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n0914 2019-1-20 18:19
左眼見鬼:第四教室
白玉從來不知道,晚自習教室竟然還會爆滿,他不就晚去了十分鐘,幾個晚自習的教室都沒空位了。
歎了口氣,白玉把手中的《鹿鼎雞》往包裡一丟,打斜著包往天臺走去。
他不是什麼好學生,晚自習也不過就是看看閒書,去哪都一樣,要不是自己的鑰匙丟在寢室裡,莫竹又沒回來,他才懶得去自習室。
天臺正好,白玉找了個好位置躺下,天有些黑,也不適合看書。白玉索性閉了眼,好好睡一下。
風直叟叟得吹進脖子處,白玉抖了抖身子人還睡得迷糊,只是覺得冷,微微的睜了下眼,耳邊突然傳來齊聲聲的朗讀聲。
他只聽到一句「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白玉打了個哈欠,從地上一躍而起。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反反復複的,只有這一句,白玉皺了下眉,為什麼反復的念著這句。
而且……這話什麼意思?
白玉站起身,看了看天,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語:「什麼時候了?」
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二點十分了,對面的燈光只照到了一半的身子,白玉有一半的身子隱在黑暗中,趴到天臺上的白玉,驚訝的發現對面的教室燈光透亮!
「這麼用功?」白玉感歎。
走了幾步,白玉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對,沒錯,是要考試了,但,為什麼他們讀來讀去就只有那句「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這句也不是太難背呀,為何教室裡反復傳出的是這一句的話。
白玉心裡升起異樣的感覺。
再看對面,人影卓卓,十二點後的教室竟然還有這麼多人?
白玉快步的往對面走去,腦中形成的怪異在離那間教室越近的時候,越發的膨脹起來。
白玉在靠近那間教室時,猛得停了下來。
整個教室籠罩在夜月幕色之中,只有這一間的教室還亮著燈,但……十二點過後,所有的燈都是自動熄滅了,整個學校都處在了黑暗中,為什麼這一間的教室還有燈光?
這才是讓他覺得詭異的地方!
然而隨著白玉的靠近,那朗誦聲卻截然而止了!
原本燈火通明的教室一下子黑了下去,而且裡面一個聲音都沒有。整個教室就像是一間荒廢了許久的空屋。
站在門外的白玉,被風一吹,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午夜的學校,仿佛只有他一個活物,而眼前緊閉的教室門,就像是一個怪物的嘴,只要一打開,他就會被吸進它肚裡,屍骨無存。
白玉深吸了口氣,一隻手已經握住了教室門的轉把。
很奇怪,現在居然還有這麼古老的門式設計,就像是七八十年代那種轉把門。一轉就能打開門,白玉心裡的疑惑加深了一層,這兒是貴族學校,所有的設計都參照了英國皇式宮廷的風格,就算復古元數的應用,有一些審美觀念的設計師,絕不會應用這種門式設計。
再者,這所學校的設計是全球著名的設計師ADA,那個追求完美到讓人抓狂的女人,怎麼可能在設計上露這麼一個巨大的盲點!
白玉貼著門聽了聽,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一進一出。
白玉深吸了口氣,正當他想打開門的時候,黑暗中,有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頭!
白玉在感覺到右肩上那一隻手的重量時,慢慢轉過頭去。
在看清來人時,抱怨:「小哥,人嚇人嚇死人的!」
莫竹只是看著他問:「你在這做什麼?」
白玉一本正經的行了個軍禮道:「回答老師,我就想找個教室自習一下!」
莫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明擺著不信。
白玉呵呵一笑,然後問道:「你怎麼在這?」
莫竹明知道他在岔開話題,依舊回答了他的話:「我來找你!」
「找我?」白玉莫名其妙了下。
莫竹點頭,白玉低沉的聲音傳來:「你的手機!」
白玉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樣,背包後掛著的手機還在一閃一閃,莫竹的臉在藍色手機屏的光照下有些詭異。
白玉呵呵一笑:「這個,開得是靜音!」
