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9-7-21 17:06
第1章 她是不是姓卡倫！
福克斯小鎮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它與倫敦、紐約或其他任何凡妮莎去過的地方都不同，凡妮莎望著車窗外藍灰色的天空心想，就好似，這個小鎮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濾鏡。
一邊聽著斯旺警官的嘮叨，凡妮莎盯著他頭頂跳動著的紅色火光，開始走神。
凡妮莎有個秘密：她能看見人類身上的「火」。
譬如一個人開心與生氣時，少年與暮年時，他的「火」的顏色、大小都會發生變化。
因此，凡妮莎有時會重視一個人的火超過那個人本身。
或許，這就是她在倫敦社交界被傳為「傲慢玫瑰」的原因？
這個稱呼可不是什麼友善的嘲笑，而是實打實的諷刺。因為在這之前，凡妮莎的稱呼是「白癡玫瑰」。
是的，在年幼時，凡妮莎一度由於表現得過於呆滯，而被認為是個天生智力殘缺的兒童——簡稱為智障。她的父親因此而厭惡她，母親也因「心力交瘁」過早的離世，其他人的嘲笑和惡意更是毫不留情地砸向她。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時常活在「另一個世界」罷了。
凡妮莎打了個哈氣，對著護送她來到住宅的斯旺警官道了一聲謝。
「不用謝，呃，凡妮莎小姐。」
放棄了讀對方的異國姓氏，面前這個男人看著與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凡妮莎，只覺得格外親切。
「雖然福克斯很小，我是說民風樸實，但是像你這樣的漂亮姑娘，還是儘量不要在晚上出門比較好。」
「好的警官叔叔，多謝提醒。」凡妮莎乖巧對的回應。這樣貼心又可愛的語氣，使得她美的近乎不近人情的外貌多了一絲煙火氣，「你直接叫我『凡妮莎』就可以了。」
看著那個外貌忠厚老實的男人走遠，凡妮莎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這間小別墅的門。
幸好，即使不太喜歡她，將她丟置鄉下自生自滅，但在物質上，那個男人並沒有苛待她的意思。
福克斯小鎮，聽起來有些耳熟……
不過比起倫敦那些亂糟糟的人事，這裡起碼人少簡單，適合養老。
*
房子裡的東西很是齊全，鍋碗瓢盆全部具備，斯旺警官在護送她來時，也按照囑託給她準備好了很多新鮮食材，按理來說，凡妮莎應該不會被餓到才是——
然而，他們沒人考慮到，凡妮莎其實並不太會燒飯。
收拾完東西，洗了個澡後，凡妮莎開始對著窗外的夜空孤獨地啃著麵包。
雖然別墅不算大，但一個人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裡，到底有些嚇人。
不如請個保姆？
這一新想法在凡妮莎腦海裡徘徊，繚繞不去。
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乾巴巴地白麵包，凡妮莎想像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落魄到為了生計發愁。
在洗漱過後，凡妮莎躺在床上，卻無法立刻入睡。
縱使來到這個終日陰雨綿綿的小鎮也算是自己的選擇，但凡妮莎終究是有些惶恐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國家。
而自己則是一個被半流放的「孤兒」。
*
直到第二天起床，凡妮莎的心情依舊因為昨晚的夢，而不是很美妙。
她夢到了自己之前在另一個世界、近乎作為遊魂般存在的事情。
即使夢的內容不那麼清晰，可依舊勾起了凡妮莎對此並不美好的回憶。
煩躁的刷著牙，凡妮莎看著鏡子吐出了一口白沫，心中對於即將前往學校上課愈加反感。
作為一個混血兒，一個父母本身的外貌便非常優異的混血兒，凡妮莎的容貌比她的父母更為出色。她的美貌是鋒利且炫目的，不似那拂面春風的溫柔細膩，凡妮莎的美是暗夜玫瑰的華麗神秘，是直擊人心、顯而易見，甚至於無可辯駁的美貌。
特別是她的眼睛。
一雙充斥著萬千風情的桃花眼。
比如凡妮莎的好友李歐就曾說：「我的小玫瑰啊，你以後獨自一人在外可千萬別用那種眼神看人——對！就是你現在這種不經意的眼神——」
灰藍色偏深的眼瞳裡充斥著不經意的冷漠與傲慢，偶爾瞥到喧鬧的眾人時，還會帶上不自知的戲謔，仿佛旁人在她眼中都是垃圾一般。
……還是不可回收的那種。
「你收斂一些，不然我真怕你哪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套麻袋打死。」
但凡妮莎由於自身的特殊經歷，她的個性從來是張揚戲精……且沙雕的。
比如現在，她將換上了一套英倫風的套裙，又披上了一件足夠保暖的大衣，才拿起了昨天剛買的「小破車」的車鑰匙，前往學校。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是這個陰雨綿綿的小鎮難得的豔陽天，因此倒不必擔心穿得過少。
凡妮莎憂傷地望著天空，提起了書包扔進了車裡，中國老師在課堂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了，「以樂景襯哀情」。
心中不想上課的願望愈發強烈，一個計畫隱隱在凡妮莎腦海裡形成。
*
由於地處偏僻，且常年陰雨綿綿，福克斯小鎮對於外來者向來是敏感且興奮的。
幾乎在凡妮莎踏進學校的第一秒，女生們羡慕好奇的眼神，和男生躍躍欲試的目光便沒有停下來過。
「這就是那個新生嗎？」
詹妮弗掩飾著內心對的嫉妒：「打扮的像去走秀一樣是不是太誇張了？」
她的同伴凱蒂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隨後激動道：「但不得不承認，她的裙子可真好看！穿搭也很不錯！」
男生的話題則更為直白單一。
「嘿！你覺得我上去搭訕她有希望嗎？」
「別想了哥兒們，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物種！」
緊接著，大家的話題開始發散。
「你覺不覺得她蒼白的臉色和眼神看著十分眼熟……」
「這不會又是一個卡倫吧？！」
「我的天呐！我實在想像不出上帝怎麼會造出這麼驚人的外貌！除非她姓卡倫！」
類似的話，一路上凡妮莎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她嘴角一抽，她過去生活的地方，無論是中國還是英國，都是保守含蓄的。如今，她顯然不是很適應老美這裡過分熱情和誇張。
不過「卡倫」……凡妮莎總覺得有些耳熟。
似乎在昨晚某個混沌的夢裡出現過。
一邊思考著，凡妮莎禮貌地詢問了人群，終於確定了報到處的位置。
其實學校有個後門可以直通報到處，不過凡妮莎初來乍到，又是個路癡屬性，圍著學校繞了許久也沒找到這個後門。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幾乎所有學生都已經提前報到並領取了課本，比起熱鬧的校門口，報到處顯得分外冷清。
凡妮莎並沒有直接進去，在離門口十幾米處，她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拿出隨身的金鑽粉餅往嘴唇上按了按，接著用沒有顏色的潤唇膏在唇上糊了一圈，最後拿起餐巾紙抿了一抿，這才抬腳往報告處的方向前行。
整個操作行雲流水，使得遠處剛從報到處出來的愛麗絲·卡倫忍不住開始好奇，這個女孩是要幹什麼？
作為一隻吸血鬼，她從來不想在除食物之外的地方委屈自己。於是愛麗絲順從自己內心的好奇，利用獨特的種族優勢，隱匿在報告處，偷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些，簽完字就可以了麼？」
「是的，我的女孩。」古板的史密斯夫人在一眼時，不是很喜歡這個打扮時髦、鋒芒畢露的姑娘，但在經過短暫的交流後，對方尊敬有禮的語氣，溫潤可愛的眼神，都改變了她的想法。
正常學生都會在面色不佳時，博得一句她的關心，更何況，還是一個略帶病容的新生美人。
史密斯夫人甚至為之前自己第一時間的狹隘想法感到一絲愧疚。
「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出了什麼事了嗎？凡妮莎。」
「哦抱歉，史密斯夫人，我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凡妮莎輕咬了下唇，努力使得自己的模樣看上去可憐一些，不要那麼鋒利。
「但我不會因此而耽誤課程的……」
看著對方形狀漂亮的眼尾泛起病態的紅暈，唇色也泛白的模樣，史密斯夫人的慈母心頓時爆發：「沒事的，孩子，我看過你在英國的成績記錄，你很優秀，不必擔心課程。」
「人不舒服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別擔心課程空缺，親愛的，我會幫你通知的。」
來往之間，凡妮莎幾乎是被趕出了辦公室，史密斯夫人勒令她儘快回去休息。
凡妮莎心中雀躍，她這可是「奉旨蹺課」。
這麼晴朗的天氣就應該回去睡覺啊！
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愛麗絲：……
真是令人歎為觀止的操作。
也真是一個有趣的女孩。
由於距離了自己的高中時代的年紀已經太久太久，愛麗絲已經遺忘自己是否也曾有這樣鑽空子的時候了。
她由於視角，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但不難想像，那一定是個美人。
自己只是想象徵性為家人們請個假，卻不料遇上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愛麗絲不無愉悅的想著，回去可以和賈斯帕分享一下今日的趣聞。
樹下的凡妮莎似有所覺的回頭，但除了婆娑樹影外，沒看見任何東西。
……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
險些暴露的愛麗絲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哇哦，還是個意外敏銳的小美人。
這個女孩的穿搭和露出來的宛如十九世紀貴族小姐的小半張精緻側臉都十分符合愛麗絲的審美……或許，如果是以前，我們會成為朋友。
在我還活著的時候。
這麼想著，愛麗絲雖有些遺憾但也不留戀，直接在樹上借力，便往家裡急速跑去。
畢竟陽光即將出現了，還是不要久留為好。
*
【新生由於身體原因請假。】
在生物課堂上，當卡達來女士宣佈這一消息時，原本期待美人新生降臨的同學們大失所望。
畢竟是難得的新生啊。
然而，突然有人發現教室裡空著的、不止一個位置……
眾人興奮地交換起八卦的眼神。
嗨呀！不止容貌相近，連作息都相同！
這是新生怕不真的是卡倫家族的人呢！
第2章 「我是吸血鬼」
福克斯小鎮似乎被太陽神遺忘了一般，總是陰雨綿綿。
在享受了短暫的三日假期後，縱使凡妮莎再不情願，也只能選擇去上課。
畢竟她在某些事情上苛求完美，無法忍受期末時由於缺課過多而導致無法獲得全優。
伸了個懶腰，再次將自己打扮得體後，凡妮莎拎起了車鑰匙算準時間前往了學校。
當然，國際慣例，由於是第一次正式上課，凡妮莎被要求自我介紹。
「我叫凡妮莎·謝。」她站起來，有意無意地略過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大家可以直接叫我凡妮莎……」
凡妮莎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中文名字「謝玫瑰」。「謝」在中文裡本來便有凋謝、衰敗的意思，而湊巧自己的名字「玫瑰」又是一種常見且爛大街的花。
這個名字的的誕生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取名者對此的敷衍和隨意一樣。
愛德華看著講臺上的女孩子，她的美是精緻且傲慢的。蒼白的皮膚和偶爾略顯空洞的眼神，怪不得會有人將她錯認成卡倫家族的成員。
不過這些完全不能引起愛德華的好奇或興趣，但這個新生心中閃過的一句話，顯然更讓愛德華迷惑奇怪。
「哇哦！這人居然沒有火？！」
愛德華敢確定，這個新生當時看到的是他的方向，並且是他的頭頂。但這是什麼意思？
想要繼續探究，卻只能聽見一連串奇奇怪怪的語言……中文？
中國語言實在是博大精深。愛德華作為吸血鬼裡的「小輩」，僅僅只能聽懂一兩句簡單的用語，而太過複雜快速的話語顯然不在他的掌握之內。
一種不安感彌漫在愛德華的心中。
或許，自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卡萊爾。
一旁的伊莎貝拉見他十分緊張得繃住了身子，也不由地多看了那新生幾眼。她握住了愛德華的手，努力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達給愛人。
安撫地沖她笑了笑，愛德華索性不去看新生，直接將頭扭向窗外。
站在教室前的凡妮莎：？？？
簡直莫名其妙。
左下角那對小情侶，你們秀恩愛就算了，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控制住自己下意思翻白眼的欲望，凡妮莎找了個位置坐下——遠遠地避開了那對小情侶。
這節文學課顯然上的沒什麼意思，畢竟對於王爾德，英倫出身的凡妮莎顯然已經有了還算充足的瞭解。撐著頭昏昏欲睡的凡妮莎，被身旁同桌激情澎湃的招呼嚇得一個激靈。
「嘿！凡妮莎！」前桌的姑娘眼睛亮閃閃的，連雀斑都興奮而激動起來，她顯然已經看了凡妮莎很久，「我聽說你是從英國轉過來的？」
還不等凡妮莎回答，她就自顧自說了下去：「天哪英國！我做夢都想去那兒住一段時間，無論什麼地方，可是我媽非說那裡不安全，人又有些傲慢……哦不不！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凡妮莎顯然也沒把她的話算作冒犯，她甚至有些遺憾不能從對方口中聽到更多關於英國的抱怨。她眨了眨眼：「沒關係。只要你明白我不是這樣的人就好。」
同桌險些被這一笑晃了眼，她下意識將凡妮莎與同在一個班的愛德華·卡倫相比較，並毫無懸念地判定了凡妮莎的勝利。
「差點忘記自我介紹，我是珍妮佛·道林。」珍妮佛微紅著臉說道，「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人生地不熟的凡妮莎決定先結交一個「朋友」。
「樂意至極。」
結果，中午被珍妮佛帶入小圈子的凡妮莎還是隱隱有些後悔。
她確實猜到了珍妮佛會擁有自己的圈子，這也是她結交珍妮佛的決定之一，畢竟要融入一個小集體，總會需要一個突破口。可她萬萬沒想到，珍妮佛的朋友這麼……八卦。
「凡妮莎，我們剛才還在討論你的口音！」
「對對對，你的口音真是太好聽了！這就是那什麼、倫敦腔……？」
不，這只是當時年少無知的自己為了融入一個傻|逼圈子，強行學習模仿的後遺症而已，凡妮莎面無表情地想。
「聽說你是英國人，凡妮莎，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一些奇怪甚至涉及到隱私的問題讓凡妮莎不勝其擾，但第一次見面努力維持表面塑膠情的凡妮莎，顯然也不能撕破臉，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淡。
「是啊。還有，你是不是和卡倫有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出口後，餐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凡妮莎後知後覺地轉過臉，就看到一群身材高挑、面容精美好似雕塑般的人在諸多學生的矚目中，走進了餐廳。
他們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卡倫一家了，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長相出眾，堪比凡妮莎見過的任何一些以美貌出名的家族成員。
「他們就是卡倫一家。」果然，珍妮佛介面介紹道，「中間那個黑頭發的女生是斯旺警長的女兒，伊莎貝拉·斯旺。」
「噢是的，她還是愛德華·卡倫的女朋友。」八卦顯然使人興奮，桑迪撇了撇嘴，「自從她認識了卡倫一家後，就不在和我們王來了。」
「人家是攀上高枝了嘛。」
話題的轉向逐漸尖酸刻薄，凡妮莎不喜歡在背後對人評頭論足，畢竟她自己就曾深受其害。她隨意吃了幾口盤中的食物，就將後背靠向座椅，並不打算參與交談。
作為一群吸血鬼，卡倫一家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們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但聽到別人如此議論自己的家族成員，他們顯然也十分不悅。
「嘖，真是……」羅莉莎皺起了好看的美貌，臉上滿滿的暴躁。
「嘿！寶貝兒，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比起另一對情侶的膩膩歪歪，愛麗絲的注意顯然在飯桌另一個人身上。
「我現在覺得，那位凡妮莎小姐會被認為是我們中的一員，一點也不奇怪了。」
「……卡倫一家向來為人冷漠又傲慢，他們——」
班森的高談闊論在他看到凡妮莎時戛然而止。
其他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凡妮莎。她安靜地坐在桌子角落，卻仿佛處於舞臺中心。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她半邊臉，更仿佛將她的心緒都隱藏在了無人可知的地方。她的眼神真是——
冷漠又傲慢。
小團體的話題終於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凡妮莎身上。
「你的模樣可真不像，『純種』英國人。」這句話的粗魯用詞顯然冒犯到了凡妮莎，但那個叫湯普森的男生顯然不覺得，他甚至隱隱為自己的幽默感到自豪。
「我的母親來自中國。」
「中國……中國女人。那我想你臉上迷人的眼睛，一定是遺傳自你的父親。」但湯普森臉上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簡單，他掛上了令人厭惡的微笑，用自以為很瞭解的口氣說道，「中國還有很多奇怪的傳說，凡妮莎，你這麼好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妖精什麼的。」
「湯普森你在說什麼呢！」
「噢，這只是一個玩笑。」
把低俗粗魯都當成玩笑來炫耀。
凡妮莎看了一眼一旁帶著得意笑容的珍妮佛。
還有人把我帶來炫耀。
凡妮莎現在覺得，上午答應一起共用午餐的自己真是愚蠢透頂。
「當然不是妖精。」凡妮莎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對於普通女孩來說本就偏低，而在她的刻意壓制下，變得更為低沉。
凡妮莎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為了融入社交圈學習的古老語調，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其實，我是吸血鬼。」
華麗的語調在句尾微微上揚。凡妮莎湊近了她身邊的這個湯普森先生。
小圈子突然安靜。
「所以，我再次奉勸，請諸位，謹言慎行。」
「不然，我可不確定你們會遭遇什麼。」
凡妮莎雙手合一，手指逐漸交叉，僅僅留下食指抵著下巴。
如果卡倫醫生在的話，他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個動作與沃爾圖裡的那位大人如出一轍。
「先走一步，諸位慢用。」
這番話雖然是對著湯普森說的，但顯然在場諸位都被這鬼氣森森的語調嚇到懷疑開始人生。
扯了扯嘴角，留下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後，飆戲成功的凡妮莎帶著自己的餐盤揚長而去。
雖然不乏有人堅定地認為吸血鬼是無稽之談，但依舊被凡妮莎剛才的語氣弄得雲裡霧裡。
於是，大家的討論突然變成「吸血鬼究竟是否存在」。
坐在角落裡的卡倫們：……
*
「我覺得她是個麻煩。」回到家後，愛德華率先開口。他已經將之前的「沒有火」一事告知了卡萊爾。
「別這麼說，愛德華。雖然你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比我們更像一個吸血鬼。」
「是的，她當時的表現很像……義大利那邊的。」
顯然眾人都不願意提起那些人，大家默契的轉移了話題。
「我覺得，愛德華你不必太過緊張。」卡萊爾寬慰道，「可能就是一個有趣的小姑娘而已。
然而在一個星期後，卡萊爾真正見到凡妮莎時，就不再覺得是愛德華多慮了。
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能折騰。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是真戲精惹
第3章 英年早禿
凡妮莎對福克斯小鎮說不上喜歡，但也算是適應良好。
唯一不足地就是，她至今沒找到合適的人來解決她的晚餐問題。
「凡妮莎？你在想什麼？」
「啊，沒事。」凡妮莎安撫地對著自己新認識的朋友，伊莎貝拉·斯旺，笑了笑。
「我只是在思考我的晚飯該怎麼解決。」
看著唉聲歎氣的凡妮莎，伊莎貝拉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由於愛德華在特殊的天氣總要請假，而在某些課程上找一個搭檔顯然是必要的，因此，同為福克斯小鎮「與眾不同」的兩人，她們的相交變得那麼理所應當。
而凡妮莎也很喜歡這個可愛溫婉的姑娘。雖然對卡倫一家那群頭上都沒火的傢伙感到戒備，但伊莎貝拉和他們不同。
凡妮莎看著伊莎貝拉頭頂躍動的藍色火焰，發出了善意的微笑：「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要去和那位卡倫先生共進午餐？」
貝拉顯然被戳中了心事，由於這些天出人意料的陽光還有各種瑣事對的緣故，她與愛德華已經很久沒一起「共進午餐」了。
但此時被凡妮莎拿出來調侃，她還是有些害羞：「凡妮莎！我沒……」
「你去吧。」凡妮莎眨了眨眼，這個柔軟的姑娘是在擔心自己落單，「我今天中午隨便吃一點就可以了。」她揚了揚左手的手機：「正好和我的朋友來個越洋電話。」
*
卡萊爾今天是受愛德華所托而來。
實在是那個叫「凡妮莎」的小姑娘太能折騰。她發佈了一則「招聘啟事」，想要找到一個能幫她料理晚餐的人。
她的要求有些雜亂，甚至給出的條件是類似於外賣的送貨上門，這在美國，顯然會有些冰冷而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她給的薪水十分可觀，因此也不乏有心動者。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埃斯梅動心了。
對於別人而言，那則「最好送貨上門」或許顯得苛刻，但對於吸血鬼而言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條件。更別說埃斯梅本身就是一個熱衷於廚藝、並充滿母性的人。
作為她的伴侶，卡萊爾自然希望她能高興。
雖然按照愛麗絲所說，她看不到凡妮莎的未來——那說明凡妮莎和他們沒關係，但卡萊爾還是不敢冒險。
他決定親自來見見這位凡妮莎小姐。
*
草草解決了午飯，並給了頻頻投來關切眼神的貝拉一個可愛的wink，凡妮莎轉身拿起了餐盤，在一眾暗暗打量的眼神中，鎮定自若地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了餐廳。
用以前一個朋友對的話來說，一旦遇上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凡妮莎總是忍不住開始裝13。
距離和李歐約定視頻聊天的時間還差一會兒，凡妮莎本想找個僻靜的地方休息一會兒，卻沒想到會遇上這鎮上赫赫有名的克雷爾·卡倫醫生。
雖然沒有過正式交集，但凡妮莎已經從很多人口中聽說了他的事蹟。比起他養子養女偏于冷淡的面容，這位卡萊爾醫生給人的感覺顯然很是親切和善。
「午安，凡妮莎·謝小姐。」
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甚至把「謝」字的字音發的如此標準，凡妮莎猝不及防地停下了腳步。
「呃……卡萊爾醫生？」
面對少女疑惑的目光，卡萊爾笑了笑。他確定，他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險的氣息，這只是一個受慣了英式淑女教育的少女而已。
「抱歉冒昧地叫住了你。」卡萊爾措辭得體卻又不顯得刻意，凡妮莎恍惚中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英國莊園。
「我是為了那則招聘而來。」
凡妮莎的眼睛瞬間亮了。這幾天也有人來應聘過，但他們所做的晚餐顯然都不是很對凡妮莎的胃口。
油膩且單一。
她覺得自己對於實物的挑剔顯然來自于她的母親。
「但是卡萊爾醫生，你平時工作會不會太過繁忙？」
「不是我來。」卡萊爾失笑，「是我的夫人。她很善於廚藝，我們家的那幾位都是被她的廚藝養刁了嘴。」
凡妮莎想起卡倫們幾乎不碰學校餐廳食物的習慣，贊同的點了點頭。
她又對卡倫夫人的廚藝多了些期待。
簡短地交談後，凡妮莎顯得十分心滿意足。卡倫夫婦顯然對她的習慣很是尊重，真是可愛的人。
「希望不會打擾到你的家庭生活。」
「哦不會的。請放心。他們對你的影響都很好。」
凡妮莎眨了眨眼，目前卡倫家族她唯一說過幾句話的就是愛德華了。
「我這邊都沒問題，期待明天能吃到夫人美味的晚餐。」凡妮莎說道，「真是感謝您與您夫人的慷慨和善意。不知道您今天來學校……？」
「我是來找愛德華的。」卡萊爾毫不留情地把鍋丟給了自己的小兒子。他順著凡妮莎的眼神，突然想起來愛德華總在家抱怨「她總是盯著我的頭頂看」等語。
卡萊爾挑了挑眉，他又看向了凡妮莎，帶著些玩笑的口氣試探道：「如果不是今天出門前，確定過我的著裝還算得體，我都要懷疑我是不是沒打理好頭髮就出門了。」
「啊，抱歉。」凡妮莎心中暗惱自己竟然又沒控制住眼神。不過這也不怪她，這麼多年，她幾乎沒見過頭上一絲火光都沒有的人。
或許是由於遺傳病導致的身體極度虛弱吧。
這樣還能成為醫生，卡萊爾先生真是身殘志堅呢。
這麼想著，凡妮莎的眼神不由得帶了幾分同情。
「您知道的，我來自於英國。」凡妮莎攤攤手——這是她最近新學的動作，「我總會對男性的，呃，髮際線格外關注。」
「尤其是，和我同伴的那位卡倫先生。」她毫不留情地插刀道。她覺得，肯定是愛德華嫉妒她搶了貝拉的注意力而在家長面前告過他的黑狀。
「請您寬容我的失禮。但他的鬢角和臉型，就我在英國多年的經驗來看，實在是很容易英年早禿啊。」
遠處和家人一起來找卡萊爾的愛德華：？？？
愛麗絲轉身將臉埋在了愛人賈斯帕懷中，而賈斯帕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羅莎莉冷冰冰的臉出現了奇怪的扭動。而艾美特則是毫無顧忌地笑出了聲。
「虧得愛德華還自作多情這麼久哈哈哈哈哈！」
愛德華：………mdzz神他麼脫髮！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是個有故事的戲精皮皮怪w
其實我對於暮光的記憶都快忘了qwq
根本不知道自己寫出了什麼東西
第4章 命中註定的歌者
「……紫色是如此的美麗，她象徵著高貴、優雅、神秘，甚至一度是貴族才能使用的顏色……當然我也這麼認為，紫色的高貴……」
聽著美術老師喋喋不休的講解，凡妮莎愉快地與身邊的貝拉小聲交流：「曼迪夫人又開始故弄玄虛了。」
「紫色之所以之前一直被宣揚高貴，不過是因為在文藝復興時期，很難提取而已。」
貝拉顯然對這段歷史有些興趣，凡妮莎便開始給她簡單地講解了一番。末了還加了一句：「義大利一直是個有趣的地方。」
「我只知道義大利有米蘭和佛羅倫斯……有機會真想去看看別的地方。」
「除了這兩個地方，聽說有些小鎮也很有義大利當地特色。但我也一直……」
「嘿，姑娘們，我不知道你們中是否有人能成為梵古、畢卡索一類的大師。但我想，即使你們真的天賦異稟，現在也應該拿出一二分的精力來認真聽課吧？」
曼迪夫人犀利的眼神透過厚厚的鏡片直直地釘在後排兩人的身上。
凡妮莎和貝拉立刻齊齊閉嘴。
而坐在他們周圍的愛德華松了一口氣。作為素食者的他們，與那些來自義大利的皇族們顯然互相看不上眼。在與貝拉的事情還沒有定論的情況下，他可不想因貝拉對義大利突如其來的興趣節外生枝。
莫名其妙被愛德華瞪了一眼的凡妮莎表示十分無辜。
這是，嫉妒了？
「不過說真的，比起梵古和畢卡索，我更希望自己能成為達芬奇。」
「因為你更喜歡義大利那邊的繪畫風格？」
「不，」凡妮莎聳了聳肩，她很喜歡這個動作，因為這在以前也是不被允許的行為之一。
「因為較之前兩者，達芬奇顯然更為富有。」
兩人在課間時玩笑般的說道，愛德華在她們旁邊看著貝拉寵溺地笑了笑。
凡妮莎隨意一抬眼便看到了這笑容，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落了一地。
似乎，卡倫家族的人談起戀愛，都仿佛眼中只有那一個人一樣膩歪。
「熱戀期的小情侶總是這樣難捨難分。」
愛麗絲不知何時步履輕盈地轉到了到了凡妮莎的身旁。
和羅莎莉不同，她一直對這個有趣美豔又很對她胃口的女孩抱有好感。
即便她是人類。
凡妮莎看著她身邊寸步不離的賈斯帕眨了眨眼：「有些人永遠處於熱戀的甜蜜。」
這話顯然愉悅了兩個人。賈斯帕都難得對凡妮莎扯出了一抹微笑。
然而，她們的對話也僅限於此。凡妮莎甚至能感受到愛麗絲似乎每次都有很多東西想要表述，卻不知為何，每次只能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凡妮莎面上維持著矜持優雅的微笑，心下思緒，卻已經跑遠。
這莫非就是所謂的「愛你在心口難開」？
不經意間再次聽到了凡妮莎心聲的愛德華嘴角抽了抽，他憋著笑，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凡妮莎，又湊過頭和他的兄弟姐妹說了些什麼。
凡妮莎對此毫無所覺。
事實上，這段日子，凡妮莎過得前所未有的愉快。
埃斯梅夫人的手藝使凡妮莎不止一次發出讚歎。她甚至覺得自己在美國的這段時間，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埃斯梅做的飯菜更對她胃口的人了。
而福克斯小鎮沒有人再對她嚴加看管，她可以做出許多她之前不能做的行為。貝拉的性格很適合做朋友，卡倫一家雖然有些奇怪，但誰沒什麼小秘密呢？
更別說，凡妮莎相信自己的直覺——她對於人的情緒十分敏感，不然也活不到這麼大——卡倫一家沒有惡意。
至於其他的隱私，她無意探查。
她是來這裡放鬆休息的，若想當名偵探追求刺激，不如直接留在倫敦，給她那位友人打個下手。
說到這個，那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等自己休息一段時間，平復好心情就去探望一下他好了。
「我真羡慕你。」凡妮莎對著一同走出校門口的貝拉感歎道，「等你和愛德華結婚以後，是不是就能天天吃到埃斯梅做得飯菜了？」
貝拉一愣。她顯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不太好。凡妮莎注意到了這點，她眨了眨眼體貼地轉移了話題：「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快去找愛德華吧！我覺得他都要等不及了。」
這段時間的相處，顯然使愛德華對凡妮莎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十分戒備，他微微對凡妮莎點點頭，笑著拉走了貝拉。
而另一側，等在車上的愛麗絲臉上原本洋溢的輕鬆愉快地微笑卻在乍一接觸到貝拉身邊人——凡妮莎時，突然變得空靈。與此同時，賈斯帕默契地側身擋住了一些車窗外打量的視線，沖愛德華打了個手勢後，率先開車離開了。
愛德華皺了皺眉，知道有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
「你是說，凡妮莎會和沃爾圖裡扯上關係？」
「我看見了沃爾圖裡的那位凱厄斯和她在一起。」愛麗絲喃喃道，「他似乎……是想殺了凡妮莎！」
「殺了凡妮莎？這不可能。」埃斯梅率先出口反駁，她對這個總是一臉幸福又真誠誇讚她廚藝的小姑娘充滿好感，她下意識反駁這個令人感到悲傷的結論。
「我是說，凱厄斯沒有這個動機這麼做。」
卡萊爾握住了埃斯梅的手，意圖安撫她顯得慌亂的情緒：「當然。這需要一個動機。」他思索片刻，忽然問道：「你確定，凱厄斯是想殺了她？」
「你是說……？」
「他性格向來暴虐，」卡萊爾解釋道，「如果他真的厭惡一個人類到忍不住親自動手的地步，那麼場景一定不會那麼美妙。」
而通過剛才愛麗絲的表情來看，她似乎沒受到什麼驚嚇。
愛麗絲回憶起那些許片段，她遲疑地點了點頭：「一開始他似乎很暴躁，情緒激動。可後來一個場景他抱著凡妮莎的時候，雖然有些模糊，但我感受到，他似乎——呃——很溫柔？」
不說一旁的羅莎莉等人聽見這話時表情仿佛見到沃爾圖裡突然改吃素般詭異，連愛麗絲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結論。
溫柔？沃爾圖裡赫赫有名的暴君、幾乎將狼人屠殺殆盡的凱厄斯會擁有這種情感？
「還有，」處於眾人中央的愛麗絲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才敢下此結論，「那時的他，似乎穿著……普通人類的衣服。」
「沃爾圖裡那仿佛還活在中世紀的老頑固穿上普通人類的衣服？」愛德華不可置信地問道。
「Soooooooo mazing！」
天方夜譚般的笑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卡萊爾沉吟，「或許就和你我一樣，」他看著身側的埃斯梅，眼裡流露出繾綣柔情——
「凡妮莎，是他命中註定的歌者。」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不好意思，我想殺死的就是我「命中註定的歌者」
第5章 暮光之城？［修］
愛麗絲的預言並不是不可改變的未來。
縱使推測出凡妮莎極有可能是凱厄斯的歌者，但卡倫一家到底不敢確定。
畢竟那是凱厄斯。
一個一手奠定沃爾圖裡皇族地位的三大吸血鬼之一，他狂暴的手段近乎血洗了當時的歐洲大陸，更是殺光了歐洲所有狼人。
一度令吸血鬼和狼人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傳說，凱厄斯如此仇視狼人是因為他的妻子，亞西諾朵拉，喪命於狼人之手的緣故。為了幫妻子復仇，他近乎發狂地屠殺了整個狼族。
旁人聽了，或許都要感慨一句，真是夫妻情深。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凡妮莎是他的歌者又如何？
歌者的感情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愈加身不由己，到時候，作為弱勢一方的凡妮莎又該如何自處呢？
註定淪陷在痛苦與求而不得中掙扎。
這次真不是卡倫家族多管閒事。畢竟在凡妮莎與卡倫相交之前，愛麗絲並沒有看到她的未來。這說明，很大程度上，由於和他們的相識，使得凡妮莎的命運發生了轉變。
因此無論如何，卡倫一家都不能對她的安危坐視不理。
「別那麼悲觀嘛。」艾美特撓了撓頭，「畢竟你們知道，現在有些小姑娘對於變成吸血鬼不是那麼排斥……」
「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她們會付出些什麼！」羅莎莉大聲反駁自己的伴侶，隨後，她便一下次消失在了客廳，艾美特隨之離去。
「或許，我們可以問問貝拉？」愛麗絲提議道，「貝拉和凡妮莎玩得不錯，也許我們可以從中旁敲側擊，得到凡妮莎本人的看法？」
話語的討論顯然有些蒼白無力。通過貝拉瞭解凡妮莎是卡倫一家如今的最好辦法。
如果她真的不願意變成吸血鬼，那麼卡倫一家願意想盡辦法讓她從這個牢籠裡跳出去。
即使身處黑夜，但某種意義上，他們卻依舊擁有光明。
*
【暮光之城。】
凡妮莎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她剛剛又夢見了自己之前時不時作為幽魂的情景，這次的夢境十分清晰。她曾經跟著一個中國小姑娘反反復複看了這電影。雖然她對這樣過於浪漫甚至有些命定般無邏輯的愛情故事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但在一遍又一遍的洗腦下，她好歹知道了些情節。
哦，這似乎和母親之前給自己講得「牛郎織女」的故事差不多，凡妮莎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在心裡羅列了一個清單：
【地點：福克斯小鎮】
【牛郎：愛德華·卡倫】
【織女：伊莎貝拉·斯旺】
【鵲橋：一眾卡倫】
【王母娘娘：沃爾圖裡】
那麼他們到底是怎麼愛上彼此的來著？凡妮莎細細思索，她開始回憶起母親講述的牛郎織女的故事。
牛郎見色起意偷走了河邊洗澡的織女的衣服，可惜他不知道那其實是品如的衣服，於是他被暴打了一頓……
等等，品如是誰？
凡妮莎的記憶又開始混亂，但她清晰地意識到，卡倫一家真不是人。
他們頭頂沒有火，是因為他們早已在千百年之前便已經死去。
暮光之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人鬼情未了」的愛情故事。
凡妮莎盯著面前自己剛剛煎的小羊排，思索了五分鐘自己和它談戀愛的可能性。
……
五分鐘後，凡妮莎滿足地嚼著口中的肉。
戀愛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只有燒了吃了才能滿足。
*
說實話，凡妮莎如今並不想見到那幾個劇情人物。
埃斯梅由於約定，不用在週末給凡妮莎送飯，因此凡妮莎正好有時間調整自己的情緒。
但萬萬沒想到，貝拉居然會約自己出去。
「馬上又是一年結業舞會，雖然我也不太情願，但總要準備一下。」
「這一定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凡妮莎，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能陪我的人了。」
這個請求非常完美，完美到凡妮莎根本想不出理由拒絕她。
「知道了，貝拉·斯旺小姐，你的女僕正在趕來的路上。」
玩笑般的掛了電話，凡妮莎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歎了口氣，只希望自己一會兒能控制住情緒，千萬不要在愛德華面前暴露。
就當是一次覲見女王的彩排好了。
然後，找個機會，徹底斷絕與他們的往來。
但真正見到貝拉時，凡妮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把她僅僅當成一個「電影女主」來看待。
她更是與凡妮莎相處了幾個月的朋友，她會在自己被珍妮佛小團體排擠時擔憂，她會和自己在上課說悄悄話，她會包容自己偶爾的走神和交流時「傲慢」的眼神……
她可愛、羞澀、聰明，她喜歡看浪漫派詩歌，她會偷偷挑走盤中過於油膩的烤肉……
伊莎貝拉·斯旺不僅僅是一個符號化人物。
看著貝拉沖她走來時流露出純粹的笑容，凡妮莎為自己之前過於單一和粗暴的決定而感到愧疚。
「嗨，凡妮莎，早上好。」 貝拉向來是個敏感的人，「發生什麼事了嗎？你似乎有些心事？」
面前女孩的精緻雪白的臉龐在陽光下近乎剔透，微卷的烏黑長發配上美得極具攻擊性的鋒利五官，令人她仿佛萊昂內爾筆下的黑暗天使一樣具有蠱惑人心的強大魅力。
而未被那昂貴的羊毛長圍巾裹住的、纖細的脖子，恰到好處地平添了一絲脆弱；類似精靈一樣的尖耳又讓她顯得有些縹緲出塵；灰藍色的眼睛似乎被一層薄霧所籠罩，顯得有些迷惘和困惑。
矛盾的美感在她身上混雜，並將凡妮莎獨一無二的氣質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是一個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令人厭倦的完美臉龐。
「完全沒有。」凡妮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欺騙到，「我剛剛只是在想為什麼今天愛德華沒有和你一起。」
「今天是女生日。」提起愛德華的貝拉眼中更多了靈動，她被凡妮莎輕而易舉的糊弄了過去，「不需要他的存在。」
出於一些安全考量，她們倆今天並沒有去距離福克斯小鎮太遠的地方。根據貝拉的推薦，凡妮莎驅車前往了離福克斯小鎮五公里以內的阿克羅港。
「我昨天看了天氣預報，上面說今天晚間可能會有些小雨。」凡妮莎俐落地鎖住了車門，扭頭對貝拉說道，「看來我們需要早些回去。」
貝拉對此表示贊同。
然後兩人便一頭紮進了那一排服裝店中，忘乎所以地逛了起來。
購物是女人的天性。縱使凡妮莎已經擁有了許多大牌高定填滿了衣櫃，但她依然逛得興致勃勃。
雖然俗氣，但女人的衣櫃裡確實永遠缺少一件衣服。
經過了一個上午的戰鬥，貝拉挑到了一件很適合自己的黑色小禮裙，在凡妮莎的幫助下，又順利挑到了一雙黑色尖頭小高跟。
「凡妮莎，你沒什麼想要的嗎？」
「我暫時還沒看到——」
拒絕的話語在舌尖打了個轉，凡妮莎的目光黏在了一家名為「fairy」的店面櫥窗上。
一條足夠美麗驚豔的白色紗制長裙。
「麻煩你幫我將那條裙子取下來看看。」
店員原本無精打采的臉在觸及到凡妮莎時瞬間變得殷勤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那足以媲美帕耳塞福涅的容顏，更因為作為一個服裝行業從事者，她看得出來，這個女孩的一身行頭，價值不菲。
最起碼，買下這個封塵已久的鎮店之寶對她而言，肯定不在話下。
店員的眼睛閃閃發光。
作者有話要說：
一條有故事的裙子
女主終於醒悟了這是暮光之城
然而她記憶混亂x
下一章應該就要互相掉皮了
距離凱厄斯出場還有個三四章？？？
23333到時候就是皮皮瑰戲精巔峰了∼
謝謝大家的喜歡！！
第6章 更喜歡女孩子
坐在沙發上等待的貝拉，在看到換好裙子後的凡妮莎時，呼吸一窒。
她本以為自己在見識了作為吸血鬼的卡倫們那極致的容顏後，很難在為其他人而感到驚豔。
但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或者，低估了凡妮莎美貌的殺傷力。
那是一條雪白的仿古希臘風格長裙。修身的魚尾裙完美勾勒了凡妮莎迷人的曲線，單肩上繡著一朵玫瑰的設計顯露出了凡妮莎分明誘人的鎖骨，那一層薄薄的、帶著玫瑰藤蔓的花紋的及地長披紗覆在後背，使得凡妮莎的蝴蝶骨若隱若現。
恍若女神降臨。
「……帕耳塞福涅！」店員蒂娜小姐毫不掩飾她的驚豔，「這簡直是為您量身打造的裙子！」
她生怕凡妮莎感到困惑似的補充道：「『帕耳塞福涅』是設計者給這條裙子取得名字！」
「這是從義大利運來的裙子，無論面料還是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
「也只有您能撐得起這條裙子的名字了！」
凡妮莎挑了挑眉，這誇獎雖然有過於誇張的成分，但依舊使她心情愉悅。
無視店主喋喋不休地誇耀和推薦，凡妮莎乾脆俐落地付了錢，加上一些剛才隨意買來的小飾品，此時她與貝拉手上都是大包小包，毫無空餘。
「不如先把東西扔到我車上，我們再一起找個地方吃飯怎麼樣？」
幾個小時不停歇的「戰鬥」一旦停止了腳步，會讓人突然感受到疲憊。
此刻的凡妮莎和貝拉都已經饑腸轆轆。
「我和我的胃都已經迫不及待。」
買到自己心愛的裙子的快樂使得凡妮莎和貝拉都心情愉悅。
驅車離開了這片令人瘋狂的服裝街，凡妮莎在路上瞥到了了一家西餐廳。
她雖然追求對於食物的享受，但也不是完全不分狀況的。
尤其是如今她的胃在瘋狂抗議的情況下。
「就這家怎麼樣？」凡妮莎示意到。如今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這個尷尬的時間導致很多店還在歇業中。
「我覺得看起來還不錯。」
凡妮莎將車停在離西餐廳100多米處的指定停車區域，帶上錢包，鎖上車門，便與貝拉一同向餐館走去。
這西餐廳雖不是赫赫有名，但也是家連鎖店。因此店內生意倒也不算冷清。
由於還懷揣著「試探凡妮莎心意」的任務，貝拉一直高昂的興致總算冷卻了下來。她特意挑了一個稍微靠裡面的位置，翻看起了菜單。
「 一份西冷牛排套餐，牛排三……七分熟。」
在這種速食式西餐廳裡，點三分熟的牛排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貝拉顯然心事重重，她隨意指了一份漢堡套餐便又開始發起呆來，直到餐上齊後，她拿著叉子時，都有些神思不屬。
凡妮莎是她為數不多幾乎願意交心的朋友，她並不希望對方陷入不情願的複雜情感中，雖然愛德華只說了也許她會和一位很厲害的吸血鬼扯上關係，但貝拉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何況，凡妮莎本來就是一個很怕麻煩、盡力遠離紛爭的人，她是否會願意……
凡妮莎有些困惑。她收到了貝拉糾結又欲言又止的眼神。
也許是和愛德華的戀情有關？原諒她實在想不起具體的劇情，只知道能拍那麼多電影，這其中定是波瀾橫生，哦對，後面的主要矛盾是……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貝拉的肚子，恍惚中呢喃出口：「你——懷孕了？」
「咳咳咳！」貝拉顯然被凡妮莎這神來一筆給驚到了，她用餐巾捂住嘴，咳得滿臉通紅。
凡妮莎趕緊上前幫她順氣，懊悔自己的失言：「萬分抱歉！是我唐突了……」
貝拉擺擺手，被凡妮莎這麼一鬧，顯然她顯然放鬆了許多。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凡妮莎——」貝拉放下叉子，無意識地攪動著自己杯子裡的咖啡勺，「呃，你對自己未來的情感有什麼期待嗎？」
凡妮莎打量了一下貝拉的神色，自以為自己明白了些什麼，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有啊，我期待像你一樣——」
貝拉的神色僵了一瞬。
「找到愛德華這樣帥氣又忠誠的伴侶。」
看到貝拉驟然放鬆下來的神色，凡妮莎有些好笑：「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看——一些驚悚小眾題材的書籍和電影。」貝拉試圖解釋道，「我時常回想，如果你的伴侶有那麼一些些……一些些與眾不同，或許常人無法理解和容忍對的不同，你——」
「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說出這些後，貝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其實也是她自己的迷惘，雖說自己做出了選擇，但偶爾夜深人靜時，也不免會彷徨、惶恐。
「他會威脅到你的親人朋友嗎？」
貝拉似乎沒明白凡妮莎的意思。
「我是說，你身邊人的生活會因此有不好的影響嗎？」
「不會……我是說，大家都會盡力避免這種可能。」
「那麼你們彼此足夠相愛嗎？」
「這是當然。」
「很好。」凡妮莎笑著開解道，「既然對別人沒什麼影響，而你又擁有足夠的自信，那麼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呢？」
「父母會老去，朋友會離開，孩子們會奔向各自不同的生活，只有忠誠的愛人會與你一直相守。」
貝拉眼神發亮，她看著凡妮莎，充滿期待地問：「那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就是那種類似於『命中註定』的愛情。」
「當然。」凡妮莎不假思索地說，「這世上的愛有千萬種，只要足夠熾熱真誠，為什麼不去相信呢？」
「這真是太好了！」貝拉表情真正地放鬆了，「我相信你和你未來的MrRight一定會擁有一段美滿的愛情和婚姻的。」
凡妮莎：？？？
「等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貝拉顯然也意識到了兩人的思維錯位：「我們剛才不是在你的……」戀愛觀嗎？
「我們不是在說你和愛德華嗎？」凡妮莎看著貝拉，無比真誠地先發制人，「難道不是因為愛德華有什麼家族病史，而使你感到糾結嗎？」
貝拉：？？？
「至於我，」凡妮莎緩緩扯出了一個笑容，她看著貝拉眨了眨眼，「我從不認為自己足夠幸運——」
貝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每當凡妮莎這樣可愛俏皮地眨眼時，就代表她又要說什麼驚人之語了。
「你知道的，忠誠的伴侶可遇不可求。」
「尤其是男人，」凡妮莎顯然想起了一些令她厭惡的事情，她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或許我會更喜歡女孩子多一些？」
她看到了貝拉僵硬的神色： 「這有什麼問題嗎？」
貝拉：……這個問題有些大。
「總之，戀愛倒是不一定，但我對婚姻毫無指望和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一條有故事的裙子∼
下一章一定讓他們掉馬！！！
【有人在嗎 聊個天也行x
第7章 是個狼人（掉馬）
凡妮莎父母的婚姻，也曾如童話一樣美好。
他的父親瑞吉兒是家中的幼子，容貌不俗；而母親謝嘉則是來自東方的美人，氣質高貴。
相對而言，他們都在家族中更為自由，因此，這場婚姻縱使有人心懷不滿，但也算是很順利。
但這一切只維持了不到六年。
在五歲時，凡妮莎開始時常變成「幽魂」，存在於另一世界。而這使她被確診為「智力障礙」。她的父親瑞吉兒，從一開始的心疼無措，演變成了後期的不耐和煩躁。
這其實很好理解。
久病床前無孝子，反之亦然。
並且由於從小在兄姐的庇佑下長大，瑞吉兒對家族的信任和依賴是旁人無法想像的。而顯然，家族中某些人對這位突然「闖入」的東方美人感官不是很好。
而凡妮莎的病，是他們唯一能讓這位牙尖嘴利的女人沉默的利器。
愛情是那麼不堪一擊，他們的婚姻從根基腐蝕並逐漸瓦解。
如鏡花水月。
直至最後，他親手打破了這場美滿的童話。
瑞吉兒出軌了，並且被發現了。
然而，凡妮莎的母親謝嘉並沒有因此被打倒。她是個樂觀的女人，縱使哭泣，也不會被小小的凡妮莎發現一滴眼淚……
「……凡妮莎？」貝拉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我們現在返程嗎？」
她們在結束用餐後，又去旁邊的小店逛了一逛。兩人一時興起，甚至還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單肩背包。
而由於之前的談話與購物花費了不少時間，此時已經接近五點。貝拉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她忍不住催促起凡妮莎。
「嗯。」 凡妮莎本想問她不再逛逛嗎？但想想今天確實已經足夠疲憊了，便作罷。
兩人結帳後，走出了櫃檯門。此時太陽逐漸下落，一出門，凡妮莎就被一陣冷風糊了一臉，頓時又清醒了不少。
這是暮光之城的世界。
晚歸，可是要命的。
「我記得車在那邊，我們快些過去吧！」凡妮莎一路上總有種被盯著的毛骨悚然之感，她為了避免幾次忍住了回頭的欲望。
她此時隱隱有了個猜測。卻只能祈禱自己不要那麼倒楣。
*
由於凡妮莎顯而易見的精神不濟，貝拉主動承擔起開車的責任。
上車後，凡妮莎並沒有因此而放鬆，或昏睡於後座。她警覺地看著四周，悄悄把手提袋裡的一個東西掛在了自己的手鏈上，並塞在了鏈子內側，使其不至於四處滑動。
此刻天上已經飄起了小雨，夜幕逐漸降臨，即使再不情願，但車速依舊降了下來。
按理說這裡距離福克斯小鎮的邊緣已經不遠，但凡妮莎非但沒有因此而放鬆下去，反而愈加緊張敏感。
果然，就在車駛入福克斯小鎮的最後兩百米處，一個人影突然閃現在車前，貝拉猝不及防只能一腳急刹車。
凡妮莎的後背「嘭」地一聲摔在了後座的靠背上。尚且來不及感受到疼痛，在對上他血紅的瞳孔時，凡妮莎心中所剩只有恐懼。
——吸血鬼。
他驟然出現在了車前打碎了車窗，在兩人幾乎來不及尖叫時，就將貝拉是拖出了車子；而凡妮莎很快也被另一隻手粗暴地從打開的車門中摔出。
他們顯然在顧忌著什麼，並沒有立刻咬開她們脆弱的脖子。兩人各自拎起懷中的獵物，飛速向後方掠去。
——他們想遠離福克斯小鎮。
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往日裡所學習的格鬥技巧和技術毫無作用。凡妮莎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等待，無事可做。
兩人很快落地。
「……她是被標記好了的獵物。」提著凡妮莎的紅頭髮吸血鬼說。
「但她的味道實在誘人。」另一隻吸血鬼表情陶醉地說。
這二位顯然是餓極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搜羅著獵物，一個接一個，嘴上甚至沾著上一個可憐人的鮮血。
不管另一位吸血鬼對的糾結，埃布特單手提起了凡妮莎。這只紅頭髮吸血鬼看著這個從始至終都很安靜的獵物，臉上掛著高高在上的笑容：「小臉蛋長得倒還算漂亮。怎麼，不考慮求求我，指不定我會因心情好而放你一馬，或者轉化你呢~？」
「金錢、美貌與無盡的壽命……這不正是你們人類的畢生追求嗎？」
埃布特誘惑著凡妮莎，他有一個怪癖，對於美貌的獵物，他更喜歡在她們達到高|潮時再讓她們死去。
驚恐與陶醉交織的眼神，使那些或許味道普通的血液都變得如此香甜。
非常不合時宜地，凡妮莎看著眼前吸血鬼落魄的模樣，忍不住想，……金錢……你真的充足嗎？
埃布特顯然被凡妮莎的沉默和眼神而激怒。在受盡了沃爾圖裡的追捕和懲罰後，他最恨這些人漫不經心和高高在上的樣子。
吸血鬼就罷了，憑什麼一個人類也敢……！
憤怒使他的手勁加倍得大，凡妮莎被他掐著脖子提到了面前。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使得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他只需要一秒，便可終結她渺小又不值一提的生命。
然而凡妮莎從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她記得在她們上車前，貝拉曾給愛德華打過電話，並告知了她們的返程。如無意外，現在卡倫一家正在趕來的路上——
「停下！」
就是這個時候！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凡妮莎甩出了之前藏在手鏈中的東西。
小時候與夏洛克的「暗器」比賽顯然在此刻發揮了她的最大功能，夏洛克在吐槽中教導她的使用技巧和規則，在此刻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那個打火機準確無誤地點燃了埃布特的後背就是最好的證明。
痛苦地灼燒使得埃布特發送了對她的桎梏，他倒地哀嚎翻滾。羅莎莉趁此機會飛身上前抱起凡妮莎向後退去。而在路上被分配了「打架」任務的艾美特則趁機上前與之毆打了起來。
另一邊的愛德華顯然是憤怒急了。險些失去愛人的痛苦與慌亂使得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與那個吸血鬼毆打起來。賈斯帕見此立刻發動能力控制住了愛德華的情緒，以免他情緒過激，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剩下的場面顯然不需要兩位元受害者在場。留下愛德華、賈斯帕和艾美特三人，羅莎莉和愛麗絲分別抱起凡妮莎和貝拉。愛麗絲負責送貝拉回家，而凡妮莎則與卡萊爾他們一起先回到了他們在福克斯的家中。
這是凡妮莎第一來卡倫家，在經歷了「極速飛行」之後。但她並未表現出任何應有的情緒。
這在旁人眼裡就是這女孩被嚇傻了的證據。卡萊爾和埃斯梅互相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就連羅莎莉也在抱怨了一次「麻煩」後，便安靜地閉口不言。
任誰發現了自己身邊的朋友同學是吸血鬼後，恐怕都需要一段冷靜期。
敢於對抗吸血鬼，她已經足夠勇敢了。
他們在體諒她。
對著給她到了杯熱可哥的埃斯梅道了聲謝，凡妮莎緊緊捂住了杯子。
脖子上的青紫提醒著凡妮莎，那生命受到絕對威脅的恐懼。別看凡妮莎剛才表現得鎮靜又敏捷，其實她不過是按照自己之前最壞的設想一步一步機械地執行計畫而已——
她現在手都是抖的。
不過這次驚險至極的意外也帶來了好處，它使凡妮莎想起了一段被自己大腦和心理醫生塵封多年的記憶——關於她的母親謝嘉。
*
身體的每況愈下並不能阻止謝嘉的步伐，她時常前往各地試圖找到使凡妮莎身體穩定的方法。
一個明媚且陽光燦爛的早上，謝嘉向當時已經十歲的凡妮莎告別：「寶貝，媽媽去出個差，很快就會回來。你會乖乖聽話的對嗎？」
凡妮莎重重的點頭，她抱著自己的小熊一起向她的母親告別。
而後，又是一個豔陽天。她的父親瑞吉兒帶著一些人久違的步入了這間房子。凡妮莎聽見低低的哭聲，她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直到有人談論到，小蘭開斯特夫人的去世。
——她的母親死在了哥譚。
他們以為她不會理解，甚至不會明白什麼是痛苦。但其實凡妮莎感受到的，遠比她們想像的更多——
像夏日在迪芳園裡，被烈日烘烤著胡亂翻滾的蚯蚓；像溺死之人窒息前，清醒著的最後一秒；像沙漠中乾枯而無助，即使孤獨死亡也不會為人所知的、末代玫瑰。
凡妮莎從此以後厭惡著所有的豔陽天。
那象徵著離別與失去。
*
凡妮莎極力回憶著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逐漸理清了思緒。而卡萊爾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凡妮莎小姐，你好些了嗎？或許我們需要一場談話。」
「多謝這杯熱可哥，我已經好多了。」凡妮莎對著埃斯梅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不得不說，她真誠又不帶半分厭惡恐懼的笑容極大地慰撫了埃斯梅忐忑的心情。
埃斯梅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姑娘的。
「但我想，我們的對話或許可以延後幾分鐘嗎？我答應和我一個朋友今晚視頻通話，如今已經過了時間，我怕再聯繫不上我，她會更加擔心……」甚至直接飛來美國。
卡萊爾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並且考慮到凡妮莎的手機還遺落在她那不知道在哪裡的車上，他親自給凡妮莎搬來了一台軟體安裝齊全的手提電腦。
凡妮莎掃了一眼，下意識地預算了一下它的價格，再次對卡萊爾一家的經濟實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嗯，自己給卡倫夫人的工資，大概只可以買一個鍵盤。
一打開ins，果然看見了一堆來自於「Leo」的消息。
凡妮莎手指翻動，飛快地回復——
「今天出門逛街忘記約好的時間了！」
「我現在好累啊，要不然改天視頻吧」
「今天想睡了」
這句話一發出去，凡妮莎就感到不妙。
果然下一秒，李歐的視頻邀請便發了過來，凡妮莎下意識地點開，邊聽見了李歐的質問——
「你個破玫瑰不要唬我，你那兒才七點半不到吧？你能睡個鬼啊！？」
考慮到卡萊爾他們的心情，凡妮莎並沒有插上耳機。
她本想以此顯示自己沒有洩密的意思，卻不防李歐的聲音徹響大廳。
還沒回答回答，她又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嗤笑。
凡妮莎心道不妙。果然，一道低沉又飛速的嗓音響起：「頭髮淩亂、妝容不整、衣袖還有明顯的汙跡……哦，泥土？表情雖然緊張但是很明顯的自得和喜悅……」
「……夏洛克你能不能說人話。」
「如此顯而易見，Leo，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她脖子上的掐痕——
凡妮莎呼吸一窒，她幾乎覺得下一秒，她的小夥伴夏洛克就要看出真相了。
畢竟據說他現在是倫敦最炙手可熱的私家……咳偵探？
「她去和人打架，並且贏了。」
凡妮莎放鬆了下來。然而她顯然放鬆的太早了——
「打架？！」
「天哪，凡妮莎你居然在美國學會了打架？！」
由於激動，李歐的聲音都變了個調。她下意識轉換了語言，中文脫口而出。
「和美國佬打架？！還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狼人！」
屋子裡·幾乎都聽得懂中文·卡倫們：……？？？
剛進門準備和卡萊爾彙報消息的愛德華：……？？？
縱使不那麼精通中文，但「狼人」這兩個特殊字眼，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三秒後，只聽艾美特大吼一聲：「狼人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李歐你給我閉嘴！！！還有你！！夏洛克！！！一起閉嘴！！！
女主的車與凱厄斯見面進度條99%
四捨五入，凡妮莎和凱厄斯已經見面啦x
今天更個近4000字的大肥章！！！
【明天有事！！！請假一天！！！】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老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8章 歌者是什麼奇怪癖好
凡妮莎早在李歐說出了「狼人」後，就立刻切斷了通訊。
而後她抬頭，和卡倫一家大眼瞪小眼。
鴉雀無聲。
凡妮莎覺得自己此刻真是尷尬萬分。她不得不用最簡短的話語，與卡倫們解釋了一下「狼人」這個詞在中文裡的新用法。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看來我還是只知道皮毛罷了。」
精通中文的卡萊爾感歎道。
解釋清了此「狼人」非彼「狼人」，大家顯然都放鬆了許多。
「沒關係，」凡妮莎攤了攤手，「畢竟你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盡情學習。」
愛麗絲率先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用精靈一般的腳步，輕盈地走到了凡妮莎身邊：「那麼親愛的，也許現在我們可以聊聊？」
「是的。我現在大致猜出了你們的身份——如果是之前，或許我還可以用絕對保密之類的蒙混過關，乞求你們的寬容——但現在，似乎被另外的人知道了？」
「那兩人是從沃爾圖裡逃出來的吸血鬼。」接觸到凡妮莎眼神的愛德華點了點頭，他在剛才已經把大致情況和卡萊爾交代清楚，「他們的技能似乎是『隱匿』和『幻象』，我們並沒有抓到他們。」
「那明明不是我們的錯，是沃爾——」艾美特憤憤不平地聲音被羅莎莉一記眼刀給打斷，他瞬間住口，擺出了一副傾聽者的姿態。
明明是那麼一個強壯的身體，卻擺出這樣乖巧的模樣，凡妮莎忍不住抿唇一笑，旋即也被羅莎莉瞪了一眼。
「總之，這件事現在被沃爾圖裡接手了。」愛德華說道，「這本就是他們的逃犯，所以……」
「所以他們找到我，也只是時間問題。」凡妮莎介面道，「那麼如果被他們發現我，會怎麼樣？」
「你將去沃爾圖裡接受審判。」
「審判？」凡妮莎重複這個詞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不過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嘲諷。她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只覺得這一切的發展都是如此可笑和荒謬。
「明明是我被吸血鬼攻擊了。這對於我而言，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而現在他們卻要求將我審判？」
凡妮莎越說越覺得心中有一股無名火起，但很快，她的情緒就突然變得平緩，宛如一陣清風吹走了她心中的憤怒。
……這很不對勁。
她下意識抬眼看向了身邊的卡萊爾，對方解釋道：「這是賈斯帕的能力。」
凡妮莎對著賈斯帕點了點頭：「謝謝。」
怒火無法解決問題，她確實需要冷靜。
而後，卡萊爾又大致描述了一下沃爾圖裡在吸血鬼中的地位——宛如十八世紀英國女皇的絕對統治力。
【啊，傳說中的「王母娘娘」。】
愛德華表情有一瞬間十分詭異，他默默記下了這個中文名詞，打算一會兒去維琪百科查查。
「那麼，如果我接受審判，會怎樣？」
「轉化，或者……」
卡萊爾沒有說下去，但是凡妮莎明白了他的意思。
——死亡。
凡妮莎一時間無法抉擇。她對變成吸血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然而那顯然會阻礙她和她朋友們的正常往來。
雖然她的家人很是糟糕，但顯然，凡妮莎的朋友們都還算靠譜。在凡妮莎困難時，無論是英國還是美國的友人——他們都幫助了她很多。
凡妮莎並不想用看待盤中餐的眼神，去看待他們。
她的沉默，讓卡倫們明晰了她的選擇傾向。
埃斯梅忍不住安慰道：「我們會盡力保全你，孩子，不必太過擔憂。」
「不不不，」凡妮莎回答地很乾脆，「請不要為了我做出不必要的犧牲。」這會讓她十分愧疚。
「如果我現在回國呢？我是說遠離美國和義大利，回到英國。」
卡萊爾搖了搖頭：「他們會找到你，無論你在何地。」
凡妮莎抿了抿唇，心中有了考量。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動用自己最後一張底牌。
「性命是最優先考慮的，如果必要的話——」凡妮莎回想起沃爾圖裡那嚴苛的規則，艱難地說到，「我還是很願意被轉換的。」
留得青山在。
「哦，還有一點。」卡萊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之前的猜測告知凡妮莎，因此他忽視了羅莎莉不贊同的眼神，直接開口道，「凡妮莎，你有可能是凱厄斯——他是我之前與你提過的沃爾圖裡三位長老之一——你有可能是他的歌者。」
「歌者？」凡妮莎的心思顯然跑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想起小時候流傳的一個八卦，那位年近70的約克頓老伯爵因為塊年輕美人的歌聲，因此命人在凡他出現的地方，都必須歌唱，還親切地稱他們為「夜鶯」。
日復一日，或是精神崩潰、或是嗓子徹底損壞者，不知凡幾。
從此，凡妮莎對歌唱一詞，心有陰影。
這個凱厄斯據說也三千多歲了……是不是也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噗哈哈哈！」聽見凡妮莎心中所言對的愛德華笑得不可自抑，他對著卡萊爾喊道，「她根本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她甚至以為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
「事實上，我五音不全。」凡妮莎委婉地說道，「如果他不介意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他唱一首……」
卡萊爾聞言也露出笑容，他和埃斯梅交換了一個充滿愛意的眼神，繼而溫和地給凡妮莎解釋了一下「歌者」一詞的意思。
然後，就看見原本表現的比較輕鬆的凡妮莎，表情逐漸僵硬。
「你是說……」凡妮莎有些遲疑地開口，「如果我是『歌者』，我會不自覺的對他產生好感？」
卡萊爾點了點頭，凡妮莎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SO RIDICULOUS.
「命定愛人」、「不受控制的愛戀」、「不由自主的感情」……
凡妮莎：不了不了，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從小接觸的人和受到的教育告訴凡妮莎，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就是人會規範並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情感。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情感都無法掌控，那還怎麼配稱之為「人」呢？
此時的凡妮莎尚且不知道，愛本來就是毫無規則，且突破一切的存在。
氣氛明顯鬆弛了下來，話題但凡不涉及生死，總是那麼容易讓人心生愉悅。艾美特甚至玩笑地說了一句：「嘿！不得不提，你剛才那東西可真是扔的太准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幾句，又囑咐了凡妮莎一些話語，便催促她趕緊去休息。
人類的身軀在這些老傢伙眼裡，實在過於脆弱。
為了防止沃爾圖裡們突然把凡妮莎帶走，恐怕這幾天凡妮莎得和卡倫們住在一起。
時間已經很晚了，埃斯梅只能給她臨時佈置了了一個房間讓她居住。由於吸血鬼們不需要睡眠，他們並沒有床，地上只能放著他們之前為了掩人耳目買的、多餘的床墊。
「你先將就一下，」埃斯梅有些歉意地說道，「等明天再給你好好佈置。」
凡妮莎有些神思不屬的應下了。她腦中仍在整理剛才獲得的資訊：愛德華暫時對沃爾圖裡的守衛撒了謊，稱凡妮莎第一時間暈倒了，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這顯然騙不了他們多久。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他們找上……
「晚上好，凡妮莎。」愛麗絲從身後給凡妮莎披了一件她自己設計的外套，冰涼的手指無意間劃過了凡妮莎的脖子，刺激地凡妮莎一下便清醒過來。
自己以後，可能也會這樣。
沒有溫、沒有味覺，斷絕了一切朋友的往來，真正意義上的「行屍走肉」。
「晚上好，愛麗絲。還有，羅莎莉。」
羅莎莉雖然表情不太好，但始終站在愛麗絲身邊沒有走開的意思。
「我看你似乎有些憂心忡忡。」
「的確。」凡妮莎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根據你們的描述，這個凱厄斯大人，呃，似乎有些家……暴力傾向。」
「如果他真的對我動手，我肯定打不過他。也不能像對待我未婚夫那樣……」
羅莎莉突然插嘴道：「你有未婚夫？」
「不不不，我用詞不當。應該是前未婚夫。」凡妮莎攤了攤手，「一個人渣。」
沉浸在往事中的凡妮莎沒注意到羅莎莉略微動容的神色。或許因為今夜刺激太多，凡妮莎難得對這些事有了談性：「其實我的家族在英國，還算有些勢力。」
「那個人，想要把我騙到巷子裡，然後，呃，徹底綁定我。」
這話顯然有些難以啟齒，但在場都是女性，幾乎都能瞭解到這話裡的深意。
凡妮莎想到，似乎就是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離魂」現象了。
「可惜員警來得太早了。」凡妮莎一臉意猶未盡。
「早？」羅莉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
灰藍色的眸子裡充斥著冷酷和倨傲，拖長的句尾仿佛一首未盡的詠歎調。
夜色為這位美人精緻的側臉撒上了陰影，背後的月光又不甘示弱地為她染上了光暈———
【她確實很沃爾圖裡】羅莎莉和愛麗絲不約而同地想到。
而凡妮莎，則用這古老而典雅的語調，說著與這毫不相關的話語——
「他們只要再晚來一分鐘，我就能捏爆那個人渣的蛋|蛋——」
作者有話要說：
週六的更新……
我今天超暴躁的
手機默默出現了劃痕【沒摔沒撞 垃圾蘋果
電腦也莫名出現了問題啊啊啊啊
我要抄寫道德經去了
第9章 你是魔鬼嗎
由於凡妮莎可憐的賓士被沃爾圖裡帶走「徵用」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伊莎貝拉特意來接她上學。
「早上好，貝拉。」
「早上好，凡妮莎。」
而後，車內便是長久的沉默。
凡妮莎是因為昨夜聊天太晚而有些無精打采，貝拉則是不知從何說起。
「所以凡妮莎……你和卡倫們……我是說，你們昨天談得怎麼樣？」貝拉握著方向盤打破了車內的沉默，連眼神都不敢瞟向凡妮莎。
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貝拉十分害怕看到凡妮莎厭惡的眼神，害怕凡妮莎因為自己的隱瞞而心生不滿，更害怕凡妮莎因此而性命不保。
她發自內心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很順利，親愛的。」凡妮莎笑笑，出言安撫道，「我們的交談很順利，如果真的被沃爾圖裡發現了，就讓他們將我轉化好啦。」
凡妮莎說得輕鬆，但貝拉依舊敏感地察覺到了她嗓音中掩蓋不了的疲憊和倦怠。
——凡妮莎並不是那麼樂意且期待轉變為吸血鬼。
「我很抱歉，凡妮莎。」貝拉有些無措，「真的抱歉，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貝拉握住方向盤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她趕緊深呼吸，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她是真的在害怕和懊悔。
「因為你？」凡妮莎困惑到，「因為你和我交朋友？還是因為你願意在多次尷尬的場合幫我解圍？」
正說著，兩人已經到了學校的停車場。
「……我不該要你陪我去買禮服。」貝拉停下車，她有些激動，以至於語序都開始混亂起來，「或許、或許如果你沒答應我，就不會遇到昨天晚上的那些事——」
「然後我就會在某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可怕的吸血鬼。沒有卡倫們的幫助，以至於我死相淒慘、死無全屍。」
凡妮莎語氣冷靜地分析著。貝拉聽得很專注，甚至沒有注意車外的外來者們。
「聽著貝拉，如果我此生註定要與吸血鬼扯上關係，那麼誰都無法避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但我很高興，我對於吸血鬼的認知是從卡倫們開始的——他們友善、熱心、善良、可愛。即使身軀冰冷，但擁有一顆熾熱的心——」
凡妮莎想起了昨夜的種種，笑得眉目彎彎。漂亮的桃花眼眼尾處還有一抹紅暈，更顯得眼睛春色動人。
「像熱可哥、像囑託的話語、像柔軟的安撫、像一床棉被、像一個冰冷的懷抱。」
「貝拉，是你救了我。是你和卡倫們拯救了我這個脆弱又可憐的倒楣鬼。」凡妮莎真誠地說，「我應該向你道謝才是。」
這些話半真半假，凡妮莎自己也分不清。但她知道，在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後，愛德華一定不會離貝拉太遠。
而貝拉停下車後，愛德華一定在找來的路上。吸血鬼們又擁有超乎常人的聽力……幾乎是短短一瞬，凡妮莎便迅速穩定了心神，編出了這麼一連串感動人心的話語。
這一切無法責怪凡妮莎，她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罷了。她現在只能儘量地親近卡倫，以祈求他們更多的憐愛和幫助。說實話，凡妮莎也很厭惡這樣弱勢的情形，但她無能為力。
她甚至為了防止愛德華聽到她的心聲，而在心中默背《道德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用平淡單一的機械音默背。
嘴上一套，心裡一套的事，凡妮莎早在英國就修煉的爐火純青。
於是，無意中聽見一些凡妮莎心聲的愛德華：……腦殼疼。
在昨晚查了「王母娘娘」的含義後，他知道東方人有念經祈禱的習慣，因此也沒多想。
而卡倫們都聽到了這番對話。幾乎是從凡妮莎誇他們開始，一字不差。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動容的表情。
凡妮莎或許以為這只是簡單的誇讚，但她也沒料到，對於冰冷的、與人隔絕了很久很久的卡倫們，其實很寂寞和孤獨的。
他們沒法隨意出遊，怕被人發現身份；他們不能品嘗食物，只能飲用動物的血液；他們甚至不能與人太過接近，因為人類如此脆弱，如果有一天他們死去，這會很令人難過……
太久太久了，他們只能互相依偎。而這次，他們甚至依舊覺得是自己給凡妮莎帶來了無妄之災，卻在此時聽見凡妮莎如此柔軟的話語——
樁樁件件，他們細小的關心，她都不著痕跡地記在了心裡。
她亦是火光。
「哦卡萊爾——」充滿母性和愛意的埃斯梅抱住了卡萊爾的胳膊，如果不是變成了吸血鬼，她此時早已落下淚來。
「大家早上好！」凡妮莎在安撫完貝拉小姑娘後，就假裝不知道卡倫們能聽到她與貝拉談話的事情，下車打了招呼。
「卡萊爾醫生？埃斯梅夫人？」凡妮莎有些詫異，「你們怎麼也來了？」
「昨天晚上的襲擊，不止你們遇到了。」卡萊爾難得用上如此嚴肅的表情 ，「你們的一個同學——湯普森·帕頓——遇到了襲擊並身亡。」
「湯普森·帕頓？」凡妮莎有些莫名，而後想起了這似乎就是那個曾對她出言不遜的男生的名字。
卡萊爾接下來的話肯定了凡妮莎的想法。
「是的。我聽說過之前的事，凡妮莎。」卡萊爾作為福克斯小鎮著名醫生，有很多得知消息的途徑，而他又是一個很熱心且記憶力很好的人，「你做得很好，甚至令我們家的幾位小夥子都產生了疑惑。」
卡萊爾顯然是在說凡妮莎自稱吸血鬼一事，這令她有些臉紅。
在真吸血鬼面前假裝吸血鬼什麼的……這大概就是母親以前所說的「班門弄斧」。
卡萊爾接著說道：「你最近可能會遇到一些風言風語，不要有太大壓力。」
卡萊爾看得出，雖然凡妮莎偶爾會有些跳脫之舉，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很驕傲，心氣很高的小姑娘。
她在英國的原生家庭應該家境很不錯。這從她優雅的舉止，古老的口音，從不出錯的用餐禮儀，甚至她身上那些價值不菲套裙都可見一斑。
「如果遇到困難的事，請務必讓卡倫們為您效勞。」卡萊爾眨眨眼，又恢復了平常和善溫和的樣子。
「當然。」凡妮莎也學著他的樣子眨眨眼，「我不會客氣的。」
*
凡妮莎沒想到卡萊爾口中的「風言風語」來得這麼快。
她在一節法國文學選修課課間被一個長髮女生堵在了走廊交界口的小廳內。
「是不是你？！」她情緒激動，「是不是你害死了湯普森？！」
凡妮莎有些莫名。
「她是湯普森女朋友，鐘斯。」一個走過她身邊的女生飛快地小聲提醒到。
「Thanks Lucy.」凡妮莎同樣小聲回答道。
露西顯然沒想到凡妮莎會記得她的名字，她扶了扶厚厚的眼鏡又小聲補充了一句：「Ra cist.（種族主義者）」
凡妮莎了悟。
露西會幫凡妮莎，是因為凡妮莎曾在體育課幫助過被欺淩排擠的她。
她沒有立刻跳出來指責那些故意把網球弄得滿場都是的女生們，而是等她們都走了以後，默默幫她一起收拾。
最後，還遞了一杯礦泉水給她。
露西至今記得那個味道。
她從未喝過這麼甘甜的礦泉水。
一旁的鐘斯顯然因為凡妮莎漠然的表情，而更加激動。
她本來便因湯普森對凡妮莎的關注而心生嫉妒，再加上對華人天然的鄙夷，這使得她愈發暴躁。
「那天在餐廳裡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表現的像巫婆一樣詭異！」
凡妮莎忙著用眼神示意貝拉和卡倫們不必過來。
現在他們過來，就是越幫越忙。
羅莎莉依舊緊緊戒備著，似乎隨時能夠沖出去與人搏鬥一樣。
艾美特對此有些驚奇。畢竟羅莎莉向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她只覺得麻煩。
很多學生假裝走路，其實都留心關注著這邊的狀況，連嬉鬧聲都小了很多。
畢竟看戲之心人皆有之。
鐘斯還在繼續：「嘿！你這個來自于東方的魔鬼……」
這句話使凡妮莎腦子裡突然跳出了李歐給她發的「你是魔鬼嗎」的表情包，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鐘斯被這突兀地一笑嚇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不期然間對上了凡妮莎冷漠的表情，以及那種不可一世滿不在乎的氣勢，她指責的話語突然卡了殼。
鐘斯想起來一些關於凡妮莎的傳聞：據說她來自於英國，可能是一個很有錢的家庭，看她那不經意的做派甚至是貴族。或許凡妮莎只是來福克斯小鎮體驗生活，散散心的……
混血又怎樣？如果真把凡妮莎惹生氣了，說不定她都會被人暗殺……
鐘斯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得那些愛情，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越想越害怕，越來越懊悔。
如果這不是凡妮莎幹得，那她可能會遭到她的報復；如果是凡妮莎幹得……那她既然能對湯普森下手，自然也能對她……
這其實與凡妮莎天然的害怕沃爾圖裡一樣，都是對於未知的恐懼感。
「鐘斯小姐是嗎？」在凡妮莎可以拉長而顯得囂張跋扈的語氣下，鐘斯只能唯唯諾諾地點頭。
「……是、是的。」
看戲的學生們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著凡妮莎接下來的話語。
被萬眾矚目的凡妮莎斜睨著、上上下下打量了鐘斯一番，直到她有些站不住了，才慢悠悠地開口——
「你卡粉了。」
幾乎要流淚道歉的鐘斯：……？？？
圍觀看熱鬧的學生們：？？？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有人說 暴躁凡和暴躁凱會不會打起來hhhhh
嚴肅回答一下hhh
不會的 凡妮莎雖然在觸碰到某些事的時候比較暴躁
但她戲精本能以及從小的習慣都是在權衡利弊後保全自己。
所謂【最小犧牲換最偉大利益】（？）
其實我本來想攢一攢一起發的……
結果又沒忍住qwq
第10章 沃爾圖裡
其實那兩隻流浪吸血鬼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雖然他們的能力確實十分對阿羅的胃口。
可惜，既然違反了沃爾圖裡的指令還妄圖叛逃，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那個人類——！」本著臨死前也要拉個墊背的想法，誒布特主動對上座的阿羅獻出了自己的手掌，「她全程是清醒著的！並且還和卡倫家族關係匪淺！」
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叛逃案，卻沒想到能牽扯出這麼有趣的東西。阿羅讀取了誒布特的記憶後，眼睛瞬間爆發出興致勃勃的光芒——
那是他通常對「收集品」們的眼神。
「哦！瞧瞧我看到了什麼！我的朋友們，」阿羅的嗓音輕柔，表情也幾近夢幻，「一個臨危不懼、敢對吸血鬼動手並且還成功地襲擊了他們的女孩。」
「我想，這符合沃爾圖裡的一切特質不是嗎？我們應該找到她，把她帶回來……」
看著阿羅越說越起勁，馬庫斯依舊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而在一旁的凱厄斯則直接皺了皺眉。
他那一頭到肩胛骨的鉑金色長髮隨意披散著，偏削瘦的身材下隱藏著難以預計的爆發力。他的五官精緻的宛如從小在林中湖畔的精靈王子，若不是他猩紅的眼睛，恐怕常人很難把這樣一個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的人和吸血鬼聯繫在一起。
「你們還找到了什麼？」凱厄斯的眼神越過德米特裡，看向了另一人。
那是新加入沃爾圖裡的守衛瑞吉娜，她的能力是收集物品，類似於案發現場的搜救犬。不同的是。搜救犬靠的是嗅覺，而瑞吉娜則靠直覺。
「我找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這次是瑞吉娜第一次外出任務，顯然令她激動之中又有些惶恐不安。
「這個是我在現場找到的打火機！」瑞吉娜道，「那個人類女人就是用這個傷害了我們的同伴。」
激動之下，她顯然已經忘了，那兩位已經不算是她的同伴了。
「哇喔，一個危險用品。」阿羅戲謔地挑了挑眉，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不住的把玩著那個刻著細玫瑰紋的的打火機。
「你們有人想要看看嗎？」
馬庫斯依舊保持沉默，凱厄斯看著那金色的小東西不斷在阿羅指尖調動，心頭有一絲異樣劃過。
就在阿羅想要把這東西捏碎時，凱厄斯忽然道：「把它給我，阿羅。」
阿羅眼中興致更濃：「當然可以，我的兄弟。」
凱厄斯研究著這個打火機，而另一邊的問話權顯然又回到了阿羅手裡。
這個打火機由於被阿羅把玩了許久，沖淡了原主人的氣味，但凱厄斯依舊能感受到那令人著迷的氣味，正在若有若無地勾|引。
——他的，歌者。
凱厄斯發出了一絲冷笑。
吸血鬼命中註定的愛情嗎？
他偏不信。
凱厄斯曾經有過一個伴侶，叫亞西諾朵拉。他們之間或許沒有什麼感天動地的愛情，但亦是從人類開始相伴。
從人類到吸血鬼，凱厄斯以為他們或許會這樣一直陪伴著彼此，算是家人，也算是朋友。
但她背叛了他。
亞西諾朵拉這個蠢女人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狼人——一個真正的狼人，他被稱之為「月亮之子」。
他們甚至想要聯手毀滅當時還不算最強大的沃爾圖裡。
凱厄斯得知這個消息時近乎暴怒，倒不是憤怒於亞西諾朵拉的出軌——說實話，他們最初也只是政治聯姻罷了——他更多的憤怒是她的背叛。
她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沃爾圖裡，背叛了吸血鬼。
暴怒過後的凱厄斯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身為吸血鬼是無法殺死一個真正的月亮之子的。
雖然有些遺憾於不能親自動手，但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也很有趣，不是嗎？
不過幾個簡單的計謀和漏洞百出的謠言，就引起了他們內部的紛爭和猜忌。
在凱厄斯走到那位「月亮之子」馬克西的住處時，自己都開始懷疑事情怎麼可能進展的如此順利，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在推開門見到眼前的場景後，凱厄斯幾乎要大笑出聲。
馬克西懷疑亞西諾朵拉是吸血鬼派來的細作，卻因為愛情無法真正地殺了她；而亞西諾朵拉惱恨于馬克西族人的不信任和他本人的懷疑，但也同樣無法下死手。
——這使得兩人的打鬥雖說是兩敗俱傷，但總有一條命在。
但現在，凱厄斯來了。
凱厄斯乾脆俐落地解決了馬克西。而後先走向了他的妻子——亞西諾朵拉。
他扯了扯嘴角，心情很好的樣子：「真是一群蠢貨。」
「是你！是你對不對！」亞西諾朵拉尖叫起來，「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剩下的話，因為凱厄斯扼住了她的脖子而卡住，但她還是堅持著，一字一頓地吐出最後的話語。
「你、永遠、得不到……愛情……」
凱厄斯毫不留情地直接扯斷了她的腦袋。隨後便出門開始了對狼人的大屠殺，臨走時，還不忘放了把火。
他的理由足夠充分，他的伴侶死在了狼人住處。
世人縱使再厭惡吸血鬼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癡情，而現在，這位強大的吸血鬼的伴侶被狼人的月亮之子殘忍屠殺——
沒有人敢勸解凱厄斯。甚至連阿羅也閉口不言。
阿羅並不是沒猜到真相，相反，他是想得太多。
作為人類時，凱厄斯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希臘小王子；作為吸血鬼時，他是攪弄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沃爾圖裡長老。
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阿羅，」當時尚且還年輕的凱厄斯難得問道，「你覺得愛情是什麼？我該如何得到？」
阿羅看向了這個「弟弟」，短短一瞬，腦子裡閃過了許多東西。
他們兩個年紀相仿，而且對方擁有強大的戰鬥力，雖喜愛殺戮，卻不貪戀權勢……
可以說，無論于公於私，凱厄斯都是一個令人愉悅對的夥伴。
阿羅斟酌著，謹慎地想要把腦中的話語整理後開口：「凱厄斯——」
「算了。」凱厄斯向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吸血鬼，他沖著阿羅揮了揮手，「我去看看他們對西部狼人的戰鬥有沒有部署完備。」
當時也還「年輕」的阿羅看著他的背影，難得有些感動。
一個被帶了綠帽子，還依舊不忘幫自己打天下的好兄弟。
其實凱厄斯只是覺得這個話題有些無聊而已。
而後，在見到了失去了伴侶狄黛米的馬庫斯幾乎一瞬間喪失了所有情感後的悲慘模樣，凱厄斯更覺得，所謂「愛情」，壓根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它是所有人的阿克琉斯之踵。
而他正好，不需要。
*
「……還找到了當時卡倫家的人類女孩們乘坐的車輛，我們把它帶了回來。」
「我們從裡面找到了一些新購買的服飾——」
「做得很好。」
阿羅打斷了她的話，他對這些沒有興趣，他只是想著能不能再借此消弱一部分卡倫家的實力，或許那兩個人類會是不錯的切入點——
「帶上來看看。」
阿羅看向了一反常態的凱厄斯，要知道他平時可不是有耐心要看這些東西的性子。
「凱厄斯，我的弟弟，」阿羅戲劇性的嗓音響起，「或許我能有幸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 。」凱厄斯表情有些暴躁，阿羅識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他很久沒有（sha）外（ng）出（ren）的原因？
沃爾圖裡的手下們，把當時凡妮莎和貝拉買得東西一件一件呈上——
「項鍊、耳環、頭飾、絲帶、裙子……」阿羅的手指敲了敲，「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罷了。凱厄斯，或許我們沃爾圖裡的垃圾都比這值錢。」
凱厄斯沒有應答他，他的視線牢牢地釘在了一件白色長裙上。
這件長裙像極了很久之前凱厄斯無聊時，根據古希臘詩歌中春之女神的形象而隨意勾勒出的手稿。
或許再更加簡陋一些？但這都不是重點。
這長裙上殘存的香氣使凱厄斯著迷，他有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在意，但偏偏這香氣似是有知覺般
——它們直直地向凱厄斯沖了過來，而後，溫柔地依偎在他身側。
凱厄斯腦中幾乎都能勾勒出那個畫面——她或許像帕耳塞福涅一樣滿頭金髮，神情溫柔端莊，她會眨著湛藍的雙眸，微笑地等待著他……
而他……則會殺了她。
就像之前一樣。
是的，這並不是凱厄斯第一次遇見「歌者」。在過去的三千多年裡，他遇見過不止一個。
他們中有男有女，有的血液甜膩，有的血液甘美；有人誓死不屈，有人則願意轉變。
但無一例外，在見到了凱厄斯後，他們都變得癡迷且狂熱
——最後，都成了盤中餐。
凱厄斯冷酷又暴戾地想，雖然這次香味格外特殊，但他從不會失敗。
他無堅不摧，他所向披靡。
他不需要那些麻煩的致命弱點。
「阿羅，」不知不覺中，凱厄斯已經拿走了那條裙子很久了。
「這次的事情我來處理。」
阿羅似是有些驚訝：「哦，我親愛的弟弟，你的意思是——」
「我會親自前往福克斯小鎮。」
殺掉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涼城 2瓶
謝謝你的營養液！
凱厄斯：沒有歌者我照樣可以sy全場
這章全是fg2333
很多私設！比如凱厄斯的頭髮長度、他的妻子的故事等等
第11章 你禿了
遠在美國的凡妮莎絲毫不知危險正在靠近。
或者說，即使她對此有所預料，但僅憑個人能力，她也無法避開。
李歐常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於是凡妮莎從中吸取經驗教訓，決定苟到十四再開始煩惱這事兒。
*
今天是週末，凡妮莎依舊待在卡倫家。
其實這幾日凡妮莎在學校的生活也還算平靜。
即使惱怒於凡妮莎那天在公共場合讓自己丟了臉，但以鐘斯為首的那群人除了偶爾對凡妮莎翻翻白眼外，並不太敢找凡妮莎麻煩。
凡妮莎自身的戰鬥力到還在其次。
一方面他們是忌憚於她也許不可測的家庭背景，另一方面，則是在學校裡為她保駕護航的卡倫們。
誰能驅使得了向來冷漠高傲、無視眾人的卡倫們呢？
學生們總是很善於腦補的。
加上湯普森之死被警局確認為「野獸襲擊」，這件事倒也算搞了一段落。
說來也是奇怪，以往最排斥外人、性格最為傲嬌的羅莎莉出乎意料地與凡妮莎相處地十分愉快和諧。
她甚至會每天親自為凡妮莎準備一杯她最喜歡的鮮榨柳丁汁。
「哦，親愛的。」艾美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為什麼這些都沒有我的份？」
「你？」羅莎莉伸出左手撩了一下她漂亮的金髮，上下打量了一下艾美特，鄙夷地搖了搖頭。
「我的柳丁汁！」從樓上洗漱下樓的凡妮莎沖下來給了羅莎莉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親愛的羅莎莉！」
看著凡妮莎漂亮的桃花眼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羅莎莉覺得心中有一塊殘缺正在慢慢被填滿。
雖然臉上已經染上了笑意，但她嘴上還是硬邦邦地說道：「別磨蹭了，快點吃早飯。」
艾美特看著最後一幕有些糾結，雖然他知道羅莎莉絕不可能變心，但愛德華轉述的貝拉與凡妮莎的談話莫名在腦中迴響——
【我可能更喜歡女孩子。】
「看看我們可憐的艾美特，你就這麼被拋棄了。」始作俑者愛德華一臉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美特的回應是給他不輕不重地一拳：「想打架嗎，愛德華。」
於是，在凡妮莎低頭吃了一口三明治後，她驚訝地發現愛德華和艾美特雙雙不見了。
「他們兩個……？」
「不用管他們。」愛麗絲覺得一臉懵的凡妮莎比往常總是優雅從容的樣子要可愛得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在羅莎莉不滿的眼神中笑得有些神秘。
「他們去進行他們固定的週末遊戲項目了。」
「貝拉一會兒也會過來。」愛麗絲眨眨眼，「為了彌補你們之前的損失，我們決定給你們量身裁衣~」
「這可真是令人期待。」儘管有些像末日來臨前的狂歡，凡妮莎還是盡力不去掃興，做出一副驚喜雀躍的樣子，「我相信你們的眼光！」
而在房屋後面的樹林裡，艾美特與愛德華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發洩了這短短幾日的壓抑和煩躁。
「說真的，愛德華，」艾美特難得用如此平靜的口味說話，「儘管我知道她可能在主觀上並不是很情願，但我真的很感謝凡妮莎的到來。」
「她或多或少地填補了一些羅莎莉夢想中的情感——你知道的，無論我再怎麼愛她，有些東西我們註定缺失。」
「但我也能感受得到，她註定不屬於卡倫。」
愛德華望向遠處，並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回去嗎？貝拉應該要來了。」
事實上，貝拉不止來了，還來了好一會兒了。
她和凡妮莎被愛麗絲和羅莎莉以及埃斯梅堵在了房間裡，試了無數套裙子，並在一堆愛麗絲眼花繚亂的手稿裡挑了一張。
此時的貝拉格外佩服在同樣試了一堆裙子後，還能興致勃勃地和愛麗絲侃大山，聊時尚變遷的凡妮莎。
——現在他們聊到了香水。
「……哦是的，不過據說Serge Lutens的那瓶『柏林少女』廣受好評。」
「There are a thousand Hamlets in a thousand people's eyes.」凡妮莎聳了聳肩，「最起碼我覺得同樣是謝爾德瑞克的作品，『玫瑰陛下』的味道更符合我對於玫瑰的感官。雖然網上吹得神乎其神，但我覺得『柏林少女』後調太過甜膩，幾乎要成為『柏林婦女』了。」
凡妮莎曾經聞過那位元先生親手調製的香水，也聞過同品牌商場裡的流水線香水，因此，她很有發言權。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玫瑰調的香水。」
愛麗絲一句無心之語，使說到香水就刹不住車的凡妮莎突然卡殼。
蘭開斯特的家族族徽——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她厭惡自己那隨意且敷衍的中文名，厭惡那骯髒醜陋的蘭開斯特家族，連帶著遷怒了那無辜的花朵。
但不自覺的，凡妮莎身邊的事物都或多或少的有著玫瑰的影子，明明想要避開，但卻總會籠罩於它的陰影之下。
神秘又不自覺地引人注目，甚至於避無可避。
——這種感覺，就像玫瑰給人的印象一樣。
氣氛突然沉默了一瞬，幸而愛德華的及時出現，沒有讓那個尷尬的話題繼續下去。
「好了貝拉，你的騎士出現了。」愛麗絲推了推她，「我們這些女巫不得不放手了。」
貝拉在眾人的取笑聲中滿臉通紅，她臨走前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匆匆把一個小手提袋給了凡妮莎：「這是給你的小禮物，凡妮莎。」
凡妮莎打開了外包裝，裡面赫然是一個小手提包。
「我們當時買的包顯然已經……不知所蹤了。」貝拉的舌頭有點打結，「我想這個或許能彌補一下？」
凡妮莎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個傻姑娘顯然還在自責中。她上前幾步擁抱了貝拉，身軀的觸碰使得貝拉眼眶一紅。
「好啦，我要把你給愛德華了！你看他都開始很凶很凶地瞪我了！」
站在門外，突然遭受在場所有女性怒視的愛德華：？？？
為什麼背鍋的總是我？
*
送走了貝拉後，埃斯梅表示要去街上買點東西；愛麗絲則拉著賈斯帕去閣樓開始了他的創作；羅莎莉也在被凡妮莎抱著胳膊，聊了會兒天后，被突然出現的艾美特叫走，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有些百無聊賴的凡妮莎，再次翻出了手機，刷起了【超英論壇】。
這是李歐之前安利給她的軟體，據說裡面能容納世界各地的人們自由討論，甚至自帶翻譯功能。本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凡妮莎在來了福克斯小鎮後，刷了幾次，瞬間愛上了它。
自己以前究竟浪費了多少好時光啊！
論壇裡雖然大家觀點各不一致，但由於規定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准噴髒】等規定，因此氣氛也算和諧。
但偶爾也有例外。
比如上上周，突然冒出了一個ID叫【人類萬歲】的傢伙，莫名開帖黑起了大都會的超人。本來看著他也算有理有據，不罵髒話的份上，縱使很多人被他洗腦帶跑偏了，凡妮莎不打算插嘴。
這是政府該處理的事情，不用她管。
卻沒想到，他最後畫風一轉，直接連帶黑上了所有超英——包括鋼鐵俠。
「人類應該靠自救。」
「鋼鐵俠的戰甲如果有一天對準了人民，那必然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
「況且，無論何種超英，他們都在侵犯社會公共資源和財產。而超英的最後歸途必然是人類的毀滅。」
「團結起來吧！同胞們，只有普通人才最理解生存的艱辛，高高在上的神明並不會時刻憐憫眾生的悲苦。他們……」
剩下的話，凡妮莎根本不想再看。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氣憤了。
且不說鋼鐵俠那張揚的行為方式十分對凡妮莎胃口，光憑他是自己的偶像兼金主爸爸這點，自己也不能看著他被罵！
是的，凡妮莎之所以能夠在金錢上如此寬裕，還因為她的母親——一個慧眼如炬的女人，她在斯塔克企業之前一次危機時，果斷以個人名義提供了資金和幫助。因此在她去世後，這些利益便淋漓盡致地體現在了凡妮莎的身上。
這帖子下面不乏有人為超英們發聲，然而【人類萬歲】實在太過於善於詭辯，最後只剩下一個名叫【睡衣寶寶】的用戶和凡妮莎還在堅持。
放棄了像【睡衣寶寶】那樣有理有據邏輯清晰的辯駁，作為文科生的凡妮莎只能憑藉毅力，堅持對【人類萬歲】的每一次詭辯都回以一句強有力的詛咒——
「再污蔑超英，你就要禿了。」
最後，凡妮莎索性直接簡化成了——「你禿了。」
他們幾乎battle了近千層樓。雖然很多人剛點進來時，都對樓主的話有些信服，但在【睡衣寶寶】各種強有力的論證，以及凡妮莎一句又一句「你禿了」中，成功跑題。
來自華國的網友們在吃瓜群眾的喜聞樂見下，p出了各個超級英雄的表情包。
———神情驕傲、不可一世的鋼鐵俠；表情嚴肅正直的美國隊長；美豔動人的黑寡婦；上天入地、照片上甚至帶有殘影的超人………
所有人的照片都被p上了同一句話——
「你禿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人類萬歲】是誰w
下一章兩人正式見面！！
【我剛才寫著寫著，突然笑出了聲2333】
【你禿了】
這個梗來自於我認識的一個超溫柔可愛的妹砸
別人在她的追星微博底下杠她辱駡她好幾條。
由於受教育程度過高，她沒辦法以同等語言還擊。
於是思來想去，她全部回復了「你禿了」
（結果挑起了對方更大的怒火x
第12章 綠得清新脫俗
*
「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在斯塔克大廈的某一個房間裡，剛做完體能訓練的彼得派克刷著平板,「他們根本沒見過斯塔克先生，他們不知道斯塔克先生是個多麼好——」
彼得手指一頓，他看著平板，語調驟然轉高：「！！！這裡居然還有人說斯塔克先生行動時不顧平民的安危？！」
一邊說著，他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的舞動著，顯然是奮戰在第一線。
「如果【玫瑰陛下】現在線上就好了。」彼得小聲bb。他顯然也很懷念上次那場壓倒性的「勝利」。
——他那天甚至還得到了來自大都會超人的問候！
雖然只有短短幾句話，但彼得已經非常開心了！
【玫瑰陛下】就是當初凡妮莎輸入的名字，她從來都是以自己最近喜歡的香水隨意切換ID。
雖然在這之前，她還有過一些其他名字，但顯然在這個ID一戰成名之後，凡妮莎就不再換了。
一來是凡妮莎怕這個名字被別人佔用反而帶來不必要的困擾，二來是凡妮莎也有恃無恐。
在第一次「戰鬥」後，凡妮莎就收到了來自【金主爸爸】——托尼斯達克的短訊，他明確表示已經幫凡妮莎加固了個人資訊安全，並暗示她可以繼續使用這個名字。
雖然彼得和凡妮莎不知道對面發帖人是誰，但這個【人類萬歲】的身份，在超英中可不算什麼秘密。
——那熟悉的言論和蠱惑人心的口吻，不是萊克斯·盧瑟還能是誰？
當時的場面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神盾局甚至已經打算讓人強行封號刪帖，但小蜘蛛和凡妮莎的出現神奇的扭轉了戰況。
——尤其是凡妮莎滿屏的「你禿了」，更是神來一筆。幾乎是所有見過盧瑟的人，都對此表示了極高的讚揚。
那天鷹眼充斥了會議大廳足足五分鐘的狂爆笑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隨後，順手讓星期五查了ID地址的托尼，又順手給凡妮莎添加了多重個人資訊保護，最後再順手發了個資訊，輕描淡寫地告訴了凡妮莎。
「玫瑰陛下」這個名字雖然有些中二，但還是很符合小姑娘的年齡氣質嘛，就不用換了。
好歹也是他托尼史塔克認識的小孩，總不能讓她活得太憋屈了。
金主霸霸就是這麼可愛。
對此絲毫不知的凡妮莎以為是這個行為極大地討好了金主爸爸，於是她決定將之繼續下去。
正盼望著小夥伴上線的彼得，突然發現小夥伴的頭像真的亮了起來！
【我不是睡衣寶寶】：你是線上嗎？！陛下，呃，玫瑰？
【玫瑰陛下】：在(￣▽￣) （叫我玫瑰就好啦！）
【我不是睡衣寶寶】：（好的，玫瑰小姐）快來看看這個！我需要你的説明！(ω)ノ
凡妮莎順手點開了帖子，飛快地流覽了一下，便回了一個消息：「沒問題，我們開始吧！」
兩人同時出現顯然引起了大批量的吃瓜和圍觀。這次的人似乎是那個【人類萬歲】的追隨者，但絲毫沒有他的理性和廣博的知識面。
