，維維在想，要怎樣才能讓受害者完全就範？
如果是繩子，感覺太無力了。鑒於姿勢應當一直是跪姿，死者腹部的淤青也不是吸吮造成，所以肯定是手掐出來的。所以嫌疑人要一手揪著繩子一手掐出淤青嘛？這個姿勢也太奇怪了。更何況死者的髖骨上側還有一個不明顯的掌印……總不至於三隻手吧。
如果說有兩個嫌疑人，也不可能，從腳印來說也只有一個。
還有項鍊，項鍊是怎麼掉的？
等等，項鍊的痕跡？
維維撩開死者頭髮觀察頸部。
這個痕跡顯然說明了項鍊是從前面拽掉的而不是從後面，這說明極有可能是受害人自己扯掉的。維維皺著眉頭又一次翻開了受害人的手。
在關節處，還真有項鍊的壓跡。
扯掉了項鍊？為什麼？是想要掙脫繩子的時候扯斷的嗎？還是受害人留下的資訊？
冷靜……維維，冷靜。
維維告訴自己。
平時在教授身邊的時候她知道要自己有邏輯性的思考，這會兒反倒就忘了。她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考慮多種可能並且一一排除。
然後，她突然想起了教授。
角色扮演。
維維表情複雜地看著受害者的身體。
該不會是這麼重口吧？
她得去死者的住處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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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教授……」
「k。」
「好吧k，」維維挑了挑眉，「您是故意誤導我告訴我說這是連環殺人的。」
「我告訴過你了，不過你反應還不算慢，」夏洛克勉為其難地表揚了一句，「實際上你應該也清楚如果真是連環殺人我一定會很感興趣而不是大方地交給你。」
維維：……
「我跟雷斯垂德交涉了，」維維抿了抿唇，「如果這就是我的畢業作業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
「我去了一趟受害者居住的別墅，發現別墅很空蕩，第一反應是獨居者，但是馬上就會發現有一些小的紕漏，比如說床頭櫃上面的抽屜是空的——我記得在你充當巴斯德的時候我們都注意到了上面一般會放些什麼——比如說衣櫃裡衣服擺放不正常。」
「一半衣櫃裡是按照色系排好的，而另一半卻亂七八糟，大膽猜測可能是另一半的衣服全部被拿走，然後又拿了死者的衣服放進去。順便一提，我覺得這種拿法一定屬於直男。他拿的褲子和裙子平均分了。另外就是少了很多小的物件，比如說書房沒有筆筒，比如說洗漱台的架子上莫名空出了一塊……等等，無不暗示了還有一個男主人。」
「看起來很有預謀，不然不會清理的那麼乾淨。」
「受害者只是外貿公司的一個文書，家境也不過是普通，她並買不起這樣的房子，以及那條項鍊，這也是一個指向她有個情夫的佐證。」
「城郊公園門口的攝像頭壞了，人為損毀的可能性很高，不過這一點我無從確認，只是說很有可能吧。」
「我們一開始的思路都是□□，但是問題出在，死者□□幾乎沒有撕裂傷，意思是極有可能是做好充分準備的，」維維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眼神微微漂移了一下，「再加上……過程中如果僅僅是依靠繩子的話，我是說，逼著受害人順從的話，僅依靠繩子畢竟不容易，死者身上的傷痕也絕對不是只用一隻手就能造成的。更不用說，死者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約束傷。可以判斷雖然是有掙扎，但是後來肯定是自願的——嗯，想到這一點之後再去看她的手，就會發現她的掙扎也幾乎可以忽視，雖然摻著了泥土，但是連指甲的破壞都很輕。」
「項鍊，為什麼要拽掉項鍊？我覺得極有可能是受害者意識到對方是要來真的，慌亂地拉扯掉的。」
結束。
「所以，那位薛定諤的情夫呢？」
薛定諤的情夫？
維維花了半秒才反應過來。
「我跟雷斯垂德探長說了，他們現在已經通過買房記錄那些去找了。售樓小姐一定會有印象，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動機，總歸是要終結一段關係。」
情夫肯定是存在的情夫。
夏洛克坐在餐桌另一側，手指交叉，然後合上，撐著他的下巴。
定定地看著維維。
在這樣的眼神之下，維維許久沒有過的局促感終於又升騰上來，尤其是她在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有了超脫……的感情之後。
她害怕自己被看穿。
「你在緊張。」
夏洛克仿佛只是單純地說了一個陳述句，他的眼神明明沒有什麼感情地落在她身上，卻像是情人的眼神。
維維抿唇，沒有解釋。
沒有解釋的話，那麼夏洛克先生就可以看出很多可能，並且自動腦補一個最合理的。
而如果她解釋了的話，夏洛克或許就會把他本來認為最合理的那個否決掉，然後再猜出真正的原因。
維多利亞太瞭解夏洛克了。
而沒有人說得上，這是好還是壞。
第69章 69
自從夏洛克單方面宣佈維維畢業之後，他就沒怎麼把維維當學生看了，更多時候像是助手，雖然沒有正式宣稱過。
現在的維維還是有體術課搏擊課，還是一周兩到三次的頻率，但是維維的「課表」已經沒有了。大概就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夏洛克給了書單給了計畫讓維維粗通了很多領域的內容，但是卻並沒有告訴她怎樣深入，維維更多時候是在實驗臺上、在案發現場發現問題並自己去研究更新的東西。
而成為助手之後的改變大概就是，維維依舊是跟著夏洛克跑現場，但是已經幾乎沒有以往師徒模式的臨時拷問了，而是放到了一個平等的位置去交流。不完全在夏洛克的引導之下的思考讓兩個人的交流範圍擴大。
不得不說，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很新奇的體驗。
還有區別就在於——
現在。
慢死了。
夏洛克幾乎想要對他的學生——哦不——助手翻個白眼。或許男性和女性的天然差距就在於此。他幾乎沒有遲疑地拉上了落後他幾步的vicky的手帶著她跑。
按照她這進度，根本追不上司機。
維維才是跑的都要缺氧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這種追捕從來不用她參與的好不好！！！！
維維一邊跑一邊試圖用一些奇怪的念頭轉移她喘不上氣不適感。
如果是之前出現這種突然需要追蹤等的工作，夏洛克從來都是把維維撂在雷斯垂德身邊自己歘地一下像是豹子一樣沖出去，然後涉及什麼危險的工作幾乎都沒有交給過維維，從來都是孤身涉險，頂多回來的時候一兩句帶過，若是受傷了的話就順便考驗一下學生包紮的水準並且嫌棄一番。
但是現在不是學生啊。可憐兮兮的學生需要保護，助手可不需要。助手就是拿來用的。
所以此刻，意識到剛剛在案發現場附近停留半刻的車有嫌疑之後，夏洛克毫不猶豫地拽著自己的助手就跑了出去。
維維覺得自己可以寫一本書《當我跑步的時候我在想什麼》，以她的水準說不定可以和某日本小說家村o春o有得一拼。她現在就在感歎教授啊不夏洛克好厲害啊，腦子裡果然是裝下了最新版的倫敦地圖。
夏洛克穿的全部都是小路，有些維維記憶裡根本沒有，可是夏洛克就是有能耐憑著方向感和腦子裡的地圖找過去。
終於在下一個紅綠燈攔住了車。
夏洛克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而維維則是拉開了後門。
這告訴我們車門上鎖有多重要（劃掉）。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一臉懵逼地看著突然上車的兩人，綠燈的時候都忘記了踩油門。
「嗨，你該開車了，」夏洛克喘著氣說，「我覺得我們的目標是前方1.75公里後路口右轉的警/局，如果你可觀的腦袋瓜能夠想到現在在車上的兩人是僅有的發現你罪行的人……你就應該乖乖地選擇自首。畢竟我們還不是警/察。」
喘成這樣還不忘嘲諷，維維表示嬌/喘的夏洛克真是意外的——哦，格外的性感。
「天哪你在說什麼！我確實應該報警有莫名其妙的人趁著我等綠燈的時候上了我的車！」
維維已經猜到了劇情了。
很快喘勻氣的夏洛克劈裡啪啦地把他的演繹推理完整地敘述了一遍，司機已經嚇得差點直接在路口踩下刹車。
維維只需要在推理之後：
「了不起，先生，」她誠摯地誇獎她的上級，並且友情提醒司機，「開車的時候不要分心，注意安全哦先生，或者您可以把車停在路邊。」
司機抖抖索索地在路邊停好了車，想要繼續跟夏洛克交涉，但是夏洛克顯然是沒有什麼和低智商生物交涉的需求。率先下了車留著他的助手在上頭。
維維跟夏洛克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服務人員的友情微笑對著司機先生說：「實際上很久沒有體會過這麼跌宕起伏的車技了，我知道您的心裡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我的……」教授兩字被吞咽，維維有時候還是不習慣直接稱呼夏洛克，「上級，他是警方的諮詢，很難得的他給了您一個機會，所以希望您能珍惜機會現在自首……或者明天就不是這麼溫和的相處模式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開始抖腿不耐煩的夏洛克。
「我們清楚您的動機，但若是您不自首，您的家庭遭到的傷害會更加嚴重……您明白我的意思的。」維維笑了笑，「那麼，我們先走了。」
她下了車。
車子還停在路邊停著，好一會兒才重新亮起車燈，繼續行駛。
「他現在是在自首的路上了。」維維轉身看了一眼那輛車尾燈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心情不錯，夏洛克。」
夏洛克口袋裡的手虛虛地握著，就像握著什麼一樣。
「實際上你能在奔跑的過程中理清思路也讓我頗為驚訝，vicky，」他用另一隻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ohmy，司機的速度太慢了，我們往回一些到邊上等他。」
維維聳了聳肩，跟在夏洛克身後。
夏洛克從來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不管是原著裡（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過了）還是現在眼前的這一個。她其實一開始就已經對整個案件有了模糊的印象，只不過沒有那麼快的反應過來停在案發現場附近的那輛車有涉案嫌疑。在跟著夏洛克跑的時候她也有了大概的思路。
夏洛克並沒有直接告訴雷斯垂德車牌還有嫌疑人的身份，其實就是一種仁慈——不然他大可不必拉著維維一路狂奔去追一輛車。
中間沒有想到的大概就是夏洛克會突然拉住她的手吧。維維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實際上她的手好像出了很多汗，現在還有一種隱隱發熱的感覺。或許那是他殘留的體溫。
她知道她不能想太多的，只是有些忍不住。
她本來以為，他會直接跑到前面讓她慢慢追的，但是他卻拉住她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她看著夏洛克的後腦勺，有點恍惚。
夏洛克突然停下，維維差點撞了上去。
「我可不希望我的助理某日異國街頭因為走路不注意而飛來橫禍死亡。」夏洛克像是感應到了維維的靠近，輕微嘲諷地哼了一聲。
「實際上我是確信我走在您的身後我才……」
「那就站到我身邊……」他的語氣些微拉長，「我是說，現在你可不是綴在我身後的掛件。」
維維愣了愣，上前兩步。
完了，那種心情又來了。
就是剛剛奔跑的時候被他拉到身邊的感覺。
只是不知道是和跑步急劇加速的心率混淆了，還是她的心跳因為這麼一句話而加速。
在街頭等了五分多鐘，司機先生終於姍姍來遲，開著獨屬於夏洛克（或者也能加上維維）的計程車。
維維先一步拉開了車門。
夏洛克挑眉看著她。
「我是助手啊，先生。」維維抿著嘴笑起來。
夏洛克微眯著眼打量了她一番，撩開風衣就坐了進去。維維這才跟在他後頭坐了過去，關上車門。
「回去了。」他保持著慣常的磁性聲線對司機說。
然後過了一會兒，他把頭側向窗另外一邊。
「我說，在作為我的實習助理期間，這種任務就都是你的了。」
維維沒有繃住，笑了出聲，卻又在夏洛克突然殺來的一個眼神之下努力憋住。
「是的先生。」
實際上夏洛克還是更喜歡vicky叫他夏洛克一些，不過他沒有明言而是雙手交疊著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閉目養神。
他的手機裡還存著加斯頓·馬可的社交帳號，這代表著他還能收到來自于維多利亞·梅耶爾對於另外一個人所傾訴的資訊。
所以他知道，在他宣佈她可以畢業之後她的迷茫，就像所有沒有做好準備就已經畢業的穿著學士服的金魚們一樣。
【今天教授跟我說我畢業了，我再也不能叫他教授了/大哭】
【感覺好絕望啊/突然消沉.jpg】
【我覺得我還什麼都不會呢怎麼教授就不要我了quq】
【一點都想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寶寶委屈但寶寶不說.jpg/我的內心感覺到一絲落寞，甚至有一點淒涼.jpg】
他看到那些訊息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總弄些這種不正經的玩意兒……天天喊著手機記憶體不夠用試圖坑他給她擴容……其實裝的都是表情包吧？
繼脫離他的學生身份之後，她已經做了大半個月的助手了。夏洛克閉著眼睛，由著亂七八糟的念頭佔據他的腦海。
接下來要教的是最後一部分了。
電腦技能維維只學了一個基礎，因為畢竟要花很多時間，維維的瞭解只停留在用電腦技術能做到什麼。法醫以及痕跡檢驗維維倒是瞭解的七七八八，幾乎可以媲美一個正兒八經的法醫了。而各式各樣的偵探小技能（夏洛克在帶維維去山區的犯罪現場的時候還即興上過野外生存課），夏洛克沒有教過的只剩易容還有開鎖。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教開鎖——
要是教了，她還能乖乖地呆在小房間裡嗎。
他只不過提過一次原理，她就無師自通的用黑夾子開了她的房門，要是正經教了，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居然有一種淡淡的驕傲感呢。
第70章 70
自從畢業之後，維維的作息就開始放飛自我了_(:3ゝ∠)_
一來沒有什麼課時安排，二來有時候夏洛克會突然叫她起來深夜作業，維維的作息打亂之後就更嗜睡了，找個空就想睡。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八點鐘醒來了。
而這一天是例外。
夏洛克看著自己試驗臺上的顯微鏡邊上擺了一大堆化妝品，眉頭死死地蹙了起來。
老派克實在太貼心了，他只不過偶爾提了一句還沒有教過簡單的易容，老管家就把他平時用過的玩意兒全部都拿了過來。
比較繁雜一些的易容，是需要用特殊的工藝去製作面具，那樣的面具在老宅裡存了很多，有時候夏洛克會拿來用。也有的時候夏洛克則是直接借助化妝品，利用視覺錯覺去迷惑旁人——基本上只要不熟悉夏洛克·福爾摩斯本人的話，還是很好蒙過去的。
而他要教給維維的當然不是怎麼製作面具——她就算想學，也沒那個條件沒那個水準。
化妝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女人的必備技巧嗎？夏洛克看著眼前的粉底液罐子眉頭一直沒有鬆開，一臉苦大仇深。
他的學生是不是還不能歸到女人的範疇？待會兒他要對她說些什麼？你都畢業了？該學著成為一個女人了？
夏洛克不知道的是，要是vicky知道了他內心的想法，她一定會說……
我都畢業了，教授您還不是個男人……
（？？？？？）
——————
啊，該死，那傢伙居然還沒有起床？我以為她昨天晚上就已經蠕動到她的豬窩裡面休眠了——假設這不是冬天而她也不是冷血動物的話，十二個小時應該已經睡夠了？
他拿出手機，出乎意料地發現加斯頓的社交資訊推送給了他。
【哎，感覺畢業之後的生活好不習慣。】
【沒有教授叫我起床我都不想起來。】
媽的死懶。
維維正賴在被窩裡看中文小說呢，自從她解鎖了中文技能之後她就開心地開啟了小說歷程。她現在正在試圖從師生戀文之中找一點經驗。
但是想想自己已經畢業了。
大概要看霸道總裁文？
維多利亞·迷之思路·梅耶爾興致勃勃地打開了上一輩子常用的某綠色閱讀言情小說的網站，開心的從頁面上篩選符合自己喜好的小說題目。
房間裡沒有冷氣，維維穿著睡裙在薄被子裡還嫌熱，就伸著胳膊和腿在薄被外，手臂支在床上趴著看。
剛看到霸道總裁準備把女主往門上一摁的時候……
門突然打開了。
嗯該不是把門給摁開了兩個人雙雙倒地來了個惡作劇之吻？
這種無厘頭的念頭閃過不到0.1秒，就在意識到開門聲不是想像而是真的有人開門這一瞬間——
那種，躲著父母偷看小說的敏捷度完全復蘇，維維在門推開的一瞬間飛一樣的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自然地縮起身子，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夏洛克就像看智障一樣的看著她類似於烏龜把可愛的小腦袋縮回殼裡的動作。
啊對大概就是關愛智障的眼神。
感覺到自己身下貌似有點涼的維維好想拽拽被子但是她忍住了，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哦這種簡陋的偽裝怎麼能騙過夏洛克·福爾摩斯呢於是她默默地睜開眼睛拉了拉被子蓋住自己光裸的雙腿。
word媽……有那麼一點點害羞。
何止是有一點啊菇涼，你的脖子都紅了。
「你臉紅了，」夏洛克的語氣動作很誇張，甚至還比劃了一下維維剛剛差一點就要揪起被子蓋住腦袋的動作，「天哪我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幕出現，從我手裡畢業的學生居然會在床上玩手機還試圖假裝自己剛睡醒？」
眼睛鼻子都皺了起來下巴一點一點地像是念rap。
「難怪你會為此感到害羞。」
他的表情一下子恢復淡漠。
「五分鐘之內，洗漱完畢，給我出現在餐桌上。」
「yes，sir！」
維維很精神氣地鯉魚打挺（或者說錦鯉打挺）坐了起來比了一個姿勢。
等到的是夏洛克的關門聲音。
維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還沒來得及絕望，剛倒回床上，門又拉開了。
「你該換一件睡裙了vicky，」他只伸了腦袋進來，神情依舊淡淡，「上下都不合身。」
維維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被夏洛克關門的一聲巨響嚇得懵懵的。
上下都不合身？
維維低頭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讓我死在被子裡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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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四十五秒，還算不錯，現在你有十分鐘把因為你睡懶覺——哦不對，在床上玩手機——而涼掉的早餐給吃掉了。」夏洛克坐在那頭看著報紙，沒有施與維維一個眼神。
維維還有一些害羞。
她默默地坐在了餐桌前，端著已經涼了的燕麥。
「教……」
維維剛開口又自己停下。
「夏洛克，我是說，」維維委婉道，「您在進入女士的房間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敲個門什麼的？」
「我假設你應該知道，我明顯知道你在房間裡窩著玩手機，」夏洛克把報紙的高度放低，剛好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她，「愚蠢的喜好，我假設你的手機裡沒有養一隻小寵物供你取樂。」
他是在暗指加斯頓·馬可。
然而顯然的，維維並沒有get到這個意思。
「我只是在鞏固我的中文，」她厚顏無恥道，「所以夏洛克，我覺得你應該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和一個偽造的在中國留學的法國人聊英文算是鞏固中文的話。
夏洛克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眼神裡的嘲諷意味幾乎要滿溢出來。
當然了，他沒有直接把這一句話說出來，而是繼續翻動著他的報紙：「我確實沒想到你的感官認知系統給了你你是個女人的判斷，我是說，從頭到腳，你看起來都像完全沒有發育過。考慮到我曾經對你的教導，我勉強把你理解為大頭娃娃。」
他把報紙再次放低了一些，為了讓維維看見她的表情——一個充滿了不屑、輕蔑的假笑。
「大頭娃娃。」
維維：……
突然覺得剛剛夏洛克應該什麼都沒看到？
「如果你是想說身體上的第二性征的問題，」夏洛克把報紙移了回去，如此維維就看不見他的臉了，「我承認確實有，你也應該感謝我的訓練使你的臀圍漲了足足四釐米，考慮到雌性生物容易害羞的特質我就不把你的胸圍和腰圍報出來了……不過從生活習慣上來說，你依舊還只是個大頭娃娃。」
維維幾乎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表現了。害羞？不不不，這種情況下害羞你就輸了！
所以維維頂著一張紅色的大臉（？）拍案而起——
然後乖乖地把盤子收拾起來往廚房裡走。
夏洛克把報紙放下，手指插.入卷毛之中有點煩亂的搗了搗。猛地站了起來。
路過廚房的時候扔了一句：「等會兒到實驗室！」
維維洗完了碗之後才擦擦手往實驗室走，剛打開門就嚇了一跳。
「化妝品？」她有點不可置信的眯了眯眼睛，聲音拔高。
「鑒於你完全沒有女性自覺，對於這方面並不瞭解，」夏洛克的語氣也不是太好臉色不算太好看，「我也沒指望你那只幾乎只會按手機的蹄子能學會多麼精巧的易容，所以今天我不得不花一天時間去給我的前任學生講一節化妝課，為了讓你簡單的打扮成別人。」
「疑問！」維維乖乖地舉起了手，「易容的話不但是換臉吧，還有聲音啊氣質什麼的都要改的吧，我並不覺得可以一天學會……」
「你想說什麼？」
「申請畢業延期！」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瞅著他。
夏洛克就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
誰知道他腦子裡突然冒出剛剛在她房間裡看到的。
僵持了好一會兒，維維舉著的手都略有點酸。
「駁回。」夏洛克淡淡道，「一天夠了。」
一天夠了。
在他身邊的時候如果真的有這個需要他可以臨時幫她，而去了美國之後大概也用不太著。況且他只負責教，剩下的實踐是她自己的事情。
沒有迴旋餘地的的維維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教授——她好久沒有這樣叫了——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塊小黑板，上面訂著一張她的高清□□放大照片？
？？？
察覺到了維維的驚訝，夏洛克反問：「有什麼問題？」
黑板上的維維閉著眼睛睡覺，從光線來看講不好還是某次維維睡午覺的時候偷拍的。維維雖然沒看清但是總覺得眼角肯定糊了一坨那什麼……
維維一下子回到了學生模式，一點反駁都不敢有：「沒問題沒有問題，教授您開心就好。」
大概因為是師生模式，夏洛克沒有對這句教授有什麼辯駁，沒有強扭著她叫他夏洛克。
「用不著害羞，睡覺的時候眼睛產生一些分泌物也是正常的，我以為你已經對這種基本的生理知識了然於心，」夏洛克拿出了一支不算太粗的馬克筆，「坐過來些，vicky，為了方便你。」
他的筆點她的脖頸處。
當然了，是黑板上用磁鐵吸附著的照片的脖頸，而不是她本人（。）
很顯然的，接下來，他要用這些照片給維維上課了。
這樣的照片他有一遝。
睜著眼睛閉著眼睛的都有。
有時候就是覺得這個傢伙有點蠢，他都拍了好多張了她一次都沒發現。
而反之。
哪怕在坐了百人的大教室。
維維都沒敢拍過一次夏洛克。
沒啥好說的，就是孬唄。
第71章 番外71
他抱著她在懷裡，跳舞。
「我在想，你今天早上說的……」她仰著頭看他。
她很少這樣化妝，實際上夏洛克不得不承認，她很好看——至少勝過這個婚禮現場所有的女性。
好吧看在約翰的面子上，就假設她沒有瑪麗漂亮好了。
他的思維竟然在這樣的氣氛下出現了一些遲滯，他低著頭凝視她的眼睛，然後視線下滑，到鼻子，到她的嘴唇。
他親吻那裡過，柔軟溫暖。
而現在，今天她塗了粉色的唇膏，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她第一次刻意化妝給他看的時候的那一隻色號。
吃掉的話，對身體不太好。
不過拋掉劑量看毒性都是耍流氓，所以是現在還是……
「嗨，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維維沒有忍住，踩了他一腳，「夏洛克，我假設你正在走神？」
她的碧色眼睛像是一汪清泉，在或明或暗的光影中包含著他的臉。
夏洛克的手下滑，扶住了她的臀，然後稍稍往上一帶。
突然的失重讓維維小小地驚呼出聲，然後臉都要壓在他的頸窩間——她整個人不得不依託在他的懷裡他的手上，腳幾乎離地，只留腳尖似有似無地碰著地面。
「夏洛克！」
他看不見，但是他能想像她的表情。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放我下來！」
她的呼吸落在他敏感的頸間。
好吧她還是那麼容易害羞，他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她總是那麼容易害羞，明明並不算是臉皮多薄的人，至少不在他面前的時候她都能把腳沖著別人的水杯搖來搖去。
可是她還是那麼……容易害羞。
好吧，他確實樂在其中。
「放你下來做什麼？讓你繼續踩我嗎？」他薄唇微掀，低啞的嗓音從喉頭滾落，「我是說這沒什麼好害羞的，不過你再說話我就不保證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場景了。」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得到的便是某個人更加癱軟的身子。
「我不踩了。」
她低聲又委屈地說——在這樣的場合，真的，太難為情了。
「其實不止我們一對這樣做，別的人也有，」他終究沒有在公眾場合把她逼得太過火，還是把她放了下來，「不用太緊張，我們現在是情侶關係。」
她瞪了他一眼，那種混合了無辜、委屈、羞赧的眼神直瞪的他忍不住屏息。
維維真是有點受不了這個傢伙了。明明平時看起來高冷又禁欲卻在第一次之後整個人仿佛開啟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似的開始……
媽的今天早上還在說什麼愛與純粹冷靜的理智相違背理智高於一切？婚禮是為了慶祝什麼病態的道德敗壞的世界中一切虛偽、華而不實、荒謬、感傷的東西？
滾你媽的夏洛克。
當時維維在下面就要翻臉走人了。
/白眼
夏洛克知道她想什麼……他當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她的所有心思在他眼裡都無所遁形。
他沒有說話。帶著她在舞池裡轉圈，又轉圈。
一首舞曲結束。
「結束嗎？」維維問他，「畢竟解決了一個小案子之後婚禮屬於他們了。」
夏洛克低頭看著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vicky。」
他很快地說，但是說完之後突然又轉了個話題——畢竟現在還沒到時機，還沒有到。他可不想讓大家都認為是約翰刺激了他去做這件事情儘管他和vicky的感情已經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認識約翰前。
維維有點迷茫地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
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上，摩挲的她有點癢，然後他低著頭，湊近了她的耳邊。
「you.」
他知道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保持著自然語速，緩慢又親昵地在她耳邊說話，和所有關係親密的戀人一般。
「或許你會喜歡別的詞，比如do，或者sleepwith或者直白一點的makelove……」
這男人的聲音簡直是最佳的……那什麼藥，維維在意識到之後手都要拽皺他的西裝了，尤其他的手還在她的腰間——她幾乎想要顫慄。
「還是fxxkyou……」
他就這樣看著他的姑娘的脖子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紅。
「k！」
她幾乎是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推開他，卻被他強拽著倒回他懷裡。
「我們該回去了。」他寬大的手掌握著她的手腕，熏得她的手腕都熱乎乎。
「回哪兒？貝克街還是皇后街？」
她的聲音低低地悶在他的懷裡。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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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維維沒有再和夏洛克提結婚的事情，她很難言說自己的心情。是，約翰改變了他的一些觀念，她也不認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夏洛克沒有改變。
再怎麼說邁克羅夫特都承認了，她讓他改變。再怎麼著莫里亞蒂都想弄死她，因為她拉那個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下了神壇。
說真的，她就搞不懂了，她成天都在夏洛克·福爾摩斯身邊，為什麼馬格努森就硬是把她排除在外而認為她只是個幌子？馬格努森還說莫里亞蒂沒有看到本質？exm？？？
這都是夏洛克的態度問題。
維維：嗨呀好氣啊。
雖然氣是氣了，但是維維還是沒有說。畢竟夏洛克大少爺的生日也要到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媽的氣炸了她直接跑路好不好。
怎麼著她都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親·手教出來的人，況且她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走到哪都不怕的好嗎，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辦法實在太聰明了會讓許多男人望而生畏（滾你媽的）
維維沒有發覺自己的情緒起伏仿佛有點大，她心很寬，寬到已經在看旅遊攻略，準備給夏洛克過完生日找個理由就跑路。
或許理由都不用找反正想跑路就跑路╭(╯^╰)╮
夏洛克·中年老幹部·福爾摩斯看著泰晤士報並假裝不知。
他心裡其實有一點遺憾，往年生日的時候某位姑娘總是對他百依百順——真的，百依百順。就算哄著她叫professor她都硬著頭皮叫了，實際上他確實為此興奮。
好吧，這一點都不k。
夏洛克面無表情地翻過這一頁報紙。
然而今年他什麼都做不了。
鑒於他多管閒事胖了五磅的兄長偷偷替換了他們床頭櫃的那東西，他不得不提前結束他輕鬆悠閒的生活，並且為某位情緒開始不穩定的傢伙開始操心。
而那位□□心的小混蛋渾然不覺還每天盤算著怎麼等他過完生日就跑路。
這個世界真是太虛偽又感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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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五日夜
維維：啊……要給夏洛克慶生，我要熬到十二點十二點……
夏洛克：怎麼還沒……
怎麼還沒睡著……
然後再低頭就看見某人徹底合上的眼睛。
維維：zzzzzzzz
夏洛克：……好吧孕婦說睡就睡她懷孕她最大。
和維維在一起之後他確實變了不少，比如以前他的嘲諷說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不要看他說的就那麼幾句他的內心已經讓嘲諷聚集成了暴風。而現在每天都有個磨人的混蛋在邊上，他心裡居然都消磨了不少那樣的情緒。
即便她有時候蠢得要命，但是他居然無比心平氣和，只是嘴上還是要說幾句。
哦對了某人懷孕後他連這幾句都不能說了不然她分分鐘瞪著他眼淚就快要下來。
真得等她生下來之後給她看看她這幅……蠢樣子。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唇角已經帶出了一些笑意。
第二天早上，夏洛克起的很早，他起來的時候維維還窩在他懷裡，團成一個球。夏洛克的眼神在她被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上停了停，伸手插/入她髮絲，緩慢地順了順。
她很舒服地蹭了蹭。
他呼吸一窒。
算了還是不要弄醒她了反正弄醒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夏洛克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或許除了維維還有他兄長都沒人注意到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內心早就ooc的不成樣子。
可是維維自己醒來了。
「k？」她的聲音帶著早晨剛睡醒的沙啞。
「醒了？要起床嗎？」他的聲音平靜。
「生日快樂。」她說。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後終於決定在她意識不甚清醒的時候把他預備好的，完全不k的詞背出來。
希望她會忘記他接下來所說的話，簡直太崩人設了。
當然了如果她忘記她就死定了。
「在約翰的婚禮上，我說愛與理智相違背，現在我依舊有這樣的看法，但是我想或許後面一句該稍微變動一點了……」
「我是說理智確實高於一切，但是我卻不會捨棄……如果說那是愛的話好吧那就是。」
「我排斥婚姻排斥婚禮，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讓我那位再次去做了牙根管手術的哥哥幫我們辦這個簡單的手續，順便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婚禮，只要你喜歡。」
他的眼睛深深地、深深地，看入她碧綠的眼眸，她的眼中的他也並不像往日那般顯得完美。
夏洛克知道自己的內心其實有一點緊張。
或許這就是感情……他知道她會答應，他把握十足，但是他就是緊張。
他懷裡的這人是他教出來的，他也想過自己教出來的人不能便宜別人，只不過沒想到最後是以這種形式……
對，人不是兔子，人最愛吃……窩邊草。
「如果你想要婚禮的話我本來覺得這些話或許該留給婚禮上的宣言，但我覺得我還是現在對你說比較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你。」
「是你把我從痛苦的泥沼拉出來，也同樣是你讓我認識到其實我也只是……普通人，聽起來很差但其實事實就是這樣，也同樣是你，讓我第一次直接去面對，我可能會遭遇感情……好吧用遭遇這個詞不太好，總之就是讓我去直面我的情感，如果不是你，或許後來接納一個朋友——哦你知道的我是說約翰——會讓我覺得接納一個朋友一個助手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你豐富了我，vicky，你知道的。」
她呆呆地看著他，他因為睡了一晚而有點變形的卷髮看起來有一點蠢，但是她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
這樣一長串話，她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聽進去，記在心裡。
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
讓她內心又酸又脹，又是完滿。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iloveyou.」她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你也知道的。」
笑意終於充滿了他灰色的眼裡，他笑了出來，胸腔震動。
「.」
他從枕下拿出那個戒指盒，在她淚眼朦朧中取下屬於她的那只，戴在她手上。
第72章 72
講述完理論知識，維維的照片也已經被水彩筆劃的亂七八糟了。
維維目瞪狗呆地看著夏洛克毫不猶豫地畫完一張扔一張，心態已經從一開始的心疼那個糊著眼屎的自己到後來的啊讓往事隨風而去。
隨著最後一張照片被夏洛克毫不留情地扔掉，填鴨式灌輸終於結束。
夏洛克看著自己已畢業的學生一臉出神地還盯著黑板的模樣，露出了一個假笑：「學會了嗎，畢業生？」
維維傻不隆冬地點了點頭。
夏洛克的笑容驀然收回，就好像某寶客服在收到五星好評之後立刻將客戶棄如敝履的模樣。
饒是已經習慣了，維維還是想吐槽_(:3ゝ∠)_
「那就自己上手。」
夏洛克沖著她走過來，把化妝刷塞到她手裡：「證明你有沒有女性本能的時候到了。」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就貼在她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幾乎就像是詠歎調，又像是溫度恰好的咖啡，直直滾落到胃裡去。
如果不放到語境裡去理解，發揮女性本能……
維維默默打住了自己可能準備要發車的思想，然後拿著化妝刷。
教授第一個講的是什麼來著。
哦，怎麼打扮成一個又low又俗來沒見過世面的白領。
坦誠地講，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眼皮子底下化妝是一件很讓人窘迫的事情。尤其是要把自己畫的那麼醜……講真……比起女性的本能什麼的，這種時候羞恥感才占上風吧。
「眼線畫歪了。」
夏洛克終於沒忍住，開口了。
他的良好視力和他的強迫症不允許他看著她歪斜的眼線繼續錯下去。
於是他拖著他的座椅到了她的身邊。
「轉身。」
維維放下眼線筆，眼皮上還殘留著半截眼線。她早就習慣了在夏洛克說話的第一時間放下手裡所有的動作。這會兒他要她轉身，她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形象不太好，下意識繃直了腰背。
夏洛克微微皺眉：「低下來一點。」
維維乖乖地放鬆，仰著臉朝著他，半閉著眼睛，他的襯衫紐扣在她眼裡氳出一個輪廓。
她感覺到他的手落在她的下巴，還有他似乎永遠比她溫暖的體溫，她自己沒有察覺到，她的心跳鼓噪，然後眼忍不住閉得很緊，睫毛微微顫抖。
「relax。」他的聲音像是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維維放鬆她的眼瞼肌，然後才感覺到細微的觸感在她的眼皮上。
她想起夏洛克·福爾摩斯對待他的工作時候的態度，她在想是不是現在在他手上她就如同他的一個標本——
可是她居然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思想。
她想到的是，教授每次看到那些標本、證物的時候，那種對待藝術品的眼神。
所以現在……
他是這樣看著自己嗎？
「好了。」
他的聲音很近，卻又很遠似的。眼線筆被塞進了她的手裡，她睜眼的時候下意識沒有看他的臉而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照照鏡子，重新畫你可憐兮兮像是劣質鉛筆塗出來的眼線。」
她抬起頭的時候只看見夏洛克的背影。
維維遲疑著轉向鏡子。夏洛克畫的那半邊和她自己畫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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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夏洛克沒有出現在實驗室裡，維維猜測大概雷斯垂德又給夏洛克打了電話，畢竟夏天的躁動總讓那些潛在的犯罪分子們更容易行動。
而維維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化妝。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女人總是執著於不同的妝面了——說真的，她照著鏡子都認不出是自己。
果然夏洛克是職業化妝師。
因為化妝畫了卸卸了再畫對皮膚也不好，夏洛克說讓她就先試兩個就差不多了。維維除了第一個之外，私心裡畫了一個偏韓系的妝——雖然她現在見得歐美範要多一點，骨子裡畢竟還是大天/朝人，而她穿來之前見過的妝也除了韓系就是日系，所以她內心還是比較偏向這些的_(:3ゝ∠)_
骨子裡還是沒變啊。
維維不知道現在這一張歐美範十足的臉能不能畫出來，不過，盡力吧。
於是維維默默地拋棄了教授之前講的知識，從手機裡找了一個韓妝教程。
啊，這個好看。好溫油啊。
維維心動了。
等等等等等等……一開始教授說的要教你的是易容吧？嗯嗯嗯？？？
你把它變成化妝課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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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就看著他的畢業生頂著一臉妝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只開了一盞小燈，看著……
「夏洛克，你回來啦~」維維已經忘了自己臉上還沒卸妝，一臉興奮地跟夏洛克說話，「我已經把你說的一百七十二種煙灰的特徵整理總結髮到了你的網頁上——我記得您之前說過要做個網頁的，我正好用了之前你教的dreamweaver大概做了一下，你看怎樣？」
夏洛克咽下了本來將要脫口而出的嘲諷，坐到了她的身邊，接過她獻寶似的遞過來的電腦。
因為沒有開燈，電腦螢幕有一點反光，他能看見她湊得很近的臉。
「去開燈，你應該清楚的知道在黑夜中盯著電腦或者手機會給你的眼睛帶來多大的傷害，如果你因為近視戴上了眼鏡，那恐怕你再老一點就不得不帶著顯微鏡去觀察微表情給人測謊了。」
維維：……
她小小地抿了抿嘴，然後乖乖地起身，過去開燈。
所以為什麼教授進門的時候沒有順便把燈打開？
維維短暫地想了想這個問題，卻隨著大燈亮起來的同時被扔在了腦後。
夏洛克翻著網頁，出乎意料地做的還不錯。
只是。
一點都不酷（？）
「我深刻懷疑你是不是把你在化妝上的審美挪移到了網頁製作上，」夏洛克用看著智障的眼神看著維維，卻又在下一刻眼神飛快地移開，「雖然……」
雖然……其實還能看。
雖然什麼？
維維坐到了夏洛克身邊，盯著電腦。
「好像肉色系確實不太好……」維維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待會兒改改吧？」
夏洛克的眼神微微動了動。
「算了，反正看的人也不是我。」他的語氣略有點嫌棄，「把妝卸了。」
「啊？」維維懵逼了半秒。
「你應該清楚我完全可以看出來你打從畫上這個……頗為新奇的妝之後就沒有練習我所告訴你的技巧，我以為你在見過我之後應該清楚的明白——」他今天說話有點奇怪，他平時不會用重複的詞，「利用好了人的視覺錯覺，完全可以做到瞞天過海。」
他想說的是，他教的是利用妝容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接近易容的化妝，而不是這種基於自身稍微調□□格的化妝。
維維沉默了半秒：「可我不是您，先生。」
「不需要用尊稱，叫k就可以。」夏洛克淡淡地說，眼神沒有再定在維維身上，「把妝卸了。」
「k，我覺得，你仿佛有一點不對。」維維沒忍住說了出來，「真的。」
「您用了兩次清楚地。您幾乎不連續使用同樣的詞。」
「你搞錯了。」
「沒有弄錯。」
維維的語氣難得有些得意洋洋，明明是溫柔的下垂眼妝容，讓她做起來有了一些古靈精怪的感覺。
雖然是完全歐美的面容——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英國佬——她意外的很適合這樣的妝容，這個妝讓她看上去很溫柔。
「我沒有不適應。」他淡淡地說，「去卸妝。」
維維：……
「所以您是因為我化的妝所以不適應？」維維把臉湊了過去，瞪著眼睛看他。
瞪……
對，夏洛克的理解裡就是瞪著。
說實話，他有一點點，不習慣。他些微往後撤了撤，面上的表情收斂的更緊。
維維察覺到了教授微妙的後退，她有點點狐疑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她仿佛明白了什麼。
沒有想到教授的品位，這麼直男……
維維的眼神又一次從夏洛克·福爾摩斯臉上轉了一圈，夏洛克的臉依舊繃得緊緊的，看不出表情。
可就是這個才奇怪了。
除了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夏洛克的表情一般都是面癱，除了嘲諷的時候感覺每一條肌纖維每一個脂肪細胞都在表現他的嘲諷，大多時候他都不熱衷於對著維維流露自己的表情。一方面來說是作為芬迪教授的人物設定，另一方面是對於陌生人他可沒有那麼……活潑開朗。
熟悉了之後，夏洛克的表情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畢竟，夏洛克是個演員，而且顯然他是《演員的自我修養》的忠實讀者。他完全可以活動每一塊臉上的肌去表達他的情緒。雖然表現的最浮誇的還是嘲諷_(:3ゝ∠)_
而現在，他正在假裝面癱。
維維的唯一想法就是……夏洛克在搞事情。
那麼，現在是說出來還是不說。
維維的思路就這樣亂了一下。
她的眼睛眨了眨，因為睫毛膏她的睫毛顯得更加濃密……也令她的眼神更為動人。
這是她不知道的。
不是現在。
大概是這樣的想法吧。
維維做出了一個和慣常一樣的類似於乖巧的笑容，就像是學生對老師的順從，然後乖乖地往實驗室走。卸妝水在那兒。
或許是那種熟悉感讓夏洛克稍稍感到了熟悉，他的面部表情放鬆了一些。
如果不是老派克自做主張給他準備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並沒有準備直接教她的打算。他只是想著他沒有教過她，並沒有教她的打算。
夏洛克再一次重複了這個念頭，或者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重複。
明天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到垃圾桶去——管它是什麼口紅眼影……
「對了教授，我特別喜歡這個口紅！能給我嗎？」卸妝卸到一半的維維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夏洛克沒有遲疑：「桌上的那些你都可以收起來，如果這能讓你感受到像是松鼠含住……」
像是松鼠含著過冬糧食一樣傻逼兮兮的喜悅感的話。
第73章 73
維維把化妝品都收了起來，並且打算在第二天再來一次實踐。她晚上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沒怎麼睡著。她又覺得這種內容好像不好對加斯頓·馬可說，她就自己憋在心裡慢慢想。越想越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索性就一大早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才七點過一點兒，鏡子裡她有一點點憔悴。一晚沒睡的黑眼圈正在耀武揚威。
瞧瞧你這點出息。
維維對鏡子裡的自己小小的嫌棄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就打開門……
誒這麼一大早，夏洛克昨晚根本就沒鎖門嗎？維維皺了皺眉，發覺教授的床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一晚沒睡。
ohmy。
她揉了揉眼睛糊掉的眼屎，確保自己雖然臉上有點出油有點點黑眼圈但是沒有太失禮之後猛地推開門，噔噔噔走了幾步走到了實驗室門口。
「安靜點維維，我幾乎要以為是冰河世紀的猛獁復蘇跑到了我的……」
實驗室。
「那麼我覺得您應該清楚現在您需要休息。」維維的怒氣值開始讀條。
「……當你遇上了足夠令人興奮的科學研究……」夏洛克的眼睛從顯微鏡的目鏡上抽離然後看了他的畢業生一眼，「你生氣了？我並不覺得你需要為我的作息時間而生氣。」
「雖然現在我不是你的學生，先生，雖然我只是助手，」維維皮笑肉不笑道，「但我覺得我有權利關心我上級的健康，我希望您一夜不睡之後不要昏倒在案發現場被雷斯垂德探長披上一條可笑的受驚者專屬的毯子。」
她是在生氣。
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一些……就更看不下去他有時候死命折騰自己的行為。
「我建議您最好去睡覺，先生。」
「在你沒有畢業之前，我記得我沒有教過你怎麼管我。」
「無師自通，先生。」維維抿了抿唇，「我說，您該去睡覺了。」
夏洛克沉默了半秒。
「好吧，」他揚了揚眉，大力地聳肩之後又放下，「雖然知道你可能不懂古埃及語，但如果你要求我去睡覺的話，就麻煩把顯微鏡下的字跡給摘錄下來。你知道的，這對我……」
「先生，該去睡一覺了。」
維維打斷了夏洛克的話。
莫名地，覺得有一點點爽_(:3ゝ∠)_
「你以前明明很聽話的知道我不耐煩就會住嘴。」夏洛克稍微抵住桌子，字跡連同椅子往後挪移了一些。
「那個時候我可不是您的助手。」維維知道自己勝利了，她走到夏洛克身邊，看著夏洛克起來之後飛快地坐下，「您該去睡了，剩下的我來。」
夏洛克站著，一臉吃了那什麼似的表情看著她。
「你不覺得和昨天比起來現在的你……」
「k！」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他。
夏洛克的眼睛眯起來，回應她的眼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小小地哼了一聲，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
「仔細著點幹。」
等確定夏洛克出了實驗室之後，維維才反應過來。
啊，我好像沒刷牙……
希望教授……啊不，希望夏洛克沒有太嫌棄。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臉埋在了胳膊彎裡。
門突然開了。
維維猛地坐起身來呆萌呆萌地看著突然探出腦袋來的夏洛克。
「別忘了洗臉刷牙，助手小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滾你媽的夏洛克！
老子瞎了眼才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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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補覺，夏洛克卻也沒有睡太久，畢竟如果睡得過久顯然會影響晚上的睡眠。
神清氣爽地起床之後就發現了一隻沒有準備他的午餐並且自己也沒有吃午餐累的趴著睡著的小助手。
今天她趴著的姿勢有點奇怪，像是刻意避開了壓住臉。夏洛克幾乎看一眼就猜到了某人是聽從了他的話覺醒所謂女性本能化了妝。
蠢死了，在家裡化什麼妝。
他的腳步聲甫一湊近，維維就像是按了開關一樣地彈了起來還記得捋了捋自己被壓亂的頭髮。
「事實上並不明白你這種多餘的舉動有什麼意義，」夏洛克一手拿著維維記錄好的稿紙，一手舉起來學著維維的動作捋了捋他的卷毛，「像這樣的？我以為你應該清楚地知道——你在家裡，vicky，而且你一頭亂髮懶得梳的樣子我不知道看過多少次。」
「至於你……」
維維猝不及防地被揩油了？
維維幾乎是一臉懵逼地看著夏洛克的手指湊近她然後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
發生了什麼？？？？？
維維的腦子裡全部都是大寫加粗的問號和驚嘆號。
比他的標本來說，這樣的嘴唇確實是溫軟的太過真實了一些。
夏洛克看著手上沾上的嫩嫩的粉紅色唇彩，然後攤開手，展示給維維看。
「至於你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塗的唇彩……如果你要去案發現場的話估計要招來新進小警員的搭訕，比如說很久以前的文森特，」夏洛克聳肩挑眉，「又或者那就是你所需要的呢？哦天哪，你居然在家裡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維維有些呆滯地看著夏洛克手上沾著的，從她嘴唇上抹下來的口紅發呆。
「回神了回神了vicky，」夏洛克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說，你應該不至於覺醒女性本能以至於這麼徹底，頭可斷血可流妝不能花？我開始後悔教你，剛學會第二天就多出這麼多事情。」
維維勉強回過神。
然後機智地找到了話題。
「不，不是這樣的，教授……額k。」
她幹幹地咽了口口水。
下唇的粉色已經被抹去，露出的是自然的有些淡的唇色，又因為她抿唇的動作沾上了一點上唇的唇膏。
已經被破壞的妝容，卻是意外的……
「哦，那是什麼？」他揚了揚眉頭，往實驗桌上靠了靠，一副我等你的解釋的樣子。
「我是想說，夏洛克，你起來的時候，刷牙洗臉了嗎……」
夏洛克的表情大概可以概括為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握緊的手絕對不放（？？）
他的臉就像一下子凍結一樣，漂亮的灰色眼睛看著她的眼睛。
維維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卻還有一點點笑意在嘴邊。
「很好。」他意味不明地拋下來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走出了實驗室。
維維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突然一下開始狂笑，笑的接不上氣。
笑了快一分鐘，她才走出實驗室，回自己的房間找了化妝鏡卸妝。當沾了眼唇卸妝液的卸妝棉擦在嘴唇上的時候，她又想起了他的手指頭的觸感。
有一點點薄繭帶來的粗糲感，卻又意外的……輕柔。
沒有想明白的時候沒有注意的細節也鑽進腦海裡了。他剛剛說居然在家裡做奇怪的事情。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一次漲滿了心臟。
好吧，把這裡當做家的話，確實應該出門再化妝的。
當維維卸了妝之後又去洗了個臉然後水嫩嫩地到了客廳的時候，發現夏洛克已經維持著他相當老年人的習慣開始看報紙了。
「我有點無聊。」夏洛克突然說話。
維維：……
「雷斯垂德那裡沒有案子嘛？」
他白了她一眼，一句話都不想說。
好吧，沒有案件的k就像是沒有胡蘿蔔的小兔子，安靜地讓人心疼（？）。
維維本來想說點什麼，但還沒說呢。
「你知道怎樣養殖蜜蜂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
「算了我估計你不知道，因為我沒教過……哦該死，畢業生不應該自己學點老師沒有教過的別的玩意兒嘛？」
不知道這傢伙抽什麼風的維維下意識地想拿出學生的態度，但是她壓了壓。
身份不同，態度不同。
「是應該，比如我應該多學學義大利語。哦，不對，那也是您作為教·授的時候教的，」維維眯著眼睛笑，「那或許我該多學一些人文知識，畢竟這不是在我前教授的知識範圍內。」
夏洛克：……
「我以為助手和學生都應該要一樣聽話，」夏洛克重重地哼了一聲把報紙一放縮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然後一倒，「我以前養了一箱蜜蜂，可是老派克說我養了金魚了，不能給蜜蜂平等的愛意……」
他的聲音突然變成了老人家的聲音，和老派克的聲音有十成十的相似。
「平等的愛意？」夏洛克的嘲諷簡直要實體化，「我只知道我養的金魚沒有蜜蜂聽話。」
維維：……
沒有人告訴過她轉變身份之後相處模式就要從一味順從變成互懟，其實她更擅長聽教授的話_(:3ゝ∠)_不過沒關係。
雖然她這才想起來除了第一次維維在實驗室看到了蜂箱，之後確實好像就消失了。
「作為您教過的學生，」維維很溫油地笑了，「我覺得至少我會比蜜蜂有趣。」
夏洛克一臉生無可戀地看了她一眼。
或許不是生無可戀吧但是維維幾乎可以拍下這張照片作為表情包上面打上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他這次是真的，重·重·地哼了一聲出來，整個人轉向沙發裡側。
臥槽。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站著的維維血條幾乎要清空了。
就她閱讀的華生視角的原著福爾摩斯來說，沒有人告訴她過福爾摩斯先生有辣——麼萌啊？
第74章 74
打破這一室安靜的是外面的敲門聲。
「是老派克，你去開門，」夏洛克的聲音從沙發裡側傳來，「收好他的東西，是接下來的教學材料……我猜你覺得會是化妝品然而實際上不是，總之你現在開門就是了。」
門外的人顯然很有耐心，他敲完門之後就沒有動靜，應該是一直在等著。
維維確實考慮了夏洛克再教她一天化妝的可能，但是想了想裝備而言是齊全的沒有必要再送一次。帶著這種懷疑她打開了門。
「派克先生，真是麻煩您了，」維維打開門趕緊把派克的東西接了進來，捧住那個沉沉的木箱的那一瞬間維維的手差點哆嗦了一下，臥槽沒有想到這麼沉啊，「真是……麻煩了。」
老派克露出了慈愛的微笑：「我就不進去了維多利亞小姐，事實上這是夏洛克他小時候練過的玩意兒，上面的鐵絲網難免會有一點矮，恐怕得麻煩您自己調節一下。」
維維抱著箱子，暗暗使著勁兒。
「好的派克先生，謝謝您了。」維維很是禮貌地笑了笑，她挺尊敬這個小老頭的，她是說，雖然派克先生只是一個管家，但總覺得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可能因為福爾摩斯家的管家也不是普通人吧。
老派克微微笑了笑：「那麼我先走了，維多利亞小姐，祝您學習愉快。」
「再見。」維維笑了笑，看著門緩緩合上，這才轉身去實驗室，把箱子放到實驗室的桌上。
在維維把東西放下的同時，夏洛克就同時進來了。
「打開吧。」他淡淡道。
「這上面有鎖……」
「我當然知道上面有鎖，我叫你打開。」他的語氣有點誇張，「哦天哪viky，我以為你應該習慣了的。」
是啊，習慣了的。
維維從頭髮後面拔了一個小黑夾子出來。
夏洛克面無表情地讚歎：「噢~好習慣。」
事實上夏洛克也沒有刻意刁難她，外頭那個鎖是他拆過的，所以強行破開不算太難。
維維花了兩分鐘二十七秒。
這之間夏洛克什麼都沒說，就垂著眼睛看她的動作。她的手很小，他早就注意過了，她的手腳都不符合她的身高。
有時候都覺得她不適合做這些，偏偏她卻又做著了。
夏洛克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思的一瞬間又把自己給駁斥了。
「兩分鐘二十七秒，還算不錯，」夏洛克勾了勾半邊唇角，「打開它。」
維維打開木箱，才發現裡面有幾個鐵絲網，上面掛著的全部都是鎖。
「教授？」維維一臉懵逼地看著夏洛克。
「你今天的任務。」夏洛克伸手把幾個鐵絲網一同架出來，擺在桌上，然後拿出了壓在最底下的那個小盒子，一整盒都是小小的黑夾子，還有些鑰匙的模，他又從廚房裡拿了一袋面米分，放到了桌上。
「今天把這裡都解完再睡覺……哦不用這樣看著我viky，」夏洛克伸手拿過一個黑夾子，「我會教你幾種最基本的方法，不過也僅限於基本的，剩下的，你自己來，你應該習慣的。」
「你的眼神是叫做震驚嗎？」夏洛克的手停頓了一下，眯著眼睛看她，「讓我想想你可愛的小腦袋瓜裡在想著什麼，溜門撬鎖不至於是你所不齒的吧？」
「不是……」維維抿了抿唇，「我到現在才有要畢業的實感。」
夏洛克沒有說話，他的手摩挲著古舊黃銅鎖，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維維知道她說中了。
「所以原因呢，」維維強壓著內心，說不上是什麼的奇怪情緒，「我先前以為您說的畢業只是說，想要駁斥邁克羅夫特先生或者什麼的，反正我能繼續跟著您學些什麼。可是原因呢？」
她的眼睛有點酸，看著她的教授。
「您不喜歡我和外人接觸，我知道，」維維抿了抿唇，她的嗓子有點發幹，掩在桌下的手有點發汗，「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我覺得我一直以來都很順從，教授……k。」
她早就發現了。
只是她從來不去仔細去想其中的因由，或許只是純粹的控制欲。儘管偶爾維維會作為夏洛克的，額，發言人去和蘇格蘭場的一些人交涉，但是大多數時候，他不喜歡她單獨行動，包括見邁克羅夫特。
「您教授的東西我也認真在學，您說的我的知識面撐不起演繹推理，我也就聽話不去涉足，」維維笑了笑，眼神別開，「我是說，不管怎麼樣，至少……」
「夠了viky，」夏洛克並沒有直視維維，而是落在他摸著黃銅鎖的手指上，「及時止損。」
維維愣了愣。
「不管付出了多少心力，當意識到不會接受預期的回報的時候就及時收手，」他看著她，「早在我同意你做我的學生的時候，我就已經偏離了這個路線。」
「現在只是走了回去而已。」夏洛克的語氣放緩，又驀地加快，「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並不需要什麼助手。」
「您需要，」維維抿了抿唇，小聲道，「至少您思考的時候可以對助手說，而不是帶著骷髏先生被雷斯垂德嘲笑是瘋子……」
「viky，你還沒有意識到，」夏洛克的手離開了那把鎖，放到了她的頭上，就像他之前摸她腦袋的動作一樣。他的畢業生頭毛柔軟清潔，沒有給他帶來類似於標本的頭髮的觸感。
他把摸頭這個動作，當做一個開關。
這確實就像是一個開關，他摸上去的時候她的聲音就停止了。於是他開口說話：「你現在所有的知識，都來自於我，而我需要一些新的東西。」
維維感受到溫熱的手掌落在自己的頭頂，她下意識順從地低下了頭。
好一會兒，手掌撤離，她喪失的語言功能就這樣恢復。
「所以呢，及時止損？」維維啞著聲音反問。
「及時止損，或許是我之前忘記教給你的一課，不過畢業後也還來得及，」他的語氣輕快了起來，「嗨，你該好好學習了。畢業生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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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確實開了一整個下午的鎖。
夏洛克在基本教過她之後就出了門，留下維維一個人對著這些鎖發愁。她想起來老派克先生說這是夏洛克小時候用過的東西，開鎖的時候也在想，小時候的夏洛克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幾乎想像不出來。
她有些急躁了，她知道，那種類似於急躁和麻木的心情混合著在她的腦海裡攪動。她終於摸清了一些訣竅，開鎖的動作變得快了起來，手指都因為一直相同的姿勢有點僵硬，更不用說磨出來的小黑夾的印記。
她沒有吃晚餐。
和夏洛克合居的日子她早就會做一些基本的中餐晚餐了，有時候甚至能夠勉強得到夏洛克的一句稱讚。但是她現在不想做。
她在想當年的小夏洛克·福爾摩斯花了多長時間去解這個鎖，他的心裡會想什麼？以夏洛克現在的性格來看，就算是小時候的他，也肯定是抱著好奇或者什麼的心態去做的吧。
而不是現在的她這樣，冒進，急躁，急於證明自己。
她的手有些乾澀的僵硬。
眼睛也有點疼。
最後一把鎖了。
她舔了舔嘴唇，把黑夾子對進去。
解開。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稍微動一動都覺得全身發麻。她在桌上就這樣歇息了一會兒，然後聽見了敲門聲。
是夏洛克嗎？維維皺了皺眉，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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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對於開鎖這種小技能從來都掌握的很好，但實際上最初這項技能的掌握卻並不是多好的回憶。
畢竟是關於邁克羅夫特的。
從小就是，邁克羅夫特總把這些形容成兄弟之間的小小矛盾——呵，夏洛克緊緊地皺了皺眉，不過是那個約束不了自己的死胖子的幼稚把戲。
而更讓他反感這段回憶的原因無非是這樣的優質把戲竟讓邁克羅夫特屢試不爽。
爭強好勝，急躁，冒進。
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走在倫敦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氣。
糟糕的空氣，就像這座城市隨時醞釀著的犯罪氣氛一樣。他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這是他少有的消遣方式之一。
有時候，有時候他就坐在外面的街道，尤其是靠近某些流浪漢群居處的的街道邊上，他可以看見形形色/色的人。用他教給viky的說法，這不叫做看，叫觀察，總之他總是這麼幹。
他不想回去，一來不想再觸及那一排排招起他回憶的鎖，二來，他的母親大人估計要到皇后街慰問他。
啊，真是無聊透頂。
他有點懷念帶著viky在外面逛的時候了——因為viky就算隨便散個步都能碰上個什麼案子。
夏洛克倒是並不介意與父母的相處，在父母面前他甚是……孝順又乖巧。
甚至連煙都很少在母親面前抽。
只不過是他知道，這次y過來肯定要問他前一陣子的事情，而他實在不想對此做出解釋，或許這得怪邁克羅夫特把這事兒捅了出去。夏洛克有點煩躁地皺了皺眉，抽煙，他有好一陣子沒抽煙了，他的學生對煙味格外敏感。
他索性站起身來想要去找一家便利店，準備買包煙抽。
反正y要問的東西，viky應該都能應付。
他無可無不可地想著。
按照y的習慣，明天估計還得看一場電影。最近有什麼電影來著，總歸不是他愛著她她又愛著他之類的無聊電影就是那種光看截屏都能找到無數漏洞的爆米花電影，夏洛克從貨物架上拿下他慣常抽的煙。
這種時候才覺得帶著個「助手」格外有用。
第75章 75
「額，夫人您吃過晚飯了嗎？」
把夫人招呼著坐下的維維有點尷尬。
「好孩子，我知道你還沒有吃，sherly總是這樣，」老太太笑著拍了拍維維的手，「恰好我剛從飛機上下來，不然我和你一起做點吃的好了，我猜sherly肯定也沒吃。」
維維總有點轉不過來，sherly就是k。
在夫人剛進門的時候維維就發覺這位似乎是搞研究的太太和夏洛克眉目之間有些相似。想到了邁克羅夫特的監/控級別，維維也覺得應該不會是有人冒認，更何況，這位夫人還能直接叫邁克羅夫特叫了麥克。
維維完全想像不出在，額y面前兩位福爾摩斯到底是怎樣的。
夫人出乎意料是個很溫柔的人，維維很快就放下了拘謹和她聊了起來。
「實際上夫人您叫教（授）……夏洛克叫sherly，我老反應不過來。」維維有點不好意思地在邊上洗菜。夫人堅持要自己做，維維就只能打打下手。
「哎，這倆孩子，都這樣，」夫人一邊切著肉，一邊歎了口氣，「小的時候多可愛呀，越長大就越鬧心，以前叫sherly、mike都很乖的，現在聽著我叫他們就皺眉就裝著很乖——都說了不要抽煙不要老吃甜食，就不聽。」
維維看著夫人切菜的動作感覺到一種，由衷的賞心悅目。
說真的，完全符合所有強迫症的美感，就算不是強迫症，維維都看的好開心啊。
不過，額，維維也完全想像不到，很乖，和裝著很乖是什麼模樣。
「sherly小時候可喜歡他哥哥了，」夫人把肉擱到一邊，「整天都粘著mike哥哥、哥哥地叫著，也都是mike不對，總是捉弄sherly……哎，現在sherly總是鬧情緒，mike也是玩過頭了點。」
維維有點麻木。
想像無能。
「sherly今天沒告訴你多久回來，估計就是怕我追問他，」夫人似乎沒有停止說話的打算，「說實話，你告訴我吧，他到什麼程度了？」
維維愣了愣：「啊？」
「我是說，他的古/柯/堿。」夫人的語氣不無擔心。
「……」維維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應聲。
「你放心，sherly能把你留在這裡和我單獨說話，就是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符合他預期的……小孩子長大了就是不可愛，」夫人又地說了一句，她沖著維維笑，像是在寬慰她，「不要緊的。」
「可控，」維維不知道這個詞合適與否，但是她還是這麼說了，「我是說，至少對他來說，是可控範圍。」
「福爾摩斯們總是這樣，如果你嫁進來你就知道，」夫人沒有好氣地說，「總是覺得所有都可控，可控，可控，天知道我多煩這個詞。」
「不過習慣了也還挺好的。」夫人突然又自己笑笑。
她沒有問下去了，而是點了火，然後倒了油。
如果嫁進來就知道。
維維反應已經慢到不知道要不要臉紅了。
有一點絕望。
最後兩位女士坐在餐廳，享用他們的麵條，濃湯，還有沙拉。
維維喝湯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word媽福爾摩斯家的烹飪技能都點滿了嘛真的好好喝呀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姆。
維維默不作聲地加快了喝湯的動作。
等等，這是夏洛克的媽媽，她是不是要矜持辣麼一點……
「喜歡喝嗎？sherly也會做這個，你可以讓他給你做。」夫人眯著眼睛笑了笑。
維維：……
「或者讓他教你，你不是他的學生嗎？」夫人促狹地笑了笑，低著頭吃面。
維維：這話沒法接……
我是他的學生啊。
可是這又不是新o方烹飪學校……
吃完飯之後，維維自覺去洗了碗，然後陪著夫人看了會兒電視，直到晚上十點半才把夫人送出門。
她本來想把夫人送回去的，但是出了門之後發現邁克羅夫特的車已經停著了。
「mike，看起來你等了有一陣子了。」夫人微微笑起來，上前擁抱她的大兒子，小聲湊在他耳邊說，「我該好好誇誇你。」
「mommy，」邁克羅夫特的聲音難得如此地親和，然後聲音變小，在他的母親耳邊說，「我不覺得拿您的大兒子去氣父親是個好的主意。」
維維沒有聽見母子倆小聲的談話，站在一邊安靜地等待。
夫人轉過身的時候維維趕緊站好禮貌地笑了笑。
「好孩子，」夫人回了她一個更燦爛的笑，「我為sherly感到高興，我們明天還會再見的對吧？」
邁克羅夫特和夫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維維身上，讓維維有點不適，但她也很快調整過來：「那麼再見了，祝您愉快，夫人。」
她看著那輛小黑車越來越遠，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了遠遠走過來的人。
「夏洛克？」
離得很遠，但她還是很輕易地認了出來——那麼毫無疑問了，等他的母親離開之後他才慢悠悠走回來的。
維維站在樓下看著他。
「你抽煙了？」
「這不是顯然的嗎？煙還在我手裡夾著呢。」他吐出最後一個煙圈，把煙頭扔到了樓下的垃圾箱。
維維不得不承認——雖然她不喜歡抽煙的人，也不喜歡煙味，但是夏洛克抽煙的模樣，真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
就像是……
她想不出那個比喻。
一身煙味的夏洛克走到了她的前頭上了樓。
「等等夏洛克，你沒跟我說你抽煙……」維維跟在他後面問。
「那你現在知道了。」
「你是等到你的母親離開的時候才算準時間回來的嗎？」維維又問。
「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夏洛克很是敷衍地誇獎了一下，「你今天問題有點多。」
因為他的mommy習慣於十二點整睡覺。所以到十點半肯定會走。
公寓的房門打開，夏洛克小小地呼了一口氣，把鞋子踢到一邊，把腳塞進拖鞋裡，就直直往裡走。
「夏洛克！」維維喊了一聲。
一邊彎著腰幫夏洛克把鞋子收了起來，再脫自己的鞋。
「你還有什麼事？」他挑著眉有點不耐煩地轉過身看她。
待到吸引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注意，維維的動作反而就慢了。她慢吞吞地換好了鞋，然後就關上門站在了門邊，看著她的教授——哦不，上級。
「沒什麼。我只是對於sherly和mike的故事很感興趣。」維維露出了一個似乎是忍笑的表情，這是她或許有點滑稽。
她和夏洛克對視了一眼，發現夏洛克一直眯著眼睛看著她不知道抱著什麼情緒。維維聳了聳肩，然後徑直走到了沙發邊坐下。
「很好……」夏洛克剛準備開口嘲諷。
「大概因為我翅膀硬了吧，sherly.」維維拿著遙控器調著頻道，故意不看夏洛克。
好吧，他的學生……畢業生好像是生氣了，夏洛克停了兩秒，決定不去和幼稚的傢伙去吵嘴。
「幼稚。」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進到了實驗室。
實驗室裡vicky用過的鎖全部又都裝了回去。夏洛克能大概想像到他的畢業生解鎖的進度。其實不是太難的技能，尤其是有他教授。
他的手輕輕地，搭在了那個箱子上。
像是要結束了。
他的手機震動了，夏洛克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機。
【mommy沒見到你，有點失落，希望你明天能夠陪她看電影。《另一個玻琳家的女孩》y錯過了上映，我選的私人影院。你該高興的。
mh.】
是啊是該高興，不用去電影院做那種愚蠢的娛樂，尤其可能身邊要坐著吐著會爆炸的泡泡的金魚還有就在父母身邊還要不停哭泣的孩童，不管怎麼說去電影院都是很糟糕的體驗。
【帶上你的學生
mh.】
【噢……鑒於你還沒有新的學生，那就帶上你的畢業生好了y很喜歡她。
mh.】
【看起來你是想在你的牙齒徹底壞掉之前多說幾句話，少說幾句吧你。
sh.】
夏洛克飛快地回復了短信。
然後就在資訊發出去幾乎同時，那條資訊就進來了。
【我知道你今天的主要話題不是解鎖而是及時止損……看起來你已經想好什麼時候送走你的畢業生了sherly，為你感到高興。
mh.】
夏洛克的眼睫微垂，手指在他的黑莓全鍵盤上飛快地按著。他打字的速度一向很快，不管是用手機還是用電腦。
總之，很快。
從來都是快到不容許人反悔自己說過的話。
他看著自己手機提示的已發出，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黑了螢幕。
他看著那個箱子，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箱子，夏洛克的眼神有一點沉。他的記憶從來很好，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也記得很清楚。
vicky說的沒錯，他不喜歡她去接觸別人。就像他馴養著紅鬍子的時候，他也不喜歡紅鬍子去討好邁克羅夫特，尤其是兩人鬧崩了之後。他只是，個人意識比較強。
或許一開始讓vicky住進來就是錯的，他已經把vicky劃歸到了個人領域中，而這實在不太妙。
邁克羅夫特總有一點是對的，他不需要什麼朋友，也不需要什麼學生。他去和普通人接觸，只不過是mommy想讓他和這個世界妥協，因為不管是哪個福爾摩斯都好，包括他夏洛克·福爾摩斯——誰都是普通人。
他是封閉的。或許。說的沒錯。
他的手摁在箱子上，動作重了重。
vicky該學些別的，不然她無法留下。
第76章 76
維維做了一夜的夢，夢裡全部都是一個小孩子然後套著夏洛克·成年人·福爾摩斯的腦袋，還有同樣形態的邁克羅夫特在打架的場景。
感覺自己魔怔了的維維一大早就醒來了，她想到夢裡的場景都覺得有點崩潰。
她居然會做這種奇怪的夢，果然是昨天福爾摩斯夫人說了兩句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讓她忍不住想太多了——然而她根本沒有辦法想出小時候的福爾摩斯會是什麼樣子，於是就有了荒誕的夢境。
她躺在床上，意識清醒，閉著眼睛。
這已經是她的習慣了，她就這樣，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去想一些東西，比如說她的情感。有時候是晚上有時候是白天，總之就這樣想。維維有時候也覺得，會不會是因為晚上的人總是偏向感性才會讓她產生了不理智的錯覺，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拒絕那種錯覺，即便或許不那麼誘人。
總之，她不拒絕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對她的前任教授，似乎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感。
而這不被允許。因為那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維維的眼睛緊緊地閉著。
可是她卻又……
她屏息。
不管是原著的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是她面前的這個，總歸是不該被奇怪感情打擾的。可是她卻生出了那樣的感情。
所以，就算不能……
至少，她要是特別的。
想這麼多幹嘛，葉維維，維維在心裡小聲告訴自己，你已經是特別的了，你是他唯一一個學生不是嗎。
也是唯一一個畢業生呢。
維維在床上半睡半醒，直到最後一次醒來再也睡不著，她才猛地坐起身，拿起手機看，正好是八點半。夏洛克這個點已經該起床了，維維也就乾脆地掀開了被子。
就在夏洛克說她睡裙不合身那天她就已經網購了新的。夏洛克其實不太理解維維為什麼喜歡網購，不過維維也懶得理他，因為夏洛克根本就不怎麼購物——大多時候他所需要的東西都被他哥哥所滿足，剩下的全部都是維維代勞。
他把他的卡也擱在了維維身上，理由是放了卡之後他的放大鏡就放不進錢包了。
所以誰會把卡騰出來放一個放大鏡進去？
維維在床上坐了會兒緩緩神，才起床。
說起來，昨天夫人說今天見，按照福爾摩斯一家說什麼幾乎都會以各種形式實現的尿性，也不知道今天會是什麼形式見面。還是真的只是單純的問候語？維維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
她默默地，把門關上了。
槽。
夏洛克睡覺的姿勢好乖。
槽。
沒有人告訴過她夏洛克睡著的時候這麼可愛。
維維默默地，又，開了門，開了一條小小小小小小的縫。
我的媽。
有一點，刺激。
維維輕輕地把門關上，動作小心地靠在門板上，小心地撫了撫自己的心口。
心跳的好快。
而那位，被形容成乖巧可愛的大偵探，在第二次關門的時候才醒來。
蠢死了。
他的腦海裡蕩過這樣一句話。
他教給她開鎖之後就沒指望這道門能鎖上她，當然了，鎖門確實算是告知她他還在睡覺的一種形式，只是也沒有多少必要了。
如果真的他起的比她晚些，那麼他確實該譴責一下自己。
好吧，現在譴責了一秒。
他的思緒又轉了回去。
嘖，還是蠢死了的樣子。
他乾脆俐落地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拉開了門。然後靠著門的那位小姑娘就一骨碌坐到了地上伴隨著小小的尖叫。
其實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在很早以前她還是他的學生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他都是選擇出手扶住她。
「我說，你賣蠢夠了沒。」
維維手撐在硬硬的地板上差點沒把手給扭了，她有些乾巴巴地笑了笑，抬頭仰視了一個倒轉的、夏洛克式嘲諷的表情，趕緊也顧不著疼站了起來——雖然站了起來之後還是沒忍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額，我不是故意開門的。」
所以摔了的是她道歉的還要是她。感覺有一點委屈。
維維咽了口口水。
睜開眼的夏洛克一下子又恢復了以往那鋒利冷靜的氣質，就好像剛剛偷偷看到的場景變成了幻覺。可是維維知道不是的。她低下了頭，以免被看出她的心情。
夏洛克低頭就能看見她的發旋。
她換了一件睡裙，這次寬鬆了些。不出於其他目的只是單純出於資料收集的習慣的，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掃到了某些地方。
數據又變了啊。
「蠢死了。」他把自己之前心裡蕩過的評價毫不留情地吐出來，轉身就走，拖鞋噠噠噠地踩在地上，「把被子疊了。」
