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9-8-22 11:34
第1章 適配度01
傑森在林間小路裡飛快的穿行，踩在鬆軟的土地上的好處就是除了一陣自己厚重的靴底和草地摩擦帶來的沙沙聲音就沒有別的了。
這個富人社區的綠化實在是太好了，就連見過大場面住過豪宅的傑森也忍不住這麼想，過分茂盛的草木在夜晚裡其實都是相當可怕的死角，會帶來很多安全隱患。
不過他不是什麼建築工程師，也無意對社區的設計橫加指責。他翻牆過來悄然且輕車熟路的從社區花園穿過，摸到一戶人家的房子。
——這種獨門獨戶的有錢人房子方式在某種程度也相當的不安全，被人摸進來都不會有鄰居發現。
傑森一邊麻利的從房子背面的廚房窗戶翻進去，一邊如此想反身關上窗戶，走出廚房的門。然而在他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從門背後的方向響起的近在腦後的槍械上膛的聲音就狠狠的打了臉。
他鎮定的舉起手緩慢的轉過頭去看向背後用槍口頂著自己的人。昏暗的光線之下他只能看到身後站著的男人個頭和他差不多，穿著一件居家短袖，露出強壯的胳膊和穩定扣著扳機的手。
在看到傑森之後，他才抬起槍口，向後退了一步，按開了背後客廳燈的開關。
突然變得明亮的燈光讓傑森扣在面罩之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適應，他看著對方關上保險熟練的把槍插回身後，然後轉頭去看廚房。廚房光潔的瓷磚上明晃晃的印著幾個傑森的泥腳印，讓他皺起眉頭，男人刻意壓低了的具有磁性的嗓音展示了不滿「我今天剛收拾過地面。」
「……「傑森完全無視了這個灰色頭髮的男人的抱怨，自顧自的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扣著自己的頭罩，摘下來隨便放撂在玻璃茶几上，不大不小的碰撞響聲。
「嘿，輕點。「他身後的男人聲音幽幽的說，看著他繼續把沉重的掛著各種武器的戰術腰帶解下來，也甩在桌子上，繼而看到那個紅色頭罩之上從頭頂的位置一路蔓延下來的開裂，於是他動了動眉毛「糟糕的一天？」
「嘖。」傑森一邊忙著將身上痕跡斑斑的外套脫下來，一邊黑著臉，直到後者從冰箱裡摸出一瓶啤酒遞給他，才稍微緩和一些「她在幹嘛？睡了？」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起頭，越過他的頭頂看向後面。
於是傑森也轉過頭去，看到悄無聲息靠在房間門框上，手裡還拿著一疊紙的女孩。
這個女孩兒佔據上半臉大部分比例的一雙大眼睛，和高鼻樑，尖下巴組成了一個深邃但不失精巧的外貌，傑森知道當這個女孩兒咧開有些刻薄的嘴唇露出笑容的時候，這副面孔上會展示出格外小惡魔的瘋狂野性來。而此刻這張臉的主人微微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一點棕色的眼仁裡透露出的不悅。
「如果一個物體保持靜止不動，那說明它想待在那兒。」
女孩兒大聲的讀著手裡的紙上寫著的內容，走過來，在傑森旁邊擠了個位置，將那疊紙放在腿上，然後毫不留情地在上面圈圈畫畫——傑森看到那是一疊學生的作業——一邊繼續抱怨「現在的小孩兒都在想什麼，裡德·理查茲在這個年紀都發表了三篇關於重力場試驗的論文了，他們還連最基本的牛頓定力還沒有搞懂。」
「人家可是神奇先生啊，你不能要求這麼高。」另一個男人再次回到冰箱前，在裡面翻找出一瓶果汁，一邊不鹹不淡的評價。
「都是我自找的。」女孩兒依舊低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上的作業，歎了口氣「哦，熵指的是體系的混亂程度，總算還是有明白事的孩子了。」她的語氣裡十分驚喜，好像阿裡巴巴發現了財寶，而不是試圖在一群中學生不著調的作業中尋找正確答案。然後她就把那疊作業放到一邊，一半壓在自己的屁股下，抬起頭看從剛剛開始就陷入沉默的不速之客「所以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我需要一條新的戰術腰帶。」傑森從自己的思緒中□□，兩根手指夾著岌岌可危的用幾根鐵絲連著的斷成兩截的腰帶回答她。
然而，女孩兒只施捨了那可憐的東西一眼，顯然對其他東西更有興趣，她伸手拿起了距離她較遠的紅頭罩的那個頭罩，在手裡上下看了看，手指劃過開裂的縫隙一直到頭頂裂縫的起始點。起點是一個邊緣撕裂的偏平狀裂縫，比起爆炸或子彈，那更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物品紮中的痕跡，於是她撇了撇嘴不滿的瞟了一眼身邊的青年「我告訴過你，要忍耐，而你對忍耐的理解就是『去找蝙蝠俠的麻煩』？」
「是他擋在我面前。」傑森撇了撇嘴，沒有看她，而是喝了一口啤酒，假裝不在乎的說。
「……」女孩兒為此翻了個白眼，她微微扭頭看向了另一邊，那個原本在冰箱旁邊的男人已經靠在牆邊開始看熱鬧了，他在對上女孩兒的眼睛的時候聳了聳肩，於是女孩兒吐了口氣「你那些年在蝙蝠俠的身邊白待了嗎？他遲早會發現你是誰，而你在他面前晃的次數越多，只是越加快這個時間進程。」
「我比你要瞭解那個傢伙。」因為女孩兒的話，傑森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惱怒的發出低吼「這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指手畫腳。」
「而每次你和蝙蝠俠爭執之後都是我在替你做善後。」女孩兒敲了敲那道裂縫，意有所指「我看著像是隨叫隨到的水管工嗎？」
「你更像是修電腦的。」靠在冰箱邊的男人冷不防的介入調侃。
「約翰，你是哪夥兒的！」女孩兒炸毛一般轉過頭去，把手上那個破損的頭罩朝那個方向丟過去發洩不滿，然後又轉回來對上傑森「我覺得我有必要強調一下我們當初的協定，內容是『你幫我瞭解哥譚，共同控制這裡的地下市場』，我現在開始覺得只有我在忠實的履行協議了。」
傑森看著這個比他矮了一頭的女孩兒，此刻像是炸了毛的貓科動物一樣，眯起眼睛，但與剛剛不同的是，在近距離的光線之下，她的眼睛呈現出一種灰藍色——他過去聽老蝙蝠提起過這是虹膜異色症的一種表現——他抑制住想要伸手去擼一把毛的衝動，伸出手錶達講和的意願「好吧，我儘量避開老蝙蝠。」
「……」女孩兒疑惑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垂下緊繃的肩膀，揮了揮手，大度的表示算了。然後她扭頭去看桌子上毀壞的腰帶，嘟囔著「壞的沒法修了，還是換新的吧，我有些新的點子可以做升級……」
一聽有新裝備可以拿的傑森·陶德立刻放棄了對黑幫們那副冷酷惡魔的形象，切換成十分狗腿的表情：「是是是，好好好，你說了算。」
而女孩兒一眼都沒撇，只是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上的東西，一邊繼續嘖嘴：「果然不是親生的，下手真狠啊。」
傑森·確實不是親生的·當年因為撬蝙蝠車輪胎一戰成名被撿回去的·前二代羅賓·陶德被這句話捅個對穿：紮心了，老妹兒。
*
而與此同時，僕僕風塵回到蝙蝠洞的蝙蝠俠一屁股坐在電腦前就開始埋頭工作。
今天剛好回家，在蝙蝠洞等著他的夜翼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硬生生從那張常年多雲轉陰的臉上看出了一臉晦氣來，所以他求生欲極強的咽下了那句問好，在蝙蝠俠坐下以後湊到現任羅賓身邊，小聲的問「你們今天遇到什麼了？」
「還能什麼，就那堆爛事兒唄。」提姆聳了聳肩回憶起今天早些時候在一個地下交易現場和人火拼的事情，簡明扼要的給自家大哥講了那個新來不明路數的頭扣紅桶的傢伙如何從天而降無差別攻擊，拐著彎兒的明嘲暗諷蝙蝠俠，然後甩下一地傷殘罪犯搞了一場爆炸跑路的事情。
而大約是提姆作為一個聰明人詞彙量實在太豐富，所以將事情講的繪聲繪色，而這精彩的故事又恰好落到了最近女友沉迷吸血鬼日記的迪克耳朵裡。於是迪克去除糟糠取其精華，精簡提煉重點，並自動將其套在了「紅頭罩因愛生恨喬裝打扮不遠萬里來到哥譚只為問蝙蝠俠一句愛過」的始亂終棄劇碼上。
於是被自己腦補的十萬字狗血虐文唬的一愣一愣的迪克在下一秒抱著臉cos起著名印象派油畫呐喊，尖叫聲迴響在蝙蝠洞中「我早就告訴你，你那樣拈花惹草拔吊無情早晚有一天會遇到惹不起的女人的！」
完全不明白自家養子在說什麼的蝙蝠俠：？？？
完全不明白自家大哥是怎麼神奇的腦回路才能得出如此結論的提姆：……
而還沒等蝙蝠俠和羅賓反應過來說點什麼來補救的時候，就聽見剛剛走下來送茶點的老管家手一抖，茶具連帶盤子一起摔在地上。
第2章 適配度02
維羅妮卡在睡夢中聽到了近在耳邊如雷鳴的鬧鈴，於是她猛然睜開眼睛撲騰起來，看到桌上距離她不遠的一直在震動的手機，才意識到，是因為她睡在桌子上，聲音通過桌面傳到耳朵裡才會顯得那麼響亮。
維羅妮卡一邊伸手把鍥而不捨一直震動的鬧鈴關閉了，一邊拄著額頭試著清醒過來。
但是她肯定又迷糊了一會兒，因為盤子底和桌面碰撞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的時候她才發現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甚至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來者是誰——這個位於他們房子底下的實驗室只有一個人知道——一盤炒蛋和煎茶放在她的面前，而原本漂浮著的那些藍色虛擬螢幕被揮到一邊。四十多歲的灰發男人站在她對面，於是她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早啊，約翰。」
「早。」約翰看著她不鹹不淡的提醒「你的日程表上顯示你今天前兩節有課。」
「是啊是啊。」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差點把頭栽進盤子裡，幸好約翰及時的托住了她「悠著點，如果你打算熬夜，就應該安排好時間表。」
維羅妮卡再次坐直起來，開始把炒蛋往嘴裡扒拉，因為她意識到如果不快點她可能真的要遲到了，這可非常的不為人師表。
維羅妮卡·瓦奧萊特目前在哥譚中學做物理老師，她的前任在一個月前非常『偶然』的意識到物理並不是一生摯愛，於是『跑去非洲大草原尋找真正的理想』去了，於是維羅妮卡抓緊了這個機會，用了點不太光彩的手段威逼利誘的搞定了所有競爭者。
當然，作為九頭蛇的成員，維羅妮卡的良心完全沒在痛，她迅速走馬上任，打算通過這些學生來瞭解這座城市。
「你在做計畫？」維羅妮卡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聽到約翰坐在對面，撥開了一個螢幕看著她寫的東西。
她只是在晚上給紅頭罩更新裝備的時候隨手寫了一點，大部分是繁雜的公式和資料，不過文檔的標題倒是非常直白的寫著『超級反派出道計畫書』。
「是啊，我們已經清理了西區的毒販，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資源，是時候開張了。」
「你打算從什麼下手？」約翰一邊問她，一邊眼睛不離螢幕，他好奇的翻開了計畫書，想要看看這顆迄今為止證明了自己無數次的聰明大腦裡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
然而，當他翻開第一頁，看見上列著的清晰條目的第一條就是『起一個響亮的外號』，小字注明『不能太複雜但要有內涵，足夠響亮但不能落俗套，聽起來就足夠有威懾力但又不能太驚悚……』
於是約翰抬起眼看這個小姑娘「這就是你的計畫書？」
「這可是偉大的計畫書，總有一天幫助我在超級反派排行榜佔據自己的席位的計畫書。」女孩兒自豪的回答，並且一把把計畫書從他手裡搶過來揮到一邊。
沒想到一秒鐘變得豪氣干雲的小姑娘心裡還有這樣宏大的目標的監護人：……
於是約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要一步一步來，我們先定個小目標，比如說今晚把黑面具幹掉。」
約翰：……你對『小目標』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然而女孩兒似乎完全沒感覺到他沉默中有什麼不對，自顧自的繼續說「他有一條完整的運輸鏈，拿到這個我們就可以和哥譚的其他地頭蛇們談生意了，既然傑森不同意我們進行藥物類交易，那我們可以賣武器，只要你和傑森能把我設計的裝備展示出去，就會有人來問。」
「現在人們買東西都看牌子。」約翰提出意見「如果你在武器上打個九頭蛇或者AIM的logo，會很好賣。」
「什麼？我像是那種人嗎？」維羅妮卡為這個提議睜大了眼睛略帶憤慨的拍著桌子「做反派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將江湖道義，要有底線。不，我們絕對不能賣山寨。」
「技術上來說，你也是九頭蛇的人，不算山寨。」
「不。」女孩再次搖頭，斬釘截鐵的否決「你要知道，我在九頭蛇設計製造的武器，是九頭蛇出品的正版行貨，我在外面造的……那就是水貨了。」
——說的好像你們家沒有偷隔壁斯塔克工業的技術一樣！
「……」約翰無語的再次瞥了她一眼，暗自歎口氣「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明面上，約翰是維羅妮卡的監護人，照顧她的生活。但技術上來說，維羅妮卡才是他的『管理員』，他是九頭蛇的戰鬥人員，他們把他從某場爆炸裡拖出來，然後進行了一些『小修小補』，然後維羅妮卡把他領走作為自己的保鏢，所以他得聽她的。
「這就對了。」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她這會兒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口早餐，站起來，趕緊去洗漱換衣服然後在徹底堵車之前出發。
約翰故意慢吞吞的收拾著桌子上散落的垃圾，一直聽到女孩兒輕快的腳步聲匆匆的消失在樓梯之上以後才迅速的坐下來，再次翻開了剛剛被維羅妮卡搶走的計畫書——女孩兒甚至沒想著為這個文檔做加密——然後在他只來得及讀完的第一條計畫之下還有其他幾條，諸如『選擇一個和自己相愛相殺的超級英雄——要長得帥的』，『做好自我定位——動作型？科技型？』『一套制服』。
最後這一條裡關聯了一個資料夾，於是約翰從善如流的點了進去，幾張制服構思草圖羅列在他的面前，包括但不限於緊身皮衣，漁網襪，超短裙，鉚釘靴，甚至還有一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畫進限制級的抹胸露背裝。
於是約翰啪的一下合上了這個計畫書，稍微思考一下黑寡婦的緊身衣，紅巫女的超短裙，金絲雀的漁網襪，神奇女俠的抹胸制服……然後抓起旁邊的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電話在響了五聲以後才被姍姍接起，並且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著還沒睡醒的慍怒「喂？」
「我不知道你們超級英雄圈子有什麼奇怪的癖好，但是不要拿來荼毒維羅妮卡。」
一大早上被叫起來·完全沒醒·莫名被劈頭蓋臉的吼了一頓的一頭霧水的傑森：哈？
當然，之後傑森在翻看了約翰帶給他的設計圖以後回憶起自己當羅賓的那套紅配綠的鱗片小短褲之後一臉鐵青，和約翰迅速組成了『糾正維羅妮卡糟糕審美聯盟』已經是後話了。
*
當然，維羅妮卡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迅速建立起的牢不可破的戰友情。
因為她這會兒正翻著一本大眾心理學的書，試圖從裡面找到管理好這群富二代中學生的辦法。
辦法是沒有找到了，因為她被打斷了。
小心的推開辦公室的門閃進來的男孩走到她的身邊，她記得這個男孩，名字叫提姆·德雷克，是班級裡為數不多作業看起來不會讓人頭疼的好孩子。
「瓦奧萊特小姐……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男孩在她辦公桌對面恭謹的說，手裡拿著一個筆記本「關於學術十項全能競賽裡的一些題目。」
她知道這個比賽，是一個全國中學生競賽，每個學校派一支五人小隊進行比賽。就維羅妮卡所知，哥譚中學的成績不錯，通過了海選殺入了八強，不過她不太確定對方為什麼來找她。因為她不是個模範老師，她可能根本就不是當老師的料，她的腦子轉得太快，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學生相處，所以幾乎沒有學生會來找她做課外輔導。
所以她看著這個孩子，直到對方期待的微笑要僵硬了的時候才遲疑的接過了那個筆記本。
上面有幾個問題，維羅妮卡不太確定這幾個問題是不是中學生應該懂的，反正發給她的講義裡沒有這些。她從筆筒裡撿起了一支鉛筆，在筆記本的空白寫下了這些題的答案，但完全沒有意識到應該同時給學生做一些講解。
這一片尷尬的沉默中，提姆的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最終意識到，他的老師可能不會先說什麼了。於是他開口，帶著點謹慎的態度問「其實……我和我的隊友……我們希望你能做我們的指導教師。」
「啥？」維羅妮卡為這個話題驚到了，她抬起頭來看著學生，不太確定的問「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我們希望你能來指導我們的競賽。」
肉眼可見的，在提姆再次重複這句話以後，瓦奧萊特老師的臉色刷的變白了，嘴唇顫抖著半天沒說一句話。於是提姆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冒犯對方了，想要道歉然後趕緊離開。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到說點什麼，就被一個手勢打住了。
然後他就看到老師她迅速的拽過電腦，調出了包括提姆在內的幾個同學的檔案，拿著他們的成績單和競賽成績做對比，一系列眼花繚亂的動作帶著一股子氣勢，讓提姆一瞬間懷疑此人蝙蝠俠附體。
最後再進行了一系列複雜的曲線分析之後，轉過頭來宣佈「以你們現在的成績來看，能拿到競賽第一名的可能性很低，但你們的個人成長曲線來看，還沒有到上限，所以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制定一個學習計畫來在短時間內提高你們的知識儲備。」
提姆被這一套氣勢洶洶且有條有理的宣言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一個小時以後他拿著筆記本走出辦公室的門以後，才後知後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決定。
第3章 適配度03
維羅妮卡·瓦奧萊特的理想是做一名成功的排名靠前的超級反派。
維羅妮卡有一百種理由想要成為一名反派，首先第一條就是，她是九頭蛇出產的實驗體，她是九頭蛇出來的最強大腦，第一科學官，九頭蛇的最重要資產。
當然如果僅僅是因為這一點，她即使在組織內混吃等死也會打上反派的標籤。但是她不，明明可以混吃等死卻一定要自立自強，自創門戶，是因為，一個獨立的超級反派可以選擇自己的宿命之敵。
像是毀滅博士之于神奇先生，萊克斯·盧瑟之于超人，閃電俠有無賴幫，蝙蝠俠更是有一精神病院的宿敵，維羅妮卡也成為一名當人們提起某個英雄可以自然對應想起的有姓名宿敵……而九頭蛇已經在紅骷髏的英明領導之下早在二戰的時候選好了自己的敵人——美國隊長。
但是維羅妮卡對美國隊長不來電。當然她也喜歡金髮大胸的猛漢，但是她的科學之魂卻另有偏好，比方說美國隊長的好搭檔，比方說復仇者的另一個領導人……比方說鋼鐵俠。
托尼·斯塔克是當代所有技術宅的標杆，鋼鐵俠則是機甲迷不可及的夢，而維羅妮卡是一個硬核機甲技術宅。
以上論據可以得出結論……紅骷髏大人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氣歪了鼻子，立馬把她召回去清洗她腦子裡這些不正常的想法，然後再灌輸一萬遍九頭蛇內部聖經《美國隊長粉絲團必修101條守則》。
這就是為什麼維羅妮卡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必須爭分奪秒的制定和開展計畫。
現在她在工作臺上開了十二個小窗，十個監控著哥譚警方的頻道，一邊在後臺跑著關於哥譚警局反應速度的計算公式；一邊開著『超級反派出道計畫』進行完善；還多開了一個小窗讓她摸魚看昨天的斯塔克工業展。
今天晚上的哥譚很熱鬧，維羅妮卡在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安排了動靜用來測試警方的反應速度，同時保證蝙蝠俠忙得不可開交沒空去打擾正在黑面具底盤打砸搶的傑森和約翰。
按照計畫，這兩個人今晚就會拿下黑面具。維羅妮卡本來想要自己親自去現場觀看的，但是另外兩個人堅持不帶她玩，並堅持她還沒準備好。
維羅妮卡堅信，這一定是因為她沒有準備好自己的制服，於是加緊時間趕進度。她埋頭完全沉浸於自己的設計中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監控警報響起來。維羅妮卡調出那個信號，看到門外停著的那輛車上走下來兩個男人，雖然擋住了臉，但其中一個的紅色頭罩足夠標誌到不會認錯。
於是她揮開了大門的門禁讓兩個人能夠拉起捲簾門進來。
這裡不是維羅妮卡位於富人區的居住地，這是她的工作間，位於哥譚一個鳥不拉屎的港口，這地方到了晚上連個鬼影都沒有，甚至流浪漢都不願意來這裡，只有隔三差五會有那麼一兩個癮君子的屍體出現。維羅尼卡在這裡買了幾個倉庫作掩護，然後選了其中一個打造成了工作間。
「一切順利？」在兩個人的腳步聲出現在背後的時候，維羅妮卡已經把摸魚的小窗滅掉了，她轉動椅子回過身看著背著大包小包走進來的兩個人，充滿期待的問。
「效果不錯。」約翰把扛著的那個酷似RPG的炮筒丟到桌子上，一邊回答。
那是一個鐳射發射器，效果比傳統RPG可好多了。維羅妮卡一根手指滑過炮筒一邊得意的說「那可不是，環保節能無公害呢。」
「為什麼你會在意環保節能問題？」約翰挑起一邊的眉毛，轉頭去看小姑娘，語氣裡略帶驚奇。約翰也是九頭蛇的成員，九頭蛇把他從一場必死的爆炸裡揀出來，進行了一些調試——當九頭蛇說調試的時候其內容包括但不限於洗腦，修改記憶，體能調整等——然後把他指派給了帶著任務出來玩的維羅妮卡做保鏢。
「因為傷了貓貓狗狗是不人道的，砸了建築物就要重新規劃城市建設，即使只是毀了花花草草也要鏟平重鋪，萬一一不小心我們統治世界了，這些活就落回自己身上了。長遠角度來說，要考慮可持續發展……」
——我覺得你想的有點太多了。
傑森很想吐槽這件事情，但是他忍住了，因為他看到了維羅妮卡背後工作臺上的那個文檔，嗤笑了一聲。
這引起了維羅妮卡的不滿，她眯起眼睛看著他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傑森·陶德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他不是個九頭蛇，甚至不是個反派，而是個根紅苗正的超級英雄出身。塔利亞把他救活以後托維羅妮卡把他帶回哥譚，本意是想討好蝙蝠俠，結果沒想到在路上倆人一拍即合決定聯手在哥譚搞事情，目前正在給蝙蝠俠添堵的路上一去不返。
「沒有。」傑森先是擺了擺手，然後停頓了一下，真心的說「實際上我還真有問題，你的這個出道計畫書，你從哪搞出來的這麼個……」傑森猶豫了一下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而在維羅妮卡背後，約翰默默的將榴彈一字排開然後重新裝回箱子裡。
於是傑森說：「這麼個……搜腸刮肚都想不出的好主意。」
「網上啊。」維羅妮卡理所當然的回答他。
萬能的網路，可以幫你回答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包括但不限於『和傳教士還有吸血鬼一起公路旅行的注意事項』『我哥哥讓大天使附身了怎麼辦』『一覺起來我的貓變成了個阿斯加德人』。當然也可以搜到類似于『成為反派首先需要具備什麼知識』『反派道義』等之類的攻略帖子。
維羅妮卡朝被堵的說不出話的紅頭罩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微微睜大了，想起什麼一樣拍了一下手「說起來，我剛剛有個問題想不通，正好可以請教一下。」
「什麼？」傑森警惕的問，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會很危險。
維羅妮卡：「我在思考，做一個超級反派總需要有一個命中之敵，對吧？」
傑森謹慎的回答：「是的？」
維羅妮卡：「一開始就要選定目標，無論貧窮富裕健康疾病都不離不棄的那種，對吧？」
傑森一臉懵逼：你等會兒？
維羅妮卡苦惱的皺起眉頭：「……但是如果我不夠出名又怎麼能有資格成為人家的宿命之敵呢？但是如果等我努力出名以後才做選擇，是不是就有點移情別戀，始亂終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什麼我感覺你說的不像是宿敵而像是結婚物件？！
傑森的腦海裡一瞬間出現了小丑穿著潔白婚紗挽著老蝙蝠走進教堂的畫面，實在繃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另一邊，約翰已經好奇的詢問「你已經想好了要找誰做你的敵人嗎？」
「嗯……差不多吧。」維羅妮卡猶豫了一下，作為一個女生應該有點矜持對吧？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女孩子不能先表明態度會被瞧不起。
於是她扁了扁嘴，含糊的說「我當然要找一個智商高的，長得帥的，能靠自己打造裝備的，最好是平凡人的軀體，但是卻有比肩神明的氣概。」
如果前面幾句描述傑森還有點疑惑，那麼最後一句話一落地，他就徹底明白了。於是他不耐煩的打斷了少女的夢幻「行了行了，知道你粉誰了，別花癡了，你這要胸沒胸要腿沒腿的，人家可看不上。」
無視了女孩迅速暗下去的眼神，傑森惱怒的想：老蝙蝠粉絲還不多嗎，怎麼是個妹子就喜歡他。
第4章 適配度04
布魯斯今天難得來學校接孩子。
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公眾人物，布魯斯有一萬種理由不在這樣的場合多露面，即使是為了自家孩子的發展。這些年從迪克到傑森再到提姆，每一次他出席家長會的時候必然會引起騷亂，搶走自己兒子的風頭可不是他所希望。
但試著做一個稱職父親的布魯斯又不能一次也不在學校露面。
所以隔三岔五，他會親自來學校門口接自己的養子，即使只是在車裡等著。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布魯斯第六便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確定已經距離放學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離去，學校門前空空蕩蕩，但他仍未見他那最讓人省心的養子。
老管家顯然也察覺到了布魯斯煩躁，他貼心的主動提出要去學校裡找找。但布魯斯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回絕了阿爾弗雷德的提議，自己走下車去走進了學校。
在問過三個路過的保安，對第18個朝他眨眼睛的女老師微笑以後，布魯斯終於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提姆課後的競賽小組的活動室。
他在推門之前首先禮貌的敲了敲門，但是並沒有人回應他，並且屋子裡隱隱約約傳出一些嘈雜的聲音。帶著疑問，他直接推開了門，於是屋子內可以揭翻房頂的吵鬧聲混雜著一些鈴聲直直的沖進了他的耳膜。布魯斯覺得自己的耳朵經歷了一次黑金絲雀的洗禮。於是他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他讓自己穩了十秒鐘，然後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這回，畫面終於正常了，所有的學生都老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著自己那個用來搶答的小鈴鐺，齊齊的回頭看向門口，以至於布魯斯都懷疑他剛剛錯誤的開門方式可能打開的是平行宇宙。
然後，布魯斯看到了角落裡那個只成型了個基座勉強能看出是企業號或者千年隼號的樂高積木，還有黑板上鬼畫符一樣的草稿演算。
「請問你是？」一個姑娘從尷尬中解救了他，他扭過頭去，看到她從講臺上走下來，朝他走過來。
一開始，布魯斯沒意識到那是個老師，因為這個姑娘看起來太年輕了，更像是大學生。然後他聰明的大腦意識到這個房間裡除了她沒有第二個看起來更像老師的存在的l
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這就是唯一的因素了。
他支起八顆牙，露出了對著記者和鏡頭時的那種完美微笑，試圖給提姆的老師留個好印象「我是提姆·德雷克的父親。」
「……」對方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下，布魯斯以為她終於認出了自己是誰，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剛剛那些女老師一樣微笑。接過對方並沒有他預想中的反應，只是了然的點了點頭「朝身後喊，提姆，你爸爸來接你了。」
這句話說的好像布魯斯在接學前大班的孩子一樣。
於是提姆尷尬的站了起來，而布魯斯揮了揮手「沒什麼，我只是擔心錯過了孩子，別讓我打擾你們的討論。」雖然剛剛聽起來好像已經快要從討論上升到掐架了。
「哦，已經這麼晚了。」維羅妮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朝教室內拍了拍手「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一早我們得去紐約，所以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並且在孩子們陸陸續續的收拾東西的時候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對方。
這是一張非常帥的臉，但是維羅妮卡又不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於是她試探的問「我們在哪見過嗎？」
「我猜沒有。」布魯斯試圖挽回顏面，他再次換起笑容對對方伸出手，提示她「布魯斯·韋恩，很榮幸見到你。」
「……」再一次，讓他失望的是，對方反應平平的點了點頭，反應了一下然後只發出了一聲「哦。」
有那麼一瞬間，布魯斯決定如果對方說出『誰他媽是布魯斯·韋恩』這種話來，他就……
他也不能怎麼樣。對方是提姆的競賽輔導老師。
幸好對方並沒有說這句話，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布魯斯，然後又眨了眨，然後才慢吞吞的說「是你啊。」
——總算。
布魯斯在心底得意的想，等著事態的發展回歸他能掌握的那種常態。但對方並沒有再表露出更多的興奮，只是說「很高興認識你。」
據說是世界前十土豪，世界最帥鑽石王老五之一，哥譚小王子布魯西寶貝此刻只是在心底安慰自己，大概自己不是對方喜歡的那個類型。
*
而當天晚一點，迪克在來到韋恩家宅下的蝙蝠洞的時候，只看到了的蝙蝠俠一個人那裡對著電腦螢幕。
「提姆呢？」迪克在蝙蝠洞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紅色制服的後輩，於是忍不住問。
「……」蝙蝠俠正忙於在鍵盤上敲打的手停頓了一下，迪克從他那漆黑的頭盔上活生生摳出了『神色複雜』四個字，過了一小會兒以後才聽到布魯斯回答他「羅賓在趕作業。」
迪克這麼問其實只是為了禮貌已經做好了對方不告訴他的準備，然而等那句話進入耳朵在他腦子裡的繞了一圈以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轉過頭來，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你說啥？」
「羅賓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完成。」布魯斯再次回答。那聽起來可是非常不可思議，鑒於題目是他們兄弟之中最聰明的那個，『趕作業』這個詞和他可從來都不搭邊。
但實際上，迪克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這個禮拜開始的常態了。提姆在為夜巡之後不能為蝙蝠俠分擔更多的事情而愧疚，但卻也無可奈何。布魯斯到是對這個沒什麼態度，實際上，他願意舉雙手贊成孩子們花更多的時間在自己的事情上。
但絕對不是寫不完作業這種事情。如果提姆都不能很好的完成作業，那麼一定是學業負擔太重的錯。
布魯斯一邊在心底記下一筆有空要去找學校聊聊這件事，一邊忙著手上的事情。
最近一直困擾著他的紅頭罩這兩天一直持續不斷的行動。與之前他們的狹路相逢不同，這兩天他看起來很有計劃，低調行事，速戰速決，在蝙蝠俠到達現場之前就完成所有的襲擊。甚至為了拖慢蝙蝠俠的反應速度而在哥譚的其他地方製造混亂來混淆視聽。
今天，他終於有了一些新的發現。在一個事發現場的那個倉庫區的入口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攝像頭取出了其中的記錄。
在打開影像記錄的時候，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現在孩子學業繁重的迪克也閉上了嘴，看著畫面裡騎著摩托的紅頭罩停在路口的位置，跟隨著他的一輛大眾也停了下來，車上走下的男人穿著一件普通的毫無特色的黑色西裝，帶著的滑雪帽完全罩住了臉，走到後備箱的位置拎出一把散彈遞給紅頭罩，自己則挎著一個工具袋扛著一枚炮筒。
蝙蝠俠又將畫面切換到了倉庫內，黑面具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之下坐在沙發之上，不斷抖的腿表示他並不像看起來那樣高枕無憂，畫面的下一秒顯示有什麼人破門而入，同時畫面被切斷。
「發生了什麼？「迪克看著突然雪花的大螢幕，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蝙蝠俠暗自歎了口氣解釋，不是emp的衝擊，是超聲波。這種音波會攻擊耳後的平衡小骨，讓所有人失去平衡能力，炸碎了周圍的玻璃製品只是附帶的效果。
「往好了想，我們現在至少知道這個紅頭罩有同夥了。「
「他不僅有同夥。」蝙蝠俠搖了搖頭，語氣裡如臨大敵的謹慎「他有一個技術支援，這種武器，」他指了指攝像頭內的人腰帶上掛著的某個圓桶型物件「我從沒在黑市上見過這種東西，而最近的聲東擊西也不像是紅頭罩的個人風格，所以要麼他還有個戰術參謀，要麼他聽命於一個幕後黑手。」
而仿佛在肯定他的猜測一般，最開始他們看著的倉庫外的那個攝像頭下停著的車副駕駛方向的車門被打開了，之前在攝像頭的渣圖元之下他們誰也沒有看到那輛大眾之上還有另一個人。
那是個女孩子，穿著一件黑色的哥特風裙子，黑色的禮帽完全遮住了她的頭，在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一包非常破壞整體風格的薯片。
布魯斯試著將圖元調的更為清晰，而畫面裡的女孩只是拍了拍裙子上沾著的薯片殘渣，然後微微抬起頭朝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畫面一轉而逝，但蝙蝠俠還是捕捉到了，放大的渣畫質畫面只能模糊的看到那個女孩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和露出的微笑。
布魯斯看著那巧妙的遮住半張臉的微笑，意識到那不是湊巧拍到的，這個女人知道那裡有攝像頭，也知道他不會放過這段影像，所以她故意把車停在這裡。
這是個挑釁。
第5章 適配度05
維羅妮卡跟著蘇珊·斯托姆的虛擬影像走近電梯，巴克斯特大廈的智慧引導自動為她和學生們選定了樓層。
維羅妮卡跟著競賽小組來到皇后區的那所中學，恰逢學校組織的巴克斯特大廈的參觀活動。當然如此炫酷的超級英雄總會吸引孩子們的主意，在學生們的請求下，維羅妮卡同意了一同去參觀。
實際上她也很好奇，畢竟那裡是神奇四俠的家，號稱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神奇先生正住在裡面。
剛走進大廈裡就能感覺到科技上明顯的差距，好像這一門之隔的內外是兩個時代一樣。門廳裡站著的全自動引導投影朝他們微笑，向他們分發了參觀用的臨時許可證。
然而走進這棟大樓她腦子後面的警鈴就開始大作，直到提姆問她「瓦奧萊特小姐？你還好嗎？」
「我……」維羅妮卡張了張嘴，然後意識到自己站在門前有一會兒了，那個接待機器人在她面前舉著臨時通行證有一會兒了。於是她閉上了嘴，接過通行證，歉意的笑了笑「
因為她並沒有摸清這棟樓讓她感覺到不舒服的原因。於是她閉上了嘴，接過通行證，歉意的笑了笑。
這種腦後刺痛的感覺隨著他們參觀的樓層上升而越來越持續，甚至開始影響到她的表現。於是在他們進入高層的神奇四俠的生活區的時候，善於觀察的提姆靠了過來「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瓦奧萊特女士？「
維羅妮卡這會兒正在走廊給客人準備的咖啡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而提姆看著她止不住顫抖而不得不小心不要把水撒出來的手。這讓她沒法否認，但她聰明的大腦能夠輕易的找到一個藉口，所以她說「我有點緊張，「在提姆發出疑惑的聲音以後解釋」你知道紐約去年一年有多少超級反派襲擊嗎？「
提姆猶豫了一下，於是維羅妮卡茫然的看著掃地機器人從牆邊溜過然後說：「而這其中有多少發生在這棟大樓？「
提姆：……
維羅妮卡：「巴克斯特大廈，事故率排名第二。」
正好來巴氏大廈找自己科學家好夥伴討論問題，此刻正和霹靂火有說有笑走到拐角的托尼·斯塔克看到強尼的話頭打住了，而他也只能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而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聽牆角的提姆只是出於禮貌的接了一句：「那第一是誰？」
維羅妮卡不假思索的回答：「復仇者大廈，順便斯塔克國際總部和巴氏大廈並列第二。」
於是，作為號稱在紐約最常收到反派襲擊的兩個大樓的主人，托尼禮貌的微笑也僵硬了。
而這會兒，維羅妮卡又發出了一聲感慨：「想想斯塔克企業的員工都生活在什麼水深火熱裡吧。「
於是，作為一個有頭有臉有社保號的超級英雄，托尼覺得這不能忍，他有必要在此澄清一下這個誤會，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罔顧員工安危的無良老闆。於是他走了出去，拐過拐角看到了那個站在咖啡機前的姑娘和男孩。他走到那姑娘背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確保自己足夠光鮮亮麗。然後輕咳了一聲。
維羅妮卡顯然沒注意到有人過來，她在全力抵抗腦子之後那種緊張的感覺，只分出了一點精力來和提姆說話。所以當她聽到背後的聲音的時候，她嚇得幾乎跳了起來，僵硬的轉過頭去。
她首先看到的還並不是站在她身後的人，而是更遠一點站在拐角的霹靂火。沒有新聞報導中那些高溫和火焰的加持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普通人，藍色的制服和耀眼的金髮組成了更為熟悉的場景。
那擊中了維羅妮卡，她想起來了，那是差不多兩年多前的事情，她當時在紐約州立大學讀書，就像她之前在加州理工，麻省和斯坦福一樣。每隔一段時間紅骷髏會讓她出來見見世面，以免作為九頭蛇的科學官跟不上時代潮流。
她那時候很好奇，在神奇先生來學校演講的時候問了幾個問題，就被邀請到大廈實習。但是當然紅骷髏不會允許她這樣的接觸，她被緊急召回，然後是無休止的報告，忠誠測試以及——
記憶裡那尖銳的電流刺入了維羅妮卡的太陽穴，儘管她知道那不是真的，但依舊能感覺到那種在腦子裡炸開的疼痛。她為此後退了兩步。面前的人伸手想要扶她一把，但那是個錯誤，她下意識的拒絕。
然後她身後的提姆發出猛然的抽氣聲。
然後她就看到對方身上那套昂貴的西裝，灰色的外套和酒紅色的襯衫上都沾著深色的咖啡漬，於是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維羅妮卡也發出了提姆同款的抽氣聲。
這套西裝的主人，那張她在無數的報導和雜誌上看過的臉，那藏有智慧和未來的眼睛以及標誌性的精緻的鬍子——
於是這一刻維羅妮卡理解了紅骷髏珍藏的美國隊長二戰敵後女裝照，萊克斯·盧瑟珍藏的紅色披風碎片以及章魚博士珍藏的號角日報特供版戰損蜘蛛俠照片。
而對方現在正在朝她微笑：「別擔心，這不是我最喜歡的一套。」
在大部分的採訪之中，這個聲音總是因為套著一層裝甲而失真，但作為一個粉絲，維羅妮卡絕對不會認錯這個聲音。
這就像是梅林看著亞瑟王拔劍的瞬間，是人王和精靈公主初見的招呼，是凱西莫多愛上吉普賽姑娘的一瞥。
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於是維羅妮卡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默念九頭蛇的《遭遇美國隊長的100種應對措施》試圖從其中找到一個符合現在情況的場景套入應對。
但是她失敗了，顯然九頭蛇的編輯認為遇到美國隊長可以上槍炮毒刀招呼，而她現在連個捅腎的小刀都沒有，只有一杯溫度完全不達標的熱咖啡，已經證明除了讓對方的形象往色|情幻想方面靠攏以外毫無用處。
——冷靜，維羅妮卡，對，你現在還有一個選項可以用，□□。
然後她就想起傑森說的那句『沒胸沒腿人家壓根看不上』，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
而身邊提姆喋喋不休的話對這個情況完全沒有説明，他說「冷靜，你在過度換氣，你的心跳過速了，控制自己。」
維羅妮卡想說，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的，這涉及到多巴胺的分泌以及一系列的激素調節與回饋，涉及到一大堆的外界感官和腦內平衡系統的失調，理論上沒人能控制心跳，不然每天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於心臟病了。
但是她沒說出這句話，在兩眼一黑倒了下去的那一刻，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九頭蛇在上，我要成為他的一生之敵。
第6章 適配度06
維羅妮卡醒過來的時候沒有急著睜開眼睛，她先靠充滿了鼻子的消毒水味和柔軟的床鋪觸感瞭解到她現在應該在一家醫院裡。
然後她想起了早些時候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暈倒了。
在第一次見到托尼·斯塔克的時候她暈倒了。
在第一次見面並且潑了托尼·斯塔克一身咖啡以後，她暈倒了。
維羅妮卡恨不得馬上製造出一台時間機器穿越回那個時間點去把當時的自己拍死。
但另一方面，她已經跑遠了的思維開始思考她等會兒睜開眼睛要怎麼辦，她應該跟對方道歉，儘量賠償那件價值不菲的衣服，運氣好興許還能被邀請去喝一杯奶茶什麼的，到時候說不定她能憑藉自己的頭腦彌補身材上的不足，然後倆人一見如故不謀而合擦出智慧的火花，然後他們會交換電話號碼，再有第二次第三次見面，她更進一步的瞭解對方。一切就像是羅斯遇到了傑克，帕里斯看到了海倫，安妮公主撞見了喬一樣自然合理，水到渠成。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
「如果你醒了，就別裝睡。」熟悉的聲音就在她身邊響起來，低沉沙啞頗有磁性，但絕對不是維羅妮卡期待的那個。
於是維羅妮卡沮喪的睜開眼睛，果不其然看到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翹著腳的約翰。
這一刻，泰坦尼克撞上了冰山，木馬進了特洛伊，羅馬的假日結束了，於是腦補還沒超過一分鐘的維羅妮卡分外幻滅，忍不住說了一句：「艸。」
約翰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不是很想看到我。」
維羅妮卡：我想見的不是你！
但她說出口的卻是：「你怎麼在紐約？」
「我不放心你啊。」老男人大義凜然的回答她，露出老父親一樣擔憂的表情「你才離開我眼皮底下半天就把自己搞進醫院了。」
維羅妮卡覺得對方說的不對，她必須得糾正對方以捍衛自己作為成年人的自理能力：「不是我自己想搞進醫院的，是托尼·斯塔克把我搞進醫院的。」
約翰：……你知道你這句話歧義很大嗎。
然而維羅妮卡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她東張西望了一番，似乎在尋找什麼。
約翰說：「別找了，人已經走了。」
於是，維羅妮卡又爆出了一句：「日。」
約翰：……
維羅妮卡：「他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走了？」
於是約翰告訴她，你可不知道為了把人勸走我費了多少口舌不惜冒充你爹——他深刻的覺得如果自己冒充維羅妮卡的男朋友現在小姑娘可能會跳起來掐死他——結果對方還是半信半疑的離開。末了他想了想，補充「他給你留了一束花和一張卡片。」
於是維羅妮卡豎起了耳朵期待的睜大眼睛：「花呢？」
約翰：「我怕你過敏給扔了。」
維羅妮卡繼續不放棄的問：「那卡片呢？」
約翰：「一起扔了啊。」
於是維羅妮卡爆出了今天第三句粗口：「幹。」
約翰：「你能不能注意點語言素質啊。」
說著他站了起來，那雙長腿落地跺了跺腳，然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看了一眼依舊在病床上散發著不幸氣息的維羅妮卡，說：「該走了，不然你還等著鋼鐵俠來接你嗎？」
維羅妮卡：「我就是這麼想的！」
約翰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小姑娘從床上揪起來，非常直接的潑了一盆冷水「醒醒，你還有約呢。」
最終，維羅妮卡還是跟著約翰走了，因為約翰說的沒錯，她回去還有事情要做。
於是她坐上了地鐵。完全和她住的酒店反方向的那條線。
這條地鐵是紐約最早開發的線路之一，月臺排氣系統落後，老式列車進站的時候還會咣當咣當的響，現在這條線路已經不是當初那條最熱門的路線了，時間也並非高峰期，列車裡的人大部分都坐在椅子上，少數幾個站著的也三三倆倆湊在一起聊天。
維羅妮卡這會兒正坐在列車靠門邊位置上，嚼著泡泡糖用手機做一些簡單的統計演算法，在某一站，有人走進了這節車廂，她正對面位置上有個人站起來，為對方讓出了位置。
「身體可是最要緊的。」在地鐵關上門再次開動的咣當聲中，對面的人說到。
「為什麼這麼說？」維羅妮卡屈尊降貴的從手機上抬起一隻眼睛，對面的人戴著一頂滑稽的圓帽遮住了他光亮的額頭，眼鏡下的那張圓圓的臉看起來斯斯文文和藹可親，完全看不出是掌握著紐約一半地下命脈的統治者。
以利亞，這個赫赫有名的紐約教父，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左手手背，於是維羅妮卡發現自己早先在醫院掛鹽水瓶後貼的醫用膠布沒有摘掉。維羅妮卡聳了聳肩，繼續低下頭，一邊抱怨「我還以為我們能選個高檔餐廳或者風景秀麗的公園什麼的。
「曾有一位智者給過我這樣的建議。」以利亞左手按著右手的掌心，回答他，完全沒有他那樣的上位者獨斷專行的霸氣。
也不是說他有霸氣維羅妮卡就會怕他。
一本書遞到他們之間的空間裡。於是維羅妮卡不得不再次從手機上抬起頭，看著那本《隱身人》，但沒有接過來，只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
「這是一位智者曾送給我的，我覺得應該分享給你。」以利亞依舊舉著書看起來很堅持，於是維羅妮卡不得不接過來，隨手一翻只是一個下意識動作，然後她就翻出了其中夾著的書簽。
書簽上寫著一個位址，同時她聽到以利亞說：「這是一個小小的附贈禮物，我還沒有找到你想要找的那個人，但是……這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我相信你會有所收穫。」
「……好吧。」維羅妮卡盯著那墨綠色的書皮看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下一站快到了，她站起來準備下車。
隔著她幾個位置坐著的約翰也站了起來，有那麼一瞬間，以利亞看向約翰欲言又止。約翰也感受到了窺探的視線，轉過頭來。但以利亞扭過了頭，再次和維羅妮卡對話：「我們現在扯平了嗎？」
「扯平？」維羅妮卡準備下車的腳步停了一下，再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點逗樂的感覺」我可不這麼覺得，我救了你的命呀，以利亞，而你覺得……」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拿在手裡的那個書簽上的位址」一個圖書館的位址就能抵你的命了嗎？」
等他們出了月臺，約翰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她身後，維羅妮卡才說：「我覺得以利亞對你有點興趣？」
約翰的表情管控的嚴實合縫沒有意思動搖的回答：「不清楚，也不關心。」
然後他又問：「我們現在去這個地址？」
「先不急。」維羅妮卡仔細的看了那個地址將其記在腦子裡，然後隨手撕掉了書簽講碎片丟在路過的垃圾桶裡，然後才說「先找個髮廊，我想染個頭髮。」
約翰有點驚訝的看向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啥？」
「我剛剛在車上做了個粗略的建模統計，統計了斯塔克曾有過的所有緋聞女友和一夜情物件，然後進行了特徵分類……」
約翰：「所有？」
維羅妮卡：「任何新聞有報導過的……總而言之我差不多摸清了他的偏好，我決定改變自己的形象，以便我們初見的時候能留個好印象，所以首先我要先去染個紅發。」
約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吐槽緋聞女友和一夜情不是好的調查樣本還是應該先吐槽紅發，於是他決定先說：「你們今天已經見過了。」
維羅妮卡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去，朝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聲音甜膩的回答「今天？今天發生了什麼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約翰：……
維羅妮卡下一秒就換了個陽光明媚的笑容：「我還訂了一套教學視頻，準備學習一下。」
「學習什麼？」不知為何，約翰心裡警鈴大作，覺得這個話題的走勢可能不會如他所想的那樣「勾引闊佬的101種手段嗎？」
「什麼？不！」維羅妮卡皺起眉頭一副驚嚇的表情「是阿斯加德捅腎教學。」
約翰：……你等等。
第7章 適配度07
最終，維羅妮卡沒能如願染一個紅發，暫時。
她被約翰提溜著，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回了酒店，並且約翰還在她住的房間隔壁訂了一間，好像她會在半夜爬起來翻牆頭出去染頭髮一樣。
——這麼想想，她可能真的會這麼幹。
當約翰敲開維羅妮卡的房間的時候，他發現維羅妮卡正在起草一封措辭嚴謹的申請報告，於是他湊過去看了一眼。
維羅妮卡身邊的另一台打開的電腦上，明晃晃的放著她自己制定的那份反派出道計畫。
第一條依舊是那個讓人無語的附帶著堪比阿莫西林使用說明書還複雜的要求的條目：起一個響亮的代號。並且這個條目現在被加亮加粗作為重點。
緊接著一條是決定個人形象，後面寫著先染個紅發，並且在這個上面畫了兩條底線還打了個星號。
再下一條是選定一座目標城市。
後面附著兩個字：紐約。
於是約翰看不明白了：「你不是已經制定了一整套在哥譚的計畫？」
「那是為了經營。」維羅妮卡想也不想的回答他，頭都沒抬「做反派也是需要經費的，大量的經費，所以我們要有經營手段，而哥譚的黑市是方便的手段，那裡有很多的瘋子但是市場開發做的很一般。」
「所以你選定了那裡作為基地，為什麼不把哥譚作為目標城市？大部分的反派不都是這麼幹的？」
「因為哥譚的反派密度已經很高了，我們可以看到局部地區的反派濃度過高並且有同樣的特點的情況下會被打上同質化的標籤，比如人們提到哥譚的反派的時候會統稱他們為『那幫阿卡姆的瘋子』，其實他們並不是一個團體也並不都具有精神疾病，但是人們還是這麼稱呼他們，所以我並不打算加入他們。」
「那紐約有什麼區別？我覺得紐約的反派數量不會比哥譚低。」
「但是紐約的超級英雄也多啊，所以均攤下來就密度其實不高，而且畫風也都不一樣，這有力的證明了物種多樣性的正確性。所以我只要選擇一個和別人標籤不一樣的方向就行了。」維羅妮卡回答的時候已經停止了打字，倒上去檢查寫過的東西。
於是約翰好奇的探過頭去問：「你現在在寫什麼？」
維羅妮卡頭也不抬的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台電腦螢幕上的某一行，上面寫著：申請足夠的手下，建立一個組織。
要做一個有頭有臉的反派，當然需要一些手下，就像九頭蛇，AIM，萊克斯盧瑟有一家企業，毀滅博士有一整個國家，甚至無賴幫都是一個五人組成的和諧團體。
而考慮到她現在的真實手下只有約翰一個人，而就傑森現階段對蝙蝠俠的迷戀，他99%的概率不會來紐約幫她的忙。
所以她起草了一封措辭嚴謹的報告，給紅骷髏，申請加派人手。
約翰：「我覺得這事兒沒那麼容易成功。紅骷髏……領導人不會同意讓你獨立門戶。」他恨不得在你身上印個logo宣誓產權。
維羅妮卡衣服老謀深算的表情：「我知道，所以我申請的理由是哥譚地下市場交易前景一片良好，為了更好的擴展市場地盤為組織增加更多利潤，所以我們急需人手來搶佔市場額度把控業務流程hail hydra。」
約翰：「市場部沒把你調去做主管真是屈才了。」
維羅妮卡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報告裡沒有錯字邏輯嚴謹，並且以hail hydra為結尾，然後心滿意足的將郵件發出去，合上電腦以後說：「與此同時我們可以進行計畫的第一個階段了。」
約翰為這個回答驚訝的挑起眉毛：「第一階段？」
維羅妮卡：「我覺得週六就是個黃道吉日。」
約翰為她的這種自顧自的態度感到頭疼，但依舊試著往裡面敲點常識進去：「就我們倆？」
但維羅妮卡顯然聰明到可以不按常理出牌了，所以她點頭肯定：「就我們倆，你負責現場攝像看戲，我負責後臺操作吃瓜。」
——這個分工我看行，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
週六早上9點是個好時間，大部分人因為週末休息剛過起床或還沒有起，沒有平時的早高峰堵車。所以約翰能一路長驅直入毫無阻礙的到達中央公園。
而這裡此刻也只有一些早起鍛煉和散步的人。
他走下車，從容地在旁邊的一個街邊攤買了一杯煎綠茶和一個熱狗，然後踱步走到草地邊，找了個看起來位置好一點的長椅，想要坐下。但他屁股只是剛剛沾上椅子，就聽到耳機裡，維羅妮卡的聲音響起來【不不不，不要坐在那裡，那裡有一個攝像頭能看到你。】
「那有什麼關係？你想躲什麼？」即便發出這樣的疑問，他還是聽話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因為等一會兒混亂起來，你還安然的坐在那裡看起來非常的不和諧。】耳機裡的聲音回答他【我們要儘量減少破綻，這就是為什麼我選了這裡開始，攝像頭少啊。】
「我還是十分好奇，你到底準備搞什麼破壞？」約翰吃了最後一口早餐，把手提攝像機拿出來，檢查了一下滿格的電量，開機架好，然後環顧四周，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祥和，三三倆倆跑步的路人。
【這就是驚喜的部分了，你知道犯罪電影的一貫套路了，雖然你可能從頭到尾都知道罪犯是誰，但你還是很好奇他們的犯罪手段和過程，如何逃脫制裁。警方認為現代科技的發展讓完美犯罪變得很難，要我說，這到變得更簡單了，畢竟你要是能在家裡吃著火鍋唱著歌按個按鈕就啟動一個高達，怎麼可能被抓呢？】
隨著話音的落下，約翰感覺到大地在震顫，差不多一個禮拜前安置在公園裡打算做一個什麼藝術展的雕像活動了起來，走下石台自動匯成了一個□□隊伍。
於是約翰震驚了，他看了看從他身邊走過去的完全沒打碼的裸男雕像又看了看在他兩步遠舉起手機開始拍照的紐約民眾，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個流程還是直接吐槽。
今天中午，號角日報的報導就出來了，標題為：【震驚，玩具人為中央公園雕像造成的主幹道擁堵事件負責，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附上的是美國隊長勒著一個裸男雕像的脖子的頗具哲學氣息的照片，當然是打碼版。
第8章 適配度08
「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是玩具人做的。」托尼正將冰袋綁在左肩膀後面的那片紫青上面，一邊在會議上發表觀點「玩具人主要的襲擊目標都在大都會，而且他的武器總是更卡通一點……」
鷹眼提出了反駁觀點：「但沒有其他人的模式與這個更接近了，別的反派沒體現出對手辦玩偶的興趣，興許他只是想換換風格？」
「或許是什麼新的瘋狂科學家的實驗產物？」皮耶羅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
「如果是那樣會有聲明，反派總是迫不及待宣佈自己的名聲，但從事件到現在已經24小時了，我們也沒有收到任何抗議。」娜塔莎回答，她已經把給神盾局的報告寫好了，現在只是在援引報告上的內容。
黑寡婦說完這句話以後，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這確實是一個無法反駁的觀點，或者說大家都沒有想到能反駁的地方。
直到蟻人從數據裡抬起頭來：「或許這是個測試……就像是那種……測試。」
這也是一種猜測。
於是在一片沉默中，隊長敲了敲桌子：「誰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去問弗瑞，看神盾局有什麼結果，那些雕像機器用的液體金屬已經降解了，我只來得及做一部分分析。」托尼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
史蒂夫點了點頭，於是拍了一下桌子作為總結：「整個件事情暫時到此為止，最近保持警戒，以免事情還沒用結束。」
而，復仇者們會議討論的正主此刻正在家裡大發雷霆。
約翰靠在冰箱邊，抱著一瓶啤酒，看著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走的快要把地板踩碎的維羅妮卡。牆角已經有一片破碎的瓷器，兩個抱枕落在桌子下面，還有一個杯子已經滾進了廚房，這一切顯示著維羅妮卡已經發過一陣子火了。
「玩具人！他們居然覺得這是玩具人幹的！可降解液態金屬，集群式智慧思維模式操控，他們居然覺得玩具人這種二流水平能作出這麼高端的東西？！」
約翰：「你這麼公然diss玩具人，不合適吧？」
其實約翰倒是對此樂見其成，這可是未經批准的行動，被上級發現是維羅妮卡幹的肯定少不了要打報告。
維羅妮卡頓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沒事兒，有意見讓他線上solo。問題是，他們居然一點都沒有調查就隨便放出消息！不負責任！！毫無嚴謹性！！！這是歧視新人！！！」
隨著維羅尼卡的聲音越來越大，約翰不得不試圖讓他冷靜以免被鄰居聽到：「你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幹的嗎？」
然而等他說完這句話，他就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因為維羅妮卡的臉色眼見的更差了，她睜圓了雙眼，張嘴想要說，但又被憋住了，然後她冷哼了一聲「你說得沒錯，我得讓他們知道這是我幹的，明天我們再去搞一趟事！！」
「你可消停點吧。」約翰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把她按在沙發上，然後把茶几底下的泰迪熊撿起來塞到她手裡「明天週一，你上班得早起避開高峰期。」
「你說得沒錯！」一經約翰提醒，維羅妮卡醍醐灌頂「明天是週一，如果堵了交通要道，一定是個能上頭條的大事情，我就可以揚名立萬！」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約翰現在真的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
於是第二天，八點多的黃金上班高峰時間，曼哈頓大橋之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這導致復仇者在接到報案以後不得不開昆式戰機從空中接近大橋。而這一舉動也讓他們獲得了更直觀的資訊。
橋中間的位置上，幾輛車被撕成碎片，一些火因汽油引燃還未撲滅，而落在地上的屍體被扭曲成各種形狀，並被有規律的擺放成一個從高處向下才能看出的單詞「Guess。」
幾隻咬合力驚人的機械狗守在這幅『傑作』旁邊沖所有試圖靠近拍照的人狂吠。
紐約當日的頭條被迅速搶佔，幾家有實力的媒體紛紛猜測就該事件應該由謎語人還是毀滅博士負責展開了激烈爭論。
而復仇者們為此開展了緊急會議。
隊長緊緊的盯著螢幕上定格的那副屍體組成的抽象畫，眉頭皺的可以夾起蒼蠅，他頭也不回的問「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一個俄羅斯黑幫。」黑寡婦回答他，同時將定格的血腥畫面切換掉。
「我們是不是基本已經確定了，這不是幫派鬥毆，也不是毀滅博士或者謎語人的問題？」鷹眼問。
「是的。」給出回答的是皮姆，他點了點畫面裡的那幾隻機械狗「機械狗是杜姆的風格，總讓人猜謎是謎語人的風格，但謎語人不熱衷於機械，杜姆做事不遮遮掩掩，而且神奇四俠這幾天不在紐約，謎語人老實的待在阿卡姆呢。」
「這可真是太棒了。」鷹眼挑起一邊眉毛諷刺的回答「我們的範圍減小了不少。」
不過顯然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當天晚上，紐約就經歷了一次大停電。而在人們陷入網路被掐了沒法打遊戲的慌亂中的時候，唯一自主供電的復仇者大廈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我要把號角日報炸成渣！】復仇者們在大廈正門門口緊急集合，就聽到那只由於體積太大而卡在門外的毛絨兔子玩偶裡的擴音器朝他們廣播，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聽起來男女莫辨但依舊能讀出氣急敗壞的意味來。
在隊長還試圖弄清情況的時候，他的隊友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回答：「請便吧，麻煩炸徹底一點。」
於是擴音器裡沉默了。
史蒂夫覺得這樣不好，他那極高的道德標準不允許他的隊友做如此隨便的回答，所以他不贊成的看向鷹眼。
而鷹眼完全沒有這種道德底線的攤開手「幹嘛，我們不是早就看JJJ不順眼了，鐵罐揚言要告他們不是一次了。」
於是，在所有人可恥的沉默中，旺達舉起了手指著那個沉默的兔子玩偶問「這是個即時通訊嗎，還是這只是個宣言？如果這個沒用了我可以拿走嗎，我想要一個這樣的玩偶很久了。」
「不，旺達，你不能拿走這個來路不明的東西。」史蒂夫為自己這幫不著調的隊友感到頭疼，剛想要張口再說點什麼，就聽到那兔子裡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譴責聲——
【我擦你們的良心呢！！！你們——】
在通訊關掉之前背景裡一片嘈雜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另外的人說『你冷靜點』。
見過很多大場面，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復仇者們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通訊再次打開了，那個聲音聽起來平靜了許多，並且宣佈【我會讓他們為隨便發表毫不負責的言論付出代價的。】
於是史蒂夫趁著這個功夫迅速的大喊：「你等一等！！！」嗓門洪亮，中氣十足，振聾發聵……把隊友們都嚇了一跳。
顯然聲音順著通訊傳到對方那裡依舊威力不減，因為對方沉默了。
史蒂夫輕咳了一聲掩蓋所有人都看向他的尷尬說：「孩子，這件事情不一定非要這麼解決。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我的真實目的？】
鷹眼在旁邊插話：「就是你想要什麼？一般壞人不都是有個談條件的過程嗎？你不給我什麼我就才怎麼怎麼樣。」
【……】
黑寡婦看著隊長鐵青的臉色，戳了戳鷹眼小聲提醒他：「咱們不跟反派談條件。」
「聽聽又沒什麼，萬一人家苦大仇深呢？」鷹眼也給她挑了挑眉毛。
【我想要什麼都可以說嗎？】
「你想要什麼？」大約是變聲器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生怕反悔一樣飛快的說【我想要鋼鐵俠你們也給我嗎？！我想要宣佈對他的主權？】
於是，復仇者們在一陣沉默中聽著通訊那邊又是一片兵荒馬亂的嘈雜背景音。
而姍姍來遲的托尼來到他們身邊，不明所以的看著集體沉默的隊友輕快的問「嗨，我錯過什麼了嗎？」
第9章 適配度09
「我想要鋼鐵俠你們也給我嗎？！我想要宣佈對他的主權？」
維羅妮卡對著麥克風和復仇者喊話的時候，傑森正在旁邊吃泡面，他今天過的不怎麼順，之前住的窩點被蝙蝠俠摸到了，所以他只能臨時到維羅妮卡的工坊蹭個睡覺的地方。在聽到這句話時，他手一抖把一叉子泡面塞到鼻孔裡。
旁邊的約翰迅速的扔下正在清理的槍，一把把維羅妮卡按住了，顯然女孩還想繼續說，在爭執中試圖去夠麥克風，於是約翰轉過頭來朝傑森招呼：「愣著幹什麼，來幫忙啊！」
傑森把叉子往泡面裡一叉，沖上來先把麥克風關了。
於是三個人同一時間後退了一步，圍著麥克風成了一個圈，相互對峙。
「你們幹什麼，這是我大好的機會！」
「你醒醒，復仇者們不會跟你談條件！」
「你居然是鋼鐵俠粉！虧我還以為我們是一路人！」
於是三個人同時沉默了，約翰一拍板，定下了他們要談論的話題「復仇者不會同意和你談條件。」
「你怎麼知道。」維羅妮卡氣鼓鼓的翻白眼反問。
「他說的對，他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傑森也說，他從來沒看到過蝙蝠俠和哪個反派談條件。
好像是為了驗證他們的話一樣，揚聲器裡傳來了美國隊長義正言辭的聲音：【孩子，我們不能同意這個，鋼鐵俠是世界的，托尼?斯塔克是個獨立自主的美國人，我們不能同意這種……這種奴隸制的倒退……】
約翰挑眉毛的表情就在告訴維羅妮卡，『我告訴過你』。於是維羅妮卡如霜打茄子一樣，摸到麥克風前「就一天也不行嗎？」
【……】那頭的復仇者被這突如其來委屈巴巴的聲音震驚了，他們死寂了三秒然後發出一陣兵荒馬亂的嘈雜聲，最終以一個女聲高喊了一句【等我們討論幾分鐘！】作為結尾。
*
於是，遠在紐約的復仇者們當場開了個緊急小會。
姍姍來遲沒有跟上之前節奏的托尼一臉懵逼的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也一臉懵逼似乎沒比他好到哪去。於是，作為隊裡的主心骨之一，他只能強裝鎮定：「怎麼回事？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隊長在試圖和這個新來的反派談條件。」鷹眼瞬間就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但他捂著隊長的嘴的行為已經暴露了一切。
談條件就談條件吧。
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超級英雄，托尼覺得自己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大義凜然一揮手：「對方的條件是什麼？」
「你。」
——這場面我還真沒見過。
托尼瞬間就慫了下去。他想了一下之前隊長說的話，想了一下鷹眼一干人迅速攔住了隊長的嘴這一行為，迅速的聯繫起了這一行為背後的邏輯，不可置信的環顧四周「你們難道真的有這種打算嗎？！」
復仇者們一陣沉默。
「我們不賣你人家就要炸號角日報。」鷹眼可著急了，儘管復仇者大廈裡有自給的電源，但是網路還是從外面接過來的，這會兒一大面積停電，也沒有信號了，也沒有網路了，他也不能更新只狼了。
「炸就炸了！他JJJ的鍋憑什麼我來收拾！」
「就一天！」
「一天也不行！你怎麼不把班納賣給羅斯一天試試！」
無辜躺槍的好好博士扶了扶眼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好好討論問題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
然而並沒人理他，鷹眼又拿出了另外一套歪理，試圖打情分牌：「那可是彼得賴以生存的報社！他那麼可憐弱小又無助！」
於是托尼遲疑了一下。
鷹眼繼續語重心長：「而且你看看外面，鐵罐，曼哈頓現在全線斷電了，你知道曼哈頓有多少宅男晚上急著打遊戲嗎？十萬。十萬宅男因為這次斷電失去了他們夜生活的樂趣，失去了人生的意義，你考慮過他們的心情嗎，你沒有，你只考慮了你自己。」
托尼：……
眼看著托尼的態度已經鬆動了，鷹眼喜上眉梢，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只狼通關成就在眼前招手了，於是他再接再厲往駱駝身上又添了一根稻草：「而且這個神秘人【you know who】小姐難道不是比你之前的反派都好多了，對你可是真愛。」
「小姐？」
於是鷹眼翻了個白眼，甚至都有點懶得點出這點：「你看看她大費周章，只有一個要求，要見你啊。而且一個用兔子玩偶堵門的反派，能有什麼危險性？」
「這麼說，我們已經確定了這位神秘人【you know who】是一位女性了是嗎？」簡妮特體型小小，此刻站在托尼肩膀上發表疑問，她可能是目前在場最擔憂托尼的人了，作為閨蜜。
「這也不好說了。」皮姆的腦子還神遊在一系列複雜的可能計算裡，此刻只是因為提問的是自己的女友，而開啟了自動答錄機「說不定是個男粉呢。」
「可不是，你想想毀滅博士沉迷製造一比一等身手辦，紅骷髏沉迷隊長的肉|體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了吧，洛基和托爾的宮鬥戲都上演到幾十萬集了吧？」
「納塔，你到底是哪夥的？」鷹眼轉頭看向公然叛變的好友，痛心疾首，還試圖最後嘗試拉攏她「你今晚不想看美妝博主的最新更新了嗎？」
「我覺得如果我拉攏了托尼，他會送我一整套聖羅蘭最新款口紅，我就省得看美妝推薦色號了。」黑寡婦理所當然的回答。
鷹眼：……
黑寡婦有條有理的再次拋出一個觀點：「而且我們不能開這個先和，讓別的反派知道我們答應了這種條件，以後也如法炮製怎麼辦？下次要是紅骷髏來提同樣的要求怎麼辦？」
一時間，周圍所有的隊友都吃驚的抽氣，黃蜂女捂著胸口驚嚇的口氣說：「紅骷髏不會這麼下流吧！」
「那說明你對他還不夠瞭解。」娜塔莎一臉痛心疾首。
於是周圍又是一陣抽氣。
終於忍不下去，一把過肩摔把鷹眼撂倒在地上，然後重新站直的美國隊長鐵青著臉，不知道是被鷹眼氣的還是被黑寡婦的猜測嚇的，他環顧四周，一字一句的作出決定：「不，我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
*
傑森終於把自己那已經泡成一坨的面吃完了，他準備把泡面盒子丟掉的時候路過了維羅妮卡的房間。房間門虛掩著，有燈光從門縫鑽出來。於是傑森猶豫了一下推了進去。
自被復仇者拒絕了要求以後就悶悶不樂直接鑽進房間的維羅妮卡這會兒正蹲在椅子上飛快的在電腦鍵盤上敲擊著。聽到有人推門進來頭都不回。
傑森走到她背後幾步遠的位置，然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儘管他還是非常的不滿她是個鋼鐵俠粉而不是蝙蝠俠粉，但是他依舊很同情小姑娘此刻的遭遇。他能理解那種沮喪和悲痛，就像蝙蝠俠現在還不能透過那個紅桶認出他來一樣。
這麼一類比，他更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找點話題來安慰對方：「我知道你現在感覺非常的挫敗……」
「挫敗？我為什麼要感到挫敗？」維羅妮卡一邊從旁邊的袋子裡摸出薯片塞到嘴裡一邊說，說話的同時把薯片嚼的嘎吱嘎吱響「我現在挺好的。」
「得了，別裝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傑森乾脆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床上，原本他想伸手去拍對方的肩膀安慰安慰，但馬上一想對方是個姑娘不好這麼做於是手一改方向拍在自己大腿上「做反派有一兩次失敗是很正常的。」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還沒失敗。」維羅妮卡這會兒轉頭看向他了，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還有B計畫沒執行呢。「
「你真的要去炸號角日報？「
「當然，我可是說話算話的！「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回答的大義凜然」而復仇者們對此一定不會掉以輕心，他們一定會派人手去號角日報蹲點排查，然後我就可以趁著斯塔克落單的時候把他綁架走。「
「……「
「這可是完美的計畫！「
接下來幾天，傑森看著一邊批改作業一邊興致勃勃實行計畫的維羅妮卡，幾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想勸維羅妮卡算了吧，復仇者沒那麼好釣魚，斯塔克也沒那麼蠢，這種冒險的計畫很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結果三天以後，他眼睜睜的看著約翰攜著在號角日報門口一悶棍得手的托尼?斯塔克歸來的時候。
他再次驚訝的一叉子泡面塞進鼻孔。
第10章 適配度10
事後，復仇者們曾開了一個總結會議，每個人都檢討了自己在這次事件中的問題，特別是被綁架的當事人托尼·斯塔克本人。
然而斯塔克本人對自己被賣了屁股一事表示了堅決的否認，並且宣稱不是我方準備不夠，實屬敵方思維實在奇葩，不按套路出牌。
自那晚那位神秘人宣告要炸了號角日報以後，他們復仇者就行動起來，每天兩個人輪班在號角日報門口蹲點把風，觀察是否有人試圖搗亂滋事。
第一天，娜塔莎看著隊長在日報門口的那條街抓了兩個小偷，扶了5個過馬路的老奶奶，給7個遊客指了路。
第二天，黃蜂女拽著好不容易以正經理由拖出實驗室的男友吃遍了日報周圍的所有食物，並留下一份品評清單造福後來的蹲點者。
第三天，輪到托尼和鷹眼，前者準備了相當充分的裝備，包括但不限於可以快速拆卸的裝甲，防爆手提箱，拆彈會用到的各種小玩意和一個地雷探測器……對，地雷探測器。
然後，以上所有的東西都沒用到，克林特在街對面簡妮特建議的那家咖啡館買個咖啡的功夫，就有人悄無聲息的接近了落單的托尼並在其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給了他一悶棍。
於是，從未料到敵方居然如此簡單粗暴的托尼結結實實的吃了這一下。
在兩眼一翻失去意識之前，他的最後一個想法是：物理學聖劍imba。
*
約翰一路飆車到傑森的臨時住處的時候，他正在吃泡面。
這裡是布魯德海文，哥譚和紐約之間的一個衛星城市，前幾天蝙蝠俠把他追的有點緊，所以他這兩天來這邊躲躲風頭。
實際上這地方並不是他的，是維羅妮卡的安全屋之一。所以當約翰和維羅妮卡過來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意外。但是當約翰掀開後備箱把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扛進門的時候，傑森看清了那張臉，於是他驚訝的手一抖，把一叉子泡面戳進了鼻子裡。
「那是一個托尼·斯塔克嗎？」傑森直直的看著約翰扛著人走進裡屋才終於憋出這麼一句話。而維羅妮卡顯得非常的興奮，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跟你說了我的計畫是完美的。」
約翰從門裡走出來，順手鎖了門，然後看向維羅妮卡：「現在，都如你所願了，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約翰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轉身去找他要的東西了。
因為沒聽到回答，所以傑森轉向維羅妮卡，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就開始不斷的抖腿，於是他一把拍住她的肩膀奇怪的問「你緊張什麼？」
「我當然緊張，那可是托尼·斯塔克！」維羅妮卡就差尖叫起來了，傑森深深懷疑現在給她個繩子她就能把自己吊起來。而維羅妮卡現在已經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使勁的搖「我應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你應該怎麼辦！
「我應該化個妝嗎？我還沒有決定好我的反派制服怎麼辦？我應該用真面目見他嗎？最好不要吧？你之前不是說他不喜歡我這個樣的？」
傑森被這些問題搞得腦子都疼了，所以他只來得及回答最後一個問題：「當然不，除非你希望有一天你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被復仇者抓進去丟到監獄。」
「你說得對。」因為疑問被解決，維羅妮卡看起來鎮定了一點，但她的眼神依舊四處亂瞥一副興奮過度或者即將暈厥的樣子「能不能把你的紅頭罩借我用用。」
「不！」傑森十分的無語，他看了看臉色蒼白驚慌失措邊緣的維羅妮卡，長歎了一口氣，他站起來，從底層櫥櫃裡翻出一瓶杜松子酒啟開瓶蓋，又在最上面的櫥櫃裡翻出一個杯子……他看了一下那個喝咖啡用的馬克杯，又看了看再次開始抖腿的維羅妮卡，猶豫了一下，又去翻了個碗出來。
然後他倒了一碗酒遞給維羅妮卡，告訴她：「喝吧。」
「這會有用？」維羅妮卡疑惑的看著那個碗。
「酒壯慫人膽。」傑森把碗塞到她手上，看著她一口氣喝下去，然後仔細的觀察她「感覺好點了嗎？」
「……」維羅妮卡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把傑森手上的瓶子搶了過來。
等約翰終於找到一套合適的衣服返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維羅妮卡姿勢豪邁的吹著一瓶酒，這場景從未在他的預料之中，把他嚇壞了。
*
托尼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自己的頭很疼。然後他迅速的想起了自己被敲了一悶棍的事情，迅速的警惕起來。掀開一條眼縫，想要盡可能的瞭解現在的情況。然後映入他眼睛的就是一張碩大的臉。
這把他直接從潛行模式嚇起來了。
他迅速坐起來往後退，對方因為他的動作也往後讓開。於是托尼看清了這個人，這是個女孩兒，平平無奇丟到人群裡會被忘記的長相，還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此刻沖著他露出一個非常刻意的笑容「你醒啦，現在已經是9102年了！」
托尼：……
對托尼沒有get到笑點有點失望，女孩也垮下了臉，然後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他「我開玩笑的，算了吧。」