在兩人有理有據地反駁了那些意圖製造恐慌的言論後，那人顯然抵擋不住，潰不成軍。順帶著皮了一波，彼得又點開了和小夥伴的私聊。
【睡衣寶寶】：你這段時間怎麼消失了？
【睡衣寶寶】：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睡衣寶寶】：你現在還安全吧？事情解決了嗎？
【睡衣寶寶】：[擔憂.jpg］
對方的手速實在太快，凡妮莎根本來不及回應。
況且，她遇到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也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玫瑰陛下】：是有些事情，不過現在沒事啦x
【玫瑰陛下】：[點煙.jpg]
【玫瑰陛下】：你不也經常消失，你去幹嘛我就去幹嘛了x
【玫瑰陛下】：[這雙眼看透太多.jpg]
幾乎有那麼一瞬間，彼得懷疑對方也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好鄰居」。
然而，對方發來的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想法。
【玫瑰陛下】：學校裡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實在沒空上線，抱歉呀
【睡衣寶寶】：沒事沒事。畢竟你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一切一學校為重。學生最不能荒廢學業……
【睡衣寶寶】：[來自美國隊長的神秘微笑.jpg]
雖然不敢發斯塔克先生的表情包，但彼得終於逮到一個機會，將復仇者聯盟裡經常教育他的話轉達給別人。
這感覺果然很棒！
凡妮莎：？？？
難道對面不是她想像中同齡人，而是一個教書匠？
【玫瑰陛下】：說起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的ID為什麼總是在是在「睡衣寶寶」;「我不是睡衣寶寶」中來回切換？
【玫瑰陛下】：難道是有人盜用你的ID嗎？
凡妮莎心想，要是小夥伴真的資訊安全不保，她也可以厚著臉皮求一下斯塔克先生。
雖然她和斯塔克先生不是特別熟，但這種有關於自己戰鬥粉的小忙，他應該還是會幫的吧？
對面的彼得簡直羞憤欲死，此刻的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小夥伴那裡的形象已經不保。
嚴格來說，這個帳號的個人加密比凡妮莎還要更嚴格一些，是當時托尼專門命令星期五準備的。
相對的，這個名字——
「睡衣寶寶」？！聽起來就像是一個還沒斷奶的小嬰兒！
這該怎麼解釋？！小夥伴甚至還有可能覺得自己是一個精神分裂！
彼得在空中翻了一個後空翻，從沙發這頭到了沙發那頭。
——這一切都怪斯塔克先生！
*
就在凡妮莎自欺欺人地覺得一切都可以順利地進行地進行下去時，晚間的突發情況打破了她的幻想。
當時在場的人只有貝拉對此一無感。她只看到所有的卡倫瞬間都戒備地繃緊了身子，凡妮莎似有所覺地放下了刀叉。
「咚咚咚」
有節奏地敲門聲乍然響起。
恍若喪鐘鳴聲。
但此時，除了開門別無選擇。
不到眨眼間的功夫，凡妮莎就看到了五個黑衣人出現在了卡倫家客廳中央。
一身黑色的的袍子裡在行走時翻滾出濃重壓抑的暗紅，胸口處紋繡著的代表沃爾圖裡的精美標誌格外顯眼。
——別說，這審美真的很對凡妮莎的胃口。
但此時的凡妮莎無暇顧及其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席捲了她的腦海，她久違地想起了自己的那張清單……沃爾圖裡對應的人物是——
……王母娘娘！
聽見凡妮莎的心聲並已經知道了王母娘娘是什麼意思的愛德華有些怪異地抽動了一下嘴角。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他真的會笑出聲。
下一秒，凡妮莎的眼神就死死地黏在了凱厄斯身上。
一刻不離。
不僅僅是因為他顯然是這群人中的掌權者，以及他對自己古怪的吸引力。
更因為他和這裡的其他人、其他吸血鬼都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不止是指他線條流暢、毫無瑕疵的俊美臉龐、比例完美的高挑身材、柔順到近乎發光的鉑金長髮……的原因。
他有頭上，有光。
凡妮莎甚至還特意抽空瞟了幾眼同樣來自於沃爾圖裡圖裡的吸血鬼，發現他們和卡倫家一樣，同樣頭頂漆黑一片。
——那麼，就不是產地的問題。
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凡妮莎也很佩服自己如今竟還有心情思考這些。
在她眼中，與大部分普通人類頭頂的紅色小火苗不同，凱厄斯的鉑金色的頭頂，此刻正頂著一顆小小的、形狀也格外與眾不同……呃……如果非要精准形容的話——
旁友，聽說過喜洋洋與灰太狼嗎？
現在凱厄斯在凡妮莎眼裡的造型，就和動畫裡村長慢羊羊一樣。
頭上長草，綠油油的。
尤其是在這一片頭頂無光的吸血鬼中——
他綠得清新脫俗。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看！她果然一見面就被我吸引了！
凡妮莎：噫 這人頭頂有綠光【x
本文又名#他綠得清新脫俗#
上了鞭腿榜還有點慌
一看完成字數10000即可∼
我覺得我還能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步之遙 18瓶、Josephine狐狸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13章 關於姓氏
正在凡妮莎有些走神時，兩邊的交涉已經開始。
首先開口的是簡，她顯然是有備而來。在得到了凱厄斯的示意後，她率先用傲慢的語調問道：「左邊那位便是伊莎貝拉·斯旺小姐吧？」
「是的。」卡萊爾似乎沒察覺到簡的無禮，他不卑不亢地介紹道，「她是愛德華的歌者，也是他的伴侶。不久後，她會和我們一樣，轉化為吸血鬼……」
然而此時的凡妮莎，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她只覺得「寒毛倒立」這幾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恐懼——
就像在一片黑暗中被不知何處的毒蛇盯上，凡妮莎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讓她遠離，可她不能。
凱厄斯饒有興致地盯著被那群「素食者」圍繞著的女孩。
只一眼便可確定，她是自己的歌者。
血液的誘惑從鼻腔直入心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強烈，這使得凱厄斯的眼睛愈發猩紅。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凱厄斯勉強壓下了想直接沖上前將她吸|幹的欲望。
但那仿佛在打量一個獵物的殘酷眼神，依舊牢牢地釘在了凡妮莎身上。
她與自己之前所想的「帕耳塞福涅」完全不同。
烏黑的長髮帶著些微卷，灰藍色眼睛勾人心魄又意外的透徹……臉上的神情也不是溫柔端莊——相反，她的長相豔麗，神情卻是漠然的。即使自己故意釋放出的氣息令她害怕，但她依舊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從容與優雅。
如果說美是一種天賦，那她顯然天賦異稟。
——雖然她的身體此刻已經有些克制不住的發抖。
凱厄斯幾乎有那麼一個瞬間都因「憐憫」而想要放過她了。
但他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憐憫。
*
所謂的「歌者」與「靈魂伴侶」並不是同一個東西。後者的出現更為稀少和神秘，對伴侶的要求也更高。
簡單來說，「靈魂伴侶」不僅需要遇見對的人，更需要雙方真正地達到靈魂上的共鳴和認同——真正的心意相通。
而「歌者」則更多的是類似於性|誘惑的存在。這類人的出現，刺激著吸血鬼的原始本能——掠奪與佔有。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的情感在荷爾蒙的作用下越發強烈。
有人能將之轉化為愛情，有人則勉強將其想像為愛情。
「歌者」的出現是命中註定。雖然按照記載，比「靈魂伴侶」更多一些，但在吸血鬼中，也是十分稀少的存在。
——凱厄斯是個例外。
像他這樣能在三千年裡遇見六個歌者……翻遍吸血鬼的歷史，也實在是絕無僅有。
而由於吸血鬼種族對的特殊性，若殺死命定的「歌者」雖然會有來自於情感上的痛苦，但可以帶來力量上的大幅增長。
——只要被殺的一方心甘情願地獻祭。
這看著是個划算的買賣，但甚少有吸血鬼能忍得下心做出這種事。畢竟他們對的生活太寂寞了，千年如一日在黑夜中孤自徘徊，自身的血緣親人早已化作一柸黃土，同為吸血鬼的朋友也會因各種各樣的方式離去甚至死亡。
因此，歌者的出現被認為是神對吸血鬼最後的憐憫和恩賜。
——但凱厄斯例外：）
于他而言，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再沒什麼比強化絕對的力量更為重要的了。
某種程度上，他的前妻亞西諾朵拉真的沒有說錯。凱厄斯從個人主觀情感上，完全不能理解「愛情」究竟是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低沉誘人的嗓音突兀地在客廳內響起，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談話。
分明沒頭沒尾的問話，但凡妮莎莫名就是確定他在問自己。
「凡妮莎……凡妮莎·蘭開斯特，沃爾圖裡先生。」
凱厄斯當然知道她叫什麼。事實上在到達福克斯小鎮的路上，他已經無數次地了她的生平資料。
但此刻，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她。
與照片上不同的、鮮活的凡妮莎·蘭開斯特。
明明已經緊張到用指甲掐著手心，但仍堅持用認真的眼神對上自己的雙眼……
人類果然幾千年如一日對的愚蠢。。
凱厄斯垂眸。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她婉轉動聽的嗓音讓那可笑的「沃爾圖裡先生」這一稱呼顯得有幾分可愛起來。
以及，無論身材樣貌，她都比以前的那幾個強上了許多。
凱厄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刻打量著凡妮莎的心情甚至有幾分愉悅。
*
事實上，上述反應不過是因為凡妮莎秉承著「敵人越凶，我越剛」的原則，下意識地想著輸人不輸陣的應激反應罷了。
而對上他輕蔑不屑的淺笑後，凡妮莎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的一切放在明面上的資料，一定都被這人看過了 。
她現在對凱厄斯的印象非常糟糕。
原本他頭頂的綠光還讓自己有了幾分興趣，但在他故意對自己釋放危險氣息——不知道為什麼，凡妮莎就是確定她是故意的——甚至用那種打量物品的眼神看著自己後，凡妮莎對他的印象便直線下滑。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特意強調的「蘭開斯特」能對他有些威懾力。
「我不需要在乎你的姓氏。」凱厄斯像是知道凡妮莎在想什麼似的。
「因為你的未來，註定屬於沃爾圖裡。」
明明是如此傲慢無禮的語句，卻偏偏被眼前人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這種被看穿與被掌控的滋味讓凡妮莎頭皮發麻。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摒棄了初見時應對方近乎完美的容貌而起波瀾的心思。
明明可以選擇瞬移，可凱厄斯卻放棄了最為省事的方法。他一步步走到了凡妮莎身邊。清脆又沉重的腳步聲令凡妮莎心驚肉跳。
她甚至有種錯覺，凱厄斯是踏著白骨向她走來。
他在離凡妮莎不到半米處站定注視著這個幸運又不幸的人類。他的眼中是化不開的血色，幾乎吞沒了那抹灰藍。
「或許，」凱厄斯低沉的嗓音在凡妮莎耳邊響起，清冽中透露著甜蜜，如同一顆剛剛剝開入口的薄荷糖。
「你以後也會姓沃爾圖裡。」
吐出口的，卻是曖昧至極的一句話。
縱使凱厄斯那曖昧勾人到極致的聲音讓凡妮莎晃了下神，但她很快清醒過來。
——隨後，便是加倍的惱怒。
凡妮莎最厭惡的，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感。
她此刻已經徹底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吸血鬼已經存活了三千年。
或許是因為在他作為「人」生活在這世上的時候，就是極度中央集權的□□受益者，凱厄斯與溫和的卡倫一家完全不同。
比起卡萊爾口中的「暴戾冷酷」，更可怕的是他是天生骨子裡自帶的冷酷和對人命的漠然，以及人性的喪失。
他根本不會覺得自己這樣的思想是錯的。
——就如同一個不可見底的深淵從不嚮往光明。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才是光明。
明明所有的本能都在叫囂著讓凡妮莎避開這個危險人物。
可或許是因為她為自己之前那一瞬不受控的蠱惑而羞惱；或許是這受制於人的感覺讓她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或許是她年輕氣盛，就是不知死活地想要扳回一局……
凡妮莎偏偏開了口。
「事實上，我的身份證明的名字是『謝玫瑰』。」
這倒是實話，當時為了這件事，蘭開斯特家族也曾有過不小的風波。
凱厄斯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失控了，他不耐地皺眉：「所以？」
「這是一個中國名字。」凡妮莎語速飛快地說道，她暗暗掐著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的嗓音不因緊張而顫抖。
「沃爾圖裡先生，中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爆發了『五|四運動』，其中就有一條是在宣導放棄讓女子在出嫁後改為夫姓。」
「因此除非特殊情況，比如我又給自己找了個爸爸什麼的，我這輩子大概是不會改姓了。」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這位俊美異常的吸血鬼先生，繼而又開口。
「綜上所述，我覺得即使是未來，我也不會姓沃爾圖裡。」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雖然背景稍微複雜一些，但本質上也只有17歲。
小女孩覺得自己被看輕了腦子一熱，等她回過神來會覺得自己可蠢了2333
凱厄斯沒愛上凡妮，但有有「歌者」濾鏡加持。
我基友看完這章：「……你這是要虐了？」
我：？？？我同人從來不虐的好嗎！
下一章戲精阿羅出現！兩大戲精巔峰對決【x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刊蒂 1枚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涼城 6瓶、Susie 5瓶
本文第一顆雷！！！
感動人心！！！！
第14章 關於「爸爸」
滿室寂靜。
凡妮莎之前說了那麼多，顯然都是為了最後一句話做鋪墊。
原本劍拔弩張、風起雲湧的局面因凡妮莎直白的拒絕更加緊張起來。
卡倫一家不免擔心起凡妮莎。
誰都知道這位可不是一個好脾氣，被凡妮莎這樣當眾反駁……
凱厄斯現在的心情的確差到了極致。
並不僅僅是因為凡妮莎的拒絕，而是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失效了。
之所以凱厄斯之前能使得六個性情各異的歌者都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血液，除了他本身俊美如阿波羅般的容貌外，還有他的能力——蠱惑。
除非必要，凱厄斯根本是不會想要動用這個雞肋又讓他覺得尷尬的能力的。
想想吧！沃爾圖裡的王者，令狼人聞風喪膽的血族戰神，他的能力竟然是「蠱惑」。
多麼荒誕可笑。
但在對付那些歌者時，這個能力就變得格外好用起來。通常只要凱厄斯稍加利用，不出三天，那些人就會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血液。
並且，這個能力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即使是阿羅，在凱恩斯小心短暫的使用時，也查不出半點異樣——
他到現在都以為凱厄斯的能力只有進階力量型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現在，一個人類，一個弱小的、他一隻手就可以掐碎的人類居然破解了他的能力。
不可思議中透露著荒誕的嘲諷。
凡妮莎敢確定自己惹惱了凱厄斯。因為就在短短一瞬，他收起了那刻意的溫柔曖昧，周身的氣息變得格外可怖陰沉。
【他想要殺了我，就在現在。】
縱使凡妮莎的大腦得出了如上結論，但連卡倫們都攔不住發怒的凱厄斯，更別說區區一個人類了。
凱厄斯的速度是凡妮莎目前所能想像的極限，只一秒，她就被他牢牢地禁錮在了懷中。
鋪天蓋地的陌生氣息侵犯著凡妮莎周遭的領地。
她僵直著身體，半點動彈不得。
如果不是能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凡妮莎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直到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凡妮莎才意識到這只吸血鬼將唇放在了她的動脈上。
——下一秒她可能就要徹底死去。
「你放開她！」一直注意這裡的羅莎莉率先吼道，隨後她被艾美特圈在了懷裡。
卡萊爾也張嘴說了什麼，但凡妮莎沒有有聽清。
……似乎就這樣簡單地死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在發抖。】
意識到這點的凱厄斯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那群偽善的素食者們假惺惺的阻止他根本懶得理會，但凡妮莎驟然黯淡且無焦距的瞳孔卻令凱厄斯突然改變了注意。
【我只是覺得這樣太無趣了】凱厄斯這樣告訴自己。
他驀地放開了貼在她後頸的右手，順帶梳理了一下她的頭髮。蒼白無暇的手指冰冷如白玉，從中穿過又在將至發梢時再次繞回。
與三千青絲糾纏在一起，一下又一下。
明明凱厄斯沒做什麼，但繚繞在他們二人的氣氛卻比他之前開口使用蠱惑能力時，更加曖昧。
神秘又極具古典美的男人輕柔地把玩著少女烏黑的長髮，而少女因害羞而低下頭……如果讓普通人來看，這活像是一出浪漫愛情故事中，唯美到極致的畫面。
然而事實上，這是因為凡妮莎絲毫不敢動彈。
剛才的拒絕時的胡言亂語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此刻凡妮莎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抗拒，凱厄斯的手就會化為最為鋒利的刀劍，直接刺穿她美麗可愛、形狀完美的腦袋。
卡倫一家如臨大敵地看著凱厄斯，而沃爾圖裡的守衛們不甘示弱地擋在了卡倫們前面。他們以客廳的長桌為分水嶺，涇渭分明。
凱厄斯一點沒將這些放在眼裡。
這位全場最放鬆的吸血鬼大人，在凡妮莎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時，再次開了口。
「出來，阿羅。」
又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看著沒有動靜的客廳，凱厄斯語氣森森：「我不想說第二遍。」
「凱厄斯你可真是無趣。」阿羅似是抱怨的聲音響起，他驟然出現在客廳，無視給他行禮的守衛們，向許久不見的卡萊爾打了招呼「晚上好，我的老朋友。」
「我記得我有說過，這件事我來處理。」
毫不留情的口氣，凡妮莎鈍住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出生于貴族世家的她，已經暗暗腦補了好幾出大戲。
但凱厄斯自認在外人面前，他已經很給阿羅面子了。
如果有別的吸血鬼敢插手他的事情……
阿羅面對此刻的情況也有些頭痛。
不知是不是亞西諾朵拉的詛咒起效了，凱厄斯的力量竟然在削弱。
雖然別人感受不到，但阿羅向來在這些事情上很是細心敏感。查閱了沃爾圖裡室中收集的大量書籍資料過後，阿羅得出了一個看似匪夷所思，但又合情合理的結論
——凱厄斯沒有伴侶。
伴侶的存在不只是一個象徵，更是心靈上的陪伴。有了伴侶的吸血鬼會更加留戀和在意自己的性命，甚至因為想要保護伴侶，他們會有意識的磨練加強自己的能力。
而失去伴侶的吸血鬼如一具行屍走肉，無論力量還是生命都顯現出衰敗的跡象。
記載表明，曾有許多吸血鬼由於至始至終沒有伴侶的陪伴，而獨自承受千年的寂寞孤獨。最後他們大都絕望而瘋狂，甚至選擇自我毀滅——這也是為什麼吸血鬼種族無法擴張的原因之一。
阿羅隱隱覺得凱厄斯已經有了些苗頭。
沃爾圖裡已經有了一個馬庫斯，絕對不能再出現第二個。
或許，那個讓凱厄斯起了興趣的人類女孩會是一個轉折。
在一些事情無法確定前，她必須萬無一失。
*
某種程度上，阿羅的推測完全準確。
凱厄斯的力量確實在消退，但這更多的可能是由於他連續殺死了六個歌者而造成的反噬。
——除非出現下一個歌者，她的血或許能平息這一切。
凱厄斯徹底冷靜了下來。
凡妮莎也為自己之前「縱容赴死」的想法感到可笑。
自己怎麼會那麼想呢？明明一直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
「哦，凱厄斯，我的好弟弟。」阿羅狀似不滿的看了凱厄斯一眼，「你嚇到她了。」
凱厄斯最不耐煩阿羅這幅做作的樣子，若不是有卡倫們在場，他肯定不會給阿羅面子聽完他接下來的話。
「看看這可憐的孩子！」阿羅的腔調如同歌劇般華麗，「凡妮莎是嗎？這可真是個美妙的名字。」
絲毫不介意旁人無動於衷甚至隱隱嫌棄的嘴臉，阿羅表示，人活了幾千年，總得有個愛好不是。
他接著抑揚頓挫道：「儘管你或許不那麼情願，但與我們的相識確實是上天註定的安排。」
對上阿羅投來的慈愛的眼神，凡妮莎渾身一顫。
凱厄斯以為她是在害怕，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表示嘲諷，手上卻不自覺地把她往自己懷裡攬得更緊了些。
只有凡妮莎知道，自己確實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在激動。
——這是遇見命定對手的感覺！
況且，結合剛才眾人對的表現，她不難猜出，這位阿羅大人在沃爾圖裡是比凱厄斯更為權威的存在。
比起喜怒無常的凱厄斯，阿羅看上去更像是凡妮莎之前見過的一些虛偽政客——他更為接近人類一些。
「千萬別害怕，凡妮莎，我的孩子……」
「哦不！我怎會不情願！幽暗的密林，醉人的月光，璀璨的星海，我向這世間的一切美好起誓——」
回顧神來的凡妮莎以一種更為激昂澎湃的語調，飽含真誠地呼應道。
如果李歐或者夏洛克在場就會知道，凡妮莎一緊張就開始胡言亂語的毛病又犯了。
「我原本的害怕，已經因為您的出現而煙消雲散。偉大的阿羅大人！」
「既然您願意叫我一聲『孩子』，那麼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凡妮莎：我就是被咬死，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改姓沃爾圖裡！
阿羅：孩子！！
凡妮莎：爸爸！！！！！！
［系統提示：凱厄斯的追妻之路即將背上「亂|倫」標籤］
凱厄斯：？？？你們是覺得我提不動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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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越緊張話越多·妮莎
其實凱厄斯的能力對凡妮莎是有一定效果的
*日常放過凡妮莎（1/1）
凡妮莎和阿羅的對話化用了一些《被縛的普羅米修士》、《俄狄浦斯王》片段【但已經被我魔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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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葙子 5瓶；倔強的蘿蔔頭、涼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愛你們！！！！
第15章 關於開鎖
在遇見凡妮莎之前，凱厄斯漫長的三千年吸血鬼生涯中，從來沒有過後悔這種情緒。
但現在，凱厄斯終於感受到了。
他為什麼沒在一開始見面時就掐死這個人類女人！
不止卡倫家族，連沃爾圖裡的守衛們極力克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能笑不能笑……笑了可能會被凱厄斯長老寸寸切斷扔進火裡……年輕的守衛德米特裡在心中默念。
天知道他忍笑忍得有多幸苦！
一旁的艾美特和愛德華更是憋笑憋得整張臉都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連一向穩重的卡萊爾都以手握拳抵在了唇邊，以掩飾自己的笑意。
阿羅顯然也愣住了一瞬，他從來沒遇到過有人能接住他的「戲」。
但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略微扭曲的神色，親切地對著凡妮莎招手：「這就對了，親愛的，你會和我們一起回沃爾圖裡的是嗎？」
這次還不等凡妮莎開口，凱厄斯便替她直接拒絕，語氣強硬：「她會和我在一起，阿羅，收回你的手 。」
凡妮莎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反駁凱厄斯的話。
凱厄斯似乎是在維護自己。
見面這麼久，終於感受到了凡妮莎的乖順，凱厄斯對著阿羅，奇異地升起了一股老父親的得意感。
阿羅：……凱厄斯你到底在得意些什麼？？
「當然，凱厄斯，看到你們相處的這麼好，我也算是放心了。」阿羅假笑著說完，又轉向了卡萊爾那邊，「我的老朋友，我們真是太久沒見面了。你幾次拒絕了前來沃爾圖裡的邀約，這可真叫我難過。」
凡妮莎本想留下繼續聽他們的談話，試試看能不能獲得更多的資訊。畢竟她現在對於沃爾圖裡的瞭解全靠那夢中異世界的電影和卡萊爾略帶個人主觀的看法。
「你會和我一起回沃爾圖裡。」
凱厄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明明無論她是否願意都不會影響自己的決定，但他還是開了口。
「……當然，我想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凡妮莎更是莫名其妙。這明明是已成定局的事情，這吸血鬼偏偏還要陳述一遍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炫耀嗎？凡妮莎暗自吐槽，但她知道自己的性命目前還在這人手上握著，縱然有再多不滿也只能壓下。
「在這些事上，我並不會拒絕您。」
這話半真半假，然而卻極大的愉悅了凱厄斯。
——凡妮莎發誓，她看到凱厄斯頭上的小綠苗向上顫了顫！
下一秒，凱厄斯突然打橫抱起了凡妮莎，甚至凡妮莎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便消失在了原地。
「凡妮莎？！」
「別緊張。」阿羅看著被沃爾圖裡攔住的卡倫們，笑得一派祥和，「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凡妮莎·蘭開斯特小姐對凱厄斯的意義非常不同，把她交給沃爾圖裡是最正確不過、也最好不過的選擇。」
羅莎莉雖然心懷擔憂，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凡妮莎的路，或許和他們不一樣。
「那麼現在，我們是該坐下來談談伊莎貝拉·斯旺小姐的事了。」
*
被凱厄斯公主抱的凡妮莎尚且來不及感受到驚恐，就被窗外的冷風糊了一臉。
……她覺得自己臉已經快被吹成面癱了。
【……今晚回去一定要敷一片面膜！不對，我今晚還會得去嗎？】
【也不知道沃爾圖裡能不能提供面膜……哦，麥考夫先生到底有沒有看見我的消息……】
遠離了愛德華的凡妮莎終於可以開始胡思亂想。她也十分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分神想這些瑣碎的小事。而此刻抱著她凱厄斯又開始加速，於是凡妮莎只能拼命將臉扭向凱厄斯那邊，用他的身軀擋擋風。
她以為自己只是在擋風，但這對於凱厄斯來說，更是一種罪惡的折磨。
凡妮莎閉上眼睛，她將頭貼在了凱厄斯鎖骨處，他都無需動作，便能聞到格外甜美又與眾不同的血液的芬芳，以及她頭髮上的淡淡花香。
很奇怪，並不刺鼻。
甚至很好的安撫了凱厄斯永遠處於暴躁且不安的情緒。
只是這個動作，使得凡妮莎脆弱的脖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凱厄斯的眼皮子底下。
白皙的皮膚是最誘人的無聲勾引。
他只需低頭輕輕一咬……
*
片刻後，凡妮莎站在自己家門口和凱厄斯相顧無言。
凱厄斯怎麼想的凡妮莎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快被風吹成面癱了。
「呃……謝謝你送我回家，沃爾圖裡先生？」
凡妮莎遲疑地開口。
「回家？」凱厄斯玩味了一下這個詞，「看來你還是沒認清現在的形勢，我的凡妮莎。」
「沃爾圖裡，才是你的家。」
「雖然我認為沃爾圖裡應有盡有，但我允許你收拾一下你自己的東西。」
凱厄斯自認自己已經將幾千年的體貼全部花在了這個人類身上。
凡妮莎看著眼前俊美無儔又實力強大的吸血鬼。
雖然她很想配合但對方將這出「霸道吸血鬼殿下的小嬌妻」戲碼演下去，但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包在卡倫家，我的鑰匙在包裡——」
「……我現在身上沒有鑰匙，進不去家門，沃爾圖裡先生。」
空氣中蔓延的沉默令人窒息 。
「呃……」凡妮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要不然，我去找個修鎖匠？」
她覺得，像凱厄斯這樣要面子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她回去拿鑰匙的。
而凱厄斯，則覺得自己的忍耐心在凡妮莎說完這些話後便宣告殆盡。
找修鎖匠？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冒犯他了。
凱厄斯用冰冷的目光瞥了凡妮莎一眼，嚇得她倒退了幾步，隨後便眼前一閃，「嘩啦——」一聲——
她家二層樓的玻璃破了。
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凱厄斯的聲音輕柔且慢：「進去收拾東西。」
凡妮莎：……
凡妮莎：我是不是還要誇你好棒棒？
凡妮莎幾乎都要確信他是這樣的傲慢冰冷又自大的性格了。
——如果不是他頭上的小綠苗此刻正在瘋狂舞動的話。
沉默地將手遞給了凱厄斯，看著他抱著自己輕輕躍上了二樓，借著月光，凡妮莎再次認真而仔細地打量起了凱厄斯。
明明自己此刻應該十分害怕，這冰冷的、甚至不能稱之為「人」的生物能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她的生命。即使她有再多的準備，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
然而每次凱厄斯抱她的時候，她都有種奇怪的心安和依賴。
——源自於內心而不可抑止的情感。
「謝謝你，沃爾……」
「不要再叫我『沃爾圖裡先生』，這個可笑的稱呼。」凱厄斯貼近了她的臉，借著三分月色，他看清了她眼中的自己。
冰涼清透的灰藍，再沒有一絲血色。
如此令人癡迷。
「稱呼我為凱厄斯。」
他靠的太近了。凡妮莎的心跳再次超速。
凱厄斯在這件事上卻似極有耐心，他的聲音輕柔卻充滿蠱惑：「叫我凱厄斯，凡妮莎。」
一個長相滿分，身材滿分，聲音滿分的男人在夜裡呢喃著自己的名字。
真是太刺激了。
單身十七年，凡妮莎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臉，明明是涼意透骨的觸感，卻讓那塊皮膚開始發燙。
「凡妮莎，叫我凱厄斯……」
凡妮莎愈加緊張，腦中一片混亂，她甚至感到了久違的手足無措。
——自己的臉肯定已經紅的和他的眼睛差不多了。
偏偏這人還不停手。
「叫我凱厄斯，凡妮莎……」
「好的複讀機！！」
一片寂靜，不止凱厄斯，連凡妮莎都想掐死自己。
單身十七年，總是有原因的。
「呃……」凡妮莎明智地決定立刻換一個話題，她四處亂瞟的眼睛正好瞟見這件客房裡的日曆。
凡妮莎算了一下日子，突然心裡一緊。
「沃爾……凱厄斯先生，我真的不能換個日子去沃爾圖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不要叫我沃爾圖裡先生。」凱厄斯的聲音低沉動聽，
「要叫我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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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厄斯日常放過凡妮莎（1/1）
其實凱厄斯還是不信邪，想要用能力「蠱惑」凡妮莎
從某種意義上，他成功了，但他並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及上一章！！那是女主戲精在接阿羅的梗，順便向凱厄斯表明自己態度軟化願意去沃爾圖裡！
凡妮莎和阿羅兩個人不是親父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 無獎競猜 為什麼凡妮莎請求延期去沃爾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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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小仙女問凡妮莎會不會變成吸血鬼。畢竟是綜英美世界，她或許可以更強。
但我思考了幾天，現在可以明確的說，凡妮莎會變成吸血鬼的。
因為依照凱厄斯的性格設定，他是不會放過凡妮莎的。即使凡妮莎能用別的方式永生，但凱厄斯要求的是「同類」
【處於私心，我會給吸血鬼加強戰鬥力的嘿嘿嘿】
這本畢竟主線就是輕鬆戀愛向鴨！！如果想看超強女主可以期待一下我的下一篇【這麼早就開始打廣告了】
畢竟下一本女主是滅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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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關於壕和化妝
聽見了「複讀機」一詞後，凱厄斯強行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還不行，她還有用，不能掐死她……
但這樣看來，自己的能力對她似乎真的毫無作用。
凱厄斯看著收拾東西的凡妮莎微微蹙眉。
是的，他之所以把凡妮莎單獨帶出來，並不是僅僅像他口中所說，讓凡妮莎「收拾東西」。
他想要再次測試自己從未失手的「蠱惑」是否對凡妮莎有用。
顯而易見的，凱厄斯再次失敗了。
因此，在聽見凡妮莎詢問能否改變日期的凱厄斯語氣很是暴躁，他近乎低吼道：「不能！」
然後……然後他驚訝地發現，對面的女孩的眼睛開始閃爍出異樣的光芒。
她竟然哭了。
就為這麼一點小事？
凱厄斯愈加暴躁，他腦海中不自覺地劃過了有次不小心被人類發現時，對方聲嘶力竭的哭泣……
——他覺得自己現在更想掐死她了。
*
其實凡妮莎一點也不想哭，但她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從小她的父親就很厭惡她的哭泣，曾經小凡妮莎為了討父親歡心，也嘗試過各種方法克制自己的哭泣，但都失敗了。
她天生淚腺發達。
就比如現在，她明明內心毫無波動，但被凱厄斯這麼一下，眼淚根本止不住。
只能無聲地流淚，順便等待著凱厄斯的回答。
不過憑藉這麼多年的經驗，凡妮莎敢確定現在的自己流淚的方式是最好看的一種。
——豔麗非常的桃花眼泛著水光，無聲地劃過臉頰。凱厄斯從中再也找不出初見時的淡漠高傲。
這朵玫瑰看上去終於被馴服了。
——意外的，凱厄斯卻不如想像中的開心。
「為什麼要延期？」
凱厄斯重新看向窗外的月色，淡淡地開口。
這只吸血鬼的情緒起伏真大，凡妮莎心裡腹誹。
「我……有點事。」
凱厄斯挑眉，刨根問底的意思很明顯：「你有想耍什麼花招？」
「……不是！是我大姨媽要來了！」情急之下，凡妮莎甚至飆出了一句中文。
她的姨媽一向準時，如今已是月末，那麼很快……
她可不想在一群吸血鬼面前來姨媽！
*
凱厄斯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呆了三千多年。
儘管中文真的十分難學，然而較之常人，他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如今的凱厄斯甚至能看懂大部分古文——
但顯然，他有些跟不上潮流。
「她是你的親戚？」凱厄斯蹙眉，他沒想通為什麼一個親戚到訪會使得凡妮莎如此害怕，「你很怕她？」
「哈？」凡妮莎沒反應過來，她有些呆愣，「是我的親戚沒錯……」
「也說不上怕吧……但真的有點疼……」
「疼？」凱厄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會折磨你？」
「確實是一種折磨……」凡妮莎覺得對話的走向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但每個月一次也習慣了。」
「每個月一次？你為什麼不拒絕？」
「這……」這可怎麼拒絕？？
「以後不會了。」凱厄斯聲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凡妮莎的錯覺，她甚至覺得其中帶著一絲溫柔。
「在沃爾圖裡，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凱厄斯難得有些認真。
最起碼，在他完全恢復並吸幹凡妮莎的血之前，他能保證，不會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負凡妮莎。
如果有人膽敢這麼做……
凱厄斯面上泛起了一絲冷笑。
他甚至在期待那個場景。
*
「那麼，我們的談話可以告一段落了。」阿羅做了一個總結詞，「我代表沃爾圖裡，歡迎伊莎貝拉小姐加入吸血鬼的大家庭。」
他向貝拉伸出了一隻手，貝拉沒辦法拒絕。
得到了貝拉基本資訊的阿羅滿足的喟歎了一聲，他的笑容更加真摯：「這可真是令人驚喜——」
「阿羅，」卡萊爾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我能否詢問一下，沃爾圖裡會怎樣對待凡妮莎小姐？」
「她會姓沃爾圖裡，親愛的卡萊爾。」阿羅又開始了他的詠歎調，「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沃爾圖裡絕不會虧待這樣一位意義重大的女士。」
「當然，如果你們有空，可以來沃爾圖裡探望她。或者做客也可以，我們也隨時歡迎。」
阿羅從單人沙發上站起身，宣告了這次會面的結束。雖然他對卡倫一家的幾位特殊能力者十分感興趣，但比起似乎是凱厄斯歌者的凡妮莎，其他人都沒那麼重要了。
「那麼再見了，老朋友。」阿羅略帶遺憾的告別，「瞧我，一和你聊天就忘記了時間，我想凱厄斯他們一定等了我們許久了。」
*
然而並沒有。
凱厄斯簡直想像不出，為什麼凡妮莎收拾起東西來會這麼慢？
這到底是所有人類女人都這樣，還是就這個女人如此麻煩？
「我說過，」在一樓客廳等待的凱厄斯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他踏上了樓梯，「沃爾圖裡應有盡有。你只需要帶一些你覺得很珍貴的東西便足矣。」
樓上的凡妮莎同樣不解。
「可這些確實是我珍貴的東西誒，沃爾……凱厄斯先生。」
「……或者您可以進來幫我看看？」
凡妮莎自認為整理能力奇差無比，也許凱厄斯可以幫她參謀參謀？
自從剛才凱厄斯說出那些話，並和她簡單講解了一下阿羅的能力後，凡妮莎對他的印象又開始直線上升。
即使總是一副不可一世又暴躁傲慢的表情，但某些古板的習慣深深刻在了凱厄斯·沃爾圖裡的骨子裡。
——比如，對他而言，進出單身女士的房間是一個極為私密的行為。
凱厄斯甚至覺得心臟有些劇烈的收縮——雖然他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幾千年。
屋子裡充斥著她的氣味，誘人又芬芳。
一步，兩步……凱厄斯就這樣簡單地踏進了她的私人領地。
這種感覺令他沉醉，令他躁動，令他久違的感到心安。
——直到他看到了地上扔著的大包小包的衣物以及她桌上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
凱厄斯甚至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眩暈感。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為了不再次嚇到她，凱厄斯儘量放緩了自己的聲音：「我說了，你只要帶最重要的東西，凡妮莎。」
「可這些都是我要穿的衣服——」
「等到了沃爾圖裡可以再做新的。」
「我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我可以給你可以重新換一批。」
「這些是我的首飾——」
「沃爾圖裡有足夠這樣的小東西，凡妮莎，如果你喜歡，你可以一天扔一套。」
凡妮莎被此刻的凱厄斯壕到精神恍惚。
……這對話究竟為什麼該死的眼熟？
凡妮莎記得，自己似乎在某個叫企鵝空間的軟體推廣上，看到過這樣的對話來著……
難道凱厄斯也看……她望向凱厄斯的目光瞬間詭異。
*
最終凡妮莎智慧帶著些遺憾放棄了自己的打包計畫。
她轉向了了自己那放置著香水的小冰箱展覽櫃。這些都是她從英國運來的小可愛，哪怕凱厄斯允許她攜帶，她也害怕這些小寶貝會在運輸過程中有什麼損失。
戀戀不捨地放下了手中的瓶子，凡妮莎選擇了聽從了凱厄斯的話。她只帶了一瓶最近的新寵香水，和那只睡覺時要抱著玩偶小棕熊。
當凡妮莎提著小包抱著熊出現在二樓樓梯口，她看著凱厄斯站在樓梯下朝她伸出了手——
「他們在不遠處的森林等著我們。」
恍然間，她回憶起了一部有些久遠的電影。
因為那驚鴻一瞥，那位男主成為了她少女時夢中情人的top1。
而現在，凡妮莎甚至覺得凱厄斯比他還要再帥上一些。
再一次乘坐「凱厄斯號」極速飛行器，凡妮莎很有經驗的一開始就把頭懟在了凱厄斯懷裡。
【頭可斷，髮型不可亂。】
顯然第二次抱人飛行的凱厄斯也有了經驗。他控制住了速度，使得這次的凡妮莎終於沒有被晚風吹得發蒙。
然而到達目的地後，她從凱厄斯懷裡退出來，瞬間發現了一個更尷尬的事情。
凱厄斯裡面的襯衣上有白白的印字。
——是凡妮莎臉上的妝留下的痕跡。
凡妮莎一時竟不知道，究竟該擔心自己妝是不是花了，還是擔心凱厄斯會不會因此而生氣滅口。
「凱厄斯？」凡妮莎討好地笑了笑。
這個笑容顯然有些僵硬，因為她很久沒這麼對人笑了。
凱厄斯瞥了她一眼，他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短短一段時間，凡妮莎就對自己的似乎沒有太大的懼意了，但這樣確實也有利於他之後的目的。
於是凱厄斯沒有抗拒凡妮莎的親近。
——直到他的手上被塞了凡妮莎的毛絨熊。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襯衫弄髒了我現在馬上給你擦乾淨！」凡妮莎語速飛快，企圖蒙混過關。
凱厄斯憑藉吸血鬼良好的視力，驚奇地看到她的手在小包裡越過了三管口紅（凱厄斯唯一認得出的東西）、一個圓形的盒子、一個方形的盒子、一個長長的管狀物……最後成功翻出了濕巾。
這麼小一個包，到底是怎麼裝了這麼多東西的？
在凡妮莎把手伸向凱厄斯時，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冰涼的手指貼上溫暖的皮膚，凡妮莎下意識抖了抖，但沒有很用力地掙扎。
凱厄斯意味不明地看著他，月光下的猩紅眼睛與某種獸類十分相似。
凡妮莎突然想到，確實有些人天生不喜歡不熟的人靠近，比如她自己。
剛才的行為，是她冒犯了。
「啊，實在抱歉！那要不然您自己來擦擦……？」
不自覺的，凡妮莎換上了敬語。
「你是想讓這塊污漬不被別人看見。」凱厄斯漫不經心地說出了凡妮莎的目的。
他的語調不像阿羅那般精心雕琢的華麗，更像是夜色中精靈們的淺吟低唱。
「對——」
「那便不必這麼麻煩。」
話語剛落，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凡妮莎猝不及防之間再次落入了凱厄斯的懷抱。
「別亂動。」凱厄斯笑得有些惡劣，他貼近了凡妮莎的耳畔，「要是被誰看見了這塊污漬，我就直接擰斷你的脖子。」
凡妮莎的脖子瞬間僵直，下一秒，她牢牢地黏在了凱厄斯身上，完全不敢動一絲一毫。
凱厄斯就這樣抱著凡妮莎，如同一個獵手炫耀他的戰利品一般，一步一步朝著不遠處帶著沃爾圖裡標誌的直升飛機走去。
看到這樣一幕，卡倫一家也算放下了心。
——他們能感受到凡妮莎的呼吸。
隨著凱厄斯投來了警告的眼神，卡倫們只能沉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們沒有權利管別人的家務事。
而被凱厄斯抱著的凡妮莎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但她絲毫不敢抬頭，只能在心中默默盤算著，一會兒又要見到更多的吸血鬼，自己該如何和他們相處。
從剛才的種種跡象看來，凱厄斯似乎是對自己有所求，所以暫時在忍耐自己。但別的吸血鬼可不一定。
此時的凡妮莎還不知道，由於她實在太過磨蹭，阿羅已經先一步飛回了沃爾圖裡，而剩下的飛機裡能和她相處的吸血鬼，只有凱厄斯。
*
一步一步，凱厄斯抱著凡妮莎走得很穩。但凡妮莎莫名感到焦躁。
「凱厄斯，」凡妮莎伸手輕輕把被風吹到自己臉上的鉑金色髮絲拂開，小聲問道，「我的頭髮亂了嗎？」
凡妮莎顯然忘記了，即使自己再小聲，以那些吸血鬼的變態聽力，他們都能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意識到這點的凱厄斯用冷淡警告的視線掃了一圈周圍的吸血鬼們，尤其是沃爾圖裡的守衛們。隨即，便見到他們全部都小心謹慎地低下頭。
凱厄斯這才滿意地用下巴蹭了蹭凡妮莎的頭頂。
他同樣刻意調低了音量，將唇湊近了凡妮莎耳邊輕聲呢喃。
「……並沒有。」
一觸即離。
——這幾乎像是一個吻。
「……那，我的妝花了嗎？」凡妮莎接著小聲問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她怎麼這麼多問題。】
凱厄斯垂下眼，仔細打量著懷中的女孩精緻非常的臉。
緊接著，他開口，向來冷淡的語氣中透著遲疑——
「你……化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表情複雜.jpg
一時間竟不知這倒是誇獎還是諷刺
凱厄斯單身三千年也是有原因der！
【以及，凡妮莎即將達成成就：在吸血鬼老巢裡來大姨媽】
*
這兩章過渡一下。
然後到了沃爾圖裡就會出現大家喜聞樂見的「鄧布利多」情節了【x
但其實這個故事不會涉及hp！！！
在凡妮莎的世界，hp也不過是一本書罷了23333
是她沒分清楚現實和夢境。
現在看著他們兩個似乎相處很和諧，其實這是雙方克制的結果。
發展到後面，凱厄斯和小玫瑰的分歧會越來越大
——————————————————————
我今天更了四千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明天要請假w】/【完成榜單任務的竹子開始為所欲為】/【我的小天使都是愛我的 一定捨不得離開我】/【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 其實我走的是文藝虐文風】
因為，我的存稿快莫得了qwq
以後大概要繼續晚上更新了
大家可以第二天早上看！！不要熬夜！！會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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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可哥 20瓶；
愛你們鴨！！
第17章 飛機上的交鋒（上）
凡妮莎心情複雜。
即使變成了吸血鬼也改變不了直男本質。
不過，她勉強可以把凱厄斯那句話當做是對自己容貌的讚揚。
這麼一想凡妮莎心情又美麗了起來。
凡妮莎當然知道，凱厄斯並沒有如卡萊爾所說的那樣愛上自己。
那些有關於吸血鬼歌者資料記載似乎和凱厄斯完全不同。
他至今為止，既沒有明確告訴自己究竟會不會轉變為吸血鬼，也沒有告訴自己，究竟是以一個什麼身份去的沃爾圖裡。只一昧地企圖憑藉外貌企圖誘惑自己，而自己險些也被他所引誘。
這很危險，所以即使凡妮莎表面上做出一幅懵懂無知的樣子，但在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經過各種小小的試探，凡妮莎幾乎能確定自己對他的重要性。
絕對不止是卡萊爾告訴自己關於「歌者」的淺薄關係，凱厄斯一定別有圖謀。
因而，即使凡妮莎能夠感受到自身不受控制地被凱厄斯所吸引，甚至幾乎超過了所有她認識的其他異性，但她依舊竭力壓制這股令人懊惱羞愧的情感。
【我不該是這樣的。】
凡妮莎反復告訴自己。
【只有永遠保持冷靜和理智，我才能永遠處於不敗之地。】
*
而此時，飛機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被凱厄斯放下後，凡妮莎環顧四周。唔，機艙裡站著一個女守衛、兩個男守衛……
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位黑髮少年的目光，他也沖著凡妮莎眨了眨眼。若不是他的眼睛是吸血鬼獨有的血紅色，以及身上那陰鬱的氣質，凡妮莎幾乎都要以為他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十八歲少年。
凡妮莎下意識在臉上迅速掛上了官方營業式微笑，並沖他們點了點頭，隨即又在機艙裡瞄了幾眼。
她自以為動作隱蔽，但其實全被凱厄斯看在眼裡。
「坐那麼遠幹什麼？」
凱厄斯一進飛機就徑直走到了中央最大的沙發上。他看著凡妮莎在哪裡磨磨蹭蹭，嗤笑一聲：「怎麼，你還想看到誰？」
「沒有，我只是——」
「阿羅已經提前返程了。」凱厄斯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高腳杯，打斷了凡妮莎的辯解，晃蕩著裡面的粘稠的紅色液體，抿了一口，「若不是你動作太慢，我們確實可以一起返回。」
「也許我還能在飛機上聽你們給我朗誦一首《水仙花》，或者高歌一曲《幸福三重奏》什麼的。」
凱厄斯嘲諷地笑了笑，又看向因他的話語而僵直在原地的人類少女：「快過來，難道你想讓這個飛機等到明天天亮再起飛嗎 ？」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順從地向凱厄斯走過去。
不得不說，雖然凱厄斯的性格喜怒無常了一些，但他的外貌和氣質幾乎足以彌補他一切的缺陷。
凡妮莎甚至覺得那一眼看去便知價格不菲的黑色長條真皮沙發，都配不上凱厄斯那迫人的氣勢和堪稱驚心動魄的美貌。
這樣的人，合該在王座之上，令人親吻他的袍腳。
優雅、高傲、神秘……即使他不是吸血鬼，單憑這張臉，也一定會有一大堆身份各異的女人前赴後繼地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凡妮莎走到凱厄斯身邊坐下，和他隔了至少半米的距離。比起姿勢肆意輕鬆的凱厄斯，凡妮莎的坐姿如同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
「你的表情似乎很悲傷？」
「並沒有，」凡妮莎飛速否認，「我只是在思考——」
「凱厄斯先生，你確定你會讓人修好我家玻璃的，對吧？」
「閉嘴！」
*
接下來的行程，凡妮莎倒是很安分。
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簡幫她拿回了遺落在卡倫家的小包，而包裡恰好有她新買的手機罷了。
沒有注意到凱厄斯瞥向那個包時有些深思的眼神，凡妮莎愉快的問簡要了WiFi密碼，強迫自己將那些無法解決的困惑拋到腦後，快樂地刷起了【超英論壇】。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凡妮莎以為列表應該安靜如雞，卻發現【睡衣寶寶】的頭像居然亮著。
凡妮莎：？？？
【玫瑰陛下】：旁友，你不睡覺的嗎？
【玫瑰陛下】：晚睡的孩子不止長不高，還會禿哦！
【玫瑰陛下】：[超英問候禿頂三聯.jpg]
剛執行完「每日任務」的彼得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這條消息，他嚇得差點倒掛在天花板上！
為什麼每次和凡妮莎聊天，都讓他有種馬甲被看破的恐懼？！
【睡衣寶寶】：……我有個課題研究，剛結束。
【睡衣寶寶】：不對，你為什麼要說我？？？看來大晚上沒睡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哦，玫瑰小姐
【睡衣寶寶】：[反擊三聯.jpg]
凡妮莎眨眨眼，沒想到對面小夥伴反應這麼快，她手指飛速的發了一句：「因為我在修仙呀！」
這還是她和李歐學習的新名詞。
【睡衣寶寶】：我知道！這是華國那邊代表熬夜的新詞彙！[驕傲.jpg]
隨即，他又給凡妮莎發了一個連結。
【睡衣寶寶】：你快去看看這個！
凡妮莎點開了連結，一行大大的標題映入眼簾——
【第一屆超英101大賽】
這是什麼東西？凡妮莎手指繼續向下拉。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喜歡的超英。」
「是炫酷霸道承包紐約的他，還是低調沉穩自帶低音炮的他？」
「是美豔動人身手不凡的她，還是青春活潑實力強大的她？」
「……」
這一言難盡的介紹讓凡妮莎嘴角抽了抽。她大致明白了，這就是一場粉絲舉辦的投票盛會。註冊用戶有十票可以分別投給自己喜歡的超級英雄，也可以在樓裡寫小作文拉票。
高票贊同的回復會出現在帖子前列。
無聊又幼稚的比賽。
凡妮莎高冷地一笑。
……
這還用想嗎？！當然是投給金主霸霸！
迫不及待地摁下了投票鍵，但在最後，凡妮莎卻有些遲疑。
【睡衣寶寶】：嘿，凡妮莎，你還在嗎？
經過了這幾天的交流，凡妮莎已經和小夥伴互知了名字。
【睡衣寶寶】：我能不能問一句，你投給了誰？^ ^
凡妮莎順手放上了自己的截圖，她又想起來對面可能是鋼鐵俠狂熱死忠粉，趕緊補充幾句。
【玫瑰陛下】：是這樣的！雖然我真的很喜歡鋼鐵俠，並且覺得斯塔克先生真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天才人物……
【玫瑰陛下】：但我最近覺得蜘蛛俠也很可愛！所以給他投了三票！
【玫瑰陛下】：雖然我不在紐約，但我覺得紐約人民一定會為有個蜘蛛俠小夥伴而感到開心的(￣▽￣)
【玫瑰陛下】：呃……我話是不是有點多，你還在嗎，彼得？
【睡衣寶寶】：我在！！！
【睡衣寶寶】：你真的……覺得蜘蛛俠有這麼好嗎？
【玫瑰陛下】：當然！平民守護者，紐約好鄰居！我覺得他可真是太棒了！要是有這麼一個人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安全感爆棚()
看到這條消息的彼得異常興奮的在床上翻了好幾個後空翻。
這種被人肯定和讚揚的行為真是太棒了！
回身過後的彼得，手忙腳亂地找出了被隨手扔在床上的手機，卻發現凡妮莎已經下線了。
應該是睡了吧，彼得心想。
縱然再興奮、有再多的話想要表達，他也只能默默放下了手機。
*
清晨05：03，英國。
難得拿起手機翻看短訊的夏洛克看到了之前李歐發給他的一條連結。
夏洛克順手點開，一行醒目的標題映入眼簾——
「超英101」
B
剛想關閉手機的夏洛克卻在看到最新投票者的滾動的ID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玫瑰陛下】
夏洛克當然知道這是誰的帳號，不僅僅是出於對那朵蠢玫瑰的瞭解，更因為他之前曾經……順手查了個ip。
他看向手機顯示的時間，05:04。
現在時間應該是美國淩晨。
那麼，問題來了。
這個雷打不動、天塌下來也要強迫自己在十一點半之前入睡，並曾給他絮絮叨叨講述了一大堆晚睡危害的女人，究竟是出現了什麼狀況，才會冒著「皮膚暗黃臉上長痘頭髮稀疏」的危險在熬夜呢？
夏洛克挑了挑眉。
或者是，她在刻意給自己傳遞些什麼資訊。
有些意思。
許許多多的資訊在夏洛克腦子裡打轉，最後成功浮現出了一條線。
或許，可以從麥考夫那邊的小小反常開始查起。
*
與此同時，飛機上的凱厄斯產生了自我懷疑。
雖然可笑，但他之前從未懷疑過自己這副皮囊對於人類的誘惑和吸引力。
人類總是狂熱的追求那些至極的「美」——願意為此付出生命者，更是大有人在。
而凡妮莎，她成功讓凱厄斯覺得自己不存在：）
他知道對方在玩手機——一個人類發明的無聊產物——凱厄斯一向這麼覺得。
他從來沒想過，手機能使人類有這麼大對的情緒起伏。
凡妮莎從原本優雅矜持的表情，突然帶上了一絲奇怪的笑意，最後笑容越擴越大。中間還夾雜著嚴肅、困惑、恍然大悟……
而一旁觀察她的凱厄斯也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變得索然無味，隨後一股被無視的不快湧上了他的心頭。
凱厄斯對凡妮莎的感情很複雜。
他原本的計畫，是把凡妮莎留在身邊，或者可以命人時不時抽取一部分她的血液來飲用，以期待自己的身體會不會有所好轉。
不過一開始凡妮莎表現得並不那麼乖順，凱厄斯想，【我有必要將她馴服，使她更聽話一些。】
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最後的結局，凡妮莎都不會活下來——他可不需要脆弱可憐的阿克琉斯之踵。
按照計畫，應該是這樣的。
按照計畫。
可事實上，或許由於歌者的特殊效用，凱厄斯總是不自覺的將眼神放在凡妮莎身上。凱厄斯眼裡，凡妮莎的一舉一動都那麼有趣可愛，與其它愚蠢的人類完全不同。
儘管凱厄斯不願相信，但凡妮莎確實已經開始一點點入侵他原本三千年如一日枯燥單一的生活。
用時還不到短短一晚。
就比如現在——
正在搜腸刮肚，企圖用盡畢生所學來寫一篇酸唧唧的小論文誇獎她的金主霸霸的凡妮莎，突然被一隻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奪走了手機。
「你——！」抬頭發現是凱厄斯後，凡妮莎瞬間把臉上憤怒的表情調整成營業模式的假笑，「您叫我有什麼事嗎？」
凱厄斯看著她的笑容。
分明不那麼真誠甚至帶著些顯而易見的虛偽和敷衍。
但他就這麼簡單而輕易的被安撫。
凱厄斯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容易被滿足。這是自從他變成吸血鬼以來，從未感受過的情感。
仿佛那刻消失了近三千年的心，重新開始在胸腔跳動。
一下，又一下。
【……這究竟意味著了什麼？】
凱厄斯一眼不眨地盯著凡妮莎，試探著，緩緩將手伸向了她的脖頸。
突然被冰冷視線鎖定，凡妮莎頓感不妙。
……又來？！
好端端，這吸血鬼怎麼突然又發瘋了？
無論如何，凡妮莎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讓凱厄斯碰到自己！
情急之下，凡妮莎一把撈起身旁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塞到了凱厄斯懷裡。
「給你！都給你！我不和你搶了！」
語氣可憐巴巴又帶著些委屈和撒嬌。
猝不及防間，被毛絨熊抱枕糊了一臉的凱厄斯：……
被迫偷聽的沃爾圖裡守衛們：……
#無意發現了上司的驚天秘密我們會不會被滅口#
#凱厄斯長老的暴躁下竟然意外的有一顆少女心呢#
凱厄斯一瞬間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炸了。
「怒髮衝冠」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凡妮莎·蘭開斯特！」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秒，凱厄斯：嗯？？手機比我還好看嗎？？
下一秒，凱厄斯：別攔我！！我現在就要撕碎她！！！
【然而最後還不是像爸爸一樣把她原諒╮(￣▽￣"")╭】
某種程度上，其實凡妮莎和凱厄斯思路從沒有對上過23333
—————————————
什麼時候我才能寫到凱厄斯和凡妮莎的思維碰撞吵架打架（？？）啊
現在這種甜中帶酸彼此試探的調調不適合我
我好急x
btw 推薦華茲華斯的《水仙花》！
樸素又空虛的美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
以及！！我不會虐的！！我同人真的不會虐的！！！
也不會坑的！！！
【感謝編輯讓我擁有了大綱】
信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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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每天看到大家的留言我都超開心超感動！！
謝謝支持鴨！！
第18章 飛機上的交鋒（下）
原本有些惱怒的凱厄斯忽然一瞬間轉變了神色。
他斂起情緒，隨手將毛絨熊放到了一邊，又是一派矜貴。
變臉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
凱厄斯沖著凡妮莎挑眉一笑。
「你和我隔得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嗎？」
凡妮莎敢肯定，凱厄斯口中的「吃」字不帶任何□□意味，單純是字面意思。
雖然凡妮莎覺得麥考夫應該已經和沃爾圖裡展開了交涉，但她也不想現在就和凱厄斯撕破臉，畢竟自己人還在他的飛機上。
這年頭，掌握著命的才是真·爸爸。
凡妮莎乖乖地靠近了凱厄斯，並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祈求他能良心發現將手機還給自己。
——最好也不要看手機上的內容！
殊不知，從凱厄斯的角度來看，總覺得這個愚蠢又煩人的人類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等她磨磨蹭蹭地靠近了自己後，凱厄斯深吸了一口氣。
再次感受到凡妮莎氣息，他心情幾乎是立刻從原本的暴躁，變得趨向于寧靜。
——真正地來自于內心的平和。
或許是擁有比別的吸血鬼更為強大的力量，所需付出的代價；又或許是殺死「月亮之子」的詛咒。三千年來，凱厄斯的精神狀態總是極其的不穩定。
即使他的力量無可比敵，即使他的權勢至高無上。
但凱厄斯依舊不安且狂躁。
他只能靠著無盡的殺戮和血腥來麻痹自己
而現在，上天似乎終於開始對他有所垂憐。
他的「安神劑」出現了。
雖然第一次靠近凡妮莎時，凱厄斯能夠感受到自己極度、甚至是暴虐地渴望著她的鮮血。但現在，類似於原始欲望的渴求已經變得很淡很淡。
——比起凡妮莎本身對他的吸引和安撫，她血液的甜美滋味，都變得如此微不足道。
一次次地化險為夷並不是因為她被幸運女神所眷顧，而是只要凡妮莎一靠近凱厄斯，凱厄斯原本的怒氣和狂躁就會被很好的安撫和平息。
如春風化雨。
凱厄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這種感覺。
如果硬要他比喻的話，這使他想起了三千多年前，他第一次帶著自己幾乎是親手養大的戰馬一起上戰場時，那純粹的興奮和來自於心臟躍動的、真誠的愉悅。
窗外無盡的夜色吸引這著凱厄斯的思緒跨越千年，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愚蠢和失敗，想起了明明應該被時光模糊了的往事。
他給那匹漂亮強壯的雄性戰馬命名為「玫瑰」。
——在希臘神話中，玫瑰是眾神之父宙斯用以向諸神炫耀自己的神力，而所創造出的傑作。
凱厄斯覺得自己的戰馬也配得上這個名字。
他們在戰場上配合默契又所向披靡，他們沒有敗績。
除了最後一次。
血色染紅了黑夜，來自於同族的出賣使他墜入了無盡深淵。
——再沒有什麼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了。
當時的凱厄斯心想。
不，除了自己的「玫瑰」。
只有它才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刀尖刺入皮肉的聲音是如此悅耳，戰甲上紅色流淌是再天才的畫家也難以描摹出的瑰麗。
殺戮到幾近脫力，整個人的動作僵化又機械。
凱厄斯幾乎都要放棄了。
但「玫瑰」沒有，它從不曾放棄自己的主人。
凱厄斯的「玫瑰」拼盡全力將他送出了敵人的包圍，隨後又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匹聰明又忠誠的戰馬。
最後，它的主人如它所願的活了下去，活了上千年。而它則永遠留在了戰場。
凱厄斯從沒有試圖去尋找它的屍體，他不想看見。
儘管這幾乎成為他的心魔，從此之後，他便再難心安。
可誰知道，撐過了三千年之後，竟會有另一朵「玫瑰」被送往自己身旁？
凱厄斯不敢貿然轉變凡妮莎的原因，除了需要她的血液來維持不斷衰減的力量等原因外，還有便是，凱厄斯害怕被轉變後的凡妮莎，便不再具有「安神」功效。
飲鳩止渴。
仿佛是上天對自己千年孤寂的補償，又仿佛是對自己無盡殺戮的懲罰。
只要她足夠聽話。
凱厄斯這樣告訴自己。
只要她足夠聽話，或許在取得了足夠的血液後，她或許可以繼續留在沃爾圖裡。
只要阿基琉斯之踵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便足夠安全。
至始至終，凱厄斯從沒考慮過凡妮莎本人的意願。
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從未想過放了凡妮莎。
*
凡妮莎有些疑惑於凱厄斯類似走神的行為，但她不敢多言。只能由著凱厄斯一手把玩著她的頭髮，一手上下拋著她的手機。
凡妮莎的心也跟著手機一上一下。
她生怕凱厄斯力道沒控制好，便使自己的「快樂源泉」粉身碎骨。
回過神來的凱厄斯仿佛看穿了凡妮莎心中所想。
他瞥了一眼凡妮莎，突然惡劣一笑，隨手做出了一個高拋的動作——
神經緊繃的凡妮莎下意識起身飛撲去接，卻發現自己根本沒看到手機的蹤影——反而因為這一動作，導致她如今姿勢尷尬的半壓在了凱厄斯身上。
始作俑者凱厄斯饒有興致地看著凡妮莎。
她一不小心撲到自己身上後，那一系列表情變化，讓凱厄斯體會到了難言的樂趣。
怪不得阿羅曾經很喜歡戲弄人類。
雖然他們有時真的十分天真又愚蠢。
比如眼前這個，只忽視了她幾秒，她就快自己摔下沙發了。
漫不經心地伸手攬住凡妮莎的腰，凱厄斯腦中不期然閃過之前所的、有關於她的資料概述——
【凡妮莎·蘭開斯特，中文名謝玫瑰。蘭開斯特家族嫡系小兒子的獨生女，小時候因心理疾病被人排擠嘲笑導致性格安靜孤僻，長大後病癒，變得優雅沉穩，與家族的其他人關係冷淡。】
凱厄斯又將目光轉回到凡妮莎精緻的面孔上。
生動且紅潤，連那尖尖的精靈耳都洋溢著生機。
並且擁有著人類中難得一見的美貌。
和那蒼白資料上的記述，沒有絲毫吻合。
「你的手機。」看夠了的凱厄斯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將手機還給了凡妮莎。
凡妮莎拿著完好無損的手機松一口氣，還不等她小心翼翼地退出凱厄斯的懷抱，就被凱厄斯牢牢扼住了腰肢，禁錮在了一片冰涼。
上飛機後已經脫掉外套的凡妮莎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隨後，便是凱厄斯聲音再一次響起，一如既往的輕柔冷漠卻難得帶上了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亞力克，去把閘道了。」
……好聽個鬼！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偷偷玩手機的亞力克：？？？所以我又做錯了什麼？？？
別人通常都把喜歡的小姑娘比做貓咪、狐狸什麼的，直男凱厄斯確想到了自己的戰馬hhhh
不過，那確實是他最誠實最忠誠最信任的夥伴鴨
—————————
今天看了小飛象，雖然可能有些劇情局限，但是———
我愛蒂姆波頓！
我愛伊娃格林！
最後，願所有小天使都能衝破牢籠的束縛，即使手中只有一個枯樹枝也要奮力劃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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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橘 2個；Josephine狐狸、嘉嘰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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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歌 15瓶；倔強的蘿蔔頭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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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何飼養一隻人類［修］
*
在到達沃爾圖裡的第一天夜裡，凡妮莎以為自己會矯情的睡不習慣，或者因為害怕等情緒失眠……
但事實上，由於長途飛行的疲憊，以及飛機上前期長時間的戒備狀態，凡妮莎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因此再次落入凱厄斯的懷中，凡妮莎反而輕易放下了一切。
她實在是撐不住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尤其安穩。
畢竟她已經在飛機上，提前把妝、都、卸、了。
是的，凡妮莎被迫卸了妝，這源自於凱厄斯的要求。
「你為什麼不睡覺？」凱厄斯好像突然對人類起了興趣，「我以為，你們都需要足夠的睡眠。」
「因為我還沒卸妝，凱厄斯先生。」凡妮莎隨口答道。
雖然凱厄斯無法理解卸妝與睡眠的關係，但這不妨礙他下達指令：「那你現在就卸妝，然後睡覺。」
凡妮莎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言語的控制能力。
一瞬間，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眼前霧濛濛一片，周遭全部變為幻景，只餘下凱厄斯一人輪廓清晰——以及他頭頂閃爍的綠苗。
那幾秒，凡妮莎幾乎被完全蠱惑了，直到已經拿出了卸妝水她才如夢初醒般瞪大了眼睛。
卸妝？？？
在飛機上，當著一群吸血鬼的面，卸妝？？？
在十四歲過後，凡妮莎已經許久沒有被人搞得如此措手不及了。
從來都是她令別人尷尬，極少有人能反將一軍。
而像凱厄斯這樣主動出擊的，更是聞所未聞。
先是斷網，後是卸妝，簡直……令人忍無可忍！
恢復正常後的凡妮莎羞恥地認為自己是被美色所惑，並下定決心，堅決抵抗凱厄斯的誘惑。
剛想說些什麼糊弄過去，凡妮莎眼神不經意間瞟向凱厄斯時，卻清晰地看到他頭頂的綠苗突兀地顫了顫，並向上長高了一些……？
……就這麼高興嗎？
僅僅只因為能讓自己卸個妝？
他們吸血鬼的生活是不是太無聊了一些……
莫名地，明明處於弱勢地位的凡妮莎竟然對凱厄斯產生了一絲同情。
於是神使鬼差地，她沒有再找其他藉口，而是乖乖聽從了凱厄斯的要求。
——畢竟今天的帶妝時間確實過長了
雖然要求凡妮莎卸妝，但凱厄斯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他的手依舊環著凡妮莎的腰。
就這樣，可憐的凡妮莎被迫給凱厄斯表演了一個現場卸妝。
底妝、眉毛、眼妝……偏偏凱厄斯還饒有興致地看著，半點沒覺得不妥。
【她可真是有趣，居然能往臉上糊這麼多東西。】
——明明看著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要不是對自己的容貌足夠自信，凡妮莎絕對會選擇打爆此刻盯著自己的凱厄斯的狗頭。
【不過幸好其他吸血鬼出於凱厄斯的威懾力而不敢偷瞄。】凡妮莎這樣安慰自己。
「那麼，現在可以過來休息了。」看見凡妮莎終於折騰完，再次開口的凱厄斯聲音輕柔似月夜薄霧，「晚安，我的小玫瑰。」
他叫我……小玫瑰？已經迷糊的凡妮莎渾渾噩噩地想。
見凡妮莎如他所願的睡著，凱厄斯的好心情甚至直接蔓延上了嘴角。
他伸出另一隻空餘的手，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氣，將凡妮莎的頭攏到了肩上。
——看來即使是對付這位歌者玫瑰，「蠱惑」這一能力，也並非完全失效。
歌者血液的甜美混合著少女身上特殊的玫瑰香氣，勾勒出了一卷奇妙的滋味。
凱厄斯環著她，如同凜冬將至的猛獸守著自己最後的餘糧。
——難得心安。
*
眾所周知，吸血鬼不需要睡眠。
於是從早上七點不到，享用完早餐後的凱厄斯就開始在自己的待客廳等待凡妮莎前來找他。
他刻意沒有和凡妮莎把一切交代清楚，就是為了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已經「活」了三千年的凱厄斯深知，人在一個完全陌生、沒有保障的環境裡，最容易慌亂。
而只要凡妮莎意識動搖，他就可以對她使用能力的成功率就會增加，他就有機可乘。
人類的壽命不過也就短短數十年。
在這數十年裡，凱厄斯願意將自己的能力全部浪費在她身上。
這朵玫瑰，只會為他一人盛開。
然而凱厄斯還沒等到凡妮莎醒來，卻先等到了替阿羅傳話的簡。
「凱厄斯大人，阿羅大人在會議廳等您。」
凱厄斯不耐地皺起了眉，雖不願理會，但他知道阿羅大清早找他，並把地點定在了會議廳，這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叫吉安娜上來陪她。」凱厄斯放下手中的《古希臘詩選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隨後轉身。
做工精緻的長袍在被窗簾遮蔽的黑暗空間裡翻滾出一道道紅浪，隱約能讓人看見其內部面用金線繡著的花紋。
——似乎是朵朵玫瑰綻放。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她踏出這扇門。」
*
在沃爾圖裡，三大長老都有各自獨立的空間。
馬庫斯由於不喜被人打擾，而住在最為偏遠的地方；喜好權勢的阿羅則選擇了中央主殿。
反倒是凱厄斯，出人意料地選擇了東面——時常充斥著陽光、被光明照耀的地方。
由於個人喜好，凱厄斯的的住處被他的、佈置的奢華耀眼。整個裝潢格調更是以文藝復興時期的審美為主調，顯得更是復古至極。
這導致在偏殿一覺醒來的凡妮莎，睜眼看到黑金色的拱形穹頂和房梁上雕刻著的圖樣時，恍惚中以為自己穿越時空，正處於某個中世紀的大教堂。
昨晚的記憶很快回籠，凡妮莎意識到現在自己正處於傳說中的沃特拉城。
義大利沃特拉城……
翻開身上嶄新的絲綢被，凡妮莎起身下床，涼意瞬間劃過全身——她現在身上還是昨晚的那一套連衣裙。
凡妮莎隨手扯過搭在梳粧檯前椅子上的長袍裹在身上，又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正當她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該出門尋找凱厄斯時，一道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蘭開斯特小姐，凱厄斯大人有事外出，吩咐我們前來照顧你。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來嗎？」
略顯獨特的冷淡煙嗓，讓凡妮莎認出了簡。
「當然。」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早安，蘭開斯特小姐。」除了簡，還有一個隨她一起來的女人。她黑髮被松松盤在腦後，臉頰側微垂下的劉海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凡妮莎下意識看向了她的頭頂——一朵小小又黯淡的火苗在輕輕躍動。
是個人類。
發現了同類讓處於陌生環境的凡妮莎有些欣喜。
簡在與凡妮莎打了招呼並轉達了來自凱厄斯的囑咐後，率先離開去了外間。
對此，凡妮莎絲毫沒有被怠慢的感覺。說句實話，她巴不得簡趕緊離開。如果簡這個吸血鬼時刻處在這裡，才會讓她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
瞥見房門被輕輕合上，凡妮莎立刻掛上虛偽的笑意，開始和眼前同為人類的女子套近乎。
「請問你是？」
「您叫我吉安娜就好。」女子的笑容中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討好，「我被派來照顧您的起居，並且充當您在沃爾圖裡的嚮導。蘭開斯特小姐，或許您會願意邊吃邊聊？」
吉安娜邊說邊將被食物擺放的琳琅滿目的餐車展示給凡妮莎。
「請問您現在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
凡妮莎眼睛一亮：「當然！」
「吉安娜，你知道附近最近的洗手間在哪裡嗎？」
吉安娜原本完美的笑容有一絲龜裂：「呃……我知道一樓有……但這片區域屬於凱厄斯大人……我是說，我並不瞭解凱厄斯大人的住處空間構造。」
可以說，沃爾圖裡的三位長老都極其注重隱私了。
「那我可以——」可以去一樓。
「不、不行！」看出凡妮莎意圖的吉安娜慌忙阻止，「凱厄斯大人說過不許您踏出房門。」
凡妮莎：……
吉安娜或許也覺得有些尷尬，她將手推車上的食物推近凡妮莎：「或許您會願意用些早餐？」
「雖然我確實饑腸轆轆，可是——」凡妮莎語氣遲疑，「抱歉，我是說，我現在還沒有刷牙洗臉……？」
維持了近十八年的習慣是無法輕易改變的，比如餐前刷牙，比如飯後漱口。
吉安娜：……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帶在外間的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在權衡利弊之後，她起身來到內室，對著凡妮莎點了點頭：「請您隨我來。」
凡妮莎起身跟著簡向外走去。門外的客廳讓她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讚歎起凱厄斯的審美。
「抱歉，那邊是凱厄斯大人的私人領地，我無法進入。」簡的腳步精准地停在了站在客廳通往另一側房間的邊緣，「如果您要洗漱的話，是左手第一間房間，東西應該已經備齊。我們在這裡等您。」
凡妮莎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徑直前往了那個房間。簡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絲毫不敢多有逗留，只想儘快解決一切。
饒是如此，在匆匆返回時，凡妮莎還是忍不住瞥向了那扇黑色漆金的木門——在到處都被深色天鵝絨窗簾遮擋的空間裡，只有那扇門的背後流露出了一絲光亮。
微弱但足夠刺眼。
應該是……陽光。
*
這朵小玫瑰居然能和英國的那位扯上關係。
凱厄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還真是小看了她。
「我們雖然避世，但並非是完全的不為人知——向來各方都有這樣小小的默契。如果這次英國方面態度強硬，我們或許不得不做出些小小的讓步。」
「當然，凱厄斯，這件事並不是絕對的。」阿羅誇張地語調再次響起，他沖著凱厄斯眨眨眼，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說到底決定權還是在我們可愛的凡妮莎小姐手裡，不是嗎？」
「我忠誠地希望你能認真思考我之前給你的那些建議，它們並非無稽之談。」
凱厄斯揚起尖尖的下巴，歪了歪頭，細碎的金髮隨著他的動作輕撫過他蒼白到近乎可怖的臉頰。
「我不需要你來指教，阿羅。」
「當然，我的兄弟，這是你的私事。」阿羅意有所指地說，「但我想過兩天，或許等我們可愛的小姐適應之後，應該讓我再次見見她，不是嗎？」
凱厄斯不置可否的瞥了阿羅一眼，隨後便直接起身離開，宣告了這次會面的結束。
其實凱厄斯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麼胸有成竹。
凡妮莎和既然能引得大英政府前來要人，那麼他們的關係必定匪淺。
雖然凱厄斯時常會對凡妮莎起了殺意，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把凡妮莎交給別人。
——這是獨屬於他的玫瑰。
此時，阿羅的一些話在不經意間浮現在凱厄斯心頭，繚繞不去。
阿羅一直喜歡戲弄人類，且曾經花費了近千年去研究人類的行為軌跡。或許，他給出的建議會有效一些？
凱厄斯久違地拿出了手機，登上了某Q論壇的有償問答頻道，手指僵硬地發表了自己的第一個帖子——
#如何飼養一隻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千年老直男·凱厄斯：我就隨便問問
吉安娜：你們就說我是不是本章最慘！！！？
凱厄斯吩咐不讓小玫瑰踏出門其實是是保護她啦！！！
———————————————————
昨天我在微博詢問吸血鬼需不需要上廁所，有個寶寶回復「尿血嗎」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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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無用誓言［修］
發完帖子後，等待回復的凱厄斯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他居然信了阿羅那傢伙的鬼話！
然而，凱厄斯走在路上，卻不受控制地拿起了手機仔細起了回復——
【1樓：
沙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樓：［誰都沒我快］
「飼養」、「人類」
？？？
[大哥哥你想幹什麼.jpg]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樓：
樓上+1
這簡直細思極恐好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樓：
23333我覺得你們想太多了
你們看樓主的描述啊！
「幼小的人類女性」、「現在暫居家中」
樓主明明就是想追家裡的小姑娘好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樓：我不是睡衣寶寶
「幼小」這詞……她幾歲？？
以及，暫居你家？？為什麼？？她是自願的嗎？？
戀童癖我們是要舉報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他們話真多。凱厄斯刷著手機有些不耐地想到，而且無用。
【 6樓：樓主
十七。
自願。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7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
一定是年齡差很大！！！ 樓主怕小姑娘嫌棄他，所以上來討教經驗
嘖，老牛吃嫩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樓：
我仔細了一下主樓……
emmm你要看這個女孩子是什麼國家的呀？英國？美國？還是亞洲地區？
順便，這個女孩是你什麼人啊？很重要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凱厄斯原本已經想刪除這個帖子了，可看到這層樓時，還是不受控制地親身上陣回復。
就再回復這一次，一會兒就把帖子刪掉，凱厄斯心想。
【9樓：樓主
很重要。因為只有她在我身旁，我才會心安。
她來自於英國，但有亞洲血統。
這有什麼關係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0樓：煙花爆竹
樓主從某方面來說也是很真情實感了。
以及，當然有關係了（現身說法）
亞洲女孩子通常比較矜持，英國部分女孩子對的做派也會比較老式一些。
樓主你要注意溝通方式，不要太強勢！！老男人太強勢是會嚇到人家喲
還有，如果你長得足夠英俊的話，記得多製造一些肢體接觸。
PS：二樓你上課玩手機！還盜我表情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1樓：
……戀愛的酸臭味！
看了那麼多層樓，感覺樓主確實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但是樓主你現在這麼想，不代表人家小姑娘也是這麼想啊！！
尤其是你們年齡差還很大的樣子！！
所以樓上說的沒錯，一定要注意溝通！
（但肢體接觸要把握程度，不然就是性騷擾哦）
或者，儘量接觸一些年輕人的東西吧？縮小一下年齡差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而英國貝克街某處，成功掌握了第一手資料的夏洛克勾起嘴角。
通過和麥考夫的「溝通」，他已經知道了在凡妮莎身上發生的故事。
他們之所以會花費寶貴的時間在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一部分原因是凡妮莎的母親謝嘉。
已故的蘭開斯特夫人曾經在倫敦一起爆炸案中幫助過年邁的老福爾摩斯夫婦，因此福爾摩斯家算是欠她一個人情。
在她死後，這份人情自然轉移到了凡妮莎身上。
除去這些，小凡妮莎年幼時雖然總是呆呆的樣子，但這亦是某種程度的乖巧。比如她從不會聒噪跳脫的打擾到夏洛克，並且對他的毒舌和偶爾的驚人之舉總會有超乎尋常的包容。
而在之後，凡妮莎十五歲離家出走時，他們曾有過為期六個月零三天八小時十一秒的「同居」生活。
【金魚中的稀有物種。】
——這就是夏洛克對凡妮莎的定義。
麥考夫那邊應該已經給出了警告，這朵小玫瑰現在應該很安全。
那麼——
夏洛克的目光再次移到了某個帖子上。
ip地址是義大利，別的竟然查不出來。
「夏洛克！雷斯垂德探長剛才和我說——」
約翰·華生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他一路小跑上樓，推開門看見夏洛克端坐著——玩手機？
「真是難得，我是說，你居然沒有嚷嚷著無聊，反而在這興致勃勃地、呃、看著手機？」
挑了挑眉，夏洛克難得沒有反駁華生的吐槽，他的手在手機上劈裡啪啦地打著字——
【19樓：一個英國人
既然是英國女孩，她骨子裡流淌著浪漫的詩歌與戲劇。
或許，和她聊聊莎士比亞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點擊了發送，夏洛克收起了手機，深藏功與名。
剛放下杯子的華生看見了夏洛克臉上的一抹小小的壞笑，瞬間打了個激靈。
夏洛克又幹了什麼！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John，我什麼也沒幹，只不過回了個帖子而已。」
夏洛克瞥了一眼神色匆忙華生，起身取下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
「走了。蘇格蘭場的那群金魚們需要我們。」
*
義大利，沃特拉城。
凱厄斯還沒來得及看到夏洛克的回復就已經到了自己的住處門口。
他停下了腳步。
學會溝通？
製造肢體接觸？
「……事情就是這樣。」凱厄斯憑藉良好的聽力捕捉到了屋內的談話。
——這是凡妮莎的聲音。
屋內的凡妮莎絲毫不知道，她們的對話已經被凱厄斯知曉。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吉安娜有些尷尬，她覺得自己可真是無用極了。
簡也皺起了眉頭：「沃爾圖裡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這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
「抱歉，這件事必須稟報凱厄斯大人。」
「不不不，這絕不怪你們。」凡妮莎否認道，「我當然會告訴凱厄斯……不過，或許你們可以先給我準備一些避孕藥？」
見簡的神情有些古怪起來，凡妮莎趕緊解釋道：「因為避孕藥某種程度上可以抑制推遲……」
「抑制什麼？」
低沉的聲音帶著些暗啞，仿佛刀片在天鵝絨的衣料上劃過。明明凱厄斯的音量不大，恰巧背對著他凡妮莎卻在第一時間開始戒備。
簡和吉安娜起身行禮，但凱厄斯沒把半分眼神分給她們。
越過兩人，他將全部視線放在了凡妮莎身上。
她身上正裹著凱厄斯昨夜抱她回來後隨意扔在這兒的披風。
不知為何，這一發現使得凱厄斯的心情徒然變好。
站起身凡妮莎被他看得呼吸有些局促，她久違地感受到了第一次見到凱厄斯時，那無言的壓力。
凡妮莎握緊了椅背上凸起的寶石裝飾，悄悄往後退。
她試圖拉開和凱厄斯的距離。
不知不覺中，簡和吉安娜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關於你剛才說的那些，」凱厄斯挑了挑眉，「避孕藥？」
活了三千年，儘管可能有些落伍，但避孕藥是什麼，凱厄斯總是知道的。
這倒不是他倒懷疑凡妮莎什麼，只是單純好奇。
她要避孕藥幹什麼？
「我生理期快到了。」凡妮莎這次既乾脆又誠實。自從上次對話跑偏後，她就明白，和這只老吸血鬼說話決不能太隱晦。
畢竟，他可能真的聽不懂：）
凱厄斯一瞬間確實沒反應過來，就在凡妮莎幾乎要打開手機把百度百科放在他面前時，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
生理期……凱厄斯垂眸，相當尷尬。
「避孕藥可以推遲——」
「不用。」凱厄斯抿唇，「就按照你原本的規律來。」
雖然這個話題十分羞恥，但凡妮莎不得不繼續下去：「可是……我是說，畢竟這裡都是吸血鬼。」
「我的地方，並不是誰都能進的。」
凱厄斯慢吞吞的語調是一如既往高傲。
不，最危險的就是你！
凡妮莎在心裡無聲的呐喊。
但面上，她不得不措辭委婉：「凱厄斯先生，但我想您也是一個吸血鬼。而且……」我還是你的歌者。
「你要清楚一點。」凱厄斯驀地欺身上前，他甚至動作輕柔地把凡妮莎一縷散落的黑髮別至耳後，「在沃爾圖裡，我才是你的依靠。」
由於身後已經是被黑色簾幕遮擋著落地窗，凡妮莎退無可退。
他身上有淡淡的麝香味，即使是偏愛玫瑰花香調的凡妮莎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冷感中隱約有些墨水的香味實在是很容易讓人沉迷。
比如現在。
凡妮莎突然抬頭，她直直地將目光與凱厄斯淡紅色眼眸對上，毫不退讓。
「您能發誓，您不會傷害我嗎？」
誓言無用，但她如今只能相信誓言。
凱厄斯的一切舉動總是那麼隨心所欲，甚至無跡可尋。
凡妮莎如今甚至不確定麥考夫究竟能不能保全自己。
若是凱厄斯一如既往的想要自己的命。
猝不及防撞進那片灰藍色的深海，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凱厄斯竟短暫性失語。
他知道凡妮莎的容顏在人類中堪稱絕色，但吸血鬼中的美人又何止千萬。
然而，她卻又是不同的。
這是凱厄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凡妮莎對自己的不同。
鮮活、生動、可愛、美麗、狡黠……這些浮於表面的詞都不足以形容她。
她就是她，無可形容，無可替代。
凱厄斯一下子沒控制住手上的力道，硬生生將凡妮莎身後的窗簾布撕開了一道口子。
如同沉寂黑夜中的一聲呐喊，陽光的突然出現甚至有些多餘和刺眼。
【陽光在她身後，而她勝於陽光。】
凡妮莎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斑駁的點點日光灑在凱厄斯的臉上，讓他原本就奪目的容顏更加耀眼。
良久，他才給出了自己的回復——
「我願向亙古不變的太陽起誓，若你承諾永不背叛，我將庇佑你，直至死神垂暮，歲月盡頭。」
聞言凡妮莎扯了扯嘴角，只以為這是凱厄斯隨意的敷衍。
一個吸血鬼竟以陽光起誓，這可真是好笑。
而由於此刻陽光的刺眼，凡妮莎並沒有注意到凱厄斯頭頂的綠苗中央隱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孤零零的花骨朵。
「那麼我亦願意向無盡又廣袤的黑暗承諾，」凡妮莎看似認真地胡謅道，「除非在與原則相悖的情況下，否則我將對你永遠保持絕對忠誠。」
「如有違背，我詛咒自己，永失所愛。」
這誓言看似惡毒，但其實凡妮莎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戀愛。
所以她說得很是輕鬆。
此時的凡妮莎尚且不知，陽光對凱厄斯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而凱厄斯並不在意，或者說，他沒空在意。
現在，他不止感受到了之前的那股心安。
凱厄斯將右手緩緩放到了左胸口。
一下又一下，他似乎能感受到那裡沉重而緩慢地跳動。
——這是熄滅了三千年的火苗，忽然又有了微光。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於是我決定多寫一點點【結果還是不滿四千qwq
凱爺：我這次是認真的
小玫瑰：對不起，這次我是真的在胡謅
讀了三千年詩選集的凱爺是個文化人了！
————————————————
知道小玫瑰有可能離開，所以凱爺危機感爆棚（x
畢竟小玫瑰有有趣又可愛，比他以前見過的妖豔賤貨還要妖豔（x
他們兩個很有有趣，一個是吸血鬼但卻不討厭太陽；一個是人類但厭惡陽光。
莎士比亞是個梗 後文會提到hhh夏洛克默默在英國搞事
————————————————
關於在吸血鬼面前來例假
我基友如是說：「你會吃臭魚爛蝦嗎？」
……一針見血，是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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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莎士比亞與洗頭
即使凱厄斯說得真摯，但凡妮莎沒辦法完全放下心。
她現在也只能祈禱凱厄斯的誓言中能有那麼百分之一的真實。
趁著凱厄斯低頭思索時，凡妮莎趁機溜到了左邊，企圖拉開和他的距離。
在凱厄斯開口前，她裹緊了身上的長袍，迅速坐在了距離凱厄斯的沙發右側，並掏出了手機非常仔細地研究著什麼。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派歲月靜好。
若不是窗簾上的破洞提醒著凱厄斯之前的一切皆是真實，他幾乎都要以為那是自己的一場夢。
可吸血鬼從不會做夢。
凱厄斯低低地笑了：「你現在很像一隻胡作非為後，企圖掩蓋罪行的野貓。」
「許多年前，我的宮殿裡似乎闖入過一隻……」
「小傢伙長得還算可愛，看得出來是被人精心飼養著的。」
凱厄斯隨手放下那可憐的窗簾，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只是午後的隨意閒聊。
凡妮莎眨眨眼，順口接道：「後來呢？」
凱厄斯神情悠閒，他轉到了凡妮莎身後，雙手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俯身靠近。
他伸手溫柔地撩起凡妮莎垂在耳邊的碎發，如寒冰的唇幾乎與臉頰擦過。
「後來？它應該是死了。」
凡妮莎猛地回頭看向凱厄斯，後者無所謂地重新直起身。
「沒人會關心一隻小野貓的死活，即使她曾被人精心飼養。」
凡妮莎只覺得此刻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傢伙，被凱厄斯牢牢的扼住了命運的後頸。
這短短幾秒實在難熬。凱厄斯的話語明顯是意有所指，凡妮莎再也不能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
她索性先發制人，非常直白地開口：「或許，您願意和我談談？」
凱厄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當然。」
他走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坐下。這次，他沒有要求凡妮莎靠近，也沒有刻意地接近凡妮莎。
他們之間保持著令凡妮莎感到安全的距離。
「你想談些什麼？」
現在談話的主動權顯然又回到了凱厄斯手裡。他斜靠在沙發溫軟的扶手上，修長的雙腿幾乎一瞬間吸引了凡妮莎的目光。
不得不說，凱厄斯放鬆的姿態不自覺地影響著凡妮莎的情緒。
她原本緊繃的神色終於逐漸放鬆下來。
「比如，您對我最終歸宿的安排？」
「我恐怕沒這麼大能力安排你。」凱厄斯看著凡妮莎，語氣不自覺地有些嘲諷。
「但我相信，結果終會會如你所願的，不是嗎？」
凱厄斯這驟變的態度和模棱兩可的話語使得凡妮莎愈發膽戰心驚。
她不得不盡力轉換話題，使得對話往一個更安全的地方發展。
「今天天氣不錯。」這個轉折似乎有些生硬，凡妮莎努力使自己的語調更加正常溫和，「我是說，您或許願意和我聊聊別的東西？」
凡妮莎想起了今天在客廳見到的《古希臘詩選集》。
「比如，詩歌一類？」
話音落下，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牙酸。
而聽到這句話的凱厄斯動作一頓，他想起了剛才那條帖子的回復。
——莎士比亞？
似乎很可行。
畢竟比起薩福、荷馬、阿納克笠翁等古希臘先賢詩人，莎士比亞對於凱厄斯來說，確實是一個年輕且充滿朝氣的存在。
然而他忽視了凡妮莎今年不過十七。
「詩歌？」凱厄斯歪了歪頭，「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正在喝水的凡妮莎險些被一口水噎住。她萬萬沒想到凱厄斯竟會第一個想到這個。
「不不不……！」凡妮莎第一次甚至沒顧得上自己的儀態，她急忙反駁，「如果您願意，給我講講《古希臘詩選集》就很不錯！」
凡妮莎如此懼怕「莎士比亞」是有原因的。
凡妮莎曾因為和父親大吵一架，機緣巧合之下住進了福爾摩斯家。
她當時十四歲，正是年少無知、情竇初開的年紀。再加上剛剛經歷了喪母和人渣未婚夫的背叛，夏洛克的出現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情感代替物件。
那時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外形帥氣，身體也因削瘦顯得格外頎長。他面上的表情總是冷淡且克制，更讓人著迷。
夢中情人般的長相。
知好色則慕少艾。那時，顏狗凡妮莎眼裡，夏洛克·福爾摩斯被她套上了800層濾鏡。
即使他天性冷漠孤僻，甚至有些神經質……這都成為了他的魅力點之一。
而凡妮莎對夏洛克幻想的破滅起源於一個下午。
在她鍥而不捨的尾隨下，夏洛克似乎終於接受了她的存在。
——而後，他開始拉著她講解煙灰的一百零八種……呃，寫法？
總之，那個下午，文科生凡妮莎頭昏腦漲。她恨不得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突然靈魂出竅，跑到別的世界，逃離這一切。
如果是現在的凡妮莎肯定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或者選擇打爆夏洛克的狗頭。但當時的凡妮莎還不知道夏洛克是一個怎樣的魔鬼。
她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面上仍是一副溫柔可愛的模樣：「夏洛克，快到晚飯了。不如我們飯後再聊？」
看到夏洛克似乎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凡妮莎趕緊補充：「或許，我們可以聊點別的？比如文學方面？」
那時候，天真愚蠢的凡妮莎對自己的文學知識儲備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她還不知道，福爾摩斯家都是一群怎樣的怪物。
「比如，《羅密歐與茱麗葉》？」
凡妮莎自認為已經很直白地表現出自己的心思了。
「Shakespeare？Well.那麼晚餐後，你來我房間好了。」
因為這個邀約，無知的凡妮莎懷著激動興奮的心情吃完了晚餐——因為心情起伏，她甚至都沒好好享用那頓由福爾摩斯夫人親手烹飪的美味佳餚。
隨後，她就在夏洛克的示意下，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她甚至為了在男神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噴了她當時最愛的bv香水。
懷著終於能進男神房間的喜悅，凡妮莎推門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她乖巧地坐在了夏洛克對面的椅子上，竭力表現出了自己優雅動人的一面，連低頭的微笑都是精確計算過的弧度。
——隨後，他們聊了近一個晚上。
……的莎士比亞。
是的，凡妮莎聽夏洛克給她講了不知道多久的莎士比亞。
凡妮莎：……我恨！
試問，誰能承受進一個晚上不停歇的《從莎士比亞看英國戲劇變遷》、《在莎士比亞詩歌中古英語的運用》、《論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對英國文學的貢獻》的「文藝理論課」洗禮呢？
當然，以上名稱都是凡妮莎的概括。但總之，他們的談話完美避開了莎士比亞的所有愛情詩歌與戲劇，轉向了枯燥乏味的理論知識。
凡妮莎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中途的昏昏欲睡，到最後的大哥饒命……
最後，幼小脆弱的凡妮莎學會了惜命。
那一絲絲少女情懷已經被「莎士比亞」殺得片甲不留。
雖然如今的凡妮莎已經知道自己當初是由於移情作用，並且早就對夏洛克沒感覺了，但被莎士比亞支配的恐懼還是深深紮根於她的骨血。