莫竹歎氣,臉上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兩個人相互對望一眼,白玉咽了下口水,低聲問莫竹:「進去?」
莫竹看著他,沉默,白玉全當他是默認了。
白玉伸手握住門把,剛要轉動,耳邊傳來一聲問話:「喂,你們倆在做什麼?」
白玉轉頭,黑暗中有人快步的走了過來。
月,被隱在了烏雲之下,四周又黑了一片。
看不清來人的面容,白玉小聲的問莫竹:「這人你認識?」
莫竹搖了搖頭,回答:「不認識!」
白玉嗯了一聲,等著那人走近,月又出來了,淡淡的灑在地上,那人的臉在月光下慢慢明亮起來。
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小平頭,中山裝,雙手靠在背後,一雙鷹眼眯成了一條線,正打量著白玉和莫竹兩人。
「您是?」白玉驚訝的詢問,看莫竹的表情,正在皺眉。
老頭咳嗽一聲,似是威嚴的道:「我是這兒系主任,你們倆個學生,這麼晚了,還不回去,是想明天早上大會上被批評嗎?」
「是,是,我們這就回去!」白玉點頭,拉著莫竹就走。
莫竹在經過老頭身邊一段路後,又回頭去看他。
白玉鬱悶的邊走邊說:「真是倒楣,怎麼就碰上系主任,幸好只是口頭警告了下……」
「不對!」莫竹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白玉跟著停下來,轉頭問他:「什麼不對?」
莫竹說:「你轉學過來不知道,但我知道,學校的系主任一共五位,兩位女士不算,還有三位男士,其中最大的一個也不過三十七、八,決沒有像剛才那人的年齡。」莫竹停頓了下,又很肯定的點頭「對,沒錯,沒有這麼大年齡的系主任!」
白玉奇怪:「但那老頭說他自己是系主任呀!」
莫竹問他:「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白玉想了想,點頭:「是有些奇怪,他這個衣著,感覺很土呀,就像是我父親那一輩特喜歡的裝扮,小平頭,中山裝!」
莫竹點頭,又問:「還有其他嗎?」
白玉想了想搖頭,莫竹就提醒他:「他所說的話!」
白玉茫然了下,見莫竹很認真的望自己,努力的想,然後哦了一聲搖頭了。莫竹歎了口氣:「唉——你沒覺得奇怪嗎,那人說是想明天早上大會上被批評嗎?大會這兩個字,你覺得熟悉嗎?」
白玉呵了下,扯了下嘴角說:「你別說這兩個字真像抗日那時期的詞語,哦……」白玉拖長了音,看了看莫竹,莫竹對著他點了下頭。
兩人同時想到,那人所說的話,那語氣,像極了抗日那時的知識份子。
莫竹看著白玉張了張嘴,白玉皺眉,心下感覺不好。
果真,莫竹開口說道:「那人沒有影子!」
莫竹一說完,白玉就往回跑。
莫竹一愣後,立刻快步的跟上,白玉看他跟上來,停了下。兩人一前一後的跑到剛才的樓梯口,卻發現樓梯口上的門被上了鎖。
白玉抬頭,看了看在黑暗中的教室輪廓,對莫竹說:「很晚了,回去吧!」
莫竹點頭,兩人一路無話的到了寢室,白玉上床就睡了。莫竹卻發現,自己睡不著了。快到早上的時候,他才睡著。
白玉一大早就起床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看了眼正睡著的莫竹,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不用問,白玉心中的疑惑一直沒下,在他到達昨天的教學樓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原本頂樓上最左邊的教室處,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昨天他明明看到那間教室,但現在,白玉不相信的又數了一遍,1、2、3,不論他怎麼數,A實驗樓頂樓,只有三間的教室,在第三個教室旁邊是一塊空的地方。根本沒有他昨天看到的教室。
一大早,就算在月光下,白玉也覺得掉了寒潭。
昨天的教室,今天早上整個的消失了。
他又不相信,以為是自己離得太近沒數清楚,後退了幾步,再去數,可該死的,每一間教室門都被漆了金黃色,前後兩門,一共六扇,沒有多出來的數,也就是說整個的頂樓,只有三間教室。
白玉整個人都僵在那,身邊有人輕歎:「三間!」
白玉猛得轉頭,在看到莫竹時驚訝。
莫竹揚了揚手上的袋子,白玉笑了笑。
兩人就坐在離A實驗室不遠處的座位上,白玉啃了口包子苦笑:「還真是白日見鬼了!」
莫竹捧著豆花喝了一口,聽到他的話回答:「別懷疑,昨天確實有第四間教室的存在,不過,這第四間的教室,恐怕……」
「該死!」白玉恨恨的把整個包子塞進嘴裡,拼命的嚼著。
莫竹沒說什麼,白玉就是知道。他們又見鬼了!
