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0-11-15 15:43
第1章
「田納西──快回報。」從耳機中傳來的低沉聲音讓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少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哢噠一聲卸下彈夾,目光有些不忍的望向了四百公尺外的騷動,停頓了兩秒之後才按下耳機:「目標已經解決了──還有,你最好不要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琴酒。」
「嘖,殺了就撤退。」對話頻道中的琴酒顯然心情不怎麼美好──雖然她也沒見過對方心情好的時候就是了──他陰沉的聲音隨著哢噠一聲從頻道裡消失,女孩隨手摘下自己的耳機,輕輕一捏將耳機碾碎,從裡頭揀出了一片正有節奏的發著紅光的鐵片,冷笑了一聲。
「追蹤器──別笑死人了。」
隨手將耳機的外殼碎片一扔,她手中握著追蹤器、拿起了方才收起來的狙.擊.槍.袋,腳步輕盈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小夏接電話啦,小夏接電話啦。」溫柔的男聲忽然響起,那是女孩給自己的手機設置的特別鈴聲,以免家裡人來電的時候她會錯過。
「喂喂?」女孩眉眼彎彎的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了手機,隨手接了電話:「啊,羅馬尼醫生──!」
「小夏,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打電話回來?」電話那頭被稱為醫生的正是女孩現在的養父羅馬尼·阿基曼,對方在電話裡似乎並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但聽上去卻很是為難,她幾乎沒有思考就能夠猜到事實。
「沒事的醫生,我現在可以接電話的,讓爸爸接電話吧。」這時候的女孩已經從狙擊點到了地面,她對遠處的騷動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跨上了自己的重型機車之後就加足了油門,揚長而去。
將手機中的電話連接到了藍牙耳機裡,她剛要說什麼就被巨大的責備聲給吼了回去。
「衛宮夏有,你能耐了是吧!」專屬於王的巨大威壓就算只透過聲音也能夠傳遞過來,被稱為衛宮夏有的女孩苦笑著挨罵,在對方稍稍歇息的瞬間終於插話說道:「爸爸不要生氣嘛,說起來我現在也是一個社畜了,要工作不能回家也很正常啊。」
「什麼社畜,你賺的那點錢夠干什麼!」對面傳來的聲音聽上去余怒未消,但夏有卻笑眯了眼,覺得自己這次又過關了:「當然比不上爸爸的寶庫了,可是我也想用自己賺的錢給爸爸還有迦勒底裡的大家買點禮物嘛。」
「我說太陽的,既然雜種這麼說了,你就別罵了。」遠遠地從旁邊傳來了人類最古之王的聲音,而聽見這句話之後戰場就從電話裡轉移到了迦勒底指揮室。
夏有眨了眨眼,聽著耳機裡遠遠地傳來屬於自己【爸爸】的聲音:「黃金的,你說什麼雜種!?」
「小夏抱歉,他們兩個打起來嗚哇──」羅馬尼醫生的聲音還沒落定,電話就被匆匆的掛斷了,女孩笑了笑,才隨手摘了戴在自己右耳中的藍牙耳機。
衛宮夏有,退休的前任救世主,目前正在知名黑手黨組織酒廠中擔當高級干部,准備將這個地方連帶著他們的最高boss給一鍋端了。
簡而言之,是個正在為自己的理想努力中的十九歲少女!
X
「叮鈴。」開門的聲音讓站在櫃台前的女孩稍稍的抬起頭,看見來人之後她笑著說道:「歡迎光臨,小蘭、工藤君。」
「好幾天沒見了呢,夏有姐。」毛利蘭拉著自己的竹馬坐到座位上之後,才對拿著菜單笑著走過來的衛宮夏有開口道:「前兩天你都沒有上班呢?」
「是啊,哥哥要我回老家一趟嘛,真是的,明明自作主張把店丟給我經營的人也是他啊!還好有實沙紀姐姐跟純治哥幫我看店。」夏有抱怨著將菜單放在了桌上,然後從圍裙的口袋中拿出了專門用來記錄餐點的小筆記本:「今天有什麼想吃的嗎?」
「唔,我跟以前一樣要一份海鮮白醬燉飯吧,新一的話要番茄肉醬意大利面,然後兩杯附餐飲料都要紅茶。」毛利蘭猶豫了一下之後就開口,說完之後稍稍有些得意的轉過頭對著自己的竹馬說道:「怎麼樣新一,我的推測沒錯吧,你今天一直很想吃意大利面吧?」
衛宮夏有順著話題將視線移到了高中名偵探工藤新一的身上,幾乎能夠看見對方身上肉眼可見的無語,然而對於他們這對青梅竹馬的親密算是十分了解的夏有也猜到了對方下一句會說的話:「......對,我今天的確很想吃意大利面,不愧是蘭啊。」
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笑意,從筆記本上將單子撕下來放到了吧台上:「實沙紀姐,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小夏,店長也真是的,高中剛畢業的學生怎麼可以隨便就扔來經營餐廳啊──」倉木實沙紀是夏有這間小餐廳的酒保,基本上當擔負著服務生跟收銀員職責的夏有因為家裡的事情必須離開時也會接過對方的工作,是一個十分干練的女性。
所謂的店長則是夏有在開這家小餐廳之前拜托來這裡幫廚的衛宮士郎──Archer版──兩人偽裝成了兄妹,而夏有之所以大費周章還讓自己每天特別忙碌、也要開這家餐廳的原因就連衛宮士郎也不怎麼明白。
「夏有姐,所以這兩天你是回老家了吧?」小蘭看店裡似乎因為時間的關系,只有他們一桌客人,就也熟稔的喊了夏有來聊天,而坐在一旁的工藤新一則是隨手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似乎是在查什麼案件的樣子。
「恩,對啊,畢竟高中剛剛畢業,我又申請了Gap Year嘛,回橫濱一趟還是很有必要的。」夏有隨手拿了三杯檸檬茶過來放在了桌上:「這是招待的,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當然了!」毛利蘭很高興的說道:「新一昨天開始就一直若有所思,跟他說什麼也不理人,根本就不能聊天嘛,多虧了夏有姐拯救我,不然我現在就要無聊死了。」
「工藤君是大偵探嘛,也許在為什麼案子為難?」夏有漫不經心的說道,橄欖綠的雙眼中卻閃過一絲利芒。
「其實也沒什麼,昨天東京都發生的槍殺案,衛宮小姐你應該也知道吧?」工藤新一將手上記滿了線索的筆記本合上,眉頭深鎖的開口:「凶手絕對是個老手,鬧市殺人還能全身而退,完美的避開了整條街的監控可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很棘手的案子嗎,我聽說工藤君可被稱為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呢。」
「哎呀不說這個了,夏有姐你接下來如果是間隔年的話,豈不是要出去旅游?」毛利蘭瞪了又將案件帶到飯桌上的工藤新一一眼,才笑著開口:「這樣的話黑麥威士忌又要招新的服務生了。」
黑麥威士忌是這間餐廳的名字,因為也有供應各種酒類的關系,所以聽上去也不算突兀,但確實在街上看上去特別顯眼。
「這倒沒有,畢竟我申請間隔年只是為了輕松一年而已嘛,所以應該還是會在店裡幫忙。」說到這裡夏有就忍不住地笑了笑,她將自己的杯子放到了托盤上然後站起身,衝著他們眨了眨眼:「我這個大姐姐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人約會啦,你們的餐點應該快好了,我進廚房去看看。」
「約──約會──不是啦,夏有姐!」將毛利蘭有些害羞的喊聲扔在身後,夏有沉思的踏進了廚房,在看見掌廚的人之後才恢復了原先的笑臉:「好香啊,真是麻煩你了,純治哥。」
「這沒什麼,來,剛好餐都已經做好了,小夏你時間掐的還是那麼准。」剛將意大利面起鍋的幸田純治衝著夏有眨了眨眼,他是一個看上去十分陽光的大男孩,才剛考到廚師執照沒多久,但是做的食物確實非常好吃。
「那當然了,我是誰啊?」夏有驕傲的抬起了頭,將幸田純治給逗笑了之後才端著兩盤食物出去。
慢慢的接近下班時間之後,小小的餐廳就開始人滿為患,夏有也只是在毛利蘭跟工藤新一結賬時跟他們匆匆的打了個招呼就去忙了。
黑麥威士忌營業的時間很晚,基本上晚上就是西式餐酒館了,但他們下午才開業,也算是將工作的時間延後了而已。
今天結束營業的時間都已經凌晨五點多了,將收拾好了廚房以及吧台的幸田純治還有倉木實沙紀送走之後,夏有哢噠一聲鎖上了大門處的鎖,然後將門簾給放了下來。
女孩稍稍的眯起了眼,抬起頭之後橄欖綠的雙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笑意。
「我說過了,別來找我的麻煩。」她森冷的語氣中隱隱的帶著一絲薄怒,被她快速的從櫃台後抽出來的槍支哢噠的一聲就上了膛,直直的指著前方隱藏在餐廳樓梯處的一抹影子。
「波本。」
第2章
「我這次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田納西。」被稱為波本的男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試圖壓制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他靠在樓梯的牆壁上,黏膩的感覺順著自己按住肩膀的手微微的向下滴落:「是貝爾摩德讓我過來這裡的,她隨後就到。」
「你受傷了?」幾乎是波本一開口,夏有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女孩翻了個白眼,將自己方才上膛的槍上了保險,隨手扣回了自己方才抽出來的地方:「我先警告你,別在我的地板上留下血跡,很難清理的。」
「你還是一樣冷血。」波本冷冷的開口,側過身子讓夏有從他身邊走過:「就跟那個時候把蘇格蘭威士忌殺掉一樣──他是你第一個上司吧?」
「這是朗姆的指令...難道說,你會因為曾經的交情就放他走嗎,波本?」夏有掩飾了一下眼睛裡的波動,橄欖綠的雙眼居高臨下的望著站在樓梯口的波本:「只要你不背叛,我最起碼能讓你在我的店裡養傷。」
「至於蘇格蘭威士忌,他不過是咎由自取。」她冷冷的說道,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冷笑著開口:「這就是黑麥威士忌跟你的區別,他從不手軟。」
「你──」波本看上去似乎是想掏槍了,然而剛動一下就死死的咬緊牙關,看上去竟是一步也走不了。夏有眯起眼睛,隨手推開自己房間的門之後就快步的下樓走到了波本的身側,用力的掰開了對方按住肩膀傷口的手腕:「別逞強了,貝爾摩德不會隨便讓你來我店裡的──死哪一個都不劃算。」
貝爾摩德對於他們兩個的惡劣關系早已耳聞,如果沒有大事根本不可能讓波本來自己的店裡找她,否則波本的性命很大可能會交代在這裡。
畢竟田納西威士忌──也就是衛宮夏有的代號──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就算是組織裡的人也只是盡量忍著,惹到她了照樣沒好果子吃,核心干部也就算了,等級再稍微低一點的成員就算一槍崩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她是【獸】。
是沒有任何鎖鏈拴著的、隨心所欲的凶獸。
被強行掰開的手腕下是鮮血淋漓的傷口,透過那個血洞幾乎能夠看見森森的白骨,傷口處的血肉像是被扁平的刀給刺入,然後旋轉著拔出,將肌肉扭曲攪碎一般,整個肌理都被破壞了。
夏有的雙眼微微的眯起,抽出自己圍裙裡的一塊白色手帕就重重地按壓了上去,無視了波本的悶哼聲,甚至還頗沒有同情心的哼笑道:「原來你也會痛啊?我還以為波本你是個木頭呢。」
代號為波本的安室透咬緊了牙關,一點都不想跟這個女人說話,明明只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小女孩而已,行事卻十分陰狠冷血,不論是當初狙擊掉蘇格蘭威士忌時也好,還是現在看見這樣猙獰的傷口卻連眼角都沒有絲毫的顫動也罷,組織裡的傳言向來不是空穴來風。
──田納西威士忌,是個冷血的魔鬼。
雖然干他們現在這一行的,就沒有哪個是同情心旺盛的,但只要是人就應該會存在破綻,更何況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第一次從朗姆那裡聽見關於田納西的消息時,他一直以為如果不是臥底,就是一個沒有受過正常教育、被組織從小養大的殺手。
但田納西哪個都不是,她受過良好的教育,也錄取了美國的知名大學,公安系統裡也根本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臥底資料,據說她是個孤兒,十五歲的時候在美國被貝爾摩德從當地黑幫的圍困中就出來之後,就加入了組織。
她晉升的速度很快,根本就沒有任何跟外界聯絡的跡像,就算朗姆派出琴酒、庫拉索或是貝爾摩德、龍舌蘭等人,都從來沒有看出任何臥底的跡像,而公安也試圖聯系過各國的情報機關,得到的無一不是相同的回答。
田納西威士忌不是臥底。
「她如果不是臥底,那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之一。」蘇格蘭威士忌曾經這樣跟他說過,而那之後沒多久,他就被發現是臥底,然後死在了田納西威士忌的狙擊之下──就連那個FBI都沒能來得及救下他。
「你在磨蹭什麼?」此刻正攪亂著安室透思緒的女孩皺了皺眉頭,狠狠地按了一下對方的傷口,他咬緊牙關卻還是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讓夏有愉快的勾起了唇角,她稍稍的托住了波本的腰,手上用力,輕輕地扶住了對方。
這種嚴重的傷夏有肯定是不會治的,不過剛剛波本說過貝爾摩德馬上就來了,那個精通易容術的女人實際上縫針的手法也還挺不錯的,因此夏有只是扶著波本在自己房中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拿過醫藥箱替他消毒之後就雙手一攤,倚在自己的床頭玩起手機來了。
「對了,你應該不會餓吧?」晾了對方十多分鐘之後,夏有忽然反應了過來,她放下手機衝著波本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今晚還沒吃呢,如果你要吃我就一起煮了──先說好,你不准嫌棄我的手藝,我煮的沒你好吃。」
這樣的對話似乎將他們拖回了四年多前,十五歲的小姑娘被蘇格蘭威士忌領回家,兩個人攜手來波本的家裡蹭飯吃的畫面中。
那個時候的女孩還沒有田納西威士忌這樣的代號,只是一個【被貝爾摩德帶進組織的】女孩而已,除了某些底層成員之外,也沒有人會因此高看她一分。
她被分配到了蘇格蘭威士忌──諸伏景光──的手下,景光看上去跟安室透不一樣,他是個就算對待下屬都很溫和的人,他們像是對待妹妹一般的照顧著這個僅僅十五歲就被卷進這片黑暗的孤女。
但她最後親手開槍殺掉了景光,沒有留給景光任何辯駁的余地,一槍穿透了腦干,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瞬間斃命。
「蘇格蘭!波本!快一點啊,紅豆餅要賣光了啦!」
哢嚓。
──那是記憶碎裂的聲音。
第3章
「哐!」碗放到桌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大,將波本從失血過多後產生的寒冷中喚了回來。
女孩放在桌上的三個碗正蒸騰的散發著熱氣,其中兩碗中是簡單的味噌拉面,另外一個碗則只有清淡的紫菜湯。夏有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那碗湯是你的,其他兩碗不准碰。」
波本伸出的、自己唯一一只能動的右手僵了僵,才轉向那碗看上去寡淡無味的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涼涼的開口:「田納西,你以前來我家蹭飯的時候,我可沒給你吃過這種東西。」
「身為黑手黨還期待我知恩圖報嗎?」從廚房走出來的夏有重重地將一盤餃子摔在波本的面前:「愛吃不吃。」
衛宮夏有從來就是這樣,布滿了棱角,像是曾經的一切都只是偽裝出來的假像。
沒有心的她是個天生的黑手黨。
「啊啦,田納西你對波本還是一樣粗暴呢。」嫵媚的女聲從廚房裡傳來,隨後是哢噠的落鎖聲,聽到了女人的聲音之後夏有面上的冷色稍稍的褪去,她微微的勾起了笑容:「貝爾摩德!」
「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做了拉面。」女孩面上充滿了邀功,被大明星溫和的揉了揉腦袋:「這樣嗎,田納西真乖啊。」
像是被崇拜的人給嘉獎了一樣,夏有的面上隱隱的透出了點不好意思,她走進吧台,詢問般的看向貝爾摩德。
「今天就算了吧。」貝爾摩德的聲音中隱隱的含著一絲笑意:「畢竟小夏有你還是個未成年嘛。」
坐在一旁的安室透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身為未成年,你不讓她喝酒,卻讓她拿狙.擊.槍狙殺敵人嗎?
安靜坐在旁邊的傷員沒有絲毫說話的余地,旁邊的兩個女人把可以講的、不可以講的話通通都聊開了,肩膀上的傷口只是隨意止血的安室透感覺自己快要交代在這裡了。
「好了。」貝爾摩德目光中含著笑意,輕輕地掃過安室透:「想戲弄波本也要有個限度,別玩出人命了。」
「哼。」夏有冷哼了一聲,橄欖綠的雙眼瞟過了波本:「如果不是因為貝爾摩德你的要求,我才不會讓這個人在我的店裡呆著──包扎好之後給我來拖地!」
「你果然是魔鬼吧!」波本翻了個白眼,任由貝爾摩德把剛剛隨意包住傷口的繃帶給拆開,替他縫針。
「所以你這個菜雞是怎麼被人打成這樣的?」夏有懟了回去,雖然被說了魔鬼但也沒真的干出讓傷員替自己打掃店裡的事情。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走進儲物間裡拿了拖把跟抹布出來,看上去似乎是要開始收拾波本帶來的一片狼藉了。
安靜而不帶刺的衛宮夏有,安室透已經很久沒見過了,自從四年前的蘇格蘭死亡之後,他們就斷掉了所有的聯系,而朗姆以及那位先生也像是知道了他們之間的嫌隙一樣,很少讓他們同時出任務,除非是要搞大事情。
蘇格蘭威士忌是衛宮夏有殺掉的第一個人,明明是第一次狙擊,卻准確的擊中了諸伏景光的腦干,讓他在瞬間斃命,就連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
早在她雙手沾上鮮血的那一刻,安室透就已經很明白了。
──她早就已經背道而馳。
X
重型機車的轟鳴聲遠遠地傳來的時候,赭發的男人就已經居高臨下的透過自己房間的陽台望了出去。
一股狂風襲來,卻連他腦袋上的那個黑色帽子都沒能卷走,他眯起眼睛單手按住了自己的帽子:「回來了。」
「中也先生!」似乎是聽見了他呢喃的聲音,從遠方疾馳而來,最後急停在隔壁那棟別墅的少女摘下了自己腦袋上的全罩式安全帽,看上去性質十足的衝他揮著手:「好久不見了!」
被女孩硬生生喊了兩棟別墅距離的男人嘴角稍稍的揚起,他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就從陽台上躍了下來,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不是說過了不要喊這麼大聲的嗎,衛宮。」
「因為給中也先生帶了我做的團子嘛,我可是一路從東京騎到橫濱來的哦!」女孩笑嘻嘻的從自己的包裡拎出一個用自己店內打包的紙袋裝著的袋子,隨手塞給了中原中也,然後眨了眨眼睛:「怎麼沒有看見太宰先生呢?」
「...我怎麼知道太宰那只青花魚現在在什麼地方?」中原中也嫌棄的說道,卻也沒有拒絕女孩的好意,順手就接過了紙袋。
「哎?中也先生跟太宰先生不是同居關系嗎!」
「...下次再亂說話,就送你上天堂哦,衛宮。」中原中也面色瞬間黑了下來,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反派氣息:「說起來昨天你哥哥才做了咖哩飯,想吃的話還是趕緊回去吧,我聽說太宰那家伙似乎今天又想來找麻煩了。」
「啊,好的!」女孩笑容滿面的衝著中原中也揮了揮手,才進了自己家的那棟別墅。
這棟別墅雖然有紅色的Archer長期駐扎,但是實際上只是夏有通往迦勒底、或是英靈們想出來透透氣時的通道出口而已。
因此當女孩推開門,卻看見自己沒有預想會見到的人時,忍不住高興的喊出了聲:「爸爸,你怎麼來了!」
被夏有稱為爸爸的並非她真正的父親,實際上,夏有正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親爹,才會潛入酒廠的。
手上拿著權杖的男人穿著古老的埃及服飾,上身的白色披風上還綴著金色的聖甲蟲,就像是耀眼的陽光一樣,人稱太陽王。
──奧茲曼狄亞斯,也就是世人所稱的拉美西斯二世,阿蒙神所愛之人。
「夏有,你遲到了。」充滿了威嚴的男人卻在見到了夏有之後隱隱的放柔了面上的神色,就如同十四年前被女孩通過召喚陣呼喚出來一樣時一樣,在男人的眼裡夏有還是那個走路打跌,講話也不順溜的小屁孩:「這是對余的不敬。」
「路上的紅燈太多了嘛──而且爸爸你看,我給你帶了我做的團子!」女孩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個大的便當盒,看上去裡面大概堆著十人份的團子。
奧茲曼迪亞斯稍稍垂了下眼神,頗為嫌棄的接過了夏有手中的便當盒:「想用這種粗制濫造的東西來取悅法老王嗎,這是大不敬──但是余准許了!」
「是是。」夏有敷衍的回了兩句,一點都不怕奧茲曼迪亞斯生氣。
實際上,整個迦勒底裡最寵夏有的可不是最崇拜夏有的瑪修·基列萊特,而是女孩的第一騎從者,從女孩被羅馬尼醫生帶到迦勒底之後就被召喚出來的英靈──奧茲曼迪亞斯。
據前任所長還有達芬奇、羅馬尼醫生所言,太陽王幾乎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夏有拉拔長大的,在迦勒底明明有可以照顧女孩的人時還不屑的威脅前任所長,讓他離自己的契約者有多遠滾多遠。
這也把夏有養成了個唯我獨尊的怪脾氣,一直到十歲開始由於自己絕佳的御主資質,可以契約其他從者之後才被第二騎從者紅色的Archer給硬生生的掰了一點回來。
「爸爸快點快點,大家一定都在等我們了。」女孩腳步匆匆的衝進了傳送陣,對信步走來的奧茲曼迪亞斯急的跳腳:「爸爸!」
「急什麼,那些人還能跑了嗎?」太陽王一點都不懂自己的契約者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他還是稍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一腳踏進傳送陣的同時,腳下的繁復花紋就瞬間亮起了白光,將他們給傳送到了迦勒底中。
迦勒底中的傳送陣白光一閃,一眾人等跟英靈們等待了很久的人終於出現了,而女孩則意外的眨了眨眼,然後高興地張開雙手衝了出去。
「景光哥!你也來接我了嗎?」
第4章
「小夏你還是這麼輕呢。」被稱為景光哥的男人藍紫色的瞳孔中隱隱的溢出了笑意,他伸出的雙臂被夏有給抱了個滿懷,男人順勢將她抱起,轉了一圈之後才放下,然後就開始了例行公事。
「我沒有受傷啦──」夏有無奈的任由對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之後,就開始查看全身上下有沒有任何繃帶的痕跡:「波本那個家伙傷的才重呢。」
「透──他受傷了嗎?」諸伏景光聞言,擔憂的皺起了眉頭。能從夏有口中說出來的傷勢肯定都不會是什麼小傷,輕則骨折重則貫穿傷,很多時候都還會有生命的危險。
「傷的可重了。」夏有不高興地抿起了嘴,酸溜溜的說道:「那家伙還是不肯【原諒】我。」
「你就把我還活著的事情告訴他吧,他也只是誤會了。」諸伏景光隨手接過女孩背著的包包,為裡頭不輕的重量勾了勾唇。他在被夏有利用制造幻境假死、然後救出來之後就一直呆在了迦勒底裡,雖然也曾經告訴過夏有可以放心的將自己還活著的信息告訴波本,但兩個人似乎已經杠上了,誰都不肯先退一步。
「哼。」夏有冷冷的哼了一聲,裡頭夾著寒冷的風雪,讓走在他旁邊的諸伏景光忍不住苦笑了出來:「你們啊。」
「先不管這個了,景光哥,我這次回去又沒有見到我爸爸了。」女孩不高興的抱怨著:「怎麼想都是那個男人的錯,還有琴酒──他居然敢命令我!」
就像是在職場上遭遇了什麼挫折、回家跟家裡的人抱怨一樣,諸伏景光向來都比迦勒底裡的英靈們更了解夏有不高興的地方,他溫和的安慰著小姑娘,其間摻雜著對著琴酒的共同批判。
「景光哥你在迦勒底呆的還習慣嗎?」夏有結束了自己的例行抱怨之後,將目光放到了男人的身上:「其實我可以讓梅林在你的身上放個幻境,除了有真名識破技能的人,基本沒人能夠發現你的──你也不用呆在迦勒底這麼多年了。」
「我就不用了。」諸伏景光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才溫和的笑了笑:「外面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要是不小心被識破了,會給小夏你帶來什麼麻煩,我還是知道的。」
事實上,如果諸伏景光──也就是蘇格蘭威士忌──還活著的消息傳到朗姆以及琴酒的耳中,不僅僅只有當初負責狙殺對方的田納西威士忌會有危險,就連不惜暴露自己FBI身份給諸伏景光的黑麥威士忌也會被揭露自己臥底的身份。
保住了一命──也保住了家人的信息──的諸伏景光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奢求的了,呆在一個地方四年來說對於他們這種接受著嚴格臥底訓練的公.安.警.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可不能恩將仇報的害了夏有啊。
夏有推開了指揮室,看見諸伏景光在門外停頓時也不意外,女孩伸手接過方才諸伏景光替自己提著的包包,笑了笑:「雖然是這樣,但找個機會讓你跟波本見一面還是可以的。」
「景光哥,你一定可以再看見外頭的陽光的。」
整個迦勒底坐落在南極州上,終年被不化的冰川以及風雪所籠罩,就算有陽光也看不見什麼好看的景像,企鵝都快被看吐了,當年拯救人理的時候衛宮夏有就抱怨過了,但那個時候也沒有人可以好好地欣賞外頭的景色,所以也就這麼忽視過去了。
「在看見陽光之前,些微的黑暗也是可以忍受的。」女孩衝著諸伏景光揮了揮手:「你說是吧,景光哥?」
隨著女孩的話音落下,指揮室的大門也發出了關上的哢噠聲,站在門外的諸伏景光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聲:「真是的,明明只是個小鬼頭。」
「居然還想著要安慰大人嗎?」
X
「小夏,你來啦?」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坐在控制台前的男人稍稍的抬起頭,橘紅色的長發高高的在頭上扎成了一個馬尾,正隨著抬起的頭匆匆的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
「羅馬尼醫生,讓你久等啦。」夏有噠噠噠的跑到了被稱為羅馬尼醫生的男人身側,稍稍的彎過腰看向了此刻正顯示在熒幕上的東西:「他們還沒死心呢?」
女孩的雙眼微微的眯起,露出了在英靈們面前不會出現的神情,冷銳的厲色從她橄欖綠的雙眼中一閃而過,而坐在一旁的羅馬尼習以為常的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是啊,看上去似乎是這樣。」
「...這樣的話,我記得靜謐現在好像正在英國吧?」女孩抿了抿唇,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讓她去給點警告,注意別把人給弄死了。」
「行。」羅馬尼在鍵盤上敲敲打打的,過了半分鐘之後才松了口氣,將自己耳朵上的通訊器給拆了下來隨手扔在指揮台上,然後伸了個懶腰:「幸好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魔術協會了,不然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有沒有魔術協會都是一樣的──到我手上的東西可沒有送出去的道理。」女孩雙手抱胸微微的退了一步,貼心的讓出了一個空間給羅馬尼伸懶腰,然後才開口說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有那位統治著上下埃及的法老王威嚴的姿態,令已經恢復了能力的所羅門王眨了眨眼睛,站起身用力的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果然是被太陽王給影響了嗎──?」
在他們拯救完人理之後,迦勒底終於能夠連接上外部的通訊了,然而修復之後的人理卻讓世界發生了些微的改變,魔術師使用的魔術回路裡流淌著的魔力轉化成了被稱為【異能力】的能量,曾經的魔術協會與時鐘塔也消失無蹤,唯有迦勒底裡的工作人員們還能稍稍的保留一點魔力,但他們通通在人理恢復的瞬間從迦勒底裡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與夏有契約的一騎騎從者,還有身為亞從者的瑪修·基列萊特,根據事後羅馬尼醫生的追蹤與判斷,那些消失的迦勒底工作人員們都被僅剩的魔力送回了自己的家中,並抹消了所有關於【魔術】的事情。
但忽然出現在南極洲的迦勒底不可能不對外聯系,幾乎是偵測到迦勒底的瞬間,各個有能力的世界各國就不約而同的傳來了通訊,或強勢或委婉,全都是想挖出埋藏在迦勒底這個神秘機構背後秘密的國家。
夏有不喜歡這些麻煩的事情,而她的英靈中也不乏有著強大政治頭腦的王者們,因此女孩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興衝衝的說要去找自己的親爹,帶著紅色的Archer就忽然從迦勒底裡消失了。
結果把所羅門王一個人扔在迦勒底裡淚眼汪汪的處理這些政事,其他幾位王者則理所當然的不接擔子,並且有完美的理由:「說到底人理燒卻本來就是你的責任,讓你加班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羅馬尼·阿基曼,卒。
暫且先將這些瑣事放在一邊,女孩在羅馬尼站起身之後就知道這次回來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畢竟這些攸關迦勒底的事情她是不可能通過電話這種隨隨便便就能被監聽的東西來傳遞的,反正她也要回家一趟安撫自己的第一騎英靈,將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奧茲曼迪亞斯。
「這次我只能回來半天,畢竟回家的理由前兩天已經用掉了──」女孩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從自己的包包裡翻翻揀揀的,終於從最底層拿出了一個用魔力附著保護形狀的巨大保鮮盒:「對了醫生,這是純治哥前幾天指導我之後,我自己做的草莓蛋糕。」
羅馬尼文言伸手接過,明明在歷史上是最公義、從沒有任何情感的所羅門王,此刻卻淚汪汪的雙手捧住保鮮盒:「嗚哇果然還是小夏對我最好了,紅色的Archer前兩天嫌棄我甜食攝取過多,跟瑪修一起限制了我的草莓蛋糕!」
「啊哈哈哈哈哈哈衛宮媽媽下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啊。」女孩撓了撓頭,停頓了兩秒之後就笑了笑:「既然我這次也沒辦法留太久,就拜托醫生幫我跟大家說聲抱歉啦,一樣可以輪流到東京那邊找我,呆在迦勒底應該很無聊吧?」
「你不見見他們──」
「叮鈴鈴──」就在羅馬尼開口的同時,夏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女孩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掏出手機確認自己的手機中的IP位置偽裝系統正在運轉,才接起了電話:「朗姆?」
「你說什麼──要我跟貝爾摩德一起去伏擊黑麥...不,赤井秀一?」女孩眯起了眼睛,停頓了下像是在聽電話中的人在說什麼,然後才鎮定的回復道:「知道了。」
「會讓他跟蘇格蘭威士忌一樣死的透透的。」
第5章
「嘟。」將電話掛斷了之後,原先站在羅馬尼伸側、面上滿是愉悅笑容的夏有面色猛的陰沉了下來,女孩握緊了手上的包包背帶,面前的傳送陣上散發著隱隱約約殘留著的魔力,她卻遲遲沒有邁步。
「小夏──」羅馬尼醫生擔憂的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忽然抬起頭的女孩打斷,她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小巧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看來這次得麻煩梅林跟我一起去了呢──醫生,能幫我喊一下他嗎?」
羅馬尼將自己本來想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翠綠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夏有,女孩笑了笑,堅定地神情讓羅馬尼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你想要保護他們──但是你才十九歲,多依賴一下大人也是完全可以的。」
「不要太小看【父親】這個角色啊,在怎麼說,我也勉強算得上是小夏你的養父吧?」羅馬尼重重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女孩拍開了他的手埋怨的理了理自己的發梢,才小聲的嘀咕道:「我知道了啦,醫生。」
看上去根本就沒聽進去嘛。
然而衛宮夏有如果可以那麼容易就聽進別人的勸告,也不會讓前任所長這麼頭疼了──雖然除了前任所長之外,其他的英靈們都覺得這一點問題也沒有,就連原先想把女孩那唯我獨尊的性格掰過來的紅色Archer也漸漸地淪落成了護短的一方。
實際上,明明在批判著其他英靈的羅馬尼自己其實也完全一個樣。
【不過,既然是被世界所疼愛的孩子,就算任性一點也可以吧──這可是救世主特有的權利啊。】
羅馬尼轉身去喊正在當網騙的梅林,而夏有則隨手將自己的包包放到地上,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在乎自己形像的坐了下來,安靜了好幾分鐘之後才開口:「福爾摩斯先生。」
「多虧御主您把羅馬尼醫生給支開了──所以,已經決定了嗎?」空氣中緩緩地顯現出了一個人影,他的身上披著黑色的長風衣,話語間透露著智慧的余韻:「這可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好不好走只有走過才知道。」女孩今天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無袖高領上衣,還有緊身的皮褲,黑色的長發高高的扎起,額前的碎發微微的蜷曲,軟軟的搭在了女孩的頰上。夏有咬了咬牙,隱隱的恨意從她橄欖綠的雙眼中透了出來:「而且好走的路,沒意思的很。」
「我會讓那個人──讓那群將人命玩弄於鼓掌中的人──知道,他們究竟惹錯了什麼人。」
X
「叩叩叩。」輕柔卻十分明顯的敲門聲在外頭響起,中原中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卻早就猜到了在這個時候還敢來打擾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十七歲的少年從自家的沙發上站起身,邁著看上去氣場兩米八的腿悠悠的走去開門,也沒管在門前的人有沒有敵意。
反正就算不是他猜的那個人,而是什麼不自量力跑來埋伏自己的敵人,他也會送他們去見──管他是誰,管地獄的那個。
他打開門之後眨了眨眼,毫不易外的看見幾個小時前才回到橫濱的鄰居小姑娘正端著一盤咖哩飯,旁邊還配著一個馬克杯的紅茶,正笑嘻嘻的看著他。
雖然對方是十九歲,而自己才十七歲,但是對於中原中也這種早早就參與進港黑領導層的人來說,區區兩歲的差距並不明顯,它比衛宮夏有要早熟多了,因此私下喊起人家來也格外老氣橫秋,都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女孩也不以為侮,只是笑笑的喊他中也先生。
倒像是年紀倒了過來一樣。
「進來吧。」中原中也沒有接過女孩手中端著的托盤,而是朝後一側,讓開了進門的道路,夏有眨了眨眼睛,頗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中也先生?」
「你上次回橫濱的時候,我出差了。」這件事他是從隔壁的衛宮士郎口中聽見的,還想著幸好自己未雨綢繆了:「給你帶了點東西,自己進來拿。」
「唔哇,真是讓中也先生破費了。」雖然並不長住在橫濱,但至少也已經做了兩年的鄰居了,兩人也常常禮尚往來的互相送點小東西,對於夏有來說並不意外,她興衝衝的將手中的托盤塞給了中原中也,然後就噠噠噠的走進了對方的家裡。
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托盤食物的中原中也差點沒有穩住那杯紅茶,下意識的用了異能力之後才把東西給穩住,他像是個沉穩的大人一樣搖了搖頭,單手捧著托盤,關上了自家的大門。
三分鐘之後。
「中也先生果然是個大富豪吧。」衛宮夏有坐在中原中也家的沙發上,無語凝噎的捏著手中的幾個大禮品袋,上面綴著的都是高級私人定制品牌的東西,一看就不是出一次時間短短的差就能買完的東西。
中原中也稍稍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皮,不甚在乎的說道:「還好吧。」
不敢收禮物、不好意思收禮物什麼的在夏有這裡是不可能出現的,女孩從小就見慣了好東西,玩的玩具都是從奧茲曼迪亞斯的固有結界·光輝大復合神殿中拿出來的金銀珠寶,這些禮物雖然昂貴卻也不是夏有拿不起的。
女孩將禮品袋拎在手上,笑著開口:「那下次我可要送中也先生一點好東西了呢。」
夏有手中的手機時不時的響起訊息傳來的聲音,女孩抱歉的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之後,就拿起自己的手機快速的回復了過去,然而從朗姆的下屬庫拉索那裡傳來的情報讓她幾乎沒有時間專注在跟人聊天這件事情上。
本身就只是來敦親睦鄰的夏有只好隨意的跟中原中也侃了幾句之後,就馬上告辭了。
女孩親切的請他在用完餐點之後將碗盤交給自家兄長,然後就准備離去。
然而當夏有才剛剛在中原中也面前推開大門時,就驀的被門外穿著黑色長風衣、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男人擁進了懷裡。
「小夏有──今天也要跟我一起殉情嗎?」
第6章
夏有蹲在玄關,面上忍著笑意,伸出蔥白的手指戳了戳倒在自己面前不起,明明沒受什麼傷卻滾來滾去的男人。
「太宰先生,下午好啊。」女孩的手輕輕地戳在了太宰治的胳臂上,仰躺在地上的男人小半張臉都被繃帶所遮掩住,僅僅露出了一只棕灰色的眼睛,內裡蘊含著就連夏有都看不明白的陰郁情感。
「果然是夏有醬啊!」仰躺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由於過強的衝擊力道而嗆咳出來的鮮血,笑眯眯的說道:「這麼美麗的夏有醬,與其花時間在這個蛞蝓這裡,不如跟我一起自殺吧!很刺激的哦!」
「你這只青花魚,不要隨便跑到別人家裡來誘拐女人!」中原中也用厭惡的神情居高臨下的雙手抱胸,赭色的頭發被黑色的帽子壓的服服貼貼的,稍長的一端繞過後頸垂在了肩上。
「啊啊,真不想看見這只蛞蝓,你為什麼在這裡啊,不要打擾我跟夏有醬的美妙獨處時光啊。」太宰治用十分欠打的語氣開口說道,同時腰肢一個用力,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自殺殉情的話我可不行呢,太宰先生。」夏有隨著太宰治坐起身的姿勢站起身,輕快的揮了揮手:「我等等就要趕回東京啦,今天只有請半天的假,晚上還是要顧店噠!」
「太宰先生如果餓了的話可以去找我哥哥拿一點咖哩飯,今天還剩下不少呢。」
將這句話留下來之後,女孩就噠噠噠的離開了,留下超級不對盤的雙黑互相嘖了一聲,坐在地上的太宰治站起身,隨手拍了拍自己被揍飛出去時、粘在黑色長風衣上的灰塵。
少年稍稍的垂下了自己棕灰色的左眼,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望向女孩離開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真是個──不錯的女孩。」
他像是陷於最陰沉、最黑暗的泥沼之中,優美的張開雙臂擁向死亡的窒息感,卻被勒住了脖子的繩子緊緊的纏在岸邊,既死不去又活不了。
濃重的窒息感與孤獨感將少年整個人都給環在了懷抱裡,唯有稍稍透出水面的手腕矛盾的透著絕望與希望。
太宰治其人,是衛宮夏有既不想了解、又不想與之為敵的存在。
「唔哇,差點就被太宰先生給看出破綻了。」女孩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從口袋中抽出了重型機車的鑰匙,插進鎖孔微微一轉,右手在發動了油門之後輕輕的扭住把手,催了兩下油門,低沉的轟鳴聲如同優美的虎在咆哮,她松開左手的煞車,整個人隨著重型機車疾馳而去。
女孩的聲音幾乎沒有穿透紅色的全罩式頭盔,也不知道是在跟誰對話,然而身側距離大概一米的距離卻傳來了溫和中帶著無比冷靜的聲音,然而對方卻跟夏有不一樣,並沒有對這件事報有希望。
「Master還是不要抱有太高的希望──剛剛那位太宰先生,可不是什麼好唬的對像哦。」
X
「哎!夏有姐也要去美國嗎?」毛利蘭驚訝的說道,而坐在她對面的衛宮夏有則敏銳的捕捉到了隱含在她話語背後的意思,她稍稍的抬了抬眉眼,目露訝異的開口:「難道小蘭你也──?」
「恩,新一的媽媽邀請我們去美國度假,因為媽媽跟爸爸最近都很忙的關系,我就決定跟新一一起去了。」毛利蘭捧起了溫熱的紅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這樣嗎?」夏有橄欖綠色的雙眼中透出了一抹冷凝的色彩,但轉瞬即逝,根本沒有人看清。
她在橫濱接到朗姆的電話,要求她在貝爾摩德的配合之下把黑麥威士忌──潛入組織、一年前暴露之後避回美國的FBI臥底探員赤井秀一──狙殺掉,並且毀滅任何赤井秀一可能留下的、關於組織的線索。
而赤井秀一現在正在美國。
「是啊,之前申請Gap Year的大學似乎有點手續需要我去辦理,還好最近沒什麼事情,店裡又可以交給安室先生──」夏有停頓了兩秒,像是看見了什麼一樣,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安室先生,這裡!」
坐在衛宮夏有對面的工藤新一跟毛利蘭順著少女招呼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個穿著黑麥威士忌店內制服、圍著圍裙的男人側過頭看了過來。
他的膚色比起常人來說更接近小麥色,偏向金色的頭發隨著男人轉頭的動作微微的晃了晃,藍紫色的眸中倒映著淺淡的湖水,正順著他們的視線露出禮貌性的笑容。
他從自己原先站著的吧台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的布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掌心。
夏有他們現在坐著的位置比較靠近吧台,因此他沒走幾步路就到了桌旁,男人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們就是衛宮小姐口中說的毛利小姐以及工藤先生吧,我是安室透,是黑麥威士忌的新員工。」
「小蘭跟工藤君是店裡的常客,安室先生如果有看到她們的話記得幫我給點招待啊。」夏有笑盈盈的說道,在毛利蘭以及工藤新一的面前很謹慎的收起了自己跟波本之間的機鋒。
畢竟雖然沒辦過什麼案子,但那位工藤新一君的推理能力,她可是一點都不會小看的,被看出什麼的話會給這兩個孩子帶來巨大的危險。
「哎,是新員工嗎?」毛利蘭眨了眨眼睛,十分友好的跟安室透打了個招呼。
「是啊,雖然是家小小的餐酒館,不過只靠實沙紀姐跟純治哥還是有點太忙了呢,我就一口氣多雇了兩個人──晚上的酒保調的酒還挺不錯的,小蘭有空可以讓毛利叔叔來試試看啊。」最近餐酒館的生意越來越好了,雖然是開業一年多的新店鋪,但幸田純治的廚藝確實不錯,餐廳的用料也都很舍得成本,因此回頭客不減、新客人又由於推薦的關系陸續增加,才導致了最近每天都超時營業,也讓夏有不好意思的漲了倉木實沙紀跟幸田純治的工資。
至於新來的兩個員工──波本是在自己這裡養傷外加避風頭的,給他個房間住也就是了──至於晚上的酒保,她掃了一眼工藤新一,心裡暗自期待兩個人之間可能碰撞出的火花。
畢竟看熱鬧什麼的,人之常情嘛。
「對了對了,晚上的酒保叫什麼名字啊?」毛利蘭忽然想了起來,打算回頭告訴自己爸爸一聲,希望他不要叫錯人家的名字了。
「唔,是個英國人哦。」夏有笑咪咪的說道。
「約瑟夫,約瑟夫·夏瑞弗德。」
第7章
當夏有按照朗姆的指示潛伏到了紐約之後,毫不意外的收到了貝爾摩德的通訊。
女孩仰躺在酒店房間中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就看見貝爾摩德的電話號碼響了起來。
她轉了個身改成趴在床上,兩只細長的腿一晃一晃的輕輕拍打在被褥上,夏有接通了電話,話語中隱隱的透出了一抹笑意,但橄欖色的雙眼中卻平靜無波。
「我已經到了。」夏有輕輕的摩挲著放置在自己手邊,被她隨身攜帶來紐約的相框,照片中的小女孩隱隱有著與她十分相似的眉眼,而旁邊站著一個衣著帥氣、看上去英姿颯爽的年輕少女,她烏黑的長發被綁在了腦後,正隨著扭頭看向小女孩的動作而輕輕的甩起。
照片看上去已經有一定的年頭了,但似乎是因為被人精心的保護著,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你打算怎麼辦?」夏有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她昨天剛在紐約駐點這裡拿了一把自己最熟悉的L115A3狙.擊.步.槍,這種英國產的狙.擊槍號稱世界上最好的狙.擊.步.槍,最遠的射擊距離甚至能到達兩千米之外,當然了,夏有用這種□□只是因為順手而已,並不會真的把狙擊的距離拉到那麼遠,她的技術跟赤井秀一還是有差距的,越遠的距離對於精准度來說影響越大,風向以及氣候通通有可能影響到任務的成功。
電話裡的貝爾摩德講了一長串的任務要求,還有交給夏有的任務,女孩安靜的聽著,沒有打斷她。
一直到電話那頭貝爾摩德的聲音停了下來,夏有才輕飄飄的說道:「那就這樣吧。」
「你沒有什麼要求嗎?」貝爾摩德詫異的說道,聽上去似乎有點驚訝:「琴酒還說跟你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你的要求最多了,每次都把他的計劃改的亂七八糟的。」
「這次沒有這個必要,你的後備計劃也用不上。」夏有的語氣中隱隱的帶著傲慢以及一絲冷意,讓電話那頭的貝爾摩德稍稍的莞爾:「可不要太驕傲了──小心摔了個大跟頭。」
「放心。」夏有稍稍勾了勾唇角,橄欖色的雙眼微微的閉上,過了兩秒之後才睜開,她將自己的視線放到了像框上的女人身上,笑著開口:「死人永遠都說不了話的。」
「你有想法那就最好,失手也沒有關系,畢竟是我們的共同任務,也不能讓我閑著。」貝爾摩德笑著道了聲再見之後就掛斷了電話,而夏有在次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女孩將像框舉起,燈光被像框阻擋,在她的臉上映出了長方形的影子。
「媽媽,就快了。」隔了很久之後她才開口說道,相框的陰影遮不住她雙眼中的陰霾,巨大的爆炸聲時隔五年卻還是穿越了時間,此刻在她的耳中震耳轟鳴。
「我就快要給你報完仇了。」
那天晚上夏有難得的做了一個夢,要知道就算阿瓦隆劍聖現在沉迷當個網騙,但夏有的夢境他還是守護的好好的,頂多也就是被梅林騙到花叢去親親抱抱舉高高,這個半夢魔稱之為充電。
要夏有說不過就是閑著沒事干想玩弄人類的情感了而已──梅林說的喜愛,他們可從不敢當真。
亮藍色的天空中點綴著像棉花糖一樣的白色雲朵,飛機降落的轟鳴聲被航站樓輕輕的隔了開來,女孩的雙眼中隱隱的帶著光芒,正興奮地嘰嘰喳喳著。
手上還拖著一個隨身行李的年輕女人站在她的身側,颯爽的身姿中卻隱藏不住對女孩的溫柔。
「別跑太遠了。」那聲音似乎剛剛才鑽進自己的耳中,但隨之而來的爆炸聲卻將先前所有的平靜給轟然炸碎,墜落的飛機上還沒有隨著爆炸聲死去、正在驚恐尖叫的人群,紛亂的聲音鑽進了夏有的耳中,將她向漩渦的正中央卷了過去,明明她一點都不想離開卻順著潮流的方向湧動著。
「媽媽──媽媽!」夏有猛地驚醒,就連在睡夢中都時刻壓制著自己的驚叫聲,時刻記著絕對不可以在那群人面前露出些微絲毫的破綻,只有在夜半時分的時候可以死死的攢緊了自己手中的被單,安靜沉默的痛哭。
夏有坐起身,面上還隱隱的沾著淚痕,卻像頭野獸一樣,在自己僅有的領地中沉默的咆哮著。
她伸出手將放在床邊地上的狙.擊.槍.袋給拎了起來,無袖絲質睡衣無法掩飾的優美肌肉線條隨著她用力的手緩緩的繃緊,槍袋被從地上提到了女孩的雙腿上。
她平靜的拉開了拉鏈,被保養良好的狙.擊.槍上頭被昏暗的夜燈照著,隱隱的反射出了微弱的霞光。
「真不錯的槍呢──」她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在跟誰說話。
「真適合用來送終呢。」
X
已經在紐約潛伏下來了的夏有通過本身就在紐約收集情報,並且監視各國動向的哈桑們得到了有關於赤井秀一的信息。
實際上,在赤井秀一一年前身份暴露的時候,夏有就讓百貌哈桑分了一個分.身在他附近,時刻緊盯著他以防組織有什麼新的動靜。
她出動的遠遠的比貝爾摩德的計劃更早,女孩沒有選擇一個絕佳的狙.擊.點,然後引誘赤井秀一過來,雖然她確實是送出了信件。
她稍稍的眯起眼睛,隱身在她身側的百貌哈桑通過契約告訴自己,外頭已經被穿著便衣的FBI給包圍了,似乎赤井秀一並不想漏過自己這條送上門待宰的羊。
當然,誰是羊,誰是虎──這可不一定。
女孩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站在吧台後面,正安靜的制作著她點的拿鐵的咖啡店員,嘴角微微的勾起。
啊,嚇到流冷汗了。
她小小的嗤笑了一聲,眼角余光又看見對方似乎抖了一下,表面上的平靜全都是假像。
「叮鈴。」咖啡店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顯得分外清晰,這間咖啡店的網評相當不錯,很多顧客的回評都是特別喜愛,只是每次都要排隊等很久。
但今天卻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你還是一樣謹慎,黑麥威士忌──或者我應該說,赤井秀一。」女孩漫不經心的任由那個假裝一點都不畏懼的店員將拿鐵放在自己面前,然後像是屁.股被火燒了一樣,忙不迭的躲回了櫃台後:「既然我今天光明正大約了你來,就不會動手。」
「多一手安排總是好的。」被稱為赤井秀一的男人冷靜的開口道:「雖然我以為我根本走不進這間咖啡廳。」
「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所以──你不如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我對腦漿配拿鐵可沒什麼興趣。」紅色的激光瞄准器緩緩地下移,直直的停在了赤井秀一帶著針織帽的腦袋上,他黑色的長發隨著男人停頓的步伐而微微的晃了晃,他的面上透出了一股無奈。「你還是沒變,田納西。」他平靜的在夏有的面前坐下,男人隨意的靠在了椅背上:「所以呢,貝爾摩德追蹤了我這麼久,都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我既然敢,自然有我的資本──我可以跟你談話,但FBI在這裡安裝的竊聽器他們一個字都別想聽見,我這邊的黑客已經讓那些東西完全失去作用了。」
赤井秀一的瞳孔猛的縮起,他隱藏在耳朵中的耳機傳來細微的電流聲,但本該有指示的耳機卻安靜的像是從不存在一樣。
「你想說什麼。」
「朗姆已經無法忍受再放任你一個人了,他派我來協助貝爾摩德暗殺你。」女孩眯起眼睛,小小的抿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熱氣蒸騰的拿鐵,然後幸福的吐了一口氣:「我們有你所有的出入資訊、路線以及所有安全屋的位置,你猜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瞞著貝爾摩德?」
「你不是臥底。」赤井秀一猛地直起背來,他向前微微的傾了傾,黑色的長發從肩頭滑了下來,垂了一小段在他胸前,正軟軟的貼在桌上:「我們查過了所有的臥底資料,聯系過所有可能派出臥底的國家,沒有你──沒有衛宮夏有。」
「衛宮夏有確實並非我真正的名字,而我也猜到了你們會去查──但你們似乎漏掉了一個,遠在南極的地方。」夏有狡黠的笑了笑,抑制住了身側隱身的百貌不安的躁動。
她橄欖綠色的雙眼掃向了赤井秀一,濃稠的調侃笑意外頭裹著冷例如刀的銳氣。
「──迦勒底亞斯。」身為FBI的王牌狙擊手加上王牌探員,赤井秀一自然能知道大部份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的瞳孔猛的縮起,迦勒底亞斯的存在就連朗姆都不知道,那裡面出來的人用長官的話來說只能是──怪物。
赤井秀一面色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王牌狙擊手停頓了兩秒,才再次開口:「迦勒底亞斯裡,全是【英靈】,雖然你很強,但遠遠沒有超過人類的範疇。」
「你搞錯了一件事,赤井秀一。」女孩眯起雙眼,獨屬於那位太陽王的氣勢散了開來,像是由藍色的星光流體構成的巨大人面獅身像在她的身後隱隱的現出了輪廓,卻只有在一旁保護的百貌哈桑看清了。
「那些【英靈】的存在,是因為我站在這片土地上。」
第8章
「那些【英靈】的存在,是因為我站在這片土地上。」
實際上這句話還是有失偏叵了,遠在夏有被羅馬尼·阿基曼救下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出現過多次的聖杯戰爭了。
但在女孩完成了冠位指定之後,整個世界的魔力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樣,將迦勒底整個包裹了起來,其他地方則像禁魔了一樣,再怎麼呼吸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回路在哀嚎嘶吼。
因此就算說現在的夏有就是這些英靈會現世的原因,也可以說的過去。
照理說要說服赤井秀一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甚至只要夏有樂意,她想要將對方敲暈帶回迦勒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女孩不想這麼做,她冒著被FBI圍繳的風險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跟赤井秀一攤開自己的底牌。
「我不殺你。」女孩的聲音沉了下來,橄欖綠的雙眸微微的眯起:「實際上,我想跟做的事,跟你要做的事情應該差不了多遠。」
「我的母親,死在一場恐怖攻擊中。」夏有平靜的說道,就像是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不值一提:「十四年前,從東京機場起飛,前往這裡──紐約──的航班。」
「我想這件事情對黑麥威士忌你來說,應該記憶很深刻吧。」女孩微微低垂的腦袋猛地抬起來,橄欖綠的雙眼中終於透出了冷厲與徹骨的恨意,她微微的笑了出來,整個人就像被魔鬼給分成了兩半,一半的她在笑,一半的她被回憶與仇恨拖拽著,向下沉去。
「......既然是這樣,你的母親應該會更希望你過上普通的生活。」赤井秀一的額頭被針織帽給遮蓋住了,只留下一捋微卷的劉海垂在眼前,男人看上去有些消瘦,似乎為著女孩提到的這件事情而感到無力:「現在的你才十九歲吧。」
「那場爆炸發生的時候,你二十四歲吧。」夏有沒有聽他話,女孩的眉眼冷厲如刀,手中輕輕的摩挲著腰際別著的短匕。
「五歲以前的我也很天真,我爸爸跟媽媽雖然很年輕、很不懂事的時候就生下了我,他們之間或許沒有愛情,但對我都是再合格不過的父母了。」
回憶像把雙刃劍,夏有不願意放任自己沉浸在這片無邊的沼澤之中,卻又沒辦法真正的將自己抽離出來。
「那個時候的我在飛機上。」她安靜的拋出了個巨型炸.彈,赤井秀一的瞳孔猛地睜大,女孩卻沒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接續下去的闡述了自己的故事:「爆炸的聲音很大,媽媽把我死死的抱在懷裡,我能感受到她斷氣的瞬間,還有整個內髒器官被擊碎、瀕死的瞬間從斷成兩半的飛機掉出去的感覺。」
「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能感覺到。」
夏有能夠清晰地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平靜的表面下已經開始被深沉的渦流給席卷開來,咆哮的怒浪密密麻麻的拍打在岸上,洶湧又深不可測。
她將本來應該繼續說下去的話給吞咽了回去,痛苦的記憶夏有向來不喜歡連累別人一起來承受。
「你知道為什麼那架飛機會爆炸嗎?」女孩嘲諷的冷笑了一聲,眉眼中帶著濃厚的殺意,就算不是針對著赤井秀一也讓這位長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殺手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因為組織裡有個客戶需要被滅口。」
「只是因為想殺一個人,他們就帶著五百個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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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小姑娘的腦袋上扎著兩個可愛的小辮子,正隨著她噠噠噠奔跑的樣子一上一下的晃動著,雙手插在兜裡的男人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見到女孩衝自己衝過來就蹲下了身,他看上去二十四、五歲,整個人正處在青澀與成熟之間的交叉點:「尤佳呢?」
「媽媽在後面!」女孩高興地被自己的父親給抱了起來,她坐在男人的小臂上,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脖頸:「爸爸真的不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你爸爸他還有事──聽說交了一個美國女朋友──很不錯嘛。」調侃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男人抱著小女孩轉了半圈,才看見自己的前妻。
「尤佳,一路上就麻煩你照顧她了。」男人溫和的說道,她對面英姿颯爽的女人則單手拎著自己的包包,白了他一眼:「別說的好像我是保姆在照顧你女兒──她也是我女兒好嗎?」
爸爸跟媽媽的對話是夏有在迦勒底中,就算控制室爆炸、就算差點被魔神柱給殺掉,也從來沒有忘卻過的事情。
女孩安靜的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赤井秀一,對於對方這樣緊繃的動作莞爾一笑,再次將自己從潮水般湧來的回憶中抽離出來,開口說道:「朗姆要來追殺你,你也不想提心吊膽的進行毀滅組織的計劃吧。」
「假死。」
「我會幫你假死,就在貝爾摩德的面前,她看不出破綻的。」
「而你改名換姓,潛伏回日本去──我可以接手與FBI合作。」
「...你為什麼幫我。」赤井秀一陷入了思索之中,看上去似乎已經同意了這個要求,在臨站起身之前,他語氣沉穩的問道:「如果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的話──這件事情不是可以辦的更好嗎?」
「因為我們是同類,赤井秀一。」夏有笑了,笑容緩緩的攀爬上她的面頰,女孩精致的眉眼中帶著暢意:「報仇,這也是你加入FBI的原因之一,不是嗎?」
「因為那個叫做赤井真的小女孩──你的女兒──也在那場飛機爆炸中死去了。」
「......」赤井秀一的表情看上去跟凶獸一樣,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夏有在當場撕成兩半,就這樣看上去似乎隱隱跟曾經的黑麥威士忌的影子重合了起來:「你怎麼查到這件事的?明明──」
「明明她的資料已經在你加入FBI之後就完全銷毀了,對嗎?」夏有的眼睛裡含著冷厲的笑意,女孩鋒利的眼神如同一把過於銳利的刀刃,將他的過往全數捅穿刺破,扒的干干淨淨。
「我猜現在你應該──有合作的意願了吧,赤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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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達成的很快,夏有比赤井秀一更快的站了起來,似乎對她而言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都令人喘不過氣來一樣,她站起身,隨意的拎起自己的包包就准備走人。
「你──」赤井秀一布置在外頭的FBI狙擊手們他還沒通知,女孩將通訊完全給阻隔掉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來的黑客,就連FBI的內線都敢攔這麼久。
「放心吧,我不會死在這裡的。」夏有張揚的笑了出來,今天中午的紐約陽光很大,還沒走到玻璃門前就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熱氣:「順帶一提,先前說有狙.擊手瞄著你是假的。」
「...我知道。」赤井秀一好歹也是FBI的王牌狙.擊手,正常有人布置了狙.擊手,就算要警告對方,也不會還設置紅外線激光給他人知道自己的位置。
這種狙擊手也太傻逼了吧。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赤井先生。」女孩拉開了咖啡廳的店門,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而赤井秀一猛地站起身,卻看見女孩坐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中,防窺視的玻璃完美的阻斷了他的視線,而FBI布置在附近、沒有接到停火通知的狙擊手像是消失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應該說,不愧是田納西威士忌嗎?」赤井秀一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煙盒,抽出了一根煙之後卻沒點上,捏在手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旁邊本來以為會有什麼槍戰、很顯然就是動作片看太多的店長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先、先生,我們店裡禁煙還有,可以開始營業了嗎?」
「占用到了你們的營業時間真是抱歉,會有人來負責跟你們結清這段時間包場的費用的。」赤井秀一的左手插進了自己的口袋中,留下這句話之後就叼著自己沒點燃的煙推開了玻璃門。
如果就連田納西,那個田納西都是臥底的話。
陽光一定會出現的吧?
正午的烈陽灑落在人行道的石磚上,每走一步都讓人感覺難受,但赤井秀一只是緩緩地在街上行走,就像他從來也不是什麼臥底、從來也沒有在組織裡做過任何肮髒齷齪的事情。
「身為一個臥底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呢,赤井先生。」田納西曾經在他被發現是臥底、潛逃回美國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那個時候的女孩語氣森冷,讓赤井秀一以為對方只是來挑釁加上宣告自己的情報搜集能力而已。
「為了潛伏的更好,你殺了多少人、制造了多少件家庭慘案。赤井先生,臥底是沒有未來的。」電話裡女孩的聲音由於電波的關系有些失真,她冷酷無情的說道:「你忘的掉嗎?」
赤井秀一那時候沒想過她也有可能是臥底這個選項,那麼那個時候的衛宮夏有,是在質問赤井秀一,還是在質問她自己?
「田納西──真是個像謎一樣的小姑娘。」
第9章
衛宮夏有是一個很宅的人,這體現在她跟赤井秀一裝完逼,被百貌操控著的分.身接走之後,就拎了兩個披薩跟肥宅快樂水縮回了酒店上。
既然已經跟對方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識,接下來的方案他都會通過自己的超級黑客──BB──去進行通知。
反正赤井秀一也不是沒跟她一起出過任務,她的強硬、不尊重別人的手段早就習慣了。
BB是職階為Moon cancer的英靈,原本身為高級AI的她因為BUG暴走了之後侵入了月之裡側,當初要暴打這姑娘一頓還花了夏有不少的精力,是一個小惡魔系、常常惡作劇的英靈。
這一次把BB從迦勒底配給自己,可以把她好好關住的手機中放出來,夏有可是再三的警告過她了,如果再搞出什麼事情──或是破壞了她覆滅黑衣組織的計劃──她就把BB扔給殺生院。
似乎是某一種定律,只要你不想跟外界接觸──從面對面的說話到電話溝通的任何一種──那麼你的電話就會一刻不停地帶來外頭的紛擾。
夏有癱在床上玩自己的平板,平板上的人物在她的指揮之下正在擊殺對面的敵人,手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是誰啊──」女孩隨意的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看見備注標簽的時候忍不住勾了勾唇,看上去還是從日本打了國際長途、閑著沒事燒錢的那種,她翻了個白眼,把游戲按了個暫停,才施施然的接起了電話:「你好,這裡是衛宮夏有。」
夏有的聲音聽上去朝氣蓬勃,實分符合她這個人普通時候的對外設定,從電話那頭隱隱的傳來了些許咳嗽的聲音,女孩無奈的嘆了口氣:「芥川君,今天又被太宰先生斥責了嗎?」
要夏有說,芥川龍之介簡直就是太宰治的超級狂熱毒唯,其他人既不可以喜歡太宰先生、也不可以討厭太宰先生,甚至連被太宰先生認可都會受到生命的危險──雖然在夏有看來,太宰治似乎很少認同自己的部下。
那是一個太善於操縱人心的少年。
「太宰先生斥責我是有道理的──在下打擾了,衛宮小姐。」電話那頭的少年在不發瘋的時候還是挺和善有禮的,實際上對方也確實會偶爾打電話給自己,似乎是因為曾經在她的建議之下遏制了自己的暴脾氣,意外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留了一個重要的活口,因而被太宰治無所謂的稱贊了一句。
實際上在夏有聽來那也不怎麼算稱贊,哪有人稱贊對方的話語是冷冷淡淡的說:「似乎是稍微有點長進了──雖然連這點都還要其他人來提醒你,啊啊,如果是我就羞愧的找個湖自殺算了。」
太宰治對於芥川龍之介總是過於嚴苛,就連夏有這個現在也在混黑的人看來都忍不住側目。
芥川龍之介似乎是想要打來詢問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再次得到太宰治的【贊賞】,然而夏有苦惱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太宰治的思考邏輯。
那個男人真的可以說是全身上下都是謎團,鳶色的雙眼裡時常透出那種被孤獨環抱住、無法掙脫的感覺。
女孩懶懶的翻了個身,跟芥川龍之介結束了這段關於【太宰先生究竟要怎麼樣才會認可我!】的話題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平板之後也感覺索然無味,連游戲都沒打算通關,直接從後台把游戲程式給關了之後就懶懶的攤在床上。
「百貌,我一個人在酒店不要緊的啦,你最近一直跟在我身邊工作吧,是時候去給自己買點好看的衣服了哦。」女孩仰躺在柔軟的床上,羽絨被被她壓出了柔軟的凹陷,女孩露出了在跟旁人說話時不會露出的溫和笑意:「也可以給咒腕跟靜謐帶點禮物嘛,難得跟我來出差呢。」
「請不要放松警惕,御主。」靈子化之後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夏有身邊的百貌向來是迦勒底英靈裡最適合護衛的那一個,就算她的實力沒有英雄王或是太陽王那樣強大,但對於這個世界的武力值來說,百貌哈桑已經是超過人類的存在了,身為暗殺者可以讓她更敏銳的覺察出敵人的殺意,可以幻化出刺客團的能力讓她無時無刻都能替夏有去追蹤敵人以及辦事:「我等是英靈,並不需要凡物來腐化哈桑們的心靈。」
「百貌還是這麼一本正經──我上次送給你的裙子你一定也沒穿過吧?」夏有的腰間猛地用力,女孩直直的坐起身,衝著百貌哈桑眨了眨眼睛:「啊啊,好難過哦,我明明挑的超──用心的。」
「...是屬下的錯。」滿意的看到百貌沒被白色面具掩蓋到的耳朵上隱隱的透著紅,就算哈桑們的膚色都偏黑,夏有敏銳的雙眼還是能讓她捕捉到英靈們失禮的時候。
她忽然想起了方才的那通電話,還有將電話撥打過來,就像是想要討喜歡的女孩子歡心一樣的少年有些拘禮的問題。
她曾經問過芥川龍之介,為什麼那麼想要獲得太宰治的認可以及稱贊,那時候的芥川龍之介沒有回答,似乎在他眼中,只有太宰治一個人。
「是太宰先生將在下從貧民窟中帶了出來。」他最後只是簡短的這麼說道。
實際上夏有是明白的,她坐在床上,一邊思考著一邊隨意的跟百貌胡說八道,心中那巨大的、宛若喪鐘一樣緩慢敲響、即將墜落的石頭被快要繃斷的繩索再次的拉高、拉高、再拉高。
她能聽見繩索脆弱的發出悲鳴,似乎下一秒、再下一秒就要扯不住這顆石頭了,但卻還在努力地拉扯住。
一年前,當赤井秀一被發現是臥底,然後潛逃回美國時,她曾經冒著被追蹤的風險給他打了個語焉不詳的電話,雖然電話裡還是偽裝成了落井下石、逮著人痛處戳的樣子,但夏有自己很清楚,她只是忍不住了。
「身為一個臥底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呢,赤井先生。」
「為了潛伏的更好,你殺了多少人、制造了多少件家庭慘案。赤井先生,臥底是沒有未來的。」
「你忘的掉嗎?」
──衛宮夏有,你忘的掉嗎?
X
接下來的幾天夏有都宅在了酒店裡,想吃東西的時候就讓百貌給自己帶或是走幾步路去附近的餐廳買,生活用品什麼的只要跟酒店說就會送上門來,她拒絕了每天的打掃清潔,畢竟如果讓清潔人員進來,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槍袋,那可就麻煩了,這種專業的軍.用.狙.擊.槍可不是擁有持槍證就可以隨意拿在手上的。
跟赤井秀一約定的日期就在今天的晚上,所有的計劃全都已經打包好送到了赤井秀一的手上,本來應該對這種冒險的事情有所阻攔的FBI似乎也接到了上級的意思,同意了這件充斥著荒唐的假死。
不論是黑衣組織、田納西威士忌還是迦勒底亞斯,他們都沒有足夠詳盡的資料,在FBI高層的眼中,赤井秀一這個王牌探員會這麼容易的相信那女孩也很詭異,明明她可是當初把臥底在黑衣組織的公安探員諸伏景光殺掉的凶手之一,而不論哪裡都沒有她的臥底資料。
迦勒底亞斯究竟是敵是友現在也尚無定論,甚至在上個禮拜,英國有位議員才因為提出了對迦勒底亞斯應該實行強制鎮壓、獲取對方信息以及武力的方式而被刺殺,雖然對方看上去只是警告了一下,那位議員連脖子上的皮都沒擦掉一層,卻還是嚇的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而通告信上名晃晃的印著迦勒底亞斯的印鑒。
這個時間點掐的太巧妙了,就在衛宮夏有宣告自己為迦勒底亞斯的重要核心,並且為【英靈】的存在負責這件事情之後。
衛宮夏有現在不能動,不僅如此,如果證實了她真的是迦勒底的核心的話,那就連以後都動不了了畢竟從所有收集到的情報來看,田納西威士忌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負責這件事情的、赤井秀一的直屬長官覺得自己的發際線都要被抓高了,他明明是個美國人!