而托尼這會兒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衣服上。
他這會兒的衣服是一套簡單的宅T和休閒褲，完全不是他出門時候的那套休閒西裝了。而他現在拒絕思考是誰給他換的衣服。
他穩定了一下，把所有『我是誰我在哪誰打了我我應該報復誰』的問題咽下去，然後一仰脖給出了那套『當他被綁架，其他人被綁架要勒索他，或者他和其他人同時被綁架』時需要對付反派的官方說辭「我不會替你們造任何東西的。」
「我不需要你替我造任何東西。」那女孩兒拼命的朝他眨眼睛。
托尼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沒get到她眨眼想表達什麼，只能壓低聲音湊過去問「你要是被脅迫了，就對我點點頭。」
維羅妮卡憂鬱的看著托尼擠眉弄眼的表情，琢磨他要被約翰一撬棍打傻了得多可惜啊。
「我沒被綁架，其實我就是綁架你的那個人。」
托尼：」……那你要多少錢。「
維羅妮卡：「我也不缺錢。」
托尼：「那你想要什麼？！娃娃嗎？女孩子不都喜歡這個？」
維羅妮卡繼續眨巴著眼睛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反問：「可是我也不想要娃娃，我應該想要嗎？」
托尼沉默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無欲無求的反派。
計畫有誤，於是托尼重新調整心情，重新開始觀察。這會兒他從剛剛的緊張裡擺脫出來一絲，於是馬上就問到了那股酒味從女孩的方向飄過來。
做為一個酒鬼，他絕對不會搞錯這個味道，所以他再次看了看女孩兒「你喝酒了？」
「額……喝了一點吧？」維羅妮卡想了想翻著白眼費力的想著約翰從她手上搶走的那個空瓶子上面標的容量。
托尼一瞬間就看出來她絕對『謙虛』了，並同時意識到她不斷的眨眼可能只是因為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於是，托尼絕望了，他實在摸不清對方這是什麼路數，所以他只能選擇直接的詢問「你到底想要啥。」
「我想吃點什麼，咱們去洗劫傑森的冰箱吧，雖然嚴格來說也是我的冰箱，不過裡面的東西都是他買的。」結果對方依舊充分顯示了自己不按套路出牌的風範，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
然後她就沖出去，甚至沒有關上門。
托尼猶豫了一下，默念了三遍這一定是個新型騙術套路。然後跟著走了出去。
「我錯了，這冰箱裡的東西都是我買的。」托尼走出來就聽到站在冰箱前乾巴巴說話的維羅妮卡。
於是他好奇的走過去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冰箱：:……
而維羅妮卡的神經跳躍的比他還快，已經迅速的度過了沮喪期，彎腰把冰箱裡唯一的那個鳳梨拎出來塞到托尼手上「我們吃鳳梨吧。」
托尼：「你幹嘛買的時候不讓店家給你削好？！」
維羅妮卡認真而費力的想了想然後煞有其事的回答「因為我買鳳梨的那家店主那時候正抄著水果刀砍老鼠，我拒絕讓那玩意和我的鳳梨親密接觸。」
托尼：……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很懷疑人生，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根本沒醒過來，而維羅妮卡再次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他：「我想吃鳳梨。」
托尼沉默了，他從未見過如此樸實的反派訴求，這讓他十分感動，但他還是不能答應。
於是他真誠的回答：「……我不會削鳳梨。」
維羅妮卡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晴轉陰只需要一秒鐘，並且分分鐘從身後抽出一把水果刀：「那我留你何用。」
托尼：等一下，我突然覺得我會削了。
第11章 適配度11
托尼活了這麼大頭一次發現，鳳梨是這麼反人類的玩意。
他活了這麼大從來沒有自己動手削過鳳梨，他甚至都沒有看別人削過鳳梨，所有他見過的鳳梨都是已經切好擺在可愛的盤子裡上面插著幾根牙籤的那種金黃色小水果塊。
而今天，他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帶皮的鳳梨。並不感謝這個抽風反派。
在開始動刀子之前，托尼豪情壯志，自信滿滿，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著名的超級英雄，富豪，花花公子和最好的工程師，對付一個小小的鳳梨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兩分鐘以後，他在對面那姑娘殷切的眼神中拿起水果刀，在這個堅硬的翠綠色葉子渾身是刺的水果身上筆劃了兩下以後……他又比劃了兩下，然後再多比劃了好幾下……然後不得不氣餒的承認，這個只有四斤重的黃色水果無懈可擊的跟美國隊長的盾牌一樣。
十分鐘以後，他在削去外皮的時候看到鳳梨一個個鼓起的鳳梨眼以後，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半個小時以後，他還在艱難的一個個挖著鳳梨眼，看著手下完成進度的那三分之一坑坑窪窪如月球表面，他有一種用這把刀給自己個痛快的衝動。而維羅妮卡早就閉上了眼睛，頭低垂著時不時敲在桌面上。
四十分鐘以後，放棄掙扎的托尼·斯塔克也不得不承認人的潛力有所極限的，即使是天才也有力所不及。
又過了五分鐘，他和維羅妮卡分享著鳳梨眼深度以下碩果僅存的那一斤鳳梨芯。
「這個鳳梨……不甜。」維羅妮卡只吃了兩口就如此宣佈。
「我覺得還行啊。」托尼其實很想認同女孩的說法，但是他在這個鳳梨身上花了太多心血以至於就算跪著他也一定要把自己的那份吃完。
「我覺得我胃裡的酸堿平衡被打破了，會造成胃粘膜和十二指腸黏膜的損傷甚至胃潰瘍……」即使喝多了這個姑娘也看起了保持著驚人的鎮定，她一邊如此正經的說一邊撐著站起來「我要出去買一杯奶昔喝。」
有那麼一瞬間他在認真的考慮，一把水果刀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或許可以脅迫這個姑娘讓她帶自己出去，但是這樣顯得自己非常的反派……
然後他看到維羅妮卡往前邁了一步，搖搖晃晃的擰成一個八字步，沒走幾步一個沒控制好平衡，往一邊栽過去，撲到旁邊的櫃子上才勉強沒有摔到，末了還扭頭對他嫣然一笑「快來啊。」
托尼立馬拋棄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把鳳梨往桌上一扔就站起來跟著出去了。
當他們走出房子，大門再次關上。旁邊那個小房間的門默默的打開了。傑森和約翰小心的探出頭看了看確認沒有問題了才走出來。
他們一直在隔壁聽著牆腳，以便斯塔克對維羅妮卡動手動腳或者反過來的情況發生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沖出來制止。
「難以置信。」約翰先走出來，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試圖用自己的眼睛在上面燒兩個洞……但可惜他不是鐳射眼，所以並不能做到。
「可不是嗎，難以置信，我們聽了一個小時他們對一個鳳梨慘無人道的施虐。」傑森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給出評價「太傻逼了。」
「……」於是，輪到約翰轉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他了「我的意思是，她居然把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帶出去了？！」
「往好了想。」傑森拉開椅子坐下來，一隻腳搭在桌子邊說「至少不用擔心他們在這裡搞起來。」
「我現在擔心她在外面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開個房間搞起來。」約翰這麼說著已經拎起大衣準備出門了。
而被他描述的畫面嚇到的傑森也迅速的跳起來，連滾帶爬的跟了出去。
*
而在大街上，托尼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失了方向。
這地方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在荒郊野嶺，也不在深山老林甚至不在大沙漠裡。他們就在市區裡，一輛輛汽車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一個信號塔就矗立在兩條街開外肉眼可見的地方。
而他現在扶著幾乎賴在他身上靠他支撐才能站直的維羅妮卡，後者儘管還能詳細的解釋胃酸過多的危害卻已經完全喪失了對四肢的把控和協調，他完全可以把人就地一丟然後撒丫子跑路。
但是他沒有，作為一個紳士的道德不允許他這麼隨便把一個喝醉的女士丟在路邊。所以他最終還是把女孩拖進了街對面的奶茶店裡。
進門以後，托尼覺得櫃檯之後的老闆看他們的眼神似乎不太對。他走過去點了兩杯咖啡，老闆在給他小票的時候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長得有點像托尼·斯塔克啊。「
於是托尼立馬緊張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穿著並不符合他一貫的人設，所以暫時還沒人認出他。於是他下意識的支起一個面對媒體的微笑想要搪塞「哈哈哈好多人都這麼說過，「然後他又意識到這樣的笑容太『托尼·斯塔克』了，趕緊收回。
而他這一連串的面部扭曲在這位老闆眼裡看起來頗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他又看了看那個明顯喝醉了癱在椅子上的姑娘，立馬坐實了腦內『流氓灌醉天真少女試圖圖謀不軌的戲碼』並迅速報了警。
「對了，我有一個事情想要問你。」托尼當然不知道這個，他端著兩倍咖啡回到位置上，試圖找個話題閒聊。
「什麼？」維羅妮卡單手拄著額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瞌睡隨口問。
「你那個兔子玩偶，是在哪買的？」
旺達最終還是沒有得到那個兔子玩偶，那個玩偶被神盾局拿走大卸八塊從裡到外分析了一遍，然後什麼都沒分析出來。
但是旺達對那個念念不忘，連娜塔莎和簡看起來也很想要。
「那個兔子……」托尼的問題從維羅妮卡的左耳朵進右耳朵要出的時候又堪堪被塞回去過了一遍腦子。
——斯塔克問她兔子玩偶在哪搞的，四捨五入就是問她在哪片活動，四捨五入就是打聽她的基地，四捨五入就是想把她一鍋端了。
於是她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半，指著托尼一臉憤怒，挑高了聲音大喊：「我把你當朋友，你就這麼回報我嗎？！「
托尼：？？？
這一聲高喊引起了店裡其他人的注意，櫃檯之後的店主抬起頭來看向他們這邊警惕的詢問：「小姐，你有什麼麻煩嗎？「
「我們有點誤會……「托尼想要擺手解釋，然而對方先他一步站了起來。」
「托尼·斯塔克，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伴隨著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然後在托尼一臉懵逼的當口，維羅妮卡站起來就沖了出去。
「喂……」托尼下意識站起來追出去，但街上車水馬龍已經不見了那個姑娘的人影。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揉了揉被打疼的臉，然後聽到了快門的聲音。
之前在奶茶店裡三三倆倆的客人現在都拿出了手機對準了他，他轉過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剛那女孩兒叫了他的名字。
與此同時，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在他面前準確的停下，迪克·格雷森拎著警棍走下來大喊「是誰報警有人性、騷、擾的？」
於是第二天號角日報頭版頭條：【托尼·斯托克瀕臨破產，目前正被警方拘留，疑似涉嫌性、騷、擾。】
配的照片是穿著T恤喇叭褲踢著拖鞋一臉懵比的托尼被押進警車。
第12章 適配度12
「真不敢相信!!!」
傑森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換著電視臺，約翰正在廚放試著用能找到的材料做幾個三明治填飽大家，他們都聽著維羅妮卡一遍又一遍從客廳的這頭走到那頭。
「簡直不敢相信！」第四次，維羅妮卡爆發出來，然後指著他們兩個控訴「你們據讓就這麼讓我放走了托尼·斯塔克！甚至沒有度過24小時！甚至沒有提任何要求!哪怕是一個簽名！！！」
「好吧……」傑森放下遙控器，轉頭看向小姑娘「如果你想對我們在員警來之前解救了你表示感謝，那麼不用謝。」
「為什麼你們不能把斯塔克也一起帶出來啊！」
「因為來不及了。」傑森聳了聳肩回答「你真的對喝了酒以後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
「……」維羅妮卡可疑的沉默了一秒，然後哼了一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讓這次綁架毫無意義！」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這時候約翰從廚房走出來，他的盤子裡有三個三明治，還有一大盤炒蛋，他將兩個盤子放到電視前的茶几上，一邊說「你原本綁架他是準備做什麼？你不缺資金，顯然也不會要他的技術，復仇者有什麼情報是你關心的嗎？」
「……」維羅妮卡小聲嘟囔了一句類似於『總不能殺了他』之類的話，可疑的臉紅了「我需要一些情報。」
傑森和約翰對視了一眼，看向維羅妮卡，等著她解釋，但是她只是坐下來，拿起一個三明治憤憤的咬下去，然後想了想意難平的宣佈：「讓我們再綁架他一次！」
——算我求求你了大姐，你可消停點吧！
*
在夜深之前，傑森就離開了他們這個小根據地，他還得去時不時他們接管過來的地盤上巡查一下，以免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當然，有機會還要持續不斷的給蝙蝠俠添堵。
而約翰把碗洗乾淨再回來的時候發現維羅妮卡已經不在屋子裡了，於是他掀開地板，走下露出的那條樓梯。
果不其然，維羅妮卡就在那裡。這個比上面的房子大兩倍的地下實驗室裡有許多非常先進的設備，在進行著很多同步計算。
約翰看不懂其中的絕大多數運算，但他知道那是許多各大企業甚至各個國家都會為之爭搶的技術。
在實驗室的角落裡有一個煉爐，液體狀的銀色金屬在裡面緩慢的流淌著，時不時冒出一個泡來。此刻上面的透明蓋子被掀開來，而維羅妮卡正坐在旁邊的轉椅上，在虛擬螢幕上點點畫畫往裡面程式設計。
約翰走了過去，拖了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來就聽到維羅妮卡頭也不回的說「我知道，我知道，我最近幾天沒空去騷擾復仇者們，你可以放心了。」
「你很幸運，復仇者們沒有對外公佈你的消息，首長知道你這麼亂來不會高興。」約翰在旁邊冰冷的玻璃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打一邊說。
這可是大事，約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未經報告的擅自行動，擅自和超級英雄接觸，都是大事情，無論紅骷髏之前委派她來作什麼任務都可能因為這件事直接把她召回。
說起來，約翰其實並不知道維羅妮卡到底是帶著什麼任務出來的，他的級別不夠獲知這個任務的細節，而維羅妮卡已經在外頭折騰這麼久了卻從來沒有提起她正式任務的進展，除了從那個紐約黑幫首領那裡拿到了一個位址。
甚至維羅妮卡還沒有去那個圖書館看過。
約翰為此而感到擔憂，所以他試探著詢問：「你在做什麼？」
維羅妮卡的這個液態金屬專案從她買下這棟房子建立地下實驗室以來就一直在這裡了，她時不時就會在這邊做做改進，他懷疑這是否和她的任務有關係。
「這是液態金屬。」維羅妮卡解釋道「可以根據命令進行各種變形的新型記憶金屬，當然沒有振金那麼堅硬，但是卻有振金做不到的多變性，方便攜帶和快速組合，只要在其中注入一個人格程式，就可以成為一個萬能的機器兵。」
「你的意思是T1000，你在試著做一個終結者？？」約翰想了一下以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難以置信的問。
「終結者？「維羅妮卡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對，實際上我就是看了終結者以後才想做這麼一個東西的。但我不打算做一個機器人，我現在的打算是程式設計一個晶片，讓它直連我腦子裡的那晶片，這樣我就能控制這個，組合成我需要的樣子，成為我的武裝。」
這很讓人震驚，約翰轉頭去看那些還未成形的銀白色液體。按照維羅妮卡的描述，他能想像的到，可以偽裝在身上的武裝，可以隨時隨心所欲的變成致命武器。這東西公佈出去會成為全世界間諜的新寵。
不過聽起來，維羅妮卡並沒有量產的打算，而約翰也不打算提醒她這點：「所以，這不是你為九頭蛇做的任務。「
「不是。「維羅妮卡顯然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回答是只動用十個腦細胞的答錄機模式」上面給我的任務我還沒什麼眉目。「
「而你前幾天還寫報告要增派人手？!「約翰震驚道。
——這不是找死行為嗎？沒有進展還指望加派人手，上頭能給你批那絕對是吃錯藥了！
「是啊。「維羅妮卡繼續回答他」報告已經批准了，過兩天人就來和我們會和。聽說還是個零失誤的精英呢。「
約翰：……
——紅骷髏最近可能停藥了。
*
與此同時，那個號稱九頭蛇派來的『精英』，此刻正開著一輛發動機突突突作響的破皮卡，停在墨西哥的邊境線邊，賊眉鼠眼的觀察著周圍是否有人看到他偷渡。
詹姆斯·巴恩斯，二戰時期的傳奇英雄，美國隊長的老友，黑寡婦的緋聞男友，神盾局的高級特工，目前正在執行臥底九頭蛇的任務。
經過了整整一年的努力，在鳥不拉屎的大沙漠待了三個月以後，他的終於接到了來自紅骷髏的調令。
儘管這紙命令的意義不明，讓他脫離基地去和一個小外勤任務小組回合，但現在，只要可以脫離這片破沙漠怎麼都行。所以他來不及思考，就急匆匆的打包了三條內褲跳上最近的一輛滿油皮卡，撇下其他羡慕嫉妒恨的同事們，抓緊時間偷渡回國。
第13章 適配度13
時隔一年，巴基終於又回到了紐約，他看著視線之內那一棟棟直指天穹的高樓大廈，感慨萬千，百感交集，不勝唏噓，不由得署張肺部猛吸了一口布魯克林那讓人魂牽夢繞的尾氣，然後發出一聲感慨：「啊！」
正巧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士被嚇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幾步，在走遠以後巴基那被強化過的聽力還能聽到她對電話裡說「沒什麼稀奇的，我剛剛遇到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漢。」
巴基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那一身6天沒洗的軍褲，為了遮擋沙漠的太陽而圍著的小碎花紗巾和拎在手上的小破帆布包，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然後只摸到了一大把風滾草團子一樣粗糙盤根糾結的鬍子。
*
詹姆斯·巴恩斯的故事說起來也是非常坎坷了。
當年二戰他跟著好友史蒂夫出生入死，上的戰場入的敵後打過納粹鬥過流氓，結果最後在九頭蛇的導彈上英勇就義，掉進了北冰洋。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周圍圍著一群嘰裡呱啦的毛子。原來他在北冰洋被凍住以後被路過的毛子撿了回來。作為一個戰鬥英雄，毛子還是很禮遇他的，給他安排了工作還安排了女朋友。
結果當他終於決定在這片冰天雪地紮根做個老實人娶個紅發大長腿戰鬥民族美女好好多日的時候，蘇聯解體了。於是他瞬間失去了身份，工作，於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女友跑路。幸好神盾局收留了他們，不僅給他和女友找了工作還把70年的軍隊補貼給他補了回來。
大約兩年多前，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找到他，告訴他，他們二戰時期的老對頭九頭蛇又開始暗搓搓搞么蛾子了，組織派他打入敵人內部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他不負眾望的混入了九頭蛇，從基層做起，以優秀的業務能力迅速爬上管理崗位成為一個特戰隊小隊長。
然後他就接到了一紙調令，回到了紐約。
*
巴基按著地圖的指示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布魯克林的那個小公園。位址最後顯示了和他接頭的人應該在公園唯一的噴泉旁邊等他。
等他到達那裡，發現這個點公園沒什麼人，刨除三三倆倆聚在一起下象棋的老年人，只有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父女的兩個人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喂鴿子。
於是巴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走到他們身邊。
那個年長一點的男人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懷裡摸出錢包，抽出一張五元來遞給他。
和公園的流浪漢們只有一個破碗的區別的巴基:……
而旁邊的女孩這會兒好奇的看過來，懟了懟同伴，略帶不滿的說：「這個老爺爺看起來這麼可憐，你就給他五塊夠幹什麼的？」
自認心理年輕三十出頭正值大好年華的巴基被一句話爆擊成內傷。
不滿於對方對自己誤會，巴基決定自證。他擼起袖子，露出自己強壯的肱二頭肌，然後又拍了拍大腿。
於是約翰眯起眼睛，看著這個不明路數的流浪漢由於毛髮濃密而被淹沒的高深表情，陽光下鋥明瓦亮的肱二頭肌，綁在腿上油漬麻花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褲子上的□□。然後秉承著不想惹麻煩的原則，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於是巴基萎蔫了下來，他抹了一把臉，感到一陣心累，決定還是按全計畫行事，於是他往前探了探身，壓低音量到只有那兩個人能聽到的程度小聲說：「hai……hail hydra。」
瞬間，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的表情變幻莫測精彩紛呈，從震驚到嫌棄的過度毫無違和感。
約翰緩慢的轉過頭去，看向維羅妮卡，意有所指的向巴基歪了歪頭：「你不是說上頭派來的是精英。」
維羅妮卡抹了一把臉，有點不太確定的再次偷瞄向站在那的巴基：「可……可能，大概，也許，是這麼說的吧？」
在約翰還來得及說其他什麼風涼話之前，她把他推開，看向被晾在一邊肉眼可見被打擊的畏縮了一點的巴基：「資料說你是俄羅斯人？」她的語氣滿含懷疑。、
「是的。」一經提醒，巴基趕緊找回自己的人設，趕緊卷起舌頭，操起一口流利的毛子味英語「我媽祖上是羅曼諾夫的後代。我媽媽的血統可以追溯到……」
「停一停。」維羅妮卡迅速的擺了擺手「我對沙皇情史沒興趣。」
「哦。」巴基乖巧的閉上了嘴。
「還有，別再見人就hail hydra了，萬一對錯人是會被打的我跟你說。」
「……」巴基眨了眨眼，他一拍大腿就抓住了女孩的手，使勁的點頭表示自己和她想的簡直一模一樣。
以上動作只存在于巴基腦內。實際上他只是站在那裡，維持著毛子該有的高冷人設惜字如金的說「那以後用什麼暗號？」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了維羅妮卡，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試探的說：「你吃了嗎？」
過了好幾天啃窩窩頭配礦泉水連個鹹菜都沒有日子的巴基一秒鐘回答：「沒有。」
約翰：……
*
最終，維羅妮卡還是帶巴基去吃了一頓飯，還讓他洗個澡，剪個頭髮，修個臉換了套衣服。
然後穿著一身合體西裝的他從衣店走出來，看到只有維羅妮卡一個人靠在玻璃牆邊專注的盯著手機。
「還有一個人呢？」巴基好奇的問。
「我讓他去忙別的了。」維羅妮卡如此回答，並且收了手機朝他招招手示意跟上，一邊說「我現在帶你去我們的基地。」
——哦哦哦！這麼快嗎！
巴基聽到這個消息就感到一陣興奮。
這可是曼哈頓啊，在這裡工作的小組肯定不只有兩個人，肯定也不只是逛大街。這女孩肯定只是派來和他街頭的人員，其背後肯定有一個巨大的分部，有個巨大的基地，背負著重要任務，說不定已經開始密謀搞大事了！
等他這就過去摸清他們的底細，把消息傳遞給弗瑞，打個措手不及把這個邪惡組織連鍋端，然後他就可以光榮回歸，成為金牌特工，說不定還能被推薦給復仇者們，然後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巴基是這麼想的，他精神抖擻嚴陣以待。然後跟著維羅妮卡來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廢棄圖書館。
巴基看著圖書館一樓倒塌的書架和散落一地的書籍，一陣失望，並且詢問帶著他來的維羅妮卡：「這就是我們的基地？」
「不，這只是個偽裝！」維羅妮卡回頭瞥了他一眼，帶著『別問蠢問題』的語調。
——哦哦哦！居然別有洞天嗎！
巴基又興奮起來，他亦步亦趨的小心不踩上地上的那些書，一邊跟著維羅妮卡走上樓。
圖書館的上層是一個小一點的房間，依舊是倒在地上的書架和散落一地的書，但是看起來卻不一樣了。這裡看起來被特別裝修過，由鐵柵門分割成小間，在靠門口的位置還有一台小型發電機。
維羅妮卡走上來以後明顯變得興奮了，她從地上撿起兩本書翻了翻，然後往裡探索著，直到最內一間屋子裡有一張桌子，兩台被砸壞的顯示器，一個看起來被用過很多次的白板，以及一面空著但掛了很多紅線的牆壁。
巴基以他專業的素養只瞟了一眼全貌就意識到，這裡確實曾是一個根據地，但已經被廢棄了，無論曾經駐紮在這裡的是什麼人，他們都撤離的很匆忙，而有另一波人來這裡掃蕩了一圈把有價值的東西拿走了。
他走到稀稀拉拉掛著幾根紅線的牆壁邊，看著散落在地上的大頭針，又看了看牆壁上一排針孔，警惕的問：「你不是說這裡是基地？」
「現在這地方就是我們的基地了。」維羅妮卡在周圍檢查著，然後找到了一個雜物間，從裡面翻出一柄掃把丟給他「這地方破產了，有人買下來送給我。」她說著又彎下腰撿起幾本書一起放到桌子上，並且感慨「西方文明的衰退啊。」
然後維羅妮卡看著巴基，比劃了一下整個空間：「把這裡的碎玻璃收拾乾淨，然後書和書架恢復原位。」然後她歪著頭想了想又補充「小心點，這可都是初版書。」
巴基臥薪嚐膽在九頭蛇兢兢業業小心翼翼，以為回到紐約是終於獲得了信任，結果沒想到被發配過來帶孩子，現在還被發配打掃衛生。他堂堂二戰英雄哪能忍這個，於是他當場撅斷了掃把往地上一扔，頭髮一甩，完全無視了身後聲嘶力竭的挽留，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當然以上內容僅活動于巴基的腦內。而現場的真實情況是他左手一柄掃把，右手一個垃圾桶，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哦。」
圖書館之外，約翰站在街口的轉角，看著維羅妮卡和巴基消失的那個胡同口。
這一整條街都讓他有一種詭異的熟稔感，而去思考為什麼讓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有人試著悄無聲息的接近他的背後，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去掐著對方的脖子按到牆上。
那是一個流浪漢，沒有料到他的舉動而一臉驚恐的舉起雙手，於是他鬆開了手，在來得及做任何警告之前就聽到對方飛快的說：「以利亞讓我在這裡留意，如果看到你一個人來了，就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見一見。」
第14章 適配度14
當約翰跟隨著帶領來到這家皇后區的小餐廳時，以利亞正在對付盤子裡的一小塊雞蛋，他只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一個不出意料的微笑：「嗨，約翰，很高興見到你。」
約翰緩慢的踏入餐廳，不是吃飯的時間裡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散佈在幾個位置上，不過約翰懷疑這其中是否有真的路人。
以利亞坐在落地玻璃牆邊的位置上，戰略要地，可以讓部署在外面的人直接看到他的命令。不過約翰不擔心狙擊手，他坐到以利亞對面的位置上，看著對方推過來的菜單，聽到對方說「我推薦三明治。」
「三明治。兩個，打包謝謝。」約翰只看了一眼就合上功能表將他還給了來點餐的服務員，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對面的人發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一個人去那裡。」
「我假設瓦奧萊特小姐並不希望你參與到圖書館的重建中。」以利亞用餐巾擦了擦嘴，回答他，用的是陳述語氣「那間圖書館與你有些淵源，她大概不想這麼早喚起你的記憶。」
「我的記憶？」
「天，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沒有，也沒興趣。」約翰翻了個白眼，他現在想離開了，對於他的過往他有所記憶的是永無休止的任務，CIA最後想要他消失的爆炸，這些與維羅妮卡告訴他他們從爆炸裡把他救回來的事實吻合，而以利亞的空口白話則更像是想要混淆他的謊言。
「我可以說的不多，也無意與瓦奧萊特及你們背後的組織抗衡。」以利亞在他站起來以後如此說，他的眼鏡在抬起頭的時候反射著外面的光線，讓他看起來比起書呆子更有了一點大佬的氣場「但是瓦奧萊特小姐的目標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約翰，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過去沒有朋友。」約翰停頓了一下，將閃過的一絲不確定壓在心底，面上不動聲色。
而以利亞露出的遺憾看起來真心實意：「這話哈樂德聽到，一定會非常傷心。」
*
約翰在夜幕降臨以後才回到位於哥譚的他們的住所。
維羅妮卡窩在地下的實驗室裡繼續鼓搗那些他看不懂的科技，他將打包的三明治的袋子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你一個人回來的？新人呢？伊凡·彼得洛維奇？」
「我讓他留在紐約打掃房子了，我們既然要在紐約搞事，總要有幾個自己的地盤。」維羅妮卡一邊拆開包裝拿出三明治一邊如此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我去我們的『地盤』上逛了逛，還都是老樣子，紅頭罩的規則很嚴格。」約翰如此回答，一邊將脫下的外套掛在牆壁的鉤子上。
「好的。」維羅妮卡看了一眼三明治外包裝袋子上的紐約店面位址，然後沉默的將紙袋團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揚起聲音恢復了精神「來看看我完成了什麼？」
約翰扭過頭來，看著她身後的實驗槽之中，銀色的翻著氣泡的金屬緩慢的冒起弧度，從水槽中湧出，落在地上形成一個銀色金屬球，然後又在維羅妮卡伸出手時向她靠攏彙聚與她指尖。
「你完成了？」
「還在實驗階段，不過差不多了。」銀色的金屬像是一個大號籃球在維羅妮卡食指頂端旋轉。
「都能做些什麼？」
「防禦，進攻。」維羅妮卡在如此說的時候動了動手指，於是銀色金屬在她手中變形，成為圓形的盾牌，又成為一把機｜槍，維羅妮卡甚至拉開保險上膛以顯示其功能的完整性「還有其它我沒想到的東西。」
「……至少我不用擔心沒看著的時候你出什麼事情了。」約翰點了點頭「這解決了很大的問題，接下來還有什麼計畫？」
「關於這個嘛……」維羅妮卡放下了液態金屬，那一團圓球乖巧的依偎在她腳邊自動變成一雙漂亮的長靴，而它的主人正摸著下巴在虛擬螢幕上飛快的點著「我突然意識到想成為一個知名反派，我們少做了一件最重要的工作。」
約翰：？？？
*
巴基站在街拐角聽到耳機裡一個女聲傳入耳朵：【各單位注意，『涼拌皮蛋』任務現在開始執行，各單位能聽清嗎？】
這是他自加入這個小組以來參加的第一個任務，這讓他的心情非常激動。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不是他職業巔峰的開始，而是職業危機的開始。
原本他在打掃了三天的圖書館以後，已經覺得自己涼了，可能就要一直帶孩子並且在這個破地方和這些古董書籍相伴一生孤獨終老了。結果三天以後峰迴路轉，收到了維羅妮卡的消息通知他參加一次行動。
於是，巴基一個激靈就興奮起來了。這意味著他終於被這個小組接受了，打入核心下一步就等著有什麼大動靜趕快上報神盾局，最好是有什麼恐、怖、襲、擊，有高達鐳射炮和成群的特工參與的那種。然後他就可以功成身退 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結果他只收到了薄薄的只有一張紙的計畫書，上面要求他抱著一個穿甲炮蹲在這個地方等著命令。
【『醬油收到』。】約翰低沉的聲音從耳機裡傳過來，他現在正騎在摩托上跟著他們的任務目標，帶著頭盔也不能阻擋風聲傳入耳機。
由於今天天氣很熱又穿了一身戰術裝備且帶著罩住下半張臉的面罩，巴基蹲在角落拼命的擦汗，一邊回答：「蔥花收到。」
【為什麼你們的代號全是吃的？不，為什麼我要被迫加入你們啊？】這個在通訊裡一臉懵逼的聲音來自傑森，他此刻帶著他那顆紅色的頭罩，因為實在是太鮮豔，而不得不被維羅妮卡死死按在樓頂的牆角下只能透過一個望遠鏡看下面的情況。
「因為定這個計畫的時候，我正在吃涼拌皮蛋……真的好吃。」維羅妮卡在他身邊解釋，一邊砸吧了一下嘴意猶未盡「如果這次任務成功了，你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掛名在神盾局成為超級反派了。」語氣裡帶著一種『大腿帶你上分還不感恩戴德』的意味。
——等一等，我沒說我要成為反派啊？！
「你是我們的備用方案，如果不成功，你負責騎著摩托帶我跑路。」維羅妮卡繼續理所當然的給這個半路上車的新手解釋，還拍了拍他的頭罩「順便，你的代號是『紅辣椒』。」
【大廚，大廚，有特殊情況。】在傑森還來得及說任何話之前，耳機裡約翰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事態嚴峻。
「什麼情況？」於是維羅妮卡不再搭理他，專注的看著望遠鏡裡約翰跟著的那輛黑色SUV。
【『皮蛋』突然加速了！】約翰回答她【我的跟蹤可能被發現了。】
「不要慌，目標還在既定路線上。」維羅妮卡看著望遠鏡裡的情況，一邊緊急調動網路修改了周圍的幾個紅綠燈確保那輛目標車輛會往巴基埋伏的方向去。
莫名其妙上車的傑森看著這瞬間飆上兩百邁的劇情紅頭罩都方成了個桶：「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啊？」
「我們在襲擊神盾局。」維羅妮卡回答他。
【為啥要襲擊神盾局？】巴基聽到這個話題菊花一緊脖子一涼，一時沒控制住尖叫著問。
「別傻了，哪個超級反派沒襲擊過神盾局？我們就是沒幹過這件事才一直沒有名氣。」維羅妮卡緊張的看著任務目標的路線一邊回答「本來襲擊神盾局的浮空航母比較有效果，但是我們就這麼兩個人，不能有效的占領航母，丟一顆導彈下去也不能體現我們的牛逼，所以我放棄了那個計畫……不過襲擊他們的局長估計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兄弟們，幹完這票我們就能揚名立萬了！」
巴基：……
維羅妮卡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別劃水了，『蔥花』！『皮蛋』已經進入你的視線範圍，去把他拿下！」
這語氣在一瞬間讓巴基想起了美國隊長在戰場上威嚴的喊『為了自由和正義』，獨眼弗瑞瞪人的威脅『老大哥在看著』，以及娜塔莎拿著小刀的微笑。
於是他一個激靈，身體動作先於腦子的反應起來，脫下偽裝用的外套，露出一身戰術裝扮，大步的走到路中間，端起大口徑穿甲炮。
炮彈直直的送入黑色SUV的引擎蓋裡，瞬間火光沖天，發動機被炸成廢鐵，由於慣性沉重的大車後半部飛起，在空中打了半個轉然後仰著落到地上。
揚起的一陣沙塵迷住了巴基的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揉了揉眼睛，混合著流下來的汗水把之前維羅妮卡給他畫來當偽裝的眼影擦暈成了一片熊貓眼。
傑森抱著望遠鏡對當前狀況目瞪口呆，然後他聽到維羅妮卡說：「完了。」
「什麼完了？我看你們的計畫實行的非常完美啊？！」傑森茫然的詢問。
「我剛剛沒發現弗瑞發出去了求救信號，根據當前的地理位置和復仇者們的反應速度……」
維羅妮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巴基已經走到那翻倒的車輛旁邊了，他伸出手想把自己的老上司從車裡拽出來，並且拼命的朝他眨眼睛希望對方能認出自己。
然而很可惜，尼克·弗瑞只有一隻眼睛，並不能從他那蓋了整個下半張臉的面具和熊貓眼影中辨認出任何東西，所以他氣沉丹田朝巴基大喝一聲：「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巴基委屈，手尷尬的伸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在同一時間，耳邊傳來了破空而來的聲音，巴基迅速的反應過來，扭頭伸出雙手，憑藉身體反應，穩穩的借住了向他飛來的盾牌，僅僅只是被衝力打的後退了幾步。
巴基抬起頭，看著已經趕到，在幾米開外和他對峙的美國隊長，一時間感慨萬千，情緒如潮水般湧上來，他想抱住自己的發小跟他說好久沒見了我們應該去喝一杯。
但是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
美國隊長正義凜然對他大吼：「離他遠點！」
瞬間街頭槍戰動作戲變成了狗血言情小三撕逼戲……而巴基儼然就是那個被撕的小三。
巴基委屈，他不過就是胖了一點【全怨九頭蛇伙食太好】，曬黑了一點【沙漠的太陽真不是東西】，畫的妝暈了點【下次要記得換防水妝】，你史愛國這濃眉大眼的怎麼就不認識我了？
——你這忘恩負義，無情冷酷的負心漢！
巴基想就地破口大駡，但是他沒能這麼做。因為耳機裡，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下達指示【任務失敗，溜了溜了，記得把那塊盾牌給我帶回來！！！】
於是，伴隨著一個疾馳而來的引擎轟鳴聲，一輛摩托闖入他們之間，輪胎在地上瀟灑的滑過一個弧線帶起一陣塵土。
在這片遮擋視線的煙霧中，巴基猶豫了一下，還是跳上摩托後座，一手抓著接應人的腰，一手夾著盾牌，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第15章 適配度15
「我們遇到了大危機。」
作為復仇者領導人之一的鋼鐵俠的金屬手套重重的拍在會議桌上，他那狹長的眼部藍光環顧四周看向每一個與會人員。
在尼克·弗瑞遭到襲擊以後，復仇者迅速的召開了緊急會議，而每一個人都表情凝重宛如奔喪。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娜塔莎搖著頭一邊歎氣感慨這屆反派不行，一邊同情的回過頭去看這次遭重的隊長。
——看看這麼正直善良的隊長，你們這茬小反派還有沒有點江湖道義？！
當事人史蒂夫·羅傑斯窩在角落的椅子上，顯然因失去摯愛而遭受重擊，已經進入了自閉的狀態。簡小心翼翼的飛到他肩膀上用自己小小的手摸了摸隊長頭盔上的小翅膀安慰他，同時義憤填膺的斥責：「這種行為簡直慘無人道，令人髮指，九頭蛇都不會幹這麼沒下限的事情！！」
「那現在怎麼辦？」漢克作為一個科學家，顯然更務實一點，儘管他也很氣憤這種行為但他更關心接下來的行為「咱們能不能再給隊長弄一塊？塔查拉能不能再提供一點振金？」
「隊長的盾牌並非單純的振金，它摻雜了原始艾德曼合金，配比至今無法參透。」一直秉承著不多話原則的黑豹被點到名字了也只能回答「那塊盾牌是無法替代的，最好的辦法是把它找回來。」
「我們一定會找回隊長的盾牌。」托尼在盔甲裡點了點頭，嚴厲的說「敵方下手狠毒，不僅襲擊了弗瑞，還偷走了隊長的盾牌，絕對不能姑息縱容。我們必須下達通緝令，向全世界揭露這一行為，聯繫所有的超英組織，讓他們幫忙尋找。」
他環顧了四周，滿意的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這種決心來：「旺達，你去聯繫X戰警，小黃蜂通知正義聯盟，我會去聖所問問奇異博士能不能想想辦法，掘地三尺我們也要把人找出來！」
在散了會以後，他走到自己的好友身邊，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想了想說：「要不我以後還是幫你把磁力回收器給裝起來吧，這樣至少不會被人拿跑了。」
於是史蒂夫想起自己不知道流落在何處的真愛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身邊，又是一陣心塞。
*
而聲明中要掘地三尺找到的罪魁禍首們正蹲在紐約城郊一個倉庫改裝的基地裡開會討論。
「我們應該把這個還回去。」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傑森，作為一個曾經的羅賓，他還是很講究江湖道義的，知道美國隊長的盾牌對人家有多重要。
「是啊是啊。」巴基在旁邊趕緊點點頭表示贊成。他之前腦子一糊就聽了命令，不僅襲擊了他的真正上司，還把自己好友唯一指定專用武器給拿跑了。而現在他只想為這個天才決定一板磚拍死自己。
——幸好當時弗瑞和史蒂夫都沒認出來他。
巴基萬幸的思考，他還能假裝無事發生。別的不說，讓弗瑞知道自己轟了他的車，他就徹底跟退休金說再見了。
——對，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幹的。
巴基如此想著，振作起精神來，決定從現在開始做點什麼彌補自己的錯誤，比如說服對方把隊長的盾牌還回去是個不錯的開始：「偷人家東西是不好的行為。」
「這怎麼能叫偷呢。」維羅妮卡拿著盾牌翻來覆去的端詳，興奮的像是第一次得到芭比娃娃的小姑娘，或者擁有自己的粒子對撞機的科學家，這兩者在大部分情況下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美國隊長送到你手裡的，不是嗎？」
巴基：……
這會兒，他們開著的網路頻道上正報導著中午發生在主要幹道上的那場事故，記者將其定義為幫派鬥毆的誤傷。
這讓維羅妮卡感覺到不滿，她一個激靈站起來，抱著那塊圓盾大喊「他們的報導怎麼能這麼歪曲事實？！幫派鬥毆能有這麼大場面嗎？！能做的這麼乾淨俐落嗎？！……不行，我們得向世界宣佈為這件事負責。」
「不行！」終於，原本中立態度不置可否的坐在一邊的約翰發表自己的意見了，他只這幾句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在所有人看向他時也僅僅只是在椅子上坐直了一點，看向維羅妮卡一字一句的說「不行。」
「為什麼？！你對襲擊神盾局長這件事明明沒有意見？」維羅妮卡不解的問。
「襲擊神盾局，沒有問題，但你沒按計劃行事，現在搶了美國隊長的盾牌……向世界宣佈這個，不行。」紅骷髏可能不會管她炸一兩艘航母，但作為一個死忠粉，他絕對會過問這塊盾牌。
「……」維羅妮卡一經提醒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哼哼了兩聲但沒再多的抱怨，只是低下頭不舍的掂量著盾牌「那我們也不能還回去啊？」
「人家就這麼一塊盾牌，你搶百歲老人的東西也沒什麼牌面，說不定還遭鄙視，何必呢。」
「……」維羅妮卡撅起了嘴，看起來依舊對這個決定很不滿意，一臉肉疼的說「這可是材料學上的奇跡，在他的手上只是一塊會飛的盤子。」
「但是那也是人家唯一的財產了。」巴基再接再勵試圖繼續打親情牌。
終於，小姑娘的臉上流露出了動搖的神色，她看了看周圍的三個隊友，又看了看手裡的盾牌，把臉貼在盾牌中間的那顆星星上，終於一臉不舍的說「好吧，我們還回去，但是不能免費，我一定要揩點油回來！」
*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天，隊長的盾牌依舊一點消息都沒有。整個復仇者為此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每個人都表情凝重進入備戰，就連鷹眼的俏皮話都少了許多。
托尼也為此很頭疼。雖然他有給過隊長替代品盾牌，雖然那盾也碎過那麼一兩次，但是沒有一次是這麼窩囊的被人搶走的。
這很影響士氣，所以他們勢必需要一場慷慨激昂的大戰，一場酣暢淋漓的復仇，以搗毀敵方窩點，奪回盾牌並抓捕罪魁禍首為結果，才能重整士氣。
問題是到現在，還沒有組織為此宣佈負責，而周圍的監控錄影『恰巧』全部損毀了沒有留下太多可以追查的線索。
這就很尷尬了。
托尼一邊想著一邊從公司裡走出來，坐上自己的車。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車並沒有開上平時回復仇者大廈的路上。
等他發現的時候，車已經開上了一條小路，他敲了敲駕駛位想要提醒司機，結果回過頭來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這個灰色頭髮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完全無視了他震驚的表情說：「我的boss想要和你談談。」
「哈比在哪？」托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警惕起來，首先小心的詢問他的司機的下落。
「別擔心，他會休息一陣子。」約翰穩穩的操控著方向盤一邊回答「在你回去的時候平安到家。」
這其實並不能作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讓托尼放心，但目前看來他也沒得選，在沒有摸清對方的路數之前他不能冒險讓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
這輛車在曼哈頓裡轉了一圈，然後在某個托尼說不清的小路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又關上，車再次啟動，副駕駛新上來的乘客對他和顏悅色：「你好啊，斯塔克先生。」
女孩的聲音有那麼幾分耳熟，但是那張臉托尼確實一點印象也沒有，他試圖在記憶裡搜索他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的時候，對方又說：「前兩天把美國隊長的盾牌拿走的是我。」
「是你？」托尼聽到這話迅速的警惕起來「你們想要幹什麼？」
「我們想做筆交易。」
托尼一邊心底冷笑，還是逃不開的老套路上一個偷我技術被我反向收購了，上上個綁架我造東西的被我連鍋端了，你們這些反派怎麼就不長記性呢。一邊不動聲色的問「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
托尼先是震驚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沒按套路出牌，然後又隱隱的覺得這個話題的走勢好像有點熟悉？於是他警惕的問：「你們要多少錢？」錢是最不是問題的問題。
「我們也不缺錢。」
托尼現在覺得走個話題的走勢有點危險了：「那你想要什麼？」
「……」維羅妮卡歪著頭費勁的想了一會兒，然後捅了捅駕駛位一直沉默著不參與話題的男人「我們想要什麼來著？」
而後者淡定的轉頭看了維羅妮卡一會兒，抿著嘴轉回頭去看路，一邊涼涼的問：「你是不是又喝高了？」
「額……喝了一點吧？」維羅妮卡又歪著頭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於是托尼想起來了，這個對話曾經出現過，那個像神經病一樣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不過上一次她用的不是這張臉，想必是用了什麼面部偽裝技術……一想起上次被莫名其妙扭送警察局的經歷，托尼脖子一涼，頭皮一緊。
在托尼陷入沉思的時候，維羅妮卡再次轉頭看向他，好像很不滿意他這麼長時間的一言不發：「你不想要那塊盾牌了嗎？」
「想。」托尼小心的回答，生怕哪裡踩了雷。
「那你怎麼還不表示表示。」
顯然對方的思維又開啟了弦跳躍模式，一路呼嘯著到達了M787星雲致遠星戰場，甩下托尼還在火星一臉懵逼。
「表……表示什麼？」托尼不知所措的看向駕駛位的男人，希望能獲得救援。
「打動我啊？你不是名聲在外嗎，怎麼這個都不懂。」
一時間，車內一片沉默，只有這句話迴響在小小的空間裡。
終於，火星救援團隊趕到現場了，救援大隊長約翰直接掏出一包□□決定給火星進行一個定點爆破「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色、誘她。」
第16章 適配度16
佩普覺得今天她的老闆狀態不太對。
因為顯然托尼今天心事重重，簽字都簽的心不在焉。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在一堆合同裡塞了一份開發部的新產品報告，通常情況下托尼會認真的閱讀一遍這份報告然後寫一封長達一萬字的熱情洋溢的嘲諷回執給開發部，但是他沒有，破天荒的第一次一次性通過了這個項目。佩普當然不會認為這是開發組的巨大突破，所以問題只可能出現在她老闆身上。
——這肯定是件大事。
萬能助理大偵探佩普上線了，她仔細的回憶起一周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沒有什麼大反派襲擊，斯塔克企業無意隨意寫意的收購的幾家工廠也很順利，漢默的小動作沒有成功，和韋恩企業的合作也在穩步進行……她思來想去沒有想到什麼特別的事情。
「你還好嗎？托尼？」佩普思來想去的時候，托尼第三次揉著太陽穴順便把他的頭髮揉亂，於是她忍不住問。
「佩普！」托尼抬起頭來看向他萬能的助理，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一樣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我需要幫助。」
「怎麼了？」佩普關切的詢問。
「我要被潛規則了！」
佩普瞬間覺得自己多餘的關心都喂狗了，拉下一張冷漠臉：「告辭。」
她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身後出乎意料的沒有傳來挽留的聲音，這讓她感覺到有點不安，微微回頭看過去，看到托尼已經側臉貼在辦公桌上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於是佩普第無數次的唾棄自己氾濫的同情心，然後轉回頭來，坐到辦公桌這邊的椅子上敲了敲桌子「你有五分鐘時間交待到底怎麼回事。」
「我遇到了一個姑娘。」托尼沒有抬起頭，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然後？」佩普警惕起來，心底默念了各種可能需要的應對方案，從老闆裸、奔被拍到莫名其妙跑來認親的孩子「需要發佈官方聲明嗎？還是要出動律師團？」
「什麼？不！」托尼震驚的猛然從桌子上直起身子，睜大了眼睛「不不不，千萬不要公開。」
於是佩普心裡咯噔了一下：「你是不是被人拍了□□或者錄了什麼床上小視頻？」
「不是……」托尼先是抹了一把臉對自己助理如此反應趕到絕望，然後又想了想咬著牙承認「差不多吧。」
他不能告訴佩普那是隊長的盾牌，因為佩普一定會建議他去找復仇者們商量，而他絕對不能去找復仇者商量。閉著眼睛他也能想到隊長絕對會義憤填膺的拒絕這個提案，而那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經病姑娘就會帶著盾牌遠走高飛再也找不到。
於是，完全理解偏了的佩普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萬幸的是她還在專業狀態，冷靜的問：「對方要多少錢？」
「對方不要錢。」
於是佩普的表情果不其然變成了不妙的那種，坐直起來，肩膀緊繃，所有的肢體語言表明她的緊張：「她要什麼？」
「她說……她要我打動她？」托尼捂著臉說。
「色、誘她。」佩普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動搖和猶豫，反倒是帶著隱隱的鬆口氣的意味「人家想和你重溫一下美好時光，我覺得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啊，托尼。」
「……並不過分？！」托尼震驚了，他沒想到他最信任的助理是這樣的人「你居然同意你老闆去賣身？」
「說實在，托尼，你要是賣身一晚上就能搞定一個糾紛，我恨不得你支持你去把董事會睡個遍。」佩普如此回答，並且翻出小筆記本「時間地點？需要我提前定哪家餐廳嗎？」
托尼絕望的捂著臉：沒在幫忙，佩普，一點都沒幫上忙。
*
塔利亞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一邊給自己塗指甲一邊看著自己的爹和自己的兒子拿著刀互砍，場面一片爺慈孫孝，師友徒恭。
那鈴聲就這麼響起來，於是她用兩根還沒來得及上甲油的手指夾起手機看著螢幕上面那個許久未見的小可愛的照片，手機震動著，頗有一些急切的味道。
於是她接起了電話慢條斯理的問：「喂？」
【塔利亞，我需要幫助！】與她相反，電話那頭的維羅妮卡聽起來惶恐症就要發作了一樣的尖叫【現在就需要！】
「你也好。」塔利亞微微的挑了挑眉毛，不動聲色的回答，並且給自己挑了一個帶珍珠粉的頂油「怎麼了？」
【我不好！我陷入了人生危機！】
「你個小屁孩才在社會混多久就人生危機。」塔利亞依舊不慌不忙。這個姑娘的底細她可是知道的，九頭蛇的實驗體，倒是聰明能幹，在九頭蛇內部地位不低，但是社會經歷幾乎為零，屬於那種實驗室核爆面不改色，交個朋友都得問家長的問題天才。
【這回是真的！】維羅妮卡如此說，飛快的給她講了一遍她是怎麼在喝多了的情況下威脅托尼·斯塔克跟她約會的，末了說【我現在怎麼辦？我好後悔啊，我做不到，我不喝醉的情況下看到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塔利亞連姿勢都沒動一下，舉起手對著陽光端詳著自己塗好的指甲上的微光閃閃，說「你這麼緊張幹嘛，人家不一定答應你呢。」
結果出乎塔利亞的意料，對方甩下了重磅炸、彈：【他答應了啊，剛剛在問誰定時間地點。】
塔利亞聽到這話就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動作打的引起了不遠處一老一少的注意，她揮了揮手表示沒什麼事，然後接著電話就走出去了，一邊關切的詢問：「那你怎麼回答的？「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以後回答【我還沒回……這不是急急忙忙找你求助了嗎。】
塔利亞：「……所以你沒有掛掉斯塔克的通話就給我打電話了？「
【……對？】
塔利亞掐著鼻樑一陣心累：「你把他晾線上上？「
【……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做？】維羅妮卡小心翼翼的問。
——這不是廢話嗎！！！
塔利亞感覺心很累，她想敲開這個小姑娘的腦袋往裡面灌一點普通人的常識進去「你現在就去告訴他時間定在一個禮拜之後，隨便找個你想去的地方告訴他。「
【……可是他希望能早一點，不要拖這麼久……】
塔利亞聽到這話終於感到一陣欣慰，小姑娘還是有點手段的嘛，這麼快就搞定了最難辦的那一檔。作為成功攻略過蝙蝠俠的女人，塔利亞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接班人可以傳授衣缽。
於是她重新換上語重心長的親切大姐姐語氣，讓自己儘量和顏悅色的給後輩做指導建議：「現在，事情掌握在你手上，聽我的親愛的，至少推遲三天，這叫欲擒故縱，女孩子如果沒有點矜持是會被人看扁的。」
【哦哦哦！】電話那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猶豫的小聲說【但是……我覺得我沒法……】
「沒有但是，親愛的。」塔利亞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她，拿出了她大姐頭的氣勢來回應「你只要照我說的做，我這就出發去哥譚找你，即使有任何問題我也會幫你掃平。」
【好的！】塔利亞豪氣雲幹的保證為維羅妮卡注入了極大的信心，她好像已經看到勝利在向她招手，很快她就要擊敗滿大人和AIM這些不入流的組織，成為和斯塔克的名字並列在一起為人津津樂道的反派了！
第17章 適配度17
塔利亞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拎著小箱子風風火火的來到了哥譚，幫維羅妮卡張羅。
「首先，你需要重新設計形象，我聽說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有點混亂』。」塔利亞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維羅妮卡的宅T和短褲，搖了搖頭「你還來得及扭轉這個錯誤。」
於是維羅妮卡就被塔利亞抓出去了。
鑒於他們要進行一次徹底的形象梳理，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苦力，而約翰和傑森正忙著和隔壁地盤的企鵝人掐架，所以理所當然的，原本看著一圖書館初版古董書的巴基被抓了壯丁。
作為上世紀布魯克林第一小王子，巴基當然不會有任何怨言，抄起包義不容辭的就跟了上去。
塔利亞第一站是美髮店。
一進門，塔利亞就把維羅妮卡往造型師面前一按，還沒等對方扯起笑臉問需要做什麼，她就把維羅妮卡那為了方便在實驗室裡工作而隨便綁頭髮的破皮筋擼下來，對她的黑色頭髮比劃了一下「給她弄個新造型。」
塔莉亞歪著頭認真的想了想以後提出要求：「要優雅，但不要太嚴肅，要成熟，但不能老氣，要活潑但是不能太隨便，不用留太長，也別直接剪短，要能夠出入高端場合，但又要混進普通人群裡顯得不違和。」
造型師才扯了一半的笑臉僵硬了。
維羅妮卡也坐在那裡趕緊發表自己的意見：「要紅色。」
這個要求聽起來還靠譜一點，於是造型師緩和了下來，和顏悅色的看向這個小妹妹問：「想要什麼樣的紅色呢？」
維羅妮卡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回答：「要耀眼但不能太鮮豔，要內斂但不能太沉悶，既要看起來顏色自然，又要顯得獨一無二。」
於是，造型師的微笑徹底破裂了。
巴基站在門口緊張的看著這三個女人的情況，生怕下一瞬間場面失控，造型師抄起染髮劑決定跟他們同歸於盡。
*
「所以，聊聊吧。」終於，在第三家理髮店，他們找到了同時讓維羅妮卡和塔利亞勉強滿意的顏色，在維羅妮卡開始染髮的時候，塔利亞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你之前說你沒辦法在正常情況下和托尼·斯塔克聊天？」
「是啊。」維羅妮卡點了點頭「之前我遇到過他一次，在巴克斯特大廈，我潑了他一身咖啡，然後心跳加速了35%，4秒以後開始過呼吸，差不多10秒開始視力模糊……奇怪的是之後兩次我們見面，我喝了酒以後，據約翰和傑森說就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
塔利亞驚奇：「這不是很好嗎？很有效果。」
維羅妮卡：「問題是我也不記得我說了什麼了……按約翰和傑森的說法是……我基本上說的全是不該說的。」
塔利亞：……
「讓我們來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塔利亞掐了掐鼻樑，振作起來「你見到他會緊張，為什麼？」
「為什麼？那可是托尼·斯塔克？！」維羅妮卡如此說，在看到塔利亞挑起一邊的眉毛明顯沒理解什麼意思以後震驚的解釋「你遇到法拉第，麥克斯韋和特斯拉的時候不會緊張嗎？」
「會。」塔利亞認真的想了想點頭「考慮到據我所知他們都已經死了，特別是其中一個死了一百多年了。」
維羅妮卡：……
「除去偶像光環，還有別的什麼嗎？斯塔克特別吸引你的地方？」塔利亞試著把話題拖回到她的初衷。
「他有頭腦又長得好看。」維羅妮卡不假思索的回答。
塔利亞：……
「好吧，所以你見到他是見到偶像的心態。」塔利亞重整旗鼓試圖再次回歸主要目的，總結道，同時大搖其頭「這樣可不行，你要跟他出去約會，你得意識到你跟他是平等的兩個個體。」
「我有這個意識。」維羅妮卡點了點頭「考慮到我有和他差不多的頭腦和資源，我和他在硬體和軟體上都是平等的，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他成為我的一生之敵。」
塔利亞聽著聽著就聽出這個對話的走勢哪裡不對，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一生之敵？」
「沒錯。」維羅妮卡點了點頭。
「為什麼？」塔利亞眨了眨眼睛試圖順著她的話問下去「你不是應該……要找目標敵人，也應該是美國隊長之類的？為什麼是斯塔克？」
「你之前也說了，一生之敵是要旗鼓相當的人，所以武鬥派及變異類基本不予以考慮，魔法派屬於未知領域，所以最好的是找一個頭腦型英雄……所以，斯塔克是個完美的目標，有才華長得也好看，一流的水準，三流的對手，簡直暴殄天物。勢均力敵的競爭才能促進進步，像特斯拉和愛迪生，喬治·巴頓和邁克·巴茨，神奇先生和毀滅博士，正因為全世界的科學家都在研究超級戰士血清才有了伽馬炸彈和皮姆粒子，所以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
塔利亞震驚了，她之前有一點預期這個姑娘會給出一些比較奇怪的回答，但她沒想到這個回答如此驚世駭俗，居然還有理有據。
「那讓我問你一個問題。」維羅妮卡看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的塔利亞，饒有興致的反問「你為什麼選了蝙蝠俠？蝙蝠俠和你們刺客聯盟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你為什麼選了他？你最開始是怎麼想的？」
「最開始是父親希望能夠拉攏他。希望能讓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塔利亞回答，試圖用自己的戰績讓維羅妮卡明白「然後我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那可是非常愉快的一段時間「我們彼此瞭解以後，這就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要求了，」然後我愛上了他「然後我有了達米安，心甘情願的。」
「哦，這倒是我沒考慮過的事情。」維羅妮卡若有所思，看起來對塔利亞的經歷深有感悟。塔利亞開始覺得終於要進入正題了，滿懷期望的等著她說點什麼。
於是，維羅妮卡在深思熟慮以後點點頭，總結道：「所以儘管事情沒能如你父親所願把蝙蝠俠拉攏過來，但他還是得到了優秀的繼承人……嗯……首長顯然也會希望我能留下優秀的繼承人……」
——停一停妹子？你這車速飆的有點快？
被甩飛在蠻荒之地的塔利亞看著絕塵而去的維羅妮卡，生無可戀：「……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
「對啊。」維羅妮卡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這裡面問題可大了去了，到底九頭蛇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啊？！紅骷髏出來挨打！
塔利亞皺著眉頭，鑒於她並不能真的揍紅骷髏一頓，所以她只能轉而譴責的看向站在門口的九頭蛇成員。
而巴基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只是恰巧看到了塔利亞瞥過來的眼神，作為前布魯克林小王子，儘管已經有了女朋友，巴基依舊習慣性的朝美女支起八顆白牙露出一個自認完美的微笑。
塔利亞當然不瞭解他的過往，她只是看到那個九頭蛇的大臉盤子朝她不明所以的傻笑，於是她在心底重重的歎了口氣，憂鬱的想：九頭蛇這個組織居然還沒完蛋。
第18章 適配度18
維羅妮卡把見面的地方定在了中央公園。這裡很好，人流量很大，方便緊急情況的撤退，也有大面積的植被覆蓋可以遮擋視線便於隱蔽，而就今天的天氣來看，大量的植被顯然對溫度的調節也有些好處。
今天的天氣確實很熱，並不那麼合適出來約會，維羅妮卡甚至有點後悔穿這麼長的裙子。
她比計畫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多小時，於是她在約定地方的一張樹蔭下的長椅上坐下來，一陣風吹過帶來了一點涼意稍微讓她不那麼頭昏腦脹。
於是她略微放鬆了一些，閉上眼睛潛入資料流程裡檢查——
【系統上線……】
【接入周圍資料流程埠……】
【過濾移動藍牙設備……】
【檢測20米內攝像頭：3個。】
【可錄入管理員當前所在地影像的攝像頭：0】
維羅妮卡的腦子裡植入了一個晶片，她在晶片上搭載了一個自己編寫的AI系統，可以方便她的實現人腦與電子設備的交互，這個晶片也同樣與她新製作的液態金屬武裝裡的控制晶片直連，才使得她可以如此快捷的控制武器。
【醒一醒。】耳朵裡的通訊突然傳來聲音的時候，維羅妮卡正沉迷於給路過的手機藍牙們進行亂數據連接的惡作劇裡，於是約翰低沉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她猛然坐直，睜開眼睛下意識去找約翰，然後才想起約翰現在不在她身邊。
【目標已經到場了，你或許應該主動和他接觸。】約翰的聲音再次平穩的響起，對她提出建議。
「我……」維羅妮卡想要回答好的，但是她剛站起來就又坐下了，即使還沒看到人，但得知了斯塔克就在附近的消息，她已經開始緊張了。
維羅妮卡做了一切塔利亞吩咐的事情，她把染成紅色的頭髮披下來，然後在左側紮了一條顏色更深一點的紅色發帶，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和深藍色的及腳踝長裙，裙子上裝點的銀色花紋讓整條裙子看起來有那麼一點哥特的風格。甚至塔利亞還為她搭配了一把洋傘，看起來絕對足夠端莊典雅。
但是這些依舊沒能為她帶來更多的信心。
想著之前她和斯塔克偶遇時糟糕的場面，維羅妮卡已經感覺自己要緊張的暈厥了。她按著耳機說「我覺得我不行……我後悔了，我不想見他了。」
【不行！】回答她的不是約翰，而是搶過話語權的塔利亞。這個強勢的女刺客斬釘截鐵的回答她【都已經到這個情況了，你想做個食言的人嗎？】
「我……」
塔利亞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劈頭蓋臉的就砸下了一通話【這是你要求的會面，現在準備了這麼久，萬事俱備，人也到位了，你要打退堂鼓？你們九頭蛇就是這麼行事的嗎？真難以想像你們這個膽子怎麼和美國隊長對頭這麼多年的。】
最後一句話按在維羅妮卡的逆鱗上了，她一時氣在頭上，蹭的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然後輕易的找到了背對著她張望的斯塔克。
於是她走過去，直接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把自己的後路完全斷了。
*
托尼發誓他今天確實精心的打扮過了。
如果是他平時和普通的名模女星約會，就只需要從衣櫃裡隨便翻一套普通的定制西裝然後隨便搭配一條領帶，再從車庫裡隨便拉一輛法拉利或者阿斯頓馬丁，事情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
但今天他要應對的姑娘並不是普通的名模女星，她甚至不是個普通女孩。這個姑娘有著神經病一樣的思維方式，和他兩次見面穿著都透露出一種死宅的氣息。
所以他為了迎合對方的品味，特意翻出了他壓箱底的，上個耶誕節簡送給他的那套黃色及膝短褲和淺藍色休閒襯衫裝踩著一雙菲拉格慕的休閒鞋，並臨時緊急買了一輛低調的雷克薩斯作為今天的代步工具。
綜上所訴他今天確實花了很大的心思裝扮自己，他甚至提早了半個小時來到他們約定的公園裡，左右張望著等待對方的到來。
然後他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戳了戳他的胳膊，於是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姑娘站在他一步遠的地方，在他看過去的時候不安的揮了揮手「上午好，斯塔克先生。」
——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平心而論，這有點出乎托尼的預料了。在他印象裡，他應該會見到一個長相平庸，頭髮很可能是隨意的皮筋紮的馬尾，穿得隨意還有點神經質的姑娘。
但現在，他面前的那個姑娘，首先博得人關注是她那佔據臉部大部分的漂亮大眼睛，眼仁的顏色在陽光下呈現一種冷漠的灰藍色，但姑娘精巧的長睫毛又巧妙地綜合了這種不近人情，高挑的鼻樑巧妙的綜合了五官構成太過可愛的部分，顯露出幾分狂野的美來。她或許在托尼見過的美人裡排不上號，但也絕非是什麼平庸之輩。
過了片刻，托尼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好。」
緊接著他才注意到其他的部分，姑娘精心打理過紅色的頭髮，看起來蕾絲裝點的衣服和銀色花紋的裙裝搭配，手上還拿著一把陽傘，顯然是非常正式的著裝。
托尼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藍色的休閒襯衫和黃色的大褲頭，以及一雙帆布鞋。
就算他們是出自著名服裝設計師簡妮特·范·達因之手，撐在托尼這一米八六號稱完美身材的衣架子上，也依舊不能掩蓋對比度之明顯。
於是兩個人相互看了看這南轅北轍的衣著風格，一起沉默了。
現場氣氛現在十分尷尬。
至少托尼覺得十分尷尬，如果按照他平時的裝束，現在都不至於如此尷尬，以至於他實在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
而維羅妮卡其實並不覺得尷尬，她緊緊盯著托尼，看著他看似瀟灑但分毫不亂的髮型，精緻的鬍子和深藍色的眼睛完美的像隨時可以去拍時尚雜誌封面照片，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而黑了一個攝像頭密切關注著現場情況以便調整策略的塔利亞看著現場仿佛按下暫停鍵的定格畫面中倆人壓根沒在一個次元的衣著搭配，一口氣沒上來，生生捏碎了手上寫著18條備用計畫的平板電腦。
第19章 適配度19
塔利亞現在臉色一片鐵青。
塔利亞平時絕對不是這樣的。事實上作為刺客聯盟首領的女兒，塔利亞本來修的一身好涵養，她十二歲的時候就能做到心如止水在房頂上蹲5個小時只為尋找刺殺的最好時刻，而在她和布魯斯韋恩這個風流浪子相處的時候，她也從來沒因為對方那些個爛桃花而分分鐘抽出西瓜、刀砍死對方。
直到今天，她認識到了什麼叫一山還比一山高。
她無比慶倖想起她的父親當年選中的是布魯斯。顯然作為一個多金有才又能打的土豪，斯塔克當年也在自己父親繼承人榜單上留過姓名，而萬幸的是，蝙蝠俠的行為方式顯然更得父親的歡心。
——看看現在這個情況吧，簡直是場災難。
塔利亞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發誓，自己絕對是盡心盡力毫無保留。就算維羅妮卡有著在兩百邁速度的飛船上跳著草裙舞奔向OA的神級腦回路，她也有信心一定能帶對方走向正軌。
實際上她連夜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備用計畫從1到18，幾乎涵蓋了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包括但不限於，天降暴雨、達克賽德突然腦抽決定佔領中央公園、紐約大堵車、斯塔克睡過頭了直接穿著鋼鐵俠戰衣從天而降裡面甚至可能只穿了背心內褲——但至少外面還是一件鋼鐵俠戰衣！甚至這還只是他們見面時候的計畫，每一個備用計畫的背後還依照後續發展的可能性分別列了18種展開走勢。
所以，塔利亞有信心是非常正常的。
然後這信心在見到斯塔克的那條可怕淺黃色短褲的那一刻稀裡嘩啦的碎了一地。
——她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來到哥譚，她就不應該接起維羅妮卡的電話。
她以為自己頂多就是要帶一個阿卡姆級神經病上分，進了組才發現原來自己要面對的是兩個宇宙級諧星——這兩個諧星甚至不用開口說相聲，站在那就是一幕完整的喜劇，藝術效果直逼憨豆先生。
而她旁邊原本是來看熱鬧的傑森敬畏的看著塔利亞手上那印著韋恩企業logo的平板螢幕在她的手指下發出碎裂的聲音——要知道韋恩企業出品的平板品質可是相當有保證的，他曾親眼見過CEO福克斯在展示時用平板砸開了核桃。
在塔利亞試圖把氣喘勻的時候，約翰作為現場管控人員2號，當機立斷迅速接管了情況，對著通訊裡提醒：「別在那傻站著，等會兒讓人認出斯塔克你們的麻煩就大了。」
於是維羅妮卡如夢初醒，恍然大悟，急中生智，脫口而出：「你餓嗎？」
原本陷入尷尬的托尼一時間沒有轉過腦子，沒摸清對方的路數，於是下意識誠實的回答：「我吃過了。」
通訊裡的約翰生無可戀的翻著白眼。
托尼顯然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回答不對，於是馬上試圖補救：「但是我很想來一杯咖啡，一起嗎？」
「好啊好啊。」維羅妮卡迅速的點頭。
而作為她後援團中唯一一個紐約人，巴基正在緊急上網查詢地獄廚房附近的網紅咖啡館。
*
作為一家網紅咖啡店，這裡面聚集了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維羅妮卡和托尼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找了一個位置，然後開始研究起名字花裡呼哨且種類繁多的咖啡。
托尼很快就決定了自己想要什麼，他對於咖啡的訴求一直都以□□的含量作為最重要的標準所以在選擇上總是非常的果斷。不過當他抬頭看向對面的維羅妮卡皺起的眉頭的時候，意識到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
出於禮貌和關切，托尼問：「遇到麻煩了？」
「我不知道應該選哪個，特調藍山還是這家的招牌咖啡。」維羅妮卡的目光緊盯在菜單上，糾結的回答。
托尼快速的掃了一眼單子，然後提議：「不如我點一杯藍山，你點一杯招牌，這樣你可以兩個都嘗試一下再決定你喜歡哪一種。」當然更簡單的方法是他可以給她買全部她想嘗試的咖啡，但不知怎麼，他覺得這不是對方會喜歡的解決方案。
當盤子端到他們面前，托尼瞥了一眼維羅妮卡眼前的杯子。那招牌咖啡上蓋著厚厚的奶油霜淇淋，還撒了一把奧利奧碎片。維羅妮卡懷疑的看著這杯飲品，然後嘗了一口以後做了個鬼臉。
「和你想的不一樣？」托尼好奇的問。
「一杯咖啡味的可哥。」維羅妮卡擺了擺手把杯子推到一邊，憤憤的說「這基本可以稱為消費欺詐了。」
「明白了，不喜歡可哥。」托尼點了點頭，順勢把自己一點沒動的杯子變戲法一樣換了過去。
「可哥很不錯，是好東西，特別是在實驗室一個人蹲了太久沒人說話的時候，甜的東西不會讓人抑鬱，也能讓舌頭活過來。」維羅妮卡搖了搖頭，用吸管吸了一小口藍山，然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托尼其實很想指出，如果在屋子裡待到讓人感覺抑鬱了，那確實應該出去走動一下，但是他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說這種話，所以他帶過了這個話題「看起來你找到了你的最愛。」
「不，這連前五都排不上，我第五喜歡的是斯瓦爾巴一家踩在極圈線上的一家鱈魚排，第二喜歡的是哥譚東區一家義大利人開的咖啡廳。」維羅妮卡下意識回答，目前為止她表現的很好，沒有暈過去也沒有說不出話，雖然不太敢抬頭看對方，但談談她喜歡的東西讓她感覺到安全，所以她冒險的把藍山推到桌子中間，第一次抬起頭看著托尼詢問「你也試試？」
「我覺得還是……」禮節上來說，他們還沒熟到同喝一杯的地步，所以托尼想要拒絕，但是他同時也意識到對方並不是隨便說說，她緊張的眨眨眼睛，看著他的樣子像是那種剛剛學會捕獵的小貓把死老鼠叼給你，因為那是她覺得很好的東西想要給你分享。
於是他改了主意，湊過去就著那個吸管嘗了一下。確實是很不錯的味道，托尼把它加入了自己的喜好清單裡，而他在口味上相同的喜好也取悅了小姑娘，她兩隻手撐著臉看他的時候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被順過毛的貓。
而托尼注意到她的眼睛的顏色變了，在背光的情況下，那雙眼睛變成了更深的棕色，這很明顯，考慮到藍色和棕色在色譜上並不挨在一起。
「所以你是個變異人。」托尼提起了這個話題，看起來非常有興趣的在桌上支起下巴看著對方。
「什麼？」眯起的眼睛微微睜圓了一點表示自己的驚訝「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這不是個否認也不是個承認，通常來說人們不會這麼回答，托尼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他沒有細想，而是就著她的問題解釋：「我大學時候聽過一堂遺傳學選修課。」那可是著名的X教授早年的講座「他那時候提到過虹膜異色，基因上的一種變異。」
維羅妮卡在這個回答中卡殼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但馬上她就收拾好了表情擺了擺手，流暢的回答「那可算不上什麼出色的變異，除了讓人戴隱形眼鏡以後角膜炎的發病率提高以外沒什麼實際用途。」
「梵古會因為你這樣的發言而氣活。」
「認真的？那麼多藝術家裡，你選了梵古？」維羅妮卡挑起眉毛。
「但梵古是他們中對顏色理解最獨到的啊。」托尼微微低頭，眼睛裡有著意味不明的光，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調情的意味「你有一雙能迷倒大師的眼睛。」
「哦，那我成功迷倒你了嗎？」維羅妮卡問完這個問題以後像是按下了暫停鍵的機器一樣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的低下頭飛快的補充「當我什麼都沒說。」
托尼的微笑也有點僵。在氣氛變得尷尬之前，他看向了被他們冷落在一邊的那杯甜品，咖啡之上的霜淇淋已經化的七七八八了，於是他想起去應該給自己點一杯新的，站起來。
在去前臺排隊點咖啡的時候，他在心底暗罵自己太大意了。如果是普通的調情他會從善如流的回答『當然，甜心』。但這個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個奇怪的人，並且看起來遲早還會和他們作對。
——和反派搞在一起會有多尷尬？讓知名英雄綠燈俠來現身說法一下他和紫燈相愛相殺因愛生恨的經歷吧。
在托尼在心底告訴自己接下來的對話要小心的時候，他的手臂被猛然拽了一把。直接把他拽出了排隊的佇列。
維羅妮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此刻拉著他的胳膊強硬的把他拖到咖啡館的後面，然後神色緊張的飛快的問：「你沒帶任何武器對吧？」
「沒有。」儘管他們見面之前有過停戰協議，今天不會有任何衝突也不會帶任何武裝，但托尼還是一秒鐘進入了備戰狀態，他想問怎麼回事，有什麼問題。