維維眨巴眨巴眼看著夏洛克無情離去的背影。
她的被子疊了的啊，維維擰過身子看著自己床上完美的豆腐被。
啊，所以，夏洛克是叫她幫他疊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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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完被子之後，維維出去盥洗，準備到餐桌上享用老派克先生做的早飯的時候，發現今天餐桌上什麼都沒有。
「夏洛克？今天……」
「！」夏洛克的聲音從實驗室未關緊的門縫裡鑽出來，「不要問我！自己想！」
維維盯著空蕩蕩地餐桌沉默了半秒。
哦，她好像懂意思了。
所以說，福爾摩斯夫人回到了老宅，老派克先生優先照顧福爾摩斯夫人，於是把懶得做飯的小福爾摩斯先生扔了下來自生自滅——哦，不是自生自滅，而是交給他的學生照顧。
維維聳了聳肩。好吧，如果非要這樣的話，她並不介意照顧一下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她的榮幸，不是嘛。
維維拉開冰箱的時候愣了半秒。
夏洛克最近又在做什麼實驗，不管做什麼反正都沒有支會他的助手。維維對著那個老人家的人頭大眼瞪小眼半天，好吧為了安放這個頭顱夏洛克還特地撤掉了一塊隔板，看起來昨晚夏洛克在忙這個。
維維辨認了一下夏洛克在做什麼實驗之後，把視線移開，從冰箱門邊上拿了雞蛋——哦呀，好像有些……這是掛麵？
維維有點不確定。
感覺一點都不符合夏洛克的冰箱的氣質。維維停了停。
好吧，那就煎蛋掛麵。
並不營養。
管他呢。
雖然一大早就摔了個屁股墩，但是顯然了，維維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她沒有做出癡漢地躺到夏洛克的被子裡感受一下男人味這種愚蠢的舉動，但是她覺得她還是有點臉紅心跳的。
畢竟，經常穿過夏洛克的房間，這還是第一次染指他的床（？）
所以說維多利亞·梅耶爾，你就這點出息了。
做了清湯掛麵的維維噠噠噠跑到實驗室去找教授，看到的卻是教授恰好把手機放下來的樣子。
「夏洛克，我以為您應該知道置物臺上沒有東西，」維維委婉道，「所以您是在看什麼？」
「我在看手機，顯而易見。」夏洛克起身的時候拉了拉他的襯衫，好像是新換的襯衫，維維之前沒見過他穿這件紫色的。
「所以待會兒要出門嗎？我說，您沒有穿睡袍……」維維的語氣有點小興奮，她有小陣沒出去轉轉樂。
「目前來說沒有案子、」夏洛克的語氣淡淡，表情卻已經皺了起來，維維知道這是吐槽無聊的前兆。
果然下一句就來了。
「無聊無聊無、聊！」他走到門前，低著頭看著維維，然後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逼著她轉頭，「如果我待會兒出了門，我想我還是帶上你比較好。」
維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夏洛克的下一句就緊緊跟上了。
「畢竟如果帶著你的話，遇到案子的可能性高了不知道多少，」夏洛克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說真的，你是什麼時候有這種體質的？我是說，要是你打小就這樣，見過一百樁案件，你還會愁破不了一百零一樁嗎？」
對於夏洛克摸頭的動作，維維是已經習慣了的。
可是，如果想讓自己變特別，那就有特別的舉動。
於是她伸手拍掉了夏洛克的手。
槽。
差點拍到自己了。
「我想知道你做這麼愚蠢的動作的原因。」夏洛克的語氣突然就沉了下去。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就好像你家養的貓，你手一伸就會把肚皮湊到你手下求順毛，然後突然有一天你自己順毛的時候它不讓你摸了。
就這種感覺。
夏洛克有點不爽。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小餐廳，桌上擺著兩碗清湯掛麵。
「鑒於您說的，覺醒所謂女性本能，」維維轉過身，手撐在餐桌上，「我覺得我該考慮一下我的髮型問題——我是說您也需要照顧一下一名女性的髮型。」
「我可不是什麼利他主義者，viky，」夏洛克皺了皺眉，「等等先不考慮這個，你做的這是什麼？」
「掛麵還有煎蛋，我本來想加點別的蔬菜可惜冰箱沒有。」
維維看著夏洛克已經坐下，她也隨之坐下。
「好吧或許是我意料之外……既然你自己開啟了新的食譜，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也就這麼做下去好了，如果你喜歡中餐的話，」夏洛克在吃了一口之後，勉為其難地點評，「我不介意做一點小小的遷就。」
維維：……
做的好吃你就直說。
不過說真的，其實沒她什麼功勞，這個面確實不錯。
維維機智地沒有反駁。
但是維維都想明白的事情，夏洛克怎麼會不知道呢。
所以。
「你可以去找老派克，問問他這個面怎麼弄的，以後可以試試。」
……
就知道是這樣。
第77章 77
吃完早餐之後，夏洛克閒適地躺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就算是網癮如維維都不得不承認，夏洛克的手速極快，維維不止一次資訊剛發出就收到長長的回復。
坦誠地說，光是看著夏洛克修長的手指在黑莓的二十六鍵上敲擊就覺得是一個極富美感的動作，要真是以前的葉維維，估計維維早就已經驚呼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帥好帥prprpr之類的了。
雖然現在麻木……好吧並沒有麻木。
雖然現在還忍不住悄悄在心裡刷彈幕，但是表面上已經學會了足夠鎮定。
畢竟，她這一手不管多慌多亂但一定要保持一臉鎮定裝逼如風的姿態，就是跟她的前任教授學到的呢。
這不是面癱，這是真的鎮定。
一開始其實是因為維維反應總是慢半拍，然後夏洛克揪住了這一點，強行逼著維維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同樣保持鎮定——這算是維維的某種天賦。
在測謊或者很多場合，人們觀察表情會緊盯著剛聽到看到一件事情那一瞬間最快的反應，因為那幾乎無法遮掩。而維維偏偏總是慢半拍——這就說明，大多時候，別人觀察到的不是真實反映。
好吧維維不知道這是不是另類的在說她蠢，不過反正她現在夠鎮定就是了。
不從心率等方面考慮維維的鎮定表情甚至可以瞞過福爾摩斯們。
維維捧著一本保羅·艾克曼的書看，這本書她已經看過了，但是她準備複習一下。
夏洛克說的沒錯，她應該學一些東西去補充他，這樣她留在他身邊才有意義。
不知道看了多久，正投入著呢，她的書突然被抽走，維維抬起頭就看見夏洛克皺著眉快速地翻著那本書。
「不得不說作者確實有一定的能力，不過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這不是當務之急、」夏洛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一件西裝，從維維的角度來看夏洛克高大帥氣，帥到幾乎令人窒息。
「那我的當務之急是什麼？」維維不急著拿回書，「順便問一下，夏洛克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我去看電影，而你，去見一個人。」
夏洛克把書隨手放到一邊的茶几上，然後又抽了一個小小的便箋出來，不知道從哪裡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支筆在上面刷刷刷地寫下了什麼，直接，插/到了維維胸前的口袋裡。
維維幾乎下意識地想要縮一下身子，
夏洛克倒是沒有注意這個，他有點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坦誠地說他不喜歡這樣穿。
不過好吧為了mommy的愉快——她想看他和他的死胖子哥哥穿兄弟裝。
簡直……
好吧他不能說他的mommy蠢透了。
夏洛克心裡有一點小小的不爽。
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的畢業生或許真的要離開了。
而他把這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看電影？夏洛克，你在跟我開玩笑嘛？」維維懵了半秒，轉而問，「我是說我以為您對這種平凡人無聊的打發時間的方式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何況您要是演起來，絕對不遜色于任何一個演員。」
「你該學的東西都白學了嗎vicky，」夏洛克的語氣有點不耐煩，「試著推理，vicky。很顯然的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會這麼指揮著我讓我穿上愚蠢的兄弟式服裝的除了我親愛的mommy還能有誰？」
維維轉了半秒才想明白是什麼，但是好像已經過了最適合笑出來的時候了。
她忍著笑——為了不讓她的教授、哦不上級感覺到惱羞成怒或者其他不良情緒——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夏洛克，我以為我不應該把這種推理用在身邊的人身上，尤其是您。」
她其實很早很早之前就想這麼說了。
此刻她看著他的背影頎長，或許就像他說的，得益於他合身的大衣，他看起來確實要消瘦一些。可是維維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過，他的每一塊骨骼肌都醞釀著怎樣的力度。
他的存在即讓她感覺到——安全，信賴。
或許就是這樣她才不知何時混淆了她的感覺，然後發覺自己在某一種情緒上一去不返。
夏洛克扯衣領的動作停了下來：「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很是坦白地說，說完之後，才回過頭，皺著眉，眯著眼看著她。
維維沒有避開他的眼神，就這樣看著他。
不明白？
夏洛克怎麼會不明白。
就像是案件發生時，會有探員因為罪犯的惡性義憤填膺，而夏洛克會說他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他不是不明白，他知道會這樣。
因為普通人都會這樣。
他明白的。
只是他不會這麼做——在他認為那種無意義的情緒消耗只是一種……浪費。
而現在，他用那種類似於拷問他的學生的眼神看著她，穿著正式的西裝，看起來或許像是個律師。
他說他不明白。
「你明白的夏洛克，」維維反而放輕鬆，躺在了沙發上，「我說，我不該用你教的東西去推理你。」
「很好。」他的眼神依舊停在維維的眼裡。
「如果這樣能讓你有成就感一些的話——人們總是喜歡追求一些奇怪的儀式感，就像做了什麼標記一樣。」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我幫你約的午餐，你別遲到了。」他轉過頭去，然後才出了門。
門關上的同時，維維幾乎要渾身軟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呼出了口氣，從前胸口袋裡拿出了那張黃色的便簽紙。
嗯？
維維趕緊看了一眼時間。
臥槽現在就要打車出門啊不然就要遲到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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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維維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她趕到餐廳，並且找到約定的位置的時候，對方還沒有到。她找侍應生確定了是「卡爾先生」預定的位置之後她才安心地坐下。
卡爾先生。
是什麼新的委託嗎？為什麼要她專程來見一面？
如果真的是什麼委託，夏洛克應該會跟她打聲招呼什麼的，所以看起來，是和她本人有關的？
卡爾……誰是卡爾。
維維有點無聊地掏出了手機。
急促的腳步聲就這樣響起，並越來越靠近。
維維在這方面有一些敏感，迅速地抬起了頭看向來人。
對方走路的姿勢像是一個行走的巨大問號（1），維維幾乎很是輕鬆地辨別出了對方的不耐煩的表情。
那個男人看起來大概四十歲左右，就算沒有站的很近維維都能很輕鬆地辨認出那人幾乎帶著似乎是天才慣用似的冷漠。
臉曬黑了，手背曬黑了，但是腕部以上是白的，不是去曬日光浴。從衣著來看，對方並不是缺錢的人，但是對於打扮自己沒有多少興趣，一套根本不需要懂什麼腦子就能穿出來的西裝，衣服還算乾淨，但是有一種睡過覺的褶皺。他的手錶——手錶顯示的時間或許是美國時間現在還顯示著是早上七點多。她的推測或許跳過了什麼，不過她已經形成了一個印象。
好吧把這些印象清除——她的前任教授告訴過她如果她的一切思路有什麼跳躍性思維，那麼前面的就當做白想了。邏輯的要點就在於環環相扣。
不過沒關係，維維在這個人坐下的同時就意識到了這個人同樣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太熟悉這種眼神。
而根據對方的長相，以及他的名字「卡爾」，維維很快就判斷出——這就是年前發表那篇論文的測謊師。
「您好，卡爾·萊特曼先生。」維維很禮貌地在對方來臨之前站起，又隨著對方坐下的動作而坐下。
「很好，看上去你對未來可能成為你的導師的人很有禮貌，」萊特曼敷衍地勾了一下一邊的唇角，「看起來你的前任老師教的很好。」
「實際上這並不是他教我的，」維維為他裝了一杯檸檬水，「您還沒有來，我就讓侍應生送了檸檬水上來，或者我覺得您現在需要一杯咖啡。」
萊特曼不置可否，招了招手，便有侍應生過來。
「嗨現在這位小姐推薦我喝一杯藍山咖啡，你覺得我們該點一些什麼小點心比較合適？」
侍應生有點遲疑地看了一眼那個看上去有點桀驁的男人，然後又轉向維維。
「看起來是新來的，因為業務熟練的侍應生已經會報出最貴的點心了……」萊特曼的美式英語很明顯，聽起來很是隨意，他拿著菜牌卻並沒有怎麼翻動，「實際上什麼人會在大中午只選擇吃點心呢，好吧牛排七分熟，最貴的那種，梅耶爾小姐您呢？」
「一樣。」維維笑了笑。
和這種人相處的節拍維維從來都能拿捏好，不然她也不會那麼輕鬆地把福爾摩斯先生哄順毛了。
菜牌又被遞回去給了侍應生。
「看起來你不太心疼錢。」萊特曼挑了挑眉毛。
「我覺得您不會讓我付錢。」維維沒有回避萊特曼的眼神，她看上去相當從容。
「我可不是會多謙讓女性的人……」
「我也沒說會是您付錢。」
很好，這個話題結束。
毫無疑問地，這筆錢是從邁克羅夫特口袋裡出的，誰讓大英政府不缺錢。
第78章
「沒有帶上你的學生？」福爾摩斯夫人在看見小福爾摩斯身後沒有綴著小尾巴之後有一點失落，「我聽說你們管她叫vicky，我挺喜歡她的。」
夏洛克乾脆落座：「死……我是說，我的兄長還沒有來？要是政府的信用和他的信用等值，那我真擔心這個國家。」
「sherly，不要老這麼說你哥哥。」福爾摩斯夫人說話的語氣有一點點無奈，「我是來看電影，順便看看你們兄弟倆感情進度的，可不是聽你們吵架。」
「我可沒有和他吵架，他都沒有出現呢。」夏洛克聳了聳肩。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看起來才格外像個叛逆的小兒子。
待到似乎比上一次見面要沉一點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夏洛克才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好吧出現了，看起來我不用擔心這個國家了。」
邁克羅夫特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聽見最後一句，他沒有越過夏洛克和他的母親坐到裡面，而是就坐在最外頭的座位。
「看起來我還沒有來遲，沒有到國家信用破產的地步……sherly。」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念著這個黏糊糊的像是個小姑娘的名字。
「是啊真可惜只差了那麼一點點……mike.」他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你們兩個成天吵吵，真懷念你們小時候那個時候……」
「mommy！」
兩兄弟的默契難得展現。
「ok，我不說。」
夫人笑了笑，語氣滿滿的都是寵溺。
好吧，兩兄弟都有點……嗯，害羞於面對這樣的眼神，不約而同地又把視線轉移到螢幕上。
螢幕閃了閃，電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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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裡。
「你讓我感到很奇怪，」萊特曼把腦袋歪到一邊，切著牛排，然後用叉子把那一小塊肉塞到嘴裡，「我是說，你是靠著這一點成功的讓那位有反社會傾向的天才把你當成學生的嗎？」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維維把話題扔了回去。
「你的童年經歷過什麼創傷嗎？」萊特曼把刀叉放下，用餐巾擦了擦嘴唇。
維維切牛排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什麼——她回憶這一具身體的童年，又回憶上一世，然後她繼續她的動作繼續切牛排。
「如果我對創傷的理解是正確的話，那麼沒有。」
「你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像你的前任老師。」萊特曼胳膊肘撐在了桌上，右手大拇指摩挲著左手的虎口，「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父母對你很好，從你的童年經歷來看你並不缺乏父愛母愛，雖然平凡，但是也不缺少朋友。」
「就像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內心充滿……愛。」
「我倒是很好奇高考能給人帶來那麼大的影響嗎……按照資料顯示你打那一天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看起來很是鎮定。
但是過了幾秒，她的嘴唇下意識抿了一下，這是一個隱瞞的動作。
「看起來我猜對了，維多利亞·梅耶爾小姐，果然有個轉捩點，那麼現在我很好奇。」萊特曼露出了那個有些自信又志得意滿的笑容。
對方是有備而來。
她的資料？她的資料能從哪裡來。
問題就關係到了為什麼會請卡爾·萊特曼做她的老師。顯然的根據她畢業日的情況，這一切都是邁克羅夫特推動的。所以如果有資料也一定是邁克羅夫特提供的。
說起來這也是個很奇怪的點，儘管維維已經盡力隱瞞、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沒有變化，但事實上，靈魂換了一個就是換了一個，她曾經的性格或許與原主相似，但是在「穿越」之後，完全陌生的環境與陌生的體驗讓她無法不小心翼翼，至於冷漠，或許是她本來就自帶冷漠吧。
維維沒有分析過。
但是她猜測，不符合人物背景發展出來的性格足以引起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好奇。
至於為什麼到最後夏洛克並沒有做出探究，維維沒有想到結果。
「或許就是高考，誰知道呢。」
不能因為萊特曼會測謊就自亂陣腳，如果真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說謊的話——維維可以做到瞞過一個測謊師。
維維很早之前就分析過這些東西，雖然沒有找教授印證過，但是她就是知道。
萊特曼果然收回了眼神。
「為什麼想學這個？」萊特曼的下一個問題又來了。
畢竟他被形容成行走著的巨大問號。
和夏洛克光靠看就得出答案不一樣，萊特曼更擅長出言刺激然後從對方的反應判斷。同為天才，只是在不同領域罷了。
「我看過您的研究，很感興趣，」維維這句話沒有說謊，她是真的很感興趣，為了表達這樣的尊敬，維維把刀叉放下來才說話，「我知道您花了一年去一個孤島研究沒有語言文字的人會不會和普通人具有相同的情緒表徵。我很敬佩您，真的。」
萊特曼有些微的不適。
他當然知道她是真誠地，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不適。
他又叉了塊肉放到嘴裡，然後半低著頭，眼睛朝上看著她。
雖然說是做了一個小的「面試」，但實際上萊特曼心裡清楚，這次他是沒有拒絕權的。雖然不是很明白那位福爾摩斯先生的權利為什麼能跨過大洋，他給了他好處，也給了資金，只為了塞一個學生。
他本來以為是這位學生有什麼特殊背景或者過人之處……
好吧她有。
他的心裡衡量著。
兩個人都是吃的差不多飽了，萊特曼才沖著她展示他沒有碰過一口的咖啡。
「我知道你是想猜測我是今早到的倫敦，所以貼心地為我準備了咖啡，」萊特曼微微笑了笑，「我想你該知道你的重要性並沒有達到讓我特地跑一趟的程度。我休息的還算不錯，在昨晚見過為我們這頓飯結帳的人之後。」
維維有點窘迫。
這就是演繹法用不好容易帶來的尷尬。好在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不然就更尷尬了。
「該拿的我都拿了，如果你去到我的公司我也不會反對什麼，你自己挑個時間，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萊特曼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實際上你比我女兒大不了多少，或許我能給我的女兒找個家教。」
女兒？
維維有點懵。
完全看不出這人有個女兒啊？不說別的，她甚至不覺得這人會有……
「離婚了，沒有戒指。」
萊特曼聳了聳肩。
她甚至不覺得這人會有妻子……
萊特曼站了起來：「我得趕回程的飛機了，維多利亞小姐，祝您就餐愉快。」
他動作誇張地挑了挑眉，然後手搭在椅背上再往裡一推，轉過身之後對維維招了招手，乾脆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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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后街的維維才像是卸掉了一身的疲倦。
她不知道怎麼說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躺在沙發上，想試著像教授那樣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下頭思考，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動作有點羞恥，於是把自己團團團，團成一個球之後舒適地窩著。
年輕人啊，就是書看的太少，想得太多。
以前教授給她安排那麼多學習內容的時候她就從來不想七想八，做夢的時候夢裡都是充滿潛血反應的犯罪現場。哪有空去想教授怎麼看待自己，別人怎麼看自己，自己是怎麼變成現在模樣的。
好吧，可是現在她就是忍不住。
一旦有了空閒去梳理自己感情的時候，就會發現某種情緒不知在何時滋生何時壯大。才發現她本來以為哪怕只有一段時間跟在她少年偶像身邊學習都很幸福這樣的念頭被打破，她確實很敬佩萊特曼先生，也確實挺嚮往和他學習，但不代表她能……
她不想離開皇后街。
比起這具身體原主的家，維維是真的把這裡當做家的。
可是教授說的沒有錯，她所學的東西全部來自於他。現在夏洛克說是讓她當助手，而她這個助手又怎樣呢？她不過是用他教給她的東西把她的想法說出來而已，不能給夏洛克帶來更多的碰撞。
好吧，除了學習之外，她想回報給夏洛克一些東西。
她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之後才回到她的小房間裡呆著。路過夏洛克的房間的時候她還有意識地看了一眼她疊過的被子。
不知道夏洛克會什麼時候讓她離開，維維有一點感傷。
她換了一身睡裙躺到了床上，沒忍住，又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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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院
「sherly，你的手機震了。」先注意到的是mommy。
夏洛克的眼神凝聚在電影螢幕上的那位元女明星上，雖然心思並不全在上面。
「此時此刻陪著mommy看電影更重要一些。」
雖然知道夏洛克只是隨口說出來，但夫人還是被哄得笑了出來。
「這之中一定有什麼區別，如果是案子的話sherly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坐得住。」邁克羅夫特意有所指地說，「反正，我們都清楚。」
「閉嘴mike。」夏洛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與邁克羅夫特。
好在邁克羅夫特是一個好哥哥，他同樣沒有看著他的弟弟，而是沖著電影螢幕說話：「我想想，或許是今天去考研究生的學生……」
「閉嘴。」
「考研究生？怎麼回事兒？」夫人有一點點不解，她的身子微微前傾看向她的大兒子。
.
夏洛克把手伸進口袋裡。
他應該好好教育他的學生不應該這樣短信轟炸。
真是，煩死了。
而且居然還在轟炸一個畢業之後就沒見過幾面的人。
太不禮貌了。
第79章 79
明白事情來龍去脈的夫人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突然覺得電影沒有我的小兒子身上發生的事情有趣。」
果然來了。
夏洛克幾乎想痛苦地閉上眼睛。
邁克羅夫特死胖子就是多事。
「我覺得電影很有趣。」
夏洛克目不轉睛地看著電影裡的那個男人，這部電影講的是什麼來著？哦，無聊的歷史片。他討厭這些。
「我們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夏洛克，」夫人笑起來有一點點促狹，她特別喜歡看自己的小兒子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讓她想起了他小時候有多可愛，「你的學生可不會這樣給你發資訊。」
「是啊所以她畢業了。」
夏洛克說謊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也可能因為這一句話就是事實。
「你的助手也不會。」
「是啊所以我還沒承認她是我的助手。」
對，他沒有承認那個還不能給他多少幫助的人作為助手。雖然viky可以幫他解決早中晚餐，可以解決他出現場想要帶著骷髏先生的衝動，也可以解決一切他不喜歡的人際交涉，可是他還沒有對著他的哥哥和他的y承認那是他的助手。
夏洛克的兩位家人還是很懂得夏洛克的小心思的，畢竟這是福爾摩斯家的人最喜歡玩的文字遊戲。
這算不上說謊。
「好吧如果你們非要一直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的話，不如我們愉快地結束這場電影，」夏洛克轉頭朝向他媽，「我是說，父親可能快要給我發資訊說讓我把您帶回去了。」
「你的父親已經撒了歡似的往卡文迪許實驗室跑，」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他的學生似乎提出了一個很有可行性的實驗，他快樂瘋了。」
哦，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夏洛克轉頭朝著邁克羅夫特。
「為了陪伴y，我把所有的公務都推了，我可連發短信的人都沒有。」邁克羅夫特嘴角上揚眉毛上挑，落在夏洛克眼裡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說不定把他的牙齒打掉了，還省得他因為吃甜食壞了牙而去做牙根管手術。
夏洛克把臉轉回電影螢幕上，旁邊的兩位都是憋著笑沒有說話。
真是糟糕的一天。
真崩潰。
電影結束之後，兩人又陪著不知道為什麼購物欲突然上漲的母親轉了一遍商場，轉完之後又就近找了一家中餐廳吃飯，直到福爾摩斯老先生的資訊到了夫人手機裡才終止這一天疲倦的旅途。
把夫人送上車之後的兩兄弟難得默契地歎了口氣。
「抽煙嗎？」邁克羅夫特轉頭看向他的弟弟。
「當然。」夏洛克聳了聳肩。
邁克羅夫特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煙盒，先遞給了他弟弟一隻，再自己拿了一支叼在嘴裡，之後才拿出了打火機。
夏洛克把煙湊近小小的火苗，點著之後拿開就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這一刻兩人無比的具有兄弟相。
邁克羅夫特同樣把煙叼在嘴裡，兩人在還算熱鬧的街道邊，邊走邊說話，伴隨著升騰而起的煙霧。
「y在這邊呆三天，」邁克羅夫特因為吸了煙，聲音不像他往常做什麼報告一樣的圓潤，「之後會和父親到南極洲看企鵝。」
「看起來父親擠出這三天做實驗也算是不容易。」夏洛克吐了個煙圈，「就像你擠出一個下午也挺不容易的，逛街累心又累身，如果不是因為你晚餐吃得太多，我會覺得你今天過得還算健康。」
他壓著聲音笑了出來。
邁克羅夫特也低低地笑了出來。
「不說這個，夏洛克。」
他的手機震動了，他知道那幫金魚總歸是離不開他，現在就要催他回去。邁克羅夫特眉頭微微皺了皺，決定把他弟弟的小問題解決。
「我尊重你的*沒有查看你的手機，我大膽假設那些資訊來自於你的……畢業生。」
好不容易輕鬆下來的氣氛又一下子緊張起來，夏洛克把煙夾在手上，抖了抖煙灰，有一點不耐煩。
「是的，那又如何。」夏洛克語氣沉沉，教人判斷不出情緒。
邁克羅夫特當然知道他是在鬧小脾氣。
比較誇張的時候邁克羅夫特確實會看夏洛克的手機記錄，但是後來就沒有了。
他現在比較關心的不過是……
「erly，你對於viky，太縱容了。」他的語氣低沉，語速緩慢。
他說的沒錯。
夏洛克自己心裡清楚。
「我以為如果我不夠縱容的話你又會指責我冷漠。」
他說話的聲音硬邦邦的。
「你知道我不會的，」邁克羅夫特微微搖了搖頭，帶出了一些無奈的感覺，「你知道我不會。」
兩人都沉默。
「好吧，確實，維多利亞·梅耶爾，是個好孩子，」這句話像是妥協，「足夠優秀，也同樣的足夠聽話，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等viky學完她的東西之後可以回來給你當助手——畢竟你難得教個人出來花費了時間感情，你可不想浪費這份心思。」
「及時止損，erly，你教給她過。」
他的語氣恢復了慣有的冷靜。
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震動。
「我沒有損失。」夏洛克的語氣同樣冷靜。
有一點僵持的氣氛，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直地往前走著。
「或許吧。」
邁克羅夫特終究沒有直白地和他弟弟說他的觀點，等維多利亞·梅耶爾真的離開，夏洛克也會很快適應的。
是他著急了。
「好吧，」邁克羅夫特罕見的妥協了，或許最近的事務繁忙令他感覺到……疲倦，他是真的有些疲倦，「所以呢，你準備讓她什麼時候走。」
夏洛克沒有回答，而是對他說：「看起來那幫離不了你的傢伙來接你了，親愛的兄長——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他快步走到了前頭，用沒有夾著煙的那只手揮了揮，直直地離開。
邁克羅夫特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弟弟走遠的背影，情緒莫辨。
他的助手收起手機，恭敬地到他身邊：「先生，該回去了，財政大臣等著見您。」
邁克羅夫特收回視線，走到了車邊，早有人拉開車門，弓著腰等他坐進去。
所以說金魚總是需要個領頭的。不過推了一下午工作，鮮少加班的財政大臣都願意晚上主動求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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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沒有打車，而是走回皇后街的，這段時間正好夠他吸完一支煙之後散散煙味。
邁克羅夫特提出來的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他同樣擁有答案。他並不覺得是損失。
他和邁克羅夫特……並不一樣。
回到皇后街，難得地看見燈是關著的，而他的助手……他看了一眼鞋子，好吧，或許是回房間裡了。
這才晚上八點，是剛過去睡覺還是睡午覺到這個點？懶死了。
他有點嫌棄，摁開了電燈開關，卻沒有第一時間去叫他的助手，而是坐在了沙發上看手機。
【今天去見了我未來的老師，雖然挺敬佩對方的學術成就的，但是好絕望啊。】
【啊真的是那種畢業的感覺而不是單純的改個稱呼的小事情，好絕望，想留級】
【啊啊啊啊啊我覺得我再也不能碰到像教授那麼帥的教授了/寶寶委屈但寶寶不說.jpg】
【以後都不想叫別的人叫教授的感覺/我內心有一點寂寞，甚至感覺到一絲淒涼.jpg】
【好絕望，你說我走之後教授會不會就不要我了quq/你就要失去你的寶寶了.jpg】
……
話真多。
夏洛克把手機記錄飛快地往下滑。
沒有人回復還能自娛自樂說這麼多話的？
最後一條消息截至16:02，看起來他的畢業生已經睡了四個小時了。
該把那傢伙叫醒了。
夏洛克從沙發上坐起來，直直往維維的房間那兒走。
門推開，他毫不留情地摁下電燈開關。
「畢業生，該醒醒了，不然你就要錯過你昨天晚上做好的切片了。」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夏洛克有些奇怪地皺起了眉，兩步走到床前試圖把某人從被窩裡揪出來。
維維抓住了被子。
「我還想睡……」
聲音不對。
夏洛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然後拉下了被子，他的實習助理固執地往一邊擰著身體死活不肯起，臉都要埋到枕頭裡頭去了。
夏洛克眼疾手快地要扯掉維維的枕頭，可是維維死死地抱著動都不動，隨著夏洛克扯的動作她幾乎把夏洛克的手和枕頭一起卷到了懷裡。
而無意中輕薄了維維的夏洛克迅速反應過來的是——溫度有些高了。
發燒了？
「我假設在這種天氣發燒是一種愚蠢的錯誤。」夏洛克一邊說一邊把手抽了出來貼在了維維的額頭上。
就算考慮了剛起床的因素這個溫度也是太高了。
說是助理，最後還是他要紆尊降貴地照顧她，她還是早點畢業得了。夏洛克的內心大概是這樣想的，又或者他還是擔心了。
如果不擔心……他又何必這樣去想。
這會兒他沒有強制要她起床了，而是乾脆地轉身。燒到不省人事的維維一臉安詳地窩著。
過了幾分鐘，門又推開。
「量體溫，小學生。」夏洛克的語氣說得上有些糟糕，趁著維維剛剛翻身就準確地把體溫計塞到了她的嘴裡。
想起當初維維幫他戒斷的時候塞進去的棉簽，夏洛克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種大仇得報的蛋蛋喜悅。當然這樣幼稚的情緒在他察覺的同時就已經被拋到了腦後。
燒成這樣，真希望不要因此變回金魚。
他目光說不清什麼意味地看著他的實習助理紅撲撲的臉。
噫，麻煩精。
第80章
夏洛克可沒有照顧人的習慣，雖然他認為這已經是天大的照顧了。
在確認了自己的實習助理不但沒有幫上忙還把自己弄發燒了讓他照顧她之後，夏洛克打了電話讓邁克羅夫特的人送了退燒藥，強行給維維塞了進去之後把毛巾打濕往維維臉上一糊，他就安靜地出去做實驗了。
viky不心疼那些切片，他還心疼標本呢，畢竟做的那麼好的標本也不多見，他很期待接下來的結果的。
做實驗的過程中幾次喊了viky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這一方面按下不表。
反正夏洛克就是不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挺依賴他的學生、哦不、實習助理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夏洛克再一次喊了一聲viky想讓viky把東西丟到冰箱裡去。
嘖煩死了。
他有點暴躁。
把東西放到冰箱，夏洛克砰地一下合上冰箱門，噠噠噠地又往房間走。
我假設你現在應該已經痊癒……
他的話壓在咽喉裡沒有說出來，他看著躺在床上呼吸聲變重看起來燒的愈加厲害的傢伙——很好，等你好了之後我遲早要折騰回來。
他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維維的衣櫃，從裡面找到了一套長袖長褲的衣服二話不說把毛巾扔到一邊人從被窩裡撈出來托著人就給她套上褲子。
哦，衣服。她怎麼不買件斗篷之類的。
夏洛克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遲早得討回來。
托著人事不知的維維的某人內心正直又耿直地想著：又熱，又軟。
把人抱下樓之後夏洛克還沒伸手計程車就已經停在了街邊，他把某人幾乎是掛在身上之後騰出了一隻手開車門把人扔進了後排關上門再自己上了副駕駛。
「巴茨醫院？」
「巴茨醫院。」夏洛克語氣淡淡伸手系好安全帶。
車子很快駛出。
「今天有點不同尋常，不是嗎？」司機先生在紅燈停車的時候轉頭對夏洛克說，「您居然不是叫救護車而是親自去送，確實不太一樣。」
「我只是在節省時間而已。」
夏洛克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安全帶弄得他有點不舒服，他平常習慣在後座的。
「這並不節省您的時間，小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前頭的紅綠燈。
「綠燈了。我想你就算眼瞎了至少耳朵沒聾……後頭的車按著喇叭催你呢。我真擔心邁克羅夫特的下屬的整體水準，開個車都會帶著車上的人一起來一起交通安全教學課。」
下車的時候還是夏洛克把人抱進去的。
他沒有告訴邁克羅夫特。
他知道，或許自己的這一份……失控，是不該給邁克羅夫特知道。所以他第一反應是帶著她去醫院而不是讓邁克羅夫特派醫生來。
邁克羅夫特最近基本上撤掉了公寓的監/控，夏洛克潛意識裡就不想讓邁克羅夫特知道自己「照顧」了viky的事實。
等維維吊上水了之後，夏洛克就靠在病房的邊上靜靜地看著，面無表情。
手機震動了。
【在掙扎了嗎？
.】
【好吧看起來你意識到的不算太晚。
.】
【我不多說，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
夏洛克等到第三次震動才不耐煩地掏出了震個不停的手機，皺著眉頭狠狠用力地打著字：
【不勞您費心，你的話已經夠多了。
.】
夏洛克靠在牆邊，神色莫辨地又待了一會兒。
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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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裡。
她看了一眼本來掛水的支架上已經是空的，可能已經掛完了。她覺得頭有點暈，大概是睡了太久而感到昏沉。
昨天是什麼情況？
她有點難受地轉了轉身。
好像是之前在沙發上躺著著涼了發燒了，然後是……教授送她過來的？
等等昨天她是換了睡裙才到床上睡覺的啊！
這一瞬間突然頭也不疼了維維騰地一下坐起來查看自己的衣服褲子。
臥槽這一套絕對不是她昨天穿的！
wrd娘誒！
維維猛地揪起被子又往床上一倒。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維維的內心只有這倆字的迴圈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維維按鈴叫了護士，測過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之後，維維乾脆俐落地下了床然後懺悔了一下……看起來自己的鞋子也是夏洛克幫換的。
維維幾乎抓不出自己是什麼情緒了。
她想說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但是又想，夏洛克那樣的人，這樣照顧她，她是不是理所當然地可以多想一點。
那種奇怪的情緒一直在心裡招搖。維維打了車回到皇后街，才早上八點四十。
維維拉開門的同時夏洛克正好穿著浴袍毛巾耷在腦袋上拉開了浴室的門。
「額……一大早就洗澡？」維維一瞬間想說的全部忘光。
「我並不想和一個在沙發上躺著睡著弄到自己發燒的金魚說話。」夏洛克揉吧揉吧頭髮就把毛巾往沙發上一扔，手插到髮絲間大力地揉了揉，髮絲上的水甩到了茶几上，顯然他不以為意，而就用濕漉漉地手拿起了報紙。
「吃過早飯了嗎？」
「托你的福，吃過了。」夏洛克翻閱報紙的速度很快。
維維遲疑了一會兒：「夏洛克……需要我幫你吹頭髮嗎？」
夏洛克把報紙放低了一點，直直地看著她。
「你現在算是在做多餘的事情嗎？」
「如果不需要就……」
夏洛克已經站起了身，坐到了另外一邊離插頭比較近的沙發。
維維：……
然後她乖巧地去拿了吹風機。
她不知道，夏洛克的眼神追著她的背影追了一會兒。
看起來，還好？
所以，到底有沒有多餘的情感。
其實這麼想或許也正常對於一個生性冷漠的人來說……或許他們兩個人都是生性冷漠總之……
如果特別一點沒什麼不對。
所以到底失控了沒。
人類的感情果然永遠都難以劃清界限。
不過不得不說，確實該有性別的劃分了。
想到這個，他手上似乎又有了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這種感覺算是陌生，其實也不算，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又不想吹頭髮了。
不想把自己的昂貴的腦袋交給一個手殘的未完全體.畢業生。
可是等維維拿著吹風機過來的時候。
算了，還是吹吧，濕噠噠地煩死人了，干擾思考。
維維的內心戲倒是沒有那麼多，她唯一想的只是啊待會兒要揉著夏洛克充滿了智慧的高貴頭顱……啊簡直有一點小激動。
不知道為啥內心刷過的臺詞都是什麼「終究他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之類的。
維維插上線，然後按了開關試了試溫度之後才準備給夏洛克吹風。
夏洛克坐的很是舒服，而維維就站在沙發後面，十分適合的洗頭小妹姿勢。維維第一次給別人吹頭髮，動作極其小心。
這可能是她所知道的活著的最貴重的腦袋（邁克羅夫特不算），維維決意要小心對待。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就像對待什麼奢侈品。
又或者夏洛克的腦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奢侈品。
夏洛克倒是享用的心安理得，事實上在習慣了身後站的人不是慣常給他理髮的人而是他新上任的小助手之後他就無所謂了。
雖然動作輕的跟撓癢癢似的，不過也還成吧。
夏洛克勉強給打了個八分。
其實，還蠻舒服的。
維維給夏洛克吹完頭髮之後，看著教授似乎對著手機在思考，她安安靜靜地把插頭拔掉，然後收起吹風機。
她的手指縫間仿佛還殘留著某種溫度，她說不清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幫別人吹頭髮。這種感覺。真是。
她把線卷啊卷把吹風機塞進櫃子裡。
昨天發燒估計就是在沙發上躺著受了涼，再加上自己想太多的緣故，維維很清楚自己是為什麼想了太多，所以，到底，該到什麼程度呢。
維維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想讓自己的舉止不異常，那麼最開始就要說服自己，不要覺得自己異常。
所以，隨心就好。
她知道要克制自己的心裡念頭，所以，不要想太多——而她不知道最後她就是靠這個騙過了邁克羅夫特騙過了夏洛克，也騙過了自己的。
維維再一次走到客廳，準備拿出萊特曼先生的論文出來研讀一下，畢竟夏洛克大概要把自己移交給那人，她再怎麼著也要做些功課。
可就在她準備拿出那篇論文的時候，夏洛克開口了。
「看起來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換一個老師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實際上沒有換一個老師的說法，畢竟您說了我已經畢業了，不過是進修。」維維的手停了停，那一本小冊子還是被抽了出來，「按照您的說法。」
是，這麼說還都是他的錯，是他給她找的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夏洛克心裡的鬱氣就浮了起來。
「所以呢，你昨天的面試結果怎麼樣。」夏洛克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和雷斯垂德說話一樣。
「您應該對您前任學生自信一些，」維維聳了聳肩，「而且您清楚地知道不可能失敗。」
「啊是啊，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第81章 81
「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維維有點想要多想，但是她忍住了。
不要想太多就是最佳的勝利法則。
「這不是決定於你嗎？」維維選擇了反問，「你決定我什麼走，我就什麼時候離開。」
她說的沒錯，這一切的選擇權全部都在他身上。
這真是一個女的（維維）聽了沉默，男的（夏洛克）聽了也沉默的故事。
「好吧，既然你還不想告訴我，或者你還沒有打算，」維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或者您願意跟我交流一下昨天的家庭聚會如何？」
「家庭聚會？那並不算家庭聚會，只不過是mommy閑極無聊跑來看我和死胖子，」夏洛克說話不帶停頓，「只不過是荒廢一個下午去看一場不知道在說什麼的電影而已。」
「什麼電影？」
「忘了，已經從我的硬碟裡刪除了。」夏洛克掃了維維一眼，看著維維有一點驚訝的表情，不耐煩地將手機塞進口袋裡。
「……別人不習慣你可不要不習慣vicky，我以為你應該清楚地知道不需要的東西就應該迅速從大腦裡刪除，比如一場無聊的電影，那只會佔據你的硬碟空間……假設你的頭腦裡裝著32g，你不去清理垃圾，那你就只能當一個破爛的運行速度和諾基亞差不多而堅硬程度遠不及諾基亞的垃圾智慧手機……或許都不能叫做智慧手機——」
他拉長了語調，語氣越說越亢奮，幾乎要手舞足蹈。
「天哪不知道現在的人們都在想什麼我簡直要煩躁炸了！」
維維對這樣的突然而至的情緒爆發顯然很是習慣。
「所以，剛剛玩了那麼久手機，沒有案子？」
「沒有，沒有，沒有，一個都沒有。」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就這樣轉了個圈然後直直地看向維維。
要是這個時候脫下睡袍這就是神作了。
「哦……我差點給忘了。」
他的眼神幾乎是深情地看著維維。
「我都快忘了我擁有一條錦鯉，她上街的時候能碰到連環殺人案……」
夏洛克突然就走過來捏著維維薄薄的肩胛骨，幾乎帶著維維轉了個圈：「收拾收拾，我們出去過節了！」
維維被他搖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看著教授已經進了房間。
好吧出去過節。
她又不是柯南，還真以為她出門就能碰到案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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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吐槽是吐槽，現在維維還是披上了風衣陪著夏洛克在大街上逛著，同時被動地聽著夏洛克似乎無止境的暴風吐槽。
「天哪我光看一眼就知道那個人已有家室而他居然可以這樣『坦誠』地去給出誓言愛情果然是人類最大的錯覺和謊言……」
「看看她的褲腳，上頭有的應當是她的寵物犬的毛，看起來今早起床之後她的愛寵還同她親昵了一番，真粘人啊……」
「那邊的兩個高中生一定在討論關於帥氣的男明星的話題，就我所知今天正好有一場演唱會，看起來他們是蹺課出來的……說起來vicky我有跟你說過嗎實際上男性和女性對於『美』的標準是不太一樣的……」
維維在後面全程微笑天使臉，時不時接受她的上級的檢閱並給一個贊同的眼神。
半個小時之後。
夏洛克終於不耐煩了。
「我們已經在大街上走了整整半個小時了！vicky！你的案件呢！」
維維：……
案件不是我想有，想有就能有啊。
我也很絕望啊。
就在下一秒，警笛聲響起。
兩個人同樣是驚訝地看向了那個方向。
「！vicky！」夏洛克猛地拽著維維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下，「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追上去！」
下一秒，一陣黑色的小旋風就帶著杏色的小旋風狂奔在倫敦街頭。
案發地點，就在距離維維和夏洛克幾公里處的一個地鐵站。
夏洛克拉著維維一路追著警車，維維一邊跑的時候一邊內心簡直開啟狂暴模式吐槽：天哪夏洛克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真以為她出門就一定是兇殺案嘛說不定就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呢！畢竟不少人選擇在地鐵軌道邊跳下去把自己變成草莓醬結束自己的生命！
「到了。」
夏洛克粗喘的聲音有些性感，他的手緊緊地拽著維維的手沒因為他的手出汗變得有些滑膩。
他抓了一會兒才鬆開，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就這麼一下他似乎就順過氣了，但瞭解他的維維知道這人不過是強壓著罷了。
維維沒有為難自己的習慣，反正前面還有他擋著呢，她喘不過來就接著喘了。
夏洛克聽得有點不耐煩：「我覺得你應該加強鍛煉了vicky，說不定某日你因為跑不過犯罪嫌疑人而慘死街頭。」
維維腿還軟著，沒忍住拽了一下夏洛克的衣袖：「我以為……哈……你應該知道我昨天還發燒躺在病床上呢。」
衣袖被拽住了。
夏洛克皺了皺眉。
算了。
他伸手又一次牽了維維，把那個正在彎著腰調整氣息的人強硬拉了起來。
「就算這樣，現在也該緩過來了。」
然後他就這樣拉著人往裡頭走。
「所以我們就這樣直接過去嗎？不用跟雷斯垂德打個招呼什麼的？」
「對啊你提醒我了，」夏洛克突然回頭露出了個假笑，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所以我想起來我上一次剛摸走了雷斯垂德的警/官/證，為此雷斯垂德又在局裡做了一次檢討。」
好吧心疼雷斯垂德。
維維敷衍地心疼了一下，跟在夏洛克身後走著。
「所以你們兩個是打算拿著我的警/官證做什麼？」正從旁邊經過的雷斯垂德直接拽走了那個小本本，「看起來你們很好，不需要我帶你們進去。」
維維收回了手做出了個投降的姿勢：「嗨雷斯垂德先生，你該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夥的。」
「不是一夥的，都住到一起去了，」雷斯垂德很有節奏的點點頭，「很有趣，行，不是一夥的，那麼我得把夏洛克·福爾摩斯扔在現場外了。」
「你高興就好。」維維把手放下對著自家那位露出了個有點嘚瑟的笑。
所以她為了向雷斯垂德示好鬆開了他的手？夏洛克縮了縮下頜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維維，得到的只是一個得意的揚眉。
「很好，看起來你昨天發燒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扔在臥室裡自生自滅，我不需要一個胳膊肘向外拐的助手。」
他的語氣冷的要掉渣，背影自帶風霜雨雪特效。
雷斯垂德比了個goodjob的手勢。
維維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嘴軟。
「我是說我的智商不在夏洛克那一夥兒的智商範圍內，如果夏洛克願意的話，我還是……」
「太遲了vicky。」夏洛克的腳尖點了點，像是一個抖腳的動作，嘚瑟巴巴地走到了前面去。
好吧幼稚小孩夏洛克。
說著不讓夏洛克進到現場只不過是說說，其實雷斯垂德也清楚夏洛克平時經常做些什麼，這樣的事情還不至於惹怒他。
不過這次他和維維達到了隔空合作小成就什麼的，還是值得慶祝一下的。
畢竟氣著了幼稚小孩夏洛克。
兩個人相對聳肩，然後又追上了夏洛克。
維維拽了拽夏洛克的一袖子，被某人加大的甩手動作甩開。然後維維又拽了一次，又被甩開。
好吧，第三次。
維維拽的緊了些。
沒有甩開的夏洛克皺著眉，也就由著她去了。
這個地鐵站離火車站很近，所以來往的人群不算少，雷斯垂德穿著便服跟在後頭，看上去最顯眼的不是他這個刑警反而是夏洛克。
夏洛克走路帶風，就好像他知道案發現場在哪似的。
事實上他也確實知道。
他們去的是地鐵執勤人員的辦公室。
女乘警已經嚇得哭了出啦，被拉到了外面，另一位女探員柔聲安慰著。
這個時候文森特探員——他們已經相當熟悉了——文森特探員湊到了雷斯垂德身邊，但其實他解釋案件是為了夏洛克和維維解釋的。
「十七分鐘前接到的報警電話，」文森特的聲音早已不似初見時靦腆，「一開始是說有人在地鐵口看到一個黑色行李箱半天沒人動，覺得是有人遺失了，就送到了乘警的辦公室，乘警等人走了之後才開的包，發現了裡頭是屍塊。」
「我們還沒拆開，準備送到法醫辦公室。」
「那麼撿到行李箱的人呢？」夏洛克反應很是迅速，「一般人不會注意到行李箱有沒有人動的……哦天哪你們不是沒反應過來吧！這裡是地鐵站，人來人往，每個人急匆匆去向自己的方向，就算是放在月臺邊上，也不一定會有人注意到這個多餘的行李箱而浪費自己的時間去把它送到乘警辦公室，注意到的人估計動的心思都是想把行李箱據為己有吧？」
「現在正在調用監控錄影，如果你們想看的話，現在可以看。」文森特每次被夏洛克詰問的時候都會顯得有些氣虛。
「哦，很好。」他眉頭上揚，露出了一個典型的輕蔑眼神，然後轉身就扣住了維維的手帶著維維往另一頭走了。
維維：……
先跟我打聲招呼行嗎我差點就摔了_(:3ゝ∠)_
第82章
監控室圍著一幫刑警加兩個局外人。
其實這種情況維維一開始有點不適應，那種類似於自己走錯片場的感覺，奈何當時還是她的教授的人表現的太坦然，所以維維跟著跟著也就習慣了。
「這個人的表情不太對，」維維開口，腦袋往夏洛克這邊偏了一點，「我說，你看他的動作有一點急促，雖然不太清晰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動作有些畏縮。他可能知道行李箱放著什麼。」
「但是他沒有嫌疑。」
兩個人的聲音重合。
雷斯垂德聞聲轉了轉頭，然後看到維維有點歉意的笑臉還有夏洛克依舊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為什麼？」
這裡是問出來的文森特。
「這種問題不知道想想嗎？」
雷斯垂德反手就給了文森特一巴掌——哦劃掉重來，他反身就駁斥了文森特。
這種很簡單的推理，他也能看出來，只是稍微比那兩個慢半拍罷了。
那位拾遺者穿著很普通，肯定沒有這個經濟實力拿這麼好的行李箱，這條資訊可是夏洛克沒有而他們都有的。
二來，按照監控顯示，行李箱被扔在一個監控恰好壞掉的地方。特地避開監控的嫌疑人不會再次自己冒出來。總之不符合錄影裡這個人的作風。
「我們初步查了一下，是a牌的行李箱，出了半年左右，特點就是容量大。箱子裡裝著死者的軀幹還有頭和腿，手臂不在，可能是裝不下。裡頭還塞了一些棉絮，現在法醫辦公室那邊已經開始查受害者是誰了。」
雷斯垂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資訊，然後說。
夏洛克的眼睛就像黏在了監控螢幕上一樣，他仔仔細細地看著螢幕。
「所以現在是要找到是誰扔的行李箱嗎？」維維壓低聲音問。
「顯而易見。」
夏洛克說。
「找不到。」
「看起來對方還算是狡猾，這裡是交通樞紐，有換乘，還有鄰近的火車站，選在了監控壞掉的地方目前來說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從監控來說能找到的可能性太小，效率太低，我們去一趟法醫辦公室。」
夏洛克的眼神從這一排監控滑到下一排，他似乎是將所有的影像燒錄在了腦子裡。
他拽著維維往外走了幾步：「雷斯垂德，你不走嗎？」
雷斯垂德有些無奈，側著頭歎了口氣：「好吧我為你帶路。」
夏洛克勉強擠出了一個算是誠懇的表情，禮貌地讓雷斯垂德先走，還比了一個手勢。
然而雷斯垂德並沒有感到高興。
就在三人走掉之後，剛剛轉正的安德森法醫進來了。
「嗨文森特，我看你有點失落。」安德森的語氣說不上好說不上懷。
文森特有一點失落地盯著出口：「我在想，他們兩是在一起了嗎？」
安德森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雖然那個反社會一直帶著那個小姑娘，但是我還是沒有覺得他多具有人性，你還有機會的，文森特，自信點。」
「你來幹什麼？」文森特有點神思不屬地笑了一下。
「我是法醫我過來當然是……等等他們三個剛剛走是因為？」
「屍體已經被送到法醫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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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辦公室
在這種時候維維一般只能在一邊圍觀，負責的有一位快要退休的經驗豐富的老法醫勞倫斯。
儘管夏洛克總是看不起蘇格蘭場的人，但是維維知道他對這位盡職盡責的老法醫還是很尊敬的。勞倫斯從剛畢業以來就一直在一線，後來雖然有提升的空間，勞倫斯依舊選擇了奮鬥在一線，然後一呆就呆到了現在——他快要退休了。
勞倫斯見過太多案子了，經驗豐富的他在某些方面完全不遜于夏洛克·福爾摩斯。
這並不是天生的智力優勢，而是不斷的積累。
「看起來留下的痕跡並不多，」勞倫斯皺著眉，把屍塊一塊塊擺好，「從我們現在看到的部分來說，致命傷就在後背這裡了。」
他伸手按壓了一下後背肩胛骨的傷口。
「這種傷口，看起來像是20cm左右的刀。或許是水果刀。」
夏洛克接話。
「不用急著下結論，年輕人。」勞倫斯的表情很嚴肅——儘管他戴著口罩看不太出來，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很嚴肅。
很少有人能這樣叫夏洛克年輕人，而不遭受到夏洛克噴灑毒液般反駁，這也是維維說夏洛克尊敬他的論證之一。
夏洛克沒有反駁，而是和勞倫斯一起找起了標本上的痕跡。
「好像沒有多少束縛傷，或許是一擊致命。從斷口來說，罪犯似乎並沒有醫學背景，她的切割處很隨意，但是在後面又改到了關節處。看起來似乎是比普通的刀要大一些。」
夏洛克試圖在腦海裡構建出兇器的模。
死者的dna資料已經交給隔壁辦公室到系統裡搜索匹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結果。畢竟沒有頭的屍體，又偏偏在這麼個接近交通樞紐的地方，這給摸排帶來很大困難。
維維竟然在這種時候不合時宜地生出了一些羡慕。
雖然自己是所謂的助手，但是像勞倫斯這樣的人才能給夏洛克一些幫助，擁有自己獨立思考能力思考水準還有獨特的知識範疇……從這點來說不管是在哪方面專精的人都能給夏洛克提供幫助，除了夏洛克一手教出來，卻沒有任何自己特色的她。
如果還是這樣，那麼她只能離開。
「vicky，你有什麼想法沒？」
夏洛克的一聲vicky永遠能最快地把維維從自己的思路裡拽出來。
這會兒雷斯垂德的目光也看向了vicky。
「從行李箱來看，行李箱本身挺結實的，把屍塊塞進去也沒有凸起什麼奇怪的形狀，」維維歎了口氣，「而作案人依舊塞了棉絮，她應該是個很細心的人。我覺得棉絮應該沒有多少線索，說不定就只是很普通的被子拆出來的。只能作為找到作案人之後的認證，目前來說大概沒有多少指向□□。」
「從你們判斷出來的致命傷來說，作案人的身高應該和死者相仿，右利手。力氣應該很大，她行兇的時候運氣不太好戳到了肋骨，但她或者他，暴力地捅穿了肋骨一刀致命。」
「從這一點來說性別看起來有點難確定，畢竟一米七的男性女性都有可能，我目前傾向於男性，畢竟在車站裡拿著這麼大行李箱就這樣扔下而不被別人注意到。可能是男性。如果是女性應該也是比較壯實的那種，很可能是打扮成男性進行棄屍。」
「還有就是壞掉的監控視頻也是個疑點。到底是刻意還是偶然呢。」
維維低低地歎了口氣。
「如果說有什麼思路，我覺得帶著這樣的行李箱，作案人是怎麼來到這個地鐵站的。計程車？公交？步行？但是不管哪條路子對於蘇格蘭場來說，摸排的工作量都太大，很難說。」
「我寄希望于查出死者是誰再去判斷受害人的人際關係。」
「目前來說受害者看起來像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你看她的腳，很嬌嫩，看起來不像是經常運動的類型，肌肉鬆弛，看上去很瘦，大概是個追求美麗的姑娘，別人靠健身她靠減肥，看起來死了48小時以上了，我想胃內容物估計什麼都分析不出。手上看起來有些繭，這個位置這個形狀看起來她經常寫字。不過說實在的如果死亡四十八小時以上那麼蘇格蘭場應該能很快匹配到失蹤人口。」
「哦對了，頭，還有頭，」法醫辦公室的味道不是太好聞，維維儘管不是第一次來說多說少也都有些習慣了，可是她現在就是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導致她引以為傲地被夏洛克親自教導的邏輯思維都差點隨著難聞的味道散去了，「頭是一起扔的呢，還是分開扔的呢，還是留在了什麼地方？如果想要同時扔掉頭和這個行李箱，那麼他或者很健壯的她還需要一個手提袋，或者另一個小一點點的行李箱。」
「幹得漂亮vicky，」夏洛克的聲音下一秒就接上，「然而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
維維側了側頭看向一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抱歉教……抱歉夏洛克，我沒有多少思路。」
「我是說，在這樣的地方，大家都匆匆忙忙，能注意到作案人的人不多，就算注意到這一點的人，也未必會現在冒出來作證——而且已經過了兩天……我是說可能有兩天，因為那位撿到包裹的人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如果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會動心思的，他可能是因為第二次看到才起了拿走的心思，然後悄悄看了一眼——他知道行李箱算是昂貴所以也猜測裡頭東西或許價值不菲——然後他嚇到了，所以才把證據移交的。」
她的嘴巴發幹。
「作案人連棉絮這一茬都想到了，我猜包裹上不會有指紋……」
「可是如果作案人要把東西搬到地鐵站……路上會不留下指紋嗎？」
雷斯垂德又一次掏出了手機。
「我們找到了指紋……順便也找到了撿到這個昂貴行李箱的人，」雷斯垂德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在審訊了，需要去見見嗎？哦對了，那個指紋就屬於這個撿了行李的人，鑒於我們排除了他的作案可能……」
「即便如此或許我們還能挖出一些別的訊息。」
夏洛克對著勞倫斯低聲地說了些什麼，老先生點點頭，夏洛克就摘了手套往外走。
「如果是那個實習的，我還真不放心把事情交給他，」夏洛克一邊往外走，以便對維維說，「和勞倫斯合作一向很愉快。」
「是啊。」維維很快地給出了回復，「順便告訴你，你口中那位實習的已經轉正好幾天了，現在正在我們身後準備進入法醫辦公室。」
「。」夏洛克低聲地說，然後轉過頭對那位新來的法醫露出了一個虛假的笑容，「實習的，希望你配合勞倫斯的工作，不要做多餘的舉動。」
安德森：……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就只看到了三人匆匆忙忙走掉的背影。
很好，又一次錯過。
第83章
雷斯垂德進去和撿到行李箱的人交流，而維維和夏洛克站在外面。
夏洛克似是無表情。
而維維。在看夏洛克。
夏洛克的這個表情維維再熟悉不過，他現在沉溺於思考之中，現在他沒有說話，但是待會兒或許就要說出來了。
「vicky，你怎麼看？」
透著玻璃窗，他還緊緊地盯著那位撿到行李箱的人。
「穿著很普通，雖然上身刻意選了算是比較小資的打扮，但不可否認鞋子已經暴露了他的品位，坐下來的時候西裝褲的不合身也體現出了他的品味，襪子有些起球，這樣的人不會把那麼昂貴的行李箱扔在地鐵站，」維維下意識地避開了她往常會用的思路，而是採用了更k的方法，「他的身上沒有我們想要的訊息，他沒有說謊，他只是接連兩天看到同一個行李箱沒有忍住打開看了。他看上去嚇傻了。」
夏洛克站在門口，又看了一會兒。
「除了你現在看的這個人，我是說。」他很快接上了維維的話。
如果是別的人或許要反應一會兒才知道夏洛克問的是關於整個事件的看法，而不是單單問關於這個人的看法。
維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沒有別的看法，我只想等法醫辦公室的結果，還有身份排查的結果。」
「如果不看法醫的結果，那麼我們只能從更困難的方法去排除，比如說沿著火車線路去找找受害者的腦袋被扔到了哪裡。肯定是個大工程。不過說實在的，倫敦地鐵沒有設置安檢真是個巨大的錯誤。」
「是啊……安檢——安檢！」
夏洛克壓抑著的聲音提高了一些音調。
「地鐵沒有安檢，火車也沒有，這就是那幫犯罪分子們肆無忌憚橫行的原因之一。」
他掏出手機劈裡啪啦不知道在按什麼。
「或許你可以跟你哥反映一下。」維維甚是理智又冷靜，「哦對了還有那個行李箱，有沒有可能看出來……」
「很新，只用過一到兩次，看起來滾輪都不算太舊，上面乾淨的幾乎什麼都沒留下，或許痕檢部門能告訴我們這個行李箱生產了多久是哪一批次的，可是目前沒有指導意義，我們回法醫辦公室吧。」
夏洛克推理的時候語速幾乎可以飛起來。維維聽著他「得得得」說完之後剛反應過來，某人就已經轉了身走了好幾步了。
「心理學，vicky，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
「我判斷不出k，」維維的語氣加急了些，「我是說我什麼都判斷不出。」
「是，分屍可能是出於一些動機，但在這起案子裡並不適用，我是說，兇手的動作太乾淨了，透露的感情傾向也太少，似乎真的只是為了拋屍方便而選擇了這種方式。」
「我還是原來的想法，要麼還是看法醫的結果，要麼就是繼續盯著監控，」維維注意到自己的情緒浮躁，又壓抑了下來，「如果，我是說如果作案人是把頭一起帶著準備扔掉的話，那麼她或者他一定會背著一個和這個行李箱相符的，一個可以裝下一個頭的包。」
「是啊沒錯但是你想的太慢了vicky！」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維維聲音就像是壓抑著吼了出來，他的神色是那種沉迷於某種興奮的狂熱與冷漠的綜合，他看著維維就好像維維一無是處。
維維抿了抿唇，沒有接話，待到夏洛克轉過身繼續前行的時候，她又一次跟上。
是的，太慢了。
她知道的。
她在法醫辦公室就想了關於頭的問題，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以此切入，她現在就在懷疑，到底是自己真的太過愚蠢，還是現在亂七八糟的情緒已經干擾了她的思考。
是的，夏洛克說的沒錯，這一些與案件無關的情緒真是……一點必要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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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在法醫辦公室的時候，收到了雷斯垂德的結果。
dna鑒定已經出來了。恰好對上了最近的失蹤人口報告。
受害者是緹娜·林德賽，女，二十四歲，目前獨居於離地鐵站不遠的一個公寓，她在一家自家企業上班，白領，她的同事報的案——發現她已經三天沒去上班了。
於是，夏洛克、勞倫斯、安德森還有維維，一同前往了受害者的小公寓。
「你們要找林德賽小姐嗎？」樓下的保安是個很熱心的年輕人，「說起來我已經幾天沒看見過她了……」
「幾天？」夏洛克突然回頭問那個保安。
「大概有一周吧……因為你知道的……」
「是啊我看你的制服並不那麼合身，說不定只是過來客串一下兼職的，自己給自己賺大學學費很辛苦吧，」夏洛克一邊說一邊挑起了眉，然後眯著眼睛又打量了一番，「看樣子這段保安生活還算不錯，因為你大半夜可以到這棟公寓樓裡某位年輕女士的家裡來上一發……哦……這個香水味道，我猜估計還是個有錢人，畢竟這裡大多都是單身公寓，如果能買下一間小房子也該有點錢。這是一份肥差不是嗎？所以你釣上了緹娜·林德賽嗎？」
保安被驚的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夏洛克，他的表情是厭惡，看起來他被林德賽小姐嫌棄了。」
維維就站在夏洛克身側，語氣說不上什麼情緒。
夏洛克沒空察覺維維的心情，倒是雷斯垂德看了一眼維維，哦，安德森也看了一眼。
注意到兩人目光都到了她身上，維維放下了本來插在口袋裡的手，聳了一下肩膀。
「很好，vicky，那麼我們可以上去了。」夏洛克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至於你，實習法醫，能麻煩你先去找這位半夜沒有遵守職業操守的保安要來監控錄影嗎？」
安德森有點生氣。
這不是第一次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總是看不起他，尤其是他作為法醫的價值。
看著雷斯垂德也沒有出言制止，安德森無法，只是憋著氣準備離開。
夏洛克下一秒就想張口諷刺：看啊一個氣鼓鼓的河豚……
「夏洛克，我覺得查看監控錄影這類的工作總有別的探員幹，怎麼說安德森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勞倫斯拽了拽安德森的胳臂，「我想再怎麼樣他也是法醫。」
「好吧，聽您的。」夏洛克按下了電梯的按鈕，然後一邊走進去一邊就轉了個身，「說起來vicky我以為按電梯這種活兒應該是你幹的，畢竟你是助手。」
維維在心裡小小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默默地站在樓層按鍵的旁邊，按著延遲關門的按鈕，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之後才按下樓層：「是，我的榮幸。」
夏洛克並沒有在一干員警面前展示自己開鎖絕技的習慣，也沒有讓自己的助手這麼做。他已經看過了那個鎖並沒有被暴力破解後，再用那種幾乎壓不住嫌棄的目光看著小探員有點笨手笨腳地把門打開的動作。
門剛打開，一股濃烈的臭味和蒼蠅一起撲了出來。
「oh*……」雷斯垂德捂住了鼻子。
或許他們來到第一現場了。
進到現場之後，幾個人就分開了。除了維維依舊是跟在夏洛克身後，該遞放大鏡遞放大鏡該遞手帕遞手帕。
維維就站在客廳裡，客廳不大，茶几電視機還有一長一短兩張沙發，邊上還收著一張折疊小凳。
「vicky，你該不是到現在還要我問才願意說出你的看法吧。」
夏洛克把小小的放大鏡合上轉手又遞給了維維。
「你現在可不是學生。」
「血跡的痕跡很明顯，看起來作案人沒有刻意清理過，而令人驚訝的是幾乎沒有留下腳印，看起來作案人很小心，」維維沒有正面回答夏洛克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畢竟這個時候解釋毫無必要，「從血跡來看，林德賽極有可能是躺在沙發上被害，那麼對於作案人的身高的猜測就作廢了。」
「死者在沙發上基本上是被一擊即殺，待會兒痕檢的過來可以看看血流深度判斷一下她在沙發上呆了多久才被作案人拖走的。看樣子是拖到了廚房，或許我們可以在廚房找到兇器。」
「你不是法醫，vicky，你根本不擅長這個！除了這種傻瓜都能用眼睛看出來的東西，告訴我一些新的可以嗎？」
如果不是因為夏洛克在案發現場，沉迷於他的謎題，他現在一定能喊出來。
維維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
「vicky？」
他本來伸手想要拿棉簽和證物袋，卻發現維維已經走到了一邊。
這是典型的獨居公寓，一個不大的廚房，一個浴室，一個小臥室應該兼了書房的功能，客廳和餐廳連在一塊兒，看起來只有八十平米不到。能在這片區域住這樣的房子，看起來條件還算不錯。而且雖然地方不大，裡頭的裝修尚算精緻，而且茶几似乎用的都是質地比較好的木頭，頭頂的大燈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應付瞎買的。
從地板上的積灰來看，看起來還算乾淨，不是那種一兩周不搞衛生的。臥室另有一個門鎖，是鎖上的，維維也沒有叫雷斯垂德他們過來，拔了自己的黑卡子沒花多少功夫就打開了門。
看樣子作案人並沒有進到這個房間，床上被子有點亂，沒有疊過。
她看了一眼邊上的書架。
都是數學啊經濟啊管理類的東西。
她打開大燈，站在書架下面看。
書的擺放看上去有點亂，但其實都是一塊塊內容排好再按大小排的，不是那種強迫症，但也算是嚴謹。維維拿了一本微觀經濟學下來，書上滿滿的都是筆記還有一些運算草稿，字跡清秀，部分解題過程到了一定程度就沒有寫下去了。看得出是個很認真的人。維維又翻了幾本書，發現基本專業課本都是充滿痕跡。
臥室太小，並不是單獨一個書架再一個書桌，而是書桌和書架連成一體，上頭擺了四層書。
維維很認真地翻著書桌上的東西。
「看起來作案人並沒有被允許進入臥室。」
夏洛克的聲音突然就在門邊響起。
維維驀然反頭，看見的就是夏洛克的臉在光線下照的如同雕塑。他的眼神總是如此認真，尤其是在面對案件的時候。
她或許曾經錯認，錯以為那是他看著她。
第84章
「臥室的門是鎖著的，我剛剛打開的，」維維放下手裡的東西，「或許她是不想讓訪客進入她的臥室，也可能只是單純想要掩蓋自己偷懶忘了疊被子。」
「不過有一點靈感，」維維的語氣頓了頓，「既然是一個人，獨居，如果說她被害三天發現的人只是她的同事，說明能找來這裡的人並不多，她呢，也不會認真的去藏一些東西，比如日記比如日程記錄。」
維維再次用了黑夾子，打開了掛在抽屜上的小鎖。
「找到了。」
她把那個棕色硬殼的筆記本交給了夏洛克。
夏洛克灰色的眼似乎容納了她，不過只有幾秒，就迅速轉移到了那個本子上。
維維沒有湊過去看，她準備等他看完了再接過手。
她在保持距離。
「給臥室上了鎖之後，又給櫃子上上了鎖，說明還是會有人進她的房間的，說不定我們可以測一測有沒有精斑反應。」維維在書桌邊上靠了一會兒，說完這段話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拉了床頭櫃的門。
「我好像沒說錯，夏洛克。」
夏洛克聽見維維喊他名字，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所以呢，你找到了安全/套？」
「是啊。」維維兩指夾著那玩意兒，放到眼前看了看，「不知道夏洛克你對於安全/套有沒有什麼研究，我覺得一般男人都應該有研究，雖然不知道得到的資訊有沒有用……或許我該問問雷斯垂德。」
對啊夏洛克才不是一般男人。
夏洛克翻本子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用那種……頗為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維維。
「所以你覺得雷斯垂德比我懂？」
維維的腦袋可能突然……咚了一下。
她居然脫口而出了。
「我覺得至少雷斯垂德用過。」
夏洛克：……
「就算如此，他的研究也未必比我深入。他大概只會知道使用感。而我卻熟知不同品牌不同型號以及其對應的……尺寸。」
「至於有沒有用……我們可以判斷一下她是有一個男朋友……還是有幾個。」
這話題沒法聊了。
夏洛克倒是不以為意：「很奇怪嗎vicky？我研究這個可是在你成為我的學生之前，不然這種無趣的研究應該交給你做。」
維維：不，我並不想做。
「畢竟只是一堆枯燥的資料對比的工作，還有就是觀察可能留下什麼化學物質。哦對了我還知道哪一些牌子的品質更為靠譜——不過林德賽小姐眼光倒是不錯，這個牌子應該算是不錯的，當然了也可能她只是單純地選了貴的。」
「順便一提，用這個的人看起來能力應該還不錯，反正不是樓下那個保安，尺碼不合。」
維維：……我還能說什麼。
「你看起來很吃驚？收起你蠢兮兮的表情，vicky，這是應該知道的，或許你應該看看我的論文，」他揚著眉做了個假意鼓勵的表情，「好了，現在你可以去問雷斯垂德了。」
維維默默地把套套又放了回去。
問雷斯垂德什麼？使用體驗嗎？
「順便一提，雷斯垂德應該不用這個號。」夏洛克剛開口，那邊雷斯垂德突然出現了。
「問我什麼？什麼size？」
雷斯垂德推開了夏洛克走進的時候虛掩著的門。
在夏洛克開口之前維維十分迅速地搶了話：「不，沒有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門一開始是鎖上的，還有就是我從鎖著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個日記本。」
「鎖上的？所以你……」
「不不不是夏洛克開的鎖。」維維迅速賣了隊友。
夏洛克教她開的鎖，所以等於夏洛克開的鎖。
邏輯滿分。夏洛克也要為她驕傲。
不……其實並沒有。
夏洛克的眼神咻咻地又像一把飛刀一樣紮到了維維身上。維維心裡發虛，立刻舉起雙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動作。
「well，」夏洛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well.」
然後不再施捨維維一個眼神。
雷斯垂德：仿佛感覺到這一對英國好師生在鬧什麼彆扭？我仿佛錯過了什麼？
「哦對了，我過來只是想說，我們聯繫上了受害者的家屬，」雷斯垂德把不知道跑到哪裡的思緒拉了回來，「順便，夏洛克，把那個日記本給我吧，我去找找相關的人。」
「不用找太多，」夏洛克合上日記本之後扔給了雷斯垂德，用那種看不起雷斯垂德的運動系統和反射弧的語氣說，「她的男朋友奧斯特先生還有她的好閨蜜茵曼小姐就夠了，至少這兩位被允許進入林德賽小姐的家，而在三天沒見到林德賽的情況下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同，真是讓人感動的人類情誼。」
他一開始的語氣像是越說越嗨，然後突然一下語調一降。
「就像師生情一樣不堪一擊。」
維維：……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雷斯垂德看了一眼，發覺室內的兩人都顯然並不想給他答案，壓著脾氣點點頭：「well，well，我現在去查。」
他拿著日記本就這樣走了出去。
這次連維維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所以呢，我不用看嗎？」
「如果你要看你可以跟著雷斯垂德一起，」夏洛克知道維維在看著他，但是他沒有回一個眼神，「我是說……」
然後餘光看見了維維轉身就往外走。
「回來vicky！」
維維聽話地又一次轉頭。
「你看起來有點小情緒。」夏洛克一邊伸手按著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細節出來，一邊說。
「錯覺。」
「說謊。」
尷尬了。
維維內心本來是類似于寶寶有小情緒了但寶寶不說的心情，但被夏洛克這麼一攪合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夏洛克放下手裡的活兒，只兩步就無比靠近維維了。
「你開始對我說謊了……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我這一整年的時間都成了金魚糧嗎？讓我的付出不要那麼廉價……vicky.」
他的身高給她壓迫感。
維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仰著頭看他。
她內心有一瞬遲疑，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是的我有些小情緒，因為我不想走。」
夏洛克本來湊得越發近的動作停住了，他灰色的眼睛凝固在她眼裡的清泉中。
true.