絲毫不知道FBI的高階長官正在背後問候自己,夏有安靜的潛伏在高處的狙擊點上,她已經透過百貌得知了貝爾摩德正埋伏在附近的露天咖啡廳裡,隨時准備趁她沒有得手的時候補上兩槍。
當然,全程被蒙在鼓裡的貝爾摩德根本就不知道夏有早就已經通敵了,正在為欺瞞她做准備呢。
女孩趴在狙擊點,耳機中的通訊聽見了前幾天才聽過的聲音,赤井秀一沉穩的說道:「現在我要走出去了,貝爾摩德在哪裡。」
「她在轉角的露天咖啡廳你們最好不要試圖現在抓捕她,一個不好我們通通完蛋。」夏有平靜的開口,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威脅:「組織的追殺我不怕,但是毀了我的計劃,我是不會饒了你們的。」
「放心。」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這女孩到底是警惕心太重還是疑心病太重,雖然他們確實有討論過趁此機會一舉將貝爾摩德抓獲,但就如同夏有所說的,這樣似乎有點得不償失,就算是Boss最寵愛的女人,貝爾摩德的價值也比不上覆滅整個黑衣組織。
現在抓捕貝爾摩德無疑是告訴黑衣組織有人泄露貝爾摩德的位置,而目前跟貝爾摩德合作的人也就只有田納西威士忌而已。
「今天有今天該做的事情。」
看著FBI這麼上道,夏有隨意的應了一聲,她停了兩秒,才再次開口:「接下來你可能會有點惡心想吐,但你最好忍住不要。還有,別反抗。」
赤井秀一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說的假死計劃是怎麼樣的,就聽見了狙擊點傳來了熟悉的、被消音過的狙.擊.槍.擊發火.藥的聲音,子彈呼嘯而來,他的瞳孔猛地睜大。
就在一瞬間,他已經離開了原本的位置,人類根本無法達到那樣的速度,第一個出現在赤井秀一腦海中的是異能力,然而當他想起什麼,猛然將自己的視線看像坐在咖啡廳中的貝爾摩德時,卻看見女人似乎十分滿意的拿著自己的包包站起了身。
滿意。
就在片刻之間,他已經出現在了狙擊點旁的衛宮夏有身邊,男人被提拉著自己的人隨意的放在了地上,發出的重重落地聲讓隨意開了一槍的夏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的,百貌你太記仇了啦。」
「等等你把我救上來了那假死...」赤井秀一也沒管自己被隨意的扔在地上這件事情,男人忙站起身急急的跨了兩部,狙擊手良好的視力卻讓他看見了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一幕。
腦干處中槍的【赤井秀一】鮮紅色的血液噴濺了開來,周遭的人驚恐的尖叫出聲,而那個【赤井秀一】則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他甚至都不需要用狙擊手的知識來判斷就能確定那個人是一槍斃命。
「田納西──」
「放心,是幻境。」夏有打斷了赤井秀一的話,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實際上她早就猜到了男人會有這種反應,對於嬰靈的力量並不理解的普通人類總是會做出奇怪的猜測,比方說以為她拿無辜的人作為替死鬼之類的:「屍體的話也只是英靈裝扮的,現在我先帶你去避避風頭。」
「對了,見到人可不要嚇到暈過去了。」明明口中這樣說著,夏有卻少見的孩子氣,露出了興奮又期待的神情,時刻的提醒著赤井秀一她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女。
「是惡作劇嗎?」他由於過於快速的移動而瘋狂亂跳的心髒緩緩地歸位,一個好的狙擊手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心理素質以及呼吸的平穩程度。
「唔,你也可以當做是這樣吧。」
第10章
搭上回程的飛機前,夏有接到了毛利蘭的電話,似乎是她跟工藤新一兩個人已經抵達紐約一個晚上了,由於時間的緣故就沒有打擾她,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撥通了電話。
電話裡的小蘭聽上去十分興奮,夏有面上帶著微笑,正安靜的聽著對方一長串的講解。
據說光是抵達紐約的飛機上、還有在抵達紐約當天晚上,工藤新一就已經協助警方偵破了兩起凶殺案,並且兩個案子通通都使用了巧妙的犯罪手法,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偵破的案件。
夏有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女孩的雙眼微微的眯起,一邊思索著什麼一邊跟毛利蘭對話:「我就說工藤君肯定很厲害。」
「是啊,新一說的頭頭是道的,可是他看出來的證據明明也出現在我視線裡,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呢。」毛利蘭稍稍有些苦惱的說道:「如果是夏有姐的話應該也比我有用處吧。」
「你就別取笑我了,打架的話我還可以,當偵探什麼的我這種腦袋可辦不到。」夏有笑著搖了搖頭,女孩隨意的朝後靠在了椅子上,過沒幾分鐘就聽見了空服員提示請乘客們開啟飛行模式。
「夏有姐你要起飛啦,那不多說啦,等我跟新一回去了再去黑麥威士忌找你玩啊。」毛利蘭風風火火的跟她告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夏有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目光,女孩扭過頭望向外頭,機場裡一切指揮的井然有序,看上去雖然忙碌卻十分和樂安全。
如果那個時候,赤井真跟她一樣,活下來就好了。
她對赤井秀一的說的話大致上藏了一半,比方說關於赤井真的信息,赤井秀一以為她是透過超級黑客查到的,然而實際上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因為當年的飛機上不僅僅只有他的母親長澤尤裡,坐在夏有鄰座的小姑娘就是赤井秀一的女兒赤井真。
她是一個看上去特別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一頭咖啡色的長卷發柔順的垂墜在腰際,笑眯眯的跟夏有打招呼。
那時候的夏有跟赤井真一個歲數,兩個小姑娘在飛機上嘰嘰喳喳、一本正經的談著自己在幼兒園的生活經歷,而媽媽們也笑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當死亡來臨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預兆。
震耳的轟鳴聲剛剛響起,夏有就被自己的媽媽給死死地抱住了,飛機劇烈的起伏著,鐵片被彎折的聲音聽上去刺耳又可怕。
媽媽在她的耳邊喊的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從媽媽的懷抱中望出去只能看見赤井真的媽媽正抱著赤井真絕望的大哭。
爆炸來得太過突然,就連那一眼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夏有很清楚在那個航班上除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活著,由於飛往美國算是長途航班,飛機斷成兩截的時候正在一萬米左右的高空飛行,就算爆炸的時候沒有被火焰吞噬殆盡,也會因為過於稀薄的氧氣而窒息,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異能力·直至死亡將你我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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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衝矢昴先生。」夏有笑眯眯的將偽裝成衝矢昴的赤井秀一帶回了自己在東京的另一處房產,正在對著鄰居介紹道:「山本太太您也是知道的,這裡我常年都空著,還不如租出去呢。」
被稱為山本太太的鄰居婦人和善的點點頭,高興地對著夏有說道:「衛宮小姐你這麼說就對了,最近我老覺得我們社區裡面有奇怪的人在走來走去──對了,這位衝矢先生現在是從是什麼樣的工作啊?」
「您好,我現在正在東京大學就讀研究生學位。」赤井秀一的易容術十分完美,淺褐色的頭發讓他看上去比原先更加沒有攻擊性,加上了夏有在帶他回了一趟迦勒底之後,請梅林幫他弄了一個小小的幻境,讓人不容易注意到他就行。
山本太太熱情的讓夏有有空的時候多回來坐坐,如果衝矢昴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盡可以開口,就回家裡去忙著打掃跟照顧小女兒了。
夏有打開自家的大門,早在還沒搭上飛機之前,夏有就已經聯絡了清潔公司來家裡打掃了,因此現在這棟房子中原先覆蓋在家具上的白色防塵布早就已經被拿了下來,正洗淨晾干之後折的方方正正的放在茶幾上,夏有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家清潔公司挺不錯的,做事還挺用心。
「波本現在在我的店裡打工,你住在這裡應該比較安全,貝爾摩德他們雖然知道我在日本多處有房產,但是也不會隨意的上門。」夏有簡短的說道:「你的警惕心我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要知道在你被拖累暴露之前,一直都是琴酒手下第一強悍的殺手。」
「這些我當然知道──」赤井秀一無奈的說道,感覺衛宮夏有好像覺得自己回了美國兩年連臥底偽裝都不會了一樣。
夏有停頓了兩秒,嘆了口氣:「就算被發現了身份也沒關系,保命要緊,不需要擔心我,琴酒還動不了我。」
拋下這句話之後,夏有就急匆匆地走了,似乎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自己一樣,而衝矢昴則愣愣的望向女孩,明明是眯起的雙眼卻透出了好笑的神情。
怎麼說呢,總覺得像是落荒而逃的小動物一樣。
夏有被糟糕的大人給嚇走了之後,就悻悻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店裡,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專屬於小女孩們的低聲尖叫:「唔哇,安室先生真的好帥啊,是我的菜!」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傍晚了,雖然是餐酒館但這個時間衝著幸田純治的餐點來的普通客人也不少,當然也有女高中生們。
夏有推開了餐廳的大門,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了叮鈴的聲響,成功吸引了店員的注意力。
站在櫃台的安室透剛剛抬起頭准備招呼客人,就看見了將這間店隨手扔給他,自己跑去暗殺赤井秀一的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藍紫色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原先的笑容稍稍僵硬了一秒鐘之後才恢復了原狀。
「夏有,你回來啦?」他熱情地招呼著,夏有卻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麼。
女孩溫和的點點頭,十分靦腆的開口:「這幾周麻煩安室先生了,店裡的狀況都還好嗎?」
女孩手裡的行李箱在地上發出了轱轆聲,店內明亮的燈光打在地面上,被人的身軀遮擋住了光芒。
「那當然了,你就放心吧。」安室透跟衛宮夏有兩個人就像是在表演只有他們知道的戲碼,當錯開了那幾個女高中生時,目光瞬間隔空交火,夏有一看見安室透就來氣:「那我就先上去整理一下了,晚點再下來接班。」
「剛回國的話,休息一天也沒事的。」安室透笑著說道,夏有現在實在也沒心情跟他爾虞我詐了,就裝作旅途疲憊的樣子,一個人拎起了行李箱上了二樓。
安室透這個人還算上道,當初他來養傷的時候她沒整理客房,所以勉強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他住,不過現在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將客房整理好,先搬進去了。
女孩推開自己的房間門,就看見窗戶微微的開著,簾子正順著風吹進來的方向揚起,傍晚時分,窗外的街燈早已逐漸亮起,遠方的橘紅色陽光隨著日暮時分墜進了地平線的那頭。
夏有將行李箱隨手一擺,整個人就癱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不想工作。
──安室透做的不是挺好的嗎,那就交給他得了。
──反正今天就是不想工作。
少女少見的被任性給支配了理智,她癱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細微的呼吸聲有節奏的充斥在房間之中,明黃色的暖光罩在女孩的身上,看上去柔和的不可思議。
「扣扣。」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夏有很奇異的並沒有醒過來,而隱身在一旁保護她的百貌並沒有感受到危險,也就任由自己的御主繼續睡了下去,不願意打擾她。
沒聽見回復的安室透疑惑的打開了房間的門時,就看見衛宮夏有安靜的縮在床上睡覺,女孩細密的呼吸聲有節奏的響著,他愣了兩秒,才沉默的嘆了口氣。
男人輕輕地打開了方才只開了一點點的門,然後拿起披在床邊的空調被,動作十分和緩的蓋在了女孩的身上。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十五歲時一樣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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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有睡醒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很按了,女孩床頭的鬧鐘上正明明白白的顯示著現在的時間。
她按住睡的有點茫的腦袋,坐起身之後才發現身上蓋了一條空調被,而房間內的空調溫度則被體貼的調整到了攝氏二十六度,既適合睡覺又不會在這個夏天的夜晚給熱醒。
「是你幫我蓋的被子嗎──謝了,百貌。」女孩對著在自己房間解除了靈子化的英靈這麼說道,卻被對方沉默的搖頭給打斷了。
百貌哈桑平靜的開口說道:「是安室先生做的,御主。」
「哎?」女孩呆愣了一瞬間,瞳孔猛地睜大,橄欖綠的瞳色中倒映著百貌平靜的神情:「我怎麼沒醒──不對,你怎麼沒叫醒我!」
百貌對待夏有向來干脆利落,也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御主就隨便改動自己的行為原則,當然夏有也並不喜歡約束他們,畢竟她也沒幾個家人了。
「因為沒有危險性。」百貌平靜的解釋道,就算身為英靈、身為哈桑這種為了守衛正義被剝奪情感的刺客,她也知道夏有絕不可能怪罪於她,這是獨屬於她與衛宮夏有的羈絆:「就跟諸伏先生對御主抱有的善意一樣,在下從安室先生身上感覺到的也是這樣的善意。」
「我知道。」夏有聞言之後沉默了好幾秒,才輕飄飄的說道,床頭的時間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她站起身隨手拎起一件衣服就走進了更衣間。
夏有沒有說化,而百貌也並非想要開解自己的御主,畢竟夏有可是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之下打敗蓋提亞,成功阻止人理燒卻的存在。
沒有人比她更堅強了。
夏有換上了輕便的衣物之後就噠噠噠的下了樓,本來做他們這一行的體力就得好,夏有又補了幾個小時的眠,基本上整個人已經恢復到了精力充沛的狀態了,女孩從廚房邊的掛衣架上拿起了圍裙,對著正在櫃台跟餐廳中來回忙碌的安室透笑著開口:「透哥,櫃台交給我吧。」
安室透藍紫色的瞳孔猛地縮了縮,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而隱藏在眼瞳背後的情緒夏有也沒打算去看,畢竟她並非出於背後的某些原因才改變態度的。
諸伏景光說的話實際上很有道理,想要獲取他人的信任自然要做出相應的付出,因為自己的問題而不願意對同伴坦誠以待,實在是太任性了。
腦中思索著自己實在是太任性了的大小姐,絲毫沒有注意到雖然這麼想了,自己卻也只是給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台階,並沒有想要率先跟波本解釋關於諸伏景光的事情,如果讓現在正在迦勒底裡忙的要死要活的羅馬尼看見的話,基本上用膝蓋想就知道這個要強的大小姐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心裡還是很不高興的,會妥協也只不過是因為安室透不計前嫌的給自己蓋了條被子。
就像當年諸伏景光還沒有假死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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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已經確認過了赤井秀一的屍體了。」在夏有剛剛將店門關上沒多久,才剛剛做完後續的清潔工作,然後讓幸田純治跟蒼木實沙紀先行下班之後,就接到了來自琴酒的電話。
夏有沒有避開波本,而是十分自然地在他面前接起了電話,她聞言瞳孔微微的縮起,語氣卻漫不經心的開口:「不過是沒有防備的赤井秀一而已──他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反過來利用FBI的內線網絡將他引出來吧。」
「你做的很好,甚至都沒讓貝爾摩德用到後備計劃──朗姆很高興。」從琴酒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調中,夏有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誇獎這件事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夏有冷漠的回復著,一點都不給琴酒好臉看。
反正大半個組織裡的人,不管是臥底的假酒還是真正想為組織盡心盡力的真酒,都知道田納西威士忌跟琴酒素材處不好,琴酒嫌她出任務總不按照計劃行事,而田納西威士忌則嫌棄琴酒過於古板,明明可以事半功倍的事情硬是要照著死板的計劃執行。
「庫拉索過幾天會到東京去一趟,最近橫濱那邊不□□寧,朗姆讓你去跟港口黑手黨做交涉。」琴酒可不是那種會慣著夏有脾氣的人,他簡短的交代完了朗姆的命令之後就率先掛斷了電話,而夏有則平靜的將自己手中的手機放下了,整間店面只有她以及波本的呼吸聲。
「看來我的店面又要交給你一段時間了。」最終衛宮夏有只是沉默的扔下了這句話,捏著手中的抹布重重的擦拭著餐桌,明明已經十分光滑的木質桌子被她弄的光可鑒人。
「你最近的任務是不是太多了。」安室透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就算是他,或是當年的諸伏景光、赤井秀一,都沒有過這麼密集的任務。
畢竟如果一個人出現在哪裡就出事情的話,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她身上有古怪。
「你看出來了?」夏有嗤笑了一聲,女孩橄欖綠的雙眼中沒有任何溫度,就如同南極洲徹骨的冰川一樣,終年不化:「然而就算這是個陷阱我也得踏進去,朗姆果然夠狠,也夠果斷。」
這是一招狠計,考驗的不僅僅是夏有的忠心,更多的還有女孩的能力。
如果衛宮夏有是個臥底,那麼就算她出現在多少地方、跟多少件案子有聯系,政府方面的組織都不會大肆的追捕,這就能輕易地讓朗姆他們分辨出來田納西威士忌是不是個臥底。
而如果衛宮夏有並非臥底,那麼身份暴露之後,她不但會被通輯,所有的房產、資產都有可能因為動搖了國家安全法而被凍結,只能全心全力的為組織效力。
夏有冷笑了一聲,雖然對於組織這種無恥的行為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卻還是被湧上了心頭的怒火給點燃,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會爆.炸。
「你──」波本知道自己對於組織成員的形像就是腹黑又冷血,當時會因為蘇格蘭威士忌的事情跟田納西鬧翻就已經出乎眾人的意料了,甚至讓他被朗姆還有貝爾摩德盯了好久,才逐漸拿回了信任。
但他完全沒辦法在這件事情上當做看不見,映入瞳孔中的、女孩冷厲的眼神與曾經的面孔逐漸重合,十五歲的衛宮夏有、還沒有沾過鮮血的衛宮夏有影像清晰明顯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咬了咬牙,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比起所謂的同情心,這個國家對他來說才更重要,如果他救了衛宮夏有,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民的。
從警校畢業,在公.安中代號為【零】的男人將自己所有的人類情感以及同情心都裝進了密封的盒子中,死死地鎖緊,不讓自己有些微打開的可能。
已經死掉的諸伏景光也好,那個前幾天被暗殺的FBI也罷,他們通通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為了將黑衣組織一網打盡才會殉職的。
他是【零】,為了這個國家可以丟棄一切的【零】。
而其中包括了那無用的記憶以及感情。
第11章
今天橫濱的天空看上去特別的藍,卻沒有過大的陽光,朵朵的白雲像是心情極好一樣在天空中晃悠。夏有雙手抱胸,正滿臉漠然的站在自家屋子裡的陽台,看著門口頂著一頭銀白色長發的女人十分利落的朝著自家的院子走。
就住在隔壁的中原中也今天似乎並不在家中,實際上這也是夏有挑著平常工作時間回來的關系。中原中也似乎一直很忙,工作的時間比平常的社畜們還要長,天天出差加班,相較之下,同樣身為港口黑手黨干部的太宰治簡直就是天天偷懶、老板最討厭的那種員工。
沒錯,夏有早就知道中原中也跟太宰治是什麼樣的身份了。
實際上,跟酒廠這種隱秘性極高、就連對自己組織裡的同伴都會隱瞞身份的地下黑手黨並不相同,橫濱的港口黑手黨簡直就是黑手黨界的模範,不但在橫濱市占有極高的收益、甚至還是合法營業的公司,雖然沒有異能特務科發出的異能營業許可證,不能光明正大的進行異能行動,但要說港口黑手黨是橫濱的霸主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要奠定橫濱港口黑手黨地位,就不得不提到一年前橫濱的龍頭戰爭。
在龍頭戰爭之前,橫濱還是眾多黑手黨互相爭奪地盤、各自為戰的地方,但就在為期88天的龍頭戰爭之中,港口黑手黨的【雙黑】橫空出世,依靠著太宰治的無雙算計以及操心術,還有曾經身為羊之王、重力使中原中也的頂尖戰鬥力,一夜之間甚至能將一個黑手黨連人帶樓全數毀滅。
不需要掌管著情報的庫拉索告訴夏有,女孩就已經知道這兩個人都絕非善類了。
「跟港口黑手黨的交涉日期是什麼時候?」夏有拿過庫拉索手裡的資料,快速的翻看著這些實際上早就已經被迦勒底裡的殺階從者們刺探到的情報,一邊冷靜的問道。
庫拉索是一個很聰明、非常聰明的人,因此她也猜到了朗姆將夏有派到橫濱的真正意義,然而能在朗姆手下做事、還做了這麼久的人最懂得就是絕對不要對任何人抱有同情心。
庫拉索雙手抱胸,腳下的黑色高跟鞋將她的身體襯的筆直修長,女人看到夏有快速的翻閱完資料之後就開口:「與港口黑手黨的會面是下周一的晚上,到時候那邊應該會派出港黑年紀最輕的干部太宰治,不確定中原中也會不會同行。」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夏有將手中的資料一合就開始趕人,庫拉索白了她一眼,內心自覺可以理解夏有現在的暴躁心情,難得好心的開口說道:「那位重力使──就是住在你隔壁的這位中原中也先生吧,你可要小心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吧──怎麼,朗姆還讓你監視我嗎?」夏有的語氣中帶上了一點危險的語調,濃厚的殺氣從女孩的身上緩緩的逸散了開來,就連庫拉索這種見慣了的人都猛地縮了縮瞳孔,她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遠了,聽上去似乎除了被震懾到了之外,還有濃濃的不悅。
把人給趕走的夏有一點都沒有抱歉的意思,反正她跟庫拉索也沒什麼交情,對方也並非真的願意幫她,只不過是那點還沒泯滅的良知作祟罷了。
她根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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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有醬發現!」大街上忽然傳來了特別、特別熟悉的聲音,夏有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腰,那人像是整個人軟了下來一樣半趴在地上,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太宰先生,就算是未成年,這樣對女性也可以算是性.騷擾了哦。」
「夏有醬還是跟以前一樣嚴厲──對吧,織田作?」太宰治倒是挺從善如流的放開了手,接著就抓住了被稱為織田作的紅發青年的手站了起來,夏有笑眯眯的說道:「太宰先生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低級趣味呢。」
「唔哇,罵的好過分啊──!」忽視了太宰治抗議的聲音,夏有衝著站在旁邊的織田作開口:「真是的,織田作你也稍微管管他吧,如果不是我他真的會被抗議性.騷擾哦?」
「啊,這樣嗎?」被稱為織田作的男人愣了兩秒,才十分正經的跟太宰治開口:「既然是這樣,太宰你以後就不要對女性做出這種事情了。」
「織田作也跟夏有醬一起聯合起來欺負我嗎?過分!」聽上去就十分漫不經心的控訴並沒有讓夏有在役,太宰治停頓了兩秒之後才繼續抱怨:「說起來織田作你什麼時候跟夏有那麼好的,夏有就從來沒叫過我跟中也名字哦,一直都是喊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哦,聽上去超級生份的哦!」
實際上這件事也是太宰治自己的鍋,怨不得別人──頂多分給中原中也一半──全是源自於他在第一次聽見夏有喊中原中也【中也】的時候,大聲嚷嚷著聽上去就像是大姐姐在喊弟弟,那種超級小矮子的弟弟,然後被錘進了地裡之後,就悲慘的發現夏有不但恢復了那種超級生疏的太宰先生喊法,甚至連對中原中也都變成了中也先生。
──可惡,這也能輸給那只蛞蝓嗎!
秉持著這種心態,多年來兩個人相互制衡,時不時還被夏有偶爾出現的毒舌給刺的啞口無言,織田作每次看見他們都想笑。
「太宰先生你今天不用工作嗎,可不要隨便拖著織田作亂晃啊,他還有五個孩子要養的。」夏有責備的說道,卻忽然想起了自己下周就要代表黑衣組織跟港口黑手黨的干部見面了,而那個干部此刻還被自己蒙在鼓裡。
她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就算是幾天也好,既然她注定不可能在被發現之前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對方,那就盡到最後朋友的本分,好好地告誡對方才是正事。
身上披著黑色長風衣的太宰治沒有被繃帶捂住的左眼眨了一下,鳶色的眼中隱隱的消去了一絲亮色的光彩,整個人從方才的漫不經心中抽離了出來,那曾被少年收在身體中的、陰郁的氣質順著他的眼神緩緩地散了出來。
「夏有醬,看上去似乎很不開心呢。」
「好像想要離開了──的樣子哦?」
第12章
港口黑手黨在三年多前被現任首領森鷗外接手之後,就一改了往常的作風,明明比起曾經的大肆殺戮更加收斂了點,但卻擴張的比先代首領在的時候更加迅速與強大。
港口黑手黨本身就是這座城市的陰暗面,在這座城市中的政治與經濟方面深深地扎著根,其中的高層除了首領之外就是五大干部。
其中最年輕,卻又最為危險的家伙正站在夏有的面前。
回想起這些在庫拉索的情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夏有卻奇異的感到平靜,女孩收起了自己在看見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之後露出來的標准笑臉,今天第一次直視著太宰治鳶色的左眼。
太宰治的眼中隱隱反射出來的光點漸漸地消失,原先嘴角還隱隱帶著點弧度的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夏有看,瞳孔看上去似乎不帶有任何情感,無機質的讓人感到害怕,如同黑洞一樣能將所有人都殺死在沒有空氣的宇宙中。
「離開嗎──?這是我最討厭的詞了。」夏有橄欖綠的雙眸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面上沒有表情的太宰治,兩個人站在橫濱最大的商場前對視著,讓站在旁邊的織田作有點手足無措,而通常這個沒有正常人細胞的男人是感覺不到除了殺氣之外的空氣變化的:「但是很可能、我很可能會這麼做的。」
「如果到時候還有機會跟你們解釋的話,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喂,太──」織田作才剛剛開口,就聽見了太宰治的聲音,身上披著黑色長風衣的少年無奈的攤了攤自己的雙手,纏著繃帶的右手伸出來用力的彈了一下夏有的額頭:「啊啊,如果夏有醬不再生疏的喊我太宰先生的話就考慮哦──不過那只蛞蝓的話,怎麼樣都隨便吧。」
夏有懵逼的站在原地,明明比面前的少年還大上兩歲卻像是小孩子一樣被教訓的感覺實在是太神奇了,她忍不住抬起手輕輕的摸上了被太宰治彈過的腦殼,上頭隱隱作痛著,如果從正面看的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已經開始犯起了紅暈,證明太宰治是一點都沒留手。
「太宰──你也打的太用力了吧!」織田作站在一旁也有點懵,他跟夏有一起呆愣的看著太宰治收回手之後就單手叉腰,恢復到了原先夏有認識的、既不陰郁又沒有被孤獨環繞的太宰治,然後嚷嚷著:「我餓了!」
「哎是嗎?那要不要吃咖哩飯?」織田作的思緒被瞬間打斷,紅發的青年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道:「可是你不是說等一下要去酒吧嗎?」
「咖哩飯!」太宰治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雙手誇張的合上像是在演舞台劇一樣:「就是織田作你說的你家樓下那家超好吃的咖哩飯嗎?」
「啊,是啊。」
兩個人自顧自的扯上了,夏有懵逼的收回了自己微微抬起的左手。
在她身側的百貌緩緩地將自己手中的短匕收了回去,低聲的說道:「御主──」
夏有此時已經回過了神來,隱蔽的目光瞪了似乎還想出手的百貌一眼,示意她不准出手。
「啊啊對了,夏有醬。」太宰治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從跟織田作的談話中扭過頭來,笑眯眯的說道:「要一起吃咖哩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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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其人,不愧為港口黑手黨中最不能惹的男人之一,這百倍奉還的性格夏有終於體會到了。
夏有冷靜的坐在咖哩專賣店裡,正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太宰先生,這種東西全部吃下去的話我可能會當場去世。」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平靜的開口,但靈魂卻快要出竅了。
從舌頭的痛覺神經傳來的痛感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了,而且就算夏有是一個把受傷當飯吃的前救世主、現任黑手黨,她也還是挺怕痛的。
「是吧!是吧!」太宰治雙眼發亮,明明辣到快要哭出來卻興奮地說道:「秘密配方裡肯定放了熔岩的對吧!」
「織田作一直都吃這個哦!」站在櫃台前,看上去已經有些中年謝頂危機的大叔一邊攪拌著鍋裡的咖哩防止燒焦,一邊驕傲的說道:「是獨家秘方。」
「雖然是很好吃──可是大概是吃完這盤就會原地去世的辣度吧。」夏有一本正經的說道,面無表情的對著太宰治棒讀:「太好了呢,太宰先生找到了完美的自殺方式了。」
「夏有醬,果然很有趣呢──」太宰治笑眯眯的說道,又塞了一口咖哩飯,然後重復著一邊說好辣好辣一邊瘋狂嗑飯的動作。
「對了──雖然織田作你每次都說不用,不過我給你家的五個小鬼帶了禮物哦。」
太宰治單手撐著頭,由於他的右眼被繃帶層層包裹住的關系,夏有跟織田作都習慣坐在他的左側,此刻少女正提起看上去就是剛剛在商場裡買的袋子塞給織田作,面上的放松和熟稔是他從未見過的。
「感情真好呢。」他像個老大爺一樣感嘆道,瞬間收獲了兩道疑惑的目光,他露在外頭的左眼笑眯眯的再次重復道:「真好啊,夏有醬跟織田作,兩個人的感情真好啊。」
「唔,因為是朋友吧?」織田作疑惑的看向夏有,並沒有要反駁自己跟對方交情好的判斷,而夏有也點點頭,鄭重的重復著:「事啊,因為是朋友嘛。」
「這樣嗎──因為是朋友嗎?」太宰治垂下了自己笑眯眯的望向夏有的視線,面前差點把夏有辣到原地升天的咖哩飯已經快要一干二淨了,說著好辣卻還是吃完了的太宰治在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又開口說道:「那,作為朋友就跟夏有醬說件事吧。」
「哎?已經是朋友了嗎?」夏有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道:「可是我跟太宰先生只是同居者的鄰居的關系哦。」
「再說我是那只蛞蝓的同居者我就殺了你哦,夏有醬。」太宰治維持著原先笑意盎然的神情,然而身上卻散發出了就連織田作都忍不住想拔槍的殺氣,夏有縮了縮肩膀,小小聲的開口:「就是開個玩笑嘛。」
太宰治單手撐住了自己的腦袋,頭微微的歪著看向夏有,語氣中的漫不經心被層層的收斂了起來,聽上去似乎頗為認真:「讓你煩惱的事情如果是工作的話,就算辭職也沒關系哦,擔心上司找茬也沒關系,會讓他沒辦法出現在你面前的──」
「永遠的那種。」
第13章
「不,物理超度這種方法還是算了吧。」
夏有沒想到,有一天身為黑手黨組織成員、壞事干盡的自己居然也能說出這番話來。
她艱難的將話擠出自己的牙縫,然後就死命的端起剛剛還嫌辣的要死,整盤吃下去絕對會升天的地域熔岩激辣咖哩飯,連咀嚼都沒有就往自己的嘴裡灌,似乎是想把自己嗆死好達成中斷談話的目的。
「唔哇,水──水──」本來坐在旁邊吃咖哩看戲正開心的織田作慌張的對著店長大叔喊道,反倒是對於這種吃激辣咖哩常常出現的畫面感到十分習以為常的大叔鎮定的從餐台上倒了杯冰水放到了夏有的面前:「哎呀,也不用吃的這麼急啦。」
晶瑩透明的淚珠順著夏有緊緊眯起的眼睛從臉頰上滑落,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之後還沒落到下巴就由於重力的影響緩緩的滴落在桌面上,她欲蓋彌彰的吐出了一點舌頭,看上去像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樣,拿過了店長大叔給自己倒的水卻遲遲沒有喝下去。
痛意啃噬著舌頭上的神經,夏有的整個腦袋都像是被炸掉了一樣,除了【辣】這個字之外根本感覺不到其他的感受,心髒處的溫暖像是被一團烈火猛烈地撞擊開來,所有細膩的感情像是幾欲爆發的火山,卻在緊要關頭被狠狠地壓了下來,她茫然的伸出手碰了碰自己微濕的面頰,還沒反應過來那是淚水,手就被坐在自己身側的太宰治給拉了開來。
「辣。」夏有對著少年說道,身上披著黑色長風衣的少年左眼溫和的像是要隨風而逝一樣,停頓了兩秒之後抽了兩張紙巾重重地壓在夏有的面頰上,粗魯的擦拭的同時還抱怨道:「怕辣就不要一次吃光啊,啊啊啊,要是被中也那個暴力小矮子看見,我又要受好幾天的重傷了哦!」
「辣。」夏有在紙巾下悶悶的重復了一次,太宰治的目光掃向了端著自己的咖哩坐在旁邊像是在看戲的織田作,譴責的目光瞬間就掃射了過去:「織田作你也不管管她,身為朋友這種胡來的舉動也應該阻止吧。」
「你在說什麼啊,太宰。」織田作放下手中的湯匙,滿臉疑惑的說道:「你跟她也是朋友了吧?」
「所以阻止她這種事你做不是也可以嗎?」
那是花開的聲音。
陰郁的淤泥滿布於河岸邊,層層疊疊的將本該清澈的池水包裹了起來,就連一點縫隙都不肯露出,淤臭的泥濘中卻被黑色的花.苞給緩緩地推開了,那是不屬於花朵的顏色、那是不屬於花朵生長的地方,但它堅強的在原地顫巍巍的直起了身,像是從天地初開時就已經存在一樣。
那是花朵綻放的聲音。
──朋友。
──Tomodachi。
──シパクグ。
那是從未出現在太宰治身上的,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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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這個人像是失心瘋了一樣。
夏有憤憤的裹著自己身上被水汽浸染的已經有些濕潤的大衣,腳下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將在後面拖拖拉拉的少年扔在了門外,哐的一聲摔上了自己家裡的門。
哪有人──哪有人會走在路上看見條河就說今天是適合入水的日子!然後!就跳下去!
「太宰治你敢踏進我家,我就跟你絕交,然後把你扔進三途川!」女孩憤怒的聲音穿透了關著的大門,太宰治委屈的批著自己身上瘋狂滴水的黑色大衣,上頭的腰帶因為浸了水而變得十分沉重,拖拽著他因為跳河而有些體力不支的身體。
而這巨大的喊聲很顯然也被另一個人給聽見了。
「太宰?」低沉的聲音從斜上方的陽台傳來,太宰治眨了眨眼,鳶色的左眼懶懶的抬起,看見了站在陽台正一臉不耐煩的中原中也:「呦,中也。」
「你這只青花魚跑去騷擾衛宮做什麼?」中原中也身上隱隱泛起了紅光,湛藍色的雙眼看上去殺氣騰騰:「你想被重力碾碎嗎?」
「是是,你今天也挺有精神的嘛──」太宰治揮了揮自己的右手,濕透了的繃帶上還滴著水,他看似想起了什麼一樣,忽然雙眼一亮:「對了中也,借我浴室擦個身體唄,你看我渾身都濕透了。」
「哈?我瘋了嗎,為什麼要讓你這個自殺狂魔進我的房子啊?」中原中也難以置信的說道,第一百零一次在太宰治出現時將自己家的陽台踩出了兩個巨大的凹坑。
「哎──這麼無情的嗎?」太宰治鳶色的雙眼並不像話語中的笑意那樣的明顯又淺薄,實際上,很少有人能真正的看清太宰治的目光與思緒。
或者說,那樣的人就算存在也不會輕易地踏進這個名為【太宰治】的泥沼。
「這樣的話我就只好在這裡等夏有醬洗好澡再跟她借浴室了哦──啊啊,剛洗完澡的夏有醬一定特別可愛,讓人真想跟她殉情呢──」太宰治用著棒讀的語氣說完了長長地一段話,然後就聽見了土石崩落的聲音。
隔壁屋子的陽台被中原中也硬生生的給捏碎了一塊,然後他就被從陽台上躍下來的中原中也一腳給踩到了地裡去,雖然異能力在對方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就自動將不符合牛頓定律的重力給消去了,但是從二樓躍下來的高度加上速度與重量,還是將太宰治半個人都踩在了地上:「你這個繃帶浪費裝置,有種就再說一遍──?」
「痛痛痛痛──!」太宰治一點都不忍痛的喊道,中原中也忍著怒氣將腳從對方的背上移開,讓他可以坐起身。
「中也跟夏有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我記得從你加入港口黑手黨之前,你們就已經認識了吧?」太宰治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
「確實是,但是你問這個干什麼?」中原中也警惕的看著她,似乎是怕這個陰險的家伙忽然又搞出什麼事情來:「她可不是羊的人。」
「我當然知道了,放心,我跟夏有醬是朋友啊。」太宰治拐了個彎就從夏有的家轉進了隔壁中原中也的房子裡,無視了身後重重的、宛若要將地心踩碎的腳步聲。
「朋友?」中原中也嫌棄的語氣就算只有一個詞也可以聽得分明,他看見太宰治從他自己的黑色風衣裡抽出一根黑色的鐵絲開始撬自家的鎖之後嘴角微微的抽了抽:「誰倒了八輩子霉跟你當朋友?」
「恩?夏有醬哦。」太宰治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黑色鐵絲,笑眯眯的像是在宣告什麼一樣。
「織田作說了,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第14章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家裡鬧完自己的搭檔之後還不夠,竄到已經洗完澡,頭發還滴著水的夏有家裡蹭吃蹭喝,女孩冷漠的趕人未果之後,只好鑽進廚房把紅色Archer給自己做的咖哩飯給加熱。
至於為什麼又是咖哩飯,這也是太宰治想問的,上次來騷擾中原中也的時候意外遇見夏有,女孩趕時間回東京,讓他自己來找哥哥拿咖哩飯。
「為什麼又是咖哩飯──因為我超級喜歡咖哩啊?」夏有疑惑的歪了歪頭,在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一雙眼睛綻放出了明亮的光芒:「太宰先生你不知道,咖哩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不論是日式咖哩還是印度咖哩、泰式咖哩,配著白飯吃還是配著餅皮吃,牛肉羊肉雞肉海鮮,辛香料的完美比例調和出來的咖哩簡直就是天上才會出現的美食!」
「這樣嗎?」太宰治微微的後退了一步,對女孩端著手中那盤咖哩飯看上去氣勢洶洶的樣子僵硬的抽了抽嘴角:「看上去倒是跟織田作一樣都很喜歡咖哩飯呢。」
「織田作喜歡的咖哩飯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吃下去的,說到底他只是在吃辣椒而已吧!」夏有不甘心的反駁道,想要維護自己最心愛的美食:「那麼辣的咖哩根本就嘗不出來茴香孜然花椒等香料獨有的香氣,只是痛而已!」
「啊哈哈哈哈哈是嗎?」太宰治在次往後退了一步,面前少女的熱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衛宮夏有一向對於人際交往十分淺薄,就算是從十五歲就認識的中原中也,現在也拉遠了距離,只是偶爾回橫濱的時候會上門請他吃飯。
太宰治沒有被繃帶掩藏住的左眼目光微微的垂了下來,落在了咖哩飯上,那緊緊合上的外殼似乎被一點點的撬開,屬於人類的氣息在屋子裡散落開來,給冷色調的房子裡增添上了點點的暖光。
「原來如此,那我也超喜歡咖哩飯的。」太宰治在夏有滔滔不絕的推薦以及贊美中從善如流的說道,鳶色的雙眼隱隱的流露出了笑意:「以後我們三個人就是咖哩飯三人組了,是不是很棒啊夏有醬?」
「雖然我喜歡咖哩飯但是這個名字太難聽了,請恕我拒絕。」夏有冷漠拒絕,她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說起來,我跟織田作喜歡咖哩,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恩?因為是朋友,喜歡的東西一樣不是很好嗎?」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端著盤子乖乖的在餐桌旁坐下,手中的瓷制湯匙不小心敲到了盤子,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在說什麼啊,所謂的朋友可不是這樣定義的。」夏有不滿的說道:「每個人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吧,那不就是我們活著的意義嗎?」
「所謂的朋友啊,就算是喜歡的東西南轅北轍也沒有關系,思想與原則矛盾至極也一樣可以。」
「只要見到對方就能夠把這段時間的郁悶跟不高興全數傾吐出來,就算說了什麼得罪人的話也會被包容。」
「曾經一起經歷過的、開心的事情是不會被忘記的,那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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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了不得了的話啊,御主。」在太宰治蹭完了飯之後,夏有的屋子裡才隱隱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高大的男性在屋子裡出現的時候幾乎將高處的光線都給遮蔽住了,男人紫羅蘭色的短發與雙眼互相映襯,包裹住身軀的白色鎧甲綴著青色鑲著金邊的披風,白色的絲帶下綴著金色的聖十字,手中巨大的長劍幾乎與他本人齊高,劍名為──無悔的湖光。
理想的騎士·蘭斯洛特。
「你來啦?」夏有聽見聲音之後愣了一下,隨手拉了拉蘭斯洛特的披風,將方才由於解除靈子化而拖弋在地上、微微有點皺折的藍色絲綢布料給理平,才開口說道:「醫生喊百貌回去之後有什麼指示嗎?」
「似乎只是想詢問一下日常的任務彙報。」蘭斯洛特簡短的說道,身上白色的鎧甲亮光一閃之後就消失了,留下了內裡十分平常的家居服。
迦勒底裡的英靈只要離開迦勒底,除非是戰鬥所需,或是以靈子化的形態跟在夏有身邊,否則為了偽裝通常都是會將身上的衣服給替換成現代化的服飾。
「吃咖哩嗎?」夏有笑眯眯的說道,蘭斯洛特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步,顯然早就知道了自家御主那對咖哩已經超乎了常人的熱愛,十分紳士的說道:「非常感謝,但是我現在不餓。」
夏有聳了聳肩,看上去似乎覺得十分可惜,女孩將盛著咖哩的鍋子拿到了流理台上,看著咖哩已經隨著時間涼掉,變的更加粘稠之後,就將鍋蓋給蓋上了。
蘭斯洛特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她整理,夏有似乎很喜歡去做這些事情,有空的時候就會跟紅色的Archer學習與鑽研廚技。
「那麼,就來說說我想要交代給你什麼任務吧。」夏有收拾完了廚房之後,隨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方才洗碗時濺到外頭的水漬,才開口說道:「要麻煩本來不需要參與進這件事情的你,真的是太抱歉了。」
「我是您的劍。」蘭斯洛特的神情中倒映著堅毅,似乎就算此刻身穿著普通常服的他依然握著那把舉世聞名的名劍無悔的湖光一樣,每每說出的話都像是在向夏有宣誓:「與您一起戰鬥的喜悅就算過了這麼多年,我依然銘記在心,御主,守護您是我對這把劍所下的誓言。」
「您是值得我獻上此劍的人。」
「這一生,能讓我產生這種想法的,只有騎士王和您。」
夏有橄欖綠的雙眼中隱隱閃耀著溫和又靈動的光輝,似乎只有在對同蘭斯洛特這樣與自己一起戰鬥、一起生存、一起為世界而戰的英靈在一起時,才會顯露出自己最本心的樣子。
蘭斯洛特的決心她已經聽了很多遍了,實際上,像是蘭斯洛特這樣想要幫助自己的從者在迦勒底一點都不罕見,但現如今迦勒底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整個迦勒底處於只要維持自身隱秘性之外就可以隨便浪的狀態。
臥底,為了臥底所以必須殺掉的人,夏有並非什麼心地善良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些就迷失自我。
除非必要時,否則她不會讓自己契約的英靈來幫忙自己,就算奧茲曼迪亞斯生氣的說這種事情只需要讓偉大的太陽王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然後讓他們到地底下去找艾蕾懺悔就好了,夏有也沒有讓他幫忙。
屬於自己的仇恨、關住自己心髒的鑰匙,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下手,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要讓當時下手的朗姆、還有在背後指使的幕後黑手眼睜睜的失去自己手上所有的東西──這個經營了這麼久的組織,如果被忽然出現的下屬給奪走了,想必他們會氣的爆炸、搞不好會當場腦溢血。
殺了朗姆跟那個男人算什麼──她要讓他們手下所有的勢力都臣服在自己腳下,控制這片黑暗的帝國──然後再親手送他們進艾蕾永恆的囚牢之中,永生永世的看著這一切。
看著他們是怎麼親手將黑暗帝國拱手讓人。
第15章
「哢噠。」門鎖脫落的聲音響起,倉庫內坐著的人警覺的抬起頭,手中抱著的衝.鋒.槍一緊,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遠處的倉庫大門微微的晃了晃,透出一絲月光,今夜的橫濱天氣很好,往日的烏雲散了去,皎潔的亮色投射在地面上,映照出了一群人的影子。
「喂,別發呆了──有人來了!」叼著煙的男人將自己口中的煙拿下,隨手扔在地上踩了踩,然後用力的撞了一下身側正犯困的人的手臂:「該死,是哪些人來找麻煩。」
「轟!」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巨大的鐵門被轟了開來,紫色的流光從來人的指尖逸散。
戴著單片眼鏡的男人頭發灰白,卻沒有一點年邁力衰的感覺,短短的山羊胡打理的十分完美,男人的右手背在身後,左手則直直的朝前伸著,手掌的位置正好出現在方才鐵門所在的地方,他優雅的開口,語氣中卻帶著肅殺:「太宰干部說了──全部殺掉。」
「太宰──該死的,是港口黑手黨!」第一個注意到門口異樣的男人瞳孔微微的縮起,他猛地滾了一圈,瞬間出現在旁邊的掩體後,而方才跟他一起守在最前方的黑衣男子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反應不夠快的他在瞬間就被闖進來的港口黑手黨們給打成了個篩子。
「首領要我們帶一句話給你們──在別人的地盤還是乖一點,不要做些會讓人不愉快的事情。」轟開大門之後就站在門口沒有動作的男人稍稍停止了身後黑手黨們的攻勢,嚴肅的說著:「不過也沒有讓你們傳話的必要,這些信息我們會寫在你們的屍體上的。」
「別太囂張了!」躲在掩體後的黑衣人單手傳完了訊息,過了兩秒之後就聽見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正從身後飛快的趕來,他咬牙笑了笑,手中的衝.鋒.槍被他以標准的姿勢握在手中,男人猙獰的笑了一下,惡聲惡氣的開口:「就算你們港口黑手黨是地頭蛇,但我們這邊也不是沒有人的。」
「...這樣嗎?」站在門口的男人緩緩地抽掉了自己戴著的白色手套,面色卻沒有變化:「是什麼都不懂的最底層人員啊。」
「那在下就讓你死的明明白白的吧。」
「什──」身後趕來救援的組織成員還沒到,握著□□的男人已經被一股斥力給擊飛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宛若紳士的黑西裝男人走近他,蹲下身在已經被摔得內出血的他面前說道:「港口黑手黨的倚仗是什麼,您似乎並不知曉──是個隨手就可以丟棄的炮灰呢。」
「【異能力──落樁】!」代表著港口黑手黨的男人將手放在對方的肩上,風吹起的瞬間,慘叫聲也隨著空氣揚起,半開的倉庫大門外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跑步聲,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幾聲急促的交談。
地上守著倉庫的黑衣人顫抖著雙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全身的骨頭像是碎成了一點一點的碎片,已經無法完整地將自己這個人給拼起來了,他已經被剝奪了活下去的資格。劇烈的痛感讓他嚎叫出聲,鮮血從男人的喉口不斷地向上湧,幾乎將他的呼吸道完全的堵塞住,不過就算沒有堵住,這個人也活不了幾分鐘,內髒跟全身的骨頭、四肢被完全用斥力震碎,他現在還活著不過是最後的一口氣,他咯咯咯的試圖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方才蹲在他面前宛若魔鬼的男人站起身,平靜的扭頭看向大門處似乎正守株待兔的敵方援兵,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管來了多少人,全滅。」
「這是首領的命令──漠視港口黑手黨規則的外來者,沒有存在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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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在這做什麼?」夏有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兜帽戴在她的頭上幾乎將半張臉都給掩蓋了起來,她與身側靈子化的蘭斯洛特隱身站在距離出事的倉庫有段長度的角落,目光落到了遠處正在激烈交火的地方。
「御主,請小心。」站在旁邊的蘭斯洛特倒是十分的盡責,他稍稍的擋在了夏有的面前,手中的長劍被直立在身前,像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堡壘,可以擋住無數的戰火:「流.彈還是很危險的。」
「真是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哦,蘭斯洛特卿。」夏有抱怨的說道,嘴角卻微微的揚起了一抹暖暖的微笑,她稍稍朝前靠了一點,從蘭斯洛特白色的鎧甲邊上露出了腦袋,橄欖綠的雙眼悄悄的朝著衝突發生的地方望去,然而隔了兩秒就被一只有些溫熱的手掌給按了回去。
「御主。」蘭斯洛特無奈的重復了一次,夏有不甘心的雙手掰住了蘭斯洛特的掌心,停頓了兩秒之後才賭氣的說道:「那你看緊了,港口黑手黨的且不說,組織的人一個都不能逃掉。」
「我明白了。」蘭斯洛特依然是十分正直的語氣,手中的長劍被他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握住,紫羅蘭色的雙眼正死盯著前方的戰鬥,隨時准備補刀。
夏有安靜的站在一旁,橄欖綠色的雙眸隱隱的閃著光點,微微的興奮之色在她的眼角逸散開來,槍.支擊發火.藥的聲音將整個倉庫區的夜晚拉進了嘈雜的戰火之中。
黑衣組織雇來的外國佣兵們很顯然並沒有預料到港口黑手黨居然會前來襲擊,配備的武力並不足夠,更何況──其中還有異能力者。
「廣津柳浪,異能力·落樁。」夏有低聲喃喃自語道,曾經出現在資料中的訊息此刻完完整整地刻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如果腦袋不聰明是當不了強大的魔術師的,構建魔術回路、引導魔力流向乃至於建造魔術工坊,雖然夏有的能力並沒有迦勒底裡那些神代的魔術師們那麼強大,但對上曾經的時鐘塔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能夠將指尖觸到的東西用斥力彈飛嗎──?」夏有微微的笑了下,目光中隱隱漏著期待,方才聽見的慘叫對於女孩來說簡直就是復仇的交響曲響起的美妙前奏:「真是個不錯的異能力呢。」
前方的戰鬥聲逐漸的蔓延了開來,火.藥擊發所發出的聲音與奔逃聲逐漸朝著夏有的方向而來,女孩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低下的頭被黑色的帽兜所罩住,臉部被陰影遮掩,看不見神情:「麻煩你了,蘭斯洛特。」
「如您所願,御主。」銀白色的長劍在月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輝,如同正午的太陽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所反射出來的光芒一樣耀眼逼人。
幾乎是一瞬之間就吸引了朝這裡奔來的雇佣兵們的注意力,他們手中的□□斯毫不留情的朝解除了靈子化之後,同樣披著黑色的巨大鬥篷、只隱隱在鬥篷遮蓋不到的地方露出銀白鎧甲的蘭斯洛特開火。
蘭斯洛特沒有遮掩的面容中隱隱的露出了一絲慍怒,理想的騎士手中巨大的長劍飛快的在空中劃過,快速的幾乎能看見銀色的殘影,一時間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
朝著這裡開槍的雇佣兵們警惕的停下了奔逃的腳步,前有狼後有虎,明明面前攔路的只有一個拿著劍的怪人,他們卻有一種──這個人遠遠比身後的黑蜥蜴們更加可怕──的感覺,身為雇佣兵,直覺在戰場上救了他們很多命,因此領頭的雇佣兵猛地止住了身後下屬的動作,正要開口就被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鬥篷男給嚇到了。
「咯咯咯──」雇佣兵頭領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痛苦的吸氣聲,遲來的痛覺席卷了他整個大腦的痛覺神經,斷氣的幾秒鐘他高高的飛了起來──而地面上屬於自己的身體正緩緩的軟倒。
「首、首領!」身後的下屬們驚恐的尖叫出聲,在那一瞬間就被面前這個見面直接奪敵將首級的男人給震懾住了,除了下意識的驚呼之外根本就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方才,吾主承蒙你們的【厚愛】,這乃是回禮,請收下吧。」被過快的移動速度給掀下來的兜帽中,露出了五官立體、迷倒卡美洛大半少女的、專屬於理想的騎士那俊美的容顏。紫羅蘭色的眼中含著肅殺的氣息,他隨手將自己手中的長劍一揮,上頭鮮紅色的血液隨著動作從銀色的長劍甩落到地面上。
蘭斯洛特將自己手中那被湖中精靈托付給人類的寶劍,那閃耀著湖水般的光芒,絕不會毀壞、堅韌性能與誓約勝利之劍匹敵的名劍──無悔的湖光──直直的插.進地面中,雙手握住刀柄。
「吾名為蘭斯洛特,追隨吾主而來,是一名不值一提的騎士。」
「請賜教吧。」
第16章
「怪物──怪...」最後一個跌坐在地上的雇佣兵驚恐的大喊,卻在瞬間被阻斷了聲音,他身後的港口黑手黨早就已經被見勢不對的廣津柳浪帶著撤退了,退開之後就確認了來人對港口黑手黨並沒有惡意,因此只是在旁邊確認森首領的命令──殲滅黑衣組織在橫濱私下雇佣的私軍──是不是有被這個忽然殺出來的男人完成。
而現如今最後一個雇佣兵已經被對方砍瓜切菜一般的殺掉了,廣津柳浪安靜的衝著自己的夏屬,也就是黑蜥蜴們點點頭,悄無聲息的帶著有一個極強力、很可能是異能者的英國人出現在橫濱,目的未知的事情離開了。
而此刻站在原地的夏有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朝前踏了兩步出現在月光下,前方的蘭斯洛特已經將自己劍上沾染的鮮血一個用力給甩掉了,正衝著夏有點頭。
「還好亞瑟跟阿爾托莉雅都是十分寬容的王,跟吉爾不一樣──雖然吉爾可能也不在意替我背鍋就是了啦。」夏有眉眼中隱隱帶著笑意,調侃似的說道:「反正不是吉爾迦美什的錯就是時臣的錯嘛。」
「雖然很好奇時臣到底是哪位,不過御主應該會像之前一樣堅持不肯說的吧。」蘭斯洛特手中的劍像是消失了一樣從他手中隱去了蹤跡:「這樣的話,您的目的就達成了吧,御主?」
「是啊,殺組織一個回馬槍──並且將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圓桌騎士團身上。」夏有稍稍垂下了自己的目光,手指無意識的在小臂上摩挲,女孩任由蘭斯洛特將自己攔腰抱起,飛快的在樓棟中穿梭,很快就離開了屠殺發生的倉庫:「雖然不怎麼想惹麻煩,不過如果鐘塔侍從試圖控制圓桌騎士團、甚至擾亂了我的計劃的話,那就給個警告,必要時就把那個女爵殺了。」
「我會通知高文的。」蘭斯洛特的速度很快,雖然身上穿著看上去厚重的白色重鎧,但是身為英靈的他就算抱著一個十九歲的大姑娘、還用著常人根本不可能達到的速度在地面以及樓棟之間快速移動,卻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回答夏有的話語也被風所卷走,除了靠在他懷抱中的少女之外根本沒有人能夠聽見。
而交代完了需要注意的重點事項之後,夏有也沒有再多花功夫去巨細靡遺的一項項姐是、分析。
能夠成為亞瑟王最為信任的圓桌騎士團,如果只有武力是不可能的,就連生性最為善良、性格沉靜溫柔的貝德維爾都思維機敏,將運營一整個組織的事情交給他們,夏有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也是之前靜謐哈桑會出現在英國的原因,前去探查情報的同時發現了那個膽敢在老虎頭上撒野的議員,稍微的警告他一下也很正常。
「蘭斯洛特。」
「御主?」
「你第一次見到加拉哈德──我是指,成為英靈之後──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
「等我報了仇之後,爸爸見到我,又是什麼感覺呢?」
X
天氣很好,外面風光秀麗,陽光燦爛,唯一令人青筋畢露的只有一件事情。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我家門口自殺啊啊啊啊啊!太宰治!」專屬於女性的尖叫聲再一次的將休假的中原中也從自己的睡夢中吵醒,曾經的羊之王、現在的港口黑手黨准干部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從床上站起身衝進浴室,還隨手抓了件白色襯衫,過沒幾分鐘之後就衣冠整潔的衝出來,從大開的窗戶躍了出去,黑色的皮鞋正中【敵人】的左臉:「混賬太宰!不要騷擾女性啊!」
「嗨,中也,從樓上跳下來然後去死吧,不要打擾我跟夏有醬美好的早晨哦。」被踹飛的太宰治笑眯眯的對著中原中也散發著強烈的惡意,話裡話外都是一點沒掩飾的讓中原中也自己找個地方去死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殺了你!」中原中也的拳頭看上去就要出現在太宰治的臉上了,夏有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中也先生,果然還是算了吧。」
中原中也一臉憋屈的扭過頭來看向了夏有,男人眯起眼睛用一雙棧藍色的眼睛盯著夏有看,停頓了兩秒之後才用著一種看墮落少女的表情看著夏有:「喂,你不會被這個人間敗類、繃帶附屬品、社會垃圾給騙財騙色了吧?」
「中也先生想什麼呢,我就是孤獨終老也不會考慮太宰先生的。」夏有笑眯眯的回復,無事了邊上的太宰治正在撒潑打滾,說著「夏有醬好過分──」這種少女才能說出來的話。
「在別人家門口上吊的家伙沒資格說話!」夏有用力的捶了一下太宰治的腦袋,聽著對方嘟嘟囔囔的抗議時緩緩地勾起了唇角,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卻被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看了個明白。
向來被太宰治稱為【暴躁的小矮子】、以暴脾氣加上那可怕地戰鬥力聞名的中原中也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靜,他雙手插進了西裝褲的口袋中,冷冷的瞟了太宰治一眼之後就轉身走了。
夏有眨了眨眼,疑惑的歪頭,並不理解中原中也剛剛看上去還想暴揍太宰治,卻忽然離開的原因,她低頭看向坐在地上正要站起身的太宰治,凶神惡煞的開口:「你是不是又惹中也先生了?」
「我?才沒有呢。」太宰治笑眯眯的說道:「都是中也自己的脾氣太有問題了啦。」
「是嗎,我覺得中也先生的脾氣很不錯啊,他應該沒對我發過脾氣或打過我?」夏有皺起了眉頭試圖回想,然後就想起了在中原中也出現之前太宰治的邀約:「今天晚上不行哦,今晚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哎?好吧,那我只好去上班了。」
「你原來打算翹班的嗎!好好賺錢不要再讓我請你吃飯了!」
插科打諢中的夏有並不知道,她所以為的中原中也脾氣好真的只是一個假像。
幸運的是,她隔了沒多久就了解了這個事實。
「衛宮夏有──你是黑衣組織派來跟我們接洽的重要成員?」面前的水泥地面重重的凹陷了夏去,夏有的瞳孔猛的一縮,原先站在她身後,排成了整齊隊列的黑衣組織成員們警惕的瞬間抱著槍擋在了夏有面前,就算面上隱隱的有些恐懼也沒有讓開。
面前的中原中也單手按住自己的帽子,巨大的風壓揚起了夏有黑色大衣的下擺,女孩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卻沒有直視中原中也的雙眼。
港口黑手黨的重力使可以說是名不虛傳,男人巨大的壓迫感就連夏有都有些心髒顫動,更不用說這些很明顯就是來給高層當炮灰的黑衣組織底層人員。
「是啊,怎麼,你要殺了我嗎?」女孩雙手抱胸,橄欖綠的雙眼直視著中原中也,過於熟悉的眼睛讓戴著黑色手套的中原中也咬緊了牙關,他憤怒的說道:「殺了你──開什麼玩笑!四年前才從人.體.實.驗.組織出來,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會自動的跑去當黑手黨?」
「是誰騙了你!」
第17章
「是誰騙了你!」
夏有:「哈?」
太宰治:「噗。」
黑衣組織眾:「......」哈?這個戴著帽子的漆黑小矮子是不是瘋了?!
雙手抱胸站在靠後一點、身上的黑色長風衣垂墜在小腿處,正百無聊賴的玩自己手上繃帶的太宰治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整個人笑的差點撅過去,在港口進行秘密交易的兩批人馬就安靜的看著自家或是對方的干部發瘋。
「吵死了!混蛋太宰!」中原中也腳下一塊方才被踩裂的水泥塊顫顫悠悠的漂浮了起來,瞬間加速度襲向笑瘋了的太宰治,紅色的光點正層層疊疊的附著在上,看上去打到應該會很痛。
太宰治的腦袋微微的一偏,同時手指在水泥塊上點了一下,方才被不可言說的力量控制的水泥塊瞬間像是失去了所有動力一樣,掉落到了地面上。
「中也果然很信任夏有醬呢。」太宰治將自己的身體掰正,黑色的發尾卷曲的臥靠在少年的面頰側邊,沒有被繃帶纏住的左眼卻沒有透出一絲笑意,似乎他整個人都被割成了兩半,方才那個笑成傻逼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感情真好,這種時候居然是覺得夏有醬被壞人騙了嗎?」
「哈?」中原中也的雙手插在自己的西裝褲褲袋中,殺人般的目光掃向了擋在夏有面前的酒廠底層人員們,冷酷又刺骨的寒意從那些人的脊背一路向上,瞬間就席卷了大腦,對於敵方殺意以及戰鬥力的恐懼一點都沒有辦法反抗,唯一的希望只有背後站著的那個女人。
──田納西威士忌。
這個奉行神秘主義,方才似乎被對面的小矮子扒了馬甲的女人,在整個酒廠裡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進入組織才四年就已經走到了琴酒之下第一人的位置,殺伐果斷、就連對自己人也是只要一經懷疑就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如同魔鬼一樣的女人。
中原中也湛藍色的目光中隱隱的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他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冰冷的開口:「這個四年前就連販賣人口這種事都不知道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出於自願的。」
就算是夏天,夜晚港口邊的海風也很大,夏有身上黑色的大衣被吹的胡亂咆哮,她的雙手插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指尖微微的摩挲著,橄欖綠色的雙眼中沒有什麼情緒,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中原中也跟太宰治就算他們之間有一堆酒廠的黑手黨基層們擋住,夏有也能把他們的神色都看的一清二楚。
與中原中也那仿佛被欺瞞背叛、強硬的冷靜下來之後推斷出結論的余怒不同,太宰治似乎早早的就猜到了這件事情,笑眯眯的在夏有打量過來的時候抬起纏滿了繃帶的手臂揮了揮,還仗著自己站在後面議點大咧咧的比著口型。
夏有垂下了自己的目光,沒有再直視中原中也,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這批軍.火是我們boss與森首領的交易,派個人過去點清,確定沒錯之後就把余款打進賬戶裡吧。」
人都是會變的,衛宮夏有在拯救玩世界之後第一次站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殺伐果斷,也沒有這麼冷酷無情。
她也曾經抱著回家找爸爸大哭一場,將報仇這件事拋諸腦後的想法,反正無論死多少人,也沒辦法挽回媽媽的性命了。
但現在的她就算拿著□□親手將妨礙到組織計劃的企業家、政治家、議員或是隨便誰殺掉,心髒都不會有絲毫的震顫,曾經質問自己的話不過是夜晚安靜的時候響起的催命鈴聲。
人都是會變的,只有中原中也沒有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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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傻!」穿著墨綠色外套,雙手插在兜裡的十三歲少年單腳踩在被半埋進地面的成年男性頭上,惡聲惡氣的對著站在自己面前似乎被嚇到了的少女大吼:「在橫濱也敢隨便聽陌生人的話往倉儲區走嗎?!」
「他傷不到我的。」少女聞言頓了頓,才充滿疑惑的開口:「所以去一下也沒關系吧,萬一有我想要的線索呢?」
「什麼傷不到你,你這個傻子!他一個人不行,一群人擁上來你還打的過嗎!」有著橘紅色短發的少年被她氣到都快要飆出戲腔了,才看見少女恍然大悟的反應過來,她慢慢地吐出詞語,像是在邊思考邊說話:「謝謝,橫濱變了好多,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算了,我是中原中也。」少年從男人的頭上跳了下來,留下這句話之後就盯著女孩,她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我是──夏有。」
「Nayu──沒有姓氏嗎?幾歲?也是孤兒嗎?」中原中也邁開自己的腿快先離開了這個小巷子,沒有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之後不耐煩的扭過頭:「你還留在這裡是真的想被拐賣嗎?」
「哦。」女孩跟了上來,才開始回答中原中也的問題:「沒有,十五歲,媽媽去世了想找爸爸。」
他們兩人的腳程飛快,幾乎是沒多久中原中也就把人帶回了城區,他看著十五歲的少女身上穿著精致的小裙子,還背著一個小小的、看上去裝不了什麼的斜背包,看上去一副涉世未深、什麼都不懂的富家小姐樣子,皺了皺眉頭:「看你這樣是偷跑出來的吧,大小姐想找爸爸的話還是回家找大人吧。」
似乎是以為夏有是在母親去世之後想尋求父愛,所以任性的跑出了外祖家,家境富裕的大小姐。
女孩眯了眯眼,抗議道:「醫生說我可以出門的,他還幫我查到了爸爸現在的地址。」
「醫生?」在吃人的橫濱街頭長大,中原中也聽見這個詞之後敏銳的眯起了眼睛,他重復了一次:「什麼醫生,你之前沒跟你媽媽一起住嗎?」
「我五歲的時候媽媽就死了,是醫生把我撿回去迦勒底的。」女孩睜著橄欖綠的雙眼:「後來控制室爆炸了,醫生就讓我跟其他哥哥姐姐們離開了。」
──不是,這個什麼迦勒底的機構聽上去很不妙啊!
──感覺就像是什麼人.體.實.驗.地.下.黑.診所一樣!
第18章
中原中也是個天真的好人。
幾乎是跟對方相處不到一天的時間,夏有就擅自的下了這個結論。
她見過很多好人──就算是被自己的國家所背叛了,燒死在刑場也沒有怨恨的貞德、就算被婆羅門所詛咒了,被因陀羅給欺騙了,卻依然平靜的接受這一切,將自己的黃金鎧甲拋棄獲得弒神之槍的英雄迦爾納、被譽為理想的騎士,為人正直且高潔的蘭斯洛特──這些全都為秩序·善的從者,他們或犧牲奉獻,或不求回報,卻更像是理想中的角色,一直到被自己召喚到迦勒底之後才偶爾會出現屬於人類的反應。
而中原中也不一樣,他似乎確實照著福爾摩斯交代的話被引導向了某些方面,男孩愁眉不展的單手撐住了自己的頭,看著夏有雙眼亮晶晶的啃著M記的漢堡,明明是十五歲的少女卻連在橫濱買東西不能用美金都不知道,還是中原中也心累的替她付了帳。
「中也你人真好啊,等等我就去銀行把錢換成日幣。」女孩小小的咬了一口漢堡,雖然看上去很興奮卻始終維持著優雅的進食動作。
「你帶著那麼多錢也不怕被搶劫?」中原中也瞅了兩眼四周,才開口問道,面前的女孩把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之後才回答道:「反正他們又打不過我。」
這跟當年從隕石坑中被撿出來的中原中也也差不了多少了,女孩睜著自己橄欖綠的雙眼,雙手托起盛裝著奇怪褐色、還冒著氣泡的液體小小的吸了一口,細微的氣泡在她的口中炸裂,女孩原先低垂著的眉眼忍不住大睜:「這個好好喝!」
「哎。」中原中也頭痛的按住了自己的腦袋,本來今天的他是要跟白瀨他們一起去警告在他們的地盤中隨便勒索未成年人的小幫派的,結果現在這樣,他只好通知白瀨讓他領著人去,自己則在這裡照顧這位涉世不深的大小姐:「你有地方去嗎?」
「恩?」自稱為夏有的女孩放下手裡的杯子,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爸爸就在橫濱啊。」
「不是,你怎麼知道你爸爸在橫濱,你們不是十年沒見了嗎?」
「醫生跟我說的啊?」
簡直絕了,中原中也從來沒遇過這麼天然的人,少年絕望的按住腦袋的時候,沒注意到面前的少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夏有當然知道中原中也的意思是什麼了,然而除了瑪修之外就沒有跟同齡人相處過,除了紅色的Archer之外又沒有什麼英靈有【體諒他人】這種社會性常識,因此女孩有些壞心眼的裝出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實際上雖然沒有什麼與人類相處的經驗,但書上看來的知識還是有的,奧茲曼迪亞斯可不是一個會縱容她一事無成的從者,相反的,在學習這件事情上面,古埃及的太陽王可是非常嚴格的。
因此夏有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常識的,剛剛拿美金就想付賬也只是因為忘記了自己拿的是美金而這裡是橫濱而已。
「...我帶你去找你爸爸,沒找到你就──」中原中也忽然卡殼了,如果夏有之前確實如他所料呆在了一個人.體.實.驗組織裡,那麼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那位被稱為【醫生】的人才會把所有實驗品都放走,還讓他們回去找父母。
就算夏有找不到親生父親,中原中也也不會再讓她回那什麼迦勒底了,雖然女孩似乎對於自己能找到父親這件事情信心滿滿。
「那麼就這樣,謝謝你的午餐啦!」女孩站起身,似乎沒有要纏著中原中也的跡像,她踏著輕快的步伐,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中原中也愣了兩秒之後就看見桌子上壓著兩張百元美鈔,他嘖了一聲之後快速的將美鈔捏在手裡就朝著夏有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明明只晚了那麼兩秒,女孩卻已經消失了蹤跡,中原中也一個人捏著兩張看上去十分嶄新的百元美鈔愣愣的站在店門口,少年咬了咬牙:「可惡──被拐賣了我可救不了你。」
但他也沒有再見到夏有,少女的消失在整個橫濱來看就像是不值一提的、被撒進了大海的水一樣,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卻被這個世界給吞咽了進去,一點聲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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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女孩匆匆回想起的往事在這個時刻顯然不值一提,對面的中原中也看上去似乎已經氣到爆炸了,卻也沒有將他那壓迫人的殺氣投向夏有。
「好了,中也。」太宰治從看戲的位置忽然出現在了中原中也身側,他拍了兩下中原中也的肩膀,橘紅色頭發的少年散發出來的陣陣壓力瞬間消散:「現在重要的是把交易給搞定吧。」
難得太宰治會有主動管事情的時候,中原中也咬著牙退了一步,雖然被共同稱為【雙黑】,但是太宰治先他一步當上了五大干部之一,在這種對外的場合中,干部的命令是絕對的,而中原中也向來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
他嘖了一聲之後,稍稍的向後退了一步,而太宰治則披著他那反重力外套,迎著夜晚的海風,颯颯的將少年身上沒纏緊的繃帶,連同黑色外套的長下擺一起揚起,少年鳶色的左眼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上去死氣沉沉,夏有聞言稍稍的抬起頭,女孩雙手抱胸,黑色的長卷發垂墜在背上,任由海風將長發狂亂的卷起:「既然如此就驗貨吧。」
太宰治隨手揮了一下,一個看上去比普通基層黑手黨要再高等一些的下屬就快步地走到他身側,側耳傾聽太宰治的吩咐。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聽完之後直起腰,鄭重的點點頭之後就朝著酒廠的人放置著走.私.軍.火的地方走去,他的腳程很快,驗貨的時候手腳利落也迅速,夏有忍不住瞅了兩眼擋在自己面前沒點卵用的酒廠基層,面色猛的陰沉了下來。
一個有用的都沒得。
說起來目前除了琴酒那個勞模之外,伏特加是個負責開車的大傻子,貝爾摩德做事神神秘秘,看上去也沒有多為那個男人盡心盡力的感覺,而之前看上去最有用的黑麥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以及波本全都是臥底。
這個組織遲早要完。
就在夏有腹誹著的時候,驗貨的港口黑手黨已經站起身,比了一個確認沒問題的手勢之後,夏有就將自己的目光放回了太宰治身上:「確認可以的話,太宰干部?」
「我們這邊的尾款馬上就會打進你們的賬戶。」太宰治的聲音裡隱隱的含著甜膩、如同蜜糖一般絕對不可以沾染上的毒藥,夏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率先扭頭就走。
噠噠噠的高跟鞋敲擊聲伴隨著她身後的黑手黨收起槍支、有條不紊的跟在她身後,然而匆忙的步伐似乎泄露了一點底氣。
在離開了港口黑手黨的視線之後,夏有停下了腳步,再次開口不復原先的溫度,冬日的酷寒席卷了在場的所有酒廠基層,她橄欖綠色的雙眼中隱隱帶著殺意:「從這裡開始就走吧,別跟著我。」
「可是,您──」
「怎麼,我說的話沒琴酒有用?」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有多遠滾多遠,我知道你們來干什麼的,別指望我有好臉色。」
「...是。」領頭的人顯然也不怎麼甘心,但是素來聽聞田納西威士忌殺伐果決,對待同組織的人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余地,而她的任務完成度甚至比琴酒還高,這讓組織裡的高層們都對她頗為忍讓,就算要殺自己這種小魚小蝦也就是一槍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做出解釋:「屬下明白。」
「明白了就滾吧,還要我跪下來請你嗎?」夏有在組織裡的形像一向是脾氣不咋好的,就連琴酒都可以當面懟,有殺意了就直接警告從來沒在虛:「關於我真名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為首的人面色一僵,這可比【滾】這個要求要難多了,如果有任何人泄露了出去,在場的所有人都討不了好,反正田納西威士忌如果想要連坐,他們也只能乖乖的等著吃子彈。
「是。」男人冒著冷汗,朝著夏有一鞠躬,就領著下屬朝他們在橫濱的根據地移動了。
這個根據地與先前被港口黑手黨找上的不同,在明面上這裡就是酒廠與港口黑手黨之間交易的一部份,而先前的倉庫是酒廠人心不足蛇吞像,為了在橫濱做更多的地下生意所搞的鬼,然而現在也是血本無歸。
夏有雙手插在口袋中,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快速的【滾】了之後,嘴角才微微的揚起:「開玩笑的。」
月黑風高殺人夜,銀色的劍光在陰暗的月光下顯得越發詭譎,長劍所到之處鮮血噴湧,凄厲的慘叫聲卻喚不醒沉睡的橫濱。
夏有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行走在夜晚的道路上,哢噠哢噠的高跟鞋擊打著有些不平的地面,在夜晚隱隱的響起了奪命的鐘聲。
「你來了。」驀的,少女在街頭停下了腳步,身側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身體上,在地面打出一片模糊的投影。
「猜到了嗎?」比夏有稍高的少年笑眯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與方才不同的是左邊鳶色的眼睛中已經隱隱的含著笑意。
「夏有醬。」
第19章
「圓桌騎士團?」層層疊疊的陰影透過窗戶打在了屋內的少女身上,外頭透進來的、昏暗的月光只能將朦朦朧朧的陰影打出一層糊開的光暈,正隨著少女的動作輕緩的移動著。
「前兩天確實有個倉庫的人被端了......我以為是港口黑手黨干的?」夏有揣著明白裝糊塗,女孩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疑惑,停頓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挑了挑眉:「要我去追查這個自稱為蘭斯洛特的古代騎士?」
電話那頭的人是琴酒,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也不怎麼愉悅,男人低沉的嗓音中隱隱的蘊含著一絲絲怒火,夏有一聽見就高興。
明明兩個人不管是表面還是私下都是超級不合,但是但凡這種通知的事情,朗姆都喜歡扔給琴酒來,好像瞅准了對方是好用的勞動模範,還不會過勞死一樣。
「關於這個圓桌騎士團,有沒有什麼資料?」夏有用肩膀跟臉夾夾著電話,噠噠噠的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從裡頭拎了一瓶牛奶出來。
女孩隨手將牛奶倒進了馬克杯中,撕開一包即溶咖啡就倒了進去。說來奇怪,明明夏有不怎麼喜歡牛奶、也不喝黑咖啡,但是對於拿鐵這種東西倒是獨有的偏愛,也不怎麼講究,市面上賣的即溶咖啡,基本她每天都得來上一杯。
金屬制的茶匙叮叮叮的敲擊著瓷質的馬克杯,微弱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了另一頭的琴酒那邊,黑衣組織第一殺手面色漆黑的咬著牙說道:「你就不能等講完了再去搞你的咖啡嗎?」
「你在說什麼鬼話,為了聽你說的屁話我還要浪費我泡咖啡的時間嗎?」夏有絲毫沒給對方好臉色的懟了上去,仗著自己的高武力值以及目前對於黑衣組織來說不可或缺的影響力有恃無恐:「知道了,圓桌騎士團跟蘭斯洛特是吧?我會盯著他們的。」
話畢,少女滴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冰箱慘白色的光芒打在女孩的臉上看起來有點詭異,少女身邊的男人伸出手接過女孩手上的咖啡,滿懷期望的開口:「這就是能夠讓我去往地獄的惡魔熔岩嗎?」
「不,這不是。」夏有冷漠的說道:「如果你再不放下我的咖啡,我才是會送你去地獄的那個。」
「唔哇,不可以,我很怕痛的啦。」一身黑的少年耷拉著腦袋,敷衍的說道:「什麼追查圓桌騎士團跟蘭斯洛特──你根本就是幕後黑手吧?」
「......我也沒想過瞞得了你。」夏有啪嗒一聲打開了客廳的燈,目光有些復雜的看向了笑眯眯的站在屋內的太宰治:「我就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個還不錯的人。」
「哎?好過分──」從太宰治的嗓音裡完全聽不出來任何一絲的受傷,甜膩的聲線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團粘著□□的蜜糖,鋪頭蓋臉的朝著夏有襲來,女孩面無表情的伸出手,用力的捏住了太宰治的臉頰,少年白皙的、看上去甚至偏向慘白的面容隨著襲來的疼痛瞬間被紅暈襲上面頰:「痛痛痛──夏有醬,很痛的啊!」
「你怕痛,那你就不怕死嗎?」夏有沒好氣的說道,她陰沉的將手中剛從太宰治掌心搶回來的咖啡重重地摔在客廳的茶幾上:「跑到我面前來問我圓桌騎士是不是我安排的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夏有醬要動手的話,我很樂意哦。」少年的尾音帶著點揚起,似乎對於少女話裡的處境感到興奮,夏有盯著他看,也不說話,似乎想把他瞪出個好歹來,兩個人僵持了好幾分鐘之後太宰治才率先敗下陣來:「好啦好啦──因為夏有醬不會對我動手的嘛。」
「你又知道了?」夏有冷冷的哼了一聲,雙手抱胸面色不虞的看著少年,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就你皮】這個詞。
「我當然知道了,因為夏有醬是個好人嘛──」太宰治笑眯眯的揉了揉自己的面頰,除了方才被女孩用力捏紅的臉頰之外,少年的眼窩處還隱隱有點青黑,是方才太宰治忽然出現在女孩面前,還提到圓桌騎士團的時候被夏有給揍的。
「...你這樣真討厭。」夏有抿起嘴,無奈的撇過頭,停頓了幾秒鐘之後才再次開口:「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那群港口黑手黨的武裝部隊會出現在那裡...是你干的,對吧?」
女孩的眼睛有點干澀,她用力的眨了眨,夏天的悶熱在房子裡被化解的無影無蹤,通過穩定運作的空調卷進屋子裡的空氣像是被冰塊浸透著,吹的她的眼睛越發酸澀:「多管閑事。」
「哎呀呀──」太宰治稍稍的彎下腰來,他的身高比起長自己兩歲的少女要高上許多,十五歲就像是個分界嶺一樣,停滯了中原中也的時間,卻飛速的拔高了太宰治的海拔:「如果要哭的話可以借你肩膀哦。」
「才不要,誰要哭了。」夏有白了他一眼,隱隱的酸澀卻也被少年的話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太宰治做的事情誰都沒說,誰都沒猜到,除了夏有以及做下了整個計劃的少年。
「你這個朋友我認了──沒錯,圓桌騎士團跟蘭斯洛特都是我的人──阿薩辛教團、魔法協會全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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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太宰治趕走之後,一身常服的蘭斯洛特從陰影中顯現了身形,目光中隱隱的帶著疑惑,卻也沒有對夏有下的決定提出質疑。
「你在疑惑為什麼我要告訴太宰這些事情吧?」夏有站在窗口,目送著披著黑色風衣的少年踏著輕快的步伐遠去,明明是被世界的黑泥吞噬的人類,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當年的冬木聖杯轉世,卻奇異的讓夏有輕輕的勾起唇角。
「我從來沒見過如同他這樣的人,被比世界更龐大、更無邊際的孤單所環繞,想借由死亡來獲得生命的意義......卻會被【朋友】這個過於簡單又沉重的詞絆住腳步。」女孩橄欖綠色的雙眼在光線的照射下卻像是黑洞一般,將所有的光芒吞噬殆盡,一星半點的亮色都沒有辦法出現在她眼中:「這個世界對他來說簡單的就像是開了千裡眼一樣,但他跟醫生不一樣,這個能力他沒有辦法封印。」
蘭斯洛特安靜的在地毯上坐下,綿軟的藍色地毯被隱隱的壓出了折皺,理想的騎士十分注意的沒有打擾到自己御主的話語。
這種時候對他來說並不少見,夏有喜歡借著跟英靈對話的方式來自言自語,大多數的英靈對於女孩這一習慣早就已經安之若素,這種時候靜靜地傾聽才是他們御主最需要的。
「織田作曾經說過,太宰治這個人被關在無邊的孤獨之中,他拿到了推門的資格,卻沒有試圖推開那扇門,只是靜靜的等他出來。」
「但我不是這種人。」
被女孩隱藏起來的氣勢隱隱的浮現出來,獨屬於那位太陽王的威勢倒是被女孩一絲不漏的給學了起來,蘭斯洛特還記得第一次來到迦勒底、看著女孩對那位拉美西斯二世撒嬌時候,他與同僚不可置信的臉。
從來沒人想過那位太陽王的寵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就連常年跟在奧茲曼迪亞斯身側的尼托克麗絲也並不知曉,但當夏有衝著太陽王撒嬌耍賴的時候,就連萬年不變的燦爛陽光都像是被壓制了一樣,變得溫和而不曬人。
「就不嘛,今天夏有想吃蛋糕嘛。」小小的衛宮夏有無視了迦勒底中的工作人員苦口婆心的勸說,賴在奧茲曼迪亞斯的膝蓋上耍賴,女孩對著工作人員做鬼臉,被奧茲曼迪亞斯輕輕的敲了下腦袋:「身為王就要有身為王的姿態,就算只是王女也是一樣。」
「可是夏有今天不想上課了嘛,他們說的東西我都會了啊!」小夏有鼓著臉,初到迦勒底的蘭斯洛特僵硬的握緊了自己的配劍無悔的湖光,被那位太陽王輕輕的掃了一眼。
「耍賴乃是對余的不敬,你可知道,夏有?」威嚴的太陽王看上去十分嚴肅的說道,然而今天被排班護衛在側的蘭斯洛特卻能清晰地看出他根本就不在意,只是興致盎然的逗著自己這個【小女兒】。
「才不是!吉爾、吉爾說對家人的話耍賴也沒關系!」夏有抗議的說道,奧茲曼迪亞斯則挑了挑眉:「從黃金的那裡學到的道理在我這可行不通──那家伙哪裡知道重視家人,你確定是他不是恩奇都?」
「哎?」小女孩懵逼的眨了眨眼,似乎是呆滯的雙眼逗笑了威嚴的太陽王,爽朗的笑聲在固有結界中響起:「這種表情對待余可是大不敬!但是余准許了!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夏有有樣學樣,在蘭斯洛特懵逼的目光之中跟太陽王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衛宮夏有是在無數的帝王教導下、寵愛下從曾經的閉環中走出來的,這件事他很清楚,也明白女孩此刻的想法。
「如果是朋友的話──」
「把他從那團黑泥裡拖出來洗一洗也可以吧?」
第20章
洗白人間聖杯的夢想還沒開始,夏有就先給自己放了個假。
「御主。」蘭斯洛特無奈的端著一杯紅茶,盯著夏有賴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舉動,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就算今天是假日,也不可以太過懶散...最近的日課都沒做吧。」
癱在床上吹著空調蓋著被子美滋滋賴床的夏有四肢一僵,撇過了自己的臉,似乎是在賭氣:「我不要鍛煉啦。」
「哈桑們果然還是太過溫和了嗎?」蘭斯洛特喃喃自語的說道,並沒有理會夏有的意思,男人將手中的托盤放到夏有的床頭櫃上,獨屬於騎士的溫和忠厚就在這時候散發了出來:「今天是回東京的日子吧,把自己的店全權交給安室先生也太不厚道了。」
「反正他不是養傷閑的很嗎,我看朗姆就是瞅著我一個苦力壓榨,其他臥底倒是都好好地放假。」夏有氣乎乎的抱怨著,蘭斯洛特只是搖了搖頭,安靜的推開門就離開了,女孩在床上滾了兩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長發坐起身,橄欖綠的雙眼眨了眨,裡頭的困意漸漸地消散。
「那就──做個布朗尼,道個歉再回家吧。」她小聲的嘟囔著,從床上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白皙的腰際線順著被拉高的睡衣露了出來,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之後才走到暗色的窗簾旁刷的一聲將窗簾整個拉開。
今天的橫濱天氣很好,窗外的陽光明媚,才早上十點就已經艷陽高照,太陽散發著夏日熾熱的溫度,投射在玻璃上都將玻璃照出了暖融融的感覺,女孩屋內的空調已經被蘭斯洛特關掉了,然而還沒散去的涼氣依然附著在她的身上,導致觸碰到窗戶的夏有舒服的打了個哆嗦,暖融融的窗戶玻璃上隱隱的映照出了她的笑容。
「中也被我攔下來了哦。」腦袋裡忽然想起昨天太宰治跟自己說的話,夏有眨了眨眼,好心的決定今天的布朗尼可以勉強加上人間聖杯的份。
就在夏有處理港口黑手黨跟酒廠的交易這段時間,去美國游玩的毛利蘭跟工藤新一也已經回到了東京,早上打開手機看的時候夏有就見到自己的Line上小蘭的通知:【夏有姐,昨天我跟新一就已經回到東京了,今天晚上跟爸爸一起去黑麥威士忌!】
她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飛舞著,一長串的答復就被她給發了出去,因此今天女孩准備多做一點布朗尼,一部份讓迦勒底的英靈們通過傳送陣過來拿,另一部份則帶回東京去,還要給織田作那一大家子跟他們家隱形的大兒子太宰治也留一份。
夏有覺得今天的自己應該會挺忙的,還好因為衛宮士郎──紅色的Archer──常常會到這裡來給夏有做點東西,廚房的設備向來是很足夠的,就連烤箱夏有都配備了最大容量、最高功率的一種。
夏有收拾自己向來很快,今天的她也不想化妝,隨手拍了拍保濕跟凝膠之後就下樓了,蘭斯洛特似乎是已經出門了,夏有一個人呆在家裡的時候也不會要求英靈一定要陪護在自己身邊,畢竟她的武力值就算是琴酒這種頂尖殺手來了都夠嗆,也就只有中原中也這種異能者對她來說才最危險。
她取下腕間的發帶,利落的將自己的長發給綁成了個馬尾,准備開始自己的工作。
布朗尼在美國是一種十分常見的家庭甜點,制作方法並不難,口感介於餅干與蛋糕之間,既有蛋糕的松軟,又夾帶了些軟糖的甜味,外表酥脆但內裡松軟。
普通的布朗尼只需要備齊可可粉、面粉、黃油、糖以及雞蛋就可以了,不過夏有今天要做的這種還會加入些微的朗姆酒做提味,今天早上蘭斯洛特似乎就已經貼心的替自己買好材料放在桌上了。
那麼多人的分量可不輕松,夏有一邊給自己系上圍裙,正要開工的時候卻聽見了門鈴響起的聲音。
「來了,稍等一下──」女孩從廚房鑽出來,同時提高自己的音量喊道,門外的人悶不吭聲,夏有有些疑惑的噠噠噠踏著快步走到了門前,打開門就看見了並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人影。
「......中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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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他保持著雙手插在褲袋裡的姿勢,第一次在夏有面前身穿自己【上班】時穿著的衣服,黑色的長風衣垂墜到了他的小腿處,橘紅色的頭發跟夏有第一次見到少年時已經長了許多,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
他看上去似乎還有點別扭,頭上的帽子倒還是終年都沒有拿下來的那頂,夏有在門口愣了兩秒,才微微的笑了笑:「怎麼來了。」
明明是問句卻沒有疑問的感覺,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過來,只是走個流程隨意的詢問一下。
中原中也按住了自己的帽子,想藉由帽緣所產生的陰影來遮蓋自己的神情,夏有讓開了進入房子的路,溫和的說道:「先進來吧。」
「你──」
「我沒有要逃走,也不會狡辯...中也先生,雖然這麼說有點無恥,但我確確實實的把你當成朋友。」夏有打斷了中原中也的話,女孩橄欖綠的雙眼凝視著他,一如既往的堅持,就像中原中也第一次在橫濱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你在做飯?」少年僵硬的轉移了話題,忽然想起自己這樣似乎就是傳說中的上門打架,不由得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結果就注意到了夏有身上的圍裙。
夏有眨了眨眼,在中原中也進門之後關上大門:「是啊,本來打算要做布朗尼的,不過中也先生來找我要說法,果然還是不能放在一邊不管。」
「什麼要說法,我才沒有。」中原中也嘀嘀咕咕的小聲反駁。
......