因此，當凱厄斯猝不及防地提到莎士比亞時，凡妮莎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對此一無所知的凱厄斯只覺得凡妮莎的反應十分有趣。
從見面至今，縱使害怕恐懼，亦或是什麼其他情感，凡妮莎都掩飾地很好，竭力維持著鎮定優雅的表像。
她鮮少有情緒外露到這個地步的程度。
「你似乎對這個話題極為抗拒。」
凱厄斯平靜地敘述了這件事，凡妮莎也沒有否認。
「為什麼？」
凡妮莎不自覺地用左手握住右手食指——這是她開始胡編亂造時，下意識的小動作。
「因為家裡以前經常強迫我學習這些。」凡妮莎語氣真摯，「你知道的，英國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家庭一貫是如此的老派作風。」
凡妮莎只能這麼解釋了。不然難道讓她將自己那「可怕」的少女情懷公之於眾嗎？
她在撒謊。
凱厄斯得出了結論。
不同於福爾摩斯的演繹法，凱厄斯僅僅是憑藉他對凡妮莎情緒的敏銳感知得出的結論。
見凱厄斯挑眉不言，凡妮莎盯著他頭上閃爍著的小綠苗更加不安。
自己不過十七歲，在這個三千道行的老狐狸面前自然不夠看。
「你——」
「我想去洗個澡！」凡妮莎快速介面道。
見凱厄斯似乎還想說什麼，凡妮莎腦子一抽。隨後，她一緊張就口不擇言的毛病又犯了。
她盯著凱厄斯的頭頂，緊接著冒出了一句——
「你要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總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
但其實很多沙雕事件都是確有其事的！！！【x
莎士比亞真的是我悲慘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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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鴨！！
第22章 改革春風吹滿地［修］
這句話實在是帶有濃重的□□意味，甚至可以說是□□裸的性|暗示了。
若是別的男子聽到，可能會欣然同意，甚至借此調戲一番容貌美豔的凡妮莎。
凱厄斯卻不同。
他只覺得凡妮莎這句話實在是冒犯無禮至極。
——換句話說，凱厄斯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心中的惱怒一閃而過，凱厄斯旋即輕笑：「你確定？」
凡妮莎：……我現在自罰三杯還來得及嗎？
仿佛看穿了凡妮莎此刻的緊張無措，凱厄斯嗤笑一聲。
根據凡妮莎的上述言行，他判斷得出來，這朵小玫瑰對他依舊是不信任的。
這一認知讓凱厄斯心生煩躁。
「我說過，對我保持絕對忠誠。」凱厄斯低沉暗啞的聲音預示著風雨欲來，「不要對我撒謊，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看著凱厄斯，縱她有千百種藉口，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
她能感受到，凱厄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顯然，此時凡妮莎閉口不言、若有所思的樣子讓凱厄斯的心情愈加煩躁。
【人類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虛偽陰險。】
凱厄斯忽然覺得之前順著她的話，給予了她不滅誓言的自己是如此可笑。
被欺瞞的憤怒讓凱厄斯眼睛充血變得猩紅，配合他蒼白的皮膚，使他此刻完全像是一個嗜血的猛獸。
——他現在的情緒恐怕不適合繼續呆在這裡。
用僅存的理智意識到這點，凱厄斯準備直接起身離開。
與此同時，千百種思緒在凡妮莎腦海中紛雜，最終定格在了前一天晚上，凱厄斯低頭安撫她的模樣。
——在沃爾圖裡，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很難想像，但事實就是如此——凡妮莎·蘭開斯特，人生中第一次獲得這樣的溫柔保證竟然出自于一個吸血鬼之口。
「抱歉。」凡妮莎站起來，她看向凱厄斯離開的方向脫口而出，「我並不是有意欺騙你。」
天知道，她居然在給一隻活了三千年、冰冷的、幾乎沒有人性特徵的吸血鬼真誠地服軟道歉！
這瘋狂的世界！
「關於莎士比亞……我確實喜歡他的詩歌戲劇。然而我很怕與人聊起，因為曾經被人拉著孜孜不倦地討論了一個晚上的莎士比亞文藝理論。」
說到這些，凡妮莎的臉都快皺起來了。
「這個理由聽上去似乎沒什麼人會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令人恐懼和痛苦了。我想，這或許就好似吸血鬼興致盎然地拿起了一杯血液結果發現是餿了的草莓汁一樣。」
背著身的凱厄斯幾乎要被凡妮莎這個比喻給逗笑。
「我從沒有想要故意欺騙您，只是這件事說起來實在讓人尷尬萬分又難以置信。」
「我以為這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我想我現在必須為了我剛才的欺騙而致歉。」
他能夠感受到，現在的凡妮莎確實在說實話。
不得不承認，他得到了極大地，堪稱快慰的安撫。
連凱厄斯都驚訝於自己的情緒竟會這麼容易便被安慰。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這樣還不夠。
他想要的，是毫無保留的忠誠。
臨到放門口時，凱厄斯微微側首看向了室內的凡妮莎。
她確實擁有著良好的家教，舉止優雅卻並不刻板。即使是剛才情緒有些急躁，但也依然下意識保持著完美的儀態。
不知何時，才能真正讓她露出狼狽的樣子。
【……美麗的玫瑰永不凋殘。】
凱厄斯腦子裡無端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朵小玫瑰總是帶著或許她自己都不自覺的恪守和虛偽，以看似大膽的方式，實則萬分小心地觀察這世界。
「今天就算了。或許下次你可以回答我，為什麼在交談時，總是盯著我的頭頂。」
儘管凱厄斯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但凡妮莎被他這句話嚇得心驚肉跳。
由於自小就知道自己與別人的不同，凡妮莎其實已經很會克制自己的眼神了。但凱厄斯的綠苗實在是太過矚目，她有時實在是忍不住下意識地便會把視線飄上去。
並且，這個小綠苗似乎會隨著凱厄斯的情緒而變化。
這個秘密一定、一定要掩蓋住！
「我如果說實話，您能保證不生氣嗎？」
凡妮莎大著膽子詢問道。
凱厄斯揚起了尖尖的下巴，矜持地表示自己的許可。凡妮莎總覺得他在做這個動作時，活像那些中世紀油畫裡的貴族。
——雖然凱厄斯的年紀比他們更大一些。
「或許……您下次可以考慮少用一點髮膠？」
「畢竟髮膠對頭皮頭髮傷害巨大且容易帶來大批量掉發使頭髮黯淡無光等問題——」
一口氣說完，凡妮莎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真是得寸進尺。
或許不用等到秘密曝光被當成異端燒死，說完這些的自己就先被凱厄斯掐死了。
想著凱厄斯的性格也是需要順著來的，凡妮莎趕緊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您的頭髮如此順滑耀眼，勝過於這世間最昂貴的綢緞。它實在不該為外物所累。」
這句話到並非完全虛假，凡妮莎確實一向羡慕凱厄斯那淺金色的及腰長髮。
——她想感受那頭髮的觸感很久了。
而凱厄斯也著實算得上是脾氣古怪。被凡妮莎提起這些，他倒是半點沒覺得被冒犯。
凱厄斯之前也確實覺得這個髮型十分麻煩，但吸血鬼的頭髮即使剪了，也會在下一秒重新長回原本的長度。加上凱厄斯也實在懶得束髮——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凱厄斯懶洋洋地丟下這句話後，並沒有太過逗留就離開了。
這次他終於動用了吸血鬼速度，就在凡妮莎眨眼之間，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逃過一劫的凡妮莎終於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對上凱厄斯的眼睛，她就總會緊張——而她只要一緊張，話就會變多且毫無邏輯。
不過不論如何，今天的小玫瑰，又苟延殘喘了一天呢。
凡妮莎脫力的倒在了沙發上。隨即就聽見了一聲輕微地「叮」，她的手機亮了亮，這代表有短信來了。
——還是個陌生匿名短信，凡妮莎皺了皺眉，打開了手機。
【希望你還一如既往熱愛著莎士比亞——SH】
哦sh*t！該死的夏洛克！
*
接下來的兩天，凡妮莎都活得很輕鬆。
凱厄斯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竟沒有再出現。凡妮莎每天在吉安娜和神出鬼沒的簡的陪伴下過得格外滋潤。
當初，凱厄斯十分豪氣說沃爾圖裡什麼都有，沒有可以再買。於是凡妮莎也沒打算和他客氣。
她毫不留情地勾選了幾個大牌的當季新品成衣後，又投入了化妝品的研究。
永遠不要小看女人對美妝的狂熱，一隻小小的口紅可以將凡妮莎、吉安娜、簡，這三個年齡、身世、經歷皆不相同的女性的距離迅速拉近。
「PatM這只藍調正紅真的好好看！」凡妮莎興致勃勃地比劃著，「但好像el這只橘紅色也不錯……」
簡這麼多年，還真沒對美妝方面有什麼太多瞭解。此時被凡妮莎一通折騰下來，自然是滿頭霧水。
她平時一直是負責沃爾圖裡的戰鬥方面，這次要不是沒有別的合適的女性吸血鬼，她也不會被叫來看護凡妮莎。
因此，她其實對凡妮莎的舉動有些不解：「你要是喜歡，這些可以全部買下來。」
她無視了滿眼羡慕的吉安娜，再次道：「沃爾圖裡不缺這點錢。」
凡妮莎撩了撩頭髮，這個被她做出來有些別樣的嬌俏嫵媚：「全部買下來就沒意思了，這些東西就是挑選的過程比較有趣。」
「你們看——」凡妮莎接過平板，滑出了自己之前保存的商品，「即使是差不多的顏色，還有不同的牌子、外觀、質地、滋潤程度——」
「像簡你這樣的，都不用擔心質地。畢竟你們的皮膚天生都這麼好，你只用考慮顏色就可以啦。我看你皮膚這麼白淨，五官又立體，用這款藍調正紅就很不錯——」
如果簡有幸去過各大商場的化妝品專櫃，她就會明白，這是所有櫃姐的萬能開場：）
被凡妮莎忽悠的雲裡霧裡的簡當天讓人下午送達了那只口紅。在她神使鬼差塗上後，意外的在走廊裡遇到了剛剛執行完任務的弟弟亞力克
「我今天一切順利。」亞力克說話時一派少年氣，兩人按照慣例說了幾句。臨分開前，亞力克突然對她眨了眨眼：「簡，你今天的唇色很不錯。」
於是，從這以後，簡再也沒反駁過凡妮莎的審美，甚至開始在空閒時陪她一起挑選、甄別各種色彩。
這種愉快的日子結束在了第四天。
凡妮莎剛和已經回華國的李歐聊完天，她絲毫沒有透露自己目前的情況，直說在別的朋友家借住。
畢竟吸血鬼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件……越少人牽扯進來越好。
正當凡妮莎一個人刷著視頻，被魔性的歌曲洗腦時，簡忽然出現，並表示阿羅要見她。
「見我？」
凡妮莎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阿羅會在凱厄斯不在的時候，單獨召見她。但她還是十分順從的答應了。
帶著滿腦的魔鬼旋律，凡妮莎跟著簡走到了會客廳。此時，裡面的阿羅早已等候許久。
「哦，我可愛的凡妮莎，真是好久不見~」阿羅誇張地做出姿勢想要擁抱凡妮莎。
其實阿羅心裡也有些沒底，畢竟他拿不准凱厄斯到底是怎樣看待凡妮莎的。但無論如何，為了沃爾圖裡，他都必須確定凡妮莎的身份。
一個大英政府，已經夠他麻煩的了，可千萬不能再有第二個。
早就被凱厄斯科普過的凡妮莎知道，阿羅的能力是通過觸摸他人的皮膚來讀取他人的思想。
所以現在渾渾噩噩的她，仍竭力避免著和阿羅的接觸。
「哦對不起，尊敬的阿羅先生。」凡妮莎故作嬌羞的掩唇而笑，用著比阿羅還要誇張地語氣回應道，「凱厄斯他不喜歡我和別人有肢體接觸呢，我只能忍痛拒絕您熱情的擁抱了∼」
阿羅：……
他著實被凡妮莎的不要臉驚了一瞬。
但好歹是三千年的老吸血鬼，他不會就這麼輕易認輸！
「那可真是遺憾。」阿羅滿臉感慨地搖了搖頭，「來這邊坐吧，我的孩子，我們聊聊！」
說著阿羅又貼近了凡妮莎，以引導為理由，試圖接觸到凡妮莎的手。
而凡妮莎早就防著他這招，正想要將左腿繞到右腿外側躲過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帶著薄怒的低吼：「阿羅，注意你的言行。」
於是本來能躲過的凡妮莎，猝不及防被這聲音一嚇，險些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幸好旁邊的阿羅扶了她一下，否則她恐怕會臉著地。
然而，從凱厄斯的角度看，似乎更像是阿羅想要觸摸凡妮莎不成，惱羞成怒推到了她，而因為自己的出現又不得不攙扶凡妮莎。
——情緒有些上頭的凱厄斯此刻沒有絲毫邏輯。
於是，還不等凡妮莎道謝，下一秒，她就直接被凱厄斯公主抱抱在了懷裡。
「你或許可以和我解釋一下這件事，阿——羅——！」
感受到凱厄斯的憤怒，心虛的凡妮莎忍不住幫阿羅辯解：「不是這樣的，凱厄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阿羅是想要扶我——」
「閉嘴！」
凡妮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發言，怎麼聽怎麼白蓮花。
——仿佛是華國宮鬥劇裡活不過三集的妃嬪在惺惺作態地告黑狀一般。
直到凱厄斯帶著凡妮莎離開，阿羅仍然沒反應過來。
他的微笑凝固在了臉上。
剛才接觸到凡妮莎的他，並沒有獲取到任何有效資訊。反而，他似乎被這個奇怪的英國女人洗了腦。
凡妮莎自己都不知道，由於從小的「離魂」原因，她的思維被分成了表、裡兩層。
因此，無論是愛德華還是阿羅這些心理能力者，都無法獲得她的確切思維。
而所謂的「表層思維」就是凡妮莎最近所獲得的印象最深刻的資訊。
於是，此刻的阿羅只聽到了一句帶著奇怪兒化音的句子迴圈著配上了各種奇怪的……表情。
阿羅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如此的後悔自己竟學過中文。
此刻只有一句魔性的話飄蕩在他的腦海，久久不息——
「改革春風吹滿地~沃爾圖裡真爭氣~」
作者有話要說：
領教了b站魅力的阿羅：我是不是該在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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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瑰：開局一張嘴，其餘全是慫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小玫瑰思維是分兩層的！！
這和她十四歲之前「離魂」有關！！
之後或許阿羅還會不死心搞一次事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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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一堆小可愛答應小玫瑰邀約真是笑死我了hhhhh
你們也太可愛了叭！！！
現在情況就是：凡妮莎看不上吸血鬼vs凱厄斯看不起人類
【但凱爺已經逐漸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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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尾天音 10瓶；暮歌 7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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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關於轉化
凡妮莎覺得她可能是真的被阿羅嚇到了。
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生理期一向規律的她，這次竟然提早一天來了姨媽。
不過，凡妮莎現在對於在沃爾圖裡來姨媽倒不是那麼抗拒。
之前趁著凱厄斯不在時，她偷偷詢問過簡，得到了這麼一段回答——
「我想，你們人類也不會愛吃腐肉的，對吧？」
凡妮莎琢磨了一下話中的深意，便放下了心來。
她倒不懷疑簡會在這種事上騙自己，畢竟這對她可沒有好處。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凡妮莎也並非表面上那樣，只是單純的想要與「女孩子們」討論口紅而已。
借著這個機會，她將從夏洛克那裡學來的演繹法的皮毛發揮到了極致——這使她對沃爾圖裡又得到了更深一層瞭解。
除了簡能透露給她的那些資訊，她還琢磨出了更多。
比如，沃爾圖裡的存在似乎是為各國政府所知的，並且甚至有一些簡單的往來：比如，凱厄斯他們吸食的人血似乎很多都是來自各國的死刑犯。
凡妮莎早腦內總和著這些資訊，一邊借助這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經期第二天，腹部還是有些疼痛的。
熬過今天就好了，凡妮莎安慰著自己，時不時地喝一口熱水。
不知不覺中，思慮太多的她竟然睡著了。
*
另一邊，終於將那幾個流浪吸血鬼一網打盡的凱厄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衰退。
若是以往，簡單地追捕這麼幾隻吸血鬼又怎麼會耗費他這麼多天？
其實阿羅這次有意不讓凱厄斯出面追捕，可凱厄斯是自傲且自負的，他不願承認自己力量的倒退，越是阻止，他偏偏要親自下場。
也正是這次，凱厄斯直面了自己力量衰減這一現實。
按照古籍所記載，或許歌者的血液可以彌補這一切。
凱厄斯垂眸，不知不覺，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區域換好了衣服——並且站在了凡妮莎臥室的門前。
該如何和她解釋……不對，凱厄斯皺眉，為什麼要和她解釋？
她之所以能這麼安全的帶在沃爾圖裡的原因，不就是因為自己需要她持續的鮮血供應嗎？
凱厄斯推門而入，就看到了凡妮莎裹著他的袍子蜷縮在沙發上——這一瞬間，凱厄斯竟有種她是在等著自己的錯覺。
隨後，他注意到凡妮莎閉著眼蹙眉，臉色發白。
比這個畫面先一步感受到的是一股血腥味。
凱厄斯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儘管吸血鬼在移動間本就不會發出太多聲音。
明明該在第一時間吸食她的鮮血以彌補自身力量的流逝，可凱厄斯卻動搖了。
他注意到了桌上那杯還留有餘溫的白水。
似乎……是要注意保暖？
凱厄斯花了三秒鐘思考了一下，輕輕把凡妮莎落在地上的小半邊袍子撿了起來，輕柔地搭在了她的身上，確定她被嚴嚴實實裹緊後，才再次伸手將她打橫抱起。
——不自覺中，凱厄斯已經對公主抱這件事極為熟練了。
半夢半醒的凡妮莎掙扎著想要把眼睛睜開：「……凱厄斯？」
「睡覺，小玫瑰。」凱厄斯半是誘哄半是命令，他幾乎沒來得及使用自己的能力，就見凡妮莎已然放鬆地閉眼，似是睡去。
對此，凱厄斯心中竟詭異地冒出了一股欣喜自得之感。
他幾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取得凡妮莎的鮮血。
算了，要是今天取她鮮血的話，她又該哭喪著臉了。
凱厄斯在心裡說服自己，這不過是對她懲罰之前的緩刑而已。
他小心地將凡妮莎放在了床上，動作謹慎輕柔地仿佛在安置世上最貴重最易碎的珍奇。
凱厄斯從沒嘗試過這樣對待別人。
通常萬眾中央，他才是被眾星拱月之人。
然而，縱使萬般小心，裹在凡妮莎身上的長袍還是散落了一角。溫熱柔軟的皮膚接觸到了至冰至寒的手指。
剛裹上被子的凡妮莎下意識地呢喃：「……好冷。」
凱厄斯的動作僵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手足無措。
這是他頭一次，如此懊惱於自己無法改變的冰冷。
無論再怎麼小心掩飾，也無法遮蓋自己永遠沒辦法變得溫熱的身體。
這句話，使凱厄斯大夢終醒。
他狼狽地站起身，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之前的一切舉動都顯得如此可笑。
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討好一個人類……
「……是凱厄斯嗎？快來被子裡暖暖……」
夢囈的凡妮莎不知道，她短短的一句話燃燒起了三千年的火光。
甚至於撕裂了層層夜色，直達心扉。
凱厄斯只覺得自己的手掌被人握住，力氣不大，但是卻讓人不想掙脫。
他垂眸望去，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手掌被凡妮莎雙手抱住，擱在了臉側。
明明只該是一具行屍走肉，但凱厄斯忽然卻能感受到熱量直達全身。
最終匯入了心口。
不久前與凡妮莎對視時，濃厚的情感、再從翻湧。
——更加強烈且不可抑止。
三千年從未有過的情感洶湧澎湃的湧入了凱厄斯的腦海，控制著他的舉動，撕扯著他的身體。
無論力量的缺陷，無關歌者的血液，所有身外之物皆被凱厄斯拋擲腦後。
只因靈魂的尖刀刺穿了他自以為早就隱匿為了灰燼的心臟。
這聽起來似乎是死神對他的愚弄，但這一刻，凱厄斯心甘情願的感謝神明。
【盛夏之玫瑰，即應永不凋零。】
只有一個念頭在凱厄斯腦海中叫囂——
將她轉化……將她轉化！
*
而此刻睡夢中的凡妮莎尚且不知凱厄斯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掙扎，她久違地夢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上次做這種夢，還是在福克斯小鎮。
凡妮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所以絲毫不慌亂——直到她看清楚自己身旁一個女生的螢幕上的內容。
這似乎是凱厄斯？
凡妮莎好奇地飄了過去，試圖看得讓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
儘管凡妮莎一向能保持在夢境中的絕對理智，但夢境終究是夢境。
縱使凡妮莎再怎麼反復努力，她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只能勉強看清螢幕中的「凱厄斯」，以及那滾滾彈幕——
「啊啊啊這是什麼神仙愛情！awsl！」
「太太神仙剪輯啊啊啊啊！今天也是為xxxx哭泣的一天！」
「我的媽！！這配角絕了！！每一句詞都能對上啊啊啊啊啊」
凡妮莎抿了抿唇。看這些彈幕的意思，視頻中的人才會是凱厄斯今後命中註定的另一半？
那個人很明顯不是她。
而是一個相貌俊朗、神情溫和的男性。
莫名地，除了松了一口氣外，她心中竟有遺憾翻滾，乃至於越滾越大。
然而還等不及凡妮莎繼續獲得更多資訊，她就忽然被一股力量強制抽出了夢境。
睜眼的瞬間，她撞進了一片猩紅。
難得的，凡妮莎不想用血液之類冷漠殘酷來形容它。如果非要比喻，她更樂意將其形容為盛放過後即將凋零的死神玫瑰。
而如果此的刻凡妮莎足夠清醒，她就會驚悚地發現，凱厄斯現在的神色竟堪稱溫柔。
不等她憋出一句開場白，凱厄斯率先開口。
「……轉化為吸血鬼，」他低低呢喃著，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更為興奮，剛睡醒的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他抓斷了。
「陪伴我，共用這世間的一切永恆。」
——沒有人會拒絕如此動聽誘人的提議，凱厄斯是如此傲慢地認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小天使一直以來的陪伴！！小玫瑰終於要入v啦！！（你們終於不用擔心我偷偷棄文了）
【4/13（星期六）入v ，當晚八點有萬字肥章！！】
希望大家當天多多支持！！！
—————————
然後很多小可愛都意識到了，由於入v，原來的名字《血腥愛情故事》不能用了，我可愛的編編幫我改成了現在的《吸血鬼愛情故事》
對此我想到了如下文案
【文案】：
他 凱厄斯·沃爾圖裡
霸道 強勢 暴戾 風華絕代
是沃爾圖裡的獨尊王者也是活了三千年的霸權吸血鬼
他本不為外物所動
卻偏偏為她情鐘
她 凡妮莎·蘭開斯特
俏皮 青春 活潑 美豔動人
是眾星捧月的傾城少女 也是英國綿延百年的老錢貴族
她本外熱內冷 不通情愛
卻獨獨想與他 守得雲開
更多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盡在山大竹子之《吸血鬼愛情故事》（鞠躬）
（這個作者瘋了）
（我不會真改的 小天使放心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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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sephine狐狸、_(:D)∠)_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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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鴨！！！
第24章 爭吵與服軟
「我能知道, 是什麼讓您改變了主意嗎？」
凡妮莎扯了扯嘴角。
從睡夢中被人驚醒, 從來就不是一個愉悅的體驗。更別說, 在經期的女性, 情緒起伏本就很大。
以及，剛才在夢境中所看到的那一切, 對凡妮莎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
現在的凡妮莎完全不能理解凱厄斯突如其來的衝動興奮，她只覺得萬分委屈和煩躁。
若不是還有一線理智, 她險些把更過分的話脫口而出。
「你不需要知道。」情緒冷卻後的凱厄斯恢復了往常的高傲與目空一切，儘管他已經儘量顯示了自己的溫和, 「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沃爾圖裡, 做好準備——」
「我不願意。」
凡妮莎衝動地打斷了凱厄斯的話。
「凡妮莎·蘭開斯特。」凱厄斯難得念了凡妮莎的全名，輕柔的聲音充滿著警告的意味，「你最好思考清楚——」
「我從未想得如此清楚, 尊敬的凱厄斯·沃爾圖裡大人。」凡妮莎的語氣不無嘲諷, 「如果我真的變成吸血鬼, 那之後呢？」
「和那些守衛一樣，日復一日謹遵可笑的法則, 過著仿佛幾百年前的封建君主制生活, 再對著您這樣尊敬的大人物奴顏婢膝，彎腰叩首嗎？」
別看凡妮莎平時或許有些小謀劃，小聰明，但她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沒怎麼吃過苦的十七歲少女。
這些日子在陌生環境裡驚嚇恐慌和壓抑委屈，終於被發|泄出來。
「我對您而言究竟是什麼？如果我沒想錯，這短短幾天, 您對我起了殺心，恐怕不止一次吧？」
凡妮莎語氣帶著刻意的諷刺。
除了一開始被激怒，現在的凱厄斯反而冷靜了下來。
——玫瑰帶刺，他早該料到。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凡妮莎。
「看來你是對我積怨已久，那麼不妨在這次將所有宣洩。」
他依舊是如此傲慢，仿佛是一個淩駕於眾人之上的神祗。
凡妮莎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很好奇，我對您而言究竟是什麼？」
「如果我給出了答案，」凱厄斯斂去了所有情緒，「你是否會心甘情願地轉化？」
他深知，如果被轉化時沒有足夠的執念或求生欲，那麼結果只會是失敗。
——自然，這也是一個試探。
而對凡妮莎來說，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
從出生至今，無論是作為凡妮莎·蘭開斯特還是謝玫瑰，她都擁有著超越常人的美貌、財富，甚至是一些小特權。即使家庭方面不盡如人意，但她獲得的友誼也可以彌補這一切。
而吸血鬼剩下的唯一優勢——永生——這或許對旁人的誘惑很大，但對於幾乎沒什麼求生欲的凡妮莎來說，這很可能就是個無盡的折磨。
很顯然，一旁的凱厄斯也看出了她對此事無言的抗拒。
「果然。」凱厄斯笑意冰冷，「凡妮莎，你的本性是如此得狂妄自大。」
「關於你的疑問，如果你真得想知道結果，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凱厄斯將手撐在床上，俯身靠近了凡妮莎。
「你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血袋而已。」
「你莫非還對此抱有什麼指望嗎？」
凱厄斯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或動作，作為演繹法門外漢的凡妮莎，自然也分析不出更多內容。
索性，她再次看到了凱厄斯的頭頂——墨綠色越發濃重，葉片低垂。
這是代表，他在撒謊？
*
從某些程度上，凡妮莎得到了真相，但她又成功會錯了意。
「我恐怕我還有那麼一些小用處的，凱厄斯先生，比如，我可以被用來向英國政——」
單詞的後半段卡在了嗓子裡，因為在凡妮莎對上了凱厄斯近乎暴怒的神色。
凡妮莎不知道，談到這時，她的眼神不自覺流露出的全是傲慢和高高在上。
離開倫敦太久，她都忘記自己曾被稱為「傲慢玫瑰」。
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特殊的聯繫，它使得這一瞬的凡妮莎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凱厄斯的憤怒。
但她仍舊不解，為何凱厄斯會突然就被這句話觸怒。
「你這是在威脅我？用這些愚蠢的、無關緊要的小事，去威脅一隻吸血鬼？」凱厄斯暗啞的聲音，仿佛毒蛇嘶嘶的吐著信子，「這可真是太可笑了，我的小玫瑰。」
他將手掌覆蓋在凡妮莎裸露在外的脖頸上，薄薄的皮膚下能感受到她的血液正在流淌。
——真是這些脆弱的東西在維持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小東西的生命。
「你要記得，人類的生命不過是轉瞬即逝。」
「比如現在，」凱厄斯緩緩握緊了手，「你的生死，也不過是我一念之間。」
他語氣森森，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低語。凡妮莎呼吸急促，腦中一片混亂，原本因經期慘白的皮膚也應緊張害怕染上了粉色。
她竭力想要伸手阻止凱厄斯，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一切不過是蜉蝣撼大樹般的徒勞。
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劃過，理智上，凡妮莎幾乎以為自己要在這一刻死去。
但情感上，凡妮莎竟然是選擇相信凱厄斯。
——僅僅他曾給過誓言。
就在這時，凱厄斯突然鬆開了手，凡妮莎趕緊向後縮去。
原本擱置在側的帷帳因為兩人的劇烈動作忽然松了下來，如霧雲攏住凡妮莎所在的大床，仿佛要給她什麼保護一般。
隔著重重疊疊的紗幔，兩人誰也沒有繼續動作。
凱厄斯一邊觀察著凡妮莎的反應，一邊有些困惑。
他深知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熱心人，在吸血鬼中他甚至是以暴虐聞名。但為了凡妮莎，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比如剛才的行為，明明凡妮莎做了那麼多觸犯底線的事情，說了那麼多過分挑釁的話語，但凱厄斯仍舊只是想給她一個不輕不重的警告，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計算著如何才能不傷害她。
他既希望讓她不要再那麼親近和相信吸血鬼，但同時又希望她能對自己更加信任。
——矛盾至極的想法。
凱厄斯發現，幾乎在每次與凡妮莎交談後，自己對她的容忍似乎就會更一步加深。
有一點凡妮莎說得沒錯，他之前確實好幾次起了念頭想要殺了她。
然而沒有一次，沒有一次真正下了手。
即使是剛才的動作，也是凱厄斯克制萬分後的一個小小的警告。
不然憑藉凱厄斯的實力，他若想要了凡妮莎的命簡直如撕碎一張白紙一般輕而易舉。
作為一個人類呆在了沃爾圖裡——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簡直是比所謂的「羊入虎口」更加危險。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吸血鬼會不會擁有什麼超乎常人的奇特能力。
就比如剛被他扔進地牢的那幾隻犯了大錯的吸血鬼，其中一個的能力竟然是幻化變臉。
凱厄斯完全無法理解阿羅對這些吸血鬼的處理，他甚至想要把他們收為己用。
——因此只要一想起那日她居然敢獨自一人跟著簡去見了阿羅，凱厄斯就無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如果路上出什麼事呢？
如果阿羅想要她的命呢？
只是他們如今都顧及著自己，而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而這個天真的小姑娘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吸血鬼究竟是什麼樣的野獸。
據說，她這幾日甚至還和簡相談甚歡。
凱厄斯輕輕搖頭，這實在是令人發笑。
所有簡能夠透露給她的消息，不過是自己想讓她瞭解的基本資訊罷了。
而凡妮莎此時則沒空思考這一切的原因。
她如同一條差點被曬乾的小魚重回了大海的懷抱，正在拼命地汲取著四周的氧氣。
凱厄斯收回瞭望向她的目光，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細膩的觸感似乎猶能感受。
不過，她或許確實不應該轉變。凱厄斯想到，變成了吸血鬼後的她就會如所有吸血鬼一樣——冰冷、僵硬、失去了誘人的血液。
而自己現在對她暫時的興趣，也不過是建立在這三者之上，凱厄斯努力說服自己。
無論是人類還是吸血鬼，他們都喜歡給自己理所應當的、發自于欲望的行為和情緒找一個看似合理冷靜的動機。
凱厄斯臉上露出了嘲諷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對著誰：「可惜了，人類的生命如同歎息般短暫。」
玫瑰花美麗卻也是脆弱的。
「還記得我曾與你談起的那只小野貓嗎，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低著頭，避開了凱厄斯的目光。她遲鈍地想起了那天的談話。
「看來你還記得。」凱厄斯嗤笑一聲，「那麼，需要我告訴你不聽話的寵物的後果嗎？」
「剝皮抽筋，我看著它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凡妮莎只覺得一瞬間渾身冰涼。可凱厄斯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我想，你應該知道正確的選擇。以及，永遠不要試圖用別人威脅我。」
凱厄斯看著被紗幔遮擋住的凡妮莎，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與其選擇用別人威脅我，還不如用你自己來得有效。
「抱歉，凱厄斯。」理智回籠的凡妮莎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我完全沒有要脅威脅的意思。」
她微弱的聲音有些暗啞，泛紅的眼尾更帶著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
於是，劍拔弩張的氛圍忽然一變——說來可笑，一場本該硝煙彌漫紛爭，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一滴眼淚澆滅於無形。
在看到凡妮莎眼淚的這一刹那，凱厄斯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警告是否過重了些。
「我只是——」
「你只是渴望回到英國，並且對沃爾圖裡沒有絲毫信任。」凱厄斯打斷了凡妮莎的闡述，平靜地介面，「誠實地回答我，凡妮莎，是否是這樣？」
「完全沒錯。」凡妮莎毫不遲疑地承認了，「但我想我有足夠充分的理由。」
凱厄斯懶洋洋地道：「願聞其詳。」
「如果我剛才的眼神有冒犯到您，那麼我向您道歉——」
「雖然這極有可能是因為我摘了隱形眼鏡，所以視線迷離的緣故。」
這一瞬間，凡妮莎終於想起了什麼。
很多人都曾說過她的眼神中總是帶著極致的輕蔑與不屑，但她從未真正在意。
於是現在，她自食惡果。
……隱形眼鏡？凱厄斯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個帶進吸血鬼眼中不到幾小時就會完全被毒液侵蝕的東西？
不知何時，凱厄斯已經隔著床幔坐在了凡妮莎的床邊，兩人的姿勢都比剛才更為放鬆。凡妮莎往裡面縮了縮，便立刻得到了凱厄斯瞥來的眼神。
「您可以躺上來，」凡妮莎討好地笑了笑，她此刻已經不要臉了，「這樣會舒服一些。」
凱厄斯挑眉，他的聲音輕如鴻毛：「看來剛才的教訓還不夠。我天真的小玫瑰，你現在是在邀請一個吸血鬼與你同眠共枕嗎？」
「你永遠不會知道，吸血鬼面對人類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凡妮莎有些意外於凱厄斯話語中近乎於的自我厭棄的情緒。畢竟在她的認知裡，凱厄斯一向是一個自負又高傲的支配者。
他應該是那種，即使處於再殘酷的戰爭遊戲裡，也能頭戴桂冠，閒庭信步的掌權人。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我可以從那些影視劇裡猜到一些？」凡妮莎在心裡反復掂量著自己的措辭。
「那麼你就該知道，在我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食物。」
「可你給過我誓言。」
「……你竟然相信？」凱厄斯看著床上的女孩，嘲笑的語氣中透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希冀。
「你相信了，一個永生于黑夜的吸血鬼對著陽光的誓言？」
凡妮莎仿佛沒感受到他的揶揄，她相當認真地點頭：「我相信。」
「你之前說的很對，或許我對沃爾圖裡還來不及有那麼多的信任，畢竟這對我來說是個完全陌的地方——」凡妮莎直言不諱道，「但我相信你。」
即使之前凡妮莎不願承認。
「我知道或許你們不相信上帝，呃，其實我也不是很信宗教那一套。」
但她很早就被凱厄斯所吸引，無法抗拒，無法擺脫。
卡萊爾的話或許還是有些道理的。
「我對你的相信，是命運刻意在我耳邊的喃喃低語。」
「其實我原本一點都不相信所謂命中註定——直到遇上了你，凱厄斯。」
一隻手伸了出來。
越過千山萬壑，跨過滄海桑田。
她率先撥開了紗幔，亮晶晶的桃花眼看著凱厄斯，滿滿的笑意：「我對你的似乎有著天然的信任。」
明明剛才還被自己恐嚇的淚水漣漣。
凱厄斯這麼想著，笑意卻無法控制地爬上嘴角。
他的樣貌本就無可挑剔，這樣帶著愉悅的笑意更使人心神蕩漾。
凱厄斯伸手推開了另一側的帷幔，又在凡妮莎把手縮回去之前拉住了她的手。
隨後，他倚在了凡妮莎的身側。
凱厄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試在床上「睡覺」了，這導致他竟有一瞬間是那麼的不習慣大床的綿軟。
「你接著說。」
凡妮莎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她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之前要說些什麼了。
「說說你的的打算，」凱厄斯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很好，他話語中都透著低低的笑意，「剛才不是膽子很大，怎麼現在又變得唯唯諾諾了？」
「啊……我，關於我的家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很少與人袒露心扉的凡妮莎此刻還有一些羞恥，「我和他們的關係，非常不好。我曾發誓，最起碼我要把那些人給我的羞辱還回去。」
「我問過簡，如果我變成了吸血鬼後，可就不能輕易出現在人前了。」
凱厄斯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幼稚簡單的理由，他靠近了凡妮莎：「就這樣？」
「順帶，我還想去哥譚查清我母親當年死亡的真相。」
這個話題的出現讓凡妮莎的心情瞬間沉鬱，連帶著語調都低落了不少。
「你應該早點和我說。」凱厄斯停下了把玩凡妮莎的手，「這件事，沃爾圖裡可以幫上忙。」
「她的死因應該很複雜。」儘管意動於凱厄斯脫口而出的幫助，凡妮莎還是誠實地把事情說清，「連蘭開斯特家族都沒有選擇繼續查下去……」
凡妮莎的尾音愈發微弱。
「你必須知道一點，我可從來不輕易說要幫人。」
四目相對，還不等他再說些什麼，凡妮莎突然開口：「凱厄斯，你的頭髮真好看。」
這個話題或許轉變的十分生硬，但她實在不想再深談下去。
——有很多事情和情感，現在還不能完全對他袒露。
正好凡妮莎注意到凱厄斯似乎是放棄了髮膠，選擇了用綢帶把頭髮松松紮在了腦後。有幾縷鉑金色長髮由於剛才的動作已經散開，落在了肩上。
她伸手摸了摸凱厄斯的長髮，羡慕道：「如果我的頭髮也能像你的一樣順滑就好了。」
凱厄斯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會突然跑偏，但他還是順著凡妮莎的話往下：「其實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如此。」
「一旦你選擇了變成吸血鬼，那麼你頭髮的長度就會永遠停留在那一日。」
「所有吸血鬼都這樣？可我覺得他們都沒你好看。」凡妮莎打了個哈氣，「不過既然這樣，那我變成吸血鬼之前，一定先去給自己做一個最喜歡的髮型。」
凱厄斯動作一頓：「我以為，你很抗拒變成吸血鬼。」
「是有一些，畢竟我現在才17歲，還有很多美食沒有吃過、很多地方沒有去過……」放鬆下來的凡妮莎被困意席捲，她嘟囔著，「還有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就突然討厭我了……」
「討厭？」凱厄斯發誓這是至今為止最有趣的笑話，他伸手捏住了凡妮莎的手腕，「你為何會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卡萊爾說過，我可能是你的歌者，我想這就是你對我如此不同的原因。」凡妮莎撐著困意道，「雖然我們兩個現在可能還不到愛情的程度，但你確實對我十分寬容。」
「那麼以後呢？」
凱厄斯有些困惑：「以後？」
凡妮莎腦海中又劃過了夢境的片段。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夢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以後，如果你遇見了一個更合心意的人，或許他也會是你的歌者——」
凡妮莎努力睜著灰藍色的眼睛，由於困倦，眼裡一片霧氣：「而且他比我更好看、更懂事、更聽話、更討人喜歡……」
這個人類女孩兒到現在還完全不明白吸血鬼的感情，凱厄斯幾乎要笑出聲。
吸血鬼的感情與他們冰冷的身軀相反，一旦他們確定了自己的愛人，那就是永恆。
這種感情是永久燃燒的熾熱，是長明不滅的火光，是夜色中永不偏移的旗幟。
「不會——」凱厄斯想和凡妮莎解釋這些，卻發現她眼睛已經閉上，已經幾乎要睡著了。
人類是需要休息的。
「凱厄斯，」此時的凡妮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如果有一天你討厭我了，千萬、千萬要和我說清楚——」
「……不要抽幹我的血再把我扒皮抽筋……」
困意一陣一陣襲來，凡妮莎實在是沒力氣繼續說話了，她簡短地說了一句「晚安」後，就徹底睡去。
凱厄斯靠在床頭看著凡妮莎乖巧安靜的睡顏，微微走神。
【也許，我該告訴她】
【那些血腥的故事都是虛假的編造。】
——凱厄斯作為當時尊貴受寵的王子殿下，他的宮殿裡又怎麼會出現什麼野貓呢？
「……晚安。」凱厄斯想了想，輕輕將唇貼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觸即離。
——不過，或許在不久之後，會有一枝小小的玫瑰綻放。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這章好像有點甜 我覺得不太行
凱厄斯不敢強行轉換，因為如果被轉換者沒有求生欲，那麼很可能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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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因為jj各種限制所以編編告訴我文案不能出現凱爺全名……
我說這可怎麼辦鴨？我怎麼改都會出現男主的名字啊！
我可愛又善解人意的編輯挺身而出：「我可以！！放著我來！！」
於是讓我們歡迎文案中霸氣側漏（？）的！凱！殿！
我昨天因為這件事被豹子頭「哈哈哈哈」了五分鐘
【大家快去看她的綜漫文《救世後我過上了平凡的生活［綜］》by豹子頭零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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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夭、紙鶴會飛 1個；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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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鶴會飛 283瓶（！！這麼多我的媽）；木南茶、少女喵IAO 20瓶；濘甯、為了小魚幹！ 10瓶；啾咪呀 3瓶；池魚百目、IZZY_WXY;)、錦衣飛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謝謝小天使們支持正版！！
愛你們鴨！！！
第25章 口紅與「直男」
#一覺醒來, 發現一個吸血鬼在你身側注視你是種怎樣的體驗？#
凡妮莎表示內心毫無波動, 並且只想趕緊下床換個姨媽巾。
於是凱厄斯就眼睜睜地看著凡妮莎睜開眼, 面無表情地沖著自己虛假地扯了一下嘴角, 道了聲「早」後，迅速跑向了外間。
凱厄斯：……？
他以為, 經過昨天的交談後，兩人的關係應該比以往更近了一步。
那麼為什麼, 她一覺醒來會是這麼冷漠的反應？
女人心海底針，凱厄斯如今也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早安, 凱厄斯先生。」凡妮莎洗漱後, 又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確認自己依舊光鮮亮麗後，才帶著甜美的笑容再次回到了房間。
一定要穩住, 昨晚那樣的意外不能發生第二次。
「早？」凱厄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房間裡華麗的大擺鐘, 凡妮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才發現時間原來已經近十一點。
若是別的少女可能會不好意思，但凡妮莎這個戲精一向以厚顏無恥為美德。她面不改色地翻找著今天打算穿的衣服, 一邊開始對著凱厄斯誇彩虹屁。
「果然有您在身邊, 我放心得連覺多睡了一會兒呢。」
根據昨天的經驗來看，凡妮莎覺得凱厄斯與她之前養的那只性格奇葩的金毛獵犬有些相似。
他們都需要順毛捋，而且動不動就會呲著牙嚇唬人，但卻從來沒有真正下過口。
凡妮莎有些走神地想，克瑞斯還會在看到別人欺負自己時，第一時間沖出來保護它的小主人。
不得不說, 這次凡妮莎猜得不錯。
雖然覺得肉麻萬分，但凱厄斯還是被她的話語愉悅了一瞬間，他甚至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凡妮莎接下來的讚揚。
凡妮莎：……？？？
不是，這吸血鬼怎麼還不走？
於是，她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凱厄斯：「抱歉，凱厄斯先生，能不能請您先出去一下，我可能要換個衣服。」
昨晚穿著的衣服顯然已經被壓很皺，不能再穿了。
凱厄斯心情頗好地點了點頭，突然道：「那等你換好衣服，我帶你出去逛逛。」
阿羅已經和英國那邊的人定下了時間，無論如何，凡妮莎是一定會離開的。
那麼在這之前，他必須做些什麼，慢慢侵入進她的生活。
既然決定要把她留在沃爾圖裡，那麼就要先讓她融入習慣這個的地方。
凱厄斯不知道這樣的算計，究竟是不是被吟游詩人歌頌了幾千年的所謂「愛情」。
但最起碼現在，在經過了昨晚那麼大的情緒衝擊後，他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放走凡妮莎。
地獄已經在他腳下張開了巨口，而他只能緊緊抓住裂縫旁鮮活的玫瑰。
「好的……」凡妮莎突然瞪大了眼睛，「您剛才說，要帶我出去看看？」
驚喜來得猝不及防。
說實話，這麼幾天呆在暗無陽光的房間裡，凡妮莎都覺得自己快抑鬱了。
「是的。」凱厄斯歪了歪頭，他甚至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在你吃完早飯之後——」
「那麼我去準備一下！」
話音剛落，凱厄斯就眼睜睜看著凡妮莎再次轉身沖向了外間。
她剛才……不是還說要換衣服嗎？
被留下對的凱厄斯面無表情地想，索性抬腳向外面的休息室走去。
等她的時間，或許自己也可以去解決一下「早飯」。
*
洗好頭的凡妮莎坐在樣式復古華美的梳妝鏡前，突然笑出了聲。
昨晚凱厄斯表現的那麼嚇人，因為他的動作和言語，她也確實被恐嚇住了。
可現在……
凡妮莎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脖子，上面甚至連一個紅印都沒留下。
莫名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古老的童話——漁夫與魔鬼。
被天神困在瓶子幾千年的魔鬼，在第一個百年承諾給拯救自己的人「花不完的錢」，無人問津：在第二個百年，魔鬼承諾「挖出所有地下寶藏相贈」，無人前往；在第三個百年，他以「三個願望」許諾，依舊是徒勞無功。
於是第四個百年，他發誓要殺了拯救他的人——就是這麼巧合，那位漁夫出現了。
而自己現在或許就處在「漁夫」的位置，凡妮莎對著化妝鏡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理順了自己的頭髮。
但凱厄斯，卻比「魔鬼」更加溫柔。
凡妮莎若有所思，她似乎找到了切入點。
她剛才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在凱厄斯走後她才打開。上面內容簡短只讓她注意安全，並說很快就能見面。
沒有落款，甚至於是閱後即焚。
對方如此謹慎的態度讓凡妮莎不能不多想。
如果她註定要與吸血鬼世界糾纏不清，那麼凱厄斯的庇護和情感，會是她最無往不利的盾牌。
和凱厄斯相處，絕對不能硬杠，這樣反而會導致昨晚那樣的意外情況再次出現。
凡妮莎可不敢保證自己次次都能撫住被刺激到了的「魔鬼」。
那麼，不如試試軟著來？
*
凱厄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回來後，凡妮莎還是沒有準備好。
她剛才到底幹什麼去了？凱厄斯盯著她濕漉漉的長髮覺得難以置信。
如果他沒看錯，門口那些讓人準備的早餐，她也只吃了少部分麵包而已。
「所以你剛才，」凱厄斯倚在凡妮莎的門口看著她，「是去洗澡了？」
「對！」正在上妝前底妝的凡妮莎簡短地應答道。隨後她立刻想起了自己與這位先生三千年的代溝，停下手中的動作，解釋道：「在與重要的人出去前，女孩子都要洗頭以示尊重。」
說完，心情頗好的凡妮莎還沖著凱厄斯眨了眨眼：「我很快就好，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選擇在廳內等我一下？」
從來都沒什麼耐心的凱厄斯卻完全不覺得這會無聊，似乎無論何時，對他而言，觀察人類凡妮莎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選擇留下。」凱厄斯走近了凡妮莎，在她背後站定，「希望你不會被我打擾？」
「……當然不會。」連妝都在他面前卸過了，凡妮莎自覺已經無所畏懼。
就這樣，凱厄斯看著凡妮莎往自己的臉上糊了一層有一層——儘管他根本不覺得凡妮莎化了妝後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凱厄斯，你覺得這幾種顏色哪種比較好看？」
只差一個唇妝的凡妮莎指著一排新的口紅，想要仰頭作弄一下凱厄斯，而凱厄斯見她詢問則正好低下了頭——
誰都沒想到，先躲開的居然是凱厄斯。
喉結處濕軟溫柔的觸碰讓他丟盔棄甲、狼狽萬分。
「凡妮莎·蘭開斯特！」
他這……難道是在害羞？
凡妮莎看著他頭頂綠苗中央的淺淺粉色，簡直驚奇萬分。
「說實話，我更願意您叫我小玫瑰。」凡妮莎扭頭看向退至床邊的凱厄斯，膽子更大了些，「剛剛才獲得了一個吻，您如今就稱呼我的全名是否顯得太過冷漠無情了些，凱厄斯先生？」
沉默了幾秒，突然間陣陣笑聲從凱厄斯的胸腔溢出。
「一個吻？」他抬頭看向這個大膽挑釁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女孩，「那才不算吻，我的小玫瑰。」
話音剛落，凡妮莎的唇就再次被一片冰涼所覆蓋，她看著凱厄斯，感受著這個毫無溫度的吻。
不過是一個來自於異性的親吻，凡妮莎在一開始的驚嚇後這麼勸服自己，這不算什麼。
可她驟然加速的心跳，輕而易舉地戳破了這最誠實的謊言。
而凱厄斯在貼上凡妮莎雙唇後，亦沒有更近一步動作。
再沒有比此刻更讓他清晰地意識到，凡妮莎對自己日益加重的、可怖的吸引力。
——勝於世上最甜蜜的血液的誘惑。
他不確定再這樣繼續下去，他會不會像一團失控的火焰一樣將這朵玫瑰燃燒殆盡。
即使在凱厄斯迅速離開那片溫軟後，他仍舊近乎貪婪地吸吮著所有環繞在她周圍的空氣。
而凡妮莎對這一切絲毫不知。她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凱厄斯，於是她選擇繼續了之前的話題：「所以，您覺得哪支顏色更好看呢？」
凱厄斯皺著眉，仔細看著那一片各種各樣的口紅，凡妮莎貼心地幫他打開所有他目光所及的蓋子。
「就這支。」
凱厄斯尖尖的下巴揚了揚，聲音還帶著未褪去的暗啞。凡妮莎則有些驚訝於他選擇的顏色——
不是直男最愛的「死亡芭比粉」，也不是那些或紫或橘的奇怪顏色。
他選擇了一隻b家新推出的紅棕色氣墊唇釉——這也是她最喜歡的色系。
「你似乎在為我的選擇而驚訝？」
「不……好吧，我確實有些驚訝。」凡妮莎若有所思，「據說大部分人類直……男性，都會比較喜歡粉色？」
「就像這種顏色。」凡妮莎把一隻芭比粉口紅舉到凱厄斯的眼前。
她之前和簡她們討論時，突發奇想想要挑戰過一次，於是下了訂單，可塗上後卻怎麼看都不順眼。
「粉色？」凱厄斯瞄了一眼，又看向了凡妮莎的嘴唇，「它配不上你。」
這確實是實話，凡妮莎本就是美豔鋒利又富有攻擊性的長相，若是塗了粉色倒是顯得不倫不類。
「您可真會說話。」凡妮莎笑得眉目彎彎，輕輕推了推他，「最後讓我換個衣服，我們馬上就能出門了。」
凱厄斯又不知道被凡妮莎的哪個用詞惹得輕輕發笑，他順從地轉身離去，甚至輕輕幫她掩住了房門。
【早上的相處順利的不可思議。】
獨處的凡妮莎一邊脫下了舊衣，一邊漫不經心地思考著。
她四轉的目光在落到了口紅上時徒然頓住。
凱厄斯挑選的口紅如此合她心意，或許是真的審美超群，又或許他根本……
雖然這麼判斷有些輕易，但聯繫到她真實可靠的「夢境」，以及「夢境」中那個讓無數彈幕感慨「絕美愛情」的溫和英俊、擁有著翹|臀的挺拔男子………
凡妮莎覺得自己很可能再次真相——
……凱厄斯也許、根本、就不是、直男。
鄭重地扣上襯衣的最後一個扣子，作為他現任歌者，凡妮莎深深得覺得自己可真是任重道遠。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日常被小玫瑰懷疑不是直男（1/1）
解釋一下∼這是因為凱厄斯的扮演者同時也扮演過hp裡的年輕版格林德沃——
！！但是本文不會涉及hp的！！
這兩章稍微發展一下感情！！馬上換地圖走劇情！！！
(*ˉ︶ˉ*)麼麼噠！！愛你們！！
第26章 思維迥異
凡妮莎有想過, 也許凱厄斯會帶著她在沃爾圖裡內部逛逛, 又或者會帶她去看看傳說中的吸血鬼寶庫長長見識。
但她沒想到凱厄斯竟然把她帶到了戶外。
他們停在了湖邊的一片草坪上。這裡的景色超乎凡妮莎想像的自然優美, 空氣也很清新，凡妮莎甚至覺得自己能嗅到露水的芬芳。但這都不是重點——
這裡沒有絲毫遮蔽物。
所以，他們現在完全暴露在陽光下。
被凱厄斯放下後，凡妮莎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他。凱厄斯也自然注意到了這點, 但他毫不避違。
「怎麼，」凱厄斯任由她打量, 他看著自己閃閃發光的右手輕笑，「你是覺得吸血鬼不配站在陽光下麼？」
凡妮莎深深覺得，要是自己敢點頭，立刻就會被凱厄斯鎖喉。
她現在的苦惱，仿佛是一個在絞盡腦汁回答女友無理取鬧的問題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當然不是, 您配得上這世間的任何榮光。」凡妮莎巧妙地避開了吸血鬼這一話題，她指了指凱厄斯的發帶，「您的綢帶要掉了。」
「幫我系上。」凱厄斯總會不自覺帶上了命令的語氣，但這又和他的行為完全不符。
比如，此時, 他看著凡妮莎踮起腳將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脖子極其配合地垂下了頭。
凡妮莎後知後覺地想到, 自己明明可以繞到他背後為他束髮, 但卻偏偏選擇了最難的一種方式。
不過她竟有些捨不得這一瞬間——這似乎是凱厄斯第一次在她面前低頭。
「紮好了。」凡妮莎不自覺地把聲音放輕，「那麼接下來，能請您給我介紹一下這裡嗎？」
「當然。」凱厄斯望向了不遠處那邊的樹林，「這裡是我的私人活動區域。在樹林的另一邊, 就是沃爾圖裡守衛們的訓練場和關押犯人的地牢。」
凡妮莎努力拯救氣氛，試圖使話題不要跑向危險的方向，她對吸血鬼地牢什麼的，可一點都不感興趣。
「那您平時都做些什麼呢？」
觀察到凱厄斯對的神色，凡妮莎趕緊補充了一句：「除去那些沃爾圖裡的事務之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凡妮莎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瞭解凱厄斯。
恰好，凱厄斯也在試圖將更多的東西展示給凡妮莎，以讓她加深與自己的糾葛。
兩人的思維在某方面，稱得上是一拍即合。
凱厄斯回想起自己的生活，回答道：「繪畫、看書、音樂，以及——」
他將左手攤開，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手掌耀眼奪目勝過所有被精雕細琢的璀璨寶石。
從凡妮莎的角度來看，她甚至以為是一片陽光甘願飄落至了凱厄斯的掌心。
——他看起來並非被神遺棄，而是被萬物所眷顧。
而且……凡妮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塊陽光似乎是、真的融入進了凱厄斯的手掌？！
「那你呢？」冷淡的話語打破了凡妮莎迷離的想法，凱厄斯收回了手，示意凡妮莎跟著他的腳步，「你平時又在做什麼呢？」
「我？」凡妮莎思考道，「會一些鋼琴但不怎麼彈奏；偶爾會看些書——但都是些閒書，和你客廳展櫃裡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就這樣？」
「當然不是，其餘的時間，呃，我可能大部分都在玩手機？」
凱厄斯完全不能理解手機的魅力，儘管手機上那個奇怪的論壇曾經給了他一些還算是有道理的幫助。
凡妮莎敏銳地意識到他們之間出現了代溝，她想再次轉移話題，卻被凱厄斯截住了話頭：「手機裡，到底有什麼這麼有趣？」
「比如一些可愛的視頻？」凡妮莎組織這語言，盡力給凱厄斯介紹，「還有一些有趣的論壇……」
「就是你上次在飛機上看的那個麼？」
「啊，那個是【超英論壇】。」說起超英，凡妮莎的眼睛又開始閃閃發亮，「現在地球上有好多守護者，那個論壇就是專門討論這些的。」
感受到凡妮莎的情緒突然高漲，凱厄斯心中劃過一絲不悅：「看起來，你很喜歡他們。」
「也、也還好？」凡妮莎輕咳了一聲，「不過，我確實比較喜歡鋼鐵俠。」
「鋼鐵俠？」凱厄斯回憶起沃爾圖裡存著的、有關於他的資料。
對於人類來說，或許他真的十分強大。但對於吸血鬼——
凱厄斯有些輕蔑地搖了搖頭：「不過血肉之軀。」
凡妮莎發誓，她曾想過好好和凱厄斯相處，在她安全離開沃爾圖裡之前，不與之起任何衝突。
……個鬼！
雖然凡妮莎和鋼鐵俠並沒有很熟，甚至只見過幾面，但他的事蹟早已傳遍。
更何況，他還曾經在凡妮莎最為跌宕落魄的十四歲那年，送過她生日禮物——他高調宣佈給她追加了股份，並保證即使她成年之前，斯塔克集團也會每月依照情況給她足夠的零用。
這使得原本被眾人冷眼相待的小可憐玫瑰，再次變得炙手可熱。
因此，除了超英濾鏡，凡妮莎對鋼鐵俠還有一層親（jin）友（qian）濾鏡。
「血肉之軀。」凡妮莎重複了一遍凱厄斯的話，她緩緩扯開了一個微笑，「但他堪比神明。」
這話平時說出來很是中二，但此刻凡妮莎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最起碼，作為被守護著的地球人，我很感激他。」凡妮莎努力放平了語氣解釋道，「他守護著我們，保護了很多人。」
「是嗎？」凱厄斯語氣平淡，他絲毫不為凡妮莎的情緒所感染，「可同樣的，他的存在也傷害了很多人。」
凡妮莎驟然意識到了自己和凱厄斯的最大思維差距。
她的立場永遠是人類那邊，她會哭會笑、會為了一件簡單平凡的小事而感動。
可凱厄斯不同。
他總保持著絕對的理性思維，這種理性思維和夏洛克完全不一樣——凱厄斯根本沒有認同過人類這一身份，雖然他確實不是。
換而言之，當凡妮莎為了人類的悲歡落淚時，凱厄斯仍舊以冷靜的目光審視眾人，如神明般高高在上地俯覽世間。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本身的歸處到底為何。
看著神情淡漠的凱厄斯，凡妮莎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或許，即使是親眼目睹自己正在受到生命威脅，凱厄斯也可以像現在這樣絲毫不為所動。
又或許，他會選擇物盡其用地吸幹自己最後一滴血液？
凡妮莎不知道，她此刻混亂的猜測，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
在雙方的克制下，那日的氣氛總體而言，還算不錯。
那日之後，凱厄斯沒有再向往常一樣禁足凡妮莎，他甚至劃出了一塊特定的範圍允許凡妮莎可以在他外出時，在這些地方活動。
凡妮莎發現，只要她願意聽話，乖順地呆在沃爾圖裡，做一個華麗金色牢籠中的白癡美人，那麼她在沃爾圖裡的日子會很好過。
但她並不情願。
永遠陰森的氣氛，以及偶爾有些吸血鬼們路過她時那詭異的眼神，都讓凡妮莎毛骨悚然。
如果凱厄斯是想恐嚇她，那麼他成功了。
現在的凡妮莎覺得自己就是一塊待宰的牛排。
倒不是說凱厄斯對她有什麼不好，相反，他最近的脾氣較之以往簡直好的有些過分。
如果忽略一切，僅僅只把他當做身邊正常的可交往夥伴，那麼凡妮莎絕對十分樂意和這樣一個人交朋友——優雅、博學、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合拍的審美，他甚至還會設計服裝。
是的，凱厄斯竟然會設計服裝。凡妮莎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時的吃驚，不亞於當初聽福爾摩斯太太閒談時，說起夏洛克小時候也曾尿床一般——
可以理解，但是難以置信。
「你是說，這些都是你畫的？！」凡妮莎拿起了桌上的那些圖紙，上面的線條流暢，華麗張揚的樣式使她再難將實現移開。
凡妮莎敢說即使是紐約那些最好的設計師見到這些設計底稿也一定會為此而驚歎。
「我還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小事撒謊。」比起坐姿端端正正的凡妮莎，凱厄斯的姿勢簡直堪稱放肆。
他斜靠在書房正中央的沙發上，右手擱在扶手上撐著頭，另一隻手扣著一本凡妮莎沒看清名字的書，雙腿交疊，看上去極為肆意。
他猜到凡妮莎在想什麼，嗤笑了一聲：「我所經歷的歲月比你想像的更加漫長。而在這些無聊的——」
他的眼神轉到了凡妮莎神情專注的臉上，頓了一下，逐漸放低了聲音：「這些無所事事的時光中，總要學會給自己找些樂子。」
凡妮莎沒注意凱厄斯情緒的變化，她此刻牢牢被一張圖紙所吸引：「這張——這也是你畫的？！」
縱使只是底稿，但她也不難看出，這件裙子就是她那天和貝拉逛街時選中的鎮店之寶，更何況，它的落款還是「帕耳塞福涅」。
不過，凱厄斯的手稿設計倒是比實物更為驚豔。
感受到凡妮莎語氣中的不可思議，凱厄斯索性繞到她身後跟她一起翻看起了那些往日的圖紙來。
「我之前買過一條裙子，很漂亮，可惜在一次事故中遺失了。我是說，它看起來很像——」
「那是個半成品。」凱厄斯如此評價道，「估計是我之前的廢稿，卻被外人撿走製作了出來。」
任誰的未完成草稿卻被人暗中製作出來都會有些不悅。凡妮莎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凱厄斯饒有興致地開口。
「說到這個，那條裙子在機緣巧合之下又回到了我手裡。雖然很想銷毀它，但既然你已經將其買下，那麼或許我把交由你處置會更加合適。」
「凱厄斯大人。」一道陌生的男聲突然插入，凡妮莎順著聲音望了過去——看衣著打扮，他似乎是沃爾圖裡新的守衛。
突兀的闖入者打破了室內溫馨的氣氛：「阿羅大人有請。」
被打擾的不悅讓凱厄斯毫不掩飾地將惡意向那位入侵者釋放。更別提他看向凡妮莎時，一不小心流露出的垂涎目光，更足以讓幾乎控制不住怒氣的凱厄斯將其當場撕碎。
然而，顧及著凡妮莎此時還在身旁，他竭力強迫自己暫時放下暴戾的情緒。
凡妮莎皺著眉往凱厄斯身後躲了躲，體貼地說道：「那麼凱厄斯，我們一會兒再見？」
「回見。」這個詞在凱厄斯凱厄斯的舌尖繞了一圈，他突然又變得心情極好，「呆在這裡別亂跑，一會兒吉安娜會給你送來晚餐。」
放下書，凱厄斯向外走去——在凡妮莎面前，他總是更願意表現得接近人類一些。
凡妮莎目送凱厄斯離開。他的背影挺拔修長，姿態優雅得仿佛古典油畫裡走出來的王公貴族。可以說，凱厄斯從頭到腳，甚至連絲絲金髮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類，我一定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他。】
凡妮莎再一次感歎道，隨後重新翻閱了一遍手上的稿紙，卻忽然有一個念頭從心中閃過——
放眼紐約巴黎等各大時裝界，直男設計師統共能有幾個？
莫名地，獨自呆在凱厄斯的私人室的凡妮莎開始煩躁起來。她決定放鬆一會兒，不再去思考和凱厄斯有關的一切。
凡妮莎撂下了手邊的書，轉而對著那一面由各種各樣的書拼接而成的巨型「書牆」發起呆來。
這些書並非工工整整的擺放，而是如同一個流動的線條一般呈現著交錯的弧度，從頂部近黒的深藍綿延到底部的顏色逐漸透明，仿佛海邊的滔天巨浪正在襲來。
不得不承認，凱厄斯的審美真的很好。
「滋——滋——」
若不是手機在沙發上的震動聲突然響起，被驚醒的凡妮莎才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凱厄斯。
煩躁地把頭髮撩至腦後，凡妮莎大步走向沙發抽回了手機。
一個匿名來電。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凡妮莎做賊心虛一般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在電話震動的五秒後按下了接通鍵——
「晚上好，凡妮莎小姐。」
「……有什麼事嗎？」在聽見這熟悉的低沉嗓音那秒，凡妮莎幾乎要熱淚盈眶。
她強自鎮定把眼淚憋了回去，決不讓電話那端的人感覺到任何異樣。
「麥考夫那個死胖子已經幫你暫時解決了一切，我們的人就在外面。現在請按照我的指令前行。」電話那頭的夏洛克語速飛快，「左邊，走到那扇木門——」
「So……What are you doing now，my beauty？」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日常被懷疑不是直男（1/1）
凱厄斯：？？？
最後那句話，不是——，是———
明天就能換地圖啦！！撒花！！
————————
我以後差不多都晚上八點更新！！
如果有特殊情況會提前和大家說明！！！
再次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家！！！麼麼噠！！
最後 和我一起大聲吼———
「正版仙女！！！永不禿頭！！！」
第27章 「我的人」
神經緊繃的凡妮莎差點在這一秒被突如其來的話嚇到心臟驟停。
她迅速放下手機, 強自鎮定地回頭望去, 隨後她有些疑惑地出聲：「凱厄斯——」
凡妮莎聲音徒然頓住, 因為她發現，面前的這個「凱厄斯」頭上，沒有熟悉的小綠苗。
冷靜下來的凡妮莎忽然意識到他的聲音也不太對，並不是凱厄斯平時一貫輕柔但充滿危險的低沉嗓音, 反而充滿一股矯揉造作的味道。
那麼，他是誰？為什麼能完全變成凱厄斯的模樣？為什麼要刻意來找她？
心中重重疑慮不過幾秒, 凡妮莎面上假裝沒看破他的偽裝，做出了一副驚訝又懼怕的模樣。
「您怎麼這麼就早就回來了？剛才不是還說要去幫我取回晚飯嗎？」
凡妮莎發出了最後一個試探。凱厄斯從來不會說什麼「幫你取回晚飯」這種話，他只會平靜地把這件事交給吉安娜。
聽見了凡妮莎的呼喚，那位「凱厄斯」露出了一個……一點也不凱厄斯的微笑。
甚至有幾分醜陋的感覺。
凡妮莎現在萬分確定，面前這個吸血鬼絕不是凱厄斯。並且, 她深深地意識到一個人的精神內在是多麼重要。
即使是絕對完美動人的皮相，也需要一個足夠匹配的支配者才能真正展現他的耀眼奪目。
否則只會如現在一樣令人作嘔。
凡妮莎躲開了「凱厄斯」的突然的靠近。她雖然不確定他的具體能力究竟是什麼，但這樣的完美易容想必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比如，他現在展現出的、與吸血鬼完全不符的緩慢速度。
「晚飯？」他看著凡妮莎露出了一個垂涎的表情，「不急。」
「親愛的女孩, 聽話, 到我這裡來。」
絕對不能在這麼一個小人物手上功虧一簣！
冷靜, 凡妮莎！冷靜！你馬上就能從這裡離開了！
他既然騙過了不遠處大門口的守衛，那麼就一定不敢輕舉妄動。
換而言之，這個冒牌貨不敢讓自己「凱厄斯」的人設ooc。
此刻，凡妮莎的腦子轉得飛快, 不過短短幾秒，她迅速給自己安排好了一個身份。
「您……您別過來！」凡妮莎做出抗拒的樣子，雙目含淚道，「凱厄斯，我們不是說好了互相尊重，要做彼此的天使嗎？」
對面的吸血鬼：……
趁著他愣神的那秒，凡妮莎立刻將手邊的手機推進了桌子上倒扣的《洛麗塔》裡。
福爾摩斯們一定能意識到自己這裡的情況，目前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艾奇遜，也就是現在這個「凱厄斯」，被凡妮莎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一臉懵逼。
看不出來啊，那個凱厄斯·沃爾圖裡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樣子，竟然會喜歡這種風格。
怪不得自己妹妹的幾次色|誘，都沒有成功。
但據他打聽出來的資訊來看，那位元兇殘無度的凱厄斯大人既然能做出將人類藏在私人領域，並且遲遲不將她轉化的行為，那麼這個人類對他的意義一定非同凡響。
只要控制住這個人類，那麼接下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艾奇遜知道自己時間很緊迫。他之前已經用這個偽裝成功騙過了門口的守衛，沒道理在一個柔弱的人類女子面前栽了跟頭。
「親愛的，我不會傷害你的。快，到我這邊來。」
艾奇遜面帶笑意緩緩前進，突然一個箭步沖到了凡妮莎面前意圖直接捉住她。凡妮莎下意識使出了以前所學過的防身術，弓身躲開，並曲腿踢了他一下，說實話，她以為這些掙扎在一個吸血鬼面前不過是徒勞……
竟然成功了？！
這是不是太過誇張了一點？！
看著面前這個彎腰捂著襠部，甚至又不能呼痛的吸血鬼，連凡妮莎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自己真的是個金剛芭比，也不至於真的能讓一隻成年人體型的吸血鬼感到疼痛吧？
除非……凡妮莎聯想到他之前靠近自己時緩慢的速度，除非由於某些特殊原因，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更接近於一個人類。
*
在阿羅那邊意識到某些特殊吸血鬼違規離開後，凱厄斯一瞬間把手邊的茶几震得粉碎。他甚至來不及說些警告的話語，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場所有的吸血鬼都為他的怒氣噤若寒蟬，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沃爾圖裡又要迎來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但凱厄斯現在來不及思考這些。
訓練新守衛的場地，距離他的領域不過一片小樹林的距離。
以前的凱厄斯，作為沃爾圖裡最具有戰鬥力的吸血鬼，有時也會前去觀看、指導他們的練習。而阿羅處於某些考慮，將會議室設置在了遠離這片場地的地方，因此這裡距離凱厄斯的居所還有相當一段路程。
他不敢想像獨自被留在那裡的凡妮莎遭遇到了什麼。
這批在訓練的吸血鬼不僅僅是吸血鬼而已，他們在被轉化之前就被注入了「變種人基因」。因此，在某些方面，他們和吸血鬼完全不同。
——連切爾西都不能完全切斷那兩位新生兒孿生兄弟之間的情感。
再比如，那個可以完全轉變形態的艾奇遜。這種能力已經超乎了吸血鬼有記載以來的能力範圍。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對阿羅野心勃勃的計畫袖手旁觀！
在凱厄斯趕來之時，凡妮莎那邊的情況也並不樂觀。
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少女，雖然會防身術，但面對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成年男子她還是十分吃力的。
除了一開始的出其不意，現在的凡妮莎已經躲避得十分狼狽。
顯然，對面的那位冒牌貨也放棄了和凡妮莎虛與委蛇。他的偽裝逐漸褪去，原本鉑金色的長髮逐漸從發根開始染黒，連長度也開始減減縮短。
與此相對，他的速度開始有了明顯的提升。若不是凡妮莎蛇形走位，並將的檯燈、紙筆等物統統砸過去減緩了他的速度，恐怕早就被他制服。
此刻，地面早已一片狼藉，凡妮莎手邊也只剩下了掩蓋著手機的《洛麗塔》和凱厄斯的那疊手繪稿紙。
凡妮莎拿起了那疊稿紙，但卻在即將丟出時，遲疑了一瞬。
而就是這片刻的遲疑讓力量大增的艾奇遜鑽到了空子，他露出了尖尖的獠牙，趁著凡妮莎動作凝滯的那一秒向她撲來——
凡妮莎都已經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但她所幻想的一切痛苦疼痛都沒有出現。
幾秒後，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騰空，轉而，她再次聞到了那股清冷的麝香味，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凱厄斯。
凱厄斯感受到自己懷中的凡妮莎正在顫抖，這更讓他殺意翻騰。
這群骯髒的雜碎，竟然敢踏入他的領地，還想挾持——
「凱厄斯？」凡妮莎沒有壓制自己顫抖的聲音。這很奇怪，明明吸血鬼的兇殘她剛剛就曾見識，但她如今，幾乎可以說是全身心地信任著凱厄斯。
為什麼？凡妮莎捫心自問，她之前僅僅因為不想得罪凱厄斯，才對他百般順從，那麼現在呢？
或許是因為，剛才將她拉入懷抱的那雙僵硬但堅定的手吧。
「別看。」凱厄斯暗啞的聲線裡，有尚未來得及褪去的血|腥殺意。在看到那個骯髒噁心的雜種襲擊凡妮莎刹那，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殺戮的欲望。
只要此時的凡妮莎一回頭，她就能看到堪稱煉獄的慘烈場景：地上扭曲的斷肢、被撕裂的軀體，以及艾奇遜被丟在一旁和軀體分開的頭——他的眼睛甚至還因為驚恐而大大的睜著。
他是那麼的痛苦，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死亡。
沒人能知道，凱厄斯是如何在短短幾秒就做到這些的。
但到場看到這一切的吸血鬼們無不膽戰心驚。阿羅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之前關於凱厄斯力量衰退的推測，究竟是否正確。
剩下的共犯已經被帶到了審訊室，按理來說，凱厄斯必須在場。
可他沒動。
「凱厄斯，你必須——」阿羅的話在凱厄斯的眼神下硬生生轉了個彎，「把凡妮莎交給她的家人吧，他們馬上就到。」
凱厄斯抿了抿唇，眼神晦暗不明：「我記得說好的日期是後天。」
「這是個意外，我的兄弟。」阿羅舉起雙手，認錯道，「我為此而道歉，但現在我們必須一起去解決這個問題，凱厄斯。」
阿羅說完這些，就帶著他的守衛退了出去——順便帶走了地上七零八落的艾奇遜。
房間裡瞬間只剩下凱厄斯和凡妮莎。
凡妮莎敏銳地捕捉到了阿羅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資訊，她盡力克制住自己的喜悅，連身軀都有些微微顫抖。
這讓凱厄斯誤以為她還在害怕，他將凡妮莎攬得更緊了一些，凡妮莎幾乎覺得自己的身體要和他黏在一起了。
明明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去處理這起叛逃事件，但凱厄斯完全無法放開手中的凡妮莎。
尤其是在出現了剛才那樣惡劣的事情後。
「凱厄斯，」凡妮莎縮在他懷裡小聲道，「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處理事情？」
等他處理完這些，發洩出怒火後，自己就能跟著麥考夫的人離開了。
「是的，」凱厄斯低頭望向她，忽然笑了，「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他無法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裡，也不想讓她立刻離開，因此只能找些蹩腳的藉口將她再留下一會兒。
順便，他也能借此，宣告一下凡妮莎在沃爾圖裡的地位
「吸血鬼的審訊，你是不是還沒見過？」
「沒有。」凡妮莎誠實地搖了搖頭。
凱厄斯牽起了她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問道：「怕嗎？」
凡妮莎心思百轉，答到：「如果一直和你呆一起的話，我就不怕。」
這七分真三分假的話顯然再次愉悅了凱厄斯，他彎了彎嘴角：「那麼走吧。」
*
在凡妮莎和凱厄斯到達審判室時，阿羅已經把事情處理了大半。
他們的入場顯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雖然守衛們礙於凱厄斯的威懾不敢正大光明地打量。
凱厄斯牽著凡妮莎的手，時刻留意著她的反應。仿佛只要她表現出一點驚恐和慌亂，他就會立刻帶她離開。
而凡妮莎卻似乎已經拋卻了之前的害怕，她步子邁得很穩，臉上的表情也在進場時就變得冷漠且淡然。
只有握著她的手的凱厄斯，才能察覺到她掌心的點點汗漬和指尖的微微顫抖。
不得不說，凡妮莎在外人面前不露怯的性格真是對極了凱厄斯的胃口。
最懦弱的那一面，永遠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可以見到。
等凱厄斯落座，凡妮莎本想繞到他的旁邊站著，卻沒想到剛邁開步子，就忽然被凱厄斯扣住了手腕。緊接著，她被凱厄斯拉入了懷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這個姿勢分明是如此曖|昧，可凱厄斯卻做得相當坦然。
凡妮莎能感覺到，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情|色意味，以至於沒有讓她覺得有任何不適。
這意味著庇護與警告。
審訊室裡的守衛們將頭低得更深了。
在這間滿是吸血鬼的屋子，唯有他的懷抱才是最令人寬慰的心安。
*
吸血鬼們審訊的內容是如此無聊，以至於讓凡妮莎從一開始的饒有興致變成了現在的昏昏欲睡。凱厄斯似乎也有意讓她不要將正臉暴露於人前，因此凡妮莎更加乖順地窩在了凱厄斯的懷裡。
——直到那道略顯淒厲的女聲響起。
「吸血鬼的存在不能被人類知道？！」桃莉絲的聲音充滿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濃厚的悲傷。
她本是一個普通人，卻在一個晚上被人帶到了實驗室注射了變種人基因，接著又莫名其妙變成了吸血鬼。
這一切不幸甚至拖累了她最親近的朋友安德森和雪麗——他們因為知道了她的存在而被沃爾圖裡殺死。
「那她呢？！」被迫跪倒在地上的桃莉絲開始了強烈的反抗，怨毒的眼神投向了凱厄斯懷中的凡妮莎，「她不也是個人類嗎？」
「她又憑什麼能在這裡？！」
她狂妄的話語顯然冒犯到了凱厄斯。
凱厄斯眯起了眼睛，抬頭看向了她，原本把玩著凡妮莎黑髮的右手一頓。
怨恨和絕望沖昏了桃莉絲的頭腦，她仗著自己新生兒的體力和本身就被強化的力量竟然在一瞬間掙脫了守衛對她遏制，直直沖向了凱厄斯懷中的凡妮莎——她顯然是想殊死一搏。
這在凱厄斯眼裡，這個愚蠢與魯莽的行為與送死無異。
他將身體向左側，使得大半身軀護住了凡妮莎。凱厄斯的左手依舊牢牢地攬著懷中凡妮莎的肩，右手則看似十分輕鬆地扼住了沖過來的桃莉絲的脖子——這使她動彈不得。
「誰給你的膽子，把自己和她相提並論？」在守衛菲利克斯把桃莉絲扔在地上卸去四肢後，凱厄斯站了起來。他把凡妮莎放在了屬於自己的王座上，語調輕柔地開口。
「憑什麼？」
「就憑她是我的人，而我——」凱厄斯環視四周，妖冶的紅眸在搖曳的燈影下閃著光，「是凱厄斯·沃爾圖裡。」
凱厄斯走下臺階，忽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凡妮莎。旋即，凡妮莎只覺得眼前一黑——她被凱厄斯扔來的長袍罩住了。
下意識想掀開的凡妮莎突然聽見了「哢擦」和幾聲悲慘的嘶吼。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到那獨屬於凱厄斯的輕柔語調再次響起——
「那麼現在，還有人對她出現在這裡有任何疑問嗎？」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殺人前還記得要用長袍擋著小玫瑰以免嚇到她真是很貼心了
小玫瑰現在已經從一開始的抗拒開始被他迷惑了嚶
【然而有什麼用呢 後面更血腥的都會被看到——嗶——
——————————
這章居然沒有換成功地圖qwq看來我對凱厄斯愛得深沉
下一章就換！！！
以後儘量保持日更和週末看情況雙更（我的手：hello？？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對了 據大佬指點 為了上夾子的資料好看一點 週一最好早點更
於是我決定這週一（明天）的更新時間換一換 ！
淩晨更∼
你們一起床就可以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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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sephine狐狸 1個（好愛你！！！）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Josephine狐狸 20瓶；氯雷他定、沒有影子的人、青薇、Mudada02、Jirafa 10瓶；妄忘。 5瓶；Gloria 3瓶；九九歸一、xuxu、池魚百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愛所有看我作話逼逼叨的小天使們鴨！！
第28章 你喜歡他
凡妮莎的心情很複雜。
她意識到如果不是自己足夠幸運, 恰好是凱厄斯的歌者, 那麼現在被強壓在地上，受盡屈辱的物件可能就是自己了。
但同時，凱厄斯的維護又讓她淪陷。
在那幾秒, 她甚至想過不管不顧地留在沃爾圖裡。
——不論今後他們是否會遇到更合心意的愛人, 不論他們之間跨越千年的種種差距。
最起碼在這一刻，凡妮莎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籠中雀。
即使現在眼前一片漆黑, 她也依舊能感受到現場各個吸血鬼們緊繃肅然的氣氛。
她呆在座位上，僵直著的身體像是一個矗立在大教堂中央、受人景仰的神像, 遲遲沒有動作。
直到一切結束, 凱厄斯才掀開了凡妮莎頭上罩著的黑色長袍, 四目相對,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開口。
「……結束了？」凡妮莎的聲音有些乾澀。她看了一圈已經空了的場地, 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麼現在我——」
「我來送你出去。」凱厄斯沖她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向凡妮莎伸出了手。
出去？這代表她終於能離開了？！
「謝謝。」凡妮莎心想自己一定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喜悅，以至於凱厄斯的臉色一瞬間冷漠了下來。她牽住了凱厄斯的手，忽然想起了一直被自己右手握著的東西, 開口道：「對了, 這是你的稿——」
她的話頓住，因為她摸到了凱厄斯手上的一道極其、極其細小的傷口。
如果不是因為凱厄斯的手太過光潔無暇，恐怕凡妮莎也會忽略這道傷口。
「你剛才受傷了？」凡妮莎抬頭驚訝地問道。
她知道，吸血鬼的皮膚超乎尋常的堅硬，他們極少會受傷。但一旦他們受了傷, 那麼傷口的愈合速度也緩慢到不可置信。
凡妮莎之所以會那麼驚訝，是因為她從卡倫一家的口中聽說過凱厄斯的事蹟。她深深得知道凱厄斯的戰鬥力是多麼強大。
如斯強大的凱厄斯，也會受傷嗎？
聽到凡妮莎驚訝的語氣，凱厄斯停下了腳步，余光瞄向了自己的手背。他看見，那裡確實有一個小小的口子。
甚至零星地有些液體凝固在傷口出。
——這不是血液，而是吸血鬼本身自帶的毒液。
這一瞬間，凱厄斯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始計算起自己的戰鬥力是否又開始下降，而是瞬間抓起了凡妮莎的手，仔細檢查她手上有沒有傷口。
對於抵抗能力極弱的人類，吸血鬼的毒液如果在不知名的情況下入侵他們的傷口，這很有可能會致命。
——她是那麼的脆弱。
不合時宜地，凡妮莎看著難得神色緊張的凱厄斯，竟有些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出聲。
「凡妮莎·蘭開斯特！」頭頂傳來了凱厄斯咬牙切齒的聲音。
凡妮莎發現他一旦生氣，就喜歡叫自己全名。雖然他的聲音確實很悅耳，把自己的姓名念出了一股詩歌的味道，但是——
「還是叫我小玫瑰吧，凱厄斯先生。」
凡妮莎可以壓低的聲音綿軟中帶著一絲嬌憨：「這個名字，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叫的。」
凱厄斯成功被她轉移了注意力，他放下了凡妮莎的手，再次帶著她向前走去。
「那平時，都是些什麼人能叫？」
「Emmmm……」凡妮莎故作遲疑了一刻，「我不記得了，先生。」
此刻，他們已經走到了出口處，透過左側的窗戶，凡妮莎看到了那架帶著獨特標誌的直升飛機。
她馬上就能離開了。
或許，再也不用回來。
凱厄斯顯然覺得自己被戲弄了，連聲音都染上了惱怒：「凡妮莎·蘭——！」
「只有您。」凡妮莎打斷了她的話，忽然轉到了他的面前，仰頭望著他。
在那雙灰藍色的眸子裡，凱厄斯覺得自己又看到了曾經最愛的亞得里亞海。
深邃，平靜，神秘。
百看不倦，恨不得化身一尾小魚，永駐其中。
「只有您。」凡妮莎彎起了眉眼，「我曾經很不喜歡『玫瑰』這個名字，在過去十七年裡，一度禁止身邊所有人這麼稱呼。」
「是您賦予了它嶄新的意義，凱厄斯先生。」凡妮莎認真地闡述著自己的情感。
從今天過後，他們或許就不會再見了。
意識到這點的凡妮莎覺得口中泛著酸澀，她的心似乎不受控制地開始莽撞地跳動。
這使她有些不適。
「大家總喜歡在離別的時候說『願上帝保佑您』來作為結束。但我不信上帝，我想您也應該不信，畢竟他甚至可以說是您的小輩——」
凡妮莎笑著說道，隨後她踮起了腳尖，輕輕在凱厄斯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那麼再見，願玫瑰保佑您。」
做完這些之後，凡妮莎臉頰泛紅。剛才的舉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大膽，但她不後悔。
不留遺憾是她的人生準則之一。
就在她推開門想走的時候，突然又被凱厄斯拉回了懷中，凡妮莎感受到她在自己頭頂落下了一個吻。
「應該是回見。」
凱厄斯低沉的嗓音仿佛一首奏響在月夜的詩歌。
讓人流連忘返，讓人沉溺其中。
「我的小玫瑰。」
*
第二日，凡妮莎睜開眼時看到一片空白的天花板還愣了神。
……我現在已經回到了英國，她後知後覺的想起，打開了手機——上面顯示10：03。
凡妮莎拉了拉頭髮，決定在洗漱過後，去隔壁房間感謝一下夏洛克。
是的，為了確保凡妮莎的安全，麥考夫將她安排進了貝克街221b和夏洛克同住。
反正某種程度上，這兩個人都是危險分子，將他們安排在一起簡直不能更合適了。
再說了，他們兩個曾有過一起生活的經驗，想來一定會相處的十分愉快。
至於夏洛克那喋喋不休的抱怨，則直接被麥考夫忽略在腦後。
在房間洗漱過後，凡妮莎推開房門打算去隔壁串個門。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了幾聲「砰砰砰」的木倉響，她嚇得倒退了幾步，隨後夏洛克透著煩躁的聲音傳來：「B！B!約翰，為什麼你還是沒有找到趣的案子！」
「這可不怪我，夏洛克，是你把那些委託人氣跑，並且還聲稱他們無聊至極的！」
「哦，約翰，我可從沒說他們無聊，他們只是愚蠢且白癡罷了。」說完，夏洛克忽然提高了聲調，「門口那位女士，如果你不打算站在那裡待到生根發芽，那麼你可以進來——」
「早安，夏洛克。」凡妮莎推開了房門，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和房中坐著的兩人打了個招呼，「想必你就是華生醫生吧？夏洛克和我提過你，他稱讚你是一個忠誠勇敢的夥伴。」
「我是凡妮莎·謝，你直接叫我凡妮莎好了，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蘭開斯特小姐，你叫我約翰就好。」華生顯然對凡妮莎的友好感到受寵若驚。習慣了夏洛克毒舌的他，沒想到他的朋友會是一個這樣……正常漂亮的女性。
「我下樓去看看哈德森太太那邊準備的怎麼樣。」華生體貼地把空間留給了兩人，轉身離開。
臨走時，他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凡妮莎。
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她的長相雖然美豔卻不庸俗，周身氣度更是難得一見的優雅從容。她不笑時是那麼傲慢又高高在上，但一旦她眉眼彎彎，又顯得那麼親切動人。
似鬼魅又似精靈。
想來，作為夏洛克的朋友，她也不會是什麼簡單人物。
等華生關上門時，凡妮莎才含笑開口：「好久不見啊，夏洛克。」
「很久？我記得我們在十五天之前才剛視頻過。」夏洛克的目光在凡妮莎身上轉了一圈，「你……」
「我早上十點零三起得床，呆愣了不到一分鐘，隨後開始洗漱，當時我感到有些饑餓——畢竟我昨天沒吃晚飯。最後花了三分鐘時間從房間裡找出了合適的搭配——」凡妮莎一口氣說完，覺得有些喘。
「不得不說，麥考夫的審美雖然比不得上凱……但還是不錯的。」
一開始，夏洛克顯然被凡妮莎熟練的先發制人式自報家門給噎了一下，但顯然她最後一句話突兀的停頓立刻被夏洛克抓住了把柄。
「如我沒猜錯，你是想說凱厄斯？」夏洛克拖長了語調，「那天送你出來的金髮吸血鬼嗎？」
其實一開始出於安全考量，麥考夫根本沒打算讓夏洛克一起跟著政府人員前去義大利。但如果夏洛克願意這麼被人乖乖安排，他就不是夏洛克了。
所以，當晚麥考夫突然收到了情報人員的彙報時，他可真是一點都不驚訝呢：）
但這一切，包括之前為了入侵系統和麥考夫的唇槍舌戰，以及夏洛克在聽到凡妮莎疑似被襲擊時按下了特殊警報按鈕的事情，他都不會告訴凡妮莎。
他做這些，是為了讓她掙脫泥沼重獲新生，而不是為了讓她內疚感激的。
「那個老吸血鬼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夏洛克雙手合十，緊緊地盯著凡妮莎，「給你個忠告，凡妮莎，憑你的智商就不要去招惹這樣的危險人物了。」
「你為什麼會把我和他聯繫在一起？」凡妮莎企圖狡辯，她拿起了對方推到她手邊溫度適宜的咖啡，「夏洛克，你這個想法可真是太好笑了。」
「Well，那麼你是否能解釋一下——」夏洛克抽出了手邊的一本冊子，「這是什麼？」
凡妮莎原本淡定優雅的神態在見到冊子的瞬間崩裂，她放下了杯子，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把它給我，夏洛克。」
「如果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不考慮一切安全情況，固執己見地將它帶上了飛機，並且在睡夢都將它放在懷裡。」夏洛克用上了他平時分析案件時的專用語速，「我以為關於竊聽裝置方面，你的瞭解應該比我想像的更深一些。以及只要不是一個完全腦袋空空的白癡，在逃離了一個危險環境後，都會知道遠離與那裡有關的一切物品。」
「所以，凡妮莎，為什麼？」
「你不必問我，你不是什麼都能用演繹法得出結論嗎？」凡妮莎有些負氣。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伴隨著哈德森太太和藹可親的敲門聲：「先生女士們，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
就在哈德森太太開門的這一秒，夏洛克飛速把手上的設計稿紙冊轉給了凡妮莎，凡妮莎無縫接過，並將之藏匿於沙發靠墊與扶手交界處。
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時光仿佛到退回了三年前的盛夏。
當時福爾摩斯太太突查夏洛克是否吸煙時，凡妮莎也總是這麼幫他掩蓋的。
送走了送來的三明治和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的哈德森太太，這件小客廳再次只剩下了凡妮莎和夏洛克。
氣氛有些安靜。
凡妮莎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語氣，又想起昨天夏洛克在飛機上遞過來的鮮橙汁，她決定率先道歉：「抱歉，夏洛克，我……」
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默契，夏洛克在這一瞬間同時開口。
「排除一切不可能因素，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承認吧，凡妮莎。」夏洛克突然覺得演繹出來的這一切索然無味，他有些煩躁地說。
「你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夏洛克對凡妮莎，應該就是覺得她是一條長相性格都還能忍受的金魚hhhh
小玫瑰被人點破了情感了w
她其實是不敢承認自己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沒有體溫沒有心跳還性向不明（凱厄斯：？？？）的吸血鬼，所以總是在心底否認。
但離別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捨不得了
夏洛克助攻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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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
《救世後我過上了平凡的生活[綜]》by豹子頭零充
（她是我可愛美麗聰慧善良機智善解人意的好基友）
［文案］：
【藤丸立香】
普通女國中生√
鋼鐵直女√
失憶症患者√
親戚眾多√
有個每天夜裡會變身的青梅竹馬√
除了有一堆愛給自己起歷史人名的「親戚」之外，該少女的日常生活非常平淡，並無任何異常。
雖然記憶缺了一塊，但問題不大。
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忘記的事既然忘記了，就讓它過去好了。
……應該吧。
——只是偶爾從夢中醒來，眼角還帶著餘熱的淚痕會提醒她，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忘。
世界線收束——完成。
冠位指定——完成。
封印指定——完成。
未歸還者：[]人
*團寵向修羅場
*輕鬆群像劇，cp未定
*會帶各種老年漫玩，對涉及到的動漫/遊戲的劇情有魔改
*立香是個好姑娘，如果有問題，是我寫得不好
*祝各位歐氣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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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小可愛問我能不能日萬………我覺得不太行………
但我以後儘量週末看情況雙更（我的手：？？？）
【然後今天特殊情況 所以早上就更新 晚上就沒有啦！】
我愛正版小仙女們！
謝謝你們每天看我作話逼逼叨hhhh
麼麼噠(*ˉ︶ˉ*)
第29章 詹姆斯·金
當日, 在目送載著凡妮莎離開的飛機消失後，被留在原地的凱厄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凡妮莎·蘭開斯特……謝玫瑰……
凱厄斯在心裡反復呢喃著她的名字, 這仿佛是一個極其有效的魔咒, 總是能讓情緒處於時空邊緣的凱厄斯變得平和冷靜下來。
——就好像，每當凱厄斯幾乎都想要放開她時，她卻總會做些什麼，將他再次拉倒身旁。
「願玫瑰保佑您。」
凱厄斯又想起了這句話, 他忽然一笑。
保佑嗎？那作為護身符, 一定要在身邊才可以。
因為凡妮莎已經離開，無所顧忌的凱厄斯用堪稱殘暴的手段血洗了新生兒訓練營, 並一次性將這起事件處理告一段落後，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休息領域。
屬於凡妮莎的味道已經很淡很淡, 但凱厄斯依舊能在屋子裡找到屬於凡妮莎的痕跡。
——她房間裡的梳粧檯上, 還放著那瓶她最近喜愛非常的香水。
做工精緻的金屬獸首瓶蓋還泛著光澤，凱厄斯有些好奇，他輕輕舉起蓋子嗅了嗅。
……還沒她平時的味道好聞。
沒有了凡妮莎的凱厄斯忽然覺得時間是如此漫長。僅僅這麼幾天的相處, 讓他都快忘記自己之前的三千年是如何消磨無盡又綿長的黑夜的。
如果不曾見過太陽，也許可以忍受黑暗。
可他見過了。
在余暉消散之時, 只會把黑夜襯托的更加荒涼。
凱厄斯換下了衣服, 獨自進了室。他將頭發散在腦後松松得用綢帶紮住——這還是他這幾天剛有的習慣。
室按照他的吩咐已經被清理一新，之前的一片狼藉早已消失。凱厄斯滿意地環視著, 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一本被倒扣在書桌上的書上。
……《洛麗塔》？
凱厄斯皺了皺眉，這種愛情，從來不是他平時喜歡的風格。
隨後, 他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凡妮莎之前留下的。
凱厄斯臉上煩躁的神情終於放鬆，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到的笑意，他將那本倒扣的書拿起。
在眾多文字中，只有一句話突兀地映入了眼簾，它的存在甚至導致其他文字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愛她。我知道我是個怪物，但我愛她。」
*
遠在英國的凡妮莎絲毫不知凱厄斯已經做下了一個怎樣重要的決定，她此刻正在咖啡館內被迫接待著一個不速之客——她的表姐，凱薩琳·克萊夫。
今天凡妮莎本來是打算出來透透氣的，但她沒想到會在街上迎面遇上凱薩琳。
顯然，凱薩琳是帶著家族任務前來的，她在原地裝似踟躕了一會兒，轉身進了甜品店走到凡妮莎面前。她一張口就是那股濃濃的蘭開斯特腔調：「凡妮莎，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胡鬧了。」
「既然你已經選擇回到了英國，那就快和我回家吧。凡妮莎，到時候我會在瑞吉兒舅舅面前為你說幾句好話的，他絕對不會再將你趕出來。」
凡妮莎此時萬分後悔，她居然獨自一人出門品嘗甜點。
可惜如今李歐已經回到了華國，不然凡妮莎絕對會選擇把李歐叫出來和她一起套麻袋把面前這惺惺作態的女人打一頓。
凡妮莎甚至開始思考起，將夏洛克叫來陪她一起揍人的可能性。
凡妮莎之所以會和父親瑞吉兒關係如此僵化，有大半原因都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
凱薩琳的母親諾娜·蘭開斯特和丈夫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她選擇改回了姓氏，回到了蘭開斯特家，獨自撫養凱薩琳。
這看似是一個很勵志的獨立女性故事，可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按理來說，蘭開斯特家確實能夠養得起一個閒人，但諾娜並不滿足，她一切都要求最好的。凱薩琳沒有爸爸？那麼這個角色，就由他們家族的其他男性來充當好了。
於是，當時還年輕的瑞吉兒，諾娜最小的弟弟，就成為了她絕佳的選擇。