這一刻他們太接近了。
而就在辨認出維維說實話的下一秒夏洛克就再一次轉身：「好吧如果你如此執意的想留下來，我勉強——我勉強允許你偶爾回皇后街，如果你還能像今天一樣表現良好，我是說……像今天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
維維難以辨認自己此時的心情。
像是一種奇怪的安慰感，又像是一種落空。
她說不清楚，她也沒有說話。
「不用太感動，畢竟我就你這麼一個學生，而我還缺乏一個助手，」他停了停，像是想起了什麼，「我是說，我不能白教你。」
維維想，她大概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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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勘測結束後，當天晚上，夏洛克和勞倫斯還有維維在法醫辦公室做了情景還原。
「根據屍僵情況以及屍斑還有胃內容物的情況，我們判定受害者在三天前，也就是8月21日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死亡，」勞倫斯陳述，「我們在死者的胃裡發現了蘋果，或許那是她的早餐。符合維多利亞小姐說的可能是節食減肥的情況。」
「但是奇怪的是，沙發邊上的垃圾簍還有削完皮的蘋果和一大截皮，從蘋果氧化、腐爛的程度來看，應該也是在受害者死亡時間前後削好的。」
「所以問題在於沒有水果刀。」夏洛克很快說，「如果是水果刀的話大概就符合受害人身上的傷口。消失的水果刀可能是被作案人拿走了，連著刀鞘一起。水果刀二十釐米，看傷口來說作案人把受害者捅了個對穿，力氣真不小。」
「看起來像是激/情殺人。」維維補充，「不管怎麼說最後一位削水果的人肯定有嫌疑，因為我猜不會是受害者。」
「不要猜。」夏洛克迅速打斷。
維維聳了聳肩。
是啊有很多種可能，畢竟這個的時間只是大致符合而不能說是精確，意思就是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浮動範圍。說不定是受害者自己削的然後弄掉了。
不過不可否認維維說的是比較可能的情況。
「我看了廚房放刀具的位置，她買的一個套組，那個套組裡的水果刀還好好的，也沒有潛血反應，菜刀有。嫌疑人帶走了造成致命傷的水果刀，但是沒有帶走用於分屍的菜刀。」維維靠著平常用來放標本的升降臺。
其實夏洛克很少這樣破案，在法醫辦公室裡和受人尊敬的老法醫？這可是那種受人尊敬的大偵探的作風而不是夏洛克。
但是夏洛克在這麼做。
維維記憶裡這是第一次，雖然他會和勞倫斯有平等有好的交流，但從來沒有過像此刻。
夏洛克很多行為都是有理由的，他不會突然改變。
所以呢。這一次是為什麼？
「從血液滲透深度等情況判斷，作案人如果真的是激情殺人，那麼他或者她一定很果斷，」勞倫斯扶了一下眼睛，「受害者心臟的冠狀動脈都破損了，血流量可觀，但是作案人幾乎沒有什麼猶豫的就把人給拖到了廚房進行分屍，看起來她剛拖過去，發現廚房太小了，又拖到了餐廳，流了一地的血。」
「我覺得還有個問題，既然這裡有保安有監控，為什麼沒有人查監控裡有沒有出現一個提著那麼大行李箱又背著手提袋的人？」
「是啊這是一個問題憋到這麼久才問真是辛苦你了……因為監控壞了，保安換班。」
「這麼聽起來又像是預謀已久了……哪怕電梯裡也沒有嗎？社區門口也沒有？」維維不可思議地皺著眉。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vicky……如果從監控能找到求答案這麼簡單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而且，他很懷疑，這不是巧合……這背後一定還有一些什麼。
比如那個很久沒有活動過的傢伙。
第85章
這是一樁完美的犯罪嗎？
不，不是。
作案人離開犯罪現場之後再回來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行李箱可能就是從小公寓裡拿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受害人家裡會有一個男士的昂貴旅行箱？
如果是本來就在的。那麼。為什麼會在？
作案人是看到箱子臨時起意分屍，還是本來就知道這個箱子在，有所預謀？
如果是後來帶進去的……可能性有沒有？
維維把自己置身於作案人——我用水果刀，一刀捅死了那個趴在沙發上的女人，那女人在流血，我知道她很快就死了，或者我已經知道她死了。
我想著什麼……
作案人為什麼要分屍？就讓她死在家裡不好嗎？
維維把這裡打上問號，然後繼續往下想。
我把她胳膊腿卸了下來……找到關節花了我一點力氣（這一步為什麼沒有腳印？），我的身上一定濺了血，然後我把她的關節和*塞到了行李箱裡（小心地不讓行李箱外面沾血），再把她的頭另外放進了一個包。
我的手一定會髒。所以我去洗了手（廚房洗手池的潛血反應）。
最後，我拖著行李箱背著手提包離開。
而這過程中，我身上就算濺了血，也一定被特殊處理掉了，可能是遮蓋住了，我看起來一定很正常又合理，只有行李箱的滾輪上似乎沾了一點兒，又在門口被清除了。
維維晚上睡覺的時候試圖把她自己代入作案人，越想越是輾轉反側。
按理來說今晚就該審問茵曼還有奧斯特，但是不巧奧斯特出去出差了，而茵曼去旅遊，兩人都不在本地，接到通知之後也要明天才能趕回來。
哦不，應該說是今天了，因為已經過了十二點。
作案人把頭和身子分開丟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行李箱已經裝不下了。
可是最奇怪的是……為什麼沒有任何人見到作案人？
維維也問了夏洛克，但是夏洛克轉移開了。
如果是別的人可能就忘了這茬，但是維維再熟悉夏洛克不過——他不是硬要說另一個話題，而是他不想說，也可能是不能說。
維維的記性不太好，但是夏洛克說過的很多，她總歸還是記得。
次日晨。
這一天維維起的格外早，夏洛克打開門的時候她已經是醒的。
兩個人在計程車上吃著邁克羅夫特小棉襖貼心的速食早餐，然後到的警局。茵曼還沒回，但是奧斯特已經回來了。
「你說緹娜死了？我的天哪！我上幾天才見過她！我不相信！」奧斯特看上去只有一米七幾，在這裡，說實在的，不算太高。
「昨天電話通知你的時候你已經在別的女人的床上驚訝過一次了，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是別的女人的床上我看出來的，」夏洛克把風衣一順，坐下了，「你出軌了。」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奧斯特。
邁克羅夫特一直在讓他觀察別人的時候稍微小心點兒，不要像個一根神經通到底的小傻瓜似的讓人那麼反感。
夏洛克聽進去了嗎？
或者他本來的觀察就足夠小心，因為他很短時間就能收穫很多資訊。只是有時候……他甚至會刻意讓人不舒適。
驚訝。
雷斯垂德橫了夏洛克一眼，示意另一個警員離開——夏洛克和維維都擠在審訊室裡的時候，維維會充當一下記錄員。
記錄本到了維維手裡。
「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維維甩了甩筆，公式化地提問。
「……大概有一周了吧，」奧斯特的眼神避開了前頭的三人，「應該就是，上周日。」
現在是週六了。
還有就是用了一個表示不確定的詞。
「一來，什麼是應該？而且你沒有聯繫死者嗎？我是說，作為她的男朋友。」維維想起了日記本，雖然她沒有看到，但是夏洛克跟她提了一句，最近兩周沒有日記，看起來中間有了什麼變故。
「額，就是上周日。還有就是我聯繫過了……」
「你沒有，我假設你會知道緹娜的通訊工具裡面有記錄，沒有你的電話。」夏洛克眼睛都沒眨，直直地看著奧斯特。
維維一臉鎮定。
雷斯垂德有點不自在地轉了轉頭。
因為根本沒有找到死者的手機。
「是的我沒有，我們兩吵了一架，你知道的情侶間總會有些……」奧斯特的神情悲痛，「我不該這樣的……我跟她吵完架之後我就出差了……你知道的有時候就是身不由己……」
悲傷是真的，但他有所隱瞞。
「但是出軌可是你心甘情願的，」夏洛克面無表情，他的眼神就像死過十個情緣——雖然他一個也沒有過，「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兩周前？然後小心觀察終於在上一周跟你大吵一架？」
他的嘴微張，眉頭揚起來，但很快就收斂了。
「你在說什麼？探長，請問這位是誰，我可沒有看到他帶著□□！你這是對我和她的感情的冒犯！」奧斯特憤怒地看著雷斯垂德。
「震驚愧疚和心虛，你的心情已經寫在臉上了，不需要用憤怒去遮掩，」維維攔截下了雷斯垂德的話，把奧斯特的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八月二十一號，晚上八點到十點，你在做什麼？」
「我在出差，一個人呆在賓館裡，我在市出差，你可以查我住的賓館記錄。」奧斯特一臉不可置信，「我仍然沒有明白你們在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就不用明白了。」夏洛克很快說。
從倫敦到市有一段距離，坐火車的話大概要四個半小時，夏洛克掏出手機飛快地查，那天晚上的火車行程。
如果是他犯案，如果他動作夠利索，那麼還能趕上十一點十五分的車，在淩晨三點五十七到達市，再趕到他居住的賓館。
還有考慮從賓館到作案地點的因素。
維維倒考慮的沒那麼多。
她的第一反應是，如果是因為出軌吵架，那麼受害人能那麼晚給奧斯特開門，然後躺在沙發上和奧斯特聊天嗎？
關於不在場證明的問詢結束，維維又簡單地問了一下關於受害者人際關係的問題，問完之後，接下來的還要交給蘇格蘭場去查證，維維翻了翻本子，從後頭找到了那張照片。
「這個行李箱，是你的嗎？」她把照片推過去。
「不是。」他看了一眼，表情似乎是有點疑惑。
維維下意識看了一眼夏洛克，試圖從夏洛克眼中窺見什麼資訊，可是夏洛克沒有什麼反應。
這是說實話還是謊話？
問完之後，三個人依次離開。
「還有那位閨蜜呢？那位茵曼小姐？」夏洛克剛走到門口就問了雷斯垂德。
「她在外頭旅遊，還沒趕回來，不過應該快了，」雷斯垂德解釋道，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維多利亞，你最近在學微表情嗎？」
「她是在學只不過沒有到那個水準，連半吊子都算不上——你沒看出來嗎雷斯垂德，她只是在詐那位奧斯特先生，雷斯垂德你的腦子在想什麼？你的大腦運轉速度一定很可觀吧？」夏洛克不耐煩地回答。
他的情緒看起來不那麼美妙。
雷斯垂德看向維維尋求一個證明——他總覺得夏洛克會低估維多利亞的水準，就她看來維多利亞已經是極其優秀的，蘇格蘭場的同事們大多表示雖然維多利亞年紀小了點，還是女性，但是比起夏洛克更希望和維多利亞打交道——聰明謙遜，這更符合大家的期許不是嗎。
還不算上美貌——畢竟他可是知道他同事的那位小探員抱著某種不明心思。
維維無奈地點了點頭：「我還沒這麼厲害，真的才剛開始，半吊子都算不上。」
「自知之明。」夏洛克輕輕地哼了一聲，走起路來帥的不行，可沒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我去洗手間，你們跟著幹什麼？」
維維和雷斯垂德一臉懵逼。
雷斯垂德沉默了半秒：「那我繼續去審訊室……維多利亞你……」
「她跟我一起去。」夏洛克打斷了雷斯垂德的話，拽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維維的後領。
她今天穿的是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頭一顆，這麼一拽她簡直要窒息了。
於是兩人一起目送著雷斯垂德回去，維維才轉身，皺著眉看夏洛克：「我假設您不像個小學生需要人陪著您上廁所？」
維維表示自己也是能和夏洛克嗆聲的，偶爾。
「你是想進男廁所嗎？」他短促地哼了一聲。
「我只是在給你考試，為了你可憐的自尊心沒有在雷斯垂德面前而已，」夏洛克敷衍地勾起一邊唇角，「所以你看出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看出來，為了滿足您照顧我自尊心的小心思。」維維的語氣說不上好。
夏洛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上上下下地掃了一眼他面前的人：「我以為我已經說過允許你回皇后街，面對案件的時候我建議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如果您說的是我最近正在自學的微表情來說，我沒看出什麼除了他看見那個行李箱的驚訝，我覺得這裡有疑點，」維維沉默了半秒，「先不考慮您說的不把微表情當做主要論證，我想說，這裡有問題。」
夏洛克揚眉示意她繼續。
「兩種可能。」
「第一，那個箱子是他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問他，感覺到驚訝，但是懷疑可能和案子有關聯，所以他下意識說了謊。」
「第二，那個箱子不是他的，沒有見過，不知道為什麼要問，所以驚訝。」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是他，用那個箱子犯案，我覺得驚訝這個表情就不應該存在，因為那將是他意料之內的。」
維維說完之後停住了。
「當然了考慮您說的，不能把這個當證據，我就瞎分析了一下當做保留論點。」
「這個案子給我很奇怪的感覺，一開始我們懷疑是激情殺人，原因之一就是分屍手法太粗糙，但是我覺得我們下結論太快了。現場太乾淨了，幾乎沒有指向性的證據，因為在現場，不管是發現茵曼還是發現奧斯特的指紋都再正常不過。還有就是突然間失靈的監控，真的覺得莫名其妙，不像是一個人能夠達到的能量，我懷疑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案子。」
維維沉默了半秒。
「您說我態度不好，是的。因為這讓我想起了什麼您知道嗎？」
她抬起頭直視夏洛克的眼睛。
「湯米·格林的案子，當時，您沒有讓我知道後續，比如說湯米·格林何以精確地選擇了爆炸的位址，又怎樣，作為一個理科無能學生卻製造了一枚炸/彈。」
第86章
「實際上製作一枚炸/彈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尤其是在跟著我學習之後我以為你會相當清楚。」夏洛克並沒有避開維維的眼神，而是語氣利索地說，「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聯想。」
「夏洛克，我並不是……」
她舔了舔有點發幹的嘴唇，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率有點不正常，她頓了頓然後換了一種說法。
「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
「你這個回答等於告訴了我是的那個案子有問題這個案子也同樣有問題。」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你可真是厲害了。」夏洛克的語氣沉沉，沒有任何避忌地直視他，只是這個眼神在這一刻總是有點警告的意味。
感覺就像一盆涼水兜頭澆下，維維心一下子就涼了。
她聳了聳肩：「好吧看起來是我不能知道的領域，那麼我們回到這個案件吧。」
她沒有給夏洛克說話的時間，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
「那麼假設所有監控失靈只不過是一個巧合，兇手在某一程度上一定是個很縝密的人，一來他或者她沒有留下腳印，二來，兇手最後把刀□□，根據血跡情況來看，一定濺血到了兇手身上，而沒有人注意到，走在身邊的，身上有血跡的人，兇手一定是想辦法遮蓋了。」
「比如換了一身衣服，比如披了外套，繼續。」
他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識趣而感到滿意。
「臥室的門沒有打開過，那麼從哪裡來的外套——而且如果不讓人覺得奇怪的話，應該會是男士外套。我們在臥室裡沒有發現男士用品，鑒於奧斯特先生出軌並且可能與受害人吵過一架，受害人可能清理了奧斯特的衣服。可能扔了可能怎樣了，暫時不知道，當然了也可能一開始就沒有幾件。」
「所以你剛剛在審問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問。」
夏洛克似乎還是維持著那種不甚滿意的心情，出口打斷她。
兩個人又一次對視。
「是的我想的太慢了。」
維維先把視線移開，她眉眼微斂，牙齒死死咬緊，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
「vicky，你很亂，如果這樣的話，你無法跟上節奏。」他低頭看她，然後伸手，揪住了維維的下巴。
她柔軟又順從地抬頭，接受他幾乎是逼迫性的直視。
他強迫她認真而完全集中注意力地……看著他。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如果你是這樣的狀態的話，就滾回你的魚缸裡好好清理清理自己貧瘠可憐的大腦再考慮要不要出來，我真害怕正常人處的世界讓你渴死。」
「你以前可以做到的，鎮定自若地避開我暗示過你不該觸碰的話題，而不為此多費心神……你過界了。」
他說完話之後嘴唇抿起，唇線鋒利。
她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眼睛一下子就酸澀了。
「我知道了，教授，」她久違地這樣稱呼，或許因為她的下巴還捏在他手裡她的發聲有一點模糊，「我先回去。」
她往後退，下巴就離開了他的手。然後她睜著有點酸的眼睛看著夏洛克。
「我明白了。」她低下頭，語氣有些低落。
她明白了。
然後轉身離開。
在她低頭的時候，夏洛克幾乎下意識想揉揉這傢伙的腦袋，但是他忍住沒有。或許他意識到他如果這個時候做這個動作多少能給她帶來一些安撫，但是他沒有。
幾乎就在維維說她明白的同時他就把手放下了，眼光沉沉地看著小姑娘離去的背影。
是的，因為長期規律健康的生活，她看起來很向上，意思是說……她確實，肩背挺拔，氣質突出，足以在諸多磁性生物中脫穎而出。
他不在的時候，她也確實做到了沉著冷靜獨立思考，這一點他已經驗證過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小姑娘在不少人眼裡，都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吸引力。
而此刻。
而此刻，她依舊是一個因為他一句話而變得失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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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沒有打車回皇后街。
七八公里的路，她是一個人走回去的。
沒有心情去看過路的人，維維的心幾乎完全被那種、完全負面的情緒淹沒，她走得很快，外頭穿著的風衣呼啦啦地幾乎都要飛起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神態如此像她曾經的導師。
倫敦的天說變就變，就像此刻下雨。
而且，一下子下大。
維維直視前方，哪怕有雨水擋路。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停下，維維渙散的心神被拉了回來，她低頭看了一眼——車窗戶被搖下來，露出來的臉告訴她這個人安西婭，好吧好哥哥邁克羅夫特要來找她了。
維維不想說話，也沒有廢話，乾脆地拉開了車的後門，坐了上去。
安西婭的手一直噠噠噠按著鍵盤。是的她總是這樣，因為她手機裡養了一隻手機寵物——哦不因為她有一位男朋友，也因為她不得不隨時監控著皇后街的情況，還因為手機裡活著她的上司。
維維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嘲諷。
是啊安西婭總是這樣，如果沒有人先開口，她就好像也活進了手機裡。
可她不是。
邁克羅夫特身邊盡是些這樣的人，除了看起來很特工的特工們，不少人都各具特色。
這條路維維很熟悉，是第歐根尼俱樂部。下車之後維維也算是熟門熟路，不過今天她懶，不想打著手語去問侍者那位先生在哪裡，所以她就只是跟在安西婭身後。
說起來安西婭這個習慣不錯，她至少走路不玩兒手機。
哦，站著就會玩了。
維維看著安西婭在門口站定，就知道那是屬於邁克羅夫特的房間了。
安西婭沒有幫維維敲門，於是維維自己上前幾步，咚咚咚敲了門，又自己推開。
邁克羅夫特不在。
「他很快就來了，你在這裡等就好。」安西婭突然小聲說。
維維回了一個不算太真誠的微笑，就徑直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下。這個房間並不是邁克羅夫特經常呆著的那個，邁克羅夫特見他弟弟的時候一般都是固定的房間，但是單獨見維維，就不知道是在哪。
不過邁克羅夫特也很少單獨見維維就是了。
維維打量這個房間。
第歐根尼俱樂部不管是哪個房間風格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樣子，簡直是低調的奢華最佳範本。這個房間看起來不大，不過維維判斷不出這裡來人的頻率——因為第歐根尼俱樂部就是這樣，只要沒有人，就會迅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
像是一個無時無刻都要保持優雅的英倫紳士。
她還沒等多久，就聽見了開門聲，她知道這個時候來的人只能是邁克羅夫特。
心情再不好，對待大英政府，總歸是要禮貌的，所以維維很快地站起了身來。
待門合上邁克羅夫特才說話。
「今天實在有點忙，就安排在了兩個會議室之間的小隔間，你沒有意見吧？」
「不，能見到您簡直是我的榮幸。」維維揚著眉抿著嘴唇笑。
好吧算是符合維維的猜測……要是見弟弟就一定找慣用的舒適房間（雖然這裡每個房間都舒適），但見維維的話，只要邁克羅夫特自己方便就行了。
或許只是因為他那傲嬌弟弟才不肯遷就——他連俱樂部都不願意來。
「看起來你和我的弟弟鬧了點小矛盾。」邁克羅夫特把手杖擱在了門邊，一步步走近維維。
他看起來和上次差不多，不知道夏洛克怎麼一次次精准地得出他胖了幾磅的結論。
畢竟基數大到一個程度之後，一兩磅的增減就不那麼明顯了。
維維居然有時間胡思亂想。
「是啊，有一點分歧。」維維垂下眼避開了邁克羅夫特的視線，她看著邁克羅夫特坐下之後才坐下。
邁克羅夫特的眼神停在她的臉上，維維知道的，不過她也沒有避開的打算。邁克羅夫特的風格她也算摸透了，幾乎所有的舉動都是有目的的，而她，窺測不出他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是否是在他期待中。
好吧，好吧。
反正，不管怎樣都在他期待中，所以維維索性放飛了自我，怎麼樣最舒服就怎樣舉措。
「我知道你見過萊特曼先生了。」他慢悠悠地開口。
這不符合邁克羅夫特的風格，這樣耿直，不過維維也不想去想邁克羅夫特在想什麼——如果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斟酌邁克羅夫特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維維的髮際線估計也要像邁克羅夫特一樣了。
「是的見過了。」
因為懶得去斟酌，所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回答。
邁克羅夫特突然就笑了出來。
「在我的弟弟的某些方面，很高興我們達成了一致。」
他的語氣抑揚頓挫，這不像他弟弟，他弟弟除了嘲諷的時候總是波瀾不驚的。
儘管邁克羅夫特的內心只能比夏洛克的語氣更加的，波瀾不驚。畢竟這個男人腦子裡裝的可能不止是一個宮殿，而可能是一個地球。
要是夏洛克知道維維這麼想，那麼維維現在大概已經呆在魚缸裡了。而且是被暴力塞回去的。
夏洛克似乎不太喜歡別人說他沒有他老哥強。
好吧或許這個似乎可以去掉。
維維沒有回答，眼神落在了邁克羅夫特的眼鼻三角區。
「我知道我的弟弟准許了你什麼……不要用這樣驚訝的眼神看著我，我確實已經放鬆了對他的監控……」邁克羅夫特停了停，「我並不反對你在美國學習期間回倫敦的時候順便來皇后街看看。」
他不是在詢問維維，也不是在商量，他今天很著急，所以他的語氣平和，卻是命令。
「畢竟你是他難得願意接觸的普通人。」
「雖然sherly這樣教過你，你的眼界超脫了一部分普通人，但你仍舊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這時的語氣可不像是夏洛克在時、或者他詢問她關於夏洛克的事情的時候那種溫和的感覺。
「我是說……」
「所以您也是在提離開的事情嗎？」維維微笑，終於打斷了一次邁克羅夫特的話。
好吧，當夏洛克不在的時候，學習夏洛克的某些習慣，確實讓人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叼。
看啊她居然都能獨立自主毫不畏懼地打斷大英政府的話了。
「這個案子，」維維直接挑明瞭對方的目的，「這個案子結束，我就去做我的進修，直到我的新導師承認我畢業。」
邁克羅夫特與夏洛克如出一轍的眸子停在了維維的臉上，這樣的時分幾乎她的每一絲反應每一塊表情肌的抽動就都落在了他眼裡。
「deal.」
他說。
第87章 87
維維在外面轉了很久，才回到了皇后街。
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沙發上。
「心情不佳？」他推開門的時候，順便把燈打開了，「我以為我早就告訴你不少慘劇的起因都是對這個世界上其他人太過信任……我記得你一年前你還碰到了一個看見門沒關上而臨時起意殺人的案件。」
「是啊，我還記得，」維維在他進門的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不過我沒覺得會有人進入皇后街您的公寓。」
「可你以後就得一個人住了，」夏洛克坐到了單人沙發上，「並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邁克羅夫特要多此一舉，把你住處什麼的資料都發給了我，我待會兒轉給你。」
維維的心又是沉下來了。
是她的心情在這件事情上有點反復，她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她只是……她只是忍不住。
她微笑起來：「嗯，我說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就走。不過看起來，您說我不適合參與。」
夏洛克沉默。
「那看起來你現在就該收拾東西了，畢竟這最多就是一個一天可以解決的案件。」
維維輕聲說：「所以呢，今天下午，你們見了茵曼小姐嗎？」
「如果要問的話就儘快問，我當做給你離開之前的福利。」他挑了挑眉，「實際上這個案子解決之後我就恢復了自由身，邁克羅夫特應該會有好一陣子不會想著在我身邊塞人，順便撤掉一些監、控。」
維維有點局促地笑了笑。
「我沒有看日記本也沒有別的資料，那我就瞎問了啊。」
夏洛克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維維抬頭看了一眼她的前任教授，在熾黃燈光下他的輪廓依舊是她所熟悉的那樣。
「你們現在是在集中調查奧斯特嗎？」
她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
「從衣服從箱子來說，確實奧斯特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我覺得這個案子矛盾很多。」
「作案人看起來很小心，如果是真的小心，那麼不會選擇用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去拋屍。」
「案發時，兩個能進入林德賽家的人都碰巧在外地，而房子裡面也確實只有這兩個人的指紋以及別的痕跡，既然確定只有這兩個人，那麼臥室鎖門就是為了防備這兩人中的某一個，或者兩個人都被防備著……」
「我覺得這個鎖是針對茵曼——或許她們兩個的感情沒有那麼好。」
其實我有點想問：「找到了受害者的手機沒有。」
夏洛克勾了勾唇角：「受害者沒有手機。」
維維：……
「不是，我有點不明白……？」
「她不用手機，倒是找到了一個平板電腦，她聯繫別人一般都用skype或者固話，平板電腦上的app很少，根據茵曼的說辭，似乎是不喜歡人們成天把眼睛黏在手機上的行為。」
「哦……所以查了通話記錄了嗎？」
「，vicky，你想想，一個手機都不怎麼接納的人，」夏洛克皺了皺眉，「她的通話記錄反而證明不了什麼，真正面對面交談對她來說才能算是有效社交。實際上這樣的人真少。」
他揚了揚眉。
「我甚至不想去評價這是一種何其愚蠢的行為，如果沒有手機，我的某些推理可是要慢一倍——我還得找台電腦去查別的城市的天氣預報。多可怕。」
「所以通話記錄裡最後一通電話是？」維維默了半秒。
夏洛克也默了半秒。
因為他以為他的未來助手會誇獎他一下的。他在審訊奧斯特先生的時候，用的詞語是通訊工具。
其實他這麼問之後發現奧斯特沒有糾正說是手機什麼的之後就發覺了可能受害者沒有手機。
好吧儘管沒有手機這種情況很難得，但是讓他說中了。
「受害前一天晚上，和她的閨蜜茵曼小姐聊……」
「轟！」
一股熱浪，幾乎把維維和夏洛克從沙發上都掀了起來。
巨大的轟鳴聲還在維維耳邊嗡嗡作響，維維緊緊閉著眼睛，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了嗎？」
他的聲音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染上了別的情緒，而有一些繃緊，然後他翻身從她身上下來。
胸圍又漲了。
按理來說她最近並沒有加強肌群的鍛煉，大概是最近油脂吃多了——可是腰圍變動幾乎可以忽略。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轉瞬即逝，他開始思考這次爆炸，不是天然氣洩漏。
夏洛克的動作很快，幾乎就在爆炸的同一瞬，他就拽著維維壓在了自己身下。
「謝謝，夏洛克。」維維的腦子有點懵，「是天然氣洩漏嗎？」
她有點慌亂地直接撐著地坐起來，剛做起來又忍不住嘶了一聲——她壓著玻璃碎屑。皺了皺眉，她看了一眼，剛剛沒注意好像劃著了，有一道淡淡的痕跡，估計會滲出點血，不過無所謂。
「不是。」夏洛克很快回答，又在下一秒推翻，「是天然氣洩漏。」
不是簡單的天然氣洩漏罷了。
他回頭看她，她正皺著眉看著自己的手心。
公寓裡因為突如其來的爆炸已經停了電，光線黯淡。他心裡不爽，直接扯著她的腕子拿到眼前看，呼吸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手上有細小傷口的地方。
又麻，又癢。
維維想縮起來，但是她的手就好像突然凍結一樣，只有手指輕輕地動了動。
「你去酒店住吧。」他確認了一下她的手沒有什麼事情之後，就乾脆地放下，「我去找一趟邁克羅……」
他突然沉默。
維維有些不解：「怎麼了？」
夏洛克張了張口，像是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麼。
「現在，去你的房間，把你要用的東西收拾好，待會兒去酒店，邁克羅夫特給你定了明天的機票，你明天就走。」
「什麼？」維維幾乎一下子失聲，「夏洛克我不明白我們說好了的這個案子結束……」
「不，我們並沒有說好，」夏洛克打斷她，一邊彎著腰從地上撿起了維維的電腦以及充電器，那還沒有壞，「離開這裡，明白了嗎。」
「現在去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她還坐在地上沒有反應過來，夏洛克卻是動作俐落地站了起來，又拉著維維了。
「天哪vicky你的大腦生銹了嗎？我假設你不會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就丟了你的思考能力？我說現在收拾東西。」
有什麼情緒似乎要破土而出，他的眼神深深地看著她，然後突然轉身就往房間裡走。
維維看著他的背影呆滯了好幾秒。
什麼感覺。
就是所有的情緒砰的一下全部在腦海裡交錯但是一種情緒都提取不出來的混亂，維維眨了眨眼他的背影就好像已經消失。
她沉默不語地站起來，該感謝夏洛克把她鍛煉的太好了，這麼一砸都沒有哪兒不舒服，也就是肩胛骨感覺到稍微有些磕著。
她知道這種時候她什麼都不能問，什麼也都，不該問。
死死地壓抑住那種感覺，維維面無表情地跟在他後面，然後看著他進入她的房間，無比自然——甚至比她還自然地，從床底下拖出她的行李箱把電腦放進去，然後又打開了她的衣櫃嗖嗖嗖地拽了幾件衣服出來，然後打開了她……
放內衣的櫃子？
維維伸出她的爾康手想要出聲制止……
夏洛克已經咻咻咻地扯出了幾件她新買的以及她這一陣子穿出來的幾套扔到了床上還一邊說：「我的天哪vicky，我都幫你拿出來了你還不整理？你還指望著我……幫你整理行李？」
維維已經是。冷漠的不行了。
她默默地蹲在了行李箱邊，把自己的內衣褲裝好，然後又把夏洛克拎出來的大衣等裝好。
臥槽教授好懂女孩子要帶什麼啊。
維維一邊收一邊感到絕望。
「所以夏洛克你要告訴我，為了第一時間發現受害者的包裹裡少了什麼，你連女性包裡應該放些什麼都一清二楚嘛？」
她還是沒有忍住提問。
「是啊清楚得很。」夏洛克砰地把衣櫃關上，又乾脆地從維維枕頭下麵拎出了她的學習記錄本，床頭櫃抽屜裡的mp3、耳機還有書櫃上的筆記本和最近正在看的書，書櫃邊抽屜裡的化妝包以及她平時常背的一個雙肩包，「不過至於你，vicky，我假設你應該信任我的觀察力，我知道你需要些什麼。」
維維默默地把衣服都收好之後，把那幾本書也塞進去，然後從夏洛克手裡接過雙肩包背好。
「你忘了洗護用品……我不認為你到美國第一時間就能把這些做好。」
夏洛克皺了皺眉。
所以他為什麼要操心她的這些奇奇怪怪的小事情。他有點煩躁，出去之後把她的東西收好，然後略顯粗暴地直接拉開維維的雙肩包拉鍊，就把她的洗面乳什麼的都裝進去，還有一套本來備著的旅行便攜裝。
「什麼都給你裝好了，待會兒下去之後，找到喬治的車他會帶你走。」他拉著她的手腕，把她連著她的行李箱一起拖到了門口，「哦天哪我差點忘了你不知道喬治是誰，就是你經常喊的司機先生，明白了嗎？」
「我明白可是夏洛克……」
她知道要做什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著急但是不妨礙她的服從，她咬著嘴唇，抬起頭與他對視。
「我還能回來嗎？」
他的動作就像是按了暫停鍵一樣地停住，然後，又一次，深沉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說過的話不會再重複了，vicky。」
「promise？（承諾）」
「promise.」
他點了點頭，然後砰地把門摔上。
維維對著漆黑的房門愣了半秒，才默默地把行李箱提起來，然後往下走。
她本來以為離別至少不會這麼倉促，但是就這樣猝不及防。她總歸是順從的，既然他這麼要求。
她下樓的時候果然看見了司機先生——哦不，喬治的車，喬治拉開了門還幫維維把東西放到了後備箱。維維輕聲道謝之後上了車。
在喬治回到駕駛座之前，維維就在車窗邊，認真得不能夠再認真的記住這個地方。
記住離開之前破碎的窗。
第88章 篇章 二
我已經在美國了，我以為我會很不適應，實際上教授給我準備的東西還蠻齊全的，而且在美國的話教授哥哥也打點好了一切，生活上來說，除了少一個人之外沒什麼不同。
vi
那不是很好嗎？
我剛剛來到倫敦，準備待一陣子再回巴黎，遺憾沒能與你見面，或許我們能交流一下你的破案體會：）
gm
就算見到啦，那些案子也並不都能和你說哦。
不然教授一定要說我成天亂說話了。
vi
哈哈哈哈哈，你好聽你教授的話啊，反正他現在不在了，怕什麼。
gm
你不懂，這是我對教授深深的愛啊愛！
vi
趁著休息時間，維維捧著手機回復。
這一陣子她每天跟著萊特曼先生，現在她也叫他卡爾，畢竟關係已經算是熟稔了。
卡爾.萊特曼對她的認可來的不算慢。
一開始萊特曼是不喜歡「天才」的，倒也不是這麼說，只不過是，不喜歡那種直覺為先的天才。他們確實可以在學習、工作之中省下很多力氣，但是一直基於直覺的話，總會跌跤的。
而維多利亞·梅耶爾是個好學生。
儘管她身上刻著那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痕跡，但是認真教教，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這就是維維跟著萊特曼出現場次數越來越多的原因。
維維把手機放下，對著螢幕。
她手邊三台電腦，一台播放著嫌疑人面部特寫，另一台放著全身，剩下一台是聲紋分析。
她每天都是這樣加班加點學習。
一開始洛克爾有空沒空還繃著個臉撩她一下。但是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了。
雖然維維的演繹法並不完善。但維維已經學會了只說出有把握的推測。而這樣的推測能讓人略有不爽。
不過洛克爾噎了一兩次後就適應過來——況且在某些方面洛克爾還是前輩，維維大多數時候態度還是很好的，因為要學習嘛。
在飛機上她就一直在思考——她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強迫性的被畢業。邁克羅夫特早就提出了讓她畢業這件事情，夏洛克也是贊同，可是夏洛克為什麼又留了她一段時間呢，為什麼……又再一次，決定讓她畢業呢。
她想明白了。
所以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她會發瘋一樣的努力。
那起案子。
她走之前的最後一個案子，她也終於知道了結果。
就在她走後第二天，火車上的乘務員報警說發現一件染血的衣服，dna和林德賽相符合，衣服是奧斯特的，奧斯特百口莫辯。但是夏洛克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於是又調查了一番火車線路，他研究出了幾套路線並且坑了雷斯垂德派警力去搜索那三套路線的沿途有沒有遺失的頭。
結果還真的給發現了。
林德賽的臉上被劃傷。幾乎已經辨別不出原來的樣貌。
沒有了學生沒有了助手的夏洛克卻在這個時候念叨起他當時無意中從她手裡的書上看的一些內容，比如說，這樣的舉動十有*是因為嫉妒。
他覺得奧斯特的犯罪可能性小。
夏洛克不知道的是維維還和雷斯垂德交流過，維維給他提出了同樣的論點，說是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說奧斯特不太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奧斯特已經那麼謹慎地避開了很多東西，沒道理還穿著自己的衣服被抓。
後面那句話不好說，維維只是強詞奪理掰扯出來的，反正就是讓雷斯垂德沒有實證的情況下不要一頭栽在奧斯特的身上查。
雷斯垂德的動作總是慢半拍。
就在他正準備調查茵曼的不在場證明的時候，夏洛克已經做完了全套。比如他找到了茵曼所謂「自駕遊」的去向，並且找到了茵曼遺棄的另兩套衣服——一套是鮮血淋漓的，她自己的衣服，另一套屬於奧斯特，血跡淡了很多——這一次茵曼沒那麼小心。
維維從雷斯垂德的資訊裡知道，夏洛克的動作很快，他查完了之後就直接去找茵曼了，幾句話套出了前因後果就把人壓著去「自首」了。
夏洛克還有很多東西沒說，維維就算猜都猜的出來。
這個案子的巧合因素太多了。按照夏洛克的說法，茵曼穿著自己的衣服殺人分屍之後，從奧斯特的行李箱裡把奧斯特的衣服翻出來套在身上。行李箱裡有奧斯特的兩套衣服，她穿了一套保留一套，把行李箱落在地鐵站門口之後帶著手提包上了火車。她定的是晚間臥鋪票，趁著深夜把頭扔了出去，把身上的那一套衣服換掉，穿了奧德賽的另一件衣服在廁所待到下車。
巧合因素，比如茵曼的火車票，比如恰到好處壞掉的攝像頭。
就維維所知的茵曼的人生經歷都是相當普通的，維維想像不出這個人居然會這麼謹慎地去犯下一個罪行，感覺就像有人指導似的。
這個套路讓她想起了……
莫里亞蒂。
可是她又覺得不對，如果有莫里亞蒂的話，肯定要有華生啊。
難道這部同人作品裡她已經頂替掉了約翰·華生的位置？？？維維有點懵，有點不明白。女版華生？她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套路。
如果不是這個套路就不能按照什麼小說裡去看。
維維習慣了這個思路之後就能愉快地接受這個事實，她就是在一個全新的世界僅此而已，沒有什麼原著不原著。
她每天會給夏洛克發一封回饋郵件，包括她這一周經歷的一些案件的摘要，包括她學的東西。
一開始夏洛克還回了一下對萊特曼的研究有點感興趣。
後來維維再發資訊之後夏洛克的回復通通變成了
【不是你的教授！（noturprofessor！）
sh.】
自動回復。
維維只是堅持這麼做了。
是啊，看起來這就像是一個沒有成熟的小baby還需要呆在家長的身邊。可是維維清楚地知道，不是的。
她的感情已經變化了。
或許是因為不在他身邊故而不用苦苦壓抑，總之像是放開了，並不介意那種感情的流露。
是依賴——一開始的依賴慢慢地變化來的那種感情。
他獨一無二，他不可缺少，總之。
變質了。
在美國之後並不像在倫敦，每天跟著夏洛克，讓她變得——令人望而卻步。
在工作、學習的過程中，她的男性緣並不匱乏，有時候她的工作比福斯特還有萊特曼進展都要順利一些。或許得虧了她的臉蛋身材。
維維對此反應略有些慢，花了一小陣時間才意識到自己的「女性魅力」。
就連艾米麗——說的是萊特曼的女兒——都和維維格外親近些。
雖然與此交換的是維維在新的國度裡依舊沒有關係要好的女性朋友，除了福斯特這位女性長輩之外。
好在維維也不太介意。只不過是終於意識到男性對自己的示好之後，變得更注意距離起來，怕引起不必要的誤解。
在此之前她也結交了幾位異性好友，都是在處理案件時候認識的。
在男女意識這方面開化了的維維開始有一些小心思，運用了一些小的……技巧。
比如她彙報自己的學習進度的時候不再叫他教授，她已經徹底地改掉了這個習慣，她想就算下一次她再出現在夏洛克面前的時候她也能熟稔地叫他夏洛克而不是教授了。比如她會刻意弱化兩人發郵件時的官方語氣，消磨距離感。比如她絕口不提感情方面的事情，包括她所結交的異性好友……
說起來，她現任·老師也說過她。
那天早上維維替萊特曼端咖啡。
泡咖啡這一項手藝可是夏洛克親口認證過的。雖然即溶咖啡加合適的糖確實不是什麼高技術難度的工作，手磨咖啡維維都把握的很好——這就很難得了。
「卡爾，看起來你今天的精神不佳，出於對您的禮貌，我就不用我上一任教授教導我的方法推理你了。」維維笑著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希望能讓你提提神。」
「是啊不應該推理身邊的人，就像我不會去判斷我身邊的人的表情，」萊特曼歪著腦袋，端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你泡的咖啡不錯，感謝你的體貼——說起來我特別想問。」
「嗯？」
維維揚了揚眉示意對方提問。
「按理來說我也算是教授，但是你看起來特別執著於這個稱呼……你不喜歡用教授這個詞去稱呼別人，」萊特曼那雙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睛直視著維維的臉，「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把這個稱呼當做某種，屬於某人的……獨特的……」
「嗨卡爾，你上一句話跟我說你不會判斷身邊的人的表情。」維維瞬間了然，露出了一個調侃的笑容。
「師生play，聽起來很刺激很帶感哦~那位先生的弟弟的學生果然不一般哦~」萊特曼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維維。
維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維維內心：啊其實我也覺得好帶感呢！但我不敢說嚶嚶嚶。
當面對夏洛克·福爾摩斯，談戀愛什麼的，就絕對不是什麼女追男可能讓男方不夠珍惜女方這樣的膚淺問題了，而是，夏洛克·福爾摩斯根本有沒有那個意識。
不止是意識，而且還是，有沒有那個器官的問題。
維維不敢確認。
她孬。
但是她覺得，就算沒有，她也喜歡（？）
畢竟德才更重要，更何況夏洛克還有臉（？）
當然了這只是想想。
維維其實是真的打算把這樣的感情壓得死死的，誰都不要說。包括網友。
對包括加斯頓·馬可。
雖然她和加斯頓小哥的關係在她到美國之後突飛猛進，兩個人甚至可以偶爾聊上一兩句黃段子並且吐槽美國開放的x關係，就算到了這種接近閨蜜的程度，維維都沒有把自己對夏洛克變質的感情洩露分毫。
她不會說的。
或許永遠不會。
這樣的感情不該存在，大概，也不會被允許。
如果她還想回去。
就算有這樣的小心思……也絕對不能表露。
或許只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才能這樣放肆。
而與此相比，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生活不如維維忙碌。
沒有了維維，夏洛克在街上撞到案件的可能性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氣的他都跑到了他哥的辦公室要了案子才跑。
邁克羅夫特也是沒有辦法，提前了一些把雷斯垂德提成了探長，這樣才能勉強滿足夏洛克日益壯大的需求（？）。
沒有了案子，夏洛克只能開發一些新愛好並撿起一些舊愛好，比如養蜂，比如更加迷戀做實驗。
沒有案子的話，他白天和標本度過晚上和小蜜蜂們度過，看起來也是頗為充實——他把以前他的學生住的屋子給清理了，改成了一個養蜂室。
為了有更多的標本，他不得不和剛調進巴茨醫院的茉莉打好了關係，甚至散發了一定的男性魅力——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
儘管他很少對他過去的學生露出一個多真誠的微笑，儘管他給茉莉·琥珀的笑也談不上多真誠，但是——管他呢，看著像就行。
茉莉是見過他冷漠的芬迪教授的樣子的，現在她知道了芬迪教授只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一個馬甲，然後發覺夏洛克·福爾摩斯本人竟然算是如此和煦之後，也就慢慢的接納了這麼一位「朋友」。
說實話與其說把茉莉當朋友不如說夏洛克把那些標本們當朋友（……）
而邁克羅夫特……？
在維維剛走的那一陣子邁克羅夫特很是小心地監控著他的弟弟，發現他的弟弟似乎是除了一開始的不習慣之外沒什麼異常的，等夏洛克生活恢復正常之後就索性放任了，監控確實還在，卻沒有那麼嚴苛了。
或許這才是屬於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生活。
雖然沒有那個老是能帶給他案子的傢伙，但他依舊做著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好吧。
如果他能把手機裡屬於加斯頓·馬可的痕跡刪除的話。
他們都不知道。
其實他在等她回來。
第89章 89
維維耶誕節的時候回了英國，雖然全文沒有提過幾次，但她確實……嗯，是有爹有娘的人。
回到家裡受到了父母的熱切歡迎，長期處於天才堆裡的維維甚至是有一點不適應這種生活的……就是那種，關切等等情緒都會坦誠以告的生活。
擁抱倒也算了，母親大人第一次親吻她的時候她差點沒嚇得滾下樓梯。她代入了一下如果母親大人是萊特曼是夏洛克，那她估計就已經滾下去了。
簡直可怕。
就算是福斯特女士，看上去親和體貼，但也並不是那種會來貼面禮之類的性格。
反正維維就是不適應。
不管是在皇后街，還是在美國，維維都適當的和家裡人保持了聯繫，這使她回到她的家的時候不至於太陌生太駕馭不了。事實上，維維甚至覺得皇后街那個小小的房間，更像是她的家……從心理上的歸屬感而言。
這一周母親大人再次詳細地問了維維的職業規劃，維維的回答是回國的時候去當教授的助手。她母親似乎是對維維的「教授」很感興趣的樣子，奈何維維慫到一張照片都沒有，只能上網搜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給她看。
搜到的還是維維自己做的網站，煙灰的辨別/dge
「說實話，vivi，」母上沒有忍住，對著那個網頁翻了又翻，「你的教授，怎麼，有點，gay裡gay氣的？這種顏色確定不是只有女孩子才會用嗎？」
負責了整個頁面設計的維維嚇得小瓜子都掉了。
「沒有沒有，網頁是我做的，教授特別直男，筆直筆直，真的。」維維趕緊解釋了一句。
說真的，雖然教授沒有女朋友，但是他也沒有男朋友啊（？）
她實在沒好意思說她的教授仿佛對那種日韓系溫柔妝容有點感覺……
當然了她不知道她的教授並不是對某種風格的妝容有感覺。關鍵大概還是看人。
平安夜的時候維維給夏洛克、加斯頓、雷斯垂德分別發了祝福短信，還回了幾個小探員的資訊（她都有點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留存的號碼了），她只對其中的文森特還有些印象。
記得文森特有點靦腆，還老和安德森待在一起。而夏洛克不喜歡安德森。
過完耶誕節，跨了年，維維立刻就決定前往皇后街。
她本來想發一條資訊告知的，可是，她怕她資訊剛發過去，某位高冷教授下一秒就沖出皇后街為了不見到她。
實際上，這確實ri符合夏洛克的性格。
走在大街上，大多人都是成群結隊的出行，而維維只是一個人走著，一月的倫敦潮濕陰冷，小雪隨著刮來的風紮在臉上。維維把臉往寬大的白色圍巾裡埋了埋，只覺得眼睛乾澀，心裡又懷著一種奇特的悸動。
走到了樓梯間，維維才略顯輕快地掏出手機發了信息。
【夏洛克，我已經在皇后街門口了喲~現在跑路的話，你確定要從窗戶跳出去嘛~】
她沒有像夏洛克一樣在資訊後面標上名字的習慣。
資訊發出後，維維沒有遲疑地開始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她敲了三次之後，覺得有點不對。
資訊沒有回，敲門沒人應。
那一瞬間，許多種可能浮上了心頭，維維皺了皺眉，又開始敲。
「k？！」
她揚聲喊。
卻無人應答。
維維咬著下嘴唇遲疑……有多少種可能？或許是在外辦案來不及回來，或許是不願讓她進門，或許是……
她想著，夏洛克承諾過允許她回來。那麼，她進去的話他也不會怪她的吧。
很好維維，人有多大產地有多大膽……維維覺得這種時候就是要不要臉一點，於是她鎮定地掏出了很久以前他給她的家門鑰匙，開門。
說好的鎮定呢？維維？啥叫人有多大產？
純屬口誤_(:3ゝ∠)_
在這一刻維維的心情都還算是輕鬆且愉快的。
鑰匙擰動的哢噠聲。
維維甚至還有心情想著嗨呀用鑰匙開門的聲音和溜門撬鎖的聲音感覺就是不一樣（實際上萊特曼在知道維維有這個技能之後暗地指使維維做了不止一次這種活兒……）
門開了。
這個房間和維維走之前太不一樣。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淩亂的房間，書架上都空了，書全部淩亂地落在地上。燈關著窗簾拉著，室內昏昏沉沉，唯獨壁爐還將滅未滅地燃燒著。
這個房間，帶著一種壓迫感。
她反手關上門，心裡一沉。
這種感覺。
淩亂，壓抑。
維維撿起了落在沙發邊上的坐墊，還有不知道怎麼滾到另一頭的靠枕。
房間裡很安靜。維維知道的，他喜歡拉小提琴，心情不好的時候會開qiang，所以房子的隔音很好，維維只聽見自己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洛克？」她揚聲喊他。
無人應答。
不知道為什麼，最大的那種可能竄入她的腦海，一種近乎是直覺的感覺告知了她那個答案。
她像是突然醒悟一樣把抱枕往邊上一扔，鞋子都沒換踩著書本就往他房間門口沖，然後猛地拉開了臥室的門。
在她拉開那道門發現門沒鎖的那一瞬間那一個0.1秒她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複吸了。
現在他躺在床上，用手蓋著眼睛。
「你複吸了。」
維維的聲音有點顫抖，她不知道那是因為她的身體也在顫抖——因為壓抑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夏洛克，你複吸了。」
「顯而易見，閉嘴，關上門，不要出去告訴邁克羅夫特。」夏洛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手放了下來，「我現在是醒著的，腦子有點……」
「多少？」
她不知道她的眼淚在眼睛裡轉。
「7%的古.柯.堿，沒有過邁克羅夫特的手。」
他能感覺到她在走近他。
他的聲音本來就低沉又磁性，就像是打磨過的咖啡豆的質感。而此刻或許因為過於乾涸，又許久沒開口說話顯得……沙啞又憔悴。
沒有過邁克羅夫特的手，意思就是，是沒有被稀釋過的。
維維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夏洛克沒有必要坦白，沒有必要告訴她，甚至說謊她都不一定能察覺。而他沒有這麼做。原因維維不想深想。
能有什麼原因呢？嗨了，還是怎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送你去醫院……」
她這麼說，卻眼睛一尖看見了邊上的注射器，她快走幾步就到了他床邊撿起了落在一邊的注射器。
「夏洛克你是瘋了嗎？注射7%……」維維的話尚未盡，卻被一個力道猛地一拉跌到了床上。
夏洛克的身子還有一些虛脫，但是拉動一個措手不及的體重正常的姑娘不是太難的事情。雖然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忍不住皺眉——嗨過頭就是這樣，雖然腦子裡爽了一波但是渾身不舒暢。
「閉嘴。」
他一手墊在她腰後，一手捂住她的嘴。
「我現在可沒有力氣跟你鬧。」
他低著頭，看她：「你在哭？」
他的語氣裡，竟然是顯而易見的……困惑。
維維知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了，或許是剛才猝不及防，慣性使然。當一滴眼淚掉下去的時候，眼淚就像是進行性運輸一般源源不斷了。
她的鼻子嘴巴都被他捂著，那種窒息感逼著她想要掙脫他，於是她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用手試圖掰下他的手。
「你為什麼會哭？」
他微微皺眉，灰色的眼睛或許因為過嗨，而瞳孔渙散。
維維覺得這雙眼睛是藝術品。
只是此刻顯然不是什麼賞析藝術品的好時候。
意識到自己還捂著某人的嘴，註定聽不到回答，夏洛克鬆開了手轉而揪著她另兩隻手。
她的四肢都小，他一手捏著她兩隻腕子竟然也不算太吃力。
「夏洛克你是瘋了嗎？」
他的手甫一拿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就沖進了他的耳朵。
他看著她的眼睛。
來了，又來了。
夏洛克的腦袋昏昏沉沉，那種脹滯的感覺像是要擠破他的端腦。恍惚間他只能看見她的眼睛下頭的淚痕還有像是形成重影的碧水般的眼睛，以及她開開合合的嘴唇。
這個顏色他記得。
意識到夏洛克眼神一瞬間的渙散，維維猛地掙脫把夏洛克往邊上一推就把人摁在了床上——她摁著他的頸側，把他的襯衫揪變形。
短暫時刻的安靜與沉默。
夏洛克的腦袋還暈著，只是半睜著眼睛似看非看的模樣，或許他腦子裡還想著喲畢業生去美國轉了一轉膽子大了敢壓著她的老師了。或許作為老師的他不夠格沒有告訴過她這個姿勢太不雅觀。
這還需要教嗎？
而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維維恢復了理智，她的眼眶還含著眼淚，但是不再下掉了。鼻子有點堵，所以她整理好之後說出來的話帶著鼻音，又帶著一種接近抑鬱的沙啞。
「你失控了，夏洛克。」
半睜不睜的眼睛閉上了。
維維知道這不證明夏洛克睡過去了，他只是不想看而已。或許是頭暈或許是不想看見她。
「你在毀掉你引以為傲的大腦，夏洛克，」維維的聲音急了一點，按著他的那只手也用力了些，「你明白的那些東西對你的傷害你比我更明白！」
他沒有掙扎，喉頭滾動，像是咽下了什麼要說出口的話。
他知道她現在看著他，閉著眼睛都知道。
「好吧我覺得我現在和你說沒有用，雖然我知道邁克羅夫特並不喜歡我甚至並不希望我再出現在你身邊……但我覺得這件事告訴他更合適——」她的手因為這個奇怪的姿勢支撐過久已經有一些酸痛，「我現在……」
他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下拉。
「別告訴他……」他的聲音低到近乎懇求。
「我會戒掉的。」
「……」
「prie.」
第90章 90
邁克羅夫特最近真是太忙了。
在確信了夏洛克第一次戒.癮成功之後，邁克羅夫特也同樣……太自大了。
他相信福爾摩斯家傳承下來的令人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相信他的弟弟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會再碰那東西。
但不是那麼簡單。
一個小跤，夏洛克可沒有吃到太大的苦頭，甚至對他來說，那一次忽而的休克都只能算是一次小小失誤帶來的副作用，戒斷帶來的難受比戒煙稍微高幾個等級罷了。
而他察覺不到的是他引以為傲的大腦已經在這刺激之下悄悄改變。
吸引了他注意的那個人突然沉寂，夏洛克百無聊賴。
他在無聊又平庸的世道上掙扎著，然後終於再一次沒有抵過誘惑——誰讓這個世界太無聊了呢，他需要一些……刺激。
而現在條件剛好。
他沒有一個學生令他不想做壞榜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他的自製力。邁克羅夫特忙於思索能否從阿富汗戰爭中撈到好處，忙於諸方談判，又對他放下心來。雷斯垂德——沒有人會把他當做阻礙，不管夏洛克想做什麼，雷斯垂德都起不到一點點阻礙作用。
至於耶誕節的家庭聚會y和父親決定二人世界。
太適合做一些事情了。
一開始只是微量。
他又一次嘗到了甜頭。
這是他這個月的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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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回到皇后街的第一天結局竟然是哭著睡著了——睡在夏洛克的……床上。
「幾次了？」她得到了他的承諾之後壓著聲音問他。
「四次。我是說這是第四次。」
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只有他說話的氣流噴在她頸間，有點癢。她縮了縮自己的右肩。
夏洛克沒有睜眼，只以為她是在掙扎——大概是一種奇特的掌控.欲或者別的心態，他只是更加鎖緊了她。
「09年1月1日淩晨3點26分，08年12月26日晚11點37分，08年12月18日17點11分還有08年12月2日13點21分……那一次是從東區回來手裡正好有點……微量。」
他在對她解釋。
為什麼要解釋呢？
恐怕這一刻他們兩誰都說不清楚，總之他解釋了，她聽了。
「感覺呢？」她閉著眼睛問。
「好吧我承認……」
「和上一次……我是說你沒走之前比起來，這次真的失控了。」
再玩就要玩大了。
兩個人相對靜默，沒有說話。
維維感覺到他的手漸漸鬆開，可能是睡著了——或許就是因為大腦被那些東西腐蝕，他現在不甚清醒。她有點難過，眼睛沉沉閉著又醞釀出滿眶的淚。
這不應該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樣子。
她能感覺到他呼吸平緩，或許是睡著了，她想翻身下床，動作小心地想要抽出手，卻又被逮住死死地壓著。
她翻下來，卻又被他的長手長腿壓著了，她微微側頭可以看見他睡著卻眉間卻隆起的模樣，嘴角有一些下抿，就像是……有點難受，正在撒嬌的小孩子。
維維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蹦出這樣一個比喻，可是這樣看著他她又一次想要哭。
不想著去掙脫，看著看著，她竟然也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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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意外地好像多了什麼不得了的習慣，比如說抱著個什麼東西睡覺。
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懷裡那一坨。
某人眼圈都是紅的，更別說邊上皺巴巴的被子像是被眼淚或者別的眼鼻分泌物弄髒。
夏洛克的眼神有點嫌棄，第一反應就是把這一坨給丟到一邊，然後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沒有沾上什麼東西。
噫……睡衣都沒換就往他床上跑，都不嫌髒的。
夏洛克的眼神簡直是可以具現化的嫌棄。
而且，越想越嫌棄/dge
他的心裡沒有多少負擔感，儘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自己有一點點為她的眼淚而產生的動搖。他說他知道他有一點失控，但那也只是知道……
他甚至有點迷戀這種處於微妙失控的感覺，他本來就這樣，不是嗎。
但是他需要配合這個小傢伙。他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某個被嫌棄之後只是滾了一圈團著他的被子沖著另一邊睡的傢伙，原本柔順的長髮因為或許動作比較大的睡姿而弄得淩亂無比。他看著就有點手癢。
如果不配合，她肯定回轉頭告訴死胖子。
別的不說，如果他出岔子了死胖子可能就會先把那邊的瑣事放一放繼續盯著他，他以後的自由可能都要dbye.但是如果瞞著死胖子養一個她，或者不用瞞著，都是小事情。
反正，先……糊弄過去吧。
希望那幫美國鄉巴佬能讓她同化一點。
他的眼神幾乎有點慈愛。
做個天真的孩子吧。
所有的想法思路在腦子裡過一遍總共也沒消耗多少時間，夏洛克想明白之後就立刻拽某人的被子——那本來是他的被子——想讓某人醒來然後他就能儘快和她「談判」了。
維維哼了哼，縮的更緊。
牛氣了哦。
夏洛克面無表情地嘲諷。
然後他就上手開始搓頭。
「我頭疼……」
她把頭縮的更深，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夏洛克的手突然就停了一下。
他繃著臉，收回了手，然後自己直接起床。
可是自己起床之後怎麼都看著占著他的床的那個傢伙感覺不爽。
他左看右看，不到三秒就做了決定。
「砰咚！」
阿西吧！
突然掉到了床下，儘管還裹著尚算柔軟的被子，維維還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地一晃。
「還不醒嗎？我以為你會急著和我談判。」他嘲諷的聲音忽遠忽近，或許只是因為維維的頭腦不甚清醒故而聽得不太真切。
「談判？」維維裹緊她的小被子坐了起來。好在冬天室內有暖氣，這麼坐著也不算冷。
夏洛克微妙地哽了哽。
他要怎麼說？說是關於他戒.毒相關的事宜嗎？
「如果你是說關於戒.毒方面的事情，我不覺得有什麼好談的，」維維把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方面反正也沒得退讓，而且你要瞞住我簡直……太容易不過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邁克羅夫特比較好。」
k.