但是維羅妮卡只是點了點頭，松了口氣「太好了。」然後不由分說的拉開廁所門把他推進去「章魚博士馬上會到這裡，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們起衝突，所以我來處理。」
「但……」托尼張嘴。
但維羅妮卡沒給他機會說話「你放心，我會和平解決這件事，只要我和他聊幾句，你也不希望這家咖啡館和周圍的路人遭殃對吧？」
「可是……」
維羅妮卡神色一變，然後不由分說的咣當一聲當著他的面把門關起來。
托尼緊急往後退了半步，避免了自己的鼻子和門親密接觸的慘劇，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小聲說「但是這是女廁所啊……」
第20章 適配度20
維羅妮卡寫這個程式的時候大概只花了十分鐘，還是約翰逼著她寫的。這個程式的主要目的是監控方圓一百米內可能會出現攪事的超級反派。
一開始維羅妮卡覺得這太扯淡了，紐約這麼大，她在大街上逛能遇到一個超級反派的概率才多大一點，應該不會這麼倒楣。
但墨菲定理再一次發揮了作用，讓維羅妮卡明白了，有時候人就是可以倒楣到喝涼水都塞牙縫。
【警報！警報！警報！】那個聲音在她的腦子裡響個不停，讓維羅妮卡感覺到頭疼。
而耳機裡，後援團們也一片兵荒馬亂。
約翰檢查著監控，告訴她：【章魚博士大約還有不到兩分鐘到達現場。】
【絕對不能讓斯塔克和他撞見，想也不用想一定會出事。】傑森在旁邊冷靜的分析，並且出主意【把斯塔克帶走。】
【來不及，現在出門和章魚博士撞上的概率太高了。】約翰回答。
於是維羅妮卡迅速的站起來尋找到了斯塔克，並且當機立斷的把他拽到咖啡館後面的廁所去把他藏在裡面。
幸運的是她剛剛來得及合上門，章魚博士就走進了店裡。他那粗壯的章魚觸手先聲奪人，托著他走進咖啡館的門，所有的路人都噤聲，安靜的為他讓開道路。
維羅妮卡深吸了一口氣，迎了上去，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奧托叔叔，你好啊。」
「你是，斯密特的洋娃娃小丫頭。」章魚博士低下頭來，眯著眼睛辨認了她一下才認出來「你怎麼在這兒？」他甚至伸出一根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來這兒還不是為了買咖啡嗎，這可是網紅店。」維羅妮卡乖巧的回答「奧托叔叔你平時不是在皇后區活動嗎，今天怎麼來地獄廚房？」
「網紅店？我經常來這兒，怎麼不知道這個？」章魚博士走到台前，朝老闆揮了揮手「還是老樣子。」
而台後的老闆大叔面不改色的應承下來，就像對其他普通客戶一樣的平常。
於是，維羅妮卡聽到通訊器那頭約翰問：【你搜的這家網紅店，到底是因為什麼紅起來的？】
片刻沉默以後，維羅妮卡聽到巴基心虛的回答：【因為那裡有一定幾率安全的近距離觀察章魚博士……】
維羅妮卡眼前一黑。
而這時候，等待配餐的章魚博士伸出兩隻觸手搶過兩個試圖偷偷拍照的遊客的手機，一把捏碎，然後才跟維羅妮卡抱怨「人總是要吃飯的，但這家店死活不送外賣。」
「先生，我們做生意是要有規則的，不能你說要我送我就為你破例。」後臺的老闆將東西裝在袋子裡，放到檯子上，報了價格，並且如此回答。
「這年頭反派真是一點牌面都沒有。」章魚博士一邊嘟囔著一邊付了錢，轉身離開，一邊問「小丫頭，要不要去我那做做，我新搞了一個小型核發電機，不過核心有點不太穩定，需要再調調。」
——你在市中心明目張膽的談論不穩定的核反應爐真的沒有關係嗎？！
在周圍圍觀群眾的一片死寂之中，維羅妮卡的笑容僵硬了，她腦內瘋狂的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委婉又不失禮貌的拒絕對方。而她那完全和靠譜搭不上邊的後援團已經掏出了核危機應對手冊開始討論撤退路線了。
而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從後臺遙遠的傳來。廁所的門被打開，一位中年女性大罵『流氓，變態』一邊沖出咖啡館。
於是章魚博士也看向了後臺那個虛掩著的廁所門。
維羅妮卡心裡咯噔了一下，迅速的閃過去擋住了章魚博士的視線，並且建議道：「奧托叔叔，我覺得在夜魔俠趕來之前你還是趕緊跑吧。」
章魚博士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維羅妮卡說的有道理，於是他放棄了多管閒事，只在離開之前感慨了一句：「世風日下，傷風敗俗啊。」
維羅妮卡在目送章魚博士用他那靈活的機械觸手飛簷走壁拐過街角以後迅速的沖回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飛起一腳踹開女廁所的門，然後一把把裡面捂著鼻子臉上還隱約有一個紅色手印痕跡的托尼抓出來，逕自沖出了咖啡館。
在他們沖出咖啡館之後，聽到身後有人抽氣的聲音，還有一些隱約的談論聲音。諸如「那是不是托尼·斯塔克？」「我沒看錯吧？」「怎麼可能啦，斯塔克的人設不是這樣的」」「錯覺一定是你的錯覺」等等。
維羅妮卡拉著人一口氣狂奔出兩條街拐進了一個無人的街角以後才停下來。
一停下來，維羅妮卡就放開了托尼的手往牆邊一靠開始試著喘勻氣一邊說「好消息是，我們成功避免了被人圍追堵截。「
托尼倒是看起來還好，只是捂著鼻子的那只手一直沒有放下來。
維羅妮卡把手上從咖啡館跑出來時順手在就近的座位上撈的兩張紙巾遞給他，托尼感激的接過來，試著擦流出來的那些血跡，一邊回答「是啊，但是這依舊不能阻止流言蜚語，我已經能想到明天一早小報的消息了，說我是個變態什麼的。「
維羅妮卡看著他不得要領的動作，歎了口氣。又把紙從他手裡拿回來，上前幫他擦掉了臉上沾著的血，一邊真誠的建議：「我可以幫你炸了號角日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我謝謝你，但是還是求求你，放過號角日報吧！」托尼一邊堵著流血的鼻子，一邊仰頭配合維羅妮卡的動作，聽到這句話朝天上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號角日報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他們報導不實，我不喜歡。」那血跡蜿蜒而下越過嘴流進了鬍子裡，維羅妮卡嘗試了一下以後放棄了清理，跟他說「我覺得你可能得去洗把臉才能徹底弄乾淨。「
「你不能因為不喜歡它就炸了它。我還不喜歡權游的最新更新呢，也不能去炸了劇組啊。「
「你當然不行啊，你是英雄。「維羅妮卡歪著頭想了想」但是我是反派啊，我可以幫你去炸，免費的。「
托尼：我錯了，求求你消停一會兒行嗎？
而與此同時，維羅妮卡的後援團已經閉麥開始了緊急會議。
巴基瞥了一眼已經面無表情自閉在角落的塔利亞，擔憂的說：「我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在約會的時候提議炸點什麼不是個好主意？「
傑森冷漠的瞥了巴基一眼，哼了一聲：「我覺得不用了，這次作戰已經徹底失敗了，投了吧。「
而約翰卻看起來穩如老狗，坐在椅子上，穩定軍心的一擺手：「大家不要慌，情況還不是無可挽回。「
於是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想聽聽他還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好點子能力挽狂瀾拯救這全線崩潰的局面。「
約翰不慌不忙的抱著胳膊一隻手點著下巴，老神在在的說：「這可是地獄廚房啊，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狀況發生。」
仿佛為了驗證他的話，街角背面，三個小混混轉出來，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其中一個吹了個口哨，一邊走向他們一邊毫不掩飾的打量著維羅妮卡「嘿，姑娘，怎麼了，男朋友不順心？不如甩了他跟我們玩玩？」
約翰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打開了通訊，對維羅妮卡說：「知道吊橋效應嗎？你只要放心大膽的讓斯……」『塔克英雄救美』幾個字還沒說出口，維羅妮卡已經行動起來。
她在托尼還沒反應之前就往前走了兩步，直面為首的那個男人，沖對方微微一笑，然後突然發難抬起一腳狠狠踩在對方的鞋上，翻著銀光的尖銳鞋跟陷下去，在對方發出窒息的聲音時又直接踩著腳面抬起另一條腿，膝蓋狠狠的撞擊對方兩腿之間，並在對方彎腰時伸出大拇指按在眼眶之中，最後空著的那只手上不知怎麼亮出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小刀就瞄準對方的腰子而去。
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縱使托尼再眼疾手快，也只來得及拉住她制止了最後一擊。
一時間，所有在場和監控中的男性全都感覺下面一涼。
第21章 適配度21
通訊那頭的啦啦隊們一片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恐，最終不知道是誰打破了這個僵局：「這誰教的，太缺德了。」
「我只是教了她插眼那招，那可是CIA的標準訓練課內容，正規路子。」約翰聳了聳肩一句話就把自己撇清了，然後轉回頭看回傑森反問「我記得出發之前你和她嘀咕了什麼？」
「我……我就教了踩腳，講道理，這招可以出奇制勝，特別是武力值不占優的情況。」傑森撇了撇嘴，又看向了第三個人「你又教了什麼啊？」
「手段不分好壞，管用就行！充分利用敵人的弱點才能有效制敵！」結果論主義者巴基面無表情的回答，然後又想了想澄清「但是我真沒教人捅腰子，這個實在是太缺德了。」
於是三個男人齊齊看向指尖轉著小刀坐在一邊的女刺客，後者在感受到視線以後抬起頭朝三個男人嫣然一笑，但並不居功：「不，我還沒教到這個。」
傑森為這個貓看老鼠的笑容打了個寒顫：「……我不想知道你教了什麼。」
約翰則冷靜的分析：「可能是之前她看阿斯加德捅腎教學裡學的。」
聽著這句話，巴基倒是顯得興致盎然：「我倒是有點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教學？」
與此同時，托尼看著捂著自己最重要位置躺在地上哼唧的男人，又看了看他那兩個見勢不妙迅速跑路的小夥伴，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明白維羅妮卡是從哪掏出的小刀。
然後，夜魔俠拎著兩條棍子出現了。
馬特本來是聽說章魚博士出現在了地獄廚房，於是換了衣服迅速的趕過來生怕這大反派在他的地盤搞出什麼么蛾子。
結果他還沒找到章魚博士，就先遇到了么蛾子。
他遠遠的聽到了痛乎，於是當機立斷拐進了這條巷子，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以及站在一邊的一男一女，而這一男一女似乎還有爭執，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朝站著的男人舉起自己的棍子：「不許動，放開那個姑娘！ 」
在場唯一的女士指著地上疼得打滾的男人告狀：「是他先非禮我的！！！」
這聽起來是個靠譜的解釋，馬特有點猶豫的放低了棍子，對女士他還是很有禮貌的：「那你旁邊的人是怎麼回事？」
「他是我男朋友！我保護了他！」維羅妮卡頗為自豪的回答。
馬特懷疑自己聽錯了劇本：啊？？？
而另一邊躺在地上的男人發出了一聲痛呼，馬特憑藉著他優秀的嗅覺配合聽覺迅速的判斷出，這位倒楣的現行犯傷得不輕，甚至可能會烙下點終身障礙。
「我還什麼都沒幹！她上來就給了我一腳！！！還試圖謀殺我！」那個男人控訴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她？
馬特的臉黑了下來，顯然沒料到一個聲音如此甜美的小姑娘能下這麼黑的手。
而終於，之前一直未開口的第三人發話了：「我作證，是他先動手的。」
——等一等，這聲音很耳熟啊？
馬特的臉色從黑過渡成了色彩斑斕的黑，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這裡面怎麼還有你的事兒啊，斯塔克？！
聯繫起剛剛女孩的說法，馬特覺得自己似乎悟了點什麼，但又不是很明白。但一想著這件事很可能是『斯塔克的女友和某路過流氓重要器官不得不說的慘劇』，馬特就覺得他並不想知道的十分清楚。
於是他大手一揮決定讓法律來處理這段公案：「都給我去警察局！」
*
於是，托尼因為這個姑娘進了警察局，再一次。
往好了想，他這次進局子的理由是防衛過當的從犯，而不是女廁所性、騷、擾，這結果已經相當能讓人接受了。
托尼自我安慰道……特別是考慮到上一次，他在布魯德海文被拘留的原因是被舉報『迷、奸少女』。
而現在他最擔心的不是佩普來撈人時他的性命問題，而是那個和他分開錄口供的腦回路清奇的小姑娘不要亂說話。
而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完全多餘的。
維羅妮卡單獨一個人待著等待錄口供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維羅妮卡扭頭過去，看到披著警員衣服的約翰微微挑起一點帽子露出半張臉「魔法時間到了，仙度瑞拉。」
於是，維羅妮卡站了起來，跟著他走了出去。
這身員警的衣服讓他們在警局裡暢通無阻。維羅妮卡在路過托尼待著的房間時透過玻璃看著對方，有那麼一點猶豫。但約翰拽了她一把，所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約翰拽著維羅妮卡匆忙離開時，在門口他和一個女快遞員擦肩而過發生了一點小碰撞，他匆匆的道了聲抱歉就走出門匯入人流。
由於他急於將維羅妮卡帶出警局以免夜長夢多，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那個他撞到的女快遞員在他道歉之後迅速的轉過頭來尋找，但因為他恰巧匯入了一波被釋放出來的幫派分子中而錯過了。
*
萊納德·弗斯科從警局裡走出來，他作為第八分局的凶案組警探有著相當精彩的履歷。偶爾他也會幫幫忙，在那些蓄謀已久的凶案發生前就制止慘劇。
他走到女快遞員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順著她尋找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找到，於是他奇怪的詢問：「看什麼呢，神奇少女？」
肖轉過頭來，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於是弗斯科舉起雙手，看著這個他『副業』中認識的這個朋友：「你看起來像見了鬼。」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見到鬼了。」肖回答他，表情相當認真。
*
不過好消息是，第二天，美國隊長那面漆著國旗配色的盾牌就出現在了托尼的辦公桌上。
盾牌上面還蓋著頭版頭條是【神秘女友出手傷人，斯塔克竟助紂為虐？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的號角日報早間報。
第22章 適配度22
佩普拿著一大疊檔走進來找老闆簽字的時候，看到托尼把辦公桌清掉作為一個臨時工作臺，正拿著螺絲刀挽著袖子撲在上面忙活。
「你在做什麼？那是美國隊長的盾牌嗎？」佩普走過去，看了一會兒以後疑惑的詢問。
托尼的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袖子隨意挽到胳膊肘，還蹭上了一點污漬，這件昂貴的襯衫算是要毀了，他甚至還毫不在意的用領子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對，我在給它裝磁力吸附裝置。」
「我記得你之前就裝過，然後又卸掉了。」佩普奇怪的問。
「是啊，因為cap後來告訴我，這東西有點打破了盾牌的平衡性。」
於是佩普更不明白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再裝回去。」
托尼聳了聳肩，繼續低頭看著手上的工作，螺絲刀在左手指尖裡翻著花的旋轉：「比起被人搶走摯愛，我猜重新習慣一下新平衡性對他來說更能接受。」
佩普其實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不打算仔細去搞清楚復仇者的那一套東西，所以她揭過了這一頁，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桌邊以便托尼能夠看完以後簽字，自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等待。
她拿起隨手丟在沙發上的那份報紙，然後看到了上面的頭條，又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個新聞讓他們的律師團又忙活了一整個早上。
「我很抱歉，佩普。」托尼抬起頭來，看到她正拿著報紙，於是如此說。
「不，你一點都不抱歉。」佩普如此回答，並且歎了口氣「你也不可以買下號角日報，這會讓其他人攻擊你試圖控制媒體言論。」
「你總是剝奪我的樂趣，佩普，為什麼我還沒開了你？」托尼挑起一隻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最值得信賴的助理，開玩笑的說。
佩普想也不想的回答：「因為你還需要我記住你的社保號，生日以及管理公司。」
「聽起來是這麼回事。」
托尼在其中幾份合同和批款上簽了字，又在另外幾份技術報告上畫了幾個圈，然後他聽到佩普饒有興致的問：「所以，那個姑娘怎麼樣？」
「……」托尼為此頓了一下，險些簽壞一份軍方有關新型戰機的合同，然後他大聲歎了口氣「我寧可你不問。」
「為什麼？她讓你進了一次警察局還上了頭條。」
「那你就該知道這整件事情是多災難。」
「哦。」佩普露出了遺憾的表情「需要再約一次嗎？我可以幫你安排。」
「不！這只是一次買賣。」托尼趕緊搖了搖頭「就一次，而且她沒給我留聯繫方式。」他說完這話以後頓住了。
作為認識多年的朋友，佩普看著他有點驚恐的睜大了一點眼睛，擔憂的問：「托尼？」
「天啊。」托尼抹了一把臉「我甚至都沒問她叫什麼。」
*
而報紙頭條上的另一個人正在電話裡騷擾著塔利亞。
【塔利亞！！！他們說我是斯塔克的女友！可惡的號角日報！】
「這不是很好嗎？」塔利亞到是心情愉悅，雖然約會的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是結果卻比預料的要好多了，塔利亞對此非常滿意，看起來狗血英雄救美的戲碼永不過時，早知道她就直接從刺客聯盟調十八隊人馬過來幫忙了。
【他們說我是斯塔克的女友到底哪裡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震驚。
「各種意義上。」塔利亞耐心的回答，一邊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你已經在名分上占了先機，很有利於開展接下來的動作。」
【……我覺得女友和宿敵這兩個詞在人類社會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絲毫沒有交集。】
「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同，反正你得接近他，瞭解他，理解他的想法和行為……」塔利亞說道。
【……】電話那頭的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若有所思【你說的沒錯，人的戀愛反應是由內啡肽，多巴胺，荷爾蒙和腎上腺素的化學反應來決定的，內啡肽可以會讓人癡迷，多巴胺讓人亢奮，腎上腺素控制心率，荷爾蒙讓人執著……而我在看到斯塔克的時候確實心率加快並且感到緊張。】
「你還執著於他。」塔利亞循序善誘希望她能理解其中的真正含義。
【對，你說的沒錯，我應該先利用這個接近他，或許我還可以讓他愛上我，這樣他就會執著於我，然後我們可以上演反目成仇，因愛生恨，相愛相殺的戲碼。】小姑娘飛快的語速喃喃，根本沒給塔利亞說話的機會，自顧自的得出了結論並且興高采烈【謝謝你，塔利亞，我要去上課了，拜拜。】
塔利亞張了張嘴，但只聽到了電話裡傳來的嘟嘟忙音，於是她又閉上了嘴，樂觀的想等以後有機會再糾正這孩子的錯誤觀點。
於是她收起了手機，轉過頭來，朝著房間裡的陰影說：「我由衷的希望你是來和我重溫舊夢的，我的愛。」
「我來向你確認一件事情。」陰影移動了一下，一團更大的陰影分離出來，走到明處，帶著怪物一樣低沉的聲音「關於紅頭罩。」
塔利亞歎了口氣「我覺得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蝙蝠俠為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一貫冷靜自持的聲音裡帶了那麼一絲的憤怒「你們對傑森做了什麼？」
*
維羅妮卡在掛了電話以後轉回頭來，看到站在她不遠處的提姆·德雷克。
感謝塔利亞的提點，她現在心情大好，甚至想要再搞幾件事情，所以看著那個課外競賽小組覺得如此的可愛。所以她親切的問：「怎麼了，德雷克？」
「呃……是這樣的，小組成員們委託我來跟您說說，關於我們課外作業問題……」最近的課外作業多到他都沒法天天跟著蝙蝠俠出去夜巡了，雖然布魯斯對此表示理解，但是他對此非常的愧疚。
「作業怎麼了？」維羅妮卡在椅子上坐下來，撚起一根筆轉啊轉一邊擺出了自己能拿出的最貼心的關切表情：「有點難度是嗎？」
在提姆張嘴之前，維羅妮卡繼續說：「你要知道，這次競賽非常關鍵，我知道你們也很重視，不然也不會找我。所以即使是有些難度，我保證這對你們是最好的。」
「我們明白……」提姆點了點頭「但是……」
「太棒了。看到你們這麼有熱情我就放心了。」維羅妮卡對他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我這還有一些套題，從皇后區還有華盛頓那邊的競爭學校那裡搞來的，」她伸手在抽屜裡找了找，翻出了一疊紙張出來「不多，也就七八套吧。」
提姆：……
第23章 適配度23
約翰拎著隔壁一條街買的泰國菜拐入入夜後就沒人煙的港口小路，熟練的避開幾個探測器，走到那間外表破敗的廢棄漁船中，就聽到紅頭罩的聲音傳出來。
他撥開牆壁上塌了一半的木板踏入漁船的船艙之內，一切豁然開朗，超現代化的金屬牆壁反射著從外面看不到的燈火，一些主機運轉的風扇聲音中，傑森繼續說： 「我陪你玩了這麼久過家家，該履行協議了。」
而維羅妮卡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漫不經心：「我以為你挺樂在其中的，這些你猜我是誰的角色扮演，你和蝙蝠俠的你進我退不是打得火熱。」
「……」傑森冷哼了一聲「他認出我了。」
啪一聲，什麼工具落在地上，滾了兩圈。約翰走進來時正好滾到他的腳邊，於是他彎腰把那個螺絲刀撿起來，看著實驗室裡對峙的兩個人。
維羅妮卡已經從椅子上轉過頭來，看向傑森。有那麼一瞬間她臉色灰白，看起來受到了驚嚇，她輕聲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不是我今天要談的事情。」
「這很重要，你有沒有暴露別的……你跟他說過話了嗎？」
「我來的時候沒有被跟蹤，以及沒有，我只是和他一起打了稻草人。」
「只是。」維羅妮卡憂慮的重複，然後看向了約翰，臉色馬上變好起來，主動伸手將拆解了一半的光子屏障生成器掃到一邊，空出地方讓他放下外賣，同時招呼靠在牆邊的傑森「一起吃飯？今天吃泰國菜。」
「我不餓。」傑森回答，努力試圖把話題拉回正題「我們之前的協定內容是，我説明你在哥譚立足，爭奪地盤，然後你幫我復仇。」
維羅妮卡打斷了他「冬陰湯。」
於是傑森動搖了，他猶豫了一下，決心堅定立場，拒絕道「不，我們現在在談正經事。「
「可以一邊吃一邊談嘛，這個我在書裡看過，餐桌文化，很有講究。」維羅妮卡朝他舉起一雙筷子「鳳梨海鮮咖喱飯。」
於是傑森沉默了。
維羅妮卡趁機加上了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陳皮雞。」
「那不是泰國菜。」傑森抗議道，但還是走過去，奪過餐具，拖了把椅子坐下來。
「是我繞道特意去中餐廳點的。」約翰回答，一邊從角落的小冰箱拿啤酒出來，好奇的問「你還研究了餐桌文化？」
「有一些文化中熱衷於將生意擺在餐桌上，一邊吃一邊談，我猜原理是，當你的血液集中在胃部促進消化的時候，腦子就不太靈光，不經思考就同意的概率更大一些。」維羅妮卡一本正經的說，看著傑森接過約翰遞過來的啤酒時又補充了一句」在喝兩杯就更好了。」
傑森默默的放下了啤酒瓶。決定在消化系統代替腦子工作之前先把要說的說完「現在我需要你兌現你的承諾，我要小丑。」
「你要小丑。」維羅妮卡重複著，一字一句「你知道小丑在阿卡姆裡吧？」
傑森聳聳肩：「是啊。」
維羅妮卡：「你把我當什麼了？！萬能許願機嗎！搶阿卡姆的人可是得罪蝙蝠俠的！」
——你現在幹的活也不討好蝙蝠俠啊？！
傑森不為所動：「反正你有這個本事。」
「這不行。」維羅妮卡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以後斷然的拒絕「這個難度有點高，得加錢。」
傑森：「……加多少？」
在維羅妮卡比了一個數以後，他捂緊了自己只有兩塊五現金的錢包。然後想了想他們現有地盤上的盈虧和季度分紅，回答：「不然我分期給你。」
維羅妮卡一秒鐘露出了奸商的嘴臉：「好，那年利率也不收你太高，20個點就好了。」
傑森：「你這是放高利貸啊？！」
「怎麼能叫高利貸呢，高利貸要24個點以上呢！」維羅妮卡歪著頭毫不在意的說「反正你的錢也是搶來的。」
傑森：……搶地盤不要人工成本的嗎？！管理黑幫不要成本嗎？！你當我沒學過管理學嗎？我可是韋恩家出來的！
「所以你看，把小丑從精神病院搶出來是個多麼費力又虧本的買賣。」維羅妮卡一邊說著一邊給傑森碗裡夾了一隻蝦「我能問問，你綁了小丑以後打算怎麼辦嗎？」
「那是我的事情了，和你沒關係。」傑森沉浸于維羅妮卡居然主動給他夾菜的感動中，想著這件事情的後續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連累對方了，才如此說「最後我會殺了他。」
「可是殺了小丑沒有任何意義啊？」維羅妮卡用筷子在湯裡繼續撈一邊說「你殺了小丑只不過是讓他得逞。他想要離間你和蝙蝠俠，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而如果你當著蝙蝠俠的面殺了他，你們都會痛苦一輩子，他肯定很高興。你卻沒法獲得快樂啊。」
傑森在維羅妮卡剛開始說的時候滿腔怒火，想要反駁，但他在哥譚待了有一陣子了，已經過了什麼都不想只憑憤怒做事的階段了，何況他也知道維羅妮卡說的有道理。於是他壓著怒火，嘲諷的問：「那你有什麼高見？」
「睡他的妞，清他的戶頭，抄他家，建立他不喜歡的秩序，然後我去炸了阿卡姆的大門，在他即將跑出門人生充滿曙光的時候，你再人生贏家一般從天而降打斷他兩條腿再關回去……你要是不解恨，我們還可以重複利用資源讓你多打幾次，打成半身不遂都行。」維羅妮卡回答的兇狠果斷，筷子在湯裡撈了一圈沒撈出搬至蝦，於是殺氣騰騰的轉向傑森，聽的一愣一愣的傑森驚得往後退了一點，看著維羅妮卡伸出筷子，把之前夾給他的蝦又搶回去，繼續說「你要是不喜歡這個方案，我們還可以提供洗腦服務，把小丑洗成五好市民，讓他做一百件好事，然後再恢復他的記憶讓他痛苦一輩子。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想讓你死，你得想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傑森：……你這也太狠了點。
維羅妮卡：「承讓承讓，我看重生打臉小說都是這麼寫的。」
於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傑森在吃完飯以後就一臉懵逼的離開，決定去思考一下人生。
而約翰在旁邊收拾掉速食盒子以後回來，看重新開始工作的維羅妮卡，坐到了傑森之前坐的位置上「想談談理由嗎？」
「什麼？」
「你提供的每一個意見都比直接把小丑交給他更複雜。」約翰回答，他看著小姑娘，再次問道「所以你只是不想把小丑交給他，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因為那是他想要的，我有阿思伯格綜合症，缺乏對他人情感的理解力，所以我不想給他想要的。」
約翰發出了一聲不贊同的冷哼，沒有對這個理由滿意。
維羅妮卡沒有再搭理他，低頭專注於手上的工作，她認真的檢查完所有線路，然後重新組裝好這件武器，約翰依舊耐心的坐在旁邊等著她。
於是她說：「那是傑森想要的啊，給了他他就不需要我們了，我們就會失去他……我會失去他。」
這突然傷感的畫風來的太快，以至於約翰也被感染了低落的情緒，他剛想說點什麼來安慰小姑娘，就看到維羅妮卡一個激靈抬起頭來，似乎想到了什麼絕妙的點子：「不過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幹賠錢的買賣。」
約翰隱隱覺得大事不妙但又有點摸不清頭緒：「你想幹什麼？」
維羅妮卡沒有解釋，而是迅速的摸出手機，發了兩條消息，然後直接把手機遞給了約翰，約翰接過去看了一眼。
第一條消息發在哥譚暗網裡她剛加入的地下各個勢力交流群：【組團越獄招老闆，車接車送包越出阿卡姆】
第二條是發給一個私人號碼的，雖然沒有署名，但一看內容就知道是發給誰的：【我計畫炸了阿卡姆，打算阻止我嗎？】
第24章 適配度24
托尼在收到短信的時候其實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這是他的私人通訊用手機，知道號碼的只有三四個公司董事，五六個朋友和七八個復仇者，但現在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匿名號碼給他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這讓他感到相當的莫名其妙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一開始他以為是哪個朋友的惡作劇，所以他也隨意的回答【在阿卡姆放煙花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蝙蝠俠氣冒煙的畫面一定值回票價。】
很快，對方就回復了消息：【這不是我預想中的回答，不過你真的想看煙花的話，我可以安排。】
托尼眨了眨眼睛，還沒想明白，下一條短信就緊接著發過來【只不過你可能只能在報紙上看到畫面了。】
於是托尼猛然意識到，這可能並不是什麼惡作劇，他迅速的甩下了手裡的活，拿起手機飛快的發了一條消息生怕錯過對方。
【等等!】
他略微思考一下以後又迅速的發了一系列消息：【你是誰？】【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不不不，為什麼阿卡姆的事情要告訴我？】並且把旁邊的電腦搬過來開始著手追蹤這個匿名號碼的來源。
間隔了只有一秒，對方就迅速的回了他：【問題太多啦，可不符合天才的人設。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想告訴你啊。】
托尼看著這個匿名號碼在加拿大墨西哥和美國本土來回跳躍的信號，皺起眉頭，這是很高級的遮罩，破解需要一些時間，而且他深深的懷疑能做出這種遮罩的駭客不會再留下後招，因為要是他自己就會這麼做，在破解的源頭放個迴圈播放黃片的病毒什麼的。
於是他想了一下，小心的回復：【如果你想要談條件，我可以幫你聯繫蝙蝠俠。】
兩秒以後，對方回答：【nobatmannobadmanboringman】
托尼盯了一會兒這個毫無標點和大小寫的回復，才明白對方的意思是『不要蝙蝠俠，他太無聊』。
於是他再次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沒什麼目的。】對方回答，停頓了一下又來了一條補充【我是反派啊，反派不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儘管短信的語句很難讓人判斷說話人的情緒，但托尼盯著最後一句話，腦子裡自動代入了前不久那個要脅他的神經病姑娘的語氣。他記得那個時候她說『你當然不行，但是我是反派啊』，一樣的句子，一樣的理所當然。
於是，托尼背後一涼，一個激靈差點沒把手機直接摔了，穩定了一下以後才戰戰兢兢回答：【是你？】
【我假設你想的前兩天我們的地獄廚房冒險，我很抱歉不辭而別。】對方歡快的回答。
——別把你坑我進警察局然後一個人跑路的事情修飾的這麼冠冕堂皇！
托尼想起自己的遭遇就感到一陣心塞。他抹了一把臉，然後回復【停下來，說真的，不要這麼做。】
【不行。】對方回答他【我已經收了錢了，拿人錢財□□。】
托尼迅速的回答：【……他們出多少，我出雙倍。】
【可是我不缺錢啊。】
【那你為什麼要收那群瘋子的錢？】
【因為他們長得不好看，所以只能收錢了啊。】
作為一個跨國企業的總裁，世界前十的有錢人，復仇者的二當家，托尼當然……其實並不介意被美女反派劫色……
——但問題是你也不能總劫我一個人啊？！
電光火石之間，他腦筋一轉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於是他迅速的，毫不猶豫的，且毫無羞恥之心的選擇了賣隊友：【其實蝙蝠俠長得也挺帥的，不然我介紹給你？】
那頭的沉默足足有三十秒，考慮到之前她回消息的速度，這可是個歷史突破了，然後對方才回答【我知道，但蝙蝠不是我的愛好，而且朋友妻不可欺。】
——你等會兒？這句話裡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托尼反反復複的看了三遍這條消息，每一個字母他都認識，但是放在一起這個意思他怎麼就不懂了。而那頭的人又來了最後一條消息【哎呀，快被你找到了，捉迷藏很好玩，下次見！】
伴隨著這條消息，定位于哥譚三個城區的信號塔之間的亮點徹底消失了。只留下繼續盯著短信陷入沉思的托尼。
——你倒是說清楚，蝙蝠俠是誰的妻啊？？？
*
這就是為什麼，第二天，哥譚滴水獸上棲息著的大蝙蝠多了一個同伴。
托尼坐在滴水獸旁邊的牆沿上，撥開一個漢堡，一邊問「你的小跟班呢？「
今天他可過的夠嗆，和海外合作商鬥智鬥勇了一整天到這個點還沒來得及吃口飯只摸了一個漢堡就趕到哥譚配蝙蝠俠巡邏。
蝙蝠俠難得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在家寫作業呢。「
托尼猛然噎了一口漢堡，趕緊摸可樂喝了一口，才緩過勁來：「你在逗我吧？」
蝙蝠俠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用他的氣場體現了『你看我他媽有心情開玩笑嗎』的情緒。
其實在布魯斯的視野裡，場景相當驚悚。托尼為了偽裝換了一套潛行裝甲，整個裝甲塗著隱形反光漆，看起來就像是一塊透明的玻璃上有一張臉正在吃東西。但是他實在是懶得指出這一點了，只是反復確認「你的線報準確？」
「應該準確吧。」在蝙蝠俠露出不贊同的表情之前，托尼一隻透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們從小穿一條褲子的情誼，會在這種事情上忽悠你嗎？」
布魯斯嫌棄的扒開他的手「誰跟你穿一條褲子，我可沒那麼窮。」
托尼絲毫不覺得尷尬是收回手，他和布魯斯可是舊相識了，太瞭解對方的為人。與此同時他還想再說點別的什麼緩解氣氛，卻在張口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打斷他的是一聲驚天動地，地動山搖的爆炸，同時傳來的還有耳機裡監聽的阿卡姆內線中一片慌亂的聲音。
來不及思考敵人是怎麼在他們眼皮底下把炸、藥運到阿卡姆的，兩個人迅速的奔向阿卡姆。
等他們到達阿卡姆坐落的那個小島的時候，瘋人院被炸的破敗不堪的大門，以及宛如學校食堂開飯一般沖向大門的人流。
而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人擋在大門之前。
紅頭罩一個人站在大門通向哥譚市的那座橋上，立馬橫刀面對著橋那邊的牛鬼蛇神們，風蕭蕭吹過，頗有西部牛仔孤膽英雄的韻味。
看到自己的養子在此，蝙蝠俠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向前走了兩步，仿佛邁克爾·基頓，瓦爾·克爾麥，喬治·克魯尼和克利斯蒂安·貝爾附身，一時間人生演技達到巔峰，用只有他們仨人能聽到的聲音深情呼喚：「孩子。」
這兩人隔橋相望無言，明月當空，寒風瑟瑟，嘈雜而遙遠的背景聲將畫面定格成了永恆的經典。
站在一邊的托尼被自己發小的演技震驚了，他覺得此刻站在他旁邊的不是布魯斯·韋恩，而是奧斯卡影帝。
而將這幕劇推向高潮的是，沉默片刻後紅頭罩的爆發：「誰他媽是孩子，老子早就成年了。」
於是，奧斯卡最佳影片逼格淪喪，並因為這句粗口只能遺憾分類R級了。
第25章 適配度25
現場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蝙蝠俠當然沒料到自己的養子居然和自己毫無默契當場拆臺。而其他吃瓜群眾也沉默了，顯然未料到居然有人如此剛猛，直面蝙蝠俠毫無懼色，一時間瓜嚇掉了一地。
而造成這一局面的紅頭罩本人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認知，他繼續指著蝙蝠俠大罵：「我就知道你這老頭子一定會來這裡！！！媽的，一群神經病都比我重要！！！」
——哦哦哦！大新聞大新聞！有內幕！信息量好大！！！
於是，吃瓜群眾們的瓜又撿起來了，也不著急越獄了，一個個都找個好位置坐下來看這阿卡姆年度情感大戲。
而配合的，所有的燈光也都聚集過來，將門口照的五光十色，一時間把這座恐怖的大橋都照成了彩虹橋。
「你們阿卡姆的燈都是彩虹色的嗎？這麼政治正確嗎？」托尼覺得有點不太對頭，湊到蝙蝠俠旁邊小聲問，並且一邊掃描著分佈在阿卡姆牆壁上的那幾個巨大的探照燈，掃描顯示燈罩上似乎覆蓋著某種油膜。
「只是普通的探照燈。」蝙蝠俠在頭罩之下皺起眉頭「有人動了手腳。」
「我還掃描到了其他的一些東西……爆、炸、物。」托尼對他說。
「危險等級？」蝙蝠俠警惕的詢問。
「不是很危險……實際上我覺得他們可能只是……」托尼猶豫了一下，就在他猶豫的當口，那些易燃物就亮起來，沖天而起，在半空中炸裂成一團一團的煙花，「煙花……」
這些五彩斑斕的煙花，配合著打在阿卡姆外牆上的那些五彩斑斕的光，活生生把一座陰森恐怖的瘋人院改變成迪士尼樂園，還是夜間版的。
鋼鐵俠重新落回蝙蝠俠身邊，那些光照在他的潛行裝甲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塊彩色玻璃，而反射的光線悉數照在蝙蝠俠的臉上，印成了色彩斑斕的黑。
「這是怎麼回事。」五彩斑斕黑的蝙蝠俠環顧四周，用那種『我要在你們中隨機抓一個出來打誰會是那個幸運兒』的語氣說。
幸好待著面罩，托尼能來得及在開口之前先收拾一下笑容，以免自己被打「我完全沒有頭緒。」
求生欲極強的紅頭罩：「……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用我全家發誓。」
作為紅頭罩全家之一的蝙蝠俠：……
*
傑森踹開她的基地大門的時候，維羅妮卡正躺在一堆現金裡看錄影重播。
他們的計畫非常成功，只用了一點小小的爆炸物和一些正在測試階段的光學迷彩進行聲東擊西，然後就把稻草人，謎語人和企鵝人順利的帶了出來。
「你居然去炸了阿卡姆的大門？」傑森難以置信。
「對啊，這可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維羅妮卡如此回答一邊從一堆現金上滾到另一堆上，然後仰起頭挑起深藍色的眼睛看他「你打斷小丑的腿了嗎？」
「……打了。」承認這個讓傑森覺得還有點愉快，實際上他趁亂把小丑打了好幾次，有那麼兩次他差點就直接一槍崩了那個瘋子了，但都被蝙蝠俠制止了，儘管這個事情讓他怒火中燒，但那不是個發火的好機會，而在他們終於鎮壓了阿卡姆的暴動以後，將大部分怒火發洩出去以後他也沒什麼心情去找蝙蝠俠的麻煩了。
「先不說這個，」傑森不想承認，和再次和蝙蝠俠並肩作戰讓他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你是怎麼把人偷出阿卡姆的？」
他們在大門堅守這沒放出去一個罪犯，為了確保這點，鋼鐵俠甚至把復仇者都叫過來幫忙了。
順便一說，不出所料的，蝙蝠俠對此非常不滿，事後怒吼著讓這群紐約人滾出哥譚。
「挖地道啊。」維羅妮卡回答「真難以想像，肖申克的救贖都播出這麼多年了，人類還沒有想過這種隱患的對策。」
——肖申克挖了多少年，你才挖了多久啊？！
「總而言之，今天的試驗非常成功，相位槍的運行非常好。我可以帶去馬吉普爾展示。」
「相位槍？你就起了這麼個破名字？」約翰正好走進來，將那把武器隨手丟在桌子上，發出咣當一聲，傑森看到這把塑膠組裝的槍械上甚至有一個三十釐米長的裝滿綠色液體的試管。
「星際迷航裡就是這麼叫這個的啊？相位槍。」維羅妮卡坐到桌子邊，熟練的將這把槍拆開，小心的取下那管液體，對疑惑的傑森解釋「就那個可以把人擊暈還可以把人徹底分子化的武器，只不過我還沒想到小型化的方法。今天我們就用它挖的地道，目前還沒法穩定分解有機物，測試的小白鼠總是會炸成一小塊肉塊。」
傑森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覺得不寒而慄，在那個畫面紮進他腦子前，他轉移了話題「你說馬吉普爾是怎麼回事？」
「那個啊，過幾天在那有個聚會，會有很多科學家到場，」大部分都是超級反派，戰爭販子和瘋狂科學家「一起交流一些發明和想法「新型武器和各種危險品」……我以前……被帶著去過，「紅骷髏每年都帶我去」不過今年得自己去了。」維羅妮卡小心的將試管插在一台機器上，排空了裡面的液體進行降解，一邊說。
*
同一時間，紐約，復仇者大廈。
「托尼。」娜塔莎從昆式戰機裡走下來，就叫住了準備回實驗室的托尼，在後者回過來看向她的時候，她示意他跟上。
直到他們找到了一個空房間以後，黑寡婦才說：「我們……神盾最近收到了一些情報，關於九頭蛇的動向。」
「什麼情報？你們跟隊長談過了嗎？」托尼皺起眉頭，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到一陣頭疼。
「實際上，隊長在這件事上幫不上什麼忙。」娜塔莎撚了一縷紅色的頭髮發尾在指尖轉。
「為什麼？」托尼驚訝的問。
「我們得到的線報是，九頭蛇想要的東西會出現在拍賣會上，在馬吉普爾的某場集會裡。」娜塔莎語焉不詳的回答。
而托尼也不再需要更進一步的解釋了，馬吉普爾這個地名已經說明了一切。
第26章 適配度26
馬吉普爾是個位於東南亞的小國家，以開放和自由著稱，歡迎各界人士的各種形式的來往。所以理所當然的，這裡也是犯罪者完美的中轉站。
每年在這裡都有那麼一場聚會，世界各地的瘋狂科學家和工程師展示他們那些破壞力極大的創意和項目的地方，然後那些戰爭販子，罪犯和恐怖分子們就會爭搶著上門購買他們中意的武器。
這意味著，這個聚會是個和諧而安全的聚會，因為沒人會冒著永久失去參與資格的風險來做蠢事。
當然，表面上是這樣的。
曾幾何時，托尼也是其中的貴客，在斯塔克企業還主要研發武器的時候，他曾是這裡的明星。
「看起來你在這裡依舊有很高的地位啊，托尼。」娜塔莎挽著他的手，在第三個沖托尼打招呼的人走過時微笑，假裝親密的在他耳邊說「真難以想像，當年你在這裡是有多受寵。」即使時隔多年，全世界都知道托尼是鋼鐵俠的今天，他一表示想要重新參加這個聚會，舉辦方立刻就發來了邀請函。
「這個嘛。」托尼走到一台外表看起來像是戰爭機器的機器人身邊假意有興趣的打量著，聽到娜塔莎的話露出一個自信並帶有些惡意的笑容「我特別喜歡看他們明知遠不及我只能惱怒的樣子。」
「顯擺。」黑寡婦露出一個略有深意的笑容，皮下外貌投影成像儀完全改變了她的樣貌，但當她笑起來時，依舊鋒利而危險。
托尼露出了一個討好一點的笑容，對這位危險的女特工，他還是很有敬意的「你有什麼收穫嗎？我以為今天的主角應該是你，我只是伴舞。」
「還不賴。」娜塔莎回答「我已經看到了兩三個國際通緝犯，五六個國家的間諜，七八個中東恐、怖、組織的頭目以及另外幾個AIM的武器設計師了。」
托尼：「……那還真是收穫不小啊。」
「別急，這還不是重頭戲。」娜塔莎說，她撩了撩染成金色的長髮，假裝不經意的扭頭去看向了會場角落那個由兩個保鏢把守的小門。只有寥寥幾個人朝那個方向走過去，亮出手腕然後被允許進入。
托尼也往那個方向虛虛的瞥了一眼，他知道那裡有什麼，那扇門通向另外一個小一點的房間。那裡會有一場小型拍賣會，只有特定的一些收到邀請的人才能參與，而拍賣會上的東西能讓他們現在站著的展廳裡所有的東西都像是小孩的玩具。
那裡的請柬審查非常嚴格，曾經托尼也曾是那裡的貴賓，但現在沒人會冒險把一個超級英雄放進去。
「我們得想辦法進去。」娜塔莎說。
托尼轉移了視線以免被懷疑，一邊小聲回答「進入的邀請函是皮下植入式信號發生器，很聰明，我可以破解，但我得先搞到一個。」
「交給我。」娜塔莎如此回答一邊掃視著人群，試圖從中判斷有哪個是潛在的邀請函擁有者。
她的視線掃到某個方向忽然愣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側臉。
詹姆斯·巴恩斯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灰色西裝，剃乾淨了鬍子，長髮在腦後梳成個辮子，打扮的人模狗樣正拎著一把大口徑改裝巴菲特研究著，而旁邊那個只穿著比基尼的模特已經把大腿貼到他褲子上了。
於是，娜塔莎露出了一個貓看到老鼠的笑容，幾乎是硬拖著托尼的胳膊，踩著她那十八釐米的高跟鞋，氣勢洶洶的殺向了那個方向。
巴基當時正全副身心放在那大口徑狙、擊、槍的准鏡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迫近，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一位金髮美人已經來到了他身邊，並且看著他。
於是，目光交錯的瞬間，巴基花花公子的嘴臉顯露出來了，他撩了一下額前的頭髮，沖對方拋了一個媚眼，然後這位陌生的金髮碧眼的美人，回以他一個嫵媚的微笑。在這笑容中恍惚的巴基覺得自己被某種熟悉感擊中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伊人就開口了，那把他再熟悉不過的嗓音用俄語沖他招呼「你好啊。」
「娜……娜塔？」巴基一個激靈就清醒了，甚至嚇得的露出了大小眼，迅速的把手上的展示品往旁邊的模特手上一塞，然後把人推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不是……我沒有……」
娜塔莎繼續保持著微笑：呵呵，我就在這看你開始表演。
而站在一邊的托尼終於從黑寡婦手裡掙脫了自由，他看了看黑寡婦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打了個寒顫，閉上嘴後退了一步，讓出戰場，並同情的看向對面的人。
巴基·巴恩斯雖然是二戰名人，但這麼多年西伯利亞的風雪早把他蹉跎成了一個戰鬥民族的莽漢，和當年的小鮮肉外形天差地別，這也是他能順利潛入九頭蛇的原因。托尼也只在他來大廈找女朋友時見過他一次，只知道他在神盾局工作。
不過看這樣子，對方八成也是和自己這邊一樣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托尼正在暗暗猜測巴基的任務的時候，另一個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尷尬。
維羅妮卡小心的走過來，熟稔的拍了一下巴基的後背「伊凡，你認識這個姐姐？」
「老闆。」巴基站直了一點，試圖讓自己嚴肅起來，但在娜塔莎冷淡的一瞥中迅速被打回原形，尷尬的撓著頭，操著他那口流暢的毛子英語說「這是我在俄羅斯的一個朋友。」
「你好。」維羅妮卡伸出手和不怎麼熱略的娜塔莎握了握，然後看向巴基露出『我懂你』的表情「前女友是吧？你是不是讓人家懷了孩子然後不負責任的跑路了？」
被這精彩絕倫的奇葩腦洞雷的外焦裡嫩的巴基：……
見他沒回，她又湊近了一點，小聲的說：「一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眨眨眼睛。」
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娜塔莎朝巴基高深莫測的笑著，於是巴基趕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而維羅妮卡不解的往娜塔莎旁邊微微瞥了一眼，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看著這出鬧劇的人，於是她鬼機靈的表情僵住了，眼睛直直的看向托尼，發出了一聲噎住的尖叫「斯塔克！」
「嗨。」從剛剛認出這出人意料的特色腦洞的托尼極力壓制住拔腿就走的衝動，朝她露出一個僵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然後，維羅妮卡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跑了，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對臉懵逼。
一瞬間角色調轉從主演變成吃瓜群眾的黑寡婦饒有深意的扭頭看向托尼，打趣的問「前女友是吧？你是不是讓人家懷了孩子然後不負責任的跑路了？」
托尼：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第27章 適配度27
約翰闖進洗手間的時候，維羅妮卡正蹲在那裡摳磚縫。
約翰就這麼頂著一張嚴肅的臉，目不斜視的走進了女洗手間，在一片尖叫和口哨中拽起維羅妮卡就拖出去了。
「我不出去，出去就要世界末日了！」維羅妮卡死命抵抗嗎，但毫無用途，那只抓著她的手毫不受影響的把她往外拖，於是她說「你不放手我就喊非禮了！」
顯然她低估了約翰顏值的殺傷力以及東南亞姑娘們的臉皮厚度，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不但沒有人出來制止暴行，反倒是身後的那幾個穿著比基尼的姑娘發出尖叫，迫不及待的說「請非禮我！」
維羅妮卡：……
所以她還是被拖出了洗手間。
「我遇到斯塔克了。」終於他們在一個角落停下來，剛一放手維羅妮卡就告訴他。
「我知道。我看到了。」約翰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同時提醒她「你可以直接轉身離開，去參加你那個小拍賣會。」
維羅妮卡沒吭聲，她靠在牆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高跟鞋，那由液態金屬構成的鞋上面的花在她的注視下變換成不同的樣子。
「你不想。」約翰歎了口氣。
「這是好機會呀。」維羅妮卡回答，恰逢一個端著託盤的侍者走過，她從上面摸了一個裝著氣泡酒的高腳杯，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人「這是個和平對話的好機會，說不定我還有機會和他交流一些技術話題呢。」
然而約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壓下了她舉到嘴邊的高腳杯。
「嘿，我想和他說話。」維羅妮卡抗議。
「你不需要這個也能和他說話。」約翰回答「你之前就能做到了。」
「那是有計劃和準備過的……這不是，這是個突發情況。」
「那就做計畫和準備，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約翰如此回答一邊試圖從維羅妮卡那拿走那杯酒「這可是你的地盤，你怕什麼？」
約翰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停頓了一下。維羅妮卡的視線被他擋住了，所以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而約翰下一秒就轉了過來，用力掰開了她的手，把酒杯從她手裡摳出去，同時低下頭，在維羅妮卡極近的距離壓低了聲音飛快的說「聽著，如果你想要認真的處理這段關係，那麼有些小事你還是應該多打聽一下，比如說，托尼斯塔克已經戒酒兩年了。」
維羅妮卡迷惑的聽著，很想問『認真關係』是什麼意思，但是約翰沒給她機會，扭頭直接走開了。在他離開後，維羅妮卡可以看到之前被擋住的視線範圍內，斯塔克正朝她走過來。
「嗨。」托尼走到她面前，帶著有點尷尬的笑容「你離開了好一會兒。」
「我很抱歉。」維羅妮卡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說點什麼，所以這句話自然的溜了出來。
「雖然我想說別在意，但是剛見面就轉身離開確實有點傷人。」托尼聳了聳肩「你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不再了。」
「……」維羅妮卡不太肯定這是不是一句調情，因為她不能理解對方為什麼會和她調情，所以她看了他一會兒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問題「你的女伴呢？」
「認真的？我在你試圖吸引你的注意力，而你關心我的女伴？」托尼挑起眉毛「我覺得有點受到了冒犯。」
「你什麼？」維羅妮卡腦子裡只有前半句話。
「好吧，她出去透氣了，這裡不太適合她。」托尼抬起眼瞥了一眼維羅妮卡身後的方向，娜塔莎微微撩起裙角露出鋒利的高跟鞋，然後沖他高深莫測的笑。於是他趕緊收回了視線。
恰逢另一個端著託盤的侍者走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下，禮貌的問他們是不是需要一杯酒。
維羅妮卡呆滯的看了看托尼，想要從盤子上拿一杯。但她馬上想起了剛剛約翰對她說過的話，於是她擺了擺手打法掉了侍者。
看起來約翰說的是對的，因為在那些酒杯遠離之後，斯塔克看起來松了一口氣。
不知為什麼，知道了斯塔克的一個秘密讓她感到安全，於是她放鬆下來。而托尼能感覺到在這眨眼的幾秒裡，維羅妮卡的氣勢變了，她的肩膀放鬆下來，眼神也變的伶俐了起來。如果托尼不是面對媒體這麼多年，他不會熟悉這種調整對外人格的套路。
「所以，我以前沒在這裡見過你，如果我見過我應該會有印象。」托尼狀似漫不經心的詢問。
「我是在這幾年才來的，你不來了以後。」維羅妮卡搖了搖頭，這地方都是什麼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鋼鐵俠不來這裡是非常正常的，而這引出了一個更讓人好奇的問題「你現在為什麼又來了？」
「為了邂逅你這樣有腦子的美女？我答對了嗎？」托尼歪著頭想了想問，在維羅妮卡翻白眼的時候舉起手，無奈的回答」好吧，我只是覺得，「他放下手，視線落到了遠一點的地方，那裡人們正圍著那個仿造戰爭機器裝甲製造的機器人品頭論足，他嘲弄道」這麼一個安於現狀的籠子，搖晃它一下會有很多樂趣。」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維羅妮卡也看向那個方向，理解的點頭「這地方其實沒太多的創新思維，我覺得你不來參加以後，這地方的視野至少倒退了三十年。」
「才三十年？那我還真是感覺到被冒犯了。」托尼摸了摸鼻子，這本不應該，但是和這個姑娘聊天讓他感覺到有點愉快「希望這兒的保留項目還沒墮落到這個地步。」
「也就那個還有點看頭吧……」維羅妮卡踢著高跟鞋說，然後恍然大悟的抬起頭「你是為了那個來的是嗎？」
托尼正好收回瞥向那扇門方向的眼神，被抓了個正著，於是他哀歎「這麼明顯嗎？」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你是故意讓我發現的。「維羅妮卡懷疑的眯起眼睛」你打算怎麼通過那扇門？我懷疑他們沒給你請柬。」
「他們確實沒給。」托尼承認道，同時在心底歎了口氣，說「我打算用的魅力，打動你。「他說著的同時往前湊近了一點，進入了一個親密的距離，他試探著把手放在維羅妮卡的側臉上，後者又露出了探照燈前的小鹿一樣呆滯的表情，但是沒有躲開。
托尼不常做這個，絕大部分的情況下，他只要坐在那裡笑一笑，他看上的姑娘就會主動靠過來親他，不僅因為錢，還因為他有一張犯規的臉。而既然人有這樣的資本，為什麼還需要去學主動呢？
然後，一隻手抵在胸口，力道不大，但堅定的把他推開了一點。
但那不是拒絕，因為維羅妮卡的眼睛中露出精明的算計，她歪這頭看他，問「你明天才回紐約嗎？」
「是的？「對這個沒頭腦的問題，托尼誠實的回答。
「那你今晚會住在這兒？」
「對？」
「那我們晚上去海邊玩吧！」維羅妮卡興奮的提議。
「……「托尼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姑娘神奇的腦回路是如何轉到現在這個結論的。
在他未回答的時候，維羅妮卡又開口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像個小女孩一樣拉著他「來嘛來嘛，你答應，我現在就帶你進去。」
於是，托尼可恥的妥協了，第二次。
第28章 適配度28
「你喜歡我的煙花嗎？」維羅妮卡如言帶著托尼穿過那扇門, 在通向別廳的長長走廊上，她突然問。
「什麼？」托尼有點摸不著頭腦。
「阿卡姆那個啊。」維羅妮卡回答，空著的那只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我仿迪士尼做的, 為了氣氛更像還特意調了燈光配合。」
「哦, 我看到了。」托尼說, 布魯斯五彩斑斕的臉已經被他錄下來了，想到這他忍不住笑意「官方來說, 我既不能評論這件事。」在小姑娘露出失望的表情時，他又覺得有點愧疚，於是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但是，私人來說，我覺得不錯。」
「真的嗎！」維羅妮卡的眼睛重新點亮了, 她高興的說「其實我沒去過迪士尼，只是看照片仿的。」
「你在開玩笑吧？」托尼挑起眉毛。
「迪士尼的照片網上有一大堆啊……」
「不, 我不是說這個, 你沒去過迪士尼？」
「沒有。」維羅妮卡搖了搖頭, 頓了一下又問「你去過嗎？」
「……」托尼思考了一下「如果不算上次我們拯救巴斯光年的話, 沒有。」
「那不就得了。」維羅妮卡聳了聳肩。
——怎麼被你這麼說，突然覺得我根本就沒有童年呢？
當他們走過走廊來到別廳, 從門外看過去裡面已經彙集了不少人, 托尼猜這裡面肯定有很多危險分子，而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感覺到了他腳步上的猶豫，維羅妮卡停了下來，看向他「怎麼了？」
「我應該帶個面部投影來。」托尼回答她。
「別傻了, 我說能帶你進來就能，我可是言而有信的。」
——是啊，言而有信。
托尼想著他們之前還在聊的阿卡姆暴、動事件，她還真是說到做到。
維羅妮卡帶著他走到了門口的金屬探測門前，一位元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禮貌的走向她「請您摘下所有的金屬製品。」
「我不。」維羅妮卡說出這句話一點都沒叫托尼驚訝。
來這裡的大家都是文明人，雖然很多人總是試著夾帶私貨，但工作人員顯然沒料到有人會這麼直白的拒絕，表情呆滯的看著她「什麼？」
維羅妮卡動都沒動，她歪著頭看著這個工作人員一會兒，突然激動的說「我說我拒絕因為這裡某些無能之輩的不安全感而卸掉我的武裝，因為比起照顧他們脆弱的心靈，我更傾向於保護我自己的心靈，你知道我剛剛還在洗手間被一個男人強行拖出來，太可怕了。」
於是那個工作人員震驚的轉頭看向托尼。
有過類似案底的托尼迅速舉起雙手以示清白：「不是我！」
維羅妮卡也點點頭證實：「不是他，是另一個男的。」想了想又補充「雖然他也去過女廁所，但這次不是他。」
托尼：……
「哈？」工作人員臉色分外幻滅，看起來完全沒跟上這一波三折的劇情走勢。
「好了。」這時候另一個聲音介入了，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光頭。
盧瑟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走到他們面前，一副百分之百成功商人的樣子，他一絲不苟的助理緊隨其後。他對那個工作人員擺了擺手說「你應該知道這位元小姐肯定帶了金屬，但她也完全有能力就這麼走過探測器而無事發生，所以為什麼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顯然在這裡當工作人員的也不會是普通的安保，要具有眼觀六路的本事，最後，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讓開了路。
而盧瑟轉向了他們，先接過維羅妮卡的手，彎腰在手背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才看向托尼「這不是……」
「盧瑟。」托尼冷淡的點頭。
「斯塔克。」盧瑟也點了點頭，並且伸出手。
於是兩位總裁的手握在一起，他們目不斜視的看著對方，同時露出鋒利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並在暗地裡較著勁。
維羅妮卡左看看右看看，決定主動打破這個無聊的僵局，於是她看著盧瑟，盡她最大的善意問候：「盧瑟先生，看來你的生髮藥劑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啊？」
伴隨著這句話，周圍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句充滿善意的話落在光頭的耳朵裡簡直是殺人誅心，連托尼也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在維羅妮卡看他們都沒有說話而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托尼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同時朝禮貌的面具瀕臨碎裂邊緣的盧瑟笑了笑：「別介意，她沒有惡意，習慣就好。」
托尼說完這句話自己先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為習慣這種鬼才邏輯而悲哀。
而盧瑟大度的沒有追究，並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
而這時，一個有著兩條機械手臂的主持人站到臺上——托尼懷疑這可能就是一個機械仿生人——於是所有人都停下了竊竊私語。
這位主持人在全場安靜之後，環顧四周，露出禮貌的笑容，然後將一台筆記本搬到臺上，托尼注意到那台筆記本沒有直接連在電源上，而是用電池供電。然後主持人開口了：「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們要介紹第一樣也是唯一一件拍賣品了，我相信你們會對此非常有興趣，而競價也會相當激烈……那麼女士們先生們，我們今天為你們呈現的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一份資料，你們中或許有人聽說過它的傳聞……它被命名為撒瑪利亞人。」
一時間全場安靜，有人發出了抽氣聲，一半的人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主持人看著下麵的那群精英們愚蠢的張著嘴，滿意的點點頭，解釋道「陰謀論一直宣稱美國政府自911之後就在試圖製作一台超級監控機器，就像深藍計畫和棱鏡事件曝出的那樣，每時每刻掌握著所有人的資訊，用以提前預知恐怖襲擊，兩年前一份駭客曝光的財政支出報告中有一項被人質疑的條款，叫做『北極光計畫』，不少人認為美國已經完成了這個超級監控網，甚至將其後發生的股市崩盤和大停電事件也與其有關，有人宣稱德瑪西科技曾掌控過這台機器，但這家公司在發生大爆炸以後就銷聲匿跡，直到今天，我們得到了這份資料。」
他將一枚硬碟拿出來，連接到筆記本上，電腦黑屏了一瞬間，然後飛快的滾過一系列代碼，而主持人繼續說「我能聽到諸位腦內的齒輪在飛轉，它的潛力是無可估量的，那麼現在讓我們把它的初始價格定在……」
他的話最後並沒有說完，一顆子彈穿過了他們頭頂的玻璃天花板，從他的後腦打入，終結了一切。
在主持人倒下的瞬間，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托尼預感到了危險，他抱住維羅妮卡，把她護在懷裡的時候，頭頂的玻璃徹底破碎兜頭砸下來。
踩著破碎玻璃跳進來的黑色緊身衣蒙面忍者們沒有一句廢話，直接架起機、槍。托尼只來得及踹倒旁邊的一張桌子躲在後面。
「刺客聯盟？」盧瑟不知怎麼躲過了第一波襲擊，也摸過來，蹲在這張掩體後，小心的詢問。
「不可能是刺客聯盟，他們不喜歡這麼現代化的裝備。」塔利亞家的加特林裡都是射箭出來的，維羅妮卡可記得一清二楚，她一面小心的抬起頭越過掩體看一邊聲討「而且刺客聯盟不會這麼不講江湖道義。」
——妹子，香港黑幫片場隔壁右轉。
「是滿大人。」托尼回答，聽起來還挺淡定，他按下了維羅妮卡的腦袋，然後騰出手長按著他手錶兩邊的按鈕，試圖啟動信標召喚自己的戰甲，但那需要時間。
「這是滿大人的人？！」維羅妮卡愣了一下。
「不能讓滿大人的人帶走那個硬碟。」托尼沒太在意她說的話，而是冒險探頭看向了拍賣台的方向，忍者們已經向那個方向靠過去。
「那個十戒幫的滿大人？」
「你還知道幾個滿大人？」托尼縮回來，環顧四周大腦急轉彎著沒有裝甲的情況下拖延時間的辦法，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那個自稱你死敵的滿大人？！？！」
於是托尼回過神來，看著她，有點奇怪的回答：「是吧？他好像有這麼說過。」
「艸！」說實在的這麼可愛的妹子□□粗言還是讓人挺幻滅的，而維羅妮卡似乎完全沒有這點意識，她噌站了起來。
「你等會兒！」托尼伸出手一把把她按住了「你要幹什麼？」
「挑戰他！」維羅妮卡回答「你知道在某些非洲部落，反叛者用決鬥的方式推翻前任酋長自己坐領導者。」
「我知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遍地震金的瓦坎達現在還用這麼落後的方式選國王呢，托尼點了點頭，但不能理解對方為什麼會說這個。
「我要向他發起挑戰，贏了我就是你的the one了！」
「……」托尼徹底懵逼了，於是他的手一松，維羅妮卡趁機跑開了。
小姑娘以令人驚訝的靈活一下躍過桌子。而那些忍者們也看到了膽敢站起來的活人，重新上了膛好不憐香惜玉的朝她掃射。
維羅妮卡裙子的銀色內襯和花紋還有銀色的高跟鞋如同活了一樣脫離原本的位置，凝聚成一團液體，隨著維羅妮卡伸出的手展成一個半球擋在她面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子彈傾數落盡液態平面之內連個水花都沒翻起來。
這一輪掃射結束以後，維羅妮卡伸手抓了一把那平面，液體隨著那只手凝聚，延展變形，先是槍管成型，然後是零件複雜的槍身，最後三角支架穩穩落在地上，全部形變過程只有兩秒鐘，最終落在維羅妮卡面前的是一台加特林。
她搖動手柄，之前被吸收的子彈重新傾斜出去，無論大小。
托尼顯然未料到這姑娘不僅疑似腦筋有問題還是個行走兇器，當時就傻了。
而之前一直跟著盧瑟的女助理此刻不知是哪來的勇氣，一把擠開盧瑟，湊到托尼面前，嚴肅的詢問：「請問，斯塔克先生，一名女士正因你而和一名知名超級反派大打出手，您對此有什麼想法？」
托尼愣了，他扭頭看向這個女助理，震驚的問：「你誰啊？」
「路易士·萊恩。」女助理啪把耳朵裡的植入式面部投影摘下來，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星球日報的記者，情問，顯然作為此次交火與您大有關係，您怎麼看？」
「我看什麼？」托尼處於震驚中，不明白現在的記者怎麼都敬業的不要命。
「您認為這場鬥爭的雙方均是一廂情願，和您本人的意願毫無關係？」路易士皺著眉頭繼續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死人了！」托尼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幸好一個偷偷摸過來的忍者解救了他，他一把推開了記者，伸出手去，手錶在一秒鐘內組合成手部裝甲抓住了對方長刀的刀刃。感謝美國隊長的體能訓練，他很輕易的擰過手腕往回一帶就奪下了那把刀，並且順勢反手用刀背把人劈倒。
他的戰甲終於到了。由於天花板上的玻璃已經被撞的差不多了，所以戰甲毫無阻礙的落下來，準確的砸中了某個試圖背後偷襲的傢伙，然後包裹了托尼，控制台在他眼前展開，掌心跑充能的嗡鳴聲響起，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維羅妮卡這會兒已經傾瀉了所有的子彈，一半的人被擊倒，所有的人都向他們的方向聚攏，於是維羅妮卡和托尼聚到了一起，背靠背的站警惕周圍。
「我不需要你的説明。這應該是我個人的戰鬥。」維羅妮卡在他背後宣稱，頓了一下又問「但是你和我站在一起是不是說明你選擇我了？」
托尼在面甲下猛翻白眼，他想說不，但他轉念一想，如果這意味著他要選滿大人那他還不如死了。
而他的沉默被小姑娘當作了默認，於是她很高興的說「我很高興你做了正確而高效的選擇。」
「我覺得，我們得談談，在之後。」托尼想，不能再拖了，他必須馬上糾正這個姑娘奇葩的思維。
「你想談什麼？」維羅妮卡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並且因為走神錯過了一個朝她飛來的飛鏢。托尼看都不看的抬起掌心炮朝那個方向發射，擊落飛鏢的同時也擊倒了一個敵人。
「留神點。」托尼警告她，這個姑娘有堪比綠燈俠的腦洞，但她的戰鬥本能非常差，在戰場上走神是非常危險的「我們過後再談。」
「我覺得現在就應該結束這個鬧劇。」維羅妮卡回以這麼一句，同時拍了拍她手邊的液體金屬球，那球體滾動了兩下，突然伸展，鋒利的管道向四面八方展開，精准無誤的在同一時間洞穿了所有敵人的喉嚨，然後眨眼間利刺縮回，又收縮成那個無害躺在主人腳邊的球體。
這一切都太快了，如果托尼沒有裝甲的視野輔助他很可能跟在場的其他所有人一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而明白發生了什麼只讓他比其他人更為震驚。
「你……」他張了張嘴，但沒能說出點什麼。
他看著維羅妮卡走到唯一還站著的那個忍者面前，後者看起來就要尿褲子，而姑娘停在他面前兩步遠的位置，掐著腰對他露出一個危險而鋒利的捕食者笑容「告訴滿大人，再想自稱鋼鐵俠的死敵，先來問我。」
托尼詫異的聽著她的宣告，而記者俠比他反應還快，她從他身邊擠過去來到維羅妮卡身邊，手上還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筆記本，語速飛快的問：「您剛剛是在向十戒幫宣戰嗎？」
「是的。」維羅妮卡驕傲的仰著頭說「這是關名譽。」爭奪誰才是鋼鐵俠的頭號敵人的名譽。
「請問，您和鋼鐵俠的關係是？」路易士的筆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記，一臉興奮。
托尼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於是，本能的他沖過去，用抗核彈的氣勢把人往肩上一甩沖天而起。
半空中，女孩兒的聲音傳來，中氣十足的宣告：「托尼·斯塔克是我的！」
第二天，路易士回到大都會，立刻著手寫了一篇措辭嚴謹的稿子講述自己在那個東南亞國家的軍、火交易會上的所見所聞，並遞交給了主編。秉承著嚴謹準確的態度，主編仔細通讀了整篇稿子，認為非常精彩，於是大筆一揮提下頭版頭條：【一不明女子與知名超級反派組織大打出手上演美救英雄，該女子宣稱已與斯塔克訂婚，而另一當事人對此表示無可奉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第29章 適配度29
即使沖上半空也沒能阻止這個小瘋子說那些讓人誤導的話, 這讓托尼感覺到非常的無力「你為什麼總把事情搞得這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在空中，維羅妮卡扭動著，試圖從他肩膀上爬下來, 因為這個想麵粉袋一樣扛著的姿勢讓她頭朝下非常的不舒服, 她的液態金屬在頭上形成了一個保護罩讓她得以在高空的強風中說話。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托尼生怕她一個沒抓穩掉下去, 只得配合她把調整姿勢，一隻胳膊攬過她的腿腕, 另一隻手撐著後背打橫抱著她。
維羅妮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然後往下看，沒了玻璃天花板的大樓就在他們腳下，裡面的人縮小成一個小點：「你還想回去嗎？我覺得那個記者還有問題想問。」
不，托尼當然不想下去, 一想到下去以後他要面對的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他就感覺頭疼。
——去他的, 讓佩普去頭疼吧, 斯塔克企業每年不是白給法務部那麼多薪酬的。
於是, 他加大了靴底噴氣的力道, 調整姿勢飛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拍賣會的會場就在海邊，為了避免更多的攝像頭和拍照, 他們直直的飛向海面。
維羅妮卡在這個鋼鐵的懷抱裡扭著頭, 她想向下去看海面。這裡靠近外海，海水不緊不慢的湧動，波峰波谷緩慢地變換，海面呈現一種淺色的藍, 在陽光下可以一望到底但肉眼可見的深邃，於是她說：「這讓我想起伊卡洛斯的故事。」
「怎麼？」托尼隨口問。
「人類嚮往鳥類，嚮往飛行，嚮往雙腳脫離大地的感覺，於是他們用羽毛和蠟製造了翅膀，向著海天相接的地方，向著太陽去，不是很像現在？」
「我寧可你不這麼想。」托尼回答她「你知道這個故事的重點是他飛的太高然後太陽融化了蠟所以他掉到海裡死了吧？」
「這個故事的結局是這樣嗎？！」維羅妮卡的聲音充滿了詫異，於是托尼低頭看她，果然看到了一臉震驚。
「你沒聽過完整的？」
「沒有，我只是聽別的研究員談話的時候聊到過這個。」維羅妮卡搖了搖頭「我以為這是個科教故事，人們通過自己的努力達成目標什麼的。」
「我猜它是有這個意思，只不過還教育了人們自由是有代價的。」托尼回答她，同時改變了飛行軌跡，他放低了身形，一點點接近海面，控制在貼著海面的高度飛行，維羅妮卡的腳伸到水裡，感受著微涼的海水的衝擊，在海面上劃過一道痕跡，於是她發出驕傲的笑聲。
「我可以把你在這裡丟下去。」飛行能讓托尼的心情變好，好像在廣闊的天空之中他有足夠的速度讓那些煩心事都追不上，於是他開玩笑。
「你把我丟下去我就把你也拖下去。」維羅妮卡停止了笑，她摟緊了托尼的脖子，依附在裙子上的液態金屬警告的翻湧起來卷住他的臂甲。
托尼看著維羅妮卡，她頭上原本的那個裝飾頭繩已經在狂風中吹沒了，儘管有液態金屬的保護罩，但風依舊把她的頭髮吹亂了，她眯著眼睛緊盯著他的面具，比起剛剛純粹的快樂多了一點緊張，似乎真的擔心他把她丟下去。
不知怎麼的，托尼看著這姑娘，想著之前他們的戰鬥，心生感慨，於是他說：「有的時候我確實覺得我是伊卡洛斯。」
維羅妮卡的表情變得迷糊，於是他索性繼續說「有時候，在飛行的某個瞬間，我會想，我的動力突然失靈了，然後我開始墜落，在我來得及計算下落時間之前我就砸下來了，或許砸在海裡。」他重新抬頭看向遠處的海平面「我看著天空被淹沒，看著陽光遠去，心知再也沒機會上浮，我的裝甲帶著我會比任何東西沉的都快。那會是清醒而緩慢的墜落，它最後會成為一副棺材，或者在足夠深的地方，裝甲的密閉性被水壓破壞，在我感到窒息之前就徹底被海水淹沒。然後經年之後，裝甲如同沉船被打撈上來，在有人們去猜測它的故事。」
理智上他深知那不會是他的故事，他無數次的墜落都有隊友的接應，即使他不幸死去，神盾局也會找到他，不會讓他在海底化為魚類的養分。但是有那麼一些時候，人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一些事情，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這些，他知道人們會怎麼評論，他的隊友們都有各自的煩惱不需要再增加額外的負擔，他也不能告訴隨便的陌生人，第二天就會有傳聞他有抑鬱症，不再合適做超級英雄和掌管企業。
但這一刻，他覺得沒關係，在這個天知地知的唯二人世界裡，告訴她是安全的。
維羅妮卡的臉轉向內側，她的手掌覆蓋在鋼鐵俠胸前發著亮光的動力源表面，對他天真的說：「別擔心，如果你現在掉下去了，我會把你撈起來的。」
*
他們直到在一片海灘上落下來。托尼才發現維羅妮卡受傷了，她的腳踝有一道割破的傷痕，被海水泡的發白。這讓他想起，那雙鞋是維羅妮卡的武裝做的，當她打起來的時候，她光著腳踩在那片碎玻璃上。
「我應該送你去醫院。」托尼提議道。
「不去醫院。」維羅妮卡搖了搖頭，她站在沙灘上，試著把腳埋在沙子裡「我們還沒在海邊玩呢。」
托尼搖了搖頭，從裝甲裡走出來，他伸手把維羅妮卡從沙子裡拽出來，蹲下來，無視了沙子對他定制西裝的糟蹋，跪下來，抬起維羅妮卡的腳檢查。
維羅妮卡的腳底有一些細小的傷痕，但都不嚴重，沒有玻璃碎片卡在上面，也沒在流血，這讓托尼稍微不那麼愧疚了一點，然後他聽到他頭頂上方的聲音說：「哇，我現在感覺像是公主。」
「什麼？」托尼在自己的兜裡翻找一邊問「為什麼？」
「百老匯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你現在應該親吻我的腳背，然後我冊封你做我的騎士……或者如果你想做王子，我不介意當灰姑娘，但你得先準備水晶鞋。」
「你平時都在看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托尼一邊感慨一邊終於從褲兜裡翻了一個能用的創可貼，他的職業總是要求他有備無患，於是他撕開膠面，貼在腳踝上一直延伸到腳跟的那個最嚴重的傷口上。
維羅妮卡沒回答他，她忙於低頭去看那個毫無特點的創可貼，然後評論：「作為一個水晶鞋的替代品，這個有點寒酸。」
托尼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他已經開始習慣這個姑娘偶爾無厘頭的言論了。他警告「如果你還想在沙灘上走而不想感染，最好穿上鞋。」
「好吧。」維羅妮卡拉長了音，裙襯裡的金屬滴落下來包裹在腳上成了一雙平底鞋「現在好了。」
這很令人驚歎。托尼看著那銀色金屬表面的流動，忍不住想，他很想知道這東西的控制原理，考慮到之前這個姑娘做的一系列東西，他想這個女孩有一個能讓裡德都為之沉迷的腦子。
而維羅妮卡已經轉頭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海灘走了。時值夕陽落下的時間，海灘上除了他們看不到一個人影。
托尼看著她 ，跟上去。
維羅妮卡走在他之前幾步的位置，一深一淺的踩在沙灘上。他們走在非常靠近海的濕潤沙灘上，所以潮汐隨著風的呼吸湧上沙灘然後慢吞吞褪去，清理掉了他們留下的兩排腳印。
「我以前從來沒試過這樣走，這些沙子很難保持平衡。」
如果不是托尼此刻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他絕對會錯過這句話，他眨了眨眼睛有點難以置信「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維羅妮卡聳了聳肩，隨意的回答「我印象裡的海邊總是碼頭，大壩，斷崖之下。」她一邊這麼說一邊用腳趾在水裡踢起水花。
平心而論托尼喜歡現在的氛圍，即使他們只是沿著海岸線漫無目的的閒逛，向前托尼看到的只是一望無際的不知通向何處的海岸線，身邊的大海遠遠的與天邊交接的地方，月亮正探出頭來朦朦朧朧。
明月，海邊，美女，大概是構成這幅浪漫畫面所需的全部元素了。
「你有空的時候可以來我家。」托尼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時候才意識到似乎並不合適，他在邀請一個危險的反派到他家去。
「你家？」然而維羅妮卡已經轉過身來，在他未有下文的時候揚起眉毛詢問。
「我在馬里布有一棟別墅，就在海邊，一片私人沙灘，有絕好的落日風景。」但托尼總不願意辜負過於美好的事物，在這裡他對著對方的眼睛，能在其中看到那些亮晶晶的期冀，風吹起女孩的長髮向一邊飛揚，露出的笑容讓托尼的天才大腦都為止一卡。朦朧的月光照在她的裙子上，少了一點瘋癲以後，反而襯得她像個精靈。
「你在邀請一個反派到你家去。」狡黠的微笑攀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托尼為此歎息，他想要掩飾自己的笑意，但那一定失敗了，對方現在看著他，改為倒退著走，比之前的步子小了很多，這讓托尼有機會拉近距離「我以為我們在約會。」