莫竹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我要上課去了,你呢?」
白玉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說:「早上我沒課,我去查查資料!」
莫竹點頭,兩人就分道揚鑣。
晚上,莫竹回寢室的時候,卻看到了林小峰。林小鋒見到他,禮貌的叫了聲:「莫老師好!」
莫竹點頭,他還沒問什麼,林小峰說:「白玉去圖書館了,說十分鐘後會回來,讓我們先看看這些!」
林小峰拍了拍身後,莫竹才看到白玉的桌上放著一大堆的書籍和文獻。
「要查什麼?」
林小峰搖頭,在他們說話間,白玉一腳踏進房間。
林小峰興奮的問:「喂,白玉,需要我做什麼,你隨便吩咐!」
白玉不客氣的回他:「那當然,不然就不會叫你了,我在看到那間教室時,曾經聽到有人朗誦,不過就只有一句話叫什麼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我查了半天怎麼沒查到?」
林小峰一臉詭異的看著他,白玉摸了摸自己的鼻,轉個頭就看到連莫竹也是這麼詭異的表情。
白玉奇怪的問:「怎麼了?」
林小峰扯動了下嘴角開口:「白玉你不會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哪里吧?你小學畢業了嗎?」
白玉茫然:「這關我小學畢業什麼事?」
林小峰雙手比了比一旁的莫竹,笑說:「那一定要莫老師好好教育教育你!」
莫竹歎氣:「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的意思是說還應該知道一些日常生活常識,如什麼叫「三才」?三才指的是天、地、人三個方面。什麼叫「三光呢?三光就是太陽、月亮、星星。」未了,不忘加一句「你是不是沒學過三字經?」
白玉很茫然的問:「三字經不是人之初性本善……」
「後面呢?」莫竹問。
白玉依舊茫然的反問:「還有後面?」
莫竹無視這個三字經只有第一句的傢夥。
白玉尷尬的笑笑,又突然收斂了笑容說:「晚上我們再去看看!」
黑夜,又一個半隱半月的天色。
淡淡的月光下,三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在道上,其中一人還拉著另一個人。
林小峰哭喪著臉哀嚎:「我說白玉同學,我又不會捉鬼,你拉著我做什麼呀?」
白玉邊走邊說:「反正你也沒事嘛!」
林小峰鬱悶:「我可以睡覺呀!」
「覺每天都可以睡,少睡一覺又不會死!」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白玉說「到了!」
果真,樓梯口的門是關著的。
三個人對了下表,正好午夜十二點。
十二點,一切都是寂靜的,連鳥蟲都靜了音,安然入睡。一切都是靜止的!
「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突然傳來的音樂嚇了他們一大跳,林小峰抱怨的後退一步:「哈哈,這個,整點報時,我提醒一下自己!」
白玉做勢要揍他,莫竹指了指上面。
三人後退幾步,那第三個房間旁的空白處,消失的教室出現了。
林小峰媽呀一聲怪叫,轉身就跑,白玉一把抓住他問:「跑什麼呀?」
林小峰怪叫:「消失教室呀,還真有呀!」
「什麼消失教室?你知道?」白玉很好奇的問,看莫竹,同樣的好奇,原來莫竹這個老師也不知道?
林小峰咳嗽一聲,咽了下口水說:「上一屆,上上一屆?反正不知道多少屆的師兄師姐們流傳下來,說是A幢實驗樓在午夜十二點後就會出現一個教室,裡面還有人,可是這些人其實全部都死了,這個教室其實也成了鬼教室,如果有人接近,教室就會變成怪物把他們都吃下去!」
說完他還象徵性的抖了抖。
林小峰的話,讓白玉想起了自己剛看到這間教室時的感覺,像怪物……
「走吧!」白玉說了聲。
林小峰張了張嘴,在看到白玉伸出的拳頭時又閉上了。
莫竹看著白玉問:「怎麼進去?」
白玉打了個晌指:「交給我!」而後,莫竹就看到他從袋裡掏出一根細鐵絲,這麼一撥弄,鎖「卡達」一聲就給打開了。
林小峰張大的嘴,一個雞蛋都能塞得進去。
白玉哈哈一笑,不無得瑟的說:「這個技術太久沒動,也會生疏的呀,想當年……」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莫竹打斷了:「走吧!」
白玉歎氣,找個機會一定要把當年的「英勇事蹟」說一下,白玉打前,林小峰中間,莫竹斷後。
白玉說怕前面有危險,還是他在前,林小峰當然沒有意見,莫竹權衡了下,也同意。
樓道裡暗得很,只有手上的手電筒光在穿梭著,走在中間的林小峰嘟囔:「怎麼這麼暗呀?」
正轉過彎的白玉一隻腳停在半空,慢慢的轉過頭來。
林小峰心裡咯噔了下,張嘴問:「怎……怎麼了?」