夏洛克的腦子裡飛快地晃過這麼個單詞。
我都白教你了嗎？怎麼到了美國之後被那幫鄉巴佬一根筋的思維通話的這麼徹底？連你都要一條神經通到腳了嗎？
「你還有死胖子的聯繫方式？他那麼忙，可沒空理你。」
夏洛克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某人被他揉亂的頭頂發旋。
「如果沒有也沒問題吧，」維維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在和夏洛克的交鋒之中扳回了一成，混混沌沌的思緒也這樣慢慢理清，「只要我對著樓下大喊一句就行了，下面那麼多人，總有一個是邁克羅夫特的人。」
夏洛克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他仿佛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學生變得不可理喻起來。
「天哪，那個離婚老男人教了你什麼？」
「我假設你應該知道，對著樓下喊一句夏洛克吸/毒了，我那位忙碌的哥哥會有多迫切地把這個消息壓下去，你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的……朝著不好的方向。」
維維立刻就回了一句嘴：「你應該知道我不關心他們……我只關心你。」
突然沉默。
維維沒有意識到對方為什麼沒有說話，想了想還是決定起身，把被子扔回床上，準備整理一下床鋪。
「你以為這張床我還會再睡嗎？這床被子我還會再蓋嗎？」夏洛克迅速地連著拋出兩個問題，「我猜你應該知道這有多髒了，尤其是你連睡衣都沒換就躺在裡頭還蹭了一整張床的眼淚——好吧誇張手法但你應該看看你的眼圈有多紅……」
「我承認你關心我。」
他這句話說的飛快。又快又輕。如果沒注意，就好像是錯覺。
「所以呢你也要當那個最近忙上天卻依舊長胖了兩磅的髮際線後移0.4釐米的死胖子的走狗嗎？」
既然夏洛克讓她不要整理床鋪，維維索性就沒有整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她側坐著，可以看著他。
「夏洛克，我關心你。」她很是鄭重，「雖然你那麼嫌棄你的哥哥，但是他也關心你。」
夏洛克不喜歡打溫情牌。
尤其是他一貫順從的學生處於這樣的狀態同他說話——而且現在她似乎還占著上風。
他抿了抿唇，眼珠微動，連珠炮似的話語就已經到了喉間極欲說出。
可是，出於某種曖昧不明的小心思，他又硬生生地壓下了這種衝動。
「總覺得我同意你當我的學生簡直是我二十多年來最大的錯誤之一，」他的眉頭死死地鎖著，「好吧現在是助手。可能我更需要一個醫生來當助手，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直接跟他或者她聊戒.毒進程以免用這種瑣事去勞煩我那位轉的像個陀螺——皮球——的哥哥了。」
「不是所有的醫生都有擔當去陪你破案的，夏洛克。」維維聳了聳肩，「不少醫生都主張規避風險，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那就軍醫。」
這次微妙地哽住了的是維維。
她特別想開口問。
軍醫？那你怎麼不直接找個叫約翰·華生的軍醫？
嗯？？？
第91章 91
夏洛克想做的事情從來都能做到。
比如雖然出了一些他沒有想到的波折，但是當他走到維維身邊，睜著他無辜的灰色眼睛帶著一些歉意的愧疚地看著她的時候……
維維妥協了。
夏洛克還不想因為這麼一次反復，讓邁克羅夫特對他的「關懷」又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我是說，你要背著我做些什麼再簡單不過了。」維維把最後一點遲疑說出了口。
雖然知道夏洛克只有想要達到什麼目的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無辜樣子，但不得不說，維維還是動搖了。
「你可以，一直跟著我。」
這是夏洛克的讓步。
「成交。」
對於夏洛克來說，接受vicky一直跟著他（哪怕二十四個小時貼身跟著），也比接受他老哥總帶著不明意味的監.視好。
何況他有把握。就像上一次一樣，他不碰那東西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忍不住不去碰的。他做得到。他一開始是真的這樣想的。
vicky剛回來的時候，夏洛克沒事兒就牽著vicky到街上轉一轉，一周之內撞上了三起殺人案，偏巧還都是雷斯垂德負責的案子。就連雷斯垂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問維維是不是在美國期間也提升了一下她所在片區的犯罪率。對這種懷疑，維維也只是微笑。
她能怎麼說呢，還不是，只能保持微笑。
樸素中透露了些許疲憊。
表面不說什麼，雖然知道夏洛克剛爽過一次，一周之內還不會犯毛病，維維的關注還是更多的呆在夏洛克身上而不是案子上。畢竟案子時時有，回美國之後又是一堆一堆的，而夏洛克就那麼一個。
這樣的感覺令夏洛克有點不自在。但是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腳他也只是忍著。
儘管他總覺得睡覺的時候某人也盯著他。
哦對了，因為維維的房間被夏洛克改造成了一個養蜂房，住不了人，維維一直都是搞了個沙發床呆在夏洛克房裡的，算是另類的24小時貼身照顧。
對於夏洛克來說，再次適應維維的存在不是很難的事情，尤其是這位臨時助理時時將關注投射在他身上，總是能在適宜時機說出適宜的話，甚至在法醫室遞工具的動作都無比順手——他甚至都不需要說拿什麼，他的臨時助理就會把一切準備好並遞上他想要的那把刀或者鑷子——夏洛克覺得這一周幾乎是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
而與之相反的是維維，維維覺得自己……著魔了。
或許是心理上沒有來自邁克羅夫特的壓力，或許是因為給了她一個光明正大關注他的理由，她夜晚夢醒時分總是發覺自己似乎是無法克制自己，多看一點，多看他一點。
她的離開可以說是黯然，抱著滿心的她幫不上他她在他身邊沒有用處的挫敗心理。
在美國的時間裡，她總是刻苦勤奮，恨不得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那樣的努力。她知道她必須在一方面——至少一方面有所長，才能給夏洛克提供幫助。
她努力與人交往，努力學習知識，回家之後還會看一些文學作品，甚至開始瞭解一些天文方面的基礎知識。
雖然對於夏洛克來說文學作品是沒有什麼作用的東西，天文也是——對他來說地球不管是繞著太陽轉還是繞著月亮轉或者是像小熊繞著花園轉都沒有兩樣——但就是因為夏洛克覺得沒用，覺得沒必要，她才更需要學。
她想要……補充他。
或許是異樣的感情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迅速抽條而成長了。
維維回來之後夏洛克第二次犯.癮在1月10號的淩晨。那一天夏洛克在房間裡伺候他的小蜜蜂花了一早上，又花了一下午做香水的研究，晚上十點鐘就老老實實地在床上睡覺——在沒事可做的時候他的生活總是很規律。
維維當然是跟著他的時間表走，也在十點睡。
大概是一直擔心著夏洛克會趁她睡著跑去嗨，維維睡得總是不算太好，這一天淩晨也是。
一聲呻/吟猝然把她驚醒。
他的聲音壓抑、痛苦而難耐。
大概是早就準備好有這麼一個時候，從異相睡眠中被驚醒的維維腦子一瞬間就清醒了，她動作敏捷從床上翻了下來準備開燈。
「別開燈！」
他的聲音幾乎有些尖利了——維維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維維看見夏洛克的輪廓，他似乎是緊緊地蜷成一團，把自己縮了起來。
古.柯.堿能帶來的興奮只有一個小時，所以有癮的人總是試圖加大劑量來加大快感，對於夏洛克來說，一週一次都已經夠受了。
而這東西，目前沒有戒斷的方法，夏洛克的癮還不算太大，還沒有到失去古.柯.堿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戒斷帶來的反應足夠讓一個普通人崩潰。
一開始維維是打算搞來一些替代藥物撐一撐，但是她還沒有著手……畢竟她時時盯著夏洛克，並且想要不打動邁克羅夫特去弄這個，有點難度。
「放鬆，夏洛克。」
她聽話的沒有開燈，坐在床邊，把他緊緊地扣著自己掌心的手掰開，怕他傷到自己。可下一秒他的手就捏著她的手腕，力道太大維維甚至懷疑自己的手腕會被生生捏碎。
「閉嘴！」
他低低地吼了出來。
他在顫抖。
被窩裡的他悶出了一身冷汗。
「拿給我，在床底的拖鞋裡。」他的說話顫抖的幾乎變了音，「你去拿！」
命令的口吻。
他猛地把她的手甩開，重重地捶在床上。
維維沒有說話。
她能提供的只不過是……心理上的慰藉。
「夏洛克，你知道的，古.柯.堿只是干擾了你的多巴胺……」
「滾去拿來！」他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大概是看見維維沒有什麼動靜，準備自己下床從床底翻出他那雙藏了東西的拖鞋。
失去理智的他力氣很大，維維在他起身的時候就準備伸手拉住卻被甩開。
維維顧不著手腕疼痛，從床上越過去到了夏洛克身邊抬手就是一砸——把人敲暈了。
她摸過他的脖頸，全是冷汗。維維自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她長長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並且開始考慮每一次犯事都把人敲暈的可能性。
她費力把人拖回床上，把注射器塞到睡衣口袋裡，從盥洗室拿了夏洛克的毛巾到臥室給他擦了擦汗再回到洗手間放好。
她照著鏡子，鏡子前的她也在顫抖。
她拿出睡衣口袋裡的注射器。扔了嗎？她不知道。該不該扔，萬一真的有戒斷反應的時候怎麼辦？她咬了咬牙。
她所知的古.柯.堿所有療法都是尚不起效的，目前唯一的方法不過是心理社會護理，那麼每一次把夏洛克都敲暈都沒有用吧。
維維對著注射器發呆許久。
藏著？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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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洛克醒來的時候，vicky不在身邊。他有點困難地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摸了摸脖子後頭，還有一點痛感，他的前任學生可真是一點都沒有留手。
他揉著跳疼的太陽穴推開門。
維維聽見開門聲就醒了。
「醒來了，還難受嗎？」她有點迷糊，第一句話卻還是關心他的感受。
「好很多了，多虧你昨天仗義出手。」
他的語氣帶了一點嘲諷，但是維維顯然無心理會：「我去做早餐，對了你拖鞋裡的那點東西被我拿去沖廁所了，夏洛克，用你的意志去戒掉這玩意兒，你們福爾摩斯引以為傲的意志力。」
她頭疼得緊，也沒看夏洛克是什麼反應徑直進了廚房，她當然也不知道夏洛克在她說完那話之後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這一周下來維維幾乎整個人都憔悴了。
且不說她沒空像是在美國那邊那樣化化妝捯飭一下自己——畢竟是個上班族——她在這裡的時候，每天要照顧某位大偵探的小情緒倒也就罷了，晚上睡不好的傷害著實有點大。
夏洛克沒說什麼。
或許他是在衡量著什麼，又或許沒有，總之他什麼都沒有說。
在洗手間的時候手機響了響，夏洛克不緊不慢地刷完牙洗過臉之後才拎出手機看了一眼。
看起來犯罪分子們都不過年的，這讓他能好好緩釋一下他的情緒。
他出盥洗室的時候維維剛把早餐做好。
「去換衣服吧vicky，有案子。」他的表現一切如常。
維維把餐盤端到桌上，無奈地聳了聳肩。
夏洛克知道她精神狀態不好或許不適合去現場，不過他什麼都沒說，既然她要24小時盯著他，那就……盯著吧。
維維的胃空空的，但是幾乎沒什麼饑餓感，她二話不說就直接進了房間，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看見夏洛克已經吃完了早餐，見她出了房間就正朝著她走，準備也進房間換衣服。
她本來開口想說些什麼，可剛開口眼前就黑了一黑。
世界短暫的黑暗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到了沙發上，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神似有一點關切。
他在掐她人中。
「看起來今天你不適合出門。」他見她醒來，就放下了手。
他說不清自己的心理波動是怎樣的，總之他確實是——有過那麼幾秒的擔心，但是在確定某人只是疲勞外加低血糖之後他那點不可言說的心思就全部變成了嘲諷。
借著他的手，維維坐了起來：「吃完早餐會好一些，我可是說好要24小時盯著你的，不然的話我就只能告訴邁克羅夫特了。」
她有私心。
第92章 92
那天的最後結果是夏洛克和維維都沒出門。
維維吃早餐的時候夏洛克就坐在客廳裡，也沒換衣服，就一直在玩手機。
等維維吃完之後再問他，他卻說案子太簡單了不過是手機破案小遊戲，沒必要他親自出現，以此帶過。
然後夏洛克又在家裡養了一天小蜜蜂（。）
維維不知道的是她倒下之後夏洛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或者說原本應該是他西服褲口袋的那個位置，卻因為他換了衣服所以沒有找到他本來放著的東西。
因為他的學生總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偶爾會低血糖，他的口袋裡總是放了糖的，只是沒有用上。這次能用上了，卻又偏偏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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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是很神奇的東西，有時候所謂意志力會在一些微量卻高效的激素作用之下不堪一擊。
或許是那一天晚上他被強制性打斷了癮頭，夏洛克在之後對古.柯.堿顯得更加渴求。
剛開始還好，他在外破案的時候看起來多正常，然後他突然一下就發脾氣，突如其來的暴躁情緒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儘管他花了一點時間反應過來之後甚至反常地說了一句抱歉，但這已經夠引起人的懷疑了。
在外尚能忍耐，在家呢？
他癮頭上來了就開始想要砸東西想要破壞，把家里弄得一團糟，維維咬著牙齒死活沒有交出來並沒有被她丟掉的注射器——只要戒斷反應沒有到那種程度她是不會拿出來的。
維維確信在這種令人無比煩躁的失控之中夏洛克自己會有那個意識，把這東西戒掉的。
有時候他們會動手。
這裡說的是動手打架……或許這算是一種戰鬥欲的體現。
都是欲/望，一種沒有滿足，就用另一種來填滿。
有一次夏洛克要找那東西想到發瘋，然後揪著維維的領子質問她她藏在哪裡，維維死活沒說，結果兩個人不知為何打了起來。
維維的格術是夏洛克親手教的，雖然不說別的，維維的靈活性還算不錯，還手談不上，但是受傷比較少，一點磕磕碰碰的傷口罷了。
身上疼，心裡更疼。
夏洛克清醒的時候偶爾是會有一些愧疚的。
他以為沒人窺見，而維維卻全部知道。
那一天維維來了例假，整個人不舒服，夏洛克偏偏這個時候犯起渾來，維維沒力氣反擊沒力氣掙扎，被死死地壓在床上屁話都不想說。他一手掐著她手腕一手摁著她的脖頸又一次質問她東西被她放到了哪裡……
維維該慶倖，他徹底清醒的時候她一直陪著，讓他沒有機會得到新的來源。
他自說自話的問了許久，維維被掐到有些缺氧，手腳無力地苦哈哈地想自己該不是要英年早逝在她的教授的床上然後上社會版頭條了吧。
運氣很好的，她沒有。
鬧得太累精神低沉的夏洛克在下一秒整個人就沉沉地壓下來，長手長腳地蓋著了她。
啊鬧夠了。
一時放鬆的維維在某人的壓迫之下居然也就睡著了。
她本來想推開的，但是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儘管被壓著有點難受，但是她居然就那樣睡著了。
第二天維維醒的比較早，畢竟身上不舒坦，晚上睡之前好像還沒換……那什麼，她睡著就覺得很奇怪。
醒來的時候姿勢就變了，她窩在某人懷裡，或者，他的腿好像還，夾著她的。
她剛動動，纏在她腰間的手就收緊了。
親密接觸有過不少……但是這樣的……維維懵懂的大腦一下子反應過來之後心率就開始猛地往上飆。他的氣味幾乎籠罩了她整個人。
她甚至有點不想起來了。
word媽。
好害羞。
臥槽，我就這樣死了算了。
臥槽臥槽臥槽。
維維的內心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就在維維動彈的同時，夏洛克也就睜眼了，雖然昨晚睡前的回憶不那麼美好，但是意料之外的睡的很香。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懷裡的小東西。
這是第二次了。
在床上放個東西抱著能提高睡眠品質嗎？他開始認真地思索。
以前沒有這樣過，就連紅鬍子都沒上過他的床。
他的神色有點複雜。
或許是到了美國之後鬆懈了一些鍛煉，她本來被練出來的頗具一些規模的肌肉棱角軟了下來，肌肉形態還是在的，一點點肉感卻讓她顯得更加……性感，抱在懷裡也更加……舒服一點。
夏洛克的手在維維腰間掐了掐。
「額，你醒了？」
她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她甚至不敢冒出被子，她已經害羞的整個人都紅了。男人修長結實的大腿和她現在挨著的堅實胸肌——天哪嚕，雖然隔了一層衣服但也能感覺到其……蔚然可觀。
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不是說吸/毒者都會日趨消瘦嗎這樣讓她……如何是好啊quq
有點把持不住。
夏洛克的動作沒有遲疑，他直接抽身，被子一掀就起床，然後把某人也揪了出來。
雖然維維臉有點紅，但是夏洛克卻沒有往別的方向多想，只覺得是在被子裡悶久了。他直接揪起某人的後領把人揪出來之後又看了一眼維維的脖頸。
維維差點就想雙手交叉護在胸前了……
大概是有點缺氧現在腦子有點不正常。
「抱歉。」
大概算得上是罕見的一句誠懇地道歉。
維維：
……啊？
她摸了摸脖子，才覺得有點點……疼。
「哦。」她訥訥地應了一聲，「如果你能戒掉的話，這也不算什麼的。」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然後又回到脖頸，一語不發地看了會兒，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房間。
維維的手本來放下來了，又一次沒有忍住摸了上去。
她猜應該留下了什麼痕跡，看來今天只能穿高領毛衣了……
等等，痕跡？？？？？
維維突然一下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似的彈了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她穿好拖鞋被子一掀。
血染的風采。
hin好。
hin好。
維維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希望，夏洛克身上，什麼都沒有。
一個樸素中透出些許疲憊的微笑.jpg
夏洛克刷牙的時候維維突然推開了廁所門。
然後兩人通過鏡子對視了。
夏洛克沒有做出喊著牙膏說話的蠢事。神色漠然地看著某個屁股上還帶著一點點血跡的傢伙一臉訕訕地把床單扔到洗衣機裡：
「我就是先放進來……待會兒我會手洗的……promise！」
維維說完之後，迅速把門一掩就跑路。
所以現在還要他來教她女性特殊期間的注意事項了嗎？夏洛克的眉頭狠狠一擰，刷完牙之後拿著毛巾擦臉，然後順手就打開了洗衣機的開關。
一邊放洗衣粉的時候一邊想。
為什麼要洗呢。
直接拿給老派克處理掉不行嗎。
算了，洗都洗了。
幸好她沒把東西沾到他身上，不然夏洛克可不會這麼……和藹。
雷斯垂德登門拜訪的時候，維維已經穿好了高領毛衣呆在房間裡陪著夏洛克看書。
「我還以為你家裡的洗衣機只是擺設，我記得老派克應該會處理你的衣服的。」雷斯垂德已經是相當熟練的打了個招呼，「嗨維多利亞，好久不見。」
維維站起身來，沖著雷斯垂德微笑：「您來的真早，需要一杯咖啡嗎，探長？」
「總覺得洗衣機運行這種這麼具備生活氣息的聲音和你一點都不搭配，夏洛克，」雷斯垂德優哉遊哉地坐下，「我可想像不出你是把衣服扔到洗衣機去洗的人。」
「是啊所以我會指示你幫我洗衣服嗎？」他白森森的牙齒亮，毒液就不要錢的揮灑，「事實上並沒有洗衣服，在洗床單。」
雷斯垂德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起來。
他用那種堪比黃金八點檔編劇的大腦飛快地思索，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在室內穿著厚實高領毛衣的維維。
「你們……」雷斯垂德遲疑著說，「睡在一起了？」
夏洛克挑了挑眉，沒有說話。正好維維端著兩杯咖啡過來，先給了一杯給夏洛克，另一杯遞給了雷斯垂德。
「今天來這麼早是有案子嘛？在聊什麼。」
她看起來很自然。
雷斯垂德就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而夏洛克——說他是反應過來也好，沒反應過來也好。總之他開口說話了。
「雷斯垂德剛剛問我我們倆是不是睡在一起了，我還沒回答，你要代勞嗎？」
轟！
維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什麼地橫了夏洛克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夏洛克挑了挑眉，沒有回應。
然後雷斯垂德就更尷尬了。
「額抱歉無意冒犯……我只是沒有想到夏洛克是這樣的人他……」雷斯垂德看著維維越來越尷尬的表情他也越來越尷尬，「額好吧我們聊正事兒，事實上確實有一個案子……不是很緊急，但我覺得夏洛克會感興趣。」
夏洛克波瀾不驚地啜飲一口咖啡，仿佛根本不知道旁邊的兩個正常人陷入了怎樣的尷尬。
naive
年輕人啊。
第93章 93
「我不覺得是什麼很緊迫的案子。」
似乎是沒有顧及雷斯垂德在想什麼，夏洛克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你來這裡另有目的，讓我猜猜看嗎？比如你想邀請我參加你的婚禮。」
雷斯垂德幾乎沒什麼吃驚的情緒，他還有點在之前的尷尬裡沒有擺脫。往常這個時候他大概是和維維對視，意思是看啊夏洛克又這樣。
可今天他沒有。
他也是要結婚的人了。他當然知道維維脖子上的痕跡是什麼含義……額雖然他沒看到痕跡但他知道有。
夏洛克的眼神早如x射線一般掃過雷斯垂德。
「我是說，快要結婚的小探長，你還不去解決你的小案子嗎？這個案子不會需要我……不然你不會這麼悠閒。」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雷斯垂德有點遲疑，他這會兒就看維維了。
維維有點無奈地笑了一下：「祝你新婚愉快雷斯垂德，我看他今天不想出門……」
她的語氣多有遲疑。
夏洛克卻已經在維維開口說話的同時站起身從不知道哪個旮旯摸出了他的小提琴，然後站到窗前，琴往脖子上一架就要拉弓。
雷斯垂德有點遲疑要不要離開，下一秒高亢刺耳的琴音開始摧殘人的鼓膜。
雷斯垂德看了一眼夏洛克的背影。
「好吧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可不會給他祝福……如果給了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大概是調試過來了，雷斯垂德有心情開起了維維的玩笑，卻因為實在刺耳的聲音而微微皺眉。
維維整個人窘迫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
雷斯垂德也不在意，擺了擺手：「好吧我去工作了，先離開。」
他也沒管維維是否回應，又匆匆離去了。
就在雷斯垂德把門關上的同時，夏洛克放下了琴。
維維還沒拿准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什麼，夏洛克卻突然開口了。
「送瘟神。」
他說。
維維：？？
夏洛克倨傲地把琴甩到了一邊，沒有做出解釋。
維維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有點無奈。她潤了潤喉，遲疑著開口說。
「雷斯垂德看起來對我們之間有一些誤解。」
夏洛克坐回他的小沙發，十指相抵看著維維。
「你上藥了嗎。我是說你的脖子。」
他這話說的突兀，語氣卻沒有不自然。他沒有回答維維的上一句話。因為那是個顯而易見的陳述句也確實是事實，沒有什麼需要回應的，對於夏洛克來說。
「啊，你沒有上藥，我似乎是才想起來這個家裡沒有藥，需要我陪你出去買嗎？」
他的語氣躍躍欲試起來。
維維：夠了哦我知道你只是想牽著我出去遛遛看有沒有案子（。）
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她對他……嗯……除了某件事情之外，總是無條件支持的。不是嗎？
————————
或許是身體渴求的東西遲遲未得到滿足，夏洛克暴躁起來甚至有些嚇人……不得已的，連遛彎的頻率都減低了。
為了不讓邁克羅夫特還有老派克察覺，能進入皇后街這個房間的人除了維維之外就沒有別人……維維不得不在夏洛克每次休息的時候跑出去補一點存糧什麼的，有時候也會拉著夏洛克陪她一起逛超市。
偶爾逛超市的時候還能碰見一兩個案子。
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其實萊特曼那邊早該回去了，但維維遲遲沒有動身。她覺得她一旦離開某人可能又會……
她有點遲疑……這樣子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她的意思是……瞞著邁克羅夫特到底對不對。
可是她沒辦法。
她每次目睹他脆弱痛苦的時候總是心痛動搖，在他軟下語氣懇求說不要告訴邁克羅夫特的時候卻又沒辦法拒絕。
有時候他困倦至極，就把她摁在懷裡死死地勒著睡覺——維維根本生不出什麼曖昧旖旎的心思，因為真的就是死死地勒著，把人束縛得喘不過氣來那種，掰都掰不開。
每次都是，她晚上試圖把他的胳臂掰開，他就勉為其難地松一松，可當她要下床的時候，他的胳膊又伸過來勒她死緊不讓她下去。
維維都拿不准他是清醒還是沉睡……她很糾結。
最後的結果就是她習慣了……嘛，反正睡大床比那個小不拉幾的沙發床舒服多了，某人愛抱不抱，反正某人對這什麼那什麼沒什麼感覺，佔便宜地反正是她。
或許是維維沒什麼掙扎了，後來夏洛克就抱的沒那麼緊。
但維維還是沒有選擇回到她的小沙發床繼續睡……她就是要……嗯。
再後來就算維維一開始睡在沙發床上第二天也會發現自己滾到了夏洛克懷裡——至於這是為什麼，嘛，心知肚明就好了。
又或許是他身上的味道實在使人安心，維維的睡眠都好上了不少。
她不知道夏洛克也是。
維維覺得或許邁克羅夫特很快就會知道夏洛克的事情……因為那次夏洛克挽起袖子的時候是被文森特看到了。
文森特發現之後欲言又止地看著維維，可是維維始終跟夏洛克像是黏在一起似的沒有找到機會和維維單獨談談——文森特是個很溫和的人，他做不出在夏洛克面前指控什麼的這樣的舉動。
說實在的……文森特的性格註定了他就算發現也什麼都不會說，而他想告訴維維無非是因為……是的他喜歡她，所以他想讓她離這個癮君子遠點，這是為她好。
他喜歡她連夏洛克都能看出來。
夏洛克對此嗤之以鼻——文森特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和他的vicky相處過，只不過是隔著距離深化的感覺，等待在一起發現他的女神實際上又懶（老賴床玩手機）又蠢（這不需要原因），也是會睡醒眼睛裡有眼屎的女人之後他就會退卻的。
可是這一切都是夏洛克已經接受的。
也不一定……文森特也不一定會退卻。只是她身邊總是有個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沒有了那個機會而已。
那天夏洛克的情緒十分暴躁。
或許是維維留在文森特還有安德森身上的注意力太多，也或許是別的。總之那天夏洛克覺得什麼都不順。
案子破到一半……夏洛克得出結論後連解釋都不想解釋，權當自己的樂趣已經全部耗盡，拖著維維就要回去。
他大概是理智尚在，還記得拖著維維走。
回到皇后街，夏洛克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扔就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
「今天不舒服嗎？」維維有點無奈。
夏洛克轉了個身，臉朝裡沙發內側，整個人窩了起來。
已經是黃昏，夏洛克進屋的時候是拖著維維的，沒有人開燈。出門的時候窗簾拉上了，室內有點黑。維維歎了口氣，繞過茶几，把被夏洛克扔到了地上的抱枕撿起來。
「我說，你有沒有考慮過用藥物替代療法……我搜不到什麼資料不代表你的瞭解會少。」
她把抱枕撿起來，想放另外一個沙發上，但夏洛克出手飛快地把抱枕奪了過去，稍微起身把抱枕往腰後一墊，又躺下去。
有點……啼笑皆非。
像個小孩子似的。
他的眼睛緊緊閉著，真的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不要去開燈。」
他就算眼睛緊閉都知道維維的腳步聲的含義。
維維聽話的停下。
「你沒有發現你自己的指甲長了嗎，夏洛克，」她好聲好氣地對他說，「我幫你剪。」
夏洛克沒有出聲，維維知道這是不反對了，走到門邊開了燈。
夏洛克在燈亮起的時候眉頭突然一皺。
「我不要用你的小指甲鉗，電視機下麵的櫃子裡最底層有個套組，你拿那個。」
他頗為嫌棄她少女情懷的粉色包裝邊上印有花紋的……指甲鉗。
維維無聲地笑了笑。
「我可不是你的女僕，夏洛克。」
她的心裡一跳——
她把那東西就藏在那個櫃子裡邊。
她拉開抽屜……完全拉開，她知道那東西就恰好壓在指甲鉗套組下頭，她面色如常動作自然地拿出指甲鉗之後就把抽屜合上。
夏洛克還是直挺挺地躺著，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下頭。
「你什麼時候回去？」
她靠近的時候他有所察覺，直接伸出了他的右手。
維維就低下目光看他的右手，她對這雙手再熟悉不過——她見過他端起qiang支，見過他拿起器皿，見過他撥動琴弦，也見過他在她臉上化妝，還有……
她也不止一次被這雙手牽住。
儘管那時候，都沒有什麼曖昧的心思，但是現在她有了。
她托著他的手，他的指甲確實長長了一點。
「等你犯癮沒那麼頻繁了。」維維笑了笑，「我記得你和茉莉關係不錯，我聽雷斯垂德說的。」
指甲剪按下去的聲音脆脆的，維維一邊小心地剪著一邊說話。
「有什麼問題嗎？」
她的手柔軟溫熱，小小地接觸著他的指腹。
他不是個喜歡肢體接觸的人，但他從未反感她。
「我說，反正她不是邁克羅夫特的人，關於藥物替代療法，通過她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維維看似漫不經心。
夏洛克沒有回答。
維維的心裡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的眼睛凝視著他的指甲……有點粉嫩，溫和的不像是夏洛克平日裡沖著外人冷峻的模樣。
她換了個話題。
「你以前怎麼剪的？」
「老派克會幫我剪。」他直接回答。
然後他就聽見她有一點笑意的語氣。
「猜到了，就知道你指甲剪會放那麼深，你自己肯定不會剪。」她小心地沿著長長的指甲邊緣。
夏洛克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他自己剪的。
不然一個月以來他的指甲肯定不止這麼點長。
——剛剛vicky在緊張的時候他也有一點，緊張。
他擔心她發現那個抽屜被他翻動過了。好在她沒有。
她果然沒有。
夏洛克是那天晚上，自己被自己的指甲卡著有點難受，半夜爬起來自己剪指甲的時候發現的。
他的癮一下子就勾了出來，可是他都忍住了。
他自己都說不清原因……他在戒斷，可是他這樣又是為了什麼。
第94章 94
邁克羅夫特知道夏洛克和他的學生搞在一起之後內心大概就是……有點複雜。
說真的他有點遲疑要不要繼續監視下去了，畢竟看起來夏洛克對他的人態度變得更不好了……嗯，這是一回事，邁克羅夫特沒有深想，儘管關於他弟弟的事情他總是會在腦子裡過個好幾遍的但是這一回他疏忽了。
因為太忙了。
作為大英政.府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官員，他清閒的時候可以坐在他弟弟的tv前坐一整天，但是忙起來，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這就導致，等他收到萊特曼的消息的時候他的好弟弟已經和他的學生又待在一起一個月了。
一個月。
他倒是想得到更深的消息，然而還不知道他身份的雷斯垂德，因為這份不知道獲得了來自福爾摩斯兩兄弟的信任讓他成了探長，也因為這份不知道……他再也未曾向邁克羅夫特提供過任何資訊。
他抽了空聽了安西婭的回報，本想再加點人手……但現在來看身邊的人真是太緊了實在抽不出，搖頭也就作罷了。
「先盯著吧，等……」他思忖片刻，大概手頭的活兒一個月就能結束，「我忙完就處理。」
一個月，再不回去他就把她扔回去。
夏洛克可不需要這樣的弱點。
要是邁克羅夫特知道他錯過了什麼，他一定會後悔的。
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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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夏洛克在巴茨醫院做實驗，維維也就沒陪在邊上，而是到辦公室找了茉莉。
其實她們倆從來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除了早期維維還在劍橋大學的時候兩人打過照面，之後的一點點資訊瞭解都是來自于夏洛克。
茉莉喜歡夏洛克。
所以她很敏感——她敏感地察覺到當初那位學生維多利亞·梅耶爾姑娘在夏洛克心裡佔據多少位置。她抱著自己的小心思會給夏洛克打下手，說著自己只是正好觀摩學習，然後會注意到偶爾他會皺起眉頭，因為她做錯了什麼，或許是遞錯了工具。
儘管茉莉才是真正學醫的那個，可是站在夏洛克身邊似乎更加懂得夏洛克要做什麼的是維維。
夏洛克也直截地吐槽過說還是viky站在旁邊舒心，儘管後面他會補一句你也不賴。
夏洛克就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
尤其這種時候。
他會故意地把自己內心的不爽不滿說出來然後假意敷衍，他舒服了才不管別人會因為他的話而想什麼，他舒服就好，別人愛瞎幾把想是別人的事情，反正沒有人想明白他。
偶爾的偶爾，夏洛克才會在茉莉面前提起維維，有時候是抱怨她蠢，抱怨她動作慢，甚至說茉莉你比viky好多了，至少在這方面你的學識還是不錯的。
他用的是很中肯的，gd。
茉莉說維多利亞小姐也是你教出來的相比不賴。
夏洛克就不說話了。
茉莉猜測夏洛克大概還是很滿意的吧。
而維維的資訊來源就比較散了。她很少從夏洛克口中聽到關於茉莉的事情，她一般都是聽文森特含蓄地暗示「夭壽啦你的老師要跟清純女法醫跑了……」這樣那樣的，然後還有就是雷斯垂德偶爾會碎幾句嘴說夏洛克的新歡之類的——畢竟夏洛克身邊的磁性屈指可數，值得自居為好哥們的雷斯垂德「八一八我的性冷淡朋友的女人們（？）」。
而現在，兩個不怎麼熟悉的人坐在一個辦公室裡看書。
維維倒是很自然，茉莉妹子就有點不自在了。
茉莉總覺得維維身上有一種距離感——她沖你笑著，仿佛很親近的模樣，可是就是有一種距離感。
現在，她悄悄地打量著她。
等她轉臉對上她的眼睛的時候……
「嘩啦！」
書掉在了地上。
「啊抱歉！」
偷窺我男神的學生被抓了個正著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維維倒是不以為意。
她猜到了，就在寥寥幾個照面裡她就已經猜測出了茉莉對夏洛克的感情，這對於本身具有近乎於天賦的敏銳直覺還被系統學習而強化過的她來說並不是難事，更何況生存環境單純的茉莉根本沒有真正的遮掩住，只是一點蹩腳的小心思。
維維其實是有點……羡慕的。
她從來都藏的嚴嚴實實……有時候她連自己都騙了過去。
維維也借此摸清了夏洛克的態度……儘管她一開始就這麼猜。
在茉莉的喜歡打擾不到夏洛克的情況下，夏洛克對此不會發表任何評價，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則無用訊息，他只會故作不知。
「倒不是什麼事，」維維笑了笑，「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茉莉的窘迫還有點沒收住，她伸手撓了撓臉頰，然後彎下腰把書撿起來，坐好，看著維維一直挺直坐著的模樣下意識直了直腰背。
維維有點遲疑，該不該說。
「你說吧。」茉莉的聲音柔柔糯糯，是那種女孩子溫柔的感覺。
維維斂下眉目，心裡突然飄遠了想著自家教授似乎對日韓妝系有點eel大概會喜歡這種溫柔型妹子但是感覺要真的是溫柔型妹子自己就沒機會了……其實還算溫柔吧。
哎，感覺，夏洛克都看過自己大汗淋漓舉鐵的樣子，自己的好形象估計是沒有了吧。那個時候她的表情肯定很猙獰。
她心裡歎了口氣。
所以說嗎。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夏洛克的事情，就好像是自己的獨佔欲。
可是她知道不能這麼做了。
她收到了萊特曼的郵件，隱晦地提了一下那邊挺忙的，實習生你好不容易有了點成效這就要放棄了之類的話。她立刻就讀出來了這是提醒——她去萊特曼那裡「進修」是在邁克羅夫特的授意之下，而邁克羅夫特現在雖沒聯繫自己，但也是不久的事情。
而找上茉莉。
茉莉喜歡夏洛克，她會保守這個秘密。
當然了，維維並不只是要保守秘密的人，她需要知道的是——關於古/柯/堿戒斷的藥物替代療法。
如果是茉莉的話，很容易背著邁克羅夫特弄到藥物。
當然了，她不準備直接說。
「我前一陣子不是在實習嗎，」她笑了笑，「正好碰到一個ae，關於毒/品戒斷的，我比較好奇你會不會知道相關的內容。」
茉莉似乎是在晃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額，你是指哪一方面的？」
維維看似不經意地撩了撩眼皮：「我聽說最近巴茨醫院這邊一直在研究藥物……」
門砰地一下被打開。
維維抬頭，茉莉轉身之後下意識就站了起來，兩個人都看向門口的那男人。
「我後悔了，viky，」他的語氣淡漠，雖然他說著後悔但是語氣卻聽不出什麼後悔之意，「我說我後悔了，我們現在回去。」
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有咚咚咚的聲音，不是太重，但是一步步湊過來像是踩在人心尖上似的，叫人難以呼吸。
他越過茉莉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又好像沒有，然後直接逮著維維的手腕強行把人拉了起來。
「我說你要問什麼不能問我，我會有什麼不懂嗎。」
兩步的距離已經夠他說完一個長難句，他把人強行拉起來之後拽著就走到了門口，然後把維維關在外面之後靠著門，對著茉莉露出了一個友好笑容。
「抱歉有點事情，謝謝你的款待，」他笑起來的時候連鋒利的輪廓都加了個柔光濾鏡，「替viky感謝你借書給她。」
「啊沒事……」
茉莉的聲音消弭在被大力合上的門後，茉莉看不見夏洛克的表情在轉過身的瞬間就跟摁了一鍵還原似的變得像是系統預設的無表情生成臉。
茉莉還在原地坐著，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
她被逮住偷看的時候，她就發覺了，維多利亞小姐的眼神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迷離。
就像有一層水霧一樣，輕輕吹動還能漾起波瀾的迷離。
維維被夏洛克大力關門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夏洛克像是死了十個情緣的眼神冷冷地從她臉上飄過，然後逮著人的手就用力抓著往外走，像是牽狗繩（……）似的。
「我現在能提問嗎。」維維在後面花了點力氣才跟上那雙正在競走的大長腿，就這幾步路維維說話都帶喘了。
夏洛克有點煩躁，聽著維維的聲音就更煩躁了。
「閉嘴。」
媽的要不是老子……
你早就被打死無數次了好不好。
好吧雖然我打不過你。
↑
維維內心。
兩個人在計程車上一路無話，倒不是維維不敢說話，而是覺得畢竟司機是邁克羅夫特的人，夏洛克的情緒肯定與他的癮有關，不方便在外面說。
等回家了，房門一關，自家人能說自家話了，該問的還是要問。
維維體貼夏洛克，夏洛克也瞭解維維。
他當然知道維維等著回家房門一關就問他呢，於是他錯後一步把門關了之後自己就陳詞了。
「我不需要藥物替代療法，我也不想讓茉莉琥珀知道這件事情。」他直接明白地說。
維維：……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現在是要換鞋嗎還是站著直接跟他說話就好？
這真的是夏洛克嗎夏洛克這麼老實他該不是想複吸……
「我沒想著複吸。」
哦他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維維本來蹲下準備換鞋了，然後又站了起來，靠著鞋櫃抬頭看他。
他也低著頭看她，他的眼神就像是穿過她的眼睛看著什麼似的。
夏洛克沒有解釋，因為那樣的心思，那樣的情緒他不願意去捋明白，或許他捋明白了他會放棄這個選擇，但是他的直覺避開了這一點。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句話包含的太多了。
而藏在最最深處的念頭只是……他最狼狽，最失控的面目，她全部都接納包容了，而他只願意讓她看見。
不能再有別的人。
第95章 95
夏洛克當然知道維維要離開的打算，他也當然能輕而易舉地明白如果維維真的要離開他一定是因為有什麼外力不可阻擋因素，比如她該回去進修了。
其實他應該高興的，如果她不在的話他就可以自由了。
可是他不想……就算是在她面前失控也好，或許他已經是習慣了她陪在身邊的感覺又或者那東西改變了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他發現自己對自己的感知似乎都下降似的。
他在一片混沌之中掙扎，或許在某一刻又會再次失控。
藥物替代療法被暫時拋至腦後，維維所能看見的就是夏洛克失控的頻率仿佛越來越低……早前天天都要發脾氣，隔幾天大打出手一次，維維都有記錄下來，她有點不確定是不是到了自己該離開的時候。
現在他已經平靜了11天了。
她還是不放心，她不能確定夏洛克是不是真的從心理上完全承認了那東西對他的傷害，不能確定夏洛克是不是在她離開之後就故態復萌。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攬下這件事情，而是告訴邁克羅夫特，可是她……
真是瘋了。
維維有點無奈。
這天下午她終於決定把離開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於是她看著夏洛克找了一支煙叼在嘴裡，深吸一口，長長呼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的動作，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洛克沒有開口，也沒問維維想問什麼，他知道她會自己開口的。
他現在也沒有避著維維抽煙了，大概因為反正都是癮頭，尼古丁帶來的雖然弱了點，但好歹可以聊以慰藉。
「我在想，我走了之後，你怎麼辦。」
維維看著他煙頭上明明滅滅的一點火光，撐著下巴看著他。
她不想交給茉莉。
夏洛克挑了挑眉。
「我覺得你在懷疑我的自製力。」
「你的自製力早就不值錢了。」維維勾起一邊嘴角看著他。
以前她還是他學生的時候，她很少這樣看他，可自從她進修回來之後，兩個人關係就好像變了一些，維維仿佛怎樣都肆無忌憚了似的。
夏洛克沒有吭聲。
「你好像回避過一次這個話題了，我能理解為你自己都不放心你的自控力，需要我盯著你嗎？」
她說話戛然而止，因為夏洛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
他的眼神穿透他面前的煙霧，不含情緒地看著她。
維維很少見他如此，心跳都停了一拍，然後啞然一笑，聳了聳肩把情緒帶過，沒有再說話。
他果然把眼神移開，沒有看她。
而維維滿心地想著——他又怎麼了，怎麼突然那樣。
是什麼觸發了他的情緒點嗎？
可她怎麼想都想不到——是因為她要離開。
兩個人在家宅宅地待了一天，沒事幹的夏洛克生活一般都很規律，所以十點鐘就洗白白往床上躺了。等夏洛克洗完澡穿著他昂貴舒適的浴袍出來的時候，維維已經吹好了頭髮，慢吞吞地往臉上糊泥膜，剛好糊完，頂著一張滿是綠泥的臉懵懂地看著他。
夏洛克：……
他的動作快過語言，手一松就把本來蓋在腦袋上的毛巾搭下來落在肩上，然後把維維手上的面膜刷抽出又把吹風機塞到她手裡。
維維：……
好吧，待會兒幫他吹完頭髮正好把面膜洗了。
維維已經對於在夏洛克面前什麼形象不在意了。事實上她只有剛搬過來和夏洛克同住的時候在意過一會兒，後來習慣了就無所謂，再後來即使意識到了自己喜歡，也沒有刻意地去避免什麼，反正她什麼樣子他都看過了，不在意這一時半會兒的。
夏洛克往沙發上一躺，維維坐到了一邊，然後夏洛克就自發地把腦袋蹭上了她的大腿，*的頭髮就壓濕了維維的睡褲。
「你是根本沒有擦嘛，所以你拿著毛巾幹什麼。」
維維把吹風機打開，確定溫度適宜之後才對著夏洛克的腦袋吹，因為她糊著面膜，所以說話有點含糊，不過不妨礙夏洛克聽懂就好了。
「為了不打濕自己的衣服。」
他回答。
維維的手停了停。
很好，不想打濕自己的浴袍，所以就能打濕她的褲子。
這個邏輯給滿分，不怕你驕傲。
維維的手力氣大了些，像是報復似的在他金貴的大腦上用力摁了摁，剛幾秒又恢復了原來的輕柔，順著他難得的，因為打濕而顯得不那麼卷翹的頭髮。
她沒注意到，夏洛克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吹著吹著頭髮，夏洛克就睡著了似的，維維有點不確定他是否睡著，不過她仍然是體貼的把吹風機關了，小心地托著他的腦袋墊了個枕頭下去，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
她在衛生間裡把面膜洗掉之後，撐著洗手池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她還在想，今天夏洛克的情緒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又不太像是癮頭犯了。可琢磨著也沒有什麼結果，維維只能歎了口氣，把這件事先壓在心裡。
維維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動作很輕，連燈都沒開，小心地準備爬上自己的沙發床。
「過來。」
她聽見他的聲音有點低沉，在黑暗中似乎帶了一絲絲蠱/惑的味道。
「你還沒睡啊。」她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他沒回應她的話，而是又說了一遍。
「睡過來。」
雖然睡在一起很多次了但是大多時候都不是這樣的啊維維有點害羞。她在黑暗中頂著一張番茄臉，稍稍咳了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這樣不合適吧……」
「你過來。」
他再次重複，語調沒有不耐煩。
維維本捏著被角，此刻鬆開，有點慫慫地靠近了一些，剛到他床邊，就察覺到他灼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腰激的她幾乎渾身一軟。
他察覺得到她細微的顫慄。
把人撈到自己被窩裡，然後好好地抱著之後，夏洛克就沒有動作了。
「喂，夏洛克。」
她的聲音像是貼著他的心臟傳出來的。
夏洛克沒有回應她，一手摁著她的腦袋一手擁著她的腰。
「我不想半夜再過去把你弄過來……你早就該習慣了不是嗎。現在睡覺。」
維維：……
「我要窒息了。」
她說。
「不可能，你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睡的。」
他飛快地否認。
維維：……
「可我現在快要窒息了。」
夏洛克：……
他本來摁著維維的腦袋的那只手稍稍往下，托著她的脖頸側，就把人撈出來些，然後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
「現在可以睡了，你再瞎說話我就把你腦袋丟掉，反正你也沒多大長進。」
維維：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雖然很少在清醒的時候這樣，但是大概是習慣了夏洛克的懷抱，維維本以為自己會不適應，實際上她睡著的很快。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之後，那個看起來早就睡熟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低頭看她。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在黑暗中辨認她的輪廓。
沒人知道他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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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天，維維再一次提起了自己該回美國的事情。
「看起來你很著急。」夏洛克嘩啦啦地翻著報紙，有點暴躁地把報紙甩到了一邊，「天哪倫敦的罪犯都去想用英國菜了嗎，看起來這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滿足感，所以你確定現在不想出門散個步碰碰有沒有案件嗎？」
維維歎了口氣：「夏洛克，我可不是什麼案件信號發射器，案子不是想有就有的……」
「可是之前每次都有了。」他立刻辯駁她。
維維：……
「我們先商量一下離開的事情，待會兒再考慮案子。」
「你憑什麼以為你的離開會比一個案件重要？」他稍微歪了頭，用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誰給你的錯覺？」
維維：……
「至少我在的時候，你還能談條件，說帶我出去轉轉有沒有案子，但我不在，你連條件都沒得談。」她老神在在道。
夏洛克：「你果然是翅膀硬了，我為我們被荒廢的曾經深厚的感情而感到了些許難過。」
「原來你覺得我們中間還有所謂深厚感情啊。」維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夏洛克又露出了那種，直勾勾的眼神。
維維立刻認輸並且改口：「好吧，我們倆現在的感情也很深厚。」
夏洛克挑了挑眉附贈一個假笑。
維維沉默了半秒，試圖把話題拉回來：「我本來想說我走了之後你怎麼辦，我看你對茉莉的態度還蠻好的，要不我讓她盯著你？」
好煩躁。
夏洛克內心的躁鬱仿佛又堆積了起來，然而從來都是他的情緒感受器的那個混蛋似乎毫無所覺似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夏洛克知道她肯定在給加斯頓·馬可發消息，自從兩個人住在一起之後，夏洛克連晚上都沒有用加斯頓的號回復消息，防止維維發現分毫端倪，那個號都很久沒上了。
好煩躁。
想嗑.藥。
夏洛克把報紙甩在桌上，落了一地，然後傾身從茶几下拿了煙盒出來。
「幫我點火。」他頤指氣使道。
維維歎了口氣，編輯了的消息沒有發出去，直接黑了屏，站起身把他任性甩掉的報紙全部都撿了起來，收納到茶几一角，然後又摸出打火機，坐到他身邊，為他點火。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這下饒是維維再遲鈍都知道夏洛克是在岔開話題了。
她不太喜歡二手煙味，但是他抽煙的時候她鮮少避開。維維想，或許還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是福爾摩斯吧，她還是蠻喜歡十九世紀那個叼著煙斗的紳士的。
他抽煙的時候她仿佛透過他看見了什麼。
待夏洛克深吸一口氣又深呼出去之後，維維覺得，就算他不耐煩，她也得開口了。
「我是認真的，夏洛克，就算我不願意走，我覺得邁克羅夫特也要趕人了，」維維試圖放軟語氣跟他說話，「我不放心你。」
古柯.堿的複吸率是100%
「你願意說就說吧，」他被煙染過的嗓子發出的聲音有些……性.感，「反正你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他沒有再看維維一眼，繼續吸煙，餘光看見維維把煙灰缸拿了過來放在沙發邊上，依舊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維維沒有說話，側坐著看他，又好像是發呆。
夏洛克一支煙罷，煙頭精准地扔到了垃圾桶，然後起身動作。
他沒有向維維解釋什麼，他的行為也從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當然包括維維。
第96章 96
那天晚上維維很是自覺地洗白白躺在床上……雖然沙發床沒有收起來，但是那顯然就只是個擺設而已了。
她躺在床上，玩手機，想著加斯頓·馬可小哥是不是又到了高高的防火牆那頭去了才不回復她，感覺到有點惆悵。
關於夏洛克的事情，她一件件記在心裡，但是無從傾訴。
好幾次都想開口，對加斯頓提起，可是每每都憋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
就好像她能獨佔一個秘密似的。
擁有一個共同的秘密果然是感情進步的好方式，維維想，雖然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進步。
她不想離開，但是她仍然要離開。
不是把夏洛克推給茉莉，而是她清楚地知道，夏洛克對茉莉態度好，無非是因為茉莉對他有幫助。哪怕是街頭的乞丐對於夏洛克的幫助都比維維要大一些，畢竟夏洛克不只有小分隊，還有獨特的乞丐消息網。茉莉雖然只是普通法醫，但是茉莉在法醫上的能力能給夏洛克帶來的裨益比維維在任何一個方面能帶來的都要大。
維維知道自己其實挺沒用的。
雖然她離開夏洛克的話，自己可以獨當一面，她無須只做夏洛克身邊的小助手，可是她就像留在他身邊，所以她總要付出一些。
測謊是個路子，不過她還仍舊是個半吊子，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要回去的。
她躺著躺著，就有點迷糊了，也許是被窩裡他的氣息太濃重，教人沉迷。
夏洛克回到房間看見的就是鳩占鵲巢的場面。
如果維維能看清楚的話，一定可以判斷出夏洛克這幅模樣是要失控了，他癮頭犯了，整個人變得危險起來。
那種躁鬱感又急又猛地鼓噪他的主動脈擴布到全身。
「夏洛克？」維維感覺到夏洛克的靠近，也沒坐起來，就躺在床上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他的呼吸變得有點粗重，維維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此刻的不清醒，迅速坐起身來：「夏洛克你沒事吧我……」
她側身亮起檯燈，然後穿拖鞋下床。
「pi！」
他吼了一聲，聲音都變了調。
他用近乎戲劇腔的語氣說話：「你不是早就想離開嗎那你還是滾蛋好了我並不需要你在這裡一點都不需要。」
他的面部表情肌大概是不受控制了，那種不高興的，近乎輕蔑的表情毫無保留地露在臉上，眼神卻是渙散的。
維維的腳踩進拖鞋裡，她明知道他說的或許是氣話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疼了一疼——她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可能是黑夜讓人卸下防備與偽裝，她咬了咬嘴唇。
她知道，他現在雖是暴躁，總歸是失控的沒有太厲害。
於是她默默抱起被子……當然是沙發床上疊得整齊許久沒蓋過的那一床被子（其實早就該收起來不過維維一直沒收，或許是欲蓋彌彰），然後決定圓潤地滾出去不去打攪他……反正房間裡沒有東西，她翻了好多遍了，而且如果明天給他測試他是陽性的話她轉手一個電話就打給邁克羅夫特，她當然可以這麼幹。
只是委屈她要去沙發上睡會兒了。
她安靜地準備繞過夏洛克滾出去的時候，卻突然被拉住。
「你去幹什麼。」他的語氣沉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維維內心一下子，一種委屈就沖上頭頂。
「我滾出去啊。」她似是漫不經心地說。
他出手很快，直接捉住了她的肩往門邊一按——維維被猛地一撞只覺得生疼，眼前蒙了蒙下一秒整個人連著被子就被他一同壓在門板上，他又一次是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維維還不及反抗，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空氣都像是……凝滯了。
他的吻來的急促又兇猛，或許不像是接吻，而是在搶奪她的呼吸，就連他橫在她脖子上的手都未曾懈怠，維維只覺得氣管都狹窄了。
她雙手緊緊地拉著他掐著她的那只手，想要掰開卻沒有力氣。
又或許她……
這是維維第一次同人接吻，兩輩子第一次。
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的，唇舌交接之間她就仿佛整個的都交給了夏洛克——他的親吻又快又急，還偏偏霸道，空氣裡甚至還有……那樣的聲音。
缺氧，神志不清，卻偏偏能感覺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咚咚咚咚地像是要被他吸走了似的。
她都覺得自己要昏迷……昏迷在他唇舌中手指間。
他沒有再禁錮著她，可是她也沒有推開他。
「你喜歡？」
他低啞的聲音誘人犯/罪。
維維甚至不合時宜地想著或許這一刻沾染了他的她就是在犯/罪。
被子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他叼著她的唇瓣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手從她脖頸間滑到後腦。她纖細的脖子如此脆弱，仿佛輕輕一捏就要斷裂。他曖昧不明地輕撫著，在她的動脈之側流連，仿佛吸血鬼視察他即將初擁的位置。
他的嘴唇是柔軟的。
維維想開口說話，這一次他卻沒有順勢佔據她，而是把她的舌頭吞到自己口中，逼著她主動，像是把人的靈魂都要吸走了似的。
他的手順著脖頸就滑到了她的領口，寬鬆的睡衣領口被強行揪的變形，一邊緊緊勒著脖子這一側，那邊已經被捋下了肩膀。他熾熱的掌心貼著肩膀，指尖似是摩挲著她的肩胛骨。
她整個人軟的動不了。
他的呼吸更加粗重。
他終於放開她柔軟的唇舌，無師自通般親吻就向下移去，維維在他的親吻之下潰不成軍，顫抖著，卻格外……動人。
「夏洛克？」她的聲音弱弱的，帶著一點哭音。
不該是這樣的，就算她喜歡他……也不該是這樣的。
他正啃咬著他的鎖骨，松脫了對她雙手的禁錮。
而她卻沒有就此推開他，而是突然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像是把整個人都沒在他懷裡似的。
他的動作終於停住，兩個人激烈的心跳都是咚咚咚咚地交纏著，夏洛克像是終於恢復了神志——他幾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推開可是他沒有。
他伸手，摸上了姑娘的的金色頭髮。
他是喜歡這種觸感的，他心中自知，只是……
夏洛克眉目收斂，手往下，一使勁把維維整個人像是抱嬰童似的托了起來，然後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黑夜之中他看見她像是晶瑩的眼眶。
「睡覺。」
他硬邦邦地說，也不去管那一床被扔在門口的小被子，床上被子一拉，蓋住她也蓋住自己，把人團巴團巴像以前一樣的姿勢塞到自己懷裡。
睡覺。
今晚足夠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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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洛克醒的很早。
他對於懷裡抱著個玩意兒已經習慣了，他甚至養成了早上起來先順順某人一頭亂毛的習慣，今天也不例外。
他低頭看她的時候，發現了她眼眶紅紅，這是第二次他看見她哭。
他花了兩三秒才讓自己的記憶全部歸位元。然後，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複雜了起來。
邁克羅夫特那個死胖子也真的有說對的時候。
比如他真的早就想叼走他的學生：）
夏洛克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深沉而複雜，他的一隻手騰了出來，捏著她的下巴，她因為不舒服皺了皺眉，但是卻沒有醒來。
就這幅樣子，他已經熟悉到就算閉著眼都能說清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起來的角度，還有放肆大笑的時候能露出幾顆牙齒。
夏洛克可以在看到一個人的時候就判斷完這個人的一切，而是他卻不會記住，而關於viky，他過去學生的一切，他都記住。
當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動了什麼不該有的情感之後，一切以前忽視的細節就都串在了一起——其實他沒有忽視，他只是拒絕去想，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他在意了，那些事情就都爭先恐後出現在他的大腦裡，招搖著昭示存在感了。
也不是多大事。
他盯著她的唇瓣，想了很久。
雖然說昨晚那樣，只能算是一種欲/望的轉移，但是這也說明他對她有所欲/望。
這是一個困難的決定。
他低頭，再一次親吻她。
這一次他溫柔許多，就像是細細品嘗。直到某人已經被憋得嚶嚀像是要醒來他才放開。
真要命。
他想。
還沒刷牙呢。
他鬆開手，維維的腦袋就低下去又往他懷裡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沒動了。
夏洛克看著某人淩亂的頭毛，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像是受不了這麼愚蠢的自己，眉頭狠狠一皺，手——手終歸還是輕柔地抽出來，動作放輕坐直，然後呆坐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因為他起身而略顯得有點不安的再次蜷縮了一下的傢伙，再轉過頭來面對衣櫃發呆。
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如果是她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或許，再試試？
他咻的一下，又轉過頭，再次把那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果然還是要再試試。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第97章 97
維維醒過來之後幾乎不知道怎麼面對夏洛克·福爾摩斯，她覺得那男人一定是崩了人設，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巧合的是她出門洗漱的時候夏洛克正好不在客廳，維維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失落，她想著雖然尷尬了但是還是要給夏洛克測一下是不是陽性不然實在是放不下心之類之類的，走進了衛生間。
照著鏡子，維維看著自己又紅又腫的眼睛還有好像還腫著的嘴唇。
這……親的也太狠了吧一晚都沒消掉？
維維的眼睛因為腫著有些張不開，她湊近了一些看自己的嘴唇。
我的媽真的是腫著的。
天哪。
維維當然不知道今天早上無知無覺地又承受了某人的一次親吻。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沒有在夢見自己回到上一輩子吃學校邊上零食店買辣味果凍的時候醒過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辣味果凍這種奇怪的東西/聳肩
維維剛拉開衛生間門，準備找個雞蛋什麼的揉揉眼睛，就看見某人人高馬大地堵在衛生間門口。
維維：……
那麼問題來了。
作為被強吻的那一個，現在她該說些什麼比較自然。
「早上好夏洛克，為了確認你昨晚沒有背著我嗑.藥，待會兒我們還是做個檢驗比較好。」
夏洛克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她都這副鬼樣子了還在擔心他，可見其實她內心也是極為在乎他。他早就知道她在乎他，甚至比在乎自己還要多，但是每每得到驗證心裡就會……
夏洛克的心裡突然就出現了一些自己未曾有過、曾被自己摒棄為智障般的愉悅感。
他心思微動，然後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維維下意識屏住呼吸閉上眼睛。
夏洛克：……
「金魚眼睛，」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嗤笑，「醜死了。」
維維努力睜開眼睛。
媽的，果然是大意了。
他剛剛的眼神她居然以為他是要吻她——天哪她在想什麼他昨晚明明不過是失控而已現在已經結束了。
那人暖熱的手指從她下巴撤離，然後轉身。
媽的智障。
就為了嘲諷一句她紅腫的眼睛才特地在廁所前蹲她的嘛。
維維氣得不行。
垃圾夏洛克毀我青春。
維維在原地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又到房間裡去把棉簽和試劑拿了出來，可她剛關上臥室門看向客廳之後——
她默默地，轉過身，進入臥室，又一次把臥室門關上。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維維默念了一遍，然後再次打開門，果然迎接了夏洛克關愛智障的眼神。
好的這次看起來正常了，維維微微一笑，再看向餐桌。
？
維維懵逼了。
夏洛克大佬，做了兩人份的早餐？
維維覺得自己真是，太像一個鄉巴佬、土包（第四聲）子了，什麼世面都沒見過似的，她咽了口口水，咳了咳，然後鎮定地走到夏洛克身邊。
這一天夏洛克配合地不行，維維把棉簽伸到他口中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
可能穿越到了某個有著紳士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平行世界吧。維維在腦子裡不負責任地想著。
陰性。
她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裡。
「我剛剛在想一件事情。」
夏洛克看著維維，慢吞吞地說。
「嗯？」
維維坐在了餐桌前，雖然很想立刻就把還熱乎著的、夏洛克·小天使·福爾摩斯、親手做的早餐吞吃入腹，但她決定尊重一下勞動者夏洛克的思想。
「如果死者死之前與他人進行了唾液交換，那麼在口中提取嫌疑人的標本應該怎麼做。」
他的眼神認真，看著她。
維維：？？？
腦子邊上就像是冒出了三個問號似的。
「我知道昨天那是你的第一次，實際上也是我的第一次，你可能反應過來沒有那麼快，但是這是在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是嗎。」
夏洛克倏然露出一個假笑，很是敷衍的拿起他的三明治。
當然了，他的目光依舊落在維維身上。
果不其然，維維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真是，太害羞了。
維維像是掩飾自己情緒似的拿著三明治狠狠咬下一大口，結果差點沒噎著，她抬眼就看見夏洛克辨不清情緒的眼神好像還是落在她身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強迫自己咽下去之後又在心裡暗暗懊惱夏洛克難得動一次手她居然如此奢侈的牛嚼牡丹（？），可是夏洛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根本就看不透？？？？？？
維維慫了。
在某個方面來說，她是那種特別特別傳統的女孩子。
親了是親了，但是她根本就羞於啟齒——她根本不好意思提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沒有循序漸進的牽手擁抱親吻就算了，一上來就是18的舌.吻，維維連承受都措手不及，更不要說再提起來，對著她過去那位教授現在她暗戀的那個人提起來。
確定了維維態度的夏洛克很滿意，雖然在她剛回來的時候他就推斷的七七八八，但是如上所述，再次確認之後他的情緒還是很不錯，微妙地被滿足。
看起來在老男人那邊的時候他的好學生很乖，沒有碰亂七八糟的人。
這很好。
乖孩子總是有獎賞的。
夏洛克看著維維食不知味地吃完，也不說你這樣吃是對我用在做三明治上的時間的極大浪費（雖然只有幾分鐘），而是說：「我在廚房裡給你煮了雞蛋，揉揉你的金魚泡眼睛吧viky。」
夏洛克今天一直看著她。
一直看著她。
一直看著她。
看著她。
維維：……有點過分了哦。
所以一直看著她就是為了嘲諷她醜不拉幾的眼睛嗎。
在聽見夏洛克這麼一句話之後，維維第一次近乎落荒而逃地站起身離開夏洛克的視線，站起身去了廚房。
果不其然鍋裡放著倆水煮蛋。
維維把碗端出來的時候尚記得用濕毛巾，可是把碗拿出來之後就頗有些魂不守舍地直接伸手去碰雞蛋。
喀！
夏洛克本來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捋思緒，就在聽見這不大聲音的同一秒立刻就反應過來廚房裡的那個蠢蛋幹了什麼，他微微皺起眉頭站起身幾步就走到了廚房門口，那個蠢貨居然還準備直接用手從地上撿打碎的碗？
啊啊啊今天我好蠢啊居然被雞蛋燙到失手打翻了碗quq希望夏洛克沒有聽到。
智商早就下線的維維只想趕緊清理案發現場，準備先把幾個大塊的撿起來之後再去拿掃把去掃地，手還沒碰到呢就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剛保持著傻白甜的訕訕笑臉抬頭，卻看見他皺著眉頭走過來像是帶起了一陣風。
夏洛克維維彎腰就把某人的手撈到自己手裡然後二話不說跨過那堆碎片就拎著（？）維維往洗碗池那邊走，打開水龍頭就把維維的手往下面塞。
維維的手冷的一哆嗦下意識想往回抽，可他的手抓的緊緊的。
她遲疑著喊他的名字。
夏洛克沒有說話，把她燙紅了的手指在涼水中反復沖著。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蠢死了。」
維維沒敢說話。
「自己沖著。」
夏洛克放開了她的手，然後彎下腰撿起了那兩個躺在碎片中已經被磕碎了的雞蛋擺到桌上。動作俐落地拿了掃把把地板掃過之後拿了個塑膠袋把碎片裝著，不知道從哪裡扯出來一段膠布封好塑膠袋，放到了廚房垃圾桶邊上。
維維：「夏洛克？」
她遲疑地，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叫你一聲夏洛克你敢應嗎？
夏洛克：……
好吧看起來他的學生還沒有轉換過來關係。
哦不對，不是他的學生了，不過就算是兩人基於同一起跑線去碰觸一個東西，在轉換了的關係之上，他依舊可以作為她的導師。
誰讓她離不了自己。
他雖然沒有口頭回復她，但他已經做出了舉動，他一步步把向她走來，替她把水關掉，然後把桌上的倆雞蛋拿起來遞了一個給她。
維維：？？？
夏洛克終於開了金口：「我說，你該不是想讓我把兩個蛋一起剝了吧？」
雞蛋已經碎了，夏洛克靈活的手指很是輕鬆地就把雞蛋殼剝了下來。他不看都知道他的學生……不是學生……他的viky一定是先愣幾秒再手忙腳亂地去剝殼。
他理解的。
畢竟和他確認關係確實值得她高興那麼一會兒讓她手忙腳亂。
不過蠢得更久一點他就會嘲諷她了，他說真的。
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viky」，從頭到尾就沒有想到什麼確認關係之類的事情。她現在還在想可能真的古.柯.堿能夠改變人的大腦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思維模式云云。
夏洛克的人設都快崩成花生了（？）
今天起床的方式一定不對——說不定昨天睡覺的時候就已經不對了。
好可怕啊。
兩位從來默契的師生之間產生了如此微妙的誤解。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第98章 98
就在維維坐在客廳裡揉眼睛，夏洛克雕塑狀發呆的時候，雷斯垂德再一次登門了。
聽見敲門聲，維維下意識就起身要去開門，結果拿下雞蛋發現夏洛克已經走到了門口把門打開。
雷斯垂德看見開門的是夏洛克，嚇了一跳。
「維多利亞不在嗎夏洛克你居然來開……」
話未說盡，夏洛克懶得搭理他，已經轉身，坐在沙發上的維維就露了出來。
「哦維多利亞你的眼睛腫的厲害……」
維維默默地站起身，準備拿著咖啡招待一下這位客人，畢竟雷斯垂德經常給夏洛克帶來案子。
「她那是哭腫了，」夏洛克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聽不出是因為維維還是因為雷斯垂德多餘的話，「viky你站起來幹什麼，揉揉你的眼睛，不然連雷斯垂德都要笑話你。」
他坐在維維身邊的同時把準備起身的維維按了下去。
雷斯垂德：……
內心抱有諸多疑惑但是實在是不好問出口啊_(:3ゝ∠)_
維維的眼睛已經比剛起床那會兒好了許多，但還是有點腫，被夏洛克摁下來之後維維本想伸手繼續摸過來那個雞蛋，但想了想還是不行啊雷斯垂德上門送禮（案子）不能連杯水都不倒，又要起身。
「你又要幹嘛。」
夏洛克的語氣變得有點惡劣。
「我去倒杯咖啡給雷斯垂德。」
維維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雷斯垂德笑了笑，拽了拽衣服下擺準備往廚房走，後頭一股力量又拉住了她的手讓她猛地跌坐下來。
雷斯垂德面無表情地看著夏洛克與他的前·學生深情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把雞蛋塞回了維維手裡。
「看在昨天是第一次的份上，如果你非要給他倒咖啡的話，這次我來。」
他倨傲地說。
「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揉揉你醜不拉幾的腫的像金魚的眼睛，我是說太影響我的心情了。」
他站起身，發覺維維還看著他，略微轉頭一個眼神掃過去。
維維：……
默默地把雞蛋糊上眼睛繼續揉。
等等，神他媽第一次？
？？？
維維的面部表情一寸寸裂開。
沒臉見人了。
雷斯垂德：……
夏洛克錯身經過雷斯垂德的時候一腳直接往雷斯垂德腳上踩過去，然後面色如常地往廚房走。
雷斯垂德：……
雖然上一次就猜到了兩個人一定進行了某種不為人知的py交易
但是還是覺得有點蛋疼
看起來我可以請夏洛克做伴郎
如果夏洛克想在下一個結婚的話
我的天哪
完全沒辦法想像夏洛克西裝革履宣讀結婚誓詞的樣子
可憐的文森特
他還不知道他的女神被他女神的老師拐跑了
神他媽，昨天是第一次
看起來上一次是開車未遂咯
夏洛克從來沒有開過車，不知道有沒有駕照
害怕
夏洛克真的有那種器官嗎？
就是一般男性會有的那種。
要是夏洛克看到了雷斯垂德的內心戲，他一定會面無表情地嘲諷雷斯垂德——你的戲不要更多哦？
雷斯垂德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坐在了沙發上，咳了咳。
維維莫名的有點心虛。
「那麼，上一次，不是第一次？」
雷斯垂德委婉地問。
維維：「啊？」
夏洛克端著杯子過來的時候就看見viky臉紅的都快冒煙的樣子，他皺了皺眉突然就覺得有點不爽。長腿一邁走到了雷斯垂德邊上，把杯子往雷斯垂德手裡一塞——
嘶！
雷斯垂德莫名其妙地看著某人連裝都懶得裝敷衍地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用幾乎幸災樂禍的語調說了rry然後施施然地坐到了維維身邊去。
雷斯垂德感覺自己反手就要把這半杯水潑回去。
媽的沒有咖啡只倒了水就算了還潑到我身上？？？？夏洛克你？？？？是不是兄弟？？？？
而且還是冷水。
雷斯垂德心疼地抱住受受（？）的自己。
然而還沒等雷斯垂德發難呢，夏洛克低音炮似的聲音又響起。
「看起來你昨天和你的未婚妻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即便你早上洗了一個澡但是還帶著她的香味——或許你們起床之後又做了一次，看起來有點匆忙，因為我可以從你的褲子皺褶情況判斷出你們的體位，考慮到viky對此還頗有些害羞我就不直接說出來了。」
維維、雷斯垂德：……
維維好想把自己埋起來不面對此刻的一切。
感覺夏洛克吃錯藥了。
哦，他沒吃藥。
「看起來你又是拿著小案子來麻煩我，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的小問題，」夏洛克輕哼了一聲，「至於viky，你這個樣子大概你也不會想去蘇格蘭場那幫愛慕你的小探員面前晃悠……」
夏洛克突然頓了頓。
要不然還是帶上viky好了，也省的那幫雄性荷爾蒙完全不受控制的發.情期動物們總覬覦著他的人。
算了，她眼睛腫著，今天外面風大，會疼。
於是夏洛克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viky你看家，我很快回來。」
維維愣了愣，臉上的紅暈尚未降下去，呆呆地看他。
「夏洛克？我記得你說過是二十四小時跟著……」
「你不相信我嗎？」
夏洛克低低地笑了一聲。
「放心吧我不會有問題的，不信的話你回來檢查一下就好了。」
「雷斯垂德，該走了。」
他起身之後，看著雷斯垂德幾乎有些機械地起身往門邊走之後，突然轉過頭彎下腰就在維維唇上印下一個吻。
剛覺得夏洛克怎麼沒動靜的雷斯垂德回過頭，又迅速地轉了回去。
媽的老子什麼都沒看到。
阿西吧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天哪我聽見了什麼。
這一次的夏洛克頗為溫柔，淺嘗輒止，把蓋住某個姑娘呆呆睜開的眼睛的手移開之後摁在了她的頭上揉了揉。
夏洛克心情頗為愉悅。
刷了牙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清新很多呢。
他拉了拉衣服領口，看著雷斯垂德此地無銀三百兩，門神似的杵在門口的樣子，恢復了慣常的面無表情。
雷斯垂德：……
感覺胸口疼，心裡冷。
啊，真的，心裡有點冷。
哦，是剛剛夏洛克打翻的水。*的毛衣真的讓人覺得好冷，覺得自己很不好，要未婚妻親親才能好。
媽的，夏洛克親手倒的水，他居然都沒喝一口。
太可惜了。
喂雷斯垂德你這麼癡.漢你未婚妻知道嗎：）
門被合上。
維維不可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臉。
夏洛克的舌頭剛剛伸進來了。
他是清醒的。
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維維，神思回歸，猛地尖叫了一聲往沙發裡一躺臉都埋在抱枕裡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夏洛克可能是假的。
可是他親了我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器官的教授突然親我了而且是清醒狀態下18的那種吻我該怎麼辦線上等急急急#
當那種要命的熱度降了下來之後維維突然就冷靜下來。
要命。
問題太多了。
昨天晚上失控，維維可以理解他的親吻——畢竟古.柯.堿帶來的不過是多巴胺激素系統的興奮，而生活也能帶來一定的多巴胺造成的愉悅感。
雖然他停住了，但不可否認他一開始是把她當做一種……欲/望的宣洩點。
想到這一點的維維一下子就清醒了。
可是他剛才是清醒的啊，難道是還興奮著嗎？
維維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感覺像是做夢，該不是昨晚還沒醒來。
維維緊緊地抱著抱枕，把自己縮的小小小小小小。
如果說夏洛克一夜之間開了竅發現他喜歡她……這個念頭剛冒上維維的腦海就被維維強制性掐掉。怎麼可能啊，夏洛克那種，就算是發現了自己抱有感情也不可能選擇接受，而是會選擇扼殺在萌芽吧。
這個念頭又讓她心裡難受。
所以，她還是只是一個宣洩口，是嗎？
維維心裡悶悶的，腦子裡蕩過很多可能。
她煩躁地轉了個身，臉朝外，躺了躺覺得不舒服又轉了個身，臉朝向裡。
即便此刻他不在，她仍記得被他親吻的感覺，昨天晚上那種激烈的碰撞，還有方才溫柔的告別。
維維幾乎懷疑那根本就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因為人設實在是崩的她都沒眼看了。
可是他是。
已經和雷斯垂德的坐在警.車裡的夏洛克可沒有諸多煩惱，對他來說，既然已經確定了關係，那麼這只不過是他應該做的，也是他作為固定伴侶的一種權利，因為他發現那樣的吻能給他帶來愉悅。
而面對案件的時候，他有把握依舊做那個冷靜理智不為感情動搖的夏洛克，他從來自傲於自己獨一無二的自製力。
他能做得很好。
而相比之下雷斯垂德滿腦子刷滿的大概是……
啊我好冷啊毛衣貼著胸口真的好難受我的媽可是看到夏洛克這樣崩人設感覺今天的票價已經值了阿西吧可是真的，好冷好難受啊……
進到案發現場之後，夏洛克一眼就看出了文森特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挑了挑眉。
「你是想問今天viky為什麼沒跟著我嗎？」他頗有耐心地看著這個『乳臭未乾』的鑒證科小探員，甚至饒有興致地等文森特點了頭之後才繼續說話，「昨晚太累了，她今天眼睛有點腫不方便出門。」
看見小探員的臉一下子僵住，夏洛克發覺自己果然是看不慣這個小崽子很久了。
啊。
這種淡淡的愉悅感。
看穿了一切的雷斯垂德累覺不愛。
夏洛克，大概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吧。
第99章 99
夏洛克回到皇后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
案子不是多難的案子，但是對手實在頗有些狡猾，與其說判斷出嫌疑人難，不如說找到嫌疑人到底藏在哪兒比較麻煩。
忙活起案子來夏洛克早就把viky拋在了腦後，只是偶爾覺得邊上沒有viky，不管是誰使喚起來都不那麼稱手就是了——果然還是要把她帶在身邊才舒服。
維維中午吃了飯就繼續在沙發上胡思亂想著，不知何時就歪著睡著了，連同晚餐都睡掉了，大概是因為習慣同夏洛克一起睡，而現在她是自己一個人睡，還睡的沙發，又沒蓋被子，她睡得很淺。
燈一亮，她就醒過來了。
「夏洛克？」眼睛尚未睜開，可她已經直覺般喊出他的名字。
「是我。」他皺著眉，「你怎麼沒去床上睡……看樣子你連晚餐都沒吃，難怪你一直不肯去美國，畢竟你離不開我。」
維維還沒清醒，就被這一句話嗆得說不出話來。
誰不肯去美國了。
好吧就是她。
「不是……我是在等你。」維維的臉還是一副睡樣，眼睛已經消腫的差不多了，「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夏洛克把手套摘掉塞到鞋櫃上頭的抽屜裡，然後把大衣取了下來，走進來掛著，又覺得有點冷，本準備到壁爐邊上的，思路一轉就往維維身邊坐，把某個暖呼呼的傢伙連著她的抱枕一起摟在懷裡。
維維：……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還是躺回去比較合適。
這麼想著，她就默默地想要掰開夏洛克的手準備下去。
「不要鬧，有點冷——放鬆點，不然硬邦邦的。」
維維：……
感覺今天她的內心省略號出現的頻率有點高，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壁爐在那邊。」她乾巴巴地說。
夏洛克沒有回應，但是這個沒有回應的意思大概就是抱著壁爐（？）沒什麼卵用我就是要抱著你之類的吧。
「夏洛克，我覺得吧，你今天有點不正常。」維維很是，嗯，很是委婉（？）地說。
她現在渾身僵硬，不敢動，夏洛克的下巴就抵著她的肩膀，像是抱孩子似的把她抱在懷裡。她屁股下頭是他堅實的大腿，側著臉可以親到他的臉頰。至於她的心跳……現在就像是一隻磕了藥的兔子一樣胡蹦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感覺到維維的興奮的夏洛克彎了彎嘴角。
「我知道這令你感覺到愉悅，但你沒有必要表現得如此誇張，」他的聲音和以往一樣磁性，甚至刻意壓低聲線後顯得更加惑人，「雖然會有些不適應，但你很喜歡不是嗎，關係的轉變帶來的新鮮感。」
他的聲音就貼著她的耳朵，幾乎是他開口的同時就被熏紅，那種帶著磨砂質感的聲音簡直是在給大腦做pa，腦子放鬆地根本不能運轉。
「關係的轉變？」她的大腦當機似的重複他說的話。
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覆住了夏洛克的手——這傢伙摟著就算了，居然……居然還用手指在她腰邊磨來磨去，維維幾乎整個人就軟了下來。
顯然對於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收穫了軟趴趴的維維一隻的夏洛克停住了摩挲的動作，而是手腕翻轉就把那人的手包在手裡，反復地揉捏。
他的手有點涼，但是她的手熱乎乎地像個暖手寶。
她像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可又忍不住洩露一些空氣，夏洛克能清楚地聽見她細弱的喘息，像是貓爪子在心口撓似的。
維維覺得如果這是一場談判，那她一定是被壓的死死的那一方，現在她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什麼都理不清楚。
今天睡著之前她在想什麼來著？
「我說，你為什麼，」維維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昨天雖然是第一次，但是我看在你失控的份上，就算了，但是你今天早上，你是清醒的。」
看起來她已經興奮地說不出話來了，夏洛克的下巴往她頸側微移了些，他當然感覺得到她比他磕了藥還誇張的心跳。
維維的話雖然顛三倒四，但是夏洛克很容易就明白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viky，」他說話的時候手還在按著她的手，察覺到她想抽出手的時候他就加大力度拉緊，「你在乎我，不可否認，而經過昨天，我意識到或許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做出適當調整，我當然知道你早就期待著這樣的關係調整了，我順應了你的想法，我完全能理解你的高興。」
每個詞她都懂，怎麼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個姿勢讓維維有點不自在，雖然睡覺的時候也是……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是醒著的，而且他老動來動去的，感覺自己就像是個，任他搓圓弄扁的毛絨玩具似的。
「夏洛克，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冷靜一下？」
「冷靜？我一直都很冷靜。」他的語氣透露出一絲了然，「雖然能夠理解你的不可置信，但這樣愚蠢的情緒可不要持續太久，不然我會嘲笑你的。」
維維再次，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這會兒她像是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就像是一開始，她是他的學生時候那樣，只能聽從他的話：「那麼，是什麼關係？」
話剛說出來，神識又回歸了似的她的語速突然加快。
「我是說，夏洛克，昨天晚上我可以理解，嗯，就是像你想要古.柯.堿的時候可能會用抽煙來壓一壓，所以……親吻對你來說只是一個……替代品。」
她不知道他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維維還自認大方地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第一次接吻對於女孩子來說很重要，」維維的喉頭微妙地哽了哽，雖然是那種……吻，「但如果是夏洛克你的話我是可以理解……」
理解什麼？理解他親了之後可以不負責嘛？
維維的話說了半拉又懊惱地想要收回。
「我是說……」
完蛋了她連親吻這個詞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正常的人的話，也不會把……（親）當做什麼要負責什麼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捏著她的手的力氣一下子加大，疼的讓維維一下子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像是察覺到維維疼的瑟縮了一下，夏洛克的動作再次放輕，就像是握著個小物件把玩似的繼續溫溫柔柔地按捏著。
「你無須用普通人的原則揣度我，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當我確認了什麼之後就鮮少有改變的餘地。」
夏洛克的語氣變得驕傲起來。
「我是說，先不論我已經判斷出你對我改變的情感，就算你依舊以對待教授的態度對待我，我也有辦法讓你改變，與其浪費時間糾結來去，既然你也有這樣的心思，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是確定了關係。」
「所以，是什麼關係？」她聽見她自己魂不守舍的聲音。
「固定伴侶。」
他的語氣篤定。
維維：……
這是什麼感覺。
這是飛一樣的感覺。
概括一下她的心理，就是老子暗戀老子的教授好久了但是憋了很久一直不敢說連表現都不敢表現生怕被發現然後被打包帶走。然後突然一天高嶺之花主動親了她之後第二天就告訴她他們現在是伴侶關係可以自由自在的親親？？？
之前根本沒有看出來夏洛克有什麼不同啊？
難道是，親了一次之後愛上了她……的技術？
維維幾乎渾身一個激靈。
這又不是睡，至於嗎？
難怪雷斯垂德要私下裡說夏洛克是大不列顛第一處.男，我的媽，雖然我很純情，但是夏洛克這……
「夏洛克我以為你知道，真的，……（親）一下不代表什麼，你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他的語氣裡帶上了一些惱意——他當然明白她含含糊糊帶過去的那個單詞是什麼，這樣他才更加惱火。
「我很清醒，」他的語調加重，強調，「真正沒有清醒過來的是你。」
「昨天晚上，儘管知道自己或許成為了類似尼古丁一樣的替代品，但你沒有推開，今天早上，你也沒有推開。你習慣同我一起睡覺，所以我不在的時候睡得很淺。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想的永遠都是我……」
維維猝然轉身。
這次夏洛克順從地鬆開了她的手。
她捂住了他的嘴。
在昏黃的燈光之下，她能看見他原本灰色的眼睛被暖色的燈光渲染，裡頭印著她。
「夠了夏洛克。」
她逃跑似的避開他的眼睛。
她想說點什麼，可是說什麼呢，說些什麼好呢。
只要接受就好了吧，反正他已經全部看穿，反正……
她的腦袋亂亂的。
抱枕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維維終於大著膽子，把手鬆開，然後微轉身，兩隻手一起摟住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見他沒有動作才抱緊。
好吧，他就知道她是興奮地沒有真實感了。
夏洛克的心裡，那種仿若智障的淡淡嘚瑟感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抱了一會兒，維維的呼吸和心跳終於回復平靜。
啊，她的呼吸落在他後頸，有點癢。
第100章 100
「你真能睡。」
維維本來快要睡著了，卻被他的聲音喚醒了。
「啊？」
怎麼說呢，大概是確定了關係，夏洛克怎麼看都覺得人都是自己的了，這個時候只覺得維維怎麼看怎麼順眼，就算是剛醒來帶著點沙啞的軟軟聲音也好聽的緊。
「你睡了一下午了，沒有和我在一起。」
他說。
「我記得你一開始說好的是24小時跟著。」
維維：……
「我記得是你讓我不要出門的。」
她突然就想起來了。
「啊對了我去拿試劑……」
看看你有沒有背著我嗑.藥。
她剛想起身，卻不料适才的坐姿令她腿麻，又落入他懷裡。
嘖，真是煞風景。
夏洛克的心裡開始批判起了vicky的情商低。
「腿麻了？」他低聲問她。
「嗯……」她剛準備從他身上移下去揉揉自己的大腿。
他的手……
他的手啊啊啊啊啊啊他在幹什麼！
維維僵硬的根本不敢動。
他的大手在她大腿上按著，維維不確定他是不是只是純純地按摩一下什麼的，不管是不是這都太崩人設了……
他的手已經恢復了溫度，熱的怕人，他順著她大腿側耐心地按揉著，幾乎激起了維維的顫慄，維維只覺得皮膚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可是他卻無所覺似的，力度適中地繼續他的動作。
「好些了嗎。」
維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好像有一點笑意。
維維哪敢說沒好，就算還麻著她也不敢說，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想起身。
她是背對著他的。
她的耳朵若隱若現，在她順到耳後的長髮中。
他嫌棄過她老是不綁頭髮，但是說的次數也不多。維維也有意識地會把頭髮順到耳後，為了看起來幹練點。
現在方便了他。
他稍微低頭，就叼住了她的耳垂。
他看著那兒好久了，先前她害羞的時候，耳朵紅的不行，他就想咬著。肉肉粉粉的耳垂，含在嘴裡的感覺也算不賴。
「夏洛克？」她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調。
他沒管她。
他的舌頭很靈活，維維只覺得自己的右耳已經敏感的不行，像是整個都要被他吃掉了一樣。
她本來想要推開他，可是那只手在伸過去的同時就被他拉住。
像是嘗夠了似的，他的嘴唇微微撤離就開始向下。
維維本來是以為會出門的，所以一直都穿著白色高領毛衣，這給夏洛克的動作帶來了不便。
夏洛克皺了眉，把人往沙發上一放人就壓了上去。
「夏洛克……」
她在喊他。
維維終於知道霸道總裁文寫的是什麼感覺了。
夏洛克完全沒有徵詢她的意見，膝蓋微微一分就輕鬆地把自己卡在她兩腿間，她下意識推他的手被他按住禁錮在上方，然後他的唇舌就落了下來。
親過一次，他就已經是食髓知味。更何況，親過兩次三次，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她哪裡敏感，怎麼樣的親吻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快感也讓她舒服。他的手已經從衣服下面探進去了，維維今天穿的是稍微寬鬆的及臀長毛衣，很容易就被撩開。
她怕癢，幾乎在他摸上她腰側的同時她就沒忍住，發出了一聲嚶嚀。
夏洛克幾乎是有些得意的。
他多瞭解她。
她的眼神徹底迷離，平常翡翠般的眸子在此刻都好像溶了似的，勾人的很。
維維只覺得全身被掌控了似的，即便他鬆開了手她都無力推拒。
她已經衣衫淩亂，可他還穿著襯衫。仿佛抽身之後就立刻可以回去破他的案子似的。
太不公平了。
維維伸手。
埋首她胸口的人有所察覺，狠狠吸吮，她渾身一顫，手便只是無力地落下來插.入他髮絲。
太……過分了……
夏洛克只覺得頭皮發麻，幾乎酥進骨子裡了。
他抬頭，看見她眉目動情的模樣，把她的手抓下來。
「要幫我解扣子？」
……
「……唔！」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不要、在這裡，回房間……」
「要求真多……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
「說的就像……你不是……唔！」
「就算是在這一方面，我也可以做你的教授。」
「要不要叫聲教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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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清爽爽地躺在沙發上了。
等等，沙發床？
她的腦子有點糊，抬了頭。
一大片……春光？
夏洛克穿浴袍就算了帶子還不系緊？
她昨天做了什麼？
維維氣血上湧。
「如果不想再做一次的話就不要對我的胸口吹氣，這是體諒你昨天暈過去了。」
腦袋上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
昨天。
維維屏住了呼吸，半天沒能發出什麼聲音。
整個人像是卡車碾過去又碾回來似的，酸痛的要命，某不可言說部位還有那種微妙的……那什麼感覺。
察覺到某個傻東西還真的沒有呼吸之後，夏洛克的眉頭一擰把那個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的傢伙抓了出來。
那個傻叉果然是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你真的不準備呼吸的嗎。」他冷哼一聲。
維維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清醒了，臉上一派清醒模樣，
簡直可啪。
昨天還是那個，西裝革履，禁欲系夏洛克·福爾摩斯，現在就已經衣襟敞開的浪.蕩（？）模樣，太可啪了。
她呆呆懵懵的樣子叫人看的有趣，平時她是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這份模樣的，這種認知實在是令人感到愉悅。
「起床嗎？」他問她。
「起……」她呆呆地回答。
他微微頷首——這一次他沒那麼避諱刷沒刷牙這樣無聊的事情了，他稍微湊近便再一次奪走她的呼吸。等到他心情愉悅度又加了一個百分點後才鬆開唇瓣，乾脆俐落地起身。
維維被親的有點懵，等到他下床她才睜開眼。
夏洛克的身材很好，不是簡單能用胖瘦與否健美與否概括的，而是那種幾乎標準身材的好。明明運動量看著也沒那麼大，可是昨晚的時候她分明看著他肌肉賁張的模樣。雖然知道他又是搏擊又是什麼的，不過真的……等力氣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有更加真切的感覺。
昨晚是幾次來著？
三次還是四次？
維維的手撫上自己的腰。
阿西吧。
好他媽害羞。
她坐起身，往床邊看才知道為什麼最後夏洛克屈尊和她擠著小沙發床睡，無非是大床已經被兩人折騰的不成樣子，維維真是……
阿西吧。
維維默默地起床。
啊自己還穿著夏洛克的浴袍呢。夏洛克平時穿著到膝蓋下頭一點，但維維穿著都已經垂到了腳踝，肩線也完全對不上。
維維把系帶系好……畢竟裡頭是真空，穿著略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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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了。
這個蠢貨，沒事就只知道找加斯頓·馬可嗎，或許該讓她知道一下在自己有了男人之後還瞎找別人絕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洗完臉，夏洛克拿毛巾擦了擦，才拿出手機。
【說起來，你的經驗豐富嗎。】
【我是說，第一次，之後，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合適？】
【我現在窩在房間裡根本不敢出門，不敢面對這個慘澹的世界。】
【這個夏洛克可能是假的。】
【不不不萬一夏洛克真的是假的我覺得我現在可以從樓上跳下去。】
【我在說什麼，我的天】
【我把他當教授他居然想上我】
夏洛克：……
呵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暗戀他嗎。
算了，看在她害羞的份上。
準備回復資訊的夏洛克的手突然遲疑了一下，因為某種可能不太合時宜的場面閃過腦海。
她在哭。
她求他慢點。
夏洛克：……
福爾摩斯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他洗漱完之後看了一眼臥室門，某只鴕鳥還呆在裡面不願意面對現實。
按理來說，轉變關係過後，應該把角色對換一下，曾經他作為教授，作為長輩，他偶爾照顧她（如果真的有的話）是應該的。但是現在，他覺得應該是她好好照顧他才對。
不過現在兩人的關係是平等的，更何況昨晚她更累一些，考慮她弱雞的體力，他勉為其難地，再做一次早餐。
就這一次。
維維在臥室裡懺悔。
她根本沒有臉去看本來純白的大床淩亂成什麼樣，背對著床默默地發了一會兒短信之後，又開始後悔，不該跟加斯頓說的。可是消息發出去又不能撤回。
她揉了揉自己可憐兮兮的老腰，隱約記得昨晚——哦不，今天淩晨睡之前，把手擱在她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摁著，摁著摁著又滾床上了，他承諾是最後一次。
說真的。
維維不知道該感謝自己暈過去了還是感謝福爾摩斯家強大的自製力。
順便。
她已經不能直視自製力這個詞了。
好餓。
昨天沒吃晚餐，然後做了一晚運動。
現在已經到中餐的點了。
維維還是不太懂夏洛克是什麼意思。
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也覺得這太不一樣了……
沒有牽手——等等好像破案的過程中拉過？
沒有擁抱？？？好像也有？
沒有接……
維維突然發現。
好像很早之前，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已經是……老夫老妻模式？
可是夏洛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嘛。
就算這輩子她變了不少但是她還是挺嚮往正兒八經地談個戀愛什麼的……她本來以為她的劇本是暗戀她的教授直到她的真命天子出現，然後把教授拋到腦後開始自己幸福的生活讓教授注孤生去吧（？）可是劇情到現在她……有點看不懂了。
維維呆呆地坐了會兒。
不要慫，單縱就是幹。
待會兒問清楚。
雄赳赳氣昂昂的維維站起身來，因為不可言說的痛楚踉蹌了一下。
說真的，她就不該懷疑夏洛克有沒有器官。
這個尺寸……比夏洛克給維維看的醫學類書籍上描述的平均……要大。
維維苦哈哈地把床單收起來。
扔了扔了扔了。沒眼看了。
第101章 101
夏洛克做完午餐端出來的時候已經聽見了洗衣機的轟鳴。
說起來在維維搬過來之前這洗衣機就沒用過，現在也是體現了洗衣機的機生價值了。
他看見維維出來的時候已經穿著自己的高領毛衣的時候內心莫名有一點蛋蛋的遺憾。或許喜歡看著自己女人穿自己的衣服就是男人的天性之一——夏洛克雖然沒有深刻挖掘過自己早就ooc地不成樣子的思想，但是潛意識是對的。
有時候直覺說明了資訊處理的速度太快但是腦子沒跟上來。
「你把床單洗了？」他把盤子放下，語氣淡淡地問她，但還沒得到結果就已經自顧自的接下去了，「我本來還想留著的，畢竟有點紀念意義——不過也無所謂，那種害怕自己忘記而留下紀念品的行為本來就不符合我的風格，畢竟我都記在腦子裡了。」
維維故作淡定：「閉嘴！」
既然都記得為什麼要說出來！
「你怎麼又穿高領？」好吧，看在她害羞的份上，她真的太容易害羞了，以前都沒發現，夏洛克勉為其難地結束了上一個話題，「穿高領實在太麻煩了，我建議你可以穿你衣櫃裡左數第七件的一字領毛衣，你很喜歡那件我知道，不過……」
因為天氣原因你穿的少，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反正你天天都在家裡。
「shutup！」
維維惱羞成怒。阿西吧來人呐把這個夏洛克的嘴給老子堵上！
好吧，勉強讓一下她。
夏洛克落座。
他的腦子裡還在想有沒有可能把維維其他的衣服全部扔掉。
他喜歡她的肩膀。
算了。
萬一他不在的時候。
想到了昨天那位被打擊的不清但似乎沒有放棄的文森特先生，夏洛克小小地嘖了一聲。
說起來，vicky這麼害羞怎麼行。
不就說她幾句，她一頓中餐都沒有抬頭。
吃完之後，維維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筆記型電腦，對著夏洛克的煙草網頁發呆。自從夏洛克被限制「24h貼身照顧」（？）之後，夏洛克沒事的時候又豐富了一波資料，維維打發時間的時候就會做做夏洛克的網頁。
維維越想越不對頭。
「夏洛克？」她喊他，她知道他在實驗室裡，不過門沒關緊，他應該能聽見。
夏洛克如同往常置若罔聞。
維維把電腦往桌上一擱，就往實驗室走。
香水味道？夏洛克在研究香水？
如果夏洛克是從外面回來身上帶著這麼一股味道的話，維維覺得自己反手就去了……
打住打住。
維維再次在心裡理順自己本來想說的話。
「我說，你知道我要去美國的吧。」
她靠著門邊看他。
夏洛克是個十分迷人的男人。
這不是說他會怎樣散發自己的男性魅力，勾得小姑娘神魂顛倒。實際上他即便不去刻意撩人，只要他對著案件，對著任何一個能引起他興趣的小物件，那種專注的模樣最能勾人。
也難怪茉莉會喜歡。
茉莉見多了夏洛克的專注模樣，二來夏洛克為了自己的目的，對於茉莉也沒有用過那種能夠把人氣死的毒舌。
就算夏洛克沒有刻意做更多，也足夠吸引人了。
夏洛克扶在細准焦螺旋上的手輕輕地扭動著。
像是調節到了一個適宜的距離，他才停手——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回答維維。
誰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
維維歎了口氣，背在身後的手做著小動作，給夏洛克剪了指甲的她好像自己忘記剪了，掐的手心疼。
那些打好的腹稿好像清零似的，維維最終還是慫了。
但她還是決定問最後一個問題。
「夏洛克。」
她念他的名字，就算他沒回復她也繼續說了下去。
「我就是想問，你喜歡我嗎。」
就像是把所有的勇氣抽空，維維選擇打直球——不管是以前現在，她總不能接受莫名其妙的關係，就算是夏洛克對於感情等等方面的認知同常人不一樣，但至少至少，她想聽到一句喜歡。
夏洛克終於捨得把視線從目鏡上離開，靠著椅背，轉了一圈看向她。
「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固定伴侶的含義，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你不需要這樣膽怯的詢問，」他的手插.進浴衣的口袋裡，「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夏洛克想要說服人的時候，語氣都會變得格外穩重。但是現在他並不是在說服，他也無需用那樣的語調同維維說話。
甚至他的語氣相當輕鬆，就像對維維的懷疑不可置信似的。
維維：所以他真的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嗎。
她略微錯開視線，又把視線轉回來，雖然學了微表情，但是她不想用在夏洛克身上，她只是看著他的眼睛。
「我想，就算夏洛克再全能，應該也沒有涉足過戀愛領域。」
她用的是戀愛這個詞，試圖喚起他曾經對這種愚蠢行為的嘲諷感覺。
她不敢陷進去。
如果夏洛克在之後的某一天，告訴她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小物件，類似於一個案件似的，在某一刻他突然厭倦……
而她陷得太深。
她沒有意識到。
——如果夏洛克這樣說話是針對別人，維維能很快反應過來，夏洛克什麼時候用說服人的語氣去說話一定是要達到某種目的。但是現在不是，他並不是用「說服」這種方式讓維維去接受一份感情。他並未、也不會將這種技巧應用於他。
這或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也可能是感情已經達到一種程度——令他直覺性的採取了一種方式。
他皺著眉，似乎是想判斷維維的情緒。
「我很少承諾什麼，你知道的……」他輕聲道，卻被維維打斷。
「你的承諾可不值錢了夏洛克，」維維貌似輕快地說，「至少面對古.柯.堿。」
夏洛克微妙地噎住了。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的承諾是，只有你一個。」
他站起身，拍了拍坐出皺褶的浴袍，然後一步一步靠近她。
「我說只有你一個，你相信嗎。」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但是他顯然只會接受一個肯定答案。
維維抬著頭，與他對視，嘴唇翕動。
k.