維羅妮卡不動聲色的揚起一個角度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如果這是個約會，那你是希望還有下次嗎？」
『如果』是一個相當微妙的詞，以它為開頭的句子通常意味著這只是一個假設，當然沒人會把這當真。維羅妮卡這麼說就是為了提醒他，他們今天的活動僅限於一次不光彩的交易。
這很令人難過，特別是今天確實是完美的一天。
「你在想什麼？」
「啊？」托尼猛然回過神，發現維羅妮卡已經停下了腳步正向她詢問一個問題。
「我在想為什麼你要做一個反派？」托尼忍不住說「你看起來並不像是個窮凶極惡的人。」
而女孩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微微眯起眼睛警告的說「小心點，私人時間談論工作很敗人品的。」
托尼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在說工作——而這讓他感到匪夷所思「你認為作為一個反派犯罪只是一份工作？」
「怎麼，你做鋼鐵俠不是份工作嗎？」維羅妮卡戲謔的挑起一邊眉毛反問。
「不。」托尼搖了搖頭「鋼鐵俠，它是一件應該做的事，必須做的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手指上細小的傷痕想著裝甲覆蓋在上面的樣子，握緊又鬆開拳頭「那讓我感到完整，作為彌補和未來……它是一切。」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將那些埋藏在心底從未說出的話說出來了，未對佩普羅迪復仇者們說過的那些，就對著一個反派說了出來。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愚蠢。
但話說回來，這不是他今天多說的第一句話了。
而當他抬起頭看向前面的人，維羅妮卡只是眨了眨眼，然後再次眨了眨眼，微微歪頭「你知道我在這方面沒法給你任何意見吧？」
托尼張開嘴，然後又閉上，他那一刻不停轉的大腦此刻卡殼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接這樣的話。他看著對方，女孩的長髮在越發喧囂的風中飄著，讓她不得不用空著的那只手進行固定。
然後維羅妮卡微笑起來，帶著一點意味不明的危險，讓她看起來有些小小的邪惡感了「你看，我們把話題聊死了，這就是為什麼不要在歡樂時光去談工作，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可以假裝剛剛的對話從未發生，倒退那麼幾分鐘。」
「你在想什麼？」她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托尼直視著她的眼睛，那眼神純粹而清澈，像是今天他們飛過的那片深海，你看見其中藏有秘密，但藏的太深了無法去探尋。
托尼現在想要潛入那片海域探索平靜之下的暗礁溝渠和火山，他迅速的向前走了兩大步，將兩個人的距離縮短到一臂之內，低頭看著對方微微揚起的臉，誠實的說「我想吻你。」
對方的微笑僵了那麼一秒，然後笑容擴大，變得銳利，她向後倒仰著倒下去，托尼眼疾手快的撈了她一把，而對方順勢抓著他的領子，整個人撲到他的懷裡，接著勢頭把他向後推。
於是兩個人一起倒在沙灘之上。
維羅妮卡趴在托尼的身上，極近的距離下看著那雙眼睛，鋼藍色在朦朧的月光下變得晦暗不明，醞釀深藏著某種情愫。下一秒維羅妮卡俯下身，合上了他們之間最後的那點距離。
這個吻就維持了那麼一小會兒，淺嘗輒止，只能嘗到一片柔軟，微涼，海風，還有一點點檸檬水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這章文風和前面差別很大，因為這段是在開文之前就寫好的，換言之這段是我想開這個梗的源頭【為了2000字片段開20w文我怕是失了智】，所以最開始我確實是想寫小甜文的……結果由於上篇文的影響開場畫風就歪了……
第30章 適配度30
當天晚上,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落在深海裡，失去動力的裝甲確實成為一個束縛, 一直拖著他向下。直到有什麼東西遊過他眼前, 在他身邊懸停下來, 好奇的敲著他頭部的裝甲，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然後他睜開眼睛, 醒過來，意識到那咚咚的聲音是現實中發出來的。
他房間的窗戶被打開，窗簾隨著海風飄蕩，幾乎擋住了翻窗戶進來的小偷。
托尼首先的反應是去摸手腕上的臨時武器，然後他清了探出來的那個腦袋, 於是吐了口氣又躺回床上「怎麼又是你。」
維羅妮卡小心的坐在窗戶框上，朝他踢起一隻腳, 然後說「我答應你好好處理傷口, 看, 他們現在被包好了。」
托尼看了一眼那只腳, 紗布細緻的包裹了整個腳踝和腳跟，看起來確實處理得不錯。而他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 並不那麼清醒, 呆滯的腦袋只能做出拙劣的回應：「那很好。」
「確實很好。」維羅妮卡晃蕩著腳，腳跟裝在窗簾上發出輕微而有規律的噠噠聲。
沉默了一會兒以後，維羅妮卡說「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托尼毫無意識的翻了個身, 閉上眼睛，確信自己肯定還在夢裡，而無視了維羅妮卡跳下窗戶的時候樓下接應的巴基發出的哀嚎。
*
早些時候，維羅妮卡坐在床上，翹著腳看著約翰坐在她面前的地上給她細緻的纏上繃帶。
他們現在彙聚在一家高檔酒店裡，休整一晚上好在明天回美國。
維羅妮卡觀察著低著頭的約翰，問：「所以你沒有拿到硬碟。」
約翰的任務是一旦情況有變就想辦法潛入把那個裝著代碼的硬碟偷出來，這也是為什麼維羅妮卡那會兒那麼輕易的就跟鋼鐵俠走了。
約翰也確實辦了，他打暈了一個因為騷亂趕來的員警，混進現場想要調換那塊裝著撒瑪利亞人代碼的硬碟。但是他失敗了，有另一夥人黃雀在後。
「我看到它被毀了，沒來得及拿到。」約翰說。
約翰說的是實話，那個女人……自稱肖，當著他的面砸了硬碟把碎片扔進火焰中。
但他也隱瞞了一些，他被那夥人綁架了，肖叫他裡斯，似乎他們曾經認識，但他毫無印象，並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他聽到肖和另外一些人談論了些什麼，哈樂德，機器，失憶，洗腦什麼的……他沒仔細聽，因為他忙著讓自己脫身。
*
約翰對於過往只有碎片式的記憶。
他完全清醒過來前只有一段完整的記憶。
他在實驗臺上醒過來，一個女孩——維羅妮卡——在他身邊忙活，她穿著一件白大褂還帶著護目鏡，往他的身上貼電極片的時候看到他睜開的眼睛，於是她對他笑了笑：「嗨，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於是他回答：「約翰，約翰——」
於是女孩兒用帶著手套的手指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最終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我喜歡這名字，你可以留著它。」
之後他醒過來，她告訴他名字，告訴他他曾是CIA的一名特工，被他的國家背叛，差點死於一場爆炸，九頭蛇把他救了回來。
*
有些時候，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約翰覺得自己的過往不只是在殺人，在那些奔跑和衝突中，他感受到了某些動力，一些希望，一些善意，他覺得有人曾對他說過謝謝，而非只是悲憤的看著他。
或許他遺漏了什麼。
「好吧。」維羅妮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並不為任務失敗而惋惜「反正那東西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不是最好的選擇的，沒關係。」
——所以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需要撒瑪利亞人那樣危險的AI？
約翰想，這個名字莫名的讓他感覺到危險。
而和他抱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在沖咖啡的巴基。他豎著耳朵聽著另外兩個人的談話。
他並不知道維羅妮卡這個小隊的任務，他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情報觀察小隊，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被發配過來帶孩子的準備。但今天和娜塔莎的會晤讓他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按照娜塔莎的說法，神盾局相當確定九頭蛇對撒瑪利亞人這段代碼非常重視，那麼理論來說，九頭蛇應該會派出非常重要的人物來想辦法獲得這件東西。但他們沒有看到什麼重磅人物，反而遇到了維羅妮卡這個小組。
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來的東西，無論多麼不可思議，似乎直指了一種結論，那就是維羅妮卡並不簡單。
巴基一夜之間翻了身，從一條鹹魚變成了一條錦鯉魚，身負重任，似乎距離幹完這票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又近了一步。
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暢想中時，可能露出了某些傻表情，所以維羅妮卡從他手上接過咖啡杯，奇怪的看著他，問：「對了，說起來，伊凡，你的那個……前女友呢？你們有沒有……」
巴基一個激靈，從暢想中清醒過來，他深知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暴露，絕對不能因為他和娜塔莎的關係被人懷疑，所以他開動腦筋想著理由，電光火石之間抓住了某個點子，於是脫口而出：「她真沒懷我的孩子。」
維羅妮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
同一時間，紅骷髏正在自己的住處試組織科學家研究的最新配方的生髮劑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於是他頂著一頭泡沫接了起來。
滿大人氣急敗壞的聲音穿過千萬裡的信號塔炸響在他耳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cnm的紅骷髏！」
「cnnn！你找打嗎！」紅骷髏火了，哪有見面就問候人的，素質呢？再說你問候我就算了，問候我媽幾個意思？
面對回擊，滿大人也不甘示弱，繼續吼回來「你女兒壞我好事，是不是你授意的？！」
紅骷髏面對這樣的質問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我哪個女兒？」
滿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前兩章已經更夠字數了……但是說三更嘛，所以這章算是額外更的，大家記得留個言我回頭發紅包哈。
以及，女主是九頭蛇的實驗體，所以基因層面並不是紅骷髏的女兒，這只是個說法……
第31章 適配度31
托尼斯塔克訂婚了！
慮到這消息出自以嚴謹著稱的知名報社星球日報, 消息的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
此消息一出引起圈內圈外，引起無數朋友仇敵吃瓜路人的關注。恰逢最近世道安穩，由於天氣太過炎熱, 反派們都不願意出來活動, 不是在度假就是在去度假的路上, 所以大家都很閑。也正是因為天氣炎熱，英雄們也不願意活動, 只能群聚在空調房裡聊聊天。
所以理所當然的，大家都興奮起來，相互詢問著消息的真實性和消息來源，順便説明了消息擴散到了那些並不怎麼關注報紙八卦的人那裡。
當然比起他們相互八卦的猜測，求證一條消息的真實性更好的辦法就是詢問當事人。鑒於當事人其一是個未知人物, 他們理所當然的應該去詢問另一位知名當事人，或者知名當事人身邊的人。
羅迪推開門的時候, 佩普和哈比正湊在一起連比劃帶猜的商討著, 他們在羅迪大踏步的走進來時停下來, 看了一眼他。後者一路風塵僕僕從美國另一頭的愛德華茲空軍基地趕回來, 端起桌子上那杯茶，猛灌了一口才緩了口氣, 然後緊張的詢問：「消息屬實嗎？」
「我還沒來得及去找托尼詢問, 他忙著敢你們的新戰機設計，關了所有的通訊把自己鎖在實驗室裡好幾天了。」佩普搖了搖頭回答。
「而我們正在用排除法。」哈比則回答「最近半年老闆都沒有去拉斯維加斯或任何有賭場讓人頭腦發熱的地方，考慮到他一直在戒酒，也不太可能在喝多的情況下去訂婚……所以……」
「所以, 如果消息屬實那很可能托尼這次是認真的。」羅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問題是，你們有任何消息這個姑娘是誰嗎？自從留美子死了以後，我再也沒聽他談起過這類事。」
「或許復仇者們有線索？」哈比小心猜測。
「他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就是接到了小黃蜂和鷹眼的電話才匆匆趕回來。」羅迪搖了搖頭。
而佩普這會兒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面露難色，語焉不詳：「實際上，還真有這麼一個姑娘……」在另外兩個男人同時瞪大眼睛豎起耳朵以後，佩普坐直了一點，回憶著說「就那次我在辦公室看到托尼給隊長的盾裝新裝置的時候，他跟我說，那個姑娘的思維方式比較奇特……他因為她已經進了兩次警察局了。」
她的話音剛落，他們辦公室的玻璃就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三個人齊齊的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大字型趴在玻璃上的蜘蛛俠，後者的面具生動形象的表達了自己的驚嚇。
正在從x莊園趕往復仇者大廈看姐姐的快銀，在路上遇到了悠閒散步的閃電小子，於是他轉了個頭，趕上對方，打了個招呼，禮貌的問：「什麼風把你吹到紐約了？」
「我來買個煎餅，巴克斯特大廈樓下的那家煎餅很不錯。」沃利揮了揮手裡買到的東西，回答。
這本來是個輕鬆愉快的對話，快銀當即表示自己也想買點帶給姐姐嘗嘗，於是樂於助人的沃利轉了個頭帶著他來到了巴克斯特大廈的樓下。但，幸或不幸的是，霹靂火在和蜘蛛俠聊天，後者語無倫次磕磕絆絆的把他剛剛路過斯塔克大廈時候聽到的談話講給好友聽。
而早就習慣好友的話癆屬性的霹靂火當即去其糟糠提煉精華，得到了以下結論：「斯塔克有個喜歡腦子有問題的女友，他還對對方不離不棄，倆人還因為那♂種事進過警局？」
剛好路過的皮耶羅&沃利：？！？！？！
於是沃利回到了少年正義聯盟，恰逢他最好的朋友凱爾剛剛回到地球，於是秉承著樂於助人的原則，他給好友快速科普了一下最近地球發生的新聞，包括但不限於『托尼斯塔克和未婚妻玩的尺度太大因為有傷風化進過警局』。
恰逢迪克夜巡迴來，一夜未睡導致腦袋有點呆滯，他路過的時候正好從繁雜的資訊中聽到了這條，於是他想起了曾經那次他在布魯德海文出警抓了斯塔克的經歷，一口咖啡噴了出去，心生愧疚的自言自語「臥槽原來真相是那樣的？我當時是不是打擾人家了？」
等他轉過頭來時，正看到一臉八卦的看著他的凱爾和沃利。
事情同樣發生在復仇者大廈。皮耶羅和他的姐姐旺達在聊天的時候把今天聽到的事情隨口講了出來，而下一次和娜塔莎一起做指甲的旺達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優秀的女特工敏銳的感覺到有些地方不對，她將所有的線索理了一遍，得到了一個猜測。並且為了求證這個猜測而在當晚的團隊電影之夜時詢問了美國隊長。
史蒂夫在娜塔莎詢問他盾牌是怎麼回來的細節時一臉茫然，並且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那天托尼把盾牌拿回來給我，但是我問他怎麼弄回來了，他語焉不詳。」
娜塔莎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認為你的盾牌回來和托尼的那個神秘未婚妻有關係。」
旁邊一個字不差的聽進去的克林特思考了半分鐘以後剛塞到嘴裡的爆米花從鼻子裡噴出來彈到旁邊的托爾的頭髮裡，他顧不得道歉，趕緊說：「你的意思是托尼為了拿回隊長的盾向那個女反派賣了屁股？」
於是，試圖從頭髮裡摘爆米花的托爾拽掉了一縷秀髮，簡妮特一筆塗錯廢掉了整張服裝設計圖。
小黃蜂迅速的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男朋友發了條短信。
而因為浩克不小心砸了一個感冒病毒和禽流感病毒嫁接培養皿而不得不封了整個生化實驗室消毒，以至於不得不一起搬到托尼的實驗室的皮姆看完了短信以後沉默的放下了手機，敬畏的看著實驗室主人伏在工作臺上修改設計圖的背影。
「托尼。」皮姆斟酌了一下才開口，他旁邊的班納察覺到了他的猶豫，直起身看向他，而皮姆把那條長長的短信塞到他手裡，後者飛快的看完以後無聲的抽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來的表情和皮姆自己一樣的神色複雜。
但背對他們並且顯然全身心的投入設計中的托尼沒感覺到這些，他隨口問：「怎麼了？」
「我們很感謝你……真的很感謝你，這些年你給我們很多的支持……」皮姆艱難的開口。
「別在意，錢不是問題，不花在復仇者我也不能拿來幹什麼更有意思的事情。」托尼繼續隨口回答，還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這很無私，」皮姆回答，躊躇了一下繼續說「但有的時候你不必做的那麼多……太多了，實際上，如果你和你的未婚妻是……兩廂情願的……」
「未婚妻，什麼未婚妻？」托尼的腦子終於因為這個敏感詞彙而開啟保護了，他站起來，扭頭看向他們警惕的問。
自從馬吉普爾回來以後，他並不想知道記者們又是怎麼評論這場鬧劇的，所以掐斷了所有新聞來源一頭紮進工作中……結果萬萬沒想到，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而顯然，托尼的警惕被皮姆當成了自我防衛，他的同情又多了幾分，同時還義憤填膺「這幫無恥的反派居然如此道德敗壞，要脅你做這種事？」
「什麼事？」托尼全身僵硬了，呆滯的問，同時走過去，一把奪過了班納試圖偷偷塞回給皮姆的手機，劃開螢幕就看到了那條關鍵字為『要脅，賣身，未婚妻』的短信
並且簡妮特充分發揮了自己藝術家的天分，將整件事情敘述的聲情並茂，添油加醋，栩栩如生，娓娓道來，問著流淚見著傷心。
托尼看著那些文字臉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
班納扶了扶眼鏡，語重心長的用他那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心理醫生口氣說：「托尼，你想談談嗎？」
「談什麼？」托尼呆滯的回答「我怎麼不知道我和我未婚妻在布魯克林開房實錄，地獄廚房的廁所play……我怎麼不知道我有未婚妻了？」
於是班納的歎了口氣，憂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示意皮姆去倒一杯花草茶，一邊引導著托尼坐下來，自己坐到他對面，雙手合十放在腿上，理解的說：「這是一種心理創傷，我能理解，人們在經歷過糟糕的事情的時候總是傾向於否認，特別是你這樣的遭遇……」
於是托尼噌的站了起來，他一句話沒說，一溜煙的跑出實驗室，為了避免遇到任何人而從那萬年沒人走過的樓梯一溜煙跑上大廈頂層自己的房間，並鎖了所有的許可權。
然後他花了些時間調出所有的相關新聞報導看了一遍，感到一陣頭疼。
他覺得自己需要尋求説明，所以他打給了可能出現此類情況的一號土豪朋友。
作為一個正在追求但未果的超級英雄，奧利弗奎恩接起電話就悲憤的大罵：「艸，說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呢？！」
托尼啪的的把電話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你們不信我寫這章的時候在重溫魔法少女小圓臉【。
以及我建議你們不要太較真紅骷髏有多少女兒，這個漫畫設定非常毀三觀，我不打算用
我很想說點什麼加更的話，但資料直接教我做人了，所以……我還是去自閉玩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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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適配度32
托尼最終經過千挑萬撿, 深思熟慮，以後終於下定決心打了這通電話。因為他確定自己現在實在是沒什麼主意了，只能尋求場外求助。
於是他翻出了沉在通訊錄最底下的布魯斯的電話。
其實無論是按照布魯斯【B】還是按照韋恩【W】來排序, 他的發小都不至於會排到最後, 但是托尼特意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了個Z來確保他不到緊要關頭看不到這個名字。
現在就是那個緊要關頭了。
托尼在心底說。然後聽到電話響了三聲鈴, 被接了起來。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慵懶而油膩的腔調，然後托尼當下就後悔了。
他抹了一把臉硬著頭皮說：「你知道我是誰。」
【哦, 安東尼。】布魯斯甜膩的生意發出虛假的熱情【恭喜你，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沒有提前通知我們，奧利對此非常不滿。】
想起剛剛綠箭電話裡的話，托尼只能回以兩聲乾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也是剛剛猜得到的消息。他們可能忘了給我送戒指。」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 然後爆發出了一陣大笑，那種他們這類人絕對不會在公開場合發出的相當不禮貌的大笑。
托尼現在非常的後悔打這通電話, 但是現在這關乎尊嚴問題, 如果他就此掛斷就默認了自己的慘敗, 給對方留下了把柄, 而布魯斯一定當個笑話會不遺餘力在各個場合講給所有願意聽的人，他就永遠不能翻身了。
所以他只能等著, 勉強拼起碎了一地的顏面, 等著對方笑完。
最終，電話那頭的人笑的嗆了一下，托尼聽著對方咳嗽的聲音稍微心情愉快了一些。
【謝謝你，阿爾弗雷德。】布魯斯說話了, 他重新回到電話旁邊【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不好笑。」托尼乾巴巴的聲明。
【我道歉。】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完全沒有歉意，反倒是忍著笑【說真的，你找我幹什麼？】
「這整件事都是星球日報的那篇報導捅的簍子。」托尼飛快的說「我知道你有星球日報的股份，發篇聲明，澄清這個錯誤，算我欠你的。」
【抱歉，我不能。】布魯斯回答，在托尼能發出疑問之前就反問【之前號角日報八卦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買下它？】
「因為佩普不同意，她說讓大眾認為我們在控制輿論不是好事。」托尼回答，儘管他以其他的方式整過了JJJ。
【一樣的，我也不能控制輿論，儘管我是他們的老闆……但是這是個言論自由的世界啊，自由意志萬歲。】布魯斯說到最後基本上是帶著笑音，但他給出的理由依舊無懈可擊。
於是托尼長歎了一口氣，抹著臉說：「完了。」
【所以，容我問一句，你家的『另一位』是誰？我已經接到十個電話打聽這件事了。】布魯斯好奇的問。
「這和你們沒關係。」托尼警惕的回答，一點口風都不想透露。
【所以還真的有這麼一個姑娘，讓你這麼糾結？】但蝙蝠俠就是蝙蝠俠，世界第一偵探能從光滑的雞蛋表皮找到那個隱藏的裂痕，於是，他又發出了一陣大笑。
「你能不能差不多點？」托尼沒好氣的說，「朋友是不應該在朋友有難的時候先發出嘲笑的。」
【對不起，我就是忍不住。我們不就是這種朋友嗎？上次你拿我被打了一巴掌的事情笑了一個月我都沒說什麼。】布魯斯緩了一下，壓下笑意【說真的，你為什麼要糾結這件事啊？】
「什麼？」托尼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
【就這整件事，從……什麼時候，你在麻省理工的時候開始？你的緋聞就沒斷過吧？我猜肯定不只有一個宣稱懷了你孩子的女人找上門吧？從來沒見你這麼不淡定？】布魯斯提示他。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圈子，充斥著虛假的，捕風捉影，嘩眾取寵的消息，這甚至不是他們遇到的最惡劣的傳聞，托尼本該跟平時一樣，冷靜對待，假裝留言不存在，甚至在某個公開場合就此開兩個玩笑然後輕描淡寫的蓋過去。
但是他沒有，他現在正在自己的頂層公寓房間裡來回踱步，像一壺開水一樣沸騰，七竅生煙，慌不擇路。
——所以為什麼啊？
【我覺得問題不在於緋聞是怎麼樣。】布魯斯在那頭給他一錘定音【問題在於你為什麼在乎這個緋聞？】
*
巴基回到他們的小窩點的時候順手把晚間報紙扔在桌子上，約翰走過來，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報紙，然後把那頁大寫著斯塔克消息的紙頁抽掉丟到垃圾桶裡，動作行雲流水，好似重複了很多次。
他好奇的往垃圾桶裡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還看到了更多的紙頁。於是他無語的抬起頭，看著約翰把他帶回來的外賣攤開並把自己煎的牛排盤子也端上桌，才敲了敲裡屋的門。
過了一會兒，維羅妮卡從屋裡走出來，坐下來，，把一疊報告放在桌子上，揉了揉眼睛。
約翰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問「挨批了？」
維羅妮卡為此發出一聲哀嚎，撲到桌上滾動了一會兒，才發出悶悶的聲音「被罵了，嚶嚶嚶。」
「怎麼回事？被誰罵了？」巴基左看看右看看，不得要領的問。
「被首長大人啊，我們沒有完成任務，被罵也是沒辦法的。」維羅妮卡坐起來，理了理頭髮，神色恢復了正常。
「不僅是沒完成任務，你還跟滿大人起了衝突。」約翰提示她，並且把裝牛排的盤子塞到維羅妮卡面前。
「沒錯！滿大人居然會告黑狀！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維羅妮卡憤憤不平的說。
「十戒幫和九頭蛇一直都是利益互惠關係，你這是在得罪合作商。」約翰補充，挑起眉毛不鹹不淡的說「他們要是就此找隔壁萊克斯企業合作了，我們要虧很多錢的。」
「幸好我的設計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維羅妮卡想了想，小聲的嘟囔。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報告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上面居然沒有任何懲罰，只是口頭批評，約翰非常好奇，維羅妮卡究竟是怎麼蒙混過關的。
「我的任務報告寫的是，雖然此次任務失敗，但我方的一系列操作對復仇者的領導人之一鋼鐵俠的精神造成了極大打擊，使其工作失常，直接影響到復仇者的運作，間接挫敗美國隊長的囂張氣焰。」
約翰覺得匪夷所思：「然後上面就放過你了？！」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有點小聰明的笑容：「是啊，只要意思意思想辦法拐到美國隊長，總能得到原諒。」
約翰：形式主義要不得啊。
「紅骷髏？！」巴基完全沒有跟上約翰和維羅妮卡飛快的討論，他的思維還停滯在維羅妮卡說她被紅骷髏批了一頓那裡無限讀檔。此刻他終於回過味來，一個激靈，大叫著跳起來。
「……」維羅妮卡和約翰齊齊看向他。
「你說你剛剛見了紅……」巴基話說到一半就看到維羅妮卡不贊同的眯起眼睛，他卡了一下生生扭過話頭「色蘋果臉的首長大人了？」
維羅妮卡扭曲著眉毛糾結了一會兒，勉強接受了這個有點詭異的稱呼，點了點頭「對啊。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震驚……」
「我還從來沒見過首長大人本人啊！我激動啊！」一想到距離痛毆紅骷髏又近了一步，巴基就是一陣興奮，所以這話說的完全不打崩「錯過了面見的機會，我感覺很遺憾。」距離升職加薪就差一個紅骷髏的距離，四捨五入就等於虧了一個億啊！
約翰在旁邊看著巴基這誇張的表演，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圖樣圖森破的維羅妮卡看起來被忽悠住了，她滿意的點點頭「別灰心，只要你跟著我努力工作，一定會見到首長……實際上，現在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維羅妮卡想起來什麼一般，然後從那疊放在桌上的報告最後翻出兩疊薄薄的檔，推到兩個人面前。
兩個人將信將疑的拿到手裡，翻開牛皮紙面，然後就看到第一頁的企劃書封皮上寫著——
【日前，九頭蛇領導人斯密特大人發表了一篇關於九頭蛇精神的學習綱要，集中回憶了九頭蛇自二戰以來在斯密特大人的帶領下艱苦創業的發展史，並對未來三年，五年，十年做了階段性計畫，為更好的發揚九頭蛇的精神，現決定從基層選拔一位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先鋒，打造成屬於組織的超越美國隊長的標杆人物，作為組織門面帶領大家走向更美好的未來。請大家踴躍報名，各部門領導積極配合，推舉優秀人材。】
下面寫著此份宣傳書的主體標題——【九頭蛇隊長培養計畫】
巴基震驚的看著這個檔，心裡想：寶才策劃，九頭蛇這是撿到鬼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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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柯 40瓶；苗卡su_ 10瓶；魚無回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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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適配度33
托尼在掛斷了電話以後繼續在自己的房子裡來回踱步, 將房間的從面積算了32遍，天花板的磚塊數量算了17遍，然後又把從這個高度自由落體需要的時間算了28遍以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多麼的幼稚。
布魯斯最後說得對, 他為什麼要著急？他的法務部們一定一早就開始做應對計畫了, 他們會搞定這些事情, 輿論的熱度在沒有後續報導的情況下只會越來越淡，然後某一天布魯斯睡了某個姑娘或者奧利終於把到了他的夢中情人的消息傳出來, 所有人就會忘了他那子虛烏有的『未婚妻』了。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過日子就行了。
於是他冷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平靜 的走到樓下的公共休息層打算給自己搞一杯咖啡。
在他到達廚房的時候，發現幾乎所有的復仇者們都在那裡。他們在他出現之前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卻在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全都閉上了嘴，並且齊齊轉向他, 露出同情的表情。
托尼馬上察覺到不對勁了, 上一個獲得了這樣注目禮的是隊長, 就他的盾牌被人搶走的那次, 上上次是尼克·弗瑞宣佈神盾局沒收了那個在門口佇立的巨大兔子玩偶的時候，女性復仇者們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這麼一想, 這些事好像都和他『未婚妻』有關係？！
「托尼, 我們正在說你和你的……「
他們其中一個開口了，而托尼三十多年培養出來的趨利避害的警惕性讓他關閉了五官，腳跟一旋，放棄了咖啡直直的原路返回了。
當然, 他沒有回到實驗室去，因為那裡有一個捧著花草茶的皮姆和一個已經調整到心理醫生狀態的班納，所以顯然那裡也不是什麼好去處。
於是，等托尼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開著車狂奔在高速公路上，穿的西裝革履甚至還塗了髮膠一副百分之百成功人士的樣子，車上的導航指示他的目的地是位於哥譚郊區的韋恩大宅。
於是托尼艱難的想，他好像也許大概差不多隱約聽到布魯斯說今天晚上他那要開一個晚會，而在他的潛意識裡大約認為抹掉一個緋聞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創造另一個更勁爆的緋聞，比如泡了布魯斯·韋恩的女伴公然ntr什麼的。
他想，既然朋友就是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存在，那布魯斯肯定不介意托尼在需要的時候插他兩刀。
於是他心底裡為這個計畫點了個贊，並踩了一腳油門往韋恩莊園狂奔而去。
等他開著跑車的在韋恩莊園外的大道上揚起一陣沙塵暴並準確穩定的停在莊園門口，瀟灑的把車鑰匙往門童那一扔直接步入會場。
來到這熟悉的環境裡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安慰，這在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托尼其實本人特別不喜歡這種場合和不熟悉的人應酬，但他就是熟練於揚起假笑周旋於不熟悉的人之間，和幾個美女調情，再甩下一大筆不知道用於作什麼的慈善基金。
做這些事情幾乎不用費什麼，而這群人也不太敢對他所謂的緋聞盤根問底——就算是他們想要追問他拒絕回答也不會有任何愧疚。
他環顧四周，對幾個注意到他到來的熟面孔點頭，然後輕易的在舞池裡找到了晚會主人的身影。
布魯斯正風度翩翩和一位姑娘在舞池裡漫步，那個姑娘比他矮了不少，倒是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托尼一邊在心底暗歎發小眼光不錯一邊在舞池旁朝他招了招手權做招呼。
布魯斯剛好面朝他的方向，看見托尼站在一邊還有些驚訝的挑起一邊眉毛，然後他低下頭和舞伴說了點什麼，後者也回過頭來。
於是托尼看清了那張臉。
維羅妮卡也看清了托尼，有那麼一瞬間，她露出了之前見過的那種呆滯的表情，緊接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並在布魯斯拉著她往托尼那邊走的時候，在布魯斯的背後做了一個閉緊嘴的動作接抹脖子的動作，約莫是個說漏嘴你就完了的意思。
「考慮到我們電話裡的談話，我以為有一陣子不會在社交場合見到你了。」布魯斯對似笑非笑的攛掇，然後把維羅妮卡引到了托尼面前，自以為非常紳士的為他們相互介紹「這是瓦奧萊特小姐，這是安東尼·斯塔克，你應該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維羅妮卡看著托尼露出玩味的笑容，還偷偷沖他眨了眨眼睛。
所以讓我們來理一理現在的情況：布魯斯認識瓦奧萊特但顯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並且他以為她和托尼不認識；瓦奧萊特也不知道布魯斯是蝙蝠俠，她以為布魯斯是個普通人並且在要求托尼對她的身份進行保密，否則就用布魯斯和在場的其他普通人做要脅；隨便指出瓦奧萊特的身份會讓場面陷入危機而很有可能暴露布魯斯是蝙蝠俠的事實；而看瓦奧萊特的樣子她自己可能還並不知道那條關於未婚妻的消息……
托尼已經陷入了呆滯，他那可以輕易做巴爾末猜公式推演的大腦陷入了邏輯悖論中。
而布魯斯和維羅妮卡都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指望他有點表示，於是他左看看右看看，在僵直的大腦中開啟了自動答錄機模式，而他的自動答錄機在如何委婉的表達他們的關係又不至於暴露大家的身份引起危機的情況中隨機挑了一條回答——
他說：「是的，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未婚妻。」
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
維羅妮卡和布魯斯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並且換成了一種介於驚恐和尷尬的表情。
看著這反應，托尼冷漠的在心底暗爽。
而周圍，原本削尖了耳朵聽著兩個商業鉅子談話的吃瓜路人都被這驚天大瓜噎住了。一些反應快的路人迅速的理解了當前到底是和等情況的修羅場，紛紛倒抽著涼氣，甚至嚇得把手上的杯子砸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忘了發存稿……
第34章 適配度34
布魯斯發誓, 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只知道瓦奧萊特是他的養子提姆的物理老師，還是他們的競賽小組指導老師。
那個給提姆留了成山作業的老師。
哥譚中學的競賽小組在前日確定晉級半決賽了，這可是件大事, 對一個經驗豐富養了三個孩子的父親來說, 這是應該值得肯定和嘉獎的好事——絕對不是因為迪克的建議。
總而言之布魯斯舉辦了一場完會, 並且邀請提姆的老師和小組成員們。
這就是為什麼維羅妮卡今天會受邀來到韋恩莊園。
而作為競賽小組的指導老師，布魯斯理所當然的應該接觸一下這個姑娘——當然絕對不是因為上次那個姑娘對平平淡淡他感覺被輕視了想要扳回形象——所以他禮貌的邀請這個看起來過於年輕的小老師一起跳一支舞……順便提一下孩子作業過多的問題。
然而還沒等布魯斯拐彎抹角搜腸刮肚先禮後兵把廢話說完入正題, 托尼就趕到了現場。
然後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在一片沉默之後，幾乎是同時的，三個人開口：
「她是你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
「你剛剛在泡我未婚妻嗎？！「
然後三個人又同時沉默了，背景又是一片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聲音。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不怎麼好, 最終在場唯一的女士奠定了先討論的話題「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他們說你是我未婚妻。「托尼一臉平靜的告訴她，不出意料看到了她疑惑和震驚的表情, 並且提醒她」馬吉普爾那事兒。「
維羅妮卡：……
「你不知道？你沒看新聞嗎？「布魯斯疑惑了, 他忍不住問, 他不相信這姑娘消息這麼閉塞。
「我對八卦新聞沒啥興趣, 再說了你們的八卦新聞能信嗎？」維羅妮卡翻了個白眼，用『你怎麼淨問蠢問題』的語氣回答他。
被鄙視智商的布魯斯來不及自證, 他震驚的看了看維羅妮卡, 覺得她居然說得很有道理，於是他又轉向了旁邊的發小，不可思議的問：「你從哪找到的這種好姑娘？」
托尼生無可戀的回答：「我說她自己撞進來的你信嗎？」
布魯斯一秒鐘都沒猶豫的回答：「不信。」
托尼翻了個白眼含糊的回答「情況有點複雜……所以你剛剛是在跟我未婚妻調情嗎？」
說起這個，托尼就火大了, 他今天千里迢迢趕過來，是打算插他發小兩刀調節心情的，結果不但沒有達成目的，還差點被發小帶了綠帽？
——雖說他們在同一個場合出現的時候試圖泡對方女伴是正常現象吧？但這姑娘不一樣啊？這可是外面蓋章我的未婚妻【雖然不是真的】，你這是幾個意思啊，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明顯感覺到了托尼壓抑的惱火，他後退了一步舉起手來：「我不是我沒有，這是個誤會。」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維羅妮卡在旁邊眨了眨眼睛，毫不留情的拆了他的台「你剛剛問我『上鉤』了嗎。」
*
這句話的原本場景是這樣的——
布魯斯在宴會發言之後在外面的花園看到了維羅妮卡，作為主人，他自然不能怠慢了貴客，於是他親自走出去找到了維羅妮卡：「如果我知道我的花匠就能替我吸引美人，我應該多帶人回來轉轉。」
維羅妮卡對他笑了笑，回答有點不近人情：「我覺得很多時候東西都比人有意思 。」
「我很傷心。」布魯斯出於習慣做出了如此的回答，還假意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維羅妮卡依舊對他笑，還大方的把她的手遞給布魯斯，讓他把自己拉起來。
「我得趕緊回去，如果人們發現我在這裡，他們會集體湧過來，毀掉這個漂亮的園子，然後老阿爾弗雷德就會非常傷心。」布魯斯環顧這個花園，他還挺喜歡這裡的，因為很安靜，大部分人都不會關注這個漂亮的花園，極少數的情況下會有人覺得這裡是偷情的好去處，但依舊不是為了欣賞它。
維羅妮卡跟著他走回去，在路上布魯斯忍不住問她「我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而維羅妮卡在他身後輕笑說：「小心點，這麼跟你出現已經會有至少一半的人認為我通過某種方式勾、引了你。」
「你也可以對別人說是我勾、引了你。」依舊，這個回答完全處於他給自己規定的人設造成的習慣，沒有過一點腦子「畢竟我名聲在外。」
「所以你上鉤了嗎？」當他們來到舞池裡慢慢轉圈的時候，布魯斯繼續追問她那個她之前沒有回答的問題。
「不好意思，韋恩先生，我不吃你這個人設。」依舊，維羅妮卡回以微笑。
「我的人設？」布魯斯睜大了一隻眼睛假裝疑惑的問「我有什麼人設？」
於是維羅妮卡給他細數：「多金，浪子，帥氣，名聲在外……」
*
思及此，布魯斯轉過頭去看向維羅妮卡：「你不是說你不吃這個人設嗎？多金，浪子，帥氣，名聲在外……」他指著旁邊的托尼，一臉不解的指責「他跟我哪點不一樣了？」
「從裡到外都不一樣啊！」維羅妮卡回答的理直氣壯，並往托尼那邊挪了挪「他是托尼·斯塔克，他有一個天才的頭腦和魔法手指，被人下毒過，被綁架過，還有一群超人類隊友……」
托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基本可以確認這姑娘照搬的是迪士尼公主的套路，於是在她說出什麼更詭異的話之前，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馬上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更為自然而恣意的，像是他原本就是準備摟過自己心愛的未婚妻一樣並且自然的把手搭在維羅妮卡的腰上，並且彎下腰，用鼻尖蹭過她的臉頰，看起來就和其他對自己的愛人缺乏自控力的男人一樣「謝謝你的評價，我也愛你。」
號稱世界第一偵探的布魯斯不僅被暗示沒有腦子還不得不被塞一嘴狗糧，並且還不得不臉上保持微笑，心底恨不得把這對狗男女撕成碎片。
而托尼當然瞭解自己從小的朋友，他敏銳的聞到了蝙蝠俠不贊同的氣息從哥譚小王子的皮下滲透出來，於是，秉承著趨利避害的求生欲，他說「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然而他剛準備帶人離開，布魯斯就上前攔住了他們。但他抓住的不是維羅妮卡，而是托尼。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布魯斯對他說，字裡行間透漏出一種不可抗拒的意味來。
於是托尼同意了，因為對方看起來很嚴肅。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布魯斯帶著他走到了一個被植被擋住的無人陽臺上，然後開門見山的說。
「你最好說的詳細點。」托尼靠在扶欄上，不解的反問。
而這個問話讓布魯斯不高興了，他眯起眼睛看著他，露出了那種被正義聯盟稱為『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並且咬牙提示道「你的身份，給你帶來了很多敵人。」
於是，托尼明白了。鑒於布魯斯並不知道這個姑娘實際上並不簡單，他有這樣的疑慮是正常的。於是他試圖解釋「這件事情有點複雜。」
「我對你的情事沒有任何興趣。」但布魯斯打斷了他，帶著明顯警告的語氣說「那是個不錯的姑娘，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會一直注意你。」
最後這句話點著了托尼的某個雷點，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兩個儘量不在一個隊伍，因為他們兩個都有一些關於控制方面的傾向，但他們都會儘量避免踩到對方的領域裡，而這次布魯斯越界了。
托尼當然也是有脾氣的，所以他咽下了所有他之前想說的話，抱著手臂只留下了一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費心。」
他氣衝衝的回到會場，但沒有找到維羅妮卡，阿爾弗雷德貼心的走過來告訴他，瓦奧萊特小姐在外面的花園透氣。
於是托尼轉身準備離開，但在走廊裡，另一個小個子來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托尼停下來，低頭看著這個彬彬有禮的小男孩，他認識對方，這個男孩是布魯斯現在的養子，於是他耐心的等待著對方說話。
提姆躊躇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背著手開口：「斯塔克先生，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托尼面上平靜的回答。
「可以請您幫我們請求一下瓦奧萊特女士嗎？」提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低頭小聲說：「她是位好老師，但是在作業方面要求的太嚴苛了……」
「所以你想減少點作業量。」托尼依舊面無表情的說，在思考了一下以後忽然變了表情，支起八顆牙給了他一個面對媒體的假笑「當然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謝謝？」提姆眨了眨眼睛，覺得事情似乎有哪裡不太對，但他又不是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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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適配度35
維羅妮卡在兩個土豪去角落嘀咕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周圍毫不掩飾的探視目光。所以在任何人找到什麼藉口來和她攀談之前她就自己走出了會場。
來到小花園裡確定周圍沒人以後, 她立刻給塔利亞打了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塔利亞聲音慵懶，可能不是在塗指甲就是在做spa。
而維羅妮卡回給她的是接近尖叫的聲音「塔利亞！我需要幫助！現在！」
【你也好。】塔利亞波瀾不驚的回答【又怎麼了？】
「我陷入了人生危機！」
【別瞎說，你現在說是人生巔峰也不為過。】塔利亞依舊不慌不忙。
「……我假設你看了新聞？」維羅妮卡頓了一下, 試探著說。
於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輕笑【如果你說的是涉及你和某位在美國國際化大都市中心地段建立了一個醜的無法形容的地標建築還把自己的姓氏掛在上面的知名超級英雄之間的私人情感關係, 是的我知道了。】
「然後呢？」維羅妮卡不明白塔利亞怎麼能用這麼淡定的語氣說這個事情。
【然後什麼？】塔利亞反問【這不是都挺好的, 很成功啊。】
「成功什麼？！」維羅妮卡更不明白了「這距離我的原本目標相去甚遠！媒體怎麼會有這種錯覺？這年頭造謠都不要成本了嗎？！」
【我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好，你想要什麼, 不是讓斯塔克記你一輩子嗎？】
「是成為他的一生之敵……」
【本質上還是讓他能記得你一輩子啊，你說有多少超英和超反是因愛生恨的？你想想你們的九頭蛇夫人和美國隊長，雷神和那個女巫，綠燈和紫燈，毀滅博士和神奇先生, X教授和萬磁王？】
「……我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了進去？」維羅妮卡皺著眉頭想了想「但你說的有道理？」
【這不就得了，這世界從來就沒有單純的恨, 恨與愛是相生相對的。】塔利亞循序漸進尊尊教導【人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去恨另外一個人？那都是因為愛過。沒有愛的就只是厭惡, 在若干年以後回憶起來獲得如同臭蟲一般的嫌棄, 但恨不一樣, 愛的越深恨的越痛，有的時候甚至可以穿越時間成就永恆。】
維羅妮卡顯然從未預料到一個刺客頭子的女兒居然有如此的詩意, 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當她想了想理順了邏輯以後, 換上了崇拜的語氣：「你和蝙蝠俠現在就是這樣的嗎？」
塔利亞沒有回答她，在這出人意料的沉默中，維羅妮卡有點不安的問：「塔利亞？」
【我不知道。】塔利亞回答。
她當然不恨蝙蝠俠，他拒絕自己父親繼承刺客聯盟的邀請是意料之中的, 而愛上他是自願的。
她也不敢問布魯斯恨不恨她，不敢問他是否因她父親為他設下的圈套而遷怒於她。
而現在，有了達米安，她更不敢去想，去想那個收養了3個孩子的男人知道自己從未謀面的親子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或者，更為殘酷的答案是，我對你的從來算不上愛。
然後她意識到，電話那頭一直也沒有聲，或許維羅妮卡也感受到了她突然沉重的心情，所以沒有催促她。塔利亞想告訴她，她還是很幸運的，因為無論結果如何，這一段故事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打破過常規，連幸運之神都站在她的身邊，她會有一段精彩的回憶。
但是她不能這麼告訴她，這個小姑娘單純的不是愛恨，這會嚇到她。
所以她最終只是對那個忐忑不安的姑娘安撫：【或許我們就是這樣的情況，聽我的，你也會成功的，讓他愛上你。】然後讓他記住你。
*
托尼來到韋恩莊園的花園裡，穿過了一條籬笆小路，才找到了坐在幽靜角落的長椅上的維羅妮卡。
時值花開的季節，點綴在那些被修剪成各種動物形狀中的小白花散發著幽幽的香氣，比那些宴會中所謂上流社會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都更讓人愉快。托尼也不由的深吸了兩口氣，緩和了剛剛一肚子的火氣。
這個院子讓他想起他過去的老宅，那裡在這個季節也該開上不少的鳶尾了，過去他把它貢獻給復仇者們作為基地的時候，大家也很喜歡在院子裡燒烤聊天。
但那棟房子已經成為過去了，在奧創的衝擊中它毀了，之後一系列的打擊讓他不得不把它抵押出去換取資金，直到去年他才重新將它贖回來還沒有完全修繕完成。
花園的草叢中有幾個隱藏的路燈，是為了誤入深處的客人能夠不至於迷路跌到花叢之中，這些燈光和明亮圓月灑下的幽幽光線把維羅妮卡的裙擺照的朦朧，而她正抬起一隻手，伸出的手指上停落著一隻蝴蝶與她對視，如果讓一位藝術家來欣賞，這無疑是一副構圖完美的月下女神，而維羅妮卡的側臉更襯托了她挑高深邃的鼻樑，完美總和了她的大眼睛帶來的陰柔，帶來了幾分屬於狩獵女神側的野性。
就連托尼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完美的構圖，他被迷住了，並不想打擾這樣的畫面。
而這時候維羅妮卡眨了眨眼睛，手指動了動，於是蝴蝶被驚動了，振著翅膀從她的指尖飛走，緩慢的沿著小路向托尼的方向飛過來，而維羅妮卡也扭過頭來看到了他。
「你把我的蝴蝶嚇走了。」維羅妮卡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當她說話時不帶著瘋癲和驚乍的時候，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女孩。
「抱歉。」托尼側身讓過了蝴蝶緩慢飛行的軌跡，看著蝴蝶身上黑色和金色相間的花紋，想著或許自己可以把下一套裝甲漆成這個配色試試。等蝴蝶飛過以後他才手插在兜裡溜達向維羅妮卡「報紙上還評論我招蜂引蝶，真該讓他們看看你。」
「我喜歡蝴蝶，蝴蝶也喜歡我。」維羅妮卡往旁邊挪出了一個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那它可得注意點了。」托尼隨著維羅妮卡的意思坐下來，這張椅子並沒有很長，剛剛好夠兩個人緊密的坐在一起，而維羅妮卡在他坐下以後把頭微微探向他，並微微垂下眼簾從長而卷的睫毛從下而上的看向他，於是托尼為此呼吸一窒，磕絆了一下才說了一句他原本沒有打算說的話「現在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了。」
「哦，未婚妻，這可是個聽起來很有責任的職位。」
「別有壓力，」托尼輕笑，他輕易的伸手就能攬過她的肩膀，讓她更好的面對自己，然後他微微低頭，想著，他會保證這個吻比上一次要好。
但維羅妮卡的手推在他的胸前，阻止了他。
於是托尼僵住了。
他以為他會錯了意，對方並沒有和他想的一樣，他一廂情願只會造成困擾，他應該道歉，但一瞬間他只感到受傷。
「我……我喝了點酒。」維羅妮卡微微別開臉，小聲的解釋「我嘴裡應該還有酒味。」
這是一件小事，很小的細節。托尼知道因為這個而感覺感動有點可悲，但是這確實很友善。
托尼感覺心底久違的被充滿了，連清幽的花香都變得甜膩了一些，他探過頭去，在維羅妮卡偏開的太陽穴上印下了一吻。
「你想離開這裡嗎？」
「去哪兒？」維羅妮卡因為他的動作呼吸一窒，表情裡充滿了困惑，但是她沒有躲開。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只要不是月亮，阿斯加德或者天堂島。」托尼微微想了一下說「等等，也不是沒辦法去月亮和阿斯加德，天堂島就麻煩很多了。」
「我才不會去天堂島或者阿斯加德呢。」維羅妮卡靠在托尼的肩膀上，手指戳著他的胸口，那裡是鋼鐵俠最核心的動力源所在的位置，而現在她能感受到的不是那發著冷光的堅硬玻璃面，而是從襯衫下透出來的貨真價實的溫暖「我們去看電影怎麼樣？今天哥譚有一家電影院零點場的銀翼殺手重製版。」
然後她感覺到托尼把下顎撂在她頭頂，說：「真的？這就是你的要求？」
「怎麼？」
「沒什麼。」托尼聳了聳肩「只不過以前我約姑娘出去的時候，他們更喜歡去花錢多一點的地方。」
「別管那些人，他們都是瞎子。」維羅妮卡對他說，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完美了，托尼的肩膀完美的擋住了路口出來的風，讓她不會感覺到冷意，以至於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
然後她想起了一件事：「韋恩先生和你談了什麼？」
「沒什麼。」上方托尼的聲音也傳達出了同樣的愉快，他搭在維羅妮卡肩膀上的手無意識的畫著圈「不過他的養子有些事情想傳達給你？」
「什麼？」
「那小子很重視這次競賽，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有欠缺，想拜託你再做點集訓。」
「是嗎？」維羅妮卡將信將疑。
「是啊。」托尼拉長了音，眼都不眨的回答「他想拿第一名，讓布魯斯為他驕傲。你懂的，養父子之間總會這樣。」
——孩子，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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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適配度36
「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佩普的怒氣衝天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節奏的重重踩踏聲自門外傳來的時候, 托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在紅發助理勢如破竹的猛然推開門的時候儘量讓自己不要露出懼色。托尼甚至懷疑剛剛那聲中氣十足的叫喊已經響徹了整棟樓，因為他越過佩普的肩膀能看到走廊裡有很多吃瓜看熱鬧的雇員在探頭探腦。
「佩普。」托尼轉過椅子看著自己怒氣衝天的助理，內心慌得一匹, 但依舊面上泰山崩而不行於色的微笑道。
而後者完全不吃那一套, 怒容未減半分的踏進他的辦公室, 在背後重重的拍上了門「只有你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在我們的法務部努力的平息事件的時候再火上填一把油！」
她說著將報紙甩到辦公桌上，報紙在辦公桌上滑動, 精准無誤的送到了托尼的面前。
托尼敬畏的看著那準確的送到自己眼前的報紙。
那是一份哥譚公報，頭版頭條的標題是：【震驚！哥譚王子布魯西晚會舞伴竟是斯塔克未婚妻，被當場捉姦，究竟是人性的喪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終於不是黑我了。
托尼欣慰的想。
「你居然還在笑？！」佩普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於是他趕緊收斂了不自覺露出的笑容, 咳了兩聲掩飾「我覺得這評價已經比其他家中肯很多了。」
「……」佩普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於是托尼啪地閉上了嘴。
佩普看了他一會兒, 然後拉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來「那個姑娘現在在哪？」
「什麼？」托尼眨了眨眼睛。
「今天簡妮特來問我, 她說你昨天晚上離開以後直到第二天一早也是一個人回來, 還向我打聽知不知道女方的資訊。」佩普拿起托尼桌子上的那杯咖啡, 掀開蓋子喝了一口，挑眉看著也拉開椅子坐下來的自家boss「你們的行程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嗎？拜託我不想知道細節。」
「我們不是……」托尼為佩普話裡再明顯不過的意味翻了個白眼, 他往後靠在椅子上, 試圖解釋「沒什麼好留意的，我們只是去看了一場零點場的電影。」
「……」佩普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猛然抬起頭，一臉驚恐, 她鄭重放下咖啡杯，用抖成篩子的手指指著他，問「你們去幹什麼？看電影？看什麼電影？」
「……銀……銀翼殺手？」而佩普的驚恐讓托尼感覺到大事不妙，他有點不確定的回答。
而佩普回給他的是另一個古怪的表情「我居然沒聽錯，你帶一個姑娘去看電影，還是看科幻片。」
「怎麼了？」
「沒什麼。」僅僅一個瞬間，佩普就恢復了自己的平常心，甚至看著托尼的時候還帶著點慈愛的微笑「玩的開心嗎？」
「佩普，你八卦的嘴臉露出來了。」托尼指出。
而佩普完全沒有感覺到尷尬，她理了理自己的套裙，看著他像是老母親終於把自己三十多歲單身的肥宅兒子嫁出去一樣的欣慰「哦，托尼，你真可愛。」
托尼：？？？
「你跟一個姑娘出去約會，帶著人家去看了一個科幻片。」佩普再次重複，還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這很能說明她與眾不同了。」
「她確實。」托尼保守的贊同，並暗暗想，豈止是與眾不同，簡直是驚世駭俗，腦洞堪比隔壁阿卡姆。
「所以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佩普循循善誘，努力繃緊自己塑造個知心大姐姐的形象，但依舊掩蓋不了女孩子八卦的天性。
「布魯德海文那次，你還記得嗎？」
佩普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托尼斯塔克失蹤然後莫名出現在布魯德海文的警局還是被人舉報抓起來，她當然有印象。然後她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我記得那次你被綁架了。」
「我就是被綁了，就是她。」托尼聳了聳肩。
佩普睜大了眼睛，倒不是說她應該為此驚訝，細數托尼的履歷，他總是被那些過於危險的女性吸引，他的初戀偷走了他的原型機技術然後拋下了他，富士山留美子朝他開過槍，而佩普覺得她已經是他的女友裡最好的一個了，更別說他和金面夫人……
但這不代表她贊同托尼這種近乎找死的行為。
一瞬間她就沒了八卦的心，冷下語氣問：「她讓你做了什麼？」
托尼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然後他說：「她讓我削了一個鳳梨……」
佩普震驚了，她當然不能預料到這姑娘如此劍走偏鋒，而在她的怒視之下，托尼還回憶了一下以後補充：「那個鳳梨挺酸的。」
佩普：……呵呵，我現在感覺挺酸的。
「所以，她叫什麼？」佩普在心底歎了口氣，想著還是別計較這麼多，查查那姑娘的底細比較重要，一邊問一邊從托尼桌子上那從來沒用過的便簽紙上撕了一張準備記下名字。
「……」托尼破天荒的遲疑了，含糊其辭語焉不詳的回答「瓦奧萊特。」
「瓦奧萊特……」佩普寫了下來「然後？」
「……」
「托尼。」佩普不解的抬頭看他，用筆敲著桌面「瓦奧萊特什麼？以及你確定這個名字是個女孩的名嗎？」
「應該是姓氏。「托尼回答她。
佩普點了點頭，這聽起來正常了一些「那名字？」
「我不知道。」托尼如此回答。
「你什麼？」佩普再次眯起眼睛，希望自己的老闆不要說什麼渾話。
然後，一分鐘以後，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從禁閉的房門傳出來引起了這一層樓所有人的注意「滾出去！」
伴隨著聲音，門打開來，他們的老闆，托尼斯塔克被推出來，然後門再次被重重關上。
托尼緊急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被摔上的門，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倖存的鼻子，自言自語：「這是我的辦公室……」
然後他感覺到了背後一群人的視線。於是他轉過頭，看著所有辦公室悄悄打開的門縫裡探出的眼睛，維持著最後一點尊嚴的扣緊了西裝扣子，拿出他總裁的氣場一言不發的掃視所有人，用自己的氣勢讓每個人感覺到他所表達的『再看你這個月的休假就沒了績效獎金砍半』的意思來。
然後邁著四方步飛快的竄進電梯裡離開了。
*
與此同時，巴基正在他的直屬領導面前苦苦哀求一千遍。
「老大，我真的不想穿這個。」巴基穿著一件緊身戰鬥服走出來，展示給另外兩個人看的時候一臉不高興的嘟囔。
他對緊身戰鬥服沒有任何意見，這年誰出門打架還沒一套突顯臀部曲線寬闊肩膀和厚實肱二頭肌的戰鬥服呢？
問題是這件黑紅配色的戰鬥服把九頭蛇碩大的章魚圖示直接印在胸前——這就很恥度破表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維羅妮卡倒坐在椅子上，下巴枕在椅背上看看他，又向旁邊的人徵求意見「你覺得怎麼，約翰？」
「我看行。」約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毫不負責的評論——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自九頭蛇上面下發了隊長選舉以後，維羅妮卡差點愁禿了頭。
作為九頭蛇的首席科學官，她當然是九頭蛇裡最重要的職能部門之一的領導班子成員。但說起來令人傷心，她手下的研發部作為一個家裡蹲部門幾乎囊括了組織99%的死宅，沒一個能打的。連隔壁最沒牌面的後勤部因為要經常負責窩點被端了以後的跑路搬運工作，也鍛煉出了幾個肱二頭肌發達的大力士來。
最終，不得已，維羅妮卡只能把目光轉向了她身邊帶出來的兩個打手。
作為維羅妮卡的保鏢和打手，他們理所當然應該是研發部的財產。維羅妮卡為自己靈活的思維沾沾自喜。
她看了看約翰鬢角整齊的灰白色頭髮，刀刻斧鑿的臉，嚴肅認真的眼神，十年如一日的正經西裝以及隱藏在西裝下有點軟的肚子。然後又看了看巴基殺馬特的烏黑長髮，有點圓潤的大臉盤子，時不時客串不爽貓的眼睛，從初見乞丐套裝到型男風大衣的白搭風格以及毫不摻水的標準八塊腹肌，一拍板決定了人選。
「你放心，這制服是我親自設計的，從材質到風格都是最好的。」維羅妮卡示意巴基走到面前，讓他轉了圈，全方位的打量了一番以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拍了拍他提臀效果顯著的褲子說「你放心，你有我們整個裝備部在後面撐腰，輪硬體裝備我們不會輸給任何人。」
頭盔下巴基聽聞此，想了想，他還真的挺有戲的。作為一個二戰揍過紅骷髏，西伯利亞砍過熊的90歲老兵，他有豐富的戰鬥經驗，還有一身類似超級血清的改造，從各種意義上優勢都很大。
於是他有點慌：「老大，我真不想當什麼九頭蛇隊長。我只想踏踏實實的在基層幹好自己的工作……」
「這種精神很難能可貴！」維羅妮卡眼睛一亮，又拍了拍他，並指示負責文書工作的約翰「把這個記下來，現在組織裡就是風格太浮誇，缺少這樣的精神才不得不做這樣的改革的。」
巴基聽著這樣的讚美，都快哭了。
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儘管巴基的胳膊比維羅妮卡的大腿粗多了——只能忍辱負重勉為其難的被迫同意了這個決定。
維羅妮卡在確定了這件事以後就收到了短信，她低頭看著手機螢幕，傻笑了一會兒，然後在巴基好奇的看過去之前連人帶工作椅滑開。
她輕巧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然後宣佈今天的準備工作就此結束，她要出門。
約翰聽聞此事立馬站起來，緊隨其後。
於是巴基趕緊回到更衣室迫不及待的把這身九頭蛇的皮扒下來，並通過內線打給了他的另一個上司。
「喂？弗瑞！救命！」巴基在通訊接通的第一時間就劈頭蓋臉的說「你們要是再不採取什麼行動，我就要在九頭蛇裡掌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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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適配度37
簡而言之, 托尼被自己的助理從自己的公司趕了出來。
但這沒有難倒他，他在眾多地方建立完善的實驗室的時候就有考慮過這點。他還有一份和軍方的戰機設計合同，而他完全可以回復仇者大廈的實驗室去完成它。
所以他回去了。
並錯誤的沒有走地下車庫的電梯直接回到頂樓, 而是從大門走了進去。在他走進電梯的時候, 簡一溜小跑在電梯門合上的時候飛快的溜了進來。
「嗨。」他的女性朋友對他笑了笑, 努力的平復這自己的呼吸。
「你怎麼了？」托尼看著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好奇的詢問, 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我剛剛做了些運動。」一溜從二十層跑下來可是個大體力活。
「好吧。」托尼將信將疑，他知道為了保持身材，簡通常都會做一些瑜伽之類的運動，但大廈裡就有完整的訓練房，除了隊長幾乎沒人會選擇出外運動了。
「所以, 最近過的怎麼樣，托尼？」簡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心懷叵測的發問。
「還行？」托尼也漫不經心的回答, 腦子裡想的是在自己桌子上的那份設計圖紙「紐約沒有麻煩, 公司沒有問題, 吃得好睡得早, 一切都不錯。」
「是啊，我剛答應漢克交往那會兒他的精神也是特別好。」簡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跟漢克有什麼關係？
托尼一頭霧水。
電梯上到25層左右的時候, 娜塔莎走了進來。
她先瞥了簡一眼, 後者莫名其妙的點點頭，然後娜塔莎才轉向托尼：「早啊，托尼。」
其實不早了，但是托尼還是回答：「你也早, 納塔。」
「最近有什麼困難嗎，托尼？」娜塔莎和藹可親的詢問。
於是，托尼覺得有點不對了，這問候出自黑寡婦可讓他受寵若驚，他扭過頭去看她，謹慎的回答「有點吧。」軍方的訂單日期臨近了，但他的專案部送來的設計圖紙還漏洞百出逼得他幾乎重畫的大修「但我會解決它的。」
於是娜塔莎和簡妮特再次對視了，目光中夾雜著憂慮「托尼，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告訴我們。」
「我不覺得你們在這件事上能幫我。」除非你們也有工程學學位並精通流體力學和發動機構造。
「但是我們總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你不用總一個人解決問題。」簡妮特再次說「畢竟你是為了大家才陷入這攤子爛事的。」
「我覺得我們可能沒在一個頻道上？」托尼一頭霧水。
然後，電梯停下來，美國隊長走了進來，看向他們三人。黑寡婦對他搖了搖頭，於是史蒂夫繃緊了下顎，轉頭看向托尼「托尼，我們需要談談。」
「怎麼了？復仇者事務？」托尼一秒鐘從鬆懈狀態警惕起來，小心的看向隊長並在腦子裡快速的搜索最近自己是否做了什麼可能觸及對方底線的問題。
「差不多吧。」史蒂夫點了點頭「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為此負責。」
「什麼？」托尼更蒙了。
「直說了吧，我們知道你和那位元女士的『交易』了。」隊長回答他「我們已經把所有的線索聯繫起來了，都是因為我的盾牌對嗎？」
於是托尼似乎明白了「你們認為整個未婚妻事件是我受到了脅迫？」
「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眨眨眼。」簡踮著腳越過史蒂夫高大寬闊的肩膀說。
於是，托尼被這荒謬的想法氣笑了，為什麼他們會這麼認為？他是那種出賣感情的人嗎？你們還要替我處理？
然後，電梯又停了，托爾走了進來，一眼看到了托尼。直爽的阿斯加德戰士走過去拍了拍托尼的後背，把他拍的兩眼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一邊說「吾友安東尼！汝為友誼作出的犧牲十分令人敬佩！然那位女士的做法十分令人不齒，汝不可助長這種氣息膨脹。」
「謝謝你們啊。」托尼眯著眼睛假笑，咬牙切齒的回答「我能問問你們打算怎麼替我處理嗎？」鑒於昨天晚上發生的ntr事件，這不能怪托尼細想「你們打算接手我的未婚妻嗎？」
電梯裡一片死寂，半晌，簡倒抽了一口氣，領悟了其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是自願的嗎？」
「但你從沒有和我們提起過，也沒帶回來過。」
——我自己還一頭霧水呢，怎麼跟你們說啊？
托尼想這麼說，但話還沒出口，又被托爾在後心的手拍的兩眼一黑，然後雷神洪亮的聲音響起「既然二人為自由行為，我等斷不會拆散你們！」
恰逢電梯門再次打開，在復仇者的公共活動層，托爾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徹整層房間，原本正在一起打籃球的剩餘復仇者，一個快銀，一個霹靂火和一個來找黑寡婦的黑金絲雀齊齊的看向了電梯。
場面有點僵硬，托尼已經放棄了溝通的可能性，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沖出電梯，找了最近的開著的窗戶，從100層左右的大樓直接跳了下去。
於是，復仇者大廈充分體現了樓層夠高的好處，在下落的途中，裝甲就接住了他，他頭也不回的在天邊滑過一道尾氣離開了。
托尼在曼哈頓上空轉了三圈才冷靜下來，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所以他回憶細節，總結經驗……然後簡妮特的話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來，他突然就悟了，
在過去人們總是覺得他對感情不認真是因為，他從不去聯繫那些他認為沒必要深入瞭解的姑娘們，而這其中的首要一點是，他主動撩的那些姑娘。而在和瓦奧萊特的接觸中，他總是被動的那個，所以人們才會產生了誤解。
——他怎麼能總讓一個姑娘牽著鼻子走呢？這可不符合他情場老手花花公子的形象啊！
思及此，他意識到，這不僅是關於緋聞的問題了，同時也是關乎他形象和尊嚴的問題。
「去TM的，我要解決這個問題。」托尼大聲宣佈，然後在手機裡翻出了之前維羅妮卡給他發短信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出去【你現在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怎麼了？】讓人驚訝的，對方的這個號碼居然沒有停用，緊接著另一條消息發過來【沒想到你會聯繫這個號碼。】
【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能用。】托尼回復。
【一般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沒消掉號碼。】
這很有想法，反其道行之。
【我在想，我現在沒什麼事，如果你也沒什麼事，我們可以出來吃個飯什麼的。】
【這……是個約會嗎？】
透過螢幕，托尼都能感覺到對方呆滯的充滿疑雲的表情。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過度』的熟悉意味著什麼，只是心情愉快的發了下一條消息【來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發送成功的圖示一出來，他就意識到這樣不對，太過親密了。
但他已經來不及改了，因為對方已經回復他了【小心點，現在套我的基地位置早了點……我們在哪碰面？】
——在哪呢？
托尼想了想平時他帶姑娘們去的地方，然後一一否定掉。說實在他也不太稀罕去那些高級會所，平時如果他不去人們總會謠傳他要破產了然後引起一輪股市動盪。但是他覺得瓦奧萊特也不會喜歡這些地方。
然後他想起了他們在馬吉普尓海邊的對話，靈感一現【迪士尼怎麼樣？】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沉默的這幾秒，他在思考自己的意見是不是太潦草了一點。
「哇哦，斯塔克先生。」蜘蛛俠另一棟高樓蕩到了他坐著的這棟樓頂，蹲在他身邊「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是嗎？」托尼隨口回答，恰好趕上短信發了進來，上面寫著【好啊好啊。】
彼得看著低著頭看著手機傻笑的總裁，這場面看著有點怪「是啊，看起來是這樣。」
托尼可能壓根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站起來，重新套上戰甲，起飛之後在空中劃了半圈才想起來轉回來和彼得揮揮手道別。
彼得也沖他揮了揮手，自言自語：「絕對是心情很好。」
*
托尼來到迪士尼的時候，為了防止像上次鋼鐵俠出現在SDCC一樣造成的混亂，他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戰甲脫了，然後才慢慢悠悠的走到正門買票。
在這期間有一幾個遊客認出了他，試圖和他合影，他答應了，然後又有更多的人發現了他，紛紛圍上來要求合影。然後場面就變得不可收拾。
等托尼終於從人山人海中擠出來，他抓緊時間在旁邊的攤位買了一頂印著R2D2的帽子，然後溜著牆根摸進了大門。
這個點的迪士尼人流未減，不少人在米奇大道上拍照，托尼環顧四周，驚訝的發現維羅妮卡已經到了，正站在一個商店旁專注的看著什麼。
於是他走過去，站在維羅妮卡右邊，伸手在她左邊的肩膀拍了一下。
但維羅妮卡沒有朝左邊看，而是直接看向了他站著的位置，並且完全沒有露出驚訝的深色：「嗨。」
「嗨。」
「我看到你了。」維羅妮卡說，托尼猜她說的可能是他在外面深陷女粉絲包圍的時候。
「然後你都沒想著拯救一下我？」托尼問。
「我以為我才應該扮演被拯救的那個？！」維羅妮卡說，她今天穿著一件蓬蓬的公主裙，黑色裙面上銀色的花紋在光線下反射著亮光，頭上還別著小王冠樣子的頭飾。
雖然托尼深深的懷疑這些銀色金屬部分都是那威脅的液態金屬武裝偽裝的，但這不妨礙他欣賞美人：「很應景，也很合適你。」
維羅妮卡對這樣的讚美非常的受用，她揚起臉自豪的說：「謝謝，我只是隨便穿穿。」
「好吧。」托尼點點頭假裝相信了她的話，然後轉頭去看維羅妮卡之前在看的店鋪。
那是一家專門賣螢光棒光劍的星戰周邊店，裡面有各種顏色的光劍，就劍柄的構造來說看起來還算精巧，甚至還有達斯·維德的雙頭劍。考慮到他自己對星戰的好感度，毫不意外維羅妮卡會被這種東西吸引。
於是托尼問：「你想要一把嗎？」
「不用。」但維羅妮卡搖了搖頭「我隨便看看的。」
「來吧，別糾結，選一把。」托尼把這個理解成了對方的客氣，剛想要發出點建議，就聽到對方說「不用，我自己帶了。」
然後，維羅妮卡從包裡翻出了她所謂自帶的光劍是貨真價實只有劍柄的光劍，在她按動劍柄上的開關以後，紅色的鐳射柱推出一米長的劍身來。
和那些周邊裝著電池打開開關然後螢光棒劍身就發出光的玩具不一樣，托尼知道這絕對是個真傢伙。
於是他迅速的走過去，按住維羅妮卡，小心的把開關關上，然後把這柄光劍塞回維羅妮卡的包裡「我們還是買點別的什麼吧。」
「我想買個死星模型。」維羅妮卡指著角落裡那個圓球說「我覺得我可以照著……」
「不，你不可以。」托尼當機立斷攬著維羅妮卡的肩膀，把她從這個危險的攤位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玩fgo的小夥伴啊，柱子刷的怎麼樣？我在這刷塔喵刷得材料溢出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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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適配度38
「所以。」維羅妮卡一邊把碎碎冰吸的嘩啦啦響一邊緊緊盯著巴斯光年門口的提示牌子說。
「所以？」托尼憂慮的看著排得長長的隊伍, 思考著塞給場管點小費加塞進去的可能性。他以前在女伴一定想去哪家滿員的餐廳吃飯的時候用過這招加桌子，但是在遊樂場這麼幹似乎有點顯得太缺德了。然後他聽到維羅妮卡說話，於是轉過頭去。
「這是個射擊遊戲對嗎？」
「是吧……」托尼聳了聳肩, 他又沒來過, 不過復仇者們在電影之夜看過那部動畫, 仔細想想大概也能猜出內容來。
「你的射擊水準怎麼樣？」維羅妮卡又問。
「一般。」托尼回答，他可以在裝甲的輔助瞄準系統下達到堪比鷹眼的準頭, 但去了裝甲的水準也就比普通人好一些。
「那走吧。」維羅妮卡吸完了碎冰冰，走到垃圾桶邊，看著手裡的那個BB8外形的空罐子，愧疚了一秒，然後丟進垃圾桶, 拍了拍手。
「怎麼？」托尼站在原地沒動，反而問道「你不想玩？」
「我的準頭也一般, 我們又贏不了。」維羅妮卡理所當然的歪著頭說。
「你來玩就是為了贏？」
「不然呢, 它有記分牌的。」維羅妮卡指了指門口的那個滾動的大螢幕「比賽難道不是為了贏嗎？」