結果就連中原中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少年手中握著一瓶朗姆酒,茫然的站在廚房中看著夏有忙的熱火朝天,他呆滯了幾秒之後開口說道:「酒我拿了,你要加多少?」
「啊,太好了!」女孩剛將巧克力跟黃油一起隔水加熱,手中的攪拌棒上還粘著咖啡色的液狀巧克力:「櫥櫃那邊掛著的量勺你有看見嗎,就是銀色的那一串,請幫我倒兩大勺進來。」
「哦、哦。」一進到廚房就像是進入了衛宮夏有的地盤,中原中也甚至忘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還有昨天森鷗外苦口婆心的讓他記得找時間訓練黑蜥蜴跟港口黑手黨新加入的幾個異能力者。
說起來這工作本來是太宰治的,那家伙這幾天翹班翹的森鷗外都沒脾氣了,只好借著【雙黑】的名義把所有太宰治的工作都堆到港黑勞模的身上。
中原中也最近加班加的火氣都大了,昨天晚上跟酒廠的交易本來是最近最後一件忙的大事,結果看見衛宮夏有在現場當場引爆他的怒氣,如果不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於這樁交易十分看重,他可能當場就把那些穿著極其沒品位的黑色外套、看上去就很炮灰的酒廠基層給宰了,然後把衛宮夏有拎回她家裡審問。
港黑勞模是個很敬業的人,少年壓抑著怒氣與酒廠好好的完成了交易,雖然整件交易實際上都是太宰治在主導,不過也不妨礙中原中也被稱為港黑勞動模範。
然而今天中原中也罷工去做蛋糕了。
想不到吧.jpg。
第21章
中原中也是一個好人,各種意義上的。
夏有讓中原中也將油紙鋪在烤盤上,並且壓的平整,然後拿起金屬制的攪拌盆,將裡面滿滿的巧克力面糊給倒了進去,稍微有些粘稠的面糊拉成了一條上寬下窄的優美線條,緩慢的將巨大的烤盤給填滿。
女孩手中的塑料抹刀利落的將蛋糕體抹平,她抬起烤盤輕輕的敲擊桌面,將裡頭的空氣氣泡給敲出來之後,才送進已經預熱了半個小時的烤箱中。
「這樣就好啦,先烤個二十分鐘再來調整火力。」夏有輕松地說到,女孩在制作蛋糕的時候向來是做一樣收一樣,因此現在雖然將面糊塞進烤箱裡了,但除了剛剛的塑料抹刀跟攪拌盆之外也沒什麼要洗的,她手腳利落的將東西給洗起來,之後擦了擦手,才對已經摘下十分不適合自己的圍裙,正倚靠在門框上的中原中也開口:「中也會餓嗎?」
中原中也並不遲鈍,實際上,雖然太宰治才是那個人間聖杯,走一步的功夫可以看百步遠,但中原中也自己也並非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如果以為雙黑中的重力使,港黑戰鬥力最強大的、曾經的羊之王是個只會靠四肢的人,通常都活不過幾天。
「我來找你是因為...」
「我知道,因為酒廠的事情。」
在夏有打斷了中原中也的話之後,兩個人忽然陷入了沉默,微弱的巧克力香氣從廚房隱隱的飄了出來,冷硬的空氣被淡淡的甜香所中和,本來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開口的夏有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就這麼僵著也沒有幫助。
「港口黑手黨對酒廠的高層制度是有初步理解的吧──關於高層的身份保密。」她抱著肯定的態度開口,很顯然同為黑手黨,九場能摸透的東西,港口黑手黨知道的也不會少:「隱藏身份這點我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找爸爸。」中原中也聽完了夏有的回復,停頓了好一會兒,忽然這麼說道。
「什麼?」夏有茫然的抬起頭,本來被女孩下意識掩蓋住的神情終於暴露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少年皺了皺眉頭,提高了音量說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你回到橫濱是為了尋找親生父親,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他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酒廠比港口黑手黨要麻煩多了,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甚至是合法企業,但酒廠確確實實的是跨國的犯罪集團,裡頭的高階成員就算有心暴露給友人知道,都有可能會被酒廠高層發覺然後滅口。
衛宮夏有隱瞞自己是酒廠的成員這件事情中原中也只氣了一下下──或許再多那麼一點點──但是有件事情是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問的。
「...找爸爸嗎?」似乎是被這個久違的詞給竄進了腦海中,夏有重復了一次中原中也的問題,然後自己好笑又嘲諷的勾了勾唇角:「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包括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說的話基本都是真的──除了迦勒底是個人.體.實.驗.犯.罪.集團這件事──那時候我沒騙過你。」
「迦勒底的事情我不能泄露,但我也不想騙你──」夏有直視著中原中也蔚藍色的雙眼,就像是曾經十五歲了卻什麼也不懂的少女,直直的撞進洶湧的海中:「四年前的衛宮夏有當你是朋友,現在的衛宮夏有也一樣。」
「...嘖。」中原中也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少年停頓了兩秒之後,才不甘心的說道:「這種話我比你更早就想說了!」
「哎?」
「你聽好了,衛宮夏有。」中原中也鄭重的開口,夏有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奧茲曼迪亞斯臨時抽查功課一樣。
「之前見面我沒有自我介紹,我是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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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好,但太宰治的心情不怎麼好,少年身上披著黑色的長風衣,無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明明今天的河岸波光瀲灩,細細小小的白色光點是太陽投射在上所造成的反光,水面和緩平靜,是個適合入水的好地方。
但他就是不開心。
「啊啊──一想到中也那個漆黑小矮子今天會去打擾夏有醬,就想把他的車炸掉。」少年百無聊賴的蹲在臨著河面的橋上,不遠處就是橫濱新開的高級商場,似乎是因為正在促銷的關系,太宰治遠遠望去就能看見密集的人潮進進出出,他誇張的嘆了口氣:「啊,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太宰君。」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聲音在太宰治的耳邊響起,少年鳶色的眼睛微微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的看見了手上牽著一個金發小女孩的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森鷗外。
「森先生──愛麗絲醬。」太宰治的目光下移到了森鷗外手上牽著的金發小女孩身上,和顏悅色的打了個招呼。
女孩瞟了他一眼,也不吭聲,繼續捏著自己手上的棒棒糖,看上去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我今天很頭痛啊,太宰君跟中也君都翹班了,尾崎看上去要暴走了。」森鷗外走到太宰治的身側,手上提著幾個知名童裝lo裙品牌的袋子,抱怨的說道。
「中也那個矮子也翹班了嗎?」太宰治猜到了也當沒猜到,他詫異的問道,兩個你知我知的腹黑戲精在那裡對著飆戲。
「說也什麼的,這樣我很頭疼啊。」完全看不出來有在犯難的森鷗外故作頭疼的說道,一點都沒有實際上現在也是自己上班時間,卻帶頭翹班帶幼女出來買lo裙的自覺。
「說起來,昨天與那邊的交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森鷗外在太宰治從蹲姿站起身的同時,意味深長的這麼問道,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除去被繃帶包裹住的右眼之外,露出來的左眼裡全然是不解:「昨天的交易不是進行的很順利嗎?」
「...據說中也君在港口倉庫發了很大的脾氣。」森鷗外手下不可能沒有人在盯著太宰治,實際上,這位目睹了他殺害前任港口黑手黨首領,然後奪權上位的少年有的時候就連他都有些感到畏懼。
鳶色的雙眼裡永遠都透不進光亮,覆蓋在絕望表面的漫不經心隨意的便可以撕扯開來,腐爛惡臭的絕望與孤獨在被輕輕掩上的門後面發狂的伸出觸手,隨時准備將路過的、毫無防備的人給拖進泥沼中,將他們全身浸裹在漆黑的、如同墨水般毫無色彩的黑色沼澤之中。
然後吞噬殆盡。
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站直了身體,黑色的長風衣掛在他的肩頭上,微微的折皺在輕輕地動作下隨著重量緩緩地被拉扯平整,他整個人就好像一團看不清的黑色陰影,站在原地就能將一切全都吞吃的一干二淨,如同黑洞一般。
「啊,太宰!」兩個人的談話被遠處的聲音打斷了,太宰治原先如同黑洞一樣沒有任何光線的雙眼就像是被點亮了一樣瞬間亮了起來,他無視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森鷗外跟似乎不怎麼喜歡他的愛麗絲,興高采烈的瘋狂揮手:「這裡這裡!夏有醬!」
森鷗外的視線順著太宰治的方向投向了商場的方向,似乎女孩會出現在這裡也是意外,少女高興地匆匆跑了幾步,在快要到太宰治面前時才停了下來。
「你不會路上又跑去自殺了吧?」女孩懷疑的說道,看上去似乎找了他有一段時間了:「我打了你手機你都沒接。」
太宰治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裡頭掏出了一只看上去十分嶄新的手機,少年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啊,忘記充電了呢。」
「你是古代人嗎?」少女無語的吐槽,她抱怨完之後就對著太宰治說道:「本來如果這裡也找不到你的話,我就准備要回東京了,幸好你在這裡,我烤了布朗尼,本來想交給中也的,不過想了想可能那樣就到不了你手裡了,所以──」
少女的話音忽然一頓,眨了眨眼望向安靜的站在一旁,滿臉笑意的森鷗外,女孩將手中提溜著的盒子塞到了太宰治的懷裡,就興衝衝的看向愛麗絲:「好可愛的小女孩啊,太宰,你認識嗎?」
太宰治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少年點點頭,鳶色的左眼中隱隱的流露出了笑意:「不熟啊,是這個大叔家裡養的幼女哦。」
夏有將了一下,呆滯的重復了一次:「...幼女?」
「是哦。」太宰治笑咪咪的拎著女孩塞給自己的盒子,不遺余力的抹黑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大叔最喜歡給愛麗絲換衣服了。」
第22章
「昴哥。」夏有趴在公寓的沙發上,懶洋洋的喊道,沒過幾秒就聽見穩健的腳步聲跟嘆氣聲一並傳來:「你已經賴在這裡好幾天了,夏有。」
「因為你做的東西很好吃嘛──還有,我才不要回去,讓安室透那個傻逼給我好好賺錢!」夏有舒服的在沙發上蹭了蹭,心裡想著不愧是就連人類最古路燈王都沒嫌棄的材質,躺起來真的特舒爽。
「波本那家伙又干嘛了?」化名為衝矢昴的赤井秀一走到廚房去,拎了兩罐可樂才折返到客廳:「酒什麼的沒有,將就喝一下這個吧。」
「唔,沒事,我挺喜歡快樂肥宅水的。」夏有縮在沙發上吹著空調,接過了赤井秀一手中冰涼涼的可樂,年紀接近四十的男人看上去絲毫沒有中年人的感覺,運用那可以說是換臉的易容術之後甚至可以假扮東大的研究生。
「據說你一回到東京,才回了店裡不到一天就氣衝衝的過來了?」赤井秀一不是什麼八卦的性格,在假死之後獲得了上級的同意,跟夏有回到日本來之後就一直處於潛伏的狀態,一點異狀都沒有表露出來。
「放心,一個魔術師的魔術工坊沒那麼容易被看穿,就算琴酒帶著他的傻逼手下連著朗姆一起闖進來,也別想發現哪怕一丁點證據。」夏有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高高懸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正無時無刻的告訴她已經到了深夜,是時候睡覺了,但莫名其妙的倔強卻在支撐著少女最後的意志。
赤井秀一聞言搖了搖頭,失笑道:「我還是相信你的,只是──明明諸伏什麼都告訴你了不是嗎,還堅持瞞著波本有什麼用?」
「明明他自己也是個臥底,憑什麼面對我的時候就一副看墮落小孩的樣子,大家都是黑手黨,誰比誰高貴了!」夏有氣呼呼的又灌了一口深褐色的氣泡飲料,由於喝的過急甚至嗆咳出聲,赤井秀一嘆了口氣,抽了兩張紙巾塞到女孩的手裡,把玻璃瓶給替換了出來:「喝那麼急干什麼,我又不會替他說話,我也討厭他。」
夏有眨了眨橄欖綠色的雙眼,雖然自己這雙眼隨的是媽媽,卻意外的跟面前的赤井秀一有點相像,像是已經模糊的、多年前曾經見過的眼睛。
赤井真。
實際上過了那麼多年,而夏有甚至還經歷了一段時間被完全凍結的時候,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的人理在各個時代穿梭,奔忙的回憶雜亂無章,時不時就會摻雜進爆炸聲,還有媽媽緊緊抱住自己,燦金色的光芒隨著她的低語爆發了出來,本來已經舔舐上自己腳踝的痛楚被瞬間消除而後又出現,而小真的媽媽卻哭的撕心裂肺,只能透過那雙臂彎隱隱看見已經蒙上了陰影、沒有任何光亮的橄欖綠色的雙眼。
如果不是自己的媽媽,夏有根本就不可能從那場計劃性的空難中生還。
而像她的媽媽、像赤井真的媽媽...像赤井真一樣死在那架飛機上的人還有很多,隨著高空中的一聲爆炸,所有的生命灰飛煙滅,強烈的風灌進被炸開的裂口,人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高處被卷走、慘叫聲被席卷著的空氣所帶跑,她從高空飛速墜落卻只能看見抱住自己的雙手因為無力而松開的樣子。
陰影也染上了媽媽的眼睛。
「赤井秀一。」
「恩?」
偽裝成研究生的男人偏過頭看向衛宮夏有,縮在沙發上的女孩直愣愣的盯著他的眼睛,翠綠色的雙眼中隱隱的燃著無名的火焰,生機勃勃中帶著粘稠的、無法散開的恨意,團團的將女孩給包裹了起來,原先的純白色被拖進漆黑如墨的泥水中,漸漸浸染上了仇恨的色彩。
「我找到了哦,【那個男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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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陰影融入了夜色之中,隱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流竄著,如同標槍一樣侵入人的口鼻,卻又在瞬間消失。
這樣的氣味在他們這種過著刀尖舔血日子的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夏有稍稍的眯起了眼睛,裝著□□的□□隱藏在大衣下,女孩套著黑色塑料袋的手腕微微的一轉,反手就將槍支給上好保險,收了起來。
不遠處倒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影悶哼了一聲之後無力的倒下,女孩壓低了自己的帽子,冷冷的笑了一聲。
黑色的塑料袋被她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裡,遠方傳來的騷亂根本影響不到女孩順著人流的方向離開,現場的尖叫聲幾乎快將夏有的耳膜都給刺破,但她的心情卻格外的好。
土御門堪一郎,同樣被黑衣組織所控制的、身為黑衣組織一員的高層議員,今天被朗姆手下的一員大將庫拉索給約了出來,據說是要詳談接下來黑衣組織希望土御門堪一郎在日本政壇的動作,還有高層的情報。
那些高層的情報是什麼夏有壓根不在意,土御門堪一郎從政的時間很長,其中就包括了那次墜機的事件。
滅口確實是主要的目的,但同一架飛機上還坐著土御門堪一郎的政敵,對方似乎掌握了土御門堪一郎收賄的證據,為了將洋洋得意的政敵與那份證據一起消滅,土御門堪一郎能下這種手,夏有實際上一點都不訝異。
反正只不過是那個男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罷了,庫拉索跟朗姆也不足為懼,總得有人告訴那個男人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幽靈正追在他們身後,為了亡靈而怒吼哀悼。
──總得讓他們知道,是什麼東西從死亡逃生之後,追著他們撕咬。
女孩隨手將紙條扔在垃圾桶上,上頭紅色的血漬醒目逼真,卻愣是沒有人發現,一直到她將將走出這個商場的時候才聽見了尖叫聲。
「這件事我會通知fbi的...還有日本公安那邊。」赤井秀一在聽見了夏有的話之後,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橄欖綠的雙眼中隱隱的亮著光芒。
衛宮夏有從來沒有見過對方那種神情,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終於找到了空氣、又如同快要滿溢的池水終於發現了泄洪的管道。
女孩的腳下的高跟涼鞋在地板上敲擊著,身上的駝色大衣在她扔掉槍支之後就隨意的脫下掛在了手上,一點點將龐大的黑暗帝國蠶食掉。
時隔十四年,復仇的號角終於響起,那樂聲美妙的讓夏有幾乎快要流下淚來,興奮地火焰在女孩的胸口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這只是第一槍而已。」女孩喃喃自語的說道,纖細的手指看不出來剛剛握著奪人性命的工具:「土御門堪一郎是第一個──」
「朗姆跟烏丸蓮耶,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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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蓮耶,半個世紀以前的大富豪,家徽是烏鴉。
這位酒廠的幕後大Boss隱藏的很深,就連一點馬腳都不肯露出來,如同一支縮頭烏龜一樣。
他確實隱藏的很好,有什麼指令都會通過朗姆下達,但很可惜,就算他聰明絕頂也終究只是人類,而沒有跨越到非人的範疇。
更不幸的是,夏有身邊不止有著智商奇高,手上拿著劇本的人,甚至還有開了千裡眼的魔術師。
烏丸蓮耶本人確實敗得不虧,當然夏有也不在意他輸了之後會怎麼想了,反正知道了身份之後她絕對不會留活口。
暗搓搓的想著事情,夏有推開了黑麥威士忌的店門,掛在門上的風鈴叮鈴鈴的響起,安室透抬起頭朝著門口望了過來,手上正勤快的擦拭著玻璃杯。
夏有看見男人的瞬間臉色就黑了下來,她冷哼了一聲,明明本來踩著地面的腳步十分輕快,卻瞬間就惡狠狠的朝著木地板給跺了下去。
女孩氣哼哼的表情在安室透看來簡直就像個河豚,從女孩十五歲就跟好基友一起拉扯她的青年嘆了口氣,率先認輸。
「我猜你今天應該還沒吃飯?」他對著夏有開口,女孩此時剛剛經過吧台,聞言耳朵抖了抖,本來沒什麼感覺的,但是被安室透這麼一說之後,居然確實有點餓了。安室透見狀微微的勾起嘴角,青年麥色的皮膚看上去十分健康,跟夏有最近見到的人們都不大一樣:「我給你做盤意大利面?」
空蕩蕩的胃似乎正在抗議著,夏有抿起嘴,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盯著安室透,橄欖綠色的雙眼中隱隱的倒映出了青年的身影,淺金色的頭發溫和的帖服到了青年的額前,偶爾有兩根呆毛不聽話的翹起,如果不說的話根本沒人能猜出來面前這個溫和的青年居然是窮凶極惡的黑手黨──雖然是個正派的臥底。
夏有的小脾氣安室透也不是第一次見識,本來就因為前幾天女孩回來之後,又問了她一些讓她生氣的事情而有點愧疚的青年主動服了軟。
他圍上了自己掛在衣架上的純黑色圍裙走進廚房,從櫥櫃中拿出了一包意大利細面的面條之後,又從冰箱裡拿出了紅醬以及絞肉,一邊備料一邊提聲說道:「肉醬面可以嗎,還是我幫你換成海鮮?」
「...肉醬就好。」夏有扁了扁嘴,快速的說完之後就噠噠噠的衝回了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把門給摔上,似乎就跟以前一樣,正處於要不要原諒安室透的階段。
「...還跟以前一樣像個孩子似的莽莽撞撞。」安室透搖了搖頭,將摯友的影像從腦海中清除掉,似乎這樣的話,諸伏景光就只是出了個遠門,而他也像以前一樣還在兢兢業業的奶孩子。
意大利面不是什麼需要花時間的料理,這也是安室透會選擇這個的原因,青年將放在鍋裡配著醬炒好的意大利面裝盤之後就爬上樓梯去喊夏有,女孩悶悶的回了一聲「知道了。」,然後過幾分鐘就下樓了,此時的她已經換下了本來的外出衣,下樓之後坐在某張桌子上開始嗦面。
「臉,臉上沾東西了──蘇格蘭那家伙果然沒說錯,你根本就沒長大啊,夏有。」安室透嘆了口氣,伸手抽了張紙巾塞到夏有的面前,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又踩到了地.雷。
「不要──」夏有咬著牙,惡狠狠的看向將原先的所有氣氛全破壞殆盡的青年,她停頓了兩秒,終於沒忍住。
「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諸伏景光了!」
第23章
「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諸伏景光了!」女孩的話音剛剛落下就知道壞了,她飛速的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安室透的面上。
男人的瞳孔在聽見她的話時就瞬間縮了起來,身為日本公安裡代號被稱為【零】的男人,他從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夏有能注意到自己話裡暴露出來的東西,安室透自然也可以。
「蘇格蘭那家伙...死掉之前可是把他的一切信息都毀掉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安室透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看上去一點都不令人感到畏懼,也並不會露出猙獰的神色,但卻像原先蟄伏的猛獸正從懶散趴伏的石塊上站起身,一雙豎瞳威脅性的盯著對方一樣。
夏有咬緊了牙關,卻不自覺地朝後靠了靠,一直到背部貼上椅背之後才退無可退。面前的安室透身體微微的朝前傾斜,緊緊盯著對方的目光讓夏有避無可避。
她抿了抿唇,僵硬了的手指微微的松開,金屬制的叉子順勢脫落,撞擊到了瓷盤之後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點聲響瞬間將夏有的目光喚了過去,她握緊了自己的右手,放在面前的那盤意大利面有著過於熟悉的味道,就好像四年前她剛剛被諸伏景光提溜回組織裡,摸索著開始自己從來沒做過的臥底工作,磕磕碰碰的同時還餓著肚子,回到諸伏景光的房子裡就看見安室透沒好氣的端著兩盤意面,上面散發出來的香氣幾乎讓當時的夏有想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吞進去。
「透他很關心你...就當做他眼瞎了,別跟他計較,好不好啊?」這幾年來,誰都看的出來鬧別扭的實際上就夏有一個,然而諸伏景光是個過於溫柔和善的人,就算夏有鬧脾氣也從來沒怪過她。
此時對方曾經說過的話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將自己那無謂的驕傲跟任性都給拋下。
「──安室透,你相信我嗎?」
......
「哢噠。」鑰匙扭開門鎖的聲音響起,正坐在臥室中敲擊著鍵盤的赤井秀一敏銳地將自己開著的頁面保存,然後關閉,他此刻面上還是衝矢昴的易容,就算夏有已經向他說了、並且也證實了一些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會相信的事情,但他也沒有喪失一個臥底最基本的警惕之心,不到夜半時分根本不會卸下自己的偽裝。
男人站起身,裝作聽見聲響疑惑的走出房間查看,就看見早上才被自己半驅半趕的離開公寓的夏有又出現在門前,男人頓時嘆了口氣:「你...」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就敏銳的發覺了女孩身後跟著的人影,他微微的皺起眉頭,本來按照衝矢昴的設定一直眯起的眼睛終於張開,露出下面那橄欖綠的瞳孔。
「果然是決定了嗎?」男人的嘴角微微的逸散出了笑意,跟隨著夏有走進屋裡的人有些警惕,卻在看見他之後下意識的伸手准備阻擋,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收回了自己的手。
「...是啊。」夏有沒注意到身後男人的舉動,女孩微微的垂下自己的視線,停頓了幾秒之後才開口:「已經過了可以隨便任性的年紀了吧。」
赤井秀一盯著她看了兩秒,嘆了口氣,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女孩的腦袋。
夏有的長發很軟,松松的垂墜在腦袋後,卷曲的大波浪明明美艷至極,卻愣是被赤井秀一揉出了獨屬於少女的凌亂層次感:「才十九歲的話,任性一點也沒關系吧?」
「干、干嘛啦!」夏有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怔愣了兩秒之後才用力的把男人的手掌給拍掉,面上卻悄悄地泛起了紅暈。
然而這場景放在跟著夏有一起來的男人眼裡就有點奇怪了,女孩把他帶來這間公寓裡,卻莫名其妙的跟一個大學研究生打鬧了起來。
「夏有?」安室透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湛藍色的瞳孔中隱隱的含著敵意看向面前這個本來眯眯眼,卻在看見他們之後就睜開雙眼、還有著一雙看起來就特討厭的橄欖綠雙眸的男人。
如果讓遠在迦勒底的諸伏景光來看的話,大概會說出那句經典的台詞吧。
「像個老父親一樣呢,透。」
X
安室透對衝矢昴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不過也並非只有他看對方不高興而已。
「...你還記得前幾個禮拜,我去紐約做什麼吧?」夏有抿了抿唇,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於將自己完整的打開,讓人可以輕易地看見【衛宮夏有】這本書上究竟書寫著什麼個性,這也是她第一次開誠布公的對除了迦勒底的英靈們以外的人提起自己的計劃。
「...你要在這裡說這個?」安室透警惕的望向了安靜站著的衝矢昴,在心裡猜測對方的身份。
夏有還沒來得及開口,偽裝成衝矢昴的赤井秀一就接過了話頭:「日本公安臥底警察──本名為降谷零的安室透──組織代號波本。」
安室透的瞳孔猛的一縮,男人幾乎是一秒內就瞬間拔出了一直隱藏在身上、從未離身的手.槍,直直的指向衝矢昴。
男人握槍的姿勢十分標准,夏有恍惚間又看見了那個殺伐果斷的、獨屬於波本的影子。
他厲聲的說道:「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過了兩年你還是一樣完全沒變,波本。」被槍指著的男人絲毫不慌,他修長的指尖有著薄薄的繭,正按上了自己的脖頸處、被高領衣服遮擋住的地方。
兩秒之後他的聲音就變了,聽上去很陌生,卻又奇異的有著暌違已久的感覺:「你要告訴我你完全沒猜到嗎?」
「...赤井秀一。」舉著槍的安室透聲音聽上去十分冷靜,然而男人卻絲毫都沒有想要放下槍的樣子,語氣中的森冷就連站在一旁的夏有都能聽得清楚:「死的不干淨可以找我,我送你。」
「你就不聽聽為什麼夏有要幫我假死?」赤井秀一倒是很平靜,既然已經決定對安室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沒有繼續偽裝了,他一伸手將自己的假發以及薄如蟬翼、緊緊貼伏在面上的面具給撕了下來,露出獨屬於赤井秀一的面容。
男人一改偽裝成衝矢昴時的平靜淡然,張開的雙眼中透出了橄欖綠色的銳意,整個人就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劍一般,銳利的鋒芒只有在瞬間出現,而後又迅速的隱匿。
「到我說話的時候了?」夏有的聲音冷冷的從一旁傳了過來,女孩雙手抱胸,目光森冷的看著安室透:「我可以合理懷疑你說的【相信】全都是騙我的?」
「夏...」安室透的手指猛的一僵,雖然他現在是很想把這個FBI給一槍崩了,但是有著同樣的目標的他們,雖然不和也不會將這件事鬧的下不了台,然而方才他似乎確實特不給夏有面子,赤井秀一本來也可以不表露身份的。
──該死的,這個FBI果然是故意的。
深覺自己又被這個討人厭的FBI給整了一次的安室透話都沒說完,就聽見夏有隱隱帶著哭腔的控訴:「你還想說什麼,你相信我?」
「如果真的相信你身上就不會帶這把槍,也不會什麼都不問清楚就直接威脅秀一哥!」本來就是任性大小姐的夏有對安室透多年來的不信任所抱持的委屈終於在一瞬間爆發,然而把自己的偽裝撕了之後站在一旁看戲的赤井秀一卻挑了挑眉。
──波本這家伙,果然有兩下子。
「不是,這把槍,我習慣了隨身帶的──」安室透尷尬的將手中的槍給上好保險,灰溜溜的塞回了外套內側的槍袋中。
實際上他也挺冤枉,隨身攜帶槍這件事情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頭裡,作為一個可能哪天就會暴露的臥底,他至少要能夠保證自己在暴露的時候可以自保──或是先下手為強──而不會受傷死亡,因此這把槍幾乎是日日夜夜都被他收在身上,從沒離開過。
「那你對秀一哥這麼凶干什麼,我帶你來之前問過你信不信我吧,你看見他一個FBI還活著你緊張什麼?」倘若夏有只是生氣的質問可能還好一點,但此刻女孩還帶著一點哭腔,話裡話外都在指責安室透,百口莫辯的男人只隱隱的覺得不對卻毫無辦法:「不是...夏有,赤井秀一他──」
「怎麼,你要說他看著蘇格蘭威士忌死掉沒救他嗎?那我還是那個傳說中把蘇格蘭殺掉的人,也是傳說中把秀一哥殺掉的人──」
「你覺得秀一哥活著,景光哥他死了嗎!」
第24章
安室透難道從來沒想過,諸伏景光有活著的可能性嗎?
他當然想過,夜半時分、夜深人靜的時候,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他都在想。
──如果景光還活著的話。
「你說什麼...?」夏有賭氣的時候,不喜歡看著對方,因為她是一個特別容易心軟的人,然而安室透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向了男人。
安室透是一個特別堅強、陽光又開朗的人,就算身為臥底的時候,波本總會看上去極具壓迫感,但從景光那裡了解到對方的夏有知道他是一個極其溫和又堅韌的人。
湛藍色的瞳孔中隱隱的像是被擊碎了什麼東西一樣,堅硬的牆壁轟然塌陷,站在一旁的赤井秀一頓了頓,轉過身往陽台的地方走去,一邊走手裡還一邊從煙盒裡抖了支煙出來,叼在嘴上,那架式看上去似乎是煙癮犯了准備跑陽台上抽煙。
夏有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方才還隱隱委屈的心情瞬間消失了,雖然本性有些驕縱但是總體來說是個好人的夏有手足無措的將視線從溜走了的赤井秀一身上投到看上去似乎有崩潰趨勢的安室透身上,僵硬著手腳眨了眨眼,橄欖綠的雙眼中透出了無措:「那個、你、我──你在這裡等等!」
女孩也不等安室透開口就跑了,噠噠噠的衝進這間屋子給自己保留的主臥室,由於雖然表面上說是租給衝矢昴,然而夏有根本就沒有跟對方收什麼房租,這間公寓也不小,赤井秀一就把本屬於夏有的主臥室給留了下來。
安室透根本沒來得及開口,夏有就匆匆的鑽進了主臥室中,房門並沒有關上,男人站在客廳好幾分鐘之後徹底的將自己莫名其妙暴露出來的情緒給掩藏好,就像是從未露出那般脆弱的表情一樣,他的目光掃了一眼站在陽台看似抽煙,實際上是給自己個人空間的赤井秀一,小小的撇了撇嘴。
夏有的房間門半掩著,然而裡面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響,也不知道女孩衝進房間裡讓他等等是為了什麼,安室透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試探的喊道:「夏有?」
沒有回音,站在陽台的赤井秀一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正扭過頭看過來,而安室透則再次開口喊了句:「夏有?我進你房間了?」
沒有回答。
安室透眉頭微微的皺起,青年推開面前半掩著的房門,屋內有點昏暗,平時為了不讓陽光曝曬到房間裡的東西,這間夏有並不常回來的屋子常年都是拉著窗簾的,此刻也一樣。
從客廳照過來的光被安室透的身體擋了大半,照進房內的時候已經有些黯淡,然而就算憑著這麼灰暗的燈光,安室透也可以看見方才衝進屋裡的女孩此刻並不在這裡。
衛宮夏有消失了。
「什──FBI!」安室透的瞳孔猛的一縮,他大聲喊道,估計如果有人站他旁邊下半輩子得靠助聽器生活,被喊到的赤井秀一懶懶散散的應了一聲,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在意:「怎麼了?」
「夏、衛宮夏有不見了,她剛剛跑進這屋子你看見了吧?」安室透打開屋內的燈光,也顧不上這是人家小姑娘的閨房就走了進來,卻被赤井秀一捏住了肩膀。
日本公安猛地扭過頭,反射性的把赤井秀一的手給打掉,然後做出了防衛性的姿勢之後才回過神:「你干嗎呢?」
「人不是好好的站在那嗎?」赤井秀一叼著根煙卻沒點,似乎剛剛就是咬著煙站在陽台吹風,FBI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後,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幸災樂禍:「你轉頭看看啊?」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傳來了滿滿盈著笑意的聲音,明明取笑的意味那麼明顯,他卻根本沒辦法像曾經那樣責備甚至跟對方吵鬧。
「透,你怎麼偷偷進女孩子房間?」
X
「生氣了?」
「好像是。」
「怎麼辦啊?」
「不知道。」
兩個頭靠頭、正壓低聲音說話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雙手抱胸坐在餐桌前的人額頭的青筋正在跳動,並隨著他們講話的聲音加快速度。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赤井秀一一點都不會良心痛,他甚至還挺開心的,過去的幾年裡波本不知道給自己下了多少絆子,就算知道他是FBI的臥底了也沒有停止。
他不爽很久了。
兩個還不知道對方氣炸了的人疑惑的蹲在牆角互相望了望,瞬間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夏有猛地站起身,簡單的白色露肩上衣的下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七分的牛仔褲包裹住少女曲線優美的小腿,然而在場的人都沒注意到。
夏有氣憤的開口:「說到底我們也沒做錯什麼吧!他為什麼要生氣啊!」
「四年──整整四年!」聽見夏有的抗議聲,瞬間也坐不住了的安室透跳起來,開始控訴:「你們就沒有哪怕一天想起來我還不知道,然後通知我一聲嗎?!」
「不是,我憑什麼通知你啊!」夏有生氣的跺了兩下腳,往前走了兩步,女孩橄欖綠的雙眼中隱隱的燃燒著怒火:「你以為我沒想過跟你說嗎?」
「你──什麼?」本來有一堆抗議想說出口的安室透懵逼的頓住,在場的三個人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夏有,很顯然並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說過的──我跟你說過的。」夏有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又重復了一次。
那是諸伏景光假死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天,被組織發現是臥底的他很謹慎,將自己的所有信息都掩藏的很好,沒有讓組織裡的人有任何發現他家人的可能性。
雖然就算他有什麼落下的,也不可能會被上報組織就是了,因為當時被朗姆命令地毯式搜索蘇格蘭威士忌的房子的人,就是夏有。
整個酒廠的人都知道,蘇格蘭威士忌跟波本的感情特別好,好的像是兩個人能穿同一條褲子似的,因此就在夏有將蘇格蘭威士忌【槍決】之後,最恨她的也是波本。
同樣的,整個酒廠的人不管是不是高層都知道,田納西威士忌是蘇格蘭威士忌從貝爾摩德那裡親自接手,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跟教導的,因此這才令田納西威士忌更令人膽寒。
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在那時候的安室透心裡也是這樣想的,諸伏景光曾經不止一次的跟他說,想要將夏有從這個泥濘的漩渦之中扯出,他們可以藉由污點證人保護計劃將女孩改名換姓,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們都討論出一個方案了,從朗姆日益不滿的要求中盡力的保護夏有,甚至接手了交給女孩的任務,只為了盡快送她離開。
但結果是蘇格蘭死在了自己親手教導的學生的狙.擊.槍下。
那時候的安室透在夏有奉命搜查的時候出現在了諸伏景光的家裡,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夏有。
時年才十五歲的女孩面色平靜,似乎前幾天不過是拔掉了一株路邊的野草,一點都不能讓她動容。
「我有話要跟你說,波本。」那個時候的衛宮夏有盯著他看了很久,才輕飄飄的說道:「有關於蘇格蘭的事情。」
「有關於蘇格蘭的事情──我沒有一個字跟你好說的。」如果不是僅有的理智在作怪,那棟只剩下衛宮夏有跟安室透的別墅裡,他根本不會放過這個【恩將仇報】的女孩:「就算他是臥底──或是叛徒──都比白眼狼好多了。」
──「是我們看錯你了,衛宮夏有。」
「唔哇,你還說過那種過分的話嗎,透?」諸伏景光的雙眼隱隱的泛著亮光,像是在聽故事的小孩子一樣,聽完夏有生氣的控訴之後就率先跳起來聲討:「我要對你指指點點!」
「都幾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計較,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波本。」同樣倚靠在牆上聽完的赤井秀一顯然也深諳落井下石的真諦,涼涼的開口:「人家也不是故意瞞著你,說到底是你自己不想聽的吧?」
「......」
莫名其妙被聲討的安室透無語凝噎的看向委屈的夏有,似乎不久前的哭腔又要重現江湖了,他連忙稍稍的彎下腰,將自己的視線與女孩持平。
夏有生氣的時候會皺緊眉頭,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跟她親近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賭氣。
但面對外人的時候她倒是從不生氣,比起在不重要的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夏有更傾向於將他們踩在腳底,永遠都不敢惹怒自己。
安室透的臉出現在夏有眼前時,女孩伸出手就想推開他,然而青年卻溫柔的開口,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歉意:「是我錯了。」
「當初什麼都不聽你說,是我錯了。」
「原諒我好不好?」
第25章
最後以安室透的腦袋被按在地上作為事件的完結,溫和的諸伏景光笑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笑眯眯的說道:「對女孩子說話可不能這麼輕浮啊,透。」
「...你倒是變了不少。」安室透給了諸伏景光一拐子,才順利的從地上爬起身,青年雙手抱胸瞅了諸伏景光一眼,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張開雙臂:「你這該死的家伙──」
諸伏景光也笑了,青年的目光就如同四年前一般堅定澄澈,他同樣張開自己的雙臂用力的攬住了面前的老友,兩個人看上去特別引人熱淚。
「...雖然這種時候不好打斷,可是你跟景光哥看起來真的好奇怪。」夏有目光詭異的望著兩個擁抱著的大男人,尋求認同的目光投向了一直處於看戲狀態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聳聳肩,沒有開口,反倒是挑起話頭的夏有被安室透給賞了個爆栗,站在旁邊的諸伏景光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夏有幾乎是回過神的下一秒就厲聲說道:「停下!」
「什──」以為對方在跟自己說話的安室透瞳孔猛的縮起,鋒利的匕首停在他的喉前,尖端閃著微微的寒光,白發的小蘿莉身上披著一塊黑色的布料,翠綠色的眼眸中平靜無波,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上一秒差點把人斬首的樣子。
「傑克!回來!」夏有看小蘿莉沒有收刀,又加重語氣說了一次:「傑克,聽話!」
「可是媽媽──」軟軟的女孩聲音在小小的空間裡響起,似乎是還沒有放棄一樣,夏有雙手叉腰,嚴肅的開口:「快點,傑克,不然我就讓爺爺來換你了。」
被威脅了的小女孩扁了扁嘴,終於將自己手中抵在安室透脖子上的鋒利刀刃給收了起來,下一秒就飛快的出現在了夏有的身側,伸出短短軟軟的手指抓住夏有的衣角,小小聲的說:「傑克有聽話。」
夏有見傑克回到自己身側之後,就放柔了面上的神色,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白發蘿莉的腦袋:「乖。」
安室透呆滯的看著被稱為傑克的小女孩,然後被自己好心的朋友給叫醒了。
諸伏景光伸出手拍了一下安室透的肩膀,同時開口說道:「嚇到了吧?」「...這是什麼狀況,夏有不是才十九歲嗎?」那個小女孩看上去最起碼有個七、八歲了,絕對不可能是衛宮夏有生的出來的。
「唔,傑克的話大概就是,覺得夏有很有媽媽的感覺,所以會喊她媽媽。」在迦勒底住了四年的諸伏景光跟從者們的關系還挺不錯的,尤其是這些純真的、擁有著孩童外形的從者,就算聽上去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平常時候卻跟普通的孩童沒什麼兩樣。
夏有蹲下身平視著傑克,溫和的開口:「剛剛那個哥哥是你景光哥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要是他受傷了我們會很難過的,知道嗎,傑克?」
「可是傑克要保護媽媽。」白發蘿莉吶吶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驕傲的挺胸:「這是傑克的工作。」
「我知道,傑克做的很棒。」夏有小心的給傑克撥了撥因為快速移動而有些凌亂的頭發,剛要說什麼就忽然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了凌厲的光芒,她收回了替傑克整理儀容的手,溫和的說道:「不可以殺人,去吧。」
幾乎是夏有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站在她面前的傑克就消失了蹤跡,就連方才隱隱露出的殺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夏有平靜的站起身,只有一雙橄欖綠色的雙眼中波濤漸起。
「夏有?發生了什麼事嗎?」諸伏景光作為最瞭解迦勒底的外人率先疑惑的開口:「我以為護衛你的時候最高的准則是不准離開?」
「發現了外來者──我還以為,四年前就已經是結局了。」女孩頭痛的按住了自己的腦袋,這可不是什麼好解決的事情。
在跟蓋亞還有阿賴耶達成共識的瞬間,夏有就同樣被視為這個世界線的保護者,任何非本世界線的人出現都是她的工作。
然而在冠位指定完成的四年裡,從來沒有發生過外來者入侵的事件,夏有還以為自己最起碼可以把酒廠的事情解決之後再走馬上任,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
「轟!」爆炸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夏有的面色猛地一凝,身為這個世界最後一個使用魔力的魔術師,夏有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這絕非本世界擁有的能量,她猛地站起身,急急的推開家門朝著爆炸聲響起的地方跑去。
在這個世界上英靈確實是戰力的天花板,但夏有不知道如果另一個世界的能量對英靈造成的傷害可不可以用魔力來治療,她率先衝出屋子,身後的三個人見勢不對本要跟上,但赤井秀一卻忽然攔住了諸伏景光:「你跟我先別出去,我們還沒偽裝。」
因為沒假死所以沒被攔住的安室透順著半掩的門跟著夏有衝了出去,就看見女孩像是安裝了導航一樣,在小巷子裡拐來拐去,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遲疑,就好像整條路線完整的印在了女孩的腦袋裡一樣。
「夏有、夏有──」安室透的速度也很快,卻只堪堪的能墜在下有的身後奔跑,前方的衛宮夏有像是一陣風般席卷而過,路邊的樹上被卷起的葉子擦過安室透的面頰,遠遠地向後飛去:「我們要去哪裡?」
「去抓外來者──透哥我以後跟你解釋,你跟上來可以,絕對不要離戰鬥現場太近聽見沒!」女孩跑在前面,腳程飛快卻一點也不喘,她稍稍提高自己的音量,讓墜在後頭的安室透可以清晰地聽見。
「什麼戰鬥現場──」
「轟轟轟!」
安室透的話音還沒落下,不遠處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細微的硝.酸.甘.油氣味透過風襲向他們兩人,安室透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麼大的爆炸聲絕對不是什麼爆竹或是響炮可以發出來的,而是炸.彈,這附近只是居民區,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一次次、大規模的爆炸。
他們趕到現場沒花多少時間,距離第一聲爆炸也才過去五分鐘。
方才那個白色頭發的蘿莉身上滿是灰塵,扁著嘴將穿著奇怪服裝的男人雙手死死的捆住,並且很警惕的沒有出現在對方的身後,而是單手壓制住男人的脖頸。
她身上披著的黑色披風已經被爆.炸炸的破破爛爛的,露出了下方的黑色比基尼,被女孩壓制住的男人面色復雜的大吼:「他.媽.的,哪個變態給你穿的這種衣服──你把老子放開!」
「媽媽──!」注意到夏有出現的傑克高興的喊道,瞬間吸引了被壓制的男人所有的注意力,他惡狠狠地扭過頭,奶金色的頭發像個刺蝟一樣炸開,含著看人間敗類的眼神朝著夏有的方向望來,同時還大吼道:「你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態──操,你別打老子!」
「不准你說媽媽的壞話!」傑克氣呼呼的又捶了一下男人那炸開的頭發,大聲的宣告:「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被壓制的坐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凶狠的望向匆匆趕來的夏有,赤紅色的瞳孔中隱隱含著怒火,上下打量著夏有:「喂,這裡是什麼地方,變態女人?」
夏有停下腳步,距離男人越近的她越能夠確定,他絕對不屬於自己這個世界,她盯著男人看了好幾秒之後才開口:「這裡不是你們的世界──你必須離開。」
「老子他.媽要是知道怎麼走,還需要問你嗎?」男人的語氣很不好,不過換成夏有也能夠理解,莫名其妙出現在另一個世界裡,還被世界線守衛者派來的人壓制在地,有點火氣也很正常,因此女孩好脾氣的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之後會說明,也會負責送你回原本的世界,請不要再制造爆炸了。」
「嘖。」男人沒說話,但夏有默認他是同意了,因此對傑克招了招手:「傑克,來。」
「媽媽──」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傑克就松開抓住男人脖頸的手,竄進了夏有的懷裡,女孩溫和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今天做的很棒,晚上媽媽烤蛋糕給你吃?」
「好──」小女孩高興地應道,拉長了聲音像是個普通的孩子一樣,興奮地蹦蹦跳跳。
「喂,你是負責人?」男人站起身,將自己身上衣服沾染上的灰燼給拍了個干淨,才走到夏有面前倨傲的開口。
「你好,我是衛宮夏有。」夏有點點頭,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你呢?怎麼稱呼?」
「爆豪勝己。」
第26章
夏有是個工作效率特別高、雷厲風行的人, 在跟爆豪勝己談妥了之後,就帶著男人還有自己身後姍姍來遲的安室透又回了租給赤井秀一的房子裡, 推開自己臥室的門。
「夏有?」這其中對於這些事最摸不著頭緒的安室透茫然的開口, 感覺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像是活在懵逼裡, 被身後跟著的諸伏景光輕輕推了推:「等等就跟你解釋,站傳送陣上去。」
「什麼傳送陣──」繞過放置在房間中央的雙人床, 在一旁放置著書櫃以及小沙發的空間中有個看上去不大的傳送陣刻在地毯上, 他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睛,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推上了傳送陣。
夏有示意爆豪勝己也一起站上去,然後才對著赤井秀一開口:「來之前我拜托梅林做了個幻境了,只不過你今天一直沒出門,就麻煩你看家了, 秀一哥。」
「放心。」
得到保證的夏有向傳送陣注入魔力,細微的暖流從她接觸著傳送陣的腳底逸散了出去, 一瞬間整間屋子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房間裡就只剩下赤井秀一的身影。
男人站在原地叼著沒有點燃的煙, 轉過身關掉了房間裡亮著的燈光。
──世界線外來者嗎?這孩子似乎不僅僅是【隱秘組織的對外負責人】而已吧?
然而赤井秀一什麼都沒做, 懶洋洋的在走出房間之後就將自己口中叼著的煙給扔進了垃圾桶。
夏有對於煙味雖然沒有表達出不喜,但身為一個曾經也養過孩子的老父親, 赤井秀一自認還是知道二手煙對孩子的身體會造成的傷害的。
另一邊回到了迦勒底的夏有可不知道被遺留在東京的老父親赤井秀一在想什麼, 她的目光一下子放到爆豪勝己的身上,在男人看過來的時候又刷的移開。
爆豪勝己是個脾氣特別炸的人,大概就是別人不點燃都可以自己暴怒炸飛別人的那種。
夏有基本上還沒見過這種人, 她有些新奇的打量著爆豪勝己,目光中帶著好奇卻沒有探究,爆豪勝己不耐煩的雙手抱胸,男人臂上的肌肉微微的鼓起,看上去十分結實。
他的腕部有著十分引人注意的巨大手榴彈造型,結合夏有猜測的、男人的戰鬥能力,大概也是殺傷力十分巨大的爆.炸系。
黑色的面罩後方綁帶如同刺蝟一般的炸開,橙黑相間的造型看上去十分酷炫。
爆豪勝己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面上雖然不耐卻意外的沒有對夏有造成麻煩,她眯起眼睛,稍稍的松了口氣。
如果來的是個難搞又不聽話的,那還得打暈了再送回去,也沒法趁機了解到這些世界縫隙的事,那就太麻煩了。
給自己的幸運點了個贊之後,夏有才轉而對爆豪勝己,還有跟著來、同樣是一頭霧水的安室透開口:「既然都要說明了我就一並跟你們解釋,不過透哥,我需要你的保證。」
「什麼?」
「我信任你,不代表信任日本政府或是公安,實際上,酒廠在各國政府的臥底、還有買通的人員名單我手上就有。」夏有嚴肅的說道,看見安室透沉默的時候也沒有在意:「這些事可以透露給你是我的判斷,但我同樣需要對我的同伴們負責,迦勒底不屬於我一個人。」
「你的意思就是關於你接下來要說的話,希望我不要向上層報告對吧?」
「沒錯,不過迦勒底也不會在恢復以前那樣的隱匿模式了。」夏有垂下了自己的目光,在爆豪勝己出現之後,他們所做的預備計劃就已經排上了日程:「既然已經有其他世界的外來者出現了,代表這個世界的世界壁壘已經有破損,接下來可能會有更多的外來者。」
「迦勒底會著手與各國政府溝通聯系,負責這些人的遣返工作。」女孩的目光落到了爆豪勝己的身上,停頓了幾秒之後才移開。安室透則稍稍皺緊了眉頭,這些外來者似乎有著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跟異能力者不一樣,這會讓各國的治安變得更難以控制:「但就算你能分辨出誰是外來者,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出現在世界各地尋找吧?這種程度的戰鬥力普通人可對付不了,而各國政府手下的異能力者人數還是太少了。」
「既然已經出現工作了,迦勒底就會開始運轉,放心吧。」夏有的聲音中帶著自信,那是與她認識了四年的安室透跟諸伏景光都沒見過的耀眼光芒,就好像她曾經生生的扛起這個世界的責任,宏偉的金字塔與耀眼的陽光隱隱的浮現在女孩的背後,她像是被世界的奇跡眷顧著一樣,熠熠生輝。
那是曾經屬於救世主的、被世界眷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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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醫生!」領頭走在前面的夏有蹦蹦跳跳的出現在控制室外,控制室的門在監測到她之後就應聲而開,她飛快的竄了進去,像是很久沒回家的孩子見到了家人一樣,面上的高興稍稍看上兩眼就能看出來。
「夏有?」很顯然夏有忽然歸來並不在羅馬尼的預期內,尤其在一個多小時前女孩才匆匆的通過傳送陣回到迦勒底把諸伏景光帶走,羅馬尼以為她最起碼也要好幾個小時之後才會把人給帶回家勒底,畢竟關於這些事情短時間內是解釋不清楚的。
然而在看見爆豪勝己的瞬間,他就知道為什麼夏有會急匆匆的扯著一眾人出現在迦勒底裡了。
羅馬尼本來溫和憊懶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原先坐在指揮室中摸魚的男人身上的氣勢忽然轉變,此時已經恢復了所羅門靈基的羅馬尼大概算是他人性與神性的綜合體,工作的時候氣勢會變得特別可怕,但普通時候就還是那個廢材溫吞的醫生。
「世界裂縫果然出現了嗎?」身為冠位魔術師,擁有著能看穿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千裡眼,羅馬尼對於夏有在恢復人理之後被蓋亞跟阿賴耶硬推到身上的責任一清二楚:「果然跟這個世界的能量波動不一樣...倒是有點像魔力。」
夏有點點頭,這也是她發覺的,爆豪勝己身上隱隱的沾染著些微變異的魔力,就好像粘稠的、隱隱沾染著腐敗花朵氣味的感覺。
「醫生,我覺得──」夏有的話才剛剛開口,噠噠噠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過來,急迫的打斷了她的話。
有著一頭粉紫色半長發的女孩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外,手中還抱著白色、粉色、紫色相間的,長得像是兔子一般的奇怪動物,指揮是的門剛剛打開就匆匆的開口:「醫生,示巴觀測到了新的特異點!」
「嘀嘀,嘀嘀!」指揮室中放置著的,對外派出去的英靈單獨發放的通訊器忽的響了起來,夏有飛快的點擊了接收,就聽見溫和的男聲在通訊中響起:【是御主嗎?】
夏有聽見聲音之後稍稍的松了松眉頭,她率先開口:「亞瑟,是我。」
【果然是御主。】通訊那頭的男人話中隱隱的帶著笑意,但是他也沒忘記正事,停頓了兩秒之後就開口:【出現了哦,異世之人。】
「什──這麼快就出現了第二個嗎?」夏有的瞳孔猛的一縮,她急急的開口說道:「亞瑟你現在把人送到迦勒底,新的特異點出現了,我得先把這些外來者送回他們原本的世界,才能去處理特異點。」
【好的,馬上到。】亞瑟雖然為人十分溫柔和善,卻沒有拖拖拉拉的毛病,向來行事果斷,因此在夏有話音落下之後,他就掛斷了通訊。
亞瑟辦事夏有向來是放心的,因此她將自己的視線投向羅馬尼醫生,毫不意外的跟對方的目光交錯之後,同時露出了苦笑。
這麼多的事情交疊在一起把他們兩個人悠閑的假期都給毀了,羅馬尼就不說了,本來就懶懶散散的呆在迦勒底,因為所有英靈裡只有他跟達芬奇曾經運營過迦勒底的系統,因此就被夏有扔上了指揮官的位置,帶著瑪修勤勤懇懇的工作著,好不容易偷到點窩在控制室吃草莓蛋糕的時間卻馬上被無情剝奪了。
至於夏有就更不用說了,在酒廠比勞動模範琴酒的工作時間還長,工作之余還要被多疑的上司這邊試探試探、那邊測試測試,暴躁的時候都想把對方從電話裡揪出來暴打一頓然後塞進殺生院的肚子裡。
最近好不容易將前陣子扔到英國去搞事情,終於稍微有點成績的圓桌騎士團給放到了酒廠的對立面,成功讓朗姆將調查的工作交給自己,光明正大的摸魚,卻忽然跳出了從世界裂縫掉進來的外來者還有新的特異點這種令人頭疼的東西。
「瑪修,你幫我把這兩個人帶到餐廳去,我跟醫生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過去。」夏有對著自己可愛的學妹說道,瑪修一出生就在迦勒底裡了,照常理來說比夏有資格更老,但其一是夏有的年紀比她更大,其二是瑪修除了實驗室外根本就沒去過其他的地方,如果不是四年前的冠位指定讓加拉哈德自願賦予女孩自己的能力以及靈基,讓她真正成為亞從者的話,瑪修連外頭的天空都看不見。
好在現在女孩已經是個擁有正常壽命的普通女孩了,偶爾也會跟夏有偽裝上街,新奇的這邊看看那邊摸摸,夏有通常也只是笑笑的望著他,目光溫和的不像是人稱為凶惡魔女的田納西威士忌。
瑪修重重地點了點頭,女孩在匆匆跑進控制室通知監測室看見的東西時,才發現夏有帶著兩個不認識的男人、還有諸伏景光回到了迦勒底,瑪修稍稍的平息了下剛剛跑的有些凌亂的呼吸,才笑著開口:「請跟我來,我是瑪修·基列萊特。」
現在的瑪修已經不是亞從者了,在冠位指定完成之後,加拉哈德的靈基從瑪修的身上自動的剝離了下來,現在正在圓桌騎士團中發光發熱,被自己的前輩們奴役著。
至於瑪修,她是夏有見過的、擁有最強大【守護】意志的女孩,那意志延續成了永遠無法摧毀的光帶,成為最強的盾守護在所有人的面前。
因此她現在只需要做一個曾經夢寐以求的、普通的少女就好了。
偶爾跟閨蜜──也就是自封閨蜜的夏有──出門逛逛街、吃吃甜食、看看電影,做一些她一直以來錯過的事情。
「我已經見過最美的天空啦,前輩不需要一直顧慮我的。」瑪修曾經這樣對夏有說道,似乎讓夏有帶著自己出門逛街玩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你知道嗎,瑪修。」當時的夏有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面色十分嚴肅的開口:「五歲的時候我就去到了迦勒底裡,在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呆了十年,在進行冠位指定的時候我們去過了很多地方吧?去了奧爾良、去了羅馬...我們見過了很多不一樣的天空吧?」
「所謂的天空,沒有什麼最美麗或是最開闊的。」
「只有心髒,你的心髒才會告訴你,現在的天空到底是怎麼樣的。」
擁有澄澈心靈的瑪修一次次的在冠位指定中成長,長成了自己心目中所期望的樣子,旅途教導她什麼是信念與堅定,但夏有教導她的是【自由】。
離開了迦勒底局限的天花板之後,所能看見的【自由的天空】。
因此現在的瑪修正在愉快的從事著迦勒底的輔助官,跟夏有一起經歷過各種特異點的她成長的很快,就算沒有總指揮官羅馬尼跟副指揮達芬奇在,迦勒底也絕對不會是個沒有首領的空殼。
少女紫色的瞳孔中澄澈的倒映出了面前三個人的影子,似乎什麼都看在眼裡,又什麼都沒看進去。
爆豪勝己猩紅色的眼睛掃過正跟那個橘紅色馬尾嚴肅的說著什麼的變態女人,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對著方才自我介紹的瑪修開口:「我是爆豪勝己。」
「你好,我是安室透。」安室透也自我介紹道,瑪修聞言眨了眨眼睛,高興的開口:「是景光先生的朋友,對吧?」
莫名被cue到的諸伏景光有些茫然的將自己的視線移向了瑪修,似乎才反應過來,一邊跟上瑪修的腳步,一邊擔憂的開口:「特異點──那是什麼?」
「...實際上這算是迦勒底的機密了,不過大概過幾天各國的高層也會知道,所以提前告訴你們也沒事。」本來將自己的注意力專注在跟羅馬尼談論忽然出現的新特異點的夏有嘆了口氣:「我想你們應該都看過很多的文章、小說中,提到【改變過去】會造成的影響吧?」
「類似蝴蝶效應之類的東西嗎?」安室透稍稍的皺起了眉頭,所有關於改變過去的電影裡都提到了這件事情可能會造成的影響,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聽見對方回答的夏有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猶疑的開口:「雖然很像但是有些微的區別,所謂的蝴蝶效應指的是在歷史造成的一點點改變就會影響到未來,但這裡的特異點更接近於,由於不同的選擇所造成的不同世界。」
「當然,現在我們所站立的世界線,就是不需要懷疑的、完全正確的時間線。」身為這條被蓋亞跟阿賴耶推上台的世界線守衛者,夏有所站立的地方就是立基點,是無法改變的歷史。
「我看看──」夏有看著他們似乎對於迦勒底關於特異點的姐是不怎麼理解,少女歪了歪頭,四處打量之後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啊,找到了。」
「所謂的特異點,就是【奇點】,是從世界正常的時間軸之中被分離出來的異常世界。」夏有朝著放置在一旁的黑板走去,那是從前的夏有在修復特異點之前,羅馬尼的戰略會議上常常會出現的角色。
女孩拿起白色的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條筆直的線:「如果說這條線是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歷史,它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隨後她畫了一條分枝,從線的中央朝著另一個方向行去,夏有在交叉點圈上一個圓:「假設在這裡,發生了【歷史上不應該、本未發生過的事情】,就會出現旁邊的這條分支線。」
「這就是特異點,是本不應該存在的世界。」
「而迦勒底的工作,就是將這些不應該存在的世界導回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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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異點的定位,似乎跟剛剛那位爆豪勝己有點關系?」羅馬尼跟夏有一樣站在巨大的顯示屏前,面色凝重的看著監控室不斷傳來的畫面。
目前來說,在迦勒底仍舊穩定運行的設施就只有事項記錄電腦魔·拉普拉斯,還有守護英靈召喚系統·命運而已,而在出現了外來者之後,要將他們送回原本的地方就必須啟用靈子演算裝置·特裡斯莫吉斯忒斯,現在甚至還出現了特異點,雖然似乎並不會影響到本世界,但在蓋亞跟阿賴耶將守護世界線的任務扔到夏有身上之後,就連周遭其他世界的事情她都得管了。
「我就知道蓋亞跟阿賴耶不會這麼好心──不過這也太過分了吧,讓我負責把人扔回本來的世界去,甚至還要修復因此而出現的特異點?!」夏有惱怒的雙手抱胸,感覺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掀桌不干了,卻在看見綁著橘紅色馬尾,因為靈基已經復原、迦勒底裡也沒有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所以明目張膽的將手套摘掉,留著自己那十個戒指的羅馬尼之後,突兀的停頓了下來。
「夏有?」羅馬尼茫然的扭過頭,夏有對家人朋友之間的脾氣像來不小,然而他們也都特別寵溺這位大小姐,就連被當作【學妹】的瑪修都暗搓搓的用自己的方式在寵溺著夏有。
因此夏有通常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抱怨,然而此刻卻話到嘴邊停了下來,他疑惑的望向少女,卻看見她放棄般的吐了口氣,小小聲的說了句:「看在...算了。」
「看在什麼?」
「沒什麼啦,醫生你很啰嗦哎,難怪到現在還是處男都找不到老婆!」
「哎哎哎?過分!我也曾經是有妃子的!」
「什麼妃子,七十二柱魔神嗎?醫生你口味真重!」
「不是啦!」
兩個人一邊鬥嘴一邊分工合作,從監測室觀測到的數據源源不絕的傳輸了過來,他們一邊從海量的數據中抽取出關於新特異點的資訊,一邊聊著關於迦勒底還有英靈們的事情。
夏有已經很久沒有空出時間呆在迦勒底裡了,回到了日本之後,復仇這件事情就已經占據了她大半的心思,如果不是前陣子那個男人終於沒能忍住,露出了一點馬腳,BB也沒有辦法那麼容易的追蹤到他。
想到烏丸蓮耶,衛宮夏有就冷冷的笑了笑,女孩原先屬於人類的溫度瞬間就像是被拿著冰塊全給吸光了一樣,坐在旁邊對女孩這四年的復仇大計十分了然的羅馬尼朝她望了望:「我記得一開始你是要回去找你父親的吧──說到底當初撿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無視前任所長的命令送你回家的。」
「那個時候的你也沒辦法吧,我對於來到迦勒底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感到後悔──對於遇見你們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感到後悔。」夏有垂下自己的視線,微微的笑了笑:「我的父親有了他的新生活,我也有了我的──」
「復仇已經是屬於我的事情了。」
熟知夏有的身份,親自給了對方這個名字的羅馬尼當然一清二楚,當年夜晚被噩夢驚醒哭鬧,被迦勒底的某些成員們裡裡外外嫌棄的夏有,第一次將羅馬尼這個人捆在了地球上,而不是曾經那樣高高在上的神靈代行者,他手忙腳亂的安撫夏有,將夜晚被噩夢嚇的哭鬧打嗝的女孩緊緊地抱住,甚至忘了自己所學的、擁抱孩子所應該有的技巧。
衛宮夏有就像是一根釘子,將飄忽不定的所羅門王,釘成了羅馬尼·阿基曼。
「對了,剛剛你對那位爆豪勝己...還有安室透跟諸伏景光說的──」羅馬尼忽然想起不久前,夏有對著那幾個人姐是關於【特異點】的事情:「這樣好嗎?」
「恩?」
「宣告迦勒底的存在與意義。」
目送著瑪修帶著其他人從控制室離開,夏有微微的笑了笑:「跟我說要學會信任的不是醫生你嗎?現在又問我這種蠢問題?」
「我倒不是不相信他們,但是你也說了吧,要對各國政府正式的介紹迦勒底。」羅馬尼緊緊的擰眉,通常他是不會想這麼多的,雖然外表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像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但是真要嚴格計算起來他也才二十出頭──不算上所羅門的年紀的話──而曾經身為所羅門的他可不用顧忌這些人類間的勾心鬥角,身為神代時期中,不被允許擁有自我的王,具備著無上的神權與王權。
身為神代時代至高無上的、神的代理人,他根本不需要去思考這樣的事情。
「既然已經知道幕後的大boss是誰了,就沒有留給他苟延殘喘的必要。」夏有眉眼間隱隱的帶著冷淡,似乎就連提起烏丸蓮耶這個人都讓他覺得作嘔:「他該付出的代價不會少,會在痛苦中死去,然後將那個吸食著人類骨髓鮮血所孕育壯大的組織送到我的手上。」
「我記得新宿的Archer好像最近老嚷嚷著無聊吧?」她微微的笑了出來,站在完全封閉的迦勒底中,所有的光線都靠著電力來提供,從上方投射下來的燈光打在夏有的面上,在女孩的面上留下了長長地睫毛所造成的陰影:「莫裡亞蒂與福爾摩斯的日常對決,可比這些毫無底線的暗殺、利益交換要有趣得多了。」
「你要讓新宿的Archer去接手黑暗組織?」羅馬尼的眉頭猛的一跳,無奈的嘆了口氣:「還真是嫌這個世界太無聊嗎,夏有?」
「黑暗是不會消失的。」夏有的眼睛盯著面前的控制板上,由此刻呆在監控室的達芬奇傳過來的資訊飛快的劃過她的眼中:「解體的黑暗組織會有多少肮髒的東西跑到港口黑手黨去,跑到意大利去?」
「我讓最懂黑暗的人去掌控黑暗,而我只需要看著他就好了──更何況,新宿的Archer可比現在的黑手黨有底線的多,充其量只是愛玩罷了。」夏有的目光中隱隱的帶著笑意,似乎自己從前未說出口的計劃很正常:「我在日本見到了很多有名的偵探,福爾摩斯先生會帶著他們跟莫裡亞蒂好好玩玩的。」
「果然,梅莉醬說的東西永遠都是對的。」
「那個網騙又說什麼了?」
「惹誰都別惹女人,尤其是有腦子的女人。」
「這種直男發言再讓我聽見一次就踢爆你的○○哦,醫生。」
「噫──!」
「淑女可不能說這種話啊,御主。」溫和的男聲傳來,話裡的無奈夏有不用猜都能感覺到,女孩扭過頭看著今天人來人往、特別熱鬧的控制室,面上帶著笑意:「亞瑟你來了?」
「是啊,這個孩子忽然出現在我們的據點附近,差點被莫德雷德那孩子一刀劈成個兩半,嚇的魂魄都要離體了。」亞瑟·潘德拉貢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局促的跟在自己身旁,看上去緊張過度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大概才十五、六歲,身上綠色的衣服跟頭發相得益彰,腰間紅色的腰帶正緊緊的束起,腿部似乎加強了戰鬥能力,黑色的護膝一直延伸到腳踝,被紅色的高幫鞋給擋住。
他的臉上有著些微的雀斑,脖頸後垂墜著的面罩看上去可可愛愛的,像只兔子一樣。
「這孩子叫綠谷出久,據他所言是另一個世界的英雄預備役。」不列顛的紅龍目光中隱隱的帶著笑意,替這個有些靦腆的少年介紹道。
「唉?英雄嗎?」夏有眨了眨眼,頗覺有趣的笑了出來:「聽上去可真棒啊。」
──英雄。
自稱為綠谷出久的少年目光十分堅定,翠綠色的大眼睛雖然有些怯意,卻沒有迷惘,似乎對於自己正在行走的道路十分的堅定。
「已經初步具備英雄的本質了,綠谷君。」夏有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這個少年的堅定,就算身處在奇怪的世界也沒有改變,雖然被亞瑟帶到這裡來卻沒有失去該有的警惕之心:「你們的世界一定是個不錯的地方吧?」
「哎?」綠谷出久似乎不大習慣被誇獎,少年猛地紅了臉頰,竄上面容的熱度讓他猛的捂住了臉:「謝、謝謝您的誇獎!」
「既然人都已經到了,就先把你跟另一位先生送回原本的世界,再來處理這些事情吧。」夏有將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拍板定案,女孩扭過頭對著羅馬尼交代道:「醫生你先開始准備跟各國接洽,我們不會跟任何國家密切合作,可以看作是游離在體系外的組織,只負責遣返外來者並且修復世界裂縫。」
「任何拉攏、威脅、利益交換通通不接受,試圖攻擊我們的話就讓在附近的英靈去給點警告。」
「保護世界線是我的工作,但我不會在他們給我下絆子的時候有什麼好臉色,我可不是他們的媽,還會負責給他們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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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跟在那位看起來頗有氣勢的大姐姐身後,方才說的那些話雖然他由於不了解故事背景的關系並不怎麼理解,卻也能夠看出那逼人的氣勢還有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概,甚至隱隱有巨大的人面獅身獸從她的身後浮現出來,然而他眨了眨眼睛之後卻又什麼都沒看見。
──如果傳說中有所謂【王的威勢】的話,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綠谷出久暗搓搓的想道,然後又思維發散的回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上。
他是在實習的時候掉進路邊忽然出現的裂縫時,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比起隨意的掉進世界裂縫中,更倒霉的大概是他落在了就連語言都不怎麼熟悉的英國。
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還興致勃勃跟著歐爾邁特,准備前往他的前任助手,職業英雄夜眼的英雄事務所去進行自己的職業英雄實習活動,卻在出門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掉到了這裡來,明明跟歐爾麥特約好了見面的時間,要是遲到了的話對方一定會很擔心的,搞不好還會四處找他,以為他被敵聯盟抓走了什麼的。
腦袋中胡思亂想的綠谷出久忽然望見了前方的亞瑟,他眨了眨自己大大的綠色眼睛,心中暗自慶幸的想著。
──還好被亞瑟·潘德拉貢先生給遇上了。
說遇上似乎不大准確,對方似乎是在遠處發現了他身上的【能量波動】隱隱帶著變異魔力的感覺,並不屬於現在這個世界,才會匆匆的感到自己身邊的。
在亞瑟先生簡短的說明中,他大概理解了自己是倒霉的掉進了雖然有預兆、但從沒出現過的世界裂縫之中,需要通過他們的組織──迦勒底──裡的靈子傳送裝置,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少年雖然有些漫不經心的在思索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亞瑟先生跟前面那位特別有威勢的大姐姐是什麼樣的角色,又為什麼會對這些事情十分熟悉,就好像已經處理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一樣,但是根據──到目前為止──綠谷出久的判斷來說,他還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惡意,說要送他回去也只是制式化的工作而已,既沒有想要通過他打探什麼,也並不在意自己來自哪裡。
這個名為迦勒底的機構明明面積很大,然而工作人員看上去卻少的可憐,負責運營整個機構的似乎只有剛剛在控制室中看見的那位、被稱為醫生的男人,而在強勢的大姐姐帶著自己前往餐廳的途中,他基本沒有看見工作人員,反倒是有些穿的奇奇怪怪的小孩子在附近跑跑跳跳,看上去十分開心。
「到了。」前方領路的姐姐停下腳步,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自動門應聲而開,綠谷跟在她跟亞瑟先生的身後進去,還沒定睛打量一下跟自己一樣倒霉的掉到這裡來的人是誰,就聽見了椅子被快速推開、在地上劃拉出嘎吱作響的聲音。
「......廢久?」
「啊,是小勝?!」
「什麼啊?你們兩個認識嗎?」夏有詫異讓開路,沒有成為擋在他們中間的路,一邊疑惑的問道:「看上去似乎不是。」
原先坐在餐廳裡像個大爺一樣的爆豪勝己沒有開口,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茫然無措的穿著【英雄制服】站在門口,看見自己似乎很開心的綠谷出久,沒有反駁。
爆豪勝己的眼神像是穿透了無數的時光一樣,凶狠的盯住了有些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這樣針對的綠谷出久,然而只有男人自己知道。
──那個變態女人說的是對的,他們絕對不可能來自同一個世界。
因為他那個世界的綠谷出久,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第27章
綠谷出久的世界很好定位, 少年身上的變異魔力波動很容易就找到了另一個完全相同的波長,夏有在把人送進了靈子演算裝置中的轉移裝置之後, 就扭過頭看向本來眉眼中隱隱的透著急躁的爆豪勝己。
擁有著奶金色刺蝟頭的男人此刻雙手抱胸, 站在控制台旁看著靈子轉移開始, 赤紅色的雙眸平靜無波。
「你猜到了吧,爆豪先生。」夏有微微的笑了笑, 從容不迫的望向爆豪勝己, 對方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夏有這個問題。
女孩不以為侮,精致的眉眼再次望向靈子轉移裝置,站在控制台前的羅馬尼開口:「靈子轉移准備──三、二、一。」
「開始轉移。」
微弱的光線從靈子轉移裝置的底部照了出來,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靈子轉移的夏有適應良好的望著面前這一切, 在心中感嘆著原來從外面看是這樣的。
轉移的速度很快,幾乎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穿著綠色戰鬥服的少年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夏有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魔力飛快的攜帶著少年從這個世界遠去, 回到了那個距離他們並不遠的地方。
「解決了一個──現在來解決你的問題。」夏有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女孩今天忙的昏天黑地的, 一下子從迦勒底抓諸伏景光去東京,一下又把爆豪勝己帶回迦勒底, 又要安排綠谷出久回他自己的世界, 又要制定出特異點的解決方案:「你猜到了吧?」
「猜到什麼?」爆豪勝己漫不經心的開口,就好像方才看見綠谷出久時滿臉震驚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與少年時的暴躁易怒不同,現在的爆豪勝己在安撫自己的情緒上更為出色, 雖然內裡的那種爆豪式冷靜一點都沒有改變過,但外在好歹也可以掩飾一二。
「猜到我的世界是個特異點這件事情嗎?」
夏有笑了笑,少女能看出來,爆豪勝己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在看見綠谷出久的時候眼中那點陌生夏有是絕對不會搞錯的。
然而在那位少年的口中,爆豪勝己是自己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同伴,雖然性格有些要強又凶悍,但是跟自己一樣都考上了英雄的搖籃【雄英高中】。
在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爆豪勝己的神情真的特別的有趣,從震驚到疑惑到了然,最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明明可以掩飾卻傲慢到沒有任何想要掩飾的打算,似乎就算被自己看穿了也沒有關系。
「果然猜到了,那我的工作你應該也聽得很清楚了吧。」夏有對待成年人跟孩子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就比如現在,就算讓爆豪勝己知道了他自己的世界是個特異點,是會被修正的存在,她也沒有絲毫的糾結:「我很抱歉。」
「...沒有什麼好抱歉的。」爆豪勝己垂下自己的目光,沒有再回答夏有的話。
通過他身上殘留的魔力,夏有跟羅馬尼也定位到了他那個已經形成了特異點的世界,女孩定定的看著他,對方似乎絲毫沒有被這個事實影響到一樣,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靈子轉移裝置。
「既然如此,再見了。」
「爆豪勝己君。」
與爆豪勝己的對話看上去詭異又奇怪,在送走了第二個人之後,夏有若有所思的轉過頭,還沒想出個理所然來就看見了羅馬尼有些探究的目光:「醫生,你干嘛?」
「爆豪君就算沒說什麼你也不需要一直試探吧,夏有?」羅馬尼疑惑的開口:「要我說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個特異點就已經夠慘的了,你還反復強調。」
「慘嗎?」夏有嗤笑了一聲,似乎對於羅馬尼說的話很不以為然。
在爆豪勝己的眼中她可看不見憤憤不平或是悲哀難過,甚至要將這些詞冠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都顯得有些侮辱他。女孩橄欖綠色的雙眼中隱隱的浮現出了然的笑意:「他看上去接受良好。」
──甚至有些釋然。
夏有沒有說的太明白,說到底那是屬於爆豪勝己自己的事情,與夏有無關,她也不是那種硬要了解、剖析他人性格的惡劣的人,因此只是聳了聳肩,就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了,工作!工作!」
「又要加班了嗎?!」羅馬尼大聲的哀嚎著,夏有像個冷酷無情、壓榨底層員工的資本家一樣大聲的指責他:「這是醫生你當初隱瞞我們那麼多事情的代價啦!給我加班到世界末日!」
「哎?!」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控制室,就連在外面倚著牆聊天、十分自覺沒有參與進迦勒底事務的諸伏景光跟安室透都聽得清清楚楚。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夏有倒是很久沒這麼活潑了。」
「唔,其實她一直這樣啦──說到底都是透,你疏遠人家就不要責怪人家不真誠!」諸伏景光沉思了兩秒,果斷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對方的身上,義正詞嚴的說道。
兩個人在門口的對話並沒有傳進控制室裡正在辛勤工作的兩人,夏有微微的皺起眉頭,停頓了兩秒之後嘆了口氣:「雖然手上的事有點麻煩,但畢竟還是修復特異點的工作更重要──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拿著聖杯搞事情,我一定會把他抓回迦勒底撕碎煲湯。」
女孩面上核善的神情讓全知全能的王抖了抖,面色嚴肅的將注意力死死的放在了面前的工作上,一個字都不敢說。
「羅馬尼醫生,既然如此就開始准備吧。」
「目標:特異點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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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死在艷陽高照的初夏,一個無趣的午後,連同他被埋葬的夢想一起。
葬禮的儀式莊重簡潔,爆豪勝己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安靜的站在角落裡,目光落到了遠方的照片上那看著就令人火大的雀斑臉上。
無個性的廢物就應該好好地呆在被保護的地方,隨便的衝出來想救人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後果,明明歐爾邁特就已經在附近了,他衝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要說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你露出了一副求救的神情啊!