……
「喂，夏洛克，你抱夠了沒。」
「……」
「我要去睡覺，我困死了。」
「……」
「說句話。」
「嗯。」
「對了。」
「……」
「你說對了，我先喜歡的你。」
「我知道。」
……
最後夏洛克還是大發慈悲地放人去睡午覺了，睡之前還說了一句感謝我拖著你這麼久畢竟剛吃完就睡對身體不好云云。
之後夏洛克繼續做實驗。
半個小時後，預計維維已經睡著，夏洛克起身，往房間裡走。
果然睡死了。
夏洛克從她枕邊輕巧地抽出她的手機。
.
她該謝謝他才是，畢竟把這玩意兒放在枕頭邊，萬一有人瞎發資訊就太影響睡眠了。
果然還是要把人看牢一點。
夏洛克看著手機裡一長串的連絡人列表，以及耶誕節一溜兒的來自男性的祝福短信。
除此之外，為了vicky的安全考慮，夏洛克把今天早上就捯飭好的玩意兒拿出來。
完成。
他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至於加斯頓·馬可。
他還能通過加斯頓看看自家姑娘到底想著什麼，等再過一陣，她回美國的時候。
說起來麥考夫還沒有動靜什麼的，真是難得，不過也快了。
還是趁著這幾天，多吃點肉吧。
太遺憾了。
明白自己想法有點晚。不然就可以多舒服幾天了。
夏洛克心裡微妙生出了一絲後悔的情緒，並且感覺，一開始應該就信了他哥的邪。
只不過他大概是被多巴胺沖昏了頭腦，畢竟，如果他早就相信了的話，就不會容許這份感情生根發芽。而他的接受，也不過是建立在已經到如此程度的情況下。
他把自己的指紋錄入了維維的手機，並心不在焉的想著，要是vicky發現的話，他可以勉為其難地把自己的手機錄入她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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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醒來的時候先摸了一下手機，手機還在原位，沒有人發消息。維維再次閉上眼，發覺自己確實毫無睡意之後就又睜開了眼睛。
媽的，感覺這一天跟做夢似的。
她已經想開了，既然夏洛克給出了承諾，那麼她只要百分百信任就好，就像以前一樣，反正，她挺喜歡這樣的。
而且身份轉變之後，說不定她還能提提條件什麼的。
除了擔心好哥哥邁克羅夫特之外，維維覺得夏洛克是個挺好的戀愛對象，畢竟這人觀察入微，而且不用擔心什麼情敵什麼小三，至於什麼戀愛的感覺。
維維面紅耳赤地捂住自己的嘴，啊呀啊呀，已經夠了夠了。
調整完心態的維維：加油，你是最胖（？）的！
走出房間的維維出乎意料又不那麼出乎意料地看見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顯然夏洛克連她睡醒的時間都算好了，也有可能如果維維再不醒夏洛克就會叫她起床。
「我感覺今天像是做夢一樣……」
夏洛克居然主動做了好吃到值得讓人吞掉舌頭的飯，而且做了中餐做晚餐。
「如果你是說和我在一起像夢境一樣，你已經高興很久了。」
夏洛克飛快接話，帶著一點倨傲。
維維：……
什麼都不想說，要不試試堵住他的嘴。
維維的眼神掃過他的嘴唇。其實她的視線本來想多停留一會兒，但是她……又孬了。
夏洛克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圖，然後突然起身到了她身邊，扭著維維的下巴就親了上去。
她是坐著的，他不得不彎下腰——他發現他喜歡這個姿勢，她仰著頭任他予取予求。
舌頭從她口腔中撤離。
「滿足你的小願望。」他語氣瞬間恢復了往常的冷靜。
維維：……
我的娘么么零嘛這裡有個假的夏洛克！
第102章 102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的維維心安理得地享用著晚餐，並且琢磨著一定要找回場子。
然而，臣妾做不到啊quq
維維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苦哈哈地想其實這個規格，再搞個紅酒點個蠟燭已經像是燭光晚餐了，啊突然好想吃中餐不知道現在給夏洛克提要求他會不會肯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夏洛克一臉莫名。
「我是說如果你還是為了在一起這件事情的話，你今天失態太多次了。」
「不是……」維維管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我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在起床的時候吃到你做的飯菜，而且一天之內有兩次，太榮幸了。」
她本就是隨便一說，調侃一番而已。
「反正你吃了我的東西然後給我幹活。」夏洛克意興闌珊地回答。
維維：……
「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我，畢竟你也喜歡不是嗎，我知……」
「閉嘴夏洛克！」
餐刀就這樣被兇殘地捅入牛排中，維維又一次惱羞成怒。
你知道個屁！
她的內心甚至爆了一句粗口。
夏洛克聳了聳肩，安然地自己吃著自己面前那份食物。
啊……好好玩。
維維本來覺得把刀捅進牛排裡轉身就走是一件很有骨氣的事情，但是準備起身的時候還是覺得阿西吧夏洛克難得主廚一次而且做得那麼好吃如果不吃真的好浪費好浪費嚶嚶嚶於是她慫慫地又坐了回去。
吃完再發脾氣。
她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夏洛克，夏洛克好像沒注意到她剛剛準備起身的動作，也沒嘲諷她。
維維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我都看見了，大傻逼。
夏洛克內心如是想。
不過考慮到再逗下去就要炸毛了，夏洛克適可而止，沒有再出言撩撥她了。
氣走了就不好了，餓著的話今晚不能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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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過起了白天夏洛克掙錢養家（？）維維補覺，晚上回來給夏洛克檢驗陰性陽性之後醬醬釀釀的生活。
維維不止一次試圖揭竿而起。
「vicky，我以為你比我更清楚你馬上就要離開，畢竟你提醒過我無數次。」
維維：……
「這不是理由。」
「好吧那我換一個，我看鑒證科的文森特不順眼很久了。」
維維：？？？？
「連我都知道不希望你身邊出現圖謀不軌的雄性生物，你還試圖把我交給茉莉。」
維維：……
「我有點不高興。」
維維：……
哦，你高興就好。
這都是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好嗎。
而且，夏洛克。
你的演技能不能誠懇點？不要一邊【嗶——】一邊敷衍我好嗎！
維維可不覺得【嗶——】是什麼愛到深處的表現，對於夏洛克來說或許就像一個新鮮玩具似的，每天每天都要念叨一會兒。
維維已經摸不清他是喜歡她，還是因為每次多巴胺飆升的時候身邊有她而產生了一種類似移情的感覺。
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這樣清醒是好還是不好。
但是……
維維有點頭疼。
她不敢想像未來。
結束這種沒羞沒臊生活的，是邁克羅夫特的來訪。
維維覺得這幾天，夏洛克基本上就是養了個勞動力，他做完飯菜，晚上維維幹活：）
邁克羅夫特來訪的時候，維維正處於一天之中難得不在床上的時光（？），舒舒服服地等著夏洛克去做飯，一邊盤算著自己什麼時候來姨媽。
然後剛走進廚房的夏洛克突然就出來了，端著兩杯熱水（他可懶得泡咖啡），然後往桌上一放。
「夏洛克？」
維維疑惑。
夏洛克沒有說話。
維維已經好久沒轉過自己的小腦瓜了，這下只覺得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就聽到了敲門聲，夏洛克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大佬模樣，維維猶豫了半秒起身準備開門。
「他會自己進來的。」夏洛克把維維按了下去。
哦，我知道是誰了。
維維一臉鹹魚。
果然，哢噠一聲響，門鎖就打開了。
門拉開，過了兩秒，看起來瘦了不少的邁克羅夫特就進入了兩人的視線。
「看起來最近的忙活是有用的不是嗎，」夏洛克敷衍地勾了勾嘴角以示自己對兄長終於減少的肥肉的贊許，「我看你至少瘦了四磅。」
今天的邁克羅夫特格外沉默。
按照以往的風格，他現在已經拄著他的手杖，騷包地站著了，但今天他沒有，他覺得自己可能站不住，大概是一下子瘦了太多，有點虛吧。
他脫下大衣，往沙發後一放，坐到沙發上。
維維：……
要不我還是給他倒杯水什麼的。
總覺得拐走了弟控的弟弟是件完全不可饒恕的事情，她拒絕接受這種和大英政府談判然後被壓的死死的無聊情節，或者她只是單純想著那什麼你弟弟第一晚值多少錢之類的畢竟我也賠了……
她正準備起身，又被按住了。
「你準備給他倒水嗎，我覺得沒有必要，」夏洛克微微一笑，「我已經倒了，大概是意念倒的，邁克羅夫特你去廚房就可以看到了，如果沒有的話就勞煩你自己動動手，畢竟你應該多鍛煉鍛煉過鞏固一下你最近瘦下來的成果——嗨我知道你試圖減肥了，畢竟大不列顛政.府可不需要一個胖的走不動的官員作為形象代言人。」
邁克羅夫特的眼神很深沉。
深沉的讓維維幾乎想往夏洛克身後躲，但是她忍住了：）
她覺得自己很棒棒哦。
她的手在他左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維維試圖抽出來，但是沒能掙脫。
邁克羅夫特沒有應付他弟弟慣常的調侃，而是把炮火沖著維維。
「你的新導師聯繫上了我，說他的實習生已經莫名曠工兩個月了，要讓他知道他的實習生只用兩個月就變成了一截枯藤，他估計只會嘲笑你吧。」
藤纏樹。
他在暗指。
「看起來你真的太閑了，忙過這一陣之後終於有空關心你的弟弟了，麥克，」夏洛克倒是不以為意，「看起來你錯過了不少。」
「閉嘴夏洛克！」邁克羅夫特連臉都沒沖著夏洛克，只是用略帶脅迫性地看著維維。
維維知道他在等什麼。
她其實也一直在考慮回去的事情，只是……只是。
好吧說著嗨呀好氣啊但其實她也……
那就借著這個機會好了。
她很快地想清楚。
「我回去。」
她主動開口了。
夏洛克倒也沒多少驚訝的樣子，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手上的用勁似乎也沒有改變。就好像，就像是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似的。
事實上也確實都在他意料之內。
邁克羅夫特的心情看起來沒有好到哪裡去。
「所以你們真的睡了？」
他還是開口問了，就像是確認什麼一樣。
夏洛克揚了揚眉：「看起來你對此頗有微詞，我記得早前你明明是樂見其成，甚至往我身邊塞人的打算都有過……」
「但不是現在！」
他的語氣裡像是壓著沉沉的怒氣，手杖也重重地敲了敲地面。
兩兄弟誰也不甘示弱似的對視著。
「維多利亞，你出去。」
「她留下。」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聲，維維有點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兩兄弟誰也沒肯讓步。
大概三秒，維維很快規整好自己的思緒，很是鎮定：「我留下。」
邁克羅夫特把視線移開，嗤笑一聲：「行了維多利亞·梅耶爾，和我的弟弟做.愛可不等於你能汲取他的智慧，儘管他那點智慧在我眼裡都不夠看……如果你尚有自知之明，你就該滾遠點，先把那個處理不好自己與前妻關係的老男人的東西學個完全再過來和我談條件，維多利亞·梅耶爾，你還不夠格的。」
維維卻沒有因此被打擊到的模樣，她別的不會，足夠的冷靜總能夠保持，這種心緒她可以留到一個人的時候慢慢整理，但不是此刻在別人面前暴露：「反正我也要回去繼續學了，或許離回來也不遠。」
「這一潭渾水沒有必要再多一條金魚在裡頭了，她會被毒死的，」邁克羅夫特依舊是沒有把維維放在眼裡似的模樣，明明說的是維維，眼睛卻一直看著夏洛克，「你就該買個小魚缸，每天悉心換水投喂魚食好好養著，觀賞一下它偶爾搖搖尾巴，等看膩了就扔掉不是嗎？」
「好吧，維多利亞，你還剩一點點價值，那就是告訴我，夏洛克嗑.藥多久了。」
他終於施捨一點目光到了維維身上。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就算是夏洛克現在已經停了一陣子我也知道，早在發現的時候就應該告訴我的。」
沒有人解釋，是夏洛克攔著維維不讓說的，誰不知道呢。
尤其是面前的人是邁克羅夫特……他幾乎能把過程猜的七七八八，包括維維貧瘠腦回路裡糾結了多少次。
維維遲疑了，她看了一眼夏洛克。
一直沉默仿佛佈景板的夏洛克在此刻開口了。
他清清楚楚的，一件一件地說清楚。
時間，地點，用量，來源。
準確地說了出來。
邁克羅夫特終於也在此刻看出來了。
維多利亞·梅耶爾知情，她對於每一次都沒有出乎意料——這個意思就是，夏洛克完整地對維多利亞坦白了。
這還表達了一個意思。
那就是他弟弟早就已經失守了。
第103章 103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這一次讓步的是邁克羅夫特，或許邁克羅夫特在夏洛克面前沒有過真正的多硬氣……在夏洛克長大之後。
或許現在他想的只是嗨呀我的弟弟現在真的是越大越叛逆。
「你們做了措施沒有。」
氣氛一下子放鬆了。
「我倒不介意福爾摩斯家再添新丁，不過夏洛克的身體狀態可不適合……畢竟他才斷了沒多久。」
維維一下子就愣住了。
邁克羅夫特你這樣真的好嗎上一刻還在「你配不上我高大上的完美弟弟我現在給你支票你給我滾出皇后街」的態度下一秒問夏洛克有沒有戴套？這很尷尬啊臥槽？
「戴了，」夏洛克一臉鎮定，「說實在的那會削減一部分快感，看在是vicky幫我帶的份上我就容忍了——vicky把你的腳鬆開——反正跟你說也沒用，反正你也用不著，老處.男。」
雖然表面冷靜，但頗有一絲志得意滿的味道。
夭壽啦！大不列顛第一處.男讓位了！！！！接任者竟是邁克羅夫特！！！！？？？？？
維維的內心幾乎炸出了一朵蘑菇雲。
邁克羅夫特在心裡忍不住微微歎氣，他的弟弟在讓他妥協——好吧早知道他倆睡一起之後邁克羅夫特大概就該認清現實了，只不過……
那麼只能寄希望于維多利亞·梅耶爾更給力一點了。
「一周……一周後你就走，我聯繫了貝倫博士——你該感謝我讓你多了個機會進修法醫學，以免我的弟弟被另一個比你還蠢的法醫搭走，等貝倫博士承認你畢業，你再去萊特曼那裡繼續你的微表情。多久學完多久回來。」
「我再留一周給夏洛克，」他轉向夏洛克，「再當一次教授，給你的學生打打基礎，不然我真怕她回不來，那我還得花時間再給你找個學生了。」
法醫？
維維這會兒真的是懵了，連後半句都沒聽清。
人家學醫的都是學個七□□年的，然後邁克羅夫特讓她學完法醫之後再去萊特曼那裡繼續才能滾回來？？
她開始想著不然還是分手算了_(:3ゝ∠)_
夏洛克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邁克羅夫特的意思。
「又有動靜了？」
邁克羅夫特微微點頭。
夏洛克沉默半秒：「附議。」
夏洛克居然說「附議」？
維維眼前一黑。
等你學完醫，我們就在一起吧。
她想，這大概是訣別了吧。
等邁克羅夫特走的時候，維維都還是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根本承受不了邁克羅夫特的認可。
「看起來這是我最後的一周自由了，」夏洛克在邁克羅夫特走之後往維維身上一倒，腳架的老高，枕在維維腿上，「邁克羅夫特自己忙，就見不得我優哉遊哉。」
「……我也是。」維維默默地補了一句。
夏洛克卻突然，彎了彎嘴角。
「不用急著回來見我，壓力不用太大，時間富餘著呢。」
他的語氣有點含糊，這個角度看vicky感覺有點醜，夏洛克稍微起身伸手勾著維維的脖子就往下帶，她的頭發落了他一臉，她的頭髮上也仿佛沾染了他的味道似的。
他精確地找到了她的唇，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法式熱吻後才鬆開失神的她。
「不用太著急。」
親了之後仍覺得意猶未盡的夏洛克手就開始往維維衣服底下鑽。
「……夏洛克！！！」
是不是開了葷之後哪天不來一發就不行？？？
真的不會x盡人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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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夏洛克自認為自己很是節制，自打邁克羅夫特單方面宣佈維維離開的時間甚至送來飛機票之後，夏洛克就節制多了，從每天兩到三發減少到了一發（雖然時間不短），白天的時候左右沒案子，就又過起了師生play的生活。
維維有時候一時沒反應過來喊了句「professor」，然後某人也不制止，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
誰知道他是不是都記著呢。
師生關係多好啊，社會版頭條，多刺激。
之前一年多沒學會的記憶宮殿竟然也就在這短短的一周建起了雛形，維維也沒有想到。
夏洛克無比耐心——少見的耐心——一個個樁慢慢建立，然後慢慢聯繫到一起。
第一個裝進維維腦袋瓜裡的就是皇后街的小房子，之後夏洛克就開始給她灌輸，維維早在之前就已經瞭解一些法醫學的基礎知識，夏洛克卻仍沒有放鬆，而是又給維維搞了一份書單，監督著維維最大程度利用自己的大腦去記憶去思考。
一周之後，夏洛克沒有送維維。
甚至前一天晚上還滾了好幾次，第二天早上就只看到早餐，連人都不在。
維維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自己拎著行李箱離開。
飛機起飛的時候，腦子滿到快爆炸，身體也累的不行的維維發出了由衷地感歎。
啊，
我，
真的，
上天了。
維維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上飛機，後腳就有人要撬她牆角——比如那位弟控，每次他弟弟孤單一人的時候就琢磨著搞個人和弟弟相處一下，但是相處久了又想把人用過久扔再換新的。
其實也可以理解，邁克羅夫特始終不希望夏洛克和別的什麼人建立太過深沉的羈絆。
邁克羅夫特的身份地位，以及夏洛克的頭腦，都決定了如果夏洛克與某些人羈絆過深，只能給他們，甚至給這個國家造就威脅。
邁克羅夫特踏進皇后街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
他剛打開門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槍聲。砰砰砰地叫人煩。
既然已經被哥哥發現了嗑.藥的事情，夏洛克就顯得大喇喇不加以隱瞞了。
「有點癮頭，」夏洛克把槍往客廳茶几下一塞，「vicky不在，我得找點別的方式消消氣。」
他的哥哥還真是著急，vicky這個點兒才剛上飛機，邁克羅夫特匆匆忙忙就趕過來了。
「茉莉·琥珀，」邁克羅夫特的臉色略流露出一些不贊同，「茉莉·琥珀發現你的事情了，因為針孔的痕跡，因為她對你的愛慕讓她發現了你變了。」
夏洛克嗤笑一聲：「她發現我變了？那只是因為我已經和她混熟了懶得掛著一個愚蠢的、仿佛你十年前還在給內閣大臣遞檔時候的謙遜微笑，反正我已經能達到我的目標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覺得有趣似的，露出了一個類似那樣的笑。
「你要回顧一下嗎？」
邁克羅夫特已經對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嘲諷免疫。
「那就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文森特發資訊給了你的……vicky，」邁克羅夫特揚了揚眉，「說糾結良久，雖然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我知道你們在一起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我看見他手臂上的針孔，或許你比我更明白他最近的喜怒無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維多利亞，希望你一定要謹慎。」
「語無倫次詞不達意，」夏洛克哼了一聲，「你是在幫我關注我的情敵嗎？如果是這樣……」
「哦喲，你的小女朋友還真能招惹人，」邁克羅夫特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飛機上鄰座的是一個法國男人，看起來你的小女朋友很愉快。」
「……」
「你在監控她。」
「和你一樣，不是嗎？」
邁克羅夫特直勾勾地看著夏洛克放在口袋裡的手，完全知道夏洛克本來想要幹什麼。
「順便，你非要我拆穿你的小秘密嗎，夏洛克，」邁克羅夫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突然開始感謝維多利亞小姐，因為她讓你多了很多黑歷史，比如說……比如說加斯頓·馬可？」
夏洛克：媽的大意了。
「……」
邁克羅夫特向來懂得見好就收點到即止，反正這一刻夏洛克微妙崩壞的表情已經都被納入邁克羅夫特眼裡。
「順便再告訴你一個事實，就是你的好兄弟，雷斯垂德，知道了我是你的哥哥了，並且告訴了我你嗑.藥的事情，因為他覺得我是個關心弟弟的好哥哥，而我確實是的。」
邁克羅夫特溫柔（？）一笑。
「我的關係，我自己會處理。」
夏洛克很是平靜。
「我加大了對你的監.控力度，我想你應該清楚，」邁克羅夫特略低著頭，「順便，或許你需要一個新的室友，來阻止你發瘋。你的小蜜蜂們因為你最近縱x過度都快要餓死在小房間裡了。」
夏洛克懶得理他，站起身，往窗邊走，窗簾是拉上的，他伸手輕輕一掀，拉出了一條不大的縫隙。
街上的人匆匆忙忙，但是夏洛克也可以大致辨別出那些人是他蠢哥哥的人。
哦還有室內的攝像頭，他可以肯定只要他再複吸一次，他哥哥完全就會把他綁到電椅上強行戒斷。
呵……
他把窗簾放下。
「我對於你是否想要給我找新室友不感興趣，隨你怎麼去。」
「至少可不能比18歲的vicky更……」
他默默地換了一個詞。
「更天真。」
邁克羅夫特達到自己的目的，於是站起身告別：「不要讓我太擔心，bro，這一次我先瞞住mommy了……哦對了我忘記提醒你了，建議你不要在這一段時間依賴尼古丁過重，畢竟奧運會就要來了，差不多該禁煙了。」
夏洛克目送邁克羅夫特離開。
邁克羅夫特剛走，他就往沙發上一躺，砰砰砰又往牆上開.槍。
滾他娘的邁克羅夫特，每次來盡是壞消息。
第104章 104
維維剛登機的時候還和邊上的法國男人聊了幾句，感覺法國男人真的一個個好會撩啊維維覺得自己是不是等到了美帝之後還是要維護一下自己的正宮（？）地位時不時撩一下夏洛克省的自己被拋棄的太早（？）。
然後因為連著一周的身心疲倦維維就直接睡著了。
下了飛機之後，維維剛進駐公寓，就被萊特曼一通電話叫去幹活，萊特曼這裡剛結束，又被貝倫博士叫走去實習。
而很接下來的時間維維都是這樣的……萊特曼已經不直接教授維維新的東西了，而是一出現場就帶上維維，直接在現場中實踐，而沒有工作的時候維維就打車去貝倫博士那兒打下手，兩邊都沒事的時候貝倫博士往往會佈置一點作業什麼的，讓她看哪些哪些書，順便分析某個案件。
撩個屁啊撩。
她在萊特曼公司的時候連和locker聊天的時間都快沒了，在倫敦不化妝的她不得不粉底遮瑕一起上才能蓋住厚厚的黑眼圈。
感覺頭髮都要掉光了。
戀愛果然是有空才能考慮的事情啊_(:3ゝ∠)_
等維維適應這種忙碌生活，並稍稍得了一些喘息空隙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她在來美國之後甚至沒有給她的伴侶打哪怕一通電話，資訊都沒發一條。
於是她掏出手機，琢磨著，要不，撩一下？
發個自拍？
還是什麼情話？
維維在公車上的時候默默地搜索著情話大全。
而很巧的是，夏洛克也正好在計程車上，監.控著她的手機螢幕——聰明如他當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的伴侶這是要搞事情啊。
想撩他？
夏洛克微垂眼簾。
【iamthinkingaboutu.
sh.】
維維編輯資訊欄還只是「你在幹什麼」還沒發出去，突然夏洛克的資訊就進來了。
我夏居然主動給我發資訊了旋轉跳躍我閉著眼！維維整個人就像一個智障一樣想笑又忍住，終於還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夏洛克看著手機螢幕，嘴唇幾不可見地向上翹了翹。
vicky真是，蠢死了。
維維終於下定決心似的。
把先前編輯的乾巴巴的一句「你在幹什麼」一個個刪除，然後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imissu.】
她的情話來的直白而猝不及防。
夏洛克眨了眨眼，頓了頓。
「喬治，停車。」
他對司機說，語氣平靜而冷漠。
下車散散步，冷靜一下。
夏洛克沒有回復，vicky有點忐忑，又抱著那種微妙甜蜜的心情，恰好此時列車到站，她下車，冷風迎面一吹。
啊冷靜冷靜，要不回去的時候夏洛克絕對會拿著這種短信嘲諷她的。
該幹活了v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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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發了一次之後，就破了戒似的，兩個人也沒通電話，就是短信往來多了不少。
上一次離開的時候維維還有空發長郵件，這次她還真沒時間在電腦前發長郵件。短信裡有空沒空撩一發（感謝locker友情提供無數撩妹經驗），有時候乾脆在公車上發語音。
至於回復，兩個人都是看到之後要麼秒回，要麼有空立刻回。
維維的手速大漲。
明明是有對象的人了，這手速看起來跟單身似的：）
於是葛列格·好兄弟·雷斯垂德就更擔心夏洛克了。
自從維維走之後，夏洛克總是，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停住，拿出手機，啪嗒啪嗒大爆手速一通，然後塞回去繼續走。
看起來像是沉迷手機似的。
於是雷斯垂德逮著個文森特正好也在的機會，假裝不經意地問：「說起來，維多利亞怎麼沒跟著你？」
文森特的眼睛一亮。
「她走了。」夏洛克回著那位已經走了的姑娘的短信，一邊說。
雷斯垂德下意識瞄了一眼文森特，文森特果然是興奮起來，但又帶著一點小糾結的表情。
哎呀真糾結，一邊是好兄弟（？），一邊是關係不錯的鑒證科小哥，到底是盼分好呢，還是盼和？
雷斯垂德開始糾結。
突然，夏洛克抬頭，看向文森特。
「要看她給我發的短信嗎，我們倆在一起了，」他敷衍地露出一個假笑，「我知道你跟她告狀了，她早就知道了。但她依舊和我在一起。」
文森特小哥臉色一白。
自從認識了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後，文森特時常蒼白如紙（？）
而此刻，美國。
維維站在審訊室外等萊特曼的時候收到資訊，打開手機被突然跳出來的一句missu嚇了一大跳。
臥槽感覺不太對啊。
這真的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而不是一個釣魚貼（？）？？？
夏洛克最大的程度就是，在資訊後面發xx（維維好久才明白這是親吻的意思），前言不搭後語的突然發一句missu是什麼意思？
維維思索良久回了一句。
剛點擊發送手機就被抽走，她看見了她的導師卡爾·問號·萊特曼先生。
「看起來異地……哦不，異國戀沒有給你們的感情降溫？」萊特曼式微笑。
維維默默搶回手機塞到口袋裡。
「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撩漢？」他腦袋一點一點的，笑起來帶著一點壞。
莫名覺得自己的導師很有魅力的維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戀師……
默默收起自己鬼.畜想法，維維遲疑了片刻。
「異國戀？撩漢？」她微微歪頭，像是質疑一般的提問。
「你就是用這種質疑的口氣引你的前任教授上鉤的嗎？好吧，像我這樣的天才偶爾是吃這一套的，玩多了就不好了小姑娘，」萊特曼嘖了一聲，「我可不能讓我的實習生忙於事業的同時失去了感情，我害怕她一蹶不振……聽我的，沒錯。」
「條件交換？」
萊特曼直直地盯了維維一會兒。
well，well.
他想。
「你很懂套路啊，girl，」他若有所思，「暫時沒想到，想到了再說。」
「我可不開支票……除非你接受支票變成空頭支票。」維維很是謹慎。
雖然萊特曼都離婚了，但是，他這種人，應該很懂，怎麼撩自己這類……天才的吧。她的內心覺得有點點不靠譜，但是最終還是覺得，異國戀不靠譜的程度肯定是比萊特曼要大的，於是她決定信任一下萊特曼的人品與節操。
「不會太為難你。」
……
「成交。」
萊特曼教的第一點就是——
要學會高冷，不要什麼時候都秒回。
維維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最近沒認真上班還是怎麼地？這麼蠢的話也能說出來？
於是她提出質疑，然後萊特曼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維維信了。
夏洛克經常給維維發資訊，講他經歷的案子……他可不會完整的敘述一個故事，大概就是覺得這個案子這個點很有趣，然後三兩句話概括發給維維，維維還要提煉一下琢磨一會兒才能懂得的那種。
大概就是那種整局遊戲我拿了四殺，但我不說這是順風還是逆風，我只想表達一下我拿了四殺，這樣的情緒。
維維能輕易看出來，夏洛克發這樣的消息之下的傲嬌心態——對，這一點，嫌疑人能做到真的很巧妙哦，但是一下子看穿的我更厲害哦，快誇誇我，順便你也學著點。
於是……
其實就算維維不發資訊，夏洛克也是那種經常擺弄手機的人，因為很多資訊……關於某城市的天氣關於某列車的行程關於……反正很多東西都是手機能解決的。
對於他來說，回復vicky的資訊……天哪邁克羅夫特你又在懷疑什麼我只是順便回復一下而已。
可是今天，呆在家裡養完小蜜蜂的夏洛克走出房間，伸了個懶腰，掏出手機。
？沒有資訊。
大概是在忙吧。
夏洛克習慣性地入.侵維維的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
果然黑布隆冬的，塞在口袋裡。
正準備關掉的時候，發現手機被拿出來了。
要發信息了啊。
真是拿她沒辦法。
夏洛克矜持地看著手機螢幕上某人無知無覺的臉。然後稍微調了調，就調出了維維的手機介面。
加斯頓·馬可？
夏洛克眉頭一皺。
雖然有他的刻意縱容，但是他並不覺得在有伴侶的情況下再去好別的男人（而且可能圖謀不軌）有什麼糾纏是好的事情。
【今天老師讓我去參加舞會，我覺得舞會對我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我幾乎連穿著打扮方面都毫無頭緒。】
【哈哈哈哈哈希望能遇見和你一樣帥的小哥，我最近對我的導師的臉已經審美疲勞了。】
【福斯特女士給我推薦了小黑裙，於是我準備穿這件小黑裙~】
附帶自拍一張。
夏洛克：我覺得我們倆的關係藥丸。
說真的，作為他親口承認的伴侶，敲定了關係蓋了品質免檢章的那種，這貨居然背著他公然出軌？？？居然發自拍給一個只見過幾次的人？？雖然手機把臉遮住了也不能原諒！在夏洛克看來這就是雌性展示身材招徠雄性的方式！尤其是維維的身材是他一手練出來的，現在雖然肌肉不如以往明顯，但是……
在普通人的眼裡，那反而更添幾分性.感……
夏洛克有點氣。
然而維維下一條資訊就進來了。
【你說，我把這張照片發給我男朋友合適嗎？】
【啊……感覺好像是在撩你來著……不是說你，我是說我男朋友_(:3ゝ∠)_我沒有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的意思，我說過我有男朋友的嗯_(:3ゝ∠)_】
夏洛克：……
男朋友這種敷衍的詞彙。
他勉強接受了，不過僅此一次。
第105章 105
夏洛克沒有回復——以加斯頓·馬可的身份回復維維。
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在確定了要把加斯頓這個馬甲一穿到底之後，作為一個嚴肅又認真的福爾摩斯（？），夏洛克更徹底的豐富了加斯頓的人物設定。
加斯頓·馬可的性格設定早就很明確，陽光開朗，對解密有一定興趣，溫柔，但是偶爾會莽撞，所以會鬧出一點小笑話。
性格是一方面，但是只要相處，就一定有一個關係的建立。夏洛克思索來去，那麼在加斯頓眼裡，他和vicky是什麼關係呢。
而夏洛克敲定「加斯頓暗戀他的學生」這個結論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覺得這種無事獻殷勤的情況一定是有所圖謀，而他能從vicky身上圖什麼？只能是人了。
他的學生雖然不比他，但是放出去還是比外頭一眼望去的單細胞要強悍許多了，至於招人喜歡……她充滿魅力。
夏洛克勉為其難地給了個評價。
至於vicky的舞會。
夏洛克皺了皺眉。
倫敦到紐約，用他哥的私人飛機的話也就七個半小時左右，如果要離開英國地界——嘖，邁克羅夫特肯定又要他割地賠款。但與此交換他能得到的是第一次，他的姑娘第一次參加舞會以及第一支舞，順便能好好洗刷一下這幾天總是在雷斯垂德還有茉莉那種莫名其妙的擔憂眼神之下的憋屈……夏洛克覺得划算。
夏洛克一瞬想明白，看著vicky的手機停在給他的郵件介面上沒有動，夏洛克就知道，她在害羞——到底該不該把自己穿這種裙子的照片發給他？
維維還在試衣間外，看著自己難得穿著這種裙子，真的有點不適應。
她來到這個世界是剛高考結束，在學校，分明是每天校服穿著，就算是假期穿了裙子，維維還真沒穿過這種，吊帶的黑裙。
細細的掛繩就系在脖子上，看起來總有點搖搖欲墜似的，更何況維維的身材本就不是那種一心向瘦型，而是那種哪怕肥肉都顯得不累贅的性感型……
維維總覺得，仿佛性感了些。
給加斯頓拍照的時候，維維還沒盤起頭髮，福斯特說去舞會的時候還要把頭髮盤起來，維維稍稍撩起來做了個樣子，只覺得大片後背都露出來有傷風化……
啊沒想到自己是這麼傳統的女人。
說起來維維你和夏洛克睡在一起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傳統：）
維維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把照片發給了夏洛克。
不像發給加斯頓似的叨逼叨了許多，她就有點小害羞地問了一句：好看嗎？卡爾說讓我和他一起去後天晚上紐約市長的舞會工作，讓我穿的得體些。
夏洛克看著手機的資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然後又調出了維維攝像頭的視野。
她正用一隻手半挽著頭髮，側著身子照著角度，試圖用手機拍下鏡子裡的自己。
夏洛克：要你穿一件露肩毛衣難得跟讓邁克羅夫特減肥似的，現在好了我不在了你就要上天？？等著！我就是要上你誰都不好使。
當然了夏洛克的心裡的想法當然不可能這麼粗糙啦，所以上述純屬……概括昇華。嗯。
雖然邁克羅夫特對於自家弟弟在這種情況下和一個弱雞在一起始終覺得不太贊同……但是自家弟弟態度亮的那麼明確，邁克羅夫特在和夏洛克約法三章之後還是放人了，順便提供了交通方式。
當然了，走之前不忘記告誡一聲：
「雖然知道你追求更完美的快感，但是我還是建議你記得做好安全措施……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同樣，當然了，他得不到夏洛克的回復。
而維維對此一無所知。
自從發了那條資訊之後，維維就處於很焦慮的狀態。
卡爾跟她說的，一來先晾一下，二來就是，刺激一下。
天才需要新鮮感，不一樣的打扮等等，都會給他帶來新鮮感——總之，就是有一點突破。
比如從來很溫柔的人小意地撒個嬌，從來很嬌氣的人展露堅強的一面，而從來堅強的人展露自己柔軟的腹部……
讓夏洛克意識到，每天的自己都是新鮮的嗎？
可是照片發出去之後，夏洛克沒有回復_(:3ゝ∠)_
維維有點糾結，但是又隱隱猜到了一點。夏洛克不出意外都是會回復的，沒有回復，反而，可能有什麼問題。
不過她真沒想到某人會被她撩到決定飛過來上她，邁克羅夫特攔著都不好使（？）
坐在飛機上的夏洛克本來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開始想要搞事，於是他招來了乘務員，醬醬釀釀地囑咐了一些垃圾話，開始捯飭自己。
離降落還有一個半小時。
離舞會開始還有四個小時。
維維並不是卡爾·萊特曼明面上要帶的人，實際上福斯特才是卡爾的女伴，而維維同樣去現場……卡爾和福斯特坐在監控之後，而維維還有洛克爾、托勒斯則是被要求各自分開，在現場轉悠。
沒錯啊維維才不是有假放所以參加舞會呢她是帶著任務來的。
這場舞會與其說是有正兒八經的什麼目的，倒也沒有，無非是市長的女兒訂婚了，然後借著舞會搞個大型相親（？），並不涉及什麼政事。而市長莫名其妙收到一封信，宣稱如果不停止這場舞會，當晚就會有人死亡。
市長一開始沒放在心上，可是他又接到了兩次這樣的信，然後搭上了萊特曼請求幫助。
萊特曼一開始接到也覺得奇怪，然後拉著維維一起找市長確認，這場舞會確實沒有別的目的之後，幾個人開了個小會，各種分析原因balabala，還走訪了幾次，也沒個結果，可是舞會已在眼前，終止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說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儘量保證現場的安全。
維維現在就坐在離舞會現場不遠的地方，小黑裙外面套了一件駝色大衣，在喝咖啡。
雖然他們查了半天沒查出問題，但維維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有問題，可是這件事情，思路太多了，維維根本就無從排除，只能說走一半看一步而已。
她慢吞吞，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咖啡，眼睛無神地看著窗外，人來來往往，有霓虹閃爍。
這幾乎是她難得的休息時分。
這些天……
她只覺得現在很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或許是身體或許是心理，難得不那麼忙，她渾身都是一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疲倦感。
兇殺，屍體，虛情假意，鮮花蜜糖。
維維只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密度是在太大了。
對面坐下一個人。
維維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有一點疑惑地看著對方。
那男人一頭淺棕色的發，看上去溫文爾雅得很。
「我猜到你是要去那場舞會了，小姐，介意我跟你拼個桌嗎？」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微彎起，像是真情實意。
維維的情緒不算太好，但是對方態度實在不錯，更何況周邊的人確實不少，維維就懶懶地笑了一下當做同意了。
然後維維繼續發呆。
發呆發了一會兒，維維終於忍不住了。
「先生，我以為你知道一直盯著別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雖不是質問的口苦求，也沒有兇神惡煞地回盯過去，維維的語氣可說不上好，夏洛克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雲淡風輕語氣維維學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她平時不這樣的，頂多委婉提示一下，但是今天格外煩躁。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夏洛克還沒有回她短信吧。
她腦子裡除了工作學習就只剩下一個夏洛克，維維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了……畢竟哪怕現在的工作學習，又有多少不是為了夏洛克呢。
她有點迷茫……她感覺自己像是踩進一個坑裡了，比如說，她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為了夏洛克似的。
那位先生仿佛才晃過神來似的，轉開視線。
「抱歉，但你……實在過於美麗。」
他說話的聲音都輕了，帶著一種困惑，苦惱。
如果是放在別人身上，維維只會說哦這人好能撩啊真輕浮。
可是面前這位先生，他這麼說來，就是讓人覺得很誠實，帶著一點幾乎可以說得上少年氣的氣質。
維維：……
我有一點苦惱。
哎，太漂亮了有時候就是有些麻煩。
「多謝。」維維乾脆俐落地應了一聲。
既然不忍心嘲諷人家，那她走還不行嗎，反正舞會也沒多久就開始了，她提前進場轉一轉也行。
維維的心思剛動，拿著手包準備起身，突然眼神就落在了來人的手上。
……
維維：……
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洛克看著維維大概是要走了，正準備給她點個贊什麼的，好好誇獎她一下，vicky突然就又坐回來了。
「這位先生，你也很帥氣。」
一下子轉變了主意的維維甚至滿臉殷勤地笑著，聲音溫柔地能掐水。
夏洛克：……
這位女士，你在外面這麼浪，你的男朋友已經知道了哦。
第106章 106
夏洛克是什麼人？
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
不不不，前三句可能是對的，但是夏洛克的低級趣味還確實是有的。
比如現在他幾乎是抱著某種不爽但又惡趣味的心情看自己的伴侶慘烈的撩漢車禍現場。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
她的撩漢手法稚嫩，就連問話都很老套。
可架不住她精心打扮，很好看啊。
如果，如果他此刻真的是按照自己的殼子裡的人設走的話，這樣反而更容易撩到……大概是一種類似於返璞歸真的概念？
一個精心打扮的人笨手笨腳地對你好的那種感覺？
可是夏洛克好氣啊。
他一邊溫柔微笑一副受了寵倖（x）受寵若驚的模樣答應了要和維維一同去舞會，一邊內心正在瘋狂地os甚至插在口袋裡的手已經發出了資訊試圖提醒一下維維，她是有男朋友的。
維維拿出手機，看見夏洛克發來的資訊，眼一瞥看到夏洛克——哦不面前這位先生的右手在口袋裡，一瞬間就明白了。
她好想笑哦但是她忍住了。
甚至於她很溫柔地說：「我的教授總是給我發資訊，他大概是暗戀我吧。」
輕鬆地，調侃地。
夏洛克口袋裡的手指一僵。
不，一定出了什麼問題，這不符合vicky的人設，除非vicky被一個不熟悉她人設的人頂替了。
可是不可能，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頂替vicky，而且現在，vicky就是vicky，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才這樣對自己。
那麼到底是什麼可能。
夏洛克一邊維持著傻白甜的人設一邊大腦高速地轉起來。
很好。
兩個表面裝傻卻各自心懷鬼胎的人，露出了一個暗通款曲的微笑（？）
「那麼，我們該走了吧，我的r？」維維微笑，率先起身。
夏洛克……他現在的假名叫做克裡奇，克裡奇在看到維維起身的時候也就立刻起身，甚至殷勤地跑去給維維拉椅子遞包。
維維的笑意從眼睛裡真正流露，她之前的疲倦都像是不見了似的，只剩下真正的喜悅。
這次他沒有改變膚色，所以對於後脖子就沒怎麼注意，維維趁著他低頭的時候看見了他的那顆小小紅痣。
她終於確認。
然後再也忍不住笑。
「你笑什麼？」
克裡奇問她。
維維的話語猶帶笑意：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你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克裡奇靦腆地笑了笑，維維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不過維維也知道這只能證明夏洛克的偽裝有多成功、深入。要是夏洛克願意的話，他大概能成為最偉大的演員。
明明是個不與普通人往來的人，卻最通曉如何扮演一個普通人。
轉念又想，夏洛克哪是不與普通人來往，他那是「這雙眼已經看透了太多」。
她的心情輕快起來，雖然夏洛克沒頂著自己的臉，不過維維已經可以很自在地挽著他了（或許夏洛克頂著自己臉的時候維維還沒那麼放鬆）。
她很開心。
維維想，或許來年可以送給夏洛克一份禮物，《論演員的自我修養》，夏洛克一定會喜歡。
維維和克裡奇都出示了請柬，安保人員把人放進了會場。
邊上站著的是夏洛克，維維對於工作就不那麼執著了。
畢竟夏洛克不會袖手旁觀。維維有1000種理由相信，夏洛克在到這裡之前就會解決一切。就算沒有原因，她也能靠著直覺判斷。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攬著他的手，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周遭環境，一邊與他交談著。
「所以說，你其實也是個法國人？」她有點吃驚。
夏洛克你似乎對法國人有種特殊的偏好？
從丹特先生到克萊拉先生再到現在的克裡奇……看起來夏洛克骨子裡有法國人的天性？維維開始思索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是否具備法國人的浪漫了。
又或者，夏洛克先生骨子裡還有1/8的法（第四聲）國混血？我的媽我這是穿越到某湯姆·蘇版本的夏洛克了嗎哈哈哈哈哈。
維維很好的愉悅了自己，於是笑容越加真心了。
夏洛克，哦不，克裡奇的笑容也越加放大，不過他微笑的面具之下腦子裡不停地刷過的彈幕估計是類似於你等著我今晚就要上你誰攔我都不好使之類的。
說真的，你真的不是過來，千里送的嘛/盯
「是的，雖然我生長在美國，我的母親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法國人，我也多次去法國遊玩，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同你一起，」他笑起來湛藍的眸子像是蕩漾著一片海洋，「所以，現在，我能邀請你跳你的第一支舞了嗎？」
維維：……
尷尬了。
一個問題來了。
她不會跳舞。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廣播體操算嗎？？？
他沖著她伸手，手指纖長又不失力量。
維維清楚被這雙手牽著的感覺。
她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我倒是不介意，只是我完全不會跳，你能當當我的教授嗎？」
話已至此，她的暗示已經是相當露骨了。
夏洛克在看見她全然仰賴的眼神的同時就意識到了她認出來了。
這次認出來的很快。
他低著頭，深深地凝視著她，就像是在她眼中找尋著什麼一樣。
上過了之後，果然還是不一樣啊。
這次認出來的格外快呢。
他想的有點不經心。
之前惱火是惱火，夏洛克內心裡還是相信維維不是可以去勾搭什麼的，但是他對自己的自信也讓他認為自己馬甲掉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果她看穿了，他可以接受。
感性的東西想完了，夏洛克開始理性回歸。
啊，這真是件尷尬的事情。
他到底是要帶著假人設，還是恢復夏洛克本性比較合適？
夏洛克花了不到兩秒選擇了前者……雖然那足夠羞恥play的，但是在場不少管不住自己眼睛也管不住下半身的庸俗男人都盯著vicky呢，要是現在變化太大會引起注意的。
他果然看見了她眼裡惡作劇的光芒。
夏洛克說不清楚心裡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一種新奇的，但並不叫人討厭的感覺，他斂著眼看她，帶著克裡奇的溫柔。
但這一刻卻莫名的和夏洛克本人重合。
沒有人多說什麼。
音樂突然安靜，然後又是薩克斯的聲音響起，悠悠揚揚，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還是此刻的音樂，勾得維維心尖都在顫。
「不是要帶我跳舞嗎？」她微笑著說，「我可不會跳。」
「交給我就是了。」
就像是按下了開始鍵，畫面又流暢了起來，她順從地窩在他懷裡，手在他掌心，腰也在他掌心，維維在此刻竟然想著，自己腳上為什麼沒有一雙紅舞鞋。
大概是一種類似於法國人天性的浪漫，維維想，自己現在好像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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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器前。
萊特曼手機震動，他掏出來看了一眼。
嘖，看起來今晚白忙活了。
他挑了挑眉，把本來朝著左邊歪的腦袋朝向右邊，把手機塞回口袋。
「嗨福斯特，看看你急匆匆的這讓我想起你早上吃布丁的悠閒樣，真是判若兩人啊，」他敷衍地一笑，「所以呢，你剛剛去偷吃了一個布丁？」
福斯特沒有好氣地把手裡的資料夾砸到萊特曼的肩膀上：「不是什麼好消息，我聯繫不上維多利亞了，通訊器被掐斷了手機也沒有接，你知道這不合常理，她手機裡還養著一個電子寵物呢！」
「電子寵物可以沒有那麼高級的功能，」萊特曼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看看我們可愛的實習生，已經沉迷美色無法自拔了。」
他用眼神示意哪邊的電子螢幕。
福斯特順著萊特曼的眼神看過去。
恰好，兩人似乎是在喁喁私語著，神態親昵。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被他們嘲諷的「美色」，在說完話離開她的耳朵之前，順道在她後頸留了個親吻。
「維多利亞不是有了電子寵物了嗎？」福斯特皺皺眉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我記得是個卷毛長臉的男人……等等現在是什麼情況？」
「現在的情況就是，案子已經被解決了，但我們還需要努力一番，爭取一下今年奧斯卡群眾演員獎，如果真的有這種愚蠢的獎項的話。」
他拉近鏡頭，看見了那個勾搭他的實習生的傢伙的臉，他沒聽小情侶之間說了什麼，他只是單純在研究這位先生的表情。
他見過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止一次的，儘管沒有過直接打交道，但他對他有印象。
說起來……
他默然思考著，也沒有理會福斯特在旁邊似乎提出了什麼問題。
人的偽裝還真是能到這種程度啊，嘖……他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的電影作品上都沒有見過這麼精湛的演技。
這個時候市長助理丹走過來。
「萊特曼先生，我希望瞭解現在的事情進展……」
第107章 107
「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這麼熱衷於角色扮演,」她附在他耳邊說話，溫暖的氣流熏著他的耳朵，「以至於你見你好久不見的女朋友,都要披著馬甲。」
她的嘴唇稍微遠離了他的耳朵。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很快想明白維維所說的披著馬甲是什麼意思。
然後維維突然就笑了，笑得很開心似的，柔軟的身子在他手中一顫一顫。
夏洛克適時想歪，手熟練地在她腰間微磨，果然激的她渾身一個激靈，笑聲一下子止住。
維維抬起頭，夏洛克……哦不,克裡奇的眼神明明還是那種溫柔而寵溺的。
「你在笑什麼？」他輕快地說。
維維想了想：「我回去跟你說。」
克裡奇湊近了她的耳朵，低低地用鼻音說話：
「嗯？你確定要回去再跟我說？」
她被他激的臉都紅透了,可是偏偏閉緊了嘴死活不說。
好吧。
夏洛克放棄了。
她非要回去說的話，也不是不能滿足她——其實他只是擔心等回去之後她就沒那個心思沒那個記性去說了,不過他記憶很好,會幫她記住的。
音樂又換了一首。
「所以你今天不是要來工作的嗎？」
他明知故問。
「我知道你來的時候就都解決了。」
她回答。
她牽著他的手,在他的引領之下,學著之前看到的人的模樣,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他懷裡。
「那麼，我們可以回去了吧？」他輕聲道，「雖然對於佔有你的第一支舞我很感興趣，不過我們都跳了三支舞了……現在我更想和你單獨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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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跳了三支舞，自然不算太晚，維維和夏洛克卻也懶得把時間磨在公共交通之上，乾脆俐落地選擇了打車。
在車上的時候夏洛克出於某種小心思，也一直沒有崩人設，他始終用那種溫柔撩人的語氣跟維維說話，讓維維笑的不行。
維維笑著笑著大衣就滑脫，人都縮到了他懷裡，但她也沒有不識趣地叫他k而是配合地繼續稱呼著克裡奇。
她雪白膩人的頸子在他眼底下晃來晃去的時候，夏洛克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可撩火的人毫無所覺，整個人都要賴到他身上似的。
維維很少把頭髮盤起來，而這一會兒她頭髮盤起來了，後頸落在他眼裡，上頭還有一根細細的鏈子襯著，夏洛克的心裡就有些癢。他的眼珠微動，攬著維維的腰把維維整個人都拖了過來，讓她彎著腰半坐在他的腿上——他當然記得計程車空間狹小，他另一隻手還護著她的腦袋。
維維還沒反應過來，他護在她發頂的手就將她往下按，由不得她拒絕。
這種感覺，真的超刺激。
他現在還頂著一張別人的臉，這就讓維維很彆扭了。而且明明是情我願的事情被他弄得硬是搞出了一種強取豪奪的味道，此刻空間逼仄，她整個人圈在他懷裡似的。
她想推他，沒有推動。
甚至他本來就只是溫柔親吻地動作更近了一步。
他本來摁著她腦袋的手往下走，重點關注了一下她難得□□的後頸。他的手掌大，貼在她後脖子上就好像裹住了似的，從脊髓發麻到到神經末梢。
他知道她已經軟下來了。
或許真的是類似於一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維維明知道這是在外頭，卻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情緒……平時會有的那種類似於撒嬌地推開都沒有。
她的乖覺顯然讓夏洛克更興奮了。
他加重了他的親吻，幾乎完全占去了她的呼吸，舌頭勾弄著她敏感的上顎，後又卷著她的舌頭不放。等她呼吸不過的時候，又小口小口給她渡氣。
前面的司機似乎是在專心開車。
夏洛克並不願意自家姑娘的情態給外人看到，但他也不打算適可而止……他的動作遮掩一點，他相信司機看不到的。
本來只是披著防風的大衣成了最佳的遮掩，夏洛克藏在底下的另一隻扶著她的腰的手就忍不住也往下了。
她想推拒他，可是整具身體都在他掌控似的，明明平時都挺正常，可是碰上他的手整個人就敏感的不行，恨不得縮成一隻蝦米窩在他懷裡似的。
維維本來是閉著眼的……畢竟看著一張不是夏洛克的臉去接吻對於維維來說……挑戰性還是夠大的，嗯……
當然夏洛克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的。
他的欺負終於讓她睜眼，水汪汪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可是在夏洛克眼裡毫無威懾力，甚至更加……
他頂了頂她。
她輕哼出聲，然後更加……惱怒。
.