托尼想了一下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不知道哪裡總覺得怪怪的。
「走吧。」維羅妮卡再次說, 她走過去毫無顧忌的拉起托尼的手「我想吃霜淇淋。」
「你剛剛喝過冰飲。」托尼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已經被她拽到那個印著復仇者們頭像的冷飲攤前。
「今天很熱啊。」維羅妮卡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 緊緊的盯著牌子開始研究「我想來一個蜘蛛俠口味的, 你呢？」
「你居然不吃鋼鐵俠口味的嗎。」說好的愛我呢？托尼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控訴「叛徒。」
「可是我想吃樹莓味道的。」維羅妮卡回答。
「你的信仰呢？！」
「……」維羅妮卡遲疑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吃的比較關鍵。」
托尼：……
於是老闆拿給了維羅妮卡一個深紅色上面還插著一塊蜘蛛俠面具形狀的餅乾的霜淇淋, 並且問托尼「你需要什麼？」
托尼只遲疑了一秒，然後回答：「綠茶味的，謝謝。」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浩克綠的霜淇淋。
在霜淇淋點的背後那條路就通向了復仇者主題的樂園區。維羅妮卡往裡探了探頭，看到了幾個展館，驚訝的問「你們和迪士尼還有合作？」
「是啊，大家都覺得這個創意不錯，瑪麗亞基金會主導了所有修建。」托尼聳了聳肩，他還看過設計圖紙並貢獻了些點子呢。
「我們去看看吧。」維羅妮卡不等他說點什麼再次拽著他擅自走進去。
穿過那條不長的路，他們看到的第一個展館外面就排滿了人。維羅妮卡眯著眼睛越過人牆看旁邊的牌子，還沒看清寫的什麼就被頭頂一聲尖叫吸引了。她抬起頭，看到展館上方的天空，兩三件鋼鐵俠配色的戰甲緩緩升空，然後飛出展館。
在周圍的人發出的興奮議論中，她聽到托尼發出了一聲恍然大悟的『哦』。
「哦？」維羅妮卡奇怪的轉頭看他「那是你的技術對吧？」
「我能說什麼？我就是這麼帥，人人都想當鋼鐵俠。」托尼把早就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抬手搭了個涼棚越過人群去看展館裡「我記得裡面應該還有合適13歲以下孩子低高度懸浮戰甲套裝。」
「全世界都削尖了腦袋想要你的技術，結果你其實把它放在迪士尼給小孩玩？！」維羅妮卡不可思議的問。
「不是技術，這裡所有的戰甲製造和維修都要經過我的團隊，再說又不是核心技術。」托尼聳了聳肩，不在意的擺擺手「沒有武器系統，沒有高級AI，胸口的那個仿反應堆的玩意只是個燈泡，整套戰甲充電功能的，只有斥力系統，全世界有多少超英超反都用這種技術飛著呢……實際上這套也只能飛一飛，還是設定好固定路線的……就算是這樣，這個項目最開始也差點沒通過。」
「為什麼？」於是維羅妮卡好奇起來。
「因為安全問題，他們覺得就這麼把人送上天的不安全，過山車好歹還有個安全保障呢。但是人們很想玩，在徵集項目時這個排名很靠前。所以他們把項目拿給我看了，我說我可以想辦法避免他們所有的擔憂，然後這個才建起來。」
「你還挺……好心的。」維羅妮卡思考了一下選了一個她覺得比較合適的詞。
「可不能讓孩子們失望啊。我覺得他們從小就應該知道，沒有翅膀不是人不能飛的理由，只要你敢想。」托尼回答，然後問「你想玩嗎？」
「我覺得如果我想體驗飛，你可以直接帶我。」維羅妮卡回答他。
「你說的對。」托尼點點頭，然後想了想，湊到她耳邊說「我覺得下次我可以穿戰甲來，然後渾水摸魚進去轉轉。」
維羅妮卡被他逗笑了「你為什麼要摸進去？裡面的飛行航線還有你平時刺激嗎？」
「你說的居然很有道理！」托尼假意驚訝的回答她。
再往前走是復仇者大戲院，門口的排場表示現在裡面正在演美國隊長大破九頭蛇，而今天晚上的戲碼是復仇者集結的故事，於是托尼走到門口去買了兩張票，回來跟維羅妮卡說：「這個劇本是小黃蜂寫的講我們怎麼在北極發現隊長的那段事。我還挺好奇他們有沒有魔改。」
然後他們走到了阿斯加德仙宮的門口，托尼突然說「我知道迪士尼曾經想出個阿卡姆主題的密室逃脫，但是蝙蝠俠不同意，最後沒有談妥。」
「為什麼？」維羅妮卡覺得今天問了很多為什麼，但聽托尼講這些還挺有意思的。
「太恐怖了唄。」托尼抿著嘴攤開手「你也知道，那地方看著確實很陰森瘋狂，蝙蝠俠怕嚇著小孩子。」
「但是？」維羅妮卡等著，她覺得托尼不像是無緣無故提起這種事的人。
「別告訴蝙蝠俠，其實我不怎麼同意這個觀點。你住在哥譚，該知道，那個城市到處都充斥著恐懼，蝙蝠基本是靠恐懼來管理城市的。他的做法我不想評論，但是人們不能只活在恐懼裡，阿卡姆是挺恐怖的，但如果你只是恐懼它，那只會讓那裡的瘋子們更開心。」托尼說著朝她擠了擠眼睛「另一方面，托爾對這件事就很放開了，我們跟他提這個項目的時候，他非常高興認為這是讓人類瞭解他們的好機會。還慷慨的從他家帶了兩塊金磚建議我們把裡面的金色裝飾全換成真金的。」
維羅妮卡：……
「當然並沒有真的這麼做，迪士尼把金磚用作修建經費了，並且為了表示感謝把每週四以托爾的名義邀請慈善機構的孩子們免費來玩。」
然後他們就走進了這個以仙宮為主題的迷宮裡。因為這個專案是他們目前看到的唯一不需要排隊的專案。
然後，他們就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在第六次拐進死胡同以後，維羅妮卡就找了長廊邊一個托爾雕像腳邊放著的錘子上坐下來，不得不承認他們迷路了。
這個迷宮為了方便各年齡層的孩子玩的愉快，在每個宮殿裡都設置了正常和捷徑兩種選擇。而這兩個天才的組合當然絕對不會選擇那侮辱智商的捷徑，在每一條路上都毫不猶豫的選擇困難的選項。
然後，現在，事實教育了他們，路癡和智力真的沒什麼關係。
「我們在天黑前還有機會出去嗎？」維羅妮卡問「我還想去看看螞蟻探險和機器人大賽。」
「哦，那兩個啊。」托尼也走過來，坐到她旁邊，那件西裝外套在他手上已經被□□出了很多皺紋，他漫不經心的試著撫平，一邊說「如果能讓你感覺好點，螞蟻的那個項目是簡的主意，但並不能真的用皮姆粒子給孩子們玩，所以那只是一個等比例放大修建的螞蟻巢穴。」
「那機器人比賽呢？」維羅妮卡好奇的問，既然旁邊就坐著一個設計師，那她不介意多問點劇透出來。
「哦，那是我的12歲時候參加的比賽，機器人足球比賽，每個人控制一隻機器人足球隊的那種，遊客可以在那和我的機器人對抗。」他說著，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有點邪惡的笑容「我的機器人開發團隊每個人都來這裡玩過，他們都以為我不知道。」
「聽起來有點好玩。」維羅妮卡說「我也想試試。」
「我就在你面前，然後你想捨近求遠去找那個只有12歲的我設定的程式去玩？」
「十二歲的你也是你啊，說不定還更可愛。再說玩遊戲這種事，一般都是小孩子才比較有優勢。」
「聽起來像是我綠我自己，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吃醋。」
「別擔心，我最後還是會選你的。」維羅妮卡扭頭在極近的距離對他笑。
「那是當然，選12歲的我是違法的。」托尼這麼回答，然後像是害怕小動物嚇跑一樣的緩慢的蝸牛速度湊過去。
「……」維羅妮卡閉上了眼睛，聽到這句話又睜開了，若有所思「你覺得我擔心違法的問題嗎？」
「……天啊，你這麼一說我有點害怕了。」托尼歎了口氣，他的手慢慢的抬到維羅妮卡臉側，猶豫著接觸是否禮貌的時候，對方歪了點頭，正好落到他的手心，於是他心一橫，想，管他呢。
一開始只是嘴唇相印，就像之前海灘上那樣的禮貌，托尼錯來了一點角度，花了一點時間耐心的撬開蚌殼，後者的驚訝聲悶在嘴裡，他趁著這個時機卷過對方的舌頭和自己糾纏，使這個行為變得更為下、流也更符合他們當前的人設。
維羅妮卡沒有拒絕。
而托尼朦朧的想，他過後一定會後悔這個行為，但在之後他一定會慶倖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想寫的更……一點！但是我不敢【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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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適配度39
事實證明, 逛迪士尼是個體力活。
等他們在戲院看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關園的時間，樂園正門例行有煙花，維羅妮卡強打起精神拽著托尼跑到正門去看。
「看起來和照片上一樣！我上次在阿卡姆仿的是不是挺像的！」維羅妮卡抱著他的胳膊和他緊緊靠在一起, 在嘈雜人群中大聲對托尼發問。
「確實。」托尼點了點頭, 今天實在是很累的一天, 而維羅妮卡過於親密的動作也讓他很分心，以至於他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擠掉了, 而不遠處正有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並且角度刁鑽的拍下了一張照片。
第二天，星球日報內部就因為這張照片陷入了爭吵，就是否披露斯塔克未婚妻的消息一事站成的對立兩派掐的腥風血雨，你死我活，甚至驚動了路過的大股東布魯斯·韋恩出手干預, 還不明不白的挨了堅定的不披露党日報當家花旦路易士·萊恩一巴掌。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已經沒有空房了。」當迪士尼酒店的前臺人員這麼告訴他們的時候，托尼心裡咯噔了一下。
從未來過這裡的他顯然對迪士尼裡的住房如此緊俏毫無經驗, 一時間有點難辦。他剛想要轉頭向維羅妮卡提出出去住在外面, 前臺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等一等。」前臺服務人員在電話掛斷以後一臉疑惑但還是對他微笑「剛剛我們收到了通知, 一對情侶臨時退房了, 如果您還需要，我可以馬上安排。」
正說著, 一男一女從電梯裡走出來, 神色匆忙，其中一個甚至還光著腳拎著鞋。
托尼沉默的看向維羅妮卡。
後者翹著腳坐在前臺休息的沙發上，像是完全沒感覺到他的譴責一樣，甚至對他回以微笑。
「我們得住一間房。」托尼暗示她。
「我聽到了啊。」維羅妮卡倒是挺坦蕩的。
「只有一張床。」托尼繼續使勁暗示, 希望這能勸退這個姑娘，因為她看起來不是那種會同意就這麼和他開放的那種。
這是一場戰爭。而托尼仗著風流人設和極低的下限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他甚至想好了幾個下流又雙關的段子，準備一言不合開腔勸退。
然後，沒有然後了。
那些段子完全沒有上場的機會，因為姑娘眨了眨眼睛點點頭，一口氣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我知道啊，約翰告訴我，約會三次就可以接吻了，五次就可以上床，我們現在就是第五次了。」
——除了上次看電影和上上次馬吉普爾的海邊勉強能算，還有兩次是什麼時候啊？！
托尼震驚了。
而把所有對話聽了個全部的前臺服務員姑娘卻穩如老狗，利索的開好了房卡連著托尼的黑卡一起往他手裡一塞：「我覺得二位可以回房慢慢商量。」
在走到房間的路上，托尼已經在腦子裡過了十八種應對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這是不是某種詐騙，或如果對方在半路反悔他怎麼才能輕鬆的講個笑話應對過去。
而比他想的還要主動，維羅妮卡在走進房間以後就到桌邊把包放下卸掉頭飾，脫掉小外套。等托尼關上門走過來的時候，她轉過身背對著他，把裙子背後的絲帶亮給他「能幫我解一下嗎？」
托尼心裡一震，明白這是開始了，所以他往前走了兩步，幾乎是下意識的換上了那副輕佻的語氣「當然，美人。」然後他伸出那雙解過無數絲帶的手一勾其中一條絲帶。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衣結紋絲未動。
托尼盯著這個手法精湛的，無論是誰但一定是不想讓人解開的，勸退流死結，陷入了沉思。
但托尼當然不會被一個衣結勸退，欲拒還迎的類型他也不是沒見過，他將其視為挑戰，並且決定向對方證明自己的這雙幹過無數精巧活的手卻是物有所值。
五分鐘以後，他終於把這個結挑開了，並長長的吐了口氣。在他還未來得及行動做些更親密的動作之前，對方就站了起來。
「太感謝了。」維羅妮卡轉過身，兩隻手保持著裙子沒有掉，一邊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蜻蜓點水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向浴室並甩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
被留下的托尼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白雪公主主題的夢幻彩繪的牆壁，陷入了沉思。
當然，這並不一定能代表什麼，也有很多有潔癖的妹子喜歡先沖個澡再上床。
托尼在洗澡的時候這麼想，他抹了一把臉，想著，這個姑娘很可能沒有任何經驗，並且缺乏一些必要常識，他應該紳士一點。
然後他走出浴室，看到維羅妮卡躺在床上，陷在被子裡，眼睛閉著。
托尼輕輕的走過去在床頭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睡著了。
所以，今天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了。
托尼想，心裡甚至還有點小失望。但他是個紳士，所以他轉過頭去，準備就著外面的沙發對付一晚上。
然而他轉過頭去以後，背後的床上發出了被子動的細微聲音，以及維羅妮卡的問話：「你還不睡嗎？」
「我打算睡了，去沙發那邊。」托尼轉回頭，看到維羅妮卡探起的那個小腦袋還在打著哈欠。
「別傻了，有床為什麼要睡外面。」維羅妮卡抑制住了另一個哈欠，然後拍了拍身邊的床鋪，反問「咱們不是之前就達成共識了嗎，一起睡？」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懷疑他們之前對話的打開方式不太對，為了確定，他試探著問「現在挺晚了，而且你看起來也很累，所以不如……」
「是啊，你沒看錯。」維羅妮卡已經換上了不耐煩的神色，打斷了他「所以快點到床上來，睡覺。」
然後她就躺回去了。
留下托尼震驚的瞪著她。
在此之前，托尼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耿直，把『上床『按字面意思理解。托尼思考，現在這個局面的誕生，到底是因為自己太汙了還是因為對方完全沒有常識的責任問責之中。
最終，托尼還是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上去，因為那個沙發看起來真的不夠大到讓他舒服躺下。
一開始維羅妮卡背對著他，於是托尼也轉過身向另一邊，並且儘量的靠近床邊拉開距離。大概是真的累了，僅僅過了那麼一會兒，閉著眼睛在心理數圓周率的托尼就聽到對方進入睡眠狀態的平穩的呼吸聲。
又過了那麼一會兒，他感到床墊的重量改變了，一點點的向他這邊傾斜直到靠到可以感受到對方溫度的距離。
然後維羅妮卡翻了個身，額頭頂在他的背心，手搭在他的腰上，呼吸噴在他的後背上一陣潮熱。
托尼小心的轉過頭去看，維羅妮卡依舊緊閉著眼睛絲毫沒有被吵醒的跡象。托尼覺得她抱著自己的感覺就像抱著一個大號玩具熊。
於是他徹底轉過來，觀察著對方，借著房間裡的小夜燈，托尼能看到對方睡夢中舒展的眉頭，長長的睫毛搭在下眼皮上，偶爾的微微顫動。
至少不是個壞夢。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新奇的感覺。他也和很多的女伴同床共枕過，無一例外是作為劇烈運動後的溫存，但是這種感覺完全不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荷爾蒙的作用，只是單純的躺在一起，托尼只能聞到對方頭髮上茉莉花洗髮水的味道。而這意外的讓他感到慰藉，某個人全然的信任他在他身邊熟睡的感覺已經遠離他太久了。
在維羅妮卡無意識的往他的臂彎裡拱了拱之後，他抬起手環過對方，將她納入自己的擁抱之中，聞著那些清新的氣味，陷入一陣混沌中。
迷迷糊糊之間，他想，他們明天早上應該一起吃早餐。
*
約翰跟了維羅妮卡他們一整天。比起往維羅妮卡的腦子裡敲點常識進去，他覺得不如自己動手來得快一些。這就是為什麼他憑藉風騷的走位和預判先一步到了迪士尼的酒店，在一間頂層套房恐嚇走了一對情侶為維羅妮卡他們騰出了個空房。
約翰業務嫺熟並且對此毫無愧疚，甚至覺得自己做這事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
他目送著這對倒楣情侶披上衣服拎著鞋離開也準備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然後他就被一把槍頂住了後腰。
俗話說男人的腰可是最關鍵的部位。被拿捏了弱點的約翰沒敢輕舉妄動，他沒回頭，手慢慢的舉起來。
「行了，讓我們趕緊離開這地方。」那個聲音說完這句話以後停頓了一下，應該是在通訊裡和什麼人對話，因為她再次說「省省吧，公主從來都不是我的菜。」
他身後的那個女聲極其具有特點，且甚為耳熟，鑒於他們之前的會面並不怎麼愉快，約翰對於對方找上他並不是十分的意外。
微微偏過頭，他從記憶裡搜索出對方被人叫過的稱呼：「肖？」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裡斯。」對方如此回答，同時尖銳的針尖刺入他的脖子，緊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後陷入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是時候跑跑主線了！
第40章 適配度40
約翰的感覺一直渾渾噩噩。在少數幾個清醒的碎片記憶裡, 他感覺到他被移動了。頭頂還有不同的人悄悄的交流。
有那麼幾次他試圖移動，但藥物的影響讓他感覺全身無力，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樣朦朧。
最長的那次清醒時間裡, 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頭頂的強光照的他不得不趕緊閉上眼睛。相似的場合讓他想起了他的那些記憶碎片和夢, 躺在同樣的手術臺上，同樣的強光, 以及從太陽穴刺入的攪碎所有意識的電流，然後維羅妮卡問他【我喜歡這個名字，你可以保留它】。
回閃觸發的應激反應讓他感覺到一陣頭疼。
而同時聽到肖在他旁邊說「沒有消毒措施的手術臺，不自願配合的病人，這絕對不是我做過的最差的手術。」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 我也不希望這樣做。」另一個聽起來儒雅的男音回答。
「如果我不夠瞭解你，我以為你在質疑我的專業水準, 芬奇。」
「我不敢質疑, 肖女士。」
「別擔心, 芬奇, 只是一個簡單的腦部手術，取出晶片而已。」
「你這麼說我倒是更擔心了。」
然後, 他再次陷入昏迷。
過了不知多久, 或許也沒多久。約翰從睡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以後意識到自己已經清醒了，那種朦朧的感覺褪去，所有的感覺都清晰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躺在病床上，還蓋著白色的被，身邊還吊著輸液袋。
約翰坐了起來，因為起的太突然腦後發生了撕裂傷口一樣的疼痛。他下意識的往疼痛的源頭摸，只在耳後摸到了一片紗布的包紮。
這讓他想起他是怎麼會到達現在的情況的。
他被襲擊了，那個之前在馬吉普爾無緣無故襲擊他的女人，肖，再次找上他。上次她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例如記不記得一些人，然後又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話，秉定他失去了記憶。從那之後他總是在夢裡回閃那些過往在CIA任務時的記憶碎片，還有那場爆炸。
然後他進而驚訝的意識到除了紮在手上的點滴針，他們幾乎沒有試著限制他。
他沒有貿然的採取任何行動，而是下意識的抬頭環顧四周，看到牆角的那個小攝像頭才感覺到合理。
兩分鐘以後，房間的門從外推開了。一個人棕色條紋西裝戴著眼鏡的男人走進來，端著的金屬託盤裡有一杯水和一個漢堡。
約翰觀察著他，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武力派，他走動時的姿勢像是腿上或脊背有舊疾。
——很容易就可以被制服，甚至不需要搶過那個金屬託盤。
約翰迅速的判斷。
「請不要試圖把點滴針紮進我的眼睛或者用軟管勒我的脖子，謝謝。」這個男人開口了，他在床頭櫃放下託盤，小心的觀察著他說，用不必要的禮貌語氣。
不知為何，約翰並不排斥這種聽起來有點虛假的禮貌，他甚至覺得這個人本就應該是這樣的。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給了他奇特的熟悉感。
「只是制服你什麼都用不到。」約翰歪著頭告訴他「但我覺得你門外的朋友不會高興。」
「……」男人下意識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才轉回來點點頭「是的，他們在門外以防萬一。」
「他們？」約翰挑起眉毛「不只是肖？」
「還有一些其他的朋友，我們的朋友。」對方說。
約翰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不認識你。」
男人的表情一瞬間跨成了悲傷，就像他有心理準備但依舊被傷到了一樣。
但這個表情僅僅維持了一秒，然後他扶了扶眼鏡，再次抬起頭來恢復了平靜。他拉開椅子坐下來，把託盤往他那邊推了推「請，我保證沒有任何藥物作用其中。」
「我不知道，或許來點止疼藥還是不錯的選擇。」約翰如此說，但他確實很渴，所以他拿起那杯水，沒有動那個漢堡「你們要什麼？」
「……」男人皺了一下眉，反問「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想從你那得到什麼？裡斯先生？」
「我不叫那個名字。」約翰回答，喝了一口水。
「你……」男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然後又恢復了平靜「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約翰。」約翰想了想，這沒什麼好掩飾的。
「好的，約翰。」男人看起來松了口氣「我叫哈樂德，哈樂德·芬奇。」
他想起早些時候，以利亞跟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關於『哈樂德會很傷心』什麼的，但是他沒表現出來。
他頓了頓，見約翰沒有任何反應，只得再次開口「當肖女士找到我時，提醒我你忘記了一些事情，我想應該是我問你，還記得什麼……如果你不想，我們不談你在九頭蛇的事情，在你加入九頭蛇之前，你是做什麼的？」
他不應該回答這個。他知道很多審訊手段，一種就是聊天獲取對方的信任，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他的弱點，然後威逼利誘。
但約翰的內心裡卻覺得哈樂德不會這麼做，所以他回答了：「爆炸，我是在爆炸中被救下來……」
「爆炸？」約翰有點迷惑，不知道哈樂德是真的不擅長偽裝情緒還是偽裝的太好了，他對這件事的關係一覽無餘「什麼爆炸？」
「中國，一次任務，我們被告知要從那地方拿到什麼東西，但那只是幌子，他們想連那東西和我們一起消滅，一顆導、彈把我和我的目標一起炸掉了 。」
「……」哈樂德猛然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他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約翰坐了一會兒，看了看那個角落的攝像頭，後者忠實的對著他的方向，於是他拿起了那個漢堡。
直到他把漢堡吃完，哈樂德才回來。手裡拿著一疊資料，重新坐回椅子上，謹慎的講其中一疊檔放到床邊。
約翰接過來，翻看了一下，發現那是一份CIA的任務檔案，在中國執行的某次任務，大部分細節都被封擋的黑框擋住了，但他懷疑那就是他的那次任務。另一份是一張剪報，顯示著中國某無人地區的廢棄工廠發生爆炸，和那份檔案上完全吻合。
唯一的問題是，那份檔案和剪報的日期顯示著2011年。
這不可能，他加入九頭蛇沒有那麼久。他記得自己調入維羅妮卡手下的時間，那是——
然後他往後翻，看到了另一場在紐約發生的爆炸，2015年的。
他記得爆炸，記得導、彈從天而降，剩下的細節都是維羅妮卡告訴他的，還有照片，而這些和他回閃的一些記憶碎片相吻合讓他深信不疑。而現在他不那麼確定了，有另一些畫面隨著這些照片和報導出現了，一個天臺，他在試圖阻止另一隻小隊，不是為了搶到什麼，而是為了保護什麼……
「約翰，約翰！」
他感覺到近在咫尺的聲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回憶，而哈樂德則站起來湊到他的身邊，神色緊張，十分關心。
「你們做了什麼？」約翰第一時間反應「那場手術，你們對我的腦子做了什麼？」
哈樂德舉起手想要安撫，但又覺得並不合適，於是後退了兩步給了他一些空間，平靜的回答「我們從你的腦部取出了九頭蛇植入的有定位功能的晶片，我暫時還沒有破解它的其他用途，但我們不能冒險讓他們知道你在這。」他吸了口氣，再次補充「你剛剛想起了什麼，都和我們的手術沒有關係，那是你自己記憶的回閃。」
「這沒有任何意義，你們植入這個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約翰回答他，他當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對方。
「對我們確實沒什麼好處，但我們希望那對你有意義。」哈樂德觀察著他，確定沒有危險以後再次坐下來，換上了小心的口氣「既然你不想要說，或許可以聽聽我的故事？」
「……」約翰沒有回答他。
等不到回答的哈樂德自顧自的開口了：「自911以後，美國政府有一個計畫，建造一套秘密系統，監控所有人的資訊，從中篩選出危險可疑分子，以期在危險發生前阻止事件……他們成功了。」
「撒瑪利亞人。」約翰想起那段在馬吉普爾拍賣會上壓軸出售的代碼「那就是那套秘密系統。」
「不不不。」哈樂德搖了搖頭「撒瑪利亞人是另一個系統，最初的那套，美國擁有的那台機器和它不太一樣……」他頓了一下承認「我建造了那台機器……但有一個問題，造它的最初目的是為了避免恐、怖、襲、擊，但它看到了所有種類的犯罪，普通人的那些，於是我教它把犯罪分為相關和不相關，相關資料會傳給當局進行處理……就是你在CIA曾經做的那些，不相關的普通犯罪……我們……曾有這麼一支小隊來拯救這些普通人。」
「後來撒瑪利亞人誕生了，很危險的人獲取了它，它試圖操控人類進化的方向，於是機器的小隊和撒瑪利亞人鬥爭，直到最後，機器獲取了勝利，代價慘重，但我們贏了。」他說著，點了點約翰手上那起2015年爆炸案的新聞，用懷念和愧疚的目光看著他「一切結束以後我離開了……我不知道你活下來了……那時候機器受損下線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讓約翰感覺到不舒服，就好像哈樂德在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於是他轉開了視線。
「你聽說過洞察計畫嗎？」突然的，哈樂德轉移了話題。
「什麼？」約翰反問。
「這是九頭蛇的一個計畫……我們不十分具體的知道那個計畫包含什麼，但那是九頭蛇想要撒瑪利亞人的代碼的原因。」
片刻的沉默後：「我認為這件事……」
哈樂德沒能把話說完就被外面突然傳來的喧囂打斷了。
外面的爆炸甚至晃動了房間裡的吊燈。哈樂德下意識扭頭去看向門口，趁這個機會，約翰突然的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在肖和其他人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哈樂德已經被挾持為約翰的人質。
肖和弗斯科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一樣的無奈，他們把槍口放低，弗斯科說：「我猜這就是神奇小子拒絕跟我們走的意思了。」
肖沉默了一下，聽著耳機裡的指令「我們沒多少時間了，九頭蛇的人來了，她擋不了多久。」
「打個商量，約翰。」肖最後無奈的收起槍，對約翰說「你放了芬奇，各走各的。」
約翰沒有回答她，他帶著人質緩慢的向門口移動，而另外二人只能無奈的閃開道路。直到約翰走到門口，他把哈樂德推進門去，然後重新關門把三個人鎖在裡面。
在最後一刻，他聽到哈樂德說「我很抱歉，為這一切。」
不知怎麼，他知道哈樂德是真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和下章應該連著看……
我發現我少貼了一段開口……
第41章 適配度41
巴基蹲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小夥伴瑟瑟發抖。
自他們把約翰從被綁架的地方救出來以後, 就直接回到了這個基地，然後維羅妮卡就把約翰叫到了裡屋單獨談。
而此刻裡屋的門緊緊的關著，但依舊能隱約的聽到維羅妮卡憤怒的聲音傳出來。巴基敬畏的看著那個方向, 因為這門是他裝的, 當時裝完之後他實測過從屋子裡對門開槍外面都聽不到。
巴基來了這個小組半年了, 見過維羅妮卡傻，笑, 鬱悶和呆滯，但他從來沒見過維羅妮卡暴怒。他知道她是九頭蛇的一員，但一直以來她的表現像是個無害的技術宅，迷糊又天真的小姑娘，要不是因為她有足夠的頭腦來支撐天馬行空如月球表面的腦洞, 她可能早就被紅骷髏塞回娘胎重造了。
直到今天，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女人這種生物無論外表多麼嬌小可愛安全無害, 都是具有危險內核的潛質的。
巴基不由的想起了娜塔莎, 那美麗而危險的女友, 能用跳芭蕾的步伐扭斷你的脖子然後再踩著你的腦袋旋轉360°來個完美謝幕。
而跟他蹲在一起的傑森也同樣想起塔利亞，那個和布魯斯約會時千依百順端莊優雅的大和撫子型塔莉亞, 以及拎著達米安耳朵甩著小刀的霍華德他媽式塔莉亞。
於是兩個人同時被自己腦內的畫面嚇得抖了三抖, 然後看向對方露出相見恨晚的表情。
*
維羅妮卡又開始咬指甲了，她緊張的時候就會開始啃指甲，這是和她有記憶以來一直照顧她的那個研究員學的。
九頭蛇的秘密實驗一直有兩種，一種是超級戰士的改良主要是對美國隊長血清的研究, 另一個是超級頭腦培育，用那些知名科學家的基因進行研究克隆培育自己的科學家。
維羅妮卡是後者，她五歲前的記憶是完全的空白，第一個接觸的人類就是那個負責她的研究員，那是個年輕的姑娘，有點神經質，緊張起來就會啃指甲，所以她的指甲總是短短禿禿的，在無意中碰到維羅妮卡時還能感覺到粗糙的毛邊。於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就有樣學樣。
7歲的時候她從那間空白的屋子走出來，意識到她所在的這個孤島是九頭蛇的培育基地，這裡有很多和她一樣的孩子，他們在這裡接受教育。有些時候大人們會帶走一些孩子，還有的時候有些孩子變得不正常，最終他們都消失了。
大約15歲的時候她見到了紅骷髏，加入了研發部，跟那些大人一起玩，她學得快，做得好。因為她的背景，也因為她很聰明，能做很多事情也很乖，所以她上升的很快，很快就有自己的小組，部門，基地。下麵的人背地裡稱她是首長的親女兒。這其實只是個比喻，她在基因上和紅骷髏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只是懂的聽話，然後閉嘴。
這也是為什麼首長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她。
九頭蛇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武器：洞察計畫。計畫的核心是找到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潛在危險分子然後在其給九頭蛇造成麻煩前將其消滅。這個計畫的發起者是索拉博士，但索拉博士沒有完成它，他們缺少篩選用的核心演算法。
這個計畫一度被擱置，直到一年前美國政府洩露出的『北極光』計畫顯示，已經有人製造出了這樣功能強大的AI，只要找到它或它的製造者，就能完美填補洞察計畫。
曾經有一段時間，維羅妮卡非常接近目標了。但隨著紐約廢棄工廠上降落的一顆導、彈，線索又斷了。她只在那裡找到了一個重傷的人。
就是約翰。
他們沒辦法從他口中撬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但維羅妮卡覺得他還有別的價值，而萬幸的是，九頭蛇對於洗腦和控制人經驗豐富。
所以她要求把約翰的記憶洗去，然後把他留在身邊。
——而現在，約翰的舊友來找他了。
大拇指上一陣尖銳的疼痛，把維羅妮卡從惶恐中拉回來，她停下來回走的腳步，低頭去看，看到大拇指的指甲斷了半片，被撕扯的傷口血肉模糊。
她剛剛發脾氣了嗎？她肯定發脾氣了。
她吐掉了嘴裡的那半片指甲，努力的想，但發現已經不記得自己剛剛吼了什麼。於是她決定從頭開始，冷靜的問：「他們讓你幹什麼？」
約翰表現的更像是對她現在狀態的擔憂，而不是對她發脾氣的害怕，他回答她：「他們沒讓我幹什麼……」
「不要跟我撒謊！」維羅妮卡截斷了他，抬高的聲線聽起來像是尖叫。
她需要冷靜，她應該冷靜。一切按她的計畫在進行，她把約翰帶出來逛，帶到紐約，特意去接近以利亞。而現在他的朋友們來找他了，她可以順藤摸瓜摸到那個機器的創造者。
但是她的內心就是無法平靜，她感覺到控制不住的惶恐。
——對即將失去什麼的惶恐。
她看著約翰，再次開口時降下了聲音：「別試圖糊弄我。」
約翰坦誠的看著她：「我沒有，他們沒讓我做任何事，或者說沒來得及。」
但這並不能讓維羅妮卡感覺到寬慰。
一眨眼間，約翰就來到了她面前，在維羅妮卡思考他什麼時候獲得了瞬移技能的時候，他已經把她按在椅子上，並在她面前蹲下來和她視線平齊的看著她「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用那種寬慰受驚小動物的語氣對她說「你們救了我，一切都回歸正軌了，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維羅妮卡脫口而出，約翰挑起一邊的眉毛看她，她決定再說一遍，讓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確信這件事，她張開嘴，但聲音卡住了。
她想起每次她溜進廚房想要搞點什麼時約翰靠在門邊告訴她放下那些東西，想她有什麼突發奇想時約翰讓她及時懸崖勒馬的『不行』，她想，約翰照顧她一年多了，他總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把事情處理好，約翰可能以為她不知道，但其實她都知道。
她承認：「我擔心。」
她伸出手，張開雙臂，把自己埋進約翰的懷抱，就像所有尋求父親庇護的女孩一樣「別離開我。」
約翰的手臂環在她的後背「好。」
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都沒說話，然後約翰拍了拍她的後背，把她拉開，並且提議「吃飯？」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於是他站起來，往門口走。維羅妮卡就坐在椅子上，看著約翰的背影，看著他耳朵後面貼著的止血紗布。她知道那裡有一塊植入的晶片，是對九頭蛇特殊人員的一種控制手段。它一定被取掉了。作為約翰的監管者，她應該上報此事。
但如果這樣，組織就會把約翰帶回去，洗去他的記憶，然後再還給她一個全新的約翰。
她就要這個約翰，就這個。
於是她忍不住說「別聽那些人的，他們只是在混淆你。」
「我知道。」約翰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但停了下來。
「我說真的。」她不應該說，但她控制不了「別做奇怪的事，也別讓人知道。」
「我以為這是我經常對你說的。」約翰只是微微扭頭，所以維羅妮卡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
平心而論，托尼在度過了一個愉快的迪士尼之行以後沒想到會惹這麼大的麻煩，他沒注意到有人拍了他和維羅妮卡的照片。
星球日報將其放在了頭版頭條來佐證之前托尼未婚妻的消息——據說為了這條消息是否發佈，日報內部進行了激烈的爭論，一派認為斯塔克浪子回頭是個勁爆消息並且可以很好的證明本社之前的說法並謠言；而另一派則認為未經許可公佈名人的私生活，並且還是鋼鐵俠這樣樹敵無數的名人，很可能會為他們的關係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最終，托這個消息的福，所以托尼在自己的大廈裡都不得消停。
他那些熱衷於八卦的隊友們對這個消息持十萬分好奇狀態，對他圍追堵截，各種場合下明示暗示，試圖套話，逼得托尼不得不閉門謝客。
在又一次從他的實驗室出來，從精心策劃的路線風騷走位的到廚放偷渡咖啡的時候，托尼看到了丟在咖啡機旁的那份報紙，報紙折疊著只露出了那張給他帶來麻煩的照片的一角。
於是秉承著好奇的心態，他還是把它拿起來看了看。
那張照片其實只拍到了他們的側面，看起來像是維羅妮卡依偎在他身邊，而他正低著頭和她親昵說話，但架不住角度刁鑽，借位完美，迪士尼煙花的渲染以及拍照者高超的修圖技巧，把這張照片裡背景虛化光影朦朧，襯托了他們之間美好的關係。
托尼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好照片，他自己都要相信自己和未婚妻感情深厚，佳偶天成了。
於是，他夾著報紙端著咖啡回到實驗室，從桌子底下找回早就關機丟一邊的手機，開機以後無視89個未接電話提示和被塞滿的留言箱，翻出了布魯斯的電話。
【你終於願意見人了？】鈴響三聲，布魯斯·韋恩就接起電話，背景風聲很大說明他可能正在夜巡。
「你只是想看我笑話。」托尼控訴。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真情實感為了朋友找到愛情而高興啊，我為此還挨了一巴掌呢！】那天聽聞星球日報內部掐的腥風血雨，布魯斯去看了一眼，結果被不公佈消息派別的死硬分子路易士·萊恩甩了一巴掌，理由是他公然第三者插足，破壞別人感情。
托尼懶得聽他那油腔滑調的聲音，不客氣的開門見山「少來，我找你問個事，你不是星球日報的股東嗎？」
【我不能控制輿論。】
「沒讓你控制輿論。」托尼已經懶得指出對方聲音裡暴露出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了「我想問你能不能搞到報紙上那張照片的原件？」
於是，第二天，布魯斯親自到達星球日報，向路易士索要照片原件，然後又被後者糊了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都9102年了，還有人看文連標題都不看。
我在這裡澄清一下；
1.各位妹子，這是個綜英美文，綜的一般意義就是三個及以上數量的作品混合，想看單獨哪家的就不要在綜這種字眼裡找了
2.作者我佛的很，已經過了熱情主動塞安利科普的年紀，大家有什麼地方看不懂或者哪裡有問題直接問，問了才會有解釋
3.這篇文會有很多漫畫設定和劇情飄過
第42章 適配度42
在聽到樓下的響動的時候, 巴基正百無聊賴的把那一行法律學的書籍拿出來打亂再按字母順序排列回去。
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
自他們把約翰從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手中帶回來以後，他們這個小隊的氣氛就有點尷尬，主要問題存在於約翰和維羅妮卡, 巴基和傑森這兩個人則完全不在狀態一臉莫名。
維羅妮卡回來以後就大發了脾氣, 之後看起來一切恢復了正常, 但維羅妮卡似乎變得消沉了，特別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 有幾次巴基都看到她盯著某個虛空的點一動不動。而約翰最近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巴基用他神盾局金牌特工的招牌打賭，他最近絕對在暗中搞什麼事情。
而今天，維羅妮卡帶著她的學生們去麻省理工參加比賽了，約翰在哥譚鎮場子, 似乎最近稻草人蠢蠢欲動想要把藥賣到他們的地盤，紅頭罩被硬拖去布魯德海文參加兄友弟恭感情聯絡活動去了。
於是只剩下九旬孤寡老人一人獨守荒涼的圖書館。
然後他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響動。於是最近宛如一條鹹魚的巴基從椅子攤的狀態一下蹦躂起來, 然後又因為起得太急抻到了最近吃得好睡得好活動少而養出來的肥肉了一下而不得不癱回去。
巴基再次站起來, 一手摸了書架上最厚的那本刑法學, 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深感這樣不行，他不能耽於安逸, 必須出去活動, 健身，重回巔峰，不然怎麼能在一群型男裡脫穎而出當上九頭蛇隊長呢？
然後巴基憂慮的想，他可是要當九頭蛇隊長的男人啊！
他這麼想時候已經摸到了門邊, 聽到樓梯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似乎只有一個人。
在咆哮突擊隊的槍林彈雨獲得的經驗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先下手為強，在對方踏上最後一集臺階的時候猛然抄起那部大部頭把對方的槍打向一邊。
對方的反應也很快，出手應對，但性別差異和超級戰士血清帶來的力量使得巴基佔據了絕對優勢，沒過幾招他就擰著對方的反手，將其制服。
「停下！」另一個人急匆匆的從一樓的樓梯口竄上來，巴基第一反應是將人質擋在前面並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於是樓梯上的那個人立刻站住了腳步，舉起手來，還往後退了幾個臺階。
巴基得以看清了這個男人，平頭，戴著眼鏡，西裝，小鹿一樣驚恐睜大的眼睛，看起來就毫無威脅。
而這個毫無威脅的男人眨了眨眼睛，開口：「請不要傷害我的同伴，詹姆斯·巴基·巴恩斯先生。」
巴基第一反應是，完了他暴露了。第二反應是，不行，一定不能承認，這樣還能苟一波。
一時間他的腦內閃過了三十多種可能性和應對並交匯在一起讓他感覺一片混亂，於是他彙聚了所有的想法說出的話是：「誰他媽是巴基。」
於是，抱著腦袋的哈樂德·芬奇十分尷尬。
被掐著脖子的肖翻了個白眼：「……你認真的嗎？」
於是，輪到巴基變得尷尬了。
「我們知道你是誰，巴恩斯先生，也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清了清嗓子，芬奇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我們認為你的目標和我們的有一部分重合，所以我建議我們大家各退一步找個地方談談。」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舉著手退到了樓梯下。
但這個舉動在巴基眼裡卻顯得並沒有太多的誠意。考慮到這座廢棄圖書館的偽裝，不應該有人能如此輕易的找到這裡才對。他思考著這是九頭蛇在乍他的可能性。如果這是九頭蛇的試探，那麼他應該繼續裝傻，但是他也可以把人帶上去，聽聽他們的說辭，一旦遇到不對，憑剛剛他們的交鋒他也知道自己可以輕易的鎮壓他們兩個。
而讓巴基決定聽聽他們說辭的原因是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接下來開口說的話：「請問你聽說過洞察計畫嗎？」
*
維羅妮卡在位置上睡著兩次了，第三次點頭的時候旁邊他們競爭對手的那所皇后區中學的帶隊老師，彼得·派克在旁邊好心的扶了她一把，以免她從椅子上栽下來。
「你還好嗎？昨天熬夜了？」彼得看著維羅妮卡自己在椅子上坐直了，並且打了個哈欠，憂慮的問。
「是啊。畢竟是決賽了，大家都有點緊張。」維羅妮卡回答，一邊壓下另一個哈欠，環顧四周。這是全國中學生十項全能競賽的決賽現場，麻省理工提供的場地，由很多各個名校的教授作為評委，也有不少企業的管理人員來觀看，於是她發出了疑問「他們為什麼要來觀看學生的競賽？」
「除了高校，企業對優秀學生也很有興趣，他們會向看好的學生發出實習邀請。」彼得湊過去，小聲解釋「我當年就是參加了這類比賽拿到了奧斯本和斯塔克企業的實習資格。你以前沒參加過？」
「額……」維羅妮卡想了想，點了點頭「參加過類似的吧，那種類似於出廠檢測的各項測試，各項都達標才能投入使用……對吧？」
「……」彼得糾結了一下這個彆扭而又詭異的類比，然後猶豫著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那我就懂了。」維羅妮卡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悄悄起身，超彼得微笑了一下，然後小聲說「我出去透透氣，幫我打掩護？」
維羅妮卡走出去的時候其實只是想去這所學校的食堂逛逛。她每到一個地方進行短暫學習的時候都熱衷於參觀那裡的食堂和周邊的餐館，迄今為止，她去過加州理工，斯坦福，蘇黎世聯邦理工和紐約大學的地方，而其中紐約大學的食堂最讓她印象深刻，因為那裡出產的咖啡一股刷鍋水味還不如星巴克。
但她突然想到，這裡是麻省理工啊，她可以找一些熟悉麻省理工的人問問，比如某些在這裡上過學的，比如，某人。
於是維羅妮卡從手機裡翻出標記著【宿敵】的那個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猜猜我現在在哪，麻省仔，溫馨提示，麻塞諸塞州 ，查理斯河畔~】
而回信很快就來了【不是吧你，你在那想幹什麼？放過麻省吧，它只是所普通的學校。】
【其實我只是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能喝的咖啡，以及別的吃的推薦……】維羅妮卡飛快的發送，然後又飛快的編輯了下一條【不過既然這麼說了，你準備拿點什麼來跟我做交易嗎？】
【我恨這個話題的走勢。】托尼的回答能從字裡行間透出一股子幽怨來【我現在人在日本。】
維羅妮卡盯著最後這條短信，不禁莞爾，這些短信就像是清風，一點點吹散了最近幾天因為約翰的事情而持續陰雲的心情。
【怎……怎麼？】她沒有及時回短信讓托尼感覺到了焦慮，所以他趕緊又發了一條追問。
【沒什麼，就是有點遺憾沒法現在讓你過來，以及，你很自覺嘛！】
【…………如果我把麻省最好的老牌咖啡館介紹給你，你能考慮一下放過那嗎？】
【如果那裡的咖啡有你推薦的那麼好的話，我可以看在老闆的面子上不做任何事。】維羅妮卡回答，但實際上她本來也什麼都不會做，她不會在她的學生要拿獎的時候搞什麼么蛾子事，何況在這裡搗亂她又得不到什麼好處。
*
托尼毫不猶豫的把那家咖啡館的名字和地理位置發了過去。那裡有整個麻省最好的意式咖啡，老闆是個義大利人，他上學之前就已經在那裡經營，直到現在，每次他回麻省理工參加研討會都會去喝一杯。
等他發完短信抬起頭，發現主持回憶會議的佩普已經不知何時停下了說話，站在螢幕前，掐著腰直直的看著他，而其他的股東及合作商也都投來或明或暗的窺探。
「我能繼續了嗎，斯塔克先生。」佩普扁著嘴，看起來介於無奈和生氣之間。
「當然。」托尼聳了聳肩，靠在椅背上「我在聽呢。」
然後，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另一條短信發過來【所以日本怎麼樣？】
【不怎麼樣……】托尼想了想把這個刪了，重新編輯【其實這裡本身還不錯】他以前來這裡玩過，在留美子死前，而這個話題讓他感到傷感，於是他匆忙的解釋【不過，合作商看著有點繃太緊了……你懂的，過分嚴肅的日本人。】
【其實我不太懂，所以你在談生意？】維羅妮卡問【那邊現在是晚上吧？】
【是啊。】托尼回答【他們要是覺得能趁著我沒倒過時差來就想敲詐我，那他們肯定打錯算盤了。】
維羅妮卡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他簡直能在瞬間在腦內描繪出維羅妮卡眯起眼睛長而卷的睫毛在笑聲中震動的畫面。
「斯塔克先生，麻煩停止盯著你的□□傻笑。」佩普站在桌子對面掐著腰朝他瞪眼睛。
於是托尼趕緊坐的端正起來，並收斂了笑容。
而這只是個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妹子的安慰，其實我沒有很生氣，反而很想哈哈哈，所以大家也哈哈哈就好了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渡藍◢ 20瓶；浮光躍金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適配度43
這只是個開始。
維羅妮卡最初以及其神經質的方式強行的介入托尼的生活, 這對托尼來說是個全新的體驗，而現在，維羅妮卡以另一種更自然不落痕跡的方式全面入侵了他的生活。
自麻省理工的咖啡館事件之後, 托尼就時不時的能收到維羅妮卡的短信, 有的時候是些小問題, 比如『你覺得這兩件裙子哪個比較好看？』；有些像是求助『我覺得我的朋友的摩托車聲音聽起來有怪怪的突突聲我應該對什麼地方進行維修？』；還有一些更專業『我在改造電子槍的電極數有什麼更好的耐壓材料推薦嗎？』
第一種輕鬆愉快，第二種對托尼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那要看突突聲是加速時才產生還是平時就有？】, 最後一種就要小心謹慎了【你準備只做熱發射還是場致發射？】，因為隨意的回答很有可能最後吃虧的是自己。
。
夢裡是一座高山，他毫無理由的努力往上爬，與其他人一起。那些同行的人目光呆滯的和他擦肩而過，他試圖去看清, 但大部分的臉都模糊不清，而那些看得清的臉, 無一不讓他感到熟悉, 他看到了那幾個士兵, 那個他被爆炸擊傷的戰場上試圖保護他而死的士兵臉上有血蜿蜒留下, 並且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他往前跑了一些, 然後看到了更前面的伊森, 他追上去，拉住了老醫生的胳膊。這回伊森有了反應，他從隊伍裡走出來，看著托尼, 小聲的問「斯塔克先生？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還想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托尼緊張的問。
「這還不明顯嗎？」伊森緊張的看向緩慢前進的隊伍，似乎想回到那裡去「我們都死了啊。」
於是托尼明白了，這些人，這一整只從上到下看不見盡頭的隊伍，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他手下的犧牲品，是他從20歲開始到現在『作品』的亡魂，是他的錯誤，是他在努力糾正但或許餘生都沒法償還的罪。
「你不應該在這裡，快點離開。」伊森再次看向他，搖了搖頭，並且沒等他說任何一句話就將他推開。那力道大的不像是一個老年人該有，將他輕易的推向了身後的深淵。
然後，他下墜，驚醒。
他看了一眼表，才後半夜兩點。他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臉放任自己在沮喪中沉淪了一會兒，想餘下的人生裡他都要背負這樣的重量前行，有那麼一瞬間這讓他感覺到純粹的恐懼。
然後他看到了睡覺之前被他隨便丟在旁邊的枕頭上的手機正一閃一閃著亮著提示光，他拿起來，發現是一條未讀短信，來自瓦奧萊特的。他想起來，在睡覺前，他和對方正在討論對平行世界的觀測是否會加速波函數坍塌從而破壞超對稱性導致兩個世界的量子糾纏，他們最後沒有得出統一結論，只好決定到此為止，而這條未讀短信也非常的簡單只有兩個字【好夢。】
真是對不起，讓她失望了。
托尼一邊這麼想一邊隨手回了一條【晚安。】儘管他知道回晚了。
回完短信，他從床上爬下來，準備去廚房弄一杯咖啡，左右今晚是不可能睡著了，不如去實驗室做點什麼。
讓他驚訝的是，在經過大廳的時候，他發現電視還開著。於是他走進去看了看。發現是幾天前出任務的黑寡婦回來了，她正坐在沙發上試著處理肩膀後面的傷口，旁邊還擺著一個小藥箱。
「如果你在那張沙發上沾了血，明天一早隊長就會發現。」托尼靠在門邊提醒她。
娜塔莎抬頭瞥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句俄語，托尼猜她說的是走開。通常情況下他很樂意執行這樣的命令。但今天晚上不是通常情況，所以他走了過去，接過了紗布，貼在娜塔莎笨拙的試圖夠到的背後，隨口問「任務不順利？」
黑寡婦又爆出了一串俄語，太快了，托尼勉強聽出她是在罵九頭蛇總是不挑好時間搞事，然後娜塔莎換成了英語說：「睡眠不順利？」
「靈感總是不等人。」托尼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而娜塔莎則發出了一聲完全不相信的嗤笑，然後轉換了話題「你和你的小女友怎麼樣？簡一直很好奇。」
「你不好奇？」托尼反問。
「好奇。」娜塔莎回答他「特別是能讓你聽話的女友。」
「我沒有受她的控制。」托尼皺起眉頭。
「你有。」娜塔莎則搖了搖手指，一邊把工具塞回醫療包一邊說「那天佩普告訴我你去商務會議時西裝上掛著一條方巾，她用了十年的時間都沒能說服你這麼幹。」
托尼繼續皺著眉頭想她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然後驚恐的意識到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那天維羅妮卡問他關於方巾的搭配，然後告訴他自己給手下選了一條灰色的方巾。
娜塔莎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看著他從驚恐到若有所思到無所謂，在心底歎了口氣。
幾天前巴基聯繫了神盾局，而弗瑞告訴了她，她在馬吉普爾看到巴基的時候就知道那個姑娘是個九頭蛇，但巴基這次帶回來的消息顯示她顯然和某個九頭蛇的秘密專案有大關係，這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托尼看起來已經和她建立起了羈絆。
而她現在要做那個壞人了，在一切還沒晚之前：「托尼，有件你女朋友的事情，我要告訴你……」她停頓了一下，因為注意到托尼褲兜裡一閃一閃的亮光，於是她示意了對方。
托尼摸出了手機，驚訝的發現維羅妮卡居然回了他的短信：【這個時候該說早安了吧？】
【為什麼這個時間你還會回復？？？】托尼驚訝的發問。
【為什麼這個點你要發給我消息啊。】對方飛快的反問，然後又追加了一條【我在跑一個實驗資料，之前的那台機器被我朋友澆了一罐啤酒，所以我只能重新開始建模。】
【哇哦。】托尼發出了同情的聲音並建議【其實你可以發給我看看。】
【謝謝，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沒親到參觀對方實驗室的地步，而且我快完成了。】維羅尼卡回答他【所以什麼發現讓你這麼晚才睡啊，大天才？】
【實際上，我剛起來打算去發現點什麼。】托尼回復她，然後抬起頭看向若有所思娜塔莎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娜塔莎看著他，比剛剛出現在門口時幽靈一樣的臉色好了不少，甚至嘴角還帶著笑意。顯然這個九頭蛇的女人無論在做什麼，她對娜塔莎的隊友都有著積極的影響，於是黑寡婦心裡的某一塊軟了下來，決定在事情沒明朗之前再拖一會兒
「娜塔莎。」托尼又回了一條短信，然後抬頭看向她，告訴他這個話題還沒結束「你不能把話說一半，你知道我會刨根問底。」
於是娜塔莎又坐了回去，斟酌了一下用比較朦朧的問題提點他「你知道她是個反派對吧？她只一晚上就清理了紐約的俄羅斯幫派。」
「那聽起來也不算太壞？」
「她讓曼哈頓停電了一晚上，只為了示威。」
「讓大家偶爾早點睡也不算壞事？」
娜塔莎為這個回答翻了個白眼，心想，情人眼裡出西施，古人誠不欺我「她還襲擊了弗瑞。」
「好歹沒讓神盾局的航母又掉下來不是？」
——你這濾鏡厚的能有八十米了吧？！
娜塔莎震驚的想，不得不祭出最重一拳「她能參加馬吉普爾的拍賣會，她就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托尼沉默了，他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我沒說過。」娜塔莎回答，這個姑娘的身份背景只有弗瑞和巴基知道，其他復仇者們尚未將這一系列的線索聯繫起來，他們單純的以為托尼交了一個女友而已。
「謝謝。」托尼說。
於是娜塔莎知道這個話題結束了，她站起來，拿起藥箱，離開前拍了拍托尼的肩膀告誡他「好好想想。」否則，現實就會逼你做選擇。
等娜塔莎離開以後，只剩下托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他盯著沙發靠背上一小塊暗漬，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娜塔莎還是把血跡蹭到上面了，而再有兩個小時左右早起的隊長就會經過這裡。於是他把那塊裝飾用的布扯下來，團了團塞到角落，回過頭來發現他的手機還在閃，於是他抓起來，花了三秒鐘下定決心，然後打了一行字【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叫什麼名字？】
這問題很可笑，外面都已經蓋章他們的關係，但托尼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他沒機會問，而對方嚴格來說也從沒做過自我介紹。
對方沉默了有一會兒，然後才回答【我不會在短信裡回答的。】
【那就見面。】托尼想也不想的說。
【時間？地點？】
托尼眯著眼睛想著這個問題的回答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對這次約會居然很期待。
然後他想，他完了。
*
最後，這次約會沒能兌現。
都怪該死的AIM。
托尼躺在床上想，他很後悔沒趁亂多踹魔多克那個大腦袋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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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適配度44
全是因為不長眼的反派, 搗亂永遠不看黃曆，非要在今天襲擊紐約。
托尼在心底記了AIM這該死的組織一筆，還有他們今天在曼哈頓市中心釋放的毒氣。這種毒氣可以在短時間進攻人耳前庭, 使身體平衡失調, 試圖站穩的時候猶如在波濤洶湧的海上一樣讓人感到眩暈。第一波到達現場的復仇者們大部分都中了招, 包括托尼。顯然當你無法保持平衡的時候，是沒有辦法作戰的, 托尼勉強靠裝甲站到了戰鬥結束，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漢克緊急研製瞭解藥，但徹底綜合毒素要12小時。
這意味著他在這12小時之內別想下床。
在第三次試著上廁所然後差點一頭撞死在門框上以後，托尼沮喪的想，他的約會泡湯了。
於是他慢慢的扶著牆, 忍受著讓人嘔吐的眩暈從廁所裡出來摸著牆回到床上，然後摸出手機想要給維羅妮卡發條短信, 但被手機強烈的光線刺得頭疼而不得不把手機丟到一邊。
他一定是迷糊了一會兒, 因為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 意識到有人坐在他旁邊。
他忍著眩暈扭過頭去看, 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
維羅妮卡正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椅子只有兩條腿著地的翹著腳翻一本書, 此刻她兩隻手正擼著頭髮用一根皮筋紮起來, 環繞在她周圍的液態金屬支撐著書本還時不時的翻頁。
「你是怎麼在這兒？！」托尼嚇的徹底精神了，他一個激靈想要坐起來，然後為這個動作付出了代價，不得不躺回去閉上眼睛。
「你應該小心點。」維羅妮卡紮好了頭髮, 金屬把書舉起來方便她起身坐到托尼床邊，床鋪因為她的重量下陷了一些，而一隻微涼的手落在他的眼睛上，擋住了光。
托尼緩下了這波眩暈嘔吐感以後才敢說話「你怎麼進來的？」
那只手從他眼睛上拿來了，於是他能看到就坐在他身邊的姑娘了，於是他微微轉頭看著她。
「就這麼進來的？」維羅妮卡聳了聳肩，隨意的比劃了一下，液態金屬夾著那本書也隨之揮舞起來「我看了直播，知道你們今天遇到了什麼。我猜你今天沒法出來玩了，所以只能我來找你了。」
「有人看到你嗎？」托尼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震驚還是生氣。
「沒有吧。」維羅妮卡歪著頭想了想「我黑了一路的監控，不用擔心。」
「我一點都不擔心事後我要重做我的網路防禦系統。」托尼翻了個白眼，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夠表達不滿的表情動作了。
他絕對不承認同時他內心也有點小高興。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在生病的時候陪伴了。在住院的時候，他當然也有很多朋友來探望，但他的那些朋友們，那些復仇者們也都有各自的事情，傷病和痛苦是他們的常客，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他們難得的清淨。
「你在看哪本書？」托尼問她，純粹的閒聊，他的女友現在在他的大樓他的房間裡，沒什麼能阻止他感覺到喜悅。
「永恆的終結。」液態金屬湊到他眼前，讓他看清了封皮上阿西莫夫的字樣「我自己帶的，初版哦。」
「哇哦。」這聲羡慕是托尼發自內心的，儘管托尼的生活更熱衷於用各種各樣的電子產品包圍，但他實際上是個紙質書讀物愛好者，而作為一個標準科幻小說迷，阿西莫夫一定是必讀物。他家的老宅圖書館裡曾有一整套典藏版，在那次毀掉老宅的事件後，他不得不把能搶救下來的書都搬到大廈裡。但缺了這本永恆的終結，之後他也再沒能收到「我用初版高堡奇人跟你換怎麼樣？」
「聽起來是我比較賠。」維羅妮卡想了想回答「但是可以成交。」
然後液態金屬迫不及待的把書塞到了托尼的手裡。
「哇哦。」這回輪到維羅妮卡驚歎了「我覺得她喜歡你。」
「她？」托尼一開始沒明白維羅妮卡的意思，然後看到液態金屬在他眼前揮了揮「這不是你在控制的嗎？我知道你喜歡我。」
「呃……」維羅妮卡張開嘴，卡了一下，含糊的回答「差不多是這意思吧。」
然後她站起來，環顧四周，興致盎然的觀察著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都沒說話，但難得感到氣氛不錯，所以托尼閉上了眼睛這能讓自己感覺好一些。
「這是你最近在做的項目嗎？」在維羅妮卡問話的時候，他迅速的睜開了眼睛，他沒有冒險再坐起來，但已經足夠看到站在床前的女孩正拿著一張草紙——那是他最近在趕工的新機型，軍方訂單預計在下個月進行試飛，這意味著他需要在這周就敲定所有的設計內容。
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標榜自己是反派的人，托尼深知自己應該對她說把它放下，別多管閒事兒，但是他沒有，在片刻的猶豫以後他回答「是的。」反正維羅妮卡已經翻看了，他相信就對方已經理解的足夠多了。
「我可以幫你把它完成。」維羅妮卡如此回答，並在他能做任何回答之前就擅自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並且從筆筒裡摸了一根鉛筆。
接下來刷刷的寫字聲像是白噪音讓他感覺到安逸，他意識又開始下沉然後模糊。
托尼在混混沌沌的睡眠中能聽到一些輕微響動，像是抽屜的拉開合上還有椅子的響動，然後是女孩兒尋寶結束以後的驚歎：「這是個紀念幣嗎？」
於是托尼再次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方向。維羅妮卡拿著那枚材質普通，款式普通毫無特點的圓形硬幣，睜大了眼睛詢問：「那是那個嗎，我聽說你戒酒了很久了。」
「沒錯，那是互助會裡我的幫助者給我的，在我戒酒滿一年的時候。」托尼略微點了點頭，感覺沒那麼噁心了。而這個對話在安全範圍內，讓他感到舒適。他看著女孩兒翻來覆去的看硬幣的兩面，然後在指縫裡飛速的顛倒旋轉，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你喜歡，可以留著它。」
「為什麼？」維羅妮卡沒有否認他的推測，在指尖旋轉的硬幣穩妥的落回掌心，被她攥住。她好奇的看了看托尼，腦子裡在一瞬間轉過了無數種可能性，其中一個擊中了她，讓她恍然大悟「這是那種，你們超級英雄總說的傳承嗎？你希望把你的勇氣和毅力傳給我，讓我也受到感染變成個好人？」
「你這都在哪聽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托尼忍不住皺起眉頭「首先我沒什麼毅力，不然也不會酗酒，隨便問問互助協會的人，你就知道我和致癮物質有一大堆難捨難分的糾葛。其次感染你成為一個好人……emmm，這個聽起來好像不錯，你被感染了嗎？」
維羅妮卡挑起一邊的眉毛斜眼看著他乾巴巴的笑：「呵呵。」
於是托尼舒展了眉毛：「我猜也是。我只是單純的想，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想要開酒，我就不得不從你那裡把這個硬幣要回來還給人家……太難了，我寧可選擇繼續戒酒。」
「所以我是你的什麼？一個方便的寄存處？」維羅妮卡不滿的說，但托尼看到她沒有把硬幣放回去，而是收在了手裡。
「你沒看新聞嗎？他們說你是我未婚妻。」托尼如此說，他突然有了個新的想法，於是他往旁邊挪了挪，然後拍了拍那個空位「過來。」
「我還沒完成你的設計稿。」維羅妮卡抗拒，但在托尼聽起來她根本就沒想好理由。
「那個可以明天再說。再說，你在那折騰我根本就睡不著。」所以他輕易的反駁她「快點，我們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維羅妮卡看起來還想要負隅頑抗，但最終托尼身邊的那個位置看起來如此的具有誘惑力，最終她還是內心的掙扎，輕手輕腳的摸到床邊。
托尼一伸手就把她拽到床上來，並在她躺下以後伸出手攬著她的腰，並且堅持著清醒問他一直以來想要問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這聽起來可很不『未婚妻』。」
「維羅妮卡。」她回答，她之前就答應了他的「維羅妮卡·瓦奧萊特。」
「你的姓名有相同的首字母。」托尼閉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
「名字而已，沒有人叫就毫無意義的東西。你之前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沒影響什麼。」托尼的手臂之間的這個空隙看起來如此完美讓她填補，於是維羅妮卡往托尼的身邊又蹭了蹭，也把手搭在他的身上，埋在他胸口小聲說「而且比起未婚妻，我更希望能成為你的宿敵。」
「說起來，你為什麼執著于宿敵？」托尼的意識開始變得朦朧的時候，這個疑問被隨口說出來。
但他太累了以至於沒能聽到回答就睡著了。
*
約翰正坐在距離復仇者大廈對面的一家咖啡廳裡。
儘管他不贊同，但維羅妮卡昨天晚上還是一意孤行的潛入了那棟滿是超級英雄的危險大樓裡。
好消息是，她進去以後沒有任何的危險信號傳回來。壞消息是，她進去以後一晚上也根本沒給他任何信號。
所以他不得不來到這裡，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一個矮胖的男人走了進來，環顧四周，然後略過了諸多空位擠到他旁邊的位置上。約翰只瞥一眼就能從他糟糕的西裝辨認出他是一個條子。
「你還真在這，你們那台神奇機器果然從不出錯。」弗斯科如此說。
「我犯了什麼事嗎，員警先生？」約翰鎮定的問，甚至連眼都沒抬，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杯子。
「眼睛仔告訴我你可能不太正常的時候，我沒想到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弗斯科驚訝的攤開手，但是約翰能看出來他是裝的。
「所以你和哈樂德·芬奇他們是一夥兒的。」約翰依舊安穩的坐在那裡八風不動，篤定了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能怎麼樣「他們讓你來說服我相信你們？」
「我覺得挺難的。」弗斯科舉起兩隻手「我從來沒說服過你。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他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他做了個跟上的動作「來吧，我帶你去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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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適配度45
約翰最終還是跟著弗斯科去了, 不單單是因為對方的話。
自與哈樂德接觸以後他就頻繁的回閃起一些過去的記憶碎片，其中大多包含著哈樂德，肖, 還有其他一些什麼人, 而約翰的心底願意相信那些是真實的記憶而不是什麼由於經歷而投射在潛意識裡的虛假影像。
他自己也試著去查過一些, 但他沒能查到任何關於哈樂德·芬奇的資料，也就無從下手, 只能轉而去確認之前展示給他的那兩條新聞。
運氣還不錯，那條早一些在中國的新聞比較難考證細節，但另一條就在紐約的新聞卻能查到不少，他甚至想辦法調出了警局存檔的檔案，其中關於周邊的情況, 事發時間，現場勘查的照片與報告一覽無餘。
而當約翰來到事發地的那條街, 抬頭看著那爆炸之後仍沒有人修理的殘垣斷壁, 更確信他記憶裡的那次爆炸就是在這裡發生。
那麼, 按照維羅妮卡的說法, 從他離開CIA到這場爆炸之間發生了什麼？
約翰想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弗斯科開著車帶他一路出了市區，這讓約翰更為好奇了, 但他沒問, 弗斯科看起來也不想回答。
直到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來到了位於郊區的墓地，遠遠的就能看到一排又一排整齊潔白的墓碑，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過, 不遠處還能看到一個小型葬禮正在舉行。
弗斯科熟練的停在了路中的某個位置，一言不發的走下了車，約翰跟著他下車才發現他還準備了花束。
弗斯科關上了後備箱，將其中一束花遞給他。約翰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接手。
「儘管我挺想看你後悔的表情，但不是在這。」弗斯科回應他的疑惑，儘管並不是非常明晰，但是約翰最終還是接受了。
當弗斯科踏進草地向某個方向進發的時候，看到迎面走過來的以利亞。
這個紐約黑幫的頭目只帶了兩個手下，穿著肅穆的黑色大衣，習慣帶的那頂可笑的圓帽拿在手裡，在和他們迎面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對弗斯科點了點頭「警探。」在後者也點頭回應以後，以利亞把頭轉向了約翰，看似驚喜又防備「約翰，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你了，過得還好嗎？」
推斷出以利亞是哈樂德一夥的成員都不需要高智商，約翰瞥了他一眼，但是沒給他任何回應。
以利亞顯然也未期待任何回應，他再次和弗斯科點了點頭，戴上帽子與他們錯身而過。
弗斯科最終帶著他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來，他看著弗斯科蹲下來，將白色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對他說「神奇小子，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我們失去了你和四眼仔的消息……我們以為……」他停頓了一下「這很不夠朋友，如果你不想再和我們聯繫，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忘了她，你不能。」他說著站起來，從墓碑前讓開，之前被他完全擋住的女性照片顯露出來「她是我們中最好的，最應該活著看到今天的人，但是她沒有，我們都欠她的，包括你，你不能忘了。」
約翰在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像是被凍結了一樣，他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單膝跪下，平視著那張照片，為了更好的看清她。
照片裡的深棕色皮膚的女人穿著警服，英姿煞爽，她朝照片外自信微笑，就好像這個世界從未令她失望，愛與信念時刻在背後支持著她，她眼睛中的星辰閃亮的照耀著周圍的人。
那不是星辰，遙遠宇宙外那無法觸及的冷光從來不該用來形容她，她是火炬。
約翰的手指落在照片下刻著的名字，一筆一劃。
他想，我沒有參加她的葬禮。
他想起這個女人，喬斯·卡特死在他懷裡時的痛徹心扉，想起扣動扳機時發現彈夾已空的迷茫，想起他們共同的冒險，想起她掀開後備箱時那裝備齊全的武器袋……然後他想起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想起他們為了什麼而認識。
他想起了很多，太多的碎片在這一刻湧上來，他試圖去抓住所有，很多的碎片從他的指尖溜走，再次遺失，但也有很多留下來，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能讓他在九頭蛇的洗腦機器之下拒絕粉碎並藏起來的東西。
現在，他找到了那條路。
「你還好嗎？」萊納德的聲音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來——現在他想起他的名字了——但他沒有走上前，而約翰注意到，他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流浪狗。
或許他就是，他想，他在一個又一個地方漂流，被一個又一個人照顧，然後最終不得不離開。
「我距離很好差的有些遠，弗斯科。」
「……」這換來的是背後巨大的沉默，過了一會兒一隻手才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歡迎回來，夥計。」
約翰任由弗斯科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他現在非常的混亂，太多的碎片沒有擺放到正確的位置，過去和現在混合在一起，他想起太多人，太多的矛盾和衝突……然後所有的一切就被下巴上重重的一拳打散。
他向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下意識的摸著下巴，戒備，並警告對方「我不會在這裡和你打。」
「我猜也是。」弗斯科沒有再追上來，而是甩了甩手，毫無愧疚的說，想了一下以後提議「想去酒吧來一輪嗎？」
需要處理的問題依舊很多，但約翰現在真的只想喝一杯讓自己糊塗一點。
*
托尼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他睜開眼睛時感覺神清氣爽，很難得在他喝到清晨第一杯啟動咖啡之前會有這樣的感覺。
然後他想起了那個好夢的原因。
那本永恆的終結還擺在枕頭邊，但他床鋪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這讓他多少有點失落，然後，他聽到了浴室裡隱約傳出的流水聲，心裡踏下去的那塊又膨脹起來。
他跳下床，床邊的液態金屬球在他腳邊滾動著，像是追在腳邊的小狗。而他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提高了聲音，確保裡面的人能夠聽清：「我去弄點早餐，你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嗎？」
「等一下。」伴隨著這句話，水聲停下來，然後門打開，維羅妮卡探出一個頭小心的問「你想讓我一起去嗎？」
托尼因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因為他從來不把女伴帶到公共休息層去。
他倒是不害怕隊友們的八卦。他的隊友們還是非常尊重個人隱私的，他們可能會在私底下露出八卦的嘴臉糾纏他不放，但他們不會去騷、擾他的女伴。
一起吃早餐是個非常親密的舉動，他和露水情緣不會做這種事，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和某個非隊友的女人一起吃早餐是什麼時候了……
誠實的說，他想要把她帶下去，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證明他們的關係是光明正大的，而非小報上描述的那種秘密情人。
所以他說「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然後他馬上又補充「但如果你不想的，沒關係。」
「……」維羅妮卡遲疑了一下，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說「我跟你一起去。」
*
坐在廚房正對門的位置且擁有最好視力的克林特首先看到了托尼，筷子在他手指間轉，跟他平時拿自己的箭一樣的穩妥，在托尼走過來時，他提高了聲音對他說「我們還在猜什麼時候會看到你出現，其他中招的人都露過臉了，就差你。」他說的是毒氣事件裡中招的復仇者們，聽起來漢克的藥百分之百奏效了，大家現在都沒事了「你看起來挺……」克林特的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顯然他看到托尼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了。
因為克林特卡住的聲音，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托尼，於是所有人也都看到了托尼帶來的人。然後集體沉默了。
「哇哦，某人一早神清氣爽啊。」托尼最擔憂娜塔莎會語出驚人毀掉這個早上，但女特工除了這句不鹹不淡的調侃以外沒再說任何話。
托尼拉著維羅妮卡坐到了餐桌旁連著的兩個空位上，他的旁邊簡妮特直直的看著他甚至都沒費心掩蓋臉上八卦的神色，直到他落座以後在桌子下偷偷的踹他，然後清了清嗓子，代表大家問「托尼，這位是？」
「明知故問。」托尼沒好氣的回答，用剛拿起來的叉子指了一圈「這是維羅妮卡，這是我的一群八婆隊友，你都認識。」
簡又在桌子下不滿的踹了他一腳。而坐在維羅妮卡旁邊的托爾拉起她的手，用古老紳士的做派給了她個吻手禮：「早安，美麗的女士。」
而維羅妮卡睜大了眼睛，這通常是一個她又有什麼想法的表情，在托尼來得及阻止之前，她迫不及待的問「有說法表明阿斯加德人的骨骼與肌肉密度與人類不一樣，是真的嗎？阿斯加德的空氣氧氣含量會比較高嗎？你來地球會感覺到缺氧嗎？」說著，她還好奇的伸手戳了戳托爾手臂上堅硬如石頭的肌肉。
萬幸的是，托爾並沒有感到冒犯。阿斯加德人爽朗的笑聲在一片沉默中響起「安東尼，你交了好運，這位美麗的女士看起來也有不凡的頭腦。」
托尼趕緊按住了就要對托爾上下其手的維羅妮卡，然後另一個金髮碧眼肌肉猛男出現了。