聲音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動。
莫竹走到白玉身邊,白玉縮回了腳,兩人同時往樓上看去。
樓道上那被風吹得晃晃悠悠的白熾燈泡,正一閃一滅當中。
林小峰怪叫:「啊啊……」
白玉反而冷靜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扯著他往上走。
上了樓道,白玉和莫竹同時往下看去,林小峰挪了步,一看之下,又怪了一聲:「啊,奇怪了,我怎麼感覺就走了二樓而已,對呀,就轉了一個彎,怎麼就在9樓了?」
林小峰疑問多多,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就扯了扯白玉的衣角問:「喂,白玉,為什麼呀?」
白玉正查看著什麼,聽到林小峰的問話,奇怪的問:「什麼為什麼?」
林小峰鬱悶,自己說了這麼多,眼前的人完全是茫然狀態,他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就是應該是只有二樓的,怎麼就到了樓頂了?」
白玉看了看他,一本正經的說:「嗯,我怎麼知道,到就到了嘛,省得你走這麼多路,還不好呀!」
林小峰嘀咕:「好是好,就是太詭異了!」
白玉也沒理他,問莫竹:「有看出什麼不對勁?」
莫竹沉思了會,回答:「出現了!」
莫竹低沉的聲音,在午夜無人時分,顯得空洞渺遠。
林小峰恐懼的問:「什麼東西出現了?」
白玉說:「別害怕,你看!」
林小峰順著白玉所指,第四間教室,完本漆黑的教室,什麼時候燈光大亮,還有人影在裡面晃動的,像是很多人在走動。
屋子裡卻傳來整整齊齊的誦讀聲,依舊是那三字經中的其中一句: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反反復複,離得近聽得真切,莫竹和白玉臉上同時閃動怪異。
看那人影縱動,也跟他們差不多的年齡,但,那句話的朗誦,卻帶著濃濃的童音,稚氣,甚至可以用奶聲奶氣形容。
這完全是幾歲娃兒的聲音呀!
林小峰在聽完白玉的訴說後,臉都刹白了,想想,明明是大人,傳出的聲音卻是孩子的。
白玉對莫竹說:「我們進去看看!」
白玉說這話的時候,少了一慣的嬉皮笑臉,異樣認真。莫竹看了他一眼,點頭。兩人的商量完全沒把林小峰給算在裡面。
林小峰看著已走到第四間教室門的兩人,聲音都變調,有點像宮中宣旨太監,尖銳:「啊,等等我呀!」
白玉一把捂住林小峰的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確定沒有什麼後,伸手握住了門把。
「咚——咚——咚——」
突然晌起的敲門聲,讓人嚇了一跳。
白玉在看到林小峰還握著拳放在門上的手時,一巴掌甩在了他頭上。
林小峰無辜:「幹嘛敲我?」
白玉低罵:「你白癡呀,敲什麼門呀?」
林小峰更無辜:「我這不是禮貌嘛!」
莫竹歎氣:「別鬧了!」
白玉哼了一聲,教室裡傳來幾聲稚氣的叫喊。「啊,林老師來了」,「趕快坐好」「張小良,別玩了,老師來了」,「哎喲……」
教室裡突然亂成一團,其間還傳來誰哎喲啊的叫喊,應該是撞到了或者踩到腳了。
這完全是小孩子們調皮的表現。
如果真是可愛的小孩子們還有些好笑,但三個人在相互對望上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青白。
白玉深吸一口氣,猛得打開了門。
迎面而來的一股子風,讓白玉他們本能的閉了眼睛,莫竹只覺得這風吹得人遍體生寒,林小峰只顧閉著眼,什麼都不想了。
直到耳邊風勁小了,白玉的聲音傳來。
「好了!」
莫竹和林小峰睜開眼,在看到眼前的景色時,猛吸了口氣。
教室裡,端端正正的坐著十幾人,有男有女,臉上的表情都是茫然的,桌子還是那種很古老的木桌,兩個人一張桌子,男女一桌,有幾張桌上還有很明顯的三八線,白玉記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特別流行所謂的「三八」線,女的會在桌中間用粉筆劃一條線,然後規定男的不能超過這條線,否則……
其實沒有否則,女的也打不過男的,頂多告告老師,打打小報告。現在看到這條三八線,還真是懷念那時候老被自己「照顧」的小同桌。
教室背後的大黑板上掛著幾朵小紅花,用那種皺紙手工折疊。只是那顏色,在燈光下有些過份的豔麗。
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開口,林小峰推了推白玉。
白玉咳嗽了聲,坐在最後一排的男孩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面前,看著白玉問:「大哥哥,你們要找誰?」
白玉看著同自己一般大的人,一時啞語了!