夏洛克腦海裡竟然不合時宜地跳出了一句文學名句。
他停下了。
「或許我該弄個駕照。」
他雙手，一隻還在她裙下，一隻依舊托著她後頸，他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很輕的，用氣音說話。
「這樣開車更放心些。」
維維：……
他的手放的位置讓她根本不敢亂動。
夏洛克在她腿上摩挲了一會兒又停了一會兒，終於撤出，然後把她抱下來，讓她坐到一邊。
這一次維維不用他說，哪還是那樣鬆鬆散散地披著大衣，趕緊把扣子都扣到了最上一顆。她扣扣子的時候手都在抖，一來是因為剛才是在太過刺激，二來是因為……夏洛克，哦不克裡奇，還在用那種奇怪的眼神凝視著她。
維維有一種自己被看光了的感覺。
然後夏洛克馬上就開了口證明了她的想法。
「你瘦了。」
他輕聲說。
然後眼神掃過她的上圍——儘管那已經被包裹在大衣之中。
「數據也減了。」
維維：……
我有小心心但是我不給你了哦。
後面兩個人開車的時候，前面的計程車老司機也是油門踩到底開始飆車。
老司機：這個世道的年輕人啊，真是……無證駕駛還這麼……
嘖。
真有老夫當年的風範啊……
維維本來都內心忐忑地做好了進屋就要醬釀的準備，沒有想到夏洛克倒是畫風正常了，正常到維維根本看不出他之前還起了反應什麼的。
一進屋夏洛克的臉就冷了……準確地說是克裡奇的那張臉就冷住了。
他跟在維維身後進了家，發現維維家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鞋子之後感到一絲滿意，畢竟猜測和親眼看到證實是不一樣的概念，夏洛克覺得自家姑娘的領地沒有被別的臭男人（或許也包括女人）進入過，他還是蠻高興的。
維維才發現沒有夏洛克可以用的東西，不免有點懊惱。
「嗨呀都怪你，我本來都惦記著要給你買拖鞋還有些日用品的……」
「操心那個做什麼，」夏洛克把大衣解了扔到一邊，鞋都沒換就往客廳走，然後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我休息一會兒，待會兒邁克羅夫特的人會來送東西，你先洗完澡等著就是了。」
「雖然他往日裡都惹人煩得很，但這種時候還是很會討人喜歡的。」
然後腿往茶几上一架，眼睛一閉就一副老子就是要睡你不要打擾我的模樣。
莫名其妙的，維維總有一種拔diao無情的微妙的被拋棄感_(:3ゝ∠)_
她看了一眼某人大爺似的坐著的樣子，突然想起了萊特曼的諄諄教誨。
難得一次，正好自己還算是盛裝打扮……要不試試？
維維遲疑半秒……但是大概是今天月色很好，她的遲疑也就真的僅僅半秒了，她的高跟鞋都沒脫，就踩進了房間。
反正，就這樣吧。
大衣被放到一邊，她側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就在她靠近的同時，他眼睛就睜開了。
維維本來想……嗯，撩人一點的。但是當夏洛克眼睛睜開，而那張臉不屬於夏洛克的時候。
維維就軟了。
怎麼撩來著？？？
維維和夏洛克相對無言。
夏洛克是什麼人，基本上在維維沒有脫鞋走進來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vicky想要做什麼……他也並不說，只是由著她坐在他身上。
他看著她。
維維懵了半秒。
「先把面具摘了？」她有些謹慎地問。
夏洛克沒有回答，他的手甚至還是合十抵在唇邊，一副思考模樣。
但是維維已經知道夏洛克的回答了。
她遲疑著伸手，摸到他的下頜骨邊上，然後，摸了半天……
「摸夠了嗎？」他低低地說。
維維：……
夏洛克又沒告訴過她這種面具怎麼搞好不好？？？內心有點崩潰。
他笑出聲了，胸腔震動，帶出的低低沉沉的笑。
維維惱羞成怒，本想把手直接收回來，卻被他捉住，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她有點分不清，這是克裡奇的人設，還是夏洛克本身就要給她一個吻了。
「我本來不想弄髒你的地板的，不過看起來你不擔心這個問題。」
他放下她的手，把她抱到了一邊。
「不要著急。」
他站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
維維坐在沙發上腦子發熱。
我剛剛做了啥？我居然想自己空手撩夏洛克play？？
誰給我的膽子？
第108章 108
夏洛克去換臉的時候維維我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從哪裡來我要去哪裡什麼的,她覺得這是她一天之中難得的賢者時間。
不行啊葉維維,你這樣子搞就太浮躁了，維維氣不過，然後開了燈之後摸了一本書就看。
夏洛克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某個還穿著露肩露背性感小裙子的某人正兒八經地……看書？？？
他低頭看她,口紅的顏色早就在激烈的親吻之後掉的差不多，他沉思。
「vicky，你明天沒有工作吧？」
他坐到她身邊，手一帶又是把人帶到了他懷裡，他的下巴靠著她的肩膀,跟她一道看著書。不過他當然也知道只要他這樣抱著，她就不能夠好好看書了。
雖然暗自唾棄vicky真是容易被人影響，但夏洛克還是覺得自己對vicky的影響力如此大是件好事情啊。
「嗯？」她果然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
「明天去試一下口紅吧，」他漫不經心地說甚至伸手把維維手上的書往後翻了一頁,「我覺得我有權利決定我要吃的是什麼。」
維維：……
然而夏洛克沒有理會vicky的沉默。
「我並不覺得你需要口紅為你增色,反正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了。」
喂夏洛克,我從來沒想到過你的思想這麼直男。
維維哽了一下：「我以為你知道女人打扮是為了愉悅自己。」
「你並沒有為此感到愉悅，」他很快截斷她的話頭,「你不喜歡這些,你忍不住揉眼睛,但害怕揉花眼線，你喝水的時候也要為了口紅而小心翼翼……你覺得化妝麻煩，我知道的。」
「更何況你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照鏡子。」
維維：……
哦，那我能說什麼好呢。
他又把書翻了一頁，然後又嘩啦啦地翻了好多頁。
「夏洛克我還沒看呢！」
她的聲音高了一點兒，可一點也不像是生氣了。
夏洛克把她的書抽走送到一邊，嘴唇又吻上了她的後頸。
「我喜歡這裡。」
……
他親吻啃噬，用嘴咬脫她的系帶。
就在單人沙發，她在他身上。
「你更敏感了。」
……
他的手從腰向上摸索，一邊咬著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一邊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軟。
瘦下來的時候，這裡確實會縮水的，不過反正也還算合適。
「燈沒關……回房間好不好……」
她懇求
就把人摁在不大的單人沙發上，他在她背後。
「待會兒邁克羅夫特的人會來。」他漫不經心地說，「讓我多看看你。」
她的髮髻已經散亂，細軟的金色髮絲落了一些下來。
果然有人按門鈴。
維維一下子身體就繃緊了。
他拍拍她的臀部：「vicky放鬆點不用那麼緊張……他們知道我們在幹什麼。」
「嘶……vicky……」
他突然沉默了，只是身下動作快了起來。
……
單人沙發空間小，維維的姿勢讓她覺得很難受，只有一次也足夠讓維維覺得筋疲力竭。
但是不害臊的說……嗯，也挺……那什麼的，是吧。
夏洛克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連西裝都沒脫掉，稍微打理又是那副禁欲模樣……只不過他的眼神深沉的不一般。
他把某個在沙發上窩著的虛脫的傢伙抱了起來。
維維本來想掙扎的。
「不要動……我剛剛都留在你的裙子上了，如果你不想洗沙發的話就最好不要亂動。」
他成功地令她安靜，把人抱回了臥室又拿了一個浴巾隨手往她身上一蓋。
「洗澡卸妝可不需要我的幫忙，」他語氣高冷，「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索取條件的時候你可不要哭著喊停……畢竟我不會停的。」
辣雞夏洛克，拔x無情夏洛克。
維維渾身酸軟的躺了一會兒，默默拎著浴巾就往浴室跑了。
媽的腦子裡盡想著什麼東西。
維維卸了妝洗過澡之後，換了睡裙才出來，臥室的燈已經亮起，顯然夏洛克已經坐著等了一會兒了。他的視線從手機抽離，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像高中生一樣穿著棉質睡裙的維維，說不上是什麼情緒，然後就起身往浴室走。
看起來很正常得很。
維維深思，然後拿了手機劈裡啪啦回復了一些消息之後，手機還在手上呢一下子就睡著了。
本來一腳踏入房間準備讓維維幫忙吹頭髮順便問一下維維今天在舞會上莫名其妙笑笑笑是個什麼意思，結果看見燈還沒關，維維已經是側著身子睡著了的模樣，默默又退了出去。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最近有多辛苦。
或者說，就算別的人不知道，不理解，可是他是最應該知道的人。
他躺在床上，床不太大，她嬌氣地哼哼，就滾到了他懷裡。
哼什麼哼。
他淡淡想，平時矯情的很燈不關不睡覺，今天還不是就這樣睡著了。
燈不關都睡著了，他上個床在這裡哼哼唧唧個鬼。
他嘖了一聲，把燈關掉。
不過是該好好誇誇她。因為她認出他來了。
他其實還挺高興的。
她的手冷腳冷，他把她的身子捂著，一邊想著自己來的時間還算對，她剛來完例假，只要把老男人還有那個博士那裡搞定這幾天他也不擔心被打擾，或者他也可以跟著vicky一起去邁克羅夫特念叨了很多遍的那個行為分析部那裡去看看，邁克羅夫特那個架勢看起來是準備讓vicky以後回倫敦負責測謊類的工作的，犯罪心理什麼的輔修一些也行。不過他的人也沒必要給邁克羅夫特去糟蹋，就該放在身邊才是。
說起來邁克羅夫特不知道這幾天會不會又要搞事情，那麼興高采烈地把他送走，說不定後腳就給夏洛克找了新的房子，甚至房子裡有一個新的未來室友。
邁克羅夫特在這一點上還是心裡有數的，他不會直接把夏洛克精心養的小蜜蜂們給扔掉去再裝修一個房間。
夏洛克心裡一邊盤算，一邊想著這傢伙手腳這麼冷沒想到很快就焐熱了嘛，一邊就慢慢睡著了。
得給vicky弄一張大點的床。
雖然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時候占的空間不算大，一張床略有些富餘，不過xx的餘地也變小了，不舒服。
他以後可還要來的啊。
維維醒來的很早……她的生物鐘已經養成，七點二十她就已經睜開了眼。
「夏洛克？」她迷迷濛濛地喊他，「我要去貝倫博士那裡我還要……」
「這幾天你的任務只是陪我，」他閉著眼睛把她的腦袋按下去，「別的你都不用管。」
維維把腦袋悶回去繼續睡。
她倒是能睡了，夏洛克被鬧醒了，然後睡不著了，然後他就想搞事情，於是維維就被搖醒了。
「昨天你要跟我說什麼來著，我幫你記著呢，」他把某人的小腦袋抬起來，直視著她不甚清醒的眼睛，「就在昨天，你說到披著馬甲之後。」
維維一臉懵懂，一副傻白甜的模樣顯然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什麼？馬甲？」
夏洛克略有點嫌棄，伸手試圖順順維維的雞窩頭，但發現因為力道不夠適宜導致維維皺著眉頭倒抽一口冷氣之後他放棄了治療。
「你昨天說我披著馬甲，然後笑的跟有個狗尾巴草在你鼻尖晃似的……我已經提醒的夠到位了需要我給你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維維突然就想起來了。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她把腦袋往他頸窩裡鑽，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現在我只想要睡覺。」
「這要看你我理解的睡覺的含義是否相同……vicky，你知道的我總會知道你的答案的，所以，現在就告訴我。」
維維把腦袋拱著就不說話了。
直到夏洛克的手又爬上她的後脖子來回摩挲，維維就有點受不了了。
「我說我說！」她剛開口，他的手果然就停住了。
維維清了清喉嚨。
「你不是，喜歡披著馬甲嘛。」
完全明白維維暗示的含義的夏洛克沒有反駁。
「邁克羅夫特，我是說，他有很多馬甲，我是說，穿在身上的那種……」
要是邁克羅夫特在現場的話一定會說：夏洛克你喜歡我的馬甲你就直說啊，福爾摩斯家可不會買不起這些小玩意兒。
而顯然的，維維會笑，並不是因為這麼一個簡單的，段子一樣的念頭，而是因為聯想到了小小少年夏洛克·福爾摩斯眼巴巴地看著邁克羅夫特有好多好漂亮（？）的馬甲，好想搶過來穿的可愛模樣……
夏洛克的手開始亂動了。
「我已經說了！」
你不要動！
夏洛克手沒停。
「我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你竟然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我沒有覺得這種事情有多好笑，不過我不介意做一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
「vicky，你長大了。」
……
「不用穿著這種幼稚的棉質睡衣了，我覺得你可以換換風格。」
滾你媽的我要是換了我就是信了你的邪！
「如果你是害羞不願意自己去買的話，昨天邁克羅夫特的人還帶了幾套過來……我說了，邁克羅夫特也就這種時候稍微討人喜歡些。」
第109章 放盜番外109
1.有一個不會喝酒的女朋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主：夏洛克·福爾摩斯
諮詢偵探/帳號由約翰·華生管理
8k贊同
謝邀。
實際上,我一直覺得維多利亞是很會喝酒的類型,因為畢竟她也是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人（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因果聯繫）。我猜夏洛克也沒想到過維多利亞的酒量是如此一言難盡。
就那天，耶誕節，221b只有我和維多利亞,瑪麗、約翰還有哈德遜太太。
當時我也沒想太多，就給維多利亞倒了一杯17°的果酒，然後大家一起吃飯。
中途我吐槽了一下茉莉看男朋友的眼光，因為我知道她這次肯定又坑了，我一眼就看出那位男士gay裡gay氣（謝謝大家關心他們已經分手了）。
約翰義正辭嚴地指責了我,我只給了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我當然有關注維多利亞在幹什麼，這一頓飯她自始至終吃的很安靜，我發覺她似乎是臉有些紅了，所以我把酒杯給撤了。
——————————抱歉夏洛克又找我有事,有空繼續更
啊,我回來了。
我覺得用夏洛克的口氣說話太費事兒了,所以我還是以我的角度說話吧。
當時我確實是看到了夏洛克把維多利亞的酒杯給撤了（我們都看到了，真的）。然後維多利亞就很委屈,就拉著夏洛克的手。
真的小媳婦兒似的拉著他的手,我打包票夏洛克內心絕對很受用,不然他不會這麼耐心跟維多利亞講條件的。
「我覺得很好喝。」
維多利亞拉著夏洛克的右手，夏洛克當然就沒法吃了。
夏洛克沒有說話。
維多利亞手用力了點兒。
「真的很好喝，不信你喝。」她說。
說真的，我和瑪麗有點尷尬，總覺得再不走就要碰上18x現場了。我和瑪麗倒也算了，回去還能……那你們讓哈德遜太太如何自處嘛？？
聽說他們倆最誇張的時候，連樓梯口都擺了□□為了讓發.情更方便。
補：那些小□□們是邁克羅夫特的人放的，不知道為啥邁克羅夫特管這麼多。
再補：就這樣維多利亞都中槍了，邁克羅夫特對那些□□都動了手腳，我的媽這種政客真的招惹不得，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家弟弟做防護措施嗎？心臟……
不過還是很期待小福爾摩斯誕生的！祝福！
當時維多利亞撒嬌的時候，夏洛克狠狠地瞪了一眼我……我發誓，真的是，那種「再看就要挖掉你的眼睛哦」這種性質地瞪了我一眼。
「所以呢？」他故意壓低聲音說話。（真的是故意的！）
我們仨假裝很自然假裝很熱鬧的繼續說話，其實我完全記不起來說了什麼了，大概是誇讚了一下哈德遜太太的手藝吧。
「你嘗嘗？」維多利亞把被夏洛克抽走的酒杯又拿了回來，喂到了他嘴邊。
我坐在一邊，很是尷尬，因為我看見夏洛克帶著維多利亞的手往他腿上放了，於是我轉過頭對瑪麗說，這酒不錯，你嘗嘗。
瑪麗有點無奈的沖我笑，沖我示意了一下她的杯子還滿著，說喝不完了。
我當然就幫瑪麗喝啊。
好不容易吧把注意力轉走了一會兒，突然就聽見維多利亞突然笑出聲，轉頭一看不知道啥時候維多利亞坐到了夏洛克的腿上，然後酒水潑了夏洛克一身。
「你很得意？」
我看不見夏洛克的表情，我猜應該比他上次去屍檢的時候更深情一些。
維多利亞的笑聲戛然而止。
然後就說：「我好喜歡你。」
作為一個男人我表示真的是個男人都受不住（瑪麗說她都嚇得不得了）
我覺得什麼聖誕聚會我就應該和瑪麗兩人約會。
我覺得哈德遜太太已經沉默很久了，很尷尬啊。
夏洛克沉默了半秒，然後突然起身——把維多利亞也抱起來那種。
「我上去換衣服，你們自己吃，吃完自己走就是了。」
維多利亞不知道發生什麼似的，特別乖，下巴靠在夏洛克肩膀上，然後還沖我們笑還招了招手，特可愛那種。
別的我不知道，反正後來有那麼幾天維多利亞沒有跟著夏洛克出門，夏洛克不得不把我從診所拖出來陪他冒險。
我覺得有一個不會喝酒的女朋友吧，夏洛克還是蠻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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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評論有一些問題，統一回復。
關於我用夏洛克口吻敘述的時候為什麼不演的盡職一點稱呼維多利亞為vicky。
夏洛克平時確實稱呼維多利亞為vicky，但是我不能這樣叫啊，他不高興，我的咖啡裡就會出現什麼胡椒啊芥末啊牙膏啊。當然了維多利亞從來不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無聊的從來是夏洛克，他甚至當著我的面倒了幾毫升的醬油推薦我品嘗。
關於為什麼酒潑了夏洛克一身。
這個哈德遜太太看到了。
維多利亞本來不是要喂酒給夏洛克嘛，問題是維多利亞其實沒有想著要真的給夏洛克喝，她湊到了夏洛克嘴邊之後又轉回自己嘴邊喝掉了。
酒潑出來是因為維多利亞還沒吞下去呢夏洛克就親上去了然後酒就……
說真的難怪夏洛克把持不住，也難怪夏洛克把人抱著就起來了，不想讓我們看到唄/doge
關於我的內心感受？
我有什麼好感受的？我覺得你們應該關心一下空巢哈德遜太太嘛。瑪麗很好，我很愛她。
這個帳號什麼時候會由夏洛克管理？
這個不好說，你們下次邀請一下維多利亞試試，讓她艾特一下夏洛克，說不定夏洛克就自己出來了。
2.有一個看起來很禁.欲的男朋友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主：
強烈反對師生戀
測謊，犯罪心理/我真的不是師生戀！
6.7k贊同
謝邀。
先說明一下，我真的沒有師生戀，順便評論區那些說我戀.父.癖什麼的我已經都舉報了。不要問我詳情，我反正是對跟別人講我戀愛經歷沒什麼興趣。
但這個問題我還是有興趣回答一下的，畢竟邀我的人/白眼，我沒有拒絕權/微笑
約翰答題好無聊，這年頭沒有表情包怎麼能成為網紅呢。
退下，我要裝逼了.jpg
我的男朋友看上去很……你們都懂得。
在我以前還沒有動歪心思的時候我是真的和雷斯垂德討論過他有沒有某種人類繁衍必需的器官的，雷斯垂德還慫恿我去觀察一下。
我當時就給他出主意，你們一起約著泡溫泉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你們是好兄弟啊！
兄弟，哈啤.jpg
噸噸噸噸.jpg
—————————————夏洛克來了我待會兒繼續
評論區要我注意老公說今年是基年小心翻車是什麼鬼，我要舉報了哦。
說起舉報突然想起個事兒。
雷斯垂德之前有一次跟我吐槽，說夢見自己被舉報了，因為他總是縱容夏洛克這個非相關人士進出現場。
我當時順口回了一句我說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
雷斯垂德說那我會被表彰咯？
我想了好久啊舉報的反義不是爆.菊嗎。
不忍戳穿他的白日夢。
—————————————雷斯垂德來了我待會兒寫
評論區夠了哦，我男朋友不會出櫃的，謝謝關心哦，小心你夢裡被舉報哦。
話題跑遠了。
關於禁x是吧。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本破言情小說寫一百萬字夏洛克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我沒有想到夏洛克破戒這麼早。
更氣憤的是他說著「愛情是危險因素」的時候多麼冠冕堂皇啊，然而在愛情前面加個做，他就能說這能提升他多巴胺的水準讓他更興奮，思考更清晰。
我跟你說要不是我早就看穿他了我早就怒而分手了。
在我們沒睡之前，我和雷斯垂德蹲在現場外頭一些等待夏洛克，聊天說起夏洛克沒有x器官的次數不少，有一次被他聽到了。
那個時候我倆還沒啥感情。
我心裡就咯噔一下。
請開始你的表演.jpg
他當時就一臉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這種無聊的謠言根本無法中傷我的那種表情。
深沉地用他的低音炮說：「如果你們真的曉得動動腦子的話——我是說你們真的有腦子的話——別的不說你們應該能夠清楚知道你們口中所謂的……x器官和雄.性.激素是密切相關的，而我的激素水準顯然是正常的……哦這又牽扯到你們有沒有眼睛去看的問題。」
然後他就要拉我起來，我蹲了太久腿都麻了根本起不來。
「你真的是美人魚嗎？聽說美人魚分出雙腿之後走路會很痛的哦。」他刻薄道。
雷斯垂德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夏洛克心裡維多利亞你還是美人魚呢，看起來不錯……」
「所以你，蘇格蘭場的探長連儒艮長什麼樣都忘的一乾二淨而只相信安徒生童話了嗎？天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仿佛我知道安徒生童話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我假設你明白這個案子兇手的密碼藏在安徒生童話裡？？看樣子你一定沒有認真破案了，我覺得我得向你的上司舉報你。」
後來我們第一次睡的時候。
他問我：沒有x器官？
當時那個情景下我也真的是有急智了，不然我覺得我會被磨死。
我說：怎麼會，那是因為您的智慧帶來的美不分性別。
能有啥體驗，不就是看上去禁x嘛，反正約翰說他的人設在我回倫敦之後就崩的不行，總是懷疑他自己認識了一個假的福爾摩斯。
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jpg
剛剛夏洛克看了我的回答，問我是不是不滿意。
你們想像一下。
貝克街221b，夏洛克坐在他的王座（劃掉）單人小沙發，雙手合十典型思考姿勢，神色淡漠地問我：「你不滿意？」
我：……
我覺得這個問題可能不適合我，答題不方便。
啊至於說想看夏洛克親自答題的，我挑了幾個問題邀他了，我跟約翰說了，要是他不答就讓約翰答了。
反正他也不在乎真禁·欲，我隨便啊。
自抱自泣.jpg
我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地位。
3.女朋友未婚先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主：
夏洛克·福爾摩斯
諮詢偵探/帳號由約翰·華生管理
12k贊同
媽的，大意了。
4.怎樣哄女朋友睡覺？
答主：夏洛克·福爾摩斯
諮詢偵探/帳號由約翰·華生管理
11k贊同
睡前運動。
5.看不和.諧小視頻被女朋友發現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主：夏洛克·福爾摩斯
諮詢偵探/帳號由約翰·華生管理
16k贊同
謝邀。
她讓我一定要謝邀，這種小事情順著也沒事。
不懂你們為什麼要尷尬，簡直莫名其妙。
我覺得有新的姿勢可以嘗試還不錯，她撞見了的話還省得我現場教她。
也不是很懂她為什麼會生氣，反正後來她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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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我是華生。
評論區已經關閉了，不要求種子了，謝謝大家。
額，為什麼維多利亞刪除帳號，她說她沒臉混了，有緣再見。
第110章 110
清洗之後維維躺在夏洛克懷裡,迷迷濛濛又睡著了。
與之相反的是夏洛克卻是摸著手機。
兩個人姿勢大概是這樣……維維窩在夏洛克懷裡,夏洛克的下巴擱在維維腦袋瓜上，手繞過維維的脖子，兩手在維維背後。大概……算是另一種方式的「背著我偷偷玩手機」？
夏洛克對這種彆扭的姿勢倒是不以為然，頂多就是手有點麻。
大概這就是真愛了，至少維維沒見過夏洛克為了誰而賴床。
夏洛克在維再次維醒來的同時把手機往維維後頭的枕頭下一塞，手就開始亂動。
「癢……」她的腦袋更往他懷裡鑽。
「十點十四分了,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除去我們的sex時間，你睡了十一個小時……因為昨天我洗完澡出來你已經睡著所以我無法精確到分鐘。」
「你應該清楚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有整整十一個小時,一個人舒舒服服睡大覺而忽視了千里迢迢飛躍大洋來看你的男朋友。」
「夏洛克……！」
她的聲音已經變了音。而顯然，敏感的她已經動情了。
夏洛克：看,我果然瞭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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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折騰到下午兩點才吃飯,吃完飯維維就葛優癱在沙發裡看電視。
一邊思索著反撩大計。
媽的，夏洛克一言不合就拐人上.床，一到床上，維維就毫無還手之力。
媽的，在被拐上.床之前維維從來不知道夏洛克還會說下.流話。
簡直絕望。
總之,不能待在家裡了,太危險了。
夏洛克正在陽臺上抽煙。
剛才他煙掏出來,維維瞪了他一眼，他下意識就收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又把煙盒掏出來，拿了一根，把煙盒扔給了維維，自己拿了打火機就去陽臺了。維維對此還算是滿意，雖然不知道這煙貴不貴，但不妨礙她把煙都倒出來然後一一折斷丟到垃圾桶。
她一邊折一邊想哎呀這真是誰給我的膽子……
於是夏洛克走進客廳，剛準備說煙盒就放你那我要抽的時候找你拿之類的話的時候，就看見了垃圾桶裡……
ok，很好。
夏洛克面無表情。
出息了啊。
夏洛克坐到沙發上之後，極其順手的就把維維抱在懷裡——像是抱著毛絨玩具似的。
維維：……
「夏洛克我們要談談。」
她沉默半秒。
夏洛克挑了挑眉：「我覺得我該好好想想，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你這句『我們要談談』你說了多少次。我的態度一直很良好，反而是你的態度令我們偏離了正常男女之間的關係。」
莫名地覺得理虧。
其實和夏洛克談戀愛的感覺就像是和……差不多，和孫悟空那個級別的人談戀愛的感覺，總覺得夏洛克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像是孫悟空抱了一隻趴趴熊玩偶，並且孫悟空是六小齡童那個版本的，而趴趴熊是q版的。
總之就是違和感。
維維輕輕咳了聲，以示自己不那麼心虛。
「我是想著，既然我們現在是……」她停了停，有點彆扭地吐出那個詞，「情侶，我覺得我們應該解鎖一些情侶的活動。」
要命。
她現在居然是在試圖開發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戀愛商嘛？？？
夭壽。
萊特曼說的靠譜嘛。
「難道【嗶——】不算嗎？」
維維：媽的老子反手就一個耳巴子。
這種詞是要和諧的好嗎！
維維嘴角抽了抽，試圖心平氣和地談話：「我是說其他的，情侶之間的。」
比如說點情話……啊，這個還是算了想像不能，但是出去逛個街去個遊樂場啊什麼的……
維維想像了一下。
然後沉默了。
「算了，當我沒說。」
維維拉開夏洛克的手準備去倒杯水喝。
「我覺得你的建議非常有建設性。」
夏洛克沒有鬆手，他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把人束縛在懷裡。
「你把我的煙扔了，我為了你把古.柯.堿戒了，而且現在你拒絕和我睡覺，當然了我也覺得現在時間也不適合……」
他的聲音不大，語速越來越快，顯然他就要得到結果了。
他和她現在沒別的事情做。
不能抽煙不能嗑藥不能sex，這裡也沒什麼書，沒有實驗室，他目前也沒什麼工作。
「所以，我們還是一起去找個案子比較合適吧？」
「至於你說的，我猜你可能是說看電影遊樂場什麼的我覺得也很合適，說不定在海盜船上我們可以看到一個被慣性甩脫的可憐受害人……噢、我們出門吧！」
維維：……
我還能怎樣，還能怎樣，最後還不是像你爹一樣把你原諒_(:3ゝ∠)_
「好吧，如果你是想要案子的話，現在卡爾……你口中的那個離婚老男人，正帶著洛克爾在一個案發現場，我現在並不想出門，你要去的話你就自己去。」
正準備把維維一扔就站起身來的夏洛克動作停住了：
「我以為你說的，是情侶一起的活動。」
維維：「可是破案不算在其內。」
「怎麼不算？當然算。」
他的語氣像是不可思議。
「你不可否認，在案發現場的我們默契十足，而且也能達到你說的增進感情的目的。」
「ohgod不要問我你是什麼時候說的增進感情，我就是知道你想說，所以，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出門去案發現場了嗎？」
他的手熟練地抓著了維維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
如果這是戀愛遊戲的話，大概攻略大偵探的方式就是陪著偵探一起破案吧。維維內心有一點點挫敗。
感覺不太像是正常人的戀愛呢/微笑
好吧，她也不討厭。
確切的說，走上這一步，也是她自己選的。
well，她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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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在美國呆了一整周，本來邁克羅夫特那邊是給維維請假了的，結果確實維維不但每個工作都到了現場，並且還增加了一個免費勞動力。
夏洛克在的時候沒人說，但是夏洛克走了之後。
萊特曼頂著黑眼圈，走到了維維的辦公桌之前，伸手敲了敲辦公桌。
維維立刻從書中抽身：「卡爾有什麼事情嗎我以為你可以直接叫我過去而不是特意來找我……」
「白天也忙碌，晚上也忙碌，我看你的精神倒是不錯。」
萊特曼的聲音陰慘慘的。
維維：「……」
「我覺得你還是跟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分手比較合適，聽我的，他不適合你，」他把本來向左歪著的腦袋換了個方向，「我是認真的。」
維維：「額……我……」
「你確定他沒有嗑.藥？」他的語氣有點誇張，「我看他白天晚上都精力充足，如果他嗑.藥的話我覺得你們應該分手，除非你大愛無疆決定幫他戒掉。如果沒嗑.藥就更可怕了，你滿足不了他的。」
「說真的，他讓我想到了以前我家附近那只發情的泰迪，沒人搭理他他也能日天懟地……好吧你的教授男朋友攻擊力比泰迪好上許多，」萊特曼劈裡啪啦地說完，「所以你真的不考慮分手？」
「可能，你這種老人家，不太理解他那種年輕人的精力無限？」
維維心裡苦，說不出。
只能懟回去。
萊特曼一哽。
「well，我曾經乖巧的實習生果然是有了男朋友撐腰就不一樣了，她都可以直接和她的上司頂嘴了……」萊特曼的頭點了點，「我覺得你不用考慮怎麼駕馭一個天才了維多利亞，你知道的你被壓得死死的，沒法翻身。」
他的手在維維的桌上扣了扣，又點了點，轉身離開。
維維一下子就趴了下去。
趴一會兒.jpg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腳步聲，維維趕緊坐直，這一次來的是……吉莉安·福斯特。
「嗨，吉莉安，今天怎麼都從我這兒路過呢？」維維笑著打了個招呼。
「因為聽說你的男朋友走了，所以好奇來問一下，」吉莉安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我一開始以為舞會那個才是你男朋友，看起來有問題？」
舞會那個？維維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來，剛準備解釋。
「放心我沒告訴別人，只有我和卡爾知道，所以……」
維維捂臉。
她要怎麼解釋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男朋友喜歡角色扮演這種小癖好能說嗎。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在維維臉上觀察到窘迫、尷尬的情緒之後，吉莉安笑出了聲：「看起來有點問題……你感覺到窘迫，但是沒有愧疚心虛，有故事？」
維維：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說他們是同一個人，你信嗎？」
她癱著臉無奈道。
吉莉安漂亮的眼睛在維維臉上逡巡。
「ok，我相信了，不過我還是好奇……如果是同一個人，」她頓了頓，「我是說頭髮啊膚色可以改變，但是臉的長度……」
維維：……
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啊。
第111章 111
回到了倫敦的夏洛克幾乎想要反手就甩他哥一耳光。
於是他騎著他的小毛驢（劃掉）坐著他的計程車就去忘了第歐根尼俱樂部。
他哥果然就坐在那兒等著了。
「我假設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比如說為什麼皇后街的房子除了我的房間之外全部都被炸掉了。」夏洛克俯視著他哥。
「啊，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遭遇了恐怖襲擊什麼的，你懂得，那就是一群亂咬人的瘋狗。」
邁克羅夫特揚了揚眉毛,縮了一下肩膀,以示他的幸災樂禍。
「哦,那你很棒哦，」夏洛克同樣揚眉，「真是精准又有組織有秩序的恐怖襲擊啊，恰好炸掉了我的蜂房我的客廳我的實驗室，卻留下了廚房衛生間還有臥室？我該感謝他們不想餓死我嗎？」
難怪死胖子這麼殷勤地送我走！
媽的大意了！
當然了夏洛克內心是沒有這麼臥槽的,畢竟他是一個冰雪貴公子（劃掉）,他高貴又矜持。
說不定他心裡是那種「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會弄一些么蛾子真是不出意料」之類的想法，儘管這透露出了一種淡淡的m感。
「可能是的。」
邁克羅夫特：突然撲哧.jpg
夏洛克沉默著注視他哥。
邁克羅夫特：我想起了還是小時候，小夏利每次撒嬌的時候就總是用他濕漉漉無辜的眼睛望著我呢。真懷念。
於是邁克羅夫特屈服了（？）
「我覺得，在你和你的女朋友再次同居一周之後你應該更清楚你需要一個室友,」邁克羅夫特勉勉強強忍住了笑意,「我覺得你可以儘早找個小夥伴陪你去做你毛茸茸的冒險,你明白我的意思。」
就像當初找到維多利亞·梅耶爾一樣。
「我不需要vicky的替代品。」夏洛克皺了皺眉。
「我並沒有要求你找一個替代品，sherly，」他笑了笑，松了松肩膀往椅背靠，「為什麼不坐下呢。」
夏洛克直直地看著邁克羅夫特，好幾秒之後他撩起大衣往身後一坐，翹起一條腿，又把視線轉回邁克羅夫特身上。
「現在並不需要什麼維多利亞·梅耶爾或者伊莉莎白·梅耶爾，不管怎麼樣，能給你造成巨大影響的人哪怕有一個我都嫌多了，」邁克羅夫特淡淡道，「但是你知道的，就像是mommy要求的，你身邊總得有個人。」
「尤其在你隨時可能複吸的情況下。」
「你盯得還不夠緊嗎？邁克羅夫特？」他反問。
邁克羅夫特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夏洛克打破沉默：「mommy他們快要度完蜜月了？」
邁克羅夫特對於夏洛克突然轉移話題並不感到奇怪，相反他露出一個微笑表示贊同：「好消息，下個月他們就回來了。」
夏洛克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夏洛克你從哪裡學的抖腿？」邁克羅夫特略有些嫌棄地看著夏洛克。
夏洛克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嘚瑟了。
「大概是從某個美國佬身上帶來的好習慣，很有節奏感不是嗎？」他故作驚奇，「倒是沒想到你的耐心這麼差。」
邁克羅夫特：去你媽的節奏感。
他的視線往夏洛克正在節奏感抖動的腳上飄了一次，又飄了一次。
「什麼歌？」
「江南style？大概？」夏洛克誇張地挑了挑眉，達到了噁心邁克羅夫特的目的之後乾脆俐落地站起身，「走了。」
江南style。
呵。
邁克羅夫特扶了扶額頭。
可以的。
門打開的聲音，邁克羅夫特知道，是安西婭。
「安西婭，我記得你會編輯視頻？」邁克羅夫特只是意思意思問一下，因為只要他發出命令就算安西婭不會，她也得學，「我幾乎能想像我那不省心的弟弟的臉出現在江南style視頻上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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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實驗室的夏洛克不得不到到處遊蕩，今天在巴茨醫院，明天在蘇格蘭場，後天可能去屠宰場。
邁克羅夫特的特工跟著夏洛克從這到那，最後只有心力交瘁地表示：哦，你開心就好。
邁克羅夫特這會兒倒是不擔心夏洛克復吸之類的了，他撤走了夏洛克身邊一部分人，就留了些，盯著巴茨醫院還有皇后街，至於蘇格蘭場，蘇格蘭場到處都是他的人，更不用說還有個雷斯垂德。
反正他的線人多，只要夏洛克一複吸，邁克羅夫特就肯定會把他綁上電椅。
熊孩子不聽話，電一電就好啦，寵溺的微笑.jpg
就在這樣的生活之中，終於，該來的終究來了。
普通的一天，夏洛克穿著普通的衣服做著普通的實驗，揮著他普通的小馬鞭，做著一個普通的套馬杆的漢子（？）
夏洛克知道茉莉在邊上看著，不過她不出聲了話，他也懶得主動搭理。
「今天心情不好？」
看著夏洛克終於放下馬鞭，茉莉有點乾巴巴地問。
「二十分鐘後，告訴我屍體的情況。」夏洛克放下馬鞭，對茉莉敷衍地笑了一下。接下來茉莉說了一句什麼，不過被夏洛克當做廢話給過濾掉了，他注意到一件事情——
「唇膏，你今天塗了唇膏，你以前從來不塗唇膏。」
有問題，是約會嗎？哦不不不，她沒有約會，實際上今天一天她都會在醫院值班，很顯然，或許是為了見我，好吧刪掉前面那句或許。哦該死的他們該不是都以為我和vicky分手了吧？
茉莉下意識想捂捂嘴唇，但是手抬了抬又放了回去：「額，我只是想，換個形象。」
如果她不決定說出來……那麼不拆穿也是一個紳士的修養。夏洛克了然地看了一眼，然後才想起剛才茉莉似乎說了什麼。
「抱歉，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問你需要咖啡嗎？」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夏洛克腦子裡大概還是晃過了曾經那位加斯頓·馬可小哥，想明白了於是他說話飛快：「咖啡，兩塊糖，謝謝，我在樓上。」
和我的顯微鏡相親相愛。
茉莉大概是應了聲好，夏洛克腳步匆匆往樓上走的時候一邊想著巴茨醫院的咖啡味道其實挺糟糕，不過在清早用作提神……這種難喝的程度倒是滿適宜的，適合提神。
實際上他還滿喜歡醫院的環境的，蒼白，純粹。一般來說在這裡可以直接地觀察到被觀察者的反應，他們在這種蒼白之下無從掩藏。
他拿出手機，想給他的女朋友發個資訊——然後他習慣性地看一眼信號，此時信號滿格。
實際上在這個房間裡是有些難得的，這個實驗室信號一貫不好。
然後他立刻反應過來。
噢……不錯，看樣子邁克羅夫特又動了什麼手腳。
雖然短信內容不甚重要，但夏洛克還是決定或許待會兒茉莉來的時候可以借用一下她的手機，他並不喜歡給女朋友發個資訊都要在死胖子監.視之下。
顯然的夏洛克完全沒想過借用暗戀者的手機給自己的女朋友發資訊並不是什麼多好的事情。
在聽到腳步聲夏洛克的第一反應就是或許有咖啡喝了，但是下一秒就意識到好吧是兩個人，從體重判斷或許是那位麥克先生，還有個分不出來。
噢，他們來了。
看樣子有手機用了。
「物是人非啊。」
約翰·華生也沒有想到，自己再一次重游巴茨醫院是這樣的場景。
麥克胖嘟嘟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你沒想到吧。」
夏洛克再一次思索是不是叫麥克的都擺脫不了胖死的命運。
然後出於習慣地對於來者演繹推理了一波……好吧這些普通人總是這樣，把自己的資訊都寫在了臉上。
不過，軍醫，如果作為室友還蠻合適的。
想起某次和vicky閑極無聊的拌嘴，夏洛克的嘴角勾了一下，又很快恢復。
挺好的，他想，滿足了她的女朋友對他未來室友的要求不是嗎。
「mike能借我你手機用一下嗎，我手機沒信號。」他心不在焉道，眼睛還沒從顯微鏡上移開。
麥克愣了愣：「座機壞了嗎？」
「我喜歡發資訊。」他有點不耐煩了。
麥克摸了摸兜，聳了聳肩：「在大衣裡。」
「給，用我的吧。」
這個時候的華生還不知道，他遞出去的這個手機是一把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在福爾摩斯先生手裡可以釋放出它真正的力量！
夏洛克的眼睛睜了睜，勉為其難地把視線從顯微鏡移開。
哦喲，挺熱心的嘛。
如果我別有居心的話他的資訊早就洩露無數次了。
當然了這破玩意兒在我手裡再結合他本人的模樣……他的資訊也早就暴露的一乾二淨了。
他伸手接過了手機，幾乎不帶遲疑地就輸了維維的手機號碼。
【死胖子又偷偷摸摸拿我的手機搞了么蛾子。
sh.】
【我想我可能要迎接新室友並且搬家了，我受夠了那個連客廳沙發都沒有的屋子。
sh.】
【新室友是軍醫，如你所願。
sh.】
【不用回復了。新室友的手機，他還是個單身，我們還是不要刺激他比較合適。
sh.】
一口氣發了三條資訊，夏洛克感覺身心愉悅。
好了，他抬頭，終於可以和他的新室友交流一下了。其實這種單方面的交流還蠻無趣的，因為這根本就不存在等量的資訊交換，他只要確認一下就好了。
「阿富汗還是伊拉克？」
他問。
第112章 112
維維睡前抓起了手機看了一眼。
陌生號碼。
她打了個哈欠。
其實要是以前，陌生號碼的電話她不會接,短信則是手機自動過濾到垃圾箱裡。但是在法醫辦公室以及測謊公司工作之後，維維的手機裡什麼短信都接,就怕錯過了什麼重要資訊。
新室友？exm？？？
軍醫？？？
臥槽下一句是不是要告訴我軍醫的名字叫做約翰·華生？臥槽？
維維陷入了沉思。
她好不容易給自己洗腦結束……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恰好有個叫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恰好有個叫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人恰好有個叫雷斯垂德的人……反正除了這三個人之外，別的人和她看過的《福爾摩斯探案集》都不一樣啊,時代不一樣劇情也不一樣啊！
然後約翰·華生出現了？
這是個什麼破世界？？？
維維感覺到了三觀的崩塌。
三個恰好就算了，現在又是恰好出現了軍醫嘛。
心裡苦。
大概軍醫先生和偵探先生馬上就要搬到貝克街了吧。
我果然只是個炮灰女配。
寶寶委屈但寶寶不說。
【所以呢，有了新室友,準備搬家了？】
她遲疑片刻,發到了夏洛克的手機上而不是發給軍醫先生的手機。
她在等到回答之前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收到資訊。
【貝克街221b。我跟你說過吧,我曾經幫過房東哈德遜太太一點小忙。
sh.】
維維：……
哦,哈德遜太太。
維維決定加把油努把力趕緊畢業畢業畢業看看她男朋友有沒有爬牆_(:3ゝ∠)_
所以現在……現在還是去上班啊。
維維穿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臥槽,我連大學文憑都沒有啊,老子只是個高中學歷啊！和人家軍醫能比嗎？能比嗎？
化悲憤為力量的維維不但兩頭學習,還順便申請了馬里蘭大學的犯罪心理專業,然鵝她還沒研究一下人家的課程呢，人家就給她搞了個畢業證,隨之而來的是邁克羅夫特賤兮兮（？）的短信：我說過的,學歷都會有的。
終於成為了大學畢業生的維維像是脫韁的瘋狗一樣沉迷在學習之中，夏洛克和華生做粉色研究的時候也在學，和莫里亞蒂對峙的時候也在學，那女人出現的時候也在學。
維維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
她男朋友的消息她不能第一時間掌握，甚至有時候看華生博客慢了半拍，她還要靠自己大舅子提醒才能知道自己居然又多了情敵？
愛琳·艾德勒？？？
維維好氣啊，但是維維根本沒有時間去抱怨。維維現在已經能獨立去處理工作了，她現在和萊特曼碰頭的時間都很少，成天就在工作，她發資訊給夏洛克吐槽的時候，夏洛克告訴她這是好兆頭說明她快要畢業了。
就在維維獨自一個人飛阿富汗處理軍隊叛兵問題回來之後，萊特曼終於宣佈了維維的畢業。
在阿富汗落了一身灰的維維回到自己的公寓睡了個好覺，準備好好休息再把貝倫博士的課結束就可以殺回倫敦看她男朋友出櫃了沒有了。
邁克羅夫特告訴維維她的親親男朋友看見軍醫第一眼就對眼了下一秒就邀請同居了一周之後就一起看房了，維維表示自己都沒這個待遇呢！她已經一年多沒見自己男朋友了呢！
然而等睡醒之後……
她推了推某人的手臂。
「不要鬧。」
他的聲音嘶啞。
「……」
不應該是這樣的。
維維的表情微微崩壞。
她本來預計著見面的時候先要揪著他的衣領子問他「喂老鐵你給我解釋一下愛琳·艾德勒是怎麼回事我聽你哥說你還特地跑到索馬里去救她了哦」。
但是看著他如此疲倦的模樣，她又問不出來。
歎了口氣，她沒忍住，上手揉了夏洛克的腦袋。
夏洛克有一點不耐煩地把維維的手抓了下來壓在身下。
「我以為你知道我還有工作的。」她的語氣有點淡。
那種心情已經發酵膨脹了，她屁話都不想說。
「你已經畢業了，我知道。」
他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是啊然後你哥給了我一張去往維吉尼亞的機票，去他們那裡的行為分析部插一腳。」
她的語氣不算太好。
「而且我以為你還記得因為你哥的一句話我現在還在貝倫博士那兒學法醫……」
哦她也算是個半吊子法醫，還從阿富汗回來，看起來也就是半個華生咯。
「你也學得很愉快不是嗎……」
「夏洛克！」
她低低地喊出了聲。
「你在不高興？我以為我特地跑過來看你……」
「特地跑過來看我？」維維真的是要氣笑了，「我在阿富汗的時候你的哥哥好心提醒我最好快點結束課程，以免你跟著另一個奇奇怪怪的女人跑掉，然後下一條資訊是你不顧危險也不顧邁克羅夫特的阻攔自己跑去了索馬里去救那個女人？」
「我沒興趣……」
她準備一口氣說完，卻突然聽見有人按門鈴。
「well，大概是能夠打敗你的女人更具有吸引力一些。」
她有些煩躁地把被子掀開，拿了衣服就準備走，他拉住她的手又被甩脫。
夏洛克躺在床上，一臉平靜地看著維維的背影，然後坐起身。
等她開門了就會換一種表情，不要問他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維維火速在衛生間裡換了衣服之後，就到門邊從貓眼看了一下外面是誰。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什麼情況？
維維一臉懵逼，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手忙腳亂啊啊啊沒化妝什麼都沒搞臥槽我該如何是好！余光看見夏洛克從臥室裡走出來的維維下意識就把門鎖擰開了。
沃日，衝動害人。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都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準備一下……」
維維露出今天第一個頂頂真誠友善耿直的微笑：）
夏洛克還穿著睡袍，勉強把衣服領口拉好，一手搭在維維肩上讓維維站的稍微靠邊一些。
「我都說了不要來這麼早了，我還在睡覺呢。」
福爾摩斯媽媽有些責怪地看了夏洛克一眼：「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維維一手把夏洛克的手拂開：「進來坐吧不用換鞋了。」
「確實是來早了一些，打擾到你了嗎？」福爾摩斯媽媽跟在維維身後，「我和他爸爸本來在奧克拉荷馬州，正好聽說你們倆待在一塊兒，還是覺得要過來看看……我以為sherly已經跟你說了，他真是……」
維維聽著男朋友他娘一直在念叨，剛起床還不甚清醒的頭腦高度緊張，她沒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洛克，夏洛克露出一個無辜中藏著幸災樂禍的混合表情。
維維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夏洛克你陪一下……伯父伯母，」維維看著兩人坐下之後才稍鬆口氣轉身，「我去倒杯水。」
她又對著男朋友爹媽微笑之後轉身，經過依舊穿著睡袍的夏洛克同時狠狠地、咬緊牙關地踩了一腳，才去廚房那邊倒水。
顯然的，夏洛克對陪自己爹媽興趣也不算太大。
「那麼，dad，我以為你不介意我先去換個衣服？」他也不等自己爹媽回答就往臥室裡走了。
「sherly！」夏洛克他媽皺著眉有些不贊同地看向夏洛克，夏洛克立刻回頭補了一個乖巧的笑容，然後砰地把門關上。
「所以我都說了用不著過來……」夏洛克他爹終於說了他邁入房間後的第一句話。
「閉嘴！」
然後被他的妻子強行打斷了。
在廚房裡的維維用冷水潑了一把臉。
沃日，沒有刷牙沒有洗臉，我剛剛在衛生間抓了一下頭髮就見了男朋友父母？
天哪這種黑歷史。
還是分手算了。
維維倒好水之後，發現夏洛克就在她身後。
於是計從心起。
「喂，夏洛克。」
他挑了挑眉看她。
「你把水端出去，不管怎麼樣轉移一下你爹媽的注意力，我去刷個牙洗個臉。給你兩分鐘。」
好吧，這種小事情。
夏洛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點點頭就是同意了，他喝了一杯水之後端著杯子就出去了。
維維在廚房裡一個人數秒。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好的兩分鐘了。
她默默地瞄了一眼，發現三個人都站在書架旁邊，維維松了口氣，以最自然卻也最快的方式溜到了衛生間，火速洗臉刷牙甚至不忘給自己塗點口紅……別的不指望了但是她氣色真的略糟糕，還是要把黑眼圈遮一遮口紅塗一塗的。
她當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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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喲，難得能喝到夏洛克親手倒的水。」
他爹剛剛被他媽嘲諷了一通，於是準備在自家兒子身上找回場子。
夏洛克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是啊，所以你們滿意我的女朋友嗎。」
話是這麼說，不過夏洛克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根本沒把他爹放在眼裡，而是直奔著他媽的許可去的。
y覺得好笑，還是點了點頭。
「我說，你們要不要看看書什麼的。」夏洛克沒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沙發後面，「我是說，你們來的太早了，有個人還沒打理一下自己需要我幫點小忙，她比較害羞。」
夏洛克他爹媽：
莫名吃了一口狗糧？？？
第113章 113
維維也不知道別人見家長是什麼光景，總之她攤上了個夏洛克·福爾摩斯,那麼她見家長的場景也是非同一般。
她男朋友的爹媽,早上八點吃了早餐，九點鐘就攜手到了她的單人公寓，然後四個人坐著就犯罪心理的話題還有希格斯原子和好奇號火星探測器以及人類基因組工程等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到了十點半了意識到家裡沒飯吃的維維表示自己先做飯決定暫時逃離這種了理科學霸的環境,做到一半發現可能食材不夠表示自己要到樓下超市。
剛準備出門呢夏洛克突然就說「啊你們先討論我也下去放放風」然後跟在維維身後就出去了。
所以說，男朋友爹媽來看自己然後自己和男朋友一起逛超市把男朋友爹媽撂在家裡……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一旦出門,維維對夏洛克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我以為我好歹幫了你一個小忙，你至少臉色會對我好一點。」夏洛克難得流露一點疑惑。
維維沒有回答。
她現在屁話都不想說。
很顯然的，夏洛克同志，自以為是地跑到了索馬里,然後從索馬里到了維維的家,趕上了他爹媽來看他的時候，再謊稱一直在她家裡？ok,真夠可以的。
她覺得她要冷靜一下。
電梯頗為狹窄,不過此刻也沒有趕上高峰什麼的,只有維維和夏洛克兩個人。
「嗨,我覺得你應該表態一下……」
「表態個屁。」
維維無比冷靜,臉上沒有表情,嘴皮子一掀就說了句髒話。剛從阿富汗的軍隊裡回來，嘴巴有點不乾淨。
「等你爹媽走了之後再表態。」
像是突然想起了某種可能。
「哦，如果你說你準備跟著你爹媽一起走，那也行，那很好，那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合適。」
談戀愛算個什麼蛋啊學習使她快樂反正她現在也是個有文憑的人再怎麼著餓不死自己。
夏洛克露出一個有點不悅的表情：「我認為拿著分手開玩笑不是什麼好的選擇，鑒於我們現在是異地戀，而資料顯示……」
「等等，你在說認真的？」夏洛克眉頭突然就皺了起來。
電梯門開了，維維頭都不回直接往外走。夏洛克跟在後面出了電梯手就摁住了維維的肩膀想要攔住她。
維維順勢回頭敷衍地笑了一下：「我說我是開玩笑的你信嗎。」
夏洛克：……
「所以說我是哪裡惹了你不高興？我特意……」
「閉嘴夏洛克，我以為你清楚地知道我學的是測謊，還是因為你學的。」維維有點不耐煩了，「從倫敦趕過來嗎？你確定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夏洛克瞬間就抿了抿了唇，嘴角下撇。
「好吧索馬里，但是你要知道這並不順路，我特意繞了一大圈來看你。」
維維真的氣笑了。
「哦，是啊，你自己不顧自身安全跑到非洲大陸最東部救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都沒有嫌麻煩，飛一趟美國看我就還要特意付出了多大努力似的？」
「我現在不知道你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從早上開始就全都是在說謊？」
她看著夏洛克，試圖等待一個解釋。
夏洛克平時嘴皮子一碰就能長篇大論的buff一瞬間消失了似的，維維能看見他喉頭滾動，但是他，卻真的是，屁話沒說。
維維聳了聳肩，失去了耐心。
「我覺得你是不是該讓你爹媽現在就走比較合適，畢竟我都不準備要男朋友了，為什麼還要見男朋友的家長？」
她摁掉了夏洛克的手，轉身往外走。
維維覺得自己可能是要爆炸。
她知道或許這是工作連軸轉帶來的負能量，她昨晚睡得死沉，連夏洛克什麼時候進屋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強壓下訓練出來的大腦第一時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簡直要爆炸之後夏洛克爹媽突然上門，整個人都是蒙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理智的決定說的話是不是理智，又或許她確實喪失了一部分理智。
尤其是在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之後。
什麼感覺呢。
差不多就是我為了我的男朋友潛心學習結果溫州皮革廠倒閉了老闆跟著小姨子捐錢跑路了這種感覺。
夏洛克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
維維強迫自己把後面那傻逼拋到腦後，不斷安慰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然後終於心平氣和地在超市挑選蔬菜。
夏洛克這會兒倒是很自覺地拎著籃子跟在後面。
他像是一直在思考似的，安靜地當著佈景板。
結帳的時候，夏洛克也很自覺地掏了錢。
維維索性也就不說話，冷著臉看他動作，等他結完賬就直接轉身。
「你沒有換口紅嗎？我記得我之前把那幾隻食品級口紅你慣用的色號都買給你了，」他突然蹦出一句話，「我看盥洗室裡你沒有擺出來。」
擺個屁。
維維內心回答。
我男朋友不在我塗食品級口紅給誰親。我就喜歡那些你看不上眼的口紅你怎麼著。
「說得對，我應該用食品級口紅，為了我下一任男朋友著想。」
她頭都不回。
夏洛克拎著一大袋的菜走在後面，微妙地哽住了。
他理虧。
電梯裡。
維維再一次主動開口了。
「我說，如果你真的還把我當所謂女朋友所謂伴侶的話，我覺得你大概也要調整心態吧。」
她退讓了。
「卡爾說得對，不能把某些知識應用到身邊的人身上，不過……」
「夏洛克，在你做出某些選擇的時候你潛意識裡大概就沒有把我當成女朋友。」
她微微笑，電梯門模模糊糊地可以反光看見夏洛克。
「如果你確實這麼想的話，那麼我退讓，今天這一頓飯我就當做招待我教授的父母好了，我……」
她餘光看見他似乎彎腰把東西放下，下一秒她被狠狠一拽就跌到他懷裡，猛地轉身就被按在電梯上……親吻。
她聽見了悶響，是夏洛克墊在她腦後的手壓在了電梯上，而他另一隻手則是抓著她右手，強行從她指縫裡塞了進去。
一開始是又急又凶的，他的舌從來霸道，總是像封建領主巡視領土似的，帶著一種幾乎不可反抗的力度。
她在掙扎，他卻沒有因此更強勢，而是相反，變得溫柔起來，耐心吸吮、舔舐她的嘴唇。
電梯門打開了，然後又關上。
許久，他才鬆開她的嘴唇。
往常親吻，夏洛克總像是惡趣味似的愛看她憋氣，吻完之後她氣喘吁吁他又總覺得這人在誘惑他他手臂一勾就把人搭到床上去了。
但是今天簡直溫柔的，不可思議？
「用你的專業知識分析……我現在是不是愧疚？」他沒有壓在她耳邊說話，而是直視她，把整張臉整個面部表情暴露在她眼前。
當然不是。
夏洛克看了一眼電梯頂上的攝像頭，動作微妙地停住了。他鬆開了維維的手之後在維維的腦袋上胡亂摸了一把，然後拎起裝著食材的袋子，摁開了電梯。
「我倒是想做一點別的，但是看著攝像頭我有點膈應……我知道你在期待什麼，你要是喜歡這種場景的話下次我找個攝像頭壞掉的……」
電梯或者什麼場景試試……
「閉嘴夏洛克！」
誰他媽在期待什麼了？
打開門的時候，夏洛克父母沖著兩人微笑了一下，然後投入了激烈的辯駁，而讓維維感到尷尬的是她聽不懂是什麼語……反正不是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也不是中文。
夏洛克看穿了維維的尷尬似的，伸腳踢了踢維維的腳踝，讓她到廚房去，到廚房之後才慢悠悠道：「是丹麥語。他們倆正在為今天之後去哪裡度蜜月吵架呢。」
維維：「真有情趣啊_(:3ゝ∠)_」
夏洛克嗤笑一聲。
「我爹又輸了，他被mommy帶到溝裡了。」
維維：？？？
夏洛克把菜扔到一邊靠著櫥櫃站著：「他都開始用丹麥語了，看起來對去丹麥度蜜月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了。」
維維：……
不懂你們高智商。
她本來以為夏洛克也不會幫忙，沒有想到他頗為自覺地開始洗菜了。實際上總覺得夏洛克這雙手用來洗菜都覺得浪費了。
然後兩人相安無事地過了一會兒，夏洛克突然開口了：「你要習慣。」
維維：？？？
夏洛克把洗完的一把青菜往籃子裡一扔按住了維維本來切菜的手。
維維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我說y這樣，你要習慣，雖然每次見的時間不算太多，但是……你該習慣。畢竟你要嫁給我。」
維維：……
等等我好慌，我剛剛好像還在和他吵架吧誰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快進了一集？？？
「其實我本來覺得不必要解釋，但是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從那個離婚老男人手下抽身……我是說你小心不要和他一樣能力運用失常弄得不被所有人理解……」
他張了張口，突然又覺得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
或許天才都是這樣，不被所有人理解。
可出於某種原因，他並不想讓她變成那樣……她現在還是一頭熱，揣著她的寶藏卻不知道這份寶藏的珍貴，也還沒思考清楚這或許給她招來禍患。
那麼至少，在對他的感情方面，他有責任讓她安心一點。
他皺了皺眉，把原來想到的解釋都給拋去，淡淡地開口：「作為你的伴侶，我有責任給你安全感。」
「我想說的是，不管是接吻還是makelove，只有你一個人。」
「我對於乏味的□□交換沒有很大興趣，是因為物件是你才……明白了嗎？」
第114章 114
「我想說的是，不管是接吻還是makelove,只有你一個人。」
「我對於乏味的體.液交換沒有很大興趣，是因為你……明白了嗎？」
維維：完了,真的被吃死了。
藥丸,藥丸。
完全扛不住。
他大概是笑了，嘴角都彎了起來。
我的反應很丟人嗎？他為什麼要笑？維維感覺到一點方髒。
他把她手上的刀卸掉，再一次扣住她的手：「判斷一下，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呆滯愣在原地，幾秒鐘之後,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然後她閉上眼睛了。
她聽見他在耳邊說話,然後……
當他吻上去的時候，主動權就完全不在維維手裡了。他極盡溫柔,就像是延續了電梯裡的那個吻，也延續了他所說的「她期待的事情」。
維維被抱到流理臺上的時候終於恢復清醒，她想開口說話想推開他。察覺到她推拒的同時夏洛克的霸道本性又復蘇,人卡進她腿間,手就開始撩撥。
「你爸媽還在呢……」
「跟著一起叫爸媽就行了。」他漫不經心道,「放心我會注意他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可沒興趣讓他爹媽看到什麼關鍵東西,不過最好是他們發現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然後自覺地跑路就是了。
What’s the fxxk!
夏洛克的手剛到某不可言說部位,就聽見了腳步聲。他動作飛快地抽手，然後把維維的領口拉了回去，轉過身走到了廚房門口。
「就算是mommy要進門之前還是要敲門的吧？」
y還沒來得及敲門呢門突然就打開了然後他兒子頂著一張死人臉就出來了。
「好吧看你的樣子我似乎打斷了什麼，」mommy略有點尷尬，但是高智商就是應該具備化尷尬為神奇的能力，「不過我覺得還是吃飯重要，除非你能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你是從我爹那裡得到的經驗嘛？」他面無表情地反擊。
夏洛克爹：「你看不起誰呢夏洛克你以為你是怎麼出生的？」
在廚房裡捂著胸口面紅耳赤的維維：……
她默默地滾下流理台然後繼續切菜。
手都有點抖。
媽的嚇死人了_(:3ゝ∠)_
只是心裡還慢吞吞咀嚼著他說過的話。
我不會對你說謊。
她把這當做實話。
他不對她說謊，但不代表，他不會隱瞞。
最後維維一個人把飯菜做完都已經快一點了，四個人和樂融融（？）地吃完了飯，維維和夏洛克一起去送機。
維維本來以為夏洛克爹媽會單獨跟自己說幾句什麼的，但是沒有。
知道兩口子上了飛機之後，維維才終於松了口氣。
然後短信就來了。
【mommy說夏洛克照顧不好自己，麻煩你了。
mh.】
沒有看到短信內容但是眼尖瞄到發信人的夏洛克皺了皺眉毛：「死胖子跟你說什麼了？我可還記得他挑撥離間。」
維維有點好笑：「他說mommy讓他轉告我好好照顧你，這個答案滿意嗎？」
夏洛克沒有回答什麼。
她當然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夏洛克的手已經很自然地搭在了維維的肩膀上。
她也不需要知道。
「你爹媽走了，你怎麼安排？」
怎麼安排？倫敦那邊還有個莫里亞蒂虎視眈眈，他怎麼安排？
他目色淡漠。
「你什麼時候去維吉尼亞？」他問她。
「三天后的機票，你哥給定的，」維維拍掉他的手，「很熱誒別挨著我。」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看著維維的肩膀。
「我說，你只有三天和我呆在一起，你確定要用這短暫的三天再跟我鬧一次彆扭，還是你在釣魚執法想聽我再說一遍那種肉麻兮兮的臺詞？我告訴你，沒可能了。」
嗨呀這傢伙。
維維心裡好氣又好笑。
「就三天，都順著你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放回了她的肩膀上。
夏洛克抽開了手。
「不放，太熱了。」
維維：……
媽的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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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不光談戀愛啊，夏洛克還客串了一把心理導師——如果說不間斷地打嘴炮冷嘲熱諷算是心理輔導的話——強行糾正維維的心態。
導致維維好不容易塑造的成熟穩重理智都市女（？）形象又變成了那個夏洛克說啥她信啥的小傻逼形象。
維維也忍不住思索啊莫非這就是戀愛的奧義？把聰明人變成傻子？
不得不說夏洛克寵起人來真的是要命，而且他還一臉理所當然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板著臉傲嬌地說啊有什麼問題嗎？
這種時候維維真的忍不住把人撲倒啊。
當然了夏洛克從來沒讓她成功過——畢竟他比較喜歡在上面。
沒羞沒臊地過完三天，兩個人從同一個機場起飛，夏洛克回倫敦維維則是去維吉尼亞，也就是說維維前腳把夏洛克送上飛機後腳自己也走了。
感覺到自己一身輕鬆的維維把自己傻白甜的形象收斂了一下，準備投入新一輪的工作之中。
然而根本不需要什麼準備啊。
她前腳下飛機，後腳就接到bau（行為分析部）的電話通知說讓她去機場，有個案件，讓她去找負責人搭乘私人飛機走_(:3ゝ∠)_
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個工作狂的命。
維維苦哈哈地想或許夏洛克就喜歡這樣他說不定還要感謝bau賜予他工作。
她發了條消息給夏洛克說剛下飛機就有工作你不要太羡慕我，點22的□□我猜可能和黑手檔有關，不知道為啥bau還要牽連上黑手黨的案子。
坦誠地講對著這麼個有點兒傳奇的行為分析部維維是有點緊張的，不過她是什麼人啊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她在空姐引領下走進去的時候剛好聽見裡面一個老男人（？）提到了要有新同事，維維露出一個耿直的微笑：
「你們好，我是新來的測謊師，維多利亞·梅耶爾。」
她有點不知道自己的頭銜是啥，雖然說測謊師好像比較貼切一些但感覺像是招搖撞騙。
然後疑似是頭兒的那個男人站了起來，看起來十分沉穩的模樣，說話的時候似乎刻意溫和了一些：「你好，我是艾倫·霍奇納，這些都是bau的同事，基甸應該跟你說過了，基甸是我們的負責人。」
自己大概不是很受歡迎，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個英國佬？
做行為分析的各個也算是表情管理的好手，但是在專業的面前……這裡主要是說受過特殊訓練的維維面前，只要他們不拿出在犯罪嫌疑人面前的那種偽裝，維維還是能很輕易看穿的。
「你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維維率先伸出了手，「那麼基甸先生應該也跟你們說過，我主修微表情輔修法醫，預祝合作愉快。」
「微表情是嗎？實際上不少人認為那算是偽科學，說起來我最近正好閱讀了萊特曼先生的論文，他到一個島上蹲了兩年去研究土著人民眉毛運動和情緒的關聯……」
一個高高瘦瘦的boy在維維的手鬆開的同時突然開口。
維維看向那個男孩……實際上雖然維維一眼看出他是個正式fbi年紀肯定不能以「男孩」稱呼，但是……確實看上去就是個大男孩，具備高智商特質的那種。
這種特質讓維維感覺到有種的親切。
「額你好我是斯班賽.瑞德（r.reid）。」
他開了口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被邊上的一個巧克力帥哥拉住了。
啊，巧克力帥哥，好合眼緣啊。
「我知道你，」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基甸特意強調了一下他是個博士，維維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很厲害。」
瑞德似乎還要開口說什麼的樣子，然後看了一眼巧克力帥哥之後……
他還是說了。
「額所以說微表情方面，光是測謊師去判斷能做到多少？對不起我確實是有一點好奇，因為萊特曼博士是說某些表情只能出現1/25秒，他並沒有在對外公開的論文說的很詳細具體是哪些表情而且現在研究到了什麼程度……」
他是被維維的笑打斷的。
實際上維維笑起來的時候確實有一種很吸引人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放下隔閡，或許這只是漂亮的人的特點？
「你說的沒錯，不少表情並不是當場就可以利用肉眼看出來的，所以我們有時候也會需要通過錄影帶反復觀察，」維維很是認真地解釋，「但是我們都會做系統訓練，會準備那種面部表情的圖片，設置0.1秒的閃過速度，觀察之後選擇是什麼情緒，鍛煉反應速度來提高實際應用的效率。」
解答完畢的同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太過安靜而顯得手機震動聲音很大，大家都看向了她的口袋。
維維比了一個道歉的手勢，恰好空姐過來提示要系好安全帶，維維就挑了巧克力帥哥隔了一條過道的位置上坐著。
好吧，他們把瑞德博士保護的挺好，維維心裡略有點遺憾。
她其實挺想和這種天才交流交流的。
第115章 115
實際上案子並不出乎維維的意料，確實是和黑手黨扯上了關聯，儘管他們查出所謂殺手之後就被勒令不再調查下去,但維維留了個心眼把資料回饋給了邁克羅夫特。
她幾乎是沒有什麼遲疑地就聯想到了她唯一接觸到的和黑手黨相關的人,萊拉。
邁克羅夫特的回復也是簡單明瞭,一句收到。以及維維很快就發現自己手機裡關於這個案子的所有資訊都消失了,包括發給夏洛克的。
這也給維維提了個醒，就是手機的資訊,該刪的還是要刪。
回到匡提科的維維見到了bau之父（？）基甸,也和加西亞見了幾面。她在電腦方面的技能有所缺陷,不過她有個精於此道的男朋友，所以多多少少能聊上幾句，再加上維維自帶男票光環,偶爾八一八也是蠻有趣的。
不過維維關係最好的還是斯班賽……一開始大家似乎都保護著小博士但是後來小博士自己沒抗住。
維維從艾倫那裡得到了她意料中的解釋——bau和某些上級部門有些緊張,而維維是被莫名其妙□□來的人，擔心會出么蛾子。
而解除這一層隔閡之後,維維就經常和瑞德勾肩搭背一起跑了。
巧克力帥哥摩根還一直調侃夭壽啦自家小博士要被拐走啦——儘管他們都知道她有個男朋友。
不過異國戀嘛說不好就掰了。
維維不知道他們對她和小博士還蠻看好的。
畢竟他們倆太聊得來了，哪怕是基甸都沒見過瑞德能和誰聊成這樣,就是那種不斷開啟新的話題然後引用新的話涉及到新的知識……從此來看維多利亞的知識面也是相當恐怖。
維維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知識面大概是怎樣的,跟bau的人出現場的時候她基本上可以當做半個法醫用,能在法醫出報告前就先一步進行思考，而和小博士聊天的時候維維就深刻的明白自己的知識不足——自己雖然是建立了記憶宮殿存儲了不少知識，但是達到瑞德那個水準估計是花十年都趕不上。
她頂多就是一個檢索，一個目錄，不過她這樣也能在某種程度上達到目的就是了。
基甸經常調侃，說有了維多利亞之後工作更快了，他甚至考慮申請從萊特曼的公司裡挖人。
維維對此露出一個裝逼的微笑。
bau也是一個工作連軸轉的部門，在早期輕鬆的適應過程（維維幾乎不用加班的階段）過去之後維維投入了正式工作。這一工作起來就不得了，她花了一個多月才反應過來我湊我又沒和我男朋友聯繫真是不該不該。趕緊發了一個【iu】給夏洛克。然後繼續投入工作。
奇怪的是，沒有收到回復。
媽的，明明前一陣子還你是風兒我是沙我只想和你，說消失就消失？
我的媽沒死吧我記得原著福爾摩斯有個和莫里亞蒂同歸於盡橋段？
維維一時驚恐，趕緊翻開了華生的博客。
最後一篇博客文章還停留在巴斯克維爾的獵犬。
維維記得這個案子。
夏洛克發了資訊給她，坦誠地說他從未想到自己居然被嚇到，但終歸會是客觀科學能解決的事情。
她的腦子突然停了一下。
日了狗了。
想起來了，媽的，莫里亞蒂。
阿西吧。
媽的她老了老了，真的老了。她還在萊特曼和貝倫博士中間來回兩頭轉的時候夏洛克提到過的！阿西吧！
當時是怎麼說的？一個有趣的對手，陰陽怪氣，不過在犯罪方面確實沒有辜負他的天賦？
維維終於從塵封的記憶宮殿裡挖出那麼一個片段。
該死難道是莫里亞蒂？
要瘋了。
維維立刻上網搜索夏洛克·福爾摩斯，和他倆剛在一起時候搜出來的寥寥無幾的結果不同，這次她搜到了一大片。
實際對決？開庭？
詹姆斯·莫里亞蒂？
維維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卻強自保持著冷靜看了下去。
世紀庭審？莫里亞蒂無罪釋放？那麼夏洛克呢？
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過她關於他的消息。
她和夏洛克聯繫的時候夏洛克雖然發短信言簡意賅，但是總歸維維還是能瞭解到夏洛克一天干了什麼，不至於有多少距離感。現在看來概括的一天恰好省略了最重要的部分？
從網路上搜索不出更多資訊的維維差點砸了手機。
她只覺得腦袋有點發熱，但是她逼著自己冷靜，去思考。
這種時候只有邁克羅夫特管用。
她閉了閉眼，然後發了資訊給邁克羅夫特。
【d？】
【我想知道為什麼他隱瞞了所有。】
邁克羅夫特的回復姍姍來遲。
【他沒有失控，安心做你的事情，他會給你個交代的。
此外，想問問你和誰說過關於他的事情？
.】
維維收到資訊一分鐘後，短信自動銷毀。
正好她坐在加西亞邊上看著加西亞玩遊戲，她極其順口自然地問了句：「嗨加西亞，我有跟你說過我男朋友是誰嗎？」
加西亞打遊戲的手停了停。
「啊？誰啊？」
「沒事了，因為快沒有了。」
她陰森森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同時手指不停歇地發出消息。
比較瞭解的當然只有萊特曼，但是不知道萊特曼和福斯特說過沒。至於bau的各位，都知道她有個男朋友，不確定會不會根據維維所說的特性聯想到夏洛克……維維覺得還是有可能的，畢竟軍醫的博客流覽量還是很高的。最後就是唯一一個知道最多的人，加斯頓·馬可，他應該是瞭解的最多的。
邁克羅夫特把資訊傳遞給夏洛克之後還不忘調侃一句：
看起來只有你最瞭解自己呢。
夏洛克對此滿意又不滿意……不過現在確實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夏洛克還和那個神經病有個大對決呢。
比較麻煩的是如果真的用了pnb，資訊要怎麼傳給viky呢……
他有點頭疼。
他哥早就幸災樂禍地說有人在虎視眈眈他的女朋友，並表示：如果你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絕對不會幫你穩住你的女朋友的。
真是煩人。
她就不能安分點少在外面招蜂引蝶嗎。
打從開庭之後，維維開始認真關注夏洛克相關的事情，因為她已經失去了重要的消息管道——夏洛克本人。
她當然可以理解，看邁克羅夫特那個架勢，即便是手機交流也不是多麼安全的事情，關於夏洛克的事情邁克羅夫特從來都是做到最謹慎，封鎖消息也是正常的。
邁克羅夫特也提醒了維維注意安全。
畢竟有心人要是想挖出維維和夏洛克的關係還是不難的。大概唯一值得慶倖的就是維維在美國，莫里亞蒂的手還沒有伸到那麼長，他現在也沒空拿維維去做威脅。
然而他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個招蜂引蝶的傢伙_(:3ゝ∠)_
比如那位凱蒂.萊利記者小姐，如果讓維維知道他拎起記者姑娘的手放在鼻子邊聞還和她靠的那麼近的話_(:3ゝ∠)_
啊。
這種男朋友沒有也罷。
然後夏洛克大概會告訴維維那女人噁心到她了，然後維維大概會被順毛？
誰知道呢。
畢竟那位元男朋友已經很久不在信號區內。
詹姆斯·莫里亞蒂，出現在邁克羅夫特視野裡的時候，已經不算早了。
在瞭解到莫里亞蒂超乎尋常的犯罪才能之後，邁克羅夫特第一件要把控的東西就是……資訊。
他封鎖了維多利亞發給夏洛克的資訊，也清除掉了夏洛克手機裡維多利亞的痕跡。已經擺到明面上的東西無從隱瞞，但是不能再牽扯到維多利亞了——尤其是邁克羅夫特清楚地明白維多利亞的重要程度。
莫里亞蒂的目標從頭到尾就是夏洛克，故而偶爾夏洛克要傳遞消息給維維，都是當面……當面跟著他哥說，然後由邁克羅夫特發過去。
現在也就他哥這兒牢靠點，畢竟對方是個號稱擁有鑰匙就能成為世界的王的神經病。
維維在提心吊膽中過了兩個月。而兩個月後的華生也受到了驚嚇。
比如隔了兩戶人家啊，住到了對面的人啊，全都是殺手什麼的，以及邁克羅夫特雖然高傲但還是算誠懇的請求。
接下來就是看某化學博士的紀錄片轉變為偵探片兒似的看著夏洛克從鞋印分析出來小孩被綁架去的地方，然後莫名被指控成為兇手。
華生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暴雨將至的寧靜之中。
而最清醒的人，一言不發。
第116章 116
「我覺得我們應該考慮夏洛克是個騙子的可能性。」
安德森和多諾萬站著,表情嚴肅。
雷斯垂德只覺得不可思議：「你們是認真的？」
他沒忍住拿著筆敲了敲桌子。
「我並不認為什麼高功能反社會我以為你們都記得他還有個女朋友……」
「維多利亞·梅耶爾有多久沒出現了？」
這次反問的人是安德森。
「我們都知道文森特喜歡她，可是知道文森特在病房裡死去的時候維多利亞都沒有出現，」安德森加重語氣,「我試圖通過警務系統聯繫她，我沒有找到她。」
「我是說，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資料，包括所謂的劍橋大學的學生花名冊。」
這個人就像是沒有再出現一樣，儘管他們偶爾可以看見夏洛克給她發資訊……但那也只是夏洛克空口說的而已，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
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誰知道是不是另一個騙局？
雷斯垂德拿著手機轉了轉。
他皺著眉頭,撥出那個並不常使用的聯繫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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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簡直要瘋了。
首先是報紙上出現的夏洛克驚天大爆料,然後她剛從上一個工作緩過來的時候收到的消息就是……夏洛克死了。
跳樓。
而在此過程中,沒有任何人聯繫她,她同樣聯繫不上任何人,夏洛克,邁克羅夫特，哈德遜太太,哪怕僅僅是有過聯繫方式但是沒有見過介紹過的約翰華生,哪怕雷斯垂德哪怕文森特、安德森或者任何一個蘇格蘭場的警員……她聯繫不上。
她甚至聯繫不上自己的父母。
她懷疑是自己的手機被動了手腳，所以她借用了加西亞的手機，同樣一無所獲。
她試圖買票回倫敦，然而下單永遠失敗。
她的情緒瀕臨失控，但是她仍舊處於緊張的工作之中，關於夏洛克的事情，她再也沒有吐露分毫，也沒有和任何人提到自己的男朋友。
她想，她沒什麼別的優點了，但是至少要沉得住氣。
她惱恨這種感覺，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什麼都不能做。
至於說報紙上說他是個騙子什麼的，這件事情沒有人比維維更清楚，他的天才他的智慧卓絕……唯獨有些憤怒地大概只是她不在他身邊。
她可以從報紙裡還原出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而唯一的問題就是……夏洛克，現在在哪裡。
越崩潰，越清醒。
如果真的是要永久封鎖某些資訊，那麼她一定會接到一些通知，以防她做出某些不理智的舉動導致崩盤。而現在，她什麼資訊都沒有收到。
有幾種可能。
一，邁克羅夫特手忙腳亂根本沒空關心她；
排除，如果沒空關心她的話不會依舊鎖死資訊。
二，他們對維維可能有的反應做了充分的籌備；
三，維維的反應對他們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如果是後兩種，那麼就說明，直到現在，都還在控制範圍內，而只要事態還在控制範圍內，邁克羅夫特絕對不可能讓夏洛克死亡。
她有些神經衰弱，晚上都睡不好覺。好在bau也不是什麼清閒的部門，她雖說是憔悴了點，但也沒有怎麼引起同事們的懷疑。
其實他們懷疑了，不過加西亞提了一句維維可能和男朋友分手了之後，他們也就都體貼地沒有再問，並且鼓舞瑞德去追求一段時機恰好的愛情（？）
維維就是在這個關頭收到了加斯頓·馬可的資訊的。
【對於聽聞關於你的男朋友的死訊表示很遺憾，但我想知道那是真的嗎？
加斯頓.馬可】
【對，他就是個死騙子。】
夏洛克·福爾摩斯坐在第歐根尼俱樂部陷入沉思。
好吧，看在她那麼憔悴的份上，她說的氣話他就不放在心上了。
沒錯啊夏洛克現在帳面上是一個死了的人了，他除了幫他哥收拾收拾莫里亞蒂的爛攤子，就是視.奸他女朋友。
其實看到vicky這麼憔悴又鎮定的樣子……他其實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高興。
大概是自己的女朋友終於有了腦子之類的高興。他告訴自己。
但是誰知道是為什麼呢，反正他死都不承認是因為……
well，他承認有那麼一點。
一個月過去。
維維一如既往地試著撥打夏洛克的電話。
奇怪的是這次她沒有聽見嘟嘟嘟的聲音，也不是機械音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而是一首歌？
她屏息聽完，然後電話掛斷。
她聽清了一句歌詞：
I’an’s man
talk
……？
維維皺了皺眉，穀歌了一下這句歌詞出自那首歌。
Staying alive。
她點開這首歌，確認這就是電話裡那一首歌。
！
她想生氣，但是又笑了出來。
那首歌的名字叫做，staying alive.