從小，凡妮莎就不得不忍受自己的家庭裡經常會出現兩個指手畫腳的女人。她的母親謝嘉最後也是因為難以忍受這堪稱畸形的關係，而時常和瑞吉兒發生爭吵。
凡妮莎看著面前的凱薩琳，她並沒有遺傳到蘭開斯特家族的美貌，反而應該更像她的父親。
她的身量不高，將將到凡妮莎肩膀而已。一張圓圓的臉蛋本應該還算可愛，可惜一切都被她細長的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算計和嫉妒給毀了。
凡妮莎厭惡凱薩琳的偽善和虛假，更厭惡父親瑞吉兒的旁觀和不作為。
「我和蘭開斯特家族的內務，就不勞駕克萊夫小姐費心了。」凡妮莎重重把後背靠在了椅子上，她根本不想理會凱薩琳話語裡的炫耀和綿裡藏針。
聽到這句話的凱薩琳險些把舌頭咬破，她平生最恨別人提起她的姓氏，偏偏凡妮莎說話總是那麼一針見血。
「那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面上，凱薩琳仍然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緊接著，她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向來給你這個。」
她遞給了凡妮莎一張請柬。
「我知道你和霍爾當年有些誤會，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也即將是我的未婚夫。」凱薩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我們都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凡妮莎挑了挑眉，哈，霍爾？
她曾經的人渣未婚夫？
凱薩琳這樣巴巴得過來炫耀，該不會是以為自己對他還舊情難忘吧？
凡妮莎一言難盡地看著凱薩琳，半晌，才接過請柬，說了一句：「凱薩琳，你的愛好可真是奇怪。」
總是撿別人不要的垃圾，這是何等詭異的愛好。
凡妮莎一臉敬佩地看著凱薩琳：「我代表英國環衛局感謝你。凱薩琳，他們應該授予你騎士勳章。」
凱薩琳的腦子顯然沒有轉過來，她有些呆愣地發出了一聲氣音：「嗯？」
「從小到大，你總是跟在我後面，幫我處理掉了所有被我隨手丟棄的不可回收垃圾。」凡妮莎淺笑著搖了搖頭，舉手投足之間一派優雅，「凱薩琳，你可真是我最貼心的好姐姐。」
不去理會她鐵青的臉色，凡妮莎語氣驟然冷淡：「既然請柬已經送到，那麼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凱薩琳深吸了一口氣，她拎起包，轉身欲走，突然又轉頭看向了凡妮莎：「對了，凡妮莎，關於你十六歲的生日宴發生的事……我很抱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凡妮莎挑眉看向她：「這就結束了嗎？」
「繼續啊凱薩琳，既然是'很抱歉'，那不如你下跪抱著我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懺悔？」在諷刺人方面，凡妮莎可是被福爾摩斯家薰陶過的女人，雖然她比不上夏洛克，但是那天生蔑視眾人的眼神足以彌補這點小缺陷。
凡妮莎撐著下巴，懶洋洋道：「不過算了，我這人還是有點潔癖的。」
「凡妮莎！」
「一路走好，我的好姐姐。」凡妮莎一臉愜意地打了哈欠，「對了，你記得去櫃檯把賬結了——如果你不想明天的小報消息頭條是『老賴凱薩琳·克萊夫小姐』的話。」
凱薩琳怒氣衝衝地離去，聽著她響亮的節奏聲，凡妮莎格外同情她的高跟鞋。
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被她踩斷。
以及，凡妮莎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忘記告訴凱薩琳，因為今天心情不錯，所以她之前幾乎把店裡所有的蛋糕都點了一遍？
這家甜品店的價格可不便宜啊，凡妮莎遺憾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按照凱薩琳那好面子的性格一定會把賬全部結清，然後……
「凡妮莎·蘭開斯特！」凱薩琳果然折路而返，她將手裡的高額帳單摔在了凡妮莎面前，「你什麼時候點了這麼多東西？」
這些加起來幾乎可以抵得上一件c家的小禮服！凱薩琳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要知道，蘭開斯特家族雖然有個貴族的殼子，但完全沒有富裕到能如此揮霍的程度。尤其是凱薩琳作為外姓女，更不可能像有著斯塔克股份的凡妮莎一樣肆無忌憚。
凱薩琳盯著凡妮莎，心中越發嫉妒。
她努力緩和自己的聲音，但還是以失敗告終。
「我、我沒點多少啊。」凡妮莎看著面色通紅的凱薩琳，學著她以前的樣子，故作無措的樣子，「姐姐，你——」
「凡妮莎，我只是想告訴你，誰賺錢都不容易。雖然承蒙庇護，我們有了家族的頭銜，但我們更不應該如此浪費糧食。」
理智回籠，凱薩琳再次變成了那個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姐，開始用一種教導的口吻循循善誘。
說得沒錯，凡妮莎心想，但你怎麼知道我吃不完呢。
只是這話絕不能說出口，不然明天一定會傳遍英倫上層社交界，也許她的外號就要從「傲慢玫瑰」變成「玫瑰大胃王」了。
這聽起來，可不是那麼美妙。
然而，還不等凡妮莎想出反擊的話，一道溫雅的男聲忽然插入：「這位小姐，這些可並不是一人的份量。」
凡妮莎和凱薩琳同時轉頭，只見一個長相儒雅，身穿西裝三件套的男子帶著笑意走到了凡妮莎身邊。不得不承認，即使是見慣了英倫上流男子的凡妮莎都讚歎於他舉手投足之間的紳士風度。
接著，這位可愛迷人的紳士說道：「是我和她說過，等我回國後，想吃遍這家店的小甜點的。」
隨後他沖著凡妮莎眨了眨眼：「勞你久等了，凡妮莎。」
「我也是剛到。」凡妮莎立刻反應過來，「好久不見，詹姆斯。」
被晾在一邊的凱薩琳咬牙，她看得出，來面前這人衣著不菲，風度翩翩的模樣顯然是家底殷實且受過良好的教育。
為什麼凡妮莎總是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等到凱薩琳怒氣衝衝地跺腳走後，凡妮莎才笑著感謝道：「多謝您慷慨解圍。」
「想必您剛才也聽見了我的名字，但我還是想自我介紹一下。」凡妮莎向他伸出手，「我是凡妮莎·謝。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坐下和我一起喝個下午茶吧。」
「能幫一位如此美麗的淑女解圍是我的榮幸。」那位男子欣然入座，他的一舉一動充滿著老派的紳士風度，有著說不出的迷人魅力。
「我剛才一時衝動，隨意對您叫了一個名字，還請您不要見怪。」
「我怎麼會怪罪像您這樣優雅美麗的女士。」那位男子沖她笑了，「而且，這實在是一個太過驚人的巧合——」
「我的名字，正是詹姆斯。凡妮莎小姐，詹姆斯·金在此向您致以午間問候。」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又來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詹姆斯「金」出來打個醬油
應該能猜出來是誰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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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愛你們鴨！
第30章 一束玫瑰
凡妮莎不得不承認, 這位詹姆斯·金先生實在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物。
似乎無論與他談論什麼話題，他都能接上，並且應對自如。
遠遠看去，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然而這一切這並沒有讓凡妮莎掉以輕心, 反而讓她更加戒備。
凡妮莎深知, 當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就能在言談之間相處融洽，這大概率不是因為自己本人有多麼聰慧可愛，而是對方的段位比自己高出太多。
雖然想不出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但凡妮莎依舊保留著一份戒備之心。
除去凱厄斯那樣的個例，別的普通人在凡妮莎眼裡通常是擁有一簇小小的紅色火苗。
而這位詹姆斯·金先生頭上的火苗不僅比常人大很多, 更似乎……紅得有些發黑？
「您要不要試試看這家店的『歌劇院』？」凡妮莎笑著將盛著精緻巧克力蛋糕的小碟子往對面推了推，「這是這家店的招牌, 每日限量供應呢。」
她顯然示意到了剛才的談話節奏，似乎一直都被對方把控著, 因此, 不得不看準時機，中斷了這場對話。
「那麼，我可真是幸運。」
詹姆斯從善如流地接過蛋糕, 中斷了談話。這可真是個意外敏銳的小姑娘呢，他心想。
當然，詹姆斯·金並不是他的本名。
大部分時候, 他都是以「詹姆斯·莫里亞蒂」這個名字出現在各國政府危險人物名單上。
莫里亞蒂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面前的女孩子。雖然還沒有和她深入交流，但通過剛才的淺談，他也能意識到這是個和夏洛克完全不同的人。
在十七歲這個年紀, 大部分人都會對世界抱有一份天真。凡妮莎自然也有，但她更多的是冷漠地旁觀和下意識的、充分的自我保護。
好似一隻經歷過風雨的小蝸牛，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觸角，但她一旦觸及到任何壁壘就會立刻縮回脆弱的殼內。
雖然比不上夏洛克，但她也確實很有趣——一個在黑夜與光明中搖擺的小人偶。
或許，只需要一股東風就能讓她徹底傾斜。
莫里亞蒂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他看向了凡妮莎手邊的書：「你最近再研究《巴黎聖母院》？」
「對，讓您見笑了。」這還是她今天早上問夏洛克借的，「隨意看看罷了，談不上研究。」
「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
「這確實是本不錯的書。」莫里亞蒂狀似隨意地翻看了幾頁，但一直神經緊繃的凡妮莎顯然注意到他這本書的署名上滯留了很久。
種種資訊串聯，凡妮莎努力用自己所學的演繹法分析面前這個人——這讓她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菲比斯，大主教，凱西莫多……這實在是三個太有代表性的人物了。」莫里亞蒂故作不知對面女孩對自己的打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呢？」
凡妮莎搖了搖頭：「說實話，這三個人我如今大概只遇到了一個。」
「哇哦，」莫里亞蒂有些誇張地感歎道，「是坐在你對面的凱西莫多嗎？」
「當然不是。」凡妮莎笑了起來，她的眸子仿佛被深海與藍天的交融，「如果真能遇到凱西莫多也是我的幸運，就怕一直遇到其貌不揚的『菲比斯』。」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顯得很融洽。正在這時，凡妮莎忽然問道：「能冒昧問一句，您平時會用香水嗎？」
「我不常用。」莫里亞蒂一幅認真思考的模樣，「但我知道有Leonard有一款麝香調很不錯。」
聽到這個回復，凡妮莎心又涼了半截，凱厄斯身上似乎也總有一股好聞的麝香味？
她認真地打量著面前這位莫里亞蒂先生，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位博學多才的危險先生的目標並不是自己，他應該是夏洛克的追求者。
是的，沒錯，強行演繹的凡妮莎得出了一個結果，這位詹姆斯·金先生是個姐妹。
「你的表情……你不喜歡麝香調？」莫里亞蒂明知故問道，他其實早就已經看出這個小姑娘是想到了什麼人。
「完全不是。」凡妮莎有些抱歉地笑道，「我只是想起了剛才有些走神。」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對於菲比斯、大主教、凱西莫多這三個人物，如果是金先生，您會怎麼選呢？」
剛問出這個問題，凡妮莎就收到了來自夏洛克的短信——
【你在哪兒？——SH】
【呆在那兒別動。——SH】
【你的危險追求者正在我對面，速來。——VX】
「我對他們的興趣都不是那麼大。」正在凡妮莎的手指在桌子下飛舞時，對面的莫里亞蒂再一次開口，「他們都為愛所擾、為愛所狂，我在他們身上看不到一點生而為人該有的理智。」
凡妮莎抬頭，她有些驚訝于對方此刻不加掩飾地傲慢與冷漠。見她如此表情，莫里亞蒂笑得更開心了：「我想，你應該也認同我的觀點不是嗎？」
「理性才是最長久的性感。」
看著對方不在掩飾的詭譎笑容，凡妮莎不期然地想到了當初在網上發帖子的【人類萬歲】。
從某種程度上，這兩個人真該認識一下，凡妮莎盯著對面金先生的髮際線陷入了沉思。
「今天下午與您的交談實在很愉快，感謝您的款待，凡妮莎小姐。」莫里亞蒂起身，「想來馬上就會有人來接你，那麼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凡妮莎扯了扯嘴角，她要是這時候還意識不到對面這位金先生的幹了什麼，那她就真是個傻子了。
「我和您的交談也很愉快。」凡妮莎拿出了自己小時候被綁架的鎮定，對莫里亞蒂輕輕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多謝您今天的解圍。」
莫里亞蒂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茬，但隨後他笑得更歡了：「我說過這是我的榮幸，親愛的凡妮莎。你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今天過後或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莫里亞蒂語氣遺憾道，他向了窗外惋惜地攤攤手，「那麼最後，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詹姆斯·金先生，您每天為這些事情殫精竭慮已經很疲憊吧？」凡妮莎保持著剛才坐姿，她盯著莫里亞蒂的頭頂，語氣真摯道，「或許……您有聽說過華國的霸王防脫？」
莫里亞蒂：………
他自然注意到之前凡妮莎一直盯著他的頭頂看，他以為這會是什麼關於凡妮莎的小秘密——
但莫里亞蒂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霸王防脫」是什麼東西：）
「……那麼再見了，凡妮莎小姐，代我向夏洛克問好。」
凡妮莎眼睜睜地看著莫里亞蒂消失，她意識到自己此刻絕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她之前就已清楚看到了這位金先生不知何時留下了一個炸彈——
而引爆線就在她的椅背上。
*
等到終於從咖啡館脫身，凡妮莎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可能都不會想吃甜品了。
謝過了那位遞給她毯子的女探員，凡妮莎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沖她逆光而來的夏洛克。
這起沒有人員傷亡的特殊事件處理起來十分簡單，凡妮莎終於享受一次特殊待遇——麥考夫的人在遇到夏洛克時，總是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多謝了，夏洛克。」凡妮莎拒絕了打車回去，這裡離貝克街不遠，她選擇與夏洛克一起徒步回去。
凡妮莎倒是沒覺得自己今天有多受到驚嚇，畢竟比起從吸血鬼窩裡出來，與「犯罪界的拿破崙」談笑風生似乎聽著也沒那麼可怕？
「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麥考夫的人收到了消息。」夏洛克難得沒有出言嘲諷，他只是安靜地瞥了凡妮莎一眼，「——莫里亞蒂跟你說了什麼？」
不然她現在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奇怪的表情。
「沒說什麼。」凡妮莎聳了聳肩，「我現在感覺還好，你可以放心。畢竟跟吸血鬼比起來，恐怖|分子最起碼還屬於人類範疇。」
「我沒有擔心你。」
"OK，Fine，我知道了。"凡妮莎裹緊了脖子上的圍巾，「那麼一定是你叫莫里亞蒂來找我的？」
「我沒有——」夏洛克意識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了凡妮莎，「說真的，你是不是把甜品吃到腦子裡了？」
「！」凡妮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夏洛克你提醒我了，我忘記把剩下的甜品打包了！」
「這都怪你！」
正和夏洛克走在馬路上的凡妮莎忽然戲精上身，她停在了路邊一個花店旁：「你的追求者無緣無故來找我示威，而你不僅不聞不問，現在還對我發脾氣！」
已經熟悉了凡妮莎這個戲精套路的夏洛克瞬間做出了一副苦惱隱忍的模樣，他的聲音透露著哀求：「那只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超乎尋常的關係，親愛的，你不能胡鬧。」
凡妮莎被他一句「親愛的」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注意到花店店員看她的眼神已經從一開始的同情轉化成了現在隱含指責的目光，夏洛克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不行！這局不能輸！
凡妮莎瞥到花店裡的絲絨玫瑰，靈機一動道：「只是合作夥伴為什麼你要帶著花去看他？他為什麼會對你那麼瞭解？」
「要知道你到現在都沒送過我花！你知道我喜歡什麼花嗎？」
說完，凡妮莎不給夏洛克任何反駁的機會，她立刻拔腿就跑。
夏洛克覺得認識這麼一條戲精金魚真是他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但此時此刻，他只能選擇快步上前走到了凡妮莎身側，壓低聲音問道：「發洩了一下，你現在心情是不是變好了很多。」
「嗯。」凡妮莎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這個，夏洛克你真的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花嗎？」
夏洛克想都不想地飛速回答道：「玫瑰。」
雖然凡妮莎以前總是一直宣稱自己不喜歡玫瑰，但種種跡象看來，玫瑰從來都是她最愛的花。
「那你知道莫里亞蒂最愛什麼花嗎？」經過剛才夏洛克在路上透露的資訊，凡妮莎已經知道了那位「詹姆斯·金」先生的真名以及他的「豐功偉績」。
夏洛克：？？？
凡妮莎的腦回路總是突如其來的轉彎，有時，即使是夏洛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我為什麼會知道莫里亞蒂喜歡什麼花？」夏洛克看著凡妮莎，克制不住地開始諷刺，「你的腦子都是些——」
「那就難怪了！」凡妮莎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所以他是對你因愛生恨，更厭惡我搶走了你的注意力，因此來向我示威的？」
「你看，你都知道我喜歡玫瑰，但卻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花或者香水……」
「凡妮莎·謝小姐，」夏洛克露出了一個職業假笑，「我覺得你需要去醫院裡面讓那些醫生幫你洗洗腦子。」
「可那樣我的腦子會進水！」
「那和你現在有區別嗎？」夏洛克面無表情地說道。
「所以夏洛克你真的不喜歡莫里亞蒂先生對吧？」凡妮莎再次確認道，「畢竟我看他是真的對你很有興趣，你不知道，他今天反復摩挲了三次你在《巴黎聖母院》扉頁上的簽名——」
「凡妮莎，回去之後，不要再看李歐推薦的那些華國網路了。」
夏洛克在221b門前站定，他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我會監督你的。」
凡妮莎發出了一聲半真半假地哀嚎。
然而在那天晚上，凡妮莎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她清晰地看到夏洛克和那位詹姆斯·莫里亞蒂先生坐在天臺上，他們兩個似乎談到了什麼，氣氛十分和諧。
隨後，兩人忽然對視，然後眼神交|融，兩張臉慢慢、慢慢地靠近……
凡妮莎被迫迴圈了這個情節無數遍。
對此，起床的她只想呵呵。
說好的一點都不喜歡呢？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凡妮莎剛穿戴好衣服，拉開窗簾的她忽然頓住。
因為她看見在她房間的小陽臺上，靜靜地躺著一捧玫瑰——以黑色為底的包裝十分精美，底部紮著與玫瑰顏色相同的紅棕色絲帶。
九朵絲絨玫瑰，它們的顏色是幾乎無差的深紅色，厚厚的花瓣上甚至還有露水。
憑藉凡妮莎的經驗她不難看出，這是夜玫瑰，一個對晝夜溫差要求極高的玫瑰品種。
凡妮莎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因此她沒有聲張，只是像做賊一樣偷偷打開了陽臺門，礙手礙腳地撿起了這些躺在地上的小可憐們。
旋即，她看到了一張插在鮮花中央的、沒有署名的卡片，上面的字跡是古老的英文圓體字——
【獻給玫瑰小姐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上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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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存稿寫的時候，巴黎聖母院還沒事來著………
昨天忘問了！！
大家覺得現在的封面怎麼樣！！
【快誇我！！！！！上夾子之前的速擼！！！！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sephine狐狸（超眼熟你！）、我愛喝火鍋底料、鳯瀾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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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牧九風 20瓶；炢、月孤璃、身為一隻汪的我卻說喵 10瓶；三鍋燉不下 7瓶；泡面、松月、桔子王、炎喵 5瓶；35999953 2瓶；豆豆0522、麅麅、26893126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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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鴨！！！
第31章 短暫的會面
「你今天很開心。」夏洛克放下報紙陳述著這個事實，斜睨著凡妮莎, 「看樣子, 你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凡妮莎謝過了哈德森太太遞來的下午茶小餅乾, 隨口回答道：「那你不妨猜猜看？」
夏洛克的腦子裡略過了千百種線索，最終肯定地陳述道：「你收到了鮮花。」
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走到了凡妮莎的面前湊近她，低頭在她肩膀處嗅了嗅——不得不說，他這個動作使他非常像隔壁鄰居家養的那只小黑貓。
「是玫瑰。」\「玫瑰花。」
夏洛克和凡妮莎異口同聲地開口。旋即, 夏洛克皺緊了眉毛：「我假設你今天並沒有出門——」
「有人將它放在了我的陽臺上，我一早就看見了。」凡妮莎承認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莽撞了，「你當時不在, 我將它拿起檢查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
「不過我沒有動它, 我打算等你有空再幫我檢查一遍。」
夏洛克臉色稍霽：「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隨後他長腿一邁，大步走向了凡妮莎的房間，「讓我們去看看是哪位好心人如此的『熱心腸』。」
*
「所以, 」凡妮莎遲疑地看著辣手摧花的夏洛克，她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幾朵可憐的玫瑰就要被蹂|躪成碎片, 「這些花是有什麼問題嗎？」
「花沒有問題。」夏洛克冷漠地放下玫瑰，「但我不確定送的人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人？我覺得不會——」凡妮莎下意識的否認在觸及夏洛克的眼神時驟然停下。
「你果然已經有所猜測。」夏洛克雙手合十抵住了下巴，「那這樣的話, 昨天跟蹤我們的應該就是他。」
「跟蹤？！」凡妮莎難以置信，她低聲質疑道，「wait, 夏洛克，即使他真的跟蹤了我們，你是怎麼察覺出來的？畢竟他是……而你只是一個人類。」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不妨在晚間驗證一下。」夏洛克眼神向下垂，語速飛快，嗓音低沉——對他有些瞭解的凡妮莎知道，這是他準備惡作劇的前兆。
「你別太過分。」凡妮莎同樣壓低了聲音，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自己該擔心誰，「他的戰鬥力很強，夏洛克。」
「我在麥考夫那裡看見過他的資料。」夏洛克當然瞭解凱厄斯的強大，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給凡妮莎送玫瑰的行為未嘗不是一種挑釁。
「但說實話，凡妮莎，我想解刨一個吸血鬼很久——」
「閉嘴！」
於是，在夜幕降臨之時，凡妮莎依言來到了夏洛克房間的陽臺上，她剛打開陽臺門，就聽到夏洛克以一句聲情並茂的開場白——「哦，我親愛的凡妮莎，你終於到了。」
凡妮莎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她看向了滿臉深情，表情浮誇的夏洛克，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麼會答應配合他表演。
她現在，非常想要對此視而不見。
「有些話，我想和你說很久了。」夏洛克伸手攔住了想走的凡妮莎，「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你那色彩深沉的藍眼睛就俘獲了我，我深深為你所著迷——」
「夠了，夏洛克。」凡妮莎忍住捂臉的衝動，她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些話如果被那位莫里亞蒂先生聽到，恐怕下一次的炸彈就不是在椅子上，而是在自己的床底了。
「夠了？這怎麼能夠，凡妮莎我對你的愛……」
「可她說夠了。」
這道聲音一出現就讓凡妮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根本不用猜這是誰，因為這世上恐怕只有一個人會擁有這樣的聲音。
近乎刻入了自己靈魂的嗓音。
凡妮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是這樣思念著凱厄斯。
「凱厄斯。」凡妮莎低低叫到，她不知道此刻自己除了呼喚他的名字外還能做些什麼。
幾乎不到一秒，在凡妮莎最後一個單詞的尾調剛落，凱厄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他束在腦後的長長金髮沾染上了月色的餘韻，在夜裡閃閃發光。
凡妮莎敢發誓，她看到夏洛克的眼睛在那一瞬間都因為興奮而睜大。
「你剛才說，你喜歡她？」凱厄斯牽住了凡妮莎的手問道。
聽見這句問話的凡妮莎覺得很心累，她試圖解釋道：「他並不是喜歡我，凱厄斯，夏洛克他只是……」
「當然。」夏洛克打斷了凡妮莎的話。雖然他口中這麼承認著，但他的視線並沒有離開凡妮莎身邊的那個穿著長袍的金髮神秘人物。
他身姿挺拔，神情冷漠，俊美的臉龐幾乎不似真人。當然，他也確實不是「人」。
夏洛克反復打量著凱厄斯，試圖用演繹法推演出什麼結果。
但這實在是太難了。畢竟凱厄斯以及活了上千年，無論是表情還是神態，只要他願意隱瞞，他都可以做到分毫不動。
其實站在夏洛克對面的凱厄斯知道，這位小福爾摩斯先生並不是真的「喜歡」凡妮莎。
他們之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況且這場戲也實在是太假了些。
然而，凱厄斯還是選擇了現身。
他曾經所設想的終於變為了現實——只要用凡妮莎威脅他，便勝過世上千萬。
凱厄斯神閒氣定地任由夏洛克打量他，同時，他盯著夏洛克的眸子，試圖利用自己「蠱惑」這一能力進行反擊。
這個他曾經非常厭惡甚至不喜的能力，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然而，現在的局面在一旁圍觀的凡妮莎眼裡，她只覺得兩人彼此都被對方吸引。他們相互對望，在眼神交匯處，火花四射。
聯想起昨晚的夢，一向隨心所欲、皮出天際的凡妮莎終於開始慌了。
#我的初戀對象和我現在有好感的男人似乎要成為一對了#
#我該怎麼辦#
#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灣仔碼頭？#
*
事實上，凱厄斯並沒有在221b待多久，麥考夫的特工在某些時候，確實來得很是及時。
「看來，我還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凱厄斯低頭看向凡妮莎，聲音輕柔，「那麼回見，凡妮莎小姐。」
「……回見。」說實話，凡妮莎現在還有些精神恍惚，突然聽見他稱呼自己為「凡妮莎小姐」，她竟有些不習慣。
凱厄斯的出現如同一個夢境，月光披在他的身後，為他打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
凡妮莎認真地覺得，即使是阿爾忒彌斯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穢。
緊接著，凱厄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傲慢地看了一眼夏洛克，便打算跟著那些特工離去。
「再見，沃爾圖裡先生。」夏洛克在他走到房間門口時突然開口，「並且，我真誠地希望下一次見面您的打扮能稍微入時一些。」
注意到凱厄斯腳步一頓，凡妮莎心道不妙。那些在他身邊的特工顯然也身體緊繃。但接著凱厄斯卻沒有什麼動作，他只是最後回頭瞥了一眼凡妮莎而已。
「凱厄斯！」凡妮莎被那一眼看得心臟都加速了幾拍，「我是說……晚安，凱厄斯。」
「晚安。」凱厄斯回應道，他終於笑了笑，隨即又對著夏洛克露出了嘲諷的表情，「晚上記得鎖好門，我的小玫瑰。我可真擔心你住在這裡會被什麼奇怪的不明人物入侵。」
對此，被凡妮莎扯住了袖子的夏洛克表示嗤之以鼻。
*
那天晚上與凱厄斯的相遇像是一場夢，若不是有夏洛克可以作為證人，凡妮莎幾乎都要以為那個月光下的俊美吸血鬼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
他說「回見」……回見又是什麼意思？
凡妮莎隱隱覺得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比如，今天早上麥考夫的人又將她帶到實驗室去，抽了兩管血。
「夏洛克，」剛喝完哈德森太太煮的熱可哥的凡妮莎有些遲疑地呼喚，「你現在有空嗎？」
「雖然我不是能想知道你的腦子裡又裝了什麼奇怪的想法——」夏洛克習慣性地開口，在瞥到極少將慌亂表現在臉上的凡妮莎時，話鋒一轉，「好吧，讓我們來談談你的事情。」
「夏洛克，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我沒有預料的的事情發生了？」
夏洛克看著凡妮莎，不置可否地挑眉道：「或許？」
「或許是什麼意思？」凡妮莎難掩煩躁，「究竟為什麼他會忽然出現在英國？我以為，吸血鬼是不能隨意暴露於人前的？」
「倒也不是不能隨便暴露於人前。」夏洛克表情平淡地開口，他講了個冷笑話，「也或許是因為見到他們暴露的人都死了？」
「夏洛克！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不是，凡妮莎。」夏洛克走到凡妮莎面前，並抽走了她手中新買的、一頁未翻的《洛麗塔》，「你對於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太過於天真了。」
「你被這群吸血怪物的完美外表迷惑了雙眼。」夏洛克一語戳破了凡妮莎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你強行讓自己忽視了，在他們完美的皮囊下，那些冰冷僵硬的軀體。」
「並且，你應當知道，凡妮莎，他們身上所流淌著的，從來都是不屬於自己的血液。」
「但夏洛克，有些吸血鬼是素食——他們只喝動物的血。」凡妮莎自己都覺得這個辯解是如此無力，「即使是沃爾圖裡……沃爾圖裡現在不也和各國政|府達成了一定協定，只吸食死刑犯的鮮血嗎？」
「首先，我必須告訴你，雖然這聽起來很可笑，但即使是吸食死刑犯的血，這也是違反普遍人們公認的人道主義精神的。」夏洛克冷靜地分析道，「其次，凡妮莎，憑你在沃爾圖裡住了幾天的瞭解，你真的認為那群野獸會乖乖地接受各國政|府的投喂，從而放棄自己的獵食嗎？」
「別急著回答我。」夏洛克豎起了一根手指，「動動你已經快要生銹的小腦瓜，凡妮莎。」
「你真得發自內心的相信，那群自命不凡的吸血鬼王族們會如此乖順的聽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小福爾摩斯先生你可以閉嘴了。
小玫瑰與凱厄斯三大問題：
1、人血
2、對於超級英雄乃至於人類的尊重
3、他們的愛是否可以永恆而千年不變
（隱藏問題：前妻和那些曾經的歌者）
他們兩個現在看著甜……但其實誰也沒透底（小玫瑰不知道也沒問過凱厄斯他的能力，同時凱厄斯也不知道小玫瑰的秘密）
誒我突然發現我身邊的幾個人只有我是日更，別的都隨心所欲咕咕咕………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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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麼麼噠！！
第32章 「Stay with me」
凡妮莎垂眸, 她一直以來用以自欺欺人的美好幻想被夏洛克一針見血地盡數打破。
除去那些對於凱厄斯的朦朧情懷外, 她必須面對到這些現實。
而這些如高山般不可逾越的差距, 將她和凱厄斯的距離割裂成涇渭分明的兩塊——所有斑斕的少女心思在這些充滿血色的事實面前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我知道我和他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夏洛克，我還是在心動。」凡妮莎自己都覺得此刻的話語幼稚天真地可笑, 她無力地說道，「人類永遠不能做到絕對的冷靜，況且他真的對我非常好——」
「非常好？」夏洛克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這個話題，隨後他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
夏洛克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兒——她年輕、幼稚、天真、帶著莽撞衝動的勇敢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
「那麼為了這些『好』，你知道你要付出什麼嗎？」
「陽光、美食、親人、朋友……你盡可以將這些都當做身外之物，凡妮莎，」夏洛克淡漠的灰藍色眼睛緊緊盯住了面前的女孩，他冷靜地指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可那個吸血鬼最後的目的，會要了你的命。」
「承認吧，凡妮莎，你根本沒做好這個準備。」
「你並沒有想過，你要為你任性而膚淺的喜歡付出怎樣的代價。」
夏洛克隨手將手上的《洛麗塔》丟在了書架上, 他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將雙手撐在書桌上，看著若有所思的凡妮莎，「現在, 不妨讓我們做個假設——」
「比如，在你精心呵護、完美無缺的臉蛋，和那位高貴的凱厄斯大人之間, 你會選擇哪個？」
「……好吧，夏洛克。」凡妮莎眼神閃爍，隨後對他露出了一個假笑，「還是讓我們來討論一下，下周我在凱薩琳女士訂婚宴上的著裝問題吧。」
這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赴宴的當晚，當打扮得當的凡妮莎穿著裙子下樓時，華生站在客廳和夏洛克交談著什麼。聽見她下樓的聲音，兩人同時停下了談話，轉頭看向了她。
——美得驚人。
已經詞窮的華生只能這麼讚歎。
精心打扮的凡妮莎實在是美得驚人。
黑色的一字肩短款禮服襯得她膚如凝脂，高腰線的設計更顯得她雙腿修長，原本就精緻大氣的五官在凡妮莎刻意化妝提了提氣色後，更是顯現出了驚人的美感。
頭上黑色的羽毛發飾和藏在微卷黑髮中若隱若現的精靈耳更為凡妮莎增添了幾分神秘。
——如同一隻高傲的黑天鵝。
「wow，凡妮莎小姐，」華生讚歎道，「你今天一定會驚豔全場。」
「多謝你的誇讚，華生醫生，也祝您今夜的約會愉快。」俏皮的笑了笑，隨後凡妮莎看著一旁的夏洛克挑眉，「那麼，我今晚的騎士準備好了嗎？」
「隨時為您效勞，女士。」
*
當兩人到達雷爾家的宅邸時，已經臨近開宴。
流水般快速地見過了眾人，礙著福爾摩斯家的面子，凡妮莎的父親瑞吉兒也沒有當眾給她難堪。
又或許，他是在等自己先服軟道歉？
凡妮莎暗自翻了個白眼，敷衍地做完表面功夫後，她立刻拉著身旁的夏洛克離開。
「說真的，夏洛克，」站在角落裡的凡妮莎借著手上的酒杯遮擋，悄悄和夏洛克咬耳朵，「我要是一會兒直接把酒瓶扔在凱薩琳臉上，你會不會幫我？」
夏洛克臉上帶著完美假笑，口中的話語卻是毫不留情的吐槽：「我勸你冷靜些，凡妮莎小姐，那大概率會破壞你今天的造型。」
「好吧，我放棄。」凡妮莎眼神又在人群裡溜了一圈，「說真的夏洛克，全場這些男士你有沒有什麼看得順眼的？我覺得那邊幾個雖然氣度比不上莫里亞蒂，但我覺得有幾個臉著實不錯。」
「凡妮莎！」夏洛克覺得這條金魚真是總能輕而易舉的耗盡自己的耐心，「你的腦子裡都是些什麼——」
「我的腦子裡都是你呀，我偉岸帥氣聰明機智可愛的同居室友。」凡妮莎笑著說道，找機會在對話中噎住夏洛克簡直就是她的人生一大樂事。
旋即，凡妮莎玩笑的話語一頓，她壓低了聲音，「夏洛克，左面紅色大麗花雕塑前的那個人很不對勁。」
——他頭上的火光紅裡透黒，這和凡妮莎當時在莫里亞蒂頭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開了個玩笑的凡妮莎不知道，她這幾句玩笑之語，被後方半隱藏在幕布之中的某人聽了個正著。
凱厄斯原本打算邁出去的腳步頓了頓，他眯起了眼，看著站在被華麗水晶吊頂照耀著的女子。
在這種宴會上，凡妮莎向來都表現得進退得體、遊刃有餘。
即使是當年在十六歲生日宴上被她的表姐凱薩琳帶著前未婚夫險些上演一齣鬧劇時，她也能維持著面上的冷靜自持。
因此，縱然凡妮莎今天既不是主角，也不站在人群中最顯然的位置，但她仍能輕而易舉地俘獲眾人的目光。
而關於自己宴會上的表現是否成功，凡妮莎的判斷標準是凱薩琳——比如今天，她已經好幾次感受到了那位表姐投來的嫉恨的目光。
凡妮莎覺得十分滿意。
從小，凱薩琳就愛和她比較。無論什麼，只要凡妮莎有的，她就總要有一份。
從華美的珠寶衣裙，到凡妮莎起初堪稱完美的家庭。
如果可以就撒嬌哭喊試圖得到，不行就偷搶——甚至於破壞。
就比如今晚，凱薩琳明明也是那麼厭惡自己，卻偏偏要邀請她來到這場訂婚宴，仿佛是需要凡妮莎親自到場見證她的成功一樣。
「凡妮莎！」正想著，凱薩琳驚喜的聲音就出現在了耳畔，「我沒想到你真的會願意來！」
「這可是我親愛的表姐的終身大事，我怎麼能不到場祝賀呢？」凡妮莎刻意咬重了「表姐」一詞，然後她成功看到了凱薩琳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心中好笑的同時，凡妮莎又覺得有些無趣，她居然浪費時間在群噁心的人身上。
「能再次見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凡妮莎。」被凱薩琳挽著胳膊的雷爾顯然也為凡妮莎今晚的造型而驚豔，他垂涎的眼神在凡妮莎身上四處流連。
一年不見，她出落得愈發漂亮奪目了。
雷爾甚至有些遺憾，今晚挽著他胳膊的人不是凡妮莎。不然這一定會成為他朋友中吹噓的最大資本之一——重獲「傲慢玫瑰」的芳心，聽起來多麼值得炫耀！
其實今天的這場訂婚宴相當尷尬，在場眾人幾乎誰都知道今天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以及她的表妹之間的亂七八糟的關係。
如今見他們三人站在一起，不乏有很多打算看好戲的八卦者，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你今天是一個人來嗎？」凱薩琳掐緊了未婚夫的胳膊，故作大方道，「如果覺得孤單的話，一會兒我可以把雷爾借給你跳一支舞——但這必須要等他陪我挑了開場舞之後呢。」
這話說得令人尷尬萬分又不倫不類。
凡妮莎皺了皺眉。
由於她剛才發現了行跡可疑的人物，所以夏洛克已經悄悄前去探查。因此，如今她可謂是孤立無援——
「她並非一人前來。」輕柔悅耳的聲音一出現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場內為之一靜。
隨後凡妮莎聽見了許多吸氣聲，她轉頭望去——
是凱厄斯。
他居然出現在了雷爾家的宴會上？！
凡妮莎只覺得時空都有些錯亂了。
今天的凱厄斯褪去了沃爾圖裡一貫保守的長袍，他換上了一件有些復古的燕尾服。雖然不是最新潮的樣式，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老派貴族中帶著一絲的風格實在是再適合凱厄斯不過了。
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容貌本就俊美至極的凱厄斯，被映襯得越發耀眼神秘。
這一瞬間，不知在場多少夫人小姐為他的風華而心折，可他的眼神卻只在一人身上停留。
他大概是用隱形眼鏡遮住了紅色瞳孔。凡妮莎盯著凱厄斯有些走神地想到，凱厄斯投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深邃動人，這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那種地攤上庸俗的狗血故事的女主。
凱厄斯隨意放下了手中根本沒有飲用過的酒杯，一個稀鬆平常的動作被他做的盡顯風流。
一步又一步。
凱厄斯拿著一朵不知從何而來的玫瑰向凡妮莎走來。
仿佛踏在了凡妮莎的心上。
「今晚，我是她的男伴。」
凡妮莎聽見凱厄斯這樣說道。
她敢肯定，自己現在一定是在場所有夫人小姐、甚至某些男性的羡慕嫉妒的物件。
但她渾不在意——此刻的凡妮莎已經沒空思考這許多了。
開場曲已經奏響，凱薩琳和雷爾早在之前就已滑入舞池領舞，但顯然眾人的注意力全不在她們身上。
「放鬆些，小玫瑰。」凱厄斯牽住了凡妮莎的手，他小心地將玫瑰插在凡妮莎的耳畔。如此近得距離，顯然讓他感受到了凡妮莎的緊張。
「在這裡看到我，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呃……」被凱厄斯帶著跳舞的凡妮莎只覺得哪怕是自己的十六歲生日宴領舞遇到突發狀況時，都沒有如此慌亂過，「您的隱形眼鏡是什麼牌子的？」
凱厄斯表情一滯，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顯然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他習慣了凡妮莎動不動就變得奇怪的腦回路：「還有呢？」
「還有……還有，您今天真美。」
脫口而出的凡妮莎反應過來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呵……這應該是我的臺詞，親愛的玫瑰小姐。」低頭的凡妮莎不敢看凱厄斯現在的表情，所以她錯過了此刻凱厄斯輕笑動人的神情。
隨後，凡妮莎聽見了凱厄斯低低地詢問，「你有沒有覺得這場宴會十分無趣？」
「是有點……好吧，我承認，這裡無趣之極。」
「那麼，你是打算留在這裡欣賞完這出愚人盛典，還是——」
不等凱厄斯把話說完，場內的燈光突然「砰」得一聲，刹那，黑暗降臨。
一時間，凱薩琳的尖叫聲、雷爾的問訊聲、各類大家長的怒斥聲，以及似乎是來自某位貴婦人的哭嚎聲同時在耳邊乍起。
——這一片混亂的場景，荒誕得簡直像是在複製演繹電影《泰坦尼克號》的沉船現場。
在聽見這些聲音的一瞬間，凡妮莎下意識踮起腳抬手擋住了凱厄斯的耳朵——她記得吸血鬼聽力卓絕，如此混亂吵鬧的現場豈不是會讓凱厄斯頭疼萬分？
而在預見混亂發生時，凱厄斯則條件反射地將懷中的少女護在了懷裡。
吸血鬼的絕佳視力讓他能夠清楚地看到少女黑暗中的動作，感受到耳朵上的溫熱觸感，凱厄斯喉結動了動，隨後，他輕笑出聲。
這一瞬間，所有的吵鬧雜音都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在外，場內任何的喧嘩與騷動都與凡妮莎無關。
她僅僅能感受到凱厄斯噴灑在在她皮膚上的冰冷的呼吸，以及自己灼熱至極的心跳。
「Stay here……"
他將下巴抵在凡妮莎肩上，在她耳邊呢喃著那未盡之語。
"……or ，stay……」
如此蠱惑人心的聲音仿佛撒旦正在循循善誘一隻無辜的迷途羔羊步入地獄——
「With me.」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甜是主基調！！大家不用擔心虐誒！！
就算有小波折也不會超過三章！！【前妻大誤會梗不會有的hhhhhh
最後那段話我和基友豹炸頭討論了快二十分鐘……然後又在標點符號上糾結了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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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昨天所有留言的我看到了！！還有那幾個說要做烤乳鴿的！！！！ID記在小本本上ing
知更鳥發出了鳴叫：咕咕咕
【不 我不想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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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鴨！
第33章 與黑夜糾纏
似乎有位作家說過, 人總是容易在黑暗中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句話凡妮莎一直銘記在心, 並在過去的幾年將其作為人生準則貫徹始終。
這麼想著，她仍是毫不猶豫地用手環住了凱厄斯的脖子, 無聲地表達了自己的選擇。
——又或許, 並不是她選擇了黑夜，而是黑夜選擇了她。
凡妮莎將頭埋在了凱厄斯毫無溫度的胸口, 等她再次睜眼時, 就已經被凱厄斯帶到了場外, 遠離了那片紛擾之地。
比起被各種雜七雜八的香味充斥著的混亂宴會現場，普通街道上的煙火味都顯得那麼真實和清新。
凡妮莎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你這麼出來, 沒有人跟著嗎？」
麥考夫應該不會放心讓一個吸血鬼在英國的大街小巷遊蕩才是。
「我自然已經解決掉了那些小麻煩。」凱厄斯轉頭看向凡妮莎，他的口氣仍是如在沃爾圖裡時一樣的高高在上，「你完全不必為此而擔心, 小玫瑰。」
很難想像，他剛才抱著凡妮莎避開眾人跑到這些偏僻角落時，竟然有一種久違的熱烈和激動。
就仿佛一個年輕的少年郎半夜帶著心愛的姑娘翻牆而出一樣, 蒼白簡單又熾熱直白的歡愉。
「所以凱厄斯, 」剛才初見的熱情冷卻後，凡妮莎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英國？」
問出後, 她又將脖子縮了縮。剛才出門時一片混亂，凡妮莎根本來不及找自己的外套，索性凱厄斯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聞著上面的清冷香味，尚未得到答案的凡妮莎覺得自己已經被陷於其中。
與黑暗同罪。
走在她身側的凱厄斯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 他模棱兩可地問道：「那麼，你是為此而愉悅驚喜，還是恐懼無奈呢？」
「都有？」凡妮莎縮了縮脖子，「我只是原本以為不會和你再見面了——」
注意到凱厄斯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凡妮莎索性回握了回去。
「好吧，我必須承認，凱厄斯，」凡妮莎轉頭對這位吸血鬼先生笑得開懷，「再次見到你很開心。」
「以及，雖然有些遺憾剛才那朵似乎在混亂中丟失了。」凡妮莎有些懊惱地摸了摸鬢邊，那裡空無一物，「但我很喜歡您之前送得那些玫瑰，凱厄斯。」
「別否認，我知道那就是你。」
「我沒打算否認，親愛的小玫瑰。」凱厄斯忽然也笑了起來，「那麼接下來，你是否也該和我解釋一下，那位在你口中『偉岸帥氣聰明機智可愛』的小福爾摩斯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
在另一邊，夏洛克再次成功解決了一起危機事件後，看著眼前已經七零八落地宴會廳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凡妮莎。
這種混亂情況，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如她所願了。
「小福爾摩斯先生，請您留步。」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夏洛克被一道渾厚的男聲叫住，他回頭，看到來人時扯了扯嘴角。
——凡妮莎的親生父親，老蘭開斯特先生的小兒子，瑞吉兒·蘭開斯特先生。
「冒昧叫住您實在抱歉。」嘴上這麼說著，但夏洛克卻沒有從他神情中看到半分內疚，「我不孝的小女兒已經打擾您許久，我認為是時候讓她回家了，您覺得呢？」
「事實上，這並不是我能決定的，蘭開斯特先生。」夏洛克露出了客套的假笑，「凡妮莎小姐之所以不願意回家的原因，我想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瑞吉兒順著夏洛克的視線看到了哭得已經有些不顧形象的凱薩琳，和坐在她身邊一臉不耐煩的安慰著她的雷爾。
「但她是我的獨生女兒，小福爾摩斯先生。」瑞吉兒下意識地拼命為自己找藉口，「無論如何，她姓蘭開斯特——」
「我想您應該知道，凡妮莎在外時，從不曾主動提及自己的姓氏，蘭開斯特先生。」夏洛克甚至覺得自己都要憐憫面前這個無知的男人了，「即使之前選擇遠走美國，她所用的名字也是『凡妮莎·謝』。」
「凡妮莎……謝？」瑞吉兒愣在原地，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夏洛克沒空理會他此刻的呆愣，因為他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朵愚蠢的小玫瑰似乎不在現場？
夏洛克站在場地中央環視了一圈或哭泣、或安慰、或抱怨的眾人。
沒有她。
他立刻翻開了自己的手機，果然，一條七分鐘之前的短訊出現在了他眼前。
【我和別人在外面，很安全。——VX】
嘖，倒還記得給他報個平安。
夏洛克大步向前走去，手上不停歇地和某位禿頭死胖子發著短信。旋即，他腳步一頓，又忽然倒退了幾步。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底，隨後夏洛克俯身撿起了靜靜躺在地上的東西。
——一朵已經被人踐踏的稀爛、再也不復剛才璀璨光芒的玫瑰。
有些人嘴上曾經信誓旦旦不相信愛情，到頭來卻會為幾支普通的玫瑰而輕易地試圖把心奉上。
夏洛克嗤笑一聲，隨手將手上的東西扔進了一旁的垃圾堆。
「Love is a dangerous disadvantage.(愛是種危險的劣勢）」
*
「你真的很會哄騙人心，凱厄斯。」
聽見這句話後，凱厄斯輕笑。「那麼我是否有誘騙到你的芳心呢？」
「你別轉移話題。」凡妮莎腦子清醒道，「你還沒回答我，你究竟為什麼會來到英國？」
「這是不是和之前麥考夫讓人來取我的鮮血有關？」
「這麼看來，我並沒有成功蠱惑到你，親愛的凡妮莎小姐。」凱厄斯答非所問道。
眼看著凡妮莎臉上都因為生氣而染上了緋色，凱厄斯這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確實需要你的鮮血，凡妮莎，這對我很重要。」
「很重要？」凡妮莎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的臉上沒有顯現出什麼表情，然而她心裡其實很是抗拒這個解釋。
一個充滿著欲望的答案。
「所以，我對您而言，就是一個移動飲血站是嗎？」凡妮莎吐槽道。
她當然能感受到凱厄斯對自己或許也有異樣的情感——他頭上那個與眾不同的綠色火光就是最好的答案。
凡妮莎看著他的頭頂思索，她心裡隱隱有種預感，也許有朝一日那上面會是一朵玫瑰？
但她同時也清楚，對於現在而言，這遠遠不夠。
「我渴望著你的鮮血。」凱厄斯毫不否認這點，「這與我喜歡你並不矛盾，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從沒想過，第一次聽見凱厄斯的表白會是這麼突如其來。
一時間，她思緒紛亂，卻下意識想要回答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仍然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藏在心底。
她現在根本無法給出一個回應。
於是問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所以，您不遠千里來到英國，是因為我的鮮血對您有幫助是嗎？」
凡妮莎直覺這個問題十分重要，她需要從凱厄斯那裡獲得一個確切的答案。
凱厄斯看著執著的凡妮莎，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如果不具以實告，那麼他與凡妮莎之間將會擁有無休無止的紛爭。
「well，親愛的小玫瑰，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必須告訴你，我的身體除了一些小問題。」凱厄斯斟酌著語言，原本就輕柔的聲音在他的刻意放緩下，更是多了一份安撫的意味。
「你對我而言，是如此的不同，無論那一方面。而今之際，也只有你的鮮血能夠幫助我。」
「不同？」凡妮莎思索著，「是因為我是你的『歌者』嗎？」
聽到這句問話，凱厄斯挑眉。
當然不是，凡妮莎……我的小玫瑰，歌者絕不足以形容你的不同。
凡妮莎見凱厄斯沒有反對，便順著這個思路猜了下去。
「你確定你沒有騙我嗎？」凡妮莎攏了攏她的頭髮，「你已經活了上千年，比起我實在是有太多優勢，我無法辨別你的謊言。」
「我不會對你說謊，我的小玫瑰。」
「那麼，您能否告訴我，究竟是什麼能夠使您無堅不摧的身體受到傷害？」凡妮莎實在是好奇極了，「凱厄斯，原諒我的冒昧，但我實在是太過於好奇了。」
說實話，凱厄斯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如果要回答，那麼就必然會涉及到亞西諾朵拉以及之前那幾個被他吸幹的「歌者」。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亞西諾朵拉臨死前的話語，「這是因為一個古老的詛咒。」凱厄斯半真半假地說，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所謂「永失所愛的詛咒」。
凡妮莎挑了挑眉，她倒不是不信。畢竟連吸血鬼這麼不合常理的事情她都遇到了，這足夠她相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了。
他們倆人此刻走在街上，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那低聲細語的模樣，像極了戀人。
「喲，你這妞……嗝……長得真不錯。」
正在兩人氣氛正好之時，他們迎面遇見了一個走路歪歪扭扭、甚至站不穩的人。
這應該是個醉漢，凡妮莎皺了皺眉，她往凱厄斯身後躲了躲。
「你……多少錢一晚啊，嗝，誒還有你，哥們兒，一起啊！」
其實醉漢的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凡妮莎並沒有聽得太清，但她能感受到對方淫邪惡心的目光在自己和凱厄斯的身上流連，並且還企圖靠近她們。
凡妮莎第一反應就是拉著凱厄斯離開。但她顯然勸不住暴怒的凱厄斯，她只覺得一陣風吹過，那個醉漢已經被凱厄斯扼住了喉嚨抵在了身後的老樹上。
他的憤怒使得凡妮莎為此而感激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生惶恐。
「住手，凱厄斯！」
凡妮莎慌忙出聲阻止，因為急切，她甚至有些破音。
這並非是她聖母，她對於這些街上遇到的猥瑣男的噁心厭惡並不比凱厄斯少。然而她清楚，如今當務之急是必須攔住凱厄斯。
這裡可是英國，不是他的義大利。如果凱厄斯在這裡亂來，極有可能會被人抓住作為把柄。
凱厄斯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凡妮莎身上，「難道你覺得他不該死嗎？」
「他確實很噁心，並且該死。」凡妮莎努力解釋道，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但即使是死亡，也不該由你我審判，凱厄斯，我們都不是上帝。」
「呵……上帝。」凱厄斯猩紅色的眼眸盯著凡妮莎，一隻手仍毫不費力的扼著那醉漢的脖子，「凡妮莎，我的小玫瑰，我以為你應當明白——」
凱厄斯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輕笑。
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無知與不自量力。
「我從不信上帝。」
與話音一起落下的是「哢擦」聲——骨頭碎裂之聲。
凡妮莎看著凱厄斯，剛才的朦朧心思已經全部消散，此刻她的頭腦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兩人隔著不到三米的距離對視，路燈投下的樹影將兩人劃分得如此涇渭分明。
凡妮莎站在月光下，凱厄斯隱匿在陰影中。
黑暗騷動著，引發了無限聯想。
「……所以，」凡妮莎的嗓子乾澀，連帶著聲音都被風吹得沙啞，「沃爾圖裡確實會在私下狩獵，是嗎？」
她多麼希望能得到凱厄斯迅速的否認，可凱厄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並非不想回答，卻是不能回答。
——在他剛剛答應從不欺騙她的情況下。
凱厄斯的沉默是最大的喧囂，一時間，凡妮莎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在終於直面了這個可怕的問題時，凡妮莎只覺得心中仿佛一塊大石落地，刹那間享有了的輕鬆與快意——儘管她知道在這之後，陰影與沉重即將接踵而來。
這就是她和凱厄斯之間，巨大的不同。
雖然不能輕易判斷凱厄斯是否視人命如草芥，但在他眼中，人類永遠是低劣的存在——誰又會對自己食物保持絕對尊敬呢？
雖然凡妮莎也試圖讓自己永遠理智，但在真正親眼見證一個人死去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心中始終有著無法改變的、屬於人類的悲憫。
又或許，如果她變成了凱厄斯的同類，那麼有一天她也會被他的思維同化？
這種假設讓凡妮莎不寒而慄。
她無法有一天她會對自己的同胞下手，把他們當作雞鴨牛肉一樣享用；她也無法忍受在某一天，自己看著身邊親近的友人和敬重的長輩時，滿腦子都是口腹之欲。
身上披著的凱厄斯的外套上仍然有他獨特的香味，但凡妮莎此刻卻不再覺得親近，她只想遠離。
他是沃爾圖裡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王，他大可以不在乎眾人的目光肆意妄為。而她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凡夫，一個十七歲、容貌尚可的小姑娘罷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忽然觸怒了他，是否也會淪落到和街上那灘爛泥同等下場？
她對他淺薄的喜愛就像是親自為自己套上了絞索，並將自己生命的韁繩完全交給了另一人掌握。
——逃離這一切吧，凡妮莎，趁你尚未泥足深陷。
輕而易舉地從她眼中捕獲了驚恐和茫然的凱厄斯忽然輕笑一聲。他隨意地拍了拍手似乎要拂去手上的灰塵——這一舉動顯然驚醒了腦中一片混亂的凡妮莎。
她試圖向後退去，但在她剛剛轉身的刹那，凱厄斯的身體便攔在了她面前。
人類緩慢的速度在吸血鬼的天賦面前不值一提。
「你在害怕。」凱厄斯平靜的敘述中有掩飾不住的情感，怒火在他眼中燃燒，「你認為我做錯了是嗎？」
「我只是太疲憊了，凱厄斯。」凡妮莎不想和他爭吵，剛目睹了一起凶|殺案的她是如此茫然無措，「時間到了，我該回去了。」
凱厄斯伸手幫她將散亂的髮絲別至而後，他輕笑著，仿佛在嘲諷著她的愚蠢：「你以為如此輕易就能——」
「凱厄斯先生，」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我的上司讓我前來接您回去。」
清脆的高跟鞋聲帶給了無助的凡妮莎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看向了這位穿著整齊的麗人，努力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期盼。
「蘭開斯特小姐。」那位可親可愛的女郎對她點了點頭，「您可以乘坐後面的那輛車，會有人將您安全送回貝克街。」
聞言，凡妮莎終於松了一口氣，她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那輛不知何時停在街邊的黑色奧迪。
這次，凱厄斯沒有阻攔。他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看著凡妮莎遠去的身影。
身旁的那位女秘書亦沒有出聲。
半晌，直到載著凡妮莎的車消失在街尾，凱厄斯才扯了扯嘴角。
「……draw ba fear（蜷縮於恐懼之中）？」
凱厄斯呢喃著，他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那裡也有一輛車在等他，而他知道自己或許會面對一些小小的麻煩。
輕柔的嗓音在風中飄散，一吹即逝。
「But I said no.」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有點嚇到小玫瑰了
週六超長更！
以及，上次誰說這篇文可以叫《霸道吸血鬼的九十九次小逃妻》來著hhh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換地圖到婦聯了】
美隊（憂慮.jpg）：我常因年紀太大與你們格格不入
某三千年老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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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幽魂與變種人
凡妮莎的父母也曾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侶。
最後的收場卻是慘澹無比。
經歷過這一切的凡妮莎是如此的害怕這悲劇重演。所以從小, 凡妮莎就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愛情是不可相信的。
越美麗的東西越是易碎。
如果說凡妮莎對於凱厄斯來說是上天最後的恩賜，凱厄斯的存在對於凡妮莎又何嘗不是一個救贖？
她開始嘗試著去相信，嘗試著敞開心扉，嘗試著學會去愛一個人。
即使他與自己是那麼格格不入。
可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那中間的溝壑深深, 翻湧著的盡是濃郁的紅色鮮血。
打開門後, 凡妮莎毫不意外地在221b的樓梯口看見了夏洛克。
「晚上好，夏洛克。」凡妮莎非常自覺地交待了一切，「今天晚上發生了很多，我見到了很多顛覆了我想像的事情, 現在很疲憊。」
她有太多心思想要傾訴，但乍一見到夏洛克卻完全不知該從何說起。
「也許我明天一早會非常需要你的説明。」凡妮莎抿了抿唇, 「希望你不要拒絕回答我那些愚蠢的問題。」
「現在, 晚安夏洛克。」
夏洛克看著凡妮莎挑了挑眉，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道了聲「晚安。」便轉身離去。
好似他剛才只是路過。
凡妮莎在心中對他的體貼感激萬分。她匆匆上樓，在簡單洗漱過後, 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 在簡單地用過早餐後，凡妮莎自覺地跟在了夏洛克身後進了他的委託人諮詢室。
「夏洛克，我想和你聊聊。」
「你昨晚看見了什麼？」夏洛克專注地分析著對面女孩的表情，「神情慌張, 眼神閃爍，語調顫抖……他在你面前殺人了，凡妮莎。」
明明該是個問句，但卻被夏洛克說得如此肯定。
凡妮莎無力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夏洛克。」
「我根本沒想過我要為我淺薄無知的『喜歡』付出些什麼。」
想到這些，凡妮莎覺得自己簡直不寒而慄：「對了，夏洛克，你有聽說過吸血鬼的『歌者』嗎？」
「我曾查過一些關於它的資料，雖然不是很全面。」
夏洛克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讓凡妮莎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那通常是委託人的位置。
「所謂『歌者』的存在應該並不是絕對唯一的，但確實很難遇見。」夏洛克看著凡妮莎，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正常吸血鬼遇見一個都會感謝上天的恩賜。」
「當然，據說如果和歌者建立起戀愛關係，那這些吸血鬼會是世界上最忠實的伴侶。」夏洛克繼續平淡地陳述著自己所知道的記載，似乎一點都不為所動。
「當然，如果吸食『歌者』的血液，那能讓吸血鬼感受到極致的歡愉，以及大幅度的增強他們的力量。」
凡妮莎若有所思：「那麼夏洛克，你有沒有聽說過吸血鬼的詛咒？」
「詛咒？」夏洛克放下手中的手機，「我並沒有看到有關於這個的記載。」
一邊說著，他撕下胳膊上的尼古丁貼片：「不過在我之前查資料時，倒是有看到狼人的詛咒一類。」
「狼人？」凡妮莎喝了一口手邊的熱可哥，「難道凱厄斯是被狼人詛咒了？」
感受到夏洛克問詢的表情，凡妮莎解釋道：「據說他之前曾將歐洲的狼人屠殺殆盡……所以我想如果是狼人的詛咒倒也說得過去？」
「或許。」夏洛克挑了挑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那麼，我們親愛的凡妮莎小姐現在是決定放棄那位吸血鬼先生了？」
凡妮莎語氣堅定，面上也一片冷漠：「是，我放棄了。」
夏洛克緊緊盯著她。下一秒，他忽然起身上前，在凡妮莎尚且來不及反應時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感受到了凡妮莎脈搏那幾秒那明顯加快的跳動，冷漠地指出：「你在撒謊。」
「……好吧，我在撒謊。夏洛克，遏制自己的欲望不去喜歡一個人比我想像的更難。」凡妮莎哀嚎了一聲癱倒在了沙發上，她臉上嚴肅的表情終於生動了起來，「我只能盡力。」
若真能將一切欲望壓至靈魂深處，沒有愛恨糾葛的純粹人生會是何等幸福。
她終於決定把內心的懷疑和煩惱全部吐露：「據說吸血鬼對伴侶會十分忠誠，並且我還是凱厄斯的歌者——」
凡妮莎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你能想像嗎，夏洛克，這這簡直是我以前期待過的完美感情！」
「沒有爭吵，沒有背叛，吸血鬼們甚至不會有孩子，更不會有沒有第三者——」
夏洛克看著面前宣洩著情緒的凡妮莎。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在她的臉上，這使得她褪去了往日一貫冷靜傲慢的面具，變得有幾分生機勃勃。
腦中的記憶宮殿自動為夏洛克呈現了小姑娘第一次來到福爾摩斯家時的的眼神——抵抗、漠然、好奇卻又害怕。
她已經成長了許多。夏洛克能感覺得到，凡妮莎開始接納生活：她試圖破開枷鎖，追尋和擁有一段新的關係。
他無法評價這一切的好壞。
「我確實有聽說過吸血鬼們對於伴侶絕對忠誠，但我對此持有懷疑態度。」
夏洛克雙手合十，他堅定清澈的眼神能讓這世間的一切罪惡無所遁形。
「動一下你被甜膩的情感黏住的腦子，凡妮莎。如果一個吸血鬼的所遇見對的命中註定之人早已結婚擁有幸福的家庭，亦或是一個男性吸血鬼的歌者也是個人類男性，並且他的性取向為女的情況又該怎麼辦？」
凡妮莎舉手宣佈投降：「好吧，我承認，這也是我之前的想法。」她站起身拿了快小餅乾嘀咕道：「而且現在想來，似乎從沒有人明確記載歌者的唯一性，我總覺得這點很沒保障。」
「因為你還對他抱有期待。」
「呃……也許還有一點？」
「可他是個殺人犯，各種意義上。」夏洛克完全不懂凡妮莎在糾結些什麼，他站起身，宣佈了這場談話的終結，「你——」
在觸及到凡妮莎面龐的一瞬間，夏洛克的話沒有了後續。
因為他發現，凡妮莎又開始離魂了。
是的，夏洛克將其稱之為離魂——在他眼中，現在的凡妮莎雙目無神，表情凝滯，整個人毫無生氣。
「凡妮莎？」夏洛克輕聲呼喚卻沒有得到回應。他之前只有聽說過這個傳聞，但沒有親眼見過凡妮莎病發時的模樣。
在這幾秒，夏洛克腦中計算了上百種解決方案。最後，他嘗試著拉著凡妮莎的手腕，見她沒有反對，便拉著她再次按回到了小沙發上。
全程，凡妮莎都沒有任何情緒，她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聽話乖順的提線木偶。
而在此刻凡妮莎的眼中，世界早就變成了另一種模樣——她站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裡，無數個紅球在她面前飄蕩。凡妮莎從沒有遇見過這種場景，於是她好奇的用手觸碰了一個紅球。
被她觸碰的紅球突然變大，上面的紅色的光也愈來愈耀眼——乃至於鋪滿了整個純白的空間，使其變成了一個新的世界。
之後的一切，又是凡妮莎在十四歲之前經歷過的。她漫無目的地在一定範圍內飄蕩，唔，這次似乎是華國校園？
如往常一樣，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她也不能觸碰到任何東西——
「握草，」正在偷偷看視頻的蘇明突然尖叫起來，「你們快看！我的耳機線怎麼自己懸浮起來了？！」
*
萬幸，這次凡妮莎的遊魂並沒有持續很久。夏洛克計算了一下，從她出現這個狀況到結束，大概維持了十一分鐘零三秒的時間。
「夏洛克！」醒來的凡妮莎第一時間尖叫出聲，她茫然而慌亂地試圖尋找那個亦師亦友還能一起惡作劇的小夥伴。
夏洛克皺了皺眉，他實在想不通究竟是看到了什麼能讓她如此慌亂無措。
「我在。」夏洛克一條腿屈膝半跪在地上，握住了凡妮莎的手腕，「沒事了，凡妮莎，你現在很安全。」
肌膚想貼的溫度使得渾身冰涼的凡妮莎的腦子終於冷靜了些許。
「不要去天臺！夏洛克！」凡妮莎抓住了關鍵點，她有些語無倫次道，「我剛才看到了……我是說，你應該知道，我有些不正常，當然，你不必因此而同情我——」
「我沒有同情你，凡妮莎，氾濫的同情一文不值。」
「以及，這也不是不正常。」夏洛克企圖安撫情緒有開始激動的凡妮莎，「冷靜一些，我的女孩，這件事我們可以解決。」
難得的，一貫毒舌冷漠的夏洛克居然說出了這樣溫情的話。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夏洛克那天在陽臺上對凱厄斯所言非虛。
他確實「喜歡」凡妮莎。
只是這種情感無關乎男女風月，僅僅作為一個被納入了「夏洛克個人範圍」的喜歡。
路上的動靜顯然驚動了樓下的人。
凡妮莎顫抖地接過哈德森太太送上來的熱可哥，隨後，便聽到哈德森太太用一種看禽獸的眼神看著夏洛克：「哦，我的天呐！夏洛克！你對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做了什麼？」
正在發送資訊的夏洛克：？？？
難得能看到有人讓夏洛克心甘情願被訓斥，凡妮莎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夏洛克發誓，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她笑得格外真摯開懷。
「不不不，哈德森太太，您誤會了。」凡妮莎忍笑道，「剛才是我的身體出了一些小問題，多虧了夏洛克，我才能恢復如常。」
再三向憂心忡忡的哈德森太太保證自己現在狀態很好後，她才端著下樓，一時間房間裡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凡妮莎受不了這尷尬的沉默，她沒話找話道：「對了，華生醫生呢？」
「今天是工作日，他要上班。」見凡妮莎一切如常，夏洛克再次問道，「那麼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美國。」凡妮莎垂眸，「我想，我還是該去一次哥譚，看看我母親當年死去的地方。」
「儘管你們一直阻止我——」
夏洛克對她的答案一點也不意外：「現在我們不打算阻止你，只是你絕不能孤身前往。」
他看向了因此而驚訝的凡妮莎，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親哥哥麥考夫：「那個死胖子和你的吸血鬼先生正在進行某種交易，雖然我覺得他之後很可能會去美國找你——」
「但你完全不必為此而太過憂心，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夏洛克飛快地略過了這句堪稱溫柔的話語：「最後，在去哥譚之前，我建議你去一次紐約『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凡妮莎，鑒於之前你的描述和反應，我推測，你很有可能是一個變種人。」
凡妮莎當然也有懷疑過這件事。只是原先的蘭開斯特家族很是忌諱這種「異于常人的存在」，而十四歲之後，她的症狀又幾乎消失了。
並且據她瞭解到，凡是小變種人，那位天賦異稟的x教授幾乎都會探測到。
雖然心中疑問重重，但凡妮莎還是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夏洛克。」
「不用謝，這些事情麥考夫會幫你處理好，你可以現在紐約住一段時間。」夏洛克把玩著手機，抽空抬頭看了一眼凡妮莎，露出了一個惡作劇的笑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猝不及防對上夏洛克眼神的凡妮莎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夏洛克這麼叫她絕對沒好事！
「尊敬的凡妮莎·謝小姐，您是否還記得，您的高中學業依舊尚未完成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哈德森太太：夏洛克！你又做了什麼！
真·無辜的夏洛克：？？？
凱厄斯：小福爾摩斯先生，你可以閉嘴了！！
——————————————
過渡兩章！
下一章凡妮莎的能力會有說明w
接下來 我們即將看到——
吸血鬼大戰蜘蛛俠（劃掉
吸血鬼大戰AI系統（劃掉
吸血鬼與美國隊長談笑風生（劃掉
會蠱惑能力的吸血鬼與某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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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變種能力
凡妮莎在臨走前, 終於見到了一次傳說中的「人形大英政府」——麥考夫·福爾摩斯先生。
「……中城高中？你確定要去這所學校？」麥考夫看著凡妮莎的選擇挑了挑眉， 「那麼, 就祝你在美國一切順利。」
中城高中是凡妮莎在參考了麥考夫給出的一系列選項中的最優選——沒有私立貴族學校那麼多複雜的人際關係, 相對而言更為平凡普通一些。
凡妮莎沒有理解麥考夫那高深莫測的笑容, 但她也懶得去揣測, 畢竟這些頂級政客的思維不是她能夠理解的。
「感謝您對我的所有幫助, 麥考夫先生。」凡妮莎在大家長的面前一向是一副乖巧至極的做派，她有意地控制著自己的眼神，「祝您，一切順利。」
一旁的夏洛克嗤笑了一聲：「她的意思是希望你的髮際線不要再後退了。」他用略帶嫌棄的眼神瞥了一眼自家親哥哥，「以及, 你真的該減肥了。麥考夫, 你又胖了——」
「夏洛克！」看著麥考夫越來越黑的臉色，凡妮莎半真半假地打斷了夏洛克, 「你怎麼能這麼說偉大的麥考夫先生。」
隨後，凡妮莎立刻換上了一副聲情並茂的模樣：「剛才夏洛克說得都不是事實。麥考夫先生, 他是在嫉妒您偉岸的身姿和……茂密的秀髮。」
「行了凡妮莎，真難為你對著他那宛如咕咕霍夫蛋糕一樣的身材和一貧如洗的頭髮還能誇得出口。」夏洛克毫不留情地吐槽著自己的哥哥, 他索然無味地放下了手機, 「你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互訴衷腸。」
凡妮莎看著麥考夫。比起三年前, 他的臉上明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眼睛裡仿佛蘊藏了許多不可言說的秘密，顯得愈發深邃難懂。
啊！這都是為英國操心勞碌的勳章啊！
凡妮莎都快被自己的腦補感動了。
她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麥考夫, 就像一個久未歸家的孩子終於尋覓到了歸途——一個僅僅帶著小女孩對著親人愛意的擁抱。
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麥考夫有些驚訝。他忽然懷念起那些已經被折疊的往昔歲月，儘管這個愚蠢的想法只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他扔到了腦後。
「加油！麥考夫你是最棒的！」
麥考夫：……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朵蠢玫瑰都自行腦補了些什麼。
在凡妮莎放開他時，麥考夫臉上仍掛著無懈可擊的官方笑容。
「對了凡妮莎，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在你的行李箱裡。」麥考夫臉上的笑容不變，他輕輕地囑咐著凡妮莎，「路上小心。」
「以及，你隨時可以繼續回來，我親愛的女孩。」
「隨時可以。」
這是目前麥考夫能給予的最高承諾。
*
在徵詢了凡妮莎的意思後，私人飛機直接將她送到了美國紐約威徹斯特的賽維爾天才少年學校。
凡妮莎實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關於自己的答案。
但當她真正踏在賽維爾學校柔軟的草地上時，那些略顯得急功近利的心思反而被她放下了些許。
這個城堡式的學校實在是美得不可思議。
各種意義和形式上的美。
她知道這個學校的原名應該是「賽維爾莊園」。直到x戰警學院的創始人——世界上最強大的心靈變種人，查理斯·賽維爾將其改造，以供於所有小變種人學習之前。
變種人的象牙塔，一個偉大的學校。
【感謝您的誇獎，凡妮莎·謝小姐，我真誠地歡迎你的到來。】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溫柔男聲讓凡妮莎嚇了一跳，但她立刻反應過來，這就是傳說中的x教授——查理斯·賽維爾。
【您好，查理斯教授。】凡妮莎試圖在腦海中和他溝通，【希望我今天冒昧來訪不會打擾到您。】
【當然不會，x學院歡迎每一位可愛的特殊能力者。】溫和的男聲好似一陣清風，輕易地拂去了凡妮莎的焦慮和緊張，【應該已經有人去接你了……現在他該到了不是嗎？】
「你好，謝小姐。」x教授在她腦海中話音剛落，凡妮莎就看到了一位穿著夾克的男子向她走來，他有些局促地向她伸出了手，「我是這所學校的老師，你可以叫我漢克。x教授讓我前來為你帶路。」
與此同時，斯塔克大廈內，剛做完新戰甲測試的托尼突然想起了什麼。
「星期五，我今天是不是還有什麼特殊安排？」
「sir，在十五分鐘之前，英國政府那邊剛把屬於凡妮莎·謝小姐的東西送達。」星期五有條不紊地說道，「晚上，您還有一個宴會……」
「凡妮莎·謝？」托尼打斷了星期五的話。他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梳著公主頭的小姑娘。
距離托尼上一次見到凡妮莎已經過了三年，那時的凡妮莎還只有十四歲。
那是她母親的葬禮。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裡除了悲傷以外盡是冷漠，蒼白的臉色搭配著烏黑的長髮，使她宛如那些庸俗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冰冷僵硬。
故人之女本應該多加照拂，可惜托尼當時自己也被各種各樣的雜事纏身，再加上名不正言不順——畢竟小姑娘還有父親一族——因此也就作罷。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他還是要照料這個小姑娘呢？
「凡妮莎·謝……」托尼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我是說，她現在在哪兒？」
作為一個反應迅速的智慧管家，星期五立刻投屏出了凡妮莎目前的所在地：「根據定位，凡妮莎·謝小姐現在在x學院，sir。」
這個地點顯然出乎了托尼的意料之外："變種人學院？"隨後他立刻想到了凡妮莎母親謝嘉曾隱約和他吐過苦水的事情。
……「離魂症」？托尼挑了挑眉，看來沒那麼簡單。
「幫我推掉下午無聊的會議，星期五。」托尼放下了手中昂貴的儀器，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順便，我要去一次x學院。」
*
「所以，我確實是一個變種人是嗎？」
凡妮莎滿懷希冀地詢問道。
在得到了x教授肯定的答覆後，凡妮莎笑得眉目彎彎，她的喜悅顯然感染到了對面坐在輪椅上年輕俊美的男子。
查理斯看著對面掩不住開心的女孩，也微笑著開口問道：「我還沒和你具體分析你的能力，你怎麼就如此開心？」
「因為歸屬感。」凡妮莎坦言道，她看著對面的x教授，腦海中浮現起了剛才一路上看到的場景。
那些和她年紀相仿的變種人洋溢著青春燦爛的微笑，他們被人很好的保護著。
即使其中有一些明顯外表異于常人的小變種人，但他們也沒有被同學們排斥在外——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一路奔跑著尋找教室。
面前這個男人在試圖建立屬於變種人的烏托邦。
思及此，凡妮莎看向查理斯的目光更為敬佩：「我從小一直不知道這算是什麼能力，但大家都告訴我這是一種病。」
「無論我的能力究竟是如何，是強大還是雞肋，但我終於有了歸處不是嗎？」
儘管凡妮莎的語氣平淡，但查理斯還是能從中得出許多資訊。
然而他並沒有對凡妮莎表現出類似於憐憫一類的情緒——過往的傷痛早已經無法彌補，任何人都只能活在當下。
他只用更為溫柔和藹的目光注視著凡妮莎，無聲地鼓勵著她。
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簡直要溺斃在查理斯晶瑩剔透的藍眼睛裡。
他的眼神與福爾摩斯家的男人們不同。雖然兩者都是藍色，但福爾摩斯家的男人們更加的冷靜理智，仿佛一把開刃的刺刀，有著看穿一切的銳利鋒芒。
而查理斯的藍眼睛則更為純粹和寧靜。
他是包容、是溫柔、是開闊、是浩瀚無邊的星空。
在凡妮莎感慨著查理斯時，查理斯也在觀察著凡妮莎。
他能感受到，凡妮莎非常非常地信任自己。
仿佛一隻被遺失在外的小貓咪終於找到了她的歸處。
查理斯當然能猜到為什麼她會如此激動。
其實若論起外貌，凡妮莎絕對站在金字塔尖。這樣的姑娘無論在哪裡都應該是極受歡迎的，但顯然她不被人理解的能力給她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你知道為什麼我感應不到你的存在嗎？」查理斯突然開口問道。
凡妮莎思考了一下，她遲疑地開口：「……因為我腦子有問題？」
查理斯失笑道：「當然不是，凡妮莎，你很正常。」
他滑動輪椅道凡妮莎身側：「只是，你的思維和常人有些不一樣。它分為了兩層，而我只能感受到你的表層。」
「那我為什麼會突然失去了這個能力近三年？」
「或許是因為你在刻意壓制它。」查理斯若有所思道，「而現在，可能你身邊發生的事情讓你又重新開始復蘇了某些情感。」
「永遠不要厭惡和抗拒，凡妮莎，你要學會接受並運用自己的能力。」
凡妮莎思索著查理斯的話。
她失去這個能力時是十四歲，母親的去世、人渣未婚夫的背叛、親生父親的漠然……當時的凡妮莎幾乎喪失了對感情和生活的希望。
而後，在與福爾摩斯們短暫的相處，以及認識了華國小夥伴李歐的經歷，讓凡妮莎逐漸又打開了關閉的心門。
那麼，最後那道枷鎖的鑰匙……凱厄斯。
凡妮莎垂眸，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教授，其實……我是說，我還有一個能力。」
在查理斯驚訝的目光中，凡妮莎終於把自己多年隱瞞的秘密呈現在人前：「我能看到每個人頭頂的火光。」
「大部分頭頂的火光都是一樣的，只是青壯年會旺盛一些，而老年人或病弱者的火光會相對而言微弱一些。」
查理斯沒有打斷凡妮莎的敘述，他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凡妮莎，示意她可以繼續傾訴。
「我原本也以為這個能力就是如此無用。」終於能找到一個人傾訴自己長久以來的秘密，凡妮莎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抖落乾淨，「但我最近突然發現，並不是所有人的火光都是一樣的。」
凡妮莎回想了莫里亞蒂頭上紅中帶黑的火光：「比如，如果是一個罪犯——做了很多錯事的那種，那麼他的頭上紅色的火光中就會透露著黑色。」
正當凡妮莎說得有些口乾舌燥時，查理斯體貼地把一杯紅茶遞到了她的手邊。
感受到凡妮莎略帶緊張的情緒，他有些俏皮地眨眨眼：「那我呢？我頭上的火光又是什麼顏色的呢？」
「極其極其明亮耀眼的紅色。」凡妮莎回想起自己剛進查理斯辦公室時，目光幾乎無法從他的頭頂移開。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凡妮莎幾乎是迫切地請求道：「您可以來我的腦海中感受一下！」
為了表現自己誠意，她直接走到了查理斯面前半蹲下，灰藍色的眸子透著急切與真摯：「我可以儘量暗示自己，減少抗拒，教授。」
這是查理斯第一次被人如此迫切地渴求他進入自己的大腦。
這種感情很微妙。
眾所周知，查理斯的能力是那麼強大，以至於幾乎在日常生活中幾乎很多人都對此懼怕亦或是可以回避。極少有人會願意被他進入腦海看到他們人生中的那些私人故事。
因此，這還是查理斯第一次見人如此渴望能夠……分享自己的經歷。
或者說，查理斯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小姑娘是渴望共鳴。
她快被自己的特殊能力憋壞了。
「……原來如此。」查理斯大致流覽了一圈凡妮莎腦海中的成像片段，在一群紅色的火焰中，他似乎隱約看到了一絲……綠光？
查理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直接問出了口：「除去紅色外，會有人頭頂是綠光嗎，凡妮莎？」
「沒有！」凡妮莎下意識矢口否認道，吸血鬼的存在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個……應該是您看錯了，我之前有遇到一個人，他的頭髮就是綠色的。」
她越編越順，語氣分外誠懇道：「用華國語言來說，這個人就是一個『非主流』。」
對不起了凱厄斯，凡妮莎默默想到，希望他永遠不要知道這場對話。
感受到了凡妮莎說完後的緊張，查理斯體貼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開了個玩笑，「說起這個，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的髮型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被查理斯這麼一說，凡妮莎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查理斯……光禿禿的頭頂上。
誒，教授會不會是英國人？
「……我不是英國人，凡妮莎。」查理斯無奈地說道，在對上凡妮莎驚訝的視線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剛才清晰地感受到了你對髮際線的執念。」
一貫厚顏無恥的凡妮莎難得感到了些不好意思。
在輕鬆的氣氛過後，話題又回歸到了正途。
「那麼，凡妮莎，如果對著鏡子你是否能看到你自己的火光呢？」查理斯提出了一個設想。
「不能。對著鏡子的話，我連旁人的『火光』也看不見。」
坐在輪椅上的查理斯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在那些『夢』裡呢？當你處於別的世界的時候，你是否能看到他們的火光呢？」
「不能，教授。」凡妮莎回憶道，「在飄蕩在另外一個世界時，我無法看到他們的火光，也無法觸摸到……」
凡妮莎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突然想起，在最近的那次離魂時，因為對方的耳機線擋住了她的視野，所以她伸手去挑開——
而她成功了。
「雖然現在一時間得不出確切的數值，但我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凡妮莎，你有試過去觸摸別人頭頂的'火'嗎？」
凡妮莎猛地抬頭，她灰藍色的眼睛迸發出了強烈又燦爛的光芒。
似海邊浮現在水面上永不沉沒的朝陽。
「……操控現有時空中的萬物。」
查理斯注視著凡妮莎的雙眼，緩慢又認真地開口道。
「凡妮莎，你的能力很強大。它甚至極大可能可以溝通時空。」
作者有話要說：
查理斯好溫柔啊啊啊啊
我好想……
凱厄斯還要被我悶一章hhhh【被打飛
我一朋友幫我搞了一個賊好看的封面！！！大概明天就能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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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鴨！
第36章 美妝博主
……她的能力居然強大到可以溝通時空？
凡妮莎從沒有想到, 自己那看似無用且雞肋的能力居然會有這麼高大上的用途。
這種懵逼感甚至蓋過了她即將入住斯塔克大廈的激動。
不得不說，x學院一日遊以及查理斯的一番話實在給了凡妮莎很大的震撼。
乃至於一貫慵懶散漫的她，甚至開始思考起自己是否該利用這不可多得的能力來為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做些什麼。
托尼顯然感受到了身邊女孩兒的心不在焉, 他摘下了墨鏡，挑了挑眉：「凡妮莎·謝小姐, 請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來自於偶像的突然發問使得凡妮莎有些茫然。
遊神已久的她終於被這一句話炸回到了現實, 這套路式的提問, 使得凡妮莎不自覺開啟了【超英論壇】模式——
「您是超級英雄鋼鐵俠, 是血脈中永存的澎湃與驕傲, 是這世界上所有的油彩畫筆、詩詞歌賦都無法描摹出的人間絕色！」
「世間萬物都無法與你爭輝。因為您——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托尼·斯達克！」
托尼·斯塔克：……
講真，他很想打開這個小姑娘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這話聽起來很像是自己逼她誇獎的一樣。
托尼已經注意到了反光鏡中，哈皮對他流露出了略帶譴責的眼神。
……我不是我沒有！
其實凡妮莎剛才的話倒也不是完全騙人。畢竟在她眼中的托尼，是一個頭上頂著紅金色火光簡直可以亮瞎人眼的神奇存在。
托尼嘴角抽了抽，此時車已經駛入了地下車庫。他回頭, 用焦糖色的眼眸認真地注視著凡妮莎——
「那麼你要記得, 甜心, 鋼鐵俠無所不能。」
這句話實在是狂妄至極。若是別人說來, 凡妮莎一定會立刻發出毫不留情的嘲諷。
但現在說出這句話的是鋼鐵俠。
對此, 凡妮莎唯有深信不疑。
顯然，凡妮莎驟然被拉回的注意力和閃爍著崇拜光芒的眼神都讓托尼十分受用。
「所以，kid，世界由我們這些大人來拯救。」
托尼帶著凡妮莎向為她準備好的房間走去，還不等凡妮莎為這句話而感動, 托尼又開口說出了下文。
他扭頭沖著凡妮莎露出了囂張又騷包的笑容：「而你，只用負責好好學習，早日拿到高中畢業證書就可以了。」
凡妮莎：……
說到這個，托尼·斯達克先生好像是麻省理工畢業的來著，凡妮莎面無表情地回想到。
夠了，她真的不想聽這些學霸來督促她學習和完成高中學業了。
*
事實證明，偶像的力量是無窮的。
為了能夠追上偶像的步伐，不再被人嘲笑學歷，凡妮莎的學習激情分外高漲。
這兩個禮拜，她幾乎保持著學校—圖書館—斯塔克大廈三點一線的生活。
即使是空閒的週末，也都被凡妮莎消磨在了賽維爾天才少年學院。
繁忙又充實的生活正和了凡妮莎的意。她拼命想讓自己忘掉那些奇幻的經歷，使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軌。
對此，遠在華國的李歐在與她視頻時甚至戲稱，以凡妮莎如今的拼命程度可以直接來華國參加高考了。
——她甚至因為過於擔憂凡妮莎會因孤獨學習而抑鬱，強行更改了凡妮莎單一的系統自帶鈴聲，美其名曰「這樣每當我來電時，你都會感到快樂」。
不過也由於每天單一簡單的生活，凡妮莎間接錯過了和自己網上的好基友爆馬的最佳時機。
對此，掌握了兩個未成年全部秘密的托尼·斯塔克先生表示喜聞樂見。
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夠想像到這兩人互相掉馬時的熱鬧場面了。
又是一個週五，下午沒有課的凡妮莎呆在圖書館。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拿起手機登陸了久違的【超英論壇】。
【玫瑰陛下】：下午好呀，彼得
【睡衣寶寶】：誒誒誒！！！你居然上線了！！！！
【睡衣寶寶】：你這段時間都沒有上線！！！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
【睡衣寶寶】：你幹什麼去了？難道是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確實，由於凡妮莎長時間沒有上線，無法破解對方帳號的高級保護的彼得，甚至前去詢問了托尼·斯塔克。
在得到了對方很安全的答覆後，彼得雖然放心了些，但還是覺得十分失落。
——他覺得自己被小夥伴拋棄了。
凡妮莎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看到對面一連串的驚嘆號，一股愧疚感忽然湧上了心頭。
如果是自己在網上聊得很開心的小夥伴忽然有一天消失了，自己也一定會十分失落的。
【玫瑰陛下】：對不起啊啊啊
【玫瑰陛下】：實不相瞞，我這段時間……是談戀愛去了orz
對面正在飛行的彼得看到這句話時瞪大了眼睛，差點把手上的蛛絲甩歪。
【睡衣寶寶】：？？？
【睡衣寶寶】：那恭喜你脫單(￣▽￣)
凡妮莎計算了一下，她來到美國已經十多天了。期間除了和夏洛克有過日常聯繫外，到真沒聽說過任何有關於凱厄斯的消息。
她對著手機歎了口氣，劈裡啪啦地打下了一串字——
【玫瑰陛下】：沒有啦，因為觀念不合，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
【玫瑰陛下】：不過我現在在紐約讀書誒！彼得我記得你也是紐約的！我們要不要出來面基x
正在街頭完成每日例行任務的彼得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凡妮莎的消息，而沒有得到回應的凡妮莎又有些看不進書。
她轉這筆，最後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手機上被塵封已久的【超英論壇】。
一行大大的標題映入眼簾，旁邊還著有{new}的標記。
——「請大家看看這個美妝博主的妝面有什麼問題？」
美妝可是凡妮莎的一大心頭好。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超英論壇】的業務如此擴大，但凡妮莎顧不得那麼多了。
無聊至極的她立刻點開了那幾張局部大圖，並再次放大，仔細萬分地分析著。
嘖嘖嘖，現在可真是什麼人都敢當美妝博主了。凡妮莎搖搖頭，這簡直就是誤人子弟！
【玫瑰陛下】：首先我覺得他整體的妝面太髒，雖然沒有出油問題，但卡粉太過嚴重。其次，他的煙熏眼影暈染不到位，這導致眼影完全沒有起到放大眼睛的效果。最後，從他脖子上的膚色來看，他的底妝選擇和自身膚色差距太大，選擇的色調實在不適合。
一大段文字發出去後，凡妮莎吸了一口手上的果汁接著補充道：「ps：他的口紅沒有暈染開並且塗歪了。 」
「pps：我不建議男士在日常使用如此色彩濃重的口紅，會顯得很奇怪x」
發洩完了的凡妮莎顯然神清氣爽，她立刻又投入到了自己的作業中。
唔……生物課論文真的好難寫。
為此頭禿的文科生凡妮莎完全不知道，網路上已經因為她如上的一番言論炸鍋了。
比如正在課堂上偷偷玩手機的皮特羅。當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帖子時，還沒有人回復。
這個帖子肯定存活不了多久！
皮特羅這麼想著，於是他想要退出這個介面，卻不料手滑點成了刷新——
然後，他控制不住的發出了爆笑。
也虧得他運氣好，臺上授課的是好脾氣的漢克並且此時已經臨近下課。在收到了琴警告的眼神後，快銀拼命地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幸苦！
現在，那個帖子的內容已經被人瘋狂截圖，而凡妮莎的回答也已經被提問者加精高高掛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233333神他麼卡粉出油」
「你別說，被一樓的天才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他脖子和臉色差太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這個帖子讓我在課上笑出了鵝叫」
作為一個曾舌戰群儒、並帶動了一系列生髮劑銷量的id【玫瑰陛下】，沒有人相信她真的是一是看花眼，認真地在分析妝面的問題。
畢竟，在那個帖子裡被凡妮莎一本正經地指出了妝容問題的人可不是什麼與超英無關的無名之輩。
他正是哥譚市的犯罪王子——小丑先生。
*
儘管凡妮莎早就對紐約市層出不窮的恐怖事件有所耳聞，但之前三個禮拜的平靜生活已經迷暈了她的雙眼。
因此，當搶劫犯真的來臨時，凡妮莎甚至有一些恍然和難以置信。
——每日在新聞裡看到的故事終於降臨在了自己的頭上。
原本凡妮莎只是覺得書看不下去了，便打算離開圖書館找個地方放鬆一下，順便和彼得約個地方見面。
唔……甜甜圈專賣店——「鋼鐵俠都愛的甜甜圈」？
想到了兩個人都是鋼鐵俠的鐵粉，凡妮莎果斷把地點定在了這裡。
【玫瑰陛下】：彼得，我已經到啦
【睡衣寶寶】：啊啊啊啊稍等！我馬上就到！
【玫瑰陛下】：沒關係，你不急，路上注意安全w
正當凡妮莎剛剛摁下了發送鍵，變故突生。
「不許動！把錢都交出來！」
三個綁匪舉著槍沖了進來，他們粗聲粗氣地沖著店員吼道：「動作快點！別磨蹭！」
看著周圍人一臉淡定地舉起手蹲下，凡妮莎感受到了深深的敬佩。
這心理素質，簡直吊打遇到一個爆炸案就大呼小叫的倫敦市民啊。
心裡感慨著，動作慢一拍的凡妮莎就被綁匪們順手扯了過來當成了人質。
……
你們這是打算組團欺負外地人嗎！？
「動作利索點！否則鋼鐵俠來了都救不了你們！」
聽到這話，手機擁有即時定位的凡妮莎：……
大兄弟，我勸你快放開我，不然一會兒鋼鐵俠就真來了！
然而表面上配合萬分的凡妮莎沒想到，還沒等到鋼鐵俠，紐約市民的好鄰居——蜘蛛俠就率先登場了。
對此，剛換好裝的彼得派克也深表無奈。
原本，他已經打算結束今天的行程，開開心心和小夥伴面基。孰料，剛到甜甜圈店門口，他就又遇到了這起搶劫案。
——誒，那位被挾持的女孩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新來的轉校生？
彼得當然對凡妮莎有印象。
事實上，要對忽視凡妮莎的存在實在是太難了。大概在凡妮莎第一隻腳踏入校門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一個美麗又神秘的女孩總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好感和好奇。
如果不是凡妮莎無意於課外活動，一心學習天天圖書館的書呆子模樣嚇退了一群人，那麼想必她課外生活會比現在豐富的多。
「哇哦，各位先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如此美味的甜甜圈店，還綁架了一位如此美麗的小姐，這可是不應該啊。」
彼得將綁架凡妮莎的主力踹翻在地並用蜘蛛絲封住，隨後又輕巧地躲過了第二位搶劫犯的攻擊。他順手將凡妮莎往人群裡一推，緊接著又飛速地解決了剩下的麻煩。