明明跟自己同樣的大,竟然還叫自己大哥哥,別怪林小峰臉上那古怪的表情,連莫竹那百日不變的臉上,都出現了抽動。
白玉呵呵笑了笑,問:「這個,你是?」
男孩指了指自己左邊的袖口說:「我是班長!」
白玉的臉又古怪了下,身後有人陰沉的喊:「你們是誰?」
一回頭,他們就對上了上次遇到過的中山裝老頭,男孩立刻彎腰行了個禮,恭敬的叫了聲:「林老師」後,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被叫林老師的老頭皺眉看著白玉,目光掃過林小峰的時候停頓了下,而後又冷著臉對他們說:「你們哪個班的,晚自習都開始了,怎麼不去上課?又偷跑,還是想欺負我們班的學生?」
老頭嚴厲的詢問著,問得一聲比一聲大。
莫竹搖頭,說了聲「抱歉」拉著兩個想辯駁的人,立刻出了教室門。
話也沒多說,拉著他們就走。
在走到轉角處的時候,莫竹才停了下來。林小峰被他拉著走得有些氣喘,在莫竹放開他的時候,靠在一旁休息。
白玉氣定自如,看了看那還亮著燈的第四教室,問莫竹:「有看出什麼沒?」
莫竹點頭,白玉說:「你們先回去!」
「你呢?」莫竹問。
白玉看了看前方,笑了笑:「我去會會那老頭!」
莫竹歎氣:「今晚恐怕沒機會!」
白玉哦了一聲,語帶驚愕,但又恢復如初了。第四教室的燈滅了,林小峰突然怪叫著後退幾步,頭撞到了什麼,發出清脆的一聲「叮——」。林小峰撞上的是一塊鐵板,用於上下課時當鈴聲使用。
莫竹和白玉異口同聲道:「果真如此!」
林小峰莫名其妙,白玉說:「走吧!」,莫竹點頭跟上,林小峰立刻追上來。
在校園小公園處,三個人坐在那。
林小峰若有所思,白玉對莫竹說:「看整個的裝飾,很像我小時候呀,書桌,三八線,小紅花,對還有那班長手臂上掛著的二杠!這完全是我們小時候的標誌嘛!」
莫竹接了他的話說:「是1997年!」
白玉驚訝,莫竹解釋:「黑板報上寫著,舉國同慶香港回歸,香港回歸那年是1997!」
白玉點頭:「我記得,張國榮還唱了首《團聚》!」
莫竹嗯了聲,然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林小峰卻喃喃的自語著:「真像,……像……怎麼會這麼像……像呀……」
白玉敲了敲石桌:「喂,喂,喂,你中邪了!」
林小峰搖頭:「不是呀,我是說剛才那林老師好像我們家一個人!」
「你爸?」白玉笑問。
莫竹訕笑,林小峰怪叫:「怎麼可能呀,不過也差不多,他像我爸的爸!」
「啊?」這下換成白玉怪叫了。「你是說那老頭像你爺?」
莫竹淡然:「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
白玉哈哈一笑,當初看到那老頭的時候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眉間像誰,在看到同樣皺眉怪的林小峰時,突然有這麼個古怪的想法,這老頭會不會跟林小峰有什麼聯繫?
林小峰經莫竹一解釋,哭喪了臉:「原來是這樣呀,我還在想他為什麼一定要拉我一起!白玉……」
白玉歎氣:「毛主席不是說過嘛,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
林小峰瞪他:「嚇死我了,」見白玉要說什麼,林小峰很自覺的說「我回去查查我爺爺的事!」
白玉點頭,看莫竹,莫竹心靈神會:「我會去查查這個學校的歷史!」
白玉站起身:「那好,我去查查那個叫張小良的小娃!那我們分頭行動!」
莫竹和林小峰異口同聲的問他:「現在?」
白玉翻白眼:「現在當然是找個地方睡覺了,笨!」
408寢室,白玉正吃著碗裡的酸辣粉呼呼直晌。
林小峰啃著從白玉那搶過去的雞腿說著問來的一切。「我跟你們說,那老頭真的是我爺爺,我爸說我爺爺曾經是一所男女混合學校的系主任,你們知道,那時候都分男校和女校的,男女混合多麼不容易呀,所以那時候那所學校挺有名的,叫……」
「聖輝院校!」已經吃完的莫竹介面。
「對,沒錯!」林小峰點頭。
莫竹把垃圾往垃圾桶一放,隨後說道:「這所學校的前生就是被燒毀了的聖輝院校,其實聖輝院校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小學,當時辦這所學校的校長叫林幕習,他是第一個在這個區域開辦男女混合學校的人,那時候男、女學校分開,可想而知林幕習所受的壓力有多大,他頂著社會輿論,與自己的幾個好友,李白生、王少傾、林國保一起辦了這個學校!」
「林國保…國寶?」白玉撲哧一聲笑出來。
林小峰鬱悶:「那國寶就是我家老爺子!」
白玉哈哈大笑,見林小峰瞪自己,裝個樣子少笑兩聲。莫竹咳嗽了聲,白玉收了笑容說:「好了,好了,不笑了,話說,為什麼那間學校會起火?」
莫竹翻著手中的報紙,指了指上面的一條新聞說:「說是午夜十分突然起火,警方懷疑是天干物燥,有人不小心掉了火星,煙蒂或者火柴子。」
白玉接過莫竹遞過來的報紙,報紙都已經泛了黃色,還有一股子沉封多年的味道。白玉揮了揮手,看了看報表的提頭——中華早報!