隊長端著一盤炒雞蛋來到桌邊，禮貌的將其先遞給在場的客人。
維羅妮卡沒有接過盤子，但她的注意力顯然已經從托爾身上轉移了。她死死地盯著美國隊長臉，並且看起來並不是那種通常見到偶像的崇拜。這讓史蒂夫有點莫名，他剛想要開口詢問。托尼就介入他們之中，把盤子接過來，在他和維羅妮卡的盤子裡各撥了一些然後遞給簡妮特。
「我能捅他嗎？」維羅妮卡和他湊在一起小聲問「我保證手法專業，不會有太多痛苦。」
「不，不行。」托尼咬著牙說，並暗暗掰開維羅妮卡攥緊的手，把餐刀搶過來。
第46章 適配度46
「弗瑞。」美國隊長穿著一整套黑色的潛行作戰服, 帶著頭盔還背著盾牌推開了神盾局局長辦公室的大門「你找我。」
「隊長。」弗瑞正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在史蒂夫進來以後回到椅子上坐下，並在桌子上推過一個平板「看看這個。」
史蒂夫低頭看著那個剛剛好滑到他面前的平板, 疑惑的拿起來看了看, 發現那是一張平面示意圖還有兵力分佈, 於是他更加疑惑了，抬起頭看著那個獨眼特工頭子等待解釋。
「我們收到可靠線報, 九頭蛇今天會在這個基地聚集。」弗瑞回答「紅骷髏本人也會到場，我們的目標是端了這個窩點順便抓紅骷髏。」
「可靠線報？」史蒂夫先是疑惑了一下「有多可靠？」
「像你相信你的盾牌，我相信我的航母一樣可靠。」
史蒂夫對這個回答變了幾次臉以後才說「恕我直言，長官，那可不怎麼可靠……據我所知你的航母一個禮拜前才拖回去修過……」在弗瑞越發黑的臉色中, 史蒂夫理智的閉上了嘴，又低頭看了看資料, 然後發問「我們不應該在九頭蛇聚集兵力的時候貿然行動。」
「他們不是在聚集兵力, 不用擔心。」弗瑞說。
「那他們在幹什麼？」史蒂夫越發的糊塗了。
*
巴基現在有點慌, 非常慌, 因為他現在有點問題，他已經突破了政治考核, 工作能力和個人能力的篩選進入了九頭蛇隊長的最後選拔。
「老大, 我能不能……」巴基第十八次從鏡子前走過看到自己制服前印著的大大九頭蛇標記，忍不住說。
「不，不行。」維羅妮卡坐在一邊翹著腳眼睛緊盯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翻飛一邊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臨門一腳了，你還想臨場退縮？你的勇氣, 你的堅持呢，士兵？還有沒有點九頭蛇精神了？」
——我他媽就不是個九頭蛇！
巴基很想這麼喊。如果他這麼喊出來肯定就不用參加這個勞什子的九頭蛇男模競選了，但是他的年終獎肯定也沒指望了——九頭蛇和神盾局的都是。
於是他轉頭看向在另一邊坐著看書的約翰。
後者感受到了他哀怨的視線，從書上方看向他，遞給他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呵呵。」巴基面上維持著面無表情，心裡卻在冷笑。他不知道約翰這個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上一次他的那些朋友以告訴他九頭蛇有個洞察計畫的情報為交換，讓他給約翰打掩護。但是他不明白約翰既然恢復了記憶，完全可以擺脫這裡遠走高飛，卻為什麼還要回來。
不過他至少還有一張底牌。
巴基這麼想著，然後看到了一個九頭蛇的後勤人員走到他們的屋子敲了敲門，示意他們最後一輪選拔開始了。
維羅妮卡迅速的放下了筆記本，站起來，拍了拍巴基那由於緊身制服而凸現出來的上臂肌肉，對他說「別擔心，我們勢在必得。」
巴基現在一點都不慌了，因為現在問題很大，慌也沒用了。
他面無表情的鎮定站起來，把頭盔帶上，然後摸了摸制服之下的腕表，那裡有一個信標觸發器，啟動以後會向尼克·弗瑞的內線發信號，這樣弗瑞就可以帶埋伏好的人突襲這裡，踢了九頭蛇的場子，打斷這個選拔，端了九頭蛇，他也就不會成為九頭蛇隊長了。
雖然他深刻地懷疑弗瑞這個老禿頭可能對他當九頭蛇隊長這件事樂見其成。
*
事實證明，他看錯弗瑞了。
弗瑞如答應他的那般踩著點在評委投票之前發動了突襲，那一刻巴基看到踏破天花板從天而降的潛行服美國隊長，簡直想跪下叫上帝。
——等一會兒？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巴基看著以完美的體操結束姿勢在自己面前落地的發小。現場一片混亂，無數人因為這個變故起身逃跑，警報和人群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成為背景音樂，而他們只是在人群中看了彼此一眼。
巴基面無表情，甚至還有點想哭。
而史蒂夫很明顯沒有想到這個大臉盤子和溜圓的下巴屬於自己那個英俊瀟灑及其注意個人形象的發小，於是他嗷一嗓子舉起盾牌就朝他甩過來。
巴基當然不傻，他不會任由允許自己成為被拿下的一血，所以他舉起雙手，穩穩的抓住了盾牌的邊緣。托維羅妮卡設計的吸能手套的福，他甚至動都沒動就接穩盾牌。
現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倉皇逃竄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十年難得一見的畫面，就連跟著美國隊長突入的特戰隊也都停下來，小心的看著自己的隊長，不知所措。
下一秒，紅骷髏帶頭歡呼起來「九頭蛇隊長萬歲！」
在掀翻房頂的『九頭蛇隊長萬歲』的呐喊中，美國隊長淡定的按了按自己手臂上裝載的電磁系統。把盾牌連人一起吸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片死寂。
而被盾牌帶跑到史蒂夫面前的巴基有點尷尬，在極近的距離拼命的朝自己的發小使眼色，並從牙縫裡小聲擠出一句「是我，隊長，自己人！」
「巴基？」終於，史蒂夫震驚了，他有千言萬語想對自己的老戰友說，你好久不找我玩了，弗瑞的內線就是你嗎，你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娜塔莎知道嗎……千言萬語最後匯成了一句話「你怎麼發福了？」
巴基聽聞此話，一個沒忍住出拳揍了史蒂夫那方方正正的下巴。
現場一片倒抽氣的聲音中，紅骷髏亢奮的聲音顯得尤為響亮「幹他！隊長！」
這一刻，巴基頓悟了，他明白為什麼神盾局踩著這個點還帶著美國隊長來了，這特麼的是反向行銷啊？
於是在又一片跟風的歡呼聲中，淚流滿面的在內心呐喊：弗瑞你套路我？！
*
最終，這場突襲以九頭蛇凱旋撤退為結束。
沒錯，凱旋，撤退。
以紅骷髏為首的一系列的領導班子拒絕承認其倉皇出逃，甚至在被手下抗走前他還在為新上任的九頭蛇隊長親自搖旗呐喊加油助威。
事後，維羅妮卡他們在另一個偏遠隱蔽的地下防空洞改造的基地與紅骷髏碰頭了。紅骷髏一手扶著一個冰袋按著腦袋上被美國隊長的盾牌砸到的那塊，一邊口述寫下了正式任命巴基為九頭蛇隊長的委任狀。
維羅妮卡把委任狀打出來，遞給她的首長簽字。紅骷髏只看了一眼就大筆一揮簽了一個名字，然後把這張紙遞給一直站在門口待命的巴基。
巴基走上前去，接過那張委任狀，內心毫無波動。
紅骷髏在他接過了那張紙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撒手，而是捏著紙的另一頭，眯起眼睛仔細的端詳著巴基的臉。
巴基心裡咯噔了一下。之前紅骷髏從來沒有真正和他見過——二戰的時候他和紅骷髏當然是見過的，但這麼些年了，他打了血清催成了個胖子，而選拔的時候他基本都帶著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
「我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下巴有點眼熟。」紅骷髏說。
於是巴基趕緊鼓起了腮幫子。
「可能是美國隊長同款吧……」維羅妮卡只瞥了一眼，如此說「聽說核查的時候，外型靠近美國隊長也是個加分項。」
「有道理。」紅骷髏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哪來的驕傲「我們日爾曼民族就是這麼優秀。」
——怎麼是個好看的就是你們日爾曼民族了？！
「首長，美國隊長好像不是日爾曼民族……」維羅妮卡小聲的說。
「怎麼不是了，你看看那濃眉大眼，你看看那金髮碧眼……除了我們日爾曼還能上哪找去？！」紅骷髏反駁。
維羅妮卡：……
巴基忍不住了，為了把握自己的人設不倒，他特意咬重了自己那毛子味的口音說：「可是，首長，我是俄羅斯人……」
紅骷髏：「俄羅斯就沒有我們日爾曼民族了嗎？！」
巴基：……
然後，震驚於紅骷髏這厚顏無恥的奇葩邏輯無法自拔的巴基就被打發出門了。
巴基一把門從外面帶上，紅骷髏立刻就轉向了屋子裡僅剩的維羅妮卡，他伸手拍了拍桌子，一臉嚴肅：「現在，讓我們來談談你的任務進展……」
維羅妮卡立刻緊張起來，她出去大半年了還一無所獲，這讓她不得不迅速頭腦風暴起來試圖找靠譜的藉口：「首長，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我……」
「你有了很好的新想法，我很欣慰。」
維羅妮卡那顆聰明大腦裡的狂風驟雨戛然而止，她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紅骷髏：「啊？」
「接近斯塔克，是個很好的主意，以他在人工智慧方面的成就，必然是一個可以完成我們計畫的人。」紅骷髏讚賞的把維羅妮卡拉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現在計畫進行的額怎麼樣了？有什麼難處跟我說，能解決的我們都會解決，不能解決的排除困難也要解決。」
終於，維羅妮卡艱難的搞清楚了紅骷髏的意思，他以為自己接近斯塔克是為了找他造可以啟動洞察計畫的AI。
於是，她啪的閉上了嘴——她總不能說她和斯塔克交朋友不是因為這個——然後露出了堅定不移的神色說：「hail hydra！」
聽到這個，紅骷髏滿意的笑了，就像是看到小紅帽入坑的大灰狼一樣的笑，而他那通紅的臉讓支起的16顆白花花的牙尤為明顯：「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呢？」
第47章 適配度47
傑森對這次召集莫名其妙, 他找了個小板凳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儘量把自己縮的沒有存在感。
但其實這沒什麼卵用，不是因為他兩百磅的體重……而是因為這屋子裡一共算他就四個人, 其中一個會議的召集者還在僅有的空間裡來回踱步。
「我實在不明白, 你們九頭蛇的內部事件為什麼要叫我？」傑森小聲的抱怨。
「因為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維羅妮卡惡狠狠的回答「我要是倒楣了, 馬上就炸了阿卡姆把所有神經病放出來，大家都別想好過。」
傑森震驚了：「你有病吧。」
維羅妮卡：「你有藥嗎？」
「好了。」約翰一拍桌子打斷了這尷尬的對話, 看向維羅妮卡「你不說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沒有辦法。」
「首長希望我能色、誘到斯塔克來完成我們的秘密武器。」維羅妮卡說。
「色、誘？」傑森一臉驚奇的重複。
除了完全不在狀態的他以外，其餘的兩個人在聽到『秘密武器』以後都坐直了一些，面上漫不經心，卻暗自豎起耳朵「什麼秘密武器？」
「就是……秘密武器。」維羅妮卡攤開手聳了聳肩「武器的一種，非常強力的那種。」
「……」巴基和約翰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 雖然維羅妮卡語焉不詳，但武器能說明很多問題, 而鑒於他們見識過維羅妮卡的本事, 她口中的『超強武器』絕對不會是他們喜歡的東西。
「九頭蛇的超強武器？！」從剛剛開始就聽的雲裡霧裡的傑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關鍵字, 他皺起眉頭。
「還沒完成。」維羅妮卡的補充讓他稍微放鬆了一點「而且沒有缺少的那東西根本就無法完成。」
「所以你們需要斯塔克來造你們弄不了的東西。」約翰癱回座椅上長長歎氣「我怎麼就不意外呢。」
維羅妮卡只是聳聳肩作為回應「而首長現在知道我和斯塔克有點……『關係』, 然後他希望我去色、誘他。」
「我覺得你根本就不用色、誘，你只要撩起裙角露露腳踝斯塔克就能為你神魂顛倒……但有句講句, 我不覺得他會因這個答應給九頭蛇造東西。」約翰回答。
「是啊。」維羅妮卡垂頭喪氣的回答, 儘管她對這個結果有預期，但被別人說出來的感覺讓她特別的沮喪「那就只剩下一種解決辦法了，把他綁過來。」
「或者，還有別的辦法……」傑森突然這麼說,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環顧四周，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惡狠狠的公佈答案「一不做二不休，做掉紅骷髏，自己上位掌權當老大！」
「我看行！」此方法深得巴基的心，以至於他一個沒控制住直接脫口而出了，在維羅妮卡面無表情的轉向他的時候趕緊攤手打補丁「我的意思說，也不是不行，這也不算什麼爹和男友一起掉河裡的問題……」約翰在維羅妮卡背後拼命挑眉毛給他遞眼色，但是巴基按耐不住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話說完「紅骷髏又不是你爹。」
維羅妮卡歪著頭，顯而易見的因為巴基的這番話陷入了呆滯。就像是死機的電腦一樣，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於是三個人停下了爭吵，齊齊的看向她。
而維羅妮卡已經蹲在椅子上兩眼放空目光呆滯的啃著指甲。
巴基伸出手在維羅妮卡的眼前晃了晃，她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於是他憂慮的說：「如果我們事成，我突然為九頭蛇的未來感到擔憂怎麼辦？」
「……」約翰白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我們也可以選你啊，九頭蛇隊長。」
巴基想了一下自己帶領著九頭蛇沖上神盾局的浮空航母，照弗瑞那鋥明瓦亮的腦袋上拍一板磚……想想居然還有點小激動？
「醒醒，要假想五百萬首先你要先買張彩票。」約翰沖巴基那邊打了個指響，然後回手拍在維羅妮卡的肩膀上，後者因為他的碰觸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們談到哪了？」維羅妮卡重新回到椅子上，維持著蹲著的造型環顧四周，眨了眨眼，問。
「我們剛剛在談做掉紅骷髏，翻身農奴把歌唱自己當家作主人！」巴基豪情壯志，把一條腿往旁邊的小板凳上一搭，然後一拍大腿擺了個工農革命先驅列寧同志的經典造型。
「……」傑森一臉懵逼，看著巴基又看了看維羅妮卡，半天擠出一句感想「我以為九頭蛇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
終於，聽明白了他們意思的維羅妮卡尖叫了一聲，一隻手捧著臉驚恐的睜大眼睛環顧三個男人，另一隻手挨個指過去，抖得跟篩子一樣「你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你們居然要我背叛首長？！」
「不然你就去把托尼·斯塔克綁回來。」在高分貝音波攻擊下面不改色的約翰捅出致命一擊。
音波攻擊停止了，維羅妮卡捧著臉的手捂住了嘴，肉眼可見的萎蔫下來。
「你捨不得。」約翰斷言。
「可是，那也不能……」維羅妮卡委屈唧唧的哼哼。
約翰冷笑：「呵……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巴基自以為機智的接話。
約翰：……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傑森思考了再三才決定選擇這句。
——你倒是說說誰是孩子誰是狼啊？
約翰現在萌生出一種衝動，打電話給哈樂德，告訴他自己不想幹了，隊友太蠢帶不動。
而維羅妮卡還在負隅頑抗：「你們別亂說啊！」
於是三個人又齊齊的轉向她，循循善誘——
「你不是想當斯塔克的宿敵嗎？這是個好機會啊。」
「是啊是啊，你想想哪個宿敵不是自己有獨立業務和幫派的？你得自己發展壯大，不能總依附別人。」
「但是……塔利亞也沒離開她爹啊。」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想起蝙蝠俠的宿敵第一反應不是她而是小丑，懂了嗎？」
於是維羅妮卡陷入了沉默。
看著維羅妮卡肉眼可見的猶豫，其他人覺得有戲立馬火上澆了一桶油「你看九頭蛇其實也有好幾個不同派系，AIM原來還是九頭蛇的一部分呢，現在大家不也一團和氣好好的合作，所以你自己獨立出來一個派系也不算不忠，頂多是發展分支不同而已。」
不得不承認，巴基不愧是二戰老兵經驗豐富，也不愧是傳說中美國隊長的發小，連忽悠人都能這麼一臉耿直剛正不阿猛擊要害。
維羅妮卡這年輕的小姑娘哪遭得住這個，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另一邊的CIA戰略忽悠大師一看時機差不多了，秉承著點到為止的原則截斷了巴基的話「也不用急，你先休息，睡一覺，然後好好想想再決定。」說著就把小姑娘拽起來半推半忽悠的送出門去。
等約翰把維羅妮卡送上床，再回來的時候，巴基和傑森已經摸出一張地圖攤在桌子上擼胳膊挽袖子開始研究方案了。
約翰過去看了一眼九頭蛇基地的平面圖，也摸了一根鉛筆在旁邊幫忙標佈防。
「可以啊，看不出CIA以前還教忽悠人的？」巴基看向了約翰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
「彼此彼此。」約翰瞥了他一眼，語氣的風平浪靜之下掩藏著讚賞「你的口才也不錯。」
「那可不，我以前可是看著美……史蒂夫賣國債的。」巴基一仰脖子一臉驕傲。
旁邊的傑森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誠實的說「我不明白，你們怎麼就秉定她一定會同意這個方案？」
「這你就不懂了吧。」巴基迅速的露出了年輕人太單純的表情「這是兵法，欲擒故縱。」
傑森眨了眨眼睛，然後又問：「要是她向紅骷髏舉報你們怎麼辦？」
巴基和約翰同時因這個問題而停下了手，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巴基轉向傑森露出一個陰森森白花花的牙：「那不是更可以光明正大叛變了嗎。」
*
維羅妮卡今天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有很多沒有臉的人穿著白大褂圍在她身邊，消毒水味充斥著嗅覺。她的面前有一個小箱子，其中一個人從中撿起一個玩意放到她面前，並命令她「辨認用途。」
「炸、彈。」維羅妮卡不假思索，她甚至沒有擔心這東西是否有安全隱患，為了更進一步的獲得精確結論而撿起它四面察看，它拆開了外彈殼，看到裡面密密麻麻數百個微型彈「蓮蓬形，可從母彈分離，推測用途，針對裝甲特化破壞。」
這個東西製作的很精巧，全世界的工程師任何發明的微型化是最難以處理的部分，就像沒有電晶體就不會有現代電腦一樣，而這個炸、彈，在業內頂尖的標準來看，也是個藝術品。
她想認識製造這件珍品的那雙手。
「你能複製它嗎？」她的觀察員們又問
這難不倒維羅妮卡，對現有技術的複製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難題。她小心的拆下其中一個微型彈研究，然後點了點頭「可以。」
在周圍的研究員小聲的一輪中，她把拆下來的彈殼翻過來，看到內裡刻著的製造者的logo——STARK。
第48章 適配度48
維羅妮卡醒過來, 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以後才坐起來，門縫裡傳來外面的燈光，顯示著還有人沒睡。但是維羅妮卡不想去找外面的人, 無論是哪一個。
於是她摸出了手機, 借著螢幕上微弱的光線在通訊錄裡尋找, 直到在她想要看的那個名字停下。
STARK
在夢醒帶來的短暫腎上腺素激增褪去之前，她按下了撥通鍵斷了自己的後路。
*
維羅妮卡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 托尼剛剛從夢中驚醒，決定起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他倒了杯咖啡走到樓下的實驗室裡，然後看著桌子上的電話嗡嗡的振動個不停，深深的懷疑自己其實根本就沒醒。
手機螢幕上大大的顯示著V.V的字樣正是他懷疑的原因。
自他和維羅妮卡第一次進行了短信通訊以來，他的手機裡已經有無數條他們聊天的消息了, 從日常瑣事到能讓絕大部分科學家聞之變色的想法。總而言之只看短信的交流，他們看起來像是最正常不過的情侶, 比較天才的那種情侶。但托尼的手機從來沒有他們的通訊記錄, 一條都沒有。他們從來不在電話裡交流。好像只要這樣, 把通訊僅留在短信層面, 他們的關係就沒有顯得太過親密。
這很可笑，因為他們其實已經一起吃飯, 逛遊樂園, 甚至睡在一張床上還一起吃早餐過了。
托尼從他的沉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維羅妮卡的來電已經停止了震動，但螢幕上還是一閃一閃的顯示著她的名字，提示著這條來電是真實的, 而不是剛剛出現的幻覺。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拿起手機回撥過去。
幾乎是馬上，電話就被接起來，聲音是用漫不經心修飾過但依舊顯而易見的迫不急的【我以為你已經睡了。】
「已經醒了。」托尼回答，並且拉開椅子坐下來，一條腿搭在桌子邊，慢慢的享用那杯咖啡「倒是你，這麼迫不及待，夢到我了？」
【……還真是。】維羅妮卡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倒是讓托尼感覺受寵若驚了，一時間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間電話兩邊都一片沉默，略顯尷尬。
索性，維羅妮卡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就馬上換了別的問題。
【其實我想問個問題。】維羅妮卡說，這會兒聽起來有點吞吞吐吐的猶豫。
「你問。」托尼平淡的說。
【我想問你關於奧巴代·斯坦的事情。】
聽到這個名字，托尼的心沉了下去。斯坦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會兒他才23歲，剛成為鋼鐵俠。而斯坦是霍華德的朋友，斯塔克工業的元老，在他的前半段人生中扮演半個父親角色的人，在他死裡逃生歸來之時選擇背叛他，取代他搶走斯塔克工業，他也幾乎成功了。也是他的背叛讓托尼決定隱瞞鋼鐵俠的身份——當然，遇到一個比一個高調的復仇者以後隱瞞身份的執著變成了可笑的事情。
但時至今日，斯坦依舊是他的一根刺，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多麼疏忽身邊人的感受。
「有的時候，我就只是懷疑，是不是我才是那個問題，才會讓斯坦不惜走錯的路也要這麼做。」因為總是他的問題，他的做法有問題，他的選擇有問題，他的經營方式有問題，他整個人都有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以後有點不知所措【其實我聽的並不是很懂，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擺什麼表情的話，我可以配合。】
這樣耿直的話聽起來本應非常傷人，但托尼卻想要笑。因為他本該意識到他說的這些對方根本就聽不懂。但話又說回來，他正是因為不希望聽到評判才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這些。而今天他發現，只是說出來就會讓人感到輕鬆。
「所以你本來要問什麼？」托尼轉了一下椅子，讓自己另一條腿也搭到桌子上問。
【其實我想問你你是怎麼做到的？據我所知斯坦是你的舊時了，在他東窗事發之前一直和你維持著和氣的關係。所以你是怎麼下定決心親手處理他的？】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拿壺。」托尼幾乎忍不住的苦笑，他放下咖啡杯掐著鼻樑苦惱的想要怎麼回答「說實話我那時候沒什麼選擇的機會，斯坦，他逼的太緊了，所以事情就那麼，等我回過神已經發生了。」殺死斯坦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戰鬥絕大部分時間都沒給人太多思考的時間。
【逼得太緊……】電話那頭卻若有所思【所以如果對方逼得太緊，破壞這段情誼就是可以被原諒的咯？】
「……老天，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我罪無可恕。」托尼捂著臉說「如果我們以後還要在深夜談這種話題，我可能要考慮開一瓶酒。」這句話其實純粹只是一句玩笑式的抱怨，這段對話不僅沒讓他的夜晚變的更難過，反而讓他從噩夢醒來以後放鬆了不少。
但顯然這句話被當真了，對方一本正經的嚴肅說【好吧，我不說了，你不要開酒。】
這其實挺可愛的，聽起來有點小委屈，但是本質上是好意。托尼很久以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細微的純粹的善意了。
「所以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過了一會兒【我現在有個差不多的情況，在思考要怎麼做。】
「什麼情況？別告訴我你有一段藕斷絲連的關係現在又就纏上你了？」
【……】
「拜託你別告訴是真的，這會讓我有一種第三者插足的感覺。」
【什麼？不是你想的那種啦。】不過也確實是因為就是了。
托尼為此松了一口氣「如果需要我的幫忙……」
【你已經幫過了。】維羅妮卡說這話時語氣裡充滿了決心【我會搞定的，用不了多久，你等著吧！】
——你等會兒？這裡和我有什麼關係？
但是沒給他發問的機會，就已經自顧自的把電話掛斷了，只留下舉著電話聽著忙音一臉懵逼的托尼。
*
維羅妮卡在掛斷了電話以後下定決心，跳下床，拉開門走到客廳。廚房的桌子邊，三個男人正圍在一起壓低了聲音連比劃的激烈討論什麼。在發現她出現在門口以後齊齊閉上了嘴，看過來。
維羅妮卡掐著腰，直視三雙眼睛，用響亮的聲音為自己壯膽「我決定了！我決定自立門戶！」
在她小組成員的一片沉默中，她有點慌。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傑森從錢包裡摸出二十給了巴基。
「其實是這樣的……」約翰斟酌了一下，柔聲說「你想不想先坐下。」
「我不想。」維羅妮卡立刻搖頭。
「我覺得你還是先坐下比較好。」約翰繼續提議。
「我不想。」維羅妮卡再次搖頭，並充滿憂鬱的仔細端詳每一個人的臉，用沉痛的聲音問「你們有誰快死了嗎？」
「不！」
維羅妮卡沉思了一下，點點頭又換了一副任命的表情「那就是我要死了，說吧是什麼絕症？我還有多久？」
「你一天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傑森忍不住了，他這就想沖上去撬開姑娘的腦殼看看裡面的構造，但被約翰熟練的按回椅子上。
然後約翰再次轉過來看向維羅妮卡，和藹可親溫柔體貼的說「沒人會死……至少不是我們。」
「那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們覺得我會因為站著聽而嚇的摔倒的？」維羅妮卡可憐巴巴的眨眼睛。
於是三個猛漢又對視了一眼，約翰從另外兩個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不做二不休長痛不如短痛的殺氣來。於是他鄭重的朝他們兩個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維羅妮卡說：「其實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啊？」維羅妮卡又眨了眨眼，因為她現在是真的不明白。
「我們已經集結了一批人向九……組織的基地進發了。」巴基回答她。
以尼克·弗瑞為首的神盾局一干對這次行動舉雙手雙腳贊成並迅速集結了所有特戰隊來給巴基當啦啦隊，配合上約翰背後那股不知名情報實力簡直勢如破竹，更別提覺得自己沒出份子就臉上無光的紅頭罩還去聯繫了塔利亞。
這次他們的行動可謂是勝券在握。
「其實你要是一覺睡到天亮，說不定我們已經拿下基地，你就可以直接登基當領導人了。」約翰攤開手，不無遺憾的說。
而回答他的是維羅妮卡卡在嗓子裡的一聲尖叫以及後退一步直接坐到地上。
「如果我不認識她，我會以為她現在很害怕……」
「我就是很害怕！你們在密謀推翻九頭蛇的最高掌權者！我能不害怕嗎？！」
——你當年在復仇者大廈門口叫囂還綁架斯塔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怕啊？！
約翰把維羅妮卡從地上拽起來，放到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同時不忘了給另外兩個人遞眼色。顯然他們配合的時間還不夠久，相互並不瞭解，以至於約翰的眼神撲了個空。巴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而傑森似乎好一些，他接收到了約翰的信號，並報以決定的點點頭。
還沒等約翰感到欣慰，傑森緊接著做的事情他就看不明白了——
傑森鎮定的走到櫥櫃旁，拎了一瓶波本出來，拔開蓋子遞給了維羅妮卡。
第49章 適配度49
事實證明, 維羅妮卡的酒量其實還不錯……以及，對反叛紅骷髏這事她確實非常的驚恐。
因為在第一瓶波本下肚以後，她只是能維持坐在椅子上不緊張的抖腿的程度。
於是她又自己從櫥櫃的最裡面翻出一瓶伏特加來。
十分鐘以後, 她就打開通訊加入了戰局討論中。
另一件他們在戰場上發現的事實是, 九頭蛇這麼多年還沒完蛋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和預計的勢如破竹不同, 他們的進攻遭到了反應快速的頑強抵抗，以至於天邊都泛出灰白來了他們還沒能攻進那個基地。
巴基, 傑森和約翰都已經紛紛下場親自帶隊了。巴基在前線帶隊，傑森繞後，約翰則已經潛入了基地內部。在同一時間，他們聽到通訊裡維羅妮卡狂躁的聲音「說好的天亮就搞定呢？你們到底行不行啊？」
眾所周知，問一個男人行不行是大禁忌。而維羅妮卡一口氣問了三個猛男居然還沒挨打, 只能說明她太牛逼了。
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
而另外三個人的想法其實是——「她怕不是個傻子吧？」
約翰瞬間警惕起來：「你是不是又在喝酒了？」
「是啊。」維羅妮卡回答的毫不含糊「我懷疑我在喝醫用酒精……」維羅妮卡一邊抱怨一邊眯著眼睛看標籤「俄羅斯的伏特加是不是都是這個味啊？一點口感都沒有。」
於是巴基警惕了起來：「你是從櫃子最裡面摸出來的嗎？」
維羅妮卡：「是啊, 就剩這一瓶了, 還好被我翻到了……」
——就是怕你喝多了臨走之前特意把所有的酒都倒了！
傑森想。然後就聽到巴基哀嚎的聲音甚至蓋過了背景嘈雜的炮火聲「那是我珍藏了18年的伏特加！準備在我和納塔結婚的時候開的！！！」
「……恕我直言, 」約翰對那瓶酒也有印象, 他努力的想了想那個地攤貨的牌子，試圖安慰他「那你們的愛情有點廉價啊。」
「特殊年代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這可是我帶納塔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能買到的酒精含量最高的了！代表著我們的愛情。」
「你知道, 即使是蒸餾過的酒精也只能達到99%吧……你想表達你們的愛情摻水了嗎」維羅妮卡呆呆的詢問, 絲毫沒有自己闖禍的感覺。
「你閉嘴！」巴基再次哀嚎「我們在這裡辛辛苦苦打江山，你在後方等著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你行你上啊！」
「……」維羅妮卡沒有馬上回答，因為她忙著一手揮舞著那瓶伏特加頓頓頓了，一手在鍵盤上飛舞。直到放下酒瓶, 她才放話「我就知道你們不行，最後還是得我親自動手！」
「……」約翰聽到這句話馬上警惕起來「你在幹什麼？」
「我已經進了神盾局的內網，借了一顆導、彈，正往基地東南角發射，你們最好遠離那個方向。」維羅妮卡回答，聽起來好像是在談論今天下雨要帶傘一樣普通的語氣。
「你黑了神盾局的防火牆？！」巴基再次震驚哀嚎。
「怎麼能叫黑呢？」維羅妮卡義正言辭「黑是需要專業技術的，神盾局那篩子一樣的防火牆，找個窟窿進去就完了。」
巴基：……
而約翰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他不對勁的地方：「等等，這個基地的東南角，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軍火庫吧？」
「是啊，炸了軍火庫他們就啞火了，不對嗎？」
「炸軍火庫是很危險的事情！弄不好會引起連鎖反應！」約翰嚴厲的說。
「那不是更好嗎？」維羅妮卡倒是完全不緊張的樣子「他們的麻煩越多，我們越省事。」
一時間，約翰也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維羅妮卡說，在戰略上來說，她的做法完全沒錯……但人文的角度，這樣非常的不道德……但這可能也正是維羅妮卡缺少的東西，一時半會沒法和她講清楚。
「可，那是軍火庫啊……」作為一個熱武器愛好者，傑森肉疼的惋惜。
「出息。」維羅妮卡發出鄙視的冷哼，同時又灌了一口以後放出更為狂妄的發言「我一個人能頂十個軍火庫！」
不幸的是，這也是個事實。
而維羅妮卡這會兒已經喝過了放鬆，亢奮，多話三個階段直奔高歌猛進環節，在三個人耳機中一片走調的蘇、維、埃進行曲中，一顆導、彈大頭沖下直直栽進九頭蛇基地的軍火庫放了個大煙花，沖天的火光把正在泛白的清晨生生染成了夕陽紅。
當地報紙當日的頭版頭條遭到了緊急更換，變更為：【血色星期一？宗教人士號稱末日已近，大量上班族罷工抗議星期一例會拖延下班時間還沒有加班費。】
維羅妮卡當然不知道這個，她在大勢已成以後栽在地上倒頭就睡過去了，一覺睡到下午，連被炸過的九頭蛇基地都已經打掃完了。結果比預想中的好，基礎建設都還在，因為新任九頭蛇隊長和首席工程師的光環加持，居然有不少人願意留下來並維持起了職能部門，並緊鑼密鼓的開展起了對外宣傳工作。
【今日清晨，九頭蛇新獨立分支部正式成立，根據《九頭蛇分支部門負責人選拔任用管理暫行辦法》等有關規定，現委任前紅骷髏分支下首席工程師維羅妮卡·瓦奧萊特為新分支臨時管理人。公示日期自今日起5個工作日內，在此期間如有任何異議請及時回饋給九頭蛇隊長予以處理。瓦奧萊特長官表明，新支部雖然與舊支部分離，但依舊堅持九頭蛇精神不動搖，在九頭蛇隊長的光輝帶領下，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以嶄新的面貌將九頭蛇繼續發揚壯大。】
聲明下還附贈一張巴基站在旁邊扶著困得差點栽到桌子下的維羅妮卡的『九頭蛇隊長及領導人和諧相處』的照片。
巴基覺得，寫這篇通稿的一定是之前九頭蛇隊長招募文案的那個鬼才。
*
做領導人對維羅妮卡的生活依舊沒什麼影響，由於害怕她一言不合一個決定就把組織帶向覆滅，基本日常決策都是約翰和巴基一手包辦，她還是睡得晚起得晚，不上班的時候就宅在屋子裡研究小玩意，閑著沒事的時候簽簽字，甚至萌生出一種當領導真簡單的錯覺。
她甚至沒有辭了她在哥譚中學的那份工作。
這一天她跟往常一樣，悠哉的到學校，在辦公室桌上隨便抓的草紙上畫了兩張關於新鐳射槍的壓管設計，然後上了兩節課。
等她下課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有一個快遞。
維羅妮卡看著有點奇怪，但她沒多想。知道她在這裡上班的人不多，說不定是哪個學生家長寄過來的。於是她拆開了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可擕式播放機，這東西是很老式的裝磁帶的古董了，維羅妮卡不是很明白，她拿起來翻過來看到裡面已經裝了磁帶。
而播放機的按鍵在她做這個動作時自動彈開，磁帶卷轉起來，聲音從播放機中傳出。嚇得維羅妮卡一鬆手把它丟回盒子裡。
那是一首很老的曲子，悠揚的曲調響徹了整個空蕩的辦公室，維羅妮卡在最初的驚嚇之後緩過來，甚至覺得這個曲子還挺好聽的。
呲呲的特定節奏的低頻電波音在維羅妮卡沒有注意的也一同傳播出來，在古典曲調的掩蓋下傳入她的耳朵，輕微的撥動了一下她腦子裡早被遺忘的隱藏極深的那根弦。
*
維羅妮卡第一次見到紅骷髏的時候，是他突然走進觀察室。維羅妮卡因為這個突然地變化走了一下神而被正在擺弄的膛線割傷了手指。但她沒吭聲，隨著其他人一起站起來，然後將手背到身後低下頭。
廣播器裡傳來一陣能撕裂耳朵的高頻噪音，然後一切平靜下來，但維羅妮卡依舊能感覺到某種有節奏的聲響無形的鑽入她的腦子裡，讓她感覺到頭皮發麻。
紅骷髏走到她面前，對她露出一個虛偽的溫和笑容「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維羅妮卡並不想。但紅骷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她的手不收她控制的遞出去放在他伸出的手上。紅骷髏仔細的端詳了她的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用力掐在她被割破的傷口上，紅色沾染在他的手套上。那挺疼的，但是她只是被迫站在那裡，像是靈魂出竅一樣看著自己流血，連尖叫都沒法發出。
她聽到紅骷髏滿意的說：「你會是我們最完美的傑作，繼承左拉博士的遺志，完成九頭蛇最偉大的目標，開創一個新的世界。」然後他回過頭對身後的研究員說「進行下一階段的工作，為她植入洞察計畫。」
「植入念頭和清洗記憶是不同的。」那個研究員回答「我們沒法植入太複雜的觀點。」
「那就植入『不惜代價完成洞察計畫』。」紅骷髏回答。
*
提姆在經過維羅妮卡的辦公室時聽到門內傳來的輕微的爆炸聲。憑提姆的經驗來判斷，那聲音微小到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傷害。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敲了敲維羅妮卡的門。
而維羅妮卡沒有回應是讓他警惕的原因。他敲了三次門，然後終於冒險直接推門進去。然後看到維羅妮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桌子上的快遞盒子裡冒著輕微的煙。
第50章 適配度50
維羅妮卡醒過來, 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聞到消毒水的味，聽到旁邊儀器的滴滴聲, 感覺到太陽穴旁貼著的探測貼片。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醒過來, 還在九頭蛇那個逼厭的實驗室裡, 等待著電流穿透大腦擊碎意識，然後再重塑。
然後她意識到自己沒有被束縛, 她只是躺在那裡蓋著白色的被單，聽著門外的隱隱約約的討論聲。
「兩位先生，我知道二位都很有權勢，但按照規定我們不能隨便將病人的情況透漏給家屬以外的人。」
「我是她的未婚夫，如果你看過新聞的話就會知道。」那是斯塔克的聲音。
「您有任何證明嗎？因為我沒有在病人手上看到任何她訂過婚的證明。」護士或者醫生。暫時認為是醫生吧, 非常盡職的堅持著原則，發出質疑。
「我……」斯塔克卡了一下。
兩秒鐘的沉默, 布魯斯·韋恩的聲音發出不可置信的質疑：「你都沒給她一枚戒指嗎？」
「我們不是……我們還沒走到那一步……」斯塔克咬著牙說。
「所以你不是病人的未婚夫。」醫生回答。
緊接著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然後維羅妮卡聽到另一個沉重的靴子發出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匆匆來到她的門前說：「你好, 我是維羅妮卡·瓦奧萊特的親屬, 請問……「
傑森接到約翰的電話說維羅妮卡出事了以後，就匆匆忙忙風風火火的來到哥譚中心醫院。約翰和巴基遠在九頭蛇基地裡沒法及時趕來, 所以只能靠他。
按照前臺的指示來到對應的樓層正好看到一個正在和人說話的醫生, 傑森匆匆走過去想要問個路，話說到一半才發現醫生之前說話的人是誰。他看著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的布魯斯，說了一半的話生生卡在嗓子裡。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尷尬, 最終醫生出手解救了他們，她轉向傑森問：「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我是她哥哥。「傑森十分流暢的把之前編好的瞎話說出來，眼睛都不眨」爸媽離婚以後我們就沒聯繫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我加入緊急聯絡人，但是約翰現在在外地，所以只能是我來。「
顯然約翰是維羅妮卡登記在緊急聯絡人上的名字，於是醫生點了點頭，指了指背後的房間「我是她的醫生，唐納德·布萊克。她在裡面，現在情況穩定，但是我不得不問一些問題來確保我們的檢查沒有漏掉什麼……「
於是傑森點了點頭，而醫生譴責的看向了另外兩個還舔著臉站在這的路人。傑森也看了布魯斯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這只有家屬。「
「我是你養父，也算家屬。「布魯斯面不改色的撩起眼皮往傑森那看了一眼，用『我是蝙蝠俠』的波瀾不驚的語調說。
於是傑森就慫了。
而另一邊，托尼終於想起手機裡那張讓布魯斯從星球日報弄回來的他和維羅妮卡的照片了，他把照片翻出來給醫生看了一眼。於是醫生勉勉強強的讓三個男人都留下了。
「病人曾出現過心悸狀況，她之前有什麼心臟病史嗎？「
「……「三個人齊齊沉默了。
「……沒，沒有吧。「傑森猶猶豫豫的回答，維羅妮卡如果有什麼嚴重的毛病，約翰肯定會告訴他的，對吧。
醫生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不悅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問「家族病史有癲癇或中風嗎？「
托尼和布魯斯又齊齊看向他。
「艸，你們看我幹什麼？「傑森說」我像是有癲癇或者中風嗎？「
「她問的是家族病史，你妹妹的家族病史。「布魯斯攤開手，刻意的咬重了『妹妹』這個詞。
「沒有，應該沒有。「傑森壓下了拔槍把這張欠揍的臉突突了的衝動，沒好氣的回答。
「那麼，任何可以導致昏迷的病史？「醫生的筆在病歷上停住了。
「不知道。「傑森哼了一聲」非要這麼複雜嗎？她說不定只是貧血。「
金髮的醫生啪的一下把病歷合上，有那麼一瞬間傑森好像聽到了模糊的隆隆雷聲，但外面陽光明媚，所以應該只是錯覺。
托尼在旁邊畏縮了一下，想說點什麼，但被醫生接下來的問題打斷了「我們的腦部掃描顯示她的腦內有一枚植入物，我猜你們對此也是一無所知了？「
「植入晶片？「托尼湊過去看唐手裡的影片，想起了那液態金屬球在她指尖隨她意願隨意變換的樣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說得通，考慮到她的戰鬥方……我是說，我知道她做過一些小實驗，可能跟這個有關。「
醫生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點了點頭，收起了影片「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這次昏迷，但身體檢查表現她很健康，所以你們可以選擇住院檢查和直接出院……「
「出院！「」住院！「同一時間兩個聲音回答。傑森和托尼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了未發一言的布魯斯。而布魯斯看了看發小又看了看兒子，最終選擇看向天花板裝傻。
布萊克醫生揮了揮筆「不如問問病人自己的醫院。「
傑森順便變得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因為他知道維羅妮卡一定會選擇出院。
然後他就看著唐納德·布萊克醫生一把推開了身後的房門。病床上空蕩蕩的只有淩亂的床單，而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把窗簾吹的呼呼響。
所有人好像聽到了什麼斷裂的聲音，最後發現是布萊克醫生原本瘦弱的手臂青筋暴起捏的門把手哢嚓哢嚓響。
而與此同時，好不容易突破重圍溜到大街上的維羅妮卡覺得自己安全了，她松了口氣，趕緊給塔利亞打了個電話。
剛剛門外的談話她一個字不漏的聽了全。她知道傑森以前做過羅賓，而剛剛布魯斯·韋恩說是他的養父。維羅妮卡稍微轉了一下邏輯——
【喂？】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塔利亞那頭的背景音嘈雜聽起來像是在打架，但她依舊遊刃有餘。
「塔利亞！「維羅妮卡壓低了聲音但抑制不住緊張的高音調」太可怕了！我剛剛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了！「
塔利亞聲音依舊淡定：「我知道他是誰。「
維羅妮卡壓制不住尖叫了：「你怎麼知道的？！「
塔利亞：……
而跟著母親一起出任務，毫不猶豫的一刀捅了敵人肺子的達米安正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尖叫：「布魯斯·韋恩真的是蝙蝠俠？？！！！「
*
直到夜幕降臨，匆匆趕回來的約翰才在哥譚的一個公園裡找到了遭到精神打擊的維羅妮卡。
「你從醫院4層樓高的病房翻窗戶跑了。」約翰坐到她旁邊，毫無指責意味的對她說「這嚇到傑森和斯塔克了。」
「……」維羅妮卡轉過頭來，呆滯的對他說「我三觀都碎了。為什麼這年頭土豪都不正經好吃懶做了！」
「……」約翰想了一下他認識的土豪比如哈樂德和皮爾斯，他試圖安慰她「他們只是恰好有點錢多的好人而已，他們首先是想做好事的人，然後才是有資源的人……再說你男友就是世界最富有的不幹正經事的土豪典範，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有問題？」
「……」維羅妮卡沉默了，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這些話在她回路不太正常的腦子裡過了一遍以後就完全變了味。她的表情也從呆滯變得鮮活起來。
最終她恢復了氣勢，還從椅子上跳起來，下定決心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啥我怎麼覺得我沒明白。
輪到約翰疑惑了，他眨了眨眼，坐在原位沒動，半天才找到話頭「你明白了什麼？」
「首先決定的是我們本來是什麼人，而不是外在的那些東西。」維羅妮卡回過頭來，認真的點點頭。
——怎麼這句話被你說完我就覺得不太妙呢？
「然後？」約翰小心的問。
「你提醒了我，我們是個反派組織，我的正業應該是搞事。」維羅妮卡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已經有思路了，回去召集人手，部署方案!」
而約翰現在只想一巴掌扇死剛剛的自己。
*
第二天一早，還在床上賴著不醒的復仇者們就收到了出去晨跑的美國隊長髮來的緊急集合信號。
淩晨四點才躺下的托尼揉著一團糟的頭髮暴躁的回應了通訊：「到底是什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美國隊長的聲音在復仇者通訊卡片裡聽起來有點失真，這說明信號狀態有點不好，這很不應該，考慮到這裡是紐約市中心【但是就我現在看到的情況，有人在偷帝國大廈……】
「哈？」這句話從托尼的左耳朵進去，在腦子裡過了一圈以後成功的把他從睡夢中徹底拖出來了，這聽起來像是個笑話，不過他們都知道美國隊長不會因為笑話而這麼早撥通緊急呼叫。
【我不明白。】通訊裡另一個聲音加入進來，聽起來也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我也不明白。】美國隊長老實的說【但是我被兩個巨型玩偶兔子堵在帝國大廈的門口了，所以你們趕緊給我滾過來！】
第51章 適配度51
一如往常他們應對的一樣, 托尼盡他所能快的時間趕到了事發現場，也就是帝國大廈。
那裡的現場真實一片混亂。今天是週末，一早就有很多遊客前來參觀。當然他們現在都被堵在塔外。就連美國隊長魁梧的身軀也已經在一隻巨型兔子擁抱中被長毛淹沒。很多孩子正圍繞在另一個巨型兔子周圍, 甚至爬在它的身上, 而孩子們的家長毫無防備的站在一邊忙著用手機拍照。
托尼看了一眼當下的情況以後, 優先選擇幫助隊長從那個讓人窒息的擁抱裡脫逃出來。
「我實在不懂。」隊長被拉出來以後喘了口氣，一邊忙著吐出嘴裡那些纖維毛一邊借過托尼遞給他的盾牌, 他是在晨跑回來的路上遇到這件事的，所以沒有制服沒有武器只有一套晨跑的裝扮讓他的話大打折扣「我想讓他們離開這裡，但是沒人聽我的。」
「這我不能怪他們。」托尼指了指身後的那個兔子玩偶，唇紅齒白一臉呆萌，任由孩子們在它身上攀爬, 沒做任何的危險動作「你現在才是掃興鬼，隊長。」
「……」隊長警告的白了他一眼, 但是什麼都沒說, 而是轉頭重新看向帝國大廈, 問「那是什麼情況？」
帝國大廈整棟樓被金色覆蓋了外牆, 湊近了看能看到那是網狀結構，連接點閃亮著像是彩燈, 像是一顆巨大的聖誕樹——只不過現在還是夏天。托尼在來的時候已經掃描過了, 但這網狀散發出強大的電磁干擾讓他沒法掃描裡面的情況。於是他走上前，冒險伸出覆蓋著裝甲的手，戳了一下那片光幕。金光一樣的網路在他手指的推力下下陷了一點，系統提示他手上的斥力裝置被干擾失聯。於是他收回了手, 網狀結構恢復了原本的養子，而他的系統也重啟成功。
「哦，這東西看著有點眼熟。」其他復仇者們也緊隨而來了，小黃蜂落在地上成為了正常大小，簡打量著那兩個兔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跟上次堵我們門的應該是一樣的。」娜塔莎說，聽起來絲毫不意外，並且看向托尼。
「所以這次我們能留一個帶回大廈嗎？」旺達對上次被神盾局無情毀滅的玩偶念念不忘。
「巫女……」隊長無奈的說。
「這有兩個呢！！！」旺達試圖爭辯，睜大眼睛仗著自己全隊最小的年齡毫無底線的賣萌。
「我覺得可以。」簡點了點頭，「我早就想躺在上面睡一下試試了。」
「正事，復仇者們。」疏散人群失敗的美國隊長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隊友也被兔子攻略了，一時間覺得自己這領導人幹得非常失敗。
「電磁干擾太強了，沒法用設備掃描。」皮姆對他說，作為一個技術宅，比起兔子玩偶他眼裡優先的是更高級的技術
「既然是電做的，為什麼不可以讓托爾試試超載？」帝國大廈這種地方顯然不合適浩克的出場，班納站在皮姆的旁邊給出意見。
托爾在旁邊拎著錘子，早就躍躍欲試，聽到這個提議當然按耐不住，還未等隊長下令他就聚集起閃電打向帝國大廈的頂端。
「有點意思，這種網路結構的電磁波頻率非常的有意思，它會根據能量變換磁場……吸收能量和……」皮姆盯著手裡儀器的示數，異常興奮，他的話還沒說完，大廈外的能量網從在吸收了閃電以後從上到下閃爍又從下到上閃了一遍，朝托爾飛著的空中放出一陣衝擊波。完全沒料到有這種情況的托爾被正面擊中吹飛成了天上的星星。
「……和放出能量。」皮姆才將將把話說完。
「所以，我們現在都知道什麼了？」隊長看著托爾像流星一樣在天邊劃過一道弧線，頗為憂慮……他倒是不太擔心托爾找不到回來的路，就是，號角日報肯定又要拿這個做文章了。
「我們得想辦法突破這層屏障……」
「對方看起來沒什麼惡意。」
「沒惡意？大週末不讓人逛帝國大廈，你知道這會讓多少遊客對紐約失望嗎？」
「我覺得這幫遊客現在也玩的挺好的？何況紐約又不只這一個景點。」
「我們知道是誰幹的。」
於是，七嘴八舌爭論紐約哪個景點好玩的復仇者們全都停了一下來，齊齊看向娜塔莎。
「我們知道誰幹的？」簡眨了眨眼睛，一頭霧水。
「是啊，至少我們中的一些人。」娜塔莎意有所指的看著托尼，所以所有人也看向了他。
「呃……」鋼鐵俠尷尬的摸了摸面罩，即使看不見他的臉也能感覺到他的尷尬「我……呃……」他奇怪的反看向娜塔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而黑寡婦只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知道是誰，鋼鐵俠？」其他人追問，而面對美國隊長義正言辭的發問，托尼也很難拒絕回答「你們都見過她了。」然後他無視了所有疑惑更深的眼神，飛起到和其中一個兔子視線平齊的高度，敲了敲兔子頭「你在幹什麼？」
兔子頭緩緩的轉向了他，大大的紅色眼睛看著他，一小會兒以後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我們九頭蛇不跟超級英雄談條件。」
「九頭蛇？！」托尼在面具下一臉震驚「你什麼時候是個九頭蛇了？」
「放尊重點，我一直是個九頭蛇。」維羅妮卡的聲音繼續回答「我覺得我們的基地實在是太普通了，所以我決定搶點有標誌性的東西放在我們基地做戰利品……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認真的？還是你想跟我玩陌生人play？」不出意料，托尼聽到背後他的隊員們迅速的響起一片議論『他是認真的還是只是開玩笑？』『他一貫風格吧我還聽過他和金面夫人打情罵俏呢。』
「……」通訊那邊傳來一陣沉默，然後好像在跟別人說話一樣離通訊器有點遠「你們可閉嘴吧……沒錯我想跟他生孩子，但是不代表我要當眾承認關係。」
把這句話一字不漏的聽全的托尼：……
同樣聽全的吃瓜復仇者們：？？？？
吃瓜路人們：臥槽大新聞大新聞！！！
托尼艱難的找回了斷線的理智前，對方又說「生孩子又不一定要他同意，塔利亞生孩子也沒通知蝙蝠俠啊。」
突然聽到的爆炸消息的復仇者全員：？！？！
吃瓜路人們：臥槽大新聞大新聞！！！
托尼和媒體打交道的多年經驗告訴他，這件事已經沒救了，他只能寄期望於布魯斯能和他做一對難兄難弟一起分擔頭條。然後他在有人圍上來試圖問他話之前就飛起來，繞帝國大廈一周以後他看到了高層有一扇窗戶開著，金色屏障也開了個缺口，明顯是個邀請的意味。
他毫不猶豫的飛進去，落在地板上就沖屋子裡坐著的另一個人說「你不能把帝國大廈帶走做戰利品。」
「實際上我能，我之前還搞了點皮姆粒子，等我把大廈從地基上分離下來，我就能用把它縮小然後揣在兜子裡帶走了。我的辦公桌已經清好了一個位置留給它。」維羅妮卡攤開手，給他看手上的小試管「就這點皮姆粒子，真是超貴的。」
「看來我得和皮姆談談他的試驗成果監管問題了。」他的聲音平直的和鋼鐵俠的面具一樣毫無起伏，他一步步向女孩逼近「幫我個忙，偷走帝國大廈的時候，把我也帶走吧。」想著外面那群一臉興奮難掩的隊友，還有如狼似虎的新聞媒體明天可能的評價，托尼就感覺一陣心累，覺得這世界不救也罷。
「真的嗎？」維羅妮卡還坐在原位，完全沒有因為鋼鐵俠的逼近而感到緊張，液態金屬的武裝在她的腳邊翻湧著，但沒作出任何危險舉動，反而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問。
「不。」鋼鐵之人單膝跪在維羅妮卡面前，像一個騎士那樣，面罩彈開，露出那張有藍色眼睛的極富魅力的臉，他的手甲輕輕搭在維羅妮卡的膝蓋上，傾身向前，緩慢的吻過維羅妮卡的額頭眼睛鼻子，一路向下，鬍子蹭的對方咯咯笑，一邊含糊的說「如果這樣，這筆買賣可太賠了，我建議，我色、誘你，放棄偷大廈。」托尼這麼說，微微垂下眼瞼，透過睫毛看她，這招維羅妮卡對他用過三次，每次他都毫無懸念的中招，於是他決定學過來有機會還給對方。
「……聽起來可以接受。」維羅妮卡想了一下，點點頭。
「你居然真的在猶豫。」托尼暗暗翻了個白眼，但他還是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打開戰甲走出來「你現在可以帶我走了。」
「好啊。」維羅妮卡從椅子上跳起來，往前倒，直接撲到托尼的懷裡，她打量了一下托尼的背心和短褲「你這是有備而來？」
「我跟你說我還沒睡醒你信嗎？」托尼歎了口氣「我希望你不介意，其實我連牙都沒來得及刷。」
維羅妮卡譴責的白了他一眼。但托尼收緊了胳膊抵禦了她試圖離開的動作，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再跟我說說蝙蝠俠的兒子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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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 1瓶；
第52章 適配度52
當然, 維羅妮卡最後沒有帶托尼到他們的總部。他們繞了一圈又回到紐約，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廢棄的圖書館。維羅妮卡稱這是她在紐約的秘密基地。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托尼願意相信這一點。
這家圖書館從外面看起來已經破產多時沒有管理, 一樓到處倒塌著書架, 書毫無知識承載體尊嚴的鋪了一地。
維羅妮卡一眼都沒有光顧那些躺在地上的廢紙, 跨過幾個大型垃圾拽著他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就別有洞天了。到處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書架上擺放著一排排的初版書籍。托尼掃過一排阿西莫夫的書籍，果然看到其中有一個缺口，想必就是還在他床頭躺著的那本永恆的終結的出處了。
「哇哦。」托尼仔細的看著著一排排整齊的珍藏，忍不住說「這肯定花了很多心血。」他覺得這裡的書肯定比他的書房要多，說不定也比韋恩家的那個齊全。
「我只是撿了個便宜。」維羅妮卡做了個鬼臉「要我說這棟樓買的很值。」
她啟動了角落的發電機, 燈亮起來，托尼看清了更裡面的空間, 靠窗戶的位置有一張桌子, 上面的投影著藍色的虛擬光屏, 角落還有一張床。
托尼走過去, 看著這個看起來簡陋但意外的什麼都有的小空間，隨手抓過一個飄到他身邊的檔點開, 一排排草圖在他面前展開, 他很快就辨認出那是一台發動機，不過最後會被裝在什麼上就不好說了，他毫不客氣的指出「你忘記設計超馳控制系統了。」
「啊？」維羅妮卡完全沒有因為他隨便翻看自己的檔而感覺到不妥，她伸手抓過那疊檔翻了翻「還真是, 我總是忘記這個。」
「我認識另一個人也是這樣。」托尼拉了椅子坐下來「裡德也從來不記得做超弛保護，他的工程學本來就是野路子出身，又對自己的設計總是很有自信。」結果不出問題也就算了，每次出問題因為沒有斷電保護總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認識的幾個人裡還真就數裡德在這方面最粗心大意，他總覺得自己有工程學的博士問題不大，其他幾個在工程學上造詣不深的反倒總是很謹慎。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你的基地，然後帶人把這裡端了？」
「你想對這些可憐無辜的書籍做什麼？這可是合法購買的地產，手續齊全，法律都不能隨便動的私有領地。」維羅妮卡笑出來，她坐在角落的那張床上，拍了拍旁邊「來這裡。」
「我現在在你的私有領地。」托尼如她所願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他微微低頭，而維羅妮卡自動閉上了眼睛仰著臉迎接著他的親吻。在結束以後壓低了聲音專注的看著女友在光線下顯露藍色的眼睛「我好像總在你的領地，不得不聽你的安排，這不是很公平。」
「emmm……好像是這樣。」維羅妮卡睜開眼睛，在這個極近的距離他們倆的睫毛輕輕的打架，於是維羅妮卡暗示的舔了一下嘴唇「那你現在可以選一個想做的事情。」
「我想做的事情？」托尼的眼睛變暗了一點，他的手劃過維羅妮卡的脊背到腰上，把她向後推。後者相當順從的躺下去，在他把手順著衣服伸進去的時候甚至閉上了眼睛，一副默認的樣子。
托尼的動作卻停下來了，他注意到了她偷偷抓緊床單的手，於是腦子裡劃過一個念頭，撐在上方問了一個很煞風景的問題：「這是你的第一次嗎？」
「那會帶來什麼問題嗎？」維羅妮卡睜開眼，歪著頭奇怪的問。
通常不會。在兩相情願的時候托尼絕對不會在意這個。很多時候他被罵混蛋是因為他不會在事後再去聯繫那些女伴，但他在這方面的行事絕對是個體貼的人。而且事情涉及到維羅妮卡時總是很不一樣。如果這是她的第一次，他希望能有更好的氣氛，更好的回憶，而不是在一個破圖書館二樓一張行軍床上。
他在維羅妮卡身邊躺下，在後者疑惑的目光中打了個哈欠解釋：「今天晚上去我那。」
「去你那。」維羅妮卡呆滯的重複。
「對。」托尼的腦子裡已經有了個不錯的方案，但是他想要一個驚喜，所以他沒說，只是伸手蓋住維羅妮卡的眼睛——他已經注意到對方眼底濃重的黑眼圈了——把她往懷裡塞了塞，然後閉起眼睛，命令「現在，先補個覺。」
*
巴基老大不情願的在中午帶著午餐來到了圖書館。
約翰在總部忙著翻什麼檔案，所以只能他來送飯了。他知道早些時候維羅妮卡在市中心大鬧以後拐走了斯塔克。所以在走到二樓的時候，他就時刻提防著萬一聽到什麼不和諧的聲音扭頭就走。
結果他萬萬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個站在書架邊打量的斯塔克。
他加重了腳步，以便對方能聽到他的到來。
托尼轉過頭來，對他的出現挑眉，壓低了聲音說「她在裡面睡覺。」
「哦。」巴基對這種塞狗糧行為只能面無表情以對，同時內心裡瘋狂想著等我功成名就抱著納塔閃死你們。
「九頭蛇，弗瑞真能耐啊，都把你送到紅骷髏眼皮底下了。」托尼冷笑了一聲。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不僅是九頭蛇，還是九頭蛇的二把手呢。
巴基依舊面無表情，內心欲哭無淚。
而托尼已經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他翹著腳，兩隻手交疊著放在腿上，眯著眼睛看巴基：「維羅妮卡是九頭蛇的事情，怎麼不通知我？弗瑞那老狐狸又想利用我做什麼？。」
這下巴基崩不住了……因為他們確實沒什麼陰謀，於是他跳起來指責對方：「九頭蛇怎麼了？九頭蛇的人也是人啊。你把我們家姑娘睡了，到底誰吃虧啊？你這人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
「……」未曾料到對方如此理直氣壯的站在道德高點壓制他，總裁一時間詞窮，卡了一下以後才想起自己本來想說什麼，氣從中來「你家姑娘？你一直跟著她，還由著她胡鬧？由著她打砸搶？由著她做壞事在九頭蛇泥足深陷？神盾局知道你是怎麼護著你家姑娘嗎？」維羅妮卡是個好女孩，她應該有一個普通姑娘應該有的生活和戀愛，而不是往成為一個超級反派的路上越走越遠。托尼原本以為她只是個走歪了路的小女孩，在他想試著引導這個姑娘走出歧途的時候，卻發現，他身邊的那些人正在利用她，拿她當擋板，卻不幫助她。
「我家姑娘怎麼了我家姑娘不好嗎？」面對這種指責，巴基這回徹底炸了，他把外賣往桌上一撂開始掰著手指的說「她是個九頭蛇，她就出生在九頭蛇，她的人生就特麼是量身定制的反派起源。但是她拿來幹什麼了？她清理了哥譚和紐約的黑幫，讓他們不能把藥賣給未成年，她拉了曼哈頓的電閘卻保留了基礎設施的供電，她腦子裡有十萬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設計方案卻用兩個兔子堵帝國大廈的門？她作為一個九頭蛇見鬼的卻迷戀你？斯塔克，你想過這個嗎？」
「……」
「因為她喜歡你，不知道怎麼的她認定你是那個『生命之光』，你以為我們不想幫她嗎？她不聽啊！她只聽你的看你的。」巴基說到這停住了，斯塔克的臉已經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去。
巴基也知道這個暗示太沉重了。斯塔克是個有良心的人，非常有善心。但他不是個人生導師，他一輩子沒做過別人的道德標杆，要他去做一個三觀不正常的姑娘的領路人確實是在為難他。但是他沒辦法，他和約翰討論過這個問題，討論過如果有一天維羅妮卡突然決定拋下那點童話裡的天真決定做個認真的反派，他們應該把維羅妮卡怎麼辦。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不要有那天到來。但他們沒法控制這個，三觀不是他們能強加給她的。
或許斯塔克能。
巴基這麼想著，歎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吧。」
*
維羅妮卡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你是我們最完美的傑作，完成九頭蛇最偉大的目標，去開創一個新世紀。】
她的大腦被電流擊穿，記憶被攪碎，純粹的痛苦讓她不受控制的從椅子上彈起來，再被束縛帶限制住，幾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本應該輕易就把她按回去，但是他們並沒有，這種痛苦讓她小小的身體裡爆發出比應有更大的能量。
【去開創新世紀……】
尖叫和這些而與糾纏在一起印在大腦深處。
開創新世紀……
維羅妮卡想，首先要清理現在的社會，清理掉那些不安定因數，清理那些對九頭蛇有威脅的人……他們需要把那些不安定因數從人群中篩選出來……這個計畫有一個名字——『洞察』。
她應該完成洞察計畫。
維羅妮卡想，她已經接近了，洞察計畫的武器部分已經完成了，她需要完成篩選用的演算法。
她應該去找那個為美國製造了監控系統的人，讓他來寫這個演算法……或者她可以自己來寫……她為什麼沒自己寫？
維羅妮卡站在洗手間裡，站在洗漱台前，她抬起頭看著鏡子，看著鏡子裡自己冰冷的表情和陰鬱的眼睛，忽然想起——哦，她完成了。
她早就完成了這個演算法，但是她怕有人搶走她，她把她藏起來了……藏在一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現在她應該把她取出來。
維羅妮卡想，把它取出來。
然後她伸手打破了鏡子。
腳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維羅妮卡猛然驚醒，手裡有刺痛的感覺，腳上也有，還有頭……到處都是疼痛，被切開的疼痛，她看著面前的鏡子框，看著上面還掛著的幾片殘破玻璃，看著反射出的倒影裡慘白的臉，陰鬱的眼睛，白熾燈照射下烏青的眼圈……還有血。
到處都是血，從鏡子裡，她能看到從耳朵後流到脖子裡的紅色，低頭能看到握著鏡子碎片的手被割破的紅色，洗臉臺上低落的星星點點，還有地板上因為腳紮破而蹭的模糊的顏色。這些讓她感覺到噁心，所以她松了手，玻璃碎片落在水池裡發出碰撞的聲音。
外面的人聽到了這個聲響 ，所以他走過來，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問：「你在裡面嗎，薇妮？小熊？」那是托尼的聲音。
維羅妮卡的第一想法是，她不能讓他發現這個，於是她提高了聲音「等一下。」
然後蹲下試圖先把鏡子碎片收起來。
但她失敗了，她在抖的手沒能完成這個工作，反而造成了更多的割傷，於是她看著那些散落在周圍的碎片，放棄了，她站起來，眩暈幾乎讓她失明，她靠著洗臉台撐住，熬過天旋地轉，然後才搖搖晃晃走到門口，擰開門走出去。托尼正坐在床邊，擺弄著她隨手放在床頭櫃的魔方，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抬起頭，原本的笑容在看到她的時候迅速的僵硬，扭曲成一個困惑和擔憂的表情。
維羅妮卡感覺著粘稠的液體浸透她後背的衣服，哆嗦著說「我可能需要一點小小的説明。」這是她失去意識前能說的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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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適配度53
病房的空調開的有點低, 但她身上蓋著被子，所以沒關係。旁邊的儀器有節奏的滴滴想著，有節奏很好, 有節奏說明一切都在掌控中。沒有束縛, 完美, 這說明她睡著的時候沒有踢被子。鼻子裡的氧氣管，這很不好, 弄得她的鼻腔很不舒服，不過萬幸她不對膠管過敏。
旁邊有低語，幾個人在討論「失血很多。」「傷口再深一點可能就會要命。」「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做嗎？為什麼是腦後？割掉耳朵嗎？」「你說她曾經有過突然昏倒？有什麼原因嗎？」「不，是唐做的檢查，他當時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她看起來也很驚訝, 她在向我求助，我不覺得那是自殺。」「有的時候抑鬱症是會……」
於是她睜開眼睛, 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托尼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他站在正對著她的方向, 看到她睜開眼睛, 就離開討論群組，來到她身邊坐下, 輕柔的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醒了。」
「那不是自殺, 我沒什麼自殺的理由，我不抑鬱。」維羅妮卡對他說，一張嘴就發現嗓子幹的要命，聲音也像是放了一百年的棺木被推開時的嘶啞。
托尼也聽出來了, 所以他從床頭拿了杯子，上面還插著一個吸管，他扶著維羅妮卡的頭，小心的避開腦後那個深得恐怖的傷口位置。維羅妮卡喝了一些，清涼的液體潤濕了喉嚨讓她感覺又活過來了，她再次強調「我沒自殺。」
「我知道。」托尼說，同時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但眼睛裡流露出的卻是擔憂「你還記得什麼？」
「我記得我打碎了鏡子。」維羅妮卡說，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可能是，夢遊？」
「夢遊。」托尼說，但完全沒有被寬慰，他想說點什麼，但是欲言又止，他身後的那兩個人也圍了過來，托尼說「這是皮姆和班納，我猜你認識。」
「是啊，都很有名。」維羅妮卡說，如果她狀態好，她很想問問皮姆粒子的極限增高和骨胳的關係，也很想問問班納變身成浩克時散發的輻射是否損耗班納本人的能量。
但是她現在很累……很可能是因為失血，她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昏昏欲睡的時候她想起一件比較關鍵的事情「我們現在在醫院嗎？」
「不。」托尼的臉色變得古怪「你在醫院時說不想待在那，所以我們回我家來了，記得嗎？」
維羅妮卡不記得她說過這樣的話，她甚至不記得去過醫院了，她只是覺得這樣很好，不管地重複著「不在醫院就好。」然後再次睡過去。
*
晚些時候，維羅妮卡再次醒過來，發現已經是晚上。她獨自一人在房間裡，蓋著厚實的被，窗簾也擋得嚴嚴實實。
她跳下床踩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右腳一側的疼痛，低下頭看到的是纏著繃帶的腳，於是她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
托尼說他把她帶回家了，維羅妮卡不太確定他這個家的意思是不是指復仇者大廈。為了驗證，她打開房門往外看。
門外是超大的一個客廳，落地窗能看到整個紐約的景色，客廳還連接著幾扇門，維羅妮卡對面就是電梯，整個空間都安安靜靜毫無人氣，只有客廳的感應燈在她打開門的時候亮起來。所以她猜這裡應該就是復仇者的總部，但不是復仇者活動的樓層。
電梯正好在這個時候到達這一層。門打開，一個女人從裡面走出來，她有一頭讓維羅妮卡羡慕的紅色頭髮，穿著高跟鞋和套裝完美撐起了她氣場，並且她第一時間迎面看到了從門縫往外窺探的維羅妮卡。
一時間維羅妮卡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趕緊關上門。
「嗨。」紅發女人朝她禮貌的微笑，然後走進客廳，略帶歉意的說「托尼說你睡了。」
「我睡醒了。」維羅妮卡回答，也就不好再把門關起來「你一定是佩普·波茨。」
「是的。」佩普點了點頭「瓦奧萊特小姐對嗎？我能叫你維羅妮卡嗎？」
「隨你。」維羅妮卡走出門，倚在牆邊和佩普保持著距離對望，隨意的點點頭。她看到佩普快速的從上到下掃了她一圈，視線在腳和手上的繃帶多停留了一會兒，於是她不得不解釋「這是夢遊導致的。」
「夢遊。」佩普看起來並不太信服，但她也沒有做任何評判，只是點點頭，舉起手中的袋子說出了此行前來的目的「托尼說你可能需要幾件衣服……我不確定他報給我的尺寸是不是完全符合，你要不要試試？」
「當然。」維羅妮卡為之一振，她身上的這件格子睡衣不是她的，她懷疑甚至不是女式的，太大了，長長的袖子堆在她的手肘，如果她穿著這個出去見人，一定會被人誤會什麼。
最終她選了一件長袖，因為這件衣服的領子翻起來，可以遮擋耳朵後面的傷口。
她走出臥室，發現佩普還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在她出現的時候轉頭看向她，並對電話裡說「她出來了，你要自己跟她說嗎？」
電話那頭的人無疑是托尼，他對佩普說了點什麼，佩普點了點頭，同時對維羅妮卡的衣著搭配露出讚賞的表情，之後才拿開了手機，柔聲向她詢問「托尼問你想不想出去吃飯？」
「當然。」維羅妮卡想也不想的回答。
*
九頭蛇基地。
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時，約翰迅速的走過去打開了門。
作為維羅妮卡的親信，他現在在九頭蛇的地位可非昔日可比，自然也有自己的辦公室。儘管約翰從來不是個坐辦公室的料，但在九頭蛇這個組織內，獨立辦公室還是能提供一些隱私的。
門打開來，只有一個帽子上印著九頭蛇標識的技術員拎著一台筆記本站在那。帽子稍微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張有點慌張的戴眼鏡的臉「聽說這裡的網路線路有問題。」
約翰不自覺的笑了一下，然後讓開門讓他進來一邊說「大問題。」
哈樂德在約翰把門關上以後就迫不急的的把那頂帽子摘下來，轉頭睜大眼睛看著約翰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知道你經常潛入敵後，裡斯先生，但我相信我也表達過自己對此沒有什麼經驗。」
「放鬆，哈樂德，你可有天賦了。」約翰把他推到桌子邊，按著他的肩膀坐下來。
哈樂德一邊從包裡取出自己的筆記本，一邊說「我們要找什麼？」
「九頭蛇關於人體實驗的記錄。」約翰說「維羅妮卡是個實驗體，所有她過往的材料九頭蛇一定有保留，我想要看看，或許有什麼以後能幫助她。」
「……」哈樂德沒有出聲，他敲擊鍵盤的手指聽了一下，所以約翰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扭過頭看自己的好友，問「怎麼？」
「沒什麼，就只是……她是個超級反派，為什麼不把她和九頭蛇的問題一起留給神盾局解決？」哈樂德說「我相信有巴恩斯先生在，神盾局也不會難為她。」
「她救過我的命啊，哈樂德。」
「九頭蛇救你不是因為好心，約翰。」哈樂德搖了搖頭，他完全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約翰「她摧毀了你的記憶，利用你當誘餌，還派你去殺人，這是非常讓人無法接受的。她的行為反復無常，毫無同理心……這是非常危險的反社會傾向。」
「放鬆點，哈樂德。」約翰倚靠在桌沿，單手撐著桌子低頭看芬奇，將空的那只手放在芬奇的肩膀上安撫他「你帶入私人恩怨了。說起反社會，我們都被主流社會這麼定義過，這不代表什麼。維羅妮卡是個好孩子，她只是以前沒得選，我們應該做的是幫助她，確保她最後不會被自己毀滅，就像我們過去做的那些事一樣。」
「……」哈樂德鎮定下來，他思考了一下約翰的話，最終樂於助人的舊習佔據了上風，他點了點頭回到了工作狀態，轉回去重新看向電腦螢幕「我看看能找到些什麼。」
常年累月的工作讓哈樂德對探尋秘密有著相當多的經驗，所以沒有過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些東西。點開加密的資料夾，一排排的檔案羅列在他的眼前，他點開了按照時間排序的第一份材料，被計畫書上的內容震驚的說不出話，只能發出一聲感慨「天啊。」
「怎麼？」約翰正好帶著咖啡回來，九頭蛇的咖啡自維羅妮卡上位以後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哈樂德，拖了一張椅子坐到他旁邊，湊過去一起看螢幕上的內容。正點開的是整個計畫的完整計畫書，上面大致解釋了基因工程的培育，胚胎體選擇，幼兒知識灌輸以及一系列洗腦加強教育和精神測試方案，之後的檔案編號從001到三位數，橫跨二戰剛結束不久到上世紀九十年代。
有一些檔案記憶體佔用很小，點開也只有寥寥幾頁，是胚胎時期就失敗的基因組合，還有一些有很厚的檔案，說明已經培育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依舊失敗。哈樂德飛快的篩選過這些檔案，大約到70年代左右有一份插入報告表明，男性實驗體在精神方面具有更不穩定性，成年之後暴躁易怒難以控制，於是實驗進行方向徹底放棄男性個體。
哈樂德寫了一個搜索，輸入了維羅妮卡的名字，在幾秒鐘的篩選之後，從資料夾的最底層彈出了一份檔案。
第54章 適配度54
維羅妮卡坐在靠窗戶的位置, 對面就是復仇者大廈，還有三三兩兩的遊客在這座24小時燈火通明的景點門前拍照。
他們在一家速食店，這個點也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選擇了。
托尼在吧台前點餐, 她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的看過這家不大的店, 然後往外看。
街對面, 剛剛那兩個遊客拍照的位置站著一個人，他帶著兜帽低著頭。人總是對未知緊張而好奇, 越是看不清那張臉，維羅妮卡越想要看清。她眯著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人。而對方就站在那裡，正對著她，也不走開。他一定知道維羅妮卡在看他，於是他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維羅妮卡突兀的知道他想要表達時間不多了。
——但是, 什麼時間不多了？
她疑惑的想，然後看到那個人抬起頭來。路燈終於照在了他的臉上, 維羅妮卡發現, 那不是他, 而是她。是一張熟悉的臉, 即使十年沒有見過，她依舊一眼認出了她。但那不可能, 他們告訴她, 她已經死了。或許那是個幽靈，所以才會看起來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
維羅妮卡驚訝的張嘴，想要站起來。而托尼恰好走了過來，他端著餐盤走到她對面的位置, 放下盤子說「你在看什麼？」
「我……」維羅妮卡分神看了他一眼，然後指著外面「我在看那個人。」她再次轉過頭去，那個位置上空無一人。
「哪個人？」托尼轉頭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看到。
「沒什麼。」維羅妮卡收回了手，想要表現的沒關係，但依舊忍不住瞥向那個方向。
一根薯條在她走神的時候塞到她的嘴裡。托尼收回手，看著維羅妮卡咬著半截薯條呆呆的睜大眼睛，感覺非常可愛，讓他忍不住探過去，就這她嘴巴外露出的剩餘半截薯條咬下去。
等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維羅妮卡不禁因為他那得意的笑容而翻白眼：「難以置信，托尼·斯塔克在一家漢堡店搶一個姑娘的薯條，明明桌子上還有那麼多。」
「那些薯條都不是『你的』，沒有靈魂啊。」托尼靠在椅子上隨意的撿起一根也叼在嘴裡半截「你可以報復回來。」
「幼稚。」維羅妮卡搖了搖頭沒有接他的招，而是伸手拿起一個漢堡「出來之前，佩普跟我說不能什麼事都隨著你。」