最後，在等到警車到來時，蜘蛛俠又像往常一樣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離開。
鑒於紐約人民日趨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過片刻後，雖然顧客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但這家甜甜圈店依舊準時再次開始營業。
作為外邦友好人士的凡妮莎看得歎為觀止。
真……不愧是紐約啊。
「你、你好？」
一道青春活力的男聲傳入了凡妮莎的耳畔。
「請問你是和人約好了見面嗎？」見凡妮莎久久沒有回應，彼得越發緊張，他撓了撓頭，動作有些局促。
現在的店面略顯得冷清。除了凡妮莎為了和小夥伴面基，所以依舊不動如山的坐著，再沒有別的顧客了。
準備和網友面基的彼得有些局促地想到，難道小夥伴還沒來？
不過說來也巧，新同學的名字和【玫瑰陛下】正好重名……
見對面的人沒什麼反應，彼得趕緊補充道：「啊，你不要誤會，我是說——」
「是我，彼得，我就是玫瑰陛下。」凡妮莎沖著彼得眨了眨眼，這使得她之前高不可攀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下來，「我們終於見面了！」
彼得的聲音難掩驚訝：「真的是你！」
「我之前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天哪，凡妮莎你居然就是『玫瑰陛下』，『玫瑰陛下』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學，這可真是太巧了吧……！」
凡妮莎聽著彼得絮絮叨叨也笑得異常歡樂，她順手給遞上了一杯鮮榨橙汁，異常認真又真摯地說：「很高興見到你呀，彼得，我和你真是太有緣了。」
「還有，謝謝你剛才——」凡妮莎故意拖長了尾音，看到彼得緊張的神色後，才又開口，「謝謝你這麼遠來找我，和我見面呀！」
還有，謝謝你剛才對我的幫助呀，蜘蛛俠先生。
經過了x教授的一些訓練，凡妮莎如今看到的火光雖然還是紅色，但形狀有時會有一些微弱的變化。
比如現在，她看著彼得頭頂躍動的紅色蛛絲狀火苗——那和剛才的蜘蛛俠頭頂的火苗完全一樣。
既然小夥伴打算隱瞞的話……
「哇哦，kids。」熟悉的張揚語氣伴隨著店員的小小的驚呼出現在了他們的桌邊。
托尼走到了他們的桌邊，隨手拍了拍彼得對的肩膀，抽開了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如此隨意的動作卻偏偏被托尼做得瀟灑萬分。
「看來你們已經互相認識了？進展不錯。」
凡妮莎：「？」
彼得：「？」
彼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小聲對著身邊的托尼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同班同學，斯塔克先生。」
見身邊的鋼鐵俠毫無反應的樣子，彼得急忙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從美國法律來看，她還是個未成年！」
凡妮莎：「？？？」
托尼：「？？？」
小夥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呃，彼得，」凡妮莎斟酌了一下語氣，「斯塔克先生現在算是我的監護人。」
「！！！」彼得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他看了看凡妮莎，又遲疑地看了看斯塔克先生。同樣的發色、同樣張揚的品味、凡妮莎對於鋼鐵俠的絕對維護……
即使學校有些閒言碎語，她也不曾主動提及自己的英文姓氏和父母……
「僅僅是我的母親認識斯塔克先生而已，彼得。」小夥伴的眼神實在是太好猜了，凡妮莎一下就明白了對方所想，她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隨後嘴角勾起了惡作劇的笑意。
「倒不如我們談談你剛才英勇的——」
「kids，這裡可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剛拿到新鮮出爐的甜甜圈的托尼在給店員簽好名後，神清氣定地再次開口：「不如一起做客斯塔克大廈，凡妮莎。」
「順便，你也可以和大家正式認識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凱厄斯終於出來要被我放出來搞事情了！！！
他即將正面遇上——
以及 我的封面！！終於換了一個(*ˉ︶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婦聯4明天就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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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美人魚
「說真的，凡妮莎。」彼得撓了撓頭, 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之前有那麼一瞬間真懂得覺得斯塔克先生是你父親。」
「我的父親要真是鋼鐵俠就好了。」想起了性格缺陷嚴重的瑞吉兒, 凡妮莎頗為嫌棄地撇了撇嘴角。
如果鋼鐵俠是她的父親的話, 那他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完美最有趣的父親。
他會抱著自己講睡前故事, 會為她買下各種漂亮的衣服, 會帶她上天入地……
她會體驗到超乎常人的快樂童年, 她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如果啊……
彼得敏銳地察覺到了凡妮莎心情的變化, 他立刻機智地換了一個話題：「那你為什麼會突然轉到紐約上學？」
凡妮莎面上無所謂道：「因為我分手了，為了躲著前男友, 所以來了紐約？」
……好吧, 這個話題也進行不下去了。
除去各種各樣的小心思，彼得這下是真的在凡妮莎面前完全掉馬了。
想到自己還曾在凡妮莎面前誇讚蜘蛛俠, 彼得就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快燒起來了。
「hey, 彼得, 你在想什麼？」凡妮莎把理好的書包放在彼得身邊的位置, 全然不顧旁人略顯驚訝的目光。
自從她上週五知道彼得馬甲之後，兩人在現實中愈發熟稔了起來。托尼更是順手把護送凡妮莎日常安全的任務交給了彼得。
「我在思考你上週末和我說得事情。」彼得小聲回應道, 因為這件事的私密性，他刻意壓低了音調，「一會兒我們出去說。」
上個週末, 兩人最終被托尼帶回了斯塔克大廈被迫接受了來自複聯眾人的圍觀。
這也是凡妮莎第一次正式見到複聯眾人。
還不等她糾結到底是碰瓷摔倒在旺達的懷裡，還是借勢歪在黑寡婦腿上，凡妮莎就發現了另外一個令她震驚萬分的事——
那個剛進來的、名為「幻視」的超級英雄, 為什麼身上會有兩個火光？！
凡妮莎發誓自己看得分明，其中一個處於中央位置的應該是主火光，而在他旁邊還有一縷微弱到近乎透明的小火苗。
這是什麼？！
幻視明顯察覺到了來自于旺達身側的凡妮莎長久的注視，以及逐漸驚恐的眼神。
他將頭轉向這個新加入的女孩，語氣溫和：「凡妮莎小姐，請問你有什麼疑問嗎？」
這種火苗，凡妮莎只在一種情況下見過。
她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下意識把心中所想問了出口——
「……你懷孕了？」
正在吃薯片的旺達：？？？
正在愉悅聊天的婦聯眾人：？？？
美隊下意識地皺起眉頭：「懷孕？怎麼回事？你們都還太小——」
「……這已經不是年紀的問題了，cap。」托尼抽了抽嘴角，他隨即看向了一旁愧疚萬分的始作俑者，「也許可愛的凡妮莎小姐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件事？」
於是凡妮莎不得不再次搬運了一遍之前對x教授的說辭。
也幸好，由於凡妮莎前幾周雷打不動的作息，以及出於對查理斯的信任，複聯眾人倒是沒有因此而對凡妮莎起什麼誤會。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經歷過奧創風波的初代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又不可思議的猜測——
「你能說說什麼另一個靈魂之火是什麼樣子的嗎？」
『靈魂之火』是查理斯為凡妮莎這個技能取得名字。不得不說，比起凡妮莎之前『火苗』之類的稱呼，這個名字明顯高級了很多。
「很微弱的紅光，形狀倒是很工整很對稱想一個晶片……」凡妮莎湊近幻視觀察著，為了能讓她看得清晰，幻視已經挨著旺達坐在了凡妮莎原先的位置上。
「等等，它上面似乎紋著一個紅色的圓圈？」凡妮莎皺眉，她抓起桌子上的筆直接在一張稿紙上大致描摹出了那個東西的形狀。
「呃，我的畫技比較糟糕。」凡妮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羅傑斯看著凡妮莎的圖紙，總覺得有幾分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這是？」
同樣看到這個圖樣的娜塔莎若有所思。
「我知道。」
托尼突然出聲打斷了眾人的浮想聯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什麼了。
——方舟反應堆，他曾經賴以維持生命的東西，也是最近接近他心臟的地方。
而這世上，或許只有一個「人」的靈魂之火能夠清晰有準確無誤地變成這個形狀。
……如果他還存在。
凡妮莎看著氣氛凝滯沉默的眾人，以及突然失去了笑意的鋼鐵俠，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或許……我是說，如果有需要的話——」
「我可以試試看分開它們？」
*
彼得回想起那天混亂又奇妙的局面。
「所以，你的能力是能看到人頭頂的靈魂之火？」
「是的。」
「那麼，」彼得小心地問道，「你能成功分開他們嗎？」
想起這句話或許有些質疑小夥伴能力的意味，彼得趕緊補充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可我也很懷疑我自己。」凡妮莎喪氣道，「我從來沒試過摘下一個人的靈魂之火。更何況我現在就連觸碰都需要練習……」
彼得不願見到同伴這麼灰心的模樣：「嘿，別這麼喪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凡妮莎搖了搖頭，她那天費勁了全力，也不過是能夠在一秒內短暫觸碰到那團火焰而已。
——而這還遠遠不夠。
正說著，他們已經到了那家甜品店的門口。
凡妮莎和彼得今天約好一起去斯塔克大廈，順便路過時去試試這家店新出的抹茶霜淇淋。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這幾天的相處，已經足夠彼得明白凡妮莎的那些小毛病，比如，她非常討厭擠在人群中排隊。
「我去幫你買霜淇淋！」
「好嘞！我要多一些奧利奧碎！」
正在彼得剛拿到霜淇淋時，他忽然感到了一股陰冷宛如毒蛇的視線鎖定了他。
彼得回頭望去，他準確鎖定了在不遠處店內的樹蔭下，隱匿於其中的一個人影。
見對方似乎還打算朝著凡妮莎走去，彼得急忙趕回了凡妮莎身邊。
「他是誰？」
還不等彼得仔細觀察這個人的相貌，他就已經從他淡淡的話語中感受到了危險。
儘管只有短短一句話，但彼得覺得自己的蜘蛛感應已經將警報發到了極致。
坐在店門口位置上乘涼的凡妮莎同樣震驚到近乎失語。
她不是沒有幻想過或許凱厄斯會來美國找她，但絕不該是現在這種場景——
白日，陽光，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甜品店門口。
「……凱厄斯！」凡妮莎下意識起身，她攔在了彼得面前。
其實她的本意是讓彼得不要衝動，以免惹禍上身。畢竟上次路邊凱厄斯的行為，實在是給了凡妮莎很大的心理陰影。
自己剛認識的小夥伴曝屍街頭什麼的……
凡妮莎簡直不敢想像，到時候複聯眾人可怕的表情。
顯然，她這一錯誤的舉動不是安撫，而是火上澆油。
「你在維護這個人類。」凱厄斯扯了扯嘴角，斜瞥了一眼在一旁身體緊繃的彼得，「……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
凡妮莎敏銳地從中察覺了到了一絲別樣的語氣。
他的語氣……似乎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之前的不告而別而生氣？
儘管還沒想好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凱厄斯，但當務之急很顯然是要解釋清凱厄斯的誤會。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他只是我的同學而已，凱厄斯。」
在一旁圍觀的彼得自然能夠感受到這兩人之間的風起雲湧。而他在心中排除千萬種可能之後，默默確定了這位長相俊美異常的金髮先生的身份——
那個與凡妮莎因觀念不合而分手的前男友！
凱厄斯聽到了凡妮莎的解釋，但他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那麼，或許你願意與我一起——」
「不！她不願意！」
眼看著小夥伴就要被不明人士帶走，彼得急忙義正言辭地開口：「你不能隨意帶走她！」
「我不能？」凱厄斯終於屈尊紆貴地將視線轉移到了彼得身上，他挑剔的目光掃遍了彼得全身，「為什麼？」
儘管感受到了這人絕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但為了斯塔克先生交給自己的任務，以及小夥伴的人身安全，彼得還是決定挺身而出。
「因為你只是她的前男友而已！」彼得鼓了鼓自己的腮幫子，「她沒有義務，更沒有必要和你走。」
「……很有趣的言論。可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來對我說這些的呢？」
雖然口中的話是對彼得說的，但凱厄斯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凡妮莎。
凡妮莎已經顧不得許多，她在拼命給彼得使眼色，希望他儘快閉嘴。
然而，他們之前的默契在這一刻完全消失，彼得徹底地誤會了凡妮莎眼神的含義。
——難道小夥伴都已經被這位前男友先生嚇成這樣了嗎！
彼得眼睛一閉，終於決定捨身取義：「因為……因為我是她現男友。」
……親親，凡妮莎這邊建議您閉嘴呢！
此時的凡妮莎已經完全不敢看凱厄斯的眼神了。她立刻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凱厄斯的手腕——熟悉的冰涼觸感讓她渾身為之一顫。
他們在店門口對峙這許久已經快要引起圍觀了。
凡妮莎的容貌本就美豔動人，作為吸血鬼的凱厄斯也更是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好樣貌，現在又加上了一個青春無敵的彼得……
無論是兩男爭一女，還是女方出軌被伴侶發現，這種狗血戲碼都向來引人注意。
時隔多日，凡妮莎再次感受到了這股熟悉的心累感，頂著眾人瞟來的若有若無的目光，她不得不開口試圖挽救一下。
「他在說笑呢，凱厄斯。」凡妮莎露出了一個甜膩膩的職業假笑，同時牢牢地扼住了凱厄斯的手臂，以防他突然發難。
「這僅僅只是一個玩笑，你千萬不要誤會！」
感受到凡妮莎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胳膊，凱厄斯微微一曬。
如果他真的想殺這個人類，這點阻攔的力氣，又怎麼能夠呢？
但出乎凡妮莎的意料，這次凱厄斯沒再多說什麼。
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凱厄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家店面——他竟然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凡妮莎。
望著他坦然地步入陽光的背影，凡妮莎終於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不是說，吸血鬼的皮膚會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嗎！？
直到和彼得進入斯塔克大廈，凡妮莎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呃……彼得，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一個種族固有的弱點，在某一天，某一個人身上突然就消失了？」
彼得有些奇怪於凡妮莎的問題，但他還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覺得不會。因為任何這樣的改變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彼得的回答凡妮莎忽然想起了一則安徒生童話——《小美人魚》。
傳說中，那條美麗的小人魚為了能在陸地上行走，而付出了歌喉作為代價，卻仍是步步如刀尖上舞蹈一樣的疼痛。
那麼凱厄斯呢？
他為了能夠如常人一樣站在陽光下……
又付出了什麼呢？
正思索著，電梯已經「叮」地一聲停在了他們指定的樓層。
——然後，凡妮莎清晰地看到，之前還在甜品店見過的某位吸血鬼先生如今正西裝革履地和斯塔克先生還有一位光頭人士交談著。
義大利的吸血鬼勢力……已經滲透到了美國了嗎？！
不等對面的人注意到自己，凡妮莎直接把彼得推出了電梯，飛速摁下了下樓按鍵。
作者有話要說：
曾經我也是個賈尼來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週五才去看婦聯四，但現在已經被劇透的差不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可以這樣
即使是英雄落幕也應該從容坦蕩 而不是如此匆忙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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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原本想寫《［綜英美］如果我是反派你還會愛我嗎》
現在 我：不愛，滾呐！
或者，女主知道自己是滅霸□□
於是女主自殺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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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我不愛笑 20瓶；安徒生的謊言、 、檸檬味的茶、嫻寧 5瓶；格洛芬德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8章 槍永遠在你手上
反正有斯塔克先生在，想必凱厄斯也不敢對彼得輕舉妄動。
抱著這樣的想法, 凡妮莎離開得心安理得。
【下午好, 凡妮莎小姐，請問您要去幾樓呢？】
「下午好, 星期五。」凡妮莎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抖，「把我送到一樓就好……斯塔克先生是在和人談事嗎？」
【是的。在您到達前的六分鐘，斯塔克先生就在接待訪客了。其它的內容，我需要更多的許可權才能透露。】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現在向先生申請。】
凡妮莎急忙阻止了她：「不不不，不用了！我知道這些已經夠了！」
「謝謝你星期五，祝你有個愉快的午後。」
伴隨著電梯門的打開, 凡妮莎逃也似得離開了。
【不用謝, 凡妮莎小姐。也祝您下午愉快。】
在走出斯塔克大廈的一瞬間，凡妮莎有些茫然。
如今在大街上遊蕩顯然不是一個安全的選擇，思來想去, 她似乎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賽維爾天才青少年學院。
凡妮莎走到了街道旁試圖招手叫車。她沒注意到, 一道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隨後, 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時, 就已經被對方帶離了原地——他們站在了街道角落的一間小書報亭後。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 凡妮莎將手伸進了手提包裡，握緊了麥考夫在臨走時送給她的「小禮物」。
一把精緻小巧的女士手|槍。
凱厄斯看出了凡妮莎動作，他的目光落在那把□□上，眼底是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察覺到她茫然無措的表情，他垂下眼瞼掩蓋著眼中的感情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他低頭靠近了凡妮莎, 使得他們兩人對的氣息再度糾纏在了一起。
「你在躲我。」他的呼吸有些淩亂，她的氣味總能輕易使他失控。
凱厄斯注視著凡妮莎，飽含萬千情緒的淺紅色眼瞳讓凡妮莎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看到她的抗拒，凱厄斯原本就僵硬的淺笑抿成一條直線，然而凡妮莎卻毫無所覺。
「對，我在躲你。」短短一句話耗盡了凡妮莎的全部勇氣，「因為我不知道……」
「你可以不用擔心，無論是英國還是美國，我都不僅僅是為你而來。」此時的凱厄斯已經放下了環在凡妮莎腰間的手，「因為察覺到了某些不穩定因素，所以各國政府都在加強和我們的合作而已。」
他似乎能輕易看出凡妮莎心中的種種顧慮，在她尚未發問前，便將一切輕描淡寫地解釋給她。最後再理所當然的收起了所有讓她感到不適的情緒——哪怕她根本毫無所覺，凱厄斯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凡妮莎抿了抿唇，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自己在他心裡不要那麼重要……
對面女孩聽聞這句話後明顯放鬆下來的神色，讓凱厄斯極力克制的負面情緒如同火山爆發一樣。
明明不會跳動的心臟此刻仿佛被燃燒成灰燼，而這一把燃燒他心臟的火焰近在咫尺。
他費盡心機輾轉而來，卻每次都只能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身影。
他們看起來是如此地般配。
無論是那位小福爾摩斯先生，還是現在這個年輕男孩。
他們可以一起站在陽光下享受歡愉，看盡人間錦繡；他們都是青春當頭，大可以攜手醉生夢死、酒宵悠遊。
不論是誰，她身邊的人卻從不是他。
——一具內裡早已腐爛崩壞的屍體。
他註定永匿於黑暗。
也許是報復她的不在意，也許是想要把她對其他人的關注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他惡劣地扯了扯嘴角：「當然，與此同時，我非常需要你的鮮血。」
「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凱厄斯歪了歪頭，長長的鉑金色頭髮垂在他臉側，將讓其神情有些無辜的意味。
「不如讓你的朋友代勞怎麼樣？我覺得剛才遇上的那個人類男孩就很不錯——」這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天知道當時的他有多想直接扭斷對方那條，小小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脖子。
「凱厄斯！」大概是察覺到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殺氣，凡妮莎近乎急迫地低吼道。
上次他的暴戾行徑顯然給凡妮莎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對於她的激動，凱厄斯甚至不知道該高興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還是該對她為了別人才察覺到他的心情而憤怒。但報復的快感反而使他能儘量平靜下來，甚至因此他還可以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淺笑：「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你又會作何舉動呢，我的小玫瑰？」
他似乎從未將人命放在眼裡。
凡妮莎被凱厄斯輕鬆又玩笑般的口吻給激怒了。
此刻，她已經忘卻了自己之前隱隱的擔心和憂慮。在凱厄斯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凡妮莎瞬間抽出了包裡的手|槍。
她將槍口對準了凱厄斯。
「手|槍？不，你該知道這傷害不了我們？」
凱厄斯似乎一點都不為凡妮莎的舉動而擔憂，他依舊是從容淡然的模樣，只有隱隱加重的猩紅眼眸證實了他此刻翻滾的情緒。
「那麼，銀子彈？」
凡妮莎掩蓋住自己的驚慌，她試圖用同樣鎮定冷靜的聲音回答道：「白櫟樹木子彈，凱厄斯先生。」
凱厄斯輕笑一聲：「很有趣。是源自於《奧德賽》的說法嗎？死而復生的生物，只能用『曾經或者但死而復生的東西』傷害……聽起來很不錯。」
就在凡妮莎以為他要因此而退縮時，凱厄斯做出了一件完全出乎她意料的舉動——
他握著凡妮莎的手腕，將她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心頭。
猩紅色的眼瞳中隱隱透著瘋狂和暴躁，一股肆虐的衝動充斥著凱厄斯的腦海。
「那麼現在開槍吧，我親愛的小玫瑰。」
面前女孩直視著他的灰藍色的雙眸美得令他不寒而慄。
即使再給他三千年，他也沒有勇氣在不顧她意願的情況下執意將其毀滅。
既然如此，不如把選擇權交給她。
——如果褻瀆神靈必遭毀滅，那麼他選擇將自己獻祭。
這個瘋子！
傳說中，吸血鬼的心臟如果被白櫟木頭精准地刺中，那麼輕則受傷，重則甚至瀕臨死亡！
「鬆手凱厄斯！你會受傷的！」握槍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凡妮莎並沒有真正下手的勇氣，她後悔一時衝動做出這個不理智的舉動。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過凱厄斯眼底猩紅熾熱之下的細流，他的眼神複雜得讓她感到心痛，讓她想不管不顧地大哭一場。
她想要試著讀懂他的複雜，又怕真正知道他的想法。她不斷逃避著像蚌一樣縮在自己的貝殼裡，直到現在退無可退。
凡妮莎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原本放在扳機的手此刻怕被燙傷一樣，盡可能地讓自己不聽使喚的手指躲著。隨後她劇烈地掙扎起來，可她微薄的力量在凱厄斯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不止受傷。」凱厄斯緊緊盯住了凡妮莎的臉，以確保自己不會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我可能還會因此而喪命。」
看著面前的女孩兒驚慌甚至不可置信的表情，凱厄斯居然愉悅地笑了：「你之前是不是也曾好奇，為什麼我能如此坦然地站在陽光下？」
「任何『得到』，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的小玫瑰。」
凱厄斯垂下眼眸，最後的話語輕輕落下，仿佛是在自我告誡。
收斂了之前的暴躁情緒，他鬆開了對凡妮莎禁錮。
而終於重獲自由的凡妮莎立即把槍扔得遠遠的，做完這一切的她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心底因為可能會傷到他而產生了極大的恐懼感，這使得她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對你——或者對你的朋友做些什麼。」看到她的舉動，凱厄斯的心情好了一些，也只有一些而已。
凱厄斯的語調變成了公式化的平靜，他看著街角出現的那輛樣式囂張的紅色跑車，後退了一步：「現在，你該走了。」
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嚇到的凡妮莎如夢初醒，這次她沒有選擇立刻離開。
「凱厄斯！」凡妮莎喘了一口氣，她覺得喉嚨有些發緊，「你之前所說的關於『陽光』……你到底做了什麼？」
聞言，凱厄斯挑了挑眉：「我該慶倖你還記得關心我嗎？」
不等凡妮莎再次開口，凱厄斯低頭在她手背印下了一吻。
極盡的溫柔繾綣，短短幾秒仿佛耗盡了世間纏綿。
他走到槍被扔下的地方，彎腰撿起來指腹輕輕摩擦著上面的花紋，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只不過小小地削弱了一部分力量罷了，你不必擔心這些。你只需要記住——」
凱厄斯的氣息再次繚繞在凡妮莎的耳畔。
他把槍重新當到她手上：「但凡在我們兩個相處時，槍永遠在你的手上，我的小玫瑰。」
*
直到坐在了斯塔克先生派來接送她的車上，凡妮莎還在反復糾結凱厄斯最後的那句話。
他的意思是，自己會是絕對安全的嗎？
可即使槍在自己手上，他又怎麼確定自己能扣動扳機呢？
她今天的煩躁情緒顯然不僅僅體現在了表情上。
「你做得很好了，凡妮莎。」查理斯察覺到了什麼，「你現在需要休息。」
凡妮莎絲毫不意外查理斯能感受到她的情緒。除去他強大異常的變種能力外，她也從來沒有試圖在查理斯面前隱瞞什麼。
「抱歉，x教授。」凡妮莎抓起了自己散落的髮絲，隨意往腦後紮起，「今天我有些不集中注意力。」
查理斯明知故問道：「你是在為了幻視的事情擔心嗎？」
凡妮莎接過他遞來的毛巾，回答得有些緩慢：「……嗯，我想有一些吧。」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實在不敢輕易動手，查理斯。」凡妮莎思索起了那天斯塔克先生聽到自己可以分開兩者時難掩的震驚和喜悅。
她太怕失敗了。
查理斯有些好笑：「你太看輕你自己了，凡妮莎。你對能力的把控很棒，大概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了。」
「好吧，我承認，查理斯，我之前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凡妮莎走到了查理斯身邊，她毫不在意地直接席地而坐：「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了一個異類。」
「什麼是『異類』呢？」查理斯平靜地反問道，「凡妮莎，你要知道，一昧的否定自己的感情是無用的。」
「因為這是一種很不道德情感。」凡妮莎語無倫次道，「從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殺人犯！」
凡妮莎搖了搖頭，試圖把那些荒謬的想法甩出腦後：「這是一個缺乏理智的行為。」
而查理斯只是平靜溫柔地注視著她。他看著凡妮莎發洩自己的情緒，全程未發一語。
半晌，他才開口：「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冷靜很理智的好姑娘，凡妮莎。」
「但同時你必須知道……」查理斯湊近了凡妮莎，猝不及防間，兩雙藍眼睛坦誠地相望著。
某些難言的情感在蔚藍與灰藍中交錯翻騰。
「人類情感的迸發，本身就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為。」
「只要不害人害己，我覺得就不存在所謂『異類情感』。」
凡妮莎繼續否定自己：「可我並不確定他是否也會對我抱有同樣的情感。」
「你知道的，凡妮莎。」查理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能感受到。"
「更何況以你的性格，可不是會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就一往情深的女孩。」
凡妮莎錯開了和查理斯對視的眼神。
她當然意識到了凱厄斯的變化。
他頭頂的火光已經不再是之前單純的綠色，而變成了一朵已經能看出形狀的、尚未綻放的玫瑰花蕾。
甚至……凡妮莎垂眸想到，凱厄斯以前一向最崇尚力量，而他為了能夠站在陽光下，甚至放棄了一小部分能力。
雖然凡妮莎不敢妄言說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但她覺得最起碼自己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
「還記得之前我們談論過的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嗎，凡妮莎。」
看著凡妮莎不解的樣子，查理斯帶著溫柔的笑意接著說道：「我還記得書中的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
「『誠實的生活方式就是按照自己的身體意願行事，餓的時候就要吃飯，愛得時候不必撒謊。』」
他看著這個總是過度謹慎的女孩，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
「親愛的凡妮莎，永遠不要抗拒自己。」
*
剛出完任務的美國隊長突然發現斯塔克大廈多了一個人。
「所以，這是我們的新成員？」
他看著沙發上斜靠著的凱厄斯有些遲疑。
——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會乖乖聽話服從安排的那類。
「well，沒錯。」托尼攤攤手，意有所指道，「一個妄圖對我們的小姑娘我老牛吃嫩草的'新'成員。」
史蒂夫皺了皺眉：「注意你的語言！」
「okok！」托尼雙手投降，他故意沒說清確切資訊，「你先幫我招待一下這位老古董客人，cap，最起碼教會他使用一些大廈內的現代設備？」
如何快速融入現代社會？
對此，史蒂夫·羅傑斯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我之前曾被埋在冰底近百年。」他試圖和凱厄斯搭話，「真是時光飛逝不是嗎？短短百年，人世間的變化竟然已經如此之大。」
凱厄斯面無表情地聽著美國隊長的感歎。
「雖然我不認為凡妮莎在20歲之前談戀愛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但我不會阻攔你們年輕人自由戀愛的。」
史蒂夫覺得自己還是很開明一現代人。
「所以你不必擔憂，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凡妮莎，那麼只要你學著接受你和她之前的差距，並努力去彌補它，我相信你們會有不錯的結局的。」
凱厄斯繼續面無表情。
這麼說著，史蒂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他俊美無匹的相貌感慨道：「你們之間的差距應該不大，最多也就十歲左右……」
凱厄斯淡淡開口：「三千。」
史蒂夫：「？」
「我的意思是，」凱厄斯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假笑。
「我和她之間，大概差了三千歲吧。」
作者有話要說：
【高亮】
這幾天防盜調成了100%
講真 這幾天點擊下滑很嚴重qwq
我一度擔心是因為我文筆太差或者劇情太無聊，才導致很多小天使棄文
結果今天看到了盜文網幾乎同步我的更新……
我心態有點點爆炸
可能是我日更太規律了被摸清了底細qwq
結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太蠢了qwq
不是全訂的寶貝也不要擔心！！過段時間會調回去的！！
先讓我緩幾天……
【誒那我是不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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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看婦聯四
我已經開始催眠自己：我看的是同人電影！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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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月為期
你們有人試過, 一回家就看到自己的「前男友」在和美國隊長談笑風生的場面嗎？
凡妮莎的表情仿佛生吞了一盒鯡魚罐頭一樣詭異。
「放鬆些, 親愛的。」托尼從身後繞過來，給她遞了杯飲料，「畢竟都是兩個老古董, 他們兩個確實應該——」
「托尼！」時刻注意著凡妮莎情況的史蒂夫皺起了眉，「你不能給她喝雞尾酒！」
凡妮莎弱弱地舉起雙手：「呃，cap，其實按照英國法律，我已經成年了。」
「那也不行。」史蒂夫接過了凡妮莎手裡的酒杯，「你現在在美國。」
老年人的固執在此時可見一斑，對此, 托尼也只能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well, 凱厄斯, 」凡妮莎沒有在這件小事上糾纏太久，她直白地問道，「或許你願意出去和我談談？」
凱厄斯從善如流地起身，他表現得十分無害：「那麼我就先和她出去一會兒。」
一旁的托尼皺了皺眉，他看著這個老吸血鬼，總覺得十分不順眼。
對方矜貴假笑的模樣讓他想起了之前某個總愛來地球搞事的邪神。
嘖, 還說什麼「命定之人」？
對此，托尼表示十二萬分的不相信。
都9012年了還有人搞這種封建迷信？
「有什麼事你直接呼救。」托尼說這些話時毫不避諱一旁的凱厄斯，他看向凡妮莎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老父親的憂慮，「以及，我上次給你的東西帶好了麼？」
托尼曾想過如果自己有一個女兒, 他一定會把她寵上天。
好吧，雖然他現在還沒有，但凡妮莎的出現戳中了托尼內心柔軟的一角。
除去她故人之女的身份，凡妮莎平日裡表現出的對他們的維護和尊敬，以及總是試圖為他們分擔的模樣更讓人窩心。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托尼願意給這個女孩更多的照拂。
「當然帶好了，放心吧，斯塔克先生！」凡妮莎沖著托尼露出了一個乖巧的微笑，她十分享受這種被人關心和在乎的感覺。
「如果有事，我一定會呼喚您的。」
留下這句話，凡妮莎沖著隊長和托尼點了點頭就帶著凱厄斯走出了客廳。
「我以為經過了上次後，你不會願意再來找我談話？」
「你總以為自己能操控所有人，凱厄斯。」凡妮莎道，「我只是很好奇，先是英國後是美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凱厄斯笑了笑，他十分悠閒道：「不是我們想幹什麼，而是你們這些人類想幹什麼。」
對著凡妮莎，他半點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乾脆地把具體內容和盤托出：「各國政府都接收到了宇宙裡傳遞出的一個資訊，或許還是跨越了時空什麼的。」
凱厄斯聳了聳肩：「總之，他們現在在積極聯繫以前或許根本不太在乎的種族，以尋求各方聯盟幫助。」
凱厄斯冷靜得闡述著這個事實，他的談吐和姿態是如此優雅高貴——就好似之前類似於崩潰和瘋狂的情感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一樣。
「……這麼嚴重嗎？」凡妮莎蹙眉。她知道能讓英美兩方都有如此大動作的消息絕不會是什麼空穴來風。
談話間，他們二人已經到了凡妮莎在樓下的房間。
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整片活動空間更為妥當。這裡是斯塔克特意為凡妮莎準備的專屬領域——一切的裝修佈置都是她最愛的風格。
抬頭審視了一下面前的房間，凱厄斯到沒有立即回答凡妮莎的話，他忽然轉變了話題：「這裡，是你現在的住處？」
「是的。」凡妮莎點點頭，笑得像個在炫耀的小姑娘，「這一片區域斯塔克先生暫時讓我借住，你可以進來。」
凱厄斯絕不會承認，他忽然有些嫉妒凡妮莎口中那麼讓她信任的「斯塔克先生」。
凡妮莎熟門熟路地把凱厄斯帶到了小客廳中間的沙發上，想要去泡茶，剛走了幾步，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不必那麼麻煩。」凱厄斯隨意找了位置坐下，「你剛才說想和我談談，絕不是之前這麼簡單的事吧？」
凡妮莎並沒有理睬凱厄斯，她自顧自地給自己取了一份霜淇淋，這才坐在了凱厄斯對面。
「關於上次的事，我能否要求一個回復？」
凡妮莎沒有長篇大論的陳述，但她知道凱厄斯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上次的事，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凱厄斯毫不在意地抬了抬下巴，「那個人確實該死。」
幼稚的言語仿佛故意在和凡妮莎賭氣。
凡妮莎無奈道：「我不否認他行徑惡劣，但是——」
「但是我不該動手。」凱厄斯語氣平靜，「我應該先把你安全送會後，再派人將他解決。」
「……凱厄斯！」
明知道凱厄斯在故意挑起她的怒火，可凡妮莎還是被他激怒了。
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凡妮莎總是忍不住把下一個慘死的人代入自己的朋友、長輩。
——她總是處於不知名的恐慌中。
「玩笑之語。」仿佛頑劣的孩童終於找到了大人藏起來的糖果，凱厄斯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凡妮莎，我不會對你的朋友動手。」
不管凡妮莎的反應，他繼續說道：「即使你不信我，你也應該相信他們不是嗎？」
「Superhero……」這個單詞繚繞在凱厄斯的舌尖，他挑了挑眉，「總不會那麼輕易的被我所傷害吧？」
凡妮莎無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刻探討，因為她知道依照現在的情況那勢必會帶來兩者的爭端。
「那麼現在，你以什麼為食呢？」凡妮莎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在你不可能在紐約狩獵的情況下。」
「他們會給我提供充足的血液。」提起這個，凱厄斯皺起了眉，「雖然那些血液實在是令人難以下嚥……好吧，我只能祈禱我們偉大的鋼鐵俠先生能儘快把血液補充能量劑給製造出來了。」
他此刻的略帶糾結表情仿佛一個被迫吃下不喜歡蔬菜的幼童，讓一向見慣了他冷靜從容的凡妮莎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凡妮莎收斂了笑意，認真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可以站在陽光下的，凱厄斯，這對你傷害很大嗎？」
「還記得我曾在沃爾圖裡對著陽光發誓嗎？」
凱厄斯看著凡妮莎忽然擴大了笑容：「你或許覺得有些可笑，但陽光對於我而言，和別的吸血鬼不一樣。」
「它是我力量的源泉，凡妮莎。」
凡妮莎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霜淇淋盒：「……力量的源泉？」
凱厄斯欣賞著對面女孩震驚的模樣，繼續道：「我的能力來源於陽光，雖然暴露在陽光下會讓我感到痛苦，但同時，我也可以獲得一部分力量，並以此來抑制對手。」
有千百種謊言在舌尖打轉，但一貫善於蠱惑的凱厄斯卻選擇說出了唯一的真實。
「所以，」凡妮莎回想起當初在沃爾圖裡時凱厄斯的誓言，不自覺地將語氣放輕，「轉換陽光是你的能力？」
「能力？你也可以這麼說。」凱厄斯站起身看向窗外的落日，「我現在只是把一部分能力對內作用在了自己身上，抑制了一部分吸血鬼的力量，自然可以短時間暴露在陽光下。」
他凝視著凡妮莎，忽然有些不知為何自己會走到今天這步。
明明一開始是想將她殺死，後來又因為自身詛咒的緣故想要吸食她的鮮血——他對她原本應該只夾雜欲望。
可偏偏他在最該冷靜的時候，是如此的意氣用事。
凡妮莎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言語，她緊緊地抿著唇，手指不自覺地拽緊了衣角。
正如她一開始瞭解和觀察到的，凱厄斯從來都是一個信奉力量至上的人，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竟會願意親手削弱自己的力量。
——縱使這其中還有其他原因，但本身卻也足夠動人。
捕捉到凡妮莎難以掩飾的驚訝和略微動容神情，凱厄斯嘴角的弧度加深：「既然你問完了，那麼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可以，你問吧！」
看著她宛如英雄即將英勇就義的悲壯神情，凱厄斯輕笑了一聲，他將手撐在凡妮莎靠著的沙發墊上，彎腰問道：「我想請凡妮莎小姐告訴我，霜淇淋是什麼味道？」
凡妮莎：「……？」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凱厄斯詢問自己變種人能力、或者再次提起自己關於轉化成吸血鬼的事情了，可誰知道他竟然會問出了這麼奇怪的問題？
莫名地，凡妮莎覺得心口有些酸脹，她努力組織著語言：「霜淇淋口感偏甜，通常夏天食用，入口即化……」
凱厄斯聽得很認真，但講述者凡妮莎卻忍不住神遊。
她忽地想起了在沃爾圖裡的那個吻。
冰涼中隱約可感到的一絲甜蜜。
「我沒法理解這些，凡妮莎。」凱厄斯搖了搖頭，他重新直起身。
這一刻，向來以血族身份蔑視眾人的他忽然有些無法言語的疲憊：「或許我真的已經活得太久了。」
凡妮莎看著轉身欲走的凱厄斯，忽然笑了。
得了吧，要是真的想走，憑藉他的實力，早就可以瞬間離開了。故意這樣緩慢的動作分明就是在等她的挽留。
但看穿了一切的凡妮莎沒有說破，她順從心意地拉住了凱厄斯的衣角。柔順的綢緞面料劃過凡妮莎的指尖，她忽然想起了凱厄斯頭上的那根絲綢發帶。
——我是真的很喜歡他，凡妮莎從來沒這麼清晰地意識到這件事。
即使他對我的追求是有所算計，有所圖謀的。
情緒波動之下，她拽住了凱厄斯的領帶，迫使他低頭回望自己。隨後，她踮起腳吻在了凱厄斯唇上，如蜻蜓點水。
凡妮莎沒有半分糾結和遲疑，她甚至全程都沒有閉眼。就這麼直白地凝視著凱厄斯眼底燃起的火海。
「凱厄斯，某種程度上來說，霜淇淋的味道就像是一個吻。」
凡妮莎的芳香蔓延在凱厄斯的所有捕獲到的空氣裡。
她是這世上至高無上的毒品，令人上癮，令人沉醉。
凱厄斯忽而輕笑，那一瞬間，凡妮莎覺得他誘人的外表比自己更適合「玫瑰」這一稱呼。
「你喜歡我。」凱厄斯自信地說道，狂妄盡顯在他的眼角眉梢，「那麼為什麼不考慮轉變呢？凡妮莎，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凡妮莎的情感戰勝了理智，她甚至想要將自己所有的柔軟和溫度都盡數奉上。
「是的，我很喜歡你，凱厄斯，非常喜歡。」凡妮莎直視著凱厄斯，她抬手撫摸著他面部流暢的輪廓，緩緩開口，「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也好，是源自於我自己不知何時的心動也罷。」
「無論我如何否認抗拒自己的情感，但它確實真實存在，鮮活又生動。」
——一句簡單直白的喜歡已經抵得上千萬次語焉不詳的甜言蜜語。
凱厄斯盯著凡妮莎的雙眼，他好似已經看到了在不久將來的凡妮莎的轉化。但尚且來不及欣喜，凱厄斯又聽到了她之後緊接著的話語。
「但我依舊抗拒著轉變，我想您應該清楚原因。」凡妮莎同樣緊盯著凱厄斯的雙眼，毫不退讓，「您如此迫切地想要我轉化，排除您小部分的個人情感外，更多的還是您想要吸食我的血液吧。」
凱厄斯皺眉，他始終不懂為什麼凡妮莎會對這個問題如此執著：「我不否認我需要你的鮮血，但我認為這與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
「我們的目的？」凡妮莎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那麼請問您願意變成人類嗎？」
儘管知道這個問題很荒謬，但凡妮莎還是把它問出了口。
而凱厄斯則好似聽見了一個笑話一樣，他無法控制自己略顯嘲諷的語調：「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我的小玫瑰。血族的毒液一旦被注入就是不可逆轉的存在……」
凡妮莎也看著凱厄斯微笑。她早已重新繞回了之前沙發的位置，再次端起了自己的霜淇淋卻發現它早就化成了水。
「你不願意。」
她打斷了凱厄斯的話，下定了結論：「即使有這個機會，你也不願意變回人類。」
凱厄斯挑了挑眉，他彎腰看著凡妮莎坦誠地，承認道：「沒錯，我不願意。」
「確實應該不願意。」凡妮莎贊成地點了點頭，狀似認同，「從吸血鬼變回人類，你會失去力量、權力、壽命……」
聽出了凡妮莎話語中的諷刺，凱厄斯慢慢地直起身，他的表情又變回了在沃爾圖裡時的居高臨下。
「那如果我從人類變成吸血鬼呢？」凡妮莎掰著手指數著，她誇張地感歎道，「我可以得到權利、壽命、無與倫比的美貌——」
凱厄斯神情冷漠地看著凡妮莎，她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戳中那些不能深思的危險。
「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現在所擁有的已經足夠。相比之下，我要所付出的更為慘重吧？品嘗美食的能力、日復一日的黑暗、近乎無自由的永恆……」
凡妮莎挖苦地笑了笑：「僅僅因為您對我有所圖謀的『喜愛』嗎，凱厄斯先生？」
不得不說，身處於斯塔克大廈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凡妮莎看著書櫃上擺放的鋼鐵戰甲小模型，忽然也覺得自己有了對抗一切的勇氣。
「以我四個月之後的十八歲生日宴為基準，怎麼樣？」 凡妮莎刻意放鬆語調，緩和了緊繃的氣氛。
「如果你能在那之前學會如何尊重我的同伴的話，凱厄斯。」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梳理了一下 接下來就是沙雕劇情啦！
啊啊啊啊我愛我的小天使們！！【被婦聯四傷透了心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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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For you sir，always
尚未等到凱厄斯的回應, 一道標準的女聲突兀地在空氣中響起。
【凡妮莎小姐，先生讓我通知您去一次三樓的訓練場。】
聽見星期五的聲音, 凡妮莎立刻回過神, 她沖著空氣中笑了笑：「好的，謝謝你星期五, 我馬上就去。」
【不用謝，凡妮莎小姐。以及，尊敬高貴又古老的凱厄斯大人, 先生讓我向您致以問候。】
星期五平淡的發音使得這一長串的正式稱呼變得莫名有些令人發笑：【先生說計畫有些進展，他希望您能去一次實驗室。】
兩人之前的談話顯然就此中斷, 凡妮莎愉悅地按照星期五的指示往外走去。
帶著不知名的怨氣, 凱厄斯孤自來到了鋼鐵俠的實驗研究室。想起了凡妮莎書櫃最顯眼處擺放的一排戰甲模型，凱厄斯看著斯塔克的眼神愈發冰冷。
對此，托尼直接翻了個白眼作為回應。
要不是班納博士在一旁扯住了他，他真怕自己直接把試劑砸在這位「高貴無匹」 的吸血鬼大人的臉上。
不過雖然彼此看不順眼，但涉及到科學實驗, 托尼·斯塔克還是表現得十分認真嚴謹。
「實驗室現在嘗試出來的結果大概就是這個。」托尼將一個紅色的長試管遞給了凱厄斯，「你可以試試看，不過事先聲明, 畢竟誰都沒喝血的奇怪癖好——」
「所以這東西，我只敢保證無毒, 至於味道如何，就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班納博士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只看著凱厄斯遲疑地點了下頭。
在兩位人類的注視下, 凱厄斯嘗了一口試管中的東西，表情平靜如初。
……嗯？難道是實驗室沒有按他的要求操作？
托尼心中狐疑，面上還是一片嚴肅：「所以味道如何？」
「如果不是凡妮莎，」凱厄斯語氣冷漠，「我現在一定會殺了你。」
那一口下去的血液，宛如人類被曝曬了幾天的餿了的飯菜。想起剛才的交談，凱厄斯強行克制了自己想要動手的欲望。
可顯然，另一方對此完全不領情。
「得了吧。」托尼沒有管班納的眼神示意，他一邊擺弄著實驗桌上的儀器，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如果不是凡妮莎，我怎麼會同意幫你們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她終會和我回義大利。」
聽到這句話，托尼毫不掩飾地笑了出聲。
「反正現階段不會。」帶著托尼·斯塔克一貫欠揍的語氣，想起之前彼得口述的經歷，他開口嘲諷道，「你不會也想問我，是以什麼身份開口的吧？」
托尼雙手撐在了凱厄斯面前的實驗臺上：「我，托尼·斯塔克，目前是她的臨時監護人。」
「並且，只要她願意，『臨時』這個詞隨時可以去掉。」
兩人對視，誰也不肯退讓，氣氛一瞬間凝滯。
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硝煙彌漫，班納博士覺得為了避免實驗室遭殃自己有必要出來大打個圓場。
否則，鋼鐵俠大戰吸血鬼？這聽起來可不太妙。
萬一惹出了浩克……
被自己腦海中的畫面嚇到，班納博士趕緊轉移話題道：「呃，托尼，之前凡妮莎在網上買的化妝品是不是到了？她放在了客廳裡，我剛才沒看清以為是實驗器具就讓人搬到了實驗室。」
「原來這是我們小凡妮莎的護膚品。」
托尼看著實驗室邊緣放著的那一箱東西上面的幾盒SKII「前男友面膜」，忽然惡劣一笑。
他轉頭，看著表情高傲的凱厄斯，故作誇張的感歎道：「wow，凱厄斯先生，這個是見你前要敷的面膜。」
凱厄斯：「？」
托尼看著表情冷淡，實則根本不解其意的凱厄斯嗤笑一聲。
嘖，果然是三千年的老古董，連梗都聽不懂。
*
而另一邊，被叫去了訓練場的凡妮莎一臉懵逼，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也有機會踏入……這麼神聖的地方。
「hey，凡妮莎！這邊！」剛下訓練場的旺達沖著凡妮莎揮手，「娜塔莎說從今天起，你要和我們一起訓練！」
「……帶上我？？？」
凡妮莎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她一貫是個有些矯情又懶惰的性格，即使是這幾天去x學院鍛煉能力，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罷了。
體能訓練？開什麼玩笑！
「據說這是斯塔克先生的提議。」旺達喝了口水，「因為他覺得按照現在的情況，你需要一些自保能力。」
斯塔克先生絕對不會擅自把她的能力透露給當局，更何況，她目前還從未在公眾場合展現過自己的能力。
那麼現在她記錄在案的能力一定是十分雞肋的。
所以，斯塔克先生口中的「依照現在的情況」……難道是在針對凱厄斯？
凡妮莎嘴角抽了抽。
她沒想過，自己這個有些幼稚的猜測就是事實。
儘管複聯眾人並不瞭解吸血鬼的那一套理論，也不懂為什麼當局會這麼堅定地要將吸血鬼納入戰鬥，但顯然這並不妨礙他們在各種方面教凡妮莎提防這個傢伙。
「好吧，娜塔莎。」凡妮莎換好訓練服走上了場地，「事先說明，我——」
不等凡妮莎把話說完，娜塔莎已經出其不意地攻向了凡妮莎的右側。
凡妮莎趕緊躬身避開，迅速調整了身形。
她萬萬沒想到娜塔莎會這麼直接的出手，因此躲避的身形十分狼狽。
「不錯，看來你還是有些底子的。」娜塔莎收回了手，笑道，「但這可遠遠不夠，小姑娘。」
凡妮莎苦著臉道：「我應該也不用上戰場吧？能不能不要那麼嚴格啊啊啊。」
「這可不行哦，小姑娘。」娜塔莎伸手幫凡她將碎發撩至耳後，「聽說你一直想去哥譚轉轉？憑你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可不敢輕易放你出行。」
聽完娜塔莎的話，凡妮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哥譚？！我可以去嗎？」
娜塔莎挑了挑眉，小姑娘對於哥譚的興趣還真是讓她出乎意料：「如果你願意和我好好學習的話。」
看著動作俐落帥氣的黑寡婦，凡妮莎果斷地改變了注意——
「Yes，I do！」
於是，史蒂夫一進門就聽到了這類似於結婚誓言一般的對話。
可憐的美國隊長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收到了衝擊。
……我都聽到了什麼？？？
*
這段時間的日子仿佛偷來的一樣。
凱厄斯雖然經常神出鬼沒，但始終也沒有搞出什麼大新聞。甚至和托尼的關係也不像一開始一樣劍拔弩張。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與此同時，在查理斯的訓練下，凡妮莎終於可以完整地觸摸到人頭頂的「靈魂之火」了。
這也意味著，她要開始著手分離幻視頭頂的兩個火苗了。
原本依照凡妮莎謹慎小心的性格，她並不願意在沒有什麼保障的情況下，如此輕易地動手。
但時間不等人，她已經能看出幻視頭上那多微弱的火苗日趨變淡了。
——等它淡至透明的那天，就是賈維斯徹底消失的時候。
如果這的話，斯塔克先生一定會很難過。再沒有什麼比得到了希望又失去更為可怕的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偶像失望。
凡妮莎覺得大概是自己的緊張實在太明顯了，導致最後竟然是托尼反過來勸她。
「放輕鬆些，凡妮莎。」托尼扔了一顆糖給這個緊繃著身體的小姑娘，「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可是我們的『狗仔俠』。」
「斯塔克先生！不許叫我狗仔俠！」凡妮莎惱羞成怒，她的臉都有些漲紅了。
此刻的她終於明白了彼得被叫「睡衣寶寶」的心塞。
「狗仔俠」這個稱呼源自於之前的一篇報導。
紐約是個多災多難的城市，超英在拯救世界時，也不免要被世人所打擾。
比如，很多人都試圖在挖掘所謂「超英背後的故事」。某種程度上，他們就和那些明星的「私生飯」一樣，總是試圖在超英空閒時挖掘他們的消息。
然而，每次只要凡妮莎在場，無論這些狗仔躲藏的多麼隱蔽，都會被揪出來。
——原因無它，實在是他們頭頂的火光太過顯眼了！
這種事情多來了幾次，媒體們自然憑藉敏銳的嗅覺得出了一絲不尋常。
然而迫于鋼鐵俠的壓力，沒有媒體敢正面報導她的消息——於是他們只能私下稱其為「狗仔俠」來自娛自樂。
凡妮莎覺得這個一點都不優雅的稱呼簡直是她的人生之恥！
當然，被斯塔克先生開了一個玩笑，緊繃著神經的凡妮莎忽然覺得放鬆了許多。
她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幻視點了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也好了的話，現在可以開始了。」
嘴上說著輕鬆，但臨動作前，凡妮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她舉起雙手緩慢地伸向了那團火光——隨後她觸摸到了那一片薄如蟬翼帶著暖意的淺色火光。
在旁人看來，凡妮莎一臉鎮定，仿佛慢動作一般將手在虛空中抓住了什麼東西，緩慢地將其移動著。
但其實此刻的凡妮莎掌心中全是汗漬，搬運一個人的靈魂之火遠不如旁人眼裡的那般輕鬆。她需要萬分小心地將那片虛弱的火苗捧在手心，還要注意在分離時，千萬不能傷害到幻視頭頂的靈魂之火。
比如剛才，她不小心撞擊到了幻視的火苗時，就聽見了他發出了抑制不住的悶哼。
手上的動作不停，凡妮莎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熱量從手心竄出漸漸彙聚到了五臟六腑，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滋養一般。
終於將那朵靈魂之火融進了斯塔克先生提前準備好的容器中，她仍不敢放鬆。
凡妮莎死死地盯著那多靈魂之火，它忽明忽暗的模樣簡直讓她的心也隨著一下又一下的瘋狂起伏。
為了避免凡妮莎緊張，此時的實驗室並沒有太多人，只有托尼、史蒂夫、幻視、凡妮莎和前來給予幫助的x教授五個人而已。
凡妮莎看著久久沒有反應的容器和幾乎要消失的脆弱火苗，就在她要哭出聲時，忽然見到了一串藍光閃過。緊接著，整個斯塔克大廈的電流仿佛突然短路了一瞬，又即刻恢復。
這一切的變化都被托尼看在了眼裡，他握緊了自己的掌心，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JARVIS，you there」
下一秒，那久違的英倫男聲便再次在斯塔克大廈響起。
"For you sir ，always."
作者有話要說：
賈維斯是我最愛的ai管家qwq
以後還是準時八點更新！！！
【我爭取五一絕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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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眼裡浮動著詭異的光
那天的後續凡妮莎沒能見證。
她因為力竭加之太過緊張, 所以在確認賈維斯沒事的後一秒便暈倒在了原地。
醒來後，凡妮莎已經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看著窗外的燦爛的陽光，揉了揉臉。
「well……星期五, 我睡了多久？」
【十七小時零三分十九秒, 凡妮莎小姐。】含著笑意的溫柔男聲響起，【星期五小姐現在被調去了執行其他任務, 我是ai管家賈維斯, 目前sir讓我管理大廈的運作。】
「賈維斯！」凡妮莎的記憶終於回籠, 她有些驚喜地叫出了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 凡妮莎小姐，非常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 讓我能夠重新回到sir的身邊。】賈維斯彬彬有禮地回答道，【我檢測到您的身體狀態仍然有些虛弱，或許您現在會需要一杯新鮮的柳丁汁和一份早餐？】
凡妮莎點了點頭, 笑得分外燦爛：「謝謝你，賈維斯！」
她打了個哈欠，心情終於放鬆下來。翻身下床的凡妮莎剛打算拿起手機時，突然頓住：「啊等等！賈維斯！今天是不是週一……！」
【是的, 凡妮莎小姐。但如果您是在擔心學校那邊的事情的話，先生已經提前幫您請假了。】
「你可真是太貼心，賈維斯！」凡妮莎長舒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變成被老師記住的問題學生, 「替我向斯塔克先生問好——如果他在工作的話就不要打擾他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了室內，讓簡約素雅的北歐風裝飾都顯得溫暖活潑了起來。
洗漱後，凡妮莎在享用賈維斯準備的豐盛早餐時，再次見到了從實驗室趕來的斯塔克先生。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托尼扯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順手拿了一被咖啡，「你那天暈倒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幸好有x教授在，他和我們說你只是由於力竭和虛弱暈倒，不用太過擔心。」
凡妮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暈過去了——說到這個，斯塔克先生，幻視他沒事吧？」
當時她只顧著關注賈維斯，倒是沒怎麼注意到被自己分離了靈魂之火的幻視。如今想來，他的情況還真是令人擔心。
「你可以放心。我問過了，他不僅沒事，還覺得自己身體輕鬆了很多。」
托尼聳了聳肩，他將手肘抵在桌子上，語氣十分輕鬆。
「那就好。」凡妮莎終於放鬆了下來，她將餐盤往前一推，「斯塔克先生——」
托尼看著凡妮莎面前還剩很多的早飯挑了挑眉，他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等等，kid，你不會想和我說你這就算吃完早飯了吧？」
凡妮莎無辜道：「我——」
「最起碼將從餐盤裡的食物再吃掉一半。」托尼整個人往後一靠，表示這個事情沒得商量，「還記得查理斯的話嗎，親愛的，你缺乏能量——因為你吃的太少了。」
「我覺得不少了，斯塔克先生。」凡妮莎苦著臉試圖爭辯道，「自從來了紐約，我都已經長胖了三——」
「你這不是長胖，而是在長身體。」
對於自家的孩子，托尼總有一種迷之自信：「即使再胖十斤，你也會是紐約最美的女孩。」
被偶像誇讚的雀躍迷暈了凡妮莎的頭腦，於是不知不覺中，她又吃了大半碗麥片和兩小份三明治——這個食量超出了她日常的兩倍。
「……斯塔克先生，如果我哪天身材走樣一定是你的功勞！」
頂著凡妮莎怨念的目光，托尼愉悅地笑了。
小孩子嘛，就應該活潑一些，向凡妮莎之前那樣的由於模樣完全不適合她。
「對了，我來找你，除了看看你的身體情況，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托尼聳了聳肩，「你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就要到了，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說，我不打算辦了呢？」
凡妮莎苦著臉說道。
說實話，當年她十六歲生日宴時，凱薩琳楚楚可憐得帶著雷爾來大搶風頭、攪亂宴會，而自己的父親居然還勸她大度些的事情她可還是歷歷在目。
經歷過那次，凡妮莎是真有點心理陰影了。
「wow，不辦？！」
托尼放下了手中把玩著的手機，語氣誇張地感歎道，「為什麼？親愛的，你是覺得斯塔克無法給予你一個完美的生日宴是嗎？」
屋內的光線是如此明媚，它們撒在托尼的臉上，仍有光斑殘留，這使得他顯得生機勃勃。
但此刻被勾起了心事的凡妮莎卻無暇欣賞這一幕。她索然無味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懨懨地解釋道：「您或許有聽說過我十六歲生日宴上發生的事……總之，那絕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永遠別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的小女孩。」托尼伸手揉了揉凡妮莎的頭頂，「莫非你打算為了那幾個爛人，從此以後再也不過生日了嗎？」
「但是我過生日會很麻煩，斯塔克先生，我是說，英國那群老古董們，他們可能會——」
「你不必擔心這些。」斯塔克聳了聳肩，「如果那群老頑固敢找你麻煩，那麼盡可以讓他們嘗試一下掌心炮的威力——好吧，這是個玩笑。但說真的凡妮莎，你只需要將自己準備好，出席宴會就可以了。」
他注視著凡妮莎，面前的女孩毫無疑問地有著無與倫比的豔麗容貌，以及屬於少女的青春氣息，這一切都使得她的氣質十分獨特。
雖然她的眼神在平時總是顯得淡漠又嘲諷——或許是因為母親的早逝，讓她對一切陌生的人和事物都抱有一定程度上的警惕和戒備。
不得不說，托尼的提議讓凡妮莎很是心動，但與此同時——「會不會有些太麻煩您了？」
凡妮莎遲疑地問道。她總覺得不該讓斯塔克先生這樣耗費精力，他應該為更重要的事情繁忙，而不是為了一個小女孩幼稚的生日宴而考量許久。
更何況她的母親本也不算和鋼鐵俠多麼熟稔，不過是曾經給予了小小的幫助……
「嘿，聽著女孩，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舉手之勞罷了。」托尼好笑地看著又開始糾結這些無謂小事的凡妮莎。
她總是如此多思多慮，半點也不肯敞開自己的內心。
「你讓我重新得到了Jarvis，凡妮莎，或許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托尼走到了落地窗前，他透過乾淨到近乎透明的玻璃，凝視著窗外。日光下的紐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悉數倒映在他焦糖色的眼眸中。
他輕輕開口：「你找回了被我一不小心而弄丟的朋友——我總於找回了我的副駕駛，凡妮莎。」
聞此，凡妮莎同樣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杯，她用難得鄭重的語氣說道：「『永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斯塔克先生，你之前剛和我說過這句話。」
托尼回頭看著凡妮莎，青春、陽光、充滿朝氣的年輕人。
——這正是他想要保護的物件，是即使不被所有人理解也希望能夠守護的下一代。
「好了，抒情的時間過去了。」托尼聳了聳肩。他抬手看了看手錶，「那麼我就當你答應了我的提議，到時候Jarvis會將禮服的挑選冊送至你的面前。」
他整了整衣領，向外走去，在快要出門時，忽然又回頭對著凡妮莎露出了囂張一笑：「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的女孩。但你必須知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無論感情還是生活，你盡可以放鬆些享受。」
「一切麻煩都由我解決。」托尼拿出了墨鏡給自己帶上，他似乎從來不會疲憊，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Because I AM IRONMAN.」
*
收拾好心情的凡妮莎毫不意外自己會在這一樓層的小室裡遇見凱厄斯。
他總是保持著古板又老派的作風，比如永遠不用kindle，堅持只看紙質書。
「你在看什麼？」凡妮莎隨意地靠在了沙發上。
「一本來自於東方的書。」凱厄斯捧著這本書，姿態閒適，「你不是說我應該更瞭解、更尊重一些人類嗎？我在嘗試。」
……連瞭解資訊的方式都是如此的老套。
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不錯的發展方向。凡妮莎歪了歪頭：「我很高興你願意做出嘗試，凱厄斯。」
凱厄斯將書往左邊遞了遞，瞬間領悟他的意思的凡妮莎順從地湊了過去。然而，當她試圖看清書上的文字，才發現了一件異常尷尬的事——
凱厄斯在看日文原版書，而她完全看不懂日語。
凡妮莎再一次為自己的文盲深表慚愧，雖然她絕對不會在凱厄斯面前表露出分毫。
可偏偏這位學識淵博的吸血鬼卻不得打算放過她，他側首看了凡妮莎一眼，忽然嘴邊泛起了一絲輕笑道：「我覺得這句話寫得很好。」
凡妮莎硬著頭皮再次往書上看去——
[つまり娘と火とが重なった瞬間，彼女の眼は夕闇の波間に浮かぶ，妖しく美しい夜光蟲であった。]
還不等凡妮莎有什麼反應，凱厄斯接著說道：「這個描寫，十分符合我注視著你的眼睛時的感覺，我可愛的小玫瑰。」
他其實已經反應過來了，比起已經「活」了三千年的自己，才十七歲的凡妮莎不一定能完全看懂這些日文篇目。
如今這番說辭，也不過是凱厄斯順勢而為。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凡妮莎，聯手裡的書都被隨手扔在了沙發的一角。
如今氣氛正好，凡妮莎實在不想煞風景地表明自己其實對那句話的意思一無所知。
於是，她只能點了點頭，乾巴巴地說道：「嗯……真的很美。」
凱厄斯無法抑制地從喉嚨裡發出了一絲輕笑，他含笑的模樣使得紅色眼眸都不再冰冷：「這句話可以翻譯成，『她的眼睛同燈火重疊的那一瞬間，就像在錫崖溝的餘輝裡飛舞的妖豔而美麗的夜光蟲。』」
——就像你一樣。
凡妮莎笑彎了眉眼：「多謝您的誇讚。」
她永遠不會告訴凱厄斯，在她看到這句話的第一眼，憑藉中文的自行腦補，這句話在她腦海中翻譯出的是這樣一句話——
[你他娘的眼睛裡浮動著詭異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試圖撩一下
凡妮莎：放過我 我學渣可以嗎！
——那本書的話出自于川端康成的《雪國》
我五一可能還要被拉著二刷婦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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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真的喜歡你
原本，凡妮莎根本沒有想過要把凱厄斯的身份告訴彼得。
畢竟對於人類來說, 吸血鬼的存在還是太過縹緲與奇幻了。而她也很難保證, 作為人類的彼得如果知道了吸血鬼們的存在後, 會不會遭受到沃爾圖裡的「懲戒」。
但她萬萬沒想到，彼得完完全全地誤會了凱厄斯的身份——他把這位已經年逾三千的吸血鬼當成了一個被注射了特殊基因的變種人。
「hey，凱厄斯先生！」彼得沖著不遠處剛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的凱厄斯招了招手，「我們在這兒！」
凡妮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彼得,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小夥伴什麼時候和凱厄斯的關係這麼好了？
凱厄斯沖著彼得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又和車上下來的人交談了些什麼, 凡妮莎趁著這會兒趕緊拉住了彼得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嗯？之前凱厄斯先生偶爾指導過一些我的訓練。」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我一開始還誤會他不懷好意, 現在看來，這應該只是他之前的職業習慣罷了。」
……職業習慣？
不知道彼得自行腦補了什麼的凡妮莎只能在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是、是吧？」
眼看著凱厄斯走到他們身側, 避無可避的凡妮莎只能迎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
——這倒不是她不想看見凱厄斯，而是她實在擔心話嘮的小蜘蛛俠會莫名惹怒這位喜怒不定的吸血鬼大人。
「所以你的變種能力是超強超強的力量嗎……誒，說到這個，凱厄斯先生，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不太用吃飯，所以只喝一些奇怪的藥劑？」
彼得充分發揮了好奇寶寶的人設, 他早就想問出這些問題了。只是之前礙於斯塔克先生的在場，他強行憋住, 沒能問出口而已。
早在知道對方能夠進出斯塔克大廈，並和鋼鐵俠有合作時，彼得就已經輕易地放下了之前在甜品店門口的芥蒂。
他似乎天生便如此相信斯塔克先生的判斷。
在一旁的凡妮莎簡直為他天真跳脫的想法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他們如今已經步入了斯塔克大廈, 她可能已經拉著彼得開始了奪命連環跑。
然而，這件事的走向完完全全出乎了凡妮莎的預料，凱厄斯居然真的回答了彼得奇奇怪怪的問題——
「我可以回答你的後一個問題，我確實不必吃飯。」他順手摘下了臉上用以遮擋瞳孔的墨鏡，「我有別的用以……補充能量的方式。」
凡妮莎猛地抬頭，她訝異地看著一本正經地回答彼得問題的凱厄斯——她還以為他會直接不屑地冷哼一聲，亦或是全然無視提問的彼得。
直到出了電梯，凡妮莎還沒能完全調整好面部表情。
這導致了她在今天的訓練時頻頻走神。
「看來我們的小凡妮莎今天有心事。」
娜塔莎索性放緩了手下的攻擊，她雙手抱臂：「或許你需要一個傾聽者？」
今天的訓練場很安靜。旺達由於要去x學院進行例行的變種能力檢測，所以偌大一片場地上，只有凡妮莎和這位英姿颯爽的美豔特工。
「呃，這或許在你們眼裡會有些幼稚。」凡妮莎甩了甩頭，「也許只是一個關於小女孩微不足道的愛情觀問題？」
「任何愛意都不能被稱之為微不足道。」
邊說著，娜塔莎隨意地放下了手上綁著的腕帶，她擰開了一瓶可樂：「要來點嗎？」
「謝謝。」凡妮莎接過，她仰頭喝了一口，隨後看著娜塔莎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會遞給我一瓶啤酒什麼的？」
「如果被隊長知道我這麼做——」娜塔莎拖長了尾音，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你應該能猜到那可怕的後果。」
凡妮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實話，她真的很羡慕復仇者們宛如家人一般和睦溫暖的氣氛。
她也曾懷疑過這一切會不會是美國政府的刻意賣弄和宣傳。但在親眼所見之後，凡妮莎便知道無論是一起嚴肅的商議正事，還是他們偶爾相聚互相吐槽，那種親密和諧的狀態都是騙不了人的。
雖然她還沒見過雷神，但想來他也一定會是個溫暖可愛，擁有強大意志的偉大神祗。
娜塔莎注意到了凡妮莎羡慕的目光，她失笑般搖了搖頭：「你總是不自覺就思慮得太多了，我的小可愛。」
凡妮莎喝可樂的手一頓，她故作可憐巴巴地說：「Nat你也可以換種方式想，比如誇我思慮周全？」
「可有些事情你未免也想的太過『周全』了。」娜塔莎一語戳破了被凡妮莎極力隱藏的悲觀和敏感，「你總是在事情未發生前，便將所有的悲劇可能性在自己的腦海裡先過了一遍。」
「別急著否認我的小可愛，僅僅幻視的事情，你就擔心了多久我可是看在眼裡的。」
娜塔莎隨意地坐在了地上，順手拿起了那瓶被凡妮莎放在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我想或許x教授也和你說過同樣的話？別總是竭力封閉自己，凡妮莎。」
凡妮莎一愣，查理斯確實和她不止一次和她表達過類似的想法，可她當時正在為凱厄斯的事情而煩躁，完全沒將之真正聽進心裡。
「今天的訓練提前結束，我想，也許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做些其他事情。」
說句實話，連娜塔莎都有些同情那位據說已經活了三千年的老吸血鬼了。
三千年單身，一動心就挑戰了個高難度的。娜塔莎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拍了拍凡妮莎的肩後，便離開了訓練場。
直到娜塔莎走後，凡妮莎仍呆在原地。
她在思索和回憶。
一直以來似乎確實是凱厄斯遷就她居多。無論是各種各樣的習慣還是她那些對於吸血鬼們的堪稱無禮的要求。
從沃爾圖裡到倫敦，再到紐約，即使是被她惹到憤怒到極致，凱厄斯卻也從沒有實質性傷害過她。
而她卻總是呆在原地，給自己洗腦他們是不同的——她從沒有主動試圖想要給予現狀一絲一毫的改變。
凡妮莎突然起身飛奔進了電梯，她跑得很急，連束起的頭髮都有些散亂：「hi，Jarvis，你知道凱厄斯現在在幾樓嗎？」
想了想她又問了一句：「我是說，他們現在不忙吧？」
【凱厄斯先生目前正和sir在一起——】
凡妮莎總覺得Jarvis的聲音微妙地頓了一下：【他們在十二樓的會議室，凡妮莎小姐。】
正說著，電梯停在了十二層，凡妮莎一時不知該不該邁出腳：「他們是在談論正事嗎？那我是不是不該去打擾？」
原本鼓足的勇氣又被戳破，凡妮莎瞬間想要再次躲回龜殼。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她的手抬起又放下。凡妮莎總是很善於找理由，比如即將坦誠時，她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不進這扇房門——
【sir，凡妮莎小姐來了。】磁性的英倫男聲在室內響起，成功地使得室內三位男士的手一頓。
托尼率先開口問道：「wow，那她在哪兒？」
【就在門外了，sir。】
於是凡妮莎一進門便看到這樣一番場景：小夥伴彼得正手忙腳亂地拿著遊戲機，瘋狂對著螢幕一頓亂點，反觀斯塔克先生和凱厄斯則是相對悠閒地坐在了一邊。
——如果不看他們腳邊那一片狼藉的話。
「hey，我們的小凡妮莎來了。」托尼慵懶地坐在沙發椅上沖著凡妮莎打了個招呼，「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們的小可愛？」
凡妮莎小心地繞到了斯塔克先生旁邊：「很抱歉打擾到了你們。」
她的余光瞟向了地板上的事物，再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所以，你們是在打遊戲嗎？」
地板上那散落的一堆遊戲手柄的「斷臂殘肢」實在太過硬核，她想不注意都難。
「是啊，你也知道，要教凱厄斯先生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學會溫柔地對待科技產品實在是一門技術性學問。」
托尼攤了攤手錶達了自己的無奈，他拿起手邊的雞尾酒抿了一口，又非常順手地把專心拯救人物的彼得從地上拽了起來：「該走了，我的男孩。」
他早就察覺到了，凡妮莎自從進門後，目光便沒有從凱厄斯身上挪下來過。
看來這對跨物種情侶是有話要說。
雖然心懷不滿，但托尼·斯塔克自認不是cap那種上世紀老頑固，凡妮莎可以自由決定她的感情歸屬。
「誒？斯塔克先生，可是遊戲都還沒結束……？」彼得不舍地轉頭盯著螢幕上《Left 4 dead 2》的畫面，「我是說，我們不能讓僵屍們這麼輕易地取得勝利。」
托尼憐憫地看著面前的小夥子，摟住了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長點心吧，彼得。」
本來第一次在甜甜圈店見到彼得和凡妮莎時，懷有老父親心情的托尼曾滿心歡喜地以為他們兩個可以湊成一對。
嘛，小年輕對小年輕難道不是正好？
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托尼，不是。
凡妮莎對凱厄斯的感情和強行的抑制只要是個人都能感受到，而只要她相通，那麼兩人的感情升溫指日可待。
當時一起吃甜甜圈的姑娘都已經幾近要被這個老吸血鬼拐跑了，自家「兒子」彼得依舊還是單身。
托尼的目光飽含深意地看了彼得一眼，直把他看得汗毛倒立，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真的長點心吧。」
彼得：？？？
等到他們兩人走後，凱厄斯伸手拂去沙發上的一些遊戲手柄的殘骸，抬頭看向凡妮莎：「你有事來找我？」
凡妮莎看著凱厄斯，原先打好的腹稿忽然一句也說不出來，她一時哽住沒有出聲。而凱厄斯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亦沒有出言打斷。
饒凡妮莎平時皮出天際，口才也絕不算差勁，可如今她哽了半天，卻也沒能說出之前想好的話。
「凱厄斯，你或許該親自告訴我一些關於吸血鬼常識性問題？——我是說，我想更瞭解你一些。」
凡妮莎覺得自己的臉皮確實還不夠厚——她的臉現在一定快要紅成凱厄斯眼瞳的顏色了。
「我是否該慶倖，你終於願意讓我進入你的世界了？」凱厄斯挑了挑眉，他動作自然地拿起茶杯給凡妮莎倒了一杯紅茶。
時隔多月，他居然終於等來了這句話。凱厄斯不得不承認，或許對於凡妮莎，他確實不該入之前那般步步緊逼——這樣反而會讓她越退越遠。
他分明應該收斂一些，可每當面對她時，卻總是恨不得將全部的自己展示給她。
「關於吸血鬼，我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提問，以此來確保我敘述的方向正確？」
雙手捧著冒著熱氣的紅茶的凡妮莎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凱厄斯，我能不能問清楚，你確定你是直——你確定你喜歡女孩子，對吧？」
時隔多日，凡妮莎仍然無法忘記夢中的那幾幕。
「……凡妮莎·蘭開斯特！」
「您先別生氣！我知道或許我是您的歌者，但我也不知道一個吸血鬼到底可以有幾個歌者？」
凡妮莎回憶著當時和夏洛克的聊天內容。
「萬一你之後又遇到一個歌者，他是個男人……」
聽著凡妮莎這些胡言亂語，凱厄斯卻突然笑了。
「這一切確實都無法保證。」他說。
「但你該知道，你對於我而言不僅是『歌者』這麼簡單。我可愛的小玫瑰，我可從來不會對『歌者』這麼有耐心。」
凱厄斯深深地看著她，隨後又把目光移到別處，他背過凡妮莎走向了落地窗邊：「而之前種種行徑，也只是源自於——」
「源自於靈魂和情感的自發行為，凱厄斯。」
凡妮莎也笑了，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給了凱厄斯一個大大的、毫不吝嗇的擁抱。
這個完全不參雜任何念頭的擁抱甚至比之前暗含各種目的的親吻更為溫暖。
凱厄斯的身體緊繃，他僵在原地，甚至於有些不敢轉身回應。
他的腳下就是他剛才製造出來的「殘渣」。凱厄斯害怕自己輕微的情感流露都會傷害到懷中這朵好不容易才對他吐露芬芳的小玫瑰。
他轉身，用手虛虛地環繞在凡妮莎的腰側。
「即使我們在身體和觀念上或許有些不同和迥異，但是凱厄斯我很感謝你願意為我做出的一切改變，以及，我一直想說——」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聽聞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凱厄斯的手終於搭在了凡妮莎柔軟的腰肢上。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凡妮莎被凱厄斯勒死了，全文完
【x】
開個玩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一快樂鴨！！！！！
第43章 咖啡館與爆炸
終於確定了心意的凡妮莎覺得自己簡直走上了人生巔峰。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凱厄斯簡直是一個萬能男朋友。
沒有人能比他更學識淵博, 也沒有人能比他更有閒情逸致。
——「我親愛的凱厄斯先生, 你還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凡妮莎壓低了嗓子問道。
上午在學校裡上課時，偶爾對著窗外走神的凡妮莎差點沒被凱厄斯那驚鴻一瞥的俊美容顏嚇到心梗。如今終於等到了她放學, 凱厄斯居然變本加厲地一路跟隨她來到了圖書館。
且不說他完美無缺的外表在一路上有多麼吸引人眼球, 單單光是這一路上看著那群躍躍欲試的女孩凡妮莎都覺得心累。
「是你說我們缺乏交流。」凱厄斯覺得凡妮莎的模樣有趣極了，於是他學著凡妮莎的樣子同樣壓低了聲音。
原本就動聽的輕柔嗓音在凱厄斯的刻意壓制下平添了幾分沙啞，宛如一場好夢中拂面而過的清風：「所以我只能來跟著你，以期待能和你多一些溝通了。」
他略帶調侃的語調顯然也是對之前凡妮莎之前言論的小小回擊。
此時，他們兩個已經走到了圖書館南面的展示廳。由於這片區域的專業書居多, 所以鮮少有人踏入，也是因此, 她才敢開口和凱厄斯小聲交流。
對著龐大的書櫃, 凡妮莎再一次想要吐槽這個小型圖書館涉事的簡陋, 但她不得不費力地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書。同時, 她還不忘開口確認道：「所以，你確定你今天要跟著我？」
瞥了一眼身邊頭都沒回的凡妮莎, 凱厄斯向左走了幾步，而後伸手越過她，準確地幫她拿到了想找的工具書。
——而這個姿勢從後背看來，仿佛兩人正在相擁接吻一樣。
「嘿！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正拿著書的凡妮莎被這聲怒吼嚇得一個哆嗦。
凱厄斯遮擋住了她的視野，這導致凡妮莎根本沒注意到向來嚴厲的圖書管理員特耐夫人不知何時已經巡邏至至此。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凡妮莎立刻開口道歉道：「抱歉特耐夫人！我們兩個是在拿書！」
她早就對特耐夫人的嚴厲作風有所耳聞。
雖然這間私人圖書館占地面積比較小，但是它離凡妮莎的學校很近, 並且裡面的藏書頗豐。
凡妮莎暫時還不想被它拉入黑名單。
而在那二人齊齊回頭時，特耐夫人同樣愣在了原地。
她不是沒抓到過那些選擇在圖書館角落裡幽會，尋求刺激的小情侶們。但愛普林·特耐發誓，二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小情侶。
當他們一起回頭時，那種衝擊力是雙倍的。如果硬要讓她找個詞語來形容這兩人完美的容顏，那麼她只想說「無可挑剔」。
天造地設的一對，特耐夫人情不自禁地想到，看來上帝真是不公平的，若是自家小孫子能有他們的一半美麗——
「……特耐夫人？」
凡妮莎的呼喚有一絲絲尷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些什麼。
女孩緊張的聲音把特耐夫人從幻想中喚醒。她輕咳了一聲，原本嚴肅的表情柔和了些許：「行了行了，既然沒有違反規定，你們就快去做正事吧！」
還不等凡妮莎對她的寬容表示感謝，特耐夫人又加了一句：「如果看書看累了的話，樓下新開的咖啡屋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這位年邁的夫人沖著兩人眨了眨眼。
「多謝您的寬容。」凱厄斯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仿佛一直忽然歸來的遊魂。
當然他並未完全改去以往的傲慢，在短短的道謝後，他再沒看特耐夫人一眼。
在目送特耐夫人遠去後，凡妮莎長舒了一口氣。這一切的發展已經很令人滿意了，畢竟沒有再出一次血案不是嗎？
於是事情發展到最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凡妮莎在咖啡館奮筆疾書，凱厄斯在一旁無所事事。
「您的咖啡和果汁，請慢用。」店主笑眯眯地為兩人端上了他們所點的飲品。
這對小年輕實在太好看了些，他都忍不住多為他們上了一份小零食。
「謝謝！」
將咖啡推至了凱厄斯的面前。為了掩人耳目，之前的凡妮莎點了兩杯飲品。
「所以你為什麼要來這兒？」
凱厄斯極為悠閒地看著凡妮莎皺眉對著手中的作業寫寫劃劃：「你可以選擇回斯塔克大廈，或者在剛才那個圖書館把它做完。」
不得不說，他的語氣實在有些幸災樂禍。
學生和作業，這兩個詞對於凱厄斯實在是遙遠。因此，他對於如今凡妮莎與以往完全不同的生動表情非常感興趣。
而被作業環繞的凡妮莎頭也不抬：「因為一回斯塔克大廈我就不想做作業，本來我是計畫在圖書館做完這份葡萄牙語翻譯——」
原本的話語中斷，凡妮莎忽然猛地一抬頭：「凱厄斯！」
「嗯？」
「尊敬偉大聰慧英俊帥氣——」
「收起你的這套說辭，我的小玫瑰。」凱厄斯眯了眯眼，「我可不是阿羅，你這套對我不管用。」
「好吧，那我直說了，你能不能幫我檢查一下我那份葡萄牙語作業？」
於是，在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內，凡妮莎完美地貫徹「物盡其用」這個詞。她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天才。
交一個三千年的吸血鬼男友有什麼好處？
親身經歷的凡妮莎告訴你，從此之後，鋼鐵俠爸爸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
凱厄斯不止檢查作業的速度迅速，具有豐富的知識儲備的他還能給凡妮莎講解些那些書本上沒有記載的歷史。
深入淺出的講解配合著他古老的語調，一卷歷史的畫布緩緩在凡妮莎面前鋪開。原先蒼白的文字和符號化的人物被凱厄斯娓娓道來，逐漸染上了凡塵的色彩，生動而斑斕地躍然於紙上。
「……所以你還認識達芬奇！？」
聽完凱厄斯關於文藝復興歷史的講解後，凡妮莎的注意力卻跑偏到了另一個地方。她努力抑制自己因興奮而上揚的語調，希望不要被別人注意到這個角落的異常。
要知道從凡妮莎開始有審美時，她就無盡地癡迷于達芬奇的畫作，即使後來她爬牆過巴比松畫派的作品，但達芬奇始終是她的心頭白月光。
「認識達芬奇「這件事聽起來實在是匪夷所思，但又確實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凡妮莎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凱厄斯，忍不住央求道：「你快再給我說些關於達芬奇的故事，你認識他嗎？是和他有過直接交流嗎？你讓他幫你畫過畫像嗎？」
她央求的神色以及綿軟的語調仿佛一隻纏人又軟糯的小貓。
這是凱厄斯第一次看見這樣可愛生動、性格外露的凡妮莎。
「我說過，沃爾圖裡收藏頗豐。」他假笑了一下，「以及你現在更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作業任務，我親愛的凡妮莎小姐。」
這麼說著，凱厄斯直接伸出手指將攤在凡妮莎面前的葡萄牙語作業旋轉至了自己的面前。
「e um dia se quer em que eu no acorde pensando em você. E quer saber No há peo melhor， se no pensar em você.」
「這句話……你，不會翻譯？」
「誰說我不會翻譯了？！」凡妮莎覺得自己再一次收到了來自學霸的蔑視，她鼓了鼓腮幫子，倒著看那份翻譯，「'沒有一天我不是在想你的夢中醒來。為什麼？因為……'」
話說到一半，凡妮莎卡殼了。
為什麼偏偏是被凱厄斯抽到的這段翻譯這麼曖昧？
「因為沒有比你更值得我去思念的存在。」
凡妮莎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向對面的凱厄斯，他的目光並沒有從翻譯作業上移開。一本正經地口氣仿佛真的只是在協助自己翻譯。
「好吧，我相信你真的會幾十種外語了，凱厄斯，你的翻譯水準很不錯。」
凡妮莎的視線亂瞟，她又開始沒話找話了——這是她面對緊張時的通常表現。
「可我不止是在翻譯。」凱厄斯隨手在紙上打了個圈，指甲劃過稿紙的聲音使得對面的凡妮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總是這樣，看似隨心所欲的言語卻飽含著太多難懂的意味。
凡妮莎低頭借由喝果汁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突然的緊張情緒，好在凱厄斯也瞬間轉換了一個話題。
「你現在知道了我會這些，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話想說嗎？」
別的話？
還能說什麼？
凡妮莎的腦回路宛如山路十八彎，她瞬間想起了自己很早之前央求李歐幫忙做算術題，以及最近在生物課業上尋求彼得幫助時的通用話語——
恍惚中凡妮莎腦子一抽，她試探著開口：「呃……爸爸，求求你幫我看看作業！」
忽然喜當爹的凱厄斯：？？？
這朵小玫瑰到底是自己腦補了什麼才會說出這麼愚蠢的話語？
如果不是幾千年的貴族修養已經融於了身體，現在的凱厄斯一定會忍不住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
饒是如此，他也仔細端詳了凡妮莎良久，得出了一個結論——
「當初，我就不該讓你認識阿羅。」
凱厄斯揉了揉眉心，語氣冷淡中透著一絲無奈：「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該知道以後如果遇上問題該向誰請教了。」
「你不必捨近求遠的總去找那個蜘蛛男孩。」他顯然意有所指。
凡妮莎這才恍然是什麼惹到這位祖宗了。
之前幾次，由於都是同學的緣故，凡妮莎如果遇見什麼學業上的疑問幾乎都會去向彼得請教——關於這點，她也沒有避開凱厄斯。
「我明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專屬家教』。」
這個詞從口中說出，凡妮莎還有些羞恥感，她急忙再次轉換了話題：「說到這個，我以為你和彼得相處的還算融洽？為什麼你好像對他意見很大的樣子？」
「按照華國的說法，他不是好人。」凱厄斯歪了歪頭，額前一縷頭髮擋住了他的左眼。
「華國的說法？」凡妮莎有些好奇。
「按照那邊的說法，他天天結網四處遊蕩的這種行為，應該被稱為『廣撒網』。」
「廣撒網」這三個字被他念得字正腔圓。
凡妮莎覺得自己忍笑忍得很辛苦：「……凱厄斯，你到底是從哪裡看到這個說法的？」
「互聯網上……難道不是這麼理解嗎？」
「當然不是啊哈哈哈哈。」凡妮莎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她傾身上前，「據我瞭解，這個詞根本不是——」
話音未落，桌上的咖啡杯忽然「砰」得一聲跌落在了地上，伴隨著「嘩啦啦」的碎玻璃以及人群的尖叫，街道上轟炸聲徹響了這家小咖啡店。
一片混亂中，血液與火光並行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雙雙重傷，全文完【不是
正式五一了！！！！！
我果斷窩在了家裡沒出門2333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大逗號 20瓶；Sylvia 10瓶；鳶梔、Peace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掌心吻
早在爆炸聲響起的那一瞬間, 凱厄斯就將凡妮莎緊緊地護在了懷中。
冰冷的懷抱為她隔絕了一切可怖的現實, 街道外爆炸的餘熱和奔跑對的人群似乎都和她無關。
「……謝謝你接住了我。」凡妮莎心有餘悸地開口。要不是凱厄斯她可能早就一頭撞上了那雕刻著各種花紋的凸起壁畫。
撞死事小，毀容事大。
而抱著凡妮莎的凱厄斯現在很暴躁, 他很想殺人。
字面上那種意思的殺人。
本來今天的氣氛正好，那些多餘的人類都不在場，凡妮莎更是難得的願意在他面前展現自更多的自我。
——而這一切的美好都因為這些噁心的、令人生厭的、在天空中肆無忌憚地飛行著的怪物被迫中斷。
「別怕。」縱使已經被周遭混亂的人群中的血腥味刺激的雙目發紅，凱厄斯還是在第一時間出言安撫了懷中的凡妮莎。
而凡妮莎在短暫的懵逼後, 很快恢復了往日的鎮定從容。
「先回斯塔克大廈。」她立刻做下了決定，「那裡離這兒很近, 而且相對安全些。」
凡妮莎緊緊地拽著凱厄斯的袖口，她探頭向外望去, 此刻的街道上全是橫行的長相奇異的怪物，小小的咖啡店已經破敗不堪。
濃厚的血腥味連凡妮莎都不能繼續忽視它的存在，這讓她心中非常非常擔心凱厄斯或許會因此而失控。
「抱緊我，我先送你回去。」
凱厄斯半點沒有廢話, 他直接將凡妮莎打橫抱起。看著空中肆無忌憚地橫行的外星人眯起了眼。
看來各國政府所言非虛，這群外星人確實打著地球的注意——雖然他們初次到來的時間比那些狡猾的政客們預計的早了許多。
漫不經心地思考著這些小事, 凱厄斯並沒有出手的欲望。
說句實話, 他只保證過如果突發意外, 可以將吸血鬼守衛出借, 但可並沒有說過要和他們一起保衛世界。
於凱厄斯而言, 如今世界就在懷中。
他抱著凡妮莎以超乎尋常吸血鬼的速度飛奔，極致的速度讓空中只剩下一道殘影。
「wow，cool！」街道反方向的快銀瞪大了眼睛, 什麼時候紐約竟然出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以速度取勝的變種人？！
而這邊，凱厄斯憑藉他精准的判斷以及日積月累的作戰經驗，很快就找到一條相對而言最安全的通道。
這實在是輕而易舉。若不是顧及著懷中的凡妮莎，他可能早就忍不住想要直接將那幾個膽敢攔住他去路的雜碎清理乾淨。
可偏偏有人不信邪的要來挑釁。
「人類？」一個全身裹著黑布，披著黑色斗篷的女性外星人擋在了凱厄斯的面前。
她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藍色，嘴巴咧開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這使得她原本還算姣好的容顏變得扭曲且醜陋。
凡妮莎感覺耳邊的呼嘯的風聲忽然靜止，人群嘈雜的哭喊聲飛速傳入了耳畔，嘈雜的信息量讓她感到腦中似要爆炸。
耳畔輕易捕捉到了那陰森森的「人類」二字，凡妮莎順著凱厄斯的目光望去，很快將目光鎖定在了幾米之外的黑袍女性身上。
……她這身打扮實在是太反派了。凡妮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凱厄斯顧及著懷中的凡妮莎，努力想要克制自己的暴戾，他沖著攔路者低吼了一聲：「滾開！」
聞言，攔路者的眼睛微微睜大，她的心中更是震驚不已——光憑兩個人類居然能夠抵擋她從未出過差錯的心靈控制？！
這怎麼可能？！
不過震驚的情緒也只維持了短短一秒，她很快鎮定了下來。
不過兩個人類罷了，既然無法從他們腦海中獲得有關地球的資訊，那麼便殺了他們好了。
反正地球上的人類都是如此脆弱，取其性命如同碾碎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凱厄斯早已察覺到了對方蔑視無禮的目光。他不再壓抑自己的力量，盡數將陽光轉化為自己所用。在凡妮莎的眼中，凱厄斯渾身泛起了鑽石般閃耀奪目的光芒，越來越盛——他顯然也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該讓這些無禮又冒犯的闖入者付出些代價了。
雙方的氣氛劍拔弩張，空氣似乎都要被雙方的怒火點燃。
原本被凱厄斯護在身後的凡妮莎忽然似有所感抬頭，她將目光鎖定在了場中這位外星女性身上。
雖然她不知道外星人的身體構造是否和地球人一樣，但這位外星女士頭上閃爍著的火光是騙不了人的。
望著那冒著絲絲黑氣的靈魂之火，凡妮莎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
【掐滅它……掐滅它！】
仿佛一台給自己下達了指令的機器，凡妮莎的目光逐漸變得空洞。她回憶著查理斯的指導，以及那天分離賈維斯和幻視時的絕對操控感。
很快，在凡妮莎眼中，世界開始變得與以往不同。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盡數變成半透明的物體，更大的場景呈現在了凡妮莎腦海中：左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怪物正在街道上肆虐、最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拐彎處也有一個表情囂張、身形瘦小的奇異人種……
在旁人無法看到的空間層中，凡妮莎的手上發出了無數條透明的線，它們彙聚成了一股力量網住了闖入者們頭頂的靈魂之火。
隨後，將它們一點、一點地吸收……
於是，正當凱厄斯打算出手時，他驚訝地發現對面來勢洶洶地外星人忽然痛苦的跪倒在地，她神色扭曲、眼神怨憤地發出不甘地嘶吼——最後聲音消失，她亦化成了灰燼飄散在了空氣中。
直至最後，她仍不願相信自己居然死在了地球、死在了弱小無能的人類手裡!