正版抬頭一條寫的就是聖輝院校起火的事情,白玉快速的流覽了下,跟莫竹所說的差不多,警方的結論是不小心而為之。
不過聖輝院校這把火,反倒讓男女合校成了一個熱潮。
林小峰在一旁問:「會不會有人放火?」
白玉和莫竹異口同聲的哦了一聲,當然帶著詢問。林小峰接過報紙瞅了一眼說:「你想呀,那時候他們就是個怪物,一直是男校和女校,他們辦男女混合總有些人覺得心裡不平衡,看不順眼的,有人使個陰招也有可能嘛!」
白玉點頭:「這個可能性……」
「很大吧,哈哈!」林小峰得意的笑說。
白玉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那驗證這個可能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林小峰很有興趣的問:「怎麼驗證?」
白玉摸了下下巴道:「告訴你個很簡單的辦法!」
莫竹原本也想聽聽,在看到白玉眼裡一閃而過的光時,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做課件去了。
白玉對著林小峰招了招手,林小峰立刻靠過頭去。
白玉一本正經的說:「就是今天晚上你到第四間教室去,碰到國寶的時候問他,你是他孫子,他一定會說,乖孫子,來,過來,聽爺爺講那過去的事情!」
林小峰睜大眼睛,而後靠了一聲。
白玉看著他憋屈的臉,哈哈大笑。林小峰對莫竹抱怨:「莫老師,你看白玉,這時候還開玩笑!」
莫竹漫不經心的回答:「正常!」
白玉點頭:「就是,你要習慣我這個白式幽默!」
林小峰沒理他,問莫竹:「莫老師,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莫竹還沒開口,白玉說:「睡覺!」
「啊?」林小峰驚愕。
白玉拍了拍自己的床說:「今天你睡這兒!」
林小峰問他:「那你呢?」
白玉靠在莫竹的桌旁說:「我和莫竹睡!」
林小峰點頭,不客氣的爬上了白玉的床。不一會兒就睡得像死豬一樣了,還一邊吧唧吧唧的像吃著什麼東西樣。
莫竹看著白玉,白玉攤手,把報紙往莫竹桌上一放,指了指那張聖輝院校被火燒後的照片,問他:「看到什麼?」
借著燈光,莫竹說:「有一個人影!」
莫竹說有一個人影,白玉在一旁糾正他:「是附影!」
莫竹看他,眼裡明明白白的寫著不懂,白玉說:「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死了,就會一直徘徊在曾經死的時候,但他們不可以離開那個區域,但影子可以!」
經白玉一說,莫竹震驚的問:「你是說,這影子是林國保的?」
白玉點頭,看了眼熟睡的林小峰低聲說:「你不是說那人沒有影子嗎?其實他一直附在聖輝院校當中,只要是有關聖輝院校的一切,都會有這影子的存在。但為什麼現在會出現,而以前沒有人看到,那是因為……」
「林小峰,」莫竹心靈神會,想了下說「因為林小峰與他有血緣關係,觸動了林國保?」
「差不多!」白玉點頭。
莫竹問出心中疑惑:「那為何要把林小峰留下來?」
白玉說:「今晚再去一趟!」
莫竹依舊茫然,白玉歎氣:「這豬如果不睡在這,到時候怎麼叫醒他呀,打他電話會吵醒同寢室的人,敲門就更不可能了!」
莫竹點頭,白玉也沒說為什麼選擇和自己睡,他只要看到林小峰的睡相,就明白了。莫竹又拿起了筆,對白玉說:「你去睡吧!」
白玉問他:「你不睡?」
莫竹說:「還有一些課件,做做完!」
白玉嗯了一聲對他說:「那我先睡,我睡裡面,給你留個位!」
莫竹回了聲「好」,白玉就爬上去了,時間過了多久,沒有概念,直到林小峰啊的一聲慘叫劃破夜的寂靜。
莫竹和白玉同時的睜開眼,白玉躍過莫竹,在他震驚下,已安全的落了地。
林小峰揮舞著手,大喊:「救命……」
白玉一腳踩在椅子上,對著林小峰就是一耳刮子。
晌亮的聲音讓莫竹不自覺的捂了下自己的左臉,仿佛被打的人是他。不過效果明顯,林小峰在這一巴掌下,醒了過來。
林小峰坐起身,「哎喲」了一聲,而後捂著自己的左臉說「哎喲,好痛!」
林小峰在看到靠床邊的白玉時問:"我臉怎麼了?"白玉回他:「睡個覺你好好的鬼叫什麼…還一邊叫一邊打自己的耳光!」
林小峰特茫然的問:「是嗎?」白玉點頭:「我騙你幹嘛呀。」
一旁正倒水的莫竹聽到這對話,暗自發笑。
白玉問驚魂末定的林小峰:「剛怎麼了?」
林小峰一把扣住白玉的手,臉上還帶著驚恐:「國寶呀…」
「熊貓呀?」白玉下意識的問。
林小峰說:「你爺爺呀…不是我爺爺。」
白玉咦了聲,很正經的問:「你爺爺怎麼了?」
林小峰說:「嚇死我了,我夢到我爺爺在叫我過去…就那種很慢很慢的聲音:快……來……快……來…!"