求救。
求救。
求救。
如同魔鬼般的烙印,這兩個字死死的扣進了爆豪勝己的大腦中,他幾乎無法忍受住自己的顫抖,如果不是正被封住了說話的喉嚨,幾乎就要在瞬間吼叫出聲。
他是不可能,也不會跟綠谷出久求救的,從那個困境中挺過來靠的是他自己,是他爆豪勝己自己。
那個無個性的廢物......卻在那裡安靜的死去。
「該死的,廢久!」脫離那狗屁淤泥怪的瞬間,爆豪勝己就衝到了廢墟的旁邊,十五歲的少年身上還有著與淤泥怪糾纏所造成的傷口,正汩汩的朝外流淌著鮮血:「你一個無個性...你一個無個性就好好地龜縮在英雄的後面!」
衝出來做什麼?
綠谷出久,你衝出來做什麼!爆豪勝己身上的傷不重,就算往外淌著血,那一眾英雄們緊張的也不是他,而是方才被淤泥怪重重打出去、受到了致命傷的綠谷出久。
無個性廢物的校服漸漸地被血色染開,折寺中的校服外套是黑色的,但內裡的白色襯衫還是在露出來的部份漸漸地染上鮮血的紅色。
「喂...」
「小勝...小勝。」微弱的聲音從他面前傳來,爆豪勝己赤紅色的瞳孔微微的縮起,綠谷出久呼吸微弱,似乎每喘一口氣都像是在處刑一樣。
「你.他.媽別給老子說話了!」爆豪勝己暴怒的吼著,尖銳的鋼筋穿過了無個性廢物的胸口,尖端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面上,他根本動都不敢動。
綠谷出久張開自己快要合上的眼睛,翠綠色的大眼中似乎想要將面前那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災害現場給牢牢的刻在腦中,生命的流逝顯然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金黃色的頭發就在這時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就連做夢時都在憧憬的英雄走到了他的面前,面色復雜的開口:「是我說錯了,高高在上的說出了那般傲慢無理的話──少年,你可以成為...不,你已經是個英雄了。」
爆豪勝己才不管歐爾邁特跟綠谷出久那個無個性的廢物說了些什麼,他死死地盯著有出氣沒進氣的少年,再次的強調:「你他媽!不要說話!」
綠谷出久露出了一個醜死人的笑容,嘴角被扯動的樣子,眼睛卻無神的朝前看,甚至連動動身體都做不到,稍稍牽動到肌肉就是鑽心的疼痛。
確實是鑽心,尖銳的鋼筋穿透了他的胸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已經感覺不到指尖的溫度了,僵硬的手指讓他連彎曲都做不到。
然而綠谷出久的雙眼亮的不可思議,就如同夜晚被光亮綴滿的星空,燦爛的光帶繞過翠綠色的瞳孔,少年將自己的視線從歐爾邁特的身上移開,放到了爆豪勝己的身上。
「小勝──小勝,一定會成為英雄的...」那個愚蠢又自不量力的傻子聲音輕到根本聽不見,爆豪勝己一點也不想聽:「會成為...最棒的...英雄──」
「喂,廢久...」
「廢久!」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久哥那麼堅強的人是不會跳樓的,畢竟哢真的那張嘴吐不出啥好話,搞不好更過分的話都說過。
是的,我是個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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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夏有落地的時候十分安靜, 女孩在隱蔽的街道上輕輕滾了一圈卸下了力道,然而隨後跟著自己來的人似乎沒有那麼敏捷。
「唔哇哇!」慘叫聲雖然不大, 在夏有聽來卻分外清晰, 女孩無奈的伸出雙臂, 在某人還沒落地時拎住了他的袍子,一邊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是先下來的那個。
說到底, 到底誰才是英靈、誰是人類啊!為什麼這個廢材醫生明明恢復了魔術王所羅門的靈基, 卻老是忘記自己是個擁有冠位資質的魔術師?
「醫生你不要吵了!你不是魔術師嗎!飛都不會嗎!」女孩壓低自己的聲音抱怨的吼道,本來想將被自己接著的廢材醫生放到地上,卻看見了對方赤著腳,身上毛茸茸的超長頭發密密的鋪開,在接觸到地面的危險邊界上試探著。
夏有嘆了口氣, 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逼了才會答應帶上羅馬尼醫生來作為這次修復特異點的英靈。
「我忘了嘛!」然而某個麻煩的魔術師卻還大聲的抗議著,但好歹身上浮現起了魔力波動, 正將男人整個人托起來, 輕飄飄的漂浮在空中。
此刻是所羅門形態的羅馬尼披著一頭比長袍還長的白色頭發, 發尾卷曲的隨著托起男人的氣流緩緩漂浮著, 身上繁復的紅色、黑色、白色交織的長袍垂墜著, 看上去十分威嚴莊重。
卻被那張臉給毀了。
確切的說是那張臉上的表情,本應該清冷平靜的面容卻奇異的與羅馬尼那容易大驚小怪的表情融合在了一起, 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跟那身繁復的衣袍一點都不相稱。
夏有嘆了口氣,還是包容了羅馬尼的跳脫,女孩橄欖色的雙眼中隱隱的露出了笑意:「就算是廢材醫生, 這時候去找個地方落腳應該也很容易吧?」
「那當然...等一下,不要再說我是廢材醫生了!」輕易地中招的羅馬尼大聲抗議道,女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然後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身後安靜站著,一點都不打算加入這場幼稚談話的另一個從者身上。
平平都是英靈,為什麼醫生就那麼麻煩呢?
夏有在內心抱怨著,卻也沒有真的嫌棄羅馬尼,畢竟雖然每次都會說羅馬尼是廢材醫生,但如果有除了夏有之外的人對著羅馬尼大放厥詞的話,女孩一定會讓他嘗一下來自法老的怒火。
「小庫,你覺得怎麼樣?這個世界有那種...那種一看就很難對付的從者嗎?」
「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吧,從者不過是兵器而已。」靈子化之後跟在自己後面的從者,提著一杆赤紅與黑色夾雜的□□,生長出了黑色的巨尾和尖銳的外骨骼,看上去就特別不好惹的正是身為Berserker的庫·丘林:「來了就殺掉,要怎麼用槍還要我教你嗎?」
黑色的庫·丘林是一個特別冷漠的從者,基本上如果夏有不要求的話,這人可以懶懶散散的在樹根旁呆上一天,動也不動一下,唯有戰鬥可以喚醒隱藏在男人懶散外表下的凶獸。
「唔哇小庫好凶,嚇到我了哦。」夏有笑眯眯的開口說道,面上看上去跟話裡說的被嚇到了一點都不一樣,女孩輕輕了敲了敲腕上的通訊器,過不到兩秒,淺藍色的立體投影就出現在了夏有面前:「前輩!一切順利嗎!」
「放心啦瑪修,安全降落了哦──我跟你說,醫生居然還要我拎住他,他根本就忘記自己可以飛!」女孩半抱怨半告狀的衝著顯示屏中的少女開口,瑪修頓了兩秒之後就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漂浮在半空中,正在出神的所羅門:「醫生!這次可是醫生吵著要去觀光才會帶上你的!至少要靠譜一點別給前輩添麻煩吧!」
「再怎麼說我也是前任指揮官,哪裡會給夏有拖後腿!」本來無所事事的羅馬尼被馬修點草,小聲的抗議了起來:「說觀光也太超過了吧,我是來幫夏有修復特異點的──只是順便試試看異世界的甜點店而已!」
「前輩,還好你也會架設傳送點,不然靠著醫生可就麻煩了。」瑪修根本就不理會羅馬尼的自我洗白,她自顧自的開口說道,絮絮叨叨的一點都不像個十九歲的少女。
這還是夏有第一次前往修復特異點,瑪修卻不在她身邊,要知道兩個人從瑪修可以離開無菌室之後就形影不離,如果不是夏有在迦勒底的情況特殊,身為第一個可以成功召喚出眾多從者的御主,身邊還跟著一群特別護短的英靈,當初迦勒底被雷夫引爆的時候根本不敢拽上女孩,生怕計劃被那群英靈給毀了的話,她肯定就是第一批參加冠位指定的御主了。
然而自從瑪修被芙芙──第四獸,持有比較之理的凱西帕魯格──以理性為代價復活之後,女孩就擁有了正常人應該擁有的壽命,同時也失去了亞從者的身份。
加拉哈德的靈基從瑪修的身上剝離了下來,但瑪修仍然希望可以與夏有並肩作戰,因此她接過了羅馬尼手上的指揮工作,與達芬奇一起負責觀測特異點,同時給出資訊幫助。
「雖然但是,醫生你確定你的陣地作成是A對吧,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靠譜的樣子。」夏有挑剔的雙手抱胸,羅馬尼正要開口繼續抗議就聽見了遠方傳來的尖叫聲:「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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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單手壓制住自己身下奇形怪狀的男人,他身上看上去就好像是蜥蜴跟人類的結合體,巨大的蜥蜴尾正被靈子化的庫·丘林踩在腳底,看上去就好像是無力掙扎了一樣,天知道那個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氣也沒能掙脫。
「給我老實點──」夏有眉眼間還帶著疲憊,這已經是她傳送到這個世界之後,抓住的第三個搶劫犯了,似乎在這個世界犯罪是特別常見的事,而這完全歸功於那四處飄散,絲毫沒有任何道理的奇怪能量。
根據一路上打探到的背景,這個世界是一個全民都具有超能力的世界,超能力被稱之為【個性】,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人口擁有個性,而個性的設定更是千奇百怪,有人能放火,有人能制酸,有人能上天,有人能入地。
「這樣要找聖杯可不好找。」夏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余光看見方才被自己打趴的男人還想掙扎,又用力的踩了他一腳,制住對方手腕的手臂用力的一擰,那男人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這個搶劫犯你們這裡的警察什麼時候來帶走,我已經抓住他好一陣子了,沒人報警嗎?」夏有皺起眉頭,對著拿回失物的女人說道。
方才被搶了包包的白領小姐姐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東西瘋狂地道謝,聽見夏有的問題之後才扭頭望向遠方隱隱有灰色的煙升起的商店街:「那裡好像發生了敵人襲擊、還挾持了人質的事件,警察都趕過去了,所以才會有這個搶劫犯在這裡混水摸魚。」
「這樣嗎?那...哎,那個男孩子!」夏有四處掃了兩眼,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手上正攤著一本書看,從不遠處走向這邊的少年:「就是你,那個男孩子!」
少年聽見聲音之後敏銳的抬起頭,四處張望了兩眼之後就看見衝他招手的夏有,遲疑了一下之後就走了過來。
他是一個看上去特別帥氣的男生,左臉燙傷的傷疤完全掩蓋不了他的英俊,那少年看上去大概才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穿著校服,胸口上還印著大大的校徽,被搶劫的白領一看就認了出來:「啊,是雄英的學生!」
「我有急事,這個人是搶劫現行犯,你旁邊這個小姐就是受害者,已經報警了,可以麻煩你幫我們抓住他直到警察到來嗎?」夏有簡單俐落的交代了現在的情況,少年此刻已經把手上的書給收了起來,他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上去細瘦的手臂接過夏有的工作,有力的按住了搶劫犯。
「謝了,下次見到你請你吃東西啊!」夏有松開手之後松了口氣,天知道她今天已經是第三次遇見搶劫犯了,感覺今天在這附近值班的警察都要認識她的臉了。
女孩衝著白領小姐姐跟少年點點頭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原地,沒過兩秒就失去了蹤跡。
「還好剛剛脫身了,再怎麼見義勇為,第三次我都要進局子去做筆錄了──現在的我哪有那個時間跟身份去做這種事。」夏有松了口氣,衝著在一旁靈子化的兩個英靈抱怨道:「這種事情醫生你隨便弄個魔術困住他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我出馬啊?」
夏有是不指望庫·丘林Alter替自己去做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情了,因此她衝著屬性為秩序·善的羅馬尼就開始胡攪蠻纏,玩的太開心了甚至沒注意到路上的人。
「砰!」夏有在撞上人之前,成功的被庫·丘林Alter給拎住了領子,靈子化的狂王平靜的站在她面前,發出那個沉悶的碰撞聲的正是差點撞上女孩的少年。
男孩懵逼的凌空撞上了空氣,面前的女孩也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過了兩秒之後,他惡狠狠地開口。
「臭女人你不會看路嗎!西內!」
作者有話要說:
bhsj這個男人是不是會單身一輩子啊???
大家不要這麼安靜嘛多給我一點評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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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怎麼這語調聽起來就這麼熟悉呢, 仿佛不到一天前才聽過這個聲音對夏有喊出那句語助詞。
女孩一言難盡的看著面前那張縮小版的、不久前才看過的、屬於爆豪勝己的臉,嘴角抽了抽。
所以這個人原來從小脾氣就這麼炸、見人就罵?
「你啞巴了?!」頂著一張惡人臉的爆豪勝己惡狠狠地吼道, 他面前的女孩眨了眨眼, 橄欖綠色的雙眼居然溢出了一股笑意, 少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臭女人你笑屁笑啊!看不起老子嗎!」
「不──你很像我一個認識的人哦。」夏有壞心眼的說道,停頓了兩秒之後才朝前跨了一步, 方才擋在夏有跟爆豪勝己之間的狂王已經默默的退到了夏有的身後, 正百無聊賴的發著呆:「你還好嗎?我看你剛剛直接撞空氣上了,是什麼人的個性嗎?」
「──嘖。」爆豪勝己自然也知道自己撞上的不是這女人,他撞上東西之前可不像她一樣正在放空,本來就打算避開來,誰知道還沒拐過彎就徑直的撞上了空氣中的不明物體。
而且在撞上東西的那一瞬間, 他隱隱的感覺到了若有似無的壓迫感,在那一瞬間他的生命似乎危在旦夕, 爆豪勝己獨有的戰鬥直覺讓他瞬間遠離了那個地方, 但那女人卻似乎沒有發現一樣, 笑吟吟的站在原地。
「誰在大街上隨便的使用個性啊。」爆豪勝己猩紅色的雙眼銳利的掃過一旁的街道, 然而觸目所及全都是普通的行人, 上班族、學生以及家庭主婦在街上吵吵嚷嚷的交錯走過,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一個是需要懷疑的對像。
但爆豪勝己雖然看上去狂妄自大, 實際上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冷靜, 少年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向來謹慎,尤其這種會讓自己在一瞬間感到心髒停止的壓迫感,絕對不是普通的敵人所擁有的。
「喂, 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什麼危險的人物?」爆豪勝己思忖了一番之後,沒好氣的對夏有開口。十九歲的少女歪了歪頭,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疑惑的回答:「危險的人,我沒看見啊。」
──肯定是那女人先前發生了什麼或是看見了什麼,被危險的敵人給盯上了。
這是爆豪勝己排除了現場的所有選項之後得出來的,因為就連現在,他都感覺那股危險的視線正在現場來回游蕩,似乎正在伺機行動,可能那女人路過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就會把她拖進巷子裡吞吃入腹。
身為一個雄英的優秀學生,未來的英雄預備役,就算爆豪勝己看上去更像是個敵人,但他也不可能看著這個女人送死。
「喂,你現在要去哪?」一點都不知道所謂的危險就是隱身在衛宮夏有身後保護著她的凶獸,爆豪勝己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耐煩:「沒事就別在外面亂跑,最近這裡有不少棘手的敵人。」
這當然是騙人的,自從歐爾邁特在雄英任職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這附近的治安那是空前的好,似乎那些敵人都知道不要跟歐爾邁特這位和平的像征杠上,犯罪率大幅下降。
「唔,我想在這裡開間小咖啡廳,才剛跟房屋仲介付完尾款呢。」擁有王之財寶的鑰匙,同時也被自己迦的奧茲曼迪亞斯爸爸賦予了可以動用光輝大復合神殿裡藏著的所有珍寶權力的夏有,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省錢。
落地之後羅馬尼被丟出去換錢,沒過多久就拿著一張銀行卡回來了,是這位古代王難得有效率的一次,夏有雷厲風行的直接全款買了間一二樓、位於商店街的臨街咖啡廳,對方似乎也是急著想出手,店裡的家具連帶著二樓的簡易住宅一並賣給了夏有,是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
咖啡廳是夏有的老本行了,畢竟所謂的餐酒館,裡面供應的東西夏有也跟紅色的Archer還有幸田純治學了一手,至於咖啡的話,她的手藝還是挺不錯的。
爆豪勝己聽見地址之後挑了挑眉頭,這家店他知道,就位於他平時最愛去的激辣咖哩專賣店的旁邊,但讓他記住這家店的位置可不光光只是因為這件事。
而是這家咖啡廳的前店主做出來的東西簡直就是死亡料理,通往地獄的大門,嘗上一口絕對會當場斃命的那種。
爆豪勝己面色復雜的停頓了兩秒,抽了抽嘴角之後才說:「還愣著干嘛,以為老子很閑?」
話裡話外都沒有提到要送夏有到店裡的意思,但在迦勒底那個充滿著傲嬌、病嬌、暴嬌、忠犬各種屬性的地方能夠把羈絆全刷滿,夏有憑的可不是她那張艷麗的臉蛋。
女孩稍稍咬緊了下唇,忍住了笑意之後才一聲不吭的跟上了少年的腳步,沒有戳破對方好意的意思。
一邊走夏有還一邊想著果然不愧是被稱為【職業英雄】的存在,就連小時候都這麼見義勇為的嗎?
女孩一邊思索,一邊跟在【好心的爆豪勝己】身後,漫不經心的朝著自己買下的那間店鋪走去。
那男孩腦子裡想的她大概能猜到,不由得莞爾,哪有什麼可怕的敵人盯上了自己。
──只不過身後跟了個護主的凶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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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勝己君。」夏有拿出房屋仲介交給自己的鑰匙,扭過頭看見雙手叉在褲子口袋裡轉身要走的少年,急忙提高音量叫住他:「請等一下。」
「干嘛?我不是說了我沒那麼閑嗎?」爆豪勝己被叫住之後沒好氣的回道,但好歹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女孩溫和的聲音中隱隱的帶著笑意:「我們的店下周就開張了,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下次來店裡請務必讓我請你。」
「哈?」爆豪勝己面色猙獰的提高了自己的語調,看上去不屑一顧的樣子:「誰送你回來了?別盡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爆豪勝己是個連找借口都不屑的酷炫少年,因此他只是瞪了夏有一眼之後,扭過頭就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奶金色的頭發像個刺蝟一樣在少年的腦袋上炸開,赤紅色的眼眸像是什麼都看不進眼一樣。
夏有站在店門口,單手支撐著門,看見爆豪勝己距離自己有段距離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小庫?」
「跑掉了,速度挺快。」靈子化的狂王冷哼了一聲,雖然他的敏捷很高,但對方似乎深諳打不動就跑的准則,根本就沒打算與自己纏鬥,一看見自己就像見了老虎的兔子一樣溜的飛快。
「是個Assassin呢。」夏有稍稍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嘴角微微的勾起:「跑的倒是挺快的。」
既然對方只是來偵察的,而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那麼夏有也沒必要現在就暴露自己的武力以及後手,女孩松開撐住店門的手,任由店門緩緩關上,門上的風鈴叮當作響的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醫生,你怎麼看?」女孩哢噠一聲將店門鎖上,解除了靈子化的羅馬尼依舊維持著所羅門的樣子,右手直直的向前伸出,黑色的古代文字在他的掌心凝結,陰暗的光暈隱隱的擴散開來。
奇異的文字如同黑洞一般吸收著周圍的光線,在所羅門褐色的指尖蓄勢待發。
「是持有氣息遮斷的從者,我的追蹤魔術追蹤到一半就斷裂了。」就算日常被夏有跟達芬奇嫌棄,羅馬尼到底是被稱為魔術王的所羅門王,不僅僅是神代的魔術──只要是這世上被稱為魔術的手段,所羅門就絕對不可能失手。
「這樣嗎──」夏有看著正在搭建魔術工坊的所羅門,停頓了好幾秒之後忽然開口:「沒想到也能看見冠位Caster好好用魔術的一天呢!」
「哎?這種話好過分!」明明在專心工作卻被吐槽的羅馬尼分神抗議,手中的古代文字卻閃閃爍爍之後在他手心炸裂了開來:「啊!不要害我分心啦!」
「明明有高速神言卻死都不念咒語,你是跟梅林學的嗎?」下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是阿瓦隆劍聖,你是什麼?以色列拳王?」
「我是個正經的魔術師啦!跟那種不入流的半夢魔才不一樣!」羅馬尼大聲的抗議,手中泛起了白光。
基本上只要有充足的魔力供給,就算從者受傷了也根本不需要治療,不過夏有的規矩一向是受傷了就要治,不治就不准上戰場,鑒於現在他跟那位狂王是這裡唯二能夠幫助夏有的從者,羅馬尼也不會在意那一點點用來治療的魔力。
「不是我不念咒語,但是很久沒念了,要是念錯可就麻煩了。」
「半吊子魔術師!」
「什──我好歹也學了那麼久的魔術!對前輩稍微尊重一點你這個小小的開位!」
「你這個咒語都會念錯,攻擊靠拳頭的筋力E半調子假冠位魔術師!」
「就說了那個是蓋提亞不是我了──可惡!又輸了!」
一時間內想不到更多攻擊用形容詞,本來就不擅長吵架的羅馬尼鼓著臉,本來屬於古代王的威嚴盡數消失不見,獨獨留下屬於羅馬尼·阿基曼的人性。
夏有眨了眨眼,像是得逞了一樣笑出聲,女孩伸出手拍了拍站在自己身側發呆的狂王:「小庫、小庫──」「餓不餓啊,我去做點東西吃?」
「英靈不會餓。」
「那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今天開放點菜哦。」
「沒有。」
「哎──好冷淡啊,那你幫我試試新品蛋糕的味道,我覺得在這個世界應該會很火!」
「不要。」
「夏有夏有,蛋糕我也可以幫你──」
「醫生不要偷懶快點建造魔術工坊啦!」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覺得醫生像根草(。
昨天的評論好多我好喜歡嗚嗚嗚嗚嗚瘋狂揪咪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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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眠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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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這個世界是一個特別不和平的世界, 雖然有一個被名為【和平的像征】的英雄存在,可是俗話說的好, 男人有了錢就變壞, 人也是一樣的, 只要有了可以為惡的能力,就有可能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壞事。
「這是第幾個了?」夏有趴在店裡的櫃台上, 百無聊賴的問道, 而回答她的是將自己的靈基隱藏,變回扎著粉橘色馬尾廢材醫生的羅馬尼。
「數不清了。」羅馬尼安逸的坐在店裡的桌子旁,面前放著一盤吃了幾口的草莓蛋糕,白色的奶油襯著紅艷艷的草莓,看上去很是吸引人:「這個世界比我們以前看過的要糟糕多了。」
「英雄啊──這個世界的立基點太薄弱了, 雖然也不能說建立英雄崇拜來維持社會治安這件事情是錯的,可是你注意到了嗎?」夏有單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頗有興致的說道:「那位【和平的像征】出現的次數跟頻率, 比我們了解到的那時候要少了很多吧?」
「你是說...?」
「要出大事了, 不過我們在一旁看著就行, 手中握有聖杯的英靈不可能不行動。」夏有冷笑一聲, 自己跟羅馬尼還有庫·丘林根本就沒有掩蓋行蹤,散發出的魔力波動基本可以說是如同地標一樣明顯, 然而背後隱藏著的英靈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英靈,藏的跟縮頭烏龜似的。
「說是在引蛇出洞,不如說你在度假吧?」羅馬尼把手中熱熱的奶茶放下, 精致的陶瓷杯中隱隱的冒著熱氣,淺咖啡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晃動著。
才剛給這人端了盤草莓蛋糕、一整天都在興致勃勃測試著新品蛋糕配方的夏有白了他一眼,雖然羅馬尼說的沒錯,但這人才是最沒資格說話的!
「別在這裡吃我的喝我的還要吵我,把這個傻逼搶劫犯扔出去,別留下什麼痕跡了。」夏有冷哼了一聲,扭頭進了廚房,將自己方才放進烤箱的蘋果派給拿出來。
蘋果的甜香伴隨著麥子的香氣隱隱的散發出來,羅馬尼的鼻子抽了抽,懶散的攤在椅子上的男人指尖微微的一勾,白皙的手臂在一瞬間變成古銅色,上頭的黑色魔紋如同詭異的紋路一般攀爬在男人的小臂上。
羅馬尼嘆了口氣,指尖隱隱的浮現出黑色的光暈,古文字在他眼前浮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倒在地上、蒙著半張臉的搶匪襲去,幾乎是在黑色魔文觸碰到男人的瞬間,那人就如同做了噩夢一樣驚叫一聲,瞬間消失在了夏有的店裡。
「雖然與你無冤無仇,不過小姑娘都下令了──」羅馬尼喃喃自語的說道,收回自己重新變得白皙的手臂,慢悠悠的再次端起那盤放置在面前的草莓蛋糕:「衝著這盤蛋糕,我也不能讓你太好過...只是個噩夢而已。」
身為擁有著絕對理性的魔術王所羅門,他還是第一次毫無意義的用自己的魔術,甚至還夾帶了一點點報復的私欲。
不得不說,感覺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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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的店開張那天,生意不怎麼樣。
雖然開店也不是為了賺錢,不過這還是夏有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店門可羅雀,她有些好奇的趴在櫃台後,百無聊賴的跟蹭吃蹭喝的羅馬尼聊天:「你說為什麼人這麼少?」
「前兩天我聽見隔壁的咖哩店老板提到了將店頂給你的那位小姐...據說她做的蛋糕是通往地獄的捷徑,所以可能是因為她的關系吧。」羅馬尼想了想,才回答夏有。
女孩眨了眨眼,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聽見了掛在門口的風鈴傳來了叮鈴鈴的聲音。
伴隨著幾個倉促匆忙的腳步聲,還有幾個少年抱怨的聲音:「我說爆豪,你是不是沒有味覺啊?!」
「哈?白痴臉你是不是想死?」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夏有挑了挑眉,沒想到跟這少年居然還挺有緣的。
她主動地開口,笑吟吟的說道:「歡迎光臨,請在櫃台點單,今天新開幕八折優惠哦。」
「真的嗎?」有著一頭金黃色頭發的少年在劉海處似乎還挑染了一點黑色,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閃電的形狀,他看上去似乎是幾個人中最活潑的一個:「唔哇賺到了,剛剛在外面就聞到蘋果派的味道了,看起來就是剛出爐的!」
「猜的真准,確實有一批蘋果派剛剛出爐,味道跟冰過的又有很大的區別呢。」夏有抿起嘴笑,她在被羅馬尼從海裡撈出來後,就一直在迦勒底裡接受教育,像是這種高中生放學後一起約飯在各自回家的事情是從來沒經歷過的。
夏有店裡的東西看上去都令人很有食欲,小小精致的馬卡龍被擺放在小小的瓷盤中,各式各樣的顏色搭配在一起看上去粉嫩可愛;意大利經典甜點提拉米蘇,微微的可可香氣伴隨著咖啡味,隨著店裡的空調風向微微的揚起;富有彈性的手做布丁被裝在一個個的玻璃小瓶中,淺淺的鵝黃色看起來十分引人食欲。
店裡隱隱的飄著咖啡與奶茶的香氣,高高掛在牆上的黑板上寫著每日招牌飲品,一旁還繪著小小的咖啡杯,看上去格外可愛。
夏有的目光掃過雙手插兜,看上去似乎不怎麼想來甜點店的某個眼熟少年,笑了笑之後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並沒有試圖說什麼。
幾個大男孩點餐倒是挺快的,禮貌的點完之後在去位置的路上還隱隱能聽見抱怨的聲音:「那種辣度你到底是怎麼吃進去的,你是魔鬼嗎?」
「自己弱就不要怪別人,那種普通的辣度有什麼,再辣一百倍我都能吃!」少年的吼聲讓夏有好笑的抿起了嘴,她剛拿出了放置在展示玻璃櫥窗裡的蛋糕,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轟隆的巨響,那震動似乎就連這裡都清晰可聞。
「怎麼回事──」她皺起眉頭,匆匆的抬起頭,卻看見方才剛放下書包的幾個少年已經扔下包衝了出去,玻璃門劇烈晃動下,上頭的風鈴猛烈地敲響了清脆的聲音,她停頓了兩秒才嘆了口氣。
「來得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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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劇烈的轟鳴聲沒有吸引到夏有的注意力,女孩走出櫃台慢條斯理的將幾個男孩因為著急而掉落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拍了拍,才扭過頭看向羅馬尼:「別偷懶了,工作來了。」
「啊啊,那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啊。」羅馬尼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將那頭扎的好好的粉橘色馬尾揉的炸開,然後拿起方才沒吃幾口的草莓蛋糕匆匆忙忙的啃了倆口,把富有卡路裡跟罪惡的甜點全數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別光說風涼話,快點跟上。」夏有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推開今天被殘害多次的店門,清脆的風鈴聲隱隱的敲擊在她的腳步聲上,女孩沒有回頭看羅馬尼有沒有跟上。
這整間店面都被羅馬尼改造成了自己的魔術工坊,雖然平時用作店面,但如果有任何敵人不長眼的闖進來,可是瞬間就要體會到何謂冠位魔術師、還有為什麼魔術師的魔術工坊是不可以輕易進入的地方。
以色列拳皇很快就跟上了自己的腳步,還有一直以來墜在夏有身後當個隱形守護者的庫·丘林Alter,三個戰鬥力超強的人像看熱鬧的大爺大媽一樣緩緩的朝著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
「──那是什麼啊,新的敵人嗎?!」
「這個個性也太強大了吧,那杆槍破壞力也太強了,重點他還能飛。」
「他好像也沒有要搶劫什麼的,那為什麼忽然攻擊中央廣場?」
竊竊私語的談論聲在夏有的耳側掃過,女孩微微的挑了挑眉,雙手抱胸站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看著。
隨意的在大街上使用個性──雖然這人是英靈,但在普通民眾的眼裡這就是個性──還不計傷亡的轟炸廣場,這樣已經構成了公共危險罪了,自然是會有英雄出動的。
「請你立刻放下武器接受逮捕!」正在屋頂上跟女人【對峙】的英雄是最近聲名鵲起的英雄密林神威,似乎還有其他負責這個轄區的英雄正在趕過來,夏有又朝前走了兩步,卻被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脖子上似乎纏著一圈松松的繃帶的男人給伸手攔了下來:「普通民眾不要靠近,很危險。」
「相澤老師!」方才衝出店裡的幾個少年見到男人就喊了一聲,快速的擠了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敵聯盟嗎?」
「你們幾個湊什麼熱鬧,快點躲到遮蔽物下去。」被稱為老師的相澤消太皺起了眉頭,雖然自己的學生們都很出色,但是既然還沒有拿到英雄執照──或是臨時執照──那麼就不應該靠近這裡。
「哢噠。」槍.支上.膛的聲音很明顯,猛烈的殺氣讓相澤消太猛地握緊了自己纏在脖子上的合金武器,然而剛剛被他攔住的女孩看上去卻一點也不害怕,雙手抱胸隱隱還帶著笑意的望向敵人所在的位置。
那個高高漂浮在空中的敵人黑色的雙眼如同黑洞一般能將人全數吸入,漂浮在他身側的槍.支直直的指向相澤消太他們所在的位置,她居高臨下的開口:「這個世界不歸迦勒底管轄──現在離開還可以饒你一命。」
夏有笑出了聲,目光從像是見了鬼的爆豪勝己身上掃過,才冷冷的說道:「歸不歸我管這點你說了沒用──」
「還有,上一個用槍指著我的已經進地獄去見埃列什基加勒了。」
女孩橄欖綠色的雙眼裡沒有一點笑意,濃厚的殺氣瞬間竄起:「你也想試試永恆的囚牢嗎,信長?」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出門了更新時間不定!
第31章
「哦?」高高懸浮在空中, 身邊浮著一杆長.槍的女人猶如在彼岸熊熊燃燒的烈焰,一頭赤紅色的長發正隨著狂風颯颯的飛舞, 她雙手抱胸, 身後的赤色披風宛若舔舐著身軀的烈焰, 她飄在空中卻像踩著萬人的枯骨:「不愧是億萬可能中唯一的一個,迦勒底的御主, 你是第一個見到我卻還能平靜以待的人類。」
「作為嘉獎, 就讓你於三千大千天魔王的手下長眠。」
她拔出佩戴在腰側的宗三左文字,高傲囂張的指向夏有,眉眼間似有曾經的織田吉法師霸氣卻熱血的樣子,夏有挑了挑眉,同樣雙手抱胸, 腦袋中卻已經飛快的思考著。
「就算有著聖杯,你也不可能維持這個樣子多久的, 信長。」夏有一針見血指出了目前的復仇者·織田信長最大的弱點:「而我與其他可能側的御主並不相同──我並不在乎平民的死活──所以你就算想拿我身邊這些人來威脅我也完全沒有必要。」
「我只要能奪回聖杯, 把你們全數送回英靈座就好了。」夏有笑眯眯的說出了十分冷酷無情的話, 擋住了自己學生正在默默看著事情發展的相澤消太瞳孔猛的一縮, 更加警惕的護住自己的幾個學生們。
這個女人絕非在說笑, 她說的出就做得到。
她的手上絕對染著同類的鮮血,那是見過屍山血海的表情。
夏有雙手抱胸, 隱隱的感覺到身側有警惕敵意傳來, 女孩稍稍偏過頭,看見那個被稱為老師的職業英雄正護著幾個孩子警惕的退後,她微微勾起一個笑容:「要逃就快點...晚點打起來了, 我可不會顧及其他人。」
高高懸浮在空中的織田信長凌厲的眉眼猛地皺起,對於夏有這明目張膽的忽視自己感到不滿:「過於自大終會自悔。」
「自大嗎...?」夏有重復了一次,然後冷冷的笑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就回英靈座好好思考為什麼會失敗吧!」
這些職業英雄還算不上太蠢,在她跟織田信長隨便的威脅幾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撤離民眾,但在場圍觀的人實在有點多,就算已經有序的撤離,也還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人。
夏有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濃重的殺意就算不是敏銳的人都可以發現,背後一涼的感覺讓他們哆嗦了起來,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匆忙的跟著救援英雄撤離。
女孩身側的相澤消太跟幾個少年眼中倒是一點懼意都沒有,她停頓了兩秒,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小庫!」
夏有從來不是會跟敵人多逼逼的類型,既然面前的的織田信長是說不通了──雖然她也就沒想過能把身為復仇者的從者隨便說動──那麼也沒必要給對方可以喘息,甚至叫上援軍的機會。
夏有的話音剛剛落下,一直以來靈子化的狂王就現出了身形,男人古銅色的皮膚上繪著赤紅色的詭異魔紋,披在身上的巨大披風滾著紅色的毛邊,手中血色的長.槍散發出不祥的氣息,似乎片刻之前才飲過鮮血。
黑色的外骨骼如同鎧甲一樣披在來人的身上,巨大的黑色尾巴生著倒刺,濃重的殺氣伴隨著他的出現瞬間彌漫了整個中央廣場。
「那是什麼...?」方才在店中被爆豪勝己喊作白痴臉的金發少年瞳孔微微縮起,不自覺地說道,在場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巨大的壓迫感伴隨著鮮血的氣味瞬間壓制住了從未見過英靈的普通人類。
庫·丘林Alter現身之後什麼廢話都沒說,手中的一杆鮮血長.槍穩穩地拎在手裡,仰頭望向漂浮在空中的織田信長。
「躲在空中的縮頭烏龜嗎...?」夏有冷冷的笑了笑,也就是織田信長這種被執念蒙蔽雙眼的復仇者才會沒想到,夏有身為以一己之力修復了人理的御主,多的是方法將她從空中拽下來。
女孩白皙的左手隱隱的浮現了三道紅色的令咒,其中一條令咒閃了閃之後緩緩地被抹去了蹤跡:「醫生。」
「我知道了。」空氣中隱隱的逸散開來的是屬於所羅門王的嘆息,那位被稱為神之代言人的至高古代王擁有著高速神言的技能,在詠唱魔咒的時候可以將速度加快到極致。
繁復的咒文在夏有這個開位魔術師聽來都宛若天書,大概也就只有所羅門王這樣的冠位魔術師現世,才能完美重現。
巨大的金色魔法陣在地上顯現,燦金色的魔力逸散而出,魔法陣中一只巨大的金色鳥類飛撲而出,朝著空中的織田信長大口咬去。
「吾王...菲尼克斯聽候差遣。」那巨鳥口吐人言,身上燃燒著熊熊的烈焰,看上去竟是跟傳說中的鳳凰別無一二。
菲尼克斯,所羅門王七十二柱魔神中的第三十七位魔神,俗稱不死鳥,又名鳳凰。
可變為人形,天性善良,常稱自己為吟游詩人。
與曾經的魔神柱不同,此番被所羅門召喚出的乃是真正的魔神,與被稱為【七十二柱魔神形成的概念】所組成的魔神柱不一樣,是行走在魔法側的、仍被所羅門那刻在靈魂上的命令所驅使的、真正的魔神。
金色的鳳凰長嘯一聲,巨大的羽翼鋪天蓋地的張了開來,金紅色的火焰在它的翅膀邊緣熊熊燃燒,如同延伸開來的羽毛一樣,將整片天空遮蔽住,然後撲向了皺眉看向鳳凰的織田信長。
夏有仿佛沒感受到天空中逼人的熱度一樣,目光十分淡然,她手中原先浮現的令咒已經被隱藏魔法再次覆蓋,恢復了白皙,然而女孩面上的厲色卻一點不減。
「我說了,讓你下來──你就得給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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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金字塔虛影隱隱的浮現在那女人的身後,爆豪勝己惡狠狠地盯著前方的戰鬥。
說是戰鬥實際上不太准確,一開始破壞中央廣場的紅發女人幾乎沒有出手,而是在空中跟那只詭異的火焰蠢鳥周旋,似乎地面上有什麼吃人的野獸。
提著那柄血色長.槍站在地上的詭異男人看上去像是有暴露癖一樣,裸著個上身卻披了個頭巾──或是什麼鬥篷的,反正就是塊布──站在那裡,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抬頭看著空中的戰鬥,但爆豪勝己知道、他可以感覺到,這人絕對是強者。
說不定比歐爾邁特都強。
那強大的壓迫感是爆豪勝己在歐爾邁特的身上都未曾感受過的,雖然和平的像征在他面前動真格的時候也好好的將殺氣控制住了,並沒有像面前的男人一樣毫無顧忌的釋放出來。
然而最令他忌憚的卻不是那整個人宛若人間殺器的凶獸,而是那淡定指揮著戰場的女人,她披著一條長度及踝的披風,大大的兜帽將大半張臉都掩蓋了起來,看不清面容。
但她話裡話外的強勢與自信卻遠非常人所能企及,光是站在那裡偶爾的指揮就充斥著王者風範。
──那女人是誰?
就在爆豪勝己思索著的時候,前方站著的單薄女人忽然回過了頭,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視線如刀一般掃了過來,面容被遮蔽住的女人在陰影下那一雙橄欖綠色的眸冰冷的看了過來,如同冬日酷寒的刀刃,看的人通體生寒。
但爆豪勝己一點都不覺得恐懼,相反的,他興奮到快要爆炸了。
──這是一個比歐爾邁特更強的對手。
夏有隱隱的感受到了戰意,扭過頭看了兩眼之後並不意外,女孩隨便猜就知道是誰。
她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空中正纏鬥著的一人一鳥,心裡倒數著打鬥結束的時間。
織田信長確實很強,那從靈基散發出來的強大力量,伴隨著聖杯那樣的魔力聚集體可以提供的龐大魔力,她簡直可以被稱為戰力天花板。
但是那又如何,夏有對於英靈能力的了解甚至比英靈自己本身都更為熟悉,迦勒底中也有這位Avenger職階的織田信長,而在她身側的是戰鬥力極強、整個英靈就如同一頭凶獸的狂王,還有精通現世以及神代魔術,可以使一切魔術無效化的魔術王所羅門。
夏有站在這裡,就意味著勝利。
織田信長腰間的宗三左文字已經被拔了出來,經過烈焰的炙烤刀刃隱隱的發紅,女人赤紅色的長發隨風颯颯作響,她在周圍的屋頂上快速的奔跑著,利用落地的彈跳力在屋頂間穿梭。
赤金色的鳳凰在她頭頂盤旋,隔絕了她逃走的道路,慢慢地朝下壓迫著,織田信長赤紅色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她冷哼了一聲,最終還是落到了地面上,手中的宗三左文字隨意的一甩,冷厲的眸中帶著殺氣:「這種手段有趣嗎?」
「這種手段什麼的,從你這種人口中說出來格外令人感到諷刺。」夏有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就算織田信長所站的位置距離自己並不遠,也沒有猶豫或是畏懼。
「我無意在這裡與你纏鬥,比起消滅迦勒底的御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織田信長開口說道:「一開始就與我殊死戰鬥,對你來說也不利於保存實力吧。」
「你想休戰?」夏有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她挑了挑眉,頗為不悅的說道:「跑到這裡來生事,現在見勢不對就想跑?」
「...另一個從者,她已經失控了。」織田信長停頓了好一陣子,才面色難堪的說道:「事實上,我需要與你聯手,迦勒底的御主。」
......
「那你上來砸什麼場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信長公:這不是沒忍住中二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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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淋雨了頭痛的要死,今天好點了來更新!
第32章
就算嫌棄那戰鬥欲上頭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戰鬥狂, 夏有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身後尚未完全撤離, 甚至已經聽見這兒戲的戰鬥來源竟是這麼一個無釐頭的情況, 已經頗有些無語, 甚至想要上前來扣押生事的四人──連帶著那被所羅門召喚出來的菲尼克斯──在他們看來都是非常人形態的個性而已。
夏有抿了抿嘴,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醫生。」
隱藏在虛空之中, 沒有解除靈子化的所羅門刺著黑色魔紋的手微微的一指, 被作為使魔召喚出來的菲尼克斯幾乎是瞬間就了解到他的指示,金紅色的鳳凰長嘯一聲,燃燒著烈焰的尾羽瞬間劃過夏有背後的土地。
火焰微微的懸浮在空中,沒有觸碰到地面卻詭異的燃燒著,鳳凰的火焰可不是普通的水能夠撲滅的, 在幾分鐘之後那火焰自動的消失了,然而同那火焰一樣, 被包圍在烈焰之中的幾個人影也通通失去了蹤跡。
「相澤老師──是敵聯盟嗎?」上鳴電氣呆愣了幾秒之後才恍然的問道, 被他詢問的職業英雄卻久久沒有回答。
相澤消太也並不曉得這些人物究竟是不是敵聯盟的成員, 如果不是, 那麼這個世界裡又出現了不為人所知的神秘組織...如果是, 那麼敵聯盟就更危險了。
而這時將所有爛攤子都扔給這個世界的職業英雄以及警察的夏有幾人,已經回到了咖啡廳裡, 女孩用力的將織田信長推上了二樓, 十分嚴肅的開口:「你在這裡呆著,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准下樓聽見沒?」
「吾可不是你的從者,迦勒底的御主。」紅發的織田信長雙手抱胸, 不滿的開口,一雙大長腿踩著黑色軍靴,看上去還真有點魔王信長的樣子。
但織田信長這人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比夏有更清楚了。就算是所有可能的織田信長中,最接近深淵的信長,其本質也還是那個Nobu來Nobu去的信長公。
夏有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開口:「如果信長公好好聽我的話,就算要我奉上用最精細的面粉與砂糖制成的南蠻點心,也不是不可以哦。」
「什──南蠻點心嗎?」織田信長猩紅色的瞳孔猛的縮起,她甚至沒有停頓,高傲的揚起下巴:「看在未來的同盟者的份上,吾也不是不可以讓你供奉,下去吧。」
夏有下樓的時候那些在雄英就讀的孩子都還沒回到店裡拿他們落下的東西,女孩將他們方才衝出去之前點的甜點從展示的冰箱中取出,放在櫃台上。
沒過幾分鐘就看見那群少年領著自己的老師──那個名為相澤的職業英雄──走進了店裡。
女孩衝著他們笑了笑,目光裡隱隱的露出了些微的擔憂:「方才外面的爆炸聲有點大,我的哥哥讓我別出門去,擔心可能會被敵人攻擊──你們還好嗎?我來不及喊你們,你們就已經衝出去了。」
「啊,沒事的大姐姐!」上鳴電氣撓了撓自己的頭,笑著拎起了自己的包包:「我們作為目擊者要跟相澤老師去一趟警局,可以麻煩幫我們把剛剛點的甜點包起來嗎?」
「當然。」夏有朝他笑了笑,手腳利落的從櫃台下方摸出了幾個包裝盒,沒幾分鐘就將他們點的甜點分別包裝了起來。
他們幾個人沒有過多的耽擱,東西拿了就匆匆的離開了店裡,只有爆豪勝己在松開玻璃門的時候微微的回頭望了一眼。
那雙橄欖綠的眼睛...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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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夏有打發羅馬尼召喚出來的使魔菲尼克斯去顧店之後就匆匆的上了樓。
菲尼克斯本身就是性情良善的魔神,化作人形之後也是個溫文爾雅的帥哥,一頭紅色的頭發看上去就如同烈焰一般在他的頭頂熊熊燃燒,看上去英俊又帥氣。
而本身也並不排斥與人類接觸的菲尼克斯倒是挺高興的接下了這個工作,幾百年沒有從地獄出來的他看見那琳琅滿目的甜點之後還頗為不好意思的再次詢問了夏有一次是否真的可以隨意享用。
夏有開店也不是為了賺錢,菲尼克斯給自己幫了個大忙,身為魔神人卻很不錯,因此女孩也不吝嗇,甚至笑著說如果他吃完了店裡現在有的存貨也可以直接把店鋪關了,甜點放了隔夜也不新鮮,讓他盡情開懷了吃。
「你可以說說詳細的情況了吧,信長。」女孩有些嫌棄的看著端著一盤西式糕點吃的津津有味的魔王信長,此刻的他已經從高冷的紅發御姐變成了叛逆又熱血的少年時期,人稱織田吉法師的少年。
在古日本,所謂的南蠻指的就是曾來到日本與日本人交易的西班牙以及葡萄牙人,因此夏有給織田信長帶了兩種甜點上來。
Crema catalana,加泰羅尼亞焦糖奶凍,是西班牙的加泰羅尼亞地區所產的一種經典奶油布丁,比起布丁而言,它的奶香味更濃厚,與西班牙的蛋奶甜點有些許相似,但風味以肉桂、檸檬或柑橘為主,用噴槍快速烈焰炙烤的糖霜被烘烤的恰到好處,用甜點匙輕輕一敲就能聽見清脆的碎裂聲。
Tarta de Santiago,聖地牙哥蛋糕,出自十六世紀的西班牙聖地牙哥,是傳統的杏仁蛋糕,由於原料都是杏仁粉,沒有添加任何其他的粉類,也沒有打發的全蛋或蛋白,因此入口後口感更偏向粗礫的杏仁香,完美的融合了杏仁與檸檬、肉桂的香氣。
雖然並沒有在甜點上苛責這位戰鬥狂,但夏有也沒打算給她好臉色,既然已經將人帶到了自己的老巢,這裡還是所羅門這個魔術王的魔術工坊,不管如何夏有都不會輕易地放過織田信長。
此刻還沉浸在甜點滋味中的織田吉法師下意識的抖了抖,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時還想著難道英靈也會感冒嗎。
「我被聖杯自主召喚現界的時候,跟我一起現界的還有另外一騎從者一起現界,照理說我們現界總是為了某些事情或是執念,但很奇怪的是我們的靈基隱隱的被世界排除在外,也感受不到蓋亞或阿賴耶兩大抑止力。」織田吉法師是個大咧咧的男孩子,他坐在地上盤起腿,皺起眉隨意的說道,而夏有則稍稍垂下視線,思考著方才織田信長說的話。
織田信長說的話夏有也隱隱有感覺到,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被兩大抑止力同時賦予守護世界線使命,由於拯救人理的功績而被【世界】這個概念所偏愛的衛宮夏有,卻有了一種被世界意識盯上的感覺,似乎只要找到機會就會把自己一腳從這裡踹飛。
雖然夏有自己也不怎麼想做這種修復特異點的工作,畢竟誰還能嫌休假少呢,但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排斥她也讓她挺不高興的,來打義務工就算了還被包工頭嫌棄,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剛剛提到的【另一騎從者已經失控了】是什麼意思?」夏有准確地抓住了方才織田信長話裡說的,這才是她現在最關注的事情。
雖然現在並非處於夏有自身的世界線,就算那騎從者在這個世界肆無忌憚的殺戮,這因果也絕對歸不到夏有的頭上,但女孩是個完美主義者,既然接下了工作就討厭拖拖拉拉的,因此准確的找到從者失控的原因,從而尋找弱點擊破對方的靈基,還是很重要的。
「那個女孩──不,或者說那個戰士,已經被刻骨的仇恨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只要離開了自己所下的枷鎖,整個英靈就會憤怒的無以復加。」織田吉法師皺了皺眉頭,少年顯然對於這樣拖後腿的同伴感到絕望:「我現世的時候沒有什麼必須完成的願望或是想要復仇的人,她本來也是一樣的,直到遇見了一個男人──不,那個樣子就算是身為復仇者的我,也只想喊一聲怪物。」
「那個男人似乎是這個世界中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在看見了我們兩人的能力之後竟然想要奪走屬於英靈的力量。」織田吉法師冷冷的笑了笑,本來叛逆又輕狂的少年霎時間染上了獨屬於那第六天魔王的風采:「雖然人類擁有著吾無法理解的情感,但在這點上卻不得不說,果然還是狂妄又自大。」
屬於英靈的能力是因他們生前的功績、是因他們死前的執念、信仰、絕望與仇恨所造就的,僅僅只是一個現世的普通人卻妄想與英靈比肩,甚至想奪取對方的能力,就算是夏有這個身為人類的御主而言都覺得過於狂妄。
「那個不自量力的男人將我的同伴──一個Berserker──惹毛了之後逃的無影無蹤,留下我收拾那個爛攤子,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浪費魔力的維持在【那個形態】。」織田吉法師恨恨的說道:「Berserker仿佛厭惡所有男性一樣,可惡...我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可是被那可怕的武器追著錘啊!」
「流星錘什麼的也適可而止吧!」
第33章
身為經歷過無數特異點、與無數英靈有過羈絆的御主, 在織田吉法師的話音落下之後就已經差不多猜出來那位失控了的Berserker究竟是哪位了。
彭忒西勒亞,強悍與高潔兼備的亞馬遜女王, 阿瑞斯的女兒, 吸波呂忒的姐妹。
在特洛伊戰爭中, 彭忒西勒亞率領著亞馬遜人的軍隊加入了特洛伊一方,與敵軍的勇士──阿喀琉斯──進行了一對一的決鬥, 那也是導致了她成為Berserker的罪魁禍首, 她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那麼,那個把彭忒西勒亞給惹毛了的男人呢,他是誰?」夏有獲取了足夠的情報之後,就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人的身上,能從發狂了的彭忒西勒亞手下逃走的男人, 不可小覷,而他甚至還想要奪取英靈的能力, 很有可能是她修復這個特異點的最大阻礙, 需要進一步排除威脅。
一提到那個男人, 織田吉法師的臉上就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太過生動甚至讓本來十分嚴肅的夏有都忍不住想笑出來, 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憋住:「你這是什麼表情?」
「什麼男人,我看那東西就不配活著。」織田信長向來不會委屈自己, 而以少年時期作為現在形態的織田吉法師就更是如此了,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厭惡,似乎就連提到那個人都讓他感到惡心。
「英靈被召喚的同時,會被聖杯賦予現世的常識。」織田吉法師停頓了兩秒之後繼續說道:「因此吾跟那位女王現世的時候, 也知道這裡的力量體系與魔術並不相同,而是以一種名為【個性】的力量為主。」
「那個男人的能力就是奪取、給予【個性】,因此在看見吾與女王的時候,便以為英靈也是一種個性,想要借機搶奪。」不自量力的人類很多,但織田吉法師還是第一次這麼討厭一個人,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赤紅色的雙眼中透出煩躁:「對自己的下屬出手的男人,簡直是惡中之惡。」
「那個東西將人類改造成了一種名為【腦無】的怪物,賦予他們他從各處搶奪來的個性,將之打造成了自己的軍隊,卻殘暴的使用他們──就連吾這個第六天魔王,都看不過眼。」身為王者的霸氣,在織田吉法師的身上遠遠沒有紅發的織田信長那麼強大,但終究是同一個靈基,曾統治一方的王者自然看不上那個男人的行為。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是把那男人殺了不就行了嗎,身為復仇者的你就算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會令人感到訝異吧?」夏有反倒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無論是狂階的彭忒西勒亞還是復仇者的織田信長,通通不是會手下留情,給這個世界的人留條活路的人,如今卻反而跑來找自己,而放棄了最簡單快速的一條路。
「...」織田信長抿了抿嘴,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咬著牙開口:「聖杯。」
「什麼?」
「聖杯被那個該死的東西給騙走了!」
......
不是,身為一個提出天下布武這樣政論的王者,織田信長你真的不是ooc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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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帶她玩。」夏有絕望的趴在床上,橄欖綠色的眼睛中那即將滿溢而出的嫌棄止都止不住,她再次的重復了一次自己的話:「我不想帶她玩了,醫生。」
羅馬尼手忙腳亂的蹲在夏有的床邊安慰女孩,而庫·丘林Alter則抱著自己的槍斜斜的倚在門邊,很顯然是准備守夜了。
英靈是不需要睡眠的,而這一次夏有之所以會帶上狂王,也是因為奧茲曼迪亞斯的要求。
「那家伙就算沒有一點身為王者應該有的風範,但卻是個難得的戰士。」太陽王靠在自己金色的王座上,宏偉的光輝大復合神殿中金碧輝煌,看不見黑夜:「既然這次要跟你一起去的有那個所羅門,那你就帶上庫·丘林Alter吧。」
向來聽話的夏有十分依賴奧茲曼迪亞斯,女孩久違的跟許久不見的父親撒了撒嬌之後就被驅趕了出去,臨走前還鼓著臉抱怨奧茲曼迪亞斯最近特別嫌棄自己,然後被一對青金石耳墜給砸中了腦門,她充滿王者威嚴的父王在王座上保持著投擲的動作,冷冷的提聲說道:「給余拿上,然後立刻離開,余大不敬的王女。」
女孩嘿嘿的笑了笑,奧茲曼迪亞斯手裡出來的東西可從來就沒有凡品,雖然夏有並不缺這麼一對耳墜,但怎麼想也知道奧茲曼迪亞斯定是挑挑揀揀了很久,才從自己的寶庫裡找出來這麼個看上去既珍貴又不會太過顯眼的耳墜。
女孩高興地將耳墜飛快的戴上,扭過頭衝著坐在不遠處王座上的奧茲曼迪亞斯笑了笑:「夏有最喜歡爸爸了!」
「法老是絕對的存在,余准許你在歸來之後瞻仰余的尊容──但現在...」奧茲曼迪亞斯的話還沒說完,夏有拔腿就跑,生怕被嚴厲的太陽王給拎住教訓。
「黃金的,你又偷偷跑來余的宮殿。」良久,奧茲曼迪亞斯才開口,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中回蕩著余音。
「既然這麼不放心,你親自跟去不就好了嗎,太陽的?」在奧茲曼迪亞斯開口之後,獨屬於人類最古之王的聲線才高傲的在神殿中響起。
吉爾迦美什認定的摯友只有神造兵器恩奇都,奧茲曼迪亞斯認定的【獨一無二的朋友】只有摩西,但同為王者,他對於奧茲曼迪亞斯同樣是十分認可的,因此王與王之間也會時不時的串個門,畢竟迦勒底裡的日子偶爾還是稍嫌無聊。
夏有倒不會將他們拘束在迦勒底裡,但是擁有著天下至寶的王者們頂多就看個新鮮,也不會太往外跑。
「你在說什麼?」奧茲曼迪亞斯單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倚在他的王座之上,披風上的青金石在白晝的照耀下閃著耀眼奪目的光輝,如同太陽一般讓人無法直視:「身為余的王女,就應該一個人孤獨前行。」
「你聽過巨鷹馱著幼崽飛翔的嗎,黃金的?」金色的耳墜從太陽王的面頰垂墜而下,男人金色的雙眼中帶著濃濃的驕傲:「余會將她從懸崖的邊緣推下去,然後──」
「然後靜待她自東方升起,高懸空中。」
夏有自然是不知道太陽王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期望,女孩此刻還賴在床上發脾氣,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王者帶青銅,捎上織田信長簡直不能更糟心了。
聖杯,那麼大一個聖杯,他就隨隨便便被個土著給騙走了?!
夏有一點都不覺得彭忒西勒亞會那麼輕易地被騙,就女孩的猜測來講,大概就是彭忒西勒亞被那個男人弄的抓狂了,然後瞬間暴走,拿著聖杯的織田信長卻只顧著戰鬥,或是早先就被那男的給哄住了,騙走了聖杯之後才撕破臉。
要說夏有是此世最了解英靈的人也不為過,這樣的猜測基本上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也因此她特別嫌棄,一點都不想帶上織田信長,深怕這個戰鬥狂又給自己惹事拖後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羅馬尼為難的哄了兩句卻一點成效都沒,不懂人心的王游移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正靠在門邊閉目養神,並不打算開口的狂王。
似乎也是感到了羅馬尼的為難,狂王抱著自己血色的長.槍,微微的睜開眼睛,赤紅色的瞳孔中隱隱的透出了不以為然:「不過是現世自作聰明的人類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讓夏有沒有必要如臨大敵,就算是現世中擁有最強大個性的人類,也抵不過英靈的攻擊,那經由無數人類、無數時光所奠定的偉業,豈是一個毫無功績的人可以掀動的。
也因此,修復特異點的難處在於與聖杯自發召喚出來的、具有自己意識與執念的英靈為敵,如果是曾經因為爆炸而沒來得及帶上自己曾經召喚的英靈們,形單影只的被傳送到冬木特異點,差點死在Alter化的騎士王劍下那時的夏有可能還會感到為難。
但現如今她的身邊明明有著悍不畏死、整個人便猶如一頭凶獸的狂王,也有精通神代魔術的魔術王──甚至連聖杯自發召喚出來的英靈都前來尋求合作,這次的修復特異點應該簡單的就像是度假一樣。
「我想你們應該也意識到了吧,這次的特異點跟曾經那些特異點的不同之處。」夏有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把自己自從來到這個特異點後就隱隱發覺不對的事情說了出來:「我一直以為兩大抑止力交給我的不過是維持世界線的穩定,但這幾天觀察下來卻發現,這個世界同樣沒有任何的魔力,甚至比我們的世界更慘。」
魔力是逸散在空氣中的微量能量,對於隸屬於神秘側的魔術師們來說,是如同空氣一般重要的東西。
在修復了人理之後,本來充盈在世界上的魔力卻宛若從破了洞的氣球之中漏出去的空氣一樣,自空間裂縫流失的無影無蹤,僅僅留下被完好的保存在迦勒底周遭區域的那一小片魔力。
而這個世界顯然魔力流失的更為嚴重,就連迦勒底那一小片區域大小的魔力都沒能保留下,現在的女孩身上的魔力回路宛若得不到水的魚一樣,艱難的在沒有一點魔力的空氣中呼吸著。
「所謂的修復特異點,指的就是將原先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給提前消去,不在歷史上造成改動。」夏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心裡隱隱的有點不安的感覺。
「但如果是沒有抑止力修正的世界,我──」
「你的意思是,這並非是【歷史】而是現在嗎?」
「...對,醫生,你的千裡眼在這裡難道能看見過去或是未來嗎?」夏有微微皺起眉頭,羅馬尼則沉默了兩秒:「過去確實清晰可見,但未來──」
這是個沒有既定未來的世界,他們的所作所為將被刻在歷史的印記上,永恆傳承。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有埋下伏筆哦,第 26 章提到過【夏有所站的地方就是立基點,是無法改變的歷史】,所以雖然夏有不能改變自己世界的歷史,但是其他世界以她所出現的時間點為基准,在那一瞬間之前是無法改變的,但未來卻可以變。
簡單來說就是──All for one 我要殺你啦!