這個場景實在是太過震撼又匪夷所思，凱厄斯發誓即使他活過了三千年都沒見過這樣詭異中帶著奇妙美感的畫面——
「我是不是很厲害？」
凡妮莎虛弱中帶著調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凱厄斯立刻意識到了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嗯，你很厲害。」
聽到這撒嬌般的話語，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得到了肯定的凡妮莎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就在跌坐在地上的她試圖向凱厄斯伸手，讓他把力竭的自己拉起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轟隆隆」的爆炸聲。
劇烈的響聲使得地面都開始震動，察覺到不妙的凡妮莎奮力想要站起，卻因為腳上無力而跌得一個踉蹌——這種渾身使不上力氣的滋味實在是太令人絕望。
萬幸，她從來不是孤身一人。
「我又接住了你一次，偉大的女英雄。」凱厄斯抱著懷中的凡妮莎閃身避開了砸來的建築物碎片。他努力使話語變得輕鬆，但顯然，這是無用的嘗試。
獨特血液的芬芳充斥著鼻腔，凱厄斯的懷抱越收越緊，他的視線忍不住在凡妮莎的臉頰上徘徊——那裡也被剛才的爆炸劃出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溢出了絲絲血跡。
被抱著凡妮莎也對凱厄斯愈加灼熱的目光有所察覺，她自知，在剛才的爆炸中，自己絕無可能毫髮無傷。
「凱厄斯？」
一邊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凡妮莎努力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她試圖擦拭掉臉上那些可能會引發事故的血液。
面對凡妮莎掩耳盜鈴的舉動，凱厄斯心下覺得好笑，但與此同時，他原本被血液充斥著頭腦卻真的因為她明顯的抗拒而清醒了些許。
「你不必緊張。」
瞥到了不遠處斯塔克大廈醒目的標誌，凱厄斯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松了一口氣。
他能暫且控制住這一時，卻不能保證之後的他能永遠如此冷靜。
「既然我說過不會傷害你，那麼我會永遠信守承諾。」
凱厄斯抱著凡妮莎躍到了復仇者大廈頂層的天臺上。為此，他已經用盡了自己最後一絲理智。
凱厄斯深切地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決不能再繼續和凡妮莎共處一室。如果說此刻的他是沙漠中行走的孤獨旅人，那麼凡妮莎就是一片塵土中央清澈見底的甘美泉水。
——絕對且致命的誘惑。
「你先進去。」他低聲呼喚道，「賈維斯先生，我想，你會照顧好她的是嗎？」
【當然，尊敬的凱厄斯先生。】在他們踏進室內的那一刻起，賈維斯就已經時刻待命，【sir讓我轉達，如果您願意的話，或許可以去梅西百貨附近找他。】
凱厄斯挑了挑眉，就在凡妮莎以為他要拒絕時，他居然開口答應道：「我會的。」
迎著身邊女孩不可思議的目光，凱厄斯愉悅地笑了。
他非常非常喜歡看到那雙向來美麗漠然的眼眸為他而起波瀾的樣子。
「臨走之前，或許我可以要求一個吻手禮？」
溫柔的語調蠱惑了凡妮莎的心，凱厄斯抬起了她的右手吻上了她的手背。在她尚且來不及反應時，他又忽然翻轉了她的掌心，一點一點將上面的血跡舔舐乾淨。
掌心感受到了冰涼又帶著些砂礫的溫柔緩緩劃過，一陣酥麻的電流從手掌傳到了心頭。
明明是如此色|氣的舉動，可在這一刻，心理上的歡愉卻遠遠大過了感官上來自於欲望的刺激。凡妮莎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何愛會成為人類永恆的主題。
——在多巴胺的分泌之外，它有著更為廣袤和開闊的天地。
「呆在這兒別動。」凱厄斯的嗓音變得暗啞，他鬆開了凡妮莎的手，轉身向後退去。
「……等我回來。」
這話聽起來很像一個即將出征的丈夫在殷殷囑咐獨自在家的妻子，但凡妮莎對此毫無所覺。她點了點頭，非常耿直道：「那你快去吧，別讓斯塔克先生等急了。」
她自知解決了五個外星生命體已經是此刻自己的極限了，因此凡妮莎沒有半點想要去幫忙的的意思——那只會越幫越忙。
「小心一些，」凡妮莎對著凱厄斯的背影有些彆扭地囑咐道，「我是說，小心炮火。」
*
托尼·斯塔克看著從坍塌的建築物上一躍而下，用地上的長刀將一個奇瑞塔人砍成兩半的凱厄斯，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說真的，我覺得你今天或許可以來點外星血液作為加餐？」
順手又劈開了一個沖過來的愚蠢生物，凱厄斯沒有理睬托尼·斯塔克的調侃，他嫌棄地拍了拍手：「你們解決的速度真的很慢。」
「哦拜託，我們已經很快了，那幾個首領似乎都被人解決了，現在只需要收尾就可以了。」沉重的鎧甲裡發出了托尼誇張地感歎，「據說你在吸血鬼中的戰鬥力極強？那不如讓我們做個實驗——」
他轉身將掌心炮對準了正準備偷襲的奇瑞塔人：「看看有你的加入後，能不能幫我們節省一些收尾時間如何？」
「無趣的想法。」
凱厄斯冷淡的嫌棄著，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並不慢。
這並非因為他被感動或是什麼其他脆弱的情感，只是因為凱厄斯確實需要發洩自己之前被打斷了約會的怒火，而此刻，再沒有比這些怪物更適合的物件了。
這個吸血鬼與人類「並肩而戰」的和諧畫面，使從別處趕來的美隊心中泛起了一陣屬於老年人的動容。
與此同時，同樣解決完街道問題趕來的鷹眼則是單純的不服輸——他心下暗暗較量，同樣都是冷兵器，這個吸血鬼解決怪物的速度似乎比他快？
在又一個人頭被搶後，無聲的戰鬥已經打響，在凱厄斯的對照下，鷹眼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求勝欲望。
就這樣，可憐的外星「來訪者」忽然變成了脆弱的羔羊。
之前的情報肯定有誤！描述中那麼脆弱的地球人怎麼可能這麼強大！
「說真的，」娜塔莎收起了手中的武器挑了挑眉，「等安撫好民眾，我們真應該去謝謝那位解決了外星首領們的神秘人。」
「那麼你們就應該儘早趕回大廈。」
凱厄斯臉上依舊是一幅事不關己的冷漠，若不是親眼見證了他殺怪物時的兇殘，沒有人會相信這位模樣如此年輕俊美的吸血鬼會有那樣高超的戰鬥力。
然而在經歷了剛才的戰鬥後，史蒂夫·羅傑斯顯然已經把凱厄斯當成了一位面冷心熱的夥伴，他體貼地說道：「安撫民眾的工作交給我們就好，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或者去陪陪凡妮莎，她一定被嚇壞了。」
這個提議顯然正中凱厄斯下懷，他略點了點頭便瞬間離開了現場。
而另一邊，在凱厄斯缺失的時間裡，獨自呆在斯塔克大廈的凡妮莎迎來了一位新的夥伴——
身穿綠色鎧甲，頭上長著犄角的英俊邪神一進來就看到了斜躺在沙發的人類女孩，見她愣愣地看向了自己，洛基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傲慢地開口：「Kneel.」
半睡半醒的凡妮莎遲鈍地開口：「……喵？」
這人什麼意思？
大家一起學貓叫？
作者有話要說：
我永遠記得當時看電影的時候 Loki的那一聲「kneel（喵）」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徒生的謊言、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Sylvia 50瓶；weller 22瓶；Aries暮雨 8瓶；裡胡 5瓶；築洛 3瓶；purple 2瓶；小花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5章 她已預留了鮮血
「愚蠢的螻蟻。」
Loki嗤笑了一聲， 他冷漠地打量了凡妮莎幾眼：「如今那群復仇者們不去拯救世界，轉行開幼稚園了嗎？」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凡妮莎眼神憐憫地看著這位打扮奇異的闖入者。從對方神奇的衣著打扮上， 她可以輕易判斷出他的身份——那個曾被娜塔莎提起過的阿斯加德二王子， 詭計之神Loki。
這身打扮可真是奇怪， 不過墨綠色……倒還不錯。
「友情提示，你最好別過來。」對方身上的氣質莫名和凱厄斯有些相像， 凡妮莎忍不住好心出言提醒。
由於紐約總是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斯塔克大廈的防護早就在托尼的不斷設計與升級下， 變得幾乎無堅不摧。
如果這位邪神大人再往前踏入一步……
「砰」的一聲，Loki邁出的腳步突然被一道隱形的牆困住， 緊接著他就被一個不明物體當頭一擊， 若不是反應迅速， 此時的Loki早已被它偷襲擊倒在了地上。
饒是如此，如今他略顯狼狽的模樣也不復之前的高高在上。
【凡妮莎小姐，你沒受到傷害吧？】
早在賈維斯啟動防備措施之前， 眼尖的凡妮莎就已經迅速閃身翻下了沙發，向後躲去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之前剛經歷了一場戰鬥的凡妮莎心有餘悸， 她揉了揉自己今天多災多難的手腕， 只覺得渾身上下再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了。
「我沒事， 謝謝你賈維斯。」
似乎是之前能力使用太過了， 想想這件事的後續， 以及自己將要面臨的各方審問， 凡妮莎只覺得頭疼萬分。
由於今天受到的驚嚇和身體上的疲憊不堪， 凡妮莎沒忍住倦怠地打了個哈欠。她的眼角泛紅並掛著生理性的淚水， 皮膚又總是呈現偏病態的蒼白。
於是在剛回來的凱厄斯眼裡，跌坐在地上的凡妮莎滿臉委屈。而站在她左前方的那位衣著怪異、頭戴奇異頭盔的男子雖然暫時被無形的力量困住，但凱厄斯依舊將他判定為了罪魁禍首。
……嘖，奇裝異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在這一瞬間，凱厄斯的腦回路和之前凡妮莎的第一想法詭異的重合了起來。
以貌取人說的就是他們倆了。
於是在Loki終於衝破了黑科技的束縛時，凡妮莎也再次被凱厄斯攬入了懷中。
雖然有些羞恥，但她不得不承認，在打破了自己內心的束縛後，她最近真是越來越依賴凱厄斯了。
即使現在的他身上甚至還帶著些室外紛亂的嘈雜以及難掩的硝煙氣味，凡妮莎竟也覺得出奇的好聞。
一貫熱愛花香型香水的她甚至覺得這股氣味勝於世間萬千玫瑰。
「wow，我們的小鹿斑比居然再次來到了讓他受盡屈辱的地球。」
接到賈維斯提示的托尼·斯塔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大廈，從鎧甲中走出的他身上還有一些淩亂的傷痕，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火力全開地吐槽這位阿斯加德小王子。
「怎麼，我們偉大的詭計之神又為我們帶來了什麼新的表演嗎？」
Loki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要不是為了索爾那個蠢貨，他怎麼可能再次來到地球。
「我只是因人所托，故而來傳個話。」深知鋼鐵俠性格的Loki的眼珠子一轉，將視線放在了眼神淡漠的凱厄斯身上。
這人是誰？新加入復仇者的戰鬥力嗎？
&n 撥和操控顯然不會真正對復仇者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身為惡作劇之神的Loki本身也只是想看一場笑話而已。
他萬萬沒想到，對面的人居然會不為所動。
怎麼會這樣？Loki皺了皺眉，此時的他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疑似不對勁——對方身上明顯經歷過歲月沉澱才有的倨傲和傲慢，以及美到雌雄莫辨的臉——這些都勾起了Loki腦海裡的某些記載。
凱厄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小王子，從剛才托尼·斯塔克的話語中，他已經輕易得知了對方的身份，詭計之神Loki。
一個年紀和他不相上下的神祗。
吸血鬼還可以試圖隱藏其自己的能力，神祗們的特性卻幾乎以故事的形式在人世間廣為流傳。凱厄斯對此抱有十二萬分的興趣。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看究竟是對方的心靈操控比較強大，還是自己的蠱惑能力略勝一籌。
就這樣，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誰也不肯相讓。
站在一旁的托尼半點沒有想要打斷這個情景的意思。只要這兩人不出手，他樂得在一旁看戲。
不對，其實如果他們兩個想要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三千歲吸血鬼大戰阿斯加德神祗#這個話題聽起來也十分不錯。
隨手松了松衣領，面對身旁凡妮莎疑問的目光，托尼搖了搖頭，臉上掛著輕鬆揶揄的笑容。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甚至想要來上一杯啤酒。
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出聲，室內一片寂靜。
凡妮莎早在之前就被托尼拉到了身邊。此時，她望著「神情對視」的兩人，委實感到坐立難安。
這兩人家室相對，容貌相當……
凡妮莎不自覺地開始走神。
啊，最主要是年紀也差不多……
對視的眼神也是激情四射、火花四濺……
自從那個夢之後，凡妮莎再一次陷入了凱厄斯會究竟有幾個好歌者的困惑中。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問清楚！
然而，還不等凡妮莎把凱厄斯拉走問出心中的疑惑，隨著復仇者們的回歸，和雷神索爾那句氣吞山河的「好久不見，吾友」，斯塔克大廈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他就是雷神索爾？」凡妮莎無法按耐住心中的好奇。
一股淡淡的激動忽然湧上了心間，凡妮莎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
面前的神祗符合了她少女時期關於神祗的所有幻想：高大挺拔的身材，手臂上線條流暢的肌肉，金色的長髮，翻騰著的紅色披肩……
以及臉上帶著的爽朗的笑容。
這一切都讓凡妮莎莫名生出了親切之感。
「嘿，我就是索爾，中庭的小朋友，你是誰？」雷神索爾顯然也發現了這裡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女孩，他巡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神在在地端著一杯酒的鋼鐵俠身上。
「哦，吾友，這種人生大事你理應通知我們一聲！」
托尼頭疼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別想得這麼多，索爾，這是我朋友的女兒，凡妮莎——凡妮莎·謝。」
他上前幾步為雙方介紹道，還不等他繼續說什麼，凡妮莎忽然在腦海中聽到了那個熟悉的溫柔男聲正在對她呼喚：「凡妮莎，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當然可以，查理斯。」凡妮莎在腦中回應道。
「你沒受傷可真是太好了。」查理斯一貫溫和的聲音中參雜了一絲憂慮，「你的能力似乎有被過度使用的跡象。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你現在能來一次x學院嗎？」
「沒問題教授。」凡妮莎立刻答應道，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有些擔心，「我馬上拜託斯塔克先生……」
。… 查理斯含笑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那麼麻煩，你只需要下樓，閃爍你還記得嗎？她來接你。」
對於查理斯，凡妮莎總是擁有著無條件的信任。在和托尼說明問題後，她立刻在娜塔莎的幫助下下樓。而凱厄斯則沒來得及送她——他自己也被鋼鐵俠帶入了實驗室。
「你今天的表現令人詫異。」
托尼·斯塔克試圖開口緩和實驗室中略顯冷清的氣氛。這裡的空氣都帶著機械感，比起室外的熱鬧而喧囂的環境，實驗室天生自帶了冷凝的氣場。
凱厄斯皺眉道：「我沒有要與你們為伍的意思。」
「行行行，我知道。」托尼雙臂抱胸，看著小型培養溫室中儲存的藥劑，翻了個白眼，「你懶得拯救地球，今天的一切不過是個意外。」
伴隨著「嘀噠」聲響起，中央的小盒子自動彈開，托尼伸手小心地取出了一支紅色藥劑遞給凱厄斯。
「但無論如何，你確實給我們提供了幫助。」
凱厄斯不置可否地接過藥劑，正打算如同往常那樣一飲而盡——
「……這裡面為何會有她的血液的味道？」
一個沒有明確界定的代稱，但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指的是誰。
「你少在這裡裝無辜，難道你不知道——」望向凱厄越來越冷淡的臉色，托尼的話音一轉，「不是吧，你真不知道？」
驚詫過後，托尼只覺得有些好笑。他臉上燦爛的笑容和對面吸血鬼那警惕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凡妮莎之前主動提供給我的。」托尼聳了聳肩，沒有在多言。
關於凱厄斯的力量衰退的情況，他本人從未在凡妮莎面前掩飾過。因為他曾答應過她的「絕不欺」。
但他從未想過凡妮莎竟然將此事放在了心裡。
這個聰明的姑娘不止猜測到了他的一部分計畫，甚至願意配合他……凱厄斯幾乎無法掩飾自己上翹的嘴角。
對此，目睹了全程的托尼表示簡直沒眼看。
瞧瞧他得瑟的樣子，他就不該告訴這老吸血鬼這個消息。
確實，雖然嘴上不提，但凡妮莎心裡總是對凱厄斯的力量衰退問題抱有一份憂慮的。
即使在當初她嘴上嘲諷著凱厄斯只是貪圖她的鮮血，但抱著不知名的小心思，她偷偷前去找了托尼，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血液以希冀能在未來某天的危機時刻，即便自己不在場，但也能給予凱厄斯一定的幫助。
想通了這點的凱厄斯，只覺得什麼東西從心中破土而出。
他抿了抿唇，已經冷靜下來的神色看起來沒有半分動容。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緒早已無法集中在面前的事情上。此刻的他甚至無法再去如同往日那樣，冷靜地去計算自己的力量能否恢復到巔峰期……
他僅僅只想去找到她，然後擁她入懷。
——內心這樣短暫的歡愉，甚至讓他覺得可以綿延千年。
作者有話要說：
被迫「深情」對視的loki：不就是個吸血鬼嗎，下一章我就要搞事情……!
昨天，一位知更鳥問我：你現在是日六還是日萬呀？
我：……對不起 我日三
我：我不僅日三，今天還咕咕咕了………
【突然愧疚.jpg】
今天晚上應該還有一更！！
第46章 吸血鬼的疑惑
而此時, 已經做完了全身檢查的凡妮莎隱隱有些忐忑。
直到進入了x學院，被晚風吹清醒了腦子的她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幹了什麼。
五個外星生命體的靈魂之火都被她掐滅了……！
雖說能夠選擇離家出走、自我流放的凡妮莎不算是什麼規矩的乖小孩, 但她心中也仍然對生命抱有一份敬畏之情。
不然在當初看到凱厄斯那麼輕易的草菅人命時，她也不會那麼憤怒。
看著身邊凡妮莎臉上明顯浮現出的糾結、愧疚、甚至迷惘的神色，查理斯有些好笑起來。
他還什麼都沒說, 小姑娘自己就先自責起來了。
「你不必為此感到懊悔——」
「事實上, 我並不後悔，教授。」凡妮莎抬頭打斷了查爾的話, 此刻的, 她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放鬆和自信。
「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不是嗎？如果沒有我，今天這場混戰造成的損失可能會更大一些。」
凡妮莎聳了聳肩：「我甚至有些為自己驕傲。「
這下驚訝的人變成了查理斯。他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凡妮莎竟然就能完全轉變了心態。
不得不說, 這個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著實驚人。查理斯讚歎道。
但是——「你不用一直逞強，凡妮莎。」
查理斯滑動輪椅到了凡妮莎身旁, 蔚藍色眼睛裡滿滿是安撫的意味：「我對你說過，在事情未發生前，不要如此悲觀。」
「如果不是確認我的能力還存在, 我幾乎要以為你住進我的腦子裡了, 查理斯。」
被看破心事的凡妮莎宛如被戳破的氣球，她一下子泄了氣，偽裝的強大自信頃刻間消失不見。
秀氣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暴露了她此刻的內心紛雜。
「你看，查理斯，如果我想殺人簡直輕而易舉。只要是活著的生物，我都可以輕鬆的熄滅他們頭頂的靈魂之火——」
「輕鬆？」查理斯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他看著仍然臉色蒼白的凡妮莎實在不知她是如何得出的結論。
」好吧，或許也不輕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可以輕易殺人！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此時的凡妮莎正與查理斯坐在x學院的湖邊，她踢了踢腳邊的小石頭，她忽然從中獲得了巨大的樂趣。
這種不淑女的舉動她之前從不被允許做出，而現在她完全忘記了從前那些束縛。
「我需要一個法規、或者是法律最好能約束我——」
凡妮莎很害怕。
想起凱厄斯頭上的花蕾，她開始擔憂未來的自己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所愛之人。
「噗哈哈哈！」查理斯忽然笑出了聲，這是他第一次在凡妮莎面前如此的情緒外露。
這個笑容一點也不「x教授」，它甚至帶著了一些張揚和肆意——與之前查理斯表現出來的導師型人設完全不符。
借著三分月色，凡妮莎看著查理斯充滿少年氣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原本暗藏在心下的恐懼都被他難得一見的毫不掩飾的笑容給沖淡。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像你這樣，明明還沒做出任何壞事，就開始擔心自己能力失控的人。」
查理斯調侃道。
「我該羡慕托尼·斯塔克先生無與倫比的感染力，還是該讚歎你超強的學習能力？」查理斯好笑地看著不明所以的凡妮莎，開口解釋道，「你說的這個想法，不是沒人提過。'將超英記錄在案，並加以管理'……據說斯塔克先生也曾心動。」
「但這最後並沒有實施。」
「因為這世間最大的約束就是自己。」
查理斯注視著凡妮莎暗含焦躁的眼眸，認真道：「你有了約束自己能力的想法，這很好。許多人從來只想要追求無上的力量，卻始終沒有想要約束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這個力量可能會在別人手中，凡妮莎，我很高興是你獲得這天賜的能力。」
面對查理斯的信任，凡妮莎言語中透露著一絲猶豫，她總覺得這份能力帶來的責任也未免太大了些：「可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因這絕對的力量而不知天高地厚，甚至開始為所欲為。」
毫無疑問，她的言語又引來了查理斯的笑聲。
笑過後，查理斯眼角還帶著一些水汽，他溫和地注視著凡妮莎：「如果一個人下定決心要殺人，那麼即使他四肢癱瘓，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達成目標；反之，若是他下定決心要維護某件心愛之物，那麼誰也無法將其從他懷中搶走。」
「你會成為什麼人，從不不取決於別人對你的約束，而是你自己內心的期待 。」
凡妮莎認真聆聽著查理斯的話，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縷黑色的髮絲蕩到了臉頰邊。
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剛出生不久還在努力瞭解世界的小奶貓。
沖著不遠處的漢克招了招手，查理斯對著凡妮莎下了定論：「最後，你要記得，即使你哪天真的突發奇想要毀滅世界，也還有我們在呢。」
最後這句話，讓凡妮莎心中的大石落地。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而你現在的任務，」查理斯故意把話說了一半，看著凡妮莎期待又緊張的目光才慢悠悠地開口——
「先努力拿到高中畢業證吧，凡妮莎，即使當一個合格的反派也需要足夠的學歷支撐的。」
猝不及防又被cue了學歷問題的凡妮莎：……
為什麼每次談話的結尾都是這樣？！
*
與此同時，復仇者大廈內也對索爾帶來的消息展開了一系列討論。
聽完了一連串分析的凱厄斯不耐地皺了皺眉頭：「所以有外星人認為地球上人口過多，想要清理一部分？」
「不止是地球，根據另一個時空留下的線索以及我們在阿斯加德找到的訊息，他的目標應該是整個宇宙。」
「整個宇宙！？」托尼誇張地擠了擠眼睛，「他這是要當宇宙員警？」
不同於托尼輕鬆的語氣，娜塔莎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以他想要消滅一半存活著的人口？那怎麼來劃定這一半呢？按照年齡、體力、還是——」
索爾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啤酒杯，語氣是難得地沉鬱：「隨機，完全隨機。」
"What the h***!"
想到身邊陪伴自己已久的友人、愛人、甚至那些剛認識不久可愛的小朋友會因為「不能浪費資源」這個可笑至極的理由而無故消失，托尼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而罵出了髒話。
史蒂夫難得沒有阻攔托尼的破口大駡。說句實話，若不是出於一直以來的修養，連他都想對這位不知存在於宇宙何處的敵人發出最惡毒的咒駡。
一直沒有出聲的班納博士反而是此刻最冷靜的人：「可他沒有成功，他這次派來的手下都被我們打敗了。」
何止是打敗，甚至連灰都不剩。
「什麼？！你們已經和他交過手了！？」索爾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他手下的那幾位實力在宇宙裡算得上強悍——」
「他們現在都化為了灰燼。」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凱厄斯忽然道。
想到這一切都是凡妮莎的功勞，他此刻的心情竟有些微妙的驕傲。
從談話開始就一直乖乖坐在沙發上的Loki的眼神微動。
凱厄斯的話語最直接地點破了復仇者們對此的重重顧慮，幾位知情人互看一眼，不得不直面這一問題。
——凡妮莎的能力或許已經強大到超出他們的預計。
終於等到談話告一段落，氣氛在索爾他們的調解下很快輕鬆了起來。史蒂夫看著對面坐著的凱厄斯由衷地慨歎道：「再見你第一面時，我從沒有想到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你商議大事。」
凱厄斯扯起了一個假笑，對此十分坦然道：「我願意加入合作的原因，你們應該心知肚明。」
「知道知道。」托尼學著他的模樣假笑了一下。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吸血鬼三句話離不開凡妮莎。估計他平時那副勝券在握的嘴臉也是裝出來的，內心恐怕比誰都驚慌擔憂凡妮莎會突然離開。
娜塔莎笑盈盈地拿了杯啤酒看著他們說笑，這個大家庭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唔，雖然多出了幾個外來人員。
凱厄斯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一個吸血鬼，一群人類。
真是愚蠢的人類啊，居然敢和吸血鬼共處一室。只要他速度夠快，他就能折斷他們的脖頸，吸幹他們的鮮血……
「hello？吸血鬼先生，你又在想什麼？」托尼端起來一杯鮮紅色的「雞尾酒」遞給了凱厄斯，「你的特質飲品。」
「十分感謝。」
凱厄斯矜貴地點點了頭，他接過了酒杯淺嘗了一口，獨特的清香忽然湧入了口腔。不同於人血的濃厚醇香，這杯飲料的味道久違地讓他想起了陽光下的青青草地和春日裡鮮花上的小露珠。
「這杯……？」
托尼狀似不耐地回答道：「我說了是特製飲品。」他一點都不想展示自己為此而費的小心思。
凱厄斯摩挲著光滑的酒杯，再次抬眸環視了一圈這群人。
在人類中，他們無疑都是各行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被稱為「天才」。
即使不做超級英雄，這群人也會有各自的錦繡前程——甚至如果卸下超英的擔子，他們的生活會輕鬆很多。
那麼……「為什麼？」凱厄斯輕聲問道，他此刻的疑問是真正純粹的好奇，「沒有人要求你們要做這些，你們為什麼要去保護他們？」
他走到落地窗邊向下眺望，真不知是不是該讚歎一下那群無知的人類強大的恢復力。距離戰鬥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已經能再次在街道上遊玩出入，看上去似乎沒有半點影響。
「幼小、脆弱、無知、健忘。甚至容易被人煽動而成為刺向你們的尖刀。」凱厄斯想起了之前為了瞭解現代生活而看到的報導。
他敘述的口吻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淺紅色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這群復仇者們。
「——比起他們我覺得你們的生命更有價值，無論從哪方面來說，皆是如此。」
凱厄斯的話使得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他嗤笑了一聲，轉頭自顧自道：「或許在明天的報導裡，我又能看見'復仇者紐約大戰僅為一己私欲'，'外星人是復仇者引來'之類的標題。」
想起明日那些報導甚至會肆無忌憚地中傷自己的女孩，凱厄斯的聲音愈發冰冷。
「殫精竭慮、不惜一切代價——」
「只為了保護這樣絲毫不知感恩的生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隊長：來，讓我給你進行一場愛的教育
Loki：噫，似乎沒人注意我，那麼我可以搞事情——
第47章 綠得清新脫俗
出乎意料, 最先回答凱厄斯問話的人是娜塔莎。
「歸屬感。」她隨手拉了拉自己的卷髮，環視了一圈在場眾人, 尾音上翹，「這份工作讓我有了歸屬感。」
無論是一開始組成的復仇者聯盟六人小家庭，還是之後出現的紅女巫、幻視、小蜘蛛等等新加入的小朋友……他們都是娜塔莎的歸屬。
在她心中，這個「家庭」值得她付出一切——或者說，他們就是她的一切。
聞言, 史蒂夫·羅傑斯想了想：「那麼我應該是'責任感'？」話一出口, 他又自己搖了搖頭否定道, 「也不完全如此。」
如果完全僅僅只是為了虛無縹緲的「責任感」，僅僅想做一個符號化的「美國隊長」, 史蒂夫完全不必如此認真負責的堅守。
「或許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史蒂夫難得想開一個玩笑, 「你救下的每個人都是'凡妮莎'。」
凱厄斯無法理解這群人類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堅守，這群人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認清過人類。
難以想像, 他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凱厄斯冷漠地否認道：「可凡妮莎只有一個。」
「cap的意思是, 他們不是你的凡妮莎, 但可能會是別人的'凡妮莎'。」
一邊說著話, 托尼又給自己添上了一杯酒, 還不忘對這個話題展開了嘲諷：「哦天哪，如此老套且庸俗的套路式對話，拜託，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話題？」
「別急啊，我還想聽聽你的回答呢。」剛從樓下上來的獵鷹起哄道，「我記得你當時說過, 即使不做超級英雄，你還可以是花花公子、千億富翁、慈善家——」
被他這麼一攪和，氣氛又從剛才的冷凝變得活躍起來。
托尼伸手順便讓獵鷹把自己的酒杯填滿，「得了吧，那你們怎麼不記得我的另外一句話？」
「哦，我們怎麼會不記得！」鷹眼立刻介面，他故作深沉地模仿道，「'I AM IRONMAN.'」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索爾爽朗的笑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隨後，他試圖想要與弟弟分享這個喜悅，「Loki，Lo——」
索爾突然發現洛基長久沒有回應，他皺起了眉頭，開始懷疑這個一貫狡猾的弟弟是否又用了什麼障眼法欺騙自己。
「你還在這裡嗎，洛基？」索爾放下了啤酒，順手沖洛基的方向扔了一個瓶蓋。
「當然。」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哥哥的丟來的小東西，洛基抬起頭，他的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微笑，「我只是覺得我們出來的太久了，是時候回去了而已。」
「你說得對。」儘管有些不舍，但索爾也只能和諸位地球上的好友告別，「等將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我再來地球找你們喝酒。」
正當眾人與索爾告別之際，原本獨自思考著什麼的凱厄斯忽然抬頭，憑藉著直覺，他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洛基投來的目光。
這可不是什麼善意的眼神。
將萬千種可能在腦海中繞了一圈，凱厄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自己身上可沒什麼破綻能令這位惡作劇之神有機可乘。
……除了凡妮莎。
*
此刻的凡妮莎和查理斯的對話剛告一段落。
在征得查理斯同意後，她並沒有選擇立刻回去，而是選擇在偌大的x學院閒逛起來。
夜晚的賽維爾莊園有種別樣的美感。在撇去了白日裡小變種人帶來的喧囂後，夜間的它在月光籠罩下，平添了三分神秘與深沉。
凡妮莎站在了一扇五彩的玻璃窗前，她將手撐在窗臺上，撲面而來的晚風帶來了獨屬於夜幕的寂靜。
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凡妮莎無端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或許，人死後真的會變成一顆星星？這個想法從凡妮莎心中一閃而過，隨後她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起來。
茫茫無際的星空最能昭示著這個世界永遠無邊且廣袤的孤獨與冷漠。
縱使是在天際飄蕩的小星星也一樣會墜落。
迎面而來的風清涼得有些刺眼，凡妮莎半眯起眼睛，或許這個世間早就被證實不存在什麼永恆了……
「親愛的凡妮莎。」
一聲呼喚忽然在身後響起，那一瞬間仿佛有流星於心頭墜落。她驀然回頭——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看著對方與凱厄斯如出一轍的完美臉龐，凡妮莎冷靜地說道。
洛基眼神閃爍，區區中庭螻蟻難道能辨認出我的幻術？
他握緊了手中的「小禮物」，如果是這樣，那可就不好玩了。
於是洛基偽裝而成的凱厄斯語氣愈發溫柔：「你出去很久了，我有些擔心你，所以才來接你回家。」
說完這話，他自己都一愣。
e home……洛基的眼神飄忽，腦海中不期然地出現了索爾的身影。
隨後，他再次想起了之前拾取到的時空碎片中呈現出的另一個時空的未來——
絕望的索爾，破碎的家園。
這一切，絕對不可以再次發生。洛基垂下眼眸，悄悄將一直暗藏在手中的宇宙魔方變了個樣子……
不可否認，在聽到「回家」一詞從對方口中吐出時，凡妮莎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即使知道對方不是凱厄斯——他頭頂的火苗可以證明一切——但頂著那張臉而說出這樣的話語，就足以讓人心動。
凡妮莎搖了搖頭，對面人完美的偽裝，讓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故意做出一副心動猶豫的模樣，凡妮莎語氣柔軟地詢問：「回家？回哪裡？」
「當然是斯塔克大廈，親愛的。」
洛基上前一步繼續蠱惑道。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即使凡妮莎沒有能看見人頭頂火光的能力，這個回答也足以戳破他的偽裝。
早已看破了一切的凡妮莎急忙後退一步，避開了對方的試圖上前擁住她的手。
對方頭頂上的火苗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閃爍，凡妮莎忍不住想要吐槽。
這邪神是什麼毛病？僅僅想來惡作劇？
在她愣神思索的功夫，匆匆抵達x學院的凱厄斯正好撞見了這個場景——凡妮莎的面前站著一個和自己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一時間，恐慌和憤怒在凱厄斯心中蔓延。
他想要直接上前戳穿對方虛假的皮相，可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誘惑他：[你難道就不想看看她的反應嗎？]
[你難道不好奇她到底能不能辨認出真實的你……]
「你絕對不是凱厄斯。」
凡妮莎溫柔但堅定的聲音被風吹來。她是這個夜晚最甜蜜的花香，如烈酒入喉，猛烈且直觀的情感鋪天蓋地地撞擊著凱厄斯的腦海。
「——凡妮莎。」
這次都不用她回頭，下一秒，凡妮莎已經呆在了吸血鬼先生的懷中。
——自從經過了白日裡的戰鬥過後，她對凱厄斯的依賴簡直上了一個臺階。
沒想到事情這麼快敗露，看著對面相擁的璧人，洛基無趣地撇了撇嘴。
旋即，他對上凱厄斯暗含威脅與警告的眼神，向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洛基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毫無惡意。
褪去了偽裝的他恢復了一貫輕蔑又滿臉無所謂的表情：「這只是個玩笑。」
他的視線越過兩人望向了凡妮莎的掛在窗臺上的小手袋，眨了眨眼。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看著這位不知道來幹什麼的邪神大人消失在了原地，凡妮莎隱約察覺出了有些許的不對勁。
「凱厄斯，你不覺得——」
「你剛才是怎麼認出我的？」
他們兩人同時開口，隨後又是一陣靜默。
「晚上好，沃爾圖裡先生。」一道熟悉的聲音插入了兩人的談話，伴隨著輪椅輕擦過地板的聲音，滿臉輕鬆笑意的查理斯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他早就發現了學院裡突然多出來的人士。
並且只一眼，查理斯就確認，這位就是曾經讓小凡妮莎心思糾結、百轉千回的某位「奇異人士」。
恰巧，他們兩個也曾有往來。
凡妮莎滿臉驚訝地看著兩人幾乎是熟稔的交談。
「上次出現的變種人吸血鬼的事情有勞您了。」
雖然他解決的方式有些粗暴，但確實是及時止損的最有效方式。
「舉手之勞。」面對著x教授，凱厄斯的語氣可以說是極為客氣。
「嘿！我見過你！」一道影子飛快地掠過，又倒退站定，快銀摘下耳機，滿臉興奮地對x教授說道：「教授，這就是我今天和你提起過的那個速度很快的變種人！」
查理斯滿臉好笑的看著快銀，還不等他說什麼，快銀又一臉興奮地發出了邀約：「下次我們比比看，看看到底是誰更快怎麼樣！」
「不必。『最快』這個稱號我可以讓給你。」凱厄斯扯了扯嘴角。
他現在只想讓這群多餘的變種人們儘快地離開，不要打擾他和凡妮莎的談話。
站在一旁當了好久背景板的凡妮莎聽到這段對話終於憋不住笑了，惹得凱厄斯瞥了她好幾眼。
看著這兩人的小動作，查理斯輕笑著搖了搖頭：「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兩位晚安。」
好不容易避開了眾人的凱厄斯終於獲得了和凡妮莎獨處的時間。他迫不及待地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話題：「所以，你為什麼能確定剛才的人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凡妮莎能夠明確地感受到凱厄斯此刻的迫切想要證明些什麼的心情。
「猜的。」她故作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感受到身邊人的腳步一僵，凡妮莎又飛快地說：「因為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她停住了腳步，看著月光下的凱厄斯。
此刻的他宛如托爾金筆下的林間精靈誤入凡塵，晚風吹散了他身上一直帶著的幾分血腥氣。身披月色的凱厄斯清冷又矜貴，只僅僅站在靜謐的樹叢邊，就足以讓人為他神魂顛倒。
凡妮莎用讚歎的目光看著凱厄斯，凱厄斯也同樣在注視著她。
無人得知他此刻心中的忐忑。
「我能看見人類——或許是所有有智慧的生命體頭上的火光，查理斯稱之為『靈魂之火』。」
凱厄斯立刻發現她言語中的漏洞：「可吸血鬼沒有靈魂。」
凡妮莎點點頭，她拉著凱厄斯到湖邊坐下：「是的。之前在福克斯小鎮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卡倫一家的頭頂都沒有火光。」
她抬頭看著天空，又想起了自己的剛才的想法，忽然順口問道：「凱厄斯，你覺得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星星嗎？」
「我不知道。」凱厄斯側首凝視著身邊的女孩，「我並沒有真正的死去過。」
這個回答真實到甚至有幾分可笑，凡妮莎彎了彎眼睛：「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頭上也有火光。」
她拉過了凱厄斯的手——這是一雙骨節分明仿佛用白玉石雕刻出的完美的手。
「在我眼裡，你是獨一無二的。」
凡妮莎的聲音縹緲到近乎有些虛幻，但凱厄斯偏偏能確定此刻的她沒有半分謊言。
一種莫名其妙的篤定。
或許真的是源自於靈魂？凱厄斯不敢確定，他看著眼前的畫面：月光與晚風，星空與寂靜——他和一朵小玫瑰。
這個場景讓他整個人都感到了柔軟與舒適。
似乎害怕打破什麼似的，凱厄斯把語調放輕再放輕：「所以我的火光和那群人類一樣？」
「當然不——」
這句話戛然而止。
凡妮莎的手忽然一僵。緊接著，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東西——一枚啤酒瓶蓋，隨後它立刻變成了一個冒著幽幽藍光的立方體。
宇宙魔方。
「What the f***！」
意識到這點的凡妮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對的淑女形象。若不是罵人的詞彙太過匱乏，恐怕此刻她能把所有髒話傾瀉而出。
關於宇宙魔方的事情，凡妮莎只隱約從各種資料中獲得過，但僅僅那些微小的消息，也足以讓她明白這東西的重要。
明確感受到了身邊人此刻的慌亂，凱厄斯當機立斷地從她手裡接過了那小東西。看著身邊的毛都要炸開的女孩，還沒得到問題結果的他出言安撫：「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等一會兒我們把他還回去就好了。」
「你還沒告訴我，我頭上的火光到底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然而與凱厄斯的事不關己不同，眼下出了這樣的亂子，凡妮莎滿心慌亂。
因此面對凱厄斯的窮追不捨的提問，她根本沒過腦子的將自己能看見的畫面直接描述了出來：「因為正常人都是紅色的火苗，凱厄斯，只有你的頭上的靈魂之火不同，它綠色的……」
滿心滿眼都是凱厄斯手中的藍色立方體，凡妮莎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情急之下，凡妮莎甚至飆出了中文，「我是說它綠得清新脫俗！」
原本輕笑著的凱厄斯嘴角忽得一僵。
……自認精通中文的他發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心緒起伏之下，習慣性把力量匯至手心的凱厄斯忽然聽到了「哢擦」一聲，他們兩人齊齊望去——
宇宙魔方的一角碎了，渣都不剩的那種。
「……凱厄斯，」凡妮莎看著那頃刻間消失在空氣中的藍色非粉末，狀似語氣平靜地開口。
事實上，她垂在身側的手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我們現在連夜逃回沃爾圖裡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凱厄斯的能力裡設定才會有絕對的力量啊hhhhhhh
對於凱厄斯捏碎了宇宙魔方一事——
被劇透了的Loki點了個贊；
另一個時空的Loki也點了個贊；
托尼、史蒂夫、索爾等另一個時空的復仇者接連點贊【不是x
火光問題解決了，下一個問題是男人【x
以後每天的更新時間變成21:00(*ˉ︶ˉ*)
愛你們鴨
第48章 吸血鬼也會衰老？！
當然, 直到最後，凡妮莎也沒能如願「逃去」沃爾圖裡。
儘管凱厄斯不得不承認，她脫口而出的「一起回沃爾圖裡」的提議著實令人萬分心動。
他知道正處於慌亂中的女孩脫口而出的話語顯然是無法當真，但那一瞬間, 凱厄斯還是在認真地考慮她的話。
「很抱歉, 我親愛的玫瑰小姐，即使你的提議如此誘人, 但我依舊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此時他們已經在斯托克大廈的天臺上。
凡妮莎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絕對算不上嬌小，卻正好了契合了凱厄斯的懷抱。
經過了這麼多次「帶人飛行」, 凱厄斯早已不像第一次擁抱凡妮莎一樣, 表面鎮定從容, 實則手足無措，神經緊繃到宛如要去上戰場。
現在, 在放下懷中的女孩後，他甚至動作溫柔而熟練地攏了攏凡妮莎淩亂的頭髮。
「你完全不必擔心那許多的問題，一切有我在。」
凱厄斯只是順從自己此刻的心意想要安撫這個女孩，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這句話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背景裡的紐約夜晚閃爍而炫目，喧囂與浮躁盡在身後。但凡妮莎在抬頭時，眼底卻只能容下他一人——這麼看去，凱厄斯似乎站在了星空之上。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古往今來會有那麼多人會被甜言蜜語所蠱惑了。
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可怕至極。
它能讓世界上最無畏堅強的勇士心甘情願地接受阿基琉斯之踵；也能讓曾經膽小封閉的"逃兵"擁有所向披靡的勇氣。
「凱厄斯, 你是獨一無二的。」凡妮莎再一次認真地闡述道。
「我明白。」凱厄斯輕笑了一聲, 「你已經說過了一遍了。」
「那或許我以後會每天都對你說一遍。」凡妮莎揉了揉臉，「說真的凱厄斯，你確定我們兩個不會被政府通緝嗎？」
逐漸冷靜下來的凡妮莎甚至能玩笑地說出這個話語。
「當然不會。」凱厄斯抬起了尖尖的下巴, 還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麼，灼燒般的疼痛忽然從右手手掌處開始蔓延，隨後又是極致的冷。
他仿佛置身火海，下一秒又如墜冰窖。
身體似乎被人強行扭曲折疊成了畸形的形狀——凱厄斯甚至都無法出聲來宣洩自己此刻的痛苦。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遍佈於五骨六骸的疼痛。
身側的凡妮莎也意識到了凱厄斯並沒有跟上來，她轉頭疑惑道：「凱厄斯——」
在視線觸及到他的臉龐時，凡妮莎的話語戛然而止。
凱厄斯此刻的臉色蒼白到近乎青灰——凡妮莎敢確定這與他的種族無關。在這對比下，凡妮莎總覺得他原本已經變淡的紅色眼眸變得愈加妖冶猩紅。
……他似乎突然變得十分危險。
凡妮莎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成了真。就在下一秒，凱厄斯猩紅色的眼睛牢牢鎖住了凡妮莎，他周身都遍佈著讓人害怕的恐怖氣息。
全身的細胞都在發出警告的信號，叫囂著讓她不要上前。然而尚不等凡妮莎轉身向後跑去，一股大力忽然向她襲來，轉眼間，她就被凱厄斯抵在了天臺的扶手上——
倘若跌落，身後就是萬丈高樓。
從凡妮莎意識到危險到危險真正襲來，用時不超過半分鐘。
凱厄斯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剛才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屬於他的能量在體內四竄，這使得他的身體變得異常虛弱。
而後，在他再次緩過神來時，他已經險些對凡妮莎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遠……遠離我……」
凱厄斯憑盡全力地發出嘶啞的低吼。
眼下，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只能拼命用能力攻擊自己以企圖抑制那股不明力量的肆無忌憚。兩股力量的撞擊使得此時的凱厄斯虛弱到不可思議。
聽到沙啞且粗糲的嗓音響起，仿佛指甲在牆壁上劃過時留下的尖銳又刺耳的噪音——這是凡妮莎最討厭聽到的聲音。
可現在，這樣的語調卻為凱厄斯莫名憑添了幾分脆弱而虛幻的美麗。
凡妮莎心下一軟。
她能感覺到他貼在她脖子上的手在顫抖，似乎想要劃破她的皮膚，但又極力克制自己的渴望。
除去剛才被偷襲時確實因事發突然而有些措手不及，現在的凡妮莎一點也不慌。
因為她發現，凱厄斯現在已經快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心中的想法完全沒影響到凡妮莎手下的動作，在凱厄斯話音未落之際，早已蓄勢待發的她立刻毫不留情地將面前虛弱不已幾近暈倒的吸血鬼反壓在地——
借著天空上飄來的光芒，凡妮莎震驚地發現凱厄斯的面上的肌膚居然起了皺紋。
他在衰老？！
吸血鬼也會衰老？！
可這怎麼可能？！
在凡妮莎凝神望去，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凱厄斯的臉上真的起了皺紋，連頭頂原本冒著綠光的靈魂之火都變得黯淡無光。
直到現在，凡妮莎終於慌了。
迎上凡妮莎難以置信又驚慌失措的目光中，他甚至還緩緩扯開了一個笑容。
「Don't be afraid……」
凱厄斯試圖安慰，可惜凡妮莎並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麼。隨後凱厄斯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覺得我們現在能省略之前那些客套又無用的對話了。」穿著金紅色戰甲的鋼鐵俠在她身邊徐徐下落，面具滑開，托尼的臉從裡面顯現了出來。
「讓開些，kid，讓我來帶這位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而暈倒的吸血鬼去做個全身檢查。」
對鋼鐵俠天生的信任已經崇拜使得凡妮莎下意識想要退離凱厄斯的身邊，可還不等她起身，一股微小的力量阻擋了她的動作。
原來是凱厄斯的手指無意識間勾住了她的衣角。
「斯塔克先生，」凡妮莎用上了最鄭重其事的言辭，「請您務必小心些，他現在真的很虛弱。」
她的語氣近乎哀求：「Please.」
第一次被凡妮莎這樣囑託的托尼挑了挑眉，他拍了拍身邊焦躁不安的姑娘的肩膀，語氣鄭重：「相信我們，凡妮莎，你的這位吸血鬼先生不會出事的。」
*
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凡妮莎再次呆在了斯塔克大廈室內，手邊是她往日裡最愛的橙汁，此刻卻一點也喝不進去。
「所以宇宙魔方被洛基變成瓶蓋，千里迢迢趕去x學院扔到你的包裡，然後又被沃爾圖裡不小心捏碎了，所以他才會那麼虛弱？」
鷹眼覺得這簡直是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雖然這個突發事件打斷了他和家人的共處時間，但能得知這麼震撼的消息也實在讓他不虛此行。
「……等等，我從來不知道宇宙魔方竟會被人捏碎！？」
「可他不是'人'。」一旁坐著的娜塔莎一邊冷靜地闡述這個事實，一邊挪開了凡妮莎企圖去偷拿咖啡杯的手，接著她順手擼了一把凡妮莎的頭髮，「還有，乖女孩，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去睡覺了。」
見小姑娘似乎還要爭辯什麼，娜塔莎豎了一根手指在她唇前：「這些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我保證你明天起床，你的男朋友就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你的眼前。」
宇宙魔方被損壞或許並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索爾這次帶來的消息屬實，那麼捏碎了宇宙魔方的凱厄斯簡直是大功臣。
這麼想著，娜塔莎不忘調侃著身邊的小朋友：「快去睡吧，熬夜可對不起你這麼美麗的臉龐。」
被娜塔莎的揶揄惹紅了臉，直到被忽悠回了房間，凡妮莎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復仇者們當成小孩子哄了過去。
此刻的擔憂全然無用，因此儘管她精神亢奮異常，但她還是乖乖聽話的躺到了床上。
本以為這註定是難眠的一夜，可今日的經歷太過豐富，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致，很快，凡妮莎就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
【現在是紐約時間9：13，星期三——不過我想您也不願意聽這些。】溫和的英倫男聲中帶著些許電子音，賈維斯總是一如既往的貼心，【凱厄斯先生正在實驗室，sir在給他進行最後一輪檢查。】
「謝謝你賈維斯！」
匆匆洗了個臉，凡妮莎立刻拽起一件外套就往電梯間跑去。
等到她終於在實驗室門口站定，她才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她甚至沒來得及換掉拖鞋。
但此刻，凡妮莎已經沒有時間去後悔自己的魯莽了——實驗室的大門已經對她打開。
「早安，親愛的凡妮莎小姐。」
「斯塔克先生，早上好。」
「你不必總是用那麼恭正的稱呼。」托尼隨手拿起了一杯咖啡，沖著她擠了擠眼睛：「好吧，雖然我自認魅力無邊，但我想你大早上起床一定不是想看到我的是嗎？」
他早就發現了小姑娘從一進來時就四處亂瞟的視線，故意買了個關子：「那麼，你是想看到誰呢？」
「oh，斯塔克先生你明知道……」
「好了好了，他沒事，你看那邊——」
順著托尼的目光望去，凡妮莎準確無誤地在實驗室後方再次打開的暗門後見到了那位讓人掛念的吸血鬼先生。
他恢復了往常的矜貴傲慢，俊美無儔的外表像是某個貴族世家出來參加宴會的小少爺。
昨日的種種狼狽乃至於衰老的模樣仿佛都是凡妮莎自己一個人的一場夢。
在凱厄斯沒有刻意壓制能力的時候，他的臉龐又開始如鑽石般閃耀。
……該死的閃耀！
凡妮莎敢確定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是糟透了。比起凱厄斯打扮俐落的西裝三件套，如今的自己穿著睡衣、面上不僅不施粉黛甚至連頭髮都沒有認真打理
——真是邋遢至極。
從未這樣儀錶不整的出現在人前，凡妮莎整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焦躁。她刻意回避著凱厄斯的視線，最後索性背過了身去開始和托尼交談。
「既然現在沒什麼事，那我就不留在這裡多做打擾了。」
小女孩總是希望能在喜歡的人面前保持形象，但對於異常信任的家人朋友卻總是肆無忌憚的。
猶豫了一下，凡妮莎還是上前給了身邊這個男人一個擁抱：「謝謝您為此而耗費的心思，斯塔克先生。最後，我想請您一定要注意休息。」
「我會注意這些的，我可愛的小甜心。」托尼輕輕擁住了凡妮莎，還不給了背景版的某位吸血鬼一個挑釁的眼神，「現在已經沒事了，或許你可以準備一下去用個早餐？」
「當然。那麼我先上樓啦，回見，托尼。」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太過冷漠，凡妮莎用餘光偷偷撇了眼凱厄斯頭上已經近乎盛放的玫瑰，又低下頭，小聲補充了一句，「……以及，凱厄斯先生。」
凱厄斯：？
他眼睜睜看著凡妮莎「逃離」了這間實驗室。
從她出現到離開，全程，他們都沒能單獨說上一句話。
看著僵直在原地的凱厄斯，托尼想起今日淩晨兩人的「友好交談」，他的語氣中不禁帶出了一絲洋洋得意。
「看來，關於『誰是小甜心凡妮莎最關心的人』這個話題的結論，還是有待商榷。」
他可沒忘記今天對話時，這位元吸血鬼先生不知哪兒來的自信。
被晾在原地的凱厄斯現在也十分莫名其妙，他甚至還有一絲難言的委屈。
明明在晚上自己失去意識之前還看到小玫瑰驚慌失措的模樣，怎麼今天早上就突然如此……冷漠？
回想起了什麼，凱厄斯忽然若有所思。
托尼伸了個懶腰，他才不管凱厄斯此刻心裡的彎彎繞繞，直接漫不經心地補刀道：「你覺得呢？」
「凱、厄、斯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玫瑰內心os：我要去洗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逐漸接受現代社會的凱厄斯忽然get了一項新技能：賣慘
吸血鬼受傷如果不及時補充血液會衰老……【我忽然想起了《夜訪吸血鬼》阿湯哥在這片子裡真帥w
第49章 蠱惑的能力應該這麼用！
與凡妮莎相處了這麼久, 凱厄斯好歹也算是瞭解透了她的性格。
比如, 此情此景, 除去一開始短暫的不愉後, 他很快便猜出凡妮莎大致是上樓去裝扮洗漱了。
至於自己在她內心是否重要——總昨晚以及她今早的慌亂便可以看出。
「遙遠的東方有句古話, 叫做『女為悅己者容』。」凱厄斯收緊了手腕上的袖口, 不緊不慢道，「我高興還來不及。」
托尼毫不吝嗇地翻了一個白眼。他很想反唇相譏，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凡妮莎·謝這個小姑娘從來都是鎮定從容的, 保持優雅是她一貫的座右銘。
即使當年在她母親謝嘉的葬禮上，凡妮莎也是咬緊下唇、無聲流淚，絕不讓旁人看到她崩潰時態的模樣。當時的托尼也曾試圖徵求過她的意願, 問她是否想要離開蘭開斯特家族, 但被她倔強且有禮地拒絕了。
他到現在都能記得凡妮莎當時的表情。通紅的眼睛讓她像一隻小兔子：「我還沒那麼慘，斯塔克先生。」她穿著一身全黑的小裙子, 微蓬的裙擺更襯托的她整個人削瘦虛弱。
但她仍是倔強的開口:「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一定會前來來找您的。」
「最後, 請您也務必保重自己的身體。」
凡妮莎從不願意輕易向人求助。
她昨晚流露出那樣的失態以及近乎哀求的語氣，足以證明這位吸血鬼先生在她心裡的位置。
原本吐槽的話語在舌尖繞了一圈, 托尼·斯塔克最終還是沒將其說出口。
「我要去休息了。」托尼拎起了外套, 扭頭對凱厄斯擠擠眼睛, 「畢竟我的小甜心讓我早點休息來著。」
「至於你——你可以去書房或者去找她, 但絕對、絕對不能進臥室。」
接收到了托尼·斯塔克老父親般的警告，凱厄斯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嗤之以鼻。他站起身，迎著對方的視線, 輕微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這是一個誓言，但是——
「得了吧，別這麼鄭重，我可沒同意讓她嫁給你。」
凱厄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關鍵：「她願不願意嫁給我或許不需要你同意。」
托尼一噎，但立刻又想起什麼似的揚起了笑臉。
「或許？」
*
與托尼告別後，凱厄斯並沒有立刻去找凡妮莎。他先去實驗室旁邊的陽臺轉了一圈，算准了時間才又上樓敲響了凡妮莎小客廳的房門。
不得不說，凱厄斯卡時間卡得剛好。在他進門時，凡妮莎剛剛咽下最後一口優酪乳麥片。
「早上好凱厄斯。」
從容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凡妮莎姿態優雅到仿佛剛才那個穿著睡衣拖鞋就跑下樓的人不是她一樣。
「早上好。」
既然她不願提起剛才的事，凱厄斯也假裝沒見過她之前的狼狽一樣。他隨意走到了沙發上，坐在了她的身側。
儘管他看上去已經無恙，頭頂的靈魂之火也重新燃起了耀眼的光芒，但凡妮莎依舊不放心。
「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
窗邊的陽光灑進了室內，凱厄斯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奪目璀璨。直面陽光的照射並不能對他造成那些傳說中的可怕傷害，甚至還能增強他的能力——
漫不經心的凱厄斯忽然想起了昨晚種種，凡妮莎滿含擔憂的樣子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被全身心地在乎的美妙感受。
相通了這點的凱厄斯眉頭緊蹙，他的聲音在下一秒微弱了下去：「但是可能我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畢竟被我破壞的是傳說中的宇宙魔方的威力，它的實在不容小覷。」
反復看了幾眼凱厄斯
頭頂幾乎要凝成實體、盛開的極其燦爛的玫瑰，凡妮莎狐疑道：「……真的嗎？」
「千真萬確。」
凱厄斯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打下了陰影，斑駁的陽光點在他的臉上仿佛添了幾顆閃閃發光的淚珠。
一貫不可一世又傲慢的吸血鬼露出了這麼脆弱的一面，就好比一隻滿身尖刺的刺蝟忽然向你翻出了它脆弱的肚皮——
完美地戳中了人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但凡是正常人，都不願傷害這麼信任自己的小傢伙。
凡妮莎幾乎是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話：「這麼嚴重？」她憂心到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的鮮血對你的回復很有些作用，不如我再去找斯塔克先生——」
「不用。」凱厄斯打斷了她的話，他注視凡妮莎，眼底翻騰著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下一秒，凡妮莎就被他拉入了冰冷的懷中。
「——只要你不離開我。」
如果現在凡妮莎還不知道他之前的虛弱都是裝出來的話，那麼她就真是個傻子了。
又好氣又好笑地將食指抵在他的胸口，凡妮莎實在沒忍住犯了個白眼：「裝病博關注的幼稚舉動，自我十五歲之後就再也沒做過了。」
原本擁著她的凱厄斯眼神微動，隨後將手收的更緊：「可我三千年來從未做過這種『幼稚舉動』。」
「這是第一次。」
凡妮莎被他的話語弄紅了臉。
凱厄斯柔軟溫柔的語調仿佛在講一首情詩慢頌，如此讓人著迷。
不知從何時開始，嗅著懷中姑娘身上的香氣，凱厄斯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血液與原始的欲望，而是單純的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會成為你最重要的人嗎？」凱厄斯盯著凡妮莎的雙眼確認道，「比福爾摩斯、斯塔克、還有那個蜘蛛男孩……都更重要的存在。」
「這沒辦法比較，凱厄斯。」
凡妮莎無奈，她覺得自己仿佛在回答那種「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河裡你救誰」的可憐人。
顯然，這不是凱厄斯想要的答案。
他捧起了凡妮莎的臉，眼神幽深，壓低了聲線：「唯一……我會是唯一，對嗎？」
在他
凱厄斯自己到這點之前，他已經不自覺地使用了蠱惑這一能力。
凡妮莎只覺得有股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頭，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歎了口氣，她配合著凱厄斯的話語，試圖緩解他突如其來的不安：「——是的，凱厄斯，你是不同的。」
女孩的輕聲呢喃讓他冰冷僵硬的肌膚但都感受到了溫度，但凱厄斯又覺得十分壓抑。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並固執的認為剛才那一切的美好，都不過是自己編造蠱惑而出的幻象。
凡妮莎並沒有錯過凱厄斯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和自嘲，她眯了眯眼心底閃過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就如同自己既可以看到別人的靈魂之火，能力又涉及到空間領域一樣——
「凱厄斯，你還記得我們在沃爾圖裡的約定和誓言嗎？」
那日幕布下的對話遙遠的好似一場夢。
「當然。有什麼問題嗎，我的小玫瑰？」凱厄斯漫不經心地將下巴擱在了凡妮莎的肩膀上。
「你已經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但是我卻不知道你的。」凡妮莎伸手讓對方淡金色的髮絲從指尖流過。
他的頭髮和本人一樣冰冷。
「比如關於你的能力……真的只有能憑陽光獲得力量這一項嗎？」
終於到了這一刻，凱厄斯心中劃過了許多的思緒。
身體已經開始控制不住的輕微顫抖，是恐慌也是興奮——他既害怕被凡妮莎自己的另一能力，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她展示自己的全部。
即使那是罪惡，即使她會因此而厭惡，即使她或許徹底的懷疑這段感情都是出自於自己的操控。
【如果她真的厭惡了我，那我便將這個能力發揮到極致……】
凱厄斯勾起了嘴角，他對上了凡妮莎的雙眼，想要起身後退，但卻被她扣住了手腕。
「在永不背叛的誓言中，包括不對彼此說謊不是嗎？」
真摯明亮的雙眸讓他心中的陰暗遁於無形。
「……你又贏了一次。」凱厄斯低低歎道，「我還有一個能力，連阿羅他們都不知道的能力。當我緊盯一個人的雙眸時，可以控制他，並讓他完全為我所用、服從於我。這個能力只能對一個人使用，時長各不相等。」
「我將其稱之為——'蠱惑'。」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凱厄斯緩緩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裡面的緊張和慌亂已然消失。
他仿佛在等待上帝審判的信徒。
面前的女孩就是他的上帝。
在聽完這些話後，凡妮莎盯著凱厄斯久久沒有言語。
「呵……我知道你或許在懷疑我們之前的所有事情與情感。但無論你信或不信，我必須要說——」
「等等，誰說我在懷疑我們之前的情感了？？？」
凡妮莎一臉莫名地看著凱厄斯，他怎麼忽然一幅拿了街邊小攤上三流苦情虐文男主劇本的既視感。
「我自己有沒有□□控情感，我比你更清楚。」反應過來他內心掙扎的凡妮莎笑彎了眉眼，「我只是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此時的凡妮莎滿腦子都是之前復仇者們言語中透露出的資訊。儘管他們有意將這些資訊避開未成年的青少年們，但凡妮莎靠著自己幾個資訊來源的管道，已經把事情拼拼湊湊差不多都得出了結論——
【宇宙深處，有個令人討厭、但卻實力強大的超級反派想要讓一半人口消失。】
「凱厄斯。」
模仿著鋼鐵俠的動作，凡妮莎用力將手搭在了凱厄斯的肩膀上，神情嚴肅。
一個大膽的計畫在她腦中形成。
「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地球的和諧，為了人類不被消滅——我是說，你願不願意嘗試獻身去勾……去蠱惑一位、呃、超級反派？」
原來，自己之前朦朦朧朧的夢預測的會是這個未來嗎？
凡妮莎看著凱厄斯的眼神敬重了起來，之前可真是誤會他了。
這個能力就改這麼用！
原本因凡妮莎的話語而輕鬆愉悅的凱厄斯聽完這些話後，笑容瞬間僵硬在嘴角。
他完全明白了這朵蠢玫瑰的意思。
「凡、妮、莎！」
作者有話要說：
蜘蛛俠預告殺我……
一下本我一定要讓a3的鐵人爸爸見到a4後的小蜘蛛啊啊啊啊！！！！
第50章 一個深吻
如果不是因為提出這個可怕設想的人是凡妮莎, 那他現在一定消失於這個世界了。
凱厄斯覺得自從自己認識了凡妮莎後, 耐心真是越來越好了。
如果是阿羅見到他此刻的模樣一定會大吃一驚並搖頭慨歎。
這還是當年那個一言不合就屠殺狼人的凱厄斯嗎？
愛情可真是使人盲目。
「你真的忍心讓我去對抗那位在宇宙中尚且不知能力的反派嗎？」凱厄斯故意放輕了聲音, 這讓他整個人顯得虛弱極了, 「既然這樣，那我便去問問斯塔克——」
「……不要！」
事到臨頭, 凡妮莎被這個設想弄得一陣後怕。
明知道凱厄斯絕不可能和他表現出的一樣虛弱，但她仍不敢冒這個風險。
「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凡妮莎眼神游離，面對著凱厄斯蒼白的俊美臉龐，她忽然感到了一陣心虛。
沒想到示弱這麼有效, 凱厄斯心中感到好笑, 面上倒是絲毫不顯, 仍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說到這個, 我們損壞了宇宙魔方, 政府方面沒有提出什麼賠償方案或是懲罰措施嗎嗎？」
這可不像是美國政府方面的一貫作風。
凱厄斯原本起身的動作頓了頓，他順手撩起了凡妮莎的披散在腦後的髮絲：「美國的政府方面確實有他們的考量，但比起這個，我們兩個的身份所代表的含義明顯更重要一些。」
更何況，即使真的有什麼麻煩, 也永遠不需要她出面解決。
他眼神柔軟地注視凡妮莎, 將手指劃過她的臉龐, 細膩的觸感從肌膚傳遞。
這讓凱厄斯感覺自己仿佛從來沒有死去過一樣。
凡妮莎略一思量，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關卡。大英政府對她的關照想必也沒有可以對美國方面隱瞞，而凱厄斯更是代表了吸血鬼這一種族的直接利益，即使是美國政府也對此有所忌憚。
「但是那畢竟是宇宙魔方……我之前詢問了夏洛克和娜塔莎他們, 無論如何，這顆寶石中所蘊含的能量實在是不容小覷。」
凡妮莎思慮總是如此謹慎，她緩了緩思緒，再次提議道：「關於那幾個消失的外星人……如果政府那邊一定需要我出面解釋的話——」
「那麼我會替你解決。」
凱厄斯果決地打斷了凡妮莎的話，他低頭將臉埋在了凡妮莎的脖頸處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該由你出面，我的小玫瑰，你應該學著更信任我一些。」
再次聽到「小玫瑰」這一稱呼，凡妮莎心中一顫。
他輕柔的言語卻比刀尖更鋒利，直接將永恆的情感鑄刻在了她的心頭。
「抱歉凱厄斯，但這並非是我不信任你，我只是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獨自解決這些小問題。」
「我明白。」
凱厄斯瞥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動作輕巧地從對面的白色小茶几上的盤子裡遞了一個淺棕色馬卡龍給她。這個舉動讓成功讓他得到了凡妮莎詫異的目光。
"謝謝——我是說，你怎麼猜到我想吃馬卡龍？"凡妮莎咬著馬卡龍，還不忘疑惑道，她看向了那一盤顏色各異的小甜品，「你知道嗎，你準確拿到了我最愛的口味。」
「或許，我對你的瞭解遠比你想像的更多？」
他此時的語氣自信得可愛，凡妮莎只覺得馬卡龍的甜味一路蔓延至了心裡。
之後，凡妮莎再次想起昨晚凱厄斯近乎發青的臉色以及臉上忽然龜裂而出的絲絲紋路，她經不住再次確認：「你現在真的沒事了嗎？」
「我敢確定我現在沒什麼大礙，並且絕不會出現類似於昨晚的特殊情況。」
凱厄斯握住了凡妮莎的手將它貼在了自己沒有心跳聲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認真問道：「你能感受到嗎？」
「什麼？」
他輕笑了一聲：「這裡雖然沒有心跳，卻有玫瑰花開的聲音。」
這話七分真三分假，明知道他實在開玩笑，但凡妮莎還是短暫性地陷入了失語。
——因為她真的目睹了凱厄斯頭頂的「玫瑰」完全盛開，這讓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還在英國時，凱厄斯放在她小窗臺上的一束玫瑰。
這下輪到凱厄斯感到疑惑了：「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料峭春風為一早就等在門口的彩蝶吹開了耶路撒冷的第一支玫瑰。』」凡妮莎眨了眨眼，她隨口套用了普魯斯特的句子，並不打算告訴凱厄斯自己看到的確切內容。
這是她最後的一點小私心。
「我不記得我從前是否有讚頌過，但我還是要再說一次——凱厄斯你擁有最符合我審美的皮囊，日月也無法與你爭輝。」
見她反復提起這點，凱厄斯挑了挑眉，似有所悟：「也許你該告訴我，你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出口，凡妮莎反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直接說出口那會不會有些傷人？
「呃、也沒什麼，就是有一些小小的變化——」
「不要撒謊。」凱厄斯看到她扯了一下衣角的小動作——這是她緊張時的慣有表現，他危險地眯起了雙眼，「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說實話，我的小玫瑰。」
凡妮莎聳了聳肩，既然是他自己如此要求的話，那她只能選擇據實以告了。
「我看見你變老了很多 。」她誠實地描述了那時凱厄斯狼狽的模樣，「你的臉上有了絲絲裂紋，頭髮也沒有了光澤變得花白——整個人蒼老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樣。」
事實上，並非如此。凱厄斯當時的模樣雖然淩亂，卻有種奇異而破碎的美感。
即使是皺起的皮膚也不能掩蓋他身上矜貴的氣質，反而是空洞迷茫的眼神更為他平添了幾分清冷的美感。
但她這番話顯然給凱厄斯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傷害，凱厄斯一瞬間眉頭緊蹙，他有重複了一遍凡妮莎的話：「蒼老？」
人體的死亡與自然老去都和吸血鬼無緣。
除非是受到了極其嚴重的身體傷害，它會呈現在吸血鬼的容貌上，更嚴重一些甚至會灰飛煙滅。
凱厄斯歪了歪頭，他其實本身並不太在意容貌之類，比起完美的外表他更在乎絕對的實力。不過——
「你的傷心是由於見證了我的蒼老，還是遺憾我的容貌不再？」
如果是之前被問到這麼危險的問題，凡妮莎一定會在腦中羅列出千百種答案並擇取其最優者來回答，但現在的她已經可以很放鬆的在凱厄斯面前隨意回答他的各種問題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兩者的靈魂正在無限靠近，冷凝的魂體彼此觸碰。愛意點燃，愈加灼熱的火光溫暖照亮了彼此最脆弱陰暗的地方。
凡妮莎被子自己心中的想法逗到發笑，凱厄斯明明就是吸血鬼，又怎麼會有靈魂呢？
「都有？」她看著凱厄斯眨了眨眼睛，「畢竟您要知道，您的外表實在是毫無瑕疵。幾乎任何人都會輕易為您完美到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的外表而心折。」
凱厄斯絲毫不對她的誇讚買帳，他很快便發現了凡妮莎言語中的漏洞，緊追不捨地提問：「那麼倘若某天我的外表不再完美，你還會陪伴在我的身邊嗎？」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後，連凱厄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什麼時候這麼患得患失起來？
「拜託，我親愛的凱厄斯先生，這個問題如果真的存在也該是由我來詢問你。」
凡妮莎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將手臂環在了凱厄斯的腰間：「那麼現在輪到我了。假使某日，當我的容顏如冬日玫瑰般凋零，身材走樣變形，臉上遍佈了歲月留下的皺紋，你還會如此刻般願意對我甜言蜜語嗎？」
「不會。」
縱使凡妮莎知道這個問題本身就很不現實，但她還是被凱厄斯乾脆俐落的回答刺傷了心。
小女孩戀愛中的心思總是那麼好猜，凡妮莎的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來，她勉強笑道：「你這個回答實在是太傷人了些，凱厄斯，或許你應該學著委婉一些？」
凱厄斯意識到了凡妮莎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我說『不會』的意思，並非表明我會因此而嫌棄你或者離開你。」
他握緊了凡妮莎搭在他腰上的手，緩緩開口：「我是說，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經歷生老病死。」
「我會將你轉化，即使當時的你仍然不情願。」
「原諒我這樣專橫的說法，但只要一想到死神會將你從我身邊徹底奪走——失去你的恐懼會讓我發瘋的。」
他輕柔的語調裡纏綿進了無限情思。
「我還以為，作為希臘人的你會相信來世或者轉世？」
「時間洪流洶湧而去，無人可得倖免。即使有轉世輪回之說，但不過是世人聊以慰藉。」
凱厄斯眼神緊盯著凡妮莎，他試圖與她講解這些深奧的話題，但卻發現能用言語表達而出的不過十之一二——他既不想讓她過早的瞭解這些嚴肅又沉重的話題，可這又是橫在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自己對她所謂的愛意最終卻會讓她喪命於次。
這讓凱厄斯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惘與挫敗中。
「……低頭，凱厄斯。」
感受到自己的襯衣領被扯了一下，凱厄斯無意識地按照凡妮莎的要求低下了頭，而後唇上被貼上了一片溫熱。
錯愕不過一秒，凱厄斯立即反應過來，他瞬間掌握了主動權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的交融是最純粹又美好的觸碰，凱厄斯幾乎以為自己又要活了過來。
「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在失控的前一秒，凱厄斯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行為，他強行逼迫自己拉開了和凡妮莎之間的距離，沙啞的嗓音表明了他此刻難以言明、起伏不定的心緒。
他在低吼更是哀求：「不要再誘惑我，凡妮莎——」
比起凱厄斯的鬱結難平，凡妮莎反倒是輕鬆地笑了：「你如果現在這樣都受不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之後的話語。
「那等我轉變的那日，豈不是還要請阿羅來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阿羅：你們怎麼又又又又cue我！？
【小劇場】
凱厄斯（堅定·jpg）：……我不相信轉世輪回之說。
凡妮莎：謔 看不出來啊 您還是個唯物主義者！？
凱厄斯（脆弱·jpg）：你根本就是只看重我的臉！
凡妮莎：不然呢，圖你不洗頭嗎【bushi
第51章 昏君行為
「所以上次大戰紐約突然消失的外星人是你的手筆？！」彼得壓低了聲音, 一臉興奮地詢問著凡妮莎。
這可真是太酷了！沒想到小夥伴竟然背著他已經開始參與這麼大型的戰役了。
彼得語氣不免帶出了一些遺憾：「可惜我當時並沒有直接和那群外星人對上，斯塔克先生他們讓我主要安撫疏散群眾去了。」
「聽起來棒極了！」凡妮莎發誓她是真心這麼以為的, 「我覺得疏散人流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環節, 不然即使在前線戰鬥的再激烈也沒什麼用, 畢竟大家的戰鬥的目的本身就是想要保護群眾。」
來自于小夥伴的肯定極大的安慰了彼得的心, 這麼大的讚揚甚至讓他又些不好意思起來。
「誒, 說到你的能力，我聽旺達說你因為使用能力過度, 所以之後還暈到過？」談起這個話題, 彼得又些擔憂地望向了小夥伴。
凡妮莎點了點頭：「啊, 是這樣沒錯, 但我的身體不能承受這麼大的負荷，後來又暈到過一次, 因此才被凱……斯塔克先生勒令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才又來了學校。」
「那你現在還好吧？我是說你身體恢復完全了嗎？現在是不是不能劇烈運動……」
一見小夥伴又要開始「話癆模式」, 凡妮莎趕緊阻止了他：「停停停！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不過——「我可能之後就不在紐約上學了。」
突如其來的離別顯然也讓彼得感到疑惑, 他扭頭看向凡妮莎，倒是自覺地幫她找好了理由：「你是要回到英國？」
「嗯……差不多吧。」凡妮莎聳了聳肩膀,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 「但在這之前, 我還要去一次哥譚。」
這也是她之前便計畫好的打算。最近碰巧聽到托尼說，最近哥譚的韋恩要舉辦一場慈善晚宴他打算借此正好帶凡妮莎去一次這個地方。
也算是了結了小姑娘的一個心願。
也不知道在這場宴會上會不會遇到熟人？
這麼想著，凡妮莎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那日的凡妮莎剛拉著凱厄斯逛了一圈商場，搜羅了最近流行的小玩意兒。
饒是凱厄斯自認擁有三千年閱歷的自己絕對算得上博學多識，但他也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凡妮莎會這麼熱衷於逛街。
「你看上去似乎對我的行為很疑惑？」
剛點完單的凡妮莎沖著凱厄斯挑了挑眉。
鑒於凡妮莎的要求, 今天的凱厄斯並沒有如以往一樣打扮的那麼嚴肅。他穿著凡妮莎為他挑選的深藍色的襯衫配著一條款式較為休閒的褲子，再加上了一副ThomBrowne的墨鏡整個人的風格瞬間變化。
在凱厄斯出門之前，路過的托尼看見他這身裝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cool∼你終於決定要體驗一次年輕人的生活了嗎，尊敬的凱厄斯先生？」
雖然是玩笑之語，但也確實說明了凱厄斯平日裡的穿著有多古板老派。
凡妮莎看著眼前堪稱賞心悅目的吸血鬼先生，內心默默給自己的搭配打了滿分。
察覺到了她專注的目光，凱厄斯回以一笑，隨後真誠地提問道：「希望你不要為我之後的話生氣，我覺得，這些東西的材質似乎又些廉價？」
凱厄斯拎起了一個葉子形狀的小掛墜，眼神是毫不留情的嫌棄。
他試圖徵詢凡妮莎的意見，「如果你比較喜歡這種樣式的小東西，或許我們可以選擇換一個材質？」
無論如何都比這個孔雀石的材質來得好一些——他實在是覺得這個低劣的材質配不上眼前如此動人的小玫瑰。
「你喜歡象徵重獲新生的古老祖母綠寶石，還是來自於東方的翡翠玉石？」凱厄斯認真地思考著，「我記得菲奇來拉家族似乎有一個很出名的藍寶石，你喜歡嗎？」
他現在的口氣像是只要凡妮莎開口，他就願意幫她把所有她要求的珠寶立刻找齊一樣。
簡直是徹徹底底的昏君作風。
凡妮莎快被他財大氣粗的口吻給逗笑了，她從沒想到過V家的經典款會被凱厄斯嫌棄成這樣。
「不不，並不用這樣。逛街的樂趣就是能隨手買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並且能和喜歡的人一起漫步街頭消磨時光而已。」
接過凱厄斯手中已經被□□的不成樣的可憐吊墜，此時正好她之前點單的甜品到了，凡妮莎愉快地沖服務員道了謝後，接著解釋。
「就像是我平常也很注意飲食想要保持身材，但和你出來我完全不想顧及考慮這些——或者說，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快樂的和你呆在一起而已。」
自從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後，凡妮莎在凱厄斯面前愈加放肆，她總是不吝嗇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的。
「……原來你是這麼覺得的嗎？」凱厄斯眼神有些迷惑，他反思了三秒是否自己真的已經與現代社會的人類脫節導致自己竟完全不知道這些觀點。
「對啊，我想以後如果回到了沃爾圖裡，也許我就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拉你出來逛街了。」凡妮莎有意無意地提起了這點，滿臉遺憾，「所以我只能趁現在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了。」
凱厄斯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行。」
「即使以後回到了沃爾圖裡，你也並非是被完全束縛的，如果你願意，我一樣可以陪你做這些事情。」
凡妮莎被凱厄斯仿佛決定了什麼重大事件的語氣逗笑：「你確定嗎？大忙人凱厄斯長老，放著一堆事情不去處理，反而要來陪我逛街？」
這話並非凡妮莎無的放矢，早在之前凱厄斯就有與她提起過，近期要抽空回沃爾圖裡一趟.