「是啊，她總是喜歡拆我的台。」托尼沒動什麼，他單手拄著下巴，緩慢的嚼著一根薯條一邊看著維羅妮卡 「之前她在電話裡問我是不是『玩』的太過火了傷害了你。」他做了個鬼臉「不敢相信她居然認為我是這種人。」
「玩什麼？」維羅妮卡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停下了拆包裝的動作，好奇的問。
「呃……」想起之前維羅妮卡對『上床』的定義，托尼難得卡了一下，最後只得含糊的揮揮手「這個有點複雜，我以後再慢慢跟你解釋。」
「哦。」維羅妮卡說，她想到了什麼，從表情上來看托尼覺得她想對了，因為她的臉紅了，突然對手上的漢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埋頭研究麵包上的芝麻。
這有點可愛。托尼見過維羅妮卡挺多的表情，神經質的，純粹的開心，皺著眉頭思考和呆滯的……但害羞是全新的，非常可愛。
「你能不這麼看著我了嗎？」托尼一定看了有一會兒了，因為一眨眼維羅妮卡已經把吃完剩下的包裝紙揉在一起丟在桌上。
托尼略微降低了一點視線，收斂了一點臉上的笑意：「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維羅妮卡撿起一根薯條，沾了點番茄醬，隨口問。
「我在想你對我很瞭解。」托尼說，同時想著今天早些時候在圖書館裡和巴基的談話「但我對你一無所知。」
「你很在意我是九頭蛇的人。」維羅妮卡秉定的問。
「不……好吧，是有點。」托尼最終承認，他希望能和對方誠實的溝通「這有點奇怪，還有……主要是有點奇怪。」一個不是美國隊長腦殘粉的九頭蛇「為什麼是我？」
「不然你覺得應該是誰？美國隊長？」維羅妮卡準確的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也就沒什麼好否認的了，托尼點了點頭。
「迷戀美國隊長的九頭蛇太多了啊。」維羅妮卡用薯條在番茄醬裡攪合「而且我不喜歡美國隊長誕生的故事，我喜歡你的故事。」
托尼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你是說比起把一小瓶東西注入一個人體內，你更喜歡把人塞進一個大罐子裡的故事？」
「……是這樣的。」維羅妮卡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同意道「一個不穩定的血清，選中的士兵中幸運成功的人，一個碰運氣產生的隨機概率事件，太多不確定因素。而你的故事，在山洞裡憑自己的學識造一件武器打出來，聽起來是個必然事件。科學家都喜歡必然。」
「小心點，科學家，你在質疑上帝。」
「如果他不想讓我質疑，就不應該拿著骰子。」維羅妮卡回答他「總而言之，我在認識你之前一直在想，如果我有機會見到活的你，我一定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感覺痛苦嗎？」維羅妮卡的問題突兀奇怪又猝不及防的擊中了托尼，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驚訝的看著她，一瞬間他就知道，她問的不僅僅是簡單的他好不好。
「你是個未來學家，你的眼睛所見之處比其他人要更為長久，你看著這個世界的變化，看著這些事情二十年一百年甚至一千年以後的變化，但其他人看不到，他們都看不到你看所見的東西。那困擾你嗎？你有過為人類愚蠢而又低效的進化速度感到痛苦嗎？」
托尼想說不，但那是謊言。他時時刻刻都感覺到那樣，在某些事情要發生之前他試圖和其他人解釋的時候。而這麼直白的被問出來是第一次，他的心感覺到扭曲模糊的鈍痛，像是多年前他不得不依靠外部設備維持心跳時的感覺。
他看著維羅妮卡，他想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從來沒有人問過。然後他忽然明白了，從過往那些瘋癲的蛛絲馬跡中，他領悟了這件事。他們是一樣的人，他們在看著同樣的東西，有一樣的感覺。
他有一種衝動，抓住維羅妮卡的手，他不能讓她離開，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過這樣的衝動，那種他確信他願意和某個人共度一生的感覺。
……那很難得，找到正確的人，無關乎立場和善惡，這是靈魂上的東西。
他握住了維羅妮卡的手，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愛你。」
而維羅妮卡的反應絕對不是他想的任何一種。她既不激動也不平靜，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嘴唇和手都在顫抖，像是惶恐症要犯了一下。然後她站起來，椅子猛的往後推，一言不發的抽回手跑到了後面的洗手間裡。
托尼坐在位置上，尷尬的抹了一把臉，懊惱的想，自己這幹的是什麼事啊。
*
維羅妮卡躲在廁所隔間裡，好一會兒才勉強穩定下來一點。
一如既往，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她選擇向別人求助。她哆嗦著手把手機翻出來，找到通訊裡，幾次差點撥錯了號碼，終於她打給了塔利亞。
【喂？】塔利亞那頭很安靜，她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一些。
「他跟我說他愛我，那是什麼意思？」維羅妮卡脫口而出，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話顯得沒頭沒尾「我是說，斯塔克剛剛對我這麼說。」
【什麼？】塔利亞愣了一下，然後安靜的回答【哦。】
「哦是什麼意思？」維羅妮卡問「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就我個人認為，這說明你的計畫非常成功。】塔利亞說，儘管她現在應該埋怨維羅妮卡大嘴巴的暴露了她的秘密，導致孩子他爹千里迢迢來討說法，但她同時也感謝維羅妮卡這麼一戳讓她看到布魯斯對她和達米安還是有那麼一些關心的，她應該對此感到感激，所以她還是盡心的回答她【這不是你想的嗎，勾、引斯塔克，最好能有個完美後代，然後狠狠的傷他的心，讓他再也不能忘了你。你的計畫最關鍵的一步已經成功了。】
「……」然而維羅妮卡卻沉默了，她想說，我不是，我後悔了。但是最後說出口的卻是「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甩了他。】
「可是我不想……」
【那就和他結婚。】塔利亞看著不遠處大眼瞪小眼的來討說法的蝙蝠俠和自己的兒子，憂鬱的想，不應該讓維羅妮卡重蹈覆轍，於是她勸道。
電話那頭的維羅妮卡對這個沒有做任何評價，而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你那時候是怎麼處理這個的？」
這句話按在塔利亞的痛處了，她眯起眼睛，支起牙，露出一個維羅妮卡看不見的血淋淋的冷笑說【我沒法告訴你，因為我就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然後她啪的把電話掛斷了，轉頭走向不遠處的親父子倆，剛好聽到達米安對布魯斯說『你比我想像中的矮一些』。
而維羅妮卡抱著手機蹲在馬桶蓋上想了一會兒，才終於下定決心走出廁所。
托尼就在廁所門口徘徊，在看到維羅妮卡打開門走出來的時候還尷尬的後退了一步留出點距離來。後者也站住了，沒有試圖脫逃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於是他說「聽著，剛剛是我太唐突了，如果你不想，可以不用做任何回答，當剛剛那一分鐘從來沒有發生過……」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維羅妮卡沖上來抱住，這讓他整個人連著話頭都僵住了。
「我剛剛問我的朋友，她說我應該和你結婚。」維羅妮卡的臉埋在他的胸前，導致聲音悶悶的。
但托尼還是聽清了，那一瞬間，他感覺整個心提起來，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她說的沒錯。」維羅妮卡回答「然後我就可以卷走你所有的家產帶著孩子遠走高飛讓你人財兩空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托尼聽完這句話心情複雜仿佛剛剛蹦了個極。
第55章 適配度55
維羅妮卡在托尼的臂彎裡轉了身面對著他, 然後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說，抱怨道「我有點冷。」
於是托尼伸出一隻手在地上撈了撈撿起之前被擠到地上的毯子蓋在他們身上。
他們現在在托尼位於大廈地下的車庫裡，周圍環繞著他各種發明和電子, 零件和工具淩亂的散落一地, 而他們兩個擠在整個實驗室角落的沙發床上。
縱使維羅妮卡身材嬌小也畢竟是兩個成年人, 他們只能緊緊的擠在一起，維羅妮卡半邊都壓在他的身上。但托尼絲毫沒有感覺到不適。相反, 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意。
他的情人們從沒有願意和他長久在實驗室裡待著的，除了別有居心的那些。或早或晚他們會離開他不在願意等待他從實驗室裡出來。
而維羅妮卡則完全不同。
他們已經在實驗室裡待了兩天了，她不僅沒有抱怨，甚至還卓有成效幫他優化了幾個項目。
現在，他們完美的擠在一起休息, 分享一張毯子，愜意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然而之前做的某個測算跑完了模擬, 煞風景的發出持續不斷的噪音提醒他們工作完成。托尼挑起眼皮極其不情願的掙扎起來, 走過去關掉了提示音, 拖著椅子滾著類比資料查看, 並且隨手撈起了自己咖啡杯，單什麼都沒喝到。
托尼困惑的看著杯子底部已經乾涸的咖啡漬, 努力思考他上次喝咖啡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最終他決定他得上樓去弄一杯真正能喝的東西。
他放下杯子, 回到沙發邊跪下來，維羅妮卡背對著他把自己緊緊裹在毯子裡，只露出一點頭髮。於是他好笑的把毯子往下扒了扒以免她悶死自己「嘿，小熊。」
維羅妮卡在他的動作中稍微醒過來一點, 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他，模糊的問「怎麼了？」
「我要上去弄一杯咖啡你想帶點什麼嗎？」
「我也要一杯咖啡。」維羅妮卡眨了眨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些「你不僅把一個反派隨便帶進你的工作室，現在還打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你的安全意識非常令人擔憂啊，斯塔克先生。」
「你說的對。」托尼歪著頭想了想「我應該把你也走。」說著他拉上維羅尼卡的手腕，作勢要把她拖起來。
而維羅妮卡嗖的收回了手整個人縮進毯子裡，隔著厚重的布料模糊的說「我才不要。」
「你自己說的，你可是個反派，我得時時刻刻盯著你。」
「我是你未婚妻啊。」維羅妮卡往沙發裡面又蹭了蹭，哀嚎耍賴。
「你怎麼證明呢？」托尼好笑的看著這個罎子裹成的球，問。
「……」維羅妮卡裝死了一會兒，忽然像小土撥鼠一樣飛快的從毯子裡扒出來，探出頭在托尼的臉上印了一下，又縮回去
托尼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歎氣：「好吧，我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說法。」他站起來朝門外走，聽到維羅妮卡在身後招呼「最好帶點零食！」他揮了揮手表示聽到了。
*
托尼沒想到還能在廚房裡遇到別人。現在是淩晨，大部分在大廈裡的人應該已經休息了。
但佩普和簡正在廚房裡聊天，前者甚至都不住在大廈裡。
然後在他走進廚房的時候，兩個人停下了話頭，齊齊的看向他。
「哇哦，我們剛剛還在說你。」簡對他的到來非常歡迎，捂著嘴驚喜的笑。
佩普則顯得更波瀾不驚一點，只是挑起一邊的眉毛從上到下打量他，然後平靜的說：「我們剛剛在討論，你再不出現我們是不是應該撬開工作室的門看看你是不是已經被吃幹抹淨棄屍在那了。」
「……」托尼尷尬的抹了一把亂七八糟的頭髮翻了個白眼「謝謝你的關心啊。」
「不用謝，畢竟你是我的老闆。」佩普正經嚴肅的回答，但臉上帶著喜愛的微笑「你們現在進展怎麼樣？」
「進展還不錯。」托尼拿了兩個空杯子，啟動了咖啡機，然後在冰箱裡找能吃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她已經開始策劃婚後怎麼利用孩子卷走我所有的家產狠狠的傷我的心了。」
他的話音未落，背後就傳來一陣輕笑。於是他轉過頭去，翻著白眼「我覺得這件事情沒什麼好笑的，它已經傷到我的心了。」
「托尼。」簡捂著嘴，眯著眼睛非常歡快的回應他「你真可愛。」
「是啊。」佩普也眯起眼睛，嘴角提的更高了一點「你自己把公司搞垮破產重組過多少次了？」
托尼：……
佩普說到頓了一下，認真的想了想「相比這個，如果你能有一個孩子，說不定更有利於公司的穩定，畢竟有了孩子大家就不怕你跑路了。」
然後她又想了想，徹底的收斂了笑容，進入了工作狀態，一邊點著頭一邊評估計畫可行性：「所以，她打算什麼時候進行計畫？」
托尼：「我怎麼才發現你跟我根本不是一條心的？我懷疑我可能召了一個假助理。」
「你招我是為了保證公司向正確穩定的道路上發展。」佩普搖了搖手指糾正他「即使不是跟你一條心的那條路。」
「你這麼跟老闆說話不怕我開了你嗎？」
「你試試？」佩普眉毛挑到飛起，笑眯眯的看著他。
於是托尼慫了，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能在一個月內搞到他的企業破產
而另一邊，簡聽著這樣的對話樂不可支，她扶著佩普的肩膀，擦著眼淚「很高興看到你這麼開心，托尼，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好多了。」
「是嗎？」托尼下意識的看了看流理臺上的鏡子，鏡子裡那個人有從夢中剛醒過來的淩亂頭髮，沒有黑眼圈，看起來放鬆沒有緊繃的眼角，是他很久都沒有見過的那個樣子。
*
維羅妮卡v2.0端坐在椅子上，鋒利如刀的銀色金屬慢慢收回凝聚成手臂的形狀。失去了支撐她面前的男人轟然倒下，在她腳邊，表情凝固在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的最後一瞬間，然後血從他眉心的那個洞流出來，在地上形成一攤，慢慢的擴散到她的腳邊。
她依舊坐在椅子上，甚至沒有費勁去低頭看一眼。
周圍都是這樣的景象，橫七豎八倒下的死不瞑目的人讓整個會場看起來像是地獄。
掃描了整個空間，確認沒人一個活人以後，她才站起來，優雅的踏過一灘灘血跡，走到拍賣台前，拎起上面的箱子。她的手指流動著變細拉長，伸入這個箱子老式的鎖孔中，勾了幾下，哢噠一聲輕響，鎖彈開，露出嵌在箱子裡的整台控制終端。
那是今天這場底下拍賣會的重點：一個衛星的控制終端。一顆前蘇聯的已經被廢棄的衛星。儘管已經被廢棄，但它的基礎功能完好，在很多人手上會有很多不同的用途。
比如在她的手上，它會成為洞察計畫重要的一個部件。
確認了東西以後，她拎起箱子，走出大門。
拍賣會場的門外大廳裡站著一隊人，他們穿著黑紅色的制服，端著武器對著門口嚴陣以待，在看到她的現身時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所有的眼睛和槍、口都對準了她，她能理解這種戒備。她的創造者以終結者那部電影為靈感創造了她，賦予了她比T1000更可怕的殺傷力。子彈對她來說毫無威脅力，他們的武器裡裝著的是具有超強脈衝干擾的emp，斷開她與創造者的聯繫，她也不過是一攤毫無用途的液態金屬而已。
她看著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如果巴基和約翰看到這個人，他們會無比驚訝為什麼他還活著。
紅骷髏，穿著一件德式軍服，一隻手拄著紅色的頭閉目養神。而維羅妮卡v2.0走過去，停在了紅骷髏三米遠的距離外，將箱子放在地上。一個士兵小心的走過來撿起箱子帶到他們的首長手中。
紅骷髏終於動了，他將安置在面前桌子上的箱子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推給了站在一邊的默多克，後者打開終端連接衛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以後點了點頭。
終於，紅骷髏看向她了，或者說通過她的眼睛看向她的創造者，然後露出一個頗具有嘲諷性的笑容「真是我的好女孩兒，你從未讓我失望。」這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連接端的創造者說的。
*
維羅妮卡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托尼背對著她，坐在不遠處的工作臺邊將一隻手伸進裝甲中。
於是她坐起來，毯子從她身上滑落。
「嗨，你醒了。」托尼聽到聲音，轉回頭來看她，露出一個微笑。
「我睡過去了一會兒。」維羅妮卡若有所思，她記得不久前托尼要上去弄吃的，但她沒聽到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啊，有一會兒了。」托尼瞥了一眼時間，他在樓上和佩普還有簡聊天以後下來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你想來點咖啡嗎？」
「謝謝。」維羅妮卡光著腳走到他身邊，非常順手的接過了他在喝的杯子，嘬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頭看著杯子裡已經涼透了的棕色液體。
「你還好嗎？」儘管維羅妮卡在這四個小時之間睡得連手指都沒動一下，但是她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休息很好的樣子，所以托尼這麼問。
「還成吧。」維羅妮卡盯著杯子有一會兒，然後忽然轉了話題「那天晚上我們出去吃飯的時候，我說我看到了什麼人。」她看著托尼點了點頭表示記得那件事。
然後她說：「我當時以為我看到了我的朋友……我以前有一個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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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適配度56
「我有過一個朋友。」維羅妮卡這麼說。
這句話裡本身就蘊含了多種可能性的含義, 而從她變得遙遠的表情中，托尼猜測，她指的可能是最壞的那種可能。
「是個什麼樣的人？」托尼放下了手裡所有的活, 正對維羅妮卡, 耐心的聽。他不知道是什麼讓維羅妮卡突然想要傾訴, 但他不介意對她瞭解更多一些。
「一個有趣的人。」維羅妮卡回答他「她是個比我聰明的人。」
「哇哦，這聽起來讓人有點不安。」托尼說的是實話, 維羅妮卡已經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之一了，她說的比自己聰明……托尼想像了一個毫無道德底線的女版的裡德，然後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比我優秀很多，也比我學得快……但是他們說她不夠穩定。」維羅妮卡低頭看了一會兒手上的杯子，然後把它放到桌上, 繼續回憶「她總是很興奮，有的時候她會跟我說, 她總是看到太多, 感覺到太多, 接收太多資訊而感到混亂……他們說她的腦子裡化學調節的部分有問題, 說她是個瘋子……然後某一天她就……不見了……」維羅妮卡安靜的說「他們都不見了。」
她是個糟糕的敘述者，如果是她自己第一次聽這個故事, 也一定聽不懂。
托尼的手蓋在她的手上, 壓下去，阻止她繼續摧殘她殘破的指甲「或許她還活著？」
「不可能。」維羅妮卡搖了搖頭「組織裡不會留著不安定因素。」她說完以後偏著頭眯著眼睛看著托尼，想了想，終於把她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疑惑說出來「其實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或許那只是個幻想, 她看過一些理論，小孩子孤獨的時候總會幻想自己有個好朋友，有這一切自己嚮往但不具備的特點，聽起來就像是她的朋友「如果是這樣，我再次看到她就說得通了，因為都是我的幻想。」
托尼不得不再一次按下她的手，阻止她再次去啃已經禿了的指甲。他的背景註定了他從小到大身邊就沒有缺過『朋友』。但是他能理解那種寂寞。在麻省理工認識羅迪之前，沒有哪個朋友是單純喜歡跟他在一起而接近他的，佩普和哈比最開始也是因為他雇傭了他們，這也是為什麼他失去留美子時那麼痛苦。
他試著回想當他想要喝酒時留美子曾經為他做了什麼。然後他想起她會穿上她最好看的裙子帶他出去，去那些人多的地方，熱鬧的地方，跳舞或者幹些別的什麼托尼並不是非常熱衷的事情。
然後他意識到，她當時並沒有特別為他做什麼，她只是在他身邊做自己，就能奇跡的安慰到他。
*
他想起了早些時候他和佩普坦言，在這段感情裡，維羅妮卡一邊表明和他相對的立場又一邊全然信任著依賴他的感覺讓他感到不安。
然後佩普告訴他這沒什麼，情侶之間的相互依賴是很正常的，她甚至還笑了，說「我覺得這對你來說非常好。」
「怎麼可能會好？」托尼難以置信的問「我連一棵植物都沒有養活過。」背負著一個人全然的信任是相當有壓力的事情。
「我知道你本來就有很多壓力，但我覺得這是對你好的那種。」佩普這麼跟他說「知道有人需要依靠你會給你一些動力。」托尼沉淪在酒精裡那會兒是他最低落的時候，他失去了一切，所以才想要逃離現實。如果那時候能有什麼作為目標維繫他和現實，說不定他能更快的振作起來。佩普覺得維羅妮卡就像這樣的存在，她可以成為一份責任。
*
現在托尼明白了一些。
這就像一個四肢健全但想要依賴拐杖的人和一個殘疾人一起同行一樣，這個人會放棄他不需要的拐杖去説明需要他的人。這種依賴是相互作用的。
托尼小時候就喜歡亞瑟王的故事，他甚至還去過圓桌騎士的年代。而現在他確實擁有了一個公主，成為一個騎士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一定是把想法說出來了，因為維羅妮卡笑了，她在他懷裡抬起頭彎著眼眉看他說：「其實我不喜歡公主和騎士的搭配，聽起來就是個最終騎士護送公主遠嫁的悲劇。我更喜歡女王和騎士，更像是直至死亡將二人分離。」
「你從小到大到底看的是哪本盜版□□啊。真不敢相信我有一天會說這句話，你得多看點迪士尼的動畫。」托尼拍了拍維羅妮卡的頭，一邊說。
「好啊，你想和我一起嗎？」維羅妮卡問。
「當然。」托尼回答，同時思索著，他該考慮戒指的事情了。
*
位於神盾局浮空航母之上的局長辦公室裡氣氛凝重，所有人都沉默著，整個空間裡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巴基在走進這空間不大的辦公室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環顧四周，看著在場的另外三個人，試圖搞清楚什麼事情一定要來到這裡才能說。
儘管現在巴基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儘管維羅妮卡完全是個甩手掌櫃不管事，但巴基還是個臥底，不應該輕易的出現在神盾局裡。
尼克·弗瑞背對著他看著外面的景色，在他走進來的時候紋絲未動穩如磐石13號特工站在他身邊，背著手看起來神色凝重。最後是坐在桌子這邊的黑寡婦，也是唯一一個在他進來時看向他的人。
巴基挑起一邊的眉毛，無聲的詢問著娜塔莎情況，後者聳聳肩攤開雙手，他還沒能解讀女友這系列動作的含義，弗瑞就轉過頭來，用他那萬年不變的低沉暴躁的口氣說「我們有一個新的情況。」
「什麼？」巴基疑惑的詢問，13號特工拿起桌子上的平板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一眼。
那是一小段視頻，監控攝像頭低清全損的畫質讓他頗花了一點功夫才辨認出畫面裡那些人身上的九頭蛇標誌。不過默多克的大腦袋和紅骷髏那獨一無二的長相還是挺難認錯的。
巴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天，我們得到了消息有一場地下拍賣會在拍賣一個前蘇聯的衛星，我們派了人進去，但沒傳回消息。那裡之後發生了一場大火，我們只來得及修復了這一點圖像。」莎倫·卡特對他解釋，這件任務是由她負責的，沒想到卻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這不可能，紅骷髏應該死了。」巴基皺著眉不太相信的質疑道「我親眼看著一顆導、彈炸中了基地。」
「但是你沒看到他的屍體。」娜塔莎藉口，語氣裡倒是沒有譴責，只是平靜地敘述事實「顯然紅骷髏對逃脫死亡很有經驗。」
「……」巴基閉上了嘴，再次低下頭看平板上定格的畫面，然後他發現這最後畫面裡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他放大了局部，畫麵糊成一團，但他依舊能看出那是一個女人，站在紅骷髏有些距離的位置，全身都發著光——要不然是這個女人穿著一件錫紙做的閃閃發光的衣服，要不然她就不是個人。
巴基不合時宜的想起蜷縮在維羅妮卡腳邊的那一團銀白色液態金屬。但轉念，他又覺得自己肯定想多了，這幾天維羅妮卡都宅在斯塔克家樂不思蜀，連整個組織都不管了。
「我們需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巴基瞎想的時候，弗瑞說「我要知道紅骷髏要這顆衛星幹什麼，我還要知道tmd洞察計畫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這不可能。」巴基搖了搖頭，斷然的回答「我們已經和紅骷髏分道揚鑣了，即使他沒死，也一定會提防我們，甚至可能已經發現我的臥底身份了。」
「但是他不會講的。」莎倫搖了搖頭，分析「你是他親自任命的，即使他知道你是誰，輕易曝光你的身份也就是承認自己眼瞎，紅骷髏這種要面子的人不可能打自己的臉的。」
「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認，再幹兩票表個決心，他就不能把你怎麼樣。」娜塔莎也考慮了一下，認為此事可行的點了點頭，出主意道「你們組織裡不是有個宣傳鬼才？讓他率先炒作一把，倒打一耙，然後我們送一艘航母讓你炸一炸，這事兒靠譜。」
弗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左看了看黑寡婦，右看了看自己的得力幹將13號特工。這兩個人完全無視了他的意見用及其普通平淡的口氣談論著炸他的航母，讓他深深的懷疑起自己在神盾局的地位。
而巴基看了看手裡的平板又看了看那顆在陽光下黝黑發亮的齜牙咧嘴一臉肉疼的鹵蛋，面無表情內心卻樂不可支。
——想想吧，能炸神盾局航母的神盾特工，也就他獨一份了吧！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是個註定是個幹大事的人，考慮著日後功成名就一定要出一本自傳，連開頭都想好了：
——過去，我只是一個普通士兵，想的是打完這仗領了社保回家娶老婆種地，然而命途多舛造化弄人，我加入了神盾局，卻成為了九頭蛇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求助一個問題，下篇文想看黑暗王朝腦刪背景還是想看破產背景？有看過漫畫的姑娘能做個選擇嗎？最好是能留個企鵝號和我討論一下？不想留的話在這裡留言選一個也行【我賭五塊錢沒人會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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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適配度57
托尼在人群之中周旋, 禮貌的沖所有人微笑，打發那些試圖跟他聊天的人，並且儘量不去看角落的那個提供酒的吧台。
這對他來說是常態了, 作為斯塔克企業的門面, 他必須定期在這樣的宴會上露面無論自己喜不喜歡是什麼狀態。但今天讓他感覺格外疲勞。
他抽空走到了角落的陽臺上, 想給自己的肺補充點新鮮空氣。然後他遇到了看起來是抱著同樣心理在這裡的布魯斯。
「嗨。」
「嘿。」
兩個人乾巴巴的打完招呼以後就相顧無言。自那次維羅妮卡不小心當中曝出蝙蝠俠有孩子把他們倆雙雙送上頭條以後，他們還沒有聯繫過。這事兒想想還挺尷尬的。托尼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寒暄：「旅行順利嗎？」就他所知，布魯斯在新聞上看到這個消息以後就踏上了尋子之旅。
「還成吧。」布魯斯一瞬間想到了那個讓他頭大的熊孩子，眼角抽搐了一下，反問「你的追妻之路如何了？」
「挺好的。」想起維羅妮卡，托尼止不住的露出點微笑來。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不能帶她來是個遺憾，托尼其實很想當眾宣佈他們的關係, 但維羅妮卡腦後的那個傷口確實讓她不宜出現在媒體上, 小報會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健康從而搞出很多□□。
「我聽說你女友也挺……特別的。」
「怎麼？」托尼知道布魯斯話裡的意思是在提醒他維羅妮卡的身份, 這讓他感覺到抵觸, 因為在眾多人中，蝙蝠俠是最不具有指責他和誰搞在一起的。
「我沒打算評判你的私事。」布魯斯擺了擺手打消他的戒備「只是想給你點忠告。」
「什麼？」
「如果你女友以後要跟你分手, 千萬要確保爭到孩子的撫養權。」布魯斯真情實感的說。
托尼：……謝謝你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有另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偏僻的陽臺，於是托尼和布魯斯即時的止住了話頭看過去。
這個矮個子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比起商人更像是學術教授，但學術教授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商務酒會上, 何況他穿著的那套棕色的定制裁剪西裝三件套也不像是一般教授買得起的。這個男人比布魯斯和托尼都要年長，所有的扣子妥帖的扣好，領帶嚴謹，在他們面前毫不慌亂的禮貌點點頭，然後看向托尼「斯塔克先生，我叫哈樂德·冉。」他聲音禮貌溫和不卑不吭，不像那些試圖巴結他的人，這讓托尼很有好感，另一方面，他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他伸手和對方握了握，而對方則趁這個機會微微低頭靠近了他一些耳語「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私下聊聊嗎？\"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想，自己可能還是看錯了，這個人和其他人別無二致，但他又聽到對方說「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相信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我有一些，瓦奧萊特小姐的消息你可能需要知道。」
托尼在心底警覺起來，但他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他同時注意到哈樂德手上提著一個不大的公事包，於是他同意了哈樂德的要求，然後跟著對方離開。
這個叫哈樂德·冉的男人帶著他來到了酒店二樓的一間空房間，坐下來。托尼坐在他對面，假裝隨意的說「如果你是某個報紙的記者摸到了什麼奇怪的消息……」
「我不是記者。」對方果斷的截斷了他最好的打算「他認識瓦奧萊特小姐的一些朋友，我知道她是做什麼的，也知道她做過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開公事包「她幫助過我的朋友，所以我們認為應該做一些回報。這裡是一份九頭蛇內部的人體實驗資料。」他取出一疊資料被放到桌子上但沒有急著交給托尼，托尼只能看到牛皮紙封面上寫著『實驗體618號』並印著九頭蛇標誌的絕密字樣。他伸出手去，但哈樂德先一步蓋住了整份檔，猶豫了一秒以後提醒「裡面的內容可能會有些不適……瓦奧萊特小姐就是這些實驗的產物……還有其他一些。」
「我有所耳聞。」托尼說，維羅妮卡之前斷斷續續的描述中不難推測這些，何況這還嚇不倒他。
「九頭蛇對於這項基因工程實驗有很多年的研究了。」哈樂德終於鬆開了手，讓托尼拿到了檔案
「基因工程？」托尼一邊翻開，一邊疑惑的問，他以為那只是些人體改造，就像這麼多年人們依舊不懈的研究超級血清一樣……但本質上那只是對人進行改造……而基因工程就是完全不同的了。
「是的，基因工程。」哈樂德點了點頭「為了培養優秀人才，他們會想辦法獲取當時代知名天才的基因來進行改造和培育。」
在哈樂德解釋的時候，托尼飛快的翻了一下內容，其中包含了基因來源，改造，胚胎培育，可能產生的隱患，人格分析以及教育，洗腦，暗示植入還有防止失控的備用控制方案。托尼看著這些感覺到胃扭曲在一起。
「你有沒有……」他合上了檔，他不想去詳細看那些讓他不舒服的東西，不是在這裡，於是他抬起頭問「你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那些同類型檔案？」現在他不懷疑對方是不是什麼騙子了。
哈樂德歪著頭，禮貌的等他說，托尼想著維羅妮卡給他講的關於她朋友的故事，吞咽了一下，不確定自己這麼做合不合適，但這是個好機會，而他覺得維羅妮卡值得一個交代「關於維羅妮卡接觸的朋友，過去和她住在一起的實驗體？\"
\"住在一起？」哈樂德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然後想起了什麼一般，從包裡翻出了另一份檔案，急匆匆的翻開了某一頁看了一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所以？」托尼滿懷希望的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是嗎？」
「我想是的。」哈樂德扶了扶眼鏡，然後將那份『實驗體616』的材料遞給了托尼，托尼翻開了第一頁，首先映入他眼睛的字樣是「實驗體616號，命名維羅妮卡·瓦奧萊特。」
「一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麼有兩個一樣的名字。」托尼聽到哈樂德說，語氣裡帶著某種同情「我想，瓦奧萊特小姐選擇自己使用這個名字來紀念她的朋友。」
托尼翻了翻這第二份材料，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他抬起頭來，看著依舊坐在對面的哈樂德，意識到對方一定已經看過全部了，於是他疑惑地問「你是怎麼得到這些的？」
「……」哈樂德遲疑了一下說「這麼說吧，我很擅長電腦技術。」
忽然，一個念頭在托尼腦子裡劃過，他迅速的抓住了它，想著那個名字，然後說出來「南森·英格納特。」
哈樂德震驚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坐實了托尼的猜測，他很難以置信的說「你是電腦學院的那個哈樂德·冉。」
即使在麻省理工，南森·英格納特也是個傳奇人物，他基本使互聯網徹底的改革了一遍，托尼在就讀那個專業的時候曾經看過南森的簡介，如果不是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很難記得南森有一個好友叫哈樂德·冉。
哈樂德的神色複雜，表情幾經變換，最終定格在介於懷念和遺憾之間，對他笑了笑說「就像麻省流傳的那句話，我們總是照顧自己人。」
*
維羅妮卡在一片尖叫聲中醒過來。
她看著自己面前的鏡子，清晰的看到佩普在她身後捂著嘴尖叫，一臉驚恐，然後她低頭看著洗漱臺上散落的沾著血的紗布，小刀，還有手上的鑷子，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腦後的那個傷口發出撕裂的疼痛。
另一個更魁梧的男人沖了進來一把按住她的手的時候，她想，這絕對是夢遊，她又一次夢遊了。然後她看著拿著毛巾沖過來幫她止血的驚魂未定的佩普，感到一陣歉意。
在閉上眼睛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道歉說出口。
*
「這有很多種可能……」維羅妮卡在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幾個人又在爭論。
「托尼，你明白你帶回來的這些資料意味著什麼吧？如果這些是真的，她可能從未擺脫紅骷髏的控制，甚至可能接近你也是預謀……」聽起來爭論的中心還是她。
「即使現在沒有，我們也不確定她腦子裡到底還有沒有留下別的什麼隱患……」
「那就查明它，我們三個有一車的學位幾乎涵蓋了所有理學工學生物學，為什麼不能處理它……」
「這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托尼……或許我們還應該聯繫X教授看看他能不能幫助我們……」
「我不會在沒經過她同意的時候對她進行讀心。」托尼斬釘截鐵的回護讓維羅妮卡感動。
「那也最起碼要叫斯特蘭奇醫生來，我們需要他醫學上的能力……還有午夜醫生。」
「需要通知裡德嗎？說起這個，你考慮過告訴她……」
「告訴我什麼？」維羅妮卡坐起來，看著實驗室不遠處聚在一起的三個人，三個人迅速的停止了話頭。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有姑娘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感動！雖然沒有幾個但普遍想看腦刪？昨天說的不清楚，一個是黑暗王朝腦刪逃亡背景，另一個是酗酒破產西海岸復仇者那段背景，總之都是Hurt/comfort類型，不過寫出來感覺完全不一樣就是了，文案是隔壁那個羅莎莉的假期【放了好久了我還是想寫。】，預計下個月中開，可以看一眼文案再告訴我想看哪種梗？
第58章 適配度58
「告訴我什麼？」維羅妮卡問。
而托尼飛快的穿過另外兩個人來到她面前, 坐下來對她笑「嗨，美人，你怎麼不等我吻你就醒了？」他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勉強支撐起來的, 想要讓她不要感覺到不安。
但這讓她更不安了, 所以她再次重複剛剛的問題「你們想要告訴我什麼？」
「慢點來慢點來。」托尼的聲音輕柔, 極具安撫性的的將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想喝點水嗎？」
「我……」維羅妮卡想要拒絕，將注意力集中在重要問題上, 但是她確實挺渴的，大概她在夢游隨意拆掉縫線的時候又流了不少血，所以她沒有拒絕托尼遞給她的杯子。清爽的水流經她乾涸嗓子讓她感覺到又像個活人了，於是她推開了杯子，再次鍥而不捨的問「告訴我什麼？」
「……」托尼的笑容垮了下來, 維羅妮卡為此在心底感到了歉意了一秒，然後他長歎了口氣, 無措的抓著額前的頭髮說「你就是不肯放過這件事是不是？」
「你會嗎？」維羅妮卡反問。
托尼再次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了然的點點頭「當然不會。」他的眼神游離了一會兒, 終於下定決心「你能不能給我們點時間再討論一下？因為這事兒挺亂的, 我們也還沒理清，等我們確定了我保證會告訴你。」、
維羅妮卡相信他, 也只能相信他。所以她點了點頭, 再次躺下來「我想再睡一會兒……」
「再睡一會兒挺不錯的，最近咱們沒怎麼休息，你確實應該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托尼過於熱情的幫她掖好被子，看著她閉上眼睛, 又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離開。
「你不能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在我們沒確定她到底有多不穩定前……」
「我們應該先通知神奇四俠，他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
維羅妮卡想，他們應該改改在病人的房間談話的習慣。
*
後來他們做了一系列檢查，對她的腦部進行了CT，核磁共振，同位素掃描等等，並且小心翼翼的迂回的試探性的對她提出過問題。維羅妮卡覺得他們自以為很隱蔽，但她心裡清楚他們在問的是關於她在九頭蛇的事情。
然後某一天，托尼終於在一個下午找到了在客廳面對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打瞌睡的維羅妮卡，對她說「我答應了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他如此說，手裡扣著一個信封。
維羅妮卡十分好奇裡面有些什麼，所以她點了點頭「你終於決定好能告訴我哪些了？」
「我覺得一步步來循序漸進挺好的，首先一件事是，我覺得你想要知道這個。」托尼將信封遞給了她。維羅妮卡疑惑的拆開那個沒有封起來的口，看到裡面只是薄薄的一張照片。她把它拿出來，然後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老舊的照片邊緣磨損嚴重，影像也不像現在的這般清晰，但依舊能辨認出上面的內容。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坐在棋盤邊，正在認真的進行對弈，誰都沒有看鏡頭。維羅妮卡知道，其中一個是她自己，而另一個人的形象在她腦內迅速的補完清晰，那姑娘是紅發，綠色的眼睛總閃著狂熱的光，她的笑容有點神經質……那是她的朋友，她記憶裡的那個人，於是她急切的問：「她還活著嗎？」
「恐怕沒有。」托尼的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露出遺憾的神色。
維羅妮卡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太過傷心，她低下頭摩擦著照片，呢喃「但她確實存在。」而不是她幻想的某個虛擬朋友，這對她意義重大「至少證明我沒從小就完全瘋掉。」
「哦。」托尼因為這句話笑了，在維羅妮卡抬起頭挑眉看他的時候舉起雙手「我就是在想你決定和一個超級英雄交往的時候居然沒覺得自己瘋了？相信我，你在決定嫁給我的時候說你沒瘋挺沒說服力的。」
「……」維羅妮卡笑了「你也一樣，你明知道我是九頭蛇還把我留在你家裡的時候。」
「我覺得我從套上那套鐵甲和一個北歐神一起在天上飛的時候，就已經遠離正常了。」托尼自嘲的笑，然後想了想又對她說「來吧小瘋子，今天天氣不錯，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自她第一次夢遊以後，她就沒怎麼出去逛過了，失血嚴重消耗了她的體力，而且不知為什麼她最忌總是瞌睡。
「我……」維羅妮卡說著打了哈欠，這會兒她又有點困了，但托尼在這裡做了一個邀請，用明亮的藍眼睛無聲的請求。這讓維羅妮卡很難拒絕，所以她問「咱們去哪？」
「我想，你已經見過漢克和布魯斯了……或許你也想要見見裡德？」托尼試探著問。
「裡德·理查茲？神奇先生？」維羅妮卡睜大了眼睛「當然！」她本來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這個世界第一聰明人的，但是紅骷髏不同意……潛伏在神奇先生附近偷師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她想不通紅骷髏為什麼不允許。
他甚至還洗掉了維羅妮卡那一段時間的記憶，但近期她的記憶在逐漸恢復，那些失去的斷層被補充，模糊的清晰起來。
*
神奇四俠住的巴克斯特大廈和復仇者大廈都在曼哈頓遙遙相望，所以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那裡。這次甚至不用走大廈前門的預約。鋼鐵俠直接著陸在上層的居住區。
「嗨，蘇。」在托尼放下維羅妮卡從戰甲裡走出來的時候，一個金髮穿著藍色毛衣的女人迎著他們走了過來，她的胸前有一個圓圈圈著個數位4，腹部隆起顯示著她懷孕的身份。
而神奇四俠裡只有一位女性——隱形女蘇珊·斯托姆。
「托尼。」蘇對他微笑著點頭，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了維羅妮卡身上，笑容淡了一點「那是……」
「這是維羅妮卡，薇妮，這是蘇，裡德的妻子。」托尼介紹道，然後左右看了看最後又看向蘇，問「你能帶她四處轉轉嗎？我去找裡德。」
「當然。」蘇連連點頭，過於熱切的盯著維羅妮卡，甚至都沒有看向托尼的回答「他在頂層實驗室，你知道的。」
托尼看了看蘇，又看了看維羅妮卡，猶豫了那麼一秒，似乎在思考把維羅妮卡隨便交給別人是不是合適。維羅妮卡察覺到了這點，她推了托尼一把，點了點頭。於是托尼決心離去。
現在只剩下維羅妮卡和蘇了，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然後蘇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太過熱烈讓對方感覺到尷尬了，於是她收斂了一些，溫柔的問「你想要來點喝的嗎？茶或者咖啡？」
「咖啡，謝謝。」維羅妮卡飛快的說。
上一次她來這裡參觀的時候暈了過去，現在她知道了，那是因為這裡觸發了她被洗掉的記憶產生了嚴重的回閃。儘管她已經開始逐漸恢復記憶，擺脫洗腦的影響，但她的腦後依舊刺痛，提醒她和這地方有關的記憶給她帶來的痛苦。
蘇領她到了開放式客廳，讓她在茶几旁的沙發上坐下來。這讓她感覺更好一些，因為這樣她暈倒也不用擔心後腦著地了。
蘇在廚房裡忙了一會兒，然後端著兩杯咖啡走出來，將其中一杯遞給維羅妮卡，然後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她仔細的看著維羅妮卡的臉，然後帶著點小心的問「托尼跟我說起過你一點……」
「我希望他說的都是些好事。」
蘇笑了：「基本都是好事兒，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兒，就我的瞭解，他完全被你迷住了。」
聽托尼說起甜言蜜語是一碼事，但從別人口中聽到托尼對她的評論又是另一碼事。維羅妮卡不能否認自己喜歡這個。
蘇看著維羅妮卡不由自主的露出傻笑的表情，讓她想起她的丈夫聽說她懷孕時的表情，於是產生了由衷的喜愛。在看到維羅妮卡第五次不由自主的瞄向她腹部的時候，她將一隻手打在上面，告訴她「你想感覺一下嗎？」
「可以嗎？」維羅妮卡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蘇的腹部。
「當然。」蘇對她點頭，並且拉過她的手直接搭在自己的腹部。
維羅妮卡僵住了，她的手一動不動的放在那，過了一會兒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驚訝，最後若有所思的點頭「我能感覺到。」
「是啊。」蘇珊說，她感慨道「裡德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就離開了，他也沒有兄弟姐妹，我總是覺得他現在這樣的性格是因為他過去缺少親情。所以我們想，或許增加一些新的人口……你怎麼認為？」
「我覺得挺好的。」親人，對維羅妮卡來說是個陌生詞，她的出生方式本來也不是正常的，所以她也從未想過血緣和家庭是什麼樣子的。但仔細想想，那或許會是很有意思的東西。
蘇珊在聽到她的回答時表情被點亮了，更像是松了口氣，而維羅妮卡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第59章 適配度59
「老闆你這幾天杳無音訊我們還以為你被斯塔克的美色迷惑, 準備棄暗投明了呢。」巴基兩隻腳都搭在辦公桌上，以極其微妙的平衡用一條椅子腿轉著圈，手裡還捧著個薯片哢吧哢吧的嚼。
小半個月過去了, 維羅妮卡終於聯繫了他。在這段時間裡, 巴基作為組織二把手, 暫時領導人可謂為所欲為，三不五時泡泡研發部的姑娘, 毆打兩下特戰隊的菜雞，改善改善食堂伙食，日子過的還不錯，不僅沒捅出簍子甚至覺得自己頗有領導天賦。
【怎麼說話呢。】通訊那頭的維羅妮卡沒好氣的呵斥他【什麼叫棄暗投明，誰是暗啊？我們九頭蛇可是正經組織, 正經納稅，為了全人類某福祉的好嗎！】
巴基嚇得當場薯片從嘴裡掉了半截, 他思考了一下, 平心而論紅骷髏說這句話他是肯定不信的, 那個納、粹分子頂多也就為他們日爾曼謀謀福祉。但維羅妮卡不是德國人啊, 她甚至不是日爾曼民族的，所以當她這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老大, 你莫蒙我, 我真的要信了啊！」
這句話可把維羅妮卡氣個夠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這九頭蛇隊長的政治覺悟怎麼這麼差啊？】
巴基：「九頭蛇隊長不是就是為了九頭蛇好嗎？」
【美國隊長就只為了美國嗎？！】維羅妮卡氣樂了。
巴基想了一下自己發小那方方正正的下巴緊繃起來，一臉義正言辭的說著自由。不由得抹了一把臉「艸，還真是那麼回事。」同時沮喪於自己還不如一個九頭蛇小丫頭片子瞭解美國隊長。
【學著點, 人家還是藝術生呢。】
這麼說巴基就不同意了，他勢必要扳回這城，捍衛發小的信仰「老大你這是對藝術的歧視啊。」
【哪能歧視藝術呢，我一點都不歧視藝術，你不知道我特別喜歡畢卡索嗎，他讓我感覺到不是我一個人看不懂藝術。】
巴基：……
這話題直接被聊死了，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巴基才勉勉強強找到了個新話題：「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呃……】這可能也不是個好話題，因為維羅妮卡遲疑了。
於是巴基趕緊補充：「沒事，我們不急，你慢慢來。」最好是別回來了！等我什麼時候食堂吃膩了就卷上所有資金潛逃回神盾局。
事實證明，精神病人思維廣，不知道為什麼維羅妮卡的直覺就這麼剛剛好的完美戳中了巴基的點，她警覺的問：【為什麼這麼說？你是不是想攜款潛逃？】
巴基：「……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誤會。」
*
「你還想再來點雞蛋嗎？」近在耳邊的聲音把維羅妮卡從她在腦內和巴基聊天的頻道裡拖出來。她趕緊轉頭向聲音源，坐在她旁邊的蘇珊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我還想來點。」在維羅妮卡躑躅時，托尼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嘴。
「親愛的？」蘇珊抬頭笑眯眯的看向坐在對面的丈夫。
上了餐桌就埋頭吃飯的裡德這會兒也沒有抬頭，而是伸長了手臂直接繞到爐臺旁盛了一盤子炒雞蛋然後端到桌子上。
「謝了。」托尼接過來，隨口說。
他們現在正在神奇四俠家一起吃晚飯，應蘇珊的盛情邀請。
每天和復仇者們一起吃早飯已經夠奇怪的了，而現在這個範圍又擴大到了神奇四俠，維羅妮卡琢磨自己沒准什麼時候就發展到和超人蝙蝠俠他們也同桌了。
而桌上氣氛也挺尷尬的，只有蘇珊和裡德參與其中，蘇對客人倒是很友好，但裡德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他在開飯的最後一刻才姍姍來遲，坐下以後除了和妻子交流了幾句以後就一言不發低頭專注於碗裡。
如果條件允許，維羅妮卡還挺想要聽聽神奇先生最近的研究專案的……
【說起來，老大，你覺得紅骷髏死了嗎？】巴基這時候冷不防問。
維羅妮卡的叉子咣鐺一聲掉在地上，引起了蘇和托尼的關注。
【為什麼這麼問？】維羅妮卡沒管他們，她彎下腰漫不經心的去尋找叉子，同時在腦子裡反問。
【就是，隨便問問？幹我們這行的……總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強迫症。】巴基回答她，口氣聽起來還挺輕鬆的。
【……我不覺得。】維羅妮卡遲疑了一下以後誠實的回答，她也同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且九頭蛇的基地裡有各種各樣的防護設施，一顆炸、彈可能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也沒有明確的消息說他還活著。】但維羅妮卡就是有一種感覺，他一定還活著。
【這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巴基評論。
同一時間，一隻手伸到桌下，比維羅妮卡先一步夠到了那根掉落的叉子，然後手縮了回去。維羅妮卡也跟著直起身，不經意的和對面的人對視了一下。只一眼，裡德就迅速的撇開頭去，從餐桌旁站起來說「我要回實驗室去看看模擬運行的怎麼樣。」
「或許你可以帶瓦奧萊特小姐去參觀一下。」蘇珊提議道「我聽說她對統一場論有些看法，對嗎？」她說這話的時候轉向了另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
托尼下意識的坐直，精神起來，回答：「是啊，你真該看看那把光劍，她的高溫等離子約束場技術遠超世界了。」
維羅妮卡注意到有那麼一瞬間，裡德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他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蘇珊，然後咽下了想說的話，點了點頭同意「來吧。」
之後的時間，維羅妮卡和托尼在裡德的實驗室裡和他一起對著一張白板討論如何引導超流氦量子漩渦按他們的意向流動。然後托尼掐了掐鼻樑說，如果他們今天要搞定這個，最好先弄好咖啡。
這事兒本來應該由東道主的理查茲來，但托尼的原話是『我寧可自己動手也不想嘗裡德特色的烤糊咖啡渣味咖啡糊。』
所以，實驗室裡暫時就剩下維羅妮卡和裡德了，整個空間安靜的令人感到尷尬。
維羅妮卡看著裡德長長的脖子在線路縱橫的儀器設備之間穿梭，一會兒看看這個顯示器，以後越過整個房間調整另一邊的示數，就是不看她。最終她決定還是由她來開這個口。
「你不喜歡我。」維羅妮卡說，這件事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她說的非常肯定。
「這個說法有點不妥。」好在裡德並不是完全無視了她，儘管依舊沒看她，但他回答了「我有妻子，你有男友，所以你這個說法是相當沒有道理的。」
「但你就是不喜歡我。」維羅妮卡確定身後的儀器足夠堅固，於是靠了上去，她觀察著裡德手裡原本在忙的動作遲疑了一下，於是她知道自己猜對了方向，繼續意有所指的說「蘇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
通常裡德的喜好和維羅妮卡也沒什麼關係，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但是蘇和托尼似乎很希望他們能交流，所以她只能猜測一種可能，在裡德和她之間，她們之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聯繫。
「……」裡德的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他把身體的所有部分都縮回了正常的比例，這讓他看起來完全是一個科學家而不是一個超級人類，他的目光在維羅妮卡身上掃了一圈以後最終還是沒能對上維羅妮卡的眼睛「共識？說實在，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想，我也不知道他們希望我怎麼想。當蘇突然跟我說她懷孕了，我們家裡要多一個小生命的時候，我很高興，我很能接受這個……但突然有人跟我說有一個用我的基因克隆出來的女性成年個體，讓我怎麼接受這個？」
維羅妮卡聽到裡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然後下一秒，她將所有的線索，那些她聽托尼班納和皮姆的對話以及蘇的試探性問題都串聯在了一起。然後她就被真相擊中的眼前一黑，感覺到天旋地轉，她的手向後伸，牢牢的依靠在身後的儀器上才免於倒在地上。
有一萬種猜測中，她獨獨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種可能。
——你應該知道的。
維羅妮卡的心底裡有一個聲音小聲的說。你是一個基因工程的產物，還能有什麼樣的基因樣本能讓你們如此聰明呢？世界上的超級天才就那麼幾個，屈指可數，不是這個天才也會是另一個。
「你還好嗎？」維羅妮卡的臉色一定不好，因為就連裡德都露出了關切的表情。
維羅妮卡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自己，讓自己不再抖的那麼厲害，但她開口的時候，聲音依舊是如此的哆嗦「我不知道。」天啊，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是她從來沒考慮過的事情，血緣，基因和家庭……現在是什麼情況？托尼帶她來這裡是希望她獲得什麼？但是理查茲明顯並不想要這個。
她的存在現在讓大家都很難堪。
維羅妮卡想，她張開嘴想要道歉。但她眼前的景色扭曲了，就像是卡帶一樣停頓了一下，然後她面前裡德的臉連帶著背景變幻成了坐在她面前的紅骷髏。
第60章 適配度60
維羅妮卡覺得自己更像是在做夢, 像是那種大腦泡在水缸裡看著外面的朦朧。
紅骷髏就坐在她面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朝她的方向說：「幹得好, 我的好女孩。」然後他扭過頭去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維羅妮卡也跟著扭過頭去看, 那是一片螢幕, 上面滾動著寫了一半的代碼，白色的游標在黑色的螢幕上有節奏的閃動著, 等待著書寫者繼續完成。維羅妮卡飛快的掃過了上面的幾行，但隻言片語並沒能讓她理解這段的用途，但有其他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黑色背景的電子螢幕如同鏡子一般隱約的倒映一些影子。維羅妮卡看著由於螢幕的弧度而有些扭曲變形的那張臉，上面泛著銀色的金屬光澤，無機質的眼睛也回望著她。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她的造物，那可以隨她心意變換的液態金屬武裝。
為了能完美的無時間差的控制那武裝, 她在其中植入了一個和自己腦子裡的匹配的電子晶片。本質上那件武器是一個機器人, 她搭載了她製造的AI, 由她直接控制。但實際上這種連結是雙向的, 這意味著另一端也可以逆向對她進行一些輸入。這些天這件武裝不在她身邊的事情被她忽略了，或者也是因為紅骷髏暗示她忽略這件事。
「我一直有信心, 我的女孩不需要借助任何人就能完成這件工作。」紅骷髏又在說話了, 用那種甜膩的虛假的讓維羅妮卡感覺到不舒服的語調「儘快完成它，好姑娘，完成洞察計畫的最後一步。」
*
維羅妮卡掙扎了一下，猛然彈起來, 破開水面，回到現實。
裡德和托尼正湊在她面前，在她像是僵屍一樣挺起來的時候往後躲開，然後兩個人都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嗎？」
「我……」維羅妮卡停頓了一下，因為她覺得她說好也不會有人信。再次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然後才問了一個平庸的不會出錯的問題「我暈過去多久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沒暈過去多久，因為她還在裡德的實驗室地上躺著，沒被移動。
「沒多久。」果不其然，裡德說，甚至還抬頭看了一眼表「十分鐘吧。」
「我沒事了。」維羅妮卡一邊說一邊在心底盤算，時間是同步的，所以那應該不是什麼記憶回閃，而是同時發生在某個地方的事情「只是一次突然的回閃。」
從托尼 恍然的表情裡，維羅妮卡知道他相信了。這確實是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她一邊為自己的隱瞞感到可恥，一邊伸手握住了托尼的手，後者毫不猶豫的緊緊回握，並且把她拉起來。
「我今天晚上可以住在這裡嗎？」維羅妮卡眨了眨眼，問。
她知道這個要求提的突兀又無禮。但是她知道它總會被同意的。
托尼猶豫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了裡德，於是維羅妮卡再補了一刀「拜託？」
於是裡德也猶豫了——看吧，這就是人類的同情心，只要你願意顯得弱勢，就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過了一會兒他彆扭的說「我得問問蘇。」
從蘇珊早些時候對她的態度來說，她絕對不會反對。
於是她順利的留下來了。
托尼在蘇為維羅妮卡準備的客房裡坐了一會兒，看著她洗漱好走到床邊坐在他身邊，於是探過身討了個晚安吻，然後對她說「明天什麼時候想離開，打給我，我來接你。」
「好的。」維羅妮卡捏緊了他的手，他的大拇指上還有一塊疤，是前幾天焊槍拿得太靠下燒出的水泡留下的，那會兒維羅妮卡給他貼了一個創可貼「你把創可貼揭了？」
「什麼？」托尼愣了一下，然後懂了她的意思「哦，那個，」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昨天開會的時候閑著沒事……」
「……」維羅妮卡翻著白眼。
「你緊張的時候把指甲咬斷以後，也說不用管它！」托尼抗議的說。
「那不一樣。」維羅妮卡繼續翻白眼，某個時刻她停下來，因為想到什麼而笑「我們現在已經在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了。」
「是啊。」托尼歪著頭假裝認真的想了想，點了點頭「結婚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以為我們計畫好，不簽婚前協議，好讓我能在過不下去的時候搶走你全部家產？」
「你就是不會忘了這件事對吧。」托尼長歎了一口氣「我得努力不讓這件事情發生。」
「不發生什麼？不會過不下去還是不讓我搶家產？」
「我覺得搞定了前者就搞定了後者？」
「……你說得對。」
*
在托尼終於離開了以後，維羅妮卡在黑暗裡坐了一會兒，然後跳到地上，回到洗手間。
她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腦後那個被她反復破壞的傷口上的紗布，小心的看著深深的裂口，儘量忽略那參次不齊的邊緣。
她想，班納博士和皮姆博士對她的顧慮是對的……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意識到紅骷髏在控制她。那麼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紅骷髏已經控制她多久了？她可能在不知不覺中把復仇者的事情，托尼的技術透漏給紅骷髏。
但是紅骷髏並沒有要求她去偷復仇者們的技術，不然他們早就會發現這個問題了——托尼可能允許她出入他的實驗室，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嚴格監控自己的技術。
紅骷髏控制了她，卻沒有想辦法弄一些斯塔克的科技。那麼他必然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她做。只有一件事，紅骷髏看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那個洞察計畫。
維羅妮卡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手指按在傷口的邊緣，狠狠的按下去。尖銳的疼痛從腦後傳來，一瞬間把她帶回到了前幾次夢遊的最後，疼痛讓她將醒未醒的邊緣，她在徹底清醒之前有那麼一個念頭驅使她做了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她試著抓住那個線頭……但是幾次，線索都從她指尖滑過去。
最終她放棄了，她意識到或許沒有辦法憑藉自己完成這個。這也是為什麼她今晚一定要住在這裡。
她走出客房，時間臨近深夜，巴克斯特大廈本來不多的居住者要麼就已經早早休息，要麼就是還沒回來。只有一個人還醒著。
她光著腳，無聲的穿過整個走廊，謹慎的沒有選擇電梯，而是從緊急出口的樓梯走上頂層。
裡德果不其然還在忙活，他的身軀伸長，扭成麻花佔據了整個實驗室空間，專注於自己的實驗。在維羅妮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甚至沒有感覺到她。
「你可以把過濾的頻率範圍再收窄一點，收到0.3-0.45。」維羅妮卡看著一邊的白板上的公式好心提議。
「太窄了，可能會漏掉關鍵資訊。」裡德的頭扭回到白板前，看了看自己寫下的『0.2-0.7』「不過你說得對，可以收窄一些……0.25-0.6。」
「0.3-0.5，相信我。」維羅妮卡再次說「我已經試過0.3-0.52了。」
「……」裡德沉默了一會兒，維羅妮卡看著他把數值設定在0.3-0.5。然後他才如夢初醒一般扭頭看她「你怎麼在這？」
「我從樓梯上來的。」維羅妮卡指了指身後。
「好吧。」裡德扭開頭去，又看向旁邊的一台儀器，但他的肢體悄悄的縮回成正常比例，同時問她「你想要幹什麼？」
「我確實是來找你幫忙的。」維羅妮卡說，下意識摸了摸耳朵後面的那個傷口「我的腦子裡有個東西，我想請你幫我取出來。」
維羅妮卡花了幾分鐘跟他解釋情況。裡德聽得很專注，在她說話的功夫已經徹底的縮回成普通人的樣子，他皺著眉頭，耐心的聽她講完她頭腦內植入的晶片的情況以後遲疑著問「我不是那種醫生，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聯繫麥考伊，午夜醫生，奇異博士……」
「不。」維羅妮卡迅速的否定了他的提議「我希望這件事能低調的進行。」她權衡了一下利弊以後誠實的說「我不希望托尼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裡德變得更疑惑了。
維羅妮卡能舉出很多個理由，但她不想說得太可悲，所以她聳聳肩「這很丟人。」
顯然理查茲博士是一個可以洞悉宇宙的天才，但在洞悉人心方面卻是個白癡。他完全沒有領會維羅妮卡的難處，搖了搖頭，乾脆的拒絕「我不會因我這種可笑的理由……」
在他把話說完之前，維羅妮卡飛快的他「因為他不會同意的，這個手術有風險。」她看過他們做的CT成像了，那東西距離中樞神經太近了，而且植入的太久了，很難在那樣的危險區域做精密分離……她聽到他們的討論了，除非奇異博士的那雙手還是完美的，否則沒人敢保證手術能百分百成功。而失敗的情況裡，一輩子躺在床上靠吸管進食已經算是好結果了。
這也是為什麼托尼沒給她提起過這件事，他自己可以毫無保護措施的在幾百米的高空測試裝甲，但不會允許別人做危險的事情。在確保手術成功率之前他都不會跟她提。但維羅妮卡知道他們沒時間拖了。
「但是你能完成它。」維羅妮卡在裡德再次露出反對的表情時說「你那確保小數點後150位正確的精確度可以確保這個。」
第61章 適配度61
說服裡德花了維羅妮卡不少口舌。
他當然不會輕易同意隱瞞自己的朋友來幫一個不熟悉的人, 但是正如維羅妮卡所認為的那樣，愧疚是個好武器，只要你能利用好它。
儘管裡德可能不願意接受維羅妮卡的血緣關係, 但是這不是維羅妮卡能選擇的, 裡德也知道不能把這件事怪罪到維羅妮卡頭上。
「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裡德一邊最後一遍確認手術床的調整, 一邊對他的病人和助手說。
「你平時都是這樣嗎？」維羅妮卡在另一邊進行著參數校準，一邊調侃他「這樣不行啊你, 女人不喜歡總是不確定的男人的。」
裡德剛想要為此而辯解，然後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聯手上動作都停頓了一下，遲疑了一下問「我有妻子了，為什麼還要擔心這個？」
「呃……」維羅妮卡卡頓了一下, 想了想「你的妻子也會嫌棄你優柔寡斷的。」
裡德試圖據理力爭：「我這是謹慎。」
「不，確保小數點後150位正確是謹慎, 問人150遍不會變答案的問題, 那就是優柔寡斷。"維羅妮卡搖著頭反駁。
「我看是托尼把你帶壞了。」裡德也搖了搖頭, 不贊同的說「他這個人從來都和謹慎不搭邊, 你不應該跟他學。」
「那我能跟誰學？跟你嗎？」維羅妮卡說這句話的時候純粹是隨口一接，完全未過腦子。
「多跟我學學有好處。」裡德的回答顯然也未動用5個以上的腦細胞。
然後他們一起沉默了, 因為他們終於發現這個對話聽起來太過自然, 像是他們長久以來都是朋友或者家人，但顯然他們並不是。
「我覺得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以開始了。」維羅妮卡匆匆的轉移了話題，並且往準備好的手術床走過去。
她被裡德拉住了。站在幾米外的裡德伸長了一隻手, 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但並沒有用多大的力道。維羅妮卡扭頭去看他，做了一個詢問的歪頭「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沒什麼。」裡德嚴肅的看著她，像是對待一個未配平的公式一樣。他只和這個女孩在實驗室一起工作了一晚上，而這一晚他覺得狀態不錯，不是和蘇珊還有他們一家一起在太空旅行的那種不錯，是那種他和他的朋友在實驗室裡一起搞出什麼發明的不錯。好像他的實驗室已經接納了維羅妮卡，她在這裡顯得自然而然毫無違和感的那種不錯。
他想，這也許並不壞。作為一個科學家，這整件事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公式，而公式解開以後的答案是，他並不是那麼排斥維羅妮卡。所以他彆扭了一下以後，嘗試著說「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你可以留在這裡一段時間。」
「……」維羅妮卡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嚇到了，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裡德會選擇這麼做，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張了幾次嘴都沒能想到該說點什麼。
最終，她毫無頭腦的說了一句「你知道著手術是有風險的，我可能就交代在臺上了吧？」
「……」裡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眯起眼睛看著維羅妮卡，似乎她剛剛挑戰了他的權威，而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我已經把這種可能性降到2.5%了。」
「你是說我們討論的結果理論上把致死可能降到了2.5%左右。」維羅妮卡重複道「而我們倆都沒有醫學學位。」
裡德：……
維羅妮卡又補了一刀：「而且還有2.5%的概率呢，也不算低了。」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裡德再次低下頭：「我突然覺得應該再慎重的思考一下……」
維羅妮卡：「晚了！」
這就是她爬上手術臺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之後的事情維羅妮卡的感覺並不明顯，麻藥讓她的腦子昏昏沉沉，倒更像是在做夢，這倒是有助於她帶入之前的感覺了。
真正的問題在於裡德動手——當然不是他親自動手，而是機器代勞。一種由內發出的尖銳信號持續刺激著大腦，讓她在床上不舒服的亂動，裡德伸手壓住了她，以免機器失手。
某一個瞬間，可能是刺激對了某個神經灶，某些不該有的記憶蜂擁入她的腦海裡。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她被賦予的目標就是完成洞察計畫，而她也確實完成了。她設計了武器的部分，只要弄到一顆衛星將武器搭載其中，就可以精確的定點打擊他們的目標，她也想起她編寫了一個AI，來對龐雜的資料進行篩選，能從電子郵件，納稅，工作經歷甚至牙醫記錄來判斷一個人是否會對社會造成危害——對九頭蛇理想中的社會造成危害——然後維羅妮卡想起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完成了這個AI，她說她需要去找做過這類工作的人來完成。
這也是為什麼她帶人出來尋找——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並且她也從未認真去尋找哈樂德·芬奇這個人。
她想起來她為什麼沒有把自己編寫的AI交給紅骷髏，因為在她的心底，她並不覺得紅骷髏能夠照他所說的那樣去做。她甚至懷疑他本身就是武器會瞄準的那類人。
她毫不懷疑，紅骷髏在拿到這件強大武器的時候就會把它對準他的敵人，那些超級英雄，然後對準一切反對他的人。
而她不希望自己的創造被濫用……
她並不是真的想製造武器。
最後的最後，她想起被反復洗腦之前的，最初的那段時間，她的那個朋友，那個原本應該叫維羅妮卡的女孩曾在某一天緊張的告訴她，她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發現——
【他們在為我們增加洗腦的暗示時，曾有這樣的預案。】那個朋友那時候看起來神色緊張，躲在房間裡，和她擠在一張床上，輕輕的按著她腦後為了移植植入物而開的創口，告訴她【那個我們腦子裡的植入物，不僅是一個開放式埠和監控器，那也是預案，一旦你試圖把它取出來，它會連帶著把你一起摧毀。】
然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朋友，九頭身把這段記憶連同她的朋友一起『清理』掉了。
一隻手落在她的臉上，輕柔的幫她擦掉無意識流下的淚。
*
裡德早該料到，九頭蛇從來不會讓事情這麼輕易的辦好。那個邪惡的組織總是會留下很多骯髒的陷井。
就比如現在，這本該是一場計算完美的微創手術，機器的程式設計甚至要比斯特蘭奇來的更穩定和精確，但當醫用鑷子探入傷口夾住腦內的異物準備將其取出的最後這一步，觸發了某處陷井。晶片內釋放了一股電流。這股微弱的電流本不會對人體產生任何危害。但這是大腦，人體最精密的部分，這股微弱的電流經過精確的計算與腦中的神經遞質發生了某些化學反應。如果裡德不是在忙於拯救維羅妮卡不要變成植物人，他會為這精密的計算而拍手叫好。
只花了半分鐘，裡德就明白自己不可能搞定這個。他當機立斷的向他能聯繫的所有人尋求幫助。
幸運的是，擁有兩位元生物學博士的復仇者的回應非常的迅速，不幸的是在奇異博士之前，鋼鐵俠先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就只是把她寄放在你這裡一個晚上。裡德，不到一個晚上，你就成功的搞出了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托尼在無菌室外來回踱步，他已經徹底放棄冷靜了。生物學並非他的專長，不幸的是這也並不是一門可以一夜突擊完成的學科，所以，除非他們有什麼裡德修不好的機器需要他，不然他一點都幫不上忙。
裡德甚至都沒換下那件沾著血的白大衣，白大衣內套著的藍色制服上也星星點點沾了些血跡，他面露愧色，低著頭一言不發。
「冷靜一點。」一隻巨大的藍色爪子拍在托尼的肩膀上，安撫的捏了捏。托尼回過頭去看到了那藍色的毛茸茸的臉——X戰警的漢克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輕聲說「先解決問題，然後你想怎麼算帳都行。」
「好吧，我們有什麼方案？」托尼揉著眼睛，長長吸了口氣再吐出來問，在場所有的人。
他們必然有點什麼方案，這個屋子裡人的智商加起來能突破天際，涵蓋了科學魔法變異的方方面面，怎麼可能搞不定一個小小的手術失誤？
「我們大概可以對她的大腦進行修復。」屬於復仇者的漢克說，但他看起來並不確定，所以托尼等著他說但是。
「但大腦的構造非常複雜，並不是簡單的修復能夠完成的，我們不清楚究竟造成了多少破壞又留下了多少……」班納推了推眼鏡，代替皮姆說。
「最壞的打算是什麼？」托尼平靜的問，同時扭頭去看無菌室內躺著的人。他非常驚訝自己現在居然還能如此冷靜。
「這就像是你在推倒的房子上重建一樣……」漢克，他已經不知道是哪個漢克在他身後說「你可以把房子建的和過去一模一樣……但是你知道那已經不是原來的房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假裝無事發生.jpg
第62章 適配度62
托尼在醫療室之外的走廊裡不安的來回踱步。
巴克斯特大廈有一整層的醫療室, 但是顯然裡德並沒有用心去打理。這裡建造的和醫院的走廊一樣，白晃晃的燈光和毫無人氣的白色牆面。
托尼不喜歡醫院，考慮到他一生都在和這裡打交道, 不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因為他親近的人, 他當然有理由恨醫院。而現在, 他被迫待在這個跟醫院類似的地方，也是因為他所愛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裡接受治療。
透過玻璃, 托尼能看到屋子裡面的情況。他們修復了維羅妮卡的腦部創傷，其他人都去找地方歇一會兒，只有麥考伊和斯特蘭奇正在做最後的檢查。
「你還好嗎？」簡坐在走廊旁的長椅上——這地方甚至有一條和醫院的走廊裡同款的長椅——看著他走來走去卻沒有制止他。她是作為朋友代表復仇者來的，看看托尼是否需要什麼説明。
「我還成。」不假思索的，托尼習慣性在這個問題前回答好, 但他馬上又意識到實際上這並不是真的在問他好不好，所以他老實的說「我很擔心。」
「這很正常。」簡點了點頭「如果躺在裡面的是漢克, 我已經犯惶恐症了。」
「……」托尼想說, 我也在犯惶恐症了, 但是他不能, 他不能錯過維羅妮卡醒過來的瞬間，他必須第一時間知道答案。
在他們來得及做任何進一步交流之前, 醫療室的門被打開了, 兩位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她差不多有十分鐘左右就能醒過來。」史蒂芬對托尼說「她的腦部活動頻率正常，我可以說修復的非常成功。」其實他沒參與這場手術，他在異世界回來時候收到了通訊請求，急匆匆來這裡也只來得及做術後檢查。
「好的。」托尼聽到這個消息松了口氣, 史蒂芬雖然棄醫了，但依舊是他們中對腦補神經最有權威的人，他的話總是會讓人更放心。
「我得說，你們做的這個納米修復技術，是醫學上的奇跡，有考慮投入使用嗎？」史蒂芬忍不住問。
「我覺得你可以和兩個漢克好好談談這個，他們肯定有興趣。」托尼隨便的點了點頭，應付道，他的眼睛已經越過面前的人投向屋子裡了。
「來吧，博士，我們去找漢克，給托尼留點空間。」擁有細膩內心的簡當然能理解托尼的心情，她站出來，推著兩位醫生離開，還回過頭對托尼比了個『有事叫她』的口型。
托尼感激的點了點頭，走進屋子裡。
病床邊擺著兩台機器，電極晶片貼在太陽穴上和夾在手上，分別用於監控腦電波和心跳，點滴掛在另一邊。
托尼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儀器上規律的心率曲線，揉了揉眼睛，試圖理清發生的事情。
裡德已經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了，在修復手術進行的時候他甚至還看著裡德把取出的晶片連上電腦檢查。
他記得那個瞬間，晶片一插入終端，裡面龐大的資料就開始解壓，而那些資料像是活的一樣在同一時間試圖接管裡德的電腦許可權。裡德不得不緊急拔掉了所有的網線和電腦的電源線，只用小型發電機進行供電，才勉強限制住了這個AI的活動，為他們爭取了時間。