第34章
雖然世界的未來不定, 意味著夏有他們不可能如同曾經那樣隨意的在大街小巷中展開從者戰,但任務的方針大抵是沒變化的, 總而言之就是壓制發狂暴走的彭忒西勒亞, 然後從那棵土豆手上搶回聖杯。
「道理我都懂, 所以為什麼那個人叫做土豆?」夏有在聽完織田吉法師一邊闡述一邊還夾帶私貨的抱怨之後,絲毫沒有抓到重點:「雖然你說長得像土豆但是我完全想像不出來。」
「等你看見你就知道了, 前天的甜點都給你嘔出來。」織田吉法師不怎麼在意自己形像的開口, 少年翻了個白眼,惡毒的說道。
夏有聽著一點都沒有惡心的感覺,甚至還有點好奇,人究竟能長成怎麼樣才會被說成這樣,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就算有非人的外觀也很正常, 照理說是不可能被吐槽成這樣的。
織田吉法師就算是少年時期也可以說是梟雄,怎麼會看不出根本沒有隱藏想法的夏有在想什麼, 少年壞壞的勾起了笑容, 披著一半的衣服笑的張狂:「不愧是我和另一個我都認可的御主啊──在被聖杯遣返回英靈座之前, 就讓我織田吉法師作為你手中的槍.炮, 在這特異點中為你所用吧!」
──倒是從來也沒變過, Nobu還是Nobu啊。
夏有怔愣了兩秒之後,也笑了出來, 看樣子這個特異點會出現復仇者職階的織田信長根本就是個意外吧, 且不說對於他們來說,聖杯這種萬能許願機只會成為麻煩而已。
夏有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從店裡的櫃台後站起身, 身後跟著兩個靈子化的從者,還有一個因為之前並沒有露臉而大大咧咧的偽裝成人類形態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啃蛋糕的羅馬尼。
夏有並不擔心那個被稱為【土豆】的男人會不來找他們,前兩天織田信長鬧的那出很明顯就是演給對方看的,就算織田信長再怎麼戰鬥狂也不會把戰鬥的地點約在大白天的廣場上。
這一出戲演的很好,夏有暗暗地思忖著,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除非那人熟知聖杯要怎麼操作使用,否則對於這種大殺器,是不可能隨便許下願望的。
夏有的猜測確實很有道理,在這個並沒有任何除了女孩跟羅馬尼以外的魔術師的世界,唯二的英靈都與那人為敵,根本就不足為懼,然而夏有卻沒料到一件事情。
「派人來監視你們?」織田吉法師皺起了眉頭:「我才沒做過那種事──彭忒西勒亞稍稍還沒冷靜下來,做不了監視這種行為的。」
「難道是新的從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辦了啊。」
英靈的武力值與現世的人類是不一樣的,如果那個土豆剛拿到聖杯就知道要怎麼召喚英靈,那麼他藉由聖杯那龐大的魔力召喚大量的影從者以及少量從者來對付他們也並非不可能。
就算沒有辦法奪得英靈的能力,只要能夠讓英靈為自己所用就好了,大量的影從者對於夏有他們雖然不足為懼,但對於現世的人類們可就沒那麼友好了。
「暫時先等著吧──他一定不會壓抑太久的──我們的存在就像是一把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如果不除掉我們,他是不會安心的。」夏有沉思了幾分鐘之後,才開口說道,語氣中隱隱的帶著點陰郁。
「真是的,盡給我增加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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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行動沒等來,倒是等到了個驚天大消息。
這段時間裡夏有仿佛收留了個大胃王一樣,除了愛吃草莓系列蛋糕的羅馬尼之外,還養了個熱愛歐式點心的織田信長,見天的要求一些特別難做的糕點,好在夏有店裡的糕點都是當天現做完之後,才會讓羅馬尼在懸掛於櫃台前的黑板上寫上各種品種的蛋糕還有價目,否則光是訂價目表夏有就要累死了。
這段時間裡,咖啡店的生意倒是越來越好了,夏有也知道了為什麼當初第一次見到爆豪勝己的時候,說自己頂下了這間咖啡廳會看見少年露出那樣詭異的表情。
「還好頂下這間咖啡廳的是衛宮小姐你,否則應該過不了多久一樣會倒閉的。」隔壁賣著激辣咖哩的咖哩專賣店老板在營業後的幾天終於沒能扛住定時定點從咖啡店飄出來的甜點香氣,在店裡跟夏有感嘆道,同時又挖了口檸檬塔。
「這話怎麼說?」夏有疑惑的眨了眨眼,這家咖啡廳的地理位置很好,位於中央廣場邊上,店內的裝潢也很用心,就算夏有是拎包入住也完全不覺得別扭,歐式的風格配上店外的小庭院中還有一些露天座椅,看上去特別有情調。
「之前的老板娘──雖然她人很好,可是做甜點的手藝...」咖哩店的老板顯然也是個厚道的人,不習慣在人家的背後說三道四的,因此停頓了夏來為難的看了夏有一眼之後,轉換成了沒有那麼激烈的用詞:「沒有你這麼好,因此生意很是慘淡。」
捏著小叉子座在不遠處座位上的少年嘴角抽了抽,他奶金色的頭發如同刺蝟一般炸開,看上去似乎對於咖哩店老板的用詞很是不滿,卻也沒有反駁。
反倒是跟他坐在一起的另外幾個少年哄笑了起來,有著金發的大男孩──多次接觸後夏有知道他的名字是上鳴電氣──笑著說道:「大叔你人太好了啦,那個姐姐雖然很溫柔但是做的甜點,就連爆豪都不敢吃吧!」
「白痴臉你說什麼!老子怎麼就不敢吃了!」爆豪勝己聞言差點就把自己面前的桌子給掀了,他還壓制住完全是因為那個店主笑眯眯的看過來,隱隱有一種不能惹的感覺。
天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絕對不能惹的人給盯上了,但是又沒有惡意。
──這個女人絕不像她說的那樣無害。
一行少年打打鬧鬧的倒也頗為熱鬧,夏有隱隱的從這位少年時期的爆豪勝己身上看見了她驚鴻一瞥的那位成年職業英雄的身影,但現在他似乎還沒經歷過很多事情,身上帶著的銳利還沒被時間打磨過,如同一把沒有刀鞘的寶劍,正洋洋得意的朝著周圍所有人肆意揮舞。
少年們的年輕時代大概都是這般熱烈又有朝氣的,而不像夏有一樣,從小就在迦勒底裡接受精英教育,從普通人的學科一直到魔術科全都是一對一授課,而在召喚出了奧茲曼迪亞斯之後,被作為【王女】培養的女孩顯然更沒有過與同齡人一起上學的記憶了。
「真好啊。」夏有小小聲的感嘆道,女孩坐在櫃台後面跟已經靈子化了的羅馬尼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羅馬尼雖然已經恢復了所羅門的靈基,但曾經身為人類的他,那份人性並沒有隨著靈基回歸而被抹去,不懂人心的王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偶爾會被廢材人性所影響的、不那麼萬能的王。
「不知道那個成年的怎麼樣了。」夏有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漫不經心的朝著羅馬尼望了過去,羅馬尼停頓了兩秒才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啊,既然我們前往修正的特異點並不是他們的世界,那就意味著那個地方與其說是特異點,不如說是平行宇宙吧?」
「是啊,真好啊。」夏有笑眯了眼睛,特異點修正之後,曾經的【職業英雄爆豪勝己】將隨著被糾正的歷史回歸正軌,可既然現在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救那位在他的世界早已死去的綠谷出久,那麼這個特異點就應該跟對方的世界無關了。
羅馬尼有些恍惚的看著夏有笑眯眯的坐在櫃台後衝著拎起書包准備離去的少年們揮揮手,忽然想起不久前接到的、來自達·芬奇的通訊。
「不是特異點也不是平行世界──那是什麼?」
「你聽過【異聞帶】嗎,羅馬尼。」通訊那頭的達·芬奇停頓了好幾秒,才開口說道:「作為不需要之物,甚至被平行世界所拋棄的【走入死路的歷史】。」
「那個男人──爆豪勝己──就來自異聞帶,異聞帶的目的無非是人理再編,重新建立人類與神共同存在的世界。」
「但是那個異聞帶遠遠還沒有到達可以人理再編的地步,在擁有著世界線守衛者職能的夏有一接觸到那個世界的土地時,那個異聞帶就已經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
「...你跟我說又有什麼用呢,達·芬奇親。」羅馬尼苦笑著開口,語氣中滿是絕望:「太狡猾了吧!」
「這是偷偷跑出去度假的人的懲罰,快點找時間跟夏有醬坦白,聽見沒有羅馬尼!」
羅馬尼聽見是聽見了,但是卻遲遲沒有告訴夏有,也很怕達·芬奇親等的不耐煩了直接一個通訊打來就告訴夏有全部事情,在看見夏有高興的樣子時更不好跟她開口了。
她看上去還挺喜歡那個爆豪勝己的樣子。
「達·芬奇親?」就在靈子化的羅馬尼放空的時候,忽然被這一聲給驚醒了,他的瞳孔猛的縮起,就像是個深怕老師跟父母告狀的孩子一樣,緊張兮兮的盯著通訊中的達·芬奇。
達·芬奇看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絕對還沒跟夏有提起這件事情,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卻還是放了他一馬。
「好消息哦,檢測到新的靈基投入召喚陣裡了,召喚需要的呼符還有之前存著的聖晶石我已經通過傳送陣送過去啦,快去試試吧!」
夏有的眼睛一亮,女孩少見的露出了少女的姿態,興奮地從櫃台後跳了起來,掃視了一下此刻並沒有人的咖啡廳之後:「醫生你幫我關一下店,我上去抽,啊呸,召喚從者!」
夏有的動作很快,刷的一聲就竄上了二樓,捏起一張呼符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是個歐洲人,歐洲人就算了,還是個肝帝,因此就算用呼符也可以抽出好東西。
女孩滿懷期待的將呼符扔進了召喚陣裡,這一次達芬奇親可沒送來太多呼符,她得省著點用才行。
羅馬尼剛上樓就看見盈滿整間屋子的彩色金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身為一個日本女孩卻比歐皇還像歐皇究竟是為什麼。
咬牙切齒的怒吼聲從召喚陣所在的房間中傳出,羅馬尼懵逼的推開門,看見呆愣的站在召喚陣前的夏有,心裡想的只有:【天要亡我】。
「Berserker──爆豪勝己──響應召喚...就是你他媽的想當老子的master?!」
作者有話要說:
其他人先不說,bhsj是Berserker這是所有人一致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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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有事就不更新啦,然後後天開始恢復更新,我在想是不是固定個時間更新好,大家喜歡早上八點還是晚上8-11點?
第35章
「嘖──原來這個世界的走向是這樣嗎?」Berserker──爆豪勝己──高高的站在山丘上, 看著多年前自己也曾來過的合宿地點,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那個爹糊臉這麼多年過去了套路還是都一樣。」
「別說風涼話了, 快點看看那個把聖杯搶走的土豆在哪吧。」夏有嘆了口氣, 這位狂階的爆豪勝己她熟, 熟的要命。
從醫生的口中撬出他早就應該告訴自己的事情之後,夏有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還是看不過眼的Berserker才惡聲惡氣的開口:「你糾結什麼呢?把老子召喚來發呆的?」
「...我不會道歉的, 這是我的工作。」夏有聽見爆豪勝己的話之後沉默了好幾秒,才定定的開口:「異聞帶也好,特異點也好──我必須要讓這個世界的人理、泛人類史得以存續。」
「呵。」Berserker冷笑了一聲,他雙手抱胸,赤紅色的雙眼中隱隱的帶著復仇的火焰:「老子回應你的召喚可不是因為要你道歉, 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個【正確】的世界。
那個時候他們的談話匆匆的結束,再次泛起的彩色光圈把夏有都給閃懵了, 女孩眨了眨眼驚恐的開口:「停一停, 我沒有繼續召喚啊!」
「你剛剛扔了兩張紙...叫呼符是吧?」狂階爆豪翻了個白眼, 他方才現世之前就隱隱的感覺到還有另一道光從英靈座投下, 只是稍晚了自己一步。
似乎是個特別有人性的英靈, 甚至還體貼的給自己留出了跟新任御主對話的時間,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那個世界的廢久早就..., 他可能還會誤會。
「Berserker──Berserker──!」夏有有些急促的呼喚聲在狂階爆豪的耳側響起。
她距離自己並不近, 但成為英靈之後,曾經的偉業都化作了他的能力,就算是異聞帶...爆豪勝己也是最強的那個英雄。
英靈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 張開自己的手掌又緩緩的握起,他懶洋洋的開口:「聽見了,別吵──」
夏有身邊的英靈很顯然也能聽見她的聲音,很快的就將爆豪的回復告訴了女孩,她似乎不以為侮,平靜的繼續開口:「既然我們的敵人已經確認了,那麼就盡量保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尤其是孩子們。」
「知道了。」爆豪勝己身上隱隱的泛起了紅色的光芒,那是他上輩子最大的秘密,男人低低的呢喃著:「敵聯盟嗎?」
「好啊──」曾經身為職業英雄的英靈赤紅色的雙眸中隱隱的泛起了殺氣,以及隱藏在那殺氣之後的濃厚恨意。
「既然敵聯盟壯大的世界是【錯誤的歷史】,那麼在【正確的歷史】中將你們炸成碎屑,也算是遵照歷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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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心地先生!烈...烈怒賴雄鬥先生已經──」來人的話沒能說下去,已經被糊住了自己滿臉的淚水給止住了,【最後的英雄】爆心地沉默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那可以將整棟大樓砸成廢墟的手臂如今卻只能無力的握緊。
握緊有什麼用,戰友的生命、無辜民眾的生命還是像細碎的沙粒一樣從他緊握著的手掌流走。
幾個小時前那個狗屎頭才笑著跟自己說肯定會好好回來,要好好地把被俘虜的民眾給搶救回來的。
交戰區的中心無力的倒著自己的摯友,他的胸口被敵方的黑色火焰直直的穿過,下一秒就分解成一片片的碎屑,然後被狂風所卷走。
切島銳兒郎不是他第一個死去的戰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然而敵聯盟的勢力越來越強大,每天都有活在絕望與恐懼中、深怕哪天就會被傳送門帶走然後被當做個性培養器皿的平民投敵。
但是投敵了又怎麼樣呢,活在最底層,戰鬥開始的時候被上層推到最前頭當抵擋炮火的肉盾,恐懼的喊著:「英雄是不可以殺我們的──是不可以殺我們的──」
哪裡還有什麼英雄,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在困獸之鬥。
歐爾邁特被AFO殺死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此和平的像征崩壞,曾經被壓抑的罪惡猛的探出頭來,就算現存的英雄們有心壓制也慢慢地被越來越強大的敵人們給打的節節敗退,敵聯盟如同狂歡一般的瘋狂吸收著勢力,打著【殺死了和平的像征】的旗號進行宣傳,踩在了歐爾邁特的屍體上尖笑慶祝。
【英雄】與【敵人】的界限已經不像曾經的那樣劃分了,更像是一種勢力劃分,由一條戰壕區分了開來,這段時間死的人不計其數,爆豪勝己也不想去管高層究竟在與誰博弈,反正他只是──只是想要當一個英雄而已。
日以繼夜的戰鬥、數不清的陣亡英雄,他親手給自己的同學、前輩、後輩們蓋上白布,沉默的在每個沒有戰鬥的夜晚安靜的拎著酒瓶靠在了歐爾邁特的墓碑邊上。
找不到歐爾邁特的親人了,爆豪勝己只是拿了兩件他的衣服,埋在了廢久的墓碑邊上。
糟透了啊。
糟透了。
世界被白色的光芒所遮蔽的瞬間,他正坐在幼馴染跟恩師的邊上,拎著自己打開了卻沒喝上一口的酒瓶安靜的抬著頭望向天空。
「特異點,是需要被修復的存在。」那個女人這麼說著,將他的大半輩子都否定了,但一向易怒又脾氣暴的爆豪勝己卻少見的並沒有覺得憤怒。
──希望嗎。
【我會贏過歐爾邁特,然後將你這個廢久踩在腳底──】少年時期說的蠢話仿佛還縈繞在他的耳中:【我會成為最強的英雄。】
他確實成為了最強的英雄,歐爾邁特與廢久確實此刻也都在他腳下,但是──和平的像征嗎?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的話,是怎麼樣的呢?
白光彌漫過世界的時候,天空中的星星暗淡到幾乎看不見,爆豪勝己安靜的靠在墓碑上,安靜的不像曾經少年的他自己。
【爆豪勝己,異聞帶中最後的英雄。】自稱為阿賴耶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響起,爆豪勝己什麼都不想回復:【汝的功績不足以成為英靈...但身為這個世界最後一個聚集著龐大信仰之力的英雄,吾將召喚汝進入位於世界外側的英靈座。】
阿賴耶,人類集體潛意識所做出的安全裝置,在異聞帶中搶一個兩個聚集著人類信仰的英雄也不為過。
「開什麼玩笑,老子絕對不要當這什麼狗屁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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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無效。
Berserker·爆豪目光如炬的緊盯著森林深處,那群曾經的同學們此時正一無所知的在森林中開開心心的進行試膽大會活動,他甚至看見了尚嫌稚嫩的自己,正滿臉不高興的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走著。
黑色的傳送門在他的視野中就那麼大咧咧的於森林深處中打開,Berserker嘴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了帶著狂躁暴怒的笑容。
「終於來了啊。」他腳下用力,整個人無聲的扎進了下方的森林之中,同時稍稍提高音量,保持在那個庫·丘林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土豆的手下來抓人了,動手。」
「醫生。」衛宮夏有──他的御主──的聲音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就猛地響起,少女此刻正高高的在遠處觀望著【戰場】。
「知道了。」羅馬尼短促的回應,與此同時森林中隱隱的出現了騷動,巨大的金紅色鳳凰突兀的出現在森林的上空,尖嘯一聲之後朝著森林深處扎了進去。
鳳凰的火焰全由鳳凰自身控制,因此只要菲尼克斯沒有想要燒掉任何東西,那麼即便他靠在森林的樹木上,也不會引發任何火災。
「莽撞的出現了啊,敵聯盟。」夏有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橄欖綠色的雙眼中滿是志在必得:「承受著織田信長的怒火,然後去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吾認可了的御主,沒錯。」織田吉法師高高的懸在空中,扛著一把加特林在肩上,大笑道:「對吾這個第六天魔王心懷恐懼,然後去死吧!」
「什──那是什麼!」鳳凰出現的時候吸引了所有在森林中參與試膽大會的少年少女們的注意力,本身就是英雄預備役,還曾經在USJ被敵聯盟所襲擊過的孩子們幾乎是瞬間就警戒了起來,組織同學們朝著合宿所在地的方向撤退。
這正和夏有的意思,女孩稍稍垂下了自己的目光,嘴角微微的勾起。
這群敵聯盟顯然還被自己的頂頭上司瞞在鼓裡,根本就不知道面對的敵人是英靈這樣的存在,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魔術都絕非常人所能比擬。
「照著Berserker說的──封住了傳送門就等於甕中捉鱉了,沒錯吧?」夏有給自己加上了敏捷的術式之後就從山頂快速的奔了下來,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發起突襲的地方前去。
這一切都不過發生在須臾之間,等從傳送門中出來的敵聯盟成員們回過神來時,他們的傳送門黑霧已經被壓制在了地上。
「你是那個──」
血紅色的長.槍囂張的橫在身前,庫·丘林Alter單腳踩住了黑霧的實體部份,尖銳的長.槍一端抵在了上頭:「這麼弱的話...也敢與我的御主為敵嗎?」
「別這樣嘛,小庫。」笑眯眯的、專屬於少女的聲音在她們的背後響起,徹骨的寒意從脊柱猛地竄上腦袋,就像是被什麼絕對不能惹上的凶獸盯上了一樣,披著披風、帶著巨大兜帽的女人悄無生息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一網打盡這個詞我還是很喜歡的。」
「恭候多時了,敵聯盟。」
作者有話要說:
異聞帶很慘烈的,英雄不殺人,所以敵人仗著這個就唆使平民百姓當肉盾,然後英雄就越來越少。
私設bhsj是背負著最後希望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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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聯盟來合宿那裡的陣容我覺得完全像過家家...如果不是對上了小孩子們、又是突襲真的會輸的慘慘的,所以現在被夏有埋伏,這麼菜我覺得可以理解,畢竟哪個都打不過狂王所羅門跟Berserker職英哢吧
第36章
「怎──怎麼可能!」被壓制在地的黑霧艱難的開口, 他甚至不敢稍稍的動上一下,這跟襲擊雄英USJ時被那個爆豪勝己壓制的感覺可不一樣。
那柄赤色的長.槍就算沒有抵住他的實體部份, 他也根本不敢妄動一下, 說到底爆豪勝己那個少年所散發出來的殺氣, 跟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會被撕碎。
「哦──埋伏一群孩子倒是很志得意滿嘛,渣滓。」夏有雙手抱胸, 身上披著、帶著兜帽的鬥篷是達·芬奇親新制作的魔術裡裝, 其中就包含了隱匿的效果,基本上體現在只要夏有想要掩飾自己的身份,那麼那個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兜帽就絕不會掉。
由於這個世界的跟夏有的世界並不一樣,雖然有聖杯以及從者的干擾,但事後並不會有抑止力來修正這段歷史, 因此夏有也並不想要隨意的就暴露自己的長相與身份。
但也僅僅是怕麻煩而已,如果揭下兜帽可以省事點, 她倒是也不怎麼在意, 反正這個世界她大概也就來這麼一次罷了。
這些突襲然後壓制住敵方的傳送門實際上都在一瞬之間, 夏有冷笑著看對面的幾個敵人反應力極快的擺出了作戰姿勢, 卻顧慮著被壓制住的黑霧而沒有立即攻擊。
「光明正大的英雄也會干這種威脅的事情嗎?」其中有個帶著毒氣面具、穿著校服的學生惡聲惡氣的說道:「這就是斯坦因所說呃──」
「吵死了, 我可不是什麼英雄...充其量不過是你們的Boss惹來的、不應該惹的對手罷了,看樣子出現的似乎都是雜魚啊, 連我們的存在都不了解的話, 就早早的跪地求饒吧。」夏有對於曉還並沒有什麼尋常成人應該要有的耐性,甚至可以說她特別討厭給自己找麻煩的小孩子,因此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哢噠。」被單手扛起的加特林讓被打斷話與本要暴走的少年猛的噤了聲, 夏有稍稍的抬頭向落在自己身側的織田吉法師點了點頭:「雖然沒預料到會被埋伏,卻還是聰明的兵分三路嗎...確實有點腦子,用來對付一群孩子似乎過分了點吧?」
被他們攔截到的人才區區三個,除了那個患了中二病的學生之外,只有一個綁著兩個包包頭的金發女孩以及一個帶著黑色笑臉面具、頭上還頂著個高禮帽的男人。
「好想看你。」金發少女緩緩抬起原先低垂的眉眼,興奮地眼神就算透過罩住口鼻的黑色防毒面罩都能看出來:「好想看你...沾滿鮮血的樣子。」
幾乎是瞬間,渡我被身子就像是被無數頭凶猛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顫栗感從脊椎一路延伸向上,竄上了脊柱直至腦部,就連病態如她都忍不住的抖了抖,那個壓制住傳送門的男人雙眼中隱隱的帶著他們形容不了的情緒,就連世界上所有用來描述恐懼的詞語都無法確切的表現出來。
宛若地獄傳來的聲音低啞的開口:「你剛剛說什麼...弱小的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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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
綠色的光芒從山洞的邊上掠過,綠谷出久雙手抱住嚇傻了的小男孩,以飛快的速度躲過了敵人的攻擊。
明明是為了不讓那孩子──出水洸太──遇見敵人才敢過來的,所以就連這個位置在哪裡都沒來得及交代,然而卻徑直的與敵人撞上了。
手機在剛剛的躲避過程中被敵人給砸壞了,根本沒有辦法通知別人自己現在的位置,這就代表了根本不會有增援到來。
他必須要自己面對這個敵人...期望他手下留情放走洸太是不可能的,就連剛才只有洸太這個孩子的時候他都能下殺手,這人絕對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綠谷出久死死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關,眼角余光掃過坐倒在地上呆滯咬牙流淚的出水洸太之後,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什麼不曉的能不能行...這不是只能上了嗎?
「沒...沒關系的,洸太君。」綠谷出久忽視自己隱隱作痛的背部,手上隱隱的泛起了綠色的光芒,他握緊自己的拳頭,咬牙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一定會救你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想當英雄的人,說的話真帥氣啊...」那個個性看上去是增強系的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束一條條的增生,宛若一直以來就生長在那裡一樣:「英雄...到處出現,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就是那個綠谷吧,來得正好。」披著披風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獰笑,他左半邊的面頰有著深深的傷疤,眼球被固定器固定在了面上,原先應該負有作用的眼眶帶著眼骨詭異的從面部被削掉了。
那是洸太的父母親在與他對戰並且殉職的戰鬥中,給敵方所留下的傷疤。
「上面說了,首先就要先把你干掉...放心,我會好好折磨你的。」自說自話的將自己的手臂強化了之後,男人一扯披在身上礙事的披風,套在下面的暗紅色背心露了出來,他巨大的拳頭夾著迅猛的拳風巢著綠谷出久攻了過去。
敵方的速度過快,又顧慮著身後的出水洸太,綠谷出久根本沒有退開,舉起左手硬碰硬的擋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既熟悉又陌生的、徹骨的刺痛就襲上了少年的痛覺神經,將她整個人揍進了山壁之中:「對了...你如果知道那個叫做爆豪的小鬼在哪的話,就順便告訴我一下。」
兩個人的對戰幾乎像是一場單方面吊打一樣,綠谷出久拿到自己的個性──one for all──不過區區半年的時間,學習的是控制自己的輸出量而不是快速強化肉體力量,因此為了保全自己的戰鬥力,他根本不可能使盡全力去揮動自己的拳頭,只能且戰且退,一邊將男人引開洸太所在的位置,一邊單方面承受著力量極大的拳頭。
「噠。」小小的石塊敲擊在了敵人的腦袋上,雖然沒有任何痛感卻成功的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力,出水洸太咬緊牙關,憤怒的恨意在小小的男孩眼中恣意的流淌著:「沃特豪斯──爸爸媽媽──也是這麼被你折磨致死的嗎!?」
小小的男孩成功的吸引的對方的注意力,被巨大的痛感襲擊的綠谷出久在洸太失控大吼的時候沒有動作,似乎是正在從麻木的感覺中回過神來,但他的眼睛卻時時刻刻都緊緊的盯著敵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金發的男人握緊拳頭,一條條就連手臂都容納不下的肌肉從皮膚中抽出,層層的包裹住了男人的手臂。
──他要攻擊!
綠谷出久的腳狠狠地蹬向了地面,少年的如同一道光線一樣竄向敵人,方才抵擋了一下攻擊、已經有點脫臼的左臂找准位置,直直的鑽進了敵人那密集的肌肉束中:「抓住了──這樣就無所謂速度了。」
「那又怎麼樣,要用你那無力的手臂來揍我嗎?」敵人看上去倒是很開心,似乎這樣拳拳到肉的戰鬥才是他本就向往的。
【我只是想殺人而已,而你的父母只是想阻止我,這是我們彼此都做了想做的事所造成的結果──錯的是想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
「不是做得到做不到的問題──」少年綠色的瞳眸中帶著光點,就像是曾經遇見英雄殺手斯坦因、遇見所有敵人時一樣,明明是夜晚卻帶著耀眼的光芒,如同東升的旭日:「英雄,就是賭上性命──去做漂亮事的職業!」
──One for all 100%覆蓋。
──SMASH!
巨大的撞擊聲從炸裂開的灰塵中傳了出來,肉體狠狠砸上石壁後將堅硬的石塊都撞碎,細碎的石屑帶著煙塵,被劇烈的風壓給卷了起來。
巨大的風壓就連出水洸太都被卷了起來,小小的男孩被狂亂的風吹出了懸崖,即將掉落之際卻被死死地拽住了衣領。
方才拯救了他的少年咬住他的領子,語氣不清的說道:「抱歉,把你吹飛了!」
少年的動作很快,將出水洸太從懸崖邊救起來之後就顫巍巍的站起身喘著粗氣,一只右手臂呈現粉碎性骨折加上充血淤青的紫紅色。
「回設施吧,從這裡近...」他才剛剛開口,就被山壁處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綠谷出久的瞳孔猛的縮起,方才被他狠狠地揍近山壁中的男人站起身,包裹住全身的肌肉束被他收起。
「好一記直拳──」
「叮。」天邊飛來一只黑色的武器,由於速度太快一直到釘在地上之後才被看清。
「這是什麼?苦無?」敵人的話被打斷,他定睛一看,正是一柄上頭綁著奇怪符咒的苦無,苦無落地後那張符咒就莫名其妙的開始燃燒:「什麼鬼──」
「轟!」巨大的爆炸聲在他的腳下響起,那柄苦無上的符咒燒完之後引發了震耳欲聾的爆炸,將剛剛才停歇的灰塵又猛地炸了起來。
綠谷出久護住自己身後的出水洸太,喃喃自語的說道:「是援軍嗎...但是我不記得哪個英雄用的是忍者的武器啊?」
「帶他後退。」清俊的男聲響起,對方似乎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迅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背對著綠谷出久:「火遁·豪火球之術!」
巨大的火球飛速的擊向敵人所在的山壁,而光芒全被那個站在綠谷出久面前的男人所遮蔽了,他身上的藍色半袖上衣印著一個顯眼的圖樣。
──白色為底、紅色為頂的團扇。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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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可以看見評論區了!大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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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有讀者提到了異聞帶不會對泛人類史造成影響,只有異星神跟空想樹會,是這樣的,我們這種打到了2.2的瑪斯塔當然知道,可是這裡的迦勒底只打了第一部 啊!他們不知道很正常啊!就是,我寫文不能用上帝視角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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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神秘暗號,舞妻寺依寺遛酒吧寺,不懂的話也可以看我的專欄!順便點個收藏就更好了!
第37章
是誰...?!
雖然腦子裡只浮現出這樣的問題, 但是綠谷出久並沒有愣在原地,綠發少年飛快的蹲下抱起已經愣住了的出水洸太, 沒有受傷的腿部隱隱的散出使用個性的綠光:「麻煩你了──」
英雄就是要保護其它人的職業, 雖然很不放心讓這位新趕來的未知英雄對付面前據聞已經殺了不少職業英雄的敵人,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出水洸太。
英雄的職業可不是打倒敵人──而是拯救無助的民眾啊!
綠谷出久迅速俐落的撤退顯然正和來人的意思,他微微的笑了笑, 彎起的弧度淺到幾乎無法看輕。
「哢啦──」碎石被推開的聲音引起了來人的注意力, 他黑色的雙眼中才剛剛浮現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男人隨手從自己的忍具包中抽出一支苦無。
「...又來送死了嗎,英雄?」沙礫堆中傳來的聲音悶悶的,其中帶著的昂揚戰意卻誰都能聽得出來。
【另一個人在你那嗎,Assassin?】幾天前剛上任的御主溫和的聲音響起, 似乎是女孩身邊的從者聽見了戰鬥的聲音告知於她:【可以活捉就活捉,不能的話打死也沒事, 如果附近有孩子的話優先保護他們的安全...畢竟我們今天的目的可不是全滅敵人。】
「我知道了。」男人稍稍的垂下自己的視線, 低低的回應道。
英靈座的日子枯燥乏味, 在他成為英靈之後也一直沒有通過召喚通道現界, 似乎御主所在的世界現與他自己的並不聯通。
要說他有沒有什麼願望, 那自然是有的,但是倚靠聖杯這樣的許願機器卻並非他會做的事情, 因此他也可以說的上是無欲無求了。
山上的樹葉被狂風吹拂之後, 從空中緩緩的飄落,吹拂著意直落到男人的面前。
方才的豪火球點燃的火焰還沒完全滅去,隱隱約約的在地上的樹枝上燃燒著, 葉子落在上面隱隱的爆出了細微的火花,本來已經快要燒盡了的火焰又掙扎著繼續燃燒著。
男人黑色的眼瞳中映入這樣的畫面,他眨了眨眼,耳邊傳來碎石落地的聲音,是方才那個敵人正在從山壁中脫困。
「只要有樹葉飛舞的地方,火就會燃燒。」男人低聲的說道:「火的影子照耀著村子,新的樹葉就會發芽。」
「哈?唧唧歪歪的念什麼──」殺人無數、惡貫滿盈的敵人從山壁中揮出一拳擊碎了封住自己去向的岩石,剛脫身就毫無防備的望進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有一扇黑色的風車正在緩緩的旋轉。
男人的身影從他的面前化成了烏鴉四散飛離,血紅色的世界拔地而起,仿若整個世界都是紅色與黑色所構成的,他茫然的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卻連敵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萬花筒血輪眼。」
「──月讀。」
X
「Assassin那裡似乎已經成功抓獲敵人了。」夏有笑眯眯的開口說道,然後朝後退了一步,不讓流淌在地上的鮮血觸碰到自己長的可以接觸到地板的鬥篷:「那就快點結束吧,小庫。」
那個親昵的昵稱宛若破除血境的魔咒一樣,血紅色的長.槍上釘著三個人的庫·丘林Alter緩緩地扭過頭,紅色的眸中還隱隱帶著未褪去的殺意。
「雖然殺了他們也不妨礙我的計劃,不過如果可以騙到那位AFO的話,還是不要多浪費功夫的好──放心吧,那種小女孩怎麼可能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夏有安撫性的開口,面前的庫·丘林Alter冷哼一聲,隨手將被自己串成串正在慘嚎的人從血色長.槍上甩下,連帶著上頭紅色的鮮血都隨意的噴灑在地面上,拉出了一條不規則的痕跡。
「唔,帶著他們走也很麻煩呢。」夏有視在自己耳側的慘嚎聲為無物,不過那個看上去有點變態的小女孩倒是沒怎麼喊疼,基本上痛都是那個挑釁自己的中學男生喊的。
她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痛著喘息的少女,嘴角微微的勾起:「真難看啊──醫生,麻煩你了。」
「魔術師可不是打雜的啊!」虛空中傳來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這樣抱怨著,過於強烈的襲擊痛覺神經的痛苦讓身上被捅了好幾個血洞的人聽著有些恍惚,渡我被身子穿著的米白色毛線衫在地上蹭的髒兮兮的,上頭正在被鮮血所滲透。
然而少女卻掙扎著抬起頭,面上泛著紅暈的盯著夏有,金色的雙眼中隱隱的盈滿著愛意:「真棒啊──真棒啊!」
「你叫什麼名字啊...可愛的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似乎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遠遠沒有知道夏有的名字重要,在第一瞬間被痛苦所吞沒的女孩此刻一點都不在意身上被捅了好幾個對穿的傷口,興奮地喊道:「我啊,我呢!我是渡我被身子!」
「被身子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小姐姐你就是我最愛的──最愛的人了!」女孩甜蜜的聲線像是在呢喃著愛語,語氣中夾雜著濃烈的愛意,似乎那雙蜜金色的眼眸中都能看出心形來:「如果沾上鮮血就更好了...如果沾上鮮血,就算要被身子跟小姐姐一起去死也完全沒有關系──啊啊啊,好想看你沾著鮮血痛苦的樣子。」
「一定...超級漂亮的吧!」
夏有伸出手擋住了在一瞬間狂怒起來的狂王,女孩纖細的手還沒碰到那柄長.槍就被狂王的手給握住。
明明是筋力A的力氣,甚至方才又被激怒的Berserker,但夏有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就好像男人的手只是輕輕的從她的腕上掃過一樣。
成功被攔了下來的狂王不滿的停下自己的腳步,血色的雙眸卻沒有放過激怒自己的女人,那看上去令人厭惡的金發還有膽敢說出就算讓他碎屍萬段都不為過的話語的勇氣,都讓他壓抑不住自己噴薄而出的怒氣。
他是槍,是屬於【衛宮夏有】這個女人的槍,用他殺戮也好、用他護身也罷,身為槍的職責就是將站在那女人面前的敵人全數撕碎,將那狂妄的說出【不敬之語】的人類給捅個對穿,用她的鮮血祭奠那柄以血為食的槍。
喜歡是一種膚淺的感情,是無意義的,他站在衛宮夏有面前,只不過是身為【武器】,將自己的忠誠獻出,將自己的鎧甲獻出,將自己的一切都作為物品獻出。
──庫·丘林是狂猛的凶獸,只為她所有。
「冷靜點,小庫。」那女人的聲音穿透萬物,聽上去溫和又有禮,但是沒有人比庫·丘林更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了,不反對善行、不遠離罪惡,宛若中立中的中立,只要是她的【從者】,她就能包容他們的行為,如同松松綁住他們的枷鎖,沒有阻止他們自身任何的意志,卻能讓英靈自身停下前進的腳步,簇擁拱衛在她身邊。
衛宮夏有是個可怕的女人。
那女人攔下庫·丘林Alter之後,並沒有給予英靈任何的解釋,只是緩步向前,走到了渡我被身子的身前。
夏有蹲下身,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抓住渡我被身子在地上蹭的亂七八糟、已經沒有先前可愛模樣的頭發,將她拽離了地面,靠近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很可愛的臉,散發著微微的紅暈,凌亂的包包頭絲毫沒有邋遢的樣子,反而帶著點慵懶的可愛,沾著鮮血的面頰甚至還有幾分的楚楚可憐。
在魔術禮裝的作用下,就算離的這麼近,就算渡我被身子使勁張大自己那雙金色的眼睛,也沒有任何作用,她根本無法看輕夏有的面容,就連隱隱的輪廓都顯得模糊。
「只要看見我沾滿鮮血的樣子,就算去死都可以──?」夏有好笑的重復著方才渡我被身子說的話,隱隱的還帶著嘆息。
女孩端詳了渡我被身子幾秒之後,無趣的松開了手,任憑女孩的頭重重地撞擊到地面也沒有任何表情,她站起身雙手抱胸,冷冷的開口:「很抱歉,你是死是活於我來說沒有任何重要之處,現在留你性命不過是因為還不到你死的時候。」
【余之王女啊,身為法老的王女唯有一件事需要謹記在心。】
【但凡是對於你不敬之人,都必須給予最重的刑罰,以維護法老至高無上的尊嚴。】
「噠。」輕盈落地的聲音從女孩的身後傳來,隱隱的魔力波動讓夏有很清楚地知道出現在身後的是誰,雙手抱胸的女孩扭頭看向背後,一個被捆成個粽子的高壯男人被隨意的扔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已經暈了過去,同爆豪勝己一起被自己召喚出來的英靈正輕松地提著那人的衣領朝著他們走來。
「已經照你說的催眠他了,今天他只會記得自己是被個少年打成這樣的。」男人簡短的說道,夏有聞言點了點頭,笑盈盈的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些被庫·丘林Alter捅了好幾個洞、一點攻擊力都沒能展現就撲街的人。
「那這些人也麻煩你了,鼬。」
作者有話要說:
你以為是佐助,其實是我鼬噠!
都是英靈了當然是想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啊!鼬哥穿宇智波族服超帥的!【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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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宇智波鼬, 連同Berserker的爆豪勝己一起被召喚出來的英靈,是一個忍者。
與夏有所有曾經召喚過的忍者類型的英靈都不大一樣, 宇智波鼬的武力值可怕地過分, 無論是體術、幻術或是忍術, 全都是【精通】的程度,甚至還有一雙堪稱外掛的眼睛。
「雖然但是, 爆豪勝己出現我還可以理解, 這位宇智波君我可是從來都沒見過,也沒有聽聞過...他也不是抑止力的守護者吧?」夏有召喚出宇智波鼬之後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疑惑的通過迦勒底的通訊禮裝跟達·芬奇問道。
奸商大人尷尬的停頓了兩秒,干笑著說道:「好像...好像是隔壁池子不小心跑到這裡來了。」
......?
你歪池子就算了, 隔壁沒開的池子裡的限定從者都可以歪到這裡來?
夏有的質疑雖然沒有說出口,卻在達·芬奇的面前表現的明明白白的, 不過達·芬奇被稱為奸商可不只是因為她那能把人榨干的商店, 更多的還有她那無人能敵的厚臉皮。
達·芬奇聳了聳肩, 看上去倒是挺開心的:「看樣子又有新的世界可以研究了, 真是太棒了!」
不過本來不以為然的夏有在沉默寡言的男人簡短的陳述下之後【真香】了, 女還高興地湊上前去觀察宇智波鼬的紅色眼睛。
真要說起來迦勒底有紅色眼睛的英靈那可真不少,無論是此刻正在夏有身邊的庫·丘林Alter還是那曾經過勞死的王樣們都一樣, 但夏有是第一次看見居然還有小小的勾玉跟風車在眼睛裡緩緩旋轉的眼睛。
「御主。」簡短的提醒聲將夏有從恍惚中喊醒, 女孩眨了眨眼,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茫然的開口:「找到人了嗎?」
宇智波鼬沉默的點點頭,站在一旁的庫·丘林Alter懶洋洋的甩了下自己手中赤紅色的長.槍, 涼涼的開口:「你傻站著很久了。」
夏有的耳朵猛地竄起了一抹紅色,女孩干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現在這個時候,Berserker應該已經完成他的任務了,我們等著那些被鼬下了幻術的人成功就好了。」
一行人隱身在樹林之中,聽著不遠處的戰鬥,夏有微微的揚了揚唇角,顯然剛剛的些許尷尬已經退了下去,她側過頭對著自己靈子化了的英靈們壓低聲音的開口。
「昨天的甜點怎麼樣啊?還合胃口嗎?」比起制作主食,夏有更偏向於烘焙甜點以及面包,無論是哪國的甜點都稍稍有些涉獵,因此在從新來的寡言英靈口中撬出對方喜歡的甜點之後就高高興興的做了三色團子。
日式的三色團子是一種傳統的和果子,最基本的材料就是糯米以及牛奶,再分別加入想要的顏色以及口味,夏有特別偏愛抹茶味的團子,因此在制作團子的時候除了多做幾份三色的之外,其余的全都做成了抹茶團子,一個人配著清茶吃的很是歡快。
「十分感謝,我很喜歡。」提到自己喜歡的甜點,宇智波鼬本來抿起的嘴角稍稍的彎出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他難得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難得的度過了幾個十分平靜的午後,此時對於自己在感受到召喚的拉扯感時毅然響應召喚感到高興。
「你高興就好啦!」夏有笑眯眯的說道,女孩橄欖綠的雙眼微微的眯起:「如果有空的時候還能聽你說更多關於忍者的故事那就更好了。」
宇智波鼬微微的愣了一下,稍稍的放柔了眉眼,他低低的應了聲:「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故事,您喜歡就再好不過了。」
靈子化的羅馬尼簡直沒眼看,夏有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當年在知道第一個被召喚出來的從者是奧茲曼迪亞斯的時候,所有人都慌的要命,那可是拉美西斯二世,建立了無上偉業的埃及法老,一個不高興迦勒底也是不夠他拆的,更何況召喚他的御主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五歲小女孩,那樣驕傲的太陽王怎麼可能臣服於她。
太陽王確實是沒有臣服,相反的,他將本屬於迦勒底的監護權蠻橫的搶奪到了自己的手裡,在寒冷的南極洲上展開了自己的固有結界·光輝之大復合神殿,然後將本來被所長控制在手裡的、擁有絕佳御主體質的衛宮夏有視若己出,以培養高貴的埃及王女的方式在教育著衛宮夏有。
從那時開始,他們就知道對於英靈而言,能力的強大並不是最重要的──順眼才是。
「砰!」就在羅馬尼對於他們談話的隨意程度已經無語凝噎的時候,遠處的天邊忽然劃過一團人影,像是砸到了什麼東西一樣重重的朝著地面墜去。
夏有眯起眼睛,停下了與宇智波鼬隨意的談話,橄欖綠的雙眼中蕩開了笑意:「終於。」
──請君入甕。
X
「廢久──別過來。」
綠谷出久無力的喊叫著,面前的黑色空間裡,赤紅色的雙眼似乎還盈滿了厭惡,奶金色頭發的少年被掐著脖頸,緩緩地被黑色所吞噬,只留下了這句話。
「小勝──!」因為與敵人對戰的關系,綠谷出久的右臂已經呈現了骨頭碎裂、淤血青腫的重傷狀態,雖然還遠遠沒有到連手臂都抬不起來的地步,卻也已經追不上閉合起來的傳送門了。
他身周的少年們無力的站在原地,安靜又沉默的望著方才同伴被搶走的地方,巨大的挫敗感像條繩子死死的攢緊了他們的喉嚨,就連呼吸都有點難過。
「噠、噠、噠。」只有一人的腳步聲平緩,還帶著點節奏,從他們側邊的樹林傳來,轟焦凍的眉眼猛的凌厲了起來,警惕的快步站到已經重傷坐倒在地的綠谷出久身側,呈現保護狀態的站在綠發少年的身前:「是誰?」
「有警惕心還挺不錯的,可以繼續保持。」女性的聲音響起,一個披著長及腳踝披風、還戴著兜帽的人停在了他們視線所能看見、卻又不容易發動攻擊的距離:「不過我現在有點忙,需要跟你們那方的職業英雄對話──啊,似乎是來了呢。」
「嗖──」軟合金制成的拘束帶急速的襲向女人,她平靜的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拘束帶突兀的在擊中她的前一刻停滯在空中──與其說是停滯,不如說像是被什麼隱形的人給拽住了一樣,一分都無法再向前,女人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了然:「又見面了,這位──相澤君。」
相澤消太沒有戀戰,就在攻擊女人的時候,他已經以保護的姿態擋在了他的學生們面前,黑色的頭發由於使用個性的關系朝著天空豎起。
面前的人裝扮很熟悉,聲音也很熟悉,距離中央廣場遇襲事件才過去一個多星期,身為職業英雄的相澤消太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這件事。
「你也是敵聯盟的人?」職業英雄沉聲說道,心髒猛地沉了下來,他發動了個性之後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現身,就算隱身在那女人身後的人已經隨意的松開了方才拽著的武器,他也知道自己面對的人擁有的可能並非是【個性】,而是其他的未知能力。
只要是非異形態的身體特征型個性,相澤消太就可以消除,既然那天見到的人可以操縱槍.械、可以變身鳳凰、也可以從隱身中現身,那麼只要其中的人擁有的是個性,他就應該能夠消除。
但是沒有任何人現身。
「敵聯盟?」女人掩藏在兜帽後,語氣中卻帶著濃濃的不屑,似乎對於相澤消太將自己等人與敵聯盟相提並論而感到不悅:「那樣弱小的烏合之眾,被我放在眼裡的資格都沒有。」
「那麼你現在出現在這裡──這個被敵聯盟所襲擊的合宿中──是為了什麼?」相澤消太抿了抿嘴,卻暗自的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敵聯盟那麼擁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只要他們兩個組織之間還有矛盾,那麼對於職業英雄這一方來說就是好事。
「敵聯盟那一方搶走了我手上的東西,這讓我十分惱火。」女人的聲音中隱隱的戴著笑意,一點都聽不出來有憤怒的樣子,她停頓了兩秒之後開口:「所以,我是來談合作的。」
「合作?」
「剛剛敵聯盟俘虜了你們的一位學生,對吧?」女人的視線掃了下正如臨大敵的望著自己的一位職業英雄,還有幾個少年們:「稍稍算是我們這邊的誠意吧,雖然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更方便,鼬──」
女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從方才她走出來的樹林中又出現了一個男人,手中拎著一個昏迷的人像是在拎布袋一樣。
綠谷出久的瞳孔猛地睜大,少年幾乎要驚呼出聲,卻記著現在的緊張氛圍,死死地壓抑住了自己的聲音。
那個在敵人手下救了他跟洸太的男人手中拎著的、宛若布袋一樣的人影,分明就是剛剛被敵聯盟所擄走的人。
分明就是爆豪勝己。
作者有話要說:
替想抓少年哢卻被算計著抓了狂哢的敵聯盟默哀吧。
那可是Berserker跟bhsj,你們涼了啊
第39章
「這是怎麼回事...?」比起剛到現場、並不怎麼了解狀況的相澤消太來說, 一直在現場的幾個學生們顯然更有發言權,轟焦凍停頓了兩秒之後, 把綠谷出久沒能說出口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掩蓋了自己面容的女人朗聲的開口:「不是說了嗎, 是我們這邊對於合作的一點誠意──放心好了, 絕對不是冒牌貨。」
「把他叫醒吧,鼬。」
被稱作鼬的男人並沒有跟她一樣掩蓋住自己的面容, 因此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綠谷出久在第二眼就看出來這人就是救了自己跟洸太的人之後從轟焦凍的身後探出了腦袋, 像是想要看的更清晰一點。
宇智波鼬隨意的將手中拎著的【包裹】給放在地上,右手輕輕的在爆豪勝己的肩膀上一拍,左手結了個印:「解。」
男人話音落下的瞬間,就一個後空翻遠離了原地,速度快的就連擁有one for all的綠谷出久都沒能看清, 幾乎是一瞬間,原先還站在原地的鬥篷女人就被他護在了身後, 一點都沒有被爆炸給波及。
「年輕人別這麼暴脾氣嘛。」女人似乎並不因為這下攻擊而感到生氣, 被宇智波鼬飛快的拎到身後護住時, 語氣隱隱還帶著笑意:「你們看, 我沒說謊吧, 正牌的在這呢。」
「可是剛剛、明明、小勝明明在我們面前被──」就連被抓走了這個詞綠谷出久都說不出口,似乎這樣他就承認了自己還太過弱小, 連同伴都無法保護。
「那個啊...」女人的話語中隱隱的帶著得意的語氣, 笑意盎然的開口:「算是一點小手法──把人替換過來還是挺簡單的。」
被解開了幻術的爆豪勝己凶神惡煞的站在原地,看上去似乎要原地爆炸了,卻硬生生的被止住了動作, 像是一個僵硬住的木頭。
「既然我們都已經給出了誠意,還是不要試圖對我出手了吧。」女人的聲音涼涼的響起,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又再次開口:「要壓制住我這邊的人不動手挺不容易的啊,我猜你也不想動手吧,畢竟──」
女人的話沒有繼續下去,身後卻威脅性的顯現出了兩個身影,讓相澤消太的瞳孔猛的一縮。
扛著一把加特林的少年身上的衣服隨意的披掛著一半在身上,腰間的白色肌膚大膽的裸.露在空氣中,看上去帶著隱隱的狂氣,同另一個現身出來的人影不相上下。
相澤消太警惕的將被釘在原地動不了的爆豪勝己拉回他們那一方,飛快的打量了少年兩眼之後松了口氣,從綠谷出久跟轟焦凍的口中得知爆豪勝己被敵聯盟抓走之後吊著的心髒終於重新歸位。
「爆豪,冷靜下來。」他將爆豪勝己往自己身後一推,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對女人說道:「我不能做主。」
「我知道。」女人揮了揮手,方才現身的兩個人又悄無生息的變成了透明的,就好像一直以來站在他們面前的人就只有那個被稱為【鼬】的男人以及那個戴著兜帽十分神秘的女人一樣。
「我只需要一個跟你們高層對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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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雖然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是被人、被規則、被英雄所束縛而痛苦著,你的話...」死柄木弔緩步的走向爆豪勝己,似乎在有節奏的腳步聲中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要毀滅這個社會規則的道路,坐在椅子上、擁有著奶金色頭發的少年一言不發,正安靜的揉按著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方才解開的束縛終於讓他可以恢復行動了而在伸展著。
【爆豪勝己】安靜的坐在原地,聽著這久違的話語甚至有些感到好笑。
這一場戰鬥他當年也曾經經歷過,那個時候的他太過弱小,就算意志堅定也根本沒有辦法打過面前這麼多的敵人,就在即將被擊敗的時候,前來營救的歐爾邁特與眾多職業英雄義無反顧的加入了這場戰鬥。
那也是導致歐爾邁特最後退役的戰役。
少年猩紅色的雙眼隱隱的波動了起來,似乎是被過於強烈的情緒所影響,狂烈的殺氣與暴怒碾壓般的橫掃過面前的敵人們,如同被加大了無數倍的壓力就那麼強硬的施加在了對方的身上。
Berserker是以剝奪理性為交換,對從者進行超越英靈靈基性能強化的職階,英雄先天符合的標准有【有發瘋或喪失理性的故事】、【精神構成類似動物或機械】、【無理性的瘋狂人格】、【北歐文化圈出身的戰士】。
──還有【足以扭曲人格程度的、強烈的執著。】
他的執著是什麼呢?不想看見戰爭,就算為了這個執念要殺掉所有敵對的人也沒有關系,他是為此狂化的,只要能夠阻止曾經發生在他眼前、他無法拯救的悲劇,就算要他造成屍山血海也絕對不會回頭。
宛若被松開了最後一根枷鎖的凶獸,少年從陰影下露出雙眼的時候,本來侃侃而談的死柄木弔忽然停住了話頭,在場的所有敵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留下了冷汗,曾經與認真了的歐爾邁特正面相對過的死柄木弔甚至浮現出了【比歐爾邁特更加恐怖】這樣荒誕的想法。
明明面前的只是一個剛上雄英的高中生。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少年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被拉長的語氣如同野獸在進攻前最後的停頓,猩紅色的眸中已經看不見敵人的存在,有的只是那點在異聞帶消逝前最後的執著。
「像個演說家一樣,就以為能把你們所做的、嘔人的事情變得合情合理?」
「別開玩笑了!」巨大的吼聲穿透了隔音牆,徑直的抵達了包圍在外頭的英雄們耳中,領頭的歐爾邁特抿了抿嘴,微微的揮了下右手,示意兩邊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屋內的敵人們全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唯一一個通過過於細微、人類耳朵根本無法捕捉的腳步聲發覺這件事情的英靈勾起了惡劣的笑容,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吧台後的黑霧身側。
與衛宮夏有的談話很是簡單利落,對方似乎對自己的叢者十分放心,也並不想要約束他們,只要能完成修復特異點的任務就算改變了原本的行動方針也沒事。
「想要代替這個世界還是少年的你去?」那女人停下手中制作蛋糕甜點的動作,眨了兩下眼睛之後就頗感興趣的開口問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能問問是為什麼嗎?」
「勉強...算是有點私仇要報吧。」他停頓了很久,最後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相信了,反正她笑眯眯的點點頭,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金黃色的漩渦,從那漩渦之中掉了瓶用琉璃瓶子盛裝、看上去十分珍貴的液體。
「雖然讓鼬用幻術也可以,不過那樣如果出現了漏網之魚會很麻煩,給。」她將手中的琉璃瓶子朝著爆豪勝己一扔,然後就回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這是什麼?」
「那個啊。」那女人露出了看上去似乎十分惡劣的笑容,橄欖色的眸子被彎彎的眉眼硬生生的帶出了笑意,嘴角的調侃無傷大雅卻給她意外的增添了一絲的活潑:「是我從吉爾迦美什王那裡要來的返老還童藥哦。」
──返老還童藥。
──太有趣了。
僅僅喝了一口的藥效居然夠爆豪勝己支撐上一天有余,此刻的藥效已經將將要解除了,稍微有點被弱化的靈基也終於開始快速的恢復。
腦子中還漫不經心的想著那神奇的藥劑,爆豪勝己的手中卻沒有絲毫的停頓,衝著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黑霧當頭就是一炸,單手將對方壓制在了吧台上:「去死吧!」
幾乎是在爆炸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屋外被夏有叮囑過要等待信號的職業英雄們就破門而入,首當其衝的正是歐爾邁特。
夏有給職業英雄們的信息除了己方有人代替爆豪勝己被敵聯盟抓走之外,一個字都不是真的,畢竟英靈這樣的事情就算告訴他們了也只會造成警惕與恐慌。
藥效完全褪去的爆豪勝己在煙霧中重新藉由魔力恢復了自己的戰鬥服,具有壓迫感的男人似笑非笑的壓制著敵人的傳送門,猩紅色的雙眼漫不經心的抬起來望向門邊攻進來的職業英雄們,衝在最前方的身影讓他抿了抿嘴。
──歐爾邁特。
紅色的閃電飛速的從英靈的指尖竄起,他無意識的將黑霧的實體部份又重重地往下壓了壓,將木質的地板狠狠地壓出了個凹坑。
「已經沒問題了!」熟悉又陌生的台詞在英靈的耳側響起,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一樣,曾經的恩師在交給了自己【未來和平的像征】這樣的重擔之後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卻只留下他與眾多英雄去扛飛速崛起的敵聯盟這樣的大敵。
「要問為什麼──因為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好奇過異聞帶的one for all給誰了嗎嘻嘻嘻?
第40章
「他現在在哪裡, 死柄木!」宛若天降的神靈一般出現,擊碎了所有在場之人妄想的歐爾邁特大聲的喝道, 站在對面被莫名其妙出現的爆豪勝己來了一拳的死柄木弔流露著徹骨恨意的眼神從捂在面上的手指縫中透了出來。
皮膚慘白的少年的手臂微微的抖著, 像是被捏碎了所有希望、正處在絕望困境中一樣, 怒聲的大吼著:「我討厭你!」
就在那一刻,空氣中忽然出現了如同污泥一般的灰色液體, 咕嚕咕嚕的吐出了一個又一個似曾相識的怪物。
「是──腦無?!」腦子露在外面、擁有著詭異外形並且被命名為腦無的怪物掙扎著從污泥中探出了腦袋, 整個酒吧被擠的滿滿當當的,阻擋了英雄與敵聯盟眾人之間的道路。
與此同時,一團團的污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裹住敵聯盟的人還有恢復了自己成年體型的英靈爆豪勝己,幾乎是在瞬間就將他們全數攫走,歐爾麥特伸出的手徒勞無功的劃過空氣, 將那團灰色的污泥擊成了兩半,卻一個人也沒留下:「爆豪少年!」
外頭也傳來了戰鬥的聲音, 從破開的牆壁中看出去就能望見無數的腦無正從污泥中鑽出來, 隨意又狂話的攻擊著下方負責包圍的職業英雄以及警察們。
「安德瓦!沒事吧!」歐爾邁特壓抑住自己咳嗽的欲望, 將腥甜的氣息吞咽了回去, 大聲的朝著下方問道。
火焰英雄安德瓦正單手握住一個腦無的頭顱, 掌心爆發出的火焰將腦無燒成了焦炭之後松開手。
歐爾邁特的問題讓這位火焰英雄不屑的抽了抽嘴角,冷冷的開口:「你是看哪裡問的問題, No.1的英雄也有老花眼了嗎?」
空中飛撲攻擊向安德瓦的腦無甚至連安德瓦的衣角都沒能碰到, 就被戰鬥意識極其驚人、回身就是一頓火烤的安德瓦燒成了腦花:「要去就趕緊去!」
「...這裡就拜托你了。」
──腦無工廠那裡...失敗了嗎?
所有被分配來突襲敵聯盟的英雄還有警察們都擰緊了眉頭,對著同樣位於神野、被八百萬百所追蹤到的腦無工廠那邊的戰鬥感到憂心。
而另一邊的潮爆牛王──袴田維──則只來的及反應過來,將身側的同伴們用身上的衣服纖維給扔開, 自己閃避不及即將被AFO突如其來的攻擊擊中時,赤紅色的巨大肋骨忽然將他團團包裹住,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藍色高領上衣的男人,樸素的單色一山背後印著紅白色的團扇。
「須佐能乎。」男人低聲的說道,筆直的站在潮爆牛王的面前,似乎一點都不對AFO那可怕的破壞力感到畏懼。
浮在空中的AFO根本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場面出現,空氣中微微的震動著,灰色的污泥從空氣中飛速的閃現,輕盈的落地聲幾不可聞。
擁有著猩紅色眼眸的英靈站直了身體,似笑非笑的望著根本沒預料到這一幕的AFO,在他的身側一個接一個的掉出了敵聯盟的人來,他們干嘔著跪坐在地上,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帶著【人質】成功脫逃的人。
女人的聲音在潮爆牛王身後的廢墟中響起,似乎是終於開心了一樣,以往掩蓋住面部的兜帽終於揭了開來。
不過十九歲的少女眉眼間卻一點都沒有初涉戰場的稚氣,反倒帶著勢在必得的狂妄,她的腳步聲噠噠噠有節奏卻詭異的敲響,宛若宣告死亡的喪鐘。
「終於舍得從洞裡出來了嗎,縮頭烏龜?」
X
這一切難道都在衛宮夏有的算計之內嗎?完全正確,女孩從定下了這個作戰計劃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坐等著AFO這個膽敢妨礙她早點回家睡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甚至敢染指聖杯的傻逼敵人早點被他們給引出來了。
從交給英靈爆豪勝己返老還童藥,並且利用宇智波鼬的寫輪眼給敵聯盟那群人下幻術,一直到聯合英雄協會做出抓捕敵聯盟眾人跟繳獲腦無工廠,全都在夏有的算計之內。
少女稍稍的揚起腦袋,黑色的發絲軟軟的垂墜在身後,被松松的綁成了一個辮子,隨著她腦袋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落在狂戰士爆豪勝己身側的死柄木弔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這位英靈握住左右手的小指狠狠地折斷,然後拎起領子隨手一扔,落在了潮爆牛王的身側:「他失去攻擊能力了,只要五指不碰到一起就沒辦法粉碎任何東西。」
「真是無用的個性。」他冷冷的開口,抱著雙臂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抬起頭望向飄在空中的AFO:「就跟你一樣。」
巨大的痛感讓死柄木一瞬間根本沒能忍住痛呼,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女人聞聲掃了他一眼。
她的手指在空氣中繪出了奇異的圖案,那些古代文字散發著光暈浮現在空氣中,她輕輕一拍就襲向了死柄木弔:「別吵,安靜睡會。」
比起夏有這樣戰鬥經驗豐富、常年在特異點生死搏鬥,偶爾還需要用魔術來就自己一命的魔術師來說,死柄木的戰鬥經驗實在太少,白發少年根本沒能來得及躲過去,就被飛速襲向自己的光點給擊中了,巨大的困意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他開口想說些什麼卻來不及,只能急促的喊了一聲:「老師──」
夏有沒有搭理這個根本就不成氣候的熊孩子,使用盧恩魔術讓他陷入短暫的睡眠以免打擾他們的戰鬥之後就揮了揮手,指向性十分明顯的開口:「我不是很喜歡比我弱的人站在比我高的地方...我猜你也一樣吧,信長。」
「哦!果然我們真的很合得來啊,你那邊的我也太幸福了吧!」從陰影中顯現出身形的、被稱為信長的織田吉法師狂妄的大聲說道,單手扛起沉重的加特林一句廢話都沒多說,衝著天空中的AFO就是一頓掃射:「搶了我的東西就識相點快還來,那東西不屬於你!」
天空中的AFO在被攻擊之前就用自己強化過的手臂將子彈給抵擋了下來,子彈在手臂上發出了擊中鐵器的聲音,他落到了地面,聲音低沉的開口:「你就是那個肖想著聖杯的人類?」
「既然如此的話...」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在黑色的面具下基本也沒人看得見,他的手中忽然湧起了陣陣不久前用來傳送的污泥,污泥中緩緩地浮現出一個金燦燦的杯子:「Assassin,該你出場了。」
牆角處銀白色的刀光在廢墟之中出現的十分突然,高高懸掛在空中的月亮映著那迅疾的利刃,根本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我說了別喊我Assassin了吧,我的職階可是儈子手啊!」少年健氣之中帶著些微狠歷的聲音響起,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揭開了兜帽的衛宮夏有面前,手中的斬人刀完全沒有留一絲余地的朝著夏有砍去,然而女人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站在原地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血紅色的長.槍直直的出現在了那女人的面前,尖銳的槍尖指著慣性朝它衝去的英靈。
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Assassin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用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動作在空中愣是凌空轉了一圈,避開了忽然出現的武器,但庫·丘林Alter根本沒給他時間避讓,□□一掃就跟了過去,幾乎是片刻的時間,兩個英靈就站到了一起。
而夏有的目光卻從Assassin的身上轉移到了AFO身上,她饒有興味的笑了,看著金澄澄的杯子漫不經心的開口:「果然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擁有御主資質的人。」
滿溢的、幾乎快要湧出來的魔力全部來自於AFO手中的聖杯,供給給那個英靈的魔力也是如此,全都是從聖杯中湧向Assassin的。
「完全不了解魔術的人也敢隨便使用聖杯?」夏有低低的哼笑了一聲,聲音小的基本沒幾個人聽見,然而她也並非為了讓誰聽見才說這些話的,女人有些厭倦的望向與庫·丘林Alter纏鬥在一起的Assassin,停頓了兩秒之後對著護住自己的宇智波鼬開口:「醫生在盯著呢,你去把那個從者解決了,我們速戰速決吧。」
宇智波鼬聞言回過頭看了看夏有,女人沒有被兜帽所遮蓋住的面容上隱隱約約的揚起了笑容:「放心吧,好歹也是從那麼些十死無生的地方活過來的,我是不會輕易死在路邊無名氏的手上的。」
宇智波鼬黑色的瞳仁盯著夏有看了好幾秒之後才沉默的點點頭,男人從忍具袋中握住了一柄苦無,同樣身為Assassin的鼬敏捷很高,握緊了短短的苦無就鑽進了刀光與血影密布的戰鬥中。
幾乎是一照面,夏有就認出了那位Assassin的真名,身為與眾多英靈擁有契約的御主,夏有如果在死後成為英靈的話,必然會擁有【真名識破】這樣的技能的。
面前的Assassin正是幕末四大人斬之一,雖然身為Assassin卻擁有著可以與Saber較量的劍技,別名為【儈子手以藏】的岡田以藏。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一兩章之後就能回迦了!
第41章
絢麗的刀光裹夾著層層堆疊、看上去就要噴湧而出的魔力, 在已經被毀的一干二淨的工廠廢墟中起舞,那被譽為殺人刀術美學在月光下盡情的舒展著, 銀白色的光芒閃過在場眾人的眼中, 如同落地的月光一樣美不勝收。
雖然岡田以藏一直以【儈子手】自稱, 職階也因為牽涉到數起暗殺事件的原因而從Saber變為了Assassin,但他的劍技甚至可以與Saber職介的英靈一較高下, 是擁有一切劍法只需觀摩便能模仿的、擁有稀世才能的劍客。
就算自己這方的從者是狂化了、曾被稱為庫蘭的猛犬的庫·丘林Alter, 她也絕對不會在戰鬥中狂妄自大,犯下有可能的錯誤。
表面上的輕蔑不過是裝出來的,曾經與這些從者對戰過的衛宮夏有清晰的明白,就算不是靈基強大的英靈,也遠非她這樣的凡人之軀所能抵擋。
輕敵簡直是笑話中的笑話。
「鼬!」女孩瞅准了時機, 短促的大喝了一聲,幾乎是瞬間, 本來游離在戰局外, 時不時補上一苦無的宇智波鼬忽然轉頭朝小心翼翼握住聖杯的AFO衝去, 而戰場中央的狂王則冷笑出聲, 鮮紅色的長槍攔在了想脫身的岡田以藏面前:「想走?」
鼬的身影在空中劃過, 深藍色的殘影宛若一陣輕風朝著根本沒反應過來的AFO卷去。
──准確的說,是被AFO握在手中的聖杯。
夏有在事前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在這個根本就沒有魔力的世界之中, 陡然出現了蘊滿魔力的聖杯,拿到它的人類就像是守著堡藏只懂珍藏的巨龍,根本就不知道聖杯真正的價值, 就算運用也只能最粗淺的使用上頭的魔力,召喚出從者以及影從者使役。
而沒有了聖杯,就連從者都無法使喚。
成為英靈之前,宇智波鼬就已經是個十分敏捷的忍者了,而在成為了英靈之後,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查克拉──現在是魔力──都有了幾何式的增長,一直以來靠著多重個性、沒有強大戰鬥經驗以及意識的AFO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真正的忍者是在生死拼殺之中成長出來的,而宇智波鼬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男人根本沒有與AFO做過多的糾纏,秉持著忍者的信條就是無條件遵守命令,搶過那個金澄澄的杯子之後就在AFO的身上狠狠地蹬了一腳,借著反作用力退回了夏有的身側。
僅僅只是眨眨眼睛的時間,聖杯就從看上去勝券在握的AFO落到了夏有的手中,女孩輕蔑的笑了笑,對於AFO簡直鄙視的要死。
這個男人根本不能夠稱之為戰士,甚至連指揮官都是侮辱了這個詞彙,居然妄想利用自己根本不了解的東西來對付未知的敵人,如果按照Berserker的爆豪勝己告訴夏有的那些事來推測的話,這個敵人應該擁有著無數從他人那裡搶奪來的個性,並且在這麼久的時間內收歸己用。
如果她遇見的是那樣的AFO的話,可能還要更棘手一點,可惜面前的人有野心卻沒有遠見,培養出來的繼任者...也不怎麼中用。
「Berserker,盯著AFO。」夏有舉起自己刻有令咒的手,一道鮮紅色的令咒緩緩地在她的手背上消失,如同被橡皮抹去的筆跡一樣:「庫·丘林Alter,解放寶具!」
女孩的話音剛落下,本來跟岡田以藏纏鬥在一起的狂王的長.槍格擋開對方的劍,然後一個後躍,龐大的魔力瘋狂地往他的身上灌去,甚至形成了漩渦的形狀,周遭的空氣形成了巨大的風壓,如同海水一般洶湧的拍向庫·丘林Alter。
狂王身上屬於海獸Curruid的外骨骼暫時具像化,如同鎧甲義般纏繞在了庫·丘林的身上,黑色的骨制鎧甲是英靈手中的魔槍Gae Bolg的原型海獸所形成的攻擊型鎧甲,能夠強化庫·丘林的肉.體強度,使其達到最高的EX級。
被憤怒所狂化的庫·丘林那如同地獄爬出來的凶獸外表讓見證了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退了幾步,唯有夏有這個使役著英靈的御主,還有其他幾個英靈仍然老神在在的停留在原地。
低沉的呢喃宛若宣告死亡的喪鐘,庫·丘林低低的開口說道:「全咒解放,我下手可不考慮分寸,挑戰這份絕望吧......」
「──噬碎死牙之獸(Curruid Coinchenn)!」
戰鬥結束。
岡田以藏被解決的毫無懸念,被御主的令咒補充滿了魔力的庫·丘林一開寶具,幾乎就決定了他這個沒有真正御主下令戰鬥的英靈未來的命運。
被尖銳的骨刺從身體內穿刺而出的岡田以藏被拿著聖杯的夏有切斷了魔力供給,身上的魔力根本就不夠他開寶具,擁有著少年形態的幕末四大人斬嘲諷的冷笑出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那利用聖杯將自己召喚出來的AFO。
「果然是...輸了嗎,可惡,我還...不想死啊...」
金色的靈子在空中緩緩的迸散開來,如同夜晚星空中點點的光芒,方才強大的劍士連同他手中那把斬人刀碎裂開來,化為無數的光點消散四去,彙聚成了一股魔力回到了夏有手上隨意抱著的聖杯之中。
「怎、怎麼可能──那可是連我都無法擊敗的英靈──!」雖然解決了一個英靈,但戰鬥根本沒開始多久,手中的聖杯剛被奪走的AFO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搶回來,就看見他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召喚出來的強大戰鬥力甚至連敵人的一招都沒能撐過去,帶著面具的高大男人勃然大怒的開口:「那個無用的廢物...什麼幕末四大人斬,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沒有廢物的英靈,只有廢物的御主。」夏有聞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向來護短的很的女人雖然清晰地知道剛剛被擊碎了靈基返回英靈座的岡田以藏並非自己迦勒底裡那個忠心中伴隨著狂大自厭的劍術天才,卻依舊為那個英靈打抱不平。
女人冷冷的將得手的聖杯隨手扔進了吉爾迦美什的寶庫之中,雙手抱胸冷漠的鄙夷著:「岡田以藏這樣強大的英靈,卻被你當成了隨便可以丟棄的刺殺者,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好了。」夏有沒有任何想要跟這個被欲望跟野心蒙蔽住了雙眼的野心家交談的意思,她停頓了兩秒之後勾起了笑容:「接下來,為了你愚弄英靈的罪而復出代價吧。」
「呵,愚弄了英靈?」AFO失去了聖杯以及自己的Assassin之後,倒是稍稍的恢復了曾經的梟雄模樣,他的右手臂詭異的鼓動著,就像是其下的肌肉正在飛快的增生著,被表皮包裹著的手臂一層層的鼓脹起來,越變越大:「不過是被人類使役的工具罷了,談何愚弄。」
「是嗎?」夏有似笑非笑的退了開來,橄欖綠的雙眼中還隱隱的含著嘲諷:「信長不見了,你發現了嗎?」
「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獨屬於少女的聲音從遠方飛快的接近,尾音的尖叫聲讓夏有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她指的可不只是被斥為廢物的岡田以藏,或是自己這邊還沒動手就已經結束了戰鬥的織田信長。
而是那被激怒了的,亞馬遜女王啊。
「你...你...!」白發的少女手上的流星錘在地上拖出了一道火花,腰間的鎧甲上包覆著白色的皮毛,然而本該清麗出塵的女孩雙眼卻泛著殺氣與恨意,筆直的衝向了AFO:「就是你──就是你!」
「啊啊啊啊...【美麗卻無用的女人啊。】,這麼說著的人果然就是你吧。」
「阿喀琉斯!」
「於吾之瞋恚中終結吧,英雄(Outrage Amazon)!」
鮮紅色的血液就像是畫一樣噴濺了開來,夏有擰了擰眉退了兩步,面前的戰鬥畫面野性又殘酷,以自己靈基的所有魔力為代價發動了寶具的亞馬遜女王彭忒西勒亞怒吼出了自己對阿喀琉斯的恨意,帶著對自己說出不敬之語的AFO那罪惡又可悲的性命,化為靈子消散在空氣中。
地面上的鮮血與肉塊對於經歷了眾多特異點的夏有來說倒是適應良好,然而周遭的人們可就不這麼想了。
「哢噠。」輕盈的落地聲出現在夏有的身側,扛著加特林的織田吉法師落到了自己身側,眼力極好的他幾乎是瞬間就笑了出來:「哦呀,解決了呢。」
「那麼是不是輪到我了?」
「你這家伙...」夏有翻了個白眼,女孩稍稍的扭過頭,望向逐漸朝這裡包圍過來,看見地上噴濺的鮮血根本無法直視的英雄以及警察們,不滿的皺起了眉頭:「知道了。」
她伸出手,早早就意會過來的宇智波鼬彎腰將女孩抱了起來,幾乎是一個閃身就消失了蹤跡,方才開了寶具的庫·丘林Alter還有爆豪勝己也默默的恢復了靈子化,從戰鬥的現場消失了。
織田信長想要什麼,夏有當然清楚了,女孩也不打算吊著這位難得可以現界找人打架的英靈,反正聖杯已經到手了,跟他無傷大雅的對轟一次寶具也可以。
不負責任的這麼想著,夏有轉過頭再次向手上第一次攤著一本書的所羅門王確認道:「掩蓋的魔術確定沒問題了吧?」
「那當然了,別忘了我的一個月草莓蛋糕!」
「知道了知道了,醫生沒有腹肌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有腹肌啦!你看!就在這裡!」
吵吵鬧鬧的聲音中,夏有手上的令咒又消失了一劃,而對面的戰鬥狂織田吉法師則是興奮地扛起了自己的加特林,打算以靈基中所有的魔力為代價來施展一次愉悅的解放寶具。
──來都來了,不玩不是虧了嗎?