「因為與你逛街很有趣。」
「你今天可真是太會說話了，但我依稀記得你曾經還覺得現代人類社會的一切都很無聊來著？」
凱厄斯學著凡妮莎的樣子歪了歪頭，他勾唇淺笑的殺傷力實在太大，原本來給凡妮莎端飲料的服務員小姐害羞到滿臉通紅的跑走。
「或許我之前的表述並不準確。逛街在我心裡確實算不上一個多麼有趣的行為，我覺得有趣是因為能和你一起。」
他蕩了蕩手邊的檸檬水，冰塊撞擊玻璃杯的聲音在凡妮莎耳朵裡悅耳到仿佛一場微小的音樂會。
「我喜歡和你一起消磨時光的感覺，我親愛的小玫瑰，這甚至讓我覺得無盡的歲月都不再漫長。」
凡妮莎終於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來自於心悅之人的情話甜蜜到甚于這滿桌的甜品。
「唔，凱厄斯，我還想打包一塊提拉米蘇回去。」凡妮莎不自覺地撒嬌道，「你去櫃檯前幫我買一塊回來怎麼樣？」
凱厄斯輕笑著搖了搖頭，順從地起身向外走去。凡妮莎注視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直到下一秒，一個令人生厭至極的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了，凡妮莎。」
看著面前的凱薩琳，凡妮莎心中滿滿地無奈，她半晌沒有說話。
為什麼總有些人像蒼蠅一樣陰魂不散？
「難得來紐約我們居然能遇上，這可真是太巧了 。」
聽到這話，凡妮莎連假笑都懶得扯開，她直白地拒絕了凱薩琳想要坐下的動作：「這個位置有人，不是給你預留的。」
凡妮莎深深覺得自己往常實在是對他們太客氣了一些，但她現在又不想為了這些人而擾亂自己今天的美好心情。
「比起所謂'長話短說'，我覺得我們之前更適合用'無話可說'來形容。」凡妮莎實在是連看都不想看到這人，「無論你來紐約有什麼目的，都與我無關。」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我們在甜品店相遇時，你付出了什麼代價？」雖然那次的後續牽連到凡妮莎也遇見了不小的風波，但這不打擾她以此來威脅凱薩琳。
凱薩琳仿佛沒聽懂凡妮莎言語裡的抗拒，她自顧自道：「我這次是和瑞吉兒舅舅一起來的，他有事情要談——」
「我不關心這些。」凡妮莎扯開了一個假笑，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凱厄斯。
下一秒，她的語調冰冷之際：「現在離開我的視線。」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嗎？我願意道歉——」
凡妮莎忽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從見面開始到現在對方的視線總是控制不住地瞟到自己的手中把玩著的小手鏈上。
「你嘴上說著道歉多沒誠意啊。」凡妮莎靠在椅背上，語氣慵懶。
她故意上下拋動這個小飾品，仿佛逗猴子一樣，滿意地看到凱薩琳的視線隨著自己手上的動作而一上一下。
隨後，她惡劣一笑：「我早就說過，你要是誠心悔過的話，不如跪下來求我原諒來的妥當。」
凱薩琳眉頭緊皺：「你不要太過分了，凡妮莎——」
「過分？」
輕柔的嗓音從凱薩琳背後響起，在她回頭的第一眼，就被來人所驚豔。
凱薩琳從未想過，這世界上會有如此完美到不似真人的存在！
足以媲美男模的高大身材、以及連墨鏡都遮擋不住的完美容顏，還有他身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的矜貴的、與甜品店格格不入氣息——這一切都使凱薩琳的眼睛完全粘在了凱厄斯身上。
「抱歉，我剛才遇到了些小事情。」凱厄斯將手中打包好的小蛋糕放在了凡妮莎面前。
他剛才一出門就接到了神盾局那邊的訊息，關於他的身體裡是否存在宇宙魔方的殘餘能力，還需要再次檢測。
挑了挑眉，凱厄斯想起之前凡妮莎說過其中某些人人頭頂的靈魂之火都不太正常，於是他果斷把這條訊息錄音，連帶著凡妮莎之前的懷疑一併發給了斯塔克。
這些顯然可以私下再說，而現在的重點是這個擋在他們面前出言不遜的女人。
凱厄斯危險地盯著凱薩琳，要不是因為凡妮莎這層關係在，他才沒有耐心繼續呆在這裡。
凱薩琳打量著面前男人這一身不菲的行頭，加之那堪稱一絕的外貌，瞬間聯想到了其他地方：「啊，您好，我是凡妮莎的表姐……」
如果他真是什麼貴族或是商業大亨，自己絕不可能毫無印象。
那麼這人想必是什麼不出名的男模，或者三流小明星，抑或是破敗貴族家的小少爺……說到底，也不過是看中了凡妮莎身上那些財產試圖攀附的小白臉罷了。
凱薩琳越想越對自己的猜測感到有信心。既然這樣，那他絕對不敢得罪自己——
「我對你是誰根本不感興趣。」凱厄斯語氣冷漠地打斷了她的話，他不耐地皺起了眉頭，「如果我沒聽錯，你剛才似乎是在指責凡妮莎。」
這種設想讓凱厄斯周身散發的氣息愈發危險。而凡妮莎此時也站了起來，她雙手抱臂，冷漠旁觀著凱薩琳不可思議中慌亂的神色。
「不，我沒有，您誤會我了。」凱薩琳趕緊擺手，她被凱厄斯陡然轉變的語氣嚇到了。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我是在……」慌亂中她瞟到了凡妮莎手中的小鏈子，瞬間改口道，「我是在讚美這條美麗昂貴的項鍊，它實在是太適合凡妮莎了，這是您送的嗎？」
凱厄斯沒有錯過對面女人說這話時眼中流露而出的垂涎和貪婪，這讓他覺得十分……新奇且不可思議。
原本已經打算隨著凡妮莎離開，凱厄斯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握了凡妮莎的手，轉頭冷漠道：「這當然不是我送的。」
聞言，凱薩琳眼中閃過笑意，她瞥向凡妮莎的目光高高在上，仿佛掌握了什麼驚天秘密。
下一秒，凱厄斯再次開口，所有人都能感到他語氣中濃濃的嫌棄——
「這麼廉價的東西，不配當作禮物送出。」
看著凱薩琳漲紅的臉色，這一刻，凡妮莎簡直愛死了凱厄斯昏君般財大氣粗的行徑。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嘖 沒見過世面
凡妮莎：您今天兩米八！您說的都對！
啊啊啊啊啊啊啊誰能想到我今天為了讓網頁版顯示封面，費了半個多小時……………
第52章 前妻與表白
那日與凱薩琳突然在紐約的商場裡碰面後, 凡妮莎便已經做好了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瑞吉兒的準備。
但在這之前，她卻意外地從夏洛克的英國情報網那裡得知了一個讓她五味陳雜的消息。
自從得知了凡妮莎已經被那只吸血鬼俘獲芳心後, 夏洛克嘴上雖然沒說什麼, 但卻默默將手邊所有能收集到的資料盡數搜刮了一遍。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世界上從沒有密不透風的網, 即使是沃爾圖裡的消息戒備再森嚴，也總會在不禁意間走漏了風聲, 更何況一些消息本就算不上秘密——
比如，關於亞西諾朵拉，凱厄斯之前的妻子。
鑒於吸血鬼們生活的時間實在太過久遠, 可供夏洛克參考的資料實在有限，但這並不妨礙他根據那些蛛絲馬跡, 抽絲剝繭試圖得知一些真相。
看到記載上所謂的「為她幾乎屠殺了歐洲所有的狼人」時，夏洛克倒是沒誤會他們是鶼鰈情深。
相反的，這讓他想起了當時與凡妮莎交談時, 她曾經提到過凱厄斯所受「詛咒」。
十分有趣。
夏洛克的目光在這幾行字上留戀, 他興致盎然地挑了挑眉。手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最後著重給這段記載打上了紅色標記。
【注意查收郵件。——SH】
在收到這條短信時，凡妮莎剛結束今天的訓練。
她一邊無意識的滑動著手機的頁面, 目光卻無法從娜塔莎纖細但充滿力量的側影上挪開。
凡妮莎滿眼羡慕，她歎了口氣：「Nat,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厲害呢？」
「你不需要。」娜塔莎勾了勾紅唇，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順手揉了揉凡妮莎的腦袋，「我也希望你永遠都不需要像我一樣。」
這句話中的深意讓凡妮莎本能的不願去深想。她拿起手機, 岔開了這個話題：「那麼我先走了，感謝你今天的指導，親愛的娜塔莎——」
話到一半，凡妮莎注意到了她不知是否因回憶起了什麼而顯得凝重複雜的神色——即使那樣的神色在娜塔莎臉上稍縱即逝。
凡妮莎忽然又想把之前的話題繼續下去。
「——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未來的我能像你一樣堅定果敢，Nat，你是我見過的所有女性中，最值得欽佩的人之一。」
……很久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直白地對娜塔莎表達自己對她的欣賞和喜愛。
同為超級英雄的同伴會給予彼此絕對的信任，但這樣真摯誠懇並來自于年輕人的表白，亦足矣讓人心情愉悅。
「謝謝你的讚美，我可愛的小甜心。」娜塔莎勾唇一笑，這個動作更顯得她風情萬種，「祝你有一個美妙的夜晚——雖然作為一個開明的'家長'，我不該過多的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我還是想說，倘若你有半分不情願，那麼無論對方是誰，你都擁有說'不'的權利。」
「你是自由的——你永遠不是一個人。」
娜塔莎話語的指向性是如此明顯，這讓凡妮莎忍不住笑出了聲。
被人關心實在是讓人萬分愉悅的體驗。
凡妮莎的這份好心情直到看到了夏洛克發來的那份郵件時戛然而止。
尚未仔細郵件正文，凡妮莎就被附件的內容牢牢固定了目光。
即便經歷了這麼多波瀾後，凡妮莎敢確認凱厄斯對她的感情半分做不得假，但當她真正知道他曾在過去有過一個妻子時，這又是另一種滋味。
就好比任何人在知道自己現任的前女友存在時，通常會給自己的拷問三連。
——她比我更好看嗎？
——或者比我更加成熟有魅力？
——他們時因為什麼才分手的？
最後一個問題顯然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凡妮莎鼓著腮幫子開始苦惱起自己該如何與凱厄斯提起起這個話題。
平心而論，如果將這件事的主人公對掉一下——凱厄斯默不作聲地暗中收集了自己的資料，並以此前來質問，凡妮莎覺得即使不是大吵一架，自己也肯定不會是心情愉悅的。
於是當凱厄斯站在與凡妮莎一面玻璃之隔的門外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烏發藍眼的少女正對著手中的平板露出了糾結不明的神色，蹙起的眉頭為她漂亮至極的臉蛋平添了幾分憂鬱之色 。
「誰惹你不開心了？」
凱厄斯行走間的動作堪稱無聲無息，凡妮莎根本不知他何時就站在了自己身後。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得她手一抖，險些直接將ipad滑落在地。
若不是凱厄斯瞬間出現在她的身邊，穩穩地接住了它，那麼這個可憐的iPad現在一定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危險。
不過這也導致了凱厄斯直接獲得了上面的資訊，這倒不是他有意窺探凡妮莎的隱私，實在是那上面頻繁出現的「吸血鬼」、「狼人」等詞彙太過顯眼。
所以——
「你在調查我？」
「……假如我現在否認你大概也不會相信？」
「我會相信。」凱厄斯坐在了她的身邊，將iPad直接交給了她，輕聲細語，「只要是你說的，我都願意去相信。」
他的這番話讓凡妮莎的負罪感油然而生。望著凱厄斯淡漠神色下微垂的嘴角，她忽然覺得自己此刻的行徑宛如一個背著妻子偷情的渣男。
……等等？？
明明問題出在了凱厄斯身上，為什麼自己要心虛？？
凡妮莎眯起眼睛打量著身邊的凱厄斯，總覺得自從那次暈倒之後，他就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能。
不就是演戲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飆戲的凡妮莎轉了轉手腕，她決定先發制人——
「那麼你還愛她嗎？」灰藍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陣水光，凡妮莎故意扭曲了夏洛克郵件裡的原意，「那位美麗動人的希臘美人，傳說中你甚至還為了她屠殺了幾乎歐洲所有的狼人。」
似乎嫌上面的話不夠嚴重似的，她最後又加了把火：「您對她的愛意甚至被寫進了吸血鬼的史書中。」
不知為什麼，原本凡妮莎只是隨著性子想要以此為由頭調侃一下凱厄斯，可越到最後她卻越說得真心實意。
妒火悄悄在心中燃燒，七分假意也帶上了三分真情。
「那麼，假如我現在直接否認你似乎也不會相信？」凱厄斯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他似乎半點都沒感受到凡妮莎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
「可即使你不會信，我還是選擇否認。」
「否認什麼？」
「全部。」
凱厄斯將一隻手撐在了椅背上，另一隻手則繞過凡妮莎的身側抽走了那個「惹事」的iPad。他低下頭貼近了凡妮莎的細膩白嫩的臉龐，以一種近乎擁抱的方式，強迫她將目光完全定格於自己。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知的這些毫無用處、且沒有半分真實的消息。我只想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獲得一些問題的答案——」
「我就在你面前，我隨時都在。」
凱厄斯徑直起身向桌子的另一端走去，驟然脫離了那讓人發冷的氣息，倒是讓凡妮莎略感不適。
她當然知道凱厄斯並沒有真正的生氣——要是他真的發怒，恐怕整層樓都要為之顫抖——這讓凡妮莎暗中松了口氣。
她一點都不想和凱厄斯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吵架。
輕咳了一聲，凡妮莎努力嚴肅了神色：「那麼關於您的前妻？」
「她背叛了我。」
若是其他人講到這段經歷或許會有些尷尬難堪，但凱厄斯一臉無所謂。他言語中的冷靜和坦然，更讓凡妮莎將心中的天秤徹底地向他傾斜。
「所以吸血鬼歷史上關於這段歲月的記載是完全虛假的嗎？」
「那倒也不是。」凱厄斯上一秒還臉色冷淡，下一秒又忽然輕笑出聲，「至少還是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他靠在椅子上，把玩著手邊的一隻鋼筆。隨著鋼筆的上下轉動，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比如，我確實解決歐洲那群骯髒又令人生厭的雜……狼人——但這可不是為了那個女人，而是由於吸血鬼與狼人的宿怨，甚至還關乎於當時沃爾圖裡在歐洲地位的確立。」
再次講述那段經歷，凱厄斯語氣平靜。他漠然又冷酷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將他與那個記載中的暴戾吸血鬼長老的形象重合。
但凡妮莎知道，他遠遠不僅是這個模樣。
「所以你之前和我提起過的詛咒，是被狼人下的？」
「是亞西諾朵拉——她是那位月亮之子的烙印愛人，這是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再次提及這個名字，凱厄斯再也無法掩飾語氣中的嘲諷與輕蔑，他嗤笑一聲：「真是愚蠢的愛——」
「——愚蠢的愛情？」凡妮莎挑了挑眉，故意問道，「我是否該為您冷漠的愛情觀而鼓掌？」
凱厄斯無奈地說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被凡妮莎這麼一打岔，之前室內冷凝的空氣重新開始了流動。她起身走到了凱厄斯面前，彎腰看著他。
兩人對視，凡妮莎沒忍住，率先笑出了聲。
她將手撐在他的腿上——如此氣勢洶洶的動作在凱厄斯眼裡卻是天真幼稚得可愛。
「那麼關於歌者呢？我親愛的凱厄斯大人，你到底又遇見過幾個歌者？」
「五個？六個？原諒我實在是記不清了。」凱厄斯無所謂地說道。
他將手扣緊了凡妮莎的手腕，漂亮的眼睛飛速向上瞟了一眼，仿佛在計算什麼。還不等凡妮莎據此而得出結論，下一秒，她就被凱厄斯拉得一個踉蹌——
隨後穩穩地跌入了他的懷中。
一場完美的「算計」。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擔心這些？」凱厄斯的聲音如天空中漂浮的雲朵般輕柔，「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與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被凱厄斯的手臂緊緊環著的凡妮莎又好氣又好笑，她忍不住戳了戳凱厄斯上下滾動著的喉結，「是因為我足夠幸運，沒有第一時間被你迷暈了雙眼而主動獻上自己的鮮美的血液嗎？」
凱厄斯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她語氣中的妒意，這讓他好笑中又不禁有幾分難言的愉悅。
「若是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定義，我想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應該更類似于『靈魂伴侶』。」
「我曾經也有想過要殺了你，但我永遠會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停下——我會給自己找各種藉口。」
「無論是那所謂需要你的鮮血也好，命中註定的羈絆也罷——」
凱厄斯抓住凡妮莎不安分的手，輕啄了一下她細嫩的指尖。
因著他突然的舉動，凡妮莎蜷縮了一下手指，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卻被他溫柔卻不容置疑地握住，貼近了自己毫無溫度的胸口。
「你讓我覺得，我的心臟仍在為誰而跳動。」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什麼？你以前果然是想殺我！！
凱厄斯：？？？我說了這麼多 你就記得這句？？
我錯了orz
咕咕咕果然是會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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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初戀
依照凡妮莎的性格, 她絕不該如此輕易地相信凱厄斯的話——她應該將其默默記下，再加以調查，作證……
可如今，她卻願意選擇相信凱厄斯。
就憑他那與生俱來的傲慢, 絕不至於在這些小事上撒謊。
但是——「呃……我沒有要幫婚內出軌洗白的意思，但你就因為這點直接殺了她……？」
凱厄斯把玩她頭髮的手頓住。
他們二人的思維跨越了近三千年——即使在靈魂上是如此契合, 可在某些事情上, 他們的選擇會完全不同。
一旦一個人長久地生存於世間, 並見慣生死離別、悲歡離合之後, 他必然會蔑視人類。
比如很多時候, 凱厄斯亦無法理解凡妮莎骨子裡對生命根深蒂固的敬畏，以及對人類英雄絕對的尊敬。
嗯……凱厄斯曲起手指輕輕在椅子上敲了敲。
這些話勾起了他的思緒，他想起了那些被稱之為「復仇者」的人類——他們在凱厄斯眼裡是如此脆弱, 但卻試圖在危險中一次又一次試圖拯救自己同樣脆弱的同胞。
這樣看來, 後者倒也不是無法理解。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奮鬥在前線的戰士永遠值得最崇高的敬意。
思緒被拉回了三千年前, 凱厄斯想起了那些古希臘戰士們、暗無天日的戰場、嘶喊與悲鳴——
「凱厄斯。」
凡妮莎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脫離了那些糟糕的情緒，凱厄斯的暴躁被這一聲呼喚輕輕撫平。
縮在他懷中, 凡妮莎沒能看到凱厄斯神色的變換，她翻看著手機，變得有些憂心忡忡：「凱厄斯，你這行為要是放在如今，是要上社會新聞的你知道嗎？」
凱厄斯：「？」
不過片刻遊神, 她的腦回路又跑偏到了什麼地方？
「我知道你當時是為了穩定局勢，順便震懾狼人……但說真的凱厄斯，你千萬控制住你自己，我一點也不想在電視上看到你——」
凡妮莎越說越憂心，此時此刻，她已經忘記了凱厄斯在吸血鬼中至高無上的地位，滿腦子都是自己腦補的[凱厄斯入獄圖.jpg]。
……等等，這麼想想，似乎有點有趣？
意識到懷中凡妮莎越來越跑偏的思維，凱厄斯感到輕鬆好笑的同時，不得不再次把話題拉入正軌。
「既然今天你提起了這些事，那我們便將這些過往說清。你可以提出任何你想要的解決疑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凱厄斯抿唇。
他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年老還是年少，但凡陷入情感的生物，都是那麼容易患得患失。
就比如現在他竟然有些緊張，仿佛在等待宣判的忠實信徒。
「只要你不曾深愛她，那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凡妮莎懶洋洋打個哈欠，「誰都有那麼些不能言說的過去，與其糾結拘泥於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我更期待你能給我的未來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凱厄斯用臉蹭了蹭她的肩膀，語氣是難道的乖順溫和：「我不會再輕易殺人。」
——在你面前。
凡妮莎斜睨了一眼，也不知信還是沒信。隨後，她眨了眨眼，忽而抬頭裝模作樣的感慨道：「這麼說來，我豈不是很虧？你有過那麼多『過去』，可我卻只談過你這一段戀愛？」
雖然這話著實讓凱厄斯有股不知名的愉悅，但也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凱厄斯故作不經意間說起：「我親愛的小玫瑰，或許我該提醒你，你曾經還有一個未婚夫——那個叫雷爾的雜……年輕人。」
他甚至極有可能是凡妮莎的初戀，而自己無法成為她感情的全部。想到這兒，凱厄斯覺得自己仿佛被誰用細小的尖刀將心頭一點點挑開。
細細密密的疼痛與遺憾撲面而來。
縱然只遲到了十七年，但他仍舊錯過了她生命中點點滴滴的小事。
「你居然還記得他？」凡妮莎愣了一下。
要不是凱厄斯提起這茬，她都快忘了那個人渣未婚夫了。而凱厄斯上句話幾乎是無縫銜接，可見他不知把雷爾在心裡放了多久。
……噫，這麼想想還有點怪怪的。
意識到了凱厄斯極有可能是在吃醋，凡妮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肉，憋笑道：「是啊，雷爾可算是我的初戀呢。他當時是那麼英俊帥氣——」
凡妮莎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她仰頭話鋒一轉，輕輕在凱厄斯的側臉上印下了一個吻，語氣依舊天真溫柔：「你現在似乎很不開心，那麼凱厄斯，你究竟想聽我說些什麼呢？」
凱厄斯被她的一吻擾亂了心緒，他喉嚨發緊，腦中竭力保持著清醒：「或許你該和我說說你的過去。」
「不過短短十七年，有什麼好說的？」
凡妮莎嘴上這麼說著，但手下的動作卻是不停。
——吸血鬼真的與人類完全不同，而與凱厄斯的近距離接觸更讓她突然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凡妮莎將手環繞在凱厄斯的脖子上，手指上下遊弋，從他的下巴撫摸到他的側臉，又從他的側臉滑向了他的耳朵。
她上癮似的捏了捏他僵硬冰冷的耳垂，似乎能從中獲得無限樂趣。
「可我而言，這『短短十七年』吸引力遠勝於無聊空洞漫長千年。你應該和我談談——」
凱厄斯聲音是不同尋常的沙啞，感受到凡妮莎手指細膩溫暖的溫度反復在他耳垂流連，他終於忍不住一把扣緊了對方的手腕，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在這劇烈的大動作下，可憐的真皮沙發被他們折騰地發出了「咯吱」一聲。凡妮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試圖收回自己的手，但卻發現手腕已經已經被凱厄斯牢牢釘在了身側。
後知後覺的凡妮莎終於意識到了不妙，她此刻橫躺在沙發上，纖長的腿勾在沙發的扶手上，而頭枕在扶手的另一端，雙手被凱厄斯扼住舉在了頭頂。這樣的動作讓她露出了白皙且毫無贅肉的腰肢，凱厄斯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即便是希臘神話中擅長施展妖術的赫卡特也不及她此刻的半分誘|人。
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已經崩到了上限，凱厄斯的眼神逐漸染上了欲望的猩紅。
冷到極致的寒冰只要感受到一點的溫度就恨不得化身火焰開始燃燒。
他的左腿半跪在凡妮莎的身側，另一條腿借力支撐在地上，沙啞的嗓音低低威脅道：「別亂動，我的小玫瑰，如果你不想在這兒被我撕碎。」
面前明豔動人的女孩會是他今後生命中唯一的弱點與柔軟——想到這點，凱厄斯的眼眶都有些泛紅。
在情潮乍泄之下，無人是勇者，但也人人都是勇者。
他大概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樣有多麼動人，妮莎仰面注視著凱厄斯。
往日高高在上與傲慢冷漠的面具被他親手撕下，他現在沾染上情|欲的模樣顯得如此脆弱又真實。他狀似理智兇狠低聲的威脅聲中夾雜著幾絲無法掩蓋的喘息，顯得更像是柔軟又可憐的哀求——這簡直實在撒嬌。
此情此景甚至讓凡妮莎感到幾分惡劣的愉悅。
「但你現在的舉動可不像是要和我好好談談的樣子。」凡妮莎沖他挑了挑眉，現在的姿勢讓她有些呼吸不暢。
這次，她一點都沒被凱厄斯猩紅的眼眸嚇到，凡妮莎甚至半真半假地命令道：「讓我起來，凱厄斯，你力氣太大了，我的手腕有些疼。」
聞言，凱厄斯下意識地放鬆了手上的力氣。他緩緩起身，站在了沙發面前，深吸了一口氣：「那麼，現在可以談談？」
「你還在糾結雷爾？」一眼看穿他此刻的想法，凡妮莎失笑，她總覺得凱厄斯有時甚至幼稚執拗完全不像活了三千歲。
再次聽到他的名字從凡妮莎口中吐出，凱厄斯眯了眯眼。
妒火在他心中瘋長。
「你還喜歡他嗎？」凱厄斯輕聲問道，他此刻的語調如絲綢般滑順，「或者，也許你對他還有一絲留戀？」
凡妮莎反問道：「你很在意？」
凱厄斯無言。他面上毫無波瀾，但心中已經給那位名為「雷爾」的雜種羅列了不下一百種死法。
他答應過她不輕易殺人……但不是不殺人。
「我對詹姆斯·雷爾沒有留戀，更沒有過半分愛意。」想起那堆亂七八糟的往事，凡妮莎輕歎了一口氣，「他確實是我的未婚夫沒錯，但我們之前也不過是泛泛之交。在我母親過世之後，他曾經做過一些讓我無法容忍的舉動，這讓我一度想要解除婚約，可我的父親瑞吉兒·蘭開斯特並不允許。」
「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能查到。詹姆斯·雷爾和我親愛的表姐在一起了，他們在我的生日宴上大搶風頭，險些讓我淪為了英倫社交界的笑柄——雖然也差不多了。」
第一次聽到凡妮莎談論起這段過往，憤怒與心疼在凱厄斯心中交織生長。
他視若珍寶的女孩卻曾被一群無知淺薄的人類如此踐踏。
想起那段往事，凡妮莎聳了聳肩：「員警真的來的太早了一些。」
「員警？」
凡妮莎優雅矜持地頷首：「我差一點點就能讓那個雜|種半身不遂了。」
尚且沒等到凱厄斯提出異議，凡妮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凱厄斯，你之前說要回沃爾圖裡——你要在哪兒待多久？」
「大約四五天，至多不過一個禮拜。」凱厄斯刻意保持著與凡妮莎之間的距離，他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去看她，「怎麼了？」
「唔，我之後想去一次哥譚，大概率還會見一次我的父親和那幫噁心的人……」
凡妮莎低頭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大事，你安心去沃爾圖裡好了。畢竟那邊——」
「我會回來陪你。」
遲疑了一秒，凡妮莎忽然抬頭望向了凱厄斯的方向，而恰巧這一秒他也忍不住重新將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哥譚的危險我曾略有耳聞——」
凡妮莎撐著下巴笑了，截住了他的話頭：「你是想保護我？可你之前明明還和我說你的身體沒有完全恢復？」
凱厄斯也低低笑了，他沖著凡妮莎挑了挑眉：「『身體虛弱』也要分時間的。在某些時候，我從來所向披靡——」
「而守衛你的安全，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作者有話要說：
咕咕咕咕咕……
自從昨天看了奧涅金晚場後，我滿腦子都是凱厄斯帶著俄國高禮帽，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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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昏君與妖姬
與父親瑞吉兒的相遇比凡妮莎預料的更早一些。
這次的會面顯然是避無可避的。在斯塔克集團一樓大門口的凡妮莎瞥了一眼站在瑞吉兒身邊的凱薩琳, 自嘲一笑。
她已經預料到了見面之後的無休止的說教和指責。
「凡妮莎·蘭開斯特, 你見到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打個招呼嗎？」瑞吉兒皺眉。
他不滿地看了眼凡妮莎今天的穿著, 以及身邊站著男孩——瑞吉兒顯然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竟然還和美國小子攪合在了一塊兒……凡妮莎, 你的禮儀都學到哪兒去了？」
被眾人捧著長大的瑞吉兒·蘭開斯特並沒有意識到，他剛剛的那一句話，已經將廳裡的大部分人得罪了遍。
站在凡妮莎身邊的彼得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被扯入了戰局。但他看得出來, 這兩人顯然和凡妮莎關係匪淺，因此彼得倒也不敢貿然出聲反駁，只將問詢的目光投向了凡妮莎。
緊接著，彼得忽然感到凡妮莎周身的氣場瞬間一變——如果非要形容的話, 他願意用「殺氣騰騰」來比喻此刻凡妮莎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
彼得收回了掌心的蛛絲發射器, 他揉了揉手臂, 深深覺得自己此刻完全不必出場。
對彼得的想法一無所知的凡妮莎臉上掛著官方無懈可擊的虛偽假笑：「回稟尊敬的雷爾·蘭開斯特閣下, 本人的禮儀都學到了泰晤士河裡去了。」
「它或許隨風而逝, 就像某些人曾經立下的那些誓言一樣——破碎的淺薄又輕易。」
絲毫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凡妮莎抱起雙臂地回擊道：「以及，我並不覺得我和我的朋友上下學有什麼錯。比起我們兩個, 你和你身邊的那位女士之間的關係顯然更……發人深思一些吧？」
凡妮莎模糊了言語，這讓周圍路過的一些員工顯然誤會了他們幾人的關係, 鄙夷不屑的目光紛紛從瑞吉兒與凱薩琳身上瞟過。
平心而論，若說起外表，瑞吉兒的皮囊絕對算是上乘。最起碼在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中, 他的身材還算不錯，由於從小的養尊處優，周身自然也散發出來的一股溫柔鄉里長成的儒雅風流。
這就讓他和凱薩琳的組合比起舅侄，更像是那種……活在流言蜚語中的渣男和小三。
凡妮莎嘲諷地一笑，這種語焉不詳、婊裡婊氣的說話方式還是從那位元親愛的表姐身上學到的。
回味過來凡妮莎話語中的不屑，瑞吉兒近乎於暴怒——他並非生氣于自己或者外甥女的關係被人污蔑，而是生氣于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自從凡妮莎的母親走後，瑞吉兒的性格越發乖張暴躁。他總是試圖掌控凡妮莎的人生，試圖讓她變得「完美」。
最好完美成他心中那樣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標準淑女——沒有自己的思維，沒有自己的性格。
……成為一個和她母親完全相悖的人。
然而還不等瑞吉兒繼續開口，一位打扮幹練的秘書小姐從身後面帶微笑地插入了他們的談話。一番客套的寒暄後，瑞吉兒隨她離開了這裡。
「舅舅想必是有些事情要和斯塔克先生詳談。」凱薩琳倒是沒再跟上，她掛著笑意向凡妮莎解釋道。
今天的凱薩琳穿著一身白色的小套裝，勉強湊夠了幾分優雅淑女的味道。她上前一步：「一會兒他應該也想和你談談，不如我們先去你的住處呆一會兒？」
她熟稔的樣子仿佛已經在心中計畫了千百遍，凡妮莎不著痕跡的甩開了她的手：「我們？即使謙虛是我的美德之一，但我也不會將自己與……你們相提並論、淪為一談。」
嘴上說著刻薄的話語，眼神裡更透露著濃濃的嫌棄，但凡妮莎面上仍是笑意盈盈。而做足了心理準備，想要借此在凡妮莎面前炫耀一番的凱薩琳自然也不會輕易被嚇退。
從小到大，她萬事皆喜歡與凡妮莎攀比。凱薩琳原本以為凡妮莎離開了蘭開斯特家族後，會變得落魄拮据，最起碼也要過的不如以往。
可誰知，她繞了一圈，竟然還在紐約安穩住下，甚至還找了一個神秘莫測、俊美不似凡人男友。
在從某種程度上，凱薩琳距離真想只有一線之隔——凱厄斯真真的不是人。
望著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可憐的彼得站在一邊絲毫不敢出聲。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女人之間如此……的風起雲湧。任憑彼得往日裡如何機智聰敏反應力迅速，可真遇上這樣的事，他也只能站在一邊圍觀。
好在凡妮莎很快就大發慈悲地赦免了他，「彼得，你不是和波玆小姐約好了時間嗎？」她沖彼得眨了眨眼，「你快去忙你的實習吧，這邊有我在就好。」
彼得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氣，雖然他很想當場轉身就走，但他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把小夥伴一個人留在這兒什麼的……彼得撓了撓頭，他沖著凡妮莎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叫我。」
走了幾步，他又不放心地轉身道：「呃，再見凡妮莎——我是說，有什麼特殊情況，你也可以直接叫保安？」
彼得的餘光一直在凱薩琳身上打轉，他自以為遮掩的很好，但其實簡直是在明顯不過了。
他這幅模樣活像凱薩琳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存在。自己的身份二十多年來，凱薩琳最在意的一點。
而作為陌生人的彼得這幾句話中不自覺流露出的嫌棄與防備險些讓她完美的假笑破功。
凡妮莎暗笑，彼得的話簡直是神來之筆。
看完了笑話，凡妮莎懷著愉悅的心情拉著臉色難看的凱薩琳進了斯塔克大廈樓下的咖啡館。
這倒不是她出於什麼地主之誼——主要是凱薩琳實在是個不安分的「危險分子」，凡妮莎生怕她在斯塔克大廈鬧出什麼荒唐亂子來。
其實若是平常，凡妮莎也懶得與凱薩琳針鋒相對。她只需要把凱薩琳看住，等待自己那高貴的父親瑞吉兒談完事情，再目送他們離開即可。
但是某些人總是想要折騰出一些事情來。
自覺在凡妮莎面前丟了臉的凱薩琳急於扳回一城，甫一落座，她就開始和凡妮莎絮絮叨叨一些時尚界的消息以顯示自己如今的交際圈範圍甚廣。而凡妮莎根本沒認真聽她在講些什麼，只敷衍地點著頭。
「你也知道我的婚禮就在一個月後，現在詹姆斯和我都很緊張。」
凱薩琳故伎重施，再次在凡妮莎面前提起了她的前未婚夫——詹姆斯·雷爾，企圖看到她羡慕的眼神。
「我們之前剛剛敲定了婚禮的一系列流程，就是婚紗怎麼看都不滿意。雷爾說我配得上這世上最美的婚紗……」
凱薩琳的內心一直壓抑著很深的自卑。她隱隱能感到自己和凡妮莎的差距——無論容貌身材，還是家室背景，但好鬥淺薄的她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在凱薩琳那狹隘如螻蟻的心中，她認為能從凡妮莎手中搶到她的未婚夫是自己最大的勝利。
因此，她一遍又一遍撕扯著自己表妹的傷疤並以此來炫耀自己的獲勝的果實。
若是凡妮莎真的曾經愛過詹姆斯·雷爾，那她現在即使不是痛苦不堪，亦會心中有所波瀾。可問題就在於，凡妮莎沒有喜歡過雷爾——尤其是在見識過他捧高踩低的醜惡嘴臉後，她都快對這人產生生理性厭惡了。
此時此刻，凡妮莎的心思早已遊走到了天邊。她手下不停地給凱厄斯發著信息。
凱厄斯這兩天就要離開紐約回到沃爾圖裡，而自己現在不僅不能前去找他，反而不得不費時在這裡陪伴這些無聊的人——
「誒呀！」凱薩琳忽然看著手機驚喜地叫出了聲，緊接著，她抬頭看向凡妮莎的目光中透著無法掩飾的得意，「雷爾剛才告訴我，Vrituo的設計師願意接下我們的單子！」
得知了這一消息的凱薩琳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味。她緊盯著對面不動聲色地喝著咖啡的凡妮莎，眼角眉梢無不顯示著主人的喜氣洋洋：「既然如此，不如我在他們家也幫你定一件好了。雖然不可能是量身定做，但即使是成衣系列，也是一件難求呢。」
凡妮莎對此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這確實是一家不錯的品牌。」
Vrituo是一家歷史悠久的集團，據說它發源於義大利，但這無從考證。
它旗下的產業之繁雜實在令人歎為觀止，但其中最出名的應該就是同名的服裝設計品牌。
華麗復古的大裙擺，精緻完美的服裝剪裁，別出心裁的款式設計——哪個女孩不曾在年幼時做過一個公主夢呢？
無數貴族小姐前赴後繼，時尚名流對它趨之若鶩。
然而，與這個品牌的設計同樣出名的就是他們家極其稀少的訂單名額。並非饑餓行銷，而是實打實的隨心所欲。
Vrituo極少極少接私人訂單，他們家對顧客的要求並不明晰，讓很多人根本無從下手。
於是，這又為它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本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這幾年甚至隱隱形成了一股風氣和潛規則——若是誰能在訂婚或結婚時穿著Vrituo的裙子，那就能在社交界引得旁人另眼相待與羡慕欽佩。
難怪凱薩琳這麼高興，只是……凡妮莎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繼續聽著她的得意的語調在耳邊響起：「都是自家姐妹，凡妮莎你也不用和我客氣——」
看著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凱薩琳，凡妮莎抿唇憋笑，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義大利的Vrituo……凡妮莎扇動著睫毛，她想起了自己當時在沃爾圖裡見到的凱厄斯的手稿，以及那一面牆中從淺至深掛的滿滿當當的豪華衣櫃。
「反正一件禮服，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虛榮的喜悅沖昏了凱薩琳的頭腦，她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那你信不信，取消你的訂單，也只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凡妮莎默默在心中吐槽，她原本沒打算和她計較，可誰知她的沉默助長了凱薩琳的囂張氣焰：「不過這樣的話，我希望你能將謝嘉阿姨的那套『雪之心』的珍珠系列飾品借我——拜託，你不會那麼小氣的對吧？」
——這是凡妮莎母親的遺物。凡妮莎知道凱薩琳已經對那套首飾垂涎已久，她在之前就曾經用盡手段想要得到它。
又或者，如今的她想要得到的根本不是這些首飾，而是一些別的在心中難以彌補的東西。
凱薩琳的語氣中是滿滿的篤定，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婚禮那天光芒萬丈的樣子。凡妮莎知道，一旦首飾被她「借走」，那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見凡妮莎低頭沒有回答，凱薩琳以為她心動了，於是更加變本加厲道：「只是借一下而已，雷爾舅舅都已經同意了——」
凡妮莎驀地抬頭，灰藍色的眼神中透著嘲諷與不屑，目光中的冰冷一下刺破了凱薩琳的膨脹的心。
「如果我說『不』呢？」
凱薩琳也淡下了笑意，她話中帶刺的嘲笑道：「凡妮莎，我只是象徵性詢問一下你而已，說句實話，你現在並沒有說『不』的權利——」
「親愛的∼我在這裡！」凡妮莎打斷了凱薩琳的話，她瞥到了凱厄斯出現在咖啡廳門口的身影。即使不帶上女友濾鏡，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就看到他的存在。
凱厄斯在人群中實在是鶴立雞群般的出眾，任何普通人站在他身邊都被壓低了所有光芒。
凡妮莎用上了生平最嬌媚的聲音，再一次呼喚道：「凱爾，我在這裡！」
凱厄斯明顯也為凡妮莎不同尋常的熱情怔了一瞬，隨後他加快腳步走到了凡妮莎的身邊坐下，下一秒手臂就被凡妮莎緊緊纏住 。
她一面笑著，一面壓低了聲音湊近凱厄斯的耳邊：「『Vrituo』這個品牌是你們沃爾圖裡的沒錯吧？」
雖然不知道這朵小玫瑰打的什麼注意，但凱厄斯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
「那麼，凱薩琳，很不幸的通知你——」凡妮莎扭頭嬌笑道，她覺得自己此刻春風得意的跋扈模樣一定像極了過去那種歐洲宮廷中得寵的妖豔情|婦，「你的Vrituo婚紗沒有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同樣的，你對此也沒有說'不'的權利。是不是，我親愛的凱爾？」
自覺婊裡婊氣凡妮莎不知道，身旁的凱厄斯簡直愛死了她現在囂張跋扈的小模樣。他聽到凡妮莎親呢地叫著自己的昵稱，唇邊不自覺地溢出了一絲笑意
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的凱厄斯索性不嫌事大地加了把火：「當然，我最愛的小玫瑰。從此之後，Vrituo旗下的任何品牌都不歡迎——」
他轉頭輕飄飄的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凱薩琳。這包含威脅的一眼讓她瞬間寒毛倒立。
「——不歡迎，也不想和雷莫斯家族展開任何形式合作。」
一個十足十的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紈絝少爺。
凡妮莎都快演不下去了，她努力收斂起臉上控制不住的笑容，使自己的聲音不要走調：「是雷爾家族，親愛的。」
「雷爾家族？」凱厄斯配合地挑了挑眉，「反正都不重要。」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一唱一和險些將另一邊凱薩琳臉都氣紫了。
凱薩琳有心想要質問凡妮莎身邊的男子的身份，但之前那包含威脅、如地獄之火般冰冷的一眼又讓她沒有膽量將話語說出口。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
羞憤與嫉妒束縛住了凱薩琳的身軀，她陷入了自己編織的醜惡之網，無法脫身。
「……你真是個昏君。」斜睨了一眼臉色變幻無窮的凱薩琳，凡妮莎湊近凱厄斯的耳邊小聲嘀咕。
捏了捏她的耳朵，凱厄斯同樣將唇貼近凡妮莎的耳畔輕聲回敬道：「難道這不都是因為你嗎？」
「——我親愛的玫瑰妖姬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凡妮莎：嘖 昏君
凱厄斯：呵 妖姬
其實我是想要日萬的……但是萬它一直在掙扎……
我於心不忍，仔細想了想它什麼都沒做錯……
於是我放走了它………日了個五（？）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看看竹子專欄裡一堆待開文叭！】
《［綜英美］紫茄子拯救世界》：
女主明可哥是一個激動時會變成「紫茄子」的小可愛。
隨著可供選擇的「美妝產品」的逐漸增多，超英一個接一個的降落家中，緊接著，明可哥發現次元壁破了。
——而自己，似乎是某霸的人性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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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紅玫瑰
凱薩琳並非毫無腦子。
她之所以能獲得雷爾家族的認可成功與詹姆斯·雷爾訂婚, 以及被凡妮莎的父親瑞吉兒帶著身邊出來交際, 這足以證明她有幾分真本事。
但凡妮莎似乎身上自帶#失智buff#, 每每一見到她, 凱薩琳總是發揮失常，腦子仿佛少了根筋, 執拗地要和她攀比。
——就仿佛她們仍是小時候那樣, 為了一件新衣服，一件新首飾而打鬧爭執。
在凱厄斯玩笑過後, 凡妮莎原本心底冒出的火焰也滅了大半。她認真地打量凱薩琳片刻，恢復了正常的語調, 輕笑道：「日後說話謹慎一些, 凱薩琳。」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凡妮莎把玩著凱厄斯的手指, 將它們一根一根挑起又放下, 「你總是認為我任性妄為，但從未想到過你的言行會為自己帶來什麼災難。」
凱薩琳的腦子終於稍微清醒了片刻，緊接著她就被自己剛才的行為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提凡妮莎的威脅, 單說她的男朋友如果真是Vrituo的高層人物……那麼她今天口無遮攔所惹下的麻煩就足以讓自己接下來很長時間內焦頭爛額。
「凱薩琳, 我從未想過與你攀比些什麼，但你確實一直在挑釁我——從小到大，從洋娃娃到我的父親。」
凡妮莎已經懶得提起當時她被傳為「白癡玫瑰」時, 凱薩琳對她的嘲笑和侮辱。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再翻那些舊帳了。
「噓，你先別急著否認。」凡妮莎豎起了一根手指至唇邊，「能被你直接搶走的東西, 我也並不見得多麼喜歡，但有些事情不同——有些人，你永遠不配觸碰。」
凡妮莎眯了眯眼。她想起了小時候凱薩琳的母親當時在她家趾高氣昂的模樣，那是她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用鼻孔看人」的傲慢。
可是她們都害怕自己母親謝嘉——那個強勢的東方美人。她鋒利如刀劍的言語，輕而易舉就能將外來者擊退，並保護好自己幼小的女兒。
一旁的凱厄斯無意揣摩她們的對話——在他的觀念裡，如果真的覺得一個人過分又何必與之多費口舌？直接了當的解決不是更好的方式嗎？
若不是感受到凡妮莎之前一瞬間劇烈的情緒波動，從而擔心她出什麼意外，凱厄斯才不會選擇進入這家咖啡館。
而現在，這裡紛雜的人血香氣讓他感到不適，凱厄斯將身體更加靠近凡妮莎：「我們走嗎？」
凡妮莎與他十指相扣，她點了點頭，起身道：「婚紗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凱薩琳，以後不要故意在我面前炫耀那些——或許你愛若珍寶，但我只覺得幼稚厭煩。」
「我們兩個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以後如果不幸再見，那麼希望你可以當做不認識我。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想你可以先去車裡等你的好舅舅談完事情，再一起回酒店。」
凱薩琳垂下眼簾，她不知怎麼，忽然有些喪氣。
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所能炫耀的、擁有的，原來一點都不值得欣喜嗎？
她的生活重心的標杆就是凡妮莎。從小，母親便比照著凡妮莎所擁有的規格要求著自己，也要求著別人，更要求著凱薩琳。
從外貌體態，到審美談吐。
「凡妮莎」這個名字幾乎要成為了凱薩琳的魔咒。即使她在年幼時仗著自己年長幾歲，曾找准機會就欺負凡妮莎、排擠凡妮莎，但她依然覺得難解心頭重壓。
所以後來她趁著凡妮莎母親去世對她的婚姻動了手腳，又仗著瑞吉兒舅舅認死理、袒家人的性格毀掉了凡妮莎的十六歲生日宴。
「……抱歉凡妮莎，我只是……真的一直很羡慕你。」
凡妮莎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是那麼順風順水。她那麼輕易地獲得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與她相比，凱薩琳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裂紋。
她只能依靠著虛假的驕傲來維持這一切白紙般脆弱的「完美人生」。
這句小聲的言語消散在了空氣中，凡妮莎裝作根本沒聽到的模樣，她連腳步都沒有停頓。
如今再說這些懺悔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當傷害已然造成，道歉的話語不過是施害者對自己的寬恕。
凡妮莎覺得自己的思維從未像如今這樣清明，她終於決定正式向過去告別。
這聽起來很容易，但真正走到這步的人才知曉其中的艱難。與過去告別，意味著過去的那一切歡樂、悲傷、喜悅、痛苦將被一股腦地拋擲腦後。
但凡妮莎也明白，如果自己再沉溺於昔日種種，並與之糾纏不清，那麼只會越陷越深——蘭開斯特家族那渾濁的黑暗會將她一併吞入，屍骨無存。
已經獨自在世間行走了三千年的凱厄斯知道，在漫長的時間流淌過後，所有的意難平都將成為往日畫卷中的小小點綴，時光將帶走它們的所有色彩。
如今女孩之間的隱秘難言的小心思，或許在許多年後的某日，也會變成能與人隨意閒聊出口的玩笑之語。
歲月不居，春秋代序。
普通人湮滅於芸芸眾生之中，而英雄們會被後人永久銘記乃至不朽。
終於離開了氣味渾濁不堪的咖啡廳，凱厄斯忍不住抱著凡妮莎，他將頭埋在凡妮莎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幅模樣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來抱著家長告狀一般，凡妮莎被他逗笑了。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之前不是說好樓上見嗎？」
凱厄斯攬過了她的肩，低聲回答：「我感受到了你情緒的波動，這讓我有些擔心。」
「我知道你自己能解決很多事情，但我還是想陪在你的身邊。」凱厄斯的聲音幾近於歎息，「我想讓你知道，你永遠不是孤立無援。」
他總是能這麼恰到好處地安撫住凡妮莎的情緒，這像是他天生自帶的技能一樣。
凡妮莎覺得自己對凱厄斯的依賴與日俱增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為只要凱厄斯在她身邊她就總能獲得寧靜——真正的源自於靈魂上的安穩，就連「幽魂」都很久沒出現了。
「wow，我的小甜心，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托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的身旁此刻正站著凡妮莎的父親瑞吉兒·蘭開斯特，瑞吉兒的面色很不好，想來之前的談話並沒有達成一致。
聽見來自於斯塔克先生的呼喚，凡妮莎立刻放下凱厄斯的胳膊乖巧地上前。
她此刻溫順得仿佛花店中被人清理乾淨枝幹上尖刺的玫瑰，與之前牙尖嘴利、氣勢洶洶的模樣判若兩人。
「之前和我的表姐談了會兒話。」凡妮莎一筆帶過了之前的硝煙，「您和蘭開斯特先生談完了是嗎？」
來自于親身女兒的無言中的疏離刺傷了瑞吉兒的心。一面覺得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被挑釁，一面又試圖挽回些什麼，瑞吉兒板著臉道：「過來，凡妮莎。」
他刻板嚴厲的語氣讓在場兩位男性都皺起了眉毛，下一秒他接著說道：「和我回英國——下個月，我會帶你去哥譚。」
他有意地放緩著自己的口氣，試圖讓自己顯得慈祥。然而事實上，瑞吉兒已經太久沒有平靜地和自己的女兒交流了，這讓他的面部表情僵硬地扭曲。
「我並不想回到英國——這不是鬧彆扭，而是我經歷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我馬上就要正式成年了。」
「可你現在還沒有成年！」
「凡妮莎可以暫時將資訊掛在我的名下。」托尼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出言戲謔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和蘭開斯特先生一樣慷慨——情願將珍寶拱手相讓。」
凡妮莎自然聽出了托尼言語中的維護，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凡妮莎的目光，托尼又沖她擠了擠眼睛，兩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露出了微笑。
將視線轉移到瑞吉兒身上，凡妮莎開口道：「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徵用一下那件小會議室可以嗎，斯塔克先生？」
「當然，我的甜心。」托尼立刻後退幾步，攤攤手，「那麼這裡交給你了。」
看著兩人轉身進了會議室的身影，托尼帶上了墨鏡，囂張一笑：「我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凱厄斯自然知道他是在指如果凡妮莎真的暫且到了他的名下，那麼身份極有可能是鋼鐵俠養女。他看著斯塔克，也勾唇一笑：「我也看到了。」
待凡妮莎解決這一切後，她回和他一起回到沃爾圖裡。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必孤獨一人的度過漫漫長夜，日月星辰皆有她相伴。
「——仿血液試劑記得批量生產。」凱厄斯若有所思道，「我們很快會很需要它的。」
*
會議室內。
「我絕不同意！」瑞吉兒一進門就放下了狠話，強硬道，「如果你還要留在美國，那就徹底脫離蘭開斯特家族！」
凡妮莎：大兄弟你這個主意不錯，我正有此意！
「那麼是直接登報聲明脫離關係嗎？還是需要辦理手續走流程？」她期待地問道。
這意料之外的回答將也讓瑞吉兒愣了幾秒。他難以置信道：「脫離家族對你沒有好處，凡妮莎，我可以當作你剛才是一時胡話——」
「不止脫離家族，我更想斷絕父女關係。」
「你瘋了？！」瑞吉兒站起身，他緩了緩口氣道，「你還是有一個未婚的女孩——承認吧，凡妮莎，你需要一個父親。」
「父親？如果我願意，我可以給自己找很多個。」凡妮莎此時的模樣帶有幾分不羈，不等瑞吉兒繼續說教，她直接上前幾步站在了他的面前。
「請您看看我。好好地、仔細認真地看看我。」
瑞吉兒一怔，隨後他真的仔細地打量起了凡妮莎。
她小巧精緻的臉型和高挑玲瓏的身材都遺傳自她的母親；灰藍色的眼睛中偶爾流露出的幾分不屑有些像福爾摩斯家的那位小先生；周身的氣質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梳理冷漠，反而有些肆意妄為的囂張——這或許是收到了那位斯塔克先生的影響？
凡妮莎的身上已經不再有蘭開斯特家族——不再有他的影子。
即使瑞吉兒再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面前的女孩兒已經脫離了記憶中的稚氣變得像個成熟的女性。
她已經……
「我已經不是那麼需要一個父親了。」
這句話徘徊在了凡妮莎心中很久，終於將它宣之於口，她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您錯過了我需要父親的那許多年。」凡妮莎笑得優雅從容，正如瑞吉兒曾經所期望的那樣，但又有些不同，「而現在，我不再需要了。」
「如果您真的覺得在過去的那些年裡，您的冷暴力對我所傷害——哪怕您覺得您對我有哪怕一絲的虧欠，那麼在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就不要彼此打擾了。」
說完這些話，凡妮莎垂下眼眸。
她並非如嘴上那般強硬到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往日裡的種種回憶化成了水霧籠罩在了她的眼底。
良久，瑞吉兒才開口，他的模樣有些頹然：「我依舊不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還是如此固執。
凡妮莎輕笑了一聲，起身想走，便又聽見了他下一句話：「我和你的母親曾經十分相愛……我是說，你的名字並不是我們隨意捏造的。」
「我知道你一直對此有所介懷，但今天我想告訴你，有些你認為的'真相'可能並非是所有事實。」瑞吉兒看向了窗外的藍天，紐約的天氣到確實比難得一見陽光的倫敦明媚很多。
「你的出生飽含著我們的殷殷期待，你曾是我們最愛的珍寶……」
「曾經……」凡妮莎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作何表情，她只覺得這一切荒唐又可笑。
「是啊，曾經。」
瑞吉兒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並不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了老年人才會有的對往日的追憶。
他也曾是一個相貌英俊、思想開闊、性格有趣又浪漫的年輕人，不然謝嘉也不會願意為了他一意孤行地遠嫁至此。
縱使如今分崩離析，他們也曾有過一段快樂的日子。大膽聰明的謝嘉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妻子人選，她的夫人外交為瑞吉兒博得了社交界許多人士的好感，甚至結識了諸如福爾摩斯家族一類的全新人脈。
但最終，瑞吉兒認為，毀掉這段婚姻的不止是她口中自己的性格缺陷和出軌，還有她自己——
謝嘉，她最後亦心系於旁人。她在哥譚遇到了自己的「命中註定」，甚至為此延緩了歸期。
也正因為此，她永遠地留在了那裡。
這就是為什麼瑞吉兒總是想要教凡妮莎乖順聽話的原因——他執拗地企圖抹殺凡妮莎身上一切有關於謝嘉的影子，似乎只要這樣凡妮莎今後的人生就能獲得幸福。
瑞吉兒摩挲了一下桌子上已經冷了的咖啡杯再次開口：「凡妮莎，你的中文名'謝玫瑰'……你總覺得這是我們敷衍之下的產物，但其實不然。雖然我知道你並不喜歡蘭開斯特家族，然而你總該記得家族的族徽是什麼吧？」
這次怔住的人變成了凡妮莎。
她當然知道。
蘭開斯特家族綿延近千年，族徽從未改變——
一朵盛開璀璨的紅玫瑰。
「凡妮莎，無論現在如何，當時的你是帶著我們所有人的期待與祝福出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眼見不一定為實」
所以瑞吉兒知道的也不是真相233333
終於要進入哥譚收尾的劇情了我好激動
我基友說我這一本女主設定有些瑪麗蘇，問我下一本女主也這樣嗎？
我：下一本女主是個愛打響指的紫茄子啊，這設定全程沙雕，蘇不起來吧？
我基友：？？？？
第56章 逆轉未來
凡妮莎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落地窗後是無盡的夜色。她打了個哈氣，腦中不自覺地浮現了那天的對話的後續。
「……玫瑰？被所有人期待著出生？」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凡妮莎好笑的轉身, 「您不覺得現在再說這些，除了讓人發笑外, 別無意義了嗎？」
「我不知道你們曾經對我的出生抱有怎樣的期待，但自從我長大，開始擁有自我意識後所遭遇的冷暴力、言語欺辱、以及來自我生父的冷漠旁觀——這些, 才是我對你、對蘭開斯特家族所瞭解的全部。」
「欺辱……？」瑞吉兒似乎剛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之前從未把凡妮莎的話當真。
皺起了眉頭，瑞吉兒一臉嚴肅：「你從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凡妮莎。」
凡妮莎幾乎要笑出聲，事實上, 她也真的這麼做了：「我說過的, 瑞吉兒, 只是你不相信罷了。你總是認為我不夠寬容，你總說讓我與凱薩琳和睦相處——因為她也是您從小看到大的姑娘，因為她沒有父親的陪伴，所以非常可憐。」
瑞吉兒張了張嘴想要辯駁, 但他無從說起。因為凡妮莎說得都是事實。
他習慣了與凡妮莎激烈的爭吵, 一下見她如此冷靜的站在門邊, 從容不迫地敘述的模樣徒然有些難以言喻的慌亂。
有什麼東西正在離他而去，而他再難准尋。
「我一直對您的言論非常不解。今天我就想問問您，她沒有父親就能來搶別人的父親嗎？那我呢，我算什麼？明明我的父親就站在一邊, 可卻眼睜睜看著他陪著別的女孩玩鬧。」
凡妮莎無所謂地聳聳肩，她拎起了被扔在桌上的手機：「但現在你不必再回答我了——因為我已不再渴求這個回答。」
「到此為止吧，瑞吉兒。」
直到這一刻，獨斷專橫又固執己見的瑞吉兒才意識到自己與親生女兒之間的隔閡已然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只能無力地重複了一句單薄的話語：「但凡妮莎，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我是愛你……」
這些話實在太過可笑。
凡妮莎根本懶得與他再繼續糾纏，她打斷了瑞吉兒蒼白的辯駁。
「我現在的常用名是凡妮莎·謝，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改成另一個姓氏——」
「但這一切，有關於我的一切，都和蘭開斯特沒有任何關係。」
「凡妮莎·謝？」瑞吉兒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他用自己的憤怒掩飾著自己不再能掌控一切的慌亂，「謝……凡妮莎，你該去查查當年的真相。」
撫了撫自己氣得起伏不定的胸口，瑞吉兒笑得有些憐憫：「你現在也長大了。或許你該知道，你的母親為什麼會沒有躲過那張襲擊從而死在了哥譚。」
「我該做什麼，就不勞您費心了，蘭開斯特先生。」凡妮莎嗤笑一聲，她已經看穿了瑞吉兒試圖推卸責任的心了。
「還有，我希望今後您也不必再提起什麼『父親』之類的話語。」凡妮莎挑了挑眉，這個動作使她整個人瞬間充滿了灑脫和不羈的味道，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需要。」
這句話徹底地判決了他們十幾年糾糾纏纏的關係終結。瑞吉兒的目光倏爾黯淡了下去，緊接著他張了張嘴試圖再說些什麼，但凡妮莎早已遠去。
結束了。
瑞吉兒再沒有如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這個被他期待萬分又因各種原因而疏遠、總是展開爭吵的女兒，真的離他而去了。
*
距離凱厄斯離開已經有了幾天。往常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的凡妮莎一下子覺得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她似乎有些想念凱厄斯了。
凡妮莎拿出手機，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她昨日的那句「晚安」上，之後就再無消息。
或許他現在在處理要事，又或者他正在解決一些危險的吸血鬼……凡妮莎糾結地將輸入的文字反復刪除，始終沒有按下發送鍵。
別看她之前處理蘭開斯特家族的時候斷得乾淨俐落，可現在面對這些日常的小事她又開始遊移不定起來。
算了，再等等吧。凡妮莎心想。
而此刻，遠在義大利沃特拉城的凱厄斯剛處理完一起變種人吸血鬼事件。
自從超級英雄的頻繁出現、變種人的存在被曝光、以及各類原本被認為只存在於神話中的神祗現身於人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輕易地利用普通民眾對「不平凡」的嚮往，做了很多很多的危險實驗。
「看來你那邊的進展也很不錯。」剛解決完一起時間的阿羅隨意閒聊起來。
可能是與各國政要打交道多了，阿羅臉上的微笑與他們越發相似，「不知何時，我們才能迎接我們新的家人呢？」
「少管閒事。」凱厄斯絲毫沒有搭理阿羅的試探，在面對旁人時，他的語氣永遠是淡漠又不耐，「與其將注意力放在我這兒，不如將手頭的事情處理乾淨。」
「哦，我的兄弟，你怎麼忍心將我獨自一人留在這裡，面對這一堆繁雜事務——」
誇張的語調讓凱厄斯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忍無可忍地制止了阿羅突如其來的戲精上身，低吼道：「閉嘴阿羅！你如果真的事情繁多就儘快去處理。」凱厄斯假笑了一下，接著道：「還有，至多等到大後天，我就會離開。」
「……你真是太無趣了，凱厄斯。」阿羅無奈地後退了幾步，臉上忽然勾出了一抹笑意，「我勸你不要總是這麼人情冷漠，不然你實在很難打動那位可愛的凡妮莎小姐的芳心。」
凱厄斯根本懶得對此發表任何回應。
等阿羅走後，凱厄斯獨自站在了外面的陽臺上。
這裡是沃爾圖裡的至高點。
冷風吹過長廊，樹葉沙沙作響，光影變幻莫測、偶爾出現的鳥鳴聲忽高忽低——唯有他分毫不動，仿佛被凝固在了時間長河中。
凱厄斯望向遠處，在陽光中他依稀看到了往昔希臘城邦的破碎，無盡的血色紅了天邊最亮的彩霞，凱厄斯曾以為，這就是世間最美麗的模樣。
直到他遇見了凡妮莎，凱厄斯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淺笑。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愛情會被世人所謳歌傳頌近千年。
極致的絢爛，亙古的美麗，永開不敗的玫瑰。
——讓人心甘情願地被它馴服。
*
而同樣被凱厄斯所思念著的凡妮莎此時再次開始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遊魂」症狀。
這次降落的地點似乎是一件電影院。
還不等她思考自己在見到了凱厄斯與男人糾纏、夏洛克和莫里亞蒂擁吻後又能看見什麼奇怪的畫面，凡妮莎就被眼前的大螢幕完全吸引了注意力。
【在一片廢墟之中，戰火摧毀了那耀眼的金紅色戰甲，原本奪目的配色被黑色的硝煙所取代，她看到彼得穿著紅色的戰衣絕望地喊著「斯塔克先生」……】
凡妮莎甚至聽見了來自周圍隱隱響起的哭聲。
這是什麼？！
不同於以往模糊的畫面與人物和現實生活中不甚一直的服飾，這次的畫面格外清晰，甚至清晰到凡妮莎根本沒法欺騙自己這是夢中的虛假。
但這怎麼可能？！
斯塔克先生說過，鋼鐵俠無所不能，他又怎麼會被擊垮？！
凡妮莎慌亂無措，她控制不住地上前走了幾步，顫抖著雙手貼近了螢幕中斯塔克先生的臉頰——
緊接著，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似乎都不受控制地被空氣拉扯扭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胃部開始反酸，手指筋攣般抽動。
這是凡妮莎第一次在「幽魂」中感受到真實地來自於身體的疼痛。
雙腿著地地瞬間，凡妮莎有些腳軟，她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幾步，甩了甩腦袋試圖想要朝著斯塔克先生奔去，卻發現場景又變得完全不同。
她現在似乎是在斯塔克大廈，但又完全不同。凡妮莎皺著眉，她掩飾住自己的心慌呼喚道：「賈維斯？你在嗎？」
沒有回應。
凡妮莎想起了什麼，她垂眸道：「……星期五？」
還是沒有回應。
心中越來越慌亂，凡妮莎轉悠了半天，試圖找到出口，卻在不經意間從視窗跌了出去，下一個瞬間她又出現在了中城高中。
走廊上的學生數量肉眼可見的減少，每個人都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肅穆的氣氛使得他們好似不是去上課，而是去參加葬禮。
——而事實是，他們確實是去參加了「葬禮」。
凡妮莎難以置信地看著教室中那些被空出的座位，仗著現在沒有人能看到她，她一間一間飄過了所有熟悉的教室，她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沒看見她最想在這兒找到的人。
彼得·派克，中城高中學生，蜘蛛俠，她的小夥伴。
凡妮莎不敢想像這意味著什麼。她的腦海中不期然的飄過了之前獲得的資訊——
【宇宙中的某個超級反派試圖消滅一半人口】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成功了？！凡妮莎握緊了拳頭，那些熟人的音容笑貌走馬燈般從她面前閃過，最後定格在了某日午後凱厄斯抬眸的瞬間。
吸血鬼是沒有靈魂的。凡妮莎安慰著自己，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倖自己所愛的並不是普通人類。
可下一秒，濃重的擔憂從心底席捲至全身。托尼、史蒂夫、娜塔莎、查理斯教授、夏洛克……地球遭受到了如此重創，那些我熟悉的人啊，他們都還好嗎？
面對這種情況，復仇者們會怎麼做呢？凡妮莎不願去想，可猜測卻不受控制地呈現在了腦海裡。
——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拯救地球。
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後果，凡妮莎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周圍的空間像是感受到了她劇烈的悲傷，教室周圍的牆壁如抽象畫般，頃刻間扭曲崩塌，原本端坐在教室中的同學們仿佛被空中無形的手抽走，隨後整個空間轟然坍塌。
整個空間仿佛在經歷一場劇烈的地震，凡妮莎下意識蹲下身子蜷縮在教室一角，等過了幾秒她才再次睜開眼。
滿目都是純白到不含有絲毫雜質的乾淨，凡妮莎惶恐不安的心終於被這純潔寧靜的的天地撫平。腦中的所有思緒都被抽走，她茫然地站起身，一時竟不知自己之前究竟在思慮些什麼。
斯塔克先生……彼得……凱厄斯……
凡妮莎驟然驚醒，她要找到方法，去避免這一切可怕的未來。
「凡妮莎·謝。」
一道寧靜平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凡妮莎停下了奔跑的腳步轉頭望去。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黃色長袍的僧侶，他的樣貌雌雄莫辨——這並非說他相貌醜陋或者陰柔，相反，因為他自身具有的強大氣場，讓人根本不會在他的容貌上多做停留。
「你的能力很有趣。」那人帶著微笑朝著凡妮莎走來，他閉著眼睛凝神思考了一會兒，輕聲細語，「空間與靈魂……絕對的變數。」
趁著凡妮莎怔愣的片刻，他又接著說道：「不必懷疑，你之前看到的是真實，而你處於的世界亦是真實。」
「您是說，我之前所看到的，就是我之後的未來？」
「是，但也不是。」他臉上掛著洞察一切的淺笑，「你能來到這裡，說明你們那個時空給出了另一種可能……凡妮莎，你的力量足以逆轉那一切令人悲傷的逝去。」
「雖然會付出一些代價。」
凡妮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逆轉未來」？她無法想像自己竟然被賦予了這麼大的重任。
但是——「請您告訴我解決這一切的方法。」凡妮莎堅定道，「只要能避免那可怕的一切。」
那人若有所思道：「即使從此之後，你就再也無法看到『靈魂之後』，會變得和普通人一樣平庸——甚至泯然眾人。」
凡妮莎聽到這兒反而送了口氣，她輕鬆道：「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很開心。」
「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對面的法師搖了搖頭，「改變一個時空軌跡的代價並不是那麼好承受的，你確認你做好準備了嗎？」
這句話倒是讓凡妮莎猶豫起來。一腔熱血過後，冷靜下來的凡妮莎產生了後怕。
如果自己真的消失了，那麼凱厄斯該怎麼辦？
凡妮莎太能明白那種處於黑暗、無人可解的痛苦的孤寂。她曾在年幼時品嘗過這種痛苦的滋味，更何況，凱厄斯忍受了三千年……
凡妮莎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是說，我還沒有請教您的名字？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我叫古一。」
古一寬容地笑了笑，她不經意地問道：「那麼你做好準備了嗎？」
凡妮莎一時間沒跟上對方的腦回路：「什麼準備？」
「——去看看，那近在咫尺的未來。」
隨著古一一掌推出，凡妮莎的靈魂再次感受到天翻地覆的變換。
凡妮莎內心瘋狂飆髒話。
……古一法師上輩子是開過山車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我覺得「不惜一切代價」真的很難
瑞吉兒妥妥就是推卸責任的渣 小玫瑰已經看透了
凡妮莎畢竟關心則亂……
這要是下一本那個紫茄子——
古一：你做好準備了嗎？
明可哥：沒有。稍等片刻 馬上回來。
然後當場拿出粉餅，變身茄子倒地裝死【bushi
第57章 今夜沃特拉的風是玫瑰花香
「賈維斯，再次掃描凡妮莎的身體狀況。」
【好的, sir。】賈維斯溫和的英倫男聲響起, 凡妮莎迷迷糊糊地聽到他正在和斯塔克先生彙報些什麼。
【……心跳顯示正常，腦電波顯示正常……凡妮莎小姐的一切身體指數——】
「都很正常。」凡妮莎無奈地睜眼, 她開口說道, 「這是我的老毛病了, 斯塔克先生, 你不用擔心。」
「老毛病？kid，你年紀輕輕能有什麼老毛病？」托尼顯然想起了什麼，他難得嚴肅了口吻, 「既然如此, 那就再去一次x學院讓查理斯幫你檢查清楚。」
「我真的沒事，托尼~」凡妮莎起身撒嬌道。望著面前意氣風發的托尼·斯塔克, 她有些恍惚。
「沒事？你知道你這次睡了幾天了嗎？凡妮莎, 你不能——」
「斯塔克先生。」凡妮莎打斷了他的話, 話語中甚至帶了些哭腔, 她上前給了托尼一個擁抱, 「——你還在真的太好了。」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刹那爆發，凡妮莎在「幽魂」時所經歷的那一切險些讓她無法承受。
古一法師向她展示的那麼令人悲傷絕望的未來片段始終在她腦海中徘徊。
逝去的娜塔莎, 老去的隊長，頹唐的雷神索爾……還有斯塔克先生。
因為挽救了一半人口的生命，斯塔克先生的雕像隨處可見，他的投影和照片被放在了各種博物館裡，他的事蹟被改編成了影視作品和漫畫——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逝者已矣。
對於他的家人朋友來說, 他們更希望見到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托尼·斯塔克，而非冰冷蒼白的雕塑「超級英雄鋼鐵俠」。
托尼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他感受到了懷中女孩的不安和隱含悲傷的語調，這讓他意識到凡妮莎或許又「看」到了什麼。
「我們都沒事親愛的，我現在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雖然凡妮莎很快收回了手，然而托尼憑藉過人的直覺直接點出了真相，「或許，你願意與我講講你在剛才看到的一切？」
即使凡妮莎再想和熟悉的長輩傾訴剛才所見的一切，但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斯塔克先生，但我答應過別人不能說出口。」
當時在純白空間內，凡妮莎曾詢問過古一關於寶石的事情。
窺得了部分未來的她忽然想起，由於此間的宇宙魔方已經被凱厄斯捏碎了一角並毀壞，這是否說明，本身會發生的「集齊所有寶石」這一條件便不會存在？
「當然。但我們都無法預料到之後的可能。時間總是按照既定的軌跡在流逝。」古一意有所指道，他似乎刻意在提點著凡妮莎，「有些註定要出現的事情，即使偏離了軌跡，也一定會完成。」
古一的話讓凡妮莎想起了之前外星人突如其來的侵入地球，她明悟道：「這和之前的外星人突然入侵有一定關係嗎？」
「據說各國高層也對此有所預感，但是外星人的到來還是比所有人預計的早了許多……！」
凡妮莎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比如，那枚被洛基故意扔給她的宇宙魔方。
「所以洛基、我是說阿斯加德的二王子殿下，他也預料到了什麼是嗎？」
古一溫和的笑了，她看著凡妮莎，倏爾一揮手，一條漫長無盡的金線出現在了凡妮莎的面前。
她順著金線的方向望去，既無法看到它的最前端，亦無法窺得它的末尾。
凡妮莎疑惑道：「這是？」
「這是你所在時空的時間線。」古一若有所思地垂眸，「這個時空的構成很複雜，但這也正是你們的生機所在。」
金色的線閃閃發光，一些或大或小的正方體漂浮在它的周圍。
「順著你的心意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吧，孩子，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古一挑起了一顆小小的正方體：「如果一個人無法做到的話，不妨試試看集齊所有人的力量？」
坐在綿軟的沙發上，凡妮莎腦海中浮現出了之前的對話，她的眼神越發迷茫。
順著心意完成想要做的事情？
「別發呆了，我的小甜心。」托尼理了理衣服，不容置疑地開口，「走吧，我陪你去一次x學院。」
「真的不用麻煩——」
「這可不是商量。」托尼挑了挑眉，「我可不想帶著一個病人去哥譚。」
「哥譚」簡直是一個萬能的威脅，凡妮莎瞬間乖乖閉嘴。
最終拗不過托尼的她，還是被押到了x學院，再次見到了小教授。
「晚上好，查理斯。」凡妮莎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我又來見你了。」
查理斯失笑：「我該說，我一點都不希望在這種時候見到你嗎？」
但凡每次在晚間見到凡妮莎，不是她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岔子，就是紐約市又發生了什麼動亂。
「我發誓我這次什麼也沒幹。」 凡妮莎乖乖地讓查理斯又做了一次檢查。
查理斯按住了太陽穴，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凡妮莎的行為：「你在極力對我隱瞞些什麼。」
凡妮莎略顯心虛地喝了口紅茶，她尷尬地揚起了微笑：「也不是……不止是對您，我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這很重要，查理斯，我絕不能洩露這個消息。」
每當這個時候，凡妮莎都無比感謝上天賦予查理斯了如此寬容的性格。他只溫和的笑了笑，就輕易地放過了這個有些狡黠的小姑娘。
「你的身體狀況很穩定，對能力的控制也掌握的很良好。按理來說，你不應該再次出現『遊魂』——甚至突破到了另一個時空這麼久。」
凡妮莎聽懂了查理斯的言外之意，她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頭頂很快就可以能光滑一片。
「請您放心，教授，我不會做任何危險的行為。」
凡妮莎面不改色地再三保證道。實際上，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
古一法師將未來說得那麼玄妙抽象，身為俗人的凡妮莎覺得自己完全沒能領悟其中的奧妙。
從那夜後，凡妮莎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軌。
她再也沒做過奇怪的夢，也再也沒有過幽魂的情況。如同一個正常學生一樣普普通通的上下學，閒暇時，偶爾扯著人聊天。
就比如現在——
凡妮莎的手指在手機上飛舞：【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好。你在做些什麼？]
【我好無聊，一會兒應該是去看看書】
不等凡妮莎發出下一句話，她就收到了凱厄斯的來電請求。
看著螢幕上的備註，凡妮莎略感心虛地接起了電話：「凱厄斯。」
「是我。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他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微微有些變調，凡妮莎甚至覺得有些陌生。
「啊！我去把音樂關掉。」凡妮莎扯著手機，停住了黑膠碟片的轉動。她本來在聽《巴黎聖母院》音樂劇，凱厄斯打進電話的時候，正好播放到高潮。
「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其實在看到了「未來」之後，凡妮莎一早就像給凱厄斯打電話，只是又怕自己反常的舉動會讓凱厄斯起疑心。
「當然。相信不久後，我們就能再次見面了。」
凱厄斯低聲問道：「你沒有什麼別的要和我說了嗎？」
「啊，我這也沒什麼事情——你現在是在外面嗎，我怎麼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你聽見了？應該是風聲，我站在塔樓上。」電話那端的凱厄斯像是笑了出聲，他的語調悠長又帶著些繾綣溫柔，「今夜沃特拉的風是玫瑰花香。」
「放鬆些，我的小玫瑰，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與你同在。」
這句話直直地戳中了凡妮莎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
並不愉快的童年造成了凡妮莎謹慎小心的性格，她總是竭力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對外，她用傲慢和囂張來作為自己的假面；對內，她總是乖巧懂事，生怕給他人造成一點點困擾。
而現在，終於有人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在。
被凡妮莎忽視的害怕和委屈，隨著凱厄斯口中那玫瑰色的晚風而逝。
「你總是輕而易舉就能俘獲了我的心。」凡妮莎一直緊繃的神色終於鬆弛了下來，她從落地窗望去，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紐約的繁忙可見一斑。
「可惜我是個俗人，況且在紐約，也沒什麼風來雲去，無法給你一個配套的回應。」
「你不需要用這些來回應。」今天的凱厄斯似乎心情很好，凡妮莎都能從電話中感受到他的愉悅，「我也不必存在於風裡雨裡，我只需要做一塊貧瘠的土地，再在上面栽種一朵小玫瑰就夠了。」
凡妮莎也笑了起來。凱厄斯後面那些話並非無的放矢，在知道了沃爾圖裡家族居然有那麼多財產和金錢後，凡妮莎曾經和凱厄斯有過一場對話。
「我的凱厄斯少爺，您那麼有錢，我都快擔心自己配不上您了。」凡妮莎半開玩笑道，「我就是一朵小玫瑰，萬一哪天又來了一朵小百合、小雛菊……我該如何自處呢？」
「我發誓，絕對不會有別的奇怪的人類出現。」凱厄斯的聲音透著難掩的無奈，「我有時經常好奇，你的腦子裡到底為什麼會冒出那麼多奇怪的想法。」
而現在這番話，顯然是凱厄斯對於之前對話的回應——他始終對凡妮莎經常懷疑他會移情別戀這件事耿耿於懷。
又和凱厄斯說了幾句閒話，凡妮莎方掛斷了電話。
她伸了個懶腰，剛打算去翻本書看看，就聽到了賈維斯的聲音傳來。
處於尊重隱私的緣故，除非大事或者凡妮莎主動呼喚，賈維斯一般不會輕易出現在凡妮莎的休息區域。
【凡妮莎小姐，sir讓我通知您，計畫有變，請您去一趟前廳。】
「我知道了，謝謝你賈維斯。」
凡妮莎放下了手中的書，她帶著些疑惑，到了會客廳。
她剛步入會客廳的時候，恰巧遇到美國隊長也在沙發上坐著。托尼似乎正在和他辯論爭執些什麼，見凡妮莎到來，兩人倒是同時止住了話頭。
「哇哦，你今天這身打扮真不錯。」托尼習慣性地稱讚道，他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們哥譚行程有變，可能要提早一些了。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等我去給你拿杯果汁來。」
不知何時，托尼對待凡妮莎的一些事情上，變得和美國隊長一樣古板。
比如，他果斷停止了凡妮莎一切酒精飲品的供應，即使她還差幾天就已經要成年。
凡妮莎坐在沙發上，看著托尼轉身往小吧台走的身影，猶豫了一下，往史蒂夫身旁湊了湊。
「下午好，凡妮莎。」
回憶起「未來」的片段，凡妮莎小聲開口：「呃，下午好，隊長……Hail hydra？」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看不出來，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小姑娘竟然也叛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隊長說「Hail hydra」是婦聯4裡面的梗hhhhh
下一章哥譚劇情！
【悄咪咪再來求一波預收！】
［綜英美］紫茄子拯救世界：
隨著超英三天兩頭的從天而降，終於有一天世界融合了！
被告知自己其實是滅x□□的明可哥：？
當場表演一個我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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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韋恩莊園就是蝙蝠窩！
幸好這次的事情很快就被證明是一場烏龍, 凡妮莎只覺得自己差點就被正義堅定的美隊當場鎖喉。
不皮了, 以後再也不皮了。
「我說kid,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話的？」
面對偶像斯塔克先生的詢問, 凡妮莎實在不想撒謊，她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話顯得分外真誠：「在夢裡，斯塔克先生。」
托尼：「……」
行吧,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懶得和小姑娘計較那麼多——托尼也大致能猜到這大概還真是小姑娘在夢中看到了什麼, 他將話題轉移到了這次談話的主要目的上：「正經些, 我們這次的行程有變，我們要早些去哥譚。」
他望著凡妮莎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拍了拍凡妮莎的肩膀：「我們得到了一些消息——是從哥譚的韋恩家族那兒傳來的。你應該知道，你的母親生前去過哥譚, 她試圖尋找一些魔法側的人來解決你身上的小毛病，雖然這失敗了。」
凡妮莎抿唇。距離母親離世也不過幾年時間而已, 可如今再聽人提起她, 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我沒事，斯塔克先生, 您可以繼續說。」
美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著這裡, 托尼揮了揮手，示意賈維斯將房間設置為絕對私密狀態, 這才繼續說道：「這次是韋恩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們據說找到了一部分你母親生前的遺物，所以想讓我們儘快前去確認。」
凡妮莎的母親是在爆炸中去世的, 可以說是屍骨無存。即使是後來的蘭開斯特家族舉行的葬禮，也只是欲蓋彌彰地放了些謝嘉的舊物在棺材裡而已。
托尼自然明白凡妮莎現在激動難掩的心情，但他不得不給這個小姑娘潑了一盆冷水：「這只是韋恩那邊傳來的消息。但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你母親的，我們還不能確定，需要你親自前去驗證。」
謝嘉曾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選擇支持斯塔克集團，儘管托尼知道只其中有包括人脈、形式等諸多考量，但這並不妨礙他由衷的欣賞這位能幹有才的東方美人。
「我明白，斯塔克先生。」在激動過後，凡妮莎冷靜了下來。
她的母親是在哥譚的一場恐怖襲擊中去世的，那麼理論上，她的那些隨身之物應該都被炸的連渣都不剩才是。
可如今卻說有她母親的遺物？這又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不期然的劃過了瑞吉兒憐憫的神情，凡妮莎諷刺一笑。
但不管如何，她絕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婚內出軌——這是她身為女兒對謝嘉品格的信任。
懷著滿腹疑慮，兩天后的凡妮莎跟著斯塔克上了直升飛機前往了哥譚。
幾個小時過後，他們降落在了哥譚市最豪華的酒店——韋恩集團名下的哥譚皇家酒店的停機場內。
雖然蘭開斯特家族也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是Old money，但比起這些新貴們，英國老牌家族的日漸式微也是不爭的事實。
凡妮莎依稀記得，蘭開斯特們當年似乎還曾計畫著邀請韋恩家族來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想要促成凱薩琳和其中某位公子的姻緣，可惜被回絕了。
不得不說，韋恩們幹得漂亮。
剛下飛機的凡妮莎站在了寬敞明亮的酒店大廳內，一路感受著侍應生無微不至的服務，恍惚中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義大利的沃特拉城。
這裡的奢華復古的裝潢還真是和沃爾圖裡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了，凡妮莎，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後兩天我會帶你去拜訪韋恩莊園。」
托尼覺得自從和凡妮莎熟悉後，自己變得越來越操心起來。不比彼得那樣的男孩子，他盡可以放手讓他成長，照顧凡妮莎這樣的小姑娘顯然要更加細心仔細一些。
「這幾天的話，白天如果你感到無聊的話，可以在周圍的商場逛逛，但是記住在晚上，絕對絕對不能出門。」
凡妮莎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哥譚的夜晚是危險萬分的存在。
「放心吧，斯塔克先生，不過兩三天而已，我絕對不會出事的。」
然而，凡妮莎萬萬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這是來到哥譚的第二天晚餐時間，已經在房間裡悶了兩天的凡妮莎終於決定出門逛逛。她一邊在手機上和凱厄斯發著資訊，一邊進了電梯。
【對了，我提前去了哥譚。（定位：哥譚市）——VX】
凱厄斯許久沒有回應，大概是在處理些別的事情。凡妮莎無所事事地邁入了酒店九樓的露天自助餐廳，隨意在天臺上選了個僻靜靠邊的位置，甫一落座，便聽到了身後的一對情侶在那裡你儂我儂地說著情話。
「你今天都沒說愛我！」
「誒呀，但我每天都很愛很愛你呀。」
凡妮莎劃過消息的手一頓，隨後也打下了這句話，發給了凱厄斯。
【你似乎從來都沒對我說過『我愛你』。】
這本來也只是凡妮莎借機撒個嬌而已，正當她放下手機，打算起身去餐廳另一端拿些食物時變故突生！
一個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看著模樣像是更雇傭兵一樣的人物忽然從天臺外側闖入，好似是從天邊憑空出現一般。
一時間盤子落地的聲音和女士們刺耳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凡妮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會落入他的手裡，只知道等她再次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身上的武器而堅硬的外衣硌得生疼。
凡妮莎試探著想要小幅度動動手腕去控制這位雇傭兵先生頭上的靈魂之火，但顯然，他超乎常人的敏銳。
「乖一點，小東西。」他似乎咧開嘴笑了，「否則，我現在馬上就可以換一個人質。」
識時務者為俊傑，凡妮莎立刻聽話得乖乖不動。
悔不當初。
凡妮莎開始反思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和凱厄斯立下關於十八歲生日的約定？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讓凱厄斯先把自己轉化再來哥譚市？
現在看來，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fg。
如果她現在是一個吸血鬼的話，絕不會如此落人下風。
幸好對於綁架一類的事情，凡妮莎心裡素質絕對過硬。她一遍用餘光觀察著場內的形勢，一邊再次嘗試不動聲色地聚集起手中的力量。
指甲緊緊扣著掌心的肉，凡妮莎的手心全是汗漬。
「喪鐘！放開她！」
看來這就是這位雇傭兵先生的名字了，順著低沉的聲音望去，凡妮莎的餘光瞟到了一個穿著性|感緊身衣的……超級英雄？
在哥譚市的話……他是夜翼？
沒想到沒來哥譚幾天，就能見到它的守護者之一，看來能見到蝙蝠俠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在手中小心地凝聚了一部分的力量的凡妮莎苦中作樂的想，她現在隨時準備進行搏命一擊。
「放開？」喪鐘脅迫著凡妮莎退至了天臺邊，他被悶在面罩之下的嗓音詭異的出奇，「好啊——」
他拎著凡妮莎的衣領將她隨手往後一扔，而自己則飛速奔向了另一側。
然而，喪鐘的行動沒有他自己預料的那般順利。早在他鬆手的那刹那，凡妮莎果斷將手中積蓄出的力量投擲到了他頭頂紅中帶著烏黑的火苗上，一瞬間喪鐘的腳步滯留了片刻——凡妮莎所化出的力量勾住了他頭頂的靈魂之火，這也延緩了她下落的時間。
繼續追捕還是救人？
幾乎不用思考，迪克就立刻做出了選擇。
雖然他是為了追捕喪鐘而來，但牽連無辜者是最不應該出的差錯。
更何況這裡是韋恩集團旗下的酒店，更何況……這個女孩險些墜落。
自從在八歲見到父母在表演時，從斷裂繩索上墜落後，迪克便天然對這個詞產生了厭惡和抵抗。因此，在這一刹那，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從九樓跳了下去，接住了凡妮莎。
「你還好嗎，小姐？」迪克抱著凡妮莎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酒店後花園的草坪上。
「我沒事，多謝你的幫助！」驚魂未定的凡妮莎聲音還帶著不自覺的顫抖，說句實話，她現在還有些腳軟。
朦朧的月光為她豔麗的臉蛋籠上了一層薄紗，夜晚的凡妮莎被削去了幾分白日裡的冷淡鋒利，變得格外柔軟。
她應該不是哥譚本地人，迪克驚豔的同時未免有些為她擔心。
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嚇，這使得凡妮莎眼眶泛紅，整個人都透著脆弱的病態，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一般。
「我真的沒事了。」凡妮莎長舒了一口氣，她試著站起身表明自己無恙——雖然這失敗了。
「或許你可以去看看能不能繼續追到那位……呃，喪鐘先生？」
自己的攻擊應該能持續一段時間，凡妮莎暗中計算著。
面罩下的迪克彎了彎嘴角。
她看向了面前迪克頭頂那分外鮮紅的火苗，在心裡確定了他的身份。
傳說中的哥譚義警，年紀倒是不大。
迪克剛想說什麼，卻發現酒店那邊已經有人找來。於是他只能點了點頭：「再見。」
「多謝您今晚的幫助——多謝您接住了我。」凡妮莎靠在長椅上笑了笑，她沖夜翼揮了揮手，「那麼也祝您一切順利。後會有期。」
「接住了我」這句話讓夜翼心情出奇的愉悅，他同樣說了一句：「後會有期。」
還真是，後、會、有、期。
迪克本以為只不過是一個來自於週末夜晚的小插曲——畢竟，在路上被人挾持之類的事情，在哥譚實在是家常便飯。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第二天就在韋恩莊園撞見這個小姑娘。而陪同她前來的人，正是之前和布魯斯有過聯繫的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後會有期」這個詞浮現在了迪克心頭，他忽然感到十分的奇妙。
儘管這個小姑娘不知道他的身份。
迪克不知道，當在韋恩莊園見到他時，凡妮莎的大腦宕機了幾秒。
夜翼……！
她緊盯著對方的頭頂反復確認了很久，沒錯，這個有些怪異的形狀，明亮活潑的色彩絕對就是那晚接住她的哥譚義警。
緊接著，隨著布魯斯·韋恩的出現，為了表示韋恩對斯塔克的重視，他們家的孩子們幾乎都出來露了一面。
凡妮莎眼睜睜地看著一簇又一簇色彩格外鮮明且與眾不同的火苗從自己面前飄過。
尤其是那個布魯斯·韋恩，他的火苗分外奇特。
凡妮莎記得似乎所有罪犯的火苗都是紅中帶黑，她揣測這是因為他們內心都十分骯髒邪惡。但布魯斯·韋恩，他的貓耳狀的火苗居然是黑色的邊緣，但內裡卻紅的分外熾熱。
哦！這熟悉的貓耳形狀！
凡妮莎曾在許多有關哥譚的資料上見過！
「下午好，斯塔克。」布魯斯沖著老朋友斯塔克點了點頭，隨後又揚起了他招牌的花花公子笑容對著凡妮莎打了聲招呼，「你好，謝小姐，你和斯塔克描述中的一樣美麗可愛。」
哦，看看這飽和度的紅色！！看看那愈發清晰貓耳的形狀！！
走近了！他走近我了！
凡妮莎內心瘋狂刷屏，她發揮了平生最佳的演技來遮掩自己的震撼，極力掩飾自己的顫音：「下午好，貓——下午好，韋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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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尷尬一笑，假裝剛才那只是小姑娘見到韋恩集團總裁時激動的口誤。
對此，達米安小小冷哼了一聲，偷偷翻了個白眼。注意到布魯斯的眼神示意，一旁站著的迪克趕緊救場。
「下午好，我是迪克·格雷森。」
「我是提姆·德雷克。」
「達米安。」
「你們好，我是凡妮莎·謝，你們可以叫我凡妮莎。」
互通了姓名後，凡妮莎按照自己之前所查到的資料，偷偷在心裡挨個給他們分類——
夜翼，紅羅賓，羅賓。
年紀最小的達米安因為凡妮莎總是偷瞄他們的頭頂甚至還冷哼了一聲，但被迪克及時按住了他的手——並塞了一塊管家阿福剛端上來的小餅乾在他嘴裡。
就好像達米安的不悅情緒只是幼稚的小朋友吵著鬧著要吃甜食一樣。
行了，別裝了，我已經看透。凡妮莎頗感心累。
誰能猜到，有些人表面衣冠楚楚是個花花公子，其實背地裡是哥譚騎士呢？
假裝要打瞌睡的那個，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在偷偷記錄我的資料分析我，凡妮莎滄桑地想到。
幸好她曾和福爾摩斯們一起生活過，有著小小的反偵察經驗——
你們韋恩莊園就是一個蝙蝠窩！
作者有話要說：
推文基友 《她以美證道》by望餘雪
【以下文案】
作為一個穿越者，常儀覺得自己一定是其中的頂級配置。
因為她又美又靚又厲害，還娶了有錢有權的元始天尊當老公，人生很圓滿了。
為什麼是娶不是嫁？你沒看到他天天守在小昆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
誰養家誰就是一家之主！
什麼？元始更有錢？風太大，你說的話我聽不清。
（超好看的文！！！女主是個暴躁大佬！！）
週六要咕咕咕咕一天！【在外面玩嘿嘿嘿
第59章 「凡妮莎·謝·沃爾圖裡，為您效勞」
凡妮莎偽裝出一幅對蝙蝠家身份一無所知的模樣。
這時, 就不得不稱讚一下她精湛的演技, 以及刻意控制面部表情是所裝出來的那種天真可愛的神情。
誰能不為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的微笑而動容呢？
還真有。
比如正坐在沙發上的布魯斯·韋恩。
就算凡妮莎的演技可以騙過迪克、提姆他們，甚至由於關係親近可以騙過托尼，但她也瞞不過蝙蝠俠的雙眼。
在凡妮莎進門的一瞬間，布魯斯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眼神的不對勁。儘管這個小姑娘控制的很好, 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震驚甚至是驚嚇實在是太過明顯。
這遠不是什麼「見到報紙上的哥譚花花公子, 所以感到激動」可以解釋的。
布魯斯不動聲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沖著托尼點了點頭，臉上仍然帶著不羈的笑容：「有些東西在樓上, 如果不介意的話, 還請你們隨我一起去書房詳談。」
感受到韋恩先生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凡妮莎的脖子無端一涼, 她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這位哥譚騎士掐斷脖子就地處決。
難道布魯斯·韋恩已經發現我知道他的身份了？但這應該不可能……凡妮莎心中糾結，她頭一次為自己的能力感到尷尬和愧疚。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處於布魯斯·韋恩的位置，她也絕不願被人知曉真實身份。畢竟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被人惡意傳播開，不說自身安全難保，甚至可能造成哥譚市的大規模暴|亂。
如果我是布魯斯·韋恩，我一定會想要解決這個□□……
這個想法一旦進入了腦海，凡妮莎不由地暗暗提高了警惕。