要說超級英雄們對AI的感想，恐怕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奧創就是幻視，而無論是哪一個都強大而難以對付。
把一個功能強大的AI裝在腦子裡，聽起來像是維羅妮卡瘋起來的時候幹出的事情。但想像她一直帶著這個AI生活，將這種危險而強大的力量作為自己的秘密小心保存……
——要對這個世界有多沒有安全感的人才會選擇誰也不說自己做這種事？
托尼這麼想，同時意識到，他自己就能做出這種事來。他能明白維羅妮卡的不安也是基於他能理解這樣的感受。有的時候，看著維羅妮卡，就像是看著一面鏡子。
「就是因為我們太像了，所以才會吸引彼此，對嗎？」托尼歎了口氣，他抬起頭，看維羅妮卡的臉，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緊閉的雙眼和蒼白的臉。
維羅妮卡那奇特的虹膜異色讓她的眼睛在這個光線下又呈現出藍色的邊緣，不知何時起就一直安靜的看著他。
「嗨。」托尼和那雙眼睛對視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嗨。」維羅妮卡看起來非常平靜，毫無畏懼，只是在端詳一個陌生人一樣，在他打招呼的時候眨了眨眼「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她的語調也平直的像是對待陌生人。
「裡德試著取出你腦子裡的晶片，但搞砸了，所以你受到了一些腦損傷。」托尼試圖不帶感情色彩的複述這件事，但是他失敗了。這不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充滿血腥和手忙腳亂的手術，整件事情非常平靜的發生展開然後被解決，只有參與的人知道他們可能得到的最壞結果是什麼。
所以最終，他還是可悲的失敗了，忍不住指責「你怎麼能隱瞞我這件事？」
維羅妮卡看起來瞬間緊張起來，緊張裡還混在著不解和迷惑。她移開了視線，平靜地說「對，我是這麼做了。」
沒有托尼想像中的瑟縮，理直氣壯或任何辯解，她只是這麼說。
於是托尼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把之前心底的五味陳雜都推到一邊，小心的擇了中性的詞語問：「你還好嗎？」
「我很好。」維羅妮卡如此回答，避開了他的視線。
而托尼現在明白當他跟別人說自己很好的時候對方是什麼感覺了，他吐了口氣說「你不好。」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明顯在說謊。」托尼毫不留情的指出「你就不能對我說實話嗎？」
「好吧，我不好。」維羅妮卡只是聳聳肩。
托尼對這種狀況感覺無力，他抹了一把臉，再次試圖確認「你記得我是誰嗎？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托尼·斯塔克。」維羅妮卡再次轉回頭來看他，用如此平直的語氣念他的名字讓他想要畏縮，然後他聽到維羅妮卡給他答案「我記得你是誰。我也記得我是九頭蛇的成員，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要對我沒有告訴你一件事情而指責我。」維羅妮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托尼臉上的拳，最終她說「你說我有一些腦損傷……從你的表現來說，合乎邏輯的解釋是我們之間必然有些聯繫……」她在他們之間比劃了一下「儘管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但我認為讓你感覺寬慰才是合乎邏輯的做法？」
托尼一時間震驚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一方面他被維羅妮卡獨獨失去了他們之間關係的記憶擊中了，另一方面他又為在失去記憶後維羅妮卡居然像個正常人一樣會『體諒』他人的感官而感到好笑。
諷刺感和空虛感同時吞噬著他，讓他感到迷茫不知所措。像是他最可怕的噩夢終於變成現實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起經常困擾他的那個噩夢，那座高高的山上，麻木行走著的被他直接或間接害死的人，想著維羅妮卡也出現在佇列裡，一臉麻木失去所有的情感。
然後他的胃扭曲在了一起。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維羅妮卡正歪著頭等著他說點什麼——
「我們確實有關聯。」托尼說，同時心裡充滿痛苦。
「所以？」維羅妮卡眨了眨眼，禮貌的等著他的下文。
「我們就要結婚了。」儘管可能有點誇大，但這是實話，他有這個計畫。
「我們就要……」維羅妮卡先是重複，然後笑起來「不，說真的。」
在托尼沒有做任何回答的時候，她明白了這不是個玩笑。她又眨了眨眼睛，頻率變快了一點，呈現出一種不知所措「等等，這個詞是我想的那樣嗎？還是某種策略？九頭蛇派我來執行的某種計畫？」
托尼忍不住大笑起來，為維羅妮卡露出的那種跟以前一樣的呆滯的表情，然後又迅速的冷靜下來，平靜的回答：「不，不是什麼計畫和任務。」
「哦。」維羅妮卡這麼說的時候表情維持著鎮定，但是眼神已經開始亂飄，呼吸急促，像是打算跳下床奪門而逃：「所以，是因為孩子嗎？請告訴我門外沒有一個孩子會對我哭著喊媽媽。」
這是個很有趣的推論。想起之前維羅妮卡宣言要生一個孩子然後搶走他的財產，托尼又忍不住笑了，為維羅妮卡依舊奇怪的腦回路，他了搖頭，再次否認「沒有那個，你有關於這個的計畫，但還沒開始執行。我們要結婚只是因為你愛我。」
「……」維羅妮卡為這句話眯起了眼睛，流露出全然懷疑的表情「先不提這其中的邏輯漏洞，就因為我愛你，我們就要結婚？恕我直言，那你可能早就因為重婚而獲罪了。」
「是啊。」托尼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垮了。他看著維羅妮卡那疑慮重重，不可置信的表情，感覺到一陣嘴裡苦澀。
他看著她，想這真的不是好時機，但是他必須得讓她知道，無論結果如何，他不能讓她帶著這個問題的疑惑從這裡走出去。
所以他輕聲說：「我以為這答案很顯而易見，因為我也愛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艸艸艸，我又貼錯了一段，幸好睡覺前回頭看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
第63章 適配度63
約翰站在復仇者大廈的門前, 哈樂德牽著小熊從車的另一側下來，也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站著。因為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有點毛毛雨, 所以他們還共用了一把傘。
「裡斯先生？」哈樂德扭頭看了一眼約翰, 疑惑的問。
「我們進去吧。」約翰則撇了撇嘴, 他不太喜歡走進這棟建築，因為裡面聚集了眾多超能力人士, 危險而又無法控制，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類能夠對付的。這讓約翰感覺不安定，都是老職業毛病了。
但他今天必須得進去。
「我們來找斯塔克先生，我們有預約。」哈樂德走在他前面一步的位置，對門口微笑著的接待人員禮貌的說, 報上自己的名字「哈樂德·冉。」
接待員核查了一下記錄，然後點了點頭, 讓他們進入了電梯。
他們到達大樓一百層以上的某個位置, 電梯停下來, 就在電梯口, 一位穿著白色職業套裝，紅色頭髮的女人等在那裡。
「佩普·波茨, 我來帶你們過去。」佩普, 對他們點點頭，然後轉身帶路往走廊的那頭走過去。
「斯塔克沒在？」約翰跟上去，注意到這一整層的佈置看起來像是頂級套房，想必是斯塔克住的地方。但四周都靜悄悄的沒什麼人氣, 所以他假裝隨意的詢問。
「……」波茨小姐沒有馬上回答他，從後面看過去有點緊繃的肩膀能表達出她對這個問題的抗拒。
哈樂德顯然也發現了，所以他試圖緩解氣氛：「我們能理解他很忙……」
「沒關係。」佩普說，聲音緊繃，搖了搖頭「他在樓下。」她停頓了一下以後補充「瓦奧萊特小姐說她想要單獨待一會兒……托尼……斯塔克先生顯然認為他在這裡不受歡迎，所以他儘量避開了。」
這是個委婉的說法，托尼顯然因為這件事情的發展而傷透心，他之前一段時間舒展的眉頭最近又皺了起來，甚至變本加厲的，眉宇間可見的烏雲密佈，而佩普不喜歡這樣。
難道這種事情通常不該有個好結局嗎？公主和王子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其實和女王平安和諧的統治王國。這應該有個好結局，托尼和薇妮應該有個好結局。
她來到頂層公寓次臥的門口，站在那裡，示意兩個人他們，人就在裡面，高個黑灰頭髮的男人和戴眼鏡的矮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什麼無聲的交流。之後前者將手放在門把手上，佩普終於忍不住說「拜託，請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前者對她鄭重的點頭說「我會盡我所能。」
*
約翰推門走進去。就他一個人。他事先已經得到了一些消息，關於維羅妮卡發生的事情，他和巴恩斯還有紅頭罩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而這其中約翰認識她最久，所以理應由他先來看看情況。
在走進門之前，約翰想了很多種可能。他見過很多九頭蛇的犧牲品，他自己也曾經被洗腦過。在某些時候恢復了一些記憶碎片的時候會發生什麼，瘋癲，失控，自殘，暴力，那些失去記憶的回閃和現存的記憶糾纏在一起，讓人變的混亂。而維羅妮卡幾乎從小開始有長達十幾年的被打碎的記憶，他甚至覺得，門的那頭會像是一間精神病房一樣，到處墊得柔軟以防傷人，維羅妮卡被束縛在床上。
但真實的情況並不是這樣。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房間，正常的擺設，正常的床鋪。維羅妮卡盤坐在床上，背對著他低頭看著放在腿上的一本書。
「嗨。」約會站在門邊，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小心的出聲。
維羅妮卡扭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並不像是看著陌生人，這讓約翰稍微放鬆了一點，然後他聽到維羅妮卡說：「嗨，約翰。」
「我盡可能快的趕過來了。」約翰解釋，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我能坐在這嗎？」
「請便，反正這裡也不是我的底盤。」維羅妮卡聳了聳肩如此說，同時將腿上的書合起來，放在一邊「所以，生意怎麼樣？」
「我們可靠的朋友會確保一切都好。」約翰坐下來，一邊說。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把地盤完全放給傑森是不是個好主意。」她歪著頭，兩隻手高舉過頭頂掰了幾下，關節哢吱哢吱響「他總是看起來很憤怒，對他周圍的一切很失望。」
「……」約翰沒法說什麼，他震驚于維羅妮卡如此具有洞察力的發言，因為維羅妮卡一直堅稱自己沒有共情能力，不能理解別人的喜怒哀樂。
「他會好起來的，他已經在好起來了。」約翰最終如此說。仔細想想，傑森現在的轉變多少和維羅妮卡有點關係，她攪合了紅頭罩對小丑的復仇，讓他不再盲目被仇恨蒙蔽，甚至他還在彆彆扭扭的緩慢如蝸牛的速度改善和蝙蝠俠的關係，儘管他本人宣稱沒那回事。
這一切都因為在他剛復活回到哥譚的時候，並非一個人渡過一切，維羅妮卡全程陪在他身邊，這平息了他的怒火。
「讓我們說說你吧。」約翰覺得這有點諷刺，儘管維羅妮卡堅稱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反派，但她實際上沒做多少壞事，更別提那些罪大惡極罪不可恕的事情。
「說說我什麼？我現在感覺挺好的。」維羅妮卡歪著頭，眨了眨眼，掰著手指說「我記起了很多以前不記得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串聯起來，我感覺思路更清晰了，也完全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
「關於斯塔克？」約翰試探著問。
而這顯然一擊命中紅心，讓維羅妮卡迅速的閉上了嘴。
約翰看著她，一點都沒轉移視線，過了好一會兒，維羅妮卡不自在的扭動肩膀的時候，他才說「不是每件事都好。」
「除了這件。」維羅妮卡小聲說。
「你不喜歡他？」約翰打定了注意，如果她給了肯定答案，他馬上就帶她離開。
「……」然而又是一陣沉默，既不代表是也不代表否的那種。
「你得說點什麼我才能明白。」
「也不是討厭他……只是有點奇怪。」維羅妮卡偏過頭，聲音又小了一點，像是蚊子聲一樣在牙齒間哼哼，約翰集中了注意力才沒有錯過。
「怎麼說？」他鼓勵的問。
維羅妮卡揮了揮手，像是想把煩惱推開，開口的時候也有些暴躁「當你醒過來，一個你以為毫無交集的人對你說，你們要結婚了，你不會感覺奇怪嗎？……好吧，也不是那麼毫無交集，但是你懂的。」
約翰謹慎的點了點頭「實際上我還真懂一些。」他說，想著他還不記得的時候，和哈樂德的那次談話。
「你跟他說過這個了嗎？」約翰問。
「沒有。」維羅妮卡說「我覺得這太傷人了，你沒看到他的表情……」她梗了一下，因為想起托尼當時跟她說的話，心底裡騰起溫暖而疼痛的感覺，讓她感覺到煎熬「我不能跟他說。」
「那你希望我跟他說嗎？」
「不！」幾乎是不加思考的，維羅妮卡否定。
約翰的表情依舊平靜，像是對這個答案有所預料，他甚至長出了一口氣「所以你愛他。」
這很令人驚歎，像是迪士尼動畫那套，愛穿越一切依舊在延續。
「……」維羅妮卡再次沉默了。
「讓我們談談更現實的問題吧。」約翰掐了掐鼻樑，莫名的有點放心「你現在想做點什麼？」
「我有個計畫。」維羅妮卡說，似乎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
*
托尼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可能是今天早上的某個事件。
他過去幾天沒什麼休息時間，心力交瘁，所以當他靜下來，睡著是很自然的事情。
有一隻手搭在他後背的某一塊肌肉上，不輕不重的捏著，幫她舒緩壓力。職業習慣讓他從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轉身捏住了那只手。然後他看到試圖後退但沒能成功的維羅妮卡有點驚慌的臉。
「哦。」托尼趕緊放開了她，眨了眨眼，維羅妮卡依舊站在那，他在清醒和依舊在做夢之間猶豫著，同時伸出雙手用力按自己的眼睛。
維羅妮卡就在這時候踏近到他的私人空間，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連帶著滑椅拖過來摟在懷裡。用輕柔但堅定的力道拽開了他的手，然後捧著他的臉。
托尼坐著的高度剛剛好讓他在抬起頭的時候和維羅妮卡同一高度，後者貼近他，吻上來，笨拙但堅定的侵入他的空間。自然而然的，對此經驗更為豐富的托尼接管了主動權。他們的舌頭攪在一起，急不可耐的交換呼吸。維羅妮卡的手在這個時間開始下移，劃過他的脖頸，手臂的皮膚，拽著他工作時隨便套的白背心。而托尼收緊了摟著她的腰，讓他們更貼近了一些，同時從衣擺下方探進了手。
——一切都那麼自然，但又不對勁。這不是個好時機，絕對不是。
托尼腦子裡最後一點理智在掙扎，但一點點被維羅妮卡試圖掀起他衣服的手吞沒了。
他不能拒絕維羅妮卡的請求，所以他只能趁著最後一點理智被吞沒前建議「床？」
「不。」維羅妮卡的回答聽起來比過去強硬很多，她一隻膝蓋跪在托尼的椅子上，幾乎是倚靠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吹氣「你的工作臺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喜歡。」
第64章 適配度64
最終他們還是回到了角落的那張小床上, 過於親密的擠在一起。
托尼想，這真奇妙，幾天前他們也這樣擠在這張床上, 幸福快樂, 毫無壓力的想著要結婚的事情。而就在這短短的幾天, 一切都變了。
他試圖用輕鬆調侃的語氣說「我樓上有數不清的一千針床單鋪好的床鋪，結果我們非得選在冰冷堅硬的工作臺上辦事？」
「沒什麼不好的。」維羅妮卡回答, 就躺在他懷裡，轉頭就能貼近他耳朵的位置上，充滿暗示的說「你覺得怎麼樣？」
托尼的心跳空了一拍，回答「好過頭了。」同時伸手將鋪在他們身上的毯子往下拽了一點「你還想再來一輪嗎？」
「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但是我沒什麼力氣了。」維羅尼卡低著頭往毯子裡鑽了鑽, 打了個哈欠。
「好吧。」
「你依舊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反正我就在這不會走。」維羅妮卡又打了個哈欠, 使這句話顯得毫無誘惑力。
「我可不是這種人。」托尼回答, 同時把毯子讓她的那邊拉了拉。而維羅妮卡也沒有再爭論, 她在他懷裡翻了個身, 毫不客氣的把毯子卷走了大半。於是托尼抗議的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嗨，這樣不好。」
維羅妮卡只是支起一點眼皮斜斜瞥了他一眼, 然後索性把剩下蓋在托尼那邊的那點全拽到自己這邊來。
托尼無語的看著她, 過了片刻才說：「有些事情還真是沒變哈？」
「什麼？」維羅妮卡這回睜開眼睛了，疑惑的看著他。
她看著托尼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就是覺得，不太意外，像是你能幹出來的事兒。」
「你是說那個我。」維羅妮卡微微眯起了眼睛, 沉下了臉「那個上個禮拜和你談情說愛談婚論嫁的1.0版本的維羅妮卡·瓦奧萊特。」
「1.0？」托尼為此笑了出來「聽起來還有其他一些版本的你？」
「有啊，你已經見過了維羅妮卡2.0。」
「什麼？」托尼的笑容凝固了，他看著維羅妮卡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你們沒有解壓那個晶片嗎？」
「我們解壓了……」
「那就是了。」維羅妮卡大概覺得扭著頭看他實在太累了，所以她索性轉身回來面對著他躺著「2.0是AI版本的我，我製作它的時候基於我記憶裡那個朋友的一切，但那依舊是我記憶裡的，你也知道人的記憶並不總是那麼靠譜，所以我認為它也可能是我，至少一部分。」
維羅妮卡皺著眉想了想說「但我們都知道，即使是同一型號的不同版本之間也是差別巨大的，如果你想要過去的那個1.0，那我很遺憾，我沒法給你什麼。她已經消失了……或者說進化了，更新了，但不再是原裝了。」
「但你知道同一型號的所有版本都是在前一個版本的基礎上修改的吧？它們的核心都是一樣的，最原始的那個。」托尼說，並不因為她這樣駭人聽聞的話而介意。
「你說得沒錯。」維羅妮卡想了想，承認同時若有所思「一個核心。」
托尼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她未說出口的疑問，我的核心是什麼？
他把她摟過來，以免進入了她鑽了牛角尖「我以為這還挺顯而易見的。」
維羅妮卡沒有抗拒這個，她靠在他的肩窩裡。托尼從始至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摟緊了維羅妮卡，感受她就在身邊的感覺，然後想著，他們如此相似，那麼這種不安或許來自於他感覺到維羅妮卡會做的一些事情。
——那麼，他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會做什麼呢？
實際上，他做過。早些年在斯坦搶走他的公司他的一切，而他沉迷酒精麻木自己的時候。在他最終決定振作起來而不是等死的時候，他離開了紐約，到西海岸去重建自己的事業。他離開了他所有的朋友。
「我希望這不是什麼分手禮。」托尼試探著說。
「這不是。」維羅妮卡回答，看起來很坦然「我想要你，而你顯然也想要我。就是這樣。」
「那你也不會不辭而別，對嗎？」他鍥而不捨的問。因為以托尼自己的經驗來說，維羅妮卡的回答並不是一個保證。
「不會。」維羅妮卡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聲音裡有一種任命的感覺。在托尼感覺到不妙的時候，她歎了口氣「我本來想事後再跟你談這件事，但我猜，就是現在了。」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要離開。」托尼安靜的問。
「是的。」
「老天，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委婉啊。」
「你希望我能誠實的回答，不是嗎？」
「是啊。」托尼想，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另一方面，他也聽到了維羅妮卡聲音裡那種熟悉的固執，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試圖阻止。他在這樣的時候就不希望有人阻止他「我能問問你想要做什麼嗎？」
「我想要……冷靜一下，面對我所有的過去。」維羅妮卡說。
「所以，當你……尋找到自我以後，你就會回來了，對嗎？」
——我不會回來了。
但是維羅妮卡卻說「是啊。」
*
維羅妮卡在第二天離開的，踩著毛毛雨，但連一把傘都沒有帶走。
紐約最近的天氣一直不怎麼好，所以托尼打算將自己糟糕的心情歸咎於天氣的影響。他沒有把人送出門。有些時候有些人會離開他，有些時候他會主動推開一些人，這都是常事。托尼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平靜的接受。但事實是，他不能，每一個人的離開總會在他心上留下一點痕跡。而維羅妮卡……他認為如果他沒有親眼看著她離開，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約翰坐在駕駛的位置上，看著維羅妮卡坐上車，他忍不住往復仇者大廈的門口看過去，那裡一個人影都沒有讓他感覺到有些不悅，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平靜的詢問。
「回基地吧。」維羅妮卡回答他，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沒有分給她剛剛離開的大樓一眼「我打算了結一些事情。」
「了結了？」約翰敏銳的發現她的奇異用詞，警惕的詢問「了結什麼？」
「所有事情。」維羅妮卡回答。
*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他們的總部，那個從紅骷髏手裡搶下來的基地。那裡有很多古老的檔案，能夠追溯到二戰之後。
維羅妮卡把所有的檔案都翻出來，關於人體實驗和基因工程的那些，然後逐一銷毀。
她在面對那些和她相關的檔案的時候表現的非常平靜，沒有回閃，沒有恐懼，就好像那是和她沒什麼關係的事情一樣。
「這個不應該再存在了。」維羅妮卡對巴基說，後者就在她身邊，看著她的冷靜，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感覺很無厘頭，因為過去的那個維羅妮卡非常情緒化，自我中心，思維跳躍，瘋瘋癲癲，讓人猜不透套路。通常這樣的人才是更危險需要提防的。但她又顯得那麼天真，似乎並不會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但這個維羅妮卡不一樣。她在一夜之間找回了所有的理智——據她本人如此說——突然成長為一個高效無情的成年人的思維模式，做事充斥著一種不惜一切的果決。
巴基看人很准，他就是有種感覺——「你有一個計畫。」
「我有。」維羅妮卡對他說，毫無掩飾，同時轉過頭看著他「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個人，但不代表我喜歡神盾局。」
她說出來的時候，巴基沒有感覺到緊張和恐懼，反而有一種釋然。一個把神盾局的防護網比喻成篩子的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呢？
「我不認為這些計畫書應該留給神盾局。」維羅妮卡如此說。
而巴基同意這點。他看過這些檔案的內容了，裡面的實驗毫無人道，用成山的人命堆砌出一個驚人的成果來。裡面淨是不應該在任何智慧生物身上使用的技術，留下只會讓某些毫無底線的瘋狂科學家再未來再次嘗試。
「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和你得上司交待這件事？」維羅妮卡看了看焚化爐又看了看巴基，突然想起來的詢問「你的上司肯定不會高興吧？」
「我能怎麼辦，一哭二鬧三上吊唄，怎麼慘怎麼裝，」巴基一秒變了臉，聲淚俱下，抽著氣哽咽著控訴「你可是兩瓶酒下肚就用導、彈打自己人的主啊，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維羅妮卡第一次看到巴基如此精湛的演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吧，弗瑞的心情跟我沒什麼關係。」巴基又一秒恢復了面無表情，毫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誠實的說「如果你看了我的完整檔案就應該知道，我的頂頭上司應該是美國隊長，我的所有行為都應格由他來承擔責任。」
於是維羅妮卡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打算賣隊友啊？」
「這怎麼能叫賣隊友呢？為了革命事業的事情，能叫賣隊友嗎？」巴基憤慨的反駁「大家還不都是為了建設和諧社會美麗新世界嗎？」
維羅妮卡盯了巴基有那麼一會兒，然後才問：「你最近是不是去泡宣傳部的那個文案妹子了？」
第65章 適配度65
維羅妮卡坐在韋恩企業一棟大樓頂端的邊緣, 將腳懸在外面晃悠著，和身邊的傑森分享一盒薯條。
她今天來哥譚是為了去學校辦離職手續的。其實她完全可以不辭而別，但是她不想。九頭蛇唯一教給她好的事情就是要遵守秩序——儘管她這個人和秩序從來都不怎麼搭的上邊——但不辭而別絕對不是她想做的。
所以她回到哥譚中學, 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走完了所有的離職流程以後, 順便和傑森談談他們的地盤。
他們已經基本不插手地盤上的事務了, 傑森展示出了曾作為韋恩家孩子該具有的管理者素質，把這裡管的井井有條。所以實際上他們都知道, 維羅妮卡只是來找傑森聊聊天的。
「你應該盤下這間店。」維羅妮卡把吃的見底的盒子倒過來，倒出了最後幾根薯條分給旁邊的人，一邊建議。
「我為什麼要盤這家店？我又不打算學炸薯條。」傑森翻了個白眼，他的紅頭罩就放在他身邊的地上，倒是沒跟維羅妮卡一樣危險的把腿晃在半空, 而是極為不雅的蹲在那裡，毫不留情的搶走了大部分的薯條。
「因為這家店的老闆想把店面賣了回家養老, 這樣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麼好吃的薯條了。」維羅妮卡說「你可以買下來保留所有的員工, 再投點廣告宣傳一下, 肯定能小賺。總要有點乾淨的生意在手上保本啊。」
「……你說的沒錯……甚至可以考慮做大開連鎖店。還能順便把錢洗了。」傑森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這個思路是正確的，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三四個運營方案。
萬萬沒想到對方的思維已經以八百埋的速度飆向遠方的維羅妮卡手一抖, 原本在拆的紙盒從手裡飛出去, 晃晃悠悠的往下落。
「在這個高度落下去，會砸傷人。」傑森往下瞥了一眼，說出口的話倒是不鹹不淡。
「不會的。你沒考慮空氣阻力。」維羅妮卡也瞥了一眼，聳聳肩「不過你看我像關心這事的樣子嗎？」
於是他倆一起沉默著看著那個紙殼片以慢慢悠悠的速度往下溜達。
過了好一會兒, 那東西對維羅妮卡失去了吸引力，她抬起頭來，找了別的話題「所以你最近跟你爹相處的怎麼樣？」
「布……蝙蝠俠不是我父親。」傑森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一提起布魯斯，他就一股氣上心頭。但如今那股氣已經不像最初那般劇烈的劈裡啪啦爆出火星的燃燒了，更像是爐子裡即將燒盡的碳悶著的火星，在他心底撓著癢癢卻不會疼，只是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發生的事情。
「好吧。」維羅妮卡瞥了他一眼，表情卻完全不是那回事「你們最近有談過嗎？」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沒興趣談。」傑森沒好氣的說，他站起來，在石制圍欄的邊緣保持著危險的平衡，還跺了跺蹲麻了的腳。維羅妮卡全程用一種『你在逗我』的眼神看著他，最終把他看得煩了才說「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在說，我不理他。」
「為什麼？」維羅妮卡提問，在傑森惱怒的看向她的時候攤開手「怎麼了，我覺得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踩盡了他的底線就是想要抗議，你不說出抗議的內容，那這抗議有什麼意義？」
傑森重新蹲下來搖頭「這裡的問題不在於我是不是抗議，而是他的態度。」
「他的態度怎麼了？我剛剛還聽說他想跟你談談。」
傑森看著維羅妮卡疑惑地睜大了藍色眼睛，沉默了「你不懂。」
其實他自己也不懂，他覺得自己生氣的地方在於小丑害死了他，但布魯斯卻沒能為他報仇，氣在蝙蝠俠心中他的價值不足以去打破底線。但仔細想想，打破底線的蝙蝠俠還是蝙蝠俠嗎？
又或者他生氣的地方在於，他屍骨未寒，布魯斯就尋找到了他的替代品，那讓他感覺如此廉價容易被替換。而提姆·德雷克甚至是個比他看起來還要好的副本。但話說回來，他也是迪克的替代品，儘管布魯斯從未把他和迪克叫錯過。
「我不懂，我只是隨便一猜。」維羅妮卡單手拄著下巴仰著頭看著他說「你這麼生氣只是因為你嫉妒，你嫉妒有人佔據了你的位置。」
「不！」傑森想也沒想的否認，他勃然大怒，甚至再次站起來，在這個狹窄的圍欄上他這樣的體型做這個動作卻有一種奇異的優雅「你真TM可笑。」他以前從來不對維羅妮卡爆粗口，但這一次他脫口而出。
「我就那麼一猜。」維羅妮卡並沒有對傑森這樣的指責而生氣，她依舊平靜「不然你告訴我因為什麼？」
「……」傑森再次啞口無言，他忽然決定避開維羅妮卡的眼睛，那雙大眼睛裡倒映著他的影子讓他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他扭頭看向樓下的車水馬龍，僵硬的說「這和你無關。」
「你能坐下嗎，如果有人抬頭會看到你。」維羅妮卡說。
於是傑森彆彆扭扭的坐下來，但依舊不看著她。
「我挺喜歡看這個的。」維羅妮卡也低著頭看下麵的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看起來如此的有秩序。」
「秩序。」傑森冷哼了一聲，最終他還是問出了他從見面以來一直想問的問題「所以你和斯塔克怎麼回事？他對你不好嗎？」傑森有一段時間沒和維羅妮卡聯繫了，但不代表他一點都不關注新聞，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提到斯塔克的女友的新聞了，而維羅妮卡孤身一人來這裡，也沒有任何談到他的對話。傑森不傻，他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事情。
他緊張的問：「他把你甩了嗎。」這是個非常靠譜的猜測，他可能不是很熟斯塔克，但他知道布魯斯。布魯斯對女伴總是非常的友好，儘量滿足她們的需求，但如果他對這個姑娘真的沒什麼興趣，他就再也不會去聯繫對方了。
於是他憤憤不平的說「需要我去幫你把他暴打一頓嗎？」
「什麼？」維羅妮卡震驚了，她實在想不通傑森是怎麼跳到這個結論的，「你能不能冷靜點。」
「如果他對你不好，那麼我一定會……」傑森說，壓根沒有聽到維羅妮卡的話，以至於她只能伸手拉住了噌一下站起來的傑森，差點讓他失去平衡栽下去。
「技術上說，我們還沒分手……我提出想要暫時冷靜一下，所以是我提出來的。」維羅妮卡不得不跳過一系列解釋直接到達重點。
「什麼？」傑森停住了，他看著維羅妮卡憋了好一會兒，然後跳過了前面那句直接倒了重點「甩的好。」
維羅妮卡：？？？
「斯塔克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傑森義憤填膺的說「浮誇又花心，看起來就靠不住。」
維羅妮卡眨了眨眼：「啊？？？你有意識到你說的這話同樣也可以描述你爹吧？」
「他不是我爹！」傑森反駁道，想了想又說「他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看看那顏色，紅紅黃黃的，他還把身份暴露的人盡皆知，交的朋友也不靠譜。」傑森對自己說的話非常滿意，瞧瞧這鐵證如山讓人無法反駁「我聽說他和金面夫人有過一段。」
「據我所知他和美國隊長是朋友……」維羅妮卡說，她想了想又說「我聽說蝙蝠俠不僅和塔莉亞還和貓女不清不楚的，1:2啊。」
「斯塔克不是還跟你不清不楚嗎。」傑森不滿的回懟「2:2。」
「蝙蝠俠還有你這個不孝子，所以怎麼也要算2:2.5.」維羅妮卡說。
然後他們才意識到這個話題的走勢非常的尷尬。
「所以我現在在斯塔克的名單上掛上名了，太棒了。」維羅妮卡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是真的挺高興的。
「而我是蝙蝠俠的不孝子。」傑森在維羅妮卡身邊坐下來，也學著她的姿勢在空中晃腿「為什麼你非要熱衷於做斯塔克的死對頭。」
「因為死對頭才能被人記住啊，不能是第二第三，只能是頭號的那個對頭，像鋼鐵俠這樣一流的英雄的頭號反派，當人們提起他，就會提起我，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聯繫更緊密？」維羅妮卡回答。
著起身挺可悲的。
傑森想。
如果你能做一個反派只是為了讓人能夠記住你，那麼其實你能做任何事情讓人記住你。而維羅妮卡從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為什麼你試著做個英雄什麼的？也可以揚名立萬，然後你可以和斯塔克結婚，做個……什麼什麼超英夫婦，像綠箭和黑金絲雀一樣。」傑森問。
「……」維羅妮卡認真想了一下，然後回答「我不知道怎麼做英雄，沒人教我，但是我知道怎麼做反派。」
*
與此同時，約翰正坐在紐約公園的象棋桌邊和哈樂德下棋。
一隻軍用犬從遠處歡快的跑過來，精准的停在他們的桌邊，然後乖巧的坐下來，張著嘴仰頭看他們。
約翰擼了一把這只名叫小熊的猛犬的頭，抬起頭，看到慢慢走過來的另一個人「肖，你不是應該正在忙嗎？」
「而你們在悠閒，這世道怎麼變成這樣了。」肖翻了個白眼。
「我們退休了啊。」約翰慢慢悠悠的腔調有時候聽起來非常欠打。
「退休依舊不忘惹事的淘氣小子們。」肖翻了個白眼，在他的面前拍了一張紙條「這是你的欠債，我不會替你還。」
「什麼？」約翰疑惑的瞥了她一眼，同時撿起紙條展開，裡面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足以讓他變臉色的名字。
「約翰？」哈樂德從他的手裡拽出紙條也看了一眼，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所以，你想吃什麼？我最近吃過一家中國人開的牛肉麵，不過有點遠，不在這個城區。」傑森和維羅妮卡從樓頂下來到地下停車庫就直奔他的機車，順手把頭罩扣在頭上。
但是並沒有人回應他。
他轉過頭來，整個停車場空蕩蕩的除了他連個鬼影都沒有，原本應該跟在他身後的維羅妮卡不見了蹤影。
*
維羅妮卡在拐過樓梯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沒人留意的角落在一眨眼的功夫躥到了她身後。維羅妮卡感覺到有尖銳的尖端頂在他的後頸上，於是在對方說出綁匪的經典臺詞之前，她搶先說「我不會動的，麻煩你不要失手。」
「小姑娘還挺鎮定的。」從聲音能判斷出她身後的是個女性，身高應該要比她高一些。
「九頭蛇夫人。」維羅妮卡認出了這個聲音「紅骷髏派你來的？」
「是啊。」九頭蛇夫人人如其名聲音妖嬈中帶著狠毒，像是蛇一樣滑膩「我對你的情況有所耳聞，但沒想到這麼通情達理。那麼我猜禮貌的請你跟我走一趟也是有可能的？」而維羅妮卡覺得自己除了點頭同意沒有別的選擇。
「你們來的比我預計腰晚一些。」維羅妮卡誠實的說，她從離開復仇者大廈的那一天起就在等這個時候。她相信紅骷髏一定在腦內晶片被拆除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弄明白她拆掉晶片以後還活的好好的也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他也一定不會隨便放過她。
「走程式花了點時間。」九頭蛇夫人告訴她，聽起來對此頗有些不滿「你懂的，上面的行動審批手續有點麻煩。」
——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再說了，你知道巴恩斯對你嚴防死守暗地裡派了多少守衛嗎？」九頭蛇夫人現在的話聽起來像是抱怨了，但這也是維羅妮卡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她來得及說不要打頭之前，腦後重重的一擊讓她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
「看看，我的寶貝女兒終於又回來了。」維羅妮卡睜開眼睛前就聽到了這句話。就在耳邊極近的距離，還有一雙冰涼的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
頭頂的強光透過微睜的眼睛縫隙落在眼球上，照出一片曝白。於是她不得不動了動眼睛。
紅骷髏意識到她醒了，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指。維羅妮卡終於可以低下頭，避免燈光直接照在眼睛上。她下意識想要伸手揉揉因為照射而不適的雙眼，但沒能成功。
當然，她的手被限制了。她整個人被限制在這張椅子上，只能低著頭等眼睛的曝盲慢慢消退。
「你還好嗎？親愛的孩子？」紅骷髏沒有離開，他依舊在維羅妮卡身邊徘徊，在她背後，她的耳邊低語，假惺惺的關心。
「不太好，但會沒事。」維羅妮卡誠實的說，和紅骷髏長年累月的打交道讓她明白，最好不要違逆對方，沒有任何好處。
「很好，不然我會很心痛。」
維羅妮卡很想笑。她想說，她既沒有紅骷髏的遺傳基因也沒有受過紅骷髏的教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不是紅骷髏的女兒。
「你看起來很愉快。」她的表情一定暴露了什麼，紅骷髏如此評判「告訴我，是什麼事情讓你感覺到高興？」
「我只是想，這聽起來真的挺有意思，你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稱呼我為『你的好女孩』的次數，我很好奇你對原罪有過這樣的稱呼嗎？你遺傳學上的親生女兒？」
「當然，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吝嗇對孩子的嘉獎？」紅骷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回答，他緊緊的盯著維羅妮卡關注著她的任何微表情。
「因為我不是你的女兒。」維羅妮卡還是忍不住說了，在脫口的瞬間，一半的她覺得完了，另一半的她則驚訝於她有這樣的勇氣。她傳染上壞習慣的速度真是驚人的快。
「可憐的女孩，那些道貌岸然的超級英雄對你做了什麼？」紅骷髏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告訴我，美國隊長是不是頂著他那道貌岸然的臉往你的小腦袋裡灌輸了什麼離經叛道的概念？」
這個指控非常的搞笑也非常的諷刺，考慮到長久以來九頭蛇才是做了這些事情的那個組織。
「他們讓我更清醒了。」維羅妮卡說。
紅骷髏的臉上露出了混合著嘲諷和憐憫的表情。他朝旁邊點了點頭。之前一直站在他周圍默不作聲的科研人員走上來，把她坐著的椅子放倒成一個平面，加固了了那些束縛，在將電極片貼在她頭上的時候給她的嘴裡塞了一根防咬斷舌頭的鐵棍。
但維羅妮卡說的是真話。她沒有跟裡德說，也沒有跟托尼說，甚至沒有跟約翰提起過。但當從那場差點讓她腦死亡的事故中清醒過來以後，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平靜。在那之前她給人一種瘋癲的感覺是因為她確實有些毛病讓她總是多動待不住，九頭蛇研究了幾十年無數失敗的個體都是因為這種腦內化學平衡失調的瘋癲帶來的失控。
但這次事故修好了她腦內的化學平衡，讓她變得更理性了，變成了一個擁有正常的可控情緒的人。
於是很多之前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豁然開朗。
她明白只要還活著她就不可能擺脫九頭蛇，總有一天，被迫或自願的，她要回到這裡來。
她聽到紅骷髏對其他的人下達命令：「增大記憶清除的範圍，從今年前她去巴克斯特大廈的那之前開始。」
「但是，長官，大範圍的記憶清除可能會影響長期記憶的連鎖反應，對認知方面也會有影響……」有人提出質疑。
「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會再留著她，只要能讓她把洞察計畫完成就行了。」
「大範圍清除記憶可能會把她之前的工作內容和任務目標都洗掉。」
「不會，洞察計畫的任務目標是從她出生起就深植的，而工作內容忘記也沒關係，她既然能完成一次就能再完成一次。」
她睜開眼睛，緊緊的盯著紅骷髏模糊的影子，但內心卻很平靜，這在她的預料之內。紅骷髏說得對，她會忘記很多事情，但有一些深植在意念裡的東西不會被動搖。
一件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儘管她接受了洗腦這件事情的發生，但她依舊忍不住去想那些會失去的東西——
她想起約翰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她那時候問他的名字，然後決定替這個男人保留最後剩下的可憐的東西。
她想起塔莉亞把傑森託付給她，讓她帶他去哥譚。他們在約翰開的車的後排分享了一個高速路邊買的三明治，然後認識了彼此。
她想起巴基面對自己要打掃整個圖書館的時候跨下來的像是不爽貓一樣的臉。
她想起裡德最初糾結的臉和明顯抗拒的肢體動作，想起他最後還邀請她到他的家裡來住。
她想起復仇者們曾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吃早餐，那些英雄們穿著各種各樣的睡衣和常服，毫無形象卻又平易近人的大笑。
她想起斯塔克，托尼。想起他的實驗台，他的房間，他抽屜裡翻出來的那枚磨損嚴重的紀念幣。想起迪士尼的煙花，馬吉普尓的海灘以及那個被切的面目全非的鳳梨。想起托尼對她說『我愛你』，想起偶爾在他以為維羅妮卡沒有注意的時候看向她時流露出的深切渴望，就像是他看著一瓶酒時一樣，想要卻不敢得到。
然後這一切都被擊碎了。這些記憶先被打成碎片，然後被徹底的碾壓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就像她一次又一次忘記的那些事一樣。
*
這一天，維羅妮卡被帶到了一個機房，裡面有一整面牆壁的顯示幕，還有一排又一排的主機主機殼風扇發出的隆隆聲。
紅骷髏對她說「你的任務時完成洞察計畫，我們的武器設備已經全部在待命，你需要完成軟體程式設計來區分那些人群中的危險分子。」
「我們需要一個能從資訊中篩選辨別危險資訊的AI。」維羅妮卡回答。
紅骷髏點了點頭，這說明她答對了。
【我相當確定這玩意肯定會侵犯人權。】一個輕飄飄的男性聲音在她耳朵後面出現，那輕快的有點油腔滑調的聲音撥動著她腦子裡的某根弦，以至於她不加思考的迅速的回頭想看看說話者的樣子。
然而身後卻空無一物。
「怎麼了？」紅骷髏沒可能錯過她的舉動，他看著她，謹慎的評估。
「沒什麼。」維羅妮卡迅速的回答，因為遲疑會招致首長的不悅。但她的腦子裡卻在不斷的想，那個聲音是誰？
紅骷髏又看了她一會兒，似乎並不太相信她的話。維羅妮卡只能眼睛不眨的對著他的視線。為了能夠保持平靜，她腦內開始想寫有的沒的。
——她在腦內稱首長為紅骷髏，沒有哪個九頭蛇敢這麼稱呼首長，這是那些敵對者才會用的稱呼，這意味著什麼？
最終她通過了考驗。紅骷髏收回了視線，對她下令「完成洞察計畫。」
而她回答：九頭蛇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最近半年結帳事情有點多所以拖了
第66章 適配度66
這一天, 當外面傳來隱隱的爭鬥聲，槍械和叫喊的聲音在門外的走廊裡回蕩的時候，維羅妮卡正在完成她的工作。AI的程式設計已經完成, 在最終的調試階段, 維羅妮卡看著面前螢幕上飛快滾動的一行行代碼, 檢驗著每一個步驟。
如果一切沒有錯誤，會有又一個超級AI誕生在這個完全封鎖信號的房間裡。
維羅妮卡在腦內為自己的這個說法感到好笑, 因為『又』這個說法好像在之前就有其他的超級AI出現過一樣……即使有，維羅妮卡也不應該記得。
但這事兒誰說得准呢。維羅妮卡想，她在紅骷髏給她這個任務的時候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去思考就著手工作了，說不定她以前確實做過相同的事情……但很可惜，她應該是沒機會看到她過去的作品了。
然後, 那些爭鬥就發生在門外了。
她和其他幾個一直在她身後瘋狂記著筆記的研究員齊齊看向門的方向。那裡正被重重的敲擊，終於在轟隆的巨響中整扇門被推倒, 帶起一片巨大的塵土。
塵土中有人影走出來, 是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不同種類的重火力, 其中一個還帶著奇怪的顏色鮮豔的紅色頭罩。
他們三個人以非常專業的戰術位置境界著。其中把長髮紮在腦後只罩住下半張臉的大臉盤子先走進來，環顧四周, 最後將視線定在維羅妮卡身上, 並對另外兩個人說：「找到她了。」
維羅妮卡看著他手上的重型武器，看起來非常眼熟，而她知道那東西在十秒之內打出一梭子子彈就能把她打成篩子，所以她沒有動。
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維羅妮卡，然後槍口指了指其他人示意他們離開。在這裡的都是沒有戰鬥力的研究員，所以他們迅速聽話的行動了。
現在只剩下維羅妮卡面對著這幾個闖入者了，後進來的那個人摘下了自己的頭罩露出了灰白色的頭髮和冷峻的臉。
「這是我想的那樣嗎？」大臉盤子輕聲問，好像維羅妮卡是只在樹梢受驚的貓，稍微大點聲就會嚇跑。
「我覺得是。」灰頭髮男人說，同時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維羅妮卡迅速的往後縮了縮，於是他也停下來，攤開空著的那只手「我沒有惡意，我們是朋友，所以來救你出去。」
「……」維羅妮卡沒有動，她仔細的看著這幾個人，評估著這整件事是場鬧劇的可能，紅骷髏在試探她的忠誠度的可能。其實紅骷髏沒什麼必要測試她的忠誠度，因為她確信在任務結束以後紅骷髏不會再留著她……但話又說回來，他可能需要通過她的忠誠性來判斷她製造的AI的可信程度。
「怎麼回事。」這時候第三個進來，並且還時不時看著門外動靜的紅頭罩不耐煩的問「找到了就快點出來，趕時間呢！」
「她在懷疑我們的身份。」約翰回答。
「懷疑什麼？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懷疑個球。」
「她可能正在懷疑你是球。」約翰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回答，然後再轉回頭來看維羅妮卡「你能相信我們嗎？」
理智上，這件事有太多疑點，所以維羅妮卡想說『不』。
然後她就聽到那個紅頭罩說：「實在不行就直接打暈抗走。」
於是她迅速的改了口：「我相信你們。」
一時間三個人齊齊的看向她，唯一露著臉的灰頭髮男人一臉無奈，大臉盤子則眯起眼睛非常懷疑的樣子。
「但我還差一點就要完成了。」維羅妮卡扭過頭去看身後依舊在滾動數據的大螢幕。
「那是什麼？」灰發男人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但他並不是很理解這些東西，所以他問。
「這是一個AI。」令人驚訝的是，三個人中回答這個問題的居然是紅頭罩。
「你怎麼知道的？」
「問啊。」紅頭罩將兩把手、槍別回腰上，指了指外面「我剛剛抓了一個倒楣鬼問了一句，這個基地完全沒有信號就是為了製造這個。」他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裡翻出□□「等這玩意上傳到九頭身的衛星上就晚了，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不不不。」儘管維羅妮卡確定這些男人她一個都打不過何況還是面對三個，但她還是張開手臂橫在了他們和伺服器之間「你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完成了它。」
「那麼我希望你還沒來得及給它取名字。」紅頭罩一把把她推到一邊，但維羅妮卡還是拽住了他的手臂「我需要它來完成計畫。」
「小子。」大臉盤子介入了，他拽住了紅頭罩的夾克，制止了他的動作「聽聽她想說什麼。」
紅頭罩沒有馬上說話，那個頭罩完全遮擋住了他的臉，讓維羅妮卡無從判斷他的表情。最終他放棄一般垂下肩膀，沒好氣的甩開了被拽著的手臂退到一邊「好吧！」
對方這麼輕易的就鬆口本應該引起維羅妮卡的警惕，但是她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所以無暇顧及這些。她攤開手，問那個看起來最靠譜的灰發男人：「任何有信號的東西？」
對方一刻都沒有遲疑的從兜裡翻出一個小型wifi接收器，這地方沒有接入任何信號，或許他們帶著它是為了方便聯絡。
維羅妮卡接過來，迅速的拆開，然後儘快連接到伺服器上。
「你想把這個未經圖靈測試的AI上傳到網路裡？」其他人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但他們沒有阻止她，甚至還幫她警戒著來襲。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它應該經過訓練和修正，學會判斷危險個體，但來不及了，所以我只是把它上傳到九頭蛇準備的武器衛星上。」維羅妮卡一邊飛快的敲擊鍵盤修訂參數和頻率一邊回答。
「如果你沒有教會它判斷，那它會怎麼做？」紅頭罩警惕的問。
「也不是完全沒有教過……我用組織裡的樣本做過一些參數調整。」維羅妮卡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用誰做的樣本？」對方順著她的話問。
「斯密特長官。」
「誰？」
大臉盤子聽不下去了，替她回答：「紅骷髏。」
「所以九頭蛇的衛星會定位到紅骷髏……然後會怎麼樣？」
「發射一顆導、彈……」超級AI在上傳完畢之後只花了一秒鐘的時候就完成了搜索鎖定，維羅妮卡看著地圖上的這個座標，心裡咯噔了一下「哦。」
「那不是挺好的。」傑森說，但他覺得維羅妮卡的表情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所以他警惕的問「怎麼了？不順利？」
「挺順利的，順利過頭了。」維羅妮卡說「只是這有點位置上的問題……」
「怎麼？」傑森以前也見過維羅妮卡這樣的表情，通常這都是她的奇思妙想捅了簍子的時候。看起來儘管維羅妮卡失去了記憶，但有些事情還是沒變的，而這在現在這個情況下並不是什麼好事。
「紅骷髏就在基地裡？」大臉盤子仔細的看著地圖，研究了一下，恍然大悟。
然後三個人面面相覷，三秒鐘以後齊齊意識到了現在情況突然變成了什麼樣的危機。同時朝維羅妮卡大喊「暫停打擊！」
「沒有暫停鍵。」
「那還有多久？」
「即時發射，大約有……兩分鐘到達？」
於是三個人又一起僵硬了三秒後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分工明確，一個熟練的按上炸彈一個開路還有一個夾起維羅妮卡。
不幸中的不幸，把維羅妮卡抄起來的那個是最暴躁的那個，他夾著維羅妮卡，然後覺得姿勢不對，又把她甩到肩上扛著，就像是抗一袋土豆一樣粗暴，還一邊抱怨：「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武器，你沒有設保險？！」
「什麼保險？緊急制動，超長倒計時？給敵人機會？」這個扛著的姿勢讓維羅妮卡的胃頂在對方肩膀上，她很不舒服，所以一邊試著調整重心一邊對罵「你電影看多了吧！我才沒那麼傻！」
聽到這句話，傑森在頭罩裡猛翻了一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庭柯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7章 適配度67
維羅妮卡站在山坡上看著下麵被炸毀成廢墟的那片九頭蛇基地, 四處都是火苗，偶有一些九頭蛇成員從殘垣斷壁中逃出來，但都徘徊在附近茫然的看著因空中打擊而徹底毀掉的基地。
就跟維羅妮卡一樣茫然。
「你想起來了？」她身後的某一個人問她, 同時將一件大衣丟到她的頭上, 所以想必是脾氣最暴躁的那個。
「想起什麼？」維羅妮卡不解的反問, 她好不容易把大衣從頭上扒下來，然後好好的穿起來。她不知道九頭蛇的這個基地在一片雪林中, 在這樣的低溫中如果不好好保暖很快就會凍傷。
「你什麼都不知道？」紅頭罩摘了下來，露出淩亂的頭髮，黑色中還夾雜著一縷挑染的白色呆毛，讓這個脾氣暴躁的傢伙看起來越發像不良中二少年了。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中二少年一臉震驚的看著她「我以為你的計畫就是要殺了紅骷髏。」其他兩個人在警戒了周圍以後也轉過頭來看他們這邊的對話。
「我並不是針對紅骷髏。」維羅妮卡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趕緊澄清、
而對方眯起眼睛露出了根本不信的表情, 維羅妮卡只能向其耐心解釋，畢竟在這個前招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她只能指望這三個人帶她走了「洞察計畫的本質, 是尋找潛在危害社會穩定的人, 並將其消滅。」
「是啊。」對方呆呆的點頭, 眨了眨眼，然後終於還不算太笨的恍然大悟「你用紅骷髏做測試參數, 而你的系統判斷他是個危害。」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
「哇哦……你的系統還真有點說法。」這是第一次, 維羅妮卡聽到對方讚歎。
「那這個系統現在怎麼樣了？」比起紅骷髏另一個人顯然更關係其他一些事情。
「它的主機就在那裡。」維羅妮卡指著山坡下還冒著煙的那片廢墟「它把自己也判定為危險了。」
「真無私。」最後一個人不痛不癢的評價，同時試圖開玩笑「怎麼，它沒判定你是危險嗎？」
「它判定了。」維羅妮卡老實的點點頭。系統當然會判定她是危險，畢竟她才是建造洞察計畫的人, 她還活著就能再次建造。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沉默，所有人都啞了口，字面上的嗔目結舌看著她。但維羅妮卡一時沒能理解這片沉默，只是繼續說「但它先把自己炸了，所以，它不能對我怎麼樣了。」
很難說，她的系統在這裡到底是如何考量的。要維羅妮卡說，AI是程式編制的完美的邏輯產物，它不應該出這樣的錯誤，即使AI可以學會人類的情感，她的造物也不應該，它才剛剛誕生，還未來得及看看世界搜集足夠的情報形成感情回路。
但它就是這麼做了。
維羅妮卡重新轉頭去看那片殘垣斷壁和其中零星的火苗，在這片高地上看不到伺服器所在的位置，自然也看不到伺服器的殘骸。
「你在想什麼？」一隻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問。
「我只是，很困惑。」維羅妮卡回答「我不應該感覺到難過……」
「你應該。」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說「那是你的造物，你的孩子，現在它死了，你當然應該難過。」
「它不是我的……」
「它是。」維羅妮卡的話甚至沒有說完，身邊的聲音就截斷了她，如此告訴她「我知道那種感覺，我曾經看過一樣的事情，一個男人和他的造物。」
「那是什麼感覺？」維羅妮卡扭頭看那個灰色頭髮的男人，後者也低頭看向她，然後伸出手落在她的臉上，抹掉了她不知何時留下來的眼淚。
他告訴她「那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可以講給你聽。」
這一刻，有某種東西擊中了維羅妮卡，她看著他，和記憶碎片中某一個影子重疊在一起，一個名字突然跳出來，落到她的舌頭上，然後如此自然的劃出來「約翰。」
對方只是稍微挑了挑眉毛，沒有顯得很激動，但搭在維羅妮卡肩膀上的那只手收緊了，他輕聲問「你想離開這嗎？」
「去哪？」維羅妮卡茫然的問。
她一生的任務就是完成洞察計畫，而現在她有了一種了結以後的茫然，她坦然的承認「我從未想過能活到一切結束以後。」
「你現在想也來得及，你這麼聰明肯定想得通。」約翰微微偏過頭，他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悲憫和安慰，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想回紐約嗎？」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回九……神盾局？尼克對你那個把神盾局的安全網評價為篩子的比喻耿耿於懷呢。」大臉盤子提議。
「你們都走開，跟你們這些老年人混有什麼前途，我那才是年輕人的世界。」紅頭罩嫌棄的說。
「你只是想為你們那個……法外者小隊拉個技術顧問。」大臉盤子毫不留情的指出。
「你們神盾局不也是想挖人嗎？你們都把那個鬼才文案挖走了見好就收不行嗎！」
這兩個人嘰嘰喳喳你來我往爭鋒相對，不自覺的提起了大嗓門開始對噴，完全無視了他們其實還在危險地區。這場景自然而然好像一直以來就是如此，維羅妮卡不禁想要笑。
「這個。」約翰無視了兩個人的鬥嘴，從兜裡取了一件東西，抓著維羅妮卡的手，將它塞給她。
那是一枚硬幣，妥帖的安置在維羅妮卡的掌心，還帶著余溫，既不古樸也不是閃閃發亮甚至不是一枚錢幣。它看起來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錫制紀念幣。維羅妮卡好奇的撚起來，在翻來覆去的看，最終還是不解其意，只得轉向給她東西的人詢問「這是什麼？」
「你來告訴我。」約翰卻不回答，他只是這麼告訴她「我在圖書館的暗格裡找到它，所以它對你一定很重要。」那裡只會放一些極其寶貴的東西，過去它裡面放過哈樂德和他的很多東西，而維羅妮卡只在裡面放了這個。
「我也覺得是。」維羅妮卡重新看向那枚硬幣，把它握在掌心裡，感受上面的紋路壓在手上的感覺，想像她曾經這樣做，想像她為什麼會這樣做……想像某個人把它鄭重的交給她，因為這必然不是一開始就屬於她，希望她能妥善保管……
【我以為，這顯而易見……】有個聲音在她的腦後輕柔的飄過去，就像最近一段時間時不時會出現的那些幻覺一樣，像個死而不滅的幽靈陰魂不散。
而這次它說【我愛你啊。】
維羅妮卡猛然回頭，就跟之前的無數次一樣。
她看到的只是依舊在對噴的兩個人朝對方的臉上飛濺的吐沫星子。
「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維羅妮卡聽到自己的聲音，如此秉定的說。這次她感覺到了，感覺到眼淚從臉上滑過的感覺，感覺到天地轉。她將臉埋在手心裡，依舊躺在手心的硬幣壓的眼睛生疼，但她不在乎，因為心上缺少的那個空洞顯得更疼。
就連對噴的兩個人都停了下來。維羅妮卡突如其來的爆發讓三個男人措手不及。傑森譴責的看約翰，他走過去，在維羅妮卡面前蹲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落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拍「讓我們幫你去找。」
巴基發出了一聲不贊同的嘖嘴。在傑森看他的時候，他難得嚴肅的頂住了那個瞪視，對維羅妮卡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你不一定非要去尋找過去那個自己，你是全新的，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在場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那些漫長的，曲折的過往。他們中有人把那些拋下成為一個新的人，有的人選擇和過去對峙最後面對它，還有的人直到現在都被過往追趕，這些都不容易。尋找過去可能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而巴基希望這個姑娘能活的更簡單一點。
「你會這樣做嗎？」維羅妮卡問他，她的聲音悶在手裡有些模糊不清。
「不會。」巴基聳了聳肩「但是你是個可愛又聰明的姑娘啊，漂亮女孩總有特權。」
終於，他的笑話管用了一回，維羅妮卡發出了一聲被悶住的笑聲，抬起頭來，抹幹了眼淚。她重新站起來，環顧四周，看著三個明顯屬於不同組織的男人，看著她的朋友們，宣佈「我們回去吧。」
第68章 適配度68
服務員走到她的面前, 將盤子上的大份薯條盒子放在她的面前。維羅妮卡抬起頭看向櫃檯邊，那位花白頭髮的老人家對她擺了擺手，她則回以微笑。然後她扭回頭舉起手上的功能表開始點今天的午餐「我想嘗嘗新品雞肉卷。」
「好的。」服務員拿出夾著的點餐本, 在上面記著「可樂, 茶還是咖啡？」
「咖啡。」維羅妮卡說著把菜單還給他。
在維羅妮卡來這家店的第四周的時候, 店主人開始在她還沒點單之前先上一份炸薯條。
她每週三和週五固定會來這家店一次，風雨無阻, 坐在靠窗戶的角落裡那個雙人位置上，無論吃什麼都要配一份薯條。維羅妮卡一開始很驚訝于店主能夠記住她，畢竟這家店坐落于復仇者大廈的正對面。這裡總是人來人往，每天如潮水般的陌生遊客來此只是為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隔著櫥窗看超級英雄從天邊飛過。
維羅妮卡已經在這裡看過很多次鋼鐵俠從天邊劃過時留下的金紅色殘影。
「你錯過了托爾，前天他來店裡買了些東西, 不少小姑娘得到了簽名。」服務員告訴她，臉上的表情像是真的為她感到遺憾。
前天是週三, 當雷神穿著一件印著『北方神的榮耀』字樣的T恤走進來的時候, 她就坐在這裡, 看著店裡很多人圍上去, 和他合影。這個維京神看起來高大又威嚴，但相當平易近人, 允許人們圍在他身邊拍照。實際上這家店有很多超級英雄來過, 蜘蛛俠，鷹眼，紅巫女甚至黑寡婦。當黑寡婦走進店裡環顧四周的時候，倒是沒人這麼熱情, 人們只是站在一定的距離外小心翼翼的問她能不能簽名。黑寡婦那銳利如刀鋒的眼光只是掃過維羅妮卡所在的角落就讓她有一種完全被剖開的感覺。
只有一次，托尼·斯塔克走進來，完全沒有穿著裝甲的他也依舊是個非常有名的人，即使帶著墨鏡也沒能阻止那張極富魅力的臉吸引粉絲的注意，他受到了熱烈的迎接，而維羅妮卡則趁著這個機會悄悄的離開了。
「是啊。真遺憾。」維羅妮卡漫不經心的回答，在服務員離開去上菜的時候扭頭去看外面，看對面那棟高聳入雲的大廈。它已經成為了紐約的地標建築物，它的高度和平均一週一次的重建速度都讓國會大廈望塵莫及。而那裡給維羅妮卡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環顧四周，然後鎖定了維羅妮卡的位置。維羅妮卡抑制住了起身從後門離開的衝動，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大衣下面穿著的是一件紅色的套裙而不是緊身戰鬥服，腳上蹬著高跟鞋而不是戰術靴，就跟曼哈頓街上來來往往的那些高端精英一樣踩著風風火火又不失優雅的腳步，朝她走來。
而當她走到維羅妮卡身邊時，維羅妮卡非常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在對方審視的眼神下她像是一隻被逼到角落無路可逃的老鼠一樣。然後這個女人坐到她對面，而維羅妮卡唯一沒有跳起來奪路而逃的原因是這個女人只用一個眼神就抑制了她的衝動。
「維羅妮卡·瓦奧萊特。」女人如此說，只看了呆滯的維羅妮卡一眼就確認了身份一樣點了點頭「我是佐伊·摩根，有人委託我來找你。」
「誰？」維羅妮卡只能問出這個問題。
「某人。」佐伊看了她一眼，但回答的非常保守。她只是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小包，在桌面上推向維羅妮卡。維羅妮卡接過來，拆開這個小包，裡面是一本書，阿西莫夫的《永恆的終結》，狀態良好，但書籍有那些被頻繁翻過產生的折痕，看得出它之前的主人對此非常珍惜，翻開第一頁她還發現這是一本初版書。維羅妮卡注意到書籍下方貼著整齊的序號，像是一本圖書館的館藏……但圖書館的書不太可能保存這麼完整。
這些矛盾的細節讓維羅妮卡感到疑惑並好奇，她抬起頭看對方，希望得到進一步的解釋。
「這就是我的工作。我被告知你很聰明。」佐伊對她說，在維羅妮卡毫無反應時提示她「這是個遊戲，解密遊戲。」
「所以，這是第一條線索？」維羅妮卡看著手裡的那本書問「誰發起的遊戲？」
「我覺得這就是你要找的答案。」佐伊對她說。
*
佐伊走出了這家速食店，坐上路邊的蘭博基尼的副駕駛。車沒有馬上發動，駕駛員的手甚至沒有放在方向盤上，他安穩的坐在那裡透過擋風玻璃看著維羅妮卡也從速食店走出來，手裡拿著那本書，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了。
「謝謝。」約翰對他的朋友真誠的說。
佐伊扭頭看著他，聲音戲謔「你可以自己來跑這趟腿。」
「那就作弊了啊。」約翰振振有詞的回答「如果她問我是誰策劃的，我可沒法拒絕。」
「好吧。」佐伊被逗樂了，她聳聳肩「如果以後還有這樣毫無危害的跑腿工作，務必推薦給我。」
*
圖書館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變化。紐約的高速發展讓他變成了一個由資料堆砌的社會，紙質書籍時代已經過去了，被淘汰了，就像紐約數十座破產的圖書館一樣無人問津。而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座非常普通的，甚至不在繁華地段的圖書館。沒人知道滿地推倒的書架和廢紙之上，二樓別有洞天。這裡是他們的小基地。
圖書館的二樓有整排整排保存完好的初版書籍，而維羅妮卡那清晰可靠的記憶裡，屬於阿西莫夫的那排有一個非常突兀的空位。
維羅妮卡找到了那個空位，那個寬度剛剛好完美的容納她手上的那本書，而此刻，那裡塞著一個信封。信封裡塞著一張迪士尼的門票。迪士尼很不錯，維羅妮卡從網上看過很多的迪士尼的攻略，那些照片把它的夜景煙花拍的像真實童話一樣，讓她非常期待。而現在有人請她去玩遊戲，她當然欣然赴約。
所以維羅妮卡把票塞回信封裡夾在書中，然後動身去迪士尼遊樂場。
*
門口的那個超英主題冰淇淩車完全無視了維羅妮卡想吃樹莓口味的意願，過分熱情的塞給了她一個鋼鐵俠口味的冰淇淩。草莓味比樹莓要更甜，但點綴其間的檸檬味冰淇淩恰到好處的綜合了這一點。
還不賴。至少沒有難吃到讓維羅妮卡就近找個垃圾桶丟掉，這樣她也就不會被人指控叛徒了。好像真的有人這麼指控過一樣。
——再說，指控她不愛他的那個人自己也沒選鋼鐵俠這個口味。
維羅妮卡一邊嘗著冰淇淩一邊走進遊樂園，門口通道兩側的店鋪販賣的東西每一個都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她買了一個小王冠髮卡，一個米老鼠的袋子裝她一直拿在手裡的那本書，然後停在了一個星球大戰主題的店鋪旁。
「嗨！」店主人朝她熱情的招手，笑容就像之前那個強塞給她冰淇淩的人一樣。而在維羅妮卡的眼中，那就像是遊戲裡的頭上亮著感嘆號的任務npc一樣吸引著她。
她走過去，店主從櫃檯下搬出一個死星模型，對她笑「你想要一個死星模型嗎？」
「其實我想買一把光劍。」維羅妮卡回答。
店主的笑容僵硬了，但他鍥而不捨的繼續推銷「看看這個模型吧，絕對還原細節，你值得擁有。」
「但我只想要一把光劍。」
那一刻維羅妮卡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繃斷的聲音，但她四處尋找沒有找到什麼斷掉的繩子。而店主一眨眼就閃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說的把那個死星模型塞到她的手提袋子裡，拍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語重心長的說「不，你不想要一把光劍，死星才是科技宅的終極浪漫，懂嗎？」然後不由維羅妮卡張嘴，他一溜小跑回到自己的店鋪裡然後拉上了捲簾門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維羅妮卡：……
迪士尼之行很不錯，不僅為瞭解謎遊戲。迪士尼本身就很好，除去被強塞了一個死星以外，她和公主們一起拍了照——棒極了，坐了巴斯光年——簡直完美，還去超級英雄劇院看了一場美國隊長毆打紅骷髏的戲——這個爛透了，把九頭蛇刻畫的跟弱智一樣維羅妮卡沒能堅持到一半就離場了。然後一個在達斯維德的□□中，一個白兵偷偷塞給她一張樂園酒店的房卡。
一個公主主題的套房。當維羅妮卡開門進去的時候，臥室的桌子上擺著一支玫瑰，下面壓著一張地獄廚房的美食攻略。
維羅妮卡翻看著上面一個個列出的店鋪，這個提示很明顯，必然下一個地點就是其中之一，但她要怎麼在這麼多的選擇中篩選出一個？
那些網紅店鋪的介紹五花八門，其中一個網紅居然是因為『章魚博士不時造訪，可以零風險的近距離看到超級反派』。
這挺有意思的。
維羅妮卡仔細的閱讀著這家店的招牌咖啡和注意事項。近距離觀看反派並不能吸引她，她過去每天都能看到很多超級反派。但這家店就是以某種方式吸引著她的注意力，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完整的看完了那一段簡介。
在信封裡塞這張紙但沒有做任何標注的人一定有把握自己能找到正確的地點，而最壞的不過是她跑遍了整個地獄廚房最後才找到正確的位置。
——所以不如就從這家開始。
維羅妮卡對折了這張攻略，也塞進信封裡並夾在書裡帶走了。
第69章 適配度69
她選擇的這家店地理位置很不錯, 在十字路口，像之前復仇者大廈對面的那家店一樣，有很大的人流。這是一家咖啡館, 門口的招牌上畫著簡易的新品宣傳, 維羅妮卡盯著那個多觸角的克系生物圖像看了白天, 不太能明白為什麼人們會想要喝這種東西。
但除非設計遊戲的人想要她到海洋館和章魚搏鬥，不然這塊牌子並沒有顯示任何對維羅妮卡有用的資訊。不過設計遊戲的人必然瞭解她有點深海恐懼症, 不會對她這麼殘忍。所以她還是得走進店裡，在看了那塊嚇人的牌子以後鼓足了勇氣。
店裡還算正常，忽略頭頂上那些章魚觸角一樣的裝飾。
「嗨。」她走到點餐台的時候，店主看著她，先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然後才對她笑：「你好啊，小姐。」
「你好。」維羅妮卡點了點頭, 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功能表列, 思考選擇哪個, 看起來有點難, 維羅妮卡在兩個之中難以抉擇，她當然可以兩個都點, 但必然沒有辦法都喝完, 所以如果她兩個都喜歡，可能會把兩杯很不錯的咖啡都毀掉，她看了有一會兒，最終放棄了自己糾結, 將決定交給天命「特調藍山和招牌咖啡，你更推薦哪個？」
「哦……你不會喜歡招牌，我給你來一杯藍山吧。」店主只思考了一秒，就如此回答。維羅妮卡驚訝的看著店主熟練的煮咖啡，裝到杯子裡然後遞給她，她才終於找到了她的語言「你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會喜歡。」
「我提前收到了一些警告。」店主回答她「他叮囑過，你不喜歡那個。」
「所以，是個他。」維羅妮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在迪士尼樂園裡的那個劇院門口，她撞到一個穿著潛行裝甲的coser的時候覺得那並不是一套普通的cos服，那鐵甲掌心的斥力炮閃亮著光嗡嗡的運轉無限接近於真的。
店主又把那杯咖啡向她推了推，於是她接過來，咖啡的溫度透過杯子傳遞到手心，而杯子的吸管上掛著的一條棉線下頭拴著一個小吊牌，銀白色的金屬吊牌上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維羅妮卡舉高了杯子，讓吊牌與自己的視線平齊，眯起眼睛研究著上面那燙金花體的字跡。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依舊選擇了個靠窗戶的位置，仔細的翻看小吊牌的正反面，上面只有一個名字，但沒有署名，背面是一句『旅行愉快』。維羅妮卡花了一點時間上網找這個名字，最終在喝最後一口咖啡的時候確定了位置。結果有點讓人震驚，因為它的位置不在紐約，甚至不在美國。它在馬吉普爾。
維羅妮卡只去過馬吉普爾幾次，因為那裡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地下的武器拍賣會，實際上今年舉辦方還聯繫過她問她是否有什麼準備。
馬吉普爾是一座沿海城市，像所有位於熱帶海洋氣候中的城市一樣，即使紐約的早晚已經不得不穿厚大衣的時候它依舊能保持著盛夏的高溫，明媚陽光照耀著外海的淺色海水，偶有水鳥從海面飛過投下一片陰影。自然的許多酒店依靠這樣完美的自然景色建立。
維羅妮卡找到的那家酒店也在這樣的位置，酒店擁有一片海灘，當晚飯之後，她沿著那片安靜無人的海灘邊緣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過濕潤的沙灘和乾燥的沙灘，看著海線盡頭的同時存在夕陽和新月。她沿著這條海水留下的痕跡越走越遠，直到酒店在視線範圍內成為一個硬幣大小的模糊視線點。然後她坐下來，在濕沙灘的邊緣，躺下來，感受海水有節奏的沖刷過她的膝蓋，她有點希望現在是漲潮期，這樣她就能感受到海水一點點漲上來，淹過她的大腿，她的腰，她的脖子，興許還能把她整個淹沒。
【有時候，在飛行的某個瞬間，我會想，我的動力突然失靈了，然後我開始墜落，在我來得及計算下落時間之前我就砸下來了，或許砸在海裡。我看著天空被淹沒，看著陽光遠去，心知再也沒機會上浮，我的裝甲帶著我會比任何東西沉的都快。那會是清醒而緩慢的墜落，它最後會成為一副棺材，或者在足夠深的地方，裝甲的密閉性被水壓破壞，在我感到窒息之前就徹底被海水淹沒。然後經年之後，裝甲如同沉船被打撈上來，在有人們去猜測它的故事。】
她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光是想像著自己眼睜睜的慢慢的沉入海底就讓維羅妮卡感到惶恐。
「那一定相當的孤獨。」在維羅妮卡意識到之前，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相當大聲。
於是一種衝動讓她坐起來，環顧這個除了海水和夕陽空無一物的海灘，說「我想你。」
她大聲宣佈「我希望你能在這裡。」
迪士尼的魔法總會在這樣一個黃昏和夜晚交接的時刻出現，像是王子吻醒公主的時刻，灰姑娘踏上南瓜車的時刻，或者她的騎士來到她身邊的時刻。
腳步就出現在她身後，悄無聲息，一片陰影籠罩了她，她閉著眼睛仰起頭，輕易的獲得了一個微涼並且乾燥的吻。
他們糾纏了一會兒，最終不舍的放開彼此，但並未離開太遠，維羅妮卡拽著這個男人的領帶，讓他不能離開「嗨。」
「嗨。」托尼沒有離開，他的深藍色眼睛近在咫尺，呼吸留下的溫度擦過維羅妮卡的眼睛，他看起來不好，即使精心裝扮過依舊掩蓋不了。被風吹亂的頭髮讓他顯得更憔悴，最近一段時間他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黑眼圈裡盛滿了忐忑和一丁點希望的火苗。
「盡職的騎士。」維羅妮卡讚歎道。
「你這是作弊。」托尼的嘴角抖了抖，最後彎成一個迷人的弧度，虛弱的控訴。
「你也可以選擇不出來啊。」維羅妮卡眯起眼睛笑「但我不想一個人欣賞這樣的風景，在迪士尼看煙花的時候我就覺得我不喜歡一個人那樣做。」
「技術上說，你那時候不是一個人在看。」
「你也在嗎？」維羅妮卡問，托尼沒有回答，於是她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在對吧？我覺得我和你擦肩而過。」
「我覺得你可能性不希望看到我出現在周圍。」托尼說，他一直都知道維羅妮卡在他的大廈對面的那家店，有那麼一次他走進去被粉絲們包圍，而維羅妮卡悄悄的溜走了。而不知怎麼的其他人知道了維羅妮卡的存在，於是每個好奇的人都去走了一圈，但維羅妮卡並沒有像他那次一樣試圖離開。
「我只是之前沒準備好。」維羅妮卡回答，她小小的歎息了一聲「我傷害到你了嗎？」
「當然。」托尼假裝疼痛的皺眉，捂著胸口「傷的很深，而我不得不躲起來把自己塞在角落裡獨自傷心。」
「好吧。」維羅妮卡的內心相信託尼說的每一個字，但她也明白托尼不會希望她表露出來，所以她拽了拽他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進入了另一輪親密接觸。
「我有點好奇。」最終，他們都躺在沙灘上了，毀掉一整套定制衣服的同時製造了點好心情，夜晚海邊就顯得有點冷了，她又往托尼身邊擠了擠來汲取溫度，同時在耳邊問「如果我在這裡還不想叫你，你後面還安排了別的什麼嗎？」
「還真有。」托尼把她摟進了一點，想了想回答「國會大廈，哥譚那個小咖啡館，我甚至還和阿爾弗雷德打了招呼借韋恩莊園的花園呢，可要欠布魯斯一個好大人情。」
「我以為你和韋恩應該是朋友？」
「是啊，朋友不就是這樣嗎，他能笑你一整年，但內心會為你感到高興。」
維羅妮卡想了想，傑森，約翰還有巴基，點了點頭。
「所以你想回去了嗎？在我們徹底變得濕噠噠黏糊糊的之前。」
維羅妮卡看著托尼站起來，但她一點都沒動，直到托尼伸出手拽著她的手腕，她依舊躺在那裡「我們回去不會變得濕噠噠黏糊糊嗎？」
「難說，如果你想試試在浴室，就可以解決其中一半的麻煩。」托尼拖著她的手，在意識到她沒法把維羅妮卡拽起來以後就改變了策略，他彎下腰，用上雙手，直接把她抱起來。
維羅妮卡驚呼了一聲，然後迅速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每次他帶她飛時候那樣。
*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沒有拉好的窗簾照在托尼的臉上的時候，他摟緊了身邊的人，後者從他胸口的被子裡掙扎出來，對他說「我在想一件事。」
「你只是在毀掉這個早晨。」托尼迷糊的回答，而他正對這個早晨非常的滿意。
「你知道我們不可能過了一夜以後就假裝一切完美吧？」維羅妮卡的話確實有些煞風景，以至於托尼不得不挑起眼皮嚴肅的對待。
「我不會假裝一切完美，因為從來都沒什麼是完美的。如果你想要變得完美，我可以去問問斯特蘭奇，但是我不喜歡魔法，我猜你也不喜歡。」他把下巴落在維羅妮卡的頭頂，把人整個圈在懷裡「但我是工程師，人們總在什麼壞了的時候叫我，所以我懂怎麼修好東西，我覺得你也懂。」
「你覺得能修好我？修好我們的關係？」維羅妮卡的氣息噴在他的胸口，形成一股暖流「但你知道，壞了的痕跡就在那裡，即使你拼起它，它也會比完整的更脆弱，更易損壞，它會再次損壞在同一條裂縫上。」
「那我們就再修一次。」托尼如此回答，不假思索。
而這聽起來是維羅妮卡能辦到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讓我先掛一陣完結再決定要不要補番外，真的感謝各位能看到這裡的姑娘，我知道這篇文寫的不好，謝謝你們支持我到完結
先把這個月17號開坑的新文掛上來宣一下，cp依舊是鐵，漫畫向設定，希望開坑前能到400收【×】
[綜英美]羅莎莉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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