「Berserker爆豪勝己,以令咒為名,在此解放寶具!」
「嘖。」擁有著奶金色頭發的男人身上充斥著巨大的壓迫感,而他對面的少年也是如此,織田吉法師坐著,身後立著巨大的骷髏,無數的槍.支緩緩地漂浮了起來。
爆豪勝己緩緩地握緊了拳頭:「榴彈──解放。」
「哦?你們也是敵聯盟的那群渣滓嗎?」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感受憤怒與希望吧──」
赤紅色的電光從爆豪勝己的身上一閃而逝,英靈在地上用力的踩了一腳,瞬時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出,手中握緊的拳頭用力的砸在了織田吉法師的身上,將少年揍飛了出去,巨大的力道幾乎讓下方的海平面掀起了巨大的海潮。
將人揍進海裡之後,他停留在高空中,右手積蓄起了巨大的魔力,如果是在剛剛的地方的話,這一發不僅僅是神也,可能整個日本都會被掀飛,從海裡衝出來的織田吉法師興奮的狂笑著,聲音中帶著找到了敵手的狂肆喜意:「對,就是這樣!完全的...不留余地的戰鬥啊!」
爆豪勝己猩紅色的眸中隱隱的蕩開了曾經年少時的狂妄肆意,他手中蓄力已久的爆炸夾雜著巨大的風壓,在織田吉法師衝出海面時轟然炸裂。
「轟/炸──底特律!」
作者有話要說:
寫嗨了超字數了,咳,不要在意細節
這裡就是,AFO以前作死對彭忒西勒亞說了不該說的話,然後被撕成碎片了,拼起來都活不了的那種。
第42章
「然後呢!然後呢鼬哥哥!」穿著黑色洛麗塔小裙子的小女孩臉蛋紅紅的抓著宇智波鼬的衣角, 雙眼放光的重復道:「是爆豪哥哥贏了嗎?」
「哈?你這小鬼的意思難道是我還會輸了嗎?!」正值夏有回歸迦勒底,整個機構裡跟過年似的, 擅長廚藝的幾個英靈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作品准備讓他們的御主把舌頭都給吞下去, 爆豪勝己雖然不合群也不會跟自己的口腹之欲過不去, 因此也臭著臉出現在了被英靈們肆意改裝過的宴會廳中。
「你又欺負小孩子,爆豪勝己!」夏有的聲音適時地從幾個人的身後傳來, 爆豪勝己扭過頭就看見女人雙手抱胸滿臉無奈的站在他面前, 男人桀驁的翻了個白眼,也沒搭理她自顧自的就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了。
「好啦,今天的派對鼬哥哥跟你們幾個講了很多故事了吧?」夏有溫和的彎下腰,放柔了自己平時有些尖銳凌厲的眉眼,溫柔的對著一眾孩童形像的英靈開口:「派對的話大家都要玩的開心才對, 所以故事還是下次再說,好嗎?」
「好吧──」
「傑克知道了, 媽媽。」
「作、作為聖誕老人的貞德也會聽話的!」
夏有笑咪咪的看著幾個孩子呼啦啦的從這個角落衝到了另一邊, 看上去似乎是想要玩捉迷藏的游戲, 隨後才直起身, 站在一旁的宇智波鼬微微低了低頭, 語氣中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就算讓我繼續說故事也沒問題的──對我來說,那樣就很好。」
「你太寵那些孩子了, 他們幾個被你慣得無法無天的, 這可不行。」夏有故作生氣的說道,然而沒過幾秒就被自己給逗樂,女孩噙著笑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孔明老師這幾天才找我抱怨過那幾個不聽課的孩子, 今天的派對過後可不能再這麼縱容他們了,得好好學習才是。」
「他們...有點像我弟弟。」沒有開寫輪眼的宇智波鼬的眼睛是宛若黑洞般的透黑,此刻那雙眼睛中隱隱的帶著笑意,他額頭上系著一條護額,護額的中間被劃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將上頭那旋轉著的葉子形圖案給切成了兩半:「不過,稍微比佐助再乖一點。」
「噗,看樣子你那個叫做佐助的弟弟應該很調皮啊?」夏有調侃般的笑出聲:「如果就連傑克跟童謠、貞德Lily都可以算是乖的話。」
迦勒底中的孩童英靈都被夏有給慣得沒邊了,雖然女孩常常抗議自己是嚴格的管理著他們,但整個迦勒底裡就沒有人聽她說的鬼話。
雖然日常抱怨孩子不聽話,但誰要管教他們,夏有又是護的厲害的那個,自從解決了人理燒卻的問題、然後踏回日本的土地之後就更是如此,還常常美其名曰很像自己的妹妹。
哪裡像了?
想到自己在被藥師兜穢土轉生出來的時候,從漩渦鳴人口中聽見佐助想要毀滅木葉的時候那種養弟艱辛的感覺,宇智波鼬倒是真覺得迦勒底中的幾個小孩子乖多了。
──但是佐助小時候更可愛。
「雜修,過來。」就在夏有跟宇智波鼬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養小孩的心得時,就連語氣中都帶著傲氣的聲音從宴會廳的一側傳了過來,夏有眨了眨眼,稍稍的側過頭,橄欖綠色的雙眼中隱隱的湧起了無奈。
「看來我們的談話暫時得在這裡停止了,鼬。」
「請不要在意我,御主。」
「唔,你看,我都喊你鼬了,你就跟其他人一樣隨意的喊我的名字吧,我不習慣被喊御主的啦。」
夏有隨意的揮了揮右手,就急急忙忙的朝著喊自己的地方趕了過去,深怕晚了一步就被那位任性的王拖去訓練室美其名曰訓練,實際上卻是毆打。
她的腳程很快,在場的其他英靈也都聽見了英雄王的聲音,一邊同情御主的同時也忙不迭給她讓開了路,就怕自己害得御主又渾身是傷,那樣心疼的也只能是他們。
就在夏有趕到吉爾迦美什身側,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那位已經等的不耐煩的人類最古王者就從自己的黃金座上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開口:「本王在這裡已經呆膩了。」
「王?」
「整個世界都應當臣服於本王的腳下,所有的珍寶盡皆歸屬於王的財寶。」
「是的?」
「因此,本王將前往巡幸屬於本王的領土。」
「啊,是要去旅游嗎?要我安排向導嗎?」
對話中滿滿的令旁人感到無語,然而吉爾迦美什與夏有卻適應良好,女孩擁有著可以將吉爾迦美什的話自動翻譯成正常人類語言的能力,也可以說是一種魔術師的天賦了。
「蠢貨!」吉爾迦美什大喝道,獨屬於英雄王的聲音在充滿著英靈的宴會廳中顯得格外分明,不遠處注意到這個場景的綠發英靈眨了眨眼,准備朝這裡走來,而吉爾迦美什的話還在繼續:「既然是屬於本王的領土,怎麼會需要你來帶領!」
「本王與太陽的決定要一起去看在王的治理下繁華的人世,但那家伙堅持──」吉爾迦美什停頓了幾秒,沒有繼續說下去。
「堅持?」夏有仗著吉爾迦美什也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英靈,這樣的僭越對於這位王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滿心疑惑的重復著。
「余從未與余的王女進行過所謂的【家庭旅游】,也尚未給與你瞻仰過余那連太陽都無法匹敵的光輝。」奧茲曼迪亞斯的聲音忽然從夏有的身側響起,女孩的腦袋上被溫暖到甚至有些熾熱的手掌輕輕地揉了一下:「你還從未登過暗夜太陽船吧?」
「哎?因為之前爸爸你沒有拿出來過嘛!」夏有在奧茲曼迪亞斯面前向來不吝嗇於撒嬌,女孩那幾寶庫的青金石、孔雀時、玉髓、黃金與白銀等等材料組成的首飾基本都是奧茲曼迪亞斯沒扛住撒嬌而送出去的。
「居然怪罪余嗎,真是大不敬。」口上說著在古埃及能將女孩拖去砍頭的話語,然而奧茲曼迪亞斯面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法老王停頓了兩秒之後就哼笑了一聲:「不過看在你是余王女的份上,余准許了!」
「暗夜太陽船?」吉爾迦美什不屑的雙手抱胸,尚未成為賢明君主的烏魯克暴君不悅的開口:「自然是本王的光輝之舟維摩那才是最好的飛行船了。」
奧茲曼迪亞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難得的不與對方計較,畢竟夏有這次去往特異點也是呆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回來,全靠百貌哈桑跟梅林的幻術掩護,才沒有被看穿。
「所以爸爸跟王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出去旅游嗎?」下有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也可以啊,不過...」
「區區一個人類控制的組織,你還想在裡面浪費多久時間?」吉爾迦美什本來就沒什麼耐心,他打斷了夏有的話,滿臉不高興的說道:「本王能屈尊讓你這蠢貨瞻仰王尊貴的身姿,你只要感激涕零的跪下來感謝恩賜就好了──那個什麼酒廠的組織,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那是...」
「干擾到本王光輝的出行計劃,那個組織對於本王來說就是不敬的罪人!就算本王出手也只是為了懲戒對王的不敬之罪!」
吉爾迦美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夏有頓時愣在了原地,久久的都沒有說一句話。
報仇是衛宮夏有自己的事情,女孩一直以來根本就不想要麻煩手下的英靈們,尤其是奧茲曼迪亞斯。
那感覺就好像信誓旦旦的對著家中的父親說一定會好好地打拼,不讓他們丟臉一樣,如今卻還灰頭土臉的在奮鬥。
除了迦勒底的英靈皆認可的、絕對不能少的隨身護衛,夏有基本沒有尋求過英靈們的幫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面前的吉爾迦美什高高在上的宣告著王的決斷,對於他的敵人來說那雙令人恐懼的赤紅色瞳孔卻分外的令夏有感到猶如春天暖風般的溫和。
【吉爾是個很獨特的人。】恩奇都曾經這樣對夏有說道,身為吉爾迦美什最好的友人,他對英雄王的了解最為透徹:【殘暴、自大、高傲──那都是他,但是吉爾他,還有更多、更多的情感。】
站在夏有身側的奧茲曼迪亞斯確實如太陽一般,就算是簡簡單單放在夏有肩上的手臂似乎都隱藏著巨大的熱量,溫暖的臂彎將女孩松松的禁錮在身側。
男人的雙眼如同黃金一般閃耀著耀眼又熾熱的光芒,絕對自信的話語從太陽王的口中充滿威嚴的:「余乃奧茲曼迪亞斯,萬王之王,建立了無上偉業的神之法老,萬物萬像皆掌控在余的手中。」
「法老是絕對的,崇拜吧,余允許了!」至高無上的法老王重復著他曾經對幼小的夏有、曾經對所有人說過的話語,然而曾經遙遠高懸於天空的太陽,卻溫和的收起了自己灼人的熱度,緩慢的降落到了地面:「人們理當屈服於太陽,拜仰余的尊顏──」
「因此,就算多倚靠余一點,余也會准許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永遠喜歡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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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不更新啦,蠢作者要去慶生惹!
第43章
今天也一樣被英靈們寵溺著的衛宮夏有心滿意足的推開了黑麥威士忌的大門, 叮鈴鈴的清脆風鈴響起,在已經進入初秋、有些涼爽的天氣中增添了一絲童趣。
由百貌所偽裝成的替身早就已經找借口離開了店裡, 所有在這段時間內所得到的資訊也全都已經傳遞給了夏有, 女孩心情頗好的眯起了眼睛, 看見酒吧吧台後正在擦拭杯子的安室透高興地揮了揮手:「透哥。」
既然決定過幾天就要讓烏丸連耶跟朗姆體會一下自己的怒火,夏有也就不打算再多做偽裝了, 仿佛曾經有齟齬的兩人之間所有的芥蒂都已經消失無蹤了, 負責監視兩人的組織情報人員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明明大半天前兩人還水火不容,怎麼現在田納西威士忌那個殺神居然溫和又熱情的跟波本打起了招呼。
身為工作就只有盯住田納西威士忌的情報人員,他飛快的敲擊著手中的手機,然而消息還沒發出去, 手機上卻忽然跳出了一個有著紫色常直發的少女,看上去格外驚悚。
訊息畫面上的字像是被橡皮緩緩擦去一樣, 取而代之的是那個高興的笑出來的少女嘴巴一張一合, 宛若世界被AI所侵蝕一樣的恐懼瞬間爬滿了他的全身。
【BB親可不會讓你妨礙前輩啊, 你這個大叔!】
「什、這是什麼東西──?」
【說別人是東西也太沒有禮貌了吧!果然是討厭的人類, 也就只有前輩勉強可以讓人喜歡上而已!】
「前輩?人類?」
一道陰影出現在男人的面前, 他抬起頭來,停頓了兩秒之後僵硬的開口:「怎、怎麼了嗎, 衛宮小姐?」
「我藤先生, 我家的後輩給你添麻煩了呢。」女孩笑眯眯的開口,順手抽走了我藤虹的手機,眉目溫和的開口:「雖然不會對你做什麼, 不過事情結束前還請你乖乖的閉上嘴呢。」
「你──」我藤虹猛地站起身,右手猛地襲向夏有,女孩輕輕的朝左側避了開來,原本應該在酒吧吧台擦拭杯子的安室透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女孩的身後,在她避讓開來的時候直接揮拳擊中我藤虹的鼻子。
巨大的眩暈感瞬間席卷了我藤虹,安室透的力道以及抓的十分精准的打擊位置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女孩的視線掃向了掛上歇業牌的門口:「梅林老師?」
任勞任怨的梅林老師乖乖的加班中,隱身在店裡的半夢魔高高舉起手裡的巨大法杖,鋪開來的幻境讓這裡發生的動靜根本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還好純治哥跟實沙紀姐姐最近幾天調休。」夏有嘆了口氣,現在是下午剛剛開始營業的時候,負責監視自己跟安室透的情報人員大概有好幾個,基本上為了不過分引起他們兩人的關注,都是輪流來的,甚至還自以為已經騙過了夏有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麻煩你了,透哥。」夏有彎下腰衝著還暈暈忽忽的我藤虹笑了笑,橄欖綠的雙眼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然而卻沒帶一丁點的笑意:「你何必妨礙我呢...如果一開始就裝不知道的話,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
「你想做什麼──你想背叛組織嗎!」終於從巨大的暈眩感中回過神來的我藤虹大聲的喝斥,似乎想要用組織的名頭讓夏有感到畏懼。
「背叛什麼的...」女孩冷冷的笑道:「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是那個男人,只要能殺了他跟朗姆,就算要我潛伏一倍的時間我也不會吭一聲。」
「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去地獄後悔你這輩子的助紂為孽吧。」
......
「你何必嚇他?」把人給錘暈過去後,安室透嘆了口氣,夏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誰知道這些混.黑.的膽子倒是比誰都小,一個威脅就能嚇的屁滾尿流的,這個組織就算我不動手也遲早要完。」
「那也算是個好事了...」安室透停頓了兩秒,遲疑著正要開口,卻連話都沒說出口就被夏有的動作給打斷了。
女孩稍稍的抬起了右手,像是已經知道了安室透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在對方說出口前率先打斷了他:「你知道我的回答。」
「我們的目標有重合,但是同時也背道而馳,我不會說服你加入我,同時也不可能被你說服。」蹲在昏迷的我疼虹面前的女孩站起身,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他大概算是個中階的情報人員,雖然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應該可以咬出不少日本政府內的蛀蟲。」
店裡的幻術還在繼續,夏有對著安室透笑了笑:「這種感覺真討厭啊。」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安室透彎下腰將我藤虹扛了起來,面上有些沉凝,似乎還想要說服夏有:「就算被政府盯得死死的也沒關系嗎?」
夏有沒有開口,橄欖綠色的雙眼移開了視線,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透過窗戶照耀進來的陽光,過於刺眼的感覺讓她稍稍的眯起了眼睛。
──要找新店員了,真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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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安室透的告別還算好聚好散,夏有提前掛上了歇業的牌子,讓店裡的員工們都放假回家,明面上說的是旅行去了,實際上正搓手手准備搞事情。
「港口黑手黨給回復了嗎?」她對著在自己回來之後就恢復成了原先樣子的百貌開口問道,這位哈桑搖了搖頭,稍稍有些遲疑的開口:「事實上,最近橫濱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
「什麼事情?」夏有皺起了眉頭,照理說在龍頭戰爭之後,橫濱基本就由港口黑手黨說了算了,這個盤踞在橫濱的巨大地頭蛇就連經營了這麼多年的黑衣組織都不敢在他們地盤上撒野。
「是一個歐洲的異能組織,名為Mimic。」梅林接過了話頭,笑眯眯的開口:「那個組織的首領安德烈·紀德,是個稍微有點難對付的人呢。」
「怎麼說?」
「他的異能力【窄門】,能夠預知短時間後的未來,似乎是為了尋求永久的安眠才會去到橫濱。」
「你說什麼,預知?」巨大的、不好的預感就那麼死死的籠罩在了夏有的心髒上,將女孩的胸口壓的沉重,無法呼吸。
她有些忙亂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按了好幾次卻解不開鎖,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停止了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指,洶湧流淌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將女孩給掩埋,她才平靜的按開了通話鍵。
「夏有醬──!」電話只響了一聲,就飛快的被對面的人給接了起來,甜膩的像是蜜糖一樣的聲音纏纏綿綿的從電話線的那頭傳了過來,向來都會嫌棄的讓對方好好說話的夏有此刻卻沒有那個心情,夏有擰起了自己的眉頭,聲音有些發沉:「太宰,織田作呢?」
「織田作?」電話那頭的太宰治聞言有些茫然,然而身為一個被譽為拿了劇本的男人這樣幾乎可以看穿所有人心與陰謀的人,他幾乎是幾秒之內就猜到了夏有的意思:「啊啊,夏有也知道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人了?」
「什麼?阪口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夏有茫然的重復道,她才不知道呢,這件事情可沒有人跟她說,更何況雖然女孩跟太宰治還有織田作之助是朋友,卻跟這位港口黑手黨負責情報的人並不熟悉。
「哎?原來夏有醬不知道嗎?」太宰治有些詫異的開口,男人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嘆了口氣:「昨天我和織田作,去跟安吾見面了哦。」
「一開始我就已經明白了,不想失去的事物必定會失去。[1]」
「有價值的事物全都在獲得的瞬間就注定會失去。[1]」
「根本沒有任何事物值得延長痛苦的生命也要得到。[1]」
濃重的黑色似乎透過太宰治的話語緩緩的滲透了開來,像是一團巨大的黑洞一樣,會將周圍所有的希望全部卷走,吞噬殆盡,如同絕望的化身一樣。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讓太宰治覺得值得活下去的存在嗎,這個問題在港口黑手黨問上十個人,可能會有十一個回答【不可能存在的吧】這種負面的答案。
夏有卻沒有聽下去,女孩抿了抿嘴,在太宰治停頓下來之後急急的開口:「沒時間給你喪了,織田作呢?」
「所以為什麼打我的電話找織田作啦!就算是夏有醬我也會生氣的!」太宰治的聲音聽上去倒是一點都聽不出來氣憤,然而聽覺十分敏銳的夏有卻聽見了對方腳下有些急促的噠噠聲,面色猛地沉了下來。
「梅林?」夏有沒有掛掉電話,扭過頭對著半夢魔求助的望了一眼,任勞任怨的梅林老師嘆了口氣,紫羅蘭般的雙眼中隱隱的透出了無奈:「知道了。」
梅林乃是擁有可以看盡【現世】的千裡眼,雖然被另一個擁有千裡眼的冠位Caster日常嫌棄,但是還是挺有用的,他停頓了兩秒之後「啊!」了一聲,對著夏有有些苦惱的開口:「那位織田先生倒是沒事...」
「他收養的那群小孩子被綁架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
[1]原著動畫裡噠宰在跟安吾還有織田作喝酒的時候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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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我咕了這麼久我錯了我土下座!
最近太忙了更新時間可能會有點變動,盡量維持日更吧
第44章
爆.炸的聲響震耳欲聾, 夏有趕到現場的時候,面包車內冒著濃濃的黑煙與火光, 而太宰治則怔愣的站在了原地。
「織田作呢?」夏有焦急的問道, 而披著黑色長外套的男人像是猛然被自己的話給驚醒了一樣回過神來, 茫然的看著夏有。
「太宰,織田作呢!」屬於警車的鳴笛聲已經逐漸的朝這邊靠近, 大概是附近的鄰居聽到爆炸聲後忙不.迭的報了警。
「我沒攔住他。」
【我曾經想成為小說家。】
【要是又殺了人的話, 就會失去資格,所以我不再殺人。】
【但是這也已經結束了。】
【我的願望只有一個。】
「夏有,我沒攔住他。」沒有被繃帶所掩蓋住的左眼被黑色的劉海所遮蓋,天邊的雷聲像是在昭示著這一切早就與曾經都不一樣了,太宰治的聲音聽上去空洞又絕望:「他──」
「啪。」清脆的響聲伴隨著柔軟的指尖, 太宰治原先無神的瞳孔猛的縮起,終於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衛宮夏有距離他很近, 女孩的掌心還帶著些微溫度, 正用力的捏住他的臉頰, 將太宰治的臉捏的有些變形:「夏有醬?」
「所以繃帶浪費裝置現在可以好好聽我講話了嗎?」夏有翻了個白眼, 在從梅林那裡得到了消息之後, 就已經聯系過迦勒底了。
也幸好夏有在橫濱有一棟連通了迦勒底傳送陣的房子,雖然最適合這個工作的百貌在自己的身邊, 沒辦法趕過去, 但還是有其他可以替代這個工作的從者的。
但是稍微有點忘記了,那是一個...深具有惡趣味的從者。
「燕青!燕青!快給我出來!」女孩松開了抓住太宰治臉頰的手,生氣的叉著腰, 大聲的喊道:「別以為躲著我就不知道你在這裡!」
「哎?這麼願意讓身為惡棍的我出場嗎?」帶著點痞氣的聲音從爆炸的現場傳了出來,太宰治猛地扭過頭,就看見了打著赤膊,身上刺滿了刺青的男人笑嘻嘻的從被砸了的咖哩店中鑽了出來,身上還帶著點點的血跡。
「孩子們跟大叔呢?」夏有沒好氣的開口,被稱為燕青的男人則抓了抓自己綁成了低馬尾的墨綠色頭發,聳了聳肩:「打暈了塞櫃台底下了。」
太宰治恍惚的抬起頭,難得沒有維持自己閑庭信步的姿態,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了方才燕青走出來的門裡。
而門外的女孩還在跟曲解自己意思的英靈算帳:「總有一天我會被你給氣死,你明明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吧!為什麼不攔住織田作!」
「唔,為什麼呢?」燕青眉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彎下身看著氣的臉頰鼓鼓的少女,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放心好了,靠譜的衛宮家老爹正跟著那位織田先生呢。」
──小主公生氣的樣子真可愛!再來一百次也要這麼干!
對燕青這樣敞開了讓自己罵的人毫無辦法,好在還是有英靈跟著織田作,夏有惡狠狠地給了燕青一個白眼之後就踏著有些焦急的腳步一並跑進了咖哩店裡。
實際上聯系迦勒底的時候,距離這場爆.炸,還有夏有趕到這裡來也沒差多少時間,燕青能夠救下咖哩店的大叔還有那五個小屁孩肯定也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地上還流淌著鮮血,微弱的呼吸聲從夏有的耳側鑽了進來,女孩皺起了眉頭,看見躺在地上有進氣沒出氣的大叔,面色猛的一變。
「太宰,把那些植物拿給我。」夏有急急的指向放置在窗邊的幾盆盆栽,對著正在給大叔止血的太宰開口:「快點。」
「我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把槍口稍微移了下,沒有對准要害,另一撥人衝著那些孩子去的。」燕青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嘆了口氣:「好在你趕到了,不然我也救不了這大叔。」
夏有微微的點點頭,急促的接過了太宰治遞來的盆栽,指尖微微的浮起了幾個簡潔的古代文字,那是羅馬尼教給她的古代魔術。
伴隨著暗淡的光芒,血肉模糊的傷口中顫巍巍的飄起了一顆子彈,晃悠悠的被夏有抓住,隨意的扔到了地上。
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住了一顆盆栽植物的葉子,翠綠色的光芒猛然的從她的指尖綻放了出來,微弱的風壓將她的長發揚起。
「異能力·枯葉的寢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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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但這是屬於我的戰鬥,可以請你現身了嗎?」織田作之助將自己的手.槍上了膛,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
面前的地上噴濺滿了鮮血,倒地的屍體是被精准的劃開了頸部大動脈,痛苦的失去生機然後死去的。
披著紅色鬥篷的男人頭上戴著兜帽,加上面部大半都被繃帶給纏住,基本看不清是誰。
雖然織田作之助也百分百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難道是Mimic的共同敵人嗎?
衛宮切嗣眼中的織田作之助正散發著絕望的氣息,就跟他自己一樣,白發的英靈垂下自己的視線,停頓了兩秒之後才簡潔的開口:「衛宮切嗣。」
「衛宮...?」織田作之助恍然的回過了神來,稍稍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是夏有請你來的嗎?」
對於此世並不存在的姓名來說,就算透露給這個御主的朋友知道也沒關系,冠上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養子的姓氏,衛宮切嗣對於自己的御主向來感官復雜。
他點了點頭,在這個地方攔住織田作之助是他的判斷,雖然那位中國英靈燕青惡趣味的沒有攔下對方,他也視而不見。
「...替我跟她說一聲抱歉吧,明明一直鼓勵我去寫作的人也是她。」織田作之助對英靈點了點頭,之後就一意孤行的朝著安德烈·紀德標示出來的位置前去。
「那五個孩子跟咖哩店老板都沒死。」衛宮切嗣沒有攔他,只是在織田作之助的身後平靜的開口:「但裡面的人是我的工作。」
「什──你說什麼?」方才像是被剝奪了全世界一樣的織田作之助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扭過頭望向衛宮切嗣所在的地方,然而原先還站在那裡的英靈卻已經消失了,不遠處傳來了悶哼聲,看樣子男人已經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滴滴──」被織田作之助忽視的電話鍥而不舍的響著,前殺手手指有些僵硬,方才握住的槍已經被男人收回了槍袋中,森林裡的風聲蕭蕭,吹拂過一棵棵樹木後掀起了滿林的風聲。
他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將手機關了靜音,然而此刻卻違反常理的響了起來,甚至還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愚蠢的人類還不趕快接前輩的電話!」
怎麼回事?
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夏有】,將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殺手派到他面前的少女,織田作之助捏著手機發呆,敏銳的聽覺中還隱隱的不停聽見遠方傳來的慘叫與悶哼聲,顯示著不遠處的殺戮依然還在繼續。
最終他接起了電話:「夏有。」
「該死的大笨蛋織田作之助!」女孩憤怒的吼聲幾乎穿透了織田作之助的耳膜,少女很少用全名這麼喊他,有記憶以來還是第一次。
女孩似乎連憤怒都不打算掩飾,理智就像是被怒火燃燒殆盡了一樣:「我告訴你,你要是隨便死在什麼Mimic的傻瓜笨蛋白痴手裡,我是絕對不會給你收屍的,我還會把太宰治那個智障捆在石頭上丟進河裡跟你殉情!」
「我才不要跟臭男人殉情啦!如果是夏有醬的話我還可以考慮,織田作這種不聽別人話的討厭男性絕對不可能!」電話中隱隱還傳來了太宰治的聲音,織田作之助有點茫然的「啊?」了一聲,然後被夏有連番轟炸的腦漿都卡殼了。
「幸助、克己、優、真嗣還有咲樂,你不回來我就把這五個小屁孩賣到港口黑手黨打零工去還債!」電話裡的夏有以這句話作為總結,一點說話的余地都不給織田作之助留,徑直的將電話給掛了。
織田作之助茫然的拿開了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耳朵內傳來的匕首穿刺進軀體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遠,那座被Mimic作為據點的地方也漸漸地蒙上了死亡的陰影。
【織田作,想要寫作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志向啊,你比我好多了。】
【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哈哈,可惜我跟你不一樣。】
安德烈·紀德,還有他手下那些被自己的祖國所背叛的幽靈們,將迎來期待已久的永眠。
但這些與他──與織田作之助──毫無關系。
而另一邊,剛發完脾氣的夏有則心情舒暢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太宰治:「你看什麼,好惡心!」
「啊,一想到這麼可愛的夏有醬會便宜其他臭男人們,我就好難過啊,難過的想找人殉情了。」鳶色的雙眼含著除了笑意之外更多的情緒,港口黑手黨最不能被低估的干部這麼說道。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夏有停頓了兩秒,斂去了面上全部的笑意,在醒來的咖哩店大叔收拾出來的位置上坐下,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輕點著:「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要清洗你吧?我都能看出來了。」
「要干什麼啊...我也不知道呢。」太宰治嘆了口氣,隨意的倚靠在了夏有的身上,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將自己的重量全施加在少女的肩膀:「夏有醬要收留我嗎?」
「才不要,我會被坑死的。」夏有嫌棄的開口,太宰治卻沒有接過話,靜謐卻溫和的沉默在室內流淌著,既不詭異卻也不溫馨。
「對不起。」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補充:「如果我早點發現Mimic出現...」
「夏有醬在說謊哦。」太宰治打斷了女孩的話,側過頭對著夏有的耳側開口,鳶色的雙眼在夏有眼前一晃而過。
「什麼?」
「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道歉的,是因為什麼跟我道歉的──」
「是衛宮夏有...還是森茉莉?」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僅以文野世界觀創作,請不要帶入三次的作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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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那個手握劇本的男人又來了!
好啦我賣了這麼久的關子終於揭曉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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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見有小天使問起了關於男主的事情,這幾天整理了一下大綱,發現原定的男主跟夏有在設定上可能是有緣無份了,所以現在開始請盡情買股,漲跌的話我就不負責了。
第45章
森茉莉。
茉莉。
「...真是個好久沒聽見的名字了。」屋外的狂風伴隨著還沒有散去的硝煙味, 爆.炸的面包車在幾個人的善後掩飾下被當做油箱爆.炸處理,泥土地上還殘留著爆炸的殘骸, 好在這裡是橫濱, 而身邊坐著的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太宰?」
「你的偽裝很完美,但是不久前我在森首領的辦公室裡看見了一個被隱藏的很好的暗格。」至於為什麼隱藏的很好的暗格會莫名其妙的被太宰治發現, 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我從來沒想過那個蘿莉控也會有那樣正經的時候。」男人挑了挑眉, 鳶色的眼眸中帶著點促狹的笑意:「關於森鷗外擔任黑市醫生的事情不難挖掘,但是在那之前──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曾經有個前妻,死在恐怖攻擊之中。」
「愛麗絲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夏有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女孩的面上微微的泛著苦澀:「我猜你注意到了, 她跟我長的...有點像。」
不只是有點像,除去發色與瞳色, 夏有跟愛麗絲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如果不是上次見到森鷗外的時候女孩稍稍利用幻術偽裝了一下, 可能過不到十分鐘就會被港黑大部隊綁回總部去逼問有什麼用意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敲裡來來的森鷗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狗逼你也有今天!
這種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的感覺就算是覺得生活很痛苦的太宰治也高興地體會著,甚至想要到街邊放個拉炮。
愛麗絲是森鷗外的異能力這件事情雖然港口黑手黨的高層們都知道, 但是對於夏有這個平時繞開了森鷗外走的非組織人士, 根本沒打聽、也不會打聽到的。
「你四年前就見過愛麗絲了吧,第一次踏上橫濱的土地時。」太宰治將自己的腦袋用手掌給托住,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她那麼久都沒長大, 你就不好奇是為什麼?」
「...你知道,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家庭或新的孩子,我也沒有霸道到明明已經死了十四年還要他牢牢的記得我。」女孩聳了聳肩,目光投向窗外尚且還在下著暴雨的天空,橄欖色的雙眼清澈見底。
「我只是發現,爸爸他,早就已經往前走了,只有我自己還留在原地。」
五歲女孩的影子倒映在夏有的眼裡,她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自己從來就沒有走出來過。
灼熱的火光舔舐著自己的軀體,爆炸的聲響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炸開,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一陣劇痛,甚至連聲音都瞬間從她耳中消失。
耀眼的光芒伴隨著媽媽松開自己時那聲低喃,小小的、還沒有覺醒異能力的夏有或許不懂,但是經過歲月的錘煉之後,曾經反復在舌尖盤旋的話語也變得簡單了起來。
──異能力·直至死亡將你我分離。
那是媽媽的異能力,夏有從未見過的異能力。
被爆炸的火光舔舐的時候,從空氣稀薄的高空墜落的時候,被巨大的鐵片割破大腿動脈的時候。
墜落到堪比堅硬岩石海面的時候,手臂乃至全身的骨頭都被折的粉碎,然後從殘留在自己身上的生命力再次被瞬間治好的時候。
衛宮夏有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活著,她身上背著兩個人的命。
「那個小矮子遇見你的時候?」太宰治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少年原本披在身上的黑色長風衣已經被隨意的扔到了一邊,就像是他從來都沒在意過那件衣服一樣:「我猜那個時候你見到了森首領跟愛麗絲,然後──」
「他過的很好,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私人醫生,最後甚至成功奪得權力成為了最高首領。」夏有的肚子發出了抗議的吶喊,女孩卻視之無物,沒有停下自己的話:「愛麗絲很可愛,他看上去也很開心。」
「...雖然不怎麼想替那個人渣說話,不過我之所以發現這件事情,很大一部份是因為在那個暗格裡看見了你跟他的合照。」太宰治聳聳肩。
「你不會告訴他吧?」女孩回過頭,威脅性的揚起了下巴,看上去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我需要警告你,在即將成為國際最大組織的首領,要把你灌上水泥沉進橫濱港並非一件難事。」
「又威脅我?」黑發的少年抬頭仰望著外頭的天空,不久前的暴雨已經漸歇,天空呈現出了像是被清洗過一般蔚藍的顏色:「如果是夏有醬下的手,我也可以輕易地去死哦。」
「你吵死了。」
「是是,要不要先點幾份咖哩?我猜織田作快回來了。」
「我不要激辣的。」
「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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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異能名為羅生門的少年憤怒的吼道,將自己門前的下屬給轟了出去:「給我滾!」
巨大的吼聲就連恰巧從不遠處路過的森鷗外都聽得清楚明白,男人微微的笑了笑,然而那笑意卻遠遠的沒到眼內,僅僅是浮上一層敷衍的神情,就連前方站的筆直有些緊張的守衛都能看的出來。
港口黑手黨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就在幾天前叛出了港口黑手黨,現正行蹤不明。
而港口黑手黨最強戰力,與太宰治合稱為雙黑的中原中也此刻則並不在國內,而是前往歐洲去處理組織的事情,這讓追殺變得難以進行。
然而這幾天最為驚人的消息並非這個,而是巨型的國際黑手黨組織──通稱為黑衣組織,組織高層通常用酒名來代稱──經歷了一次巨型的清洗,被稱為【那個男人】或是【Boss】的男人倏然的將自己的首領之位傳給了組織中的高層之一,其人的代號為田納西威士忌。
組織內部似乎對這次的傳位感到費解,組織二把手──代號朗姆──的男人甚至公開表示這絕對不可能,隨即就被田納西威士忌以雷霆手段給暗殺了,屍體被隨意的丟棄在東京市區,血肉上刻著【警告】這個詞,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這些全都是港口黑手黨安排在組織內的臥底探查到的消息,似乎田納西威士忌並不在乎消息泄露,除了高層的人士變動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黑衣組織的勢力已經完全撤出橫濱了?」森鷗外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完全關上之後,十指相對,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停頓了幾秒之後才開口詢問。
屋內另一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身上華麗的和服艷麗的拖弋在了地上,女人嘴角微微的揚起:「完全撤出了...田納西威士忌倒是比烏丸蓮耶更守信用一些。」
「......」森鷗外沒有開口,實際上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五大干部之一、領導著拷問小隊的尾崎紅葉已經輕輕地嘆了口氣,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安靜的離開了。
──死了。
金發藍眼的小女孩抓著蠟筆跟塗鴉冊從書架旁走了出來,安靜的蹲坐在地上畫起了畫。
黃色的顏色被大筆的鋪開,金燦燦的檸檬逐漸的在女孩筆下成型,蠟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讓屋內那死寂的空氣逐漸開始流動,森鷗外摻著點紅的紫色雙眸緩緩地將視線移向小女孩,定定的注視著他。
「林太郎。」女孩專注在自己的畫作上,卻仍舊開口喊了一聲:「不要盯著我,好惡心。」
「哎?愛麗絲醬好過分。」帶著濃稠甜膩感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方才的陰暗壓抑像是瞬間消失了一樣,森鷗外拿起了桌上寫著【太宰治】的資料,靠到了椅背上。
隱藏桌子下的暗格被無聲的開啟,森鷗外的手稍稍的停頓了兩秒,然後才拿起了被保存良好的相框。
相框中笑的陽光燦爛的女孩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幾縷頭發被巨大的紅色蝴蝶結束在了腦後,溫順的垂墜在身後,橄欖綠的雙眼如同清澈的河水一樣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女孩坐在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臂彎之中,披散開的長發軟軟的搭著男人的臉側,就連現在都還能感受到當時些微的癢意。
如果有另一個人在場,肯定能驚訝的發現照片中的女孩與正嫌棄的轉頭繼續自己動作的愛麗絲無比的相像,除了發色與同色之外幾乎毫無差別,就連那可愛的蘿莉裙都相差無幾。
「又在看照片了?」專屬於女孩的清脆聲音中還帶著嫌棄無奈,坐在地毯上的愛麗絲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角:「像個變態一樣,好惡心。」
森鷗外笑眯眯的任由女孩批評自己,拿著相框的手卻輕輕的摩挲著玻璃表面,照片中的父女看上去幸福平凡,卻每天都在火焰的焚燒中毀滅。
土御門堪一郎、朗姆、烏丸蓮耶。
居然被搶先了一步嗎...田納西威士忌,隱藏在這個身份之後的、回歸的亡魂。
紙質的資料被隨意的扔回了巨大的辦公桌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上頭印著的名字這些日子反復的出現在森鷗外的面前。
──太宰治。
「你又知道些什麼呢...太宰君。」
作者有話要說:
噠宰:知道你女兒是誰,並且一點告訴你的打算都沒有,噎屎啦垃圾蘿莉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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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男主公布了也沒差hhhhhhhhh
原本設定裡原男主是透子,對,就是那個國性戀
第46章
月黑風高夜, 殺人放火時。
天空中的暗夜太陽船正無聲的行駛著,只要他的主人不願意, 根本沒有人能夠看見。
女孩高高的站在船頭, 無聲的俯視著下方的島嶼。
這是一座無人島, 被美國的一個富豪所持有──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烏丸蓮耶曾經接觸過的所有人、他們的後代、他們的一切,全都被BB給一一的揪了出來, 那些肮髒陰暗的陰私攤在夏有的面前, 最後終於出現在了陽光之下。
烏丸蓮耶是上個世紀的大富豪,照常理來判斷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但既然已經確認了執掌整個組織多年的大boss就是他,夏有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思考為什麼這家伙能活這麼久。
禍害遺千年這種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夜空中的暗夜太陽船宏偉而巨大,卻並沒有因此減緩速度, 作為【載運復活的法老所用之船】聞名世間的光輝之舟,乃是法老王中的偉大者才能持有的太陽方舟, 就算以超音速飛行也完全辦的到。
這也是奧茲曼迪亞斯的寶具之一, 是他作為Rider現界的時候所持有的交通載具。
「余不會原諒他們。」獨屬於光輝太陽王的低沉嗓音從夏有的身後傳來, 少女扭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 雙手抱胸無比威嚴的法老王, 沒有開口,橄欖綠的瞳孔還隱隱帶著茫然。
奧茲曼迪亞斯沒有繼續說下去, 英靈的記憶回到了自己被召喚現界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的夏有才五歲, 甚至還沒有【衛宮夏有】這個名字,迦勒底裡的人也並不多。
法老王從召喚陣中現界的時候,根本就沒打算呆多久, 只是借著機會從英靈座下來晃兩圈罷了,畢竟能夠把召喚陣塞在自己面前的御主十分少見,就當作是給這個與法老有緣的召喚者得見法老榮光的機會。
「召、召喚出來了!」驚嘆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對於聽覺靈敏的英靈來說根本毫無用處,法老王手中像征著權力的權杖輕輕的點在了地上,金色的瞳眸平靜的掃向遠處圍著的人群,距離奧茲曼迪亞斯最近的是一個看上去年僅五歲的小姑娘,身上還細密的包裹著繃帶。
小女孩單薄的站在召喚陣前,平靜的直視著威嚴莊重的法老王。
「余乃奧茲曼迪亞斯,萬王之王。」高傲的嗓音在占地頗大的召喚室中響起,褐膚的神王威揚著頭,金瞳俯視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聲不吭的小女孩:「見證余的偉業,然後臣服吧。」
「...我是茉莉。」女孩仰起頭看向奧茲曼迪亞斯,橄欖綠的雙眼空洞無神,奧茲曼迪亞斯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身影正倒映在小女孩的眼底,她重復道:「森茉莉。」
高傲的神王從那個時候開始伸出雙手,將渺小的螻蟻從金字塔的底端高高的捧起,高高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尼托克麗絲不知道為什麼,克莉奧佩脫拉也不知道為什麼,實際上,很可能就連奧茲曼迪亞斯本人都不知道為什麼。
「給余抬起頭來,從今日開始你就是余的王女...抬起頭,余想看看你的眼睛。」
奧茲曼迪亞斯的珍寶,被他教育著長大,那個女孩擁有一切王女應該有的儀態與威嚴、智慧,但卻被仇恨與絕望啃噬著,每一步都邁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被恨意所蒙蔽理智與雙眼的境地。
奧茲曼迪亞斯絕不允許。
「現在,去完成你多年的夙願,然後拋開過去!從今往後,你就只是衛宮夏有,余的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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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憊懶的靠在黑色沙發上,手中托著一杯紅酒,正翻看著平板電腦中的資料。
「哢噠。」輕微的聲響瞬間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力,他警惕的眯起眼,手徑直的摸向了茶幾下方。
男人的反應很快,然而意料之外的訪客顯然手腳更加利落,堅硬的物體抵在了他的後腦勺,獨屬於少女的清麗嗓音毫不掩飾的在屋內響起。
「我該喊你那位大人,還是...烏丸蓮耶。」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輕輕地用手中的□□M93R的槍管敲了一下烏丸蓮耶的頭,語氣中帶著一點漫不經心。
「你是誰?」不愧是創建並執掌黑衣組織多年的首領,就算自己的安全屋被不知道是誰的敵人摸了進來,甚至有一把大口徑□□抵著自己的腦袋,下一秒很可能會腦漿遍地,他也依然十分沉穩的開口。
「要你命的人...不過給你時間苟延殘喘也不是不行。」烏丸蓮耶能夠感覺到抵住自己頭部的槍支被移開,來人似乎對自己的戰鬥能力感到非常自信,因此就連讓烏丸蓮耶舉起雙手靠到牆角都沒有,直接的就邁開腿坐到了他的對面。
「田納西威士忌?」烏丸蓮耶眯起眼,在招募組織人員的時候,他自然會對加入的人員做背景調查,朗姆手下最好的情報人員庫拉索就是負責調查組織高層的人員之一。
但對於田納西威士忌的試探,這個女人明明全數通過了,雖然有的時候烏丸蓮耶還是會有些許的懷疑,卻被自知疑心病過重的他給放掉了。
沒想到漏掉了一條大魚。
「沒猜到吧,Boss。」少女大咧咧的坐在他的對面,橄欖綠的雙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瘋狂,像是終於得償所願了一樣笑的眯起了眼睛:「我等這一刻已經...」
──已經太久了。
一股酸澀的感覺突襲了夏有的眼睛,少女必須用力的眨眨眼才能將自己即將湧出的淚水給憋回去,她從一萬公尺的高空墜落下來,在舔拭著自己的火舌中死去又復活,墜入堪比鋼鐵般堅硬的海水時粉身碎骨,七個特異點中艱難的奔跑著,幾乎每一秒都有可能陷入失去生命的危險之中。
但是她活下來了。
森茉莉活下來了,來到了仇人的面前,將在這裡埋葬自己。
從今往後,活著的人是衛宮夏有。
很難說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支撐著女孩走到這一步,究竟是【仇恨】還是【不想被過去的陰影】所束縛。
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傷痕累累、粉身碎骨的森茉莉將在此埋骨,所有的一切都將終結在這一刻。
把玩著手中的大口徑槍支,夏有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面前的烏丸蓮耶一樣,出神的思考著什麼,這讓男人抓住了機會。
「砰砰!砰砰砰!」密集的槍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烏丸蓮耶連著開了五槍,動作敏捷姿勢標准,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資料中年齡高達一百四十歲的老人。
男人的射擊精准度很高,兩槍命中了少女的頭部,三槍命中了她的胸口,被子彈所擊中的人體震了震,就是魔鬼都不可能從這樣的傷勢中活下來。
烏丸蓮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少女身上的槍傷噴濺而出,落到了他面上,男人冷笑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自大。」
「我知道。」耳語般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帶著諷刺的笑意:「你也是。」
鮮紅色。
鮮紅色在烏丸蓮耶的世界中蔓延了開來,巨大的三葉風車飛速的旋轉著,在一瞬間整個世界只剩下了紅與黑,舒適的宅邸與方才被子彈擊中倒下的少女像是斷訊的電視一樣閃了閃,然後消失在原地。
如同魔鬼的低語一般在他耳畔響起的聲音循環往復,一句句的冷笑聲直擊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電話通訊中失真的聲音忽的響起。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以為我會給你機會。」
夏有平靜的關掉手上的通訊,BB潛入烏丸蓮耶的所有資料庫中翻出來的組織機密已經盡數落入自己手中。
將自己立為組織下任首領的命令已經通過被寫輪眼的幻術控制的烏丸蓮耶發出,夏有一點都不在乎其他組織的成員相不相信,真正忠於烏丸蓮耶的人根本就沒幾只小貓,所有加入這個組織的人或威脅或利誘,如同一盤散沙一樣的烏合之眾。
反正接下來就都是莫裡亞帝自己的問題了,與她無關。
天空中的暗夜太陽船仍舊高高的漂浮在空中,帶著如同艷陽一般灼熱的溫度,將夜晚的冷風烘的暖乎乎的。
夏有站在船頭安靜了很久,一直到宇智波鼬重新的出現在自己身後,青年輕輕地拍了下女孩的肩膀之後,夏有才恍然回神。
大仇得報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在這一瞬間你擁有了一切,然後失去了所有的目標一樣,奇異的空虛感瞬間充斥了她的全身,女孩像是丟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橄欖綠的瞳孔震動著,晶瑩的淚珠最終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女孩左手手背的令咒像是火焰一般鮮紅熾熱,從仇恨的彼岸歸來的復仇者,任由過去順著淚水滑落,刺骨的疼痛一點都無法影響少女堅毅又帶著解脫的眼神。
將自己束縛住的過去,就在今晚,就在現在。
「爸、不──奧茲曼迪亞斯,以令咒之名,解放寶具。」高空的狂風卷起烏黑的長發,昏暗的夜空中唯有少女的眼睛亮的驚人。
伴隨著一劃鮮紅令咒的消失,站在她身側的古代法老王身上席卷起了巨量的魔力波動,恐怖的巨大威壓降臨,荷魯斯之眼的虛影在暗夜太陽船的高空中緩緩地睜開。
巨大宏偉的金字塔拔地而起,天空中如同鏡面倒影的倒立金字塔也自雲層之中緩緩的顯現,夾著令人恐懼的魔力將那座小島作為攻擊的目標。
光輝太陽王手中的權杖重重地敲擊在了暗夜太陽船的船板上,輕微的敲擊聲卻悠遠綿長的傳了出去。
「全能之神啊,見證余的偉業吧!」
「跪拜吧!──余無限的光輝,太陽將在此處降臨!」
「光輝之大復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在此處降臨的,乃是神王的偉業。
作者有話要說:
全能之神啊,見證余的偉業吧!跪拜吧!──余無限的光輝,太陽將在此處降臨!光輝之大復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奧茲曼迪亞斯的寶具語音,這裡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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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這個墳頭對撞卡的我要死,刪刪改改大概寫了三個版本Orz
第47章
「所以──你的事情都解決了?」太宰治的聲音懶洋洋的從店裡的沙發椅上響起, 夏有扭過頭就看見男人像是沒骨頭一樣賴在了桌上,一旁擺著的盤子光可鑒人, 看樣子大概自家大廚的廚藝十分合胃口。
「大概算是吧, 昨天之後我就已經不屬於那個組織了。」女孩端起放在桌上的盤子搖了搖頭:「甜點?」
「不了, 我好撐。」太宰治憊懶的揚起頭,少年的形像跟過去的港口黑手黨歷代最年輕五大干部的樣子已經大不相同, 被森鷗外贈與的黑色長風衣大概已經化成了飛灰揚進了橫濱港口洶湧的海水之中, 曾經覆蓋住右眼的白色繃帶此刻已經被取下,與左眼如出一轍的鳶色雙眼瞟向了夏有:「所以現在的夏有醬是無業游民?」
「你以為你是在誰的店裡蹭吃蹭喝蹭住啊?」女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半點不留情的用力敲了一下太宰治的腦袋,十八歲的少年吃痛的眯起了眼睛,大聲的抗議道:「我很怕痛的啦!」
「那就不要老是說一些找打的話──話說回來, 你不找工作的嗎?」女孩端著碗盤回廚房放下之後,才又鑽回了店裡, 朗聲說道。
太宰治從港口黑手黨一言不發的叛逃之後, 據說把織田作之助跟他那五個不省心的小屁孩塞給了異能特務科的種田山頭火, 自己一個人就跑來夏有這裡蹭吃蹭住的, 日常生活就是上街滿處亂逛。
「恩?夏有醬不就是我的雇主嗎?」
「哈?不要自顧自的決定這種要付錢的事情!你跟織田作一起去武裝偵探社啊混帳!」
「才不要──我跟織田作不適合在一起工作啦。」
事情最後還是以夏有的失敗告終, 女孩頹然的在太宰治身側的沙發上坐下,恨恨的掃了一眼太宰治被自己抓住之後皺的亂七八糟的襯衫領口, 身上的駝色長風衣軟軟的披著,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蹂.躪過了一樣。
「...真是的,過來。」她嘆了口氣,伸出手整理起了少年的領口, 一邊整理還一邊嘮叨著:「十八歲就是成年了,成天衣服皺皺巴巴的怎麼能行...」
太宰治笑眯眯的任由少女語氣老成的給自己整理衣服,等夏有停下話頭之後才感嘆的開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夏有醬七老八十了呢,明明才二十歲哦?」
「前兩天我的線人跟我說了哦,黑衣組織上層動蕩的事情。」太宰治斂起了眉眼中的笑意:「那個男人把位置傳給了田納西威士忌,然後急病身亡,如果不是流傳出來的視頻完全看不出破綻,你現在很危險。」
「你都說了看不出破綻了。」夏有聳了聳肩,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放心好了,繼位的雖然是田納西威士忌,但可不是我。」
女孩稍稍的勾起了唇角,搞事的笑容緩緩地在精致的眉眼中浮現:「我猜你聽過──莫裡亞蒂教授?」
在福爾摩斯探案集中,以福爾摩斯最大的對手這樣的身份登場的,並且在萊辛巴赫瀑布與福爾摩斯同歸於盡,詹姆斯·莫裡亞蒂正是被稱為【犯罪界的拿破侖】這樣的人。
這位自稱也是個數學教授的英靈每天呆在迦勒底裡面閑的都快長老人斑了,見天的搞事情禍害自己的御主還有其他從者,終於被受不了了的御主指派了一個能讓他如魚得水的工作。
「經營黑手黨?」莫裡亞蒂挑挑揀揀的開口:「這種一點美學都沒有的工作真是──」
「福爾摩斯先生似乎開始咨詢偵探的工作了呢。」夏有棒讀的說道,幾乎是下一秒就看見莫裡亞蒂的雙眼像是打了蠟一樣的地板噌的亮了起來,雙手飛速的抓住夏有的手掌,殷殷切切的開口:「這種工作最適合我這種退休的咨詢專家了!」
「莫裡亞蒂──」
「我知道的哦,御主小姑娘你的底線。」
犯罪界的拿破侖手中拐杖般的西洋劍輕輕地點了一下地板,被歲月侵蝕過卻並不顯蒼老的莫裡亞蒂微微笑了起來,雪白的短發優雅的梳成了大背頭,英倫紳士的風範盡顯:「是個完完全全的善良的人,卻不憎恨邪惡,無論別人怎麼說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善道。」
「放心好了──這是您...最寶貴的、也是最動人的誘惑。」
「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它。」
X
當個甩手掌櫃把黑衣組織打包扔給了莫裡亞蒂,讓他樂陶陶的跟福爾摩斯龍爭虎鬥去之後,夏有就鑽回了自己的店裡隱居了起來,曾經在這裡當過服務生的安室透已經消失了蹤跡,像是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而夏有在熟客們問起時也笑著說安室先生已經辭職回老家了。
這也是太宰治忽然一聲不吭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雖然夏有在形像完全改變的少年步入店裡的時候看上去一點都不意外。
太宰治看上去在哪裡都能適應良好,而把自己一半的底牌都暴露在對方面前的夏有也懶得隱瞞,畢竟在絕對的武力前,就算想要背叛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撐過一回合。
更何況夏有一向對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
「你說的好像這能夠解釋為什麼把他帶進迦勒底來一樣啊?!」擁有著粉橘色長馬尾的迦勒底最高指揮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十分嚴肅的斥責道:「我不接受!」
整間會議室吵雜的很,方才的拍桌聲看上去像是不存在,夏有懶洋洋的癱在了迦爾納那溫暖的紅色羽毛之中,聞言微微的瞟了羅馬尼一眼,理都沒理他。
「行了羅馬尼。」達·芬奇拍了拍羅馬尼的肩膀,將他看的清清楚楚的:「明明一點都不反對吧。」
「怎麼可能啊!那家伙可是──沐浴在如同冬木那被污染的聖杯之中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的黑泥之中,卻無比自在的可怕人物。」羅馬尼反應極大地抗議著:「就算要說他是人間聖杯也不為過吧!」
「醫生。」夏有停頓了兩秒,從暖融融仿佛太陽一樣的粉色羽毛中抬起臉,無比鄭重的開口:「無心之人可以心懷大義;被無盡的仇恨浸染的軀殼也能舉著旗幟浴血戰鬥。」
「被孤獨與絕望包裹的靈魂,也有資格向往希望。」
羅馬尼·阿基曼,曾經為無心之人的所羅門王忽的沉默了下來,他有點不懂為什麼夏有會一反常態的替這個太宰治發聲,但是剛剛那樣的反對已經是羅馬尼很少見的反應了,通常這個人都是最寵溺夏有的那一個。
擁有著千裡眼的所羅門王卻獨獨看不透太宰治的未來,延伸而出的千裡眼如同被迷霧所遮掩一般,唯有隱隱約約的畫面偶爾閃過,像征著他的千裡眼實際上並沒有失效,只是這個人──無法看透。
所羅門所擁有的千裡眼乃是能看透過去與未來的千裡眼,就算事情因人為的因素所改變,也會馬上變成新的未來,而如果就連這樣萬能的眼睛都看不透,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太宰治每一瞬間的想法都在改變,黑色與白色交織而成的未來被迷霧般的灰色所掩蓋,只不過是因為未來改變的太過快速,所羅門就連定睛一看的時間都沒有。
羅馬尼將自己的視線投向難得出現在會議室裡、迦勒底實質的最高執行官──賢王。
身為魔術師的吉爾迦美什就連從英靈座來到了現世也不得安寧,迦勒底的大擔子重重地壓在了這位賢明的君主腦袋上,讓曾經過勞死又被御主從埃列什基迦勒那要回來的賢王不得不重新開始自己那批改公文的宿命。
金發的王者赤著上身,僅僅有一件金色與藍色交織的無袖短背心隨意的披掛在身上,與年輕的自己不同,他將大多數的鎧甲全卸了下來,僅僅留下了右手指尖直至小臂的金色鎧甲。
賢王在羅馬尼望過來的時候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顯然還沒將對蓋提亞的厭惡從羅馬尼的身上消除,然而身為賢明的君主,他仍舊隨意的點了點頭。
吉爾迦美什擁有的全知且全能之星乃是將英雄王的精神升華為寶具的存在,效果極為可怕,不用說將對方的真名與寶具看破了,就連掩蓋在幾層幕布之後的真實也可以輕易地撕碎看穿。
一個人做著孤獨抗爭的羅馬尼抿了抿嘴,最後嘆了口氣。
──反正他從來就做不到完全反對夏有的意見。
眼看著會議的提案之一已經默認通過了,夏有歡呼了一聲然後跳了起來,原先披掛在身上的粉色羽毛緩緩的飄回了蹲在牆邊的迦爾那身上,而第二個提案迅速的被御主強行通過:「那麼帶著太宰熟悉迦勒底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醫生!」
「什麼──那你呢!」驚怒的尖叫聲從羅馬尼的口中炸裂開來,夏有壞壞的咧開嘴笑了開來:「恩?我沒跟你說嗎?」
「我跟拉二爸爸──還有王樣他們,要去旅游哦!」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迫害羅馬尼(1/1)
第48章
「唔哇──是溫泉!」夏有高興的眯起了眼睛, 雙手抱胸站在後面的奧茲曼迪亞斯難得一副日常裝束,臉上架著一副平光眼鏡, 墨綠色的格紋圍巾垂墜在胸前與身後, 白色的外套看上去舒適又休閑。
偉大的法老王有些不滿的開口:「哼, 這樣無趣的地方...難道余等不應該前往余的光輝曾普照的大地嗎?」
「哎呀,都已經要深秋了, 當然是先來箱根泡溫泉嘛!」夏有笑眯眯的繞道了奧茲曼迪亞斯的身後, 伸出手推著對方的背:「埃及之後再去也可以嘛。」
「蠢貨,本王對你這愚蠢的旅行不感興趣!」站在旁邊的賢王皺緊了眉頭,身上的黑色長風衣襯的這位人類最古王者身材益發修長,整個人就像是從雜志裡走出來的超級模特,一舉一動都彰顯著那巨大的存在感。
跟在這兩位唯我獨尊的王者身邊的夏有倒是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且不說奧茲曼迪亞斯是第一個被她所召喚出來的從者,已經相處了十五年之久, 就連賢王──還有迦勒底那嫌棄行程以至於臨時變卦的弓階金皮卡, 都已經以王者之資站在夏有身側至少十年之久了。
然而站在溫泉旅館大廳裡的兩位旅客顯然並沒有預想到自己的顏值所能造成的巨大影響, 反倒是日常哄著兩位王者的夏有敏銳的注意到了身側越發灼熱的視線, 她稍稍的皺起了眉頭, 敷衍的哄了一句:「好了快點走啦,聽說今晚有廟會哦, 我期待很久了啦!」
少女拿著辦理入住時拿到的房間鑰匙, 噠噠噠的一手一個王推著他們前進,而嘴上說著嫌棄不滿的法老王與英雄王倒是身體很誠實的任由他們只有人類普通筋力的御主推著前進,只是面上仍舊臭的要命。
所有的衣物跟旅行途中要用的物品都被夏有打包塞進了王財之中, 身為已經拿到了王律鍵的御主,夏有時不時的就會把王之財寶當成隨身行李箱,有的沒的全往裡塞,吉爾迦美什全當沒看見。
現在自然也是這樣,但是為了做出掩飾,夏有的手上還是托了個簡便的空皮箱權當偽裝。
言歸正傳,半拖半拉的把法老王和賢王推進旅館房間的夏有啪的一聲把房間的門關上,大廳裡才轟的炸開了談論聲。
夏有訂的這家旅館在箱根是十分著名的溫泉旅店,同時提供了最好的服務還有每間房間獨立的湯池,自然收費也不低,然而即便是昂貴的價格依然抵擋不住從日本還有世界各國前來的旅客,幾個打扮時髦的女性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了起來。
「三個人──開的同一間房嗎?」
「我剛剛聽他們辦理入住了,確實就那麼一間豪華套房。」
「唔哇,那兩個極品帥哥原來有這種嗜好。」
......
聽力極佳的英靈就算隔著豪華套房的門板依然能夠聽見外頭的話語,吉爾迦美什冷哼了一聲,打了個響指之後身上的裝束就恢復成了赤著上身宛若仍然身在美索布達米亞平原之上一樣的夏日裝束,夏有無語的眨了眨眼睛,還是沒忍住:「王樣,你不冷嗎?」
「蠢貨!區區寒冷怎麼能阻擋本王展示自己完美的軀體!」吉爾迦美什大聲的斥責道,而奧茲曼迪亞斯則摘下自己的圍巾重重地甩到吉爾迦美什臉上:「給余好好遮起來,余的王女才二十歲!」
一時間兩位王者的嗓音充斥在屋內,幾乎將本來幽靜的環境給完全破壞了,夏有翻了個白眼,身側泛起了金黃色的漩渦,霹靂啪啦的從漩渦之中掉出了不少衣服,她一件件的撿起來掛進了衣櫃中,然後拿過兩件浴衣舉了起來:「我穿哪一件好啊?」
「黃色的。」
「藍色的。」
幾乎同時響起的聲音在一瞬間讓屋內安靜,然而下一秒奧茲曼迪亞斯跟吉爾迦美什開始爭論黃色浴衣跟藍色浴衣之間的差別,還有為什麼夏有會適合他們各自選的顏色。
女孩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手上的兩件浴衣掛回了衣櫃,重新拿出一件黑色的。
浴衣上點綴著粉色與白色的花紋,大朵小朵的櫻花間隔的在黑色的布料上大片的鋪開,像是夜晚盛開的櫻花,搖搖欲墜的花朵包裹著即將死去的極致美麗,就那麼在畫布之上緩緩地鋪開。
夏有滿意的點點頭,拿著浴衣就鑽進了浴室,任由屋內吵的震天響也沒有回頭。
──還好跟醫生學了怎麼設隔音陣法,最起碼不會被其他住客抗議。
女孩暗搓搓的想道,沒有注意到自己露出了滿足的淺笑。
X
夜晚的廟會就像是曾經的記憶中那樣熱鬧擁擠,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與笑鬧交談聲完美的交融,勾勒出了一幅無比美麗的市井畫面。
而在這場廟會之中,大概沒有人會反駁,最耀眼、吸引了眾人注意力的正是那兩男一女的組合。
似乎已經很習慣了被人注視,就算廟會之中關於他們的交談不絕於耳,他們也沒有表現出被困擾的神情。
不如說,兩位男性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走在兩人中間的少女身上。
走在左側的男人身上穿著純黑色的浴衣,胸口處似乎隨意的攏著,隱隱約約的露出了其中的古銅色肌膚,金色的項鏈隨意的垂墜在頸側,散漫不羈的狂放卻瞬間就吸引了眾多少女的注意力。
而走在另一邊的男子也不遑多讓,深藍色的浴衣本該莊重嚴肅,然而燦金色的短發卻在瞬間點亮了那暗沉的顏色,他赤紅色的瞳孔正漫不經心的掃視著四周,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感凝聚在男人的身周。
強大的距離感讓他們三人身周奇異的出現了一個人寬的真空地帶,走在其中的少女巧笑嫣然的停下了腳步,在章魚燒的攤子面前駐足不前,清脆如同黃鸝般的聲音響起:「要嗎?」
「余不要。」奧茲曼迪亞斯雙手抱胸,顯然還在為夏有沒有選擇自己選的黃色浴衣而不悅,女孩無奈的嘆了口氣,橄欖綠色的雙眼中盈滿笑意:「試試看?我小時候就最喜歡吃章魚燒了。」
「余不──」法老王的話音還未落下,就突兀的被堵住了,少女笑嘻嘻的將手中的簽子收回來,看著被自己一顆章魚燒堵住嘴的老父親,將視線轉移向賢王:「王樣?」
「哼,本王可以勉強試試。」吉爾迦美什從夏有的手中接過簽子,嘲笑的看了一眼被堵住嘴的法老王,難得沒有落井下石的嘲笑。
將才出爐的章魚燒給吞下去了之後,奧茲曼迪亞斯用力的敲了一下夏有的腦袋,金色的瞳孔直視著少女:「竟敢打斷余的話語,此乃大不敬。」
「不過看在食物尚且符合余的美學,余就准許了。」停頓了兩秒之後,奧茲曼迪亞斯才接著把話說了出來,夏有笑了笑,橄欖色的眼中倒映著熱鬧的廟會,似乎光是身處在這樣的地方就已經足夠幸福。
就在三個人難得安逸的逛著祭典,間或夾雜著王與王之間那黃金與太陽的爭鬥,還有夏有漫不經心的調解,在林立的小店鋪旁緩步的前行帶著滿滿的慵懶。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人群忽然傳來了騷動,大喊聲傳了過來:「抓住他,那個人是扒手!」
在擁擠的廟會人群中穿梭並不容易,很顯然那個扒手也知道這一點,並沒有料想到會被發現的男人猙獰著臉,急促的推開了面前的人朝著廟會出口奔去。
在擁擠的人群中推搡是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的,夏有皺起了眉頭,他們三人此時正行進到了廟會的中心處,而扒手顯然進入了更裡面的位置,為了朝外跑正在向他們的方向衝來。
前方的人群急急忙忙的讓開,幾個穿著浴衣的小姑娘還不小心絆了一下,被路邊的高中生給扶了一下。
夏有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擰起了自己的眉頭,手上的拼布手袋被女孩松松的拎在手上。
讓開的道路讓夏有能更清晰地看見朝自己衝來的扒手,他戴著一頂棒球帽,面上還照著口罩,身上穿的並非男式浴衣,而是簡便的運動服,似乎就是為了方便逃跑所准備的。
「可惡──快給我讓開啊,你這女人!」眼角余光掃到還有不畏懼自己動作的人影,扒手一邊三步並作兩步的逃跑,一邊伸出手想將組擋住去路的少女給推開。
夏有微微眯起眼,側過身閃過了男人撲過來的推搡,將將錯過手臂的少女右手成手刀狀,纖細的手指直直的擊中男人的咽喉,在他猛地停下的瞬間握緊了拳頭重重擊打在他的腹部,左手拎著手袋直接砸在了男人腦殼上。
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迅速利落的放倒了扒手,她撇了撇嘴,小小聲的對身側的兩位英靈開口:「比醫生還菜雞呢。」
身為魔術師卻日常拿著斧頭的烏魯克斧王冷哼了一聲,抓住夏有的浴衣領子就把女孩從倒下的扒手身邊拎了開:「髒死了,別亂碰路邊的東西。」
被劇痛所擊倒的扒手暈乎乎的抬起頭,只看見兩個雙手抱胸的男人正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緩慢升起的古老城牆,還有充斥著星空的人面獅身像。
──他是不是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庫哈哈哈王們的日常寫的過於開心,忘了要讓新人物出場了Orz
下一章應該可以!你們猜是誰?
第49章
為了未滿十八歲的旁觀群眾, 可憐的扒手最後的下場就暫且不公開了,夏有拿著從扒手身上繳獲的幾個錢包, 遞給了到場的警察們。
「感謝您的見義勇為, 女士。」負責這片轄區的員警衝她點了點頭之後, 拿著贓物押著現行犯就離開了熱鬧的廟會,而四周避讓開來的人群這時候才團團的圍了上來, 熱情四射的對著夏有你一言我一句的開口。
「小姑娘的身手真利落, 學過劍道吧?」
「哎呀,那動作看上去像是合氣道啊?」
「你們不懂,這是搏擊術,看上去甚至還揉雜了一點空手道。」
夏有頗為好笑的聽著周圍的嘰嘰喳喳,心情頗佳的從身側滿滿的善意中側身而過, 右手傳來了溫熱的觸感,像是暖融的陽光一般輕柔的裹住少女被夜風吹的有些發冷的手掌。
「走吧。」法老王的聲音隱隱的在夜空中逸散開來, 夏有眨了眨眼睛微微的笑了出來。
抓扒手只是個小插曲, 不過過了沒多久, 就有受害者找上來道謝了, 說來還挺巧的, 是不久前人群中扶了幾個穿著浴衣的女孩一把的高中生。
少年們穿著簡便的襯衫短褲,看上去就是來旅游的, 為首的少年有著一頭少見的紫色鳶尾花般顏色的頭發, 襯的面容清麗非常。
這是一張就算出現在女性臉上也不顯得突兀的臉。
「你好?」雖然這是一張特別好看的臉,但是日常活在英靈之中的夏有就沒見過長的難看的,要說人間絕色更是不少, 壓根不會因此而感到驚嘆失神,女孩疑惑的看著面前攔住自己的少年,歪了歪頭:「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好,打擾了。」少年十分有禮貌的事先道了歉,然後才說明了來意:「我們部的部員被剛剛的扒手偷了東西,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就找不回來了,真的非常感謝。」
隨後少年回過頭看了下身後,從那一群烏壓壓的人影中喊了一個出來:「赤也,還不過來。」
「非、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從人群中鑽出來的少年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頂著一頭宛若海帶般的黑色短發,墨綠色的眼睛眨了眨,看上去懵懂茫然。
「哎呀,是剛剛喊的很大聲的那個男孩子呢。」夏有忍住了笑意,眉眼彎彎的開口:「很不錯的音量,多虧了你我才知道有扒手呢。」
少年的臉翻紅了起來,夏有見狀只是揮了揮手權當在見,就拽著雙手抱胸站在旁邊等候的兩位古代王走遠了。
賢王挑了挑眉:「你似乎很高興?」
「唔,感覺就像是放下了很重很重的東西一樣,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夏有歪了歪頭,然後笑著用沒抓東西的左手捏住了賢王浴衣的袖子:「總覺得要抓點什麼才不會飛走。」
「哼,本王看上去像是船錨嗎?」尊貴的英雄王嫌棄的開口,紆尊降貴的沒有甩開少女那看上去隨手一撥就能甩掉的手指:「得意忘形的慶幸吧,本王允許。」
「是──。」少女的聲音拉的長長地,抬起頭望著沒有一片雲遮蓋的天空,本該飽受現代社會光害的星空驀然的出現在頭頂,閃閃爍爍的像是聖誕夜點起的燈泡,明亮耀眼。
──她從沒見過這麼美的星空。
X
「所以,你現在願意說了嗎?」羅馬尼·阿基曼眯起眼睛,向來溫和的綠色雙眼緩緩地染上金色,在神代,擁有神性的王者通常都擁有一雙金色的雙眼,如同流動的黃金一樣閃耀著沉凝逼人的氣勢,唯有這一刻的他才隱隱有了曾經的魔術王那麼高傲的威嚴:「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太宰君。」
「把夏有醬帶走了嗎──真是極佳的行動力呢。」太宰治雙腿交疊,鳶色的雙眼不復曾經跟夏有談話時的溫度,似是又回歸了曾經令人膽戰心驚、令人從不敢小看的港口黑手黨干部時期的樣子:「我猜迦勒底的情報部應該知道有一樣東西,被稱之為【書】吧。」
「那是一本可以將寫在上面的東西反映到現實的空白書藉,據我所知已經有很多組織──甚至是國家──想要獲得這樣東西。」太宰治嘴角微微的勾起,雙手微微的交疊在一起,原先靠在椅背上的背部向前傾斜:「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隱秘的魔術組織時鐘塔,五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從所有知情人的腦中被抹去,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嗎──羅馬尼·阿基曼先生?」
在太宰治第一次提到【書】的時候,羅馬尼的瞳孔就猛地縮起,下意識的反應根本不可能騙過太宰治,少年早就看出了羅馬尼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同一時間發生的奇異事情很多──比如在南極洲忽然出現的、不為任何人所知的迦勒底,自稱為【人理存續保障機構】,而只有魔術師能夠解答的問題之一,何謂人理?」
「...是用來讓人類更長久、更確實、更強大的繁榮起來的律理,乃是人類的航海圖。」羅馬尼喃喃自語的接過了話頭,古魔術王嘆了口氣:「迦勒底是為了能夠使人類歷史能悠久而又強韌地延續下去,不分魔術、科學,集聚了各領域的研究者的研究所兼觀測所。[1]」
「這個世界僅靠魔術則無法窺全貌,而僅靠科學又無法衡全盤。這是為了防止人類滅絕,各國共同建立的特務機構。[1]」
「原來如此──那麼,這個世界是否曾經經歷了毀滅?」太宰治沉思著垂下了視線,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問,身為一個具有可怕的操心術的人,太宰治依靠的僅僅只有自己那卓越的頭腦,倘若沒有一星半點的資訊,他無論如何也是得不出解答的:「這個世界是否曾經被毀去?」
「真是...一本正經的問出了不得了的問題啊。」羅馬尼嘆了口氣,多日來只要試圖去看望太宰治的未來便會被迷霧所籠罩的千裡眼在一瞬間豁然開朗,像是被擦去了霧氣的鏡子一般,逐漸顯示出清晰的景像。
──既是如此,就算與太宰治說的話,也沒有任何關系。
──這孩子並非為了探究什麼秘密而前來的,單純只是為了夏有而已。
「2016年,迦勒底的擬似地球環境模型·迦勒底亞斯所模擬的人理之光消失,第一次發現了特異點F。」
「所謂的特異點指的是人類歷史中從正常時間軸被分離出來的異常世界,基本就是曾經的泛人類史發生了本不該出現的問題所導致的。」
「而夏有──或者說是整個迦勒底的任務,就是前往特異點去修復被扭曲的歷史。」
「原來如此,救世主嗎──」太宰治沉默了好幾秒,無奈的笑了:「真的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答案啊。」
有沒有預料到完全只有太宰治自己知道,在一瞬間看見這個少年的未來,隨即又被迷霧給籠罩的羅馬尼也並沒有在意,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桌上一點,原先白皙的指尖在一瞬間閃過褐色,速度快的幾乎看不見。
巨大的魔法陣在桌上鋪開,閃著暗淡黑光的魔法陣上緩緩的浮現出了一棟宏偉的建築,巨大的鐘塔屹立在建築物的一側,看上去就像是經過了時光的考驗存續下來的古跡一樣。
羅馬尼的手朝著宏偉的建築模型指了一下:「這就是時鐘塔,魔術協會的三大組織之一,另外兩個組織名為阿特拉斯院,還有彷徨海。」
「就在人理修復的瞬間,這個世界本該充斥著可以被魔術師吸收進魔術回路的魔力,卻在一瞬間被巨大的引力給抽走了,唯有迦勒底周邊強力的結界才堪堪保住了這一方地盤的魔力。」
「與此同時,所有的魔術師、所有知曉魔術的存在、所有的魔法組織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人被抹去了記憶與魔術回路,組織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瓦解了。」
「我們確實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在那本【書】上寫了什麼,而存在獨特的迦勒底恰好避開了這樣可以改變現實的攻擊。」羅馬尼下了總結,也算是把太宰治目前為止的疑問給解開了,稍稍介紹了一下曾經的魔術世界之後,羅馬尼停下了自己的話,將目光投向太宰治。
「那麼你們就很有可能擁有一個潛在的敵人──並且他很有可能卷土重來。」太宰沉吟了幾秒:「我知道了。」
兩人的談話沒有旁聽者,太宰治究竟想到了什麼也並不清楚,然而隔著重重時空壁壘,遙遠的平行世界盡頭,卻有一個人緩緩地抬起了頭。
空洞的眼睛像是看見了什麼,在那一瞬間恢復了光彩,然而色彩卻轉瞬即逝。
「啊啊啊──失敗了嗎?」沙啞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口,外頭被冰雪所封住的世界還在卷著狂烈的暴風,如同她內心無盡的痛苦一樣:「沒能阻止她,沒能阻止那個女人。」
「既然如此...就必須殺了她,殺了衛宮夏有。」
作者有話要說:
[1]引用原著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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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主線拉出來遛遛了,哭了
第50章
旅行終結在達·芬奇急急忙忙打來的通訊之中, 夏有呆滯的掛掉電話,像個機器一樣哢哢的轉著頭, 望向了正朝自己投來疑惑視線的兩個王:「可能、要先回去一趟。」
「哈?竟敢打擾余的巡視, 此乃大不敬!」法老王眯起眼睛, 金色的瞳孔中隱隱閃著不悅的光芒。
「倒也不是成心的,達·芬奇親說召喚系統似乎出了問題。」夏有苦惱的說道, 手上的動作倒是飛快, 走到衣櫃前把自己掛上的衣服全拿了出來,身周隱隱的泛起了金色的漣漪,她將衣服一個勁的扔了進去,急匆匆的開口說道:「我們得快點才行,據說現在靈子召喚室已經亂成一團了, 卷起了金色的魔力風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退。」
「達·芬奇親說, 」夏有帶著哭腔的開口:「攢的呼符跟擬似靈力結晶都消失了好多──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的...」
女孩的身上散發出了如同鬼一般的氣勢, 虛空中隱隱的浮現出了熱砂獅身獸的樣子, 巨大的虛影一閃而過, 看上去就像是氣急了。
奧茲曼迪亞斯單手按住了少女的腦袋, 嘆了口氣:「冷靜,維持你王女的儀態──余可不是這麼教育你的!」
「可是, 」少女披散的黑色長發順著她扭頭的姿勢稍稍的飛舞了起來, 先前被陰影所遮住的面容露了出來,隱隱帶著哭腔的夏有眼中帶著點點的水光:「達·芬奇親說下個池子就要開了,我攢了好久──」
「行了, 反正現在回去,找到鬧事者然後打一頓。」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的賢王身上穿著沉黑色的和服,還披著金色的羽織,看上去貴不可言,他隱隱的皺起眉頭:「究竟誰能前進迦勒底鬧事,還動了庫存的貨品──本王絕不允許。」
追根究底現在呆在箱根肯定是找不出罪魁禍首的,夏有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進了吉爾迦美什的寶庫,就站在旁邊看著女孩朝自己寶庫亂扔東西的賢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裡暗搓搓的想著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教導她怎麼整理東西。
暗夜太陽船與光輝之舟維摩那的速度都很快,每一架都可以用超音速來飛行,幾乎沒多久就已經飛速的回到了迦勒底的上空,奧茲曼迪亞斯手中的權杖緩緩地化作金色的光點消失,法老王伸手將夏有攔腰抱起,矯健的從幾十米高的空中躍下,白色的披風在空中獵獵作響,固定披風的青金石鏈墜互相敲擊著發出了悅耳的撞擊聲。
夏有熟練地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以防南極洲的風雪順著風壓冠進自己的身體之中,女孩松松的環住奧茲曼迪亞斯的脖子,這位幾乎就代表著光輝且永不墜落的太陽的古代王身上源源不絕的傳遞來一股暖意,就算夏有身上穿著並不厚的衣服,也完全的將寒風給隔斷在了外頭。
這樣的抵達方式還是比較罕見的,事先接到消息的羅馬尼有些焦急的從迦勒底對外的大門內往外瞧,看見天空之中絲毫沒有掩飾的暗夜太陽船還有光輝之舟之後才松了口氣,急急忙忙的打開了層層封鎖的大門。
厚重的鐵門順著機械的指令被推開,身周環繞著恆溫魔術的羅馬尼在夏有的腳剛剛接觸到迦勒底的地板時就急促的開口:「靈子召喚室現在還籠罩在一股十分強大的魔力之中,但我認為應該不是有人試圖對迦勒底進行惡作劇或是攻擊,應該是自發形成的召喚術,但召喚需要相對的媒介,因此才會就近吸取了呼符還有擬似靈子結晶。」
「放心好了,盤點過庫存之後,並沒有缺少太多的擬似靈子結晶跟呼符,大概也就是一個十連的量。」羅馬尼簡潔的交代還是挺有用的,夏有聽見損失並不嚴重之後,面上冷凝的面色終於緩了下來,女孩苦惱的看向了羅馬尼:「自發形成的召喚──這是什麼意思,醫生?」
「也就是,英靈座上的某些英靈強行的想通過現存的召喚陣下界,就算沒有聖杯戰爭也想現界的原因──還有,這也是我們喊你回來最重要的一點。」羅馬尼頓了頓,嘆了口氣:「偵測到了新的特異點了,同樣是其他世界的特異點,魔力波動的方式很神奇,宇智波先生倒是說他可能知道是哪裡。」
「鼬嗎?」夏有有些意外的開口,自己所得知、關於鼬的信息,對方應該是一個並未出現在現今歷史之中的時代的忍者,那個世界的忍者所擁有的【術】比起泛人類史這邊的顯然更加廣泛復雜:「看來是鼬的世界?」
「應該是的,可能也是因為特異點的形成,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不管如何都要現界的英靈出現。」羅馬尼將自己與達·芬奇的猜測簡短的做了個總結。
「這樣嗎,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先過去靈子召喚室吧,我還是有點擔心那些即將出現的新英靈。」夏有擰緊了眉頭,快步的攏緊自己身上的大衣,腳上矮跟的靴子噠噠噠的踩在地板上。
不遠處雙手抱胸的賢王與法老王對視了一眼,奧茲曼迪亞斯率先開了口:「黃金的,你看見了什麼嗎?」
「放心吧。」吉爾迦美什聳了聳肩:「沒有什麼危險的家伙──或許算是有一個吧,但是那個人的目標可不是她...而是那個特異點。」
「這樣嗎?」奧茲曼迪亞斯像征著強大神性的金色雙眼隨著夏有快步離去的方向望去,然後整個英靈緩緩的化作金色的靈子:「余就先回去了,如果還要出去巡視,就讓余的王女來喊余。」
「本王可不是你的傳話筒,」吉爾迦美什冷哼了一聲:「浪費這段時間已經很愚蠢了。」
方才還有點人氣的走廊在幾息之間已經靜默無聲,僅剩的金色靈子也在瞬息之間消散而去,就像是從來就沒有任何人類或者英靈出現在這裡一樣。
然而另一側的靈子召喚室可就不一樣了,三股狂暴的颶風裹著金色的靈子不停著旋轉著,互相在空中碰撞,甚至發出了金屬相擊的聲音,夏有飛快的趕到的時候,甚至看見那三團旋風人性化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四散開來到了角落,其中一團金色忽然大盛,龐大的魔力不停地向外噴湧而出,經歷過無數次英靈召喚的夏有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女孩將羅馬尼阻擋了一下,自己一個人只身走進靈子召喚室。
召喚陣上狂暴的風似乎在夏有走進召喚室之後就緩緩的減小,取而代之的是那團狂放的金色靈子中央緩緩的聚集成了一個人形,白色與各種顏色深淺不一的藍色組成了一個看上去似乎有點魔幻的人形,胸膛大大的敞著,一頭長發垂墜到了小腿處。
「好久不見了啊,身為朕子民的人啊。」人影一顯現,就高興地開口衝著站在面前的夏有開口。
──???