林小峰目光呆滯,慢悠悠的說著這兩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白玉的耳邊似乎真有人在重複低語:快來…快來……
他覺得也滲得慌!
原以為是心理作用,卻看到莫竹刹白了臉。
見白玉望自己,莫竹讓自己平靜了下,回答:「我也聽到了!」
他用的是也,是在告訴白玉,這不是只有白玉一人的幻覺。
林小峰在說完這話的時候,就要從床上跳下來,要不是白玉身手敏捷,及時逮住了頭往下的林小峰,准不了現在就成白癡了。
林小峰也不說謝謝,從地上爬起來,又直直的往門口走去,開了門,出去了。白玉吃痛的站起來,拉起莫竹就走:「快走!」
莫竹和白玉小心翼翼的跟在林小峰的身後,白玉在莫竹還沒問出疑惑時就解釋了:「引導!」又怕他聽不懂,想了想說道:「就跟你們常說的鬼遮眼差不多!」
白玉挑著話去解釋,莫竹淡淡的回了讓他吐血的一句:「不用解釋,我根本不敢興趣!」
白玉一隻手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歸結在一個「切」字上。
莫竹突然驚呼了一聲。
第四教室,火光通天,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快!」
白玉率先反應過來,莫竹立刻跟上,兩人腳步不停的直奔樓頂。
可奇怪的是,在到達樓頂的時候,卻是黑暗一片,只有走廊上那一台的老式燈泡,發出的幽洞洞的黃色燈光,被風一吹,還有能聽吱呀的晃動聲。
一切,都是安靜的。
莫竹的臉色在晃動的燈光下,詭異。
白玉看到站在第四教室外的身影,剛想對莫竹說,你留在這,莫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已越過他,奔向了那黑影。
白玉大叫:「等一下!」
在莫竹離那黑影幾步時,白玉一個上前,撲倒了他。然後帶著他就地一滾,躲在了樓梯口。
莫竹的下巴磕在了地板上,差點讓他痛得哭出來。
不過,他一抬頭,在看清眼前站著的人時,竟然忘記了疼痛,或者說太過震驚了。
白玉壓在他的身上,對著站起來的人說了一個字:「噓!」
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現在這所學校的教長——李皇!
看樣子,李皇沒有發現他們,莫竹現在知道,為什麼白玉這麼做。原來他早就看出這人是李校長了。
莫竹這麼一想,只歎自己的下巴倒楣了。
此時,白玉茫然的聲音傳來:「這老頭是誰呀?」
莫竹驚訝的問:「你不知道?」
白玉低頭看他,依舊茫然:「我知道什麼?」
莫竹一愣,轉念一想,也是,白玉剛轉來,那到現在唯一一天教會上,某人也睡著了。他壓根兒沒見過校長,自然不知道了,莫竹鬱悶起他的下巴。
白玉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莫竹歎氣:「這是我們的校長,李皇!」
白玉哦了一聲,發表了一句:「真奇怪的名字!」
莫竹看了他一眼,沒介面。
白玉倒是咦了下,在他們視線裡,又出來一人。在燈光下,竟然是林小峰。
李皇也看到了林小峰,隨後傳來他驚訝的問話:「林小峰同學,你怎麼會在這兒?」
林小峰並未回答,李皇有些生氣的問道:「林小峰同學,趕快回去!」
「好久不見了!」低低的聲音從林小峰的語裡傳出。
莫竹和白玉同時一震,這聲音像極了那個中山裝老頭。
李皇的反應比他們還震驚,他猛得後退了幾步,指著林小峰:「你……你……」卻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林小峰呵呵一笑,聲音聽起來卻成熟穩健。
「真是好久不見了,天日!」
李皇驚恐的尖叫了一聲:「啊——你,你是子章?」
「是呀,怎不見時木易,他沒與你一起?」
李皇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背對著白玉他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想像,李皇現在的表情,是驚恐的。
天日、子章、木易,就是李白生、林國保、王少傾!那時候,人還有姓名和字的區分,比較親的朋友之間叫得都是字。
所以,當眼前的林小峰叫出「天日」的時候,李皇,不,應該說是李白生才會這麼驚恐萬分。也許在他的記憶裡,只有林國保會這麼叫。
而且他說了「木易」這兩字,更顯然,這人……根本不是林小峰,而是已經死去了的林國保呀。
「天日,你這是怎麼了?」林小峰伸手想要去扶他,伸出的右手,其中的中指有些微微彎曲。
「沒錯,你是子章,你是子章……」李白生喃喃自語,而後瘋了的尖叫「你怎麼是子章,你怎麼是子章……」
「天日!」林小峰臉上顯現不解。
他越靠近,李皇尖叫的越厲害,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卻嚇得像是小孩子一般,尖叫的嘶聲揭底。
「天日,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呀,天日……
林小峰在叫到第三遍的時候,突然的向下倒去。白玉立刻跑過去,莫竹跟上。
當白玉和莫竹扶起林小峰的時候,白玉才發現,一旁的李皇臉色刹白,人已經暈了過去!