正活著呢。
終於一部分放下心來的維維終於記起來被她拋棄許久的加斯頓·馬可小哥，然後回復了一條消息：
【沒有分手，謝謝你的關心。】
【他不是騙子。】
然而看到了資訊的夏洛克表示。
我不是騙子，但是你是。
你是大騙子。
hp值回滿的維維擼起袖子加油幹，繼續投入工作，當晚睡了個好覺。然後有幸享受了一波來到bau之後的第一個小假期。她拒絕了加西亞以及瑞德的邀請，表示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覺，睡他個兩天兩夜。
然而維維的願望註定落空。
週六早上九點。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維維的黑甜夢鄉，她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接聽了電話。
「hello？」她壓下一個哈欠，閉著眼睛問。
「額？vivi？」瑞德有點局促，看著揶揄地看著自己的摩根，「是這樣我們剛剛接到一個委託，發生了兩起滅門案，我們得出外勤了。」
維維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那好，機場見。」
她乾脆地掛斷了電話，起身收拾。
說起來，瑞德怎麼突然叫她vivi了？好像很少有人這樣叫她？她想了半天，只想起以前雷斯垂德好像叫過，還有自己爹媽和在劍橋的那個舍友。
自從跟夏洛克在一起之後她都沒聽過別人親昵地喊昵稱什麼的，都是正兒八經地叫她維多利亞呢。
所以說，瑞德突然改口，一定有問題。
電話那頭，摩根搶過瑞德的手機然後掛斷：「我說了吧她根本就不介意。」
瑞德遲疑了半秒，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我說，雖然我……」
「對雖然你是個天才不過在感情方面你的分數可是負數……聽我的沒錯，」摩根把電話還給瑞德，「對吧甜心~」
加西亞在邊上比了個大拇指。
瑞德欲言又止。
然後他就直接被強行閉嘴了。
「夠了啊夠了啊，到此為止，工作重要。」
摩根推了推瑞德的肩膀，促狹道。
維維上飛機的時候霍奇納已經坐著打開電腦了，看起來是在找資料。
「資料我已經發你郵箱了，這次的兇手冷靜期看起來很短，我們時間很緊迫。」艾倫霍奇納沒有分一個眼神給維維，而是緊緊地繃著臉。
維維也意識到了事情大概不簡單，迅速找了個位置坐下就把電腦拿出來。
就在她沉浸到思考之中的同時，瑞德和摩根也趕到，霍奇納說了同樣的話之後幾個人也是沒有寒暄就直接開始工作了。
「不是單純的滅門嗎？家庭中的母親都活下來了。」摩根看著資料，疑惑道，「我的天，母親一定會很崩潰吧。」
維維同樣眉頭緊鎖：「這應該是一個暗示，我猜測是母親負責寬恕。」
「兩家人明面上來看共通點不算太多，等等……unsub有食人行為，這兩個孩子很相像。」
金髮碧眼軟軟萌萌的小孩。
「共通點不多嗎？我是說他們看起來都是中低產階級家庭，一家五口人，而且居住的地方都是安全措施缺乏……」
維維搖了搖頭：「這只是unsub作案方便的需求，我不認為這反映了unsub的心理需求，我認為心理層面來說我們的關注點應該在於unsub食人行為的動機，還有為什麼兩起案件都留下了母親。至於你說的共通點，我覺得一家五口人這個也能反應作案人的心理動機。」
「沒錯，兩戶人家的情況都是父親在外掙錢，母親做一些零工，然後還要操心一個大家庭，」霍奇納認可了維維的觀點，「按照unsub的殺人順序他是先殺掉年輕力壯的父親，然後殺掉年邁的的爺爺奶奶，最後帶走小孩，食人行為之後拋屍，這一點也值得探索。」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兇手應該身強體壯，他的殺戮行為看起來沒有受到多少阻礙，兩個家庭的父親都並不是瘦弱的類型，但是根據法醫的分析，幾乎沒有多少掙扎的痕跡。」瑞德拿著幾張報告紙翻動。
「這一部分我贊同，」維維點了點頭，「unsub從小孩身上取走胃和肝的創口看起來手法不怎麼熟練，父親的致命傷也並不是那種解剖結構上所謂的致命部位，但是unsub仍舊一擊取勝，力氣一定不會小。」
「從現場痕跡來看，父親都沒有做過多掙扎，」摩根提出了新的問題，「有沒有可能是unsub挾持了家裡的老人？」
「還沒有見到母親的情況下我覺得這一點很難說，」維維覺得很奇怪，「目前的證詞來看，母親對這麼一起案件一無所知，直到起床才發現家裡人死光了還丟了個孩子……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啊……其實理論上來說可以做到，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留下母親？」
幾個人討論出了一大堆的疑點，在沒有進一步情況瞭解的狀況下也沒有蓋棺定論，暫時沒有新資訊了，於是便開始跑題。
「說真的，vivi，」摩根沖她擠了擠眼睛，「我可聽說你拒絕了加西亞的美少女之間的約會，有拒絕了瑞德高智商之間的交流，所以你到底幹嘛去了？」
瑞德有些抗拒地推了推摩根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維維倒是沒太介意，只是印證了某個猜測——瑞德突然改口叫她vivi果然是摩根慫恿的。
「我啊，昨天回家給自己弄了一頓中式晚餐，然後看了半個小時書，洗澡，晚上八點就睡覺了，一直睡到打電話通知我有緊急情況。」
她有點無奈。
「好吧我比不上你們充實，至少我知道霍奇納肯定是陪老婆孩子了順便搞了一下大掃除，而摩根你去約了個女朋友，至於你瑞德……你做了一晚上數學題？反正我不是很懂你這種天才。」
「啊你又知道了……」瑞德顯得有些興致勃勃，「你怎麼知道是數學題？我以為你會猜我看了書什麼的。」
維維笑了笑，霍奇納和摩根她倒是真的推理出來的，但是瑞德……她是蒙中的。
於是她裝完逼就跑，深藏功與名。
第117章 117
一般來說,當地警.方並不十分喜歡fbi的插手，不過這一次，他們看起來很配合。
一行人剛下飛機就看見了一個靠在邊上玩兒手機等待他們的似乎是來自當地警方的男人。
男人個子很高,但是走起路就讓人覺得有種吊兒郎當的味道，下巴上還冒出一點小小的胡茬，增加了一點所謂的男人味，不是清秀小生那種意義上的那種帥氣，而是更man一點的。
「看到這樣的姑娘，我都想要申請去fbi當諮詢顧問了，」男人笑起來有一點痞痞的感覺,他根本就忽視了其他人,湛藍色的眼睛裡只有維維似的,主動伸出了手,「嗨,我是這邊警.察聘請的顧問,詹森·卡特,主要是做一些物證鑒定方面的小工作，他們怎麼稱呼我隨意,不過你叫我詹森就好了。」
維維遲疑片刻看見霍奇納對自己點了點頭,她才伸出手與他交握：「你好，我是bau的側寫師，維多利亞·梅耶爾，叫我梅耶爾就好，麻煩你特地跑這一趟了。」
詹森微笑：「不麻煩，見到你是我的榮幸。」
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惡趣味地在她的虎口處摩挲。
維維一個激靈手就直接鬆開了，可詹森還牢牢地握著。
我的媽這個套路。
維維強自鎮定下來：「這位是我們的負責人，艾倫·霍奇納。」
霍奇納主動伸手。
詹森的無奈表現的很明顯：「噫……我對和一個長期冷落嬌妻的男人握手不感興趣，不過如果這是你的意願的話那麼服從就是我的榮幸，對嗎vicky？」
維維：誰准你叫我vicky了？
在場除了詹森本人之外所有人的臉都冷了下來，詹森卻仿佛沒有察覺到瞬間冷卻的氣氛似的，也沒有搭理正準備開口的艾倫，而是看向了瑞德。
「哦喲這位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適合出外勤嗎？？我覺得他更適合在家裡寫一晚上數學題並以此作為狂歡？咦？你看起來有點驚訝？為什麼要驚訝？你真的做了一晚數學題？哇塞蒙中了，幸會。」
他確實表露出了並不想和艾倫·霍奇納握手的意願，乾脆俐落地抽出了手然後同瑞德打招呼：「哦你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你是個天才嗎？我覺得fbi肯定不會空口要一個瘦弱到像是剛從蛋殼裡爬出來的雞幼崽……」
大家的臉色更冷了，瑞德抿了抿嘴正準備開口，霍奇納和摩根也都準備懟回去……
「閉嘴。」
維維只覺得這人聲音明明蠻好聽的正兒八經來說也是個低音炮很sexy的啊為什麼這人就可以一直念叨念叨地像是蒼蠅似的？
那人真的就閉嘴了。
正準備懟人的摩根和霍奇納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於是大家安安靜靜地走在路上，歲月靜好。
等上了車之後，這位諮詢先生還不說話，這就有點尷尬了。
維維暗自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有點凶了，一邊想著啊他真聽話，決定還是給個臺階下去算了。
「你特地來接我們，是要提前說一些關於案件的事情嗎？」
她放柔了聲音，抱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開口了。
他不說話。
維維試探地喊了一聲：「卡特先生？」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詹森·卡特不說話，只願意當一個安安靜靜開車的老司機。
維維思索片刻：「詹森？」
「叫我詹森就行了，然後是你讓我閉嘴的。」
他飛快地接了下去，從後視鏡可以看見他的眼睛，流露出一絲得意洋洋的感覺。
摩根：……我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撩妹。
維維對於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傢伙應對起來還是頗有心得。
「所以詹森，關於案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這話說的像我是嫌疑人似的，」他先是無意義地抱怨了一句，然後才不緊不慢切入正題，「因為我是諮詢，所以我沒有和那幫警.察完全同步行動，我先研究了一下附近的攝像頭分佈，發現巧合地，兇手沒有被拍下來，說明兇手至少是清楚路線的。看起來像是有組織性犯罪。」
「法醫給出來的死亡時間你們應該清楚，這說明兇手至少在外面是等待著所有人睡著之後，悄無聲息摸進去殺人的，我繞著那棟房子轉了三圈，找到了兇手的腳印，然而那幫警.察不聽我的，我只能自己弄了下來然後順便還原了一下作案人的大概的身高體重，從腳印長度深度判斷，兇手應該是一米八左右七十公斤的男人，從鞋底花紋清晰程度判斷他那雙鞋已經很久了，而且不是什麼牌子貨，看起來就是大街上隨便淘來的，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把鞋印的照片發給你們。」
「說實話我真是煩死那幫瞎比比的員警了，明明自己屁都不懂卻一定要說我是個外行不願意聽我說話……哦對不起，在女士面前我不該說髒話，vicky你會原諒我的吧。」
他特地騰了一隻手出來調調後視鏡，這樣就可以更完整的看到維維。
維維：坦誠說我覺得他這樣搞容易翻車。
「抱歉……有點唐突，不過你叫我維多利亞就好了，或者vivi也可以。」
詹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大概是知道了，但是改不改口就另說。
然而詹森殼子下的那個福爾摩斯先生表示：嘖，真是自覺。
他微微一笑：「我明白了vicky。」
維維：……好想打人怎麼破。
一直憋著沒有說話的小博士終於開口了：「打斷一下，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覺得那個腳印會是兇手的？」
「顯然，」詹森輕輕地哼了一聲，「你們沒有到現場當然還不清楚，從那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主臥……夫妻兩個人的位置，以及次臥，男主人父母的位置。從腳印的深度以及當地的土壤環境判斷，如果沒在那兒站個兩三個小時，腳印不會那麼清楚。作案人也是個沉得住氣的。」
「遺憾的是那幫員警現在不喜歡聽我說話，我想著他們的救兵馬上就到了我還是和你們搭上線比較好。」
「如果你每次都是對的話他們不會因為你嘴巴毒就不聽你的話了吧。」摩根終於沒忍住插了嘴。
如果是夏洛克……對，夏洛克·福爾摩斯總是對的，所以薩利·多諾萬又或者安德森再怎麼氣，他說的話多少還是聽一聽的。
可是現在問題是——
「問題是我是新來的，然後我就得罪了他們的頭兒。」
哦，那你活該。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無語，詹森就自己自顧自說了下去：「像是霍奇納先生這樣這麼顧家的人肯定會看不起這樣的頭兒的，我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到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道，而且比較要命的是從他的膝蓋褲子的壓痕來說我都能猜出來他昨晚一定是跪著擦了一夜地板，然後美麗的女人給了他襯衫後領上一個紅唇印記……嗨vicky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絕對不出去鬼混。」
維維剛準備叫他閉嘴，卻被傻白甜萌萌瑞德打斷了：「擦了一夜地板？這和紅唇印記和香水味有什麼關係？」
摩根：「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追根究底了瑞德。」
雖然他秒懂，但是保護國家未來的任務他依舊要扛。
「顧家的男人下了飛機怎麼都沒和妻子打個電話？我猜休假中途突然被叫出來加班你的妻子一定會有小情緒。」詹森頗為善解人意道，「你打吧，我們都會假裝沒有聽見的，絕對不會損失你作為上司的威嚴。」
坐在副駕駛的霍奇納有點想手癢。
「還有別的事情嗎？」
然而他工作的時候從來都喜怒不形於色，於是這一次他憋住了。
「哦想起來了，在那個鞋印的附近，我找到了一些煙灰，」他突然想起來似的，「其實本來也不算多大的證據，不過恰好我拜讀了福爾摩斯先生的網站，他提供了257種煙灰的辨別方法，我順便試了一下，發現時x牌的香煙，便宜貨，這個算是證據嗎？」
他自顧自繼續說：「可惜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最近已經去世，永遠不會知道他那個gay裡gay氣的網站在他死去之後還能起到作用，給我們帶來裨益，說實話，除了排版配色之外，他真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啊。」
又一次被說成gay裡gay氣的維維沒忍住，但是想了想她還是不要背這個鍋比較好：「我也看了那個網頁，確實有點gaygay的，難怪後來和軍醫的感情故事都傳遍新聞界了。」
維維說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虛。
「哦？你也看他的網站啊。」
詹森意外地一句話接了過去。
夏洛克：vicky你完了。
成功甩鍋的維維微笑道：「是啊好巧，我很關注他和軍醫之間的故事呢。」
第118章 118
車上的幾個人大抵都是聽說過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但是他們熟知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是夏洛克聲名狼藉死去的時候。
但是也沒有人開口問，為什麼詹森和維維都不提這件事情。
「到了。」
詹森熟練地把車停在邊上。
「這裡就是第一個案發現場，負責人現在在這裡所以先帶你們過來看一眼，然後再去警局找那位可憐的母親……」他解開車鎖，語氣淡淡，「至於我,我就不進去了，不過如果vicky小姐你願意邀請我進去的話我會跟好你的。」
他回過頭，對維維做了一個wink。
其實有點帥_(:3ゝ∠)_
維維咳了咳：「你確定你不打算帶著我們去看看你所謂的腳印嗎？」
然後詹森立刻就從善如流把話接上了：「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我那麼我就去好了。」
其實在場另外三個男人大概只想說：那你還是別去吧。
維維：……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是一棟獨立別墅,看起來頗為陳舊,像是老房子門口的植物像是疏於照看,顯得有些淩亂。
不少員警忙忙碌碌進進出出。霍奇納隨便攔了個人出示證件之後,小員警就低著頭帶著人去找他們的頭兒。
維維一眼就看見了在屋中央發號施令的那個人……難怪詹森對他沒什麼好感，維維在第一眼就從他的肢體語言讀出了他的控制欲。顯然,他剛上任沒有多久，急於在這個案件中做好表現,或許他不歡迎他們。
人種歧視。
當霍奇納與那個人搭話，那個人輕蔑地掃過維維之後。
維維在心里加了一點。
好吧還有性別歧視。
黑髮男人剛同一個女性探員說完了話,半邊嘴角動了動示意微笑,然後才皺著眉頭同霍奇納握了手：「麻煩你們多跑一趟了，實際上這雖然是個有些難度的案子但應該是我們自己能夠解決的。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唐納德·維金斯。」
霍奇納禮貌性地笑了笑：「維金斯先生，我想你應該清楚bau的職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是bau這次任務的負責人艾倫·霍奇納。」
嘴上沒能佔便宜，也對瞭解bau沒什麼興趣的唐納德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個表情看起來頗為欠揍的諮詢身上：「看起來你又做了多餘的事情，我已經叫了安德森警官去接他們。」
「安德森警官有別的事情要忙，左右你們暫時不准備用我，我當個司機好像也不妨礙什麼事情，」詹森微微一笑，手就直接搭在了維維的肩膀上，「放心我不打算干擾你或者提出什麼你不想聽的建議，因為我有了新的目標，對嗎darlingvicky？」
實際上同樣是安德森，這邊這個安德森真是格外聽話呢。要是把他和倫敦的那個交換一下自己面對莫里亞蒂都會輕鬆好多。
噫。
維維直接把詹森的手拍了下去，然後直視著唐納德。
「維金斯先生，我不覺得晚上去一趟酒吧能給你的破案帶來靈感，甚至我覺得這算是一部分的……瀆職，我甚至能夠看出來你的小情人從你手裡又撬走了不少美金，你的錢包都癟了一截，儘管你是個習慣攜帶現金的人，友情提示你你的妻子快要發現你出軌了，小心翻車。」
她停了一停，深覺學會了夏洛克的某些小技巧之後噎人起來真是爽。
「所以把你這種性別歧視的眼神收起來，我從你的眼睛裡讀出了你要對我說的髒話。」
唐納德的臉一下子就青了，他眼睛睜大，眉毛擰成一團，顯然是個憤怒的表情。
摩根剛準備開口說話，維維打斷了。
「補充一點，不僅是性別歧視，還有人種歧視，需要我說的更多嗎？」
霍奇納是時候意思意思責備地看了維維一眼，然後帶著歉意對唐納德說：「我的組員給你添麻煩了，但仍舊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唐納德有些生氣地看了他們一眼：「很好，很好，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聽那個嘴上沒個把門的傢伙亂說話，其他的你們自便，不要破壞現場。」
霍奇納點了點頭。
摩根突然捅了捅瑞德：「瑞德你今天看起來很沉默？」
瑞德如夢初醒似的：「好像一直都被無視了，額，我想問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怎麼看出來的？」
維維聳了聳肩：「微表情，輕蔑的表情很好認。」
「哇哦天才，你真厲害！」詹森立刻就來捧維維。
「你閉嘴。」
然而維維並不給面子。
帶著詹森，真是腦袋痛。
這個房子屬於這家的男主人皮耶爾·休，他在一家證券交換所上班，薪水頗為豐厚，只是養一家五口來說稍微有點吃力，但是皮耶爾並不支持妻子去上班，因為家中父母自理能力已經很弱，而且還有小孩需要照顧。
皮耶爾並不是身體強壯的類型，維維看了一眼全家福留了個印象，實際上如果說詹森說的沒有錯，那麼那種體格的人殺了這一家子確實不是難事。
「這兩家人有什麼交集嗎？」維維一邊翻找著主臥，試圖找出一些線索，一邊問身後的摩根，「加西亞那邊有沒有什麼結果？」
「加西亞已經在查了，暫時沒有結果。」摩根回答。
「真是懸啊，說不定他們在同一家超市買過菜。」霍奇納翻出了一本相冊。
詹森此刻倒是安靜地不同尋常，他蹲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放大鏡，似乎是在研究地板上的血印。
這個放大鏡和她死去的男朋友同款。
於是維維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她那位……額，死去的男朋友。這個動作都像的很。
於是她走了過去，站在詹森的身後，假裝在看地板，其實看了一眼詹森的後脖子。
沒有？
於是維維眨了眨眼，給自己的舉動找了個理由：「你在看什麼？」
果然是太敏感了，雖然夏洛克做過幾次角色扮演但是現在這個情景也不至於瞎幾把做聯想啊。
「我在想這個血印邊上沾著的土壤顆粒是不是和外頭的泥土是一樣的。」
他語速飛快。
「當然了那幫員警可不會管我說了什麼，他們只會說這種泥土只要從外面回來的人都可能沾上，他們可不會考慮夫妻倆回臥室會換鞋。然後等到常規檢查去這一點寶貴的證據的時候兇手都已經殺完下一家了。」
這個語氣也很像啊。
維維若有所思。
可是手好像不是啊。拿放大鏡的姿勢也不一樣。
「也就是說，這也可能是作案人的腳印……而且肯定比外面那個證據更確鑿一些。」維維極其自然地就接了話，「這個印子看起來可不屬於拖鞋或者皮鞋，這個寬度形狀……像是運動鞋啊。」
「這麼一點土壤拿去做化驗的話量會不夠，」湊過來的瑞德也認真地看著，「只能作為一個線索但是不能作為一個證據吧？」
「欸？摩根呢？」維維突然發現少了個人。
「摩根去那邊房間還原案發現場了，」霍奇納回復，「或許我們得不到更多線索了，我們去找一找那位受苦了的母親吧。」
「我覺得那位母親很可能給不出什麼重要的證據了，」維維皺著眉，「從床頭櫃裡的東西來看，這邊是男主人躺著的，而女主人躺在靠門邊，從被子的情況來看，男主人起床之後還把被子蓋了回去，這並沒有驚醒女主人。」
「而我覺得奇怪的是，如果兇手只有一個人，那麼他為什麼……」維維皺了皺眉。
詹森把話接了下去：「在殺死皮耶爾之後，他為什麼要折返？過來再看一眼？」
真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這種要把思考說出聲的習慣又來了，現在她可沒有教授給她糾正。
其實本來瑞德要接話的，可詹森在他開口之前截斷了。
大概是一種類似於她的話只有我接就夠了的微妙佔有欲_(:3」∠)_
維維把目光投向他之後，他彎了彎嘴角：「我們真是默契啊甜心。」
維維懶得理他，走到床邊，隨意地掀開了枕頭，卻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罐子。
艾司唑侖。
「那位母親有沒有告訴你們她失眠？」
這個資訊馬上就回饋給了加西亞，在他們還沒有見到那位母親之前，他們查出來了那瓶安眠藥來自同一個心理醫生的處方……亞當斯·尼古拉斯。
幾個人分頭行動，瑞德和摩根去下一個現場，霍奇納去警局瞭解情況，並且和兩位可憐的母親談話，而維維，去見那位醫生亞當斯·尼古拉斯並把他帶到警局。
詹森？
詹森作為一個物證鑒定的專家選擇了跟著維維。
用他的話說……dearvicky，你的話語就是我前進的方向！
維維：exm？？？
不過霍奇納出乎意料地沒有多少意見。萬一這位重要證人和這個案子的兇手相關，有個男人在邊上二打一總歸是放心些。詹森雖然看起來流裡流氣，但是看得出認真鍛煉過，而維維自己具備一定的武力值，也算是安全。
等幾個人分散開了之後，摩根勾著瑞德的脖子。
「摩根？」瑞德有點疑惑。
摩根露出一個我有許多小秘密我現在就要告訴你的表情。
「你今天的存在感有點低哦。」
瑞德愣了愣，顯然是沒發現問題。
好吧，這說明瑞德今天確實是認真的在現場檢查，沒有太多心情去探索自己的小情緒。
嘶……要不還是趕緊攛掇瑞德把vivi拿下好了，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瑞德這懵懂無知的樣子感覺有點難啊。
摩根覺得有點牙疼。
那位卡特先生打從出場開始就佔據了白雪公主vivi的注意力，表面上來看vivi似乎是很嫌棄那位卡特，不過……
卡特做出了不少小動作，而vivi毫無察覺。
而他們都知道，vivi在某種程度上是相當敏感的，對於過於靠近的肢體接觸……等等。
而她對卡特的某些動作一無所覺。
感覺瑞德真是，有點懸啊。
第119章 119
要瑞德來說,其實他一開始沒什麼感覺的。
維多利亞……額,vivi這個人,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看,但是大多數人不會生出多少旖思，或許是因為這個人的打扮就偏性冷淡風。瑞德和她共事也算有一陣子,沒少見過對她獻殷勤的男士,但是vivi的態度從來都挺冷淡的,工作歸工作，大多時候都不假辭色。
至於他和vivi的相處……他得承認，和她相處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她也具備相當廣闊的知識面，幾乎所有的話題都能說上一兩句,並且在某些領域能做出相當深入的探討。
瑞德把這種碰撞作為同事之間，或者兩個頭腦之間的交流，而不是作為那一種……男女感情上的。
一開始確實是他少了那根筋,但是摩根和加西亞那樣攛掇,再加上連基甸和霍奇納都……
瑞德也不是完全的遲鈍。
可是他有一種直覺。
大概就是,她已心有所屬的直覺。
即便是加西亞說了她已經和男朋友分手,他也仍舊這麼認為。
或許這就是他難得的敏感吧。
而那邊，和詹森一起的維維坐在車後座上，看著手機里加西亞傳來的尼古拉斯醫生的資料。
「你還真是謹慎，坐著熟人的車也要坐在車後，要知道我可是很期待你坐在副駕駛然後我幫你系安全帶的。」詹森再一次調了一下後視鏡，為了看到維維。
維維沒搭理他。
剛上車的時候詹森就很殷勤地拉開了副駕的車門，然而維維根本沒鳥他自己開了車門就坐在了駕駛座後面那個位置。
亞當斯·尼古拉斯，心理醫生，畢業于哈佛大學，輔修電腦，自己開了一家心理諮詢所，已經工作七年了。平時是個很宅的人，消費情況來看都是必須的生活消費以及一些電腦設備，另外就是健身房的拳擊課程。加西亞傳來的資料不但包括了尼古拉斯是在哪個健身房鍛煉甚至還包括了尼古拉斯的歌單，看上去都是些民謠或者鄉村音樂，或者是純音樂。維維心裡留了個底。
從家庭狀況來看，似乎和父母關係算是一般，一個月聯繫一次，定期向父母帳號卡裡打錢，和心理諮詢所的收入對比來看這個數目中規中矩。
沒什麼毛病。看起來就是一個熱愛拳擊的技術宅。
說真的雖然長相是那種看上去弱氣的樣子，但是身材真的是維維喜歡的那一掛啊。
就是骨架不算大的男人，但是看上去又蠻高的，肌肉還緊實。
維維覺得加西亞發這張照片給自己一定是另有圖謀。
她的手機停在這張照片上，開始想入非非。
其實她本來的理想型是這種啊，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比自己高個十來釐米，自己穿高跟鞋也稍微矮一點點的程度，有一些肌肉但不用太發達，生活健康，反正……就沒有考慮過那種抽煙的男人，更別說嗑.藥了。
惆悵。
說起來夏洛克真的一開始都不是她的理想型啊。
發覺維維陷入了沉默，詹森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掏出了手機，然後輕門熟路地調出了維維的手機桌面。
夏洛克：這種弱氣的照片值得她看那麼久？有他強嗎？
隨著維維螢幕下滑，夏洛克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內容，然後憤怒地把手機摔……額，放回了原位。
哦，不抽煙不喝酒，不亂搞男女關係，社會關係簡單。
這種阿宅有什麼好看的。
他輕哼了一聲。
不過他倒是知道viky一直對他抽煙頗有微詞。
不過魯迅先生說過了，你要開窗子，主人不肯;你說是要把屋頂給掀掉，天窗就開成了。
夏洛克要只是一個一定煙癮的男人，維維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要求他戒煙。但是夏洛克可是把嗑藥給戒了，替代用了煙，於是維維就覺得吸一點煙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馬上倫敦就要全面禁煙了，夏洛克一邊開車一邊若有所思。
邁克羅夫特說差不多就是半年的事情了，要是他現在給戒了然後……
嘖，反正早晚都得戒，用這個哄哄她也行。
看在她的表現還算讓他滿意的份上——他指的是她對待她同部門的那個小探員的表現。
尼古拉斯的心理諮詢所並不是在繁華的市區中心，而是一個接近于過渡區的位置，交通尚算便利，但周邊算不上多熱鬧。
維維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打了電話做了預約，尼古拉斯正在與最後一個來訪者做交談，所以他們找了個心理諮詢室坐著等待。
不得不說尼古拉斯應該是個很細心的人，如果這個心理諮詢室是他自己佈置的話，幾乎所有細節都照顧到，確實是能給來訪者營造一種很放鬆的氛圍。
等了大約十二分鐘，前臺小姐過來提醒他們可以去尼古拉斯的辦公室了。詹森就跟在維維身後不緊不慢地一起走。
「你走那麼快幹嘛，我就在你身後你卻要著急去見一個野男人？」詹森輕佻道。
維維：「啊，可是你有什麼好看的。」
夏洛克：平時認出我不是很快的嘛今天怎麼半天認不出來。
看起來一定是我抹去了某個印記讓她認不出來了。就知道她肯定是看手認人。
敲了門之後，裡頭的男人說了一句請進。
維維凝住心神。
聽起來像是比較溫和的人，聲音聽起來也很低。
她推開門，直接就對上了那位心理醫生。
「你好尼古拉斯醫生，我已經在電話裡說明來意了，耽擱了你的午飯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尼古拉斯倒是顯得不太在意的模樣：「我並不知道有什麼問題會讓bi找到我，出乎我的意料。」
他起身，為維維和詹森倒水。
「但我還是想要要求您出示一下證件可以嗎？」
維維倒是很乾脆地拿出了證件，感覺有點牙疼。因為詹森肯定沒有證件，他口袋裡連錢包都沒有，只有一大把卷著的現鈔。而且，她的證件也是臨時探員，所以，如果認出來還有費口舌解釋。
尼古拉斯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反而是這樣維維覺得有點奇怪。
心理學和電腦，啊，應該是個比較細心的人啊。
也可能是見過這種證件的人也少，他甚至沒有要求詹森也出示證件。
「請坐，」他比劃了一下，然後也坐回他自己的位置，「那麼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實際上我想要瞭解一下潔西嘉·休以及卡地亞·西斯特的情況。」維維直截了當的開口，眼睛緊緊地盯著尼古拉斯，不放過一點點表情。
典型的驚訝。
但是……沒有疑惑。
「不知道她們兩是和什麼案件扯上了關係需要出動bi？」尼古拉斯有些疑惑地詢問。
假表情。
真好，看起來心理醫生並不精通微表情。
「你沒有看到新聞嗎？我以為那個滅門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維維看上去很放鬆的樣子，「我們排查了一些資料，然後發現她們倆都用過您的處方單買了安眠藥，出於程式，我需要來您這兒走一遍，希望沒有太麻煩您。」
明面上，這就是一個臨時探員也能做這件事情的原因，因為沒有人懷疑到尼古拉斯醫生。不管尼古拉斯有沒有發現這一點，維維都做好了一個鋪墊。
尼古拉斯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很放鬆的模樣：「只是小事情而已，還麻煩稍等一下，我去調一下她們的資料。」
他欠了欠身，走出房間。
「你平時不是一貫話多的嗎？剛剛怎麼這麼安靜？」維維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一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尼古拉斯書架上的書，都是些專業書籍，還有些電腦類的書，哦哦，還有一套看起來就沒用動過的世界名著。
這個時候詹森卻湊到了她的身邊，猝不及防地開口說了話：「暫時沒有發現什麼黑點，我要是開口的話一定是要一擊必殺的，畢竟那是我的情敵。」
維維：臥槽他什麼時候湊得這麼近的我怎麼完全沒發現來著？
她遲鈍了半秒才從他身邊挪開，然後說了下去：「情敵？」
「我覺得你對他有好感。」
他一臉嚴肅又認真。
維維：……
「為什麼？」
「男人的直覺。」
詹森皮笑肉不笑。
噢。
維維還能怎樣，只能轉移話題了，並且把距離拉的更遠了一些：
「看起來尼古拉斯有一點潔癖，衛生弄得真乾淨。」
「不好說，像這種喜歡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男人未必多愛乾淨，或許只是前臺小姐愛乾淨把他搞好衛生了而已。」
詹森立刻反駁。
「你怎麼知道他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維維沒啥意義地反問，「更何況在健身房鍛煉不等於不愛乾淨。」
「他這個身材一看就肯定是有私人教練指導，」詹森撇了撇嘴，「心理學加上電腦，他可不像我一樣有時間研究運動解剖學來考慮怎麼製備訓練方案的問題，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就是在無理取鬧吸引你的注意力。」
維維被他這個畫風驚悚地回過頭，卻發現……
臥槽怎麼挨得這麼近剛剛才拉開距離的不是嗎？？？？
不對！有問題！
第120章 120
維維毫不留情地伸出手,用一根手指頭頂著詹森的額頭把人推開。
「越界了,卡特先生。」
詹森挑了眉聳了肩，一副懶懶地樣子，半垂著眼睛,倒是真有些為情所傷的味道。
維維轉過頭繼續看著書架，眼尖地發現有一本書好像有一點凸出來,她遲疑片刻決定推一推那本書。
推不進去。
維維的眉毛一動,把書小幅度推拉了一會兒確定是有東西卡住了,果斷地抽出這本書。
監控攝像頭啊。
藏得真深。
她二話不說把攝像頭後的序號拍了下來發給加西亞,然後又放了回去。
「為什麼要放回去？」
詹森懶洋洋地問她。
「哦,因為沒經過他人允許不能隨便翻找別人的東西。」
維維心裡有了計較，應對詹森難免有些敷衍，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於是隨著她而站起來的詹森也就立刻坐到了她的旁邊。
「卡特先生，我以為至少有人教過你什麼叫做安全距離。」
言下之意就是，挨得太近了。
詹森順口就接：「在你面前怎麼需要安全距離，我恨不得把我的心都給你。」
o(*////▽////*)q
我的媽。
維維覺得自己走錯了片場。
可能這是某部下三濫的言情電視劇拍攝現場。
維維把原來尼古拉斯倒的那杯水一口飲盡,然後尼古拉斯就進來了。
「實際上休女士和西斯特女士在我們心理諮詢室定期諮詢時間都算長了,」尼古拉斯手裡拿著資料夾,「不是多大的問題，一個月來一次，有一定的焦慮情況。」
維維接過資料夾，粗略地翻了翻：「這些我能帶回警局嗎？」
「額……」尼古拉斯遲疑了一會兒，「當然可以，但是我希望您能確保它們的……隱秘性。」
維維不置可否，而是另外問：「我剛剛提到了滅門案，看起來你並不吃驚的樣子？」
尼古拉斯愣了愣：「額？你有提過嗎？抱歉，什麼滅門案？」
他說「滅門案」這個詞彙的時候有點遲疑。
維維抿唇。
好吧這是真的吃驚。
維維也可以理解，一般人可能乍聽見滅門案這個詞可能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反射弧長點也正常，但是一來這不符合他的職業特徵，二來，他如果沒明白是什麼案子，就輕易地交出了資料，總覺得有些不太對似的。
「哦喲，這種無法把象徵著慘痛案件說出口的白蓮花表情，」詹森終於開了口，「如果你是個女孩子而且個子矮一點會有很多男孩子喜歡你的，當然不包括我因為我一直很喜歡vicky，好吧這叫做一見鍾情對吧vi……」
「閉嘴。」
維維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詹森。事實上她有點……腦袋痛_(:3ゝ∠)_
「沒有提前跟你說明案情是我的失職，」維維的表情似乎不算嚴肅，但又不至於說太過放鬆，「實際上……」
她停了一停。
「一周之前，休女士不幸遭遇了一樁滅門案，她的丈夫死在臥室門口，丈夫的父母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而她可愛的兒子……」
她停下來以觀察他的表情，她頗為擅長隱瞞自己的觀察，不令旁人感到冒犯。
「不幸的，被兇手帶走，有一定程度的食人行為，之後被拋屍野外。」
她看見了她想要的表情。
「同樣不幸的，西斯特女士在幾天之後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尼古拉斯的表情像是凝滯住了：「ohmy！簡直是……」
他的嘴唇蠕動，似乎是半天沒有找到適宜的詞彙形容。
「太殘忍了，我的天……」
「那麼休女士和西斯特女士……」他立刻就關心起了他的兩位患者的去向。
「現在在警局裡，警方有專業人士給他們做心理輔導。」維維用一種寬慰的語氣同他說話，「那麼，你知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關聯？什麼都可以。」
尼古拉斯有些震驚地搖了搖頭。
「不，並沒有。哦天哪我是想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一個兩個這樣為家庭操勞的女性……她們已經夠辛苦了。」
「我是說那個兇手，簡直是太……」
他的話堵在一般，又像是巨大的同情心吞掉了後半句話似的。
「好吧，謝謝您的配合，如果還有需要的話，警方會傳喚你。」維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出門之後，詹森突然伸手抓住了維維的手。
「喂你幹嘛？」
維維第一反應就是甩脫了。
「我只是想消毒，」詹森的眼神莫名地帶上了一點憂鬱，「我想告訴你，我的三角肌比他結實的多，你可以試試我的。」
他甚至還拍了拍自己肩頭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維維：他少撩一句會死嗎？
「我必須跟你說明，我是有男朋友的，所以，我並不想和其他的男人做些額外的糾纏。」
雖然被撩到但還是堅守貞操（？）的維維正兒八經地對他說。
「這有什麼關係，有了男朋友可以分手結了婚還能離婚呢，」詹森一臉莫名其妙，「看樣子我和你的觀點不同，等你和他分手之後我完全刻意順從你的觀點。」
夏洛克：我猜她肯定不會同意。
維維：滾您媽的。
這個時候兩個人走到了車門前，維維本來沒精心，突然發現……
這個詹森的後脖子仿佛……像是，用過什麼顏色遮蓋過一樣。
就是那種……對對對妝感？
對！妝感！
維維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
她突然就伸出手拽住了詹森的後領，然後伸手摸了一下他習慣的位置。
詹森當時渾身就一個激靈。
d。
她猜中了。
不是只有夏洛克知道維維的敏感點，瞭解都是相互的，維維對夏洛克也肯定是有一定瞭解的——夏洛克的脖子恰巧就很敏感。之前維維親他紅痣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興奮地不得了。
她剛剛只是伸手擦了擦他本來紅痣的那個位置。
詹森……哦不，夏洛克還沒反應過來呢，回過頭正準備調戲一波小姐姐（？），卻看見維維意外地真摯的臉龐。
「我也覺得是這樣，正好我的男朋友已經很久沒聯繫我了，我覺得我完全可以試著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脖子……
ohgod，脖子。
他怎麼沒想到。
之前幾次認出來的時候都是他把背影暴露給她看了，而且……
夏洛克迅速在腦海裡總結了一下規律，如果改變自己的角色的膚色的時候vicky大多時候就要慢半拍才能反應過來……這說明他脖子後肯定有什麼，或許是一顆痣也可能是痔上恰好長了一根毛。
她認出來了。
然而這並不是坦誠的好時機。
電光火石間夏洛克立刻就做了決定。
他順著這個面對面的姿勢迅速在她頰邊親吻一口。
「英雄所見略同，這是給你的獎勵。」他眨了眨眼。
維維被他突然湊近的臉給嚇了一跳。
尤其那張臉並不屬於夏洛克。
她屏住呼吸的樣子落在夏洛克眼裡莫名有些奇怪的可愛，詹森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所以你要上我的副駕駛嗎？」他問。
氣場不能輸啊！
維維立刻就想到了反撩技巧：「我放著駕駛不上……為什麼要上副駕？」
這一次她主動了，吻在了他的唇邊然後自己麻溜地鑽進了車位。狡黠地沖著他笑了一下用力把門關上。
夏洛克：我倒要看看是你上我還是我上你。
然而詹森的人設要求他不能這麼做，於是他像是不可置信地用手摸上了她剛剛親吻過的唇角，露出了一個……癡漢笑。
坐在副駕駛上的維維自覺地把夏洛克的臉帶了進去。
媽的好帶感。
維維覺得自己反撩有望。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情緒對不對。
她在發覺自己對這個莫名其妙的詹森有一種雖然嘴上嫌棄但是身體上完全不設防的感覺之後，她就有懷疑了，只是剛剛確認了而已。
她那位，發生了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的男朋友，連死了都不告訴她，留著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著急。她本來以為她見到他的時候又會生氣。
可是當她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她的時候，她只想撕掉她的面具，短暫地放下案子，然後到他懷裡撒嬌。
_(:3ゝ∠)_
智商真是掉的厲害，太二百五了。
維維在副駕駛上嫌棄自己。
都怪夏洛克，每次在他身邊都自覺變成了傻白甜。
大壞蛋，都怪你，也不理理人家，嚶嚶嚶，捶你胸口。
第121章 番外121
八一八我那個表面禁欲的合租舍友
1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忍不住了，我覺得我一定要八一八。
現在是淩晨三點半,我剛剛起床喝水,然後聽到了一些不可言說的聲音。
我回到我的小臥室越想越氣憤，我一定要八一八。
我不管。
2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這個點應該沒人。我就自己隨便說了/微笑
3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我是在醫院裡見到我的合租舍友了，我們暫時用卷毛來稱呼他……實際上他當然不准我這麼稱呼，不過反正……隨他去。
4l深夜睡不著就水貼
消滅零回復。
5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居然真的有人。
我繼續說了。
卷毛是個特別6的人，就是那種你們說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那種（最近舍友的女朋友安利了我一部中國的動畫片,一不小心帶跑了）
他的眼睛不遮掩地在你身上掃來掃去的時候你覺得你像是被他扒光了。
然後在我和他是同性的情況下……我不止一次懷疑他是gay,真的。認真的。
6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本來想睡的,但是越寫越清醒,憤怒的火苗正在燃燒。
實際上一開始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初次去外頭吃飯的時候一幫人都用gaygay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看到我的時候那種眼神的意思就是「哦，你也是gay啊」這樣的。
氣得我差點就走了。
皮皮蝦,我們走.jpg
那天沒忍住,問了他一句：
咳咳,旁友,你有女朋友嗎？
7l唯有禁欲不可辜負！
然後他回答：沒有,但是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8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樓上的只說對了倆字。
沒有。
然後我就問他啊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我當時想的是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談戀愛的,但如果真的是個……gay，我可以給他介紹介紹。
算了，先睡覺了。明天見。
……
……
……
27l我的男神內褲套頭上
噫噫噫樓主為啥不更了？
話說樓主認識很多gay的話，我很懷疑樓主的取向哦[奸笑][機智]
28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額沒想到還是有人在看，我就繼續更新了。
樓上那個我看見你了，英國這種地方，只要有心找，多多少少還是可以找到那麼幾個優質的基佬的，你們懂得。
接著上面講。
我問他有沒有男朋友，他說沒有。然後就尷尬了。
反正，這就是我一直以為他是單身的原因吧。
他死的時候我給他刻了墓碑，上頭符合實際（我當時以為是符合實際的）寫了deadavirgin。
對了樓上那個男神是誰？我覺得我快要想出來了。
……
……
……
42l我的男神內褲套頭上
蝙蝠俠啊，大佬你想像力真匱乏。
43l我的男神內褲穿在外面
看見樓上的id忍不住出來秀一波。
突然覺得勉為其難在下面，其實我站超蝠。
44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不是很懂你們腐女。
剛剛說到卷毛死了，我是真的以為他死了。我難得有個特別好的朋友吧。真的，覺得那陣子特別傷心。
然後他喵的活過來了。
fxxk！
我的娘啊我準備求婚的時候他突然竄了出來？？？然後還記得嘲笑我的鬍子？？？exm？？？怒火攻心的我沒忍住就上去揍了。
你們猜他說什麼？
「額我很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斷但是鑒於我還沒有給過我的未婚妻一個求婚，我覺得你可不可以考慮晚點再求婚，說不定我們的婚禮能一起辦？」
？？？？
他說啥？未婚妻？？？
我特喵的一回頭發現有一個女人坐在我以後的妻子旁邊說話，長得挺好看的挺標緻的一個妹子。
沃日你自己有了女朋友還打斷別人幹嘛？
45l軍醫和偵探更配哦
有點心疼樓上，順便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46l把貓燙卷當卷喵
求婚的時候理所當然地打斷這種作風，哈哈哈哈哈哈。
有點心疼樓主。
……
……
72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你們好能水。
你們說得對，明明我才是結了婚的那個，為啥一定要被倆沒結婚的喂狗糧。我也不想啊，但是結婚之後老夫老妻哪能和那種成天膩膩歪歪的人比嘛。
我真的無語了好嘛。
卷毛跟我解釋了一下為啥要死為啥瞞著我順便得意洋洋地說他知道他死的時候我多傷心他就躲在後面看，氣的我一拳就特麼揍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念我的拐杖，不然絕對不是一拳那麼簡單。
我本來氣的想掐死他，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女朋友，發現他的女朋友不僅不攔著我，還攔住了準備攔著我倆的我老婆，一臉的幸災樂禍。
然後我就上手又揍了一拳。
覺得自己很棒。
無敵螺旋棒.jpg
……
……
81l靜靜看
突然有點心疼樓主的女伴以及卷毛的女伴。
總覺得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是她們。
82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秀恩愛個屁（對不起我一定要講髒話）
有一句媽賣批我一定要說出來.jpg
反正混亂的那一天就過去了。
哦順便他的女朋友……未婚妻自我介紹了。
她說他們在八年前就認識了，然後又說了啥時候在一起的，我特麼一算我發現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沒有和卷毛合租？
這就有問題了，我還一直懷疑卷毛是gay擔心他看上我擔心自己的節操好一陣子呢？？
我這就沒忍住了啊，轉頭就問卷毛：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啊。
卷毛一臉理所當然甚至覺得我問的這個問題特別傻逼：她是未婚妻啊，是要陪我共度一生的伴侶，我為什麼要用女朋友這種愚蠢的關係去定義她？
我：？？？
目瞪口呆.jpg
苦逼兮兮地吃掉狗糧
83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卷毛是那種美女脫于身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種人，這是真的。那次那個女的就穿了一件情趣xx在他面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都快有反應了_(:3ゝ∠)_
歪，么么零嗎？.jpg
那女的怎麼誘惑他他都沒反應，最後那女的跟他說愛上了他他都淡定的要命。頂多就是感歎一下這個女人不一般，但是絕對沒有動感情。
84l巴拉拉小魔仙
樓主的直覺我覺得不一定准啊，比如他懷疑卷毛是gay。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101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我的直覺確實不太准啦，但是這個應該是真的。
我覺得他是真的沒有對那個女的動感情，頂多是把她當成一個算是值得紀念的人吧。
反正說完這一段我就要吐槽了，就自從卷毛的女朋友，我想了想為了對稱就叫順毛吧。
自從順毛我也認識之後，卷毛就不加收斂了。
有時候順毛喜歡睡懶覺，卷毛一個人在外面坐在沙發上，然後就目光悠遠地看著遠方。
然後我走出來坐在邊上看報紙。
然後突然卷毛笑了一下。
我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地看了他一眼。
卷毛發覺了我的視線：你看我幹嘛？
我說你為啥突然笑啊。
他說：我想起她balabala
反正就是講了一段他們的回憶吧。
我：……哦。
然後我試圖反套路，也看報紙看著看著笑了出來。
他：你和瑪麗那點故事我不想聽，雖然我知道你絞盡腦汁就想起那麼一段值得笑的。
滾犢子，老子也和女朋友有很多回憶的好嗎！！？？
突然冷場.jpg
……
……
140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那些想吃狗糧的都是什麼心態。
狗糧好吃嗎，想吃狗糧的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嘛？在這裡嘰嘰歪歪的。你不會想要像我一樣天天圍觀狗糧現場的，真的。
我跟你們說，就剛剛，真的，就在我寫這一段話之前。
我本來在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卷毛躺在沙發上思考……不要問我為啥知道他在思考，我們都知道他擺出那個姿勢躺著的時候就是在思考。並且這種時候他不准我們說話，包括順毛。
然後順毛想出去買點東西，結果發現自己的卡不在在自己的口袋，就問卷毛在哪。
卷毛本來有點不耐煩，因為順毛打斷了他的思索，但他還是說了：在他口袋。
順毛就轉身去房間準備翻卷毛的大衣。
卷毛補了一句說在褲子口袋。
順毛也就沒多說，走到他邊上就伸手掏褲口袋。
順毛果然還是太天真太單純啊！我當時就！！！！我就眼睜睜地看著順毛把手伸進去掏褲口袋啊！然後卷毛的手突然就摁住了順毛，然後疑似摩挲了一下然後聲音就突然變得特別低問她你要買什麼。
順毛說了一些日用品。
然後卷毛就說讓我去買因為順毛現在他們有別的事情要做。
別的事情？紅色的小心心嗎？
冷漠撒嬌.jpg
這就是我現在在超市買完東西之後坐在星巴克裡玩手機的原因。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就知道他們是有事情要「做」，而且考慮到卷毛的能力，我決定多待一會兒。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卷毛的能力，我沒試過。
但是我見過順毛三天沒起床。
……
……
159l偵探我的嫁！
啊啊啊啊啊能力強！！！我猜到是誰了！！！男神艸我啊！
……
……
181l一直在哈哈哈哈哈
感覺樓主已經知道了腐女們的套路，官方逼死同人啊。
187l今天我升職了嗎？
我仿佛看穿了樓主的馬甲。
……
……
234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絕望了。
剛剛卷毛讓我從超市回來的時候幫他帶x套。
他問我ooxx牌子的螺旋帶顆粒的那個好用嗎。
我有一點絕望。
生無可戀卻不肯去死的眼神.jpg
……
……
272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不要問我ooxx牌子那個好用嗎我沒用過真的，或許我能幫你們問問卷毛。
不知道我今天晚上能回公寓嗎。
我想我還是去未婚妻家住著好了。
不想寫了，寶寶心裡委屈但寶寶不說.jpg
複述一遍狗糧並不會給我帶來快感的，不會。
我要去用學到的手法撩我未婚妻了。
……
……
379l退役老軍醫吃狗糧到腿疼
謝謝各位關心，卷毛的撩妹技巧很好用，我已經和我未婚妻結婚了，她是我的妻子。
至於卷毛怎麼撩的，有機會再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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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放下手機的華生，抬起頭，此時此刻夏洛克在實驗室做實驗，只有維多利亞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終於感覺到世界和平又安寧對單身狗無比油耗的華生覺得自己可以把帖子給刪了。
然後夏洛克出來了。
他一邊推開門一邊說：「我忘記了一件事情。」
兩個人都是疑惑地抬頭。
華生眼睜睜地看著夏洛克走過來之後給了維維一個濕漉漉的hkissing.然後直起腰又往實驗室裡走：「我繼續做實驗了vicky，你要搭把手嗎？」
華生：……
他重新點開了那個帖子，準備新一輪的吐槽。
第122章 122
上了車之後，維維遲疑著要不要開口點破,但看了詹森……嗯，夏洛克表情，她猜測目前大概是不方便的。
那麼，反撩？
維維覺得反撩有望啊。因為這個人設會配合啊。
和夏洛克談戀愛真是件美好的事情，這樣她就和各種各樣不同的人談戀愛了啦。
維維的心裡感覺美得很，美得很！
然後在詹森換擋的同時突然就按住了詹森的手。
詹森差點就一腳油門踩出去了。
「你這麼主♂動讓我有點不習慣。」他一邊直視著路面情況一邊語氣輕快地調笑。
「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她含著笑語氣蕩漾，「我死掉的前男友開車不會換擋。」
死掉的前男友：……
「大概說明你找男朋友的眼光進步了,你的男朋友升了個級。」
維維含情脈脈地看著詹森的手。
詹森：……
日,現在分手還來得及嗎。
然而一進警局,兩個人就不約而同都進入了正事模式,維維並不是那種會為了別的什麼耽誤眼前要緊工作的人,而夏洛克……什麼都是次要的案件才是第一，所以人設裡也很喜歡案件啊。
想想他的人設，加斯頓·馬可,熱愛冒險的小哥,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冒險惹了麻煩的傢伙,還有現在，詹森·卡特，一個說話欠扁熱愛撩人的物證鑒定。
維維直接就去找霍奇納。
「挺快的。」
霍奇納背對著維維，看著一整個黑板的案件資料。
維維把資料夾遞了過去。
「加西亞帶會讓還有些資料，我讓她查了一下關於那個心理醫生的事情。」
「你在懷疑那位醫生嗎？」霍奇納死死地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資料，「叫做亞當斯·尼古拉斯？」
「我只是覺得某幾個表情值得懷疑，」維維斂了斂眼神，「我是說，沒什麼證據，接近直覺。」
「我總覺得一定有些關係，他不一定是兇手，但是他肯定和兇手建立了某種聯繫。」
「我支持vicky，」詹森的手搭在了維維的肩上，這一次他沒有被推開，「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
「那就說說你的客觀理由，卡特先生，順便維多利……vivi你也說說你的微表情結論。」
「我和vicky在他的辦公室裡發現了一個監控攝像頭，」詹森對著維維勾了勾唇，然後繼續把臉轉向霍奇納，「很顯然是他自己放的。」
霍奇納挑了挑眉，一方面是因為詹森說的話的內容，一方面是因為他轉過頭，就發現了兩人尚算親昵的姿勢。
「那本書的高度，你也注意到了吧vicky，」他含笑看著她，「旁邊的書相比要稍微高一點點，而其他地方的書都擺放的很整齊，還有那種套裝書。」
「我們當時有注意到灰塵，書架上很乾淨，說明一直有清理，別的地方的書都按照高矮順序整整齊齊放好的，整理的時候不會留著這一本書不按照順序擺好的。」
「攝像頭能拍攝到的視角區域，如果你們那位元電腦人才動作夠快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調出來，是在尼古拉斯的辦公桌那個範圍。」
「尼古拉斯的辦公室門口已經有了攝像頭，也就是其實安保而言應該是到位的，這個攝像頭更像是私人設置放在那兒的。」
維維接話。
「那麼關於你觀察到的呢，vivi？」
「他的驚訝有點做作，」維維沉默了半秒，「正常來說，驚訝的表情是眉毛上揚，雙眼圓睜，嘴巴微張，我注意到他自始至終嘴唇都是緊閉的，我讀出了一些憤怒的特徵。」
「為了一個案件憤怒確實是正常的，但問題是，他的驚訝是偽裝的，我們不止一次接觸這樣的案例，正常來說驚訝只會持續1/5秒，他的那個有些偏離，而且回答速度偏快，我傾向於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當然了如果我們有錄影能夠準確地判斷他的表情出現時間的話那就更好了。」
維維補了一句，這句話的意思是她這一切都是來自于作為一個測謊師的經驗，但是不一定能作為證據，會有一定的誤差。
「他對於什麼是真的驚訝？什麼時候表示了憤怒？」霍奇納似乎是有些猶疑。
「當我索取兩位元女士的資料的時候，他顯得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又似乎沒有看過新聞，我提出滅門案的時候並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出現了一定的憤怒情緒，被壓抑的憤怒。但是當我提到食人行為的時候，我沒有看到真正的驚訝。」
維維整理了一下語言。
「我會考慮你說的內容，」霍奇納點了點頭，「我們去那邊辦公室吧，摩根差不多回來了，我們該做側寫了。」
走了幾步發現詹森也跟了上來。
霍奇納嚴厲的眼神掃過去的時候，詹森懶洋洋地舉起了手做了一個投降的示意：「well我能跟著嗎，我把我之前冒犯你的話收回。」
語氣之誠懇令人歎為觀止。
霍奇納：「把剛剛那塊白板推過來吧。」
白板上寫了一些資料。
維維在邊上憋笑憋了一會兒，一胳膊肘就捅了過去，也不管詹森捂著肚子賣可憐的小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馬甲裡的人是夏洛克維維就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然後她準備跟著霍奇納，卻又被那人拉了回來。
「和我一起。」
他嘴角噙著笑意，眼睛微眯。
維維敢肯定這是威脅，然而她不害怕。
因為就現在的情況，詹森是不會對維維做點啥的，而夏洛克暫時不打算脫掉馬甲。
於是維維耐心十足地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掰掉他的手，露出一個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的表情，語氣溫柔道：「自己去吧乖。」
然後樂顛顛跟在霍奇納身後了。
夏洛克：
記仇.jpg
超級記仇.jpg
等詹森把板子移過去的時候，bau的各位已經開完小會，正在召集警方的人進行側寫了。
維維身邊一如既往坐著瑞德，詹森借著移板子讓瑞德暫時起了個身，然後自己就占了瑞德的位置。
瑞德：……
人能自覺（？）到這個程度也是不容易啊_(:3ゝ∠)_
畢竟正事當前，瑞德沒有詹森那個臉皮為了這種小事說什麼，於是他只能自己默默得站在白板邊，反正待會兒他要說明他地理側寫的結論，所以，索性就不坐了吧。
「人到齊了。」
警方主管唐納德的態度不是特別好，尤其是看到維維坐在一個接近於中心的位置之後，他顯示出了隱藏的反感，不過維維不是很care，畢竟現在的主導方是bau。
「我們要尋找的人，大約在20-30歲之間，」霍奇納開了個頭，「身高大約在1米8左右，體重七十公斤。unsub具有食人行為，一般來說著暗示了極高程度的精神昏亂以及不穩定性，同時也說明了他不會離犯罪現場太遠。」
「然而根據unsub的犯罪現場還原來看，unsub有一定的程式性，我們初步判斷可能是執行者，」摩根接上，「第一次做案的時候他按照原定的步驟，但是到了第二次，儘管除了變故……西斯特女士半夜醒來，甚至經過了她先生被殺死的現場，但是這也沒有改變unsub的下一步行動。」
他沒有變通。
「我從兩次犯案地點的情況以及拋屍的地點大概判斷出了兇手的舒適區，」瑞德拿起筆，在後來準備的新地圖上劃記了幾個位置，並且報了幾個街區的名字，「除了這幾個街區之外，我認為在碼頭也是很可能的。」
他圈記了那個碼頭。
維維很快補充：「如果加上亞當斯·尼古拉斯醫生的心理諮詢所的位置來看，我們可以縮小範圍。」
瑞德立刻就報出了被刪去的三個街區。
唐納德立刻提問，或許他正等著維維說話：「為什麼我們要考慮亞當斯·尼古拉斯？」
維維剛準備回答，詹森卻搶了話。
「你大概是傻了吧，」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就算你沒有發現安眠藥瓶，你應該也想一下，為什麼外頭有動靜，兩位女士都沒有醒過來。安眠藥可是處方藥，我們找到了開出這個處方的心理醫生，僅此而已。」
開小會的時候維維提出不一定要考慮尼古拉斯的位置，因為她認為有可能尼古拉斯和兇手有一定關聯。他們的基礎判斷是unsub是一名執行者，那麼維維覺得她有理由猜測尼古拉斯是命令者。然而這被全員否決了。
畢竟這個太虛了。
但是命令者肯定是告訴了執行者這兩家人的事情，所以命令者一定是和診所有一定關聯的。
維維現在寄希望于加西亞能破掉尼古拉斯的電腦看看裡頭有什麼大寶貝（？）導致他這麼認真謹慎，還有自己弄個攝像頭盯著，生怕有人碰他電腦。
說起來，好想弄個攝像頭直播夏洛克換馬甲啊……
第123章 123
加西亞那邊的回答來得很快——對方的水準遠超出大家原本以為的稍作涉獵，對於加西亞來說直接破開他的電腦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兩個小時過去，加西亞終於得到結果——並沒有多少機密,除了一些病人的*之外就沒了。
維維在和加西亞通話的時候詹森就在一邊，維維這邊還在沉思呢,詹森突然就搶過了手機。
「能不能看到他的私人設備？」詹森的一手還搭著維維,說話離得很近，聲音就像是煙熏過似的有點兒惑人,「手機，還有他私人電腦,也沒有別的東西啊？我是說作為一名正常男性……某種小視頻也沒有？」
維維當時就懵了一秒。
「喂你的手機裡有嗎？」
詹森一臉莫名地看著她：「我的手機可是128g的。」
看似驢唇不對馬嘴其實暗藏玄機。128g,空間已經大到足夠裝很多小視頻了，還能裝一些大視頻。
維維：……
「你是認真的？」
維維的意思是……詹森的手機裡有，夏洛克也有。
「當然,我總得開發一點新的姿勢。」
詹森勾起一邊嘴角笑起來就有點痞氣的意思。
維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閉嘴！」
加西亞那邊一邊一臉「……」，一邊手指不停地摁著電腦。
「well如果你是想找小視頻求資源求種子的話不幸地告訴你,手機裡沒有……well，電腦裡也沒有,說實話他的私人電腦意外的防備鬆弛呢。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電腦弄得那麼折騰之後實在是沒有心情再搞個一模一樣的防火牆了。」
詹森也不管維維還在講電話,想說什麼徑直就說了。
「說起來你們剛才分析的時候回避了一個問題,unsub有食人行為，為什麼只吃小孩不吃大人，有過相關案例嗎？」
維維搖了搖頭，伸手制止了詹森本來想黏著她的動作，走到另一邊和加西亞說話了。
「怎麼，要跟我說悄悄話呢？」她的語氣輕鬆許多，「關於什麼？」
「其實只是一點好奇……你對你的手機寶貝的很，被剛才那位先生搶過去之後你的反應讓我有點……驚訝。」加西亞在電話那頭似乎是喝了口水。
「well，他自薦枕席，想頂替我死了半年的男朋友。」她想起詹森，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與其相信外來的，不如考慮一下bau內部？」加西亞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語氣帶了點興奮。
「我以為你記得之前的規矩，這個辦公室可不允許戀愛，不然我很支持你和摩根在一起，儘管他的眉毛有點像毛毛蟲，可能會破壞你的一部分良好基因。」維維避重就輕。
「我就當做你在誇我畫眉技術不錯了……啊好吧我對此閉嘴，不知道那位先生哪裡吸引了你？」她的語氣有一些些八卦。
維維靠著樓梯口的扶手：
「因為……」
她花了兩秒找到了理由。
「因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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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八卦之後還是要繼續投入工作。
警方正在如火如荼地排查，並且在警務系統之中篩選符合條件的人，相關的嫌疑人還沒統計出來，第三起案件就發生了。
詹森·卡特被那位主管唐納德帶走了——儘管他頗看不慣詹森·卡特，但是他並不希望警方的人和fbi混在一起。
本來維維是和詹森·卡特一起行動，此刻落單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甚至可以說，她比起團隊作業更擅長獨立工作。只不過是想到了詹森=夏洛克·福爾摩斯，而她不能趁著夏洛克在身邊的時候反撩感覺有一點微微的不爽。
在她與夏洛克全面失聯，甚至懷疑夏洛克已經死去的時候，維維沒有時間去思索他們之間的感情，而如今塵埃落定，維維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沒有戀愛過，然後她的第一個戀愛對象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維維知道，正如夏洛克所說，她的心態一直處在一種不那麼真實的狀態……在他身邊的時候她不會去想，可是這一次……
她什麼都不知道，那種完全被隔開的感覺，仿佛自己已經和世界脫節的感覺。
她忍不住想，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華生的出現，是一個節點。
維維其實有機會回去的，但是她卻仍舊選擇放棄回到倫敦，就算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原因。
回去了又怎樣？不回去又怎樣？
維維仍舊處於這樣的糾結中，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人，到底是她面前這個實實在在的，還是自己曾經閱讀過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裡那個到了現代。華生的出現更加確切了後面這種可能性，而維維清楚，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來者。
就算是現在，她學了很多，會了很多，甚至可以勉強記入天才行列，但她仍舊在最簡單的事情上看不開。
或許這也不是什麼多簡單的事情。
她獨自一個人去給西斯特女士做了個心理輔導，走出來的時候心裡剩了些自嘲。
自己的問題解決不了，她又是什麼立場去解決別人的問題，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指指點點讓別人去尋找新的開始？
都說不要沉浸在悲傷之中，對以後毫無益處。
可是到了這種時候，無非是，情難自禁罷了。
維維咀嚼這個詞彙。
情難自禁啊。
暫時沒有工作派給她，維維決定回酒店稍微修整一下自己，然後看看第三起案件的資料。
滿身疲倦地躺下，維維連臉上薄施的妝容都沒有卸掉，本來以為要花點時間才能睡著，沒想到入睡也很快。
她給自己定了半個小時的鬧鐘。
維維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做夢了，滿腦子都是一些錯雜的片段。
她在呼救，可是又好像沒有聲音，像是默片。她試圖追逐什麼然後被拋在身後，有個人強硬地拉走了她，然後她追逐的就消失無蹤。
再然後就好像消失了，一片黑沉沉。
她朦朧地睜開眼睛，覺得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但是鬧鐘沒有響，也沒有人打擾她。
「我把鬧鐘關了。」
那人在她睜眼的同時就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什麼要問什麼。
「不用擔心，你該好好休息了。」
是詹森。
……
是夏洛克。
「我以為你會對案件更感興趣一些。」她稍睜開了眼，把自己的臉貼近他的。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黏人，手微停了一下，溜入她髮絲中輕柔地順著。
「噩夢？是和這個案件有關的嗎？不是，看起來像是和我有關的，會是什麼？」
他沒有用詹森的聲音，而是夏洛克本人的聲音。
「我拋棄了你？我死掉了，還是……」
「閉嘴。」
她聲音低低的，下巴在他頸間蹭了蹭。
「如果是這些，都沒什麼好擔心的。」夏洛克卻沒有真的閉嘴，「你只需要對我放心。」
「要跟我解釋一下那位女人嗎？」
她突然想聽。
「關於那位女人，關於莫里亞蒂，關於……我不在的時候？」
他的手停了一下。
維維知道。
夏洛克也知道維維知道。
「想知道什麼？」他沉聲問。
「所有。」
她很快地回答，聲音很輕。
「實際上我並不覺得是多麼值得提的事情，」他大概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又像是哼了一聲，「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大概過一陣子約翰·華生的博客上面就會添油加醋地又寫上一次……」
「夏洛克·福爾摩斯，」她稍微提高了聲音，「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女粉絲……以你的頭腦應該是知道這之間的區別的吧。」
他沒有說話。
維維在他懷裡，本來就有些困倦，此刻又忍不住，閉了眼睛。
「我知道，」他稍微偏頭，就親到了她的耳朵，「我不是個好的故事講述者，不過如果你要聽，我可以說給你。」
得到答案的維維勾起了嘴角：
「那就這個案子解決之後吧。」
他嗯了一聲。
「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十七分鐘二十六秒。」他給出了答案。
「我進來之前你就在？」
「這種門鎖對我來說不是什麼事情。」
維維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自己主動地親吻，然後如她意料地他馬上反客為主。
心情鬆懈下來，維維甚至有心情去……挑逗他。
反正做不了……做不了。
維維伸手解了他襯衫上的紐扣，一顆兩顆，然後親吻他的喉結。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從緊鎖的唇中泄出。
「你是吃准了我不現在不能動你嗎？」他的聲音已經染上了一些情.欲，但他沒有制止她的動作，「我還沒找你算帳，關於你說我……gay裡gay氣？我以為保留著女朋友設計的gay裡gay氣的網站是一種秀恩愛的體現。」
「那得讓他們知道你有女朋友，不然你只能秀恩愛……和別的人。」她有點小報復情緒地在他鎖骨種了個草莓。
今天的夏洛克乖巧的讓維維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假的了。
「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我們再結算好了，現在滿足你的小願望。」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手就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夏洛克之前沒動的時候維維還能大著膽子撩撩撩，可是夏洛克的手進來的同時維維幾乎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
她的反應落在他眼裡，即便沒有看見她的臉也能想像出她的表情。
還是很期待她能強硬一次的，不過他還是更喜歡在上面。
他眼眸低垂。
[我都可以說給你。]
[那就等這個案子結束吧。]
他極少在她身上用這種小伎倆，大概是她也忘卻了這回事。
大概也算是成功地達到了目的。
他想。
夏洛克走之前，維維躺在床上樂不可支，看著某個並沒能瀉火，憋著就要走的男人。
沒有那個時間……就像夏洛克說的，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溫存，他可比這持久多了，沒有必要強求。
維維也沒有問夏洛克為什麼要披馬甲……這個馬甲很顯然不是嗎。除了維維之外有多少人知道夏洛克會易容去折騰別人呢。夏洛克真是個心機boy。即便是網站上寫的關於他的故事，華生只描寫過兩個人打了一架（華生說那是給夏洛克化妝）假裝成牧師，幾乎沒人知道他還有這麼一手絕活兒。
只要他換張臉，哪怕別的不動，也不會有人懷疑這個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這次的馬甲，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因為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死了。