女孩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印著三個巨大的問號,幾乎是瞬間就讓身為帝王的男人發覺了,他沉吟了片刻,然後才開口:「哎呀,不認得朕了嗎?唔姆,看來世界似乎產生了差異。」
「無需介意!朕是秦始皇,是擔心汝未來所要前行的道路而前來的。」男人赤紅色的瞳孔如同傳說之中的朱雀一般閃著橘紅色的灼熱光芒,夏有眨了眨眼,呆呆地開口:「啊,您好,我是衛宮夏有。」
「朕知道──朕一直在英靈座之上看著你。」溫和的雙眸望著夏有,站在門口的羅馬尼忽然頭痛了起來,這種老父親般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那位法老王可不是好對付的啊?!
就在秦始皇嬴政現界之後,另外兩團夾著凌厲的暴風也開始飛速的旋轉了起來,金色的靈子飛速的彙聚在中央,逐漸的聚成了兩個人型。
左邊的男人炸開一頭黑色的長發,身上暗紅色的鎧甲被結實的繩子給牢牢捆住,覆蓋在他身上。
一雙黑色的眼睛正無聲的凝視著站在秦始皇身側的夏有,男人背上巨大的扇子上還接著鐮刀,整個人看上去殺氣騰騰,並非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而右邊的男人則有一頭金色與紅色夾雜的半長發,劉海奇異的朝著兩側翹起,看上去就像是貓頭鷹一樣。
全身黑色的衣物上系著一條白色的皮帶,身上披著的羽織在尾部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不規則的漫著金紅色,腰際別著一把白色的長刀,最顯眼的顯然是那火焰形狀的刀鍔。
兩個男人都帶著極其強大的壓迫感,那是他們在生前就擁有的強大所導致的,夏有稍稍的凝神,望向了兩人。
黑發的男人高傲的揚起頭,停頓了兩秒之後忽然一躍,速度快到夏有幾乎看不見。
男人看上去大概有一米八,是走進了之後需要夏有仰望的高度,女孩眨了眨眼睛,率先開口:「你們好,我是衛宮夏有。」
「...Avenger,宇智波班──你也想起舞嗎?」
「Saber,我的名字是煉獄杏壽郎!唔姆,你也有如火焰般熱烈的熱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宇智波斑是火影的大佬,煉獄杏壽郎是鬼滅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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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迦勒底中一下迎來了三位從者, 就算是十連這樣的出貨率也有些過於高了,不過看在是自發召喚的份上, 很顯然這幾個從者並非是聽見了夏有的呼喚, 而是自己想要現界的, 所以也還算正常。
靈子召喚室的暴動在三位英靈現界之後就恢復了平靜,好像先前從來沒有出現任何魔力失控的景像一樣, 夏有松了口氣, 然後就如同以前召喚出新的從者那樣熟練的步出了靈子召喚室。
女孩回頭對著正在四處打量著房間的三位從者們開口:「既然已經來到迦勒底了,那麼就是我的家人──請隨我來吧,我替你們介紹一下迦勒底的設施。」
「迦勒底中最主要的設施就是方才你們見過的守護英靈召喚系統·命運,那是我們能夠將英靈從英靈座之上召喚出來最大的倚仗,只要向其中投入足夠的擬似靈子結晶或是呼符, 就可以聯通前往英靈座的道路。」
「方才那樣的自發召喚是十分少見的,就連我也只在迦勒底的圖書館中見過幾個案例, 但也都記錄的語焉不詳──不過我倒不是會為了這些事情追根究底的人。」
夏有的腳步稱不上快, 就算不是英靈也可以輕易的跟上, 這是為了讓身後的三位英靈有足夠的機會可以聽清自己的介紹, 並在迦勒底這個陌生的環境之中好好的熟悉四周。
女孩看見宇智波斑似乎有些出神, 身為復仇者的他身上隱隱帶著岩窟王那樣陰沉又憤怒的恨意,女孩停頓了兩秒之後, 微微揚起了嘴角:「鼬。」
身在迦勒底之中, 幾乎所有的英靈在夏有踏進迦勒底之後就會下意識的關注著自己的御主,這一點就連宇智波鼬都不例外,因此女孩話音落下後兩秒, 宇智波鼬就閃現在了夏有的身側,男人黑色的瞳仁掃過宇智波班之後,固定在了呼喚自己的夏有身上:「御主?」
「這位宇智波班先生,看上去似乎與你是同族呢,能麻煩鼬幫我帶他在迦勒底裡四處轉轉嗎?」夏有溫和的開口,宇智波斑顯然就是那個導致自發召喚的英靈之一,煉獄杏壽郎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過強的執念,而秦始皇...對方似乎認識某個時間點上的自己,現界看上去是對自己不太放心,但是也不會等不到下個池子開就急急忙忙的現界。
對於出現在自己迦勒底之中的英靈,夏有向來抱著過於寵溺的善意,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成為他的御主,願意為了這個迦勒底付出獨屬於自己的力量,那麼身為他們的主君,自然應該滿足對方現界的要求。
「是。」宇智波鼬溫和的回應著,已經現界有了一段時間的青年大致上能夠把握住自家御主的性格,並且這兩天偵測到的特異點很顯然是第四次忍界大戰──宇智波鼬能夠感受到獨屬於尾獸的查克拉,那樣的查克拉強度是他前所未見的,最有可能的猜測就是十尾已經被召喚出來了。
然而唯一宇智波鼬無法把握的,是為什麼宇智波斑會以【復仇者】這樣的職階現界,在他看來就算宇智波斑最後輸給了鳴人他們組成的忍界聯軍,以這位的梟雄性格也不會帶著怨恨進入英靈座。
強者對於輸這件事顯然看的很開。
「斑大人,請隨我來吧。」宇智波鼬扭頭望向自家的老祖宗,就算並不同意對方的無限月讀計劃,也不妨礙他對這位戰國時期的忍界頂尖強者抱有敬佩的態度,身上背著巨大的扇子,異常沉默的宇智波斑終於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宇智波鼬,沉默了幾秒之後才開口:「萬花筒嗎──還不錯。」
那徹骨的恨意絕非衝著宇智波、甚至都不是衝著忍界而來的,否則宇智波斑絕不會說出這樣對男人來說已經堪比贊美的話語。
既身為英靈、生前又是忍者的兩人飛快的就從走廊上消失了,原先彌漫在夏有身周源源不絕的恨意終於一掃而空,女孩回過神,對著剩下的另外兩個英靈笑了笑:「抱歉啊,稍稍的處理了一下這位復仇者的事情。」
「唔姆,朕並不介意,身為皇帝,包容自己的子民也是必要的課題啊!」秦始皇爽朗的笑了起來,聽上去跟法老王還有英雄王的笑聲似乎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唔姆唔姆,御主看上去與我曾經的主公大人倒是有些微的相似呢──是值得我獻上這柄日輪刀的主公,在下不會在意的。」而煉獄杏壽郎看上去就跟他的發色一樣,耀眼逼人如同火炎一般灼灼燃燒。
「那真是太好了,請兩位隨我來吧,迦勒底經過幾次擴建之後還是挺大的,不加緊動身的話,之後前往特異點的准備工作時間就會太過緊迫了。」女孩簡潔的介紹著,聲音在走廊上越來越遠,而手上拿著平板的羅馬尼則站在靈子召喚室的入口處,目光投向越來越遠的女孩。
羅馬尼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夏有究竟是為什麼,要接下四處奔波,冒著危險修復其它世界特異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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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就是工作,對夏有來說更是如此,既然已經從蓋亞還有阿賴耶那邊認下了這個爛攤子,並且早就已經接受了報酬,那麼女孩自然就沒有了拖延的借口。
夏有將自己黑色的長發高高的豎起,整個人穿著方便行動的劍士服,畢竟要去的時代背景在宇智波鼬的介紹之中,似乎這樣的裝扮更合適一點。
女孩身後跟著兩個看上去有些相似的英靈,所謂的相似是必然的,畢竟一個曾經是另一個的祖宗,雖然並不是直系的,卻也都流淌著宇智波的血液,擁有這個家族的血繼限界──寫輪眼。
「那麼我們三個就出發了,醫生──還有太宰,迦勒底就麻煩你們了。」女孩眉眼彎彎的眯了起來,本來進行靈子轉移是需要穿著迦勒底戰鬥服的,但是經過達·芬奇好幾次的改良與精進之後,迦勒底戰鬥服已經被賦予了可以變形的功用,因此此刻夏有身上的劍士服實際上正是變換了形態的迦勒底作戰服。
「主公。」初初到達迦勒底的煉獄杏壽郎顯然對於靈子轉移很感興趣,雖然這一次跟隨夏有傳送的名額全給了當地的土著宇智波們,但是青年依然在靈子傳送的時候出現在了傳送室裡,閃耀著金紅色的雙眸中帶著溫暖近乎灼熱的溫度,他堅定地看著夏有:「祝您武運昌隆。」
「──當然了,我會帶著聖杯、還有勝利回歸的。」橄欖綠的眸中少見的染上了點點張揚,女孩的話音落下之後,整個人與隨同傳送的兩個宇智波化作了點點金色的靈子,飛快的順著傳送通道消失了。
靈子傳送的感覺很是神奇,類似於整個人被剝成了好幾億萬的小光點,順著超越千倍光速的速度飛快的穿梭在時空障壁之中,然後在進入另一個世界的瞬間顯形。
被完好的拼湊成一個完整人形的時候,夏有身周卷起了狂亂的旋風,啪噠啪噠的將豎起的黑色長發狂肆地揚起,而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撞擊力道,將她與身周的兩個英靈給撞飛了出去。
「什麼──是防守結界嗎?」早在絕對魔獸戰線就已經體會過這種感覺的夏有驚呼出聲,反應極快的大吼:「我們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點...落地後到我這裡會合!」
宇智波鼬的回復輕飄飄的透過風聲傳了過來,而復仇者似乎根本沒有打算回應,自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之後,夏有就能感覺到與自己契約過的從者那瘋狂震蕩的靈基,像是整個英靈都為了復仇的機會就在眼前而熊熊的燃著火焰。
「斑先生真是的──不管怎麼樣也得先完成任務啊。」女孩隨意的任由自己被奇怪的防守結界給撞飛,然後安然自得的在傳送之中碎碎念道,左手微微的抓住了右手手腕,預防高空墜地的魔術已經蓄勢待發。
下方巨大的喊聲中夾雜著詭異的呼氣聲,夏有定睛一看,瞳孔猛的縮起。
──那是什麼?
比起吉爾·德·雷的螺湮城教本所召喚出來的海怪更為巨大,一只有著九只勾玉的眼睛正緩緩地睜開,巨大的壓迫感就算在空中的夏有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而半空中出現的巨量能量波動以及人影顯然也引起了地面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漩渦鳴人的瞳孔微微的縮起,以忍者的眼力他能看到的東西不少,此刻忽然出現的少女從高空中落下,身上並沒有任何修練過查克拉的痕跡,就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孩。
「可惡──為什麼平民會忽然出現在戰場上...寧次!」漩渦鳴人就近抓了個同伴大喊道:「她是平民──」
「啊,知道了──」穿著忍界大戰之中,忍者聯軍的統一作戰服,被稱為寧次的少年在地上高高地躍起,很顯然是想要接住高空之中忽然出現的女孩,卻看見原先閉著眼睛的少女猛然睜開了雙眼,橄欖綠的眼眸之中閃過了耀眼的亮光。
「真是的──一來就掉進了戰場簡直是噩夢關卡。」夏有喃喃自語的開口,身上的劍士服被飛快吹拂過的夜風給刮的颯颯作響:「以令咒之名──宇智波鼬,接住我!」
那是令所有在場的忍者聯軍,還有對面的宇智波帶土以及宇智波斑都震驚的場景。
巨大的橙紅色武神拔地而起,忽然出現在半空中的青年身上的宇智波族服獵獵的隨風飛舞,他被武神包裹在其中,雙手將即將落地的少女抱在了懷裡,眼中的三葉風車飛速的旋轉著,令人感到恐懼的巨量查克拉壓迫性的出現在了戰場上。
──那是宇智波鼬。
作者有話要說:
火影特異點說開就開!猜猜這次哪些從者來搞事?
第52章
忽然出現的宇智波鼬就像是投入了滾水之中的石頭, 瞬間就將戰場給炸了開來,青年眼中飛速輪轉的黑色風車襯著那血紅色的瞳仁看上去格外詭異, 但在忍者世界之中, 那可是震懾了無數忍村以及忍者的眼睛。
「鼬, 結果我還是沒能自己降落。」女孩單手摟住了英靈的脖子,外頭獵獵的風聲似乎完全被橘紅色的須佐能呼給隔絕在外, 就連從高空中墜落急速變冷的身體也逐漸的溫暖了起來。
「這裡的戰鬥很激烈, 您選擇使用令咒召喚我是正確的。」宇智波鼬溫和的開口,控制著自己的須佐能呼落到地面上。
原先靠近他們落地區域的忍者聯軍們不自覺地退開了些,任由那位惡名昭彰的木葉叛忍帶著不知是從何處出現的少女落地。
女孩稍稍的皺起了眉頭,目光投向了遠處那巨大的怪物:「你感受到了嗎──聖杯。」
「是,是在十尾的身體之中嗎?」比起聖杯的魔力, 宇智波鼬還是更擅長查克拉的觀測,因此他謹慎的詢問著:「是否需要將十尾滅殺?」
「雖然感覺到了聖杯的魔力, 但是感覺起來又不大對勁...」夏有抿起嘴, 在宇智波鼬輕輕的動作之中從青年的懷抱落到了地面, 女孩眯起了眼睛:「不管了, 有關聖杯的全部打死──還有, 這是什麼狀況,你知道嗎?」
「...不太清楚, 似乎是在我死了之後, 第四次忍界大戰才加劇的。」青年遙遙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戰場,地面上鮮紅的血液伴隨著無數的屍體深深地刻印進了英靈的眼中。
「鼬有想要幫助的人吧──如果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身為御主,夏有天生在觀察自家從者這方面就天賦異稟, 少女想起了當初與蓋亞還有阿賴耶定下契約的時候,這兩大抑止力隱隱約約的意思。
既然她所站立的地方即為真實,那麼稍稍收取一點利息也是很正常的吧。
畢竟她可是被綁架了一輩子給它們做牛做馬的!
「不,我們的任務──」
「鼬。」
話音猛地被女孩堵住了的宇智波鼬稍稍的偏過頭望向夏有,女孩微眯起眼睛,看上去頗為閑適的開口:「去吧──你看,斑先生不是也已經消失了嗎?」
「...是。」宇智波鼬輕聲的回應著,大概有些理解煉獄杏壽郎口中的【主公】究竟是什麼樣的形像了。
──感覺很不錯。
「但是在斑大人回歸之前,請讓我跟在您身側──戰場實在太過危險了。」籠罩著兩個人的須佐能呼被宇智波鼬收了回去,在成為英靈之後,使用寫輪眼不再消耗他的瞳力或是查克拉,取而代之的是從御主身上源源不絕的傳輸到他們靈基上的洶湧魔力。
在迦勒底的這段時間裡,宇智波鼬跟常駐迦勒底的英靈們大致上了解了一下關於夏有的事情,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御主為何從小就被帶進迦勒底作為最佳御主適配者培養。
那巨量到可怕的魔力,還有能夠吸收外界能量轉換為魔力的稀有魔術回路,都是夏有之所以可以成功拯救人理的原因之一。
通常來說,英靈的魔力是通過迦勒底的電力系統來提供的,但是在特異點迦勒底的魔力遠遠無法瞬間傳輸那麼多,因此御主能提供的魔力就至關重要了。
「斑先生嗎...他來了。」夏有的聲音輕輕的落下,目光遠遠的投向遠處巨大的尾獸:「你能感受到嗎,鼬。」
「那濃烈的,幾乎下一秒就要將世界焚盡的復仇烈焰。」
──你見過從地獄歸來的復仇之鬼嗎?
滿懷著灼燒心髒的烈焰,宇智波斑於英靈座之上睜開了雙眼,輕微的拉扯著他的查克拉太過熟悉﹐令這位從戰國時期就十分有名的強大忍者站起了身。
鮮紅色的寫輪眼之中承載著濃烈的憤怒與怨恨,這是讓他得以在進入了英靈座之後,以Avenger的狀態安然端坐的原因之一。
──背叛者。
──背叛了宇智波斑的背叛者。
被防守結界彈到了高空之中的宇智波斑腦海中閃過自己在英靈座裡被復仇的怒焰所灼燒的景像,高傲的戰場之花冷笑一聲,巨量的魔力彙聚在了他的眼中,身上披掛著紅色鎧甲的忍者在空中翻飛,手中巨大的扇子衝著地面猛揮而下。
就像是擊打出了風波一樣,英靈宇智波斑降落的速度被猛地一緩,男人於高空之中冷笑的撇了撇嘴角,鮮紅色的寫輪眼凝視著下方那巨大的十尾。這個時候,他還在沒有止境的謊言之中被欺騙著。
「這個查克拉──?」雙手抱胸站在十尾頭頂的穢土斑瞳孔猛的縮起,身為計劃出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目前的所有幾乎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唯獨方才那忽然出現的宇智波鼬,還有頭頂如同點燃了火柴的干柴火一般忽然出現的巨量查克拉並不在其中。
空中襲來的攻擊幾乎是瞬發的,恐怖的橙紅色火焰幾乎是瞬間就吞沒了原先穢土斑還有宇智波帶土所站立的位置,而帶著熊熊怒火襲來的宇智波斑顯然還沒滿意。
「就姑且承認你好了,小姑娘──」宇智波班手中的鐮刀高高地揚起,沒有大吼聲音卻悠遠的傳了出去,穩穩當當的傳進了下有的耳中:「身為復仇者的我,因為你終於大仇得報──」
「就算狂妄的自稱為擁有我宇智波斑的人,我也不會讓你起舞的。」
「所以讓我看看吧,你能讓我在這片土地上燒起多遠的火焰──!」
「這樣嗎?」像是在打啞謎一樣,夏有的目光掃過隱隱向自己跟宇智波鼬包圍過來的忍者聯軍們,方才消失了一劃的鮮紅令咒再次緩緩地減去了一筆:「我同意。」
「讓我看看吧,你的憤怒究竟有多少,是不是能夠燒盡這方土地。」
「以令咒之名,宇智波斑,解放寶具。」
X
在看見了從天而降的少女被宇智波鼬給抱進懷裡之後,漩渦鳴人整個人都懵了,他呆滯的扭過頭望向自己身後的旗木卡卡西,有些磕磕巴巴的開口:「所以那個小姐姐、是佐助的大嫂嗎?」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關注在為什麼宇智波鼬會死而復生這件事情上吧,鳴人。」卡卡西嘆了口氣,凝重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已經抱著少女落地的紅色須佐能呼:「那可不是穢土轉生的樣子啊。」
鳴人自然也看的出來,那個宇智波鼬絕非是穢土轉生出來的,且不說不久前,宇智波鼬才跟佐助一起去解決了藥師兜所設下的穢土轉生之術,他甚至感知到木葉的方向隱隱的傳來了佐助的查克拉。
──如果佐助知道了宇智波鼬現在死而復生了,他會怎麼樣呢?
就算只是妄想,鳴人也忍不住去思考。
身為忍者的他跟卡卡西耳力都很好,而宇智波鼬跟那個大姐姐似乎並沒有壓低音量的意思,看上去宇智波鼬是因為其他事情才會出現在這裡的,但是那個女孩似乎並不介意讓宇智波鼬來幫助忍者聯軍。
就在整個戰場因為兩人的出現而詭異停頓的時候,半空之中突兀的又出現了一個人影,從高空墜落了下來。
過分熟悉的身影讓注意到那人的忍者聯軍們忍不住嘩然,鳴人的瞳孔瞪得大大的,少年死死的抓住了身側的卡卡西,有些結巴的開口:「卡卡西老師──是那個吧──絕對是那個吧──」
「那個絕對是宇智波斑吧──!」
高空中墜下的宇智波斑顯然不像方才的少女那樣無立,還需要喊人來救自己,他背上巨大的扇子翻飛之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巨大的旋風順著男人有力的臂膀用力揮下之後形成巨大的風波,甚至將他降落的速度給緩了一下。
下一秒宇智波班手中飛快的結印,巨大的火球從他的口中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站立在十尾之上的宇智波帶土還有穢土斑。
「打、打起來了?」鳴人茫然的開口,少年的眼睛無意間瞟向了不遠處站在宇智波鼬身邊被保護著的女孩,她橄欖綠的雙眼中倒映著遠方燃起的火焰。
「就姑且承認你好了,小姑娘──!」宇智波班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身為復仇者的我,因為你終於大仇得報──」
「就算狂妄的自稱為擁有我宇智波斑的人,我也不會讓你起舞的。」
「所以讓我看看吧,你能讓我在這片土地上燒起多遠的火焰!」
「這樣嗎?」那個少女似乎是有些意外,她停頓了兩秒之後開口說道:「我同意。」
「讓我看看吧,你的憤怒究竟有多少,是不是能夠燒盡這方土地。」
「以令咒之名,宇智波斑,解放寶具。」
無數的巨大樹木拔地而起,層層疊疊的包裹住了十尾,巨大的樹木就像是禁錮一樣,將十尾牢牢地固定住。
宇智波斑已經落到了十尾面前,男人鮮紅色的寫輪眼中映出了被樹界降誕牢牢捆綁的十尾:「燃盡一切吧,憤怒之火──」
樹木上開始燃起了黑色的烈焰,看上去就像是宇智波鼬曾經用出的天照一樣,飛速的在樹木之上擴散開來。
十尾痛苦的喊叫聲聽上去震耳欲聾,而宇智波斑則翻了個身輕巧的落到了不遠處的地面上,緩緩吐出最後一句話。
「...七十二獄紅蓮業火。」
作者有話要說:
說開寶具就開寶具,黑絕殺了我們再來逼逼
火影副本的話實際上四戰並不重要,因為搞事的黑絕早被殺了(。
後面的劇情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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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無邊的煉獄業火像是要焚盡這整片土地一樣, 向著蔓延開來的森林瘋狂的延燒著,作為攻擊中心的十尾發出了令人震耳欲聾的嚎叫聲, 音波大的幾乎能將人類的耳膜給震破。
宇智波鼬皺起眉頭, 雙手捂在了夏有的耳朵上, 只會些微體術以及魔術的御主很顯然無法聚集查克拉來應付這樣的攻擊,因此宇智波鼬蓋住女孩耳朵的雙手上凝聚起輕柔的查克拉, 溫和的覆蓋在她的身周。
夏有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遠方轟然而起的黑色烈焰, 女孩停頓了兩秒之後開口:「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要把大地給焚盡一樣。」
因為被保護住了,實際上聽不見任何聲音的關系,女孩的語速有些緩慢,宇智波鼬微微的勾起了嘴角,青年的目光投向了遠處與穢土斑戰到了一起的宇智波斑。
這就是傳說中的我打我自己?
夏有倒是不怎麼意外, 對於復仇者們來說,自己心中的執念、恨意才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 那是他們會化作英靈的原動力, 就算阻擋在這條路前的是曾經的自己, 也不會有絲毫的留手──只要看看奧爾良那時的貞德與貞德·Alter就可以理解了。
女孩的目光敏銳的注意到身周朝自己與宇智波鼬靠過來的幾個人, 似乎是因為他們最大的兩個敵人都已經跟莫名其妙出現的另一個宇智波斑纏鬥到了一起的關系, 反倒留出了時間給他們處理自己與鼬這樣的天外來客。
「宇智波...鼬?」最先落到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擁有著小麥膚色的少年,他的身上被巨量的能量給包覆住, 整個人就像是被溫和吞吐著的火焰所包圍, 亮橙色將大半邊的天空都給點亮:「你不是──?」
「鳴人嗎...?」成為英靈之前的事情宇智波鼬自然也全都記得,尤其是自己被穢土轉生成為藥師兜手中棋子的事情,好在最後她與佐助成功的解除了藥師兜的穢土轉生之術, 他也能對佐助說出自己最後、唯一想說出的話:「戰爭怎麼樣了?」
「我們以為的那個宇智波斑實際上是宇智波鼬,宇智波斑早就已經死了!」鳴人思索了兩秒,將自己的記憶拉回到宇智波鼬離開之前,快速的補充著情報:「但是藥師兜也將他穢土轉生了出來,現在似乎是他自行解除了藥師兜的控制,所以沒辦法將宇智波斑的穢土轉生給解除!」
「原來如此。」宇智波鼬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了解了現在的狀況,青年的目光投向夏有:「御主?」
「啊,現在的狀況是戰爭是嗎──那要尋找聖杯確實有些困難呢。」夏有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遠處慘烈的戰況讓女孩嘆了口氣:「看來得先解決戰爭這件事情...這位是鳴人君嗎?」
「做個交易吧。」女孩橄欖綠色的雙眼溫和的望向另外三個出現在漩渦鳴人身後的少年,其中一個穿著統一的綠色馬甲、腦後的馬尾高高炸開的黑發少年朝著她邁了兩步,看上去似乎類似於智囊一樣的存在:「我是衛宮夏有。」
「我是奈良鹿丸──衛宮小姐,請問現在這是什麼狀況?」率先趕到的奈良鹿丸頭痛的按住自己的腦袋,站在那位衛宮小姐身側的忍者身上穿著宇智波的族服,一雙鮮紅色的萬花筒寫輪眼明明白白的昭示著他的身份,而更過分的是,這位明明早就已經被宇智波佐助給殺死了,甚至不久前還被穢土轉生出來,絕不可能是現在這樣活生生的樣子。
「我們的狀況暫時有些復雜,很難解釋清楚,我認為你們的戰爭顯然更緊迫一點,所以負責整場戰爭的首領是誰,我可以直接與他對話嗎?」
「這個──」奈良鹿丸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腦中奈良鹿久的聲音:「鹿丸,亥一無法連接上那個少女...還有宇智波鼬的腦子,所以由你來轉達我的話。」
「啊啊啊知道了,真是麻煩啊。」少年用力的扒拉了幾下自己的頭發:「現在由我直接轉達我方的意思。」
夏有點點頭:「我明白了,那麼就由我先開始吧,畢竟戰爭還是爭分奪秒的,我就不拖延時間了。」
「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對敵,盡快結束這場戰爭,作為交易的代價,希望你們可以在戰爭結束之後提供給我一些情報。」
奈良鹿丸忠實的轉達著來自於奈良鹿久的話語:「是關於什麼樣的情報?」
「聖杯──或者說,你們從未見過的、詭異的事件與查克拉波動,只要是關於這樣的情報,都請務必提供給我。」夏有眯起眼睛,遠處震蕩的火光與重擊之下碎裂的大地,再再都顯示著遠處的交戰十分激烈。
「提供消息對我們忍者而言並不困難,但是你們的戰力似乎只有一個可以上場?」奈良鹿久亦有所指,夏有無奈的望向站在身側猶如不動明王的宇智波鼬:「在你們忍者眼裡,我大概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人了──雖然很抱歉,不過如果我沒有護衛的話,鼬大概是不會離開的。」
宇智波鼬沉默的站在了一邊。
對於生前的他來說,為了守護木葉,就算要他丟掉自己的性命、就算要他手刃全族、就算要他後半生頂著污名在叛忍組織中臥底,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更不用說拒絕了。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身為被衛宮夏有呼喚,通過召喚契約來到現世的英靈,戰鬥力變得更加強大的同時,他的靈基之中也刻印進了最重要的使命。
──宇智波鼬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御主有任何陷入危險的可能性。
夏有沒好意思說這就是自己把羈絆刷滿了之後的後遺症,女孩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嘆了口氣:「你們這裡有負責醫療的後方嗎?」
「只要有幾個護衛就可以了,我自己暫且還算有一點自保能力──雖然看上去不像,但是救治生命正好是我最在行的。」
「夏有大人──」
「我說過了吧,要聽我的話啊,鼬。」
「...是。」
有些呆愣的看著傳說中的那位【宇智波鼬】被少女短短幾句話壓制,最後跟過來的犬塚牙終於沒忍住,對著鳴人小小聲的開口:「喂,鳴人,這位大姐姐不會是佐助的大嫂吧?」
「唔哇,你也這麼想嗎,牙?」鳴人像是他鄉遇故知一樣雙眼淚汪汪的抓住了犬塚牙的手,大聲的控訴著:「卡卡西老師還說我永遠抓不到重點──這明明就是大事啊!」
宇智波鼬的聽力很好,然而青年面無表情的無視過了兩位少年竊竊私語的談話,准備將已經談攏合作的夏有送到後方的醫療班裡去,然後再回來戰場前方。
他剛剛彎腰抱起少女准備以忍足快速前進時,就被少女輕輕地拍了拍肩膀:「等一下,鼬。」
「你幫我砍幾根樹干過來,就是斑先生剛剛創造出來的那個森林。」女孩眨了眨眼,滿臉驚嘆的開口:「沒想到斑先生居然還可以造一片森林,這個技能真是太棒了。」
宇智波鼬沉默了兩秒,沒搞懂為什麼忽然要自己去砍樹,然後扭過頭就看見巨大的四五棵樹朝著自己的方向飛速的襲了過來。
青年的瞳孔猛的縮起,手中夾著查克拉用力的擊打在樹干上,堪堪將幾棵樹木的速度給靜止了下來。
遠方宇智波斑的聲音隱隱的傳了過來:「拿好了快滾!」
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四戰戰場。
宇智波鼬身後浮現著須佐能呼的一根手臂,緊緊地捏著幾棵樹干,而手上則穩穩的抱著夏有,穿梭在了此刻正在緊急休息恢復戰力的忍者聯軍之中。
不得不說忽然出現的宇智波斑不在他們的對立面真是太好了,對方似乎比穢土轉生出來的穢土斑更為強悍,一個人也可以在穢土斑跟宇智波帶土中間游刃有余的周旋著,甚至還帶給了這兩人不小的傷害。
穢土斑是穢土轉身的身體,就算被打成碎末也會隨著時間行進而重新恢復,但宇智波帶土可不一樣,他是真真正正的人類身體。
因此在二打一的戰鬥之中,宇智波帶土反而是受傷最嚴重的那一個。
夏有在單手扶住宇智波鼬的脖子,一邊回頭看著遠處的戰局,心中瘋狂的驚嘆著。
原因無他,宇智波斑的戰鬥場面真的太過好看了。
英靈與穢土轉生的自己似乎完全憑著體術戰到了一起,兩個宇智波斑放在一起簡直就是雙倍的視覺饗宴,翻飛的身影宛若鷹凖,穢土斑擊出的重拳被宇智波斑一個卸力,順著肩側滑了出去,而宇智波斑則趁此機會用力的來了一個膝擊,兩人的動作行雲流水,速度快的夏有的眼睛幾乎跟不上。
兩人的身影在戰鬥區域內閃爍著,鮮紅色的寫輪眼飛快的分析著對方的動作,並且預測出下一步的動作。
相同的紅色鎧甲閃出了殘影一般的景像,夏有崇拜的眨了眨眼,拽住了宇智波鼬的肩膀:「好厲害──」
「斑先生,簡直就像是戰場玫瑰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定要讓斑爺的戰場玫瑰稱號揚名整個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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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帶著個小姑娘跟好幾根巨大的樹干顯然不妨礙宇智波鼬的行動, 就算那個小姑娘在自己懷裡碎碎念也一樣。
然而過了沒幾秒,當宇智波鼬飛速穿過戰場的時候, 女孩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 引起了青年的注意力:「夏有大人?」
「稍微停一下, 鼬。」女孩的目光投向了下方看上去有些慘烈的戰場,無數身上受了重傷正在喘息的人倒地不起, 看上去就吊著一口氣了。
戰爭的殘酷宇智波鼬從來不是第一次見到, 生前的他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是為了將這樣的殘酷戰火帶離自己的家鄉還有他的胞弟,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青年身形一重,直直的墜到地上,穩穩地落了地。他懷中的少女雙腳落地之後就急急忙忙的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傷患身邊。
宇智波鼬緊緊地跟在她身側,連帶著那幾棵樹都齊齊的帶著, 停頓在了衛宮夏有的身側。
夏有伸出左手搭在了樹的枝干上,右手則緊緊的握住了傷患的手掌, 像是這樣就能給予對方無限的溫暖。
倒在他們面前的傷患左腿從根部被齊齊切斷, 只堪堪的止了血, 此刻正痛苦的喘息著, 卻在看見夏有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驚異的張大了眼:「平民怎麼會出現在戰場上──快走, 這裡不是你們、嘶,你們這種小孩來的地方。」
驅趕的話語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跪坐在他身側的少女橄欖綠的雙眼緊緊的凝視著他的眼睛, 停頓了好幾秒之後微微的笑了:「放心吧,你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日向嚴崇今年二十八歲,是日向分家的族人, 從上了戰場的那一瞬間他就沒想著【沒事,然後回家】這條道路。
他不是個天才,也不是個蠢蛋,在擁有三大瞳術、人才濟濟的日向家族之中平庸的很,但是...
──但是啊!唯有保護木葉的信念這一條,他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與他一同參與戰爭的同伴已經隕落了不知凡幾,而他完全憑著自己的一股衝勁在戰鬥,最後被敵人的術給砍斷了左腿之後也沒想著退縮──死之前,要是能拖上幾個墊背的就好了。
在他眼裡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溫柔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垂墜在身後的黑發高高的扎起,柔順的順著她扭頭的弧度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他聽見少女低低的呢喃著:「【異能力·枯葉的寢床。】」
微微的癢意伴隨著消失的痛楚,像是螞蟻啃噬著自己的腿根處一樣,日向嚴崇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握住自己手掌的女孩身上隱隱的散發出了翠綠色的光芒,就像是無限的生命之力正源源不絕的從他們兩握住的手掌處傳遞過來一樣,失血過多造成的寒冷猛地被驅散,他齊根斷掉的左腿就在日向嚴崇的眼裡詭異的飛速生長了出來。
就算是綱手大人──不、就算是曾經的千手柱間大人,都不可能使用醫療忍術讓人斷肢重生吧!
治療的過程看上去十分漫長,實際上少女只是蹲下身衝著他說了兩句話而已,如同墨色的翡翠一樣睜著的雙眼漫著笑意:「你看,我說你會沒事的吧。」
而這畫面在其他人眼裡看上去更加的詭異了。
由於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另一個宇智波斑纏住了穢土斑還有宇智波帶土,現在整個戰場莫名的進入了戰備休整狀態,經過感知忍者們的傳訊,戰場上的忍者都知道宇智波鼬與剛剛他救下的小姑娘現在算是忍者聯軍的盟友,因此就算他們落在傷者身邊也沒有貿然出手。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警戒,畢竟是忽然出現的人,其中一個甚至還是木葉多年都沒有成功殺死的S級叛忍,此刻說盟友就完全除掉芥蒂根本就不符合忍者的本能。
而在他們、還有站在夏有身側的宇智波鼬眼裡,這一刻顯得特別魔幻。
日向嚴崇的傷勢過重,就算在受傷之後戰友急忙的給他止了血,但他依然失血過多,在戰場這樣醫療設施與人員並不充足的狀態之下,日向嚴崇能不能活著回木葉是個未知數,並且幾率大概並不大。
名為衛宮夏有的少女輕飄飄的落在了男人的身側,右手緊緊地握住日向崇嚴的同時,左手搭在了其中一棵被宇智波鼬拎過來的樹木之上。
與那活死人肉白骨、生生幫助人斷肢重生的恐怖畫面同時出現的,是急劇的老化、化為枯木的樹干。
夏有平靜的站起身,將已經被抽干了生命力的樹干隨意的松開,啪嗒一聲墜落在地面的枯木再也沒有任何的韌性,甚至連一般自然老死的樹木都比不上,墜地的一瞬間消散成了粉末散落在空中。
能夠抽取生命體之中的生命力灌輸到另一個生命體中,達到治愈、斷肢重生的功效,唯有死而復生絕不可能辦到。
是一個令人恐懼的能力,雖然夏有平時也不怎麼用,但是這樣的能力用來戰鬥比用來當治療者更為可怕,能在一瞬間將敵人的生命抽干,就連英靈靈基中的魔力也算在內。
──這就是她,衛宮夏有的異能力。
X
戰鬥正中心的宇智波斑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挑了挑眉,男人的目光重新投到了面前的兩個敵人身上。
以復仇者作為職階、重生為英靈的宇智波斑,根本不在乎面前被自己暴打的是不是曾經的盟友或是他自己,下手極重。
「斑!」身為其中唯一的一個人類,宇智波帶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將自己帶進復仇之路的宇智波斑會忽然出來阻止他們──或者說,不問緣由的與自己戰鬥。
他不覺得宇智波斑是為了木葉、甚至忍者聯軍才來與他們為敵的,然而這也是最大的問題──摸不清宇智波斑的目的,他根本無從說服對方:「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你忘了我們最終的目標了嗎!」
「呵,目標。」一拳將自己打成屑的宇智波斑意味不明的將自己的視線移向了曾經與自己互相利用,最後被黑絕那家伙操控、用輪回天生之術將自己復生的宇智波帶土。
這家伙...明明最後也被漩渦鳴人那小子給說服了,甚至還說出了「現在的我,是想要成為火影的宇智波帶土!」這種傻兮兮的話。
在輝夜被封印之後,瀕死的宇智波斑曾經跟自己的老對手千手柱間有一段對話,就算經歷了無數年、漫長又無趣的英靈座時光,宇智波斑也無法忘記。
「柱間...你,還有我,我們都一樣,求而不得。」[1]
「哪那麼輕松呢,我們在自己活著的時間裡,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所以必須托付出去,讓後輩替我們完成。」[1]
「你還是那麼天真...你以前,永遠都很樂觀...但,這或許才是正確的吧?」[1]
「我的夢想破滅了,但你的夢想──還在延續下去吧。」柱間與他是不同的,千手柱間延續了火之意志,一代代的傳達給了後輩們,而他──宇智波斑討厭有人站在他身後。
宇智波斑對於拯救沒興趣,他可不是千手柱間那樣愚蠢的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復仇的烈焰仍然在熊熊燃燒。
宇智波帶土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解答,深諳話多誤事的宇智波斑一句話都沒多逼逼,萬花筒寫輪眼一開,巨量的魔力通過靈基灌注到了雙眼之中,將宇智波帶土帶入幻術之中。
同樣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帶土本來可以輕易從幻術中脫身,直到他看見幻術並沒有任何攻擊性,而自己身在曾經那個被宇智波斑救出來並安置的洞窟之中。
「你在那個小姑娘的心髒裡植入了咒印嗎,斑?」帶土十分熟悉的白絕歪著頭問已經年老又虛弱的斑,幾乎已經沒有戰鬥能力的老人緩慢的點了點頭:「宇智波帶土呢──?」
「已經被我們引過去了哦,似乎是看到了旗木卡卡西誤殺野原琳的畫面呢。」白絕百無聊賴的開口,而此刻的宇智波帶土已經陷入了震驚。
少年根本想不到要用自己的寫輪眼來掙脫這個幻術,白絕與斑的對話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盤旋著,像是不斷回溯的回音,將宇智波帶土的大腦震得發暈。
「波風水門去執行其他任務真是太好了,這一切完全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呢,斑。」黑絕從地底緩慢的爬出,附在了白絕的身上開口:「宇智波帶土──會開出怎麼樣的仇恨之花呢?」
「想操控人心就要利用人心的黑暗,沒有黑暗就制造黑暗。」斑垂下了自己的視線,冷冷的笑了:「以為只有自己身處於絕望之中的憤恨,真是太過可笑了。」
「斑,為什麼選擇宇智波帶土呢,明明宇智波家人人都比他更聰明又好利用吧?」
「知道什麼人最好摧毀嗎──打心底對他人帶著善意與愛的人,對家人、朋友、老師與同伴懷抱有大愛的人。」[1]
「宇智波是愛的一族,當他們墮落的時候,這樣龐大又巨量的愛將會轉變為令神明都感到畏懼的恨意。」
「宇智波帶土會是我手裡最好操控的棋子。」
徹骨的絕望如同黑色的污泥一般從宇智波帶土的心髒湧出,面前不再是那個陰暗濕冷的洞窟,而是慘烈的戰場。
他曾經的同伴旗木卡卡西正遙遙的望著這個方向,似乎就像是自己望著他一樣,也正在望著自己。
青年絕望的眼前閃現出了衝自己溫和笑著的水門老師,用力的錘了自己一下之後端上滿滿一桌飯菜的師娘,死於九尾襲擊的木葉村民。
鮮紅色的血液忽然從眼前幻像的口鼻之中緩緩湧出。
他一直以來根本不後悔,這是為了創造一個美好世界所必然付出的代價──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他的。
「你這混蛋...你騙了我──為什麼又要告訴我!」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的宇智波帶土眼前是紛飛的灰塵,被打碎的穢土斑這一次碎的很是徹底,看樣子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看來你醒過來了。」宇智波斑站在他面前,黑色的雙眼中同樣燃起了徹骨的恨意。
「因為我們──都在被欺騙。」
作者有話要說:
[1]:引用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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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絕噎[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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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就這樣, 斑和我的戰鬥結束了,為了保護村子, 我確實殺了我的友人。」[1]
「所謂村子──最初, 斑和我所期望建立的村子──是個能將迦族和家族聯結起來的地方, 是從混沌之中建立秩序,並將秩序維持下去的關鍵。」[1]
千手柱間的聲音在這個充滿了生者與從死界回歸的影們之中, 顯得格外清晰, 被譽為忍者之神的男人將自己與宇智波斑最初設想中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木葉忍村歷史娓娓道來,訴說他們兩人最初的抱負。
村子曾經是他與宇智波斑為了夢想所建立起來的,那應當是能保護孩子遠離無謂的戰亂與紛爭、應該是一個用來實現和平的地方。
但在佐助先前的質問之中,千手柱間才知道,最終還是產生了如同佐助的兄長宇智波鼬那樣背負著黑暗前行的忍者。
「...斑說的話或許是對的吧, 他或許早就看到了──我從未思考過的未來。」千手柱間盤腿坐在地上,穢土轉生出來的身體偶爾還剝落掉幾塊碎屑, 掉落在地面上:「所謂的忍者乃是為了目標可以忍辱負重之人, 但是不同的目標也會造就不同的忍者...我的目標就是這個村子, 但斑──似乎找到了不同的目標。」[1]
與自己兄長過去的種種回憶像是潮水一般的湧進腦中, 食指與中指並攏、用力彈在腦門上的感覺就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依舊清晰可見。
【你永遠不原諒我也沒關系,無論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
【我也會一直都深愛著你。】
少年緊緊的閉上眼睛, 忍住差點湧出來、既溫熱又酸澀的感覺, 然後敏起了唇:「我要前往戰場。」
「我不能讓這個村子──讓鼬──白白消失!」
明明說著這樣的話,在抵達戰場的時候,宇智波佐助卻呆愣的停下了腳步, 一雙黑色的眼睛愣是瞪出了萬花筒寫輪眼,也沒能相信眼前的景像。
「哥哥?」少年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三步並作兩步的將其他人拋在身後,衝向了站在一個黑發少女身側的宇智波鼬。
不是穢土轉生的破爛軀體,用寫輪眼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來,這絕對是活生生的宇智波鼬──可是他明明已經死了,僅僅二十一歲的年紀就因為過度使用瞳力、加上為了將潛伏在佐助身體裡的大蛇丸給趕出來而殊死搏鬥。
──明明死在他面前了。
活生生的宇智波鼬扭過頭望向佐助,目光之中是過分熟悉又陌生的溫柔:「是佐助嗎...你果然,是個好孩子啊。」
蹲在一邊的少女站起身,似乎捕捉到了他們的對話,女孩充滿好奇心的從宇智波鼬的身後冒出了腦袋,甜甜地笑了笑:「你就是佐助嗎?我常常聽鼬提起過你呢。」
少女話語中過分的親密讓已經腦袋死機的宇智波佐助張了張嘴,最後艱難的吐出了一句:「哥哥──這是我的嫂子嗎?」
X
「噫──!牙,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整個人宛若褪色了一般變成白色的鳴人勒住犬塚牙的脖子前後晃蕩:「你看,佐助野說那是他嫂子,原來真的是他的嫂子嗎,天啊!」
「我知道了你別搖了!」犬塚牙口吐白沫的抓住鳴人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試圖讓少年冷靜下來卻沒有絲毫作用:「說起來為什麼驚訝的是這個──那可是佐助啊!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
「唔?」鳴人茫然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過頭望向犬塚牙:「我早就知道了,不過這也來得太慢了吧。」
「你又知道什麼了。」
「那可是佐助,他一定會來的──我已經感知到他的查克拉了!」鳴人驕傲的開口,少年的目光遠遠地投向正不知所措的佐助,一雙如同萬裡無雲的天空般湛藍的雙眼隱隱的漾起了笑意。
──他一定,會把佐助帶回木葉。
而就在這邊感人肺腑的親人相認的同時,唯一在認真打鬥的三人迎來了四個不速之客。
宇智波帶土鮮紅色的寫輪眼中就像是含著血淚一樣,招招式式都是不要命的攻擊,青年扭曲的半邊臉頰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恨意以及絕望,手中的攻擊襲向了穢土斑。
「你這家伙──瘋了嗎?」穢土斑雖然擁有無限的重生能力,但是被宇智波斑還有宇智波帶土這樣一搞,他根本沒有余力去施展無限閱讀,而想要用持久戰拖垮敵人完全是天方夜譚,盡管不想承認,但是毫無疑問的,面前的自己比起穢土轉生的他更加完美,看上去就算是六道仙人來了也有一戰之力。
至今為止,穢土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實現沒有遺憾的世界,實現一個所有人都活在美好夢境之中的世界。
他憤恨的朝著另一個自己攻了過去,同時大聲的質問道:「既然你是我,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為什麼還要防礙我!」
在沒有把黑絕從藏身的地方引出來之前,宇智波斑不會說出任何會讓那東西感到警惕的話,因此他只是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穢土斑,嘴角隱隱約約的勾起,像是在嘲諷穢土斑的天真和愚蠢一樣。
他曾經也如此天真,為了一個被篡改過的石碑拋棄了所有的一切,潛伏進黑暗之中,像個醜角一樣被黑絕還有大筒木輝夜玩弄於鼓掌之間。
宇智波斑的驕傲讓他完全無法接受這件事情,被【自己的意志】所背叛這一點讓男人陷入被憤怒的煉獄焰火吞沒的世界。
──他此行只為復仇而來。
擋在他復仇之路上就,就算是自己,宇智波斑也會毫不留情的鏟除,從化為復仇之鬼的那一瞬間開始,無論是什麼他都可以舍棄,比起宇智波斑這個名號,將黑絕、還有大筒木輝夜完全的封印起來,讓這個穿過千年流傳下來的陰謀斷絕在現在,才是宇智波斑現界的唯一目的。
在那之後,不管衛宮夏有那小姑娘是要他自毀靈基還是為了她的工作奉獻都可以,他會用自己僅剩的這副身軀、這股永遠也無法燃盡的憤怒與恨意,成為那小姑娘手中最尖利的刀刃。
「哦哦──是斑嗎!」意料之中的身影落在了宇智波斑的身邊,記憶中過分熟悉的聲音現在真正聽起來又有點陌生,身為英靈的宇智波斑重拳擊出,將穢土斑打了個對穿之後,一個後躍站到了老友的身邊。
「...柱間。」低沉的聲音緩慢的響起,宇智波斑扭過頭,將自己的視線投在了身側的千手柱間、還有身後倏忽出現的另外三個歷代火影:「你果然來了。」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千手柱間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在他意料之中可沒想到會看見兩個宇智波斑像是生死敵人一樣對打的場景,更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們兩個人還能心平氣和的喊上一句對方的名字:「兩個斑可真是嚇到我了!」
「具體解釋現在沒時間──總之,穢土轉生的那個我想開啟無限月讀,而我一定會阻止。」宇智波斑的話音落下,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與宇智波帶土一起攻了上去。
宇智波帶土此時的攻擊已經完全的亂了章法,像是野獸嘶咬一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勢,手中的苦無尖銳的刺向穢土斑,完全不在乎小小的苦無是不是能給對方造成傷害,又或者自己會在這樣不管不顧的攻擊下受到怎麼樣的傷害。
金色的閃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如同飛速的電流一樣,特殊的飛雷神苦無所到之處,木葉閃光也隨之抵達。
穿梭在戰場中央的波風水門手中握著苦無,「鏗鏘」一聲將再次聚集到一起的穢土斑揮過來的犀利攻擊給打掉,同時抓住宇智波帶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溫和的聲線就像是曾經耐心教導著自己的時候一樣,波風水門有些擔憂的拍了拍呆愣著坐到地上的宇智波帶土:「帶土,受傷了嗎?」
「...水門、老師。」宇智波帶土有些吶吶的開口,曾經的他或許可以大聲的喊出為什麼被稱為黃色閃光,擁有強大戰鬥力的老師卻沒辦法把琳給救下來。
但是在知道一切之後,知道這一切都是源自於宇智波斑以及黑絕、白絕的算計之後,他根本就無法將這件事怪罪到任何人身上,如果真要說的話──被盯上的自己太過無能了,如果當初沒有被壓在岩石下就好了,如果能成功回到木葉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守在琳身邊的話就好了。
如果沒有輕易的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東西就好了。
「對不起、水門老師,我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居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有些語無倫次的宇智波帶土手中緊緊地抓住波風水門的御神袍,看上去像是想要解釋什麼,最終卻只有道歉脫口而出。
涼涼的濕意浸潤著他的面頰,伴隨著冷風吹襲,宇智波帶土才發現自己滿臉糊滿了淚水。
被他拽住衣服的波風水門蹲下身,與鳴人如出一轍的湛藍色雙眼溫和的望著自己走向了岔路的學生:「對不起。」
「身為老師的我太過無能了,沒能把你跟琳救回來。」
「帶土,如果那個時候我能把你們都救出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引用自原著
第56章
無數的土石被巨大的轟鳴給炸的飛了起來, 宇智波斑腳下輕點,赤紅色的寫輪眼飛快的分析著敵人的情報, 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明的弧度:「哼...還不出來?」
沒有人知道宇智波斑到底在指些什麼, 實際上他們也並不怎麼在乎就是了, 穢土轉生出來的四個火影在確認這個看上去像是復活了的宇智波斑確實站在木葉、或者說是忍者聯軍一側之後,就飛速的馳援而去。
「斑!距離我們上一次並肩作戰已經過去好久了!而這次敵人居然還是你自己, 真是太有趣了, 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像是隔過了過去的時光一樣,千手柱間雙手結印,巨大的樹木拔地而起:「木遁·樹界降誕!」
查克拉從千手柱間的身上湧進地面,在瞬間就激發了樹木的生長,比起宇智波斑來說, 自然是使用了一輩子木遁忍術的千手柱間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因此巨大的戰場上瞬間纏繞了無數的樹木。
沒有人柱力而在地面上苦苦哀嚎, 快要被這些凶暴的人類給打死的十尾尖聲咆哮起來, 巨大的音量讓遠在戰場另一頭的夏有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女孩遠遠地望向被剛剛一發寶具給壓制住、整個尾獸呈現燒焦狀態卻還頑強的存活著的十尾。
「這命也太硬了吧?」夏有咋舌的吐槽著, 眼中目送著用忍足飛快趕往戰場的佐助還有鼬, 就連剛剛那個金色頭發的少年也跟了過去。
少女的令咒只剩一道了,雖然與普通的聖杯戰爭不同, 只要經過足夠的時間來恢復, 每天都能復原一道令咒,但是不到緊要關頭她是不會隨便使用最後一劃令咒的。
身為御主的夏有很明白,就算自己的戰鬥力在普通人類中來講算的上頂尖了, 但對上英靈、甚至面前這些忍者的存在,都不夠一盤菜的。
迦勒底的御主最可怕的從來不是他們的戰鬥力,畢竟只是一個開位的魔術師,世上的能人異士那麼多,搞不定就連憑著人類的軀體手撕英靈也辦的到,夏有自然不會犯下自大的錯誤。
與英靈之間那無數條羈絆所連接的線、以及對於他們恐怖的理解,才是夏有身為御主最引以為傲的能力。
而就在女孩手下不停的一邊治愈傷患,一邊扔下已經被吸光了生命力、失去了作用的枯木時,另一邊的戰鬥越演越烈。
新加入的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還有漩渦鳴人,如同迫.擊.炮一樣衝進戰場,巨大的紅色須佐能乎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十拳劍,用力的砍在了十尾的身上,巨量的查克拉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樣飛快的朝著赤紅色的葫蘆裡湧去。
「哦?十拳劍?」宇智波斑饒有興趣的瞧了過來,手上飛速結印,巨大的龍炎從他的口中吹了出來:「火遁·龍炎放歌。」
正如同漩渦鳴人所說,火助風勢,那麼巨大的火焰遇見了干燥的木頭自然只有燃燒這一條道路。宇智波斑的龍炎放歌乃是吐出四條巨大的火龍,從四面八方密集的攻過去,這樣一個強大的忍術在宇智波斑用起來更加令人感到恐懼,巨大的火龍咆哮著旋轉衝向被木遁層層包裹,已經沒有什麼動彈余地的十尾。
四條巨大的火龍接觸到樹木的瞬間,如同雀躍的游魚朝著四處奔散而開,每一次落地都帶來一片赤橙的顏色,夜晚的戰場瞬間如同旭日東升一樣,被明艷的火光所照耀著。
與越來越多的人馳援過去的宇智波斑不一樣,穢土斑看上去簡直想要吐血,他知道自己與柱間的想法千差萬別,誰也說服不了誰,因此他離開了木葉尋求達成自己目的的方法,明明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卻忽然有了另一個自己出來攪局。
身為戰國時期的梟雄,宇智波斑無論是戰力還是智計都不缺,他自然也想過對面的那個自己是不是假的,但是通過兩人的戰鬥還有對方對自己的了解,甚至是他自己使用忍術的小動作,都再再表明了對面的宇智波斑與自己乃是同一個。
那麼,比起戰鬥而言,就有更令人值得深思的東西了。
比如──。
──為什麼那個自己提到了【欺騙】?
X
宇智波斑太過了解自己了,不屑於隱藏、也不會隱藏,他將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攤開放在陽光底下,幾乎是明示的表示著在這個【月之眼】計劃中,有什麼出了變故,而他就是回來阻止這一切的。
他自己當初對月之眼計劃的執著瘋魔自然只有他自己最曉得,因此能夠讓穢土斑第一個懷疑起這個計劃的人,也就只有面前親身出來否定的英靈宇智波斑。
交手的瞬間、眼神交錯的那一刻、苦無相擊的鏗鏘聲。
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就算剛愎自用,也絕不會忽視【另一個自己】的警告,因此現在的戰鬥看上去雖然激烈,但實際上針對的全都是已經快要咽氣了的十尾,穢土斑與宇智波斑像是在演一場兩人都看得懂的戲,試圖把【背叛者】給引出來。
而那個背叛者此刻在做什麼呢?
黑絕快要氣瘋了。
真正意義上的氣瘋,黑絕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復活自己的母親,千年以前被自己的兩個兒子封印在月亮之中的卯月女神大筒木輝夜。
他是大筒木輝夜在臨被封印之前緊急產下的意志產物,為了復活自己的母親大筒木輝夜,在宇智波還有千手之間煽風點火,就是為了讓兩族的細胞融合,制造出可以復活大筒木輝夜的輪回眼。
而為了取信於斑,他將自己的身份編造成對方的意志產物,並且偷偷修改了宇智波一族石碑上的文字,成功欺騙了斑相信無限月讀計劃可以重整這個世界的秩序,讓所有人都活在幸福的美夢之中。
這個計劃本該是完美無缺的,他甚至都已經要成功了,將九只尾獸的查克拉成功融合,召喚出了十尾,而輪回眼也好好的出現在了宇智波帶土的眼中。
但是這一切都被那個突然出現的另一個宇智波斑給毀了!
當對方第一次提到【背叛者】的時候,黑絕就已經開始緊張了,照理來說身為被自己欺騙的最後大boss,宇智波斑自己就已經制造了無數個騙局,若論說誰有可能欺騙他,那就只有黑絕他自己了。
黑絕隱藏在戰場下的地面觀望著,看見十尾被揍的有氣出沒氣進,整個絕心疼的要死,那可是用來召喚母親大人的神樹,這已經是黑絕最接近自己成果的一次了,他絕不允許到了最後一步,自己的目標近在咫尺卻永遠無法達成。
戰場上的戰鬥打的熱火朝天,穢土斑憤怒的聲音傳進了黑絕的耳中,他簡直感動的不行,整場戰鬥就只有斑依然記得自己應該要做的事情!
──他得去幫穢土斑!
潛伏在地底的黑絕腦中靈光一閃,擁有感知能力的他可以感知到那個被宇智波鼬保護的少女此刻並沒有任何強力的、可以制止自己的忍者在身邊,反倒因為多次用出那個詭異的能力而氣喘吁吁的,看上去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
宇智波斑用出那樣可怕的招式,所需要耗費的查克拉簡直是尾獸級別的量,照理來說就算是穢土轉生的人也不可能擁有那麼巨量的查克拉可供使用,而黑絕耳尖的聽見了在斑使出招式前,曾經對那女孩要求過什麼。
那個女孩肯定是宇智波斑能夠出現在戰場的重要原因之一,甚至就連那個死而復生的宇智波鼬也是如此,所以──。
──所以他只要對那個少女下手就好了!
理清了思緒的黑絕欣慰的看著整個戰場上只有穢土斑還在為了無限月讀的計劃而努力,本來的同盟宇智波帶土在得知了自己的一生全都是一場騙局與陷害之後,已經反水了,對著穢土斑就像是殺紅了眼一樣。
天真又可笑。
一邊腹誹著的黑絕順著地裡的脈絡竄到了正在治療傷患的少女身邊,女孩溫和的撫過傷者的傷口,手中翠綠色的光芒像是天上點點異變的星光,因為重傷、肢體殘缺本來已經毫無希望,准備自爆拖幾個敵人下水的傷患們激動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無語倫次的感謝著少女。
少女溫和的笑著,橄欖綠色的雙眼如同湖綠的海水,溫和平靜,然而下一秒她似有所覺得看向了地面,微微的擰起眉心。
地面上的人不知道,但是地底的黑絕很清楚那女孩絕對是在看著自己,無論是看的方向還是時間都太過巧合了,如果說只是隨意的望望那絕對不可能。
──既然已經被發覺了,就要先發制人!
幾乎是瞬間,夏有頭皮發麻的原地滾了出去,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滾了一圈,周圍搬運著傷患還有藥物、似乎已經將這邊當成臨時治療點的忍者懵逼的看著女孩如臨大敵的樣子,她大聲喊道:「快避開,地下有東西──」
幾乎是瞬間,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就蔓延在了全身,少女身上宛若被黑色的污泥爬滿了一般,從腳踝處飛速的攀爬上了她的身軀,讓她連喊出聲都辦不到。
「哦,你就是宇智波斑那家伙看重的人?」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陰郁,開口說道:「現在──形勢逆轉。」
作者有話要說:
火影特異點大概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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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幾乎是被控制的那一瞬間, 夏有就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還真是說人人到。
女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緩緩的覆蓋住了整個右半邊, 現在看起來的形像大概是個陰陽人, 一半的她可能都是黑的。
面前的傷患跟忍者們驚呼了一聲, 然後就飛快的拿出了武器,警惕的圍著少女:「衛宮小姐...您還好嗎?」
「衛宮嗎──這女孩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不想傷到她的話最好退後。」右半邊的黑影陰測測的開口, 而這裡的異變已經引起了戰場中央眾人的注意力。
「夏有大人!」宇智波鼬瞳孔猛的一縮,朝著穢土斑攻過去的青年瞬間扭轉身形,朝著夏有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而原先與會吐班纏鬥在一起的宇智波斑則冷冷的笑了一聲,竟是同樣跟著宇智波鼬衝了過去。
不久前就已經在心裡隱隱的抱著懷疑的穢土斑心裡猛地一沉, 他大喝一聲:「還想跑!?」
隨著穢土斑的大喊聲,他也成為了第三個跟上宇智波鼬的人, 幾乎是在瞬間, 戰場就從還在被烈焰焚燒的十尾旁轉移到了被黑絕附在身上的夏有身側。
右半邊身體完全失去了知覺的少女睜著左邊的眼睛, 朝自己奔來的宇智波鼬面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後悔, 她稍稍有點想嘆氣, 但因為被這個黑色的東西控制住了的關系,雖然梅林跟醫生都教了自己不少魔術, 但是如果一擊不中、被對方警惕了的話, 後面可就麻煩了啊。
這東西就是斑先生口中的【背叛者】吧?
女孩眼中的眸色冷了下來,面上看上去雖然很驚慌,但這東西似乎並無法看到人的內心, 比起自己曾經遇過的龍種、魔獸還有敵對英靈們要好解決多了。
稍稍有些陰冷的聲音從她的右半邊傳到了左耳中:「快點,斑──這女孩肯定是能夠控制另一個宇智波斑還有宇智波鼬的,我已經制住她了,你快點趁機攻擊他們!」
忍者的速度飛快,在夏有被控制到現在也才過了幾息的功夫,遠處腳下不停輕點地面,朝著自己的方向飛快奔來的宇智波鼬已經近在咫尺。
夏有控制著自己稍稍能夠動的左半邊眼睛,對著宇智波鼬眨了一下,接著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憑著自己強大的意志力瞬間反制了那團黑黑的東西。
「Gandr!」她厲聲的吼道,黑色的小魔力球在左手食指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間擊中了自己的右腳。
瞬間疼痛的感覺席卷了全身,然而既然那東西也附在了自己身上,Gandr這樣的魔力彈可以讓人體內的魔力瞬間被截停,雖然鼬稍微解釋了一下查克拉這種東西實際上是人體內的精神能量,但在魔術師們看來就是不同源的魔力而已。
事實證明夏有的攻擊果然是有用的,她在一瞬間控制住了自己的整個身體,雖然為了讓自己擁有行動的能力,Gandr的魔力她只注入了一點點,無法對任何人造成過大的傷害,大概也就是一瞬間閃神的效果。
但是對於夏有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女孩左手上的最後一劃令咒像是被擦去一樣緩緩的消失,與此同時她大喝出聲:「鼬,解放寶具!」
夜色之下的宇智波鼬宛若一尊殺神,高高躍起,從地面的方向看只能看見月亮倒映出來的黑色剪影。
巨量的魔力通過少女與英靈的契約中灌進了英靈的靈基裡,忍者們身上的寒毛猛的倒豎了起來,像是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著、咆哮著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天空中的英靈睜著一雙黑色的眼睛,灌進靈基內的魔力順著查克拉經脈流進了眼中,紅黑配色的三葉風車在青年的眼中浮現,他冷漠的聲線聽上去就像是呢喃自語,卻清晰地傳進了所有在場的人耳中:「真是──一次都不想再看見這樣的場景了。」
「作為讓我再次看見這種回憶的你,陷入永恆的痛苦深淵之中吧。」
「...月圓之夜。」
X
黑色。
無盡的黑色籠罩在天空中,唯有一抹圓月高高的掛在其上。
靜謐、或者說死寂的空氣中隱隱的飄散著鮮血的味道,夏有有些茫然的行走在街道上,身側的牆壁上印著巨大的家紋,隱隱有暗紅色的液體不明顯的從街邊的房子裡流淌出來。
夏有實際上並沒有聽宇智波鼬描述過他自己的寶具,對方似乎對這件事諱莫如深,而夏有也並不喜歡逼迫對方,因此只是稍稍的了解到這是個固有結界,陷入其中的人將會被固有結界的主人拉進無盡的幻術之中,永遠無法醒過來。
當然了,這個固有結界是可以隨著英靈自己的意志來操控的,簡單來說就像是以【宇智波鼬】這個人的意志為主體,圍繞著他的喜好構建一個擁有規則的領域。
身為宇智波鼬的御主,就算陷入了鼬的固有結界,她也並不害怕,安靜的行走在街道上,橄欖綠色的雙眼平靜的掃過周圍。
然而陷入這個幻術的人似乎並不僅僅只有自己與那坨黑色的東西,就連囊括在周圍的、無論是英靈還是人類都一並的陷入了固有結界之中。
──看來是範圍技能,卻不能操控進入固有結界的人嗎?
女孩的腳步聲在普通人聽來雖然悄無聲息,但在忍者們的耳中算是十分清晰了,宇智波斑從暗處走出來,為了不驚嚇到少女,故意從她視線所能及的地方出現:「小姑娘。」
「啊,是斑先生...太好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我正在緊張會不會又遇上那坨黑黑的東西呢。」夏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急急的走了幾步,靠到宇智波斑的身側,然後才笑眯眯的開口:「斑先生很強大,看上去就很可靠呢。」
「哼。」宇智波斑只是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對於女孩這番話沒有過多的表示,卻放慢了自己的步速好配合普通人類的步伐:「這裡是...宇智波族地吧?」
從宇智波班和千手柱間一起建立木葉的那個時代開始,宇智波的族地遷移過好幾次,越來越偏僻,但至少那大大的家族紋徽還是很顯眼的。
宇智波斑的眸色暗了下來,他大概猜到了宇智波鼬的固有結界顯示的是什麼樣的幻術了,男人伸出手緊緊的按住夏有的肩膀,將女孩朝自己的方向攏了攏,右手從忍具袋中抽出一根苦無,原先恢復了黑色的雙眼又顯現出了萬花筒寫輪眼,看上去似乎十分警惕的樣子。
夏有有些不解的問道:「斑先生?這是鼬的寶具,他不會攻擊我們的。」
宇智波班稍稍垂眸,女孩的身高並不高,現在由於他的動作導致他現在的俯視狀態:「我知道,但是他很有可能會失控。」
──失控?那個萬事都游刃有余的宇智波鼬嗎?