而眼前,第四教室,消失了……
醫院病房內,除了鐘緩慢節奏的走動聲外,沒有任何的聲音。
直到病床那,那一聲重重的歎息傳來。
李皇看著窗外的目光慢慢的轉了回來,在看到一旁的林小峰時,喃喃的自語了句:「像,真像!」
林小峰摸了摸自己的臉,開口:「校長……」
李皇咳嗽了聲,歎息了下:「小峰,我怎麼就沒想到你是子章的孫兒,唉,我知道你們都很好奇,其實我早就知道有第四教室的存在,但,我不敢!」
白玉和莫竹相互對望一眼,並沒有打斷他,兩人知道,李皇要開始回憶了。
果真……
在沉默了許久後,李皇才緩緩道出了始末。
事情跟他們三調查的一樣,李白生、林國保、王少傾開辦了省城第一所男女混合院校,雖然頂著一大堆的壓力,但,入學的同學還是讓他們備感欣慰。李白生當校長,王少傾當了副校長,林國保是系主任皆各會的會長。
很多的學生都是從偏遠地方來求學的,儘管路途遙遠,但阻擋不了那孜孜求學的心。他們三人商量,又建了一所寢室,給那些回不了家的學生住宿。
而且,還開辦了晚自習,那時候沒有什麼娛樂,對於學生來說,擁有一間教室學習,是萬分榮幸的。
那一天……
林國保照常的巡視著晚自習,李白生和王少傾來找他商定借款擴招的事,林國保覺得還是先穩定局勢再說,而李白生卻覺得應該就著這混院的熱流再擴招學生,王少傾看著兩個吵著熱鬧的好友,舉旗不定。幾個人訕訕不歡的散了場。
李白生睡在床上又覺得不對,又走回來跟林國保商量。
兩人站在小樹木裡,為了這事又吵了起來,李白生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心煩想事的時候,一定要抽煙,而且大口大口,一支接一支的抽。
林國保看著固執的好友,最後丟下一句:「你別因為一時衝動,失了一切,你別忘記了,這裡還有我和木易的心血,李校長!」
聽到這,白玉下意識的想到,會不會是因為憤怒,才使得他下了殺機。
卻沒想到,李皇哽咽著說:「我沒想到煙蒂沒有熄滅,燒了樹林,也燒到了小樹林旁邊的教學樓,第二天我才知道,子章和那幾個自習的學生,全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
李皇蒼老的雙手捂住了臉,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了潔白的病單上。
只是……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們的死確實和李皇有關。
看著在自己悔恨中深埋的人,莫竹拍了拍林小峰的肩,幾個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只是白玉在退出去的時候,對著李皇說了句什麼。
半夜……
白玉進屋的時候,卻看到莫竹正端坐在寢室裡看著他。
白玉驚訝的問:「怎麼還不睡?」
莫竹看他,白玉關了門看他說道:「又等我?」
莫竹倒了杯茶回答:「沒,剛改完試卷,正要去睡!」
白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看到桌上好幾包的咖啡袋子,都空了,死鴨子嘴硬,明明很想知道他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什麼?
白玉不說,等著莫竹來問,可莫竹卻放下杯子,準備爬上去睡覺。
白玉自己忍不住說了:「咳,我跟校長去第四教室了!」
「哦?」莫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白玉歎氣,看著眼前平靜冷淡的人,他怎麼就一點都不三八呢。像是看到白玉臉上的挫敗,莫竹問:「解決了?」
白玉點頭:「嗯,第四教室不會再出現了!」
莫竹哦了一聲說:「同學們又少了一個冒險的地方了!」
他的語氣是相當的可惜!
「咚——」
正爬向床的白玉,一個沒踩穩,從梯上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