夏洛克來了，那麼離她回去的時候，也不遠了吧。維維的心情挺好，眼前要緊的事情當然是把案子解決，然後有賬慢慢算啊。
手機突然響了。
維維拿起手機，資訊來自于霍奇納。
【休女士嘗試自殺，方便的話過去做個心理輔導。
地址是xxxxxxx
霍奇納】
第124章 124
詹森·卡特到達警局的時候,只看見了警察局裡混亂的場面。
在夏洛克眼裡，大概是換了一個國家換了一個大陸，處在同樣位置的人還是同樣的傻逼。
他為了vicky,耽擱了一些時候。
或許這不是好事。
這不是。
但是他沒有去管這種不知是思索已久，徑直走到了bau的負責人身邊，然後端著詹森的架子人設看上去遊手好閒地說話：「嗨，負責人先生，vicky呢。」
霍奇納本來不想理他,但是突然反應過來vicky確實一個下午沒有出現了，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就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沒有人接。
他下意識轉頭看了詹森·卡特一眼。
然後再撥打一次。
夏洛克在聽到那邊的忙音就覺得不對了。
他在霍奇納準備再撥一次電話的時候伸手搶過了霍奇納的手機，把電話掛斷。
「讓你的電腦小天才查查她在哪。」
他的語調都冷了下來，嚴肅起來也確實有那麼回事兒。
霍奇納也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人,畢竟此刻維維更重要一些。他一通電話就打給了加西亞，簡單地問了一句，加西亞就給了結果。
「在酒店門口……」
加西亞也覺得有點奇怪——現在這種情況維維並不是那種會安逸地在酒店裡呆一下午的人。
「等等我調一下酒店門口的監控……well還有一分鐘稍微等等……啊找到了她下午四點四十七分走出酒店，攔下一趟計程車,然後……誒,有人在另一個路口,她讓計程車司機在原地等了會兒她往那邊走了……然後就沒有了？」
「發給我。」
霍奇納內心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然後直接就往辦公室走。
詹森……不，夏洛克也是愣了一秒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機。
他在維維的手機上有定位，還安裝了一些小玩意兒。
手機確實就停在酒店前面，他調出了一天之內的錄影——
她在房間裡打開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有資訊，然後揣在了口袋裡，就沒有動過。
他皺著眉頭加快了腳步跟在了霍奇納身後。
霍奇納在辦公室門口攔住了他。
「等等我並不覺得我的組員的事情同你還有什麼關係……」
詹森被關在了門外。
夏洛克的嘴角向下抿了一下，然後腳下生風地往另一個方向走。
指望那幫警.察？就算是fbi也一樣，夏洛克從來沒有指望這一撥人。他回到他在佛羅里達的的臨時住所，再一次檢查室內沒有監.控沒有竊.聽器之後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他並不方便黑進加西亞的電腦，不過黑進酒店的監控還是很簡單的，他反復倒過來看了幾遍。
很顯然，是一個身高樣貌和夏洛克相仿的男人吸引了維維的注意，維維就走過去了，然後計程車司機等了一會兒，也朝著這個方向走了。
他試圖調出那個方向所有的攝像頭，然而沒有太多的收穫，這種無聊的工作就該交給警.察。
vicky現在十有*是被挾持了，那麼這個挾持的動機是什麼？
和現在這起案件有關嗎？還是和……和夏洛克·福爾摩斯有關？
如果是前者，那麼把這個無聊的案子破掉就好了，如果是後者，那麼他一定會通過某種方式收到消息，或許是電視新聞，或許是寄到警局的挑戰書，又或者是華生的網頁。
他可以保證自己到美國的資訊瞞的很緊，或許是那個人忍不住了。
嘖，他早就跟邁克羅夫特說了早就該解決，邁克羅夫特一直顧忌義大利那邊的黑手黨就是不動手……現在是轉移目標給vicky了嗎？
他的手在鍵盤上敲擊。
那麼只要先解決滅門案就是了。
他在此刻有些微的緊張，但不算太過頭。
他知道vicky現在不會怎樣的。他知道的。他現在的心情或許是和當初他旁觀vicky一個人在義大利的時候差不多。
或許是他忘了，關係的轉變帶來的情感轉變。
手機響了。
好吧是他在警局的小迷妹給他通風報信了。
有人寄了一盤錄影帶給唐納德。
夏洛克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他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了。
詹森·卡特再次回到警局的時候，那盤錄影帶已經被放了五六遍了。
那人的臉在陰影裡看不見，背對著攝像頭把受害者放在床板上，把人手拷住，又找了繩子捆住她的腳，然後急不可耐地找到了一個碗，還有一把刀。
割開了她手臂中部接近肱動脈的中間，拿著碗在下面接……
然後鏡頭跳了一下。
應該是中間被剪掉了一段。
受害者在激烈掙扎，看上去很是慌亂。
然而錄影帶裡沒有聲音。給本來就緊張的氛圍帶來了一絲靜默的恐慌。
顯然的，這次的受害者是維維。
他看見了霍奇納在邊上打著電話，他聽見說的是jj，他知道那是誰，那是bau的對外聯絡官。
他看見邊上的警.察忙碌，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bau一定已經做了簡單的側寫了，這個寄送錄影帶的行為顯然是不符合之前的unsub的行為，所以可能是他們之前推測存在的命令者。執行者沒有做任何動作，在鏡頭前甚至沒有遮擋，說明他可能是不知情的。而那位命令者把錄影帶剪了一部分，或許就是unsub露臉的片段。
所以要讓執行者意識到，命令者背叛了他，所以bau做了決定，把這段錄影帶公佈。
而這也是命令者的意圖。
夏洛克很快就推理出來。
他想用維維引起不知死活的夏洛克的注意。
可以看見unsub的桌上除了血之外還有之前的一個器官，夏洛克當然認得那是一個腎，很好猜的，有個孩子的腎並不那麼好，或許是他不願意吃。
他就站在那兒，看著那個螢幕。
他看著她的血幾乎匯成流，在那個尚算乾淨的碗裡。
他想要自己去注意到更多的，或許是一些細節，但是眼睛前似乎都是紅的。
他見過更多更慘烈的犯罪現場。
他思考的時候總希望世界安靜，但此刻再怎麼吵好像都無關似的。
燈光在搖晃。
從陳設來看房間不算大，攝像頭俯拍，看樣子有個架子或者什麼的遮擋，沒有被這位食人者發現。
夏洛克舔舐了一下嘴唇，有點發幹。
等等，燈光在搖晃？這是在船上嗎？
他的眼睛眨都沒有眨。
在把整段錄影裝進腦子裡之後，夏洛克快步走到了白板邊上看著瑞德做出來的地理側寫。
顯然的維維所處的酒店也在unsub的舒適區內，如果是船上，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寄出視頻，那麼……
他的眼睛在地圖上搜索。
只能是這個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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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已經太晚了，就算新聞播出，執行者也未必能看到，商議之後準備明天早上播放。
夏洛克清楚地明白等待是最無意義的舉動，他自己一個人驅車去了第三個現場。
在房子外頭轉了整整三圈，讓他找到了車轍印。
這個輪胎的型號看起來就不是大型的貨車，而是小型轎車，而這車顯然又不屬於受害人一家。
夏洛克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輛計程車……
也符合。
他掏出手機，發信息給了邁克羅夫特。
沒有心情和bau的各位打交道，夏洛克發資訊讓小迷妹留意還有沒有新的消息，又開著車往碼頭趕。
在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下了車。
當他是夏洛克的時候，總是嫌棄車子換檔麻煩。只是詹森·卡特可不是這個人設。
他的手扶著方向盤，皺眉。
vicky在激烈掙扎。
為什麼。
是他亂了。
夏洛克立刻意識到這一點，調轉方向盤就往警局開。
他亂套了。
一開始知道維維是被挾持的時候都沒有擔心很多，但是看著她被放血，看著她激烈掙扎的時候他就亂套了。
該死。
他嘴唇緊抿。
他早就教過vicky怎麼解鎖，甚至親自訓練過維維要怎麼樣解開手銬，當unsub不在的時候對她來說逃脫並不困難。就算打不開門也沒關係vicky的身手來說，就算不能一次性制服unsub，但是逃出去肯定沒有問題。
她為什麼要掙扎。
給unsub看，給命令者看，還有給他看。
他下車的時候都沒把車子鎖上，就急衝衝地往局子裡走，或許唐納德給他打了招呼不過他沒有回應。
打開電視機，他拿著遙控器把那段錄影又調了出來。
他果然看到了。
e、r、r、q
他告訴她的，哪怕是簡單的摩斯密碼，加點小伎倆總能篩選出一波傻逼讓他們不至於去懷疑。
所以這次的小伎倆是，往前推三個字母。
有炸.彈。
她在試圖掙扎哭叫的時候，手指沒有閑著。
她看見了沒有被執行者發現的cctv，還看見了被藏在不知何處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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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在搖晃，」瑞德堅持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很有可能這位執行者並不知道這段會被錄下來。中間這段放血的，雖然看著像是卡頓，其實可能是剪掉了unsub露臉的片段。」
「命令者想達到什麼目的？」摩根提出疑問，「只要我們把視頻播出去，那麼執行者肯定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執行者肯定會想辦法毀掉攝像頭的。」
「他想傳遞資訊出去，傳遞出去，攝像頭就失去意義了，」霍奇納沉著聲音，「他還面臨一個風險，就是消息出去之後，執行者和命令者可能衝突，或許這是我們的機會，失去了命令者，對於我們抓捕執行者就有了……」
是開門的聲音。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噤了聲看向了門口。
是詹森·卡特。
「我們抓不到執行者的，有炸.彈，」他手上拿著那個光碟，「我覺得最要緊的事情是明天再a碼頭守著，一旦vicky逃出來立刻接應。」
第125章 125
他面如寒霜,除了這張臉,他現在的模樣和夏洛克·福爾摩斯並無二致。
「她傳遞資訊出來了，她不是在掙扎,那是摩斯電碼。」他的眼睛直接看向了瑞德,「小博士不是號稱過目不忘嗎,還記得vicky的手是怎麼動的嗎？」
「額我記得,等等等等……是,」他頓了頓，腦子裡的畫面就全部都出來,「errq？」
「推三位，」他的語氣冷冷地,「這算是我和她之間的一個暗號。」
所有人同時得出了答案。
此刻沒有人提問為什麼會有所謂約定的暗號——如果關於炸彈的消息是真的,那麼此刻情景危急。
「夜間新聞已經播出了,現在就派人去那兒守著。」霍奇納立刻就動身了。
詹森·卡特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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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的氣味,維維說不上太陌生。
畢竟夏洛克也拿那玩意兒玩過。捂在口鼻間實在難受。
維維醒過來的時候發覺那人正拿著自己放血。她當時沒敢動,就怕一動那人的手就歪了。
她覺得有點暈,好像是因為□□的後勁兒。
燈光有些昏,讓維維更加難受,不過現在極度的冷靜而緊張的情況下她沒有心情顧及這些。
她是看見夏洛克才往小巷口走的,這說明這個人對她和夏洛克之間的事情有一定的瞭解。很有可能這一系列舉動就是為了引出夏洛克。
維維等著那人走了出去，才小心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她並不急著把黑夾子摳出來直接脫困。
很簡陋，這張床看起來都是類似於行軍床。
燈光在晃？是它自己在晃動還是她頭暈……
不不不是燈光晃動。
在船上，那麼就是當時舒適區裡的那個a碼頭了。她心裡有了定論，她也沒有急著做什麼大動作，而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繼續打量。
還有一些血跡，看起來前幾起案件也發生在同樣的地方。
那個是什麼？像是……一個腎？
第三起案件的那個孩子有腎病，看起來是被遺棄了，看起來是準備扔出去還沒扔，大概是要等晚上再扔，扔到海裡就不那麼顯眼了。
維維故作不經意地翻了個身。
這邊都是些廚具，還有碗筷。
空氣中隱隱地血腥味讓她察覺到有些不適，在意識到這是船上之後她甚至覺出了一些隱約的暈船。
等等那個地方……
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第一時間沒有動作沒有逃脫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腳步聲來的有些遙遠，維維閉好了眼睛等待他再一次到來。
流血，掙扎。
真是……神特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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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維維關於炸彈的論斷，bau以及警方的人在碼頭都很低調，都打扮成普通人。
這種時候或許萊特曼來就比較合適，他在碼頭觀察個那麼會兒就能拎出嫌疑人，他擅長這個。
詹森·卡特坐在另一艘船的甲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指尖點點在圍欄邊。
他一晚沒睡，但他卻一如既往地清醒且冷靜。
這一次他沒有用原來的方法，從眼前的往後推，而是跳了步驟。
亞當斯·尼古拉斯他有問題，那麼就直接從他身上查起。從u盤裡，從萊拉那裡都找不到相關資訊的話，那麼直接查這個人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所以他直接告訴了邁克羅夫特。
他來到這裡，本來就是為了他的遊戲，但是現在他選擇結束。
那位一直躲在暗處的懦夫，不值得他給的結局。
詹森……不，夏洛克的眼睛凝視著這個碼頭。
他現在呆著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unsub不止一次帶著人過來食用再去拋屍，那麼一定是在夜深無人的時候，或者有特殊方式隱瞞，警方已經在加緊排查了。如果是兩個孩子倒還好，但是vicky……想要帶進來可不容易，很有可能就是坐車。
他取得的車轍印和計程車的輪胎一致，或許那輛計程車裡裝著的就是執行者或者命令者。他們倆合作了，為了把vicky帶走。
錄影帶寄來的時間來看，vicky應該是在七點左右就進了碼頭，怎樣在七點鐘把一個大活人弄到船上而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夏洛克當然思考了這個問題，警方也肯定考慮了，只不過夏洛克執行力max，直接找出了最佳路線，這就是他守在這裡的原因。
在這裡，他能清楚地看見那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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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是被開門聲驚醒的，她本來就沒睡熟……這種情況也很難睡熟就是了。
她睜開眼，驚恐地看著那突然沖進來的男人，一邊雙手抱頭。
手銬的鏈子還算長，夠了。
那男人直接就沖到了碗櫥台邊開始翻找，一邊喃喃：
「毀掉它……毀掉它……」
「不在這裡！」他回過頭嘶啞著聲音大喊，「閉嘴！」
然後突然又是嚇到一樣看著那個害怕地想要後退的女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痛苦地抱住頭蹲坐在地上：「我不會殺掉你的……」
維維在這一瞬間……什麼奧斯卡坎城什麼白蘭度小李子一起上身當然最重要的是夏洛克上身……
她一邊哭一邊抖抖索索往後退。
「他在看著我們……他在看！！！」
此刻就像靈魂了兩半。
一半哭的聲嘶力竭，另一半清醒地判斷著目前的情況。
「在哪裡？哪裡？」
那個眼窩凹陷，神經質的男人猛地又回頭。
他看見那個攝像頭了。
維維的手幾乎是同時就解開了鎖。
那男人正撲過去砸攝像頭。
維維把腳上的尼龍繩解脫……這種水手結，對她來說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夏洛克專門訓練過她。
那男人拿著刀砸完攝像頭準備回頭。
維維已經走到他身後一個小擒拿，然後膝蓋往他後心一頂，等人倒下之後不忘補了一記手刀。
她甚至感覺到被粗糙處理過的傷口裂開。
嘶……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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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是這邊！在這邊！這艘船！」
「13號捕魚船！」
……
警.察的人就是慢。
夏洛克在確認小爆炸源的同時就跳到小摩托艇上，耳朵邊總有那樣的噪音，不過沒關係。
他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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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手術室內。
肱動脈被割傷，本來就放了血，後來又在海水中浸泡，失血過多。
被判定為執行者的肯尼·萊恩，潛在精神疾病，觸發食人行為。
他抓走維多利亞·梅耶爾，因為命令者告訴他……這個人能夠洗刷他的罪孽。
精神病患者經常相信的，血液具有淨化的作用。
此人神志並不清醒，來往孤獨，生性孤僻。涉及命令者的話題均保持沉默。
霍奇納利用命令者的背叛刺激他，才勉強從他口中撬出一點消息……命令者是個很溫和的男人，命令者開著車帶他找到了維多利亞·梅耶爾，告訴了他在哪裡殺人，按照什麼順序。
詹森·卡特在把人撈上來之後，不知所蹤。
第二天fbi上級遞來消息，案件就此結案，案件中命令者亞當斯·尼古拉斯涉及義大利黑手黨，以及英國某政府要員，正在秘密問訊。
不知所蹤的詹森·卡特現在正在酒店的房間裡，他對面坐著他哥。
「感覺如何，夏洛克？」
邁克羅夫特端起茶壺，為夏洛克斟滿紅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以為你會等在維多利亞的手術室門前。」
「那毫無益處，你我都清楚。」
他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
「你處於焦急之中，很顯然的。」
邁克羅夫特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你應該清楚每次看到你這樣笑我都忍不住想要讓你的臉再胖一圈。」
夏洛克面目緊繃，說出來的話總有些刻薄似的。
「我還以為你會不習慣這種做法，不過這次看起來還算不錯，」他卻不以為忤，「至於你所關心的，亞當斯·尼古拉斯的歸宿……」
「我更擔心的是他和莫里亞蒂的關聯，」夏洛克對於邁克羅夫特的話從來就是聽進去也當做沒聽見的態度，「其他的並不需要你做多少強調。」
「你們在鬧矛盾嗎，這種小姑娘家家似的玩意兒……」
「閉嘴。」
他起身就要離開。
「你知道的，儘管一開始我反對過，但是，沒有比維多利亞·梅耶爾更適合的人了，」邁克羅夫特懶洋洋地端著杯子喝了一口紅茶，因為沒有放糖，他輕輕皺了眉，「如果非要有一個人在你生命中佔有一個重要位置的話，那麼維多利亞·梅耶爾是最適合的，你得承認。」
「我從來沒有動搖過。」
他微微側頭回答。
邁克羅夫特端著茶杯笑了笑，看著他弟弟離開的背影消失。
安西婭敲了敲門走進來。
「boss，我們該走了。」她溫聲提示，「夏洛克先生……」
「他會回來的，等他的小姑娘痊癒後他還要把莫里亞蒂的殘餘勢力擺平呢。」
邁克羅夫特把茶杯放下，拿著手杖起了身。
「得等他幾天。」
他拎起椅背上掛著的大衣，披了上去。
夏洛克真的沒有動搖過嗎？他動搖過。
在遇見華生的時候，在遇見莫里亞蒂的時候，在遇見愛琳·艾德勒的時候，在和莫里亞蒂對決的時候，殘留下的小小疑慮，還有看見她掙扎時候他險些崩塌的理智……
他動搖過。
他本來以為，就算是維多利亞·梅耶爾，也不會摧垮他的理智。
他對伴侶的定義，也出了偏差。
可是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或許也是福爾摩斯家族的人的通病。他自信他能護著維多利亞·梅耶爾，也確信就算再來一次他的理智也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或許他還自信於自己親手教出來的人的水準實力。
到某種程度，他對維多利亞·梅耶爾的相信，也基於他的自信了。
真的是確信理智不會受到影響嗎？
還是說，就算受到了影響，他也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呢。
夏洛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才會說自己從未動搖過。
第126章 我愛你
爆炸聲在身後轟然響起的時候，維維只覺得這個場面似曾相識。
比如,她路過街邊店鋪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她往前撲,她差點就被公車給軋了。
他把自己拎起來。
比如芬迪教授的辦公室突然的爆炸。
他給她當了一次肉墊。
她手上還拉著那位unsub，她炸出去的時候一不小心鬆手了,她的左手力氣本來就偏小，而且劃傷的部位在肱動脈,她的手都是酸脹的。
她在海水中掙扎的時候能感覺到劃傷的地方裂開,海水灼得傷口疼。
他伸手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努力爬上去之後安然地睡了過去。
耳朵裡都是水,他好像說了什麼話,可是她有些聽不清。
這次身後的爆炸,是他把她撈上來。
她回了一句iloveu。
不管他說的什麼，那一瞬間她只想說這個，不管他說的什麼，她都要這樣回答。
之後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關於前世今生。
她有時候都會忘記自己是個穿越人士,明明和夏洛克在一起不過幾年,卻好像比上一世的十八年過的都要漫長。
夏洛克說得對,因為和他在一起,密度變大了，即便是短短幾天，都覺得經歷的很多似的。
真的變化很大。
像是旁觀者一樣，她看著前世的那個自己的生活。
她甚至懷疑這樣的前世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或許所謂的福爾摩斯探案集都是假的。
平庸地經歷著無聊無意義的快樂，為了一點點小小成就而興奮的她，還是刀尖上跳舞同他一起冒險的生活。
維維知道，她早就做出了選擇。
去他的名著探案集，去他的上輩子，全部忘掉吧。
和她的以前徹底劃清界限。
就做維多利亞·梅耶爾，就只是維多利亞·梅耶爾。
說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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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睡了一周？
夏洛克很焦躁……不不不，他甚至有點狂躁。
此刻他坐在病床前，捂著她的左手。
好在vicky足夠幸運，那位unsub並沒有傷害多少她的中心神經，不然很有可能影響到她左手的機能。
不過不管怎樣他也不會嫌棄她就是了，只要她沒有變傻就行，不然他多吃虧啊，好不容易教出來又搭了那麼多資源做了後期進修，費了那麼多心力，要是折了該多吃虧。
瘦了。
她醒來的時候肯定會抱怨自己的胸縮水的，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在，漲一漲還是能回來。
他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情。
腦電圖的波動告訴他這傢伙只是睡著了，但哪有人這樣睡著不醒的。
再睡下去，腦震盪都徹底好了。
煩死了，邁克羅夫特又在催他回倫敦。
垃圾邁克羅夫特。
他有點煩的關掉手機。
又坐了一會兒。
「你再不醒來我真不能帶你回去了啊。」他聲音不大，回蕩在空空的病房，「如果你要因為這個跟我生氣那我也會生氣的，畢竟是你不按套路來直接睡了一周，我本來以為你一兩天就能醒的。」
「非要找一個人怪的話，那就找邁克羅夫特好了，他催我的。」
他皺了皺眉。
那人睡得跟死豬一樣。
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湊上了她的嘴唇。
快醒來吧。
我可不想去破那種無聊案件的同時，身邊還沒有你。
嘖。
他打開了病房門，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依舊睡得安安靜靜的。
安西婭在門口拎著他的工具箱遞給他。
好吧他該穿著新的馬甲去面對倫敦那幫小螞蟻了。
他皺了皺眉：「邁克羅夫特是準備留你在這裡照顧她嗎？」
他有點不放心，這位女特工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擺弄不停她的手機。
「這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我的職責是替她雇傭一個高級護工。」
安西婭回答。
夏洛克沒有多問，大步流星地走開。
在他準備上飛機前，手機突然響了。
安西婭？
他的眉毛挑了挑，接聽了電話。
「夏洛克？」
是她的聲音。
他的喉嚨突然就有些乾澀失聲。
他對旁邊的人比了個手勢，又從臺階上大步走了下來。
「我現在回去。」他本來以為他可能會諷刺她說她嗜睡如命錯過了他將unsub繩之以法替她報仇的經典片段，但是他張口的時候就只剩下這一句話。
他也突然理解為什麼他把她從海水中撈起來的那時候她什麼都沒聽見就只跟他說了一句愛。
或許這是他們之間一直缺少的。
「安西婭還在邊上嗎？」他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
「額，她出去了……」
「iloveyou.」
他的語速很快。
突然就安靜了。
他的心跳超出了平時的速度，夏洛克能感覺得到，不過這下子，沒關係。
他定了定神，從這少見的精神恍惚中抽離。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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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洛克回到醫院之前，維維終於從安西婭嘴裡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一直沾著邊呢。
維維偶遇的第一個案子，那個和加斯頓·馬可小哥攜手破案的案子裡出現的克萊拉先生，突然到英國，只是為了和邁克羅夫特打個教導。兩個人打了幾回機鋒之後讓克萊拉無功而返了。
之後就是格林的炸彈案，這就來自于一個莫名人士的引誘，以及資料提供，從那個時候邁克羅夫特和夏洛克他們就注意到了背後可能提供資訊的人。但是這一切都在網路背後，而對方的電腦水準顯然是足夠讓他去囂張的，邁克羅夫特這邊的人只查出來那人可能在美國佛羅里達，沒有別的資訊所以邁克羅夫特就一直沒有動靜。再之後，維維和夏洛克一起去義大利尋找u盤就是因為u盤裡有夏洛克的資料。
當時是邁克羅夫特拿到了u盤，不過邁克羅夫特將計就計，索性將資料還了回去，等著那位元電腦高手的下一步動作，沒有想到那位一直沒出面的人就此沉寂。
之後就是莫里亞蒂的案子了，邁克羅夫特洩漏的資料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比那人拿到的u盤稍微少點，也為了以此測試……測試莫里亞蒂和那個人有沒有關聯，結果很顯然，沒有。
對方的目的在於夏洛克，就同莫里亞蒂一樣。
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夏洛克和邁克羅夫特的計畫推行的就更加順利，先是讓夏洛克假死，讓夏洛克·福爾摩斯死亡的資訊傳遍倫敦，這就足夠讓那人注意到了。
他們都能肯定那位兇手不會無動於衷。
果然就有了動靜。
他知道夏洛克的女朋友是維多利亞·梅耶爾，他找到了意志不甚堅定的幫手，暗示誘哄威脅一塊兒上，打造了一個在前臺活躍的小人物，一手策劃了這個案子——為了吸引處於bau的維維到來。
他視夏洛克為命中註定的對手。
而愛慕這個對手的女人卻沒有因為他的隕落而死去，這讓他感覺到了背叛。
他放出資訊，為了確認夏洛克是否真的已經死去，如果沒有死，那麼夏洛克·福爾摩斯肯定能夠注意到他的女朋友陷入險境，如果死了，那麼就讓他的女朋友給他殉葬。
維維抱著杯子思考的時候，門又一次打開。
她抬頭，看見了他。
「安西婭說我睡的七天都是你照顧的我，」她笑了起來，把水杯放到一邊，然後抱住了徑直坐到她身邊的人的腰身，「我簡直不敢想像。」
「想像什麼？」他伸手順了順她稍微有些暗淡的頭髮，「我以為在你是我學生的時候就是我照顧你偏多。」
「我是該感動，」她把自己悶在他的頸窩，「因為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先照顧我了。」
夏洛克的動作停了停：「我以為照顧我應該是你來幹的事情。」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睫毛在他頸邊搔著，有點癢。
「我的榮幸。」
第127章 番一：他的回歸（上）
「不好意思，你的假期結束了。」
邁克羅夫特鬆開他弟弟的頭毛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舍,雖然說夏洛克此刻是因為被銬住才如此乖巧,但是……他就是想……嗯，欺負一下？
「所以，回貝克街吧，夏洛克·福爾摩斯。」
邁克羅夫特的眼神裡總帶著一點笑。
「順便提示你一下,因為你拋棄了你的女朋友讓她一個人在皇后街呆著,然後自己跑出來捅了個大簍子……我覺得你回去之後生活不會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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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躺在床上由人替他刮鬍子的時候還想著如果vicky在的話自己就不用接受這種陌生人的觸碰了。
有時候他自己刮鬍子,有時候他習慣於交給vicky。
他其實並不太喜歡和別的人肢體接觸,但是此刻是他要求的刮好鬍子再回去……如果他回去讓vicky給他刮鬍子的話他大概臉上還要添幾道傷口,他知道這次她氣狠了的。
「你確定你都消滅了嗎？」
對於莫里亞蒂的參與力量顯然夏洛克是最上心的,邁克羅夫特不過是基於習慣反問了一句。
「塞爾維亞的那些人是最後的殘餘。」
真不知道這次回家之後要面對什麼,不過以vicky的風格大概就是幾天不准上她的床就是了。
ohmy他都為她把煙戒了為什麼她被做到暈過去不能陪他破案要變成他的責任？
好吧他勉強理解vicky這種不希望他受傷的心情。
沒辦法,她愛他。
在提過男爵的陰謀之後，邁克羅夫特把手裡的資料夾放到一邊，看著躺著的他弟，總結性發言：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安全了。」
緊接著補了一句。
「你不該謝謝我嗎？」
「謝什麼？」
「我可是拔刀相助了。」邁克羅夫特的聲音都帶出了笑意,很顯然他腦子裡還是夏洛克苦逼兮兮受罪的樣子。
這一年下來他真是太膨脹了,是該吃點小苦頭。
「或許你已經忘了，我是很少親自出手的」
夏洛克眉頭一挑，示意刮鬍子的那人停下，然後慢吞吞起身。
「啊，拔刀相助？你就坐在那裡看著我被抽成爛泥……」
「我可是救了你……」
「不，是我自己救了自己，你為什麼不讓他早點收手？」
「well，弟弟長大了，開始質疑哥哥的苦心了，」邁克羅夫特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你那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女朋友在我去那兒之前打了通電話給我說……」
「她說什麼了？」
「要是夏洛克被抓了就讓他被抽成爛泥吧。」
邁克羅夫特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親愛的弟弟，我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ohgod去他的幸災樂禍。
夏洛克只覺得身上有點疼：
「你看著我受苦你肯定特別高興吧。」
「胡說。」
「你肯定特別高興。」
夏洛克篤定地說。
「你的女朋友是你自己找的，不是我給你包辦的，夏洛克，」邁克羅夫特調整坐姿微微前傾，「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家裡等著你，有可能她去了維吉尼亞，聽說她決定和摩根約會，你還記得嗎那個摩根，就是她經常說是巧克力帥哥的那……」
「你閉嘴。」
夏洛克皺著眉頭掏出了手機。
果然手機裡是他女朋友的消息。
一張照片，還左手一個小天才右手一個帥探員。
.
【好好養傷，我替你玩樂，滾回去找你的約翰·華生，我覺得他會揍你一頓。】
嘶……真是，自從那一天她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放飛自我了。
是該管管。
他的手指動了動調出了加斯頓·馬可的帳號。
果然是一大堆咆哮體的吐槽。
加斯頓·馬可占的分量太重了，夏洛克心裡有點不舒服——不過如果沒有加斯頓·馬可的話萬一他培養出新的男閨蜜……他想了想當初差點成她真男閨蜜還靠夏洛克弄了點小手段才擠下去的瑞德博士。
算了，還是就這樣吧。
【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軟，vivi。】
【你關心他。當然的。】
【如果他真的受傷了還是回去看看他吧。】
然後下一秒就收到了回復。
【讓他痛死。】
好吧這次的程度要提升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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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維維還是自發回來了，甚至甜蜜蜜地過了一小陣子，享受著夏洛克略顯殷勤的服務。
當然了她可沒那麼快原諒他，她只是聽邁克羅夫特說了夏洛克吐槽華生的小鬍子，以及夏洛克堅信他會被華生歡迎，甚至準備直接破壞華生的求婚現場……所以她急於圍觀暴力鬥毆現場。
在聽說了夏洛克要和華生重逢的那個餐廳之後，維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定了個離華生很近的座位坐著，看她男朋友怎麼折騰。
在夏洛克剛進餐廳的那一刻維維就注意到他了。
啊，還穿了晚禮服。
媽個雞，夏洛克你什麼時候為了我穿過晚禮服？
維維手起刀落切下一塊牛排。
——顯然她忘記了詹森·卡特。
然後她就看著夏洛克偷雞摸狗（？）拿了人家的眼睛眼線筆和領結，並感覺到遺憾為啥沒有讓雷斯垂德一起來，不然就可以給雷斯垂德揭秘了——他的警.官.證是怎麼神秘消失十八次了。
當夏洛克拿著菜單站在華生桌前的時候。
——
啊啊啊啊啊接頭了接頭了！
啥？這是什麼口音？
似是故人來的驚喜？
維維仿佛看著智障一樣看著那個摘下眼鏡揭秘身份卻不被注意的智障夏洛克，然後還看著他的莫名造型。
「那麼就讓我驚喜一下吧。」
華生一臉苦大仇深。
夏洛克的臉瞬間面癱把眼鏡帶回去。
「我已經盡力了。」
維維就這樣看著。
大概就是個智障吧。
在夏洛克走後，維維看著認真擺著鑽戒華生，只覺得……
要不還是把夏洛克帶走算了，總覺得，打斷這種事情夏洛克被揍倒是算了，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華生。
她默然，只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夏洛克總是這樣。
或許她得承認她給他帶來的改變不夠，對他的影響也並未有她想像中大。
她像是看著一齣戲，看著華生的憤怒，還有夏洛克的自說自話。
總覺得錯過了愛琳·艾德勒，錯過了莫里亞蒂，就好像錯過了他人生中極為重要的那一部分一樣，總讓人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情緒不穩定，突然就失去了興趣想要離開。
她推開眼前牛排的時候他們還在說著話，顯然夏洛克引以為傲的觀察力並沒有發現她。維維在收銀台結帳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了一陣喧嘩，她男朋友被人壓到了地上。
不得不說，當時維維的第一個念頭……
媽的平時不准我在上面就准華生在上面咯？？？
然後他們轉移去另一個酒吧的時候，維維還是沒忍住，就跟在後面了。
等她進去的時候她聽見華生問他：
「所以你哥茉莉還有一百個流浪漢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
維維本來以為他要加上她的。
「沒有一百個，最多就是25……」
阿西吧！
維維轉身就摔了門走掉了。
這樣的男朋友留著回家過年嗎？？？！！！
維維剛準備回去，卻收到夏洛克的資訊，鬼曉得他剛剛是什麼時候騰出手發的資訊。
【needurhelp
sh.】
滾犢子。
維維把手機收了起來。
【我看到你了。我只是沒方便正式地介紹你而已。
sh.】
之後發過來了一個水果店的位址。
維維有點煩躁地嘖了一聲，從旁邊的藥店買了點藥就過去了。
等她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夏洛克揚著腦袋流鼻血說：我不明白難道道歉也是錯的嗎？
「天哪你是不是對人性一無所知？」
維維知道這是瑪麗，華生的未婚妻。
她看著夏洛克捏著鼻樑的樣子覺得好笑，還是走了過去，一手拉著夏洛克的頭毛往下按。
「那會疼vicky。」夏洛克嘶了一聲。
「我以為你自己應該清楚與其抬著頭讓你的血流到咽喉不如低著頭把它流出來。」
維維遞了一瓶礦泉水，「」
「我以為你不知道疼呢，畢竟你如此享受被抽成爛泥……」
「我沒有享受——那是邁克羅夫特出手太晚……vicky，我以為這已經翻篇了。」
他的聲音因為鼻子被堵住了有點悶。
瑪麗有點驚訝地看著維維遞了一瓶礦泉水過去，然後夏洛克就直接拿著水倒了點在手上。
「人性，他那點腦子都用在罪案和罪犯上了，」維維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瑪麗笑了笑，「你好瑪麗女士，很高興認識你。」
夏洛克一邊用水洗了洗髒汙一邊回答：「humannature，我不懂人類，也不懂什麼天性。」
「或許你該跟我介紹一下這位……」
瑪麗剛開口，就聽見華生喊她，她回頭笑了一下，然後暫時放棄了這個話題。
「我會說服他的。」
「你會嗎？」
瑪麗微笑著點了頭，轉身離去。
「觀察出什麼了，」維維涼涼地說，「那位瑪麗女士。」
夏洛克拿著餐巾紙把嘴邊的水擦掉，轉頭看著vicky。
「我能看出來的，你也能得出結論。」
維維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甚至眼神說不上有什麼波動。
他終於認輸了似的：「人的天性，humannature，或許在你來之後我懂了一些，雖然這樣說總覺得有點奇怪但我覺得你在吃華生的醋……我以為你該知道你們不一樣的。」
維維把瓶裝水拿回來，然後乾脆地投進垃圾桶。
「我改主意了，我準備回家一趟。」她雙手插在口袋裡，挑了挑眉，「我並不準備和你一起認親，以免我被你拖累也被揍一頓。」
回家？不是他們一起回去？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回家？皇后街嗎？不不不你是說的你父母的家……vicky，我不覺得現在適合鬧小脾氣……你該認識他們的……等等你該不是快要來例假了吧？」
他了然地笑了起來。
「日子確實也差不多了，不過女人確實是要麻煩一些，來例假之前要心情不好來例假的時候就該鬧一鬧來完例假心情不好還要說我剛來完……真是好藉口。」
維維開始後悔把水瓶扔到垃圾桶裡了，她就應該擰開水瓶把水從他的卷毛上一倒。
媽的夏洛克你很膨脹啊！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
第128章 他的回歸（下）
這個家當然是回不成的_(:3ゝ∠)_
就算別的啥也不說邁克羅夫特都不會讓好不容易的弟媳婦兒給跑了,畢竟也就維維稍微能管著夏洛克點。
至於那點小矛盾,邁克羅夫特雖然嘲諷夏洛克，但他仍覺得這種小事情,夏洛克能夠解決。
邁克羅夫特和夏洛克玩夠了無聊的推理小遊戲的時候,維維來到了貝克街。
「你說得對,有有誰會在意呢？」
夏洛克把那頂滑稽的帽子摘了下來。
「我並不孤單,夏洛克。」
邁克羅夫特像是隱忍似的說話。
「你怎麼知道？」
夏洛克淡然地反問。
「在我遇見vicky之後……」
「停、停、停……我已經聽夠了你這個論調,當初你不想戒癮的時候你就是這麼應付父母的雖然你最後戒掉確實一部分因為她，」邁克羅夫特稍微仰頭，「我已經聽夠這個論調了k，我知道她對你的影響,但並不代表你現在還要兼職給你哥哥找朋友的工作……你說對嗎vicky？」
維維當時就站在門口。
邁克羅夫特轉過頭對夏洛克比了個口型：你欠我的。
夏洛克同樣小聲回答：那是事實。
「vicky,誰是vicky？」哈德森太太一轉頭就看見了那個站在門口的金髮姑娘，「哦天哪……連夏洛克你都……？」
邁克羅夫特沒有回答一驚一乍的哈德森太太,而是看了一眼維維又看了一眼他弟：「我回去工作了。」
維維讓了個身給她大伯哥：「早安。」
「早。」
邁克羅夫特頭也沒回地接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我以為你對這裡會有一些抵觸,」夏洛克的眼神就落在了維維身上,「好吧你還是有抵觸……你連你的行李都沒帶。」
維維聳了聳肩：「我只是聽你哥說你最近似乎消極怠工到需要和他玩窮極無聊的推理小遊戲,他讓我過來看看。」
「好吧我以為你應該清楚回避不是好選擇，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和我呆在一塊一起融入這裡的生活……」
「額十分抱歉我想我應該瞭解一下……」
哈德森太太笑著打斷了話，
「小年輕們總是活力十足，如果你想搬過來的話夏洛克的房間肯定是夠的。」
夏洛克挑眉看維維：「我說了房間夠我倆住。」
維維沒搭理夏洛克，沖著可親的小老太太微笑，走過去搭了把手：「你好，我是……他以前的學生，維多利亞·梅耶爾。」
「以前的學生現在是女朋友，」夏洛克慢吞吞地補充，「如果你願意在今天睡覺的時候叫我教授的話我勉強同意你對外介紹你是我的學生。」
哈德森太太：信息量有點大……不不不明明是太大了好嘛。
維維迷之微笑：「他是我死去的前男友，他死的時候連我都不知道。」
夏洛克：「我以為這件事情早就翻篇了？」
維維：「好巧，你被抽成爛泥的時候我也不知道。」
夏洛克：……
維維：「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女人最擅長記仇和翻舊賬。」
「好吧我閉嘴。」
夏洛克默默地轉過身看著那一些貼在牆上的資料。
哈德森太太：明撕暗秀？
「你們這個架勢我真想拿點小茶餅過來聽你們說話……」
「額夏洛克應該對你說過我的吧？」
「沒有。」
「有。」
兩個人同時開口。
「我說過的。」夏洛克立刻不平。
「如果你說過讓我去看華生的博客而華生的博客裡恰好有寫也算是你說過的話。」
維維面無表情。
夏洛克：……見鬼了她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夏洛克哪裡知道維維為什麼生氣。
她不在的時候，夏洛克日天懟地，和好基友肩並肩，而這過程中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夏洛克有女朋友？就連當初一起認識的茉莉都以為維維是個捏造的人對夏洛克心懷好感？還有聖誕的親吻？
維維覺得自己真是……
阿西吧這人就是欠揍。
「所以你搞定約翰·華生了嗎？」維維不想過早氣死自己，決定換個話題。
「沒有。」
哈德森太太的注意立刻就被引走了：「你該和約翰好好談談。」
「我談過了，但他的態度十分堅決。」
「他說什麼了？」
「f……」
他的眼神注意到了維維好整以暇的模樣。
「好吧我會把下流話留到床上，這樣你滿意了嗎？」
哈德森太太：……
「看樣子你的工作很順利，我決定回家看一趟我爹媽，畢竟他們年紀大了。」
「你前幾天也是這麼說的。」
「是嗎？我忘了。」
維維敷衍地回答，一邊走近了夏洛克。
「我說，別的我不管，女性關係你得處理好，不然我才不回來……你哥再叫我我也不回來。」
好吧現在她連茉莉的醋都開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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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已經習慣了vicky在身邊，夏洛克總有點……奇怪的不適感。
可以這麼理解……不管什麼時候他脫口而出的名字都是vicky，但是特定條件之下，比如說背景是貝克街的時候，或許他使喚約翰的時候更多一些。
好吧，這是他的錯。
夏洛克歎了口氣。
這邊與茉莉的交談結束，那邊從火堆里拉出了約翰。
第二天好不容易愉快地（或許並不愉快因為他又是一個人睡的）起床，又不得不聽著他娘念念叨叨。
好吧他娘說的話他明白了。他知道。
她擔心他。
就算是吵架的時候她仍舊會擔心他，他知道的。
好吧他是不是該感謝自己的女朋友還記得問候自己的父母，以免自己的父母覺得自己哪一天可能就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雖然那種死法一點都不夏洛克·福爾摩斯。
約翰來的時候夏洛克心裡想著如果vicky在就好了，正好也給約翰那個沒見識的知道一下他其實是有女朋友的。
他的未婚妻因為同他吵架已經拒絕了這個稱呼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稱呼為女朋友了。
「將最後一節列車卸載了！」
「能卸在哪裡呢？」
「抱歉打擾一下……」
兩個人都被外面的女聲給打斷了。
維維的表情也是懵逼的為啥每次來的時候都是這種要打斷別人對話的時候？
「你沒有回父母家？」夏洛克立刻就反應過來，「從皇后街過來的。」
「很好看樣子我不在的時候你選擇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懶覺並且準備下午再出門到父母家再一覺睡到天亮，我從沒發現你這麼嗜睡，或許我們該找個醫生檢查一下，約翰你有空嗎？」
「等等等等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約翰一臉懵逼，
「我以為我們在聊工作？」
「你家長到了皇后街看望我然後讓我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因為他們的小兒子又開始不尊重長輩？這個理由充分嗎？」
維維沒好氣地說。
「好吧邁克羅夫特給我發短信了說讓我過來幫你，」維維看向了好醫生，「你好華生醫生……很高興見到你。我是維多利亞·梅耶爾，和他一樣叫我vicky……」
「叫她維多利亞，vicky是只有我能叫的。」
夏洛克想也不想地否決，然後在下一句話又提到了工作，
「消失的那節車廂一定有所去處，我們得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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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蘇門答臘路！」
視頻那邊的小哥拿出了一本書指著，然後介紹了一下具體情況。
「它就在議會大廈的正下方。」夏洛克站起了身。
「他們在下面幹什麼呢？炸彈嗎？」
「誒等一下！」
華生也立刻跟著起身往外跑。
而維維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看著視頻那邊的小哥：「抱歉，他們已經都走了。」
小哥笑了一下想問她是誰，然而電腦螢幕已經黑掉了。
維維看著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點頭疼，她拿著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或許你該跟約翰介紹一下我，我幾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注意安全。】
她把手機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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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位女士是？」
約翰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疑惑。
夏洛克把手機收了回去，就聽見好醫生欲言又止的話。
「實際上她最近和我在鬧彆扭，」夏洛克目不斜視，「但是這並不會對我們男女朋友的關係有任何影響，因為我們已經是從未婚夫妻降級了。」
「女朋友？這兩年交的女朋友嗎？」
夏洛克遲疑了片刻。
「不是……比你想像中的更早些，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在一起兩年了。」
「等等我以為你告訴過我你沒有女朋友？」
華生幾乎要不可置信地笑了出來。
「那個時候她在美國學習，也不是女朋友，那個時候是未婚妻。」
……
夏洛克一邊回答一邊琢磨著：是該結束了，不管是約翰的憤怒，還是vicky的彆扭，都是時候結束了。
他得想個辦法畫上圓滿的句號……好吧他現在也學會了這種無聊的比喻句。
正如vicky所說，他值得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儘管他並不需要那玩意兒標榜他高超的演技。
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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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洛克正式回歸公眾視野之前，維維再一次地被叫到了貝克街。她到的時候，約翰和瑪麗甚至雷斯垂德都已經在了。
哈德森太太很是驚訝地感歎：「春季婚禮~」
「好吧看起來我是個不速之客，」維維拎著她的隨身包推開門歉意地笑了一下，「你好約翰，瑪麗，哈德森太太，還有……好久不見雷斯垂德探長。」
雷斯垂德有些吃驚，立刻就放下杯子站了起來：「我早該想到的，夏洛克是真實的那麼你肯定不是假的……我都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再見到你！叫我葛列格就行了，你不會和夏洛克一樣不記得我的名字的吧。」
維維也很開心：「實際上那一段時間邁克羅夫特擔心我被牽扯過去，我在美國的時候他完全斷掉了我和倫敦的聯繫，包括你，我那一陣子連父母都聯繫不了。」
兩個人擁抱了一下。
夏洛克立刻就站在維維伸手把人稍微拎開了一點：「我以為你知道你的男人就在身後。」
「打個招呼而已。」維維有點歉意地沖雷斯垂德笑了一下。
「你不在的時候他被心理醫生判定為高功能反社會，你知道嗎？」雷斯垂德調侃道，「新來的多諾萬總是叫他神經病，沒有朋友。」
「後來他不但有了朋友，還有了女朋友。」哈德森太太補充了一句。
「我倒是不關心這個，你又一次沒有拿你的行李過來，我以為事情都結束了，連約翰都原諒我了，你還要彆扭到……」
門再一次推開了。
「啊茉莉你來了！」
「嗨大家好，這是大家都在這兒呢。」
茉莉看起來臉上也洋溢著幸福。
「哦天哪維多利亞……真的……好久不見……」
夏洛克沒有正面回應茉莉，而是看著維維。
大概意思是：人家身邊都有個男朋友了，你不至於生氣了吧？
維維並沒有施捨給他一個眼神，而是很友好地和湯姆打了招呼之後才轉頭對夏洛克說：「我說，你不是該去面對下面那堆媒體了嘛？」
「s.」
「我一直都是s，沒有那個義務去面對那些……」他突然就噤聲了，然後三兩步走到了維維的面前，「幸運吻？」
維維挑了挑眉，餘光看了一眼邊上的人。
夏洛克的眼神也隨之掃了過去。
於是一幫人該伸懶腰伸懶腰該聊天就聊天。
然而遮不住兩人深吻的聲音。
「搬過來住？」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地詢問。
「看你這次表現咯。」維維算是滿意了，把她剛剛揪歪了的襯衫領口整好。
「這不公平，這只是你的主觀裁決……好吧都由你。」
夏洛克享受著某人幫他扣上扣子，然後再一次捏著人下巴親了一次。
「約翰，我們該走了。」
在旁邊圍觀完狗糧現場的諸位：……
mdzz？
第129章 番二：她總能認出他
當維維實在懶得動彈而夏洛克又狂躁不安想辦案的時候，維維一般會攆他去找約翰，而自己和加西亞美妞聊天。
說真的萊特曼果然人生導師誠不欺我,夏洛克就是白天晚上精力無限日天懟地分分鐘上天的那種,她有時候還真是……
她一邊和加西亞聊天一邊苦哈哈地想。
「你的手機又有信息了,是你的男朋友嗎？那位大名鼎鼎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加西亞調侃地擠擠眼睛。
維維拿起手機把寄件者亮給加西亞看。
「不是啊,是男閨蜜。」維維點開加斯頓的信息,看了一眼。
他問她是不是已經和男朋友一塊呆在貝克街了，夏洛克先生很厲害的樣子，希望有機會能親自見一面。
摩根正好到加西亞的辦公室：「ie~這是在和vivi聊天嗎？」
維維心情蠻不錯的：「巧克力帥哥，好久不見了！」
「我可不想再見你了，就上一次你還有我和瑞德一起出去玩，回去就收到了你男朋友大人的恐嚇郵件，他還黑了我的電腦……我還是請了我們萬能的加西亞解決的,你少折騰啊，」摩根努了努嘴,「我剛剛聽你說男閨蜜？你男朋友這都沒吃醋？」
維維倒是沒什麼想法：「我認識加斯頓和我認識男朋友是差不多的時候,不過我沒怎麼告訴過我男朋友。」
加西亞敏感的神經就覺得不對了。
「他不是……不是我說，夏洛克·福爾摩斯誒,大偵探誒,」加西亞聽起來語氣多有不可置信，「你覺得他真的不會察覺？」
「是啊你忘了嗎當初那個詹森·卡特？我覺得講不好那個什麼加斯頓·馬可就是他自己扮演的啊？」摩根立刻補刀，毛毛蟲似的眉毛更加形象了。
維維看著手機裡的消息。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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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有點亂，真的】
【其實一開始我真的不相信的，但是，哈德森太太，包括雷斯垂德，他們都跟我說……】
【哎，或許我不該說的，我也不知道……】
夏洛克看著手機裡的消息。
她在語無倫次？急需男閨蜜傾訴？哈德森他們跟她說了什麼？
「夏洛克？」
華生看著夏洛克突然掏出手機就站著不動了，有點疑惑地喊了一聲。
夏洛克沒有搭理，手指動動就回了一條消息。
【嗨vivi，冷靜下來慢慢說，怎麼了？】
viky的資訊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發了過來。
【就連整個出版社界都知道夏洛克是gay！】
夏洛克：……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案子結束之後，華生頗為想念哈德森太太的小甜點，準備跟在夏洛克身後上計程車回到貝克街的時候……
「你去瑪麗那裡。」夏洛克冷不丁丟了一句話，然後無情地把約翰關在車外。
約翰·華生倒抽一口冷氣，哦湊這什麼意思？
媽的我治不了你有人治你。
他掏出手機就給維多利亞發信息。
【嗨維多利亞，夏洛克今天似乎不太樂意我回到貝克街，看上去是怒氣衝衝地回去了。】
馬上就收到了回復：
【他很生氣？什麼時候開始的？】
華生猶豫了半秒。
媽的夏洛克都能直接把他直接關在車外面那麼告狀有什麼不可以？？？
【下午三點多，收到了一條短信開始。】
而那邊，維維看著手機。
哦豁。很棒哦。很棒。
夏洛克剛回到貝克街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維維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邊：「怎麼？熱了？心靜自然涼。」
「有人給我通風報信說你懷疑我是個……基佬，所以我想身體力行讓你……」
等等有問題。
viky這是什麼意思？
夏洛克解扣子的手停頓了一下，認真觀察著維維。
有問題。
「是嗎？」維維微微一笑。
「……加斯頓·馬可，他是我的米分絲，」夏洛克的語氣頗為自然，「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了。」
維維把膝上的筆記型電腦拿下來，站起身。
「是啊我知道，」她仍舊掛著迷之微笑，「我跟他抱怨我的男朋友不聽我的話連一罐牛奶都不給我帶的時候，邁克羅夫特的人給我送了一箱牛奶。我跟他說夏洛克管我太嚴我決定去邁阿密度假的第二天你就出現在邁阿密辦案子，我跟他說我準備去維吉尼亞找小帥哥去玩的時候……飛機全部都停航了……」
「可能是巧合。」
夏洛克面色不動地把扣子全部都扣上。
「我們要不還是出去吃晚餐吧你辛苦了不要餓著。」
維維揚著眉毛擠出一個笑，慢慢走過去靠近夏洛克的大衣。
「說起來你從來沒有吃過加斯頓小哥的醋，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他明顯嗤笑，就是他自己有什麼好吃醋的。
「怎麼可能不愛你了，我只是需要留個人通風報信……」
「一人分飾兩角？」維維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了他的手機，「有趣嗎？」
夏洛克微微閉上了眼睛。
完蛋的不是她會發現加斯頓·馬可而是……
「夏洛克你居然還監控了我的手機！！！！？？？」
她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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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夏洛克出現在了華生的家門口。
開門的是瑪麗。
「天哪夏洛克你這是怎麼了？」瑪麗一看夏洛克這幅樣子就立刻叫了華生，「約翰！出來處理一下！」
然而約翰一看到夏洛克的臉瞬間就笑了出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瑪麗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有點莫名最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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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所以說，你偽造了一個身份然後和vivi做男閨蜜？」
約翰一邊說一邊笑的不行，
「被發現之後然後被她揍了一頓？」
夏洛克倒抽一口冷氣。
媽的酒精往上弄很疼啊。
瑪麗在旁邊笑的不行。
夏洛克稍微咳了一聲：「她當然揍不過我，我只是沒有還手我讓著她而已……你們笑什麼？」
華生連藥都不上了在一邊笑成狗。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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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地克制住大笑抖著手上完藥之後的幾個人轉移陣地到客廳，捧著小茶杯聽故事。
「所以你現在是想問一下這件事情怎麼解決？」瑪麗勉強抑制住笑意，把視線稍微片裡夏洛克的臉一點，稍稍正色回答。
不能看臉，一看臉就會笑出聲。
夏洛克：膚淺，一堆只會看臉的膚淺的傢伙！
他皺著眉頭摸了一下自己顴骨上的傷口，然後再次嘶了一聲。
viky真是……一點都沒留手啊。
華生沒忍住，問了當初瑪麗問過的同一個問題：「你懂人的天性嗎？」
「好吧你們夫妻倆果然是站在同一邊的，因為瑪麗也問過這個問題，當時是viky代我回答的……」夏洛克喝了一口水，「不管人的天□□，我以為至少我懂viky，不過在她朝著我的臉下手的時候我就不確認了。」
「我現在只是有點後悔當初教她格鬥的時候太盡心了，她所有的實踐都用在我身上了。」
瑪麗/約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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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聽進去了約翰和瑪麗的建議的夏洛克回到了貝克街。
well，認錯態度一定要誠懇。
還要割地賠款。
真是把她縱壞了，她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夏洛克漫漫地想了這麼一句，嘴角輕輕地勾了一下。
他回到221b的時候，發現姑娘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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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夏洛克懷裡，她稍微動了動，夏洛克就立刻睜開了眼睛：「昨天晚上什麼時候睡的？我以為你會好好照顧你自己。」
「我以為我們還在吵架呢。」
她還困著，眼睛直視半睜，有些沒好氣地說話，並試圖伸手推開他。
「我已經請求過你的原諒了，你同意了，」夏洛克挑了挑眉，「今天早上剛回來的時候，你沒有說話，我說了如果你不表示反對的話我就當做你默認了……」
維維：……
想懟他。
她也懶得推了，直接夾著被子翻了個身到另外一頭睡，而後頭夏洛克馬上就伸手把她撈進懷裡。
「我道歉。」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
「我不該騙你。」
「但是你應該明白的，我能理解你需要朋友去傾訴的需求，但是我並不希望還會有除了我之外的人再佔據你的心思。」
他輕聲道，先解決他認為無足輕重的事情。
衛維恩安靜靜地聽著。
明明是在認錯為什麼這句話莫名有種霸道總裁eel的撩感_(:3ゝ∠)_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監.控我的。」她悶悶地問他。
夏洛克沉默半秒。
「在美國的時候，」他壓低的聲音磁性又性感，「你知道的，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會打開前置攝像頭。」
「如果你對此不滿……我可以在我的手機上裝一個一模一樣的，讓你能隨時看到我。」
她踢了他一腳。
「就你曉得甜言蜜語。」
「實話，絕對是實話。」
夏洛克用了一個ly來形容。
維維想了想，轉過身來，和他對視。
他幽深的眼眸裡裝著的確實就是她。
算了，有什麼好計較的。維維歎了一口氣。揍都揍過了，讓他跑華生那兒丟臉也丟過了，脾氣也發過了，割地賠款也有了，就這樣吧。
她有點無奈地伸手摸了摸某人臉上的傷口，夏洛克吸了一口涼氣，但是沒有避開。
維維伸手用力地一按。
「還有沒有下次？」她語氣很溫柔。
「……viky，你知道為什麼加斯頓再也沒有出現在你面前嗎？」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維維沒有回答。
「我知道的，你總能認出我。」
他的語氣溫柔，像是說著最溫柔的情話。
他知道的，她總能認出他。
第130章 番三：沒有她的世界
實際上，夏洛克總以為他對於婚禮儀式嗤之以鼻，甚至說這場婚禮不過是給viky的禮物……
是的他一不小心栽了,栽在了他哥的小伎倆手裡,導致他不得不匆忙地為他孩子他媽準備婚禮。
gd,是個男孩。
他知道小男孩有多調皮的,要是真的像他和邁克羅夫特小時候那樣……夏洛克覺得自己還不如去……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更像viky,教起來多容易啊，多聽話。
當然這話他不能跟viky說，要真讓viky聽到了他大概又要難受一陣子了。
啊，說回婚禮。
儘管一開始舉辦的時候他確實有些……只有那麼一點點抵觸，繁忙的準備階段無聊的宴客還有莫名其妙的儀式……
他覺得有那個時間都夠他做多少實驗了。
更令人不耐煩地是婚禮前一周他還不能見到viky，這讓他更煩躁。
可是……
可是當婚禮進行，他第一眼見到由她父親牽過來的她的時候,他突然就覺得值了。
完全值回票價。
他甚至有點不願意承認，他那天的反應……好吧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比他嗑.藥之後還要恍惚。
他蔑視神父無聊的宣誓,但是在她哽咽落淚的時候突然也就覺得……
……在他尚未嘗試，親生經歷之前的刻板印象才是沒有意思的。
他在語無倫次什麼？他只想說……是的這種無聊的儀式……其實很值得。
他承認,viky的存在給許多事情都賦有了意義。
他也這麼跟他的兄長說了,在婚禮結束的那天晚上。
「我以為你會覺得無聊。」他的兄長或許是因為燈光而顯得表情柔和些，「不過這樣，我也覺得很高興，顯然的y也是，很高興。」
「或許你也該找一個這樣的人。」
夏洛克淡淡道，並且在邁克羅夫特開口之前繼續說了下去。
「最近viky對這個好像有點興趣，你讓著她點，她肚子裡還有我的兒子……你的侄子。」
邁克羅夫特：……
「好吧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
愉快個……
他默默地咽下髒話。
上一次約翰和at機吵架的時候回來說了一句髒話然後被viky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覺得或許孩子已經比他重要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好吧，抱著她一起睡也挺好的。
至於她總是翻身，有時候腰疼腿酸……
也都接受。
睡覺之前他從疲累一天的妻子嘴上偷了個香，由著她往他懷裡湊，心情頗好。
「gdni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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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ky？」
他從睡眠中清醒。
卻發現床邊沒有人。
怎麼可能？
夏洛克騰地坐了起來。
viky哪怕是哼唧一聲翻個身他都能醒沒道理下床了他都沒感覺……嘶……感覺……有點頭疼。
是因為宿醉嗎？不實際上他並沒有喝那麼多……viky不允許他喝太多。
「viky？」
「viky？」
他有點不耐煩地喊了兩聲之後猝然反應過來。
等等，這是他在貝克街……不不不，準確地說是viky沒有搬進貝克街之前的房間。
「約翰？」
約翰這個時候才進來：「你沒事吧？剛剛聽見你再喊viky？」
天哪約翰怎麼這麼年輕？
夏洛克忍著頭疼欲裂的感受：「我怎麼回來的。」
「我猜你大概不記得了，你一直在胡言亂語，我該提醒你一聲，雷斯垂德好像拍了你的照片。」
「她在哪兒？」
「誰在哪兒？」
約翰有一點莫名其妙。
「viky.」他有點不耐煩想說這你都不知道嗎然後突然意識到……
約翰的表情不對勁，他的表情是……驚訝。
這點粗淺的玩意兒他跟著viky走過幾次案件就知道了，他們總是這樣他負責物證她從心理方面提供思路。
「你知道……」
他掙扎著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跌倒，跌倒帶來的是真的痛感。
這是惡作劇嗎？還是什麼？頭腦疼痛的有些想不清楚。
「回到床上夏洛克……你會好的，如果你需要我就在隔壁。」
夏洛克喘著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呻.吟聲。
這個橋段。
an.
他試著起身，從衣帽架上掛著的大衣中掏出手機。
【下次見，福爾摩斯先生。】
要麼是惡作劇，要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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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知道這是不是惡作劇，直接去質問約翰絕對不是個聰明的辦法，那愚蠢至極。
夏洛克即便在內心對於時間回溯充滿懷疑，卻仍舊保留了態度。
如果真的是惡作劇，那麼221b的監控肯定會大幅增多為了欣賞他的笑話，他敢保證安西婭會在當天就做出一個相當精彩的剪輯甚至……他們管那個叫什麼，鬼畜不是嗎？
在他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就意識到，這絕對不是惡作劇，而是時間回溯。
儘管這不可能，但……
這不是夢境，這也不是記憶宮殿，這是現實。
太真實了。
夏洛克掏出手機，想著既然重來一次，那麼愛琳·艾德勒的事情，詹姆斯·莫里亞蒂的事情都相對輕鬆，他如果在這時候聯繫一下viky把之後她一直埋怨著的『an』以及『我男朋友居然不告訴我他準備死掉』這件事情給解決了，那麼之後就省了不少……
連絡人裡，沒有viky？
他突然就發現了問題。
沒有viky的照片，資訊，郵件，就連郵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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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羅夫特站著看著正在看報紙的夏洛克。
「所以你一大早出去轉悠了一圈，然後找了個網咖破譯我的系統去找一個叫維多利亞·梅耶爾的人之後，你回到貝克街換了一件睡衣與我會面？」
他的語氣很沉。
夏洛克知道這是他要生氣的前兆，他瞭解的。
「放鬆點邁克羅夫特，這是兄弟之間的見面。」
在他與viky一起回到英國之後，兩兄弟關係好了不少……夏洛克不少時候都要依靠他哥送助攻呢。
這一句話剛說出來，約翰和邁克羅夫特的眼神都帶著震驚看向了夏洛克。
邁克羅夫特有點不自在地咳了咳：「說吧，你有什麼事情求我。」
夏洛克的心卻越發下沉了。
如果viky真的存在的話，邁克羅夫特絕對不會直接說出viky的名字，因為這在當時是高級保密的……就連雷斯垂德都懷疑過viky是不是真的存在。
所以這算是什麼？平行時空，而且是沒有viky的平行時空？
他隱忍地抿了抿嘴唇。
瘋了。
這個世界是瘋了。
高度的清醒的情況下帶來的是高度的混亂，儘管他記憶裡的這一段時間並沒有viky的陪伴，但是當意識到，viky真正的消失之後，他發現自己做什麼都彆扭起來。
總想掏出手機給大洋彼岸的她發個資訊，總想調出加斯頓·馬可的推特帳號，總想調出她的手機監控，哪怕只是看一眼她現在的位置……光憑這個他都能推理出來她此刻正在做什麼。
於是只能是，更多的案件，更多的宣洩。
無聊，無聊，都太過無聊。
他試著改變，愛琳·艾德勒的案子，莫里亞蒂，還有馬格努森還有他的……妹妹，還有茉莉的關係。
或許是在擁有viky之後讓他認識良多，這一次他總歸是沒有再……
好吧，就是這樣子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會不會給後續帶來更大的災難，不過……無所謂了。他也並非循規蹈矩的人，有更大的挑戰的話，就當另外活一個人生吧。
左右，沒有viky的人生，大概就只能這樣無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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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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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發現甚是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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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ky，腿還酸嗎？」他伸手攬著她的腰，覆蓋在她柔軟的肚皮上。
她委屈巴巴地哼了一聲往他懷裡靠。
夏洛克把枕頭拽過來一些試圖讓她躺的更舒服，然後手就伸下去，摸到她微彎的腿，輕輕地揉著。直到她鬆開眉頭又一次睡著。
不知道這樣的夢因何而起。
但是……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段時間我都這樣照顧你了，等小鬼生出來後丟給邁克羅夫特……你可得好好照顧我。
你答應過的。
——
就算這個小鬼也不能動搖我的地位，知道嗎？
他把人稍攏到懷裡，手貼在她腹上。
我允許他排在我後面一位。
然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