於是，布魯斯一回頭就看到了這個被托尼帶來的小姑娘幾乎毛都要炸開的戒備神情，一向神經緊繃的他難得心中發笑。即使布魯斯一開始還不確定凡妮莎是否知道了些什麼，見到她現在這幅模樣也會明瞭。
小女孩還是太年輕單純了。
而這樣的女孩, 絕不適合活在哥譚。
原本打算試探試探凡妮莎深淺的布魯斯·韋恩改變了策略，在到達書房後，他故作一無所知的模樣開始和托尼閒聊了起來。
說來也巧，他們倆人的境遇有那麼幾分相似，真要閒聊時，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室內氣氛良好，無所事事的凡妮莎覺得自己幾乎都要在韋恩家柔軟的沙發上陷入睡眠。就在這時布魯斯·韋恩忽然站起身：「說了這麼多，差點忘了正事。」他繞到了凡妮莎身邊的書櫥後，打開了中間的一個小抽屜，取出了一個雕著花紋木制長盒。
從布魯斯起身開始，凡妮莎的眼神就沒從他的身上挪開過。她的心怦怦直跳，既希望見到母親生前所遺留下的物品，又有些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害怕。
感受到女孩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布魯斯狀似隨意地在凡妮莎身邊坐下。他將盒子擺放在了桌上，凡妮莎的視線隨之而動。
就在此時，布魯斯忽然冷不丁地開口：「你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嗯，我知道——」凡妮莎的話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發現由於自己剛才的走神，竟不自覺地表露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凡妮莎幾乎是從座位上跳到了托尼的身後。她將雙手緊緊地撐在了沙發柔軟的的靠墊上，只覺得頭腦發虛。
該死！怎麼就忽然承認了！凡妮莎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她的腦海中閃過了一百零八種蝙蝠俠解決她的方式——
無論怎樣，她都是死樣淒慘。
「行了布魯斯，你別嚇她了。」感受到凡妮莎驚恐的托尼大剌剌地翻了個白眼，「我早就和你提過，凡妮莎是一個變種人，這就是她的能力。」
深刻瞭解布魯斯對哥譚那無與倫比的愛，托尼早就在提出拜訪之始就和對方說過，他帶來的小姑娘凡妮莎是一個變種人——至於她的能力究竟為何，托尼決定讓布魯斯自己猜猜看。
「所以，你的能力是能看見每個人的真實身份？」
臉上沒有笑意的布魯斯·韋恩雖然冷酷嚴肅到有些駭人，但現在的他明顯更符合凡妮莎對「蝙蝠俠」的想像。
面對這樣的布魯斯，凡妮莎反而很快鎮定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我的能力是看到每個人頭頂的靈魂之火。」
對上了布魯斯冷漠的眼神，凡妮莎立即補充道：「每個人頭頂的靈魂之火都是紅色的。因年齡、身體狀況等原因有些輕微的不同。而超級英雄們的火苗則會更明亮一些……呃，有時，形狀也會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一眼蝙蝠俠的神情。雖然他的臉上仍是淡淡的，但起碼凡妮莎沒感到殺氣。
這就夠了，凡妮莎松了一口氣：「其實主要還是之前那個晚上，夜翼——我是說格雷森先生救了我一命，因此我對他的靈魂之火印象深刻。」
想起那個夜晚，她心有餘悸道：「多虧了他，我如今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原來如此。布魯斯挑了挑眉：「這是他的責任。」
嘴上這麼說著，他心中卻暗暗給迪克記了一筆。
居然沒注意到這麼重要的情報和線索，實在疏忽。
「變種人？可即使你現在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又情有可原，但你還是掌握了我們最大的秘密，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布魯斯難得這麼多話，這還是他看在托尼的面子上才會給出解釋。若是平常人，他只會用低啞的嗓音吼出一句：「滾出我的哥譚！」
可惜，托尼對此完全不領情。
「差不多就行了布魯斯。」托尼毫不留情地拆臺道，「我們也只是來看看這裡到底有沒有我們想要的，再順便參加一場慈善晚宴而已。」
「我們都對你的哥譚沒有興趣，等時候一到我們就會離開。」
托尼舉起手保證道：「凡妮莎在哥譚期間的一切行為，我都能為此負責。」
托尼索性起身擋住了布魯斯投向凡妮莎的眼神。他和布魯斯對視片刻，像是達成了什麼無聲的協定。布魯斯輕笑了一聲，再次懶洋洋地倒在了沙發上。
他又變回了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
「這個盒子裡就是當年謝嘉女士遺留在酒店的東西。」布魯斯將木制長盒推給了凡妮莎，「你可以打開確認一下。」
凡妮莎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的軟肉，這才抖著手掀開了那個盒子——
一枚小小的蝴蝶結掛飾，和單獨放在了一個小盒子裡、零零散散的水晶小珠串。
熟悉的氣息繚繞在身側，凡妮莎幾乎能聽到母親用她獨有的溫柔語調呼喚自己，「我的小玫瑰，快過來，到媽媽這兒來。」
托尼抽了張紙巾給她，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抱歉。」
「您不必感到抱歉，這次還要多謝您慷慨相助。」凡妮莎笑了一下，「能再次和母親相見，實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話雖然這麼說，但在開口的一瞬間，凡妮莎的眼前一片模糊。
洶湧的情感化成了眼眶中的淚水，一眨眼，便會滴落。
明知不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始幻想，如果母親還在……如果她還在……
而凡妮莎的話同樣勾起了布魯斯一些模糊又鮮豔的回憶——失去至親所帶來的身體和思想上的折磨與痛苦，並不只有凡妮莎一人品嘗過。只是布魯斯和凡妮莎不同，他不願讓自己沉浸在過去中哪怕一秒。
「據說這是在謝嘉女士當年入住萬登酒店的房間找到的。」布魯斯再次開口，出於對自己的要求和控制，他此刻的語氣顯得格外刻板冷漠，「因為上面掛著玉墜相對而言比較值錢，所以出事之後，這個飾品被人偷拿去了黑市拍賣。我們找到時，就只剩下了這個。」
托尼皺眉：「所以那枚玉石現在仍是不知所蹤？」
布魯斯沉默地點了點頭：「它實在是太小了——」
「那枚玉石不重要。」凡妮莎小心地取出了那個做工粗糙的蝴蝶結，她的眼神在上面留戀，「最『值錢』的部分，已經回來了。」
這個被人嫌棄的、歪歪扭扭的蝴蝶結，以及那斷裂破碎的珠子，是當時謝嘉花費了一個下午教導十歲的凡妮莎完成的。
手指輕柔的撫摸著蝴蝶結有些發黃的布料，凡妮莎忽然開口：「她當時不在酒店。」
這枚東西被謝嘉戲稱為「護身符」——她一直都帶在身邊。
布魯斯點了點頭：「當年的那場爆炸，其實對萬登酒店的損失並不大。如果她呆在酒店裡，並不會受到那麼嚴重的傷害。」
凡妮莎沉默了一瞬，她問道：「所以她是正好離開，去了爆炸區最嚴重的地方？」
「我派人去查了她的住房記錄。上面顯示她應該在6月7日退房離開，可她在6月4日就離開了酒店，不知所終。」
這下連托尼都意識到了不對。他轉動著手機：「而這場爆炸發生在6月8日下午——所以她甚至沒有按照原定歸期回家。」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托尼依稀記得當年那個三更半夜都要趕回家陪女兒的謝女士。
「她當時應該是離開得很匆忙，所以才會連這個東西都遺忘在了萬登酒店裡。」
凡妮莎抬起了頭直視著布魯斯的眼睛。在得知自己的母親死因蹊蹺後，她爆發出了十二萬的能量和勇氣：「請問那場爆炸的源頭到底是誰？」
「……是小丑。」布魯斯忽然覺得喉嚨又些乾澀，他幾乎不願意去回答這個問題。
面前這個小姑娘的母親死于小丑製造的爆炸——她死于哥譚。
是哥譚讓她在尚未成年時，就過早得明白了失去與痛苦。
像是猜到凡妮莎想要問什麼，布魯斯緊接著便說道：「關於你的母親，我這邊有些調查的結果。」
他看向了托尼，托尼點了點頭，布魯斯這才介面說道：「當時英國方面曾有人派私家偵探調查你的母親——我無意冒犯，但她卻確實被拍到和一個相貌極其美麗天真的女子舉止親密。那名女子行蹤詭異，甚至速度極快，她似乎從不願意在黑暗中出現，我試圖派人找過她，但一無所獲。」
聽到這裡，凡妮莎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布魯斯的藍眼睛仿佛黑暗中被繁星點亮的夜空，在他眨眼的瞬間，仿佛有流星劃過，「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人。他極大可能會是吸血鬼一類的超自然生物。」
這個結論連布魯斯自己都感到荒謬可笑，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像極了一個狡辯的試圖推卸責任的懦夫，「我知道你也許並不相信這一類生物的存在，或者認為這是我們對你的敷衍和欺騙——」
吸血鬼的存在對他們而言並不是秘密。畢竟在這個外星人和神明都出現的地球，吸血鬼實在也算不上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
可這是對他、對蝙蝠俠而言。布魯斯無法得知面前這個甚至還沒滿十八歲的女孩兒是什麼想法。
「恰恰相反。」凡妮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意，「如果她真的是吸血鬼，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韋恩幾乎可以算得上證據確鑿的調查結果，瑞吉兒是似而非的話語……種種線索在凡妮莎腦海中匯成了一條線。
她的母親謝嘉，極有可能也是一位吸血鬼的歌者。
這可真是狗血萬分，凡妮莎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作何表情。
她曾與夏洛克閒談時的玩笑之語竟然成了真。
她還記得當時他們兩人交談時，夏洛克曾做出的假設——
「如果一位吸血鬼的歌者，是一個已經結婚了的人類，又或者那位人類是個異性戀，可他與吸血鬼正好是同性，這又該怎麼辦呢？」
思及此，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請您告訴我她所有的已知資訊。」
凡妮莎大概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現在冰冷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殺人——碎屍萬段，毫不猶豫且不顧一切的那種。
一想到自己的母親可能是被她陰差陽錯的連累，凡妮莎臉上掛著的笑容愈發扭曲。
這使得布魯斯冷淡道：「謝小姐，這裡是哥譚。」
雖然他也很惱怒哥譚居然混入了這樣奇怪的物種，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在這裡肆意妄為。
「我知道。」凡妮莎迎上了布魯斯的眼神，她分毫不讓，「但這是吸血鬼的糾葛，韋恩先生，這自然也要讓吸血鬼來解決。」
空氣中彌漫著□□味。托尼在一旁笑看兩人針鋒相對，絲毫沒有要來勸架的意思。
低到冰點的氣氛被布魯斯一聲輕笑打破，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露出了屬於布魯西寶貝招牌笑容：「你是說，你屬於吸血鬼？」
凡妮莎同樣回以了一個客套的假笑：「沒錯，韋恩先生。」
她從沒像此刻一樣感謝自己與凱厄斯的相遇——因為凱厄斯，現在她才有了狐假虎威的勇氣和資本。
「吸血鬼後備役——凡妮莎·謝·沃爾圖裡，為您效勞。」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惜凱厄斯這次沒聽到23333
完結倒計時！！！最多還有五天（？
第60章 「我愛你」
凡妮莎沒想到, 和凱厄斯的重逢會是這麼……猝不及防。
隔著落地窗，看著陽臺上尚且還沒把兜帽摘下的凱厄斯，凡妮莎莫名笑出了聲。
不對, 他們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如此猝不及防。
夜空像是將它所有的光芒都灑在了凱厄斯身上, 凡妮莎這樣想到, 不然她怎麼會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凱厄斯歪了歪頭, 原本一臉的漠然在見到凡妮莎後盡數化成了星星點點的細碎溫柔笑意。
就像是月光所化的精靈終於歸到了凡間。
「你怎麼總是喜歡突然出現在陽臺上？」凡妮莎動作自然地將他拉進來, 她甚至已經懶得詢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住址的。
凡妮莎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如果是別的女孩兒此刻可能已經尖叫到驚動整棟樓的安保了。」
「可你不是『別的女孩兒』, 而我也不會翻別人的窗。」
今夜的凱厄斯說出的話分外動人, 他甚至從長袍中取出了一支玫瑰, 上面甚至猶有露水。
「小別後的相見, 你只送我一支玫瑰嗎？」凡妮莎玩笑道，手上卻是小心翼翼地將它接過，並迅速查到了茶几上的花瓶裡，像是生怕它下一秒就立刻原地枯萎一樣。
凱厄斯倍感新奇地看著凡妮莎的舉動, 他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 饒有興致地看著凡妮莎為了這朵鮮花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玫瑰為了玫瑰而忙碌。】
這可真有趣。
然而當凡妮莎第三次想要更改花瓶中插花的位置時, 凱厄斯終於感到不耐煩起來。
「你為什麼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朵小小的玫瑰那兒。」他從後背擁住了凡妮莎, 貼近她的耳畔低語，「在沃爾圖裡有很多這樣的玫瑰——只要你想要，都會是你的。」
熟悉的昏君口吻。
凡妮莎被他這樣擁著，迫不得已地放下了手中用來修建花瓣的小剪刀。她將頭往做偏，恰好能看到凱厄斯精緻完美的側臉, 他的鉑金色長髮有幾縷掃到了她的脖子上，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才離開幾天，他怎麼又開始散著頭髮了？
「沃爾圖裡的玫瑰？你是說，這朵玫瑰是出自在你那個原本打算種滿各種各樣鮮花的『萬芳群集』裡嗎？」
凱厄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話，他埋在凡妮莎的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仿佛毒|癮患者在時隔許久後再次吸食到了那令人沉醉的罌粟一樣。
只不過，凱厄斯的罌粟是一朵漂亮至極的小玫瑰。
抱著凡妮莎，他嗅到了寧靜的芬芳與極致的愉悅，這使凱厄斯著迷般地蹭了蹭凡妮莎的脖子。
只有在短暫的分離之後，他才真正明白，如今的自己早已將生命的韁繩完全交由這朵小玫瑰來掌控。
「『萬芳群集』？很不錯的名字。但這裡沒有各種各樣的鮮花，也不會有任何別的花朵。」凱厄斯的聲音有些暗啞，「只有玫瑰——也只會有玫瑰。」
這是一個承諾、一個保證——一個誓言。
凡妮莎將手指繞著他的頭髮轉了幾圈，頓了頓，又扯住他的手腕將凱厄斯帶到了沙發上強行按著他坐下。說實話，凡妮莎那點力氣如果對付普通人可能還有些用，但對付凱厄斯就完全不夠看了。
但他還是十分順從地坐下了，像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仍由凡妮莎動作。
凡妮莎為凱厄斯整理了一番被他的兜帽弄亂的長髮，安靜溫柔的愛意流淌在他們之間。
「凱厄斯，如果是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絕不會安安靜靜地在外面陽臺上等我。」凡妮莎揶揄道，「你應該會粗暴地直接打破玻璃，像是一個登徒子一樣直接闖入我的房間。」
而她，也早已放下了一開始小心翼翼地戒備和每句話出口都要在心中百轉千回的算計。凡妮莎不再將自己困於一隅，她放任自己肆意對他揮灑著信賴和愛意。
凱厄斯輕笑了一聲，沒有對她的話感到任何冒犯的惱怒，反而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那麼現在呢？對於我的到來，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凡妮莎聳聳肩，問道：「那請問凱厄斯先生，你這麼晚從義大利趕來，特意在這兒等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是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凡妮莎有些疑惑地順著凱厄斯的示意坐在了他的身旁，隨後便被他直接拉入了懷裡。
「你之前提醒了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坦誠地告訴你。」凱厄斯語調輕柔，英文發音從他口中發出，總是帶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什麼？」
「——我愛你。」
這是當凱厄斯看到凡妮莎短信時最直接的想法。
突如其來的告白真誠又熾熱無比。它是一段詠歎調裡突兀出現的鼓點，或許與整個曲調不甚相配，但確實如此引人注目。在撇去了萬千繁華與矜持表像後之後，越是簡單的語句卻越是能直指人心。
說出「我愛你」似乎很輕易，但實則並非如此。許多人認為這句話太過草率，而拒絕吐露真情；有些人則是出於害羞羞澀，而恥於將自己的心思宣之於口。
而對於凱厄斯來說，這種簡單到甚至有些拙劣的表白並不是很符合他的美學，不過既然凡妮莎想聽，他不介意將其重複萬遍。
顯然，效果出乎意料的美妙。
「凱厄斯，」凡妮莎主動抱住了他，她將頭埋在了凱厄斯的胸口，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幸好你沒有變成星星。」
分明是如此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凱厄斯卻瞬間明白了她在說些什麼。
在紐約被外星人攻擊的那天晚上，凡妮莎曾問過他，人死了之後是否會變成一顆閃爍在夜空中的星星。
凱厄斯依稀記得她當時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的表情。
「我可以在此向你立下誓言，我永遠不會變成一顆星星。」
凱厄斯將凡妮莎溫熱的身體往懷中攬得更緊了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帶笑，「我也不會化為塵埃——如果硬要這麼設想，那我願意變成泥土。」
「而你是永恆的玫瑰，我擁有你的全部，我看著你出落得愈發美麗，我可以滋養你的全部——我們之間的聯繫仍舊如此緊密。」
凱厄斯如詩一般輕柔的話語落在了凡妮莎的心間。
再一次，凡妮莎心中的所有積攢不忿怨言和悲傷不安都被他幾句話輕易慰撫。
負面情緒全部消散，留下的只有那帶著芳香的誘人告白。
「可就怕你不願意垂首俯視泥土，卻情願朝著太陽而熱烈生長，又或者你垂青於那清冷皎潔的不滅月光——」
「那你會怎麼樣？」
聽見凡妮莎這句問話，凱厄斯低低地笑了出聲。
「也許你希望我會放手？」
這麼說著，他卻將凡妮莎抱得更緊了些。
「你當然不會放手，正如我也不會喜歡上太陽或者月亮——」
凡妮莎翻身，她將手撐在了凱厄斯的胸口，「太陽的灼熱會讓玫瑰痛苦燃燒，月光美妙卻太過冷清而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作為一朵平平無奇的玫瑰，我所不能離開的，唯有那一片土地。」
凡妮莎將手劃過了凱厄斯的臉頰，忽然低頭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她的聲音有些乾澀：「我也愛你，凱厄斯。雖然不知何時何地，但我確確實實是在愛你——用我全部的生命和僅存的熱情。」
凱厄斯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很想將這個吻繼續下去，然而他知道現在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已經查到有關於你母親死亡的真相了？」
凱厄斯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恢復以往的平靜，他將凡妮莎有些淩亂的黑髮撩至她的耳後，輕聲問道。
凡妮莎點點頭：「說起來也巧，這件事居然也和吸血鬼有關，我現在需要你的説明，凱厄斯。」
看出了凱厄斯的困惑，凡妮莎大致給他複述了一遍白天在韋恩家族的談話。
當然，她省去了最後那段關於「凡妮莎·謝·沃爾圖裡」的宣言。
「那麼，你在我來之前，就遇到了襲擊？」
「……這不是重點，凱厄斯。」凡妮莎無奈道，「我現在懷疑我的母親是那位女吸血鬼的歌者。所以她的表現才會那麼反常，根據情報來看，她最後幾乎是被囚|禁了！」
凡妮莎的情緒激動之下，並沒有發現凱厄斯手下已經半碎裂的木制沙發手柄，她還在持續地給凱厄斯描述著，今天所獲得資訊。
「據說曾有人聽到別人稱呼那個女吸血鬼為『伊麗絲』——」
「……我的小玫瑰，無論如何，你都要如此刻一般愛我。」凱厄斯打斷了凡妮莎的話，他用手抬起了凡妮莎的下巴，直視著她泛起水霧的雙眼。
凡妮莎母親的死亡居然與吸血鬼有關——這件事久違地讓凱厄斯感到了恐懼。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凡妮莎對於母親的愛，從聽到這件事的第一秒，凱厄斯就開始惶恐。
他害怕凡妮莎因此而厭惡乃至憎恨吸血鬼，他害怕凡妮莎因此而選擇離開，他害怕自己期盼已久的幸運和幸福終會離他而去。
她可以後退，但絕不能在挑起了一切欲望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抽身離去。
這絕對會使他陷入瘋狂。
凱厄斯在心中嘲笑著自己的懦弱，但他仍在試圖用自己的能力蠱惑著凡妮莎。
然而，正如凱厄斯能感受到凡妮莎的情緒波瀾一樣，凡妮莎亦能對凱厄斯的心潮起伏有著敏銳地把控。
比如現在，凡妮莎面無表情地想，不知道他又自我腦補了些什麼。
她索性裝作出被他蠱惑的模樣，眼神空洞茫然地喃喃重複著他的話：「如此刻一般愛你……」
凡妮莎實在忍不住了。她將臉湊近了凱厄斯，不等他反應過來，下一秒她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在想什麼凱厄斯？對我使用能力？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這個能力現在對我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凡妮莎無縫切換的變臉使得凱厄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了房間，它們落在了那最終被凡妮莎放在了小茶几花瓶裡的絲絨玫瑰上，這讓那朵千里迢迢而來的玫瑰像是會發光一樣。
凡妮莎好笑地歎了口氣，但被凱厄斯這麼一鬧，原本令人抑鬱的話題倒是沒有繼續下去。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調查一下這位吸血鬼女士，畢竟你應該是所有人中，對吸血鬼世界的法則最為瞭解的人了。」
伸手去夠沙發左側小茶几上的咖啡，卻被凱厄斯握住了手腕：「我知道。」
他勾了勾唇角，「但我還是想要聽到你親口對我說出這句誓言。」
幼稚無聊。凡妮莎瞥了他一眼，「那你先把咖啡給我。」
「少喝一些。」凱厄斯一本正經道，「據我瞭解，過量的咖啡因攝入不利於人類的身體健康甚至會對心臟產生負荷。」
凡妮莎翻了個白眼，實在不想和凱厄斯糾結兩人對「過量」的定義。
她之所以喜歡喝咖啡，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年受到了夏洛克的影響而保留下來的習慣。況且咖啡因的攝入能讓人的頭腦保持清醒，起到提神的效果。
但現在確實不需要了。
凡妮莎端詳著凱厄斯完美到跳不出錯的臉頰，繃不住笑了。
與一個吸血鬼相愛這件事本身，就是十分缺乏的理智的行為——它超越了之前所有凡妮莎能設想到的未來。
這麼一想，她攝入咖啡因以此來保持冷靜清醒的理由早就不成立了。
夏洛克說得對，在相愛的那一秒，她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
與凱厄斯對視了幾秒，凡妮莎率先服輸，「好吧，你贏了凱厄斯。」她倒在凱厄斯的身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請你記得幫我找到那個女吸血鬼——」
凡妮莎的桃花眼危險地眯起，她不笑的時候，那冷冷的眼神總是分外駭人。
「到時候，我們一起和她『好好聊聊』。」
她半點沒和凱厄斯客氣，發號施令時頤指氣使的模樣像極了一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女王。但凱厄斯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十分享受這種被她依賴的時刻，這讓他覺得他們的距離愈發靠近。
就像是命中註定要互相糾纏。
「對了，我給你帶來了一件禮服，你大概能用上。」凱厄斯像是不經意間提及。
凡妮莎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曾經在凱厄斯手中的那些漂亮的服裝設計圖紙。
在她在沃爾圖裡那件書房裡見到手繪圖樣的那一秒，那些華麗繁複的大裙擺的花紋就牢牢地印在了凡妮莎的腦子裡。她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穿上其中的一件，但從想過凱厄斯似乎是特意為她準備了一件——
「說到這個，幾日後的那個慈善晚宴，你定下男伴了嗎？」
凱厄斯順勢問道。他揚起了下巴，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然而，他久久沒有聽到凡妮莎的回應。
「定、定下了……」
凡妮莎硬著頭皮道。她不得不用最簡單的語言解釋了一番這件事的始末。
其實，這件事還真不怪凡妮莎。那日在韋恩莊園經歷了短暫的交談後，她忽然被問詢了宴會相關事宜。
「你的男伴還沒定下？」布魯斯眨了眨眼，忽然笑道，「那你覺得迪克怎麼樣？」
凡妮莎一臉懵逼，她實在不知道為何話題會跨越地這麼快。明明前一秒兩位大佬還在一臉嚴肅地交談著，偶爾蹦出一些她耳熟的人名，下一秒就忽然跳躍到她慈善晚宴的男伴上？
「不不，不用了。」凡妮莎強迫自己揚起了笑容，婉拒道，「我覺得我一個人也還行……」
她不是沒考慮過凱厄斯，只是那種滿滿都是人群，而且可能還充滿著不明人士的場合怎麼看都不適合吸血鬼的出現。
而這次時尚晚宴她是一定會出席的。不說因為凡妮莎的久未露面，社交界已經有了些閒言碎語。除了社交方面的考量，這次的晚宴他們已經放出風聲會捐贈凡妮莎母親的一套遺物，希望能以此再次將那位女吸血鬼吸引出來。
這是凡妮莎的建議，她實在是等不及了。
最後還是托尼為她下了決定：「還是讓那位格雷森先生陪著你吧，畢竟你一個年輕小女孩在哥譚人生地不熟，有人作為嚮導倒還不錯。」
此時凡妮莎也反應了過來，斯塔克先生肯定會進行一些必要的應酬，顯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她的身邊。而韋恩先生讓迪克陪著自己除了進行保護，還有一層監視的意味在。
下樓後，凡妮莎略感歉疚地對迪克彎了彎腰，「之後的晚宴要麻煩你了。」
作為哥譚市的義警，迪克平時一定十分忙碌。而在不相熟的情況下，還要勞煩他抽出時間來哥譚陪自己參加這種人情往來的宴會，實在讓人過意不去。
「這有什麼。」迪克揚起了一個陽光的笑容，「一個宴會而已，反正我這段日子也不算太忙。」
達米安在一旁冷笑了一聲，提姆同樣抽了抽嘴角。
不忙？不忙你到是來幫我們啊！
他簡直好脾氣到不可以思議。凡妮莎用餘光偷偷瞥了幾眼韋恩家的其他人，再次肯定覺得迪克一定是這裡最好相處的人，沒有之一。
「名字。」凱厄斯扯了扯嘴角打斷了凡妮莎的回想，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你沒告訴我他的名字。」
難得的，凱厄斯溫柔的語氣讓凡妮莎感到毛骨悚然，她硬著頭皮道：「迪克，迪克·格雷森。」
凱厄斯微微頷首，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阿嚏！」在夜晚行動的迪克忽然打了個噴嚏。
咦，難道是天氣要轉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凱厄斯：我愛你
凡妮莎：我也愛你
迪克：？？？別cue我，我不想有姓名。
今天是小玫瑰和凱厄斯的表白，明天是——
總之，愛你們鴨！！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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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M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1章 她就是我的世界
凡妮莎簡直無法形容第二天一早, 斯塔克先生看到凱厄斯從她房間裡走出來時的臉部表情。
褪去了沃爾圖裡古老又繁複的服飾，身穿休閒襯衫的凱厄斯一派閒適放鬆。即使在吸血鬼中，他的身材比例和面容都屬於拔尖的那一類，而現在站在走廊上，被周圍偶爾路過的侍應生更襯托的宛如天神墜入塵世。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 托尼大概真的會直接對凱厄斯囂張的笑臉掌心炮警告。
凡妮莎沉默了一瞬，覺得這種事簡直越描越黑，於是她果斷放棄了解釋, 轉移話題道：「斯塔克先生，我們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其實原本托尼對今天沒什麼特別的規劃，但此時看到凡妮莎身邊的凱厄斯, 他瞬間改變了注意。
「我們去外面逛逛怎麼樣？畢竟後天可能還有些東西要準備。」托尼伸手摸出了墨鏡，這個動作由他做出顯得格外瀟灑可愛，「你可以順便看看有沒有想要的小東西。」
他確實早就想過帶著凡妮莎到處逛逛, 畢竟不能讓小姑娘成天悶在酒店裡。只是這幾天事情確實很多，尤其是在哥譚——一個讓人半點不敢鬆懈的地方。
凱厄斯矜持地頷首：「你們隨意。」就在凡妮莎疑惑他今天難得的好說話時, 他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但是禮服就不必了，我已經讓人將服裝送來。大約今天下午就能到。」
在凡妮莎視線無法觸及的範圍內，托尼和凱厄斯眼神交戰, 最後各退一步：「OK, 那麼現在你可以把她交給我了嗎？」
托尼越說越不對勁,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凡妮莎，甚至在小姑娘不滿十四歲時就知道了她的存在，為什麼現在居然會處於如此被動的情況。
還要向某位吸血鬼詢問能不能借到凡妮莎？
托尼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凡妮莎趕緊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沖著凱厄斯揮了揮手：「那我們先行一步。別的事情，就要拜託你啦。」
凱厄斯點了點頭，輕飄飄的聲線仿佛一首未盡的吟唱：「一路小心。」
正好趁著凡妮莎離開，他可以讓人在哥譚小小的動作一下。
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了。
這麼想著，凱厄斯滑動了手機，笑得分外愉悅。
*
哥譚到底有多少犯罪分子？
相信即使是蝙蝠俠也無法報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他們所能記住的只有最大的那些頭目，以及類似于小丑或者喪鐘這樣個性鮮明，對他們窮追不捨的超級罪犯。
在商場再次遇到恐|怖分子時，凡妮莎甚至都沒有感到絲毫驚訝。她反而有了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啊，終於來了。
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感湧上心頭，吸取了前幾次的經驗，凡妮莎迅速找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打算窩著等托尼霸霸將事情解決後再出現。
安靜如雞，絕不添亂。
倒不是凡妮莎不能使用能力。只是她的能力太過絕對，一不小心就會讓一個人當場斃命。而顯然，在哥譚——在蝙蝠俠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做無異於當面挑釁。
就在凡妮莎閃身躲開了一個飛來的不知道是桌子腿還是扶手的圓柱體時，她忽然被人護在了懷裡，下一秒，耳熟到讓人心顫的聲音響起——
「才一個上午不見，你怎麼又出事了。」
略帶責備的話語卻只讓人感到淡淡的寵溺，下一秒，凡妮莎就被凱厄斯躍到了一樓出口處，帶離了那片滿是硝煙氣味的區域。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擁抱，手臂卻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環上他堅硬的腰。
他身上原本一直都是麝香的氣味，但不知在何時已經沾染上了玫瑰的芬芳，就像是西伯利亞的凜冬時突兀地飄過了根本不應存在的鳥語花香。
尚且來不及和凱厄斯招呼玩笑，凡妮莎一抬頭就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巨大的沉思者雕塑頭部即將坍塌。它的裂紋飛快地擴大，細碎的材料從頂部流水般下湧——
而雕塑的底座下，還躲著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女孩。
她懵懂無措地看向四周，似乎沒懂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已然靠近，而她年輕幼小的生命即將逝去。
縱使知道註定是徒勞無功，可那一瞬間凡妮莎還是想伸手將那孩子拉開。然而她不是神明，無法在短時間內，在保證自己完好的情況下救回那條鮮活的生命。
凡妮莎不知道，她渾身都開始顫抖。來自于女孩母親絕望的嘶吼在耳邊乍現，凡妮莎知道自己應該選擇閉眼，可她死死地盯著那個雕塑，似乎這樣就能阻止延緩它的坍塌。
就像每一個被醫生審判為絕症的病人都在期待一個奇跡一樣。
而這次，奇跡出現了。
凡妮莎只覺得自己的肩膀一輕，原本擁著她的凱厄斯消失了一刹那，而後又很快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凱厄斯的臉上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似乎他剛才並沒有消失。只有凡妮莎知道，他究竟去做了什麼。
——在西伯利亞寒流僵硬的冰冷下，深藏著無人知曉的柔軟和溫度。
失而復得的年輕母親抱著女兒又哭又笑，她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就被淚水沖花，但她此時絲毫沒有顧及這些。懷中小小的女孩得到了她如今全部的注意和愛意。
凡妮莎憑藉著自己絕佳的聽力隱約聽到她在喃喃說著什麼「上帝」「感謝」之類的話語。
她猜測原話大約是「感謝上帝保佑」。凡妮莎臉上掛著她都不知曉的笑容往凱厄斯懷裡縮了縮，小聲說道：「Thanks.」
謝謝你，沒有讓另一對母女在哥譚、在我面前生死永隔。
隨著爆炸聲逐漸轉小，人群的騷動也漸漸平息。凡妮莎探出頭觀望了一下四周，對凱厄斯道：「現在沒事了。凱厄斯，我要去找斯塔克先生，他沒看見我一定擔心極了。」
凡妮莎猜得沒錯，在解決完那群突然出現的恐怖分子後，托尼第一時間在人群中尋找起了凡妮莎的身影。
「賈維斯，搜索凡妮莎的定位。」
【抱歉sir，凡妮莎小姐的手機似乎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毀壞了 ，目前無法精確定位。】
「該死！」托尼低低咒駡了一句，他推開人群和員警外外走去。
迪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鋼鐵俠，沒辦法，他的氣場實在是太過顯眼。
「斯塔克先生，請問你是在找沃爾圖裡小姐嗎？」
乍一聽見「沃爾圖裡小姐」這個稱呼，托尼都沒反應過來，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反映了幾秒，才在賈維斯的提醒下想起他的身份。
迪克·格雷森，韋恩家那個蝙蝠收養的大兒子。
「哦，是的，格雷森先生，我是說你看見他了嗎？」
「她被一個陌生的人救走了，我剛才來時一樓看見他們在一起。」迪克把自己所見如實彙報，他剛剛換下夜翼的偽裝，「相信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出現了。」
迪克現在也很委屈，他難得休假在哥譚逛逛沒想到又遇上了這樣的恐怖襲擊，而且又發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超能力者——關鍵是他還和被鋼鐵俠帶來的女孩關係匪淺。
儘管布魯斯沒有表現出來，但迪克還是能感到他自覺對凡妮莎有所虧欠。畢竟布魯斯是個總是喜歡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會覺得凡妮莎之所以會小小年紀失去母親，都是由於他的疏忽造成的。
這實在是個悖論。
迪克歎了口氣，即使當時的蝙蝠俠及時阻止了小丑，也許小丑可能會換一個地方進行轟炸，那麼同樣會有母子分離的慘劇發生。
還不等迪克走完神，凡妮莎再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斯塔克先生！」凡妮莎撇下凱厄斯小跑到托尼身邊，「事情已經解決了是嗎？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這一連串的問話讓托尼好笑之餘又不免有些感動，他拍了拍凡妮莎的肩膀：「你該擔心你自己才對。你的手機是不是不見了？」
凡妮莎一摸口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在不知何時不知所蹤。看著小女孩有些慌亂的模樣，托尼擺了擺手，「這有什麼，等會兒再給你換一個手機就行了。」
「謝謝托尼！」
正當這邊一幅「父慈女孝」的和諧畫面時，被留在原地的凱厄斯和向他走進的迪克之間簡直是硝煙滿滿。
本著誇獎對方總不會出錯的原則，迪克率先開口：「我剛才看到你救了一個小女孩，你真是個好心人。」
「舉手之勞。」
迪克立刻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冷淡。這絕不是什麼不善言辭的靦腆，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對人類的漠然。
儘管腦子裡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可迪克還是盡職盡責地詢問道：「請問您是沃爾圖裡小姐的未婚夫嗎？」
如果他就是凡妮莎口中的吸血鬼男友，那麼剛才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凱厄斯原本想要離開的動作一頓，這句話實在是讓他心情大好。他轉頭認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孩，忽然道：「你是迪克·格雷森。」
異常肯定的語氣。
感受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輕蔑，迪克啞然。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
平心而論，迪克並不喜歡這位沃爾圖裡先生。從見到凱厄斯的第一眼，迪克就意識到他身上的某些氣息委實和哥譚市那些無法無天的罪犯太像了些。
「我是迪克·格雷森。」迪克不得不在這個尷尬的氣氛下繼續試圖剛才的談話，「非常感謝你剛才保護了那個小女孩……」
「你好格雷森，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凡妮莎注意到了不遠處兩人火花四濺的對峙，她試探著問道，「凱厄斯？你們兩個在聊什麼？」
就在凡妮莎聲音傳來的那一秒，迪克震驚地發現面前原本如神祗的男人瞬間轉變了神色，原本高傲不屑就像是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一樣。
「也沒什麼。」
瞧瞧這低垂的眉眼！瞧瞧這脆弱的神情！如果不是剛剛和他交流過，迪克都要以為這是哪兒冒出來的脆弱小可憐了！
剛才不是還滿臉輕蔑地和我交談嗎！現在面前這個仿佛受盡欺淩的小可憐是誰！
凱厄斯的臉色本就蒼白，配上他堪稱濃墨重彩的精緻五官很容易給人極大的衝擊。比如現在的凡妮莎，她下意識地認為凱厄斯受了什麼欺負。
「凱厄斯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受傷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在這一刹那，她沒想過，這世上能給這位活了三千年的吸血鬼氣受的，恐怕一隻手都數不滿。
「我沒事。只是不想呆在這裡了。」凱厄斯語氣平淡，可偏偏是這樣卻能讓人感到一股孤獨。
明明憑藉他剛才的行為也該是被人稱讚的英雄中的一員，可那些人卻什麼都不知道。他現在就站在那兒，孤零零的一個，眼神冷漠地周圍人群的互相慶祝著的劫後餘生——這些都與他無關。
隔絕了世界悲喜後，只餘下無盡的冷漠和孤獨。
凡妮莎的心都被揪起來了。
「既然你不想呆在這兒，那等我去和斯塔克先生告個別，我們馬上回酒店！」
凱厄斯輕輕咳了一聲：「由你決定，我沒關係。」
從頭到尾，看完全程的迪克不發一言。
他的耳畔仍回蕩著凱厄斯剛才嘲笑般戲謔的話語。
「保護？對，我確實在保護世界。」
凱厄斯輕輕笑了：「但和你們不同，我的世界裡只有她。」
迪克也說不清這樣的人生就是是好是壞，但他願意給予這種不同以祝福。
而就在凡妮莎小跑來牽起凱厄斯手的那一秒，變故突生！
天空中傳來了隆隆聲，整個天空驟然變暗，仿佛烏雲壓境一般。許許多多長相怪異的外星生物從中出現，人群的喧鬧哭喊再一次湧入了耳畔。
古一法師曾讓她見證過的那慘澹未來和面前紛亂的場景無限重疊。
凡妮莎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晰地意識到，她的世界的時間線真的亂了——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壞在這一切都如此的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
好在打亂時空的順序後，這一次，她有機會救回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也是一個表白！！
薛定諤的更新：在沒有確切看到更新之前，永遠不知道下一章會在什麼時候出現23333
第62章 消滅紫薯
凡妮莎看見迪克和托尼的臉色都嚴肅的可怕, 她從未聽過托尼用如此正經肅然的口吻說話：「那麼凱厄斯先生, 請你務必保證好她的安全。」
凱厄斯略一頷首, 也不廢話, 打算直接帶走凡妮莎。
然而這次, 凡妮莎沒有如往常一樣順從的將手交給凱厄斯,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昏暗的天空，似有所感地將手貼在了胸口——
當時那位古一法師就是這般將她的靈魂推至體外, 使她看到那包含無盡可能的未來。
凡妮莎閉上了雙眼，她回憶著那日奇妙的感受, 只覺得一股細小的火苗從頭頂緩慢地蔓延至全身。
而在旁人眼中, 此刻的凡妮莎周身逐漸亮起了猩紅色的火光, 從一開始微弱細小的點點紅光，到現在閃亮到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鮮紅色。一旁的凱厄斯想要靠近, 卻在抬手的一瞬間受到了強有力的阻止, 像是無形的空氣在抗拒著他。
如果查理斯在這兒，那麼他會驚訝地發現，此時在凡妮莎周身漂浮著的紅色火光與他曾在凡妮莎腦海中看到的, 那朵朵漂浮在眾人頭頂的靈魂之火的顏色是如此相似。
再次睜開眼的凡妮莎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漂浮在了空中。她和一個呆滯不動的奇塔瑞戰機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幾秒，對方卻仍然沒有動作。
凡妮莎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整個世界正陷入了一片死寂——真正的、毫無動靜的寂靜。
不止沒有人群的喧嘩，甚至連大自然鳥鳴風吹的細微聲音都消失不見。就像是一部電影在播放中突然被人摁下了暫停鍵，所有的生物維持原樣, 只有你尚且能算得上行動自如。
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凡妮莎想要往下沖，去看看地面上的凱厄斯和斯塔克先生的情況，但卻發現自己無法掌控身體的動作, 只能任其漂浮。
仗著自己如今是魂體狀態，凡妮莎索性不動彈了。她任由空氣無形地推動，冥冥中有種預感，這似乎是來自於這個世界的意志。
這個世界想要幹什麼呢？
凡妮莎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她看著自己經過了一個又一個僵直在空中的熟人：卡在天臺上不能動彈的蝙蝠俠，穿著經典藍紅色緊身制服的大都會超人……誒，底下那個在空中維持著跳躍動作的人似乎是彼得……
凡妮莎也不知道她究竟等待了多久，只覺得這一切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氣。如果她頭頂能顯示出精力值藍條的話，那麼現在一定是在一點一點的不斷減少。
就在凡妮莎打著哈欠幾乎要昏睡過去時，一個身形高大強壯、渾身泛著詭異紫色的人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就是他！
凡妮莎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她立刻將手伸向了這位超級反派。
瞧瞧那光禿禿的頭頂和令人眼熟的粗糙皮膚！這絕對就是那位毀天滅地的超級反派錯不了了！
凡妮莎的身體在顫慄，除了害怕，她更多的是激動。
【一定要在一切未發生之前掐斷他頭頂生命的火種……！】
然而事情並非如她想想的一般順利，凡妮莎手中積攢的能量根本無法觸及到對方頭頂的火苗——就想是有一層看不見的盾牌將他保護在內一樣。
竟然失敗了？！
凡妮莎訝異地看著自己手掌心，感受著上面逐漸增加的灼熱和隱約冒出的紅線，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死死地抱住對方粗壯對的胳膊，不讓自己飄走，凡妮莎再次快速翻轉著手心，而隨著她的不斷動作，絲絲極其細微的紅線從陸地上每個人的頭頂冒出，它們湧入了凡妮莎愈來愈滾燙的掌心。
這就是世界的意志。
世界也想保護它的英雄。
掌心中巨大能量的湧入是如此讓人痛苦，如果是平時那個嬌氣又挑剔的凡妮莎，早就開口抱怨或者仗著年紀小向托尼撒嬌不再繼續了，但現在她卻咬牙堅持著，絲毫不敢鬆懈。
一絲一毫的放鬆都可能使她功虧一簣。
擅自篡改未來本來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而面前作為未來關鍵一環的紫皮膚反派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被消滅。
「如果可以，希望能給予我更多的力量。」凡妮莎輕聲道。她看著自己逐漸黯淡的手掌心，對比著對面人頭頂仍然閃亮著火焰——這顯然遠遠不夠。
凡妮莎也不知現在自己究竟在對誰說話，但她總覺得該是有人能接收到自己此刻的話語。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絕不願意放棄。
「不止是為了你們自己，更是為了你們的家人朋友、為了曾為保護你們而身受重傷的超級英雄們，為了我們這個時空——」
就在凡妮莎近乎絕望地看著手心的光芒黯淡下去，下一秒，她忽然感受到體內能量暴漲！
數不清的細小的紅線從四面八方向凡妮莎湧來，它們彙聚成了一朵碩大無比的火苗。如果是平時乍一看見這樣的畫面，凡妮莎或許會覺得極其好笑甚至幼稚，但現在她心中只餘下說不清的滋味。
望著漂浮在頭頂的火苗，她幾乎要流淚。
這些細微的火苗或許來自強壯的青年、嬌柔的少女、幼小的孩童、耄耋之年的老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組成這朵火苗的絲絲紅線裡中包含著大千世界無數人心中對於這個世界的無限愛意。
在這一刻，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所能貢獻出的全部力量在維護自己生存的家園。
在宇宙的災難面前，人類往往卑微如螻蟻。渺小到尚且比不過一顆塵埃的他們看似無法改變什麼，但卻總能夠在最後力挽狂瀾。
無堅不摧的英雄們，亦是肉體凡胎。
儘管知道身體會遭受到極大的負荷，但凡妮莎仍舊決然地用已經麻木僵硬的胳膊控制著那一團大火苗。由於承受到了巨大的能力，原本雪白光滑的皮膚變得通紅，上面根根血管突出更顯得尤為恐怖。
凡妮莎將巨大的「火苗」準確無誤地砸向了面前身形高大的紫皮膚反派。
她清楚地看到，隨著對面人頭頂火苗的熄滅，那些外星來客們的身體同樣出現了裂紋。從一點點細碎的破碎，直至後來大塊大塊的皮膚脫落——最後湮滅消散在了空氣中。
陸地上的生命似乎在逐漸恢復，凡妮莎聽見各種聲響開始浮現。她剛松了口氣，還來不及思考該如何回到身體裡，忽然一陣眩暈。
眼前一花，凡妮莎踉踉蹌蹌地跌坐在了地上，等再次清醒時，環視著周圍，滿目紅黑硝煙，空氣中都透露著不祥的氣息。
顯然，自己的靈魂又換到了另一個空間。
「凡妮莎·謝，瑞吉兒·蘭開斯特和謝嘉之女。」
空洞虛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凡妮莎轉頭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裹著老舊的黑色破長袍的生物正在沖她遠遠地說這話。
等等……又沒有頭髮？！
基本可以確定是來者屬於敵方陣營了。
凡妮莎心中不動聲色地吐槽，連她都佩服自己此刻臨危不懼的單膽色。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想拍拍自己的衣服，卻發現自己如今是靈魂狀態只能作罷。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沃彌爾，靈魂寶石的所在地，而我是它的守護者。」紅骷髏的聲音飄忽不定，「想要得到寶石，你就必須祭獻出自己所愛之人的靈魂——無可倖免，無一人可倖免。」
聽到這個鬼畜要求的凡妮莎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這個條件不僅奇葩，而且充滿著種族歧視。
凡妮莎彬彬有禮地開口：「抱歉，守護者先生，那麼我想知道，如果我所愛之人根本沒有靈魂呢？」
紅骷髏：「……？」
紅骷髏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不可思議地望向了面前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兒。緊接著他妄圖想要看穿她的過去，卻被不知名的力量刺得尖叫了一聲。
凡妮莎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紅骷髏痛到滿地打滾。她已經發現了，自己如今充滿力量——不僅僅是身體上，更是對這方領域的掌控權。
「你的過去一定很悲慘吧？是不是對一個人愛而不得，幾次三番表白被拒絕，所以心中充滿對世間的怨憤，因此才提出如此反社會的寶石獲得請求？」
凡妮莎懶洋洋道，正當她還打算繼續嘲諷時，忽然再次體會到了某種玄妙之感。
「那麼，你也——」
後面的幾句話越說越艱難，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拒絕讓她將其說出口。但凡妮莎憑藉著莫名其妙的直覺，堅持要讓這句話所出口。
【順著你的心意，完成你想要做的事。】
古一法師的話再次浮現在了凡妮莎的腦海，她一字一頓地將之後的話語清晰地吐露：「你也、不必、存在了！」
自覺終於完成任務的凡妮莎心中一松，她感到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枷鎖被丟入了懸崖邊的無限深海。
紅骷髏的充滿怨憤的恐怖嘶吼聲還存在在空氣中，但他的身體卻已經盡數化為了灰燼。
……所以，我這算是完成世界給我的任務了？
凡妮莎不知為何自己仍被控制在了這個空間，就在她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地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時，一道溫柔中透著歡喜與激動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是我的凡妮莎嗎？」
第63章 愛你，何止千萬遍
凡妮莎不可置信地扭過了頭, 她難以相信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鮮活、溫柔、臉上掛著熟悉的略帶頑皮的笑意, 她的母親謝嘉。
「媽媽！？你怎麼會在這兒？！」
凡妮莎不顧一切地向謝嘉跑去，她想上去抱住她, 告訴她自己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
然而凡妮莎的手臂卻穿過了那焦黑的烈焰, 並沒有能觸碰到謝嘉的身體。
無論她從什麼方向走去, 凡妮莎永遠觸碰不到她的母親。
她們之間阻隔著千山萬水、溝壑深深且不可跨越。
凡妮莎從沒有如此刻一般痛恨自己的魂體, 這讓她無法擁抱到自己的母親，無法再次感受到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氣味與體溫。
——生與死的距離。
「別過來, 就呆在那兒。」謝嘉的眼神在觸及到凡妮莎時是那麼溫柔。讓即使是剛才獨自對抗外星生物，承受了無限痛苦都沒有落淚的凡妮莎忽然控制不住的無聲流淚。
「我的凡妮莎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啊……這些年你還好嗎？」
「我這些年都很好。」凡妮莎摸了摸眼角的眼淚，試圖對著謝嘉扯出一個微笑，卻以更多的、連珠似的淚水告終。
她一筆帶過這些年與蘭開斯特家族的恩怨，只說著些有趣溫暖的瑣事。
在凡妮莎的口中，她這些年過得非常好。在英國時, 有福爾摩斯家的照拂；外出去了紐約時, 又得到了鋼鐵俠的庇佑。
謝嘉只面帶微笑安靜地聽著, 不發一言。
「現在，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他叫凱厄斯，媽媽, 雖然他和別人有些不同, 但我相信我和他一起會得到永恆的幸福。」
謝嘉安靜的表情終於變了, 她帶著柔和的笑意，語氣輕鬆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的寶貝。我一直很擔心我和瑞吉兒失敗的婚姻會給你造成負面的影響。而如今, 你能找到你願意攜手一生的人，這實在是讓人高興。」
她無聲地沖凡妮莎張開了雙臂，就如同在凡妮莎幼時，她每次出門遠歸而來一樣。
「我永遠愛你。」
凡妮莎帶著笑抽泣道：「我也永遠愛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母親的存在是這朵小玫瑰接觸世界的第一捧土壤。凡妮莎之所以能在經歷了巨變與挫折後仍能保持相對堅韌正直的品行，正是因為謝嘉的為人處世所帶給她的性格的影響。
而與此同時，在外面的世界，場面同樣亂成了一團。
在外人開來，此刻的凡妮莎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若不是知曉她此刻還有呼吸，幾乎都要以為這位睡美人已經逝去。
這件事還要從凡妮莎掐滅了那朵靈魂之火後開始說起。
當她穿越進沃特拉的那一刻，地面上的眾人思維和身體都開始復蘇。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鋼鐵俠。他一臉莫名地看著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群眾們，隨手攔住了其中一個躍躍欲試想要上前索要簽名的粉絲，托尼用輕鬆的口氣詢問道：「嗨，你還記得剛才的那些人哪兒去了嗎？」
有幸被選中的少年滿臉激動，但他又忍不住疑惑道：「那群恐|怖分子不是已經被您解決了嗎？」
托尼簽名的動作頓住。
事情一定有什麼不對。推開了眾人的托尼腦子轉的飛快。剛才分明是有一群外星人從天而降，似乎和紐約的那群很像，然後……
——然後凡妮莎的身上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立刻意識到了癥結所在的托尼飛快地越過人群向外走去。而等他找到凡妮莎時，還在昏睡的她已經被凱厄斯抱在了懷裡。
「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去韋恩莊園，這是離我們最近的地方。」
托尼眼神複雜地看著凱厄斯。他可以猜到被凡妮莎身上的「火焰」灼燒會是多麼的痛苦——吸血鬼手臂上逐漸老化、潰爛的皮膚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使是以血族自帶的強大癒合能力，都無法趕得上凡妮莎周身氣息對人體的破壞。
然而凱厄斯卻仿佛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他甚至拒絕了托尼想要接過凡妮莎的手，言簡意賅道：「那麼我先行一步。」
他不放心將此刻昏迷脆弱的凡妮莎交給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人。
想到那日吸血鬼臉上的神情，托尼頭痛地揉了揉眉心：「x教授，你還是不能進入凡妮莎的思維嗎？」
「很抱歉，我實在無能為力。」對此情況，從紐約趕來的查理斯同樣感到十分棘手，他無奈道，「凡妮莎的能力本就特殊，平時看著與人沒什麼不同，可一旦爆發，力量甚至超越了所有歐米伽級別的變種人。」
「而現在，」查爾斯頓了頓，「我甚至感受不到她的變種能力存在。」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如果是特殊力量呢？」布魯斯建議道，他想起了某位元大都會的外星友好人士。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是外星人留下的後遺症，如果我們同樣讓一個外星人來解決？」
「不行。」托尼之前就試圖聯繫過阿斯加德的兄弟倆——他們似乎在處理一些家庭糾紛——但索爾仍然寄來了一樣東西。
那正是如今在凡妮莎頭頂懸浮著的黃金色的寶石。
據說這東西被稱之為「阿基琉斯石，能短暫抑制一個人身體所有的超常反應。也是因此，凡妮莎的身體情況才算是暫時穩定住了。
距離凡妮莎昏迷已經三天半了。
凱厄斯直挺挺地站在小窗邊，仿佛一座雕塑般凝視著床上的凡妮莎。他無法想像出這個弱小脆弱的人類女孩，是如何爆發出那般強大的力量，一次性將入侵者盡數趕盡殺絕。
她是戰無不勝的勇士，而他心甘情願的為她而臣服。
凱厄斯一陣顫慄，像是忽然感應到什麼一樣。他瞬間移到了床邊，單膝跪地，不顧那可怕的火焰，握緊了凡妮莎的手。
「凡妮莎，我的小玫瑰，請你快快醒來。」
*
而此時，在宇宙時空中流浪的凡妮莎腦中一片混沌。她茫然無措地漂浮在街上，下意識地望向了路人的頭頂……
誒？我為什麼要看別人的頭頂？
像是要確定什麼，凡妮莎再次望向了他們的頭頂——
空空一片。
「辣雞婦聯四，我原地爆炸啊啊啊」
「我湊！老子無所不能的鐵人，貌美如花的寡姐！編劇我殺你三千遍！」
被憤憤不平的討論聲所吸引，凡妮莎再次向著人群飄了過去——
看著螢幕上閃動著的模糊畫面，和周圍憤憤不平的討論聲，她心中的違和感更重了。
【我不屬於這裡。】
凡妮莎確定到，她冷靜地思考著。
【我究竟屬於哪裡？】
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刹那，無數個由紅色點點組成的圓球密密麻麻地鋪成了一片「火海」。他們十分規則地環繞在了凡妮莎的身側。她茫然地越過一個又一個圓球，只覺得無論悲喜，這些都不是她該在的時空。
——她只是想要回家。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下一秒，一個與眾不同的圓球漂浮到了凡妮莎的面前。
與別的紅球不同，這個紅球上冒著細微的綠光。像是要逼瘋所有強迫症一樣，它與別人是那麼格格不入，可就在見到它的那一秒，凡妮莎只覺得心中歡喜至極。
她湊近觀察那綠光，隱隱約約有種預感。
這該是一朵花的形狀。
無數的畫面湧入了凡妮莎的腦海中，記憶的碎片紛至遝來開。她蹲在地上，頭疼得像是要炸開。
腦海中最後的畫面定格於一個面容蒼白，眉眼華麗濃郁到近乎鋒利的男人身上。他有著眾生般的高傲，以及一見她就變得分外溫柔的目光。
——凱厄斯。
另一個時空的凱厄斯似有所感地抬頭，恰巧對上了凡妮莎醒來時還有些懵懂的雙眸。
愛是指引每個想要歸家的人的唯一方向。
「很高興你第一眼見到的人是我，我親愛的小玫瑰，」凱厄斯聲音輕柔，他不著痕跡地將左手隱藏在床下。
真正受傷時，他倒是一點也不希望讓凡妮莎知道，徒增她的煩惱。
放棄了抬手的動作，凡妮莎乖乖借著凱厄斯的力氣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才終於恢復了說話的聲音：「我好想你，凱厄斯。」
「我的甜心，你能醒來可真是太好了！」聽到這邊的動靜，托尼大步流星地走來。凡妮莎的蘇醒顯然讓他松了口氣，但看著小姑娘躺在床上時，那病態蒼白的臉色，托尼又皺了皺眉。
「你的臉色可不太好。看來你一會兒吃點東西後，還需要一個全身檢查……」注意到凡妮莎久久未曾挪開的目光，托尼挑了挑眉，「好吧，我承認我似乎囉嗦了些。怎麼了甜心？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凡妮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的聲音還帶著些剛蘇醒的沙啞：「不是我。是別人有話想要轉發給你。」
「他們——」
凡妮莎的腦海裡浮現起大街小巷的熱議，以及某些女孩哭得紅腫的眼睛，和她身旁的少年偷偷拭去的淚水。
凡妮莎捂著肚子抬頭望去，斑駁的日光在一片溫暖的室內來回晃動，它們是如此的可愛，印在了托尼正閃爍著的焦糖色眼眸裡。
耀眼如宇宙間的萬千星河流淌。
「他們想要告訴你，他們愛你——不止三千遍。」
如果一定要用標準丈量我們對你的愛，那麼它只能是無限。
愛你，何止千萬遍。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開始收尾啦！！！
第64章 轉化——重獲新生
凡妮莎沒有在韋恩莊園久留, 在醒來後不久, 做了個全身檢查後的她就再次回到了紐約。
乍一看，凡妮莎似乎已經恢復無恙, 但其實她的身體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比如，從蘇醒後，凡妮莎再也沒看見過每個人頭頂的靈魂之火了。
揉了揉眼睛, 她望向了屋內的每一個人：正在她床邊的托尼、遠遠沖她頷首的夏洛克、以及神色冷淡卻難掩焦灼的凱厄斯……他們的頭頂都空空如也。
「你現在感覺如何？」查理斯滑動著輪椅來到了凡妮莎的身邊，周圍的人自動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剛剛吃了些流食的凡妮莎點點頭, 勉強道：「我覺得還行，除了身體確實有些難受，不過這想來是因為在床上攤了幾天的緣故 。」
查理斯聽懂了凡妮莎的言下之意, 他拉開了與小姑娘的距離，扭頭對房間內的一眾人溫聲說道：「我想給凡妮莎做個小小的檢測，勞煩諸位先出門等我一下。」
正站在一旁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抬手的動作頓了頓。一向言辭刻薄的他難得全程安安靜靜的站在了一邊, 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托尼見狀也聳了聳肩：「她才剛蘇醒，記得不要聊太久。」說完, 他就示意站在一邊不動如山的凱厄斯隨他一起離開。
托尼還沒來得及把小姑娘蘇醒這件事告訴隊長和一眾復仇者們, 如今正好偷得空閒, 能將消息分享出去, 免得眾人擔心。
隊長和娜塔莎因為自身身份的特殊性, 以及為了紐約市的安全考量，之前並沒有能趕去哥譚市。但他們都對凡妮莎的身體狀況十分擔憂，尤其是聽說了她因為動用了能力避免了一場地球浩劫後，更是心情複雜萬分。
他們自己是英雄, 卻希望所有孩子永遠都無需成長為一個「英雄」。
「對了，我的小甜心。」托尼臨走道門口，又回頭說道，「克林特讓我轉達，什麼時候等你痊癒，他誠摯地邀請你隨我們一起去他的小木屋做客。」
鷹眼？凡妮莎眨了眨眼：「我樂意之極，斯塔克先生。」
在凡妮莎發動能力的當晚，復仇者們不約而同的做了個夢。而在克林特的夢中，他的愛人與孩子盡數化為了灰燼。夢的盡頭，他站在懸崖邊，自上而下的眺望，心中荒蕪一片。
透過薄霧，崖底的畫面呈現在了克林特眼前：那裡靜靜地躺著一個身形姣好的人，他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但那鮮豔刺眼的猩紅色刺痛了克林特的雙眼。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娜塔莎，他多年來亦師亦友的夥伴。
他們一起，一路走過無數的風風雨雨、經歷了無數次戰役……而她現在卻莫名其妙地葬身崖底。
這是何等草率輕易的死亡？何等荒謬可笑的終局？
憤怒壓過了悲傷，克林特幾乎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在此大開殺戒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妻子蘿拉溫柔的呼喚——
「醒醒克林特，你怎麼忽然在餐桌前睡著了？」
蘿拉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臉，隨後給自己系上了圍裙：「晚飯想吃什麼？」
「……紫薯。」克林特投了揉眼睛，面無表情道，「蒸紫薯、烤紫薯、炸紫薯——這些都可以，但總之，親愛的，我想吃紫薯了。」
*
等一眾人全部離開房間後，查理斯才再次將視線放到了凡妮莎的身上。還不等他詢問出聲，凡妮莎便自動將自己目前的情況全部袒露在了查理斯面前。
「我看不見『靈魂之火』了。」
查理斯望著凡妮莎，從她淡定從容的模樣來看，顯然沒有為此憂慮甚深。
「但你並非那些執著於超能力的人。」坐在輪椅上x教授顯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眉頭緊蹙，語氣都加快了幾分，「凡妮莎，你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了是嗎？」
凡妮莎點點頭，還不等她張口再說些什麼，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剛才在凱厄斯和斯塔克先生面前，凡妮莎一直抑制著自己的不適，但如今她完全沒辦法掩飾自己身體上的痛苦。
「我的身體似乎是由於之前的緣故，受到了一些傷害。」凡妮莎艱難地喝了口水，小聲說道，「我想請您幫我檢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到了何種程度。」
關於受傷這一問題上，凡妮莎和凱厄斯的選擇出奇的一致。在第一時間，為了避免另一半的恐慌，他們都選擇了避開了彼此，試圖獨自弄清狀況。
比如，凱厄斯現在也正在與托尼談論起自身狀況。
「你的手臂受了很大的傷害。」托尼的臉上戴著一幅淺茶色的墨鏡，這使得旁人無法輕易窺探到他的眼神。
不知何時，他已經與這位古老的吸血鬼變得熟悉了些。或許是因為凱厄斯自帶的蠱惑能力，又或許是別的什麼，總之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較之以往，明顯鬆弛了很多。
站在他對面的凱厄斯毫不在意地點頭承認道：「確實。我最近也在尋找治療的方法。」
托尼隨意地扔了一瓶血液能量補充劑給他：「我一直以為，在你的思想裡，力量才是第一位。」
「很顯然，我現在有所改變。」
「或許凡妮莎也是這麼想的。」
夏洛克推門而入，他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與凱厄斯見慣了浮世三千，游走於人類之外的高高在上的殘忍不同，夏洛克的淡漠更像是看穿了一切人心後，不屑一顧的傲慢。
他在距離凱厄斯不到兩米的位置站定，鋒利的眼神仿佛能刺破這世間所有的黑暗。
說句實話，這正是凱厄斯討厭夏洛克的原因之一。除了他曾參與過凡妮莎那些自己永遠無法參與的過去外，還有一點，就是因為他的眼神。
夏洛克灰藍色的眼睛裡顯現出的理智克制的冰冷，實在與凡妮莎偶爾流露出的眼神太過相像。
而這種相似，每一次都會令凱厄斯嫉妒不已。
在愛情面前，人總是會變得幼稚得可笑。
「她的身體一定出了一些單純用科技儀器無法檢測出的意外。」夏洛克直接戳破了凡妮莎拙劣的偽裝，他的視線在凱厄斯仿佛耄耋老人一樣滿滿皺紋的左手上凝滯了幾秒，隨後飛快地說道：「目前看來，或許有一種非常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凱厄斯眯起了精緻到宛如油畫的眉眼，心中劃過了一個猜測。但出於某些原因，他不願自己戳破，卻期待能從夏洛克口中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
「你是說——」
夏洛克緊緊地盯著凱厄斯，像是下一秒要將這個吸血鬼浸泡在福馬林裡，再推上手術臺進行解刨。
「將她轉化。」
夏洛克的聲音莫名輕了下來，但卻一字一頓十分清晰。
托尼理了理剛才因談話而被弄皺的袖口，對此不置可否：「這要尊重她的意願，又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那般糟糕？」
已經很糟糕了。
凱厄斯垂眸看著自己尚且還光滑無暇的右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繼續放任他的力量如現在一般消退，那麼很快，凱厄斯就會完完全全變成一個人類老人的模樣——他甚至有可能消散，就在下一秒。
不知何時，凱厄斯已經走到了凡妮莎休息的區域，他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屬於陌生人的氣息。
凱厄斯危險地望向了對面打扮詭異的男人，一邊冷嘲著對方可怕的品味，一邊在心中快速閃過了無數個符合他身份的猜測。
——萬磁王，一個實力強大的變種人。
凱厄斯無視了對方同樣充滿警戒的眼神和打量，直接瞬移到了房門前。還不等他象徵性地敲響，門就房內的人打開了。
是查理斯。
他見到凱厄斯時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他會出現一樣，溫和道：「快進去吧，凡妮莎應該也有話想要和你說。」
凱厄斯點了點頭，下意識抬頭直視著繞到了查理斯身後幫他推輪椅的男人，卻被查理斯再次打斷。
「沃爾圖裡先生，」查理斯忽然微笑道，他蔚藍的眼眸裡閃爍著萬千光芒，「請不要對我的同伴使用你們吸血鬼的特殊能力，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些很敏感。」
凱厄斯無所謂地扭頭，不再看他們。他輕輕地帶上了房門，細小的「哢嚓」聲在格外安靜的房間中竟顯得有幾分詭秘的突兀。
凱厄斯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原本想出的托詞在凡妮莎帶著笑意的眼神下，都像是一個個拙劣的謊言。他緩步走到了凡妮莎的床邊，單膝跪地，用僅存的，完好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可以將我轉化。」
「也許你願意被我轉化？」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說得卻是同一個話題。凡妮莎蒼白的臉都因為此刻的歡愉而變得紅潤了起來，她噗嗤一笑：「看來克林特的邀請，我需要過段時間才能赴約了。」
「我仔細考慮過，如果我要轉化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回沃爾圖裡？唔，那裡似乎更適合新生吸血鬼，畢竟據說新生兒的破壞力實在是很大……」
凱厄斯像是還沒從凡妮莎之間的言辭中清醒，他的語氣帶著令人著迷的可愛困惑：「你願意現在轉化嗎？我是說，我以為你會希望去和那位哥譚市的格雷森先生一起如同正常的青年一樣跳一支舞，再讓斯塔克為你舉辦一個盛大的成人禮……我是說，你的人生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凱厄斯——」凡妮莎的話語在摸到了凱厄斯左手的下一秒戛然而止，「你的手怎麼了？！」
凱厄斯坦然地回答：「我受傷了。」
「之前與你說得那些並非全然虛假，我的小玫瑰。」凱厄斯說起這些時全然不對凡妮莎有半分防備，他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勾起了唇，「我的力量本來就因為詛咒而衰退，而在遭遇了宇宙魔方和之前的衝擊後，更使我的身體遭遇了一定程度上的損壞——」
凱厄斯一筆帶過了他因為將能量外泄的凡妮莎帶回韋恩莊園而受傷的事。他不希望以這種類似於情感綁架的方式迫使她同意轉化。
但凡妮莎對此所進行的猜測遠遠比凱厄斯所想像的多，她幾乎一步到位地點出了真相：「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的血液能讓你恢復力量。這是不是代表，如果在將我轉化時，吸食了我的部分血液，會讓你恢復如初？」
「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輕易地同意轉化，凡妮莎。」凱厄斯用從未有過的鄭重語氣說道，「這是一個危險且不可逆的過程。你的血液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一旦我在轉化你的過程中失控……」
凱厄斯甚至不敢去深思那個場景。
光憑言語的描繪，都足夠讓人崩潰。
「你會失去很多東西，我的女孩。」凱厄斯坐在床邊，讓凡妮莎依在了他的懷裡，溫柔地輕撫著她黑色的髮絲，「你甚至會失去作為一個母親的權利。」
「……等等？誰告訴你我渴望做一個母親了？」窩在他懷中的凡妮莎又好氣又好笑，「還有，我現在不是在拯救你，凱厄斯，你必須清楚一點，我們現在這樣是在互相拯救。」
由於情緒的激動，凡妮莎又開始了新一輪劇烈的咳嗽甚至幹嘔。凱厄斯站在她身邊，活了三千年的吸血鬼皇族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手足無措。
這般脆弱的生命啊……會因我而持續綿延嗎？
「如果你下不了決定，那麼就讓我來為你做好安排。」在凱厄斯面前，凡妮莎早就肆無忌憚到不想去掩飾自己性格中囂張放肆的一面，「我們先儘快前往義大利，然後，轉化我。」
「你就不怕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將你吸幹嗎？」
「就像我剛才無法控制自己的咳嗽，你也同樣無法掩飾對我的愛。而我亦然。」
凡妮莎將手覆在了凱厄斯枯萎老去的左手上，緊盯著他的雙眸，再次立下了自己的誓言：「無論你是何種模樣，無論是否真的有朝一日會容顏枯萎、風華不在——這些都無法改變我對你忠貞不渝的情感。」
「你還記得嗎？我曾向亙古的黑暗許下過諾言。」
凱厄斯也輕笑了起來，他當然記得。
凡妮莎眨了眨眼：「好了，事不宜遲，現在讓我們去向斯塔克先生告別——請求他幫我向巴頓先生致歉，將聚會往後推遲幾天。而我們立刻前往義大利……」
「在這之後，我們都會重獲新生。」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波預收∼
接檔文《［綜英美］紫茄子拯救世界》
女主是紫薯精的親戚紫茄子23333
第65章 【正文完】時空交錯
傳說中的「轉化」所帶來的痛苦， 遠比凡妮莎所想像的要輕很多。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因為之前的事故， 對疼痛產生了抗體。
「這就結束了」凡妮莎睜開雙眼，不可思議道。
說好的「劇烈疼痛」、「仿佛身體被人抽幹血液的痛苦」、「無法承受的灼燒感」
為什麼她都沒感受到
這難道是一場假的轉化
感受到凡妮莎懷疑的眼神， 她身旁的凱厄斯同樣為此而訝異。
在剛才的轉化中， 他所擔心的無法控制的特殊情況統統沒有出現。凱厄斯只覺得在某一瞬間，自己的身體感到了極致的歡愉，令人想要喟歎出聲。
皮膚再次恢復蒼白光潔的觸感， 凱厄斯能感受到體內充沛的力量更勝於巔峰時期。
被凱厄斯叫來控制情況的阿羅站在一旁終於開了口， 華麗的戲腔一如既往的讓人印象深刻「難得一遇的靈魂伴侶凱厄斯，這可真是令人羡慕。」
凱厄斯沒有理睬阿羅的打趣，他抱著懷裡的凡妮莎，異常仔細溫柔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真的沒有半分不適嗎」
「真沒有」此刻，凡妮莎已經開始懷疑之前夏洛克為自己所尋找的那些關於吸血鬼新生的資料究竟是否正確。
摸了摸自己的長髮， 凡妮莎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手邊的鏡子照了照這是她之前就準備好的。
嗯，確實變美了。
以後化妝都不用打底了。
凡妮莎滿意地放下手中的鏡子，她有些奇怪地看著無所事事地站在一旁的阿羅「請問您有事嗎」
新生兒不發瘋、不癲狂， 反而一臉淡定地詢問自己有事嗎阿羅抽了抽嘴角，他發誓， 這是他幾千年來見證過的最奇怪、最詭異的轉化「關於你的能力」
「阿羅」凱厄斯低吼道， 此刻的他不允許任何吸血鬼接近他「脆弱」的小玫瑰。
一手遞給了凡妮莎一杯血液，阿羅震驚地聽到凱厄斯輕柔地囑咐「或許味道會有些古怪，但斯塔克說這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
抬頭面對阿羅， 凱厄斯又變回了令人熟悉的沃爾圖裡長老， 他語氣中隱隱透著難掩的暴戾「別把你的心思動到她身上」
「你冷靜些， 凱厄斯。我沒有要」
「凱厄斯，這杯血液是牛排味的喝起來很不錯。」
饜足的聲音插入了兩人的爭執，凱厄斯與阿羅同時停下了話語。
「你說這杯血液是牛排的味道」
凱厄斯的嗓音有些乾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由於凡妮莎的要求，他沒有強迫她飲用人類血液這分明只是一個來自於斯塔克實驗室的加強版血液代替品而已。
靜默了一秒，凱厄斯率先反應了過來。他接過了凡妮莎握在手裡的杯子，舔了舔上面殘留的血液確實是牛排的味道。
不只是味道，連口中都能感受到那虛幻的質感。
凱厄斯都快忘記自己上一次感受到食物的味道是什麼時候了。原本傲慢不屑的假面被打破，對於食物的渴望可以使每一位高高在上的吸血鬼折腰。
看著凱厄斯久久未動的身影，事到如今，阿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望向凡妮莎的目光堪稱灼熱，恨不得將她藏起，這幾乎讓凡妮莎以為自己身上擁有什麼絕世寶藏。
對於這些吸血鬼來說，她確實是絕世珍寶。
「食物哦，我們可愛的凡妮莎的能力居然是食物」
阿羅的聲音激動到甚至有些變調。
對於這些已經功成名就，幾乎無所事事的吸血鬼來說，現階段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享受生活。
他們擁有無上的金錢，血族中至高的權勢，常人難以媲美的誘人外貌他們甚至不像人類傳說中的那樣懼怕陽光。
那麼現在，這群傲慢的吸血鬼們還缺什麼食物，人類各式各樣食物的味道。
其實在第一瞬間，凡妮莎甚至覺得自己的能力低劣至極。
食物既無法像凱厄斯那樣擁有強大至極的力量能夠橫掃千軍，也無法像阿羅、愛德華那樣擁有有趣的精神掌控力。
然而，之後的發展大大出乎了凡妮莎的預料。
她萬萬沒想到她幾乎一躍而成為沃爾圖裡中最受歡迎的人超越了善於甜言蜜語的德米特裡，位居榜首。
若不是凱厄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的身邊，凡妮莎懷疑自己會被這群可怕的吸血鬼們榨幹。
與此同時，阿羅更是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前幾次的碰壁沒有消磨他的熱情，反而讓他越挫越勇地想要感知到凡妮莎的思想。而現在，凡妮莎也早已掌握了對付他的方法比如，把他面前的血液變成鯡魚罐頭味。
「你今天又把阿羅的血液變成了什麼」
「很有趣的味道。」凡妮莎任由凱厄斯親昵地為自己理了理衣服，想著阿羅剛才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這幾日的主要任務就是適應吸血鬼的生活。為此，凱厄斯抽出了幾乎全部時間陪同在了她的身邊，這也是她敢有恃無恐的原因。
「血液味道詭異可能是因為我現在對能力的控制還不熟練。」
對著凡妮莎楚楚可憐的表情，阿羅根本無法說出責備的話語。
他發誓，只要自己敢開口抱怨，站在一旁的凱厄斯絕對會把他的宮殿給毀了「你今天訓練的很好。」回到自己領域的凱厄斯親了親凡妮莎的耳垂，低聲說道，「按照這個進度，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再次去紐約見你的朋友們了。」
「那我這麼優秀，有沒有什麼獎勵」
凱厄斯顯然沒想到凡妮莎會提出這個要求，他挑眉「獎勵」
「比如某個一直戒備森嚴的房間」仗著吸血鬼的速度，凡妮莎瞬間移到了那扇門的門口。
在她還是人類時，第一次來到沃爾圖裡的她就曾對這個透著細碎陽光的房間感到好奇。
「難道你還和那些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一樣，擁有一個可以變身的秘密寶庫不成」
凡妮莎將細長的手指搭在那圓潤花梨木製成的門把手上。
這種產于遙遠華國的昂貴木頭，在沃爾圖裡也不過是用來做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罷了。
凱厄斯低低的笑了「在你面前，我永遠沒有秘密。」他從身後握住了凡妮莎的手，將門把手輕輕一轉然後，花梨木制的門把手碎了，從底部的一圈雕刻精美的花紋處斷裂的整整齊齊。
凡妮莎
凱厄斯
「凱厄斯」凡妮莎冷靜地甩鍋，「你把門把手弄壞了。」
這分明是因為凡妮莎作為新生吸血鬼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氣，可她偏偏將這一切歸結到了凱厄斯的身上。
聽見凡妮莎撒嬌無理取鬧般的指責，凱厄斯沒有半點生氣，反而笑得更為開懷。
「是我的不對。可現在我們似乎沒辦法進去了。」凱厄斯從容道。但從他甚至還有心情整理自己紋繡著金線的衣袖來看，凡妮莎敢確定，他根本沒把這一切當回事。
果然，話音剛落，凱厄斯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直接將門整個毀壞。凡妮莎尚且來不及阻止他這孩童般幼稚的行為，就被眼前撲面而來的光芒刺激得條件反射般眯起了雙眼。
陽光。
鋪天蓋地的陽光。
明明陽光無法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凡妮莎還是下意識地身後凱厄斯的懷抱裡縮了縮。
他的軀體是浸泡了三千年的殘忍冷漠，也是凡妮莎最安心的港灣。
在確認了安全後，凡妮莎才開始認真仔細地的打量這間奇妙的房間。
它一進門處的地方和沃爾圖裡的其他房間並無區別，而在它衍生出去的一半空間確實半透明的玻璃房，剛才凡妮莎第一眼看到的陽光正是從哪兒發散出來的。
一面是燦爛無比的熾熱陽光，一面是掛滿了復古黑色幕布，宛如舊世紀貴族莊園的陰森。光明與黑暗在此處交融，它們彼此涇渭分明，卻又彼此相互試探著適應。
凡妮莎近乎著迷地看著這一切，她由衷的讚歎道「這裡真美。凱厄斯，你是個天才。」
來自於所愛之人對於自身品味的誇讚實在讓人心情愉悅。凱厄斯彎了彎嘴角「還記得我曾與你提起過的嗎我可以將一部分陽光轉化為我自身打的力量。雖然這會使得我感到痛苦，但當時的我為了追求力量，根本不在乎這些。」
「那現在呢」
「現在」凱厄斯回望著凡妮莎，眸中閃亮如點點星光，「現在，我找到了新的力量源泉。」
他上前幾步，打開了角落中擺放著的一個復古的木質留聲機。慵懶華美的音符從中傾瀉在這一刹那，凡妮莎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十八世紀那些觥籌交錯，浮華萬千的交際舞會。
她好像都能看到那用顆顆碩大累贅的水晶堆積而成的誇張奢華的大吊燈在她頭頂懸掛。
在一個漂亮的轉身後，凱厄斯將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伸到了凡妮莎的面前，掌心朝上這是個邀約的姿勢。
此番動作若是弄不好就會讓人覺得做作且矯情，可是被凱厄斯自然而然地做出，只讓人覺得風度翩翩、賞心悅目。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凱厄斯臉上掛著矜持優雅的微笑，他站在凡妮莎面前，風華無限更勝於背後的耀眼日光，「我的小玫瑰，你好像還欠我一隻開場舞」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蘭開斯特家族那嚴苛的禮儀教育還是有些用處的。凡妮莎提起裙擺，動作優雅流暢「當然。」
扭動著腰肢，凡妮莎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自然而然地將之問出了口「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別以為我感覺不到，你一開始是真的想殺了我。」
「因為之前的我，從不認為自己需要阿基琉斯之踵。」抬起凡妮莎纖細的手指，讓她轉了一圈，凱厄斯謹慎地思考著措辭，「你應該知道，你真的很有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總覺得，你時常讓我以為，我不在是一個吸血鬼。」
「於是，我告訴我自己，我只是需要你來彌補我缺失的力量，而在此之前，我不能貿然對你動手。後來，我告訴自己，我只是不想放棄本屬於我的東西。」
「最後，當我寧願犧牲力量也想要與你並肩站在陽光下，一旦想到你會和別的男孩共度那短暫的生命後，我就無法控制我的情緒」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你。」
凱厄斯用下巴蹭了蹭凡妮莎的頭頂「現在，該你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嗎」凡妮莎輕笑了一聲，「我當然會喜歡你啦因為你這麼多金，長相更是萬一挑一的英俊帥氣，誰會不動心呢」
被這不同尋常的答案刺激到腳步一僵，凱厄斯差點踏錯了舞步。他很快意識到這是凡妮莎在逗他，無奈又好笑 「就這樣嗎那麼即使不是我，換一個人也完全可以」
凡妮莎仰頭道「當然不是。」隨著裙擺飄散開，她的笑容愈加明媚放肆，「如果說起喜歡，那麼我是因為你在沃爾圖裡時對我的維護，以及那個因離別而滋生了萬千情緒的夜晚。但很顯然，這不是全部。」
凡妮莎將手勾在了凱厄斯的脖子上，過去的一幕幕閃現在了她的眼前「在倫敦的舞會，你還記得嗎」
凱厄斯眯了眯眼。
他當然記得，正是因為這個舞會，他們之間才挑起了那麼多紛爭與差異。
「在陷入一片混亂中時，你忽然問我，要不要和你走。」
凡妮莎模仿著凱厄斯當時的口氣重複道「stay here，or stay ith 」
她再次笑了起來，陽光使她的臉上璀璨無比，真得像極了一朵玫瑰。
「你知道嗎從我母親去世那年，我就不想再在這個壓抑可怖的家庭裡待下去了。」凡妮莎回憶道，「在數不清的日日夜夜、無聊宴席中，我一直期待著有一個背對著人群的人向我走來，對我說這裡真無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
說完這些，凡妮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或許有些幼稚」
「一點也不。」凱厄斯溫柔地打斷了凡妮莎的話，他低頭輕輕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你所有的願望都是我至高無上的指令。」
凡妮莎仰頭回吻了他「你現在的模樣可真像是一個忠貞不貳的騎士。」
「要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可從不覺得你會如現在這樣溫柔而平等地對待我你當時像是一個活在中世紀裡殺伐果決的王子殿下，傲慢無匹又毫無人性。」
凱厄斯被她的形容逗得幾乎要笑出聲。
「這並不矛盾。」他輕柔溫和的語調甚至比留聲機的音樂更為動聽，「因為王子註定會被一朵玫瑰給馴服。」
「從此之後，無論彼此，皆是獨一無二。」
伴隨著永不消失的陽光，擁抱著永不墜落的黑暗，他們在無盡的歲月裡翩翩起舞。
你是我所憧憬的物件，是我生命中奪目的別樣色彩，是我最後飛蛾撲火的勇氣。
你是我所有幻想的化身，是我高於一切的力量，是開在我貧瘠生命中的不敗玫瑰。
在那天的夜裡，凡妮莎久違地做了個夢。
按理來說，吸血鬼是無需睡眠的。可凡妮莎偏偏總是在這些小事上與眾不同。
於是，在某項運動過後，她毫無預兆地昏睡了過去。
恍惚中，她看到了那個在蘭開斯特家族靠北的書房中抱著膝蓋席地而坐的小女孩。
灰藍色的眼睛裡，散在頭後的又些淩亂的黑色髮絲這一切都令凡妮莎感到如此眼熟 因為這正是年幼的她。
凡妮莎並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像現在這樣囂張冷漠的。她十六七歲時，每一層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散漫不羈的表皮，都是受盡悲傷委屈之後，給自己貼上的補丁。
凡妮莎飄到了小女孩的面前，細聲問道「你為何如此悲傷」
「我的父親他忘記了和我的約定，反而帶著凱薩琳一起出門踏青」
凡妮莎恍惚中想起了這件事。是了，這是小時候，瑞吉兒明明說過只要她在宴會上乖乖聽話，就會帶她出去玩耍。可誰知，最後他不止全然忘記了這個承諾，反而還帶著凱薩琳來問她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踏青。
心高氣傲的小凡妮莎當然是拒絕了。她當時說了什麼來著哦對，「fuck you bitch」
凡妮莎噗嗤一下笑了出聲，她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能觸碰到對方的身體。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小的凡妮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堪稱風情萬種的女人，遲疑地搖了搖頭。
「我就是你是多年後的你。」
小姑娘的目光明顯凝滯了一瞬。
而凡妮莎明顯能感受到自己說完了這句話後，時間的流速明顯變快了許多她在這個時空的時間不多了。
她抓緊時間說道「你完全不必為無關緊要的人而悲傷。親愛的，在未來，你會遇到一個非常愛你的人，同樣的，你也會很愛他。他叫」
凡妮莎努力想要說出凱厄斯的名字，可卻怎樣都無法將這個詞說出口。她氣得在心裡比了個中指，忽然聽見對面的小女孩小聲說道「長大後的我會這麼多罵人的語言嗎」
凡妮莎表情一滯。
她能聽見我的心聲
凡妮莎眨了眨眼，下一秒，她立刻將手貼在了小姑娘的掌心「既然這樣，那給你看些愉快的事情。」
小小的女孩透著別人的眼眸看到了她的未來。
溫暖與冰冷，歡笑與夥伴，陽光透過高高的枝椏投在她所有途徑的道路上，童話般的城堡裡，真的住著屬於她的王子。
他會帶她遠離所有的流淌著的悲傷，贈予她所有能獲得的喜悅。
小小的凡妮莎呢喃道「我記住了。」
當跨越一切令人沉淪的永恆，我們攜手穿越黑夜、穿越陽光、穿越無盡風雨我的生命生來就是為了這樣的愛而存在。
永遠懷抱著這份赤誠與勇敢，在純粹的欲望與快樂中燃燒自己，我願剖開自己的身體，將我所擁有的一切都盡數獻給我的愛人。
凡妮莎驟然睜開眼，面前是凱厄斯放大的、毫無瑕疵的俊美面容。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適」
凱厄斯的幾縷髮絲掃在她的脖頸上，又些發癢。
「不過休息了一會兒罷了。」凡妮莎曖昧地在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含糊地解釋道，「好吧，我剛才算是回到了過去」
「過去」
「嗯，或許是另一個時空總之，我做了件好事凱厄斯，你真該感謝我。」
凱厄斯不明所以地望著她，凡妮莎愉悅地笑了出聲。
「我告訴了那時的我不必為瑣事而悲傷。在未來在義大利，會有一個永遠愛她的人在等她。」
凱厄斯挑了挑眉「你確定在你這麼說了之後，她還會等到未來再和那個時空的我相遇」
凡妮莎瞬間卡殼。
又是時空悖論。
凱厄斯揪住她在自己背上滑動著的手，啞聲安慰道「但無論如何，我敢確定，他們仍會愛上彼此。」
甚至可以免去更多的波折與糾葛，比我們花費更短的時間相愛。
然後獲得同樣的、從未體會過的幸福。
「我也有這個信心。」
凡妮莎笑著回應了凱厄斯的吻，兩具身體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讓我們相伴著，一起走到最後。
冬去春來，歲月無情流淌而逝。
而我們會攜手同行，直到時間盡頭。」
第66章 【番外】亙古不變
在漫長而悠久的回憶裡, 凱厄斯很難說出有什麼令自己特別喜悅或是悲傷至極的回憶。
大多數的情感都已經隨著時間而飄零, 甚至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無法分清, 現在尚存於世界打的「凱厄斯」究竟是活著還是早已死去？
當靈魂已然消亡, 行屍走肉於這世間的，到底算是什麼呢？
凱厄斯不知道答案。他之所以熱衷於殺戮，也不過是因為只有在親自結束一個生命的刹那, 那種從內心油然而生的激動與操控萬物生靈的興奮是如此真實。
真實到凱厄斯還能說服自己，我仍存活於世。
他親眼見到羅馬城的興起與毀滅, 目睹希臘城邦的建立和分裂；他結識過許多青史留名的巨匠奇才、傾城美人，他亦見證了他們的垂垂老矣與逝去。
在這其中，當有些人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風華不再、靈感枯竭，癲狂是那麼輕易地侵蝕他們的身軀、精神乃至靈魂。陷入崩潰而走向盡頭的生命啊——
再沒有人比凱厄斯更清楚，脆弱的人類的一生是怎麼一回事了。
淺薄、無知、荒唐，縱使偶爾能遇見特殊的樂趣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獨自趟過歷史的滾滾洪流, 凱厄斯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
萬物於他如過眼雲煙。
暴戾嗜血是他用來掩飾無聊的單一假面, 本質上的凱厄斯千年如一日的漠然冷酷，他從未將任何人真正放入心間。
而馬庫斯失去心愛之人後的極度的悲傷和消沉讓凱厄斯在覺得新奇和不可思議的同時，一度視「情感」為不可觸碰之物。最後的最後，他索性放縱自己醉心於力量的追求，沉浸於欲望，徹底地潛入了黑暗。
——但他遇見了凡妮莎。
蹣跚而行的孤客遇上天外玫瑰,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冷漠、暴戾、高傲、優雅……請允許我溫柔地展示盡我所有的瘋狂。
在我的世界裡, 黑夜孤寂, 白晝如焚。
而現在，唯有一朵玫瑰永存。
「你又在想什麼？」
凡妮莎已經發現了，凱厄斯總是在偶爾獨處的時候，會習慣性發呆。
這個有些可愛的小習慣讓她忍不住發笑的同時，又有些奇妙的擔憂。
也不知道吸血鬼會不會得老年癡呆……
「我在想，萬物不過過眼雲煙，頃刻間消散，轉瞬即逝。」
凱厄斯抽出了手邊的一本冊子，那上面詳細記載了很多他當年的見聞，以及一些人的思考感悟，這其中不乏很多如今赫赫有名的大家。
看見凡妮莎一瞬間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模樣，凱厄斯勾起了嘴角。
「怎麼你今天終於不急著想要去找德米特裡和海蒂出去玩了？」
擁有「美食」能力的凡妮莎在沃爾圖裡幾乎可以橫行霸道，所有的吸血鬼都恨不得和她打好關係，以期待能再次品嘗食物的味道。
若不是凱厄斯竭力阻止，阿羅幾乎都要把凡妮莎當成沃爾圖裡宣傳大使了。
當然，看看現在突然增多的投奔沃爾圖裡的吸血鬼數量……也沒差就是了。
被凱厄斯調侃的凡妮莎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她坦然地攤攤手：「你最近又開始制定什麼變種人吸血鬼法則之類的東西，我只能去找德米和海蒂他們玩耍了。」
鑒於查理斯的努力和沃爾圖裡這邊態度的鬆動，關於變種人被咬變成吸血鬼的處理，相較於之前有了很大的鬆動。
吸血鬼積累千年的力量本就不容小覷，再加上人類世界有變種人的相助，很快，他們就聯手將那些企圖利用雙方製造「人性武器」的地下工廠毀滅的幾乎不剩一二。
凱厄斯處理這些瑣事的時候並沒有避開凡妮莎，然而凡妮莎對此毫無興趣。
許是過去被壓抑的太久，變成了吸血鬼後，凡妮莎格外喜歡這樣為所欲為的日子。而凱厄斯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非但沒有阻止她，反而時常帶著她去體驗一些凡妮莎曾經作為人類時想做，卻沒做成的事情。
而每當凱厄斯有事時，德米特裡就是凡妮莎玩伴首選。如果不看他猩紅色的眼眸，他簡直像是一個那種青春校園劇裡常出現的完美校草。
「我聽德米特裡說，你上次還問他能不能吸血鬼能不能跳崖？」
凡妮莎敏銳地察覺到了凱厄斯話語中流露出的一絲微妙的委屈和指責。她心中暗暗好笑，德米特裡和海蒂分明是他自己派來的人，到頭來卻要吃這些莫名其妙的醋。
「我確實這麼問過，只是因為我想要去蹦極。」凡妮莎摟著他的脖子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和你一起去做遍這世間所有我未曾體驗過的事。」
「那你恐怕要再等一段時間了。」凱厄斯摟緊了坐在他腿上的凡妮莎的腰肢，「最近我們要去一次美國。」
凡妮莎的思維凝滯了一兩秒，這才反應過來凱厄斯指的是他們要去紐約的安排已經落實了。
她終於又能見到紐約的小夥伴了！
喜悅的心情中又帶著一絲忐忑，站在小木屋前的凡妮莎甚至有些近鄉情怯的瑟縮。
距離上一次的離別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她如今卻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同類——她甚至直接給自己換了一個物種，變成了吸血鬼中的一員。
「嘿，小甜心你到了怎麼不進來？」
托尼遠遠地就在大草坪的另一側瞥到了凡妮莎的身影，他動作自然的與兩人打著招呼，順手揉了揉凡妮莎的腦袋。
絲毫沒有隔閡，就好似她還是之前的那個從倫敦趕來紐約，眼神冷漠，但卻意外崇拜著他的小姑娘。
木屋的門打開，很多熟悉的人從裡面走出來。
史蒂夫一如既往的好脾氣，他正在托尼的胡亂指揮下擺放著一會兒室外野餐的用具；娜塔莎沖凡妮莎挑眉打了個招呼後，繼續拿著一瓶啤酒和班納博士聊著天。
剩下的人也各得其所，索爾雖然不能親自趕來，但卻讓銀護眾人給婦聯們帶來了阿斯加德仙宮特產的佳釀以此慶賀凡妮莎的成年禮——他還特意將其中一瓶備註為吸血鬼可以飲用。
「哦，這字跡……一看就是小鹿斑比的手筆。」
看著攤在手上的字條，托尼嫌棄地撇撇嘴。
而比起克制的成年人們，旺達和小蜘蛛則毫不掩飾對凡妮莎閃閃發光的皮膚的興趣。
「這簡直太美了吧！」旺達真心實意地讚美道，「你看起來像一顆寶石一樣——比幻視頭頂那顆好看多了！」
彼得的關注點則不在外貌上，「聽說吸血鬼的力氣特別強大？」彼得好奇道，「你現在也是這樣嗎？我是說，你可以徒手掰斷桌子嗎？或者像東方傳說中的那樣，直接拍碎一塊木頭？」
不得不說，小夥伴們對自己一如既往的親密態度讓凡妮莎開心放鬆了不少。
「彼得。」自詡為淑女的凡妮莎臉上掛著矜持的假笑，「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可以當場給你演示一下我現在的力氣有多大。」
感受到凡妮莎假笑後的含義，彼得立刻住嘴。
【乖巧.jpg】
剛從廚房裡端著蘿拉準備好的食物出來的克林特看到眼前這一幕也跟著笑了起來。
陽光，親人，至交好友。
在經過凡妮莎身邊的時候，克林特像是不經意地說道：「謝謝。」
凡妮莎驟然抬起來眼眸，遲疑地眨了眨眼，緩緩笑開。
「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凱厄斯慵懶地抵著額頭，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嬉戲玩鬧，偶爾和身旁的斯塔克說上幾句話。
不得不承認，這位斯塔克果然是人類中的天才。凱厄斯發誓，在百年後人類評選出的偉人名單裡，他絕對能處於前列。
耳旁傳來斯塔克和羅傑斯對人類未來的展望，凱厄斯的目光飄到了坐在不遠處的凡妮莎身上，她的臉上洋溢著真切的笑意。
凱厄斯同樣舒展了眉眼。
——春秋代序，千年回轉，唯有那一朵玫瑰才是亙古不變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