夏有沒有開口反駁,女孩反倒順著宇智波斑的動作再往對方的方向靠了靠,圍繞在周微的輕微血腥味被宇智波斑身上帶著火焰燎燒過的味道給掩蓋了過去,讓夏有倒是好過了一點。
身後傳來了細密的噠噠噠聲,像是小孩子跌跌撞撞的奔跑著一樣,遠處的電線杆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蹲坐在其上的身影,瘦小的剪影被月光映著,看不清晰。
夏有被宇智波斑拽了一下,下一秒就懵逼著被帶進了陰影處,面前自己原本站的寬敞街道上衝過了一個小男孩,看上去剛剛跌跌撞撞的跑步聲還有喘息聲就是這孩子發出來的。
夏有定睛一看,橄欖綠的瞳孔猛地一縮,就算那男孩急急的衝過了街口,她也捕捉到了對方的輪廓:「那是──!」
「宇智波佐助。」
天空中的月亮像是在這一刻被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一樣,詭異的月光投射下來,就連地面上都像是流淌著鮮血。
方才奔過的小男孩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夏有發現自己跟宇智波斑站著的小巷子已經轉換了位置,他們出現在一扇木制拉門後面,面前站著的正是孩童樣子的宇智波佐助。
「...哥哥!爸爸跟媽媽──」帶著些微恐懼的清脆童聲被飛來的手裡劍喝止住,眼睛裡的恐懼像是毒霧一樣蔓延了開來,站在父母屍體面前的少年有著一張過分熟悉的臉。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胞弟,閉上的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被紅底的黑色風車給取代:「我愚蠢的弟弟啊。」
一大段宛若詠唱魔術一般的自白把夏有都給砸暈了,女孩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抓緊了宇智波斑的手臂,像是想要將那股從空氣之中透進骨頭裡的絕望給驅散掉。
好悲傷。
好悲傷的空氣。
好悲傷,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身後忽然出現了並不屬於宇智波斑的嘆息聲,有些冰冷的大手從眼前掩了過來,緩緩地捂住少女的眼睛。
「夏有。」就跟空氣一樣悲傷的聲音,明明試圖掩蓋卻完全沒有作用的聲音在空氣中震蕩著,綿延開來的悲傷震蕩著少女的心髒:「不要看。」
「不要看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超討厭自己的寶具,所以含糊的解釋過用處而已,沒有說真正的畫面是咋樣的。
第58章
夏有安靜的任由宇智波鼬的手指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少女眨了眨眼,最終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被
宇智波鼬的手心以及指節有多年的訓練所造成的繭, 觸碰在少女的眼皮上帶著些微粗糲的感覺, 她伸出右手拽住了對方的手腕, 然後安靜的縮進了英靈的懷抱裡。
而感受到了夏有默認的宇智波又平靜的睜開了方才微眯起的雙眼,赤紅色的寫輪眼中隱含的憤怒不悅幾乎鋪天蓋地的籠罩在了面前忽然出現的黑絕身上。
自從陷入了這個固有結界之後, 對方的意識就會被困在幻境佐助的腦海之中, 體會所有宇智波鼬曾經讓自己的弟弟體會過的恐懼和絕望。
實際上鼬並不厭惡自己的寶具,他也並不感到恐懼,他甚至一點都不會拒絕自己的過去,他所犯下的所有罪惡都只是為了保護他的么弟、他的故土。
為了這一切,宇智波鼬可以化身修羅。
而隱藏在這之後的罪魁禍首此時正被他的寶具困在其中, 艱難的在幻境過去了之後從四散的烏鴉中爬出來,詭異的面孔中帶著猙獰的恨意, 匍匐在地上望著構建了這個固有結界的宇智波鼬。
周圍獨屬於宇智波族地的宅邸和空間緩緩地化為灰燼消失, 宇智波鼬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因為被困在固有結界裡根本沒有地方逃跑的黑絕。
橘紅色的須佐能呼拔地而起, 手中的十拳劍從酒葫蘆中劃過, 一句話的機會也沒給黑絕, 赤紅色的長劍攜帶著氣勢可毀山河的火焰直直的刺進了黑絕的腦袋裡。
「感受夢想永遠無法實現的世界吧。」青年的聲音在酒葫蘆的幻境裡像是循環一樣播放著,外頭的宇智波鼬則松開了捂住夏有眼睛的手, 低低的呢喃聲似乎只有不久前還被他按在胸口的少女能聽見。
面前出現的不再是那鋪天蓋地的悲傷與絕望, 染上血色的牆壁已經消失一空,再次顯現的是那充斥著戰吼與哀嚎聲的絕望戰場。
「...鼬,抓到了嗎?」夏有的手還覆在宇智波鼬的手腕上, 遲遲沒有松開,本應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嚇到的少女此時展現出了那獨屬於拯救人理的、最後的御主所擁有的膽識與智慧,無論是果斷的使用令咒解放寶具,還是面對逆境沒有絲毫恐懼這件事,都再再的讓初來乍到的宇智波斑滿意的點點頭。
他可不想照顧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御主。
「結...結束了嗎?」如夢初醒的聲音來自於漩渦鳴人,少年朝氣蓬勃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茫然,目光不自覺地投向了靜默站在原地的穢土斑身上。
就在方才陷入宇智波鼬的寶具·月圓之夜的時候,另一個宇智波斑已經抓緊時間給自己來了個月讀,將所有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顯現在了穢土斑身上。
「我──我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一場騙局嗎。」明明是詢問的語句,卻帶著肯定的調調,穢土斑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而這位大Boss沒有動作,自然其他忍者聯軍裡參戰的忍者們也不會傻到上去給他來一拳。
宇智波斑冷冷的笑了笑,恢復成了黑色的瞳孔中帶著嘲諷,也不知道是對曾經的自己還是誰:「至少你清醒的比我早。」
宇智波斑與穢土斑的對話沒人去干涉,夏有眨了眨眼睛,感覺那濃重的恨意再從固有結界出來之後已經稍稍的散去了一些,卻依然沒有消失。
復仇者向來是這樣的,就算已經達成了自己的復仇,也不會停下燃燒那熊熊烈焰的自己,必須要直到自己本身也被復仇之火燃燒殆盡之後,才會停下那地獄焰火。
她輕巧的從宇智波鼬的手中掙脫出來,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就微微的笑了笑:「看來戰爭已經結束了,是時候開始我的工作了──鼬的話,你的弟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吧?」
「夏有大人──」
「不接受反駁,既然工作完成了,那麼放假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女孩隨手拽住蹲在不遠處,面上的高興怎麼樣都無法消散,正在跟自家老爸敘舊的漩渦鳴人,將這個可憐的孩子抓了壯丁:「鳴人...你是鳴人對吧?帶我去找你們忍者聯軍現在在場的主事者。」
「哎?」爽朗直率的少年懵逼的抬起頭,跟自家老爹一起看向了這個【疑似佐助大嫂】的少女:「哦哦哦!大姐姐,你就是佐助的大嫂吧!」
「恩?」夏有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歪了頭。
最後救場的人還是曾經的四代目火影,這位英年早逝的忍村領導者顯然手段圓滑,對於與同盟者交涉這件事情十分熟練,接替過了手忙腳亂的鳴人那忽然自己出現的工作:「您就是衛宮小姐吧,剛剛才聽了鳴人提起過你呢──」
而被留在原地的兩位英靈,一個抱臂站在原地,對著自己的穢土轉生體還有撲過來的老朋友高高在上,氣勢非凡;一個則衝自己的幼弟嘆了口氣,看著少年那執拗的神情伸出手指用力的點上了他的額心。
「好久不見了,佐助。」
X
戰後重建的事情基本上與夏有三個人無關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對於忍者聯軍來說,他們是無比警惕夏有...或者說是跟在夏有身邊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斑的。
「不過也沒必要建立什麼良好的交際關系啦,我們只是來回收聖杯的而已嘛。」夏有趴在木葉臨時配給的屋子裡那柔軟又巨大的沙發上懶洋洋的開口:「對了,這兩天那個...你弟弟的好朋友來過哦。」
宇智波斑平靜的將自己今天的午餐咽下肚子,挑了挑眉:「九尾人柱力?」
「那孩子叫做鳴人吧?」夏有笑眯眯的開口:「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給我送來了不少有用的情報,木葉現在的火影倒是挺遵守諾言的嘛。」
「綱手大人向來和善。」宇智波鼬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點都沒有少年時期看見綱手將自來也錘進地裡時的震驚。
夏有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順手打開了與迦勒底的通訊:「醫生,在嗎在嗎?」
然而從通訊裡傳來了令人虎軀一震的聲音:「夏有醬!是我是我!我一直在的哦!」
「什麼啊,是太宰啊。」夏有翻了個白眼:「醫生呢,我大概分析出了聖杯的所在地了。」
「是嗎?」
「恩,據傳田之國的邊境地區,出現了一座從來不存在的山──名為那田山。」
「那田山...煉獄先生?有什麼事情嗎?」太宰治沉吟了兩秒,本來想說些什麼,卻被煉獄杏壽郎忽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人間聖杯誇張的按著自己的胸口,一看就是裝出來的。
煉獄杏壽郎似乎很是緊張自己的御主,在夏有前往特異點的這幾天一直徹夜不眠的呆在管制室內,就算羅馬尼跟太宰治兩個指揮輪班倒,他也沒有離開過。「夏、主公──確定是那田山嗎?」煉獄杏壽郎的聲音從通訊中傳來,夏有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回答:「是啊,據說那附近出現了食人鬼,甚至有的忍者都沒能活著回來呢。」
「鬼嗎?」煉獄杏壽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忽不定,坐在指揮室的太宰治眯起了眼睛,不著痕跡的打量起了這位被卷入自發召喚的英靈。
「請不要貿然前往那田山,如果真的是食人鬼的話,沒有我這把日輪刀是無法殺死他們的。」煉獄杏壽郎急急的開口,似乎是怕夏有無端端就去送:「除此之外,就只有陽光可以殺死【鬼】。」
「原來如此。」夏有稍稍的從軟乎乎的沙發中艱難的直起身子,無視了宇智波斑那看不下去的冷哼聲,懶洋洋的開口:「煉獄先生以前想必就是與這些食人鬼戰鬥的吧。」
煉獄杏壽郎抿了抿嘴,接過太宰治遞來的通訊器將自己生前所在的世界娓娓道來。
在平安京時期,有一位貴族體弱多病,為了治愈自己的病延請了不少醫生,最終有一位醫生用了一種秘方,但那位貴族卻以為沒有用處,大發雷霆將醫生給殺了,最後才發現實際上藥方是有用的,只是藥材並不完整而已。
被半治愈了的他拋棄了自己曾經的姓名,替自己取了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成為了【食人鬼】的始祖。
鬼舞辻無慘的血可以讓人類轉化為鬼,他可以操控被自己的血轉變為鬼之人的生死,一被忤逆就大肆殺戮。
而煉獄杏壽郎生前,正隸屬於名為鬼殺隊的惡鬼滅殺組織。
「這樣嗎,那麼確實有點難辦啊。」夏有沉吟著開口:「要將你傳送過來這個特異點就不太現實了,坐標稍有偏差都可能會導致你落到另一個世界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現在──」
「召喚另一個鬼殺隊隊員。」優美的女聲接過了夏有的話頭,少女笑嘻嘻的抬起頭,微微的眯起眼睛,像是得逞了一樣盯著自己手中的通訊器:「你來啦,達·芬奇親?」
「真是拿你沒辦法...之前說的召喚池子已經開了,素材傳送到你們設定的臨時傳送點了,省著點用啊夏有!」達·芬奇無奈的再次叮囑著,然而夏有敷衍的點點頭,雙眼中冒出了精光,不論誰都能看出來她現在的狀態甚至有點狂熱。
──咩哈哈哈抽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我來了
轉場簡直卡死我了TT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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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夜晚從山上吹拂而下的冷風灌進了夏有寬松的劍士服中, 少女站在山腳邊單手按住了自己腰間的武士刀還有別在腰間的手.槍。
從煉獄杏壽郎那裡得知本該屬於宇智波鼬還有宇智波斑這樣忍者的世界裡卻無端端的出現了他們大正時期的鬼所棲息的那田蜘蛛山,煉獄杏壽郎將自己的日輪刀交給了達·芬奇研究過後, 發明天才至少算是研發出了一點成果。
太陽可以殺死鬼, 那麼擁有太陽屬性的從者自然也就是狙殺鬼最好的利器, 雖然將迦勒底裡已經存在的英靈傳送到夏有身邊來的提議並不現實,但是取巧一點的增加少女的攻擊力還是能辦到的。
掌握了神代還有現代魔術的魔術王所羅門沒幾天就延就出了可以將太陽屬性的從者身上那至陽至烈的陽光儲存在子彈還有武器上的方法, 把迦爾納還有奧茲曼迪亞斯好一頓使喚。
「哼, 畏懼太陽的無光之人嗎?」奧茲曼迪亞斯傲慢的聲音言猶在耳,充滿著太陽王的霸氣與狂傲:「既然如此,就讓余身上永不降落的光輝照耀大地!」
一旁的迦爾納倒是很安靜的不斷輸出太陽屬性的魔力,任由魔力結晶一顆顆的落在達·芬奇准備好的絨布上,
「畏懼陽光的話, 必然會被太陽所灼傷,就是這個道理吧?」夏有的背上背著一個槍袋, 女孩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算是這樣, 狙.擊.槍、衝.鋒.槍什麼的都送過來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的劍技好歹也是挺不錯的。」
「准備萬全才不會讓前輩太容易受傷啊, 兩位宇智波先生的苦無還有手裡劍也都已經附魔了, 數量夠充足嗎?」瑪修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聽上去似乎夾雜著濃濃的擔憂:「食人鬼的話, 果然對前輩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吧?」
「放心吧, 瑪修,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夏有安撫了下自己可愛的後輩,眉眼中帶著笑意:「對了, 等這次回去之後就帶瑪修出去玩吧?我打聽到了個挺有趣的地方呢!」
「好的,前輩!」小姑娘有些羞澀的開口:「我會等前輩帶著聖杯回來!」
「真是美好的親情。」一直站在少女身側的高大劍士微微的笑了笑,黑中透紅的長發高高的扎成了馬尾,垂墜在青年的身後。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歲,左邊的額頭處有著看上去像是燒傷一般的火焰斑紋,耳垂上的花札耳飾叮叮咚咚的順著青年扭頭的動作搖晃著:「沒想到...我還能再看見鬼這種生物。」
「緣一先生,事出有因,為了不讓食人鬼隨意傷人性命,我們趕緊進山吧?」夏有稍稍的抿唇,橄欖綠色的雙眼中帶著點敬意的望著這位據說是戰國時期、早於煉獄杏壽郎四百多年就已經與鬼鬥爭的劍士:「您回應我的召喚真是太好了!」
「既然還有不應存於世的鬼存在,總會有鬼殺隊士回應召喚的。」繼國緣一搖了搖頭,單手按住了自己的劍柄,走在夏有前頭進了那田山:「請小心,御主。」
夜晚的風聲刮過樹梢,聽上去就像是鬼魂在哭嚎一樣,然而繼國緣一隨意的瞥過身後的小姑娘,卻發現她格外鎮靜,就算另外兩個從者早就已經派出去從另外兩個方向包圍這座那田山,以防任何人可以攜帶著聖杯出逃,身邊指剩下自己這個可以保護她的英靈,也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
果真是曾經救世的御主,這份膽識絕非常人所能及。
暗自評價了一番之後,繼國緣一黑中夾雜著點紅色的眼眸銳利的眯起,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已經從原地消失,透過樹葉間隙撒下的點點月光映照著樹影,在空中倏忽閃過銀色利芒。
夏有的瞳孔猛的縮起,下一秒她就聽見了武士刀歸鞘的聲音,喀噠的清脆響聲伴隨著重重的軀體落地聲,忽然竄出的人形怪物從脖頸處被干淨利落的砍斷,尖嘯著撲來的怪物從被砍斷的傷口處開始化作飛灰。
夏有甚至連繼國緣一的動作都沒能看清。
如果要夏有單獨對付這只鬼的話,她絕對可以辦到,無論是被附加了陽光的子彈還是打上了烙印的武士刀都能准確的送鬼上西天,但要像繼國緣一這樣甚至連動作都沒讓人看清的斬鬼,她決不可能做到。
「緣一先生!好厲害──!」獨屬於少女的驚嘆聲伴隨著她噠噠噠跟上來的腳步,在月光下橄欖綠色的雙眼皮卡皮卡的閃爍著光芒,繼國緣一茫然的眨了眨眼。
──這樣就厲害嗎?
帶著人形滅鬼凶器的夏有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惡鬼滅殺之旅,然而奇異的是,這個山上的鬼簡直弱到配不上聖杯這個名號,但隱隱約約的山頂又傳來了聖杯的魔力反應,夏有皺起了眉頭,跟著繼國緣一飛快的一邊砍鬼一邊朝著山頂趕去。
「怎麼了嗎,御主?」繼國緣一敏銳的覺察到少女那有些緊繃的情緒,猛的一個回身長刀出鞘,悄無聲息的抹過了敵鬼的脖子,刀上的鮮血被他隨意的一揮掃在了地上。
「這座山,真的很奇怪。」夏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腳下不停但是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明明擁有聖杯,鬼卻弱小到連我都能殺,這根本不合理。」
「是敵人的強度太詭異嗎?」繼國緣一收刀入鞘,腳下幾個踏步就跟上了夏有的步伐,少女點點頭:「而且...你不覺得,這裡安靜的過分了嗎?」
──就像是本來就要將他們引上山一樣。
夏有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用力的敲了敲手中的通訊器:「瑪修?太宰?醫生?聽得見嗎?」
意料之中的並沒有任何回復,迦勒底的通訊器是就算身在不同的時空也可以穿越時空壁壘的神奇黑科技,然而此時卻被完美的屏蔽了,想必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迦勒底就已經大亂了。
「我們往回走。」夏有當機立斷的說道,然而不合常理的是,明明上山時雖然速度很快,卻依然花費了一兩個小時的他們,這次沒往回走幾步就像是憑空撞上了空氣牆一樣,被空氣給阻隔了開來。
「果然是陷阱嗎?」夏有皺起了眉頭,沉吟了兩秒之後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拿到聖杯之後,利用聖杯把這個屏障給破開,然後聯系迦勒底吧。」
「我知道了。」繼國緣一身為剛與夏有簽定了契約的從者,本身又不是一個行事作風強硬霸道的人,自然是選擇聽從自家御主的吩咐,他單手按在自己的劍柄上:「那麼,請讓在下為您開路,夏有大人。」
恐怖的氣壓憑空從繼國緣一的身上浮起,夏有回過頭看見身後逐漸圍過來、數量極多的食人鬼,從腰間抽出了自己被附加過太陽屬性的長劍:「真是的──我最討厭這種惡心的東西了!」
各種意義上,繼國緣一都是過於恐怖的存在,一人一劍劈出了力拔山河的氣勢,身上的氣壓就連失去了理智的食人鬼都感到恐懼,他的武士刀上偶爾甚至散發出了奇怪的花紋,看上去就像是火焰一樣的紋路,但仔細一看卻又只是普普通通的日輪刀,就像是夏有看花了眼一樣。
帶著這麼個大殺器,夏有一路砍瓜切菜,花費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順利地到達了山頂,樹影間隱隱約約的透出了個人影,看上去有些纖細的人披著巨大的鬥篷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仰頭看著月空。
那人聽見了來人的聲音時,十分平靜的回過了頭,將自己的視線釘在了夏有的身上,有些粗啞的聲音緩緩的在空曠的山林中響起:「你果然還是來了,為了這個聖杯。」
那人指的顯然是他自己手中抱著的金色杯子,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龐大魔力確實是聖杯沒有錯。
「你是誰,引我過來想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是,不能讓你回去而已。」遮的嚴嚴實實的人從石頭上跳下來,語氣中沒有帶著任何情緒:「你從我這裡搶了東西走,我必須自己拿回來...但我不想殺你。」
「放心吧,只要我拿到手了,就會放你走的。」那人的聲音中甚至透著點解脫的感覺,夏有心裡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警惕的按住自己腰間的手.槍:「我可不記得我有從任何人那裡拿走什麼?」
「恩,因為不是你的錯。」
「所以我不會殺你的,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夏有討厭這個人,討厭他理所當然的決定自己就是錯誤的,好像她真的從對方的手裡搶走了什麼一樣:「你是個魔術師?」
然而對方不再與她糾纏,手中抱著的聖杯被她松了開來,詭異的朝著夏有的方向飛速的襲來,撞進了少女的懷裡。
依照夏有還有繼國緣一的速度,都不可能反映不過來,但是那一瞬間,空氣就像是被粘稠的蜜糖給包裹住了一樣,整個空間甚至連動都動不了,聖杯順利的被塞進了夏有的懷中。
巨大的陰影瞬間將夏有整個人籠罩住,少女想將詭異的聖杯甩脫卻發現那東西像是強磁鐵一樣緊緊地吸住了自己的手,看上去甚至像是夏有在緊緊地抱住聖杯一樣。
繼國緣一有些急躁的聲音仿佛遠在天邊,掉進了陰影之中的夏有整個人像是被扔進洗衣機裡脫水一樣,瘋狂的旋轉著,然後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X
「...醒了嗎──?」低聲的呼喊近在耳側,倒在地上的少女難受的擰了擰眉,然後才按著自己暈乎乎的腦袋回過了神。
入眼的是一個看上去特別簡陋的木屋,屋裡的裝飾看上去就像是已經廢棄了很久,身下的木板在女孩想起身的時候發出了尖銳的吱吱聲,看上去年歲已久。
將自己喚醒的青年湊了過來,眉目間帶著疑惑:「少女,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座山裡?」
──你是誰啊?
──她是誰啊?
「...我,我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聞樂見失憶梗
猜猜是哪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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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好吃!好吃!真好吃!」豪爽的聲音從屋裡的餐桌邊傳來, 蹲在灶邊的女孩正戳弄著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炭火,燒火棍在土塊中敲了敲, 眉眼間流露出了笑意。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少女眨了眨眼, 回過頭不意外的看見了自己方才正在投喂的男人正單手撐在門框上,大而圓、如同貓頭鷹一般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己:「怎麼了嗎, 杏壽郎先生?」
「夏夜, 果然還沒有吃吧?」已經可以脫離少年範圍了的煉獄杏壽郎拍了拍自己似乎是被廚房的煙火味熏熱的臉頰,大聲的說道。
「啊,因為還有我現在不怎麼餓嘛,杏壽郎先生不用管我,吃完了的話這邊還有。」被稱為夏夜的少女巧笑嫣然的拍了拍面前被巨大的木制蓋子蓋住的爐灶,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這裡顧著灶火的原因。
「每天都這樣不吃飯可不行啊...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嗎?」煉獄杏壽郎愁眉苦臉的蹲了下來,青年伸手接過了夏夜手上的燒火棍, 戳了兩下炭火之後肚子咕嚕嚕的又叫了起來。
少女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這裡保溫的火還是我來顧就好了, 杏壽郎先生剛剛才從鬼殺隊的主公大人那裡回來吧?」
「火什麼的無關緊要, 請把所有食物都拿出來吧。」煉獄杏壽郎停頓了兩秒, 眨了眨自己金紅色、宛若貓頭鷹一樣又圓又大的眼睛:「不管夏夜做了多少我都會在食物冷掉之前吃光它們的...一個人進食的話會消化不良呢。」
少女無奈的嘆了口氣, 與煉獄杏壽郎相處的這三年裡,她已經充分的體會到了青年固執起來能有多固執, 而身為兄長的他在照顧人這一方面也相當得心應手, 比起當年剛到這裡除了做飯與殺鬼、連個火都生不起來的少女並不相同。
三年前,在山中的木屋中醒來的她遇見了煉獄杏壽郎,並且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記憶, 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通通不知道,卻有著一身不低的武藝。
據煉獄杏壽郎所說,他是接到了鬼殺隊的任務前來到這座有著強大食人鬼的村莊,但到達的時候卻看見山腰處有著十分明顯的戰鬥痕跡,還有一件已經沒有任何人穿著的和服落在血泊之中。而她倚靠在樹干上,身上的劍士服被鬼爪抓的亂七八糟,手上的日輪刀直直的戳進了地面,已經昏迷了過去。
這樣一副看上去就是與鬼搏鬥的景像讓煉獄杏壽郎急急忙忙的找了個木屋將少女給塞了進去,自己則守在一邊等她醒來。
詭異的是,明明身上的衣物有著受傷的痕跡,但少女身上別說傷口了,就連皮都沒破,頗為奇怪。
好在,在這樣詭異的時代,就連食人鬼都有,偶爾有人奇怪點也沒什麼,因此煉獄杏壽郎也只是遲疑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默默的把失憶的少女給撿回家養了。
雖然本來是要送到蝶屋的。
而那天正是三年前夏末的夜晚,也正是少女苦惱了多日之後,終於高興地接受了這個煉獄杏壽郎試探著給予的名字──夏夜。
再次強調自己一碗飯真的已經足夠了之後,夏夜托著自己的下巴笑咪咪的看著煉獄杏壽郎繼續一邊大聲說著「好吃」一邊瘋狂恰飯的樣子,那因為遺忘了所有事物而空蕩蕩的心髒緩慢的生出一股細微的暖流,少女溫和的抿起嘴,伸手將茶杯裡的水給倒滿:「杏壽郎先生,又要去出任務了吧?」
「唔姆!據說這次京都那邊有十二鬼月的消息呢,主公大人讓我過去看看。」
「一個人對上十二鬼月果然還是很危險吧,我...」
「夏夜要呆在這裡哦,主公大人的安危也很重要呢。」
煉獄杏壽郎與夏夜暫居的這處房子正在隱蔽的產屋敷宅邸旁,因為少女本身也不喜歡出門,更不隸屬於鬼殺隊,產屋敷耀哉──鬼殺隊的當主──也就不能以柱這種強大的戰鬥力不應該浪費在自己身上將這位戰士趕走。
夏夜自然也對產屋敷耀哉心悅誠服,如果手上這把日輪刀以及那些雖然沒有記憶卻能熟練使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專精的跨時代槍械能夠保護這位鬼殺隊當主的話,她自然義不容辭。
失憶這種事情鬼殺隊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據說霞柱時透無一郎就是因為遇上鬼之後的事情而失去了自己曾經的記憶,這位天才花了極短的時間就成功成為了柱,卻依舊沒能找回自己的記憶。
夏夜嘆了口氣,沒有再反駁關於出任務這件事情,實際上既然她沒有加入鬼殺隊,那麼隨意刺探鬼殺隊的任務也算是冒犯之舉。
但是煉獄杏壽郎真的很常受傷。
身為鬼殺隊最強大的九位柱之一,煉獄杏壽郎是可以單挑十二鬼月中下弦鬼的存在,就算是上弦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但是青年始終牢記自己的使命並非屠殺惡鬼,而是在惡鬼的手下拯救人類的性命,這也就讓他在戰鬥的時候有了很多顧忌,十分容易受傷住進蝶屋中。
「我知道了。」女孩再次嘆了口氣,窗外的天空隨著夕陽下沉,逐漸進入了夜晚時分,靜謐的夏夜中蟬聲唧唧,給屋內帶上了幾分平靜的清涼。
少女淺笑晏晏的行了個禮:「那麼,祝您武運昌隆。」
X
迦勒底已經整整三年沒有熄過燈了,不論何時都燈火通明,巨大的發電機日夜不停地運轉著,由電力轉化成的魔力源源不絕的灌進了數不清的英靈靈基之中。
南極洲的風雪霹靂啪啦的打在堅實的玻璃上,呼嘯的寒風雖然被暖氣系統還有密實的建築物隔絕在外,卻一點都沒有辦法驅散人內心的寒冷。
「這次也沒有?」羅馬尼·阿基曼的聲音如同裹著寒冷的冰雪,本該已經擁有了人性的魔術王久違的恢復了自己曾經的外貌,金色的雙瞳無神的凝視著遠方,拿著法杖站在一邊的梅林自然看出來所羅門又在使用千裡眼了。
「我去那個特異點看過了,偵測到的聖杯能量是被故意放置再那裡的,就是為了引夏有過去。」來自夢想鄉的半夢魔嘆了口氣,緊緊地抿起了自己的唇:「夏有被聖杯帶著消失的瞬間,臨時通道就已經崩毀了,別說從那裡過去,就連殘存的時空坐標都找不到。」
「找不到就繼續找,當初不是都打敗了蓋提亞嗎?」所羅門的聲音中透著冷意,在靈基恢復了之後,某些時候他確實會變成曾經那個擁有著魔術王性格的人,在一旁沉吟著得太宰治這三年倒是沒有變的太過冷硬,一樣是十分歡脫的性格,但只有擁有千裡眼、還有十分敏銳睿智的英靈能看出來,這家伙一點也沒有比誰更放輕松,實際上,偶爾都會有太宰治會不會在某天化身被黑泥污染的聖杯這樣的錯覺。
「我有個問題...當年人理奠基的資料,我可以查閱嗎?」太宰治打破了自己的沉默,經過三年之後,黑發的少年身高已然抽高,鳶色的雙眼中帶著日常的虛假笑意:「之前與夏有醬結仇的人,都只是【此世之人】,別說特異點連接異世界了,就連聖杯是什麼樣的東西都不曉得吧?」
「那麼能跟夏有醬結仇、還有能利用聖杯來報復的人,只剩下魔術側的人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魔術師了嗎?」
「蓋提亞...人裡燒卻式·魔神王·蓋提亞。」加入了迦勒底之後,太宰治好歹也是了解了一下自家老板曾經的豐功偉績,這個仿佛手中拿了劇本的男人眯起了眼睛,問出了許久以來一直深埋於心的問題:「七十二柱魔神,原身是【人理修正式】,擁有著不死性,只要所羅門的功績仍然存續,就不會消亡。」
「羅馬尼,你還記得當初關於最終戰的印像嗎?」
站在一旁的梅林瞳色微微的變深,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多年來隱隱約約的不對勁在沒有人揭開那層面紗之前誰都沒注意,就算沒林本身察覺到了一些異常,也因為並不在乎、以及對於御主的縱容而放過了那些蛛絲馬跡。
三年的時間確實讓迦勒底的眾人認可了夏有這個隨意拎回來,號稱「隨便養養」就好的參謀總長,要說智計無雙,可能還拼不過那位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但在操心術這一塊,這個男人絕對是登峰造極。
就像是手裡握著神明給予的劇本一樣,比起自己這雙沒用的千裡眼要看的更遠。
「我記得那個時候,瑪修擋下了蓋提亞的攻擊,整個人被蒸發了,而我──」羅馬尼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話頭,目光中隱隱的帶著茫然,另一邊的達·芬奇安靜的敏起了嘴,微縮的瞳孔帶著深意。
「你發現了吧,那個巨大的漏洞。」太宰治嘆了口氣,手中捏著的紙質資料被他隨意的放到了桌上。
「咦,那個時候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時間神殿?」
作者有話要說:
由於作者本人接近期末考試了
要開始復(yu)習課業,所以暫時請假直到考試完畢
最晚回歸時間1.12,回歸當日奉上萬字更新
第61章
羅馬尼·阿基曼沒有任何的理由出現在時間神殿裡...不, 或者說他的理由實在太過充份了,以至於根本沒有去到時間神殿的他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太宰治意味深長的開口, 鳶色的雙眼中像是燃燒著冷色的火焰, 似乎整整三年已經磨光了他所有的耐性:「沒有人有關於時間神殿那段時間的記憶, 照理來說迦勒底是可以在這裡觀測並記錄的,但是我想你們的記憶裡應該記得, 那段錄像不但已經損毀, 而且除了唯一一個當時在場、且有意識的夏有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時間神殿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夏有在對我們說謊?」羅馬尼眯起了眼睛,在夏有失蹤的整整三年裡,這位古代王已經將曾經的冷酷完全給撿了起來,就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年裡一刻不停、同樣在尋找著夏有的太宰治, 他也沒有溫和哪怕一點。
站在一旁抱著芙芙的瑪修·基列萊特撫摸著第四獸的手掌微微的停頓住,在前輩失蹤的三年裡, 整個迦勒底就像是外頭被冰封的南極大陸一樣, 見不到絲毫的陽光與溫暖。
那代表著太陽本身的古埃及法老倒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仿若烈日燒灼著大地, 酷熱的太陽無時無刻都在光輝大復合神殿中高高懸掛, 如同古中國傳說中有著十只三足金烏一齊出現的場面。
迦勒底宛若煉獄。
「芙!」被瑪修抱在懷裡的芙芙短促的叫了一聲,成功將在憂心之中的瑪修的神智給喚了回來, 而另一邊的談話還在繼續。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樣問你, 不是嗎?」太宰治面對著一個冠位魔術師散發出來的威壓絲毫沒有一絲的膽怯,身上駝色的風衣溫和的垂墜在身後:「只要所羅門的功績仍然存續──只要你的靈基還存在於這個世界──蓋提亞就擁有著不死性,不管多麼強大的攻擊都無法重傷他。」
他的話沒有說完, 但是未盡之語幾乎是整個指揮室裡的人都可以聽的分明。
──所羅門王必須死,要消滅蓋提亞必須建立在他的靈基【不存於世】這件事情上。
──他根本不應該還能活著、還能站立在迦勒底中、還能與他們嬉笑打鬧。羅馬尼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只是不願意去思考而已。
挽回摧毀了靈基的英靈這件事情,就算是對他這個冠位魔術師來說都太過異想天開了,這根本不可能是存在於世上的魔術,如果真要說起,那必定是已經能夠被稱為【魔法】的存在。
──雖然蓋亞跟阿賴耶沒良心,但是我還是大發慈悲的接下了守護世界安全的工作!
拯救人理成功了之後,夏有擅自的決定了成為世界線的守護者,一意孤行,就算身邊的人委婉的勸說也沒能讓她回頭。
她走的很快,報仇也好、修復世界線也罷,明明已經放下了世界這個沉重的重擔卻又馬不停蹄的徑自扛了起來。
她明明想回家的。
不聽話的少女讓成為人類之後就養自己又養她的羅馬尼無奈的很,羅馬尼也數次跟達·芬奇抱怨,那個時候的全能天才是這麼告訴他的:「安心吧,夏有那個孩子,做什麼都是有原因跟分寸的,說到底只是因為羅馬尼太懦弱了他才沒跟你說吧?」
而現在,所有的答案就在他們的面前,呼之欲出。羅馬尼艱難的張了張嘴,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語氣中帶著茫然,問出了那個在場的所有人基本都已經猜出的答案。
「是因為我嗎?」他開口說道:「夏有跟蓋亞、阿賴耶做了交易對嗎,永生永世的責任喚我靈基的存續?」
沒有人回答他,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X
「扣扣。」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夏夜抬起頭眨了眨眼,放下自己手中正在擦拭保養的日輪刀,女孩眨了眨眼疑惑的開口:「馬上就來,請稍等一下。」
門外安靜的有些詭異,夏夜走了兩步之後忽然眯起眼睛,隨手抄起一直別在身上的□□,精細咬合的機械一看就不是這個年代所能生產出來的東西。
自己的來歷夏夜已經懶得管了,然而深深刻在靈魂、骨髓中的警惕性卻在大聲的咆哮著。
鬼竟然都找上了炎柱的家裡,真是有趣。
下一秒碰上了門鎖的夏夜卻突兀的聽見了一個稍微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夏夜,別出來。」
清冷的語調中似乎沒有含著任何情緒,像個木偶人一樣,在這一瞬間門外傳來了細微的幾下打鬥聲音,很快又消失無蹤。
夏夜平靜的打開了門閂,映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幕看上去有些血腥的畫面,散落的屍塊亂糟糟的落在屋外,片刻之後就化成灰隨風飄散。
夏夜倒是一點都沒被嚇到,眨了眨眼睛之後就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一旁的男人身上:「是富岡先生吧,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路過。」富岡義勇確實是路過,實際上不久前他才見過這房子的主人煉獄杏壽郎,因為柱和會議不久前剛剛結束,並且替自己的師弟灶門炭治郎的妹妹,被鬼舞辻無慘變成鬼的灶門禰豆子做了擔保。
准確的來說,用路過來形容並沒有問題。
「這樣嗎?」面前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有點困惑,卻還是點點頭,讓開了道路:「那麼富岡先生要不要進來喝杯茶,照安排來說,杏壽郎先生應該也快要到了。」
距離上次煉獄杏壽郎出門去執行任務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再出門前男人就跟夏夜交代過這次會參與完柱和會議之後在回來,而估摸著柱和會議就在最近這幾天了,所以向來天南地北亂走的富岡義勇會出現在這裡也沒那麼令人驚訝了。
「啊,我就不──」
「哦!這不是富岡嗎!」
富岡義勇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就在他開口的瞬間,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特別難纏的聲音,屬於這間房子的主人──煉獄杏壽郎。
漆黑的夜色中,屋內透出來了燈光讓人看了不禁愉悅起來,結束了柱和會議之後路上遇見幾只鬼所以耽誤了點時間的煉獄杏壽郎急匆匆的朝著遠處小點的燈光趕去,在路上卻看見了有急促奔跑的腳印,看上去粗神經實際上卻十分細心的煉獄杏壽郎眯起了眼睛,加快了自己的腳程朝著家的方向遠去。
越接近燈光就越能體會到空氣中隱隱彌漫著的血腥味,對於夏夜戰鬥力的信任讓他沒有太過緊張,但炎柱大人還是緊趕慢趕的趕回了自己的房子。
誰知道還沒到達就看見了自己的同事正站在家門口,收刀入鞘,地上噴湧著一灘濃稠的鮮血,卻沒看見任何人受傷或是有屍體,稍稍推測一下就得知了事情大概的經過了。
因此好客的煉獄先生高興地將自己並不情願的同事【抓】進了屋子裡,站在一旁的夏夜則抿起嘴了笑了起來,女子身上的和服振袖被綁帶緊緊的系著,看上去似乎是這麼晚了還在工作,並沒有休息的打算。
煉獄杏壽郎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工作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能做的。」
「也不算是工作,稍微保養了一下我的日輪刀。」剛來的第一年夏夜還會有些無所適從,但相處這麼久之後,女孩已經充分的理解了煉獄杏壽郎的性格了,因此只是簡短的回復了下。
擺放在桌子上的日輪刀應證了女子的話,她回身將門關上,然後面上帶著喜意的開口:「剛好今天菜做多了,富岡先生不嫌棄的話就跟杏壽郎先生一起吃個晚飯吧,剛結束柱和會議肯定什麼都沒吃吧?」
富岡義勇:「啊,我不──」
煉獄杏壽郎:「那太好了!富岡到現在還沒吃過夏夜做的東西吧!」
身為一個極度遲鈍,到現在都沒發現自己被討厭的富岡義勇實在拒絕不了煉獄杏壽郎的熱情,有些僵硬的坐到了餐桌前,看著眉眼中都透著笑意的夏夜腳下不停地從廚房端了好幾個菜出來。
她為什麼笑?
完全無法理解人性的富岡義勇與煉獄杏壽郎看上去就像是極與極一樣,煉獄杏壽郎嗓門大又熱情,開口說話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們的房子為了隱蔽附近並沒有其他人家,怕是天天都要被投訴擾民,而富岡義勇就更有趣了,煉獄杏壽郎說了一長串的話之後,他就用個「恩」、「哦」、「是這樣」當作回應,看上去冷淡的要死。
難為兩個人這樣也能夠交流,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的夏夜並沒有發現自己抿嘴偷笑的樣子實際上都完完全全的印在了兩個男人眼中。
煉獄杏壽郎停頓了兩秒,察覺了富岡義勇的困惑之後也偷笑了起來,本來照著煉獄杏壽郎那大開大合的性格絕不會做出偷笑這樣的動作的,但是這三年跟夏夜呆在一起,鬼靈精怪的動作看了不少居然也被影響了起來。
在夏夜又跑進廚房不知道在鼓搗什麼之後,煉獄杏壽郎終於抓到機會,他衝著富岡義勇,難得的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別看夏夜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她常常在背地裡偷笑。」
然後青年就呱啦呱啦的說了一長串,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
富岡義勇:「......」
不,其實我不怎麼想知道,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這是第一更!今天大概會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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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唉?是這樣嗎?」夏夜饒有興趣的開口, 看上去似乎對兩位柱的談話──單方面談話──十分感興趣,她稍稍向前靠了一點, 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凝視著, 眼底濃郁的橄欖綠色在笑意之中渲染開來:「那個名為灶門炭治郎的少年, 真有趣啊。」
夏夜並不厭惡食人鬼,這一點是煉獄杏壽郎在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得出的結論, 似乎斬殺食人鬼、不斬殺食人鬼對於她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也是鬼殺隊當主產屋敷耀哉在得知了女子明明有著強大的堪比柱的實力,卻仍舊沒有請求對方加入鬼殺隊的原因。
「有的時候會很羨慕那個孩子呢,天音。」
「耀哉大人?」
「心向善意,卻不憎惡邪惡,就算身處在這樣的世界之中, 遺忘了過去所有的記憶,卻一點都不迷茫。」產屋敷耀哉停頓了兩秒, 已經彌漫過了雙眼的詛咒讓他陷入失明的境況, 他也深知自己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但產屋敷家還沒有絕──只要無慘還活著, 他們就絕對不會向命運輕易投降!
自家夫君的停頓雖然只有一瞬, 但產屋敷天音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在嫁入產屋敷家之後她就與自己的夫君寸步不離, 就算對方體弱多病, 還有著因為無慘所帶來的詛咒,她也沒有背離過產屋敷耀哉哪怕一刻。
因此她飛快的反映了過來:「您指的是夏夜嗎?」
「雖然她不記得了,但是在失憶之前, 夏夜一定是地位不低於產屋敷家的、大家族的家主,甚至──」未盡之語飄散在了風中,產屋敷耀哉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完,擁有著高明御下才能的上位者之間總是能感應到彼此,夏夜那個孩子,雖然忘記了所有事情,但行事作風這種東西是刻在骨頭裡的。
也是經歷了苦難的人啊。
並不知道產屋敷夫婦曾經對自己的評價還有對話,此刻的夏夜將自己的臉托在了雙手上,被強制拜訪的富岡義勇終於可以脫身離開,在將人送出煉獄宅之後,煉獄杏壽郎就又回到了客廳的座前,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無限列車?」夏夜挑了挑眉,似乎有所耳聞:「我也聽過那輛鬼之車呢,據說很多上了無限列車的人都會離奇失蹤,但是警方卻找不到任何的屍首,聽上去就像是──」
「就像是有鬼藏在那輛列車上。」煉獄杏壽郎接過了話頭,青年十分嚴肅的開口:「大致上能確認絕對是有食人鬼在背後作案了,派出去的鬼殺隊士都沒能回來。」
「這樣啊...這樣的任務,產屋敷大人要派那個名叫灶門炭治郎的少年與你一起前去嗎?」沒有說出擔憂、阻止的話,夏夜就像是對這樣的危險場面習以為常,女子端起自己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就像是大家小姐一樣。
「唔姆,灶門少年的鬥志很高,不只是我,就連蝴蝶都對他刮目相看呢。」
「蝴蝶...是忍小姐嗎?」夏夜驚訝的抬眉,蝴蝶忍是一個暴脾氣,因為父母被鬼所殺害,對鬼可以說是無比的憎惡,在姐姐蝴蝶香奈惠被上弦之二重傷、臥病在床之後就接過了蝶屋的擔子,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成為了九柱之一的蟲柱:「嚴肅又認真的忍小姐?」
煉獄杏壽郎忍不住笑出聲,對夏夜這就算驚訝都要加上的形容詞感慨萬分:「哈哈哈──蝴蝶在你這裡的印像大概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明明是好朋友,卻在我面前下跪說下輩滓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我...這種事誰都會嚇到吧?」夏夜抱怨的說道:「我也沒能殺了上弦之二,只能在香奈惠小姐被致命一擊之前趕走他而已。」
「畢竟她們姐妹兩個相依為命,如果香奈惠真的在那場戰鬥裡死去了,也不知道蝴蝶會變成什麼樣子。」
──絕望、痛苦、心碎。
可能會接過姐姐的願望與眾但...甚至就連現在蝴蝶香奈惠還活著,蝴蝶忍就已經扛起了九柱那沉重的職責。
由於煉獄杏壽郎身為柱的關系,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回家,柱和會議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他可以稍微的休息上幾天,因此短暫的交代了下不久之後要執行的任務之後,兩個人就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間了。
夏夜安靜的鋪開自己的床鋪,在鏡子面前背過身,身上半褪的和服松松垮垮的掛在小臂上,背上白皙如雪的肌膚卻被巨大的詭異圖騰給覆蓋了大半,看上去就像是西方世界傳過來的陣文一樣,黑色的圓圈中間繪著古老的、並不為人所知的文字。
這個秘密就算是身為自己好友的蝴蝶忍、或是救了自己的煉獄杏壽郎都一無所知,似乎在潛意識中,就有人警告過她,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奇怪的東西。
女子無聲的嘆了口氣,將半褪的衣衫重新穿好,目光在屋內游移,最終落到了刀架上。
放置太刀的刀架上只有一柄刀,也是夏夜醒過來的時候就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武器,與此同時還有那劃時代產物的詭異槍支。
刀上的黑色暗紋吸收了光線,就算在昏暗的燭火照耀下也依然漆黑無比,夏夜走到刀旁跪坐了下來,伸出手輕輕地撫了一下這把太刀。
她沒能忘掉在煉獄杏壽郎提起無限列車的時候,心底湧上的、極度不祥的預感。
須臾,女子按在太刀上的手緩緩的收回,橄欖綠色的雙眼在陰影的遮蔽下就像是恢復成了黑色一樣,掛在左耳的小巧耳環上,金色的小杯子叮叮咚咚的隨著夏夜的動作敲擊出悅耳的奏章。
──無限列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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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上無限列車的時候,灶門炭治郎、我妻善逸並沒有預料到還會看見除了炎柱以外的鬼殺隊士...至於嘴平伊之助,他根本不在乎就是了,呼喊著豬突猛進的少年在沒有對手、或是鬼可以斬殺的時候向來是懶得開口的。
「唔姆,灶門少年?我妻少年?」豪爽的炎柱大人在望見兩個大男孩有些心不在焉之後疑惑的開口,他放下自己手中已經吃的一干二淨的盒飯,疑惑的開口:「怎麼了嗎?」
「啊,沒有、就是、煉獄先生,請問這輛列車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鬼殺隊士嗎?」灶門炭治郎還是率先開口了,少年有些靦腆的說道:「前幾節車廂裡有位小姐替我們指了路,我跟善逸注意到她身上帶著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日輪刀。」
灶門炭治郎的話語讓煉獄杏壽郎皺起了眉頭,如果要加派人手上無限列車,主公大人是不可能不告知自己這個負責這項任務的柱的,他有些擔心:「那位女士在哪裡呢,灶門少年?」
「就在前兩節──」回答的灶門炭治郎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話頭,少年眨了眨眼睛:「不,就在您後面。」
「果然是很有趣的孩子呢,杏壽郎先生。」熟悉的聲音從煉獄杏壽郎身後傳來,然而青年卻一點也沒有放松下來,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猛地站起身:「夏夜──」
「我偶爾也是想出門走走的,難不成我就只能呆在家裡嗎?」夏夜先發制人,女子淺笑晏晏的話語卻讓坐在對面的我妻善逸抖了抖。
「不,只是這裡...」
「我可不比任何柱還弱小,杏壽郎先生難不成是看不起我?」
──煉獄杏壽郎,完敗。
在一旁安靜如雞的兩位少年互瞅了對方一眼,決定繼續安靜下去,看見了漂亮小姐姐的善逸也被女子笑眯眯的氣場給嚇的微微退後了一步,愣是一句求婚的話都沒敢說出口。
「唔姆,既然已經在列車上了,那也沒有辦法!」一瞬之後,煉獄杏壽郎重新回歸了他豪爽本性,雙手抱胸坐了下來,夏夜笑眯眯的徑自坐到了他的身側,眨了眨眼睛之後才意味深長望向窗外不停向後退的風景:「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無限列車嗎?」
「夏夜?」
「噓,來,你們幾個聽見了嗎?」
女子眉眼彎彎,伸出手輕輕地撫著窗框,窗外的路燈由於列車飛速經過的關系,在她的臉上打出了明明滅滅的陰影,襯得她嘴角的輕微揚起的弧度有些許的詭異:「心髒跳動的聲音。」
「哎?」
說時遲那時快,夏夜掩藏在振袖的手猛地抽出,尖銳的鐵灰色苦無寒光一閃就刺向了牆壁,刷啦的一聲就像是熱刀劃進了牛油一樣,整個窗台被她由上而下劃成了兩半。
她短促的動作除了在場與她對話的四個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更何況為了方便行動,煉獄杏壽郎挑了一個沒什麼人的車廂,唯一一個坐在裡面的路人幾分鐘前才跟夏夜擦身而過,似乎是朝著餐車的方向過去了。
「果然如此。」夏夜冷冷的挑了挑眉,腰間的日輪刀率先出鞘:「所以才沒有鬼殺隊士可以逃出去然後彙報情況,所以那麼多人無故失蹤卻連鮮血都沒看見。」
「這輛車本身就是鬼的軀體。」
作者有話要說:
設定上是因為夏有能看見魔力的流動,血鬼術跟呼吸法的話就私設是另類的魔力源頭,所以並不是她比大哥強,只是專業不一樣而已。
這是第二更!
第63章
「什——!」幾乎是在瞬間, 反應過來的煉獄杏壽郎就跳了起來,別在腰間的日輪刀瞬間出鞘, 然而此刻被告知身處在食人鬼的體中, 就算是身為柱的煉獄杏壽郎也根本沒預料到, 這也就導致在場的幾個人之中,此刻最清醒的人大概就是夏夜了。
女子用苦無試出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之後, 就已經率先拔出了腰間佩戴著的日輪刀。
實際上在失去記憶的夏夜手中使用的、最擅長的武器就是那些來歷不明的槍.枝, 不過鬼殺隊並非政府認可的組織,槍的危險程度也遠遠高於佩戴在身上的武士刀。
如果要想不引起普通民眾的注意,那麼最好在危急時刻再使用這樣的武器。
窗外的樹景還在拼命地後退,火車的地板上卻不再像方才那樣無害,驀的竄起了好幾條看上去十分詭異的肉塊, 朝著夏夜幾個人襲擊了過來。
女子冷哼了一聲,已然出鞘的日輪刀寒芒閃過, 尖銳的刀尖如同劃入牛油的熱刀一樣毫無阻礙的斬斷了肉塊, 同時幾個後躍, 眯起了眼睛。
「分開行動。」她簡潔的開口, 在那一瞬間一點都不復曾經的溫婉, 殺伐果決的樣子像極了大權在握的大家族家主,煉獄杏壽郎停頓了兩秒, 女子卻接著說了下去:「我跟杏壽郎先生會負責這些車廂裡面的人, 保證他們不會被食人鬼所吞噬。」
「灶門少年、我妻少年跟嘴平少年,斬殺這只鬼的本體就交給你們了。」煉獄杏壽郎接過了話頭,夏夜則飛速的竄進了隔壁的車廂, 看上去兩人似乎真的十分有默契。
灶門炭治郎遲疑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位...夏夜小姐,一個人沒事嗎?」
「唔姆。」煉獄杏壽郎反手一刀砍掉了襲來的肉塊,停頓了兩秒之後才爽朗的笑了出來:「雖然我確實想好好地保護她,可是夏夜並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弱女子,她之所以不是柱的原因只是因為並非鬼殺隊士而已!」
「夏夜她,比我認識的任何柱都要強大。」
是不是比九位柱都要更加強大這點尚且未知,但是既然能與柱們相提並論,自然就不是需要自已三人操心的強者了,因此灶門炭治郎重重地點了點頭,恭敬的大聲說道:「那麼就麻煩兩位了!」
接著救人心切的少年就與兩個伙伴們一起打破車廂的玻璃,竄上了火車的頂部衝向整列車的列車頭。
提著日輪刀的夏夜衝進其他車廂的時候確實引起了騷動,但這時化作了車廂的食人鬼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地板上竄出的觸手襲向沒有任何防備的乘客們。
「這是什麼!」
「小心背後,那東西衝過來了!」
尖叫聲此起彼伏,然而似乎因為這只鬼想要在方才那個無人車廂中攔截她的關系,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因此這些普通乘客暫時還沒有任何的傷亡。
女子微微的眯起眼睛,衝進車廂的她吸引了所有乘客的注意力,與此同時觸手也像是被刺激了一樣衝了過來。
「快躲開──」
女性的尖叫聲聽上去就像是被人為打斷了一樣,夏夜手中的日輪刀一轉,輕微的呼吸聲從她的齒尖溢出,整節車廂就像是處在夏日蒸騰的烈日之下,充斥著令人汗流夾背的熾熱感。
──炎之呼吸·二之型·炎天升騰!
自下而上的斬擊猛烈的像是日輪刀上燃燒著重重的烈焰,弧形的斬擊帶著的冷冽刀鋒甚至擊破了一旁的窗戶,朝著夏夜飛速襲來的觸手在這樣猛烈的斬擊之中瞬間斷成兩半,無力的墜落在地面上。
通過車廂與車廂之間聯通的通道,夏夜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後頭的車廂裡也竄出了無數的觸手正在襲向無助的乘客們。
她拿起自己的日輪刀,別在腰間的刀鞘漆黑無比,然而與此相對的,自己的日輪刀擁有著堪比火焰的色彩,赤色的刀身流光溢彩的隨著她快速的斬擊在空中劃過紅色的殘影,幾乎是瞬間她就已經衝至了下一個車廂。
這場戰鬥顯然很麻煩,但夏夜心中卻有一種預感。
她似乎經歷過更加痛苦、更加絕望、更加艱辛的戰役,但她仍然活到了現在。
──她會贏,她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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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列火車側翻、轟然倒地的時候,夏夜眯起了眼睛,與煉獄杏壽郎將將的救下了被兩人聚集在同一列車廂的其他乘客們,額角的汗滴順著頰側滴了下來,她總算是大概的松了一口氣,畢竟雖然能力強大,但是要顧及這麼多人也是不怎麼容易的。
看樣子那三個少年似乎已經把這個食人鬼給解決掉了,斬落的火車頭詭異的矗立在鐵軌上,本該冒出濃煙轟隆隆向前的火車停頓在原地。
而就在夏夜前去幫助其他人逃生的同時,她注意到本來跟自己一起在車廂裡的煉獄杏壽郎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選擇信任這位實力高強的朋友,與解決了食人鬼之後湊過來的我妻善逸一起把因為火車傾覆所受傷的人給拖出來。
「十二鬼月...十二鬼月,我剛剛差點就死了,那居然是十二鬼月啊嗚嗚嗚嗚嗚──」頗為凄厲的哭聲傳至了夏夜的耳中,女子有些困惑的歪了歪頭,似乎並不理解明明能夠與同伴合力斬殺十二鬼月的下弦之鬼,卻在沒有鬼的時候哭的稀哩嘩啦的。
這孩子真有趣。
「你的另外兩個同伴呢?」她溫和的開口,手下麻利的將被掀翻的火車車廂中被撞的不輕的乘客給拽出車廂。
「啊是!他們兩個都受傷了,讓我先過來幫忙把乘客救出來,唔哇這真的太神奇了,炭治郎居然能打贏十二鬼月也太可怕了吧。」金發的少年在夏夜問話之後就戰戰兢兢的回復著,似乎是被她不久前殺伐果決的樣子給嚇壞了,一點都沒有平時搭訕、求婚陌生女孩子時的樣子。
「唔,這樣嗎?」心髒瘋狂的蹦跳著,夏夜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臂,在那裡綁著一只小巧的手.槍,頂多也就掌心那麼大,是穿著和服振袖的她在出行時為了不引起注意甚至被抓進警局裡、卻用於預防特殊情況的武器。
現在的感覺真的太不對了,從前遇上上弦之二的時候她也並沒有過這種心髒狂跳,仿佛要跳出來的感覺,那個時候更多的是警惕與憤怒,看著雖然認識不久但是頗為聊的來的好友喘著最後一口氣倒在地上讓她第一次不顧一切的掏了槍。
但這一次的感覺卻更加詭異,像是千斤重的石頭沉甸甸的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樣,夏夜第一次覺得喘不過去,她抿了抿嘴,最終擔心壓過了責任感,她開口向我妻善逸說道:「這裡交給你可以嗎,我已經讓烏鴉去通知隱的人了。」
隱,鬼殺隊的事後處理部隊,通常負責鬼殺隊士與鬼戰鬥之後的現場收復,像是這樣的火車傾覆也包含在隱的工作裡。
雖然夏夜並非鬼殺隊的隊士,但是她對於吃人的鬼向來是只要遇上就絕不放過,因此同為好友的產屋敷耀哉也借此調了一只傳信的烏鴉給她。
在火車傾覆之後,她就跟煉獄杏壽郎一起把兩人各自的烏鴉都放飛了,讓他們前往各方求援。
「啊?好的,可是──」我妻善逸有些懵逼的應承了下來,話音都還沒落下,面前穿著和服的女人就已經消失了蹤跡,看上去就像是會傳說中的瞬身術一樣:「哎?人呢?哎?」
暫且將金發少年的懵逼放在一邊,夏夜順著方才火車車廂與車頭脫軌的方向疾馳而去,方才她所在的地方位於火車的後方,因此可以看清後頭確實沒有來敵,想必這也是煉獄杏壽郎會第一時間消失的原因,兩個人都是柱級別的強者,自然一前一後才能最好的保護這列火車。
夏夜引以為傲的動態視力讓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快速奔跑的瞬間看清前方的情況,她的心髒就像是被巨鼓給重錘了一下,瞳孔猛地縮了縮。
不遠處正在發生的戰鬥,跟方才三個少年與下弦之鬼間的戰鬥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巨大的衝擊力道撞擊在一起逸散出的強烈衝擊讓夏夜向前衝的步伐竟被迫緩了下來。
她腳下不停的衝向已然渾身浴血的煉獄杏壽郎,有些無措的拔出自己方才別在腰間的日輪刀,凌厲的砍向正在與炎柱僵持的鬼。
擁有著桃紅色短發的鬼全身上下似乎都布滿著深藍色的刺青,身上的紫紅色短衫正隨著衝擊波在風中獵獵飄揚,腳上的念珠敲擊著清脆的聲響。
食人鬼的眼中正明晃晃的掛著上弦之三幾個字,大咧咧的昭示了他自己的身份,然而這一點此刻並沒有引起夏夜的注意,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上弦之鬼了,曾經遭遇的上弦之二按照排名來說自然比上弦之三要更加強大。
唯一牽動著夏夜心神的,是上弦之三那狠狠貫穿了煉獄杏壽郎胸膛的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更,晚上有第二更補上昨天本來要給的更新!
第64章
與此同時, 煉獄杏壽郎的手臂正死死地絞著上弦之三的手臂,似乎想要拖到日出之時與對方同歸於盡。
夏夜手下的日輪刀散發出了強大的殺氣, 像是想要在這一刀中將這只鬼給碎裂成千八百片一樣, 被煉獄杏壽郎死死把住雙臂的上弦之三定睛一看, 看見襲來的敵人竟是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時不悅的嘖了一聲。
「杏壽郎先生!」夏夜急促的高聲喊道:「你沒事吧?」
「別管我,快斬了上弦之三的頭!」煉獄杏壽郎咬牙忍住胸膛被貫穿的疼痛, 大量流失的鮮血一同帶走的還有他的力量, 他能夠燃燒自己生命來困住上弦之三的機會已經不多了,夏夜砍向上弦之三脖子的日輪刀卻在上弦之三一個詭異的扭身之後反倒砍斷了對方的雙臂。
眼見著天邊的旭日將起,上弦之三脫身之後飛速的朝著遠方的樹林竄去,夏夜同樣以極為驚人的速度擋在了對方的面前。
食人鬼在她次次揮刀都准確瞄准咽喉的時候皺緊了眉頭,顯然也知道這跟煉獄杏壽郎一樣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嘖, 我不想殺女人,給我滾。」
「留下命來。」夏夜似乎一句話都不願與他多說, 招招式式皆狠厲的襲向對方的要害, 然而上弦之三卻似乎完全沒有想要跟自己對戰的意思, 甚至還有意的避讓的開來, 如果不是自己的速度與他可以一戰, 並且擋在了他逃往樹林的道路上,上弦之三怕是已經逃之夭夭了。
猗窩座覺得很煩, 身為上弦之三的他對於煉獄杏壽郎這個對手很是尊敬, 面前的這個女人與炎柱同樣強大,但她是女人。
而他不打女人。
眼看著天邊的旭日將起,他能夠逃離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身為一個不打、不吃女人的食人鬼,猗窩座現在很暴躁。
但這女人並非他可以隨意應付、就算敷衍也可以輕易脫身的對手,真要說的話,招招狠厲的她比起方才有需要保護之人的煉獄杏壽郎更加男人,甚至在發覺了自己並不攻擊女人的時候變本加厲的將原先預備用來閃避的移動方式都給放棄了,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砍人。
猗窩座微微的眯起眼,擺出了破壞殺的起手式,看上去似乎是不打算再容忍這女人的放肆一樣,不遠處因為貫穿傷而意識模糊的煉獄杏壽郎僅僅用眼角余光瞥見這一幕,就急促的想要起身,卻因為身上的重傷,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嘔了幾口鮮血出來,鮮紅的液體中夾雜著內髒的碎塊,落在地上被濃厚的血腥味所包裹住。
「煉獄先生!」在與下弦之一的戰鬥中受了重傷的灶門炭治郎雖然利用呼吸法強行的止住了自己傷口血崩的趨勢,但也不可能恢復到可以加入戰鬥的地步,因此縱然兩個人都已經關注到了遠處的戰情顯然並不明朗,卻還是連站起來都十分的困難:「您沒事吧,煉獄先生?」
沒事是不可能沒事的,煉獄杏壽郎自己知道的很清楚,他大概是要殞命在這裡了,可是只要他成功的在鬼的手下保護了所有人,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受傷、死亡,他就已經完成了自己柱的任務。
唯一掛心不下的,也就只有年幼的弟弟千壽郎、日常酗酒的父親槇壽郎,還有仍舊沒有找回記憶的好友夏夜。
夏夜就連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因為三年前在夏日山中的夜晚遇見了他,從此之後兩個人結為了莫逆,他教授夏夜炎之呼吸法,夏夜則確實的將自己當成了知己來看待,因此就算現在面對上弦之三沒有任何勝算,依然在一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用著勢必要將對方斬殺於此的氣勢硬是攔住了上弦之三。
這一切全都發生在一瞬之間,擺出了破壞殺起手式的猗窩座身上殺氣竄起,像是已經厭煩了先前的玩樂,拳出如電,以電光雷霆般的氣勢朝著夏夜的腦袋揮去。
女子橄欖綠色的瞳孔微微的一縮,方才壓低自己重心好將所有力氣都放在斬擊上的夏夜堪堪側過臉,犀利的拳風從自己的耳旁刮過,掛在耳朵上的耳墜甚至被尖銳的罡風給扯了下來,斷裂的掛鉤破碎的墜落在地上。
夏夜的躲避讓猗窩座成功的逼退開了她的道路,食人鬼飛快的從那條讓開的道路竄了出去,正一邊逃離即將被陽光照耀的大地、並警惕著那擁有著高速追擊能力的女人再次追上來的猗窩座驚異的發現,穿著和服的女人怔愣的呆在原地,完全沒有追擊的意思。
嘖,被那一拳嚇傻了嗎?
這麼弱小的對手,還沒有跟煉獄杏壽郎對戰有趣。
暗自在心中腹誹的猗窩座卻也不管為什麼女人沒有追擊過來,急急忙忙的竄進了樹林之中就消失了蹤跡。
天邊的旭日在猗窩座鑽進樹林的下一瞬就從地平線的那一側緩緩升起,燦爛的陽光漸漸的驅散開夜晚的陰暗與絕望,還有面對了食人鬼卻全身而退的人們那劫後余生的感嘆。
但在這一刻,對於夏夜來說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耳墜被擊碎的瞬間,像是裝飾物的金色小杯子從掛鉤上脫落,卻奇異的並沒有墜落到地上,緩慢的漂浮了起來,緩緩綻放的金色比起遠方還沒有高升的陽光看上去更加耀眼,燦爛的光芒在杯子的邊緣柔和的吞吐著光暈,緩緩地在空氣中潰散成了魔力粒子,然後消失無蹤。
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的女人讓不遠處已經強撐著出現在煉獄杏壽郎身側的灶門炭治郎擔心的皺起了眉頭,少年小心翼翼的開口:「夏夜小姐?」
──夏夜。
過分熟悉卻又過分陌生的稱謂讓女人回過了神,她顫抖的松開手,手中的日輪刀順著地心引力墜落到了地面上,在方才的戰鬥中被衝擊波打的塵土飛揚的地面與刀柄相擊發出的清脆碰撞聲在這個時刻顯得分外明顯。
──夏夜。
──她不是夏夜,她是衛宮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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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旋轉的強大魔力粒子伴隨著被撕裂開的時空裂縫,夏有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在狂放的浪淘之中,就算拼盡了全力也沒能脫離這個漩渦,金色的聖杯死死的粘在自己的手上,無論怎麼甩都無法甩脫,就算女孩用上了自己師從冠位魔術師那裡所學到的脫身魔術,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已經有些急躁的夏有緊緊地抿起了自己的嘴,她答應這份工作的時候,可沒有從蓋亞或阿賴耶那邊聽到,還有人能用聖杯假造一個特異點,從而將自己引出迦勒底。
然而此刻已經完全無法脫身的夏有死死的皺緊了自己的眉頭,望著手中緊緊粘著的聖杯,想來聖杯上頭所下的魔術怕是將自己傳送並與原先的世界隔離,這樣敵人才有可能可以趁著迦勒底的御主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
眼見自己已經被吸進了空間裂縫之中,被聖杯上頭綻放出的柔光形成的保護罩圈在裡頭的夏有冷笑一聲,將自己從家人的身邊奪走,卻還心慈手軟的不想下殺手這種事情,簡直太過愚蠢。
她絕不相信這樣的人還能使出什麼她解除不了的魔術,就算此刻她無法將聖杯甩脫,大概大半都是聖杯這個魔力集中體的功勞,與那個暗中算計他人的小人沒有任何關系。
女孩屏氣凝神,將自己因為被強行從自己的從者身邊剝離開來的些微恐慌壓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夏有將魔力通過指尖注入刻印著魔紋的聖杯上,藉由上頭的魔紋小心的利用魔力繪制了一個小型的改動陣法。
得用手捧著的聖杯越來越小,像是有意識一樣出現在了夏有的耳朵上,形成了一個小巧的耳墜,金色的杯子在保護罩裡一晃一晃的,與金色的掛鉤敲擊出清脆的聲響。
不管對方的魔術式是什麼樣子的,只要知道是憑依於聖杯就解決了大半的問題了,夏有刻印的幾個魔紋讓聖杯在發揮原先作用的同時,又設定了只要外力導致聖杯離開夏有的身側,就會失去所有的作用,化作最純粹的魔力潰散在天地之中。
這個魔術不算太難,只是給魔術禮裝加上條件限制而已,但是這也是夏有第一次在聖杯這種東西上面實踐,因為照理說聖杯是完全的龐大魔力集結體,本身刻印這件事就是個偽命題,可現在夏有完全不需要搞懂,她只需要知道有人刻印成功了,而那個人沒有她強。
所以她能成功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自己的意識墜入深淵之前,夏有最後的想法大概也就只有這些了。
......
自己在失憶前的第二手准備已經奏效,夏有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從一個太長的夢境中醒過來,墜落在原地的日輪刀反射出東升的旭日那耀眼的光線,成功將夏有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嘀嘀──嘀嘀──」振袖中的小手袋裡發出了通訊器的急促聲音,夏有急急忙忙地將通訊器給掏了出來,同時朝著跪坐在地上,看上去已經回天乏術的煉獄杏壽郎的方向趕去。
「夏有,是夏有嗎?」聽上去已經急瘋了的聲音屬於羅馬尼,夏有抿緊了嘴,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帶著微微哽咽的聲音開口:「是我,醫生,讓你們擔心了。」
女孩的話音剛落,背上的皮膚忽然傳來了被太陽直射的灼熱感,她嘴角微微的一抽,急促的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看見不遠處的煉獄杏壽郎跟灶門炭治郎微微縮起的瞳孔,還有像是要警告自己一樣大喊出聲:「後面!」
後面。
夏有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是什麼。
穿著和服的女人被高大的男人提著後領給拎了起來,威嚴的聲線此刻宛如冷冽的南極罡風,冷冷的卷過夏有的耳側:「衛宮夏有,你再皮啊。」
「嘿嘿嘿──」溫婉大氣、成熟果決在這一瞬間像是屁話一樣消散在空中,被輕輕提起的女人回過頭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像是三年前那樣:「爹地,我可想你了。」
太陽王金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所有的人性都被深深地壓抑在了神性之下,巨大的氣勢幾乎壓倒了一切,神王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開口。
「擅離君王側,大不敬。」
作者有話要說:
拉二爸爸來了!
這是今天第二更,補上昨天本來說好的第三更!
第65章
「那個看上去超級帥氣的人居然是小夏夜...不, 小夏有的爸爸嗎!」擁有著一頭櫻色長發的少女頭發的末梢點綴著翠綠的色彩,一雙淺綠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夏有, 讓剛恢復了記憶的夏有悄悄地瞅了兩眼安靜站在旁邊似乎並沒有在關注這邊的蛇柱伊黑小芭內。
正在與自己說話的是現在的九柱之一, 修習戀之呼吸的戀柱, 甘露寺蜜璃,是煉獄杏壽郎的父親、煉獄槇壽郎的繼子, 在這位炎柱的手下進行著十分刻苦的訓練。
甘露寺蜜璃是一個出生的時候, 體質就異於常人的女孩子,肌肉的密度是常人的八倍,看似纖細的身體蘊含著就連成年男子都比不上的強大力量,同時也因為這樣需要補充大量的能量,甘露寺蜜璃的食量極大, 是三個相撲選手的總和。
過人的天賦搭配上刻苦的訓練,甘露寺蜜璃出師的速度很快, 並且憑著強大的能力在斬殺了下弦之鬼之後成功的成為了柱。
當時還名為夏夜的夏有之所以會認識她也是因為煉獄杏壽郎的緣故, 在煉獄槇壽郎自暴自棄、終日酗酒放棄了炎柱的職責之後, 煉獄杏壽郎接過了炎柱的重擔, 並且與這位父親的繼子有著不錯的朋友關系。
「唔, 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從小就把我養大的, 是一個非常令人尊敬的人!」一提到要吹奧茲曼迪亞斯, 那夏有可就不困了,她在心中對暗戀著甘露寺蜜璃的伊黑小芭內默哀了幾秒之後,就歡快的跟自己的好友湊到了一起, 嘰嘰喳喳的小聲談論了起來。
不遠處正抱著雙臂、高傲的站在原地的太陽王隨意的瞟了一眼,之後就放任自己這個被坑的不輕的小姑娘到處玩耍,身為老父親則開始收拾女孩留下的爛攤子。
此刻的奧茲曼迪亞斯正在跟煉獄杏壽郎了解自家蠢孩子在掉落到這個世界之後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一聽見她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記憶,憑借著自己過人的意志力壓制住的怒火差點就迸發了出來。
奧茲曼迪亞斯的怒氣已經壓抑了整整三年了,幾乎是迦勒底在偵測到夏有的那一瞬間,同樣通過契約感知到自家御主的法老王就通過刻印在夏有背上的召喚陣強行現界。
這樣的強制召喚陣通常是沒有任何御主會刻印在身上的,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會特地去研究這樣的召喚陣。
這個召喚陣對於御主本人來說非常危險,因為並非可以自己強制召喚英靈,而是英靈可以強制的通過陣法出現在自己的御主身邊,而且這個陣法需要的魔力可以將一個魔術師身上魔力回路中的魔力抽取一空,導致御主在面對自己的從者時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這種對御主來說限制極大、並且幫助極小的召喚陣實際上在曾經存在於世的時鐘塔裡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甚至只是提出了設想就被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
只有在眾多的資料中將這個召喚陣的雛形挖掘出來、並且加以完善的夏有才能夠毫無芥蒂與顧忌的使用這個對自己限制頗大的召喚陣。
雖然奧茲曼迪亞斯極度小氣的不允許其他的從者鏈接這個召喚陣,但凡試圖誘拐自家小孩的英靈都會遭到太陽王無情的打擊報復。
因為並非被聖杯召喚出來的從者,也沒打算給自家曾經失憶的小孩找麻煩,因此奧茲曼迪亞斯稍稍分出了一點時間將這個世界的怪異之處從收留自家小姑娘的煉獄杏壽郎那裡聽了個大概,大概是從出生開始就沐浴在陽光之下,身為太陽神拉在人世的代言人,至高無上的法老王完全無法理解這樣泯滅人性的軀殼為何還要行走在人間。
「哦,就連太陽的恩惠都無法接受的無光之人嗎?」威嚴又高傲的法老王睜著一雙像征著無上神性的雙眸,褐色的胸膛大方的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下:「余知道了。」
「爸爸你要出手嗎?」在旁邊一邊跟甘露寺蜜璃聊天,一邊悄悄把耳朵伸過來的夏有忽然湊了過來,一雙橄欖綠的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自家老父親。
「人們理當屈服於太陽,拜仰余的尊顏。」
「就算是藏身於黑暗之中的生物也一視同仁,法老是大地的支配者,萬物萬像皆在余之手中。」
「拜仰吧,畏懼吧,因為你們本該如此。」[1]
「......雖然不怎麼懂,但是小夏有你爸爸真的挺帥的。」眨著綠色雙眼的甘露寺蜜璃迷惑的歪了歪頭,最後決定將這位看上去似乎有點自我中心的長輩交給朋友來處置。
夏有:「...沒事,習慣就好了。」
X
有些事情是習慣不了的,比方說,當太陽王高傲的用自己像征王權的權杖輕點地面的時候,沒有人料到會有一艘巨大的船逆著光從正午的陽光之中出現。
暗夜太陽船,乃是【太陽神載運復活的法老王所用之船】,也是【王用以翱翔天際之船】,是法老中的偉大者、至神之王才得已擁有的船,也是奧茲曼迪亞斯的寶具之一。
暗夜太陽船的船體散發著與太陽同等的灼熱光輝,簡單的來說可以當做一個行走的小型太陽,對鬼的殺傷力自然也是相同的。
奧茲曼迪亞斯身為破格英靈的恐怖之處並不在這個可以發射激光.炮的暗夜太陽船上,而是他的寶具──固有結界──光輝大復合神殿。
在這個固有結界之中,身為神王的法老能夠行使埃及神祗的權能,只要埃及存在的神明所掌握的權能,他就能在光輝大復合神殿這個諸神的花園之中使用。
而奧茲曼迪亞斯與他眷顧的眷屬只要身處在光輝大復合神殿之中,甚至擁有著不死性,受到多嚴重的傷都能因為法老的眷顧而存活下來。
這樣恐怖的英靈在普通人類的面前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妖怪一樣,就連後來聽聞這件事不惜趕到煉獄杏壽郎宅邸中的產屋敷耀哉在看見這一幕之後都驚嘆不已。
是的,看見。
夏有在恢復了自己的記憶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受了重傷,看上去似乎是回光返照的煉獄杏壽郎身側,指使著沒受什麼傷的我妻善逸去上弦之三逃離的樹林邊上砍幾棵樹過來,趕在煉獄杏壽郎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硬是把他給救活了。
這大概是夏有對於自己的異能力最為滿意的一點了,雖然需要吸收大量的生命力才能夠治愈傷勢,但是等價交換的好處就是沒有任何的後遺症,煉獄杏壽郎甚至都不需要修養與恢復訓練,就能夠馬上回到斬鬼第一線。
成功將受了重傷的好友給奶滿之後,夏有就跟煉獄杏壽郎一起前往了產屋敷宅邸,將被詛咒折磨的體弱多病,已經失明了的產屋敷耀哉稍稍治療了一點。
異能力可以治愈傷勢、消除病痛,活死人肉白骨,然而這樣的詛咒卻沒有挽回的余地,因此夏有也僅僅只能將產屋敷耀哉已經蔓延到大半張臉的詛咒給摁回了頭頂,卻沒有辦法根治。
「這樣便已經足夠了,夏有小姐。」沒有人知道曾經失去光明之後又得回來的感覺是什麼樣子,但這樣失而復得本該令人更加珍惜的事情卻完全沒有吸引開產屋敷耀哉的注意力,這位被無數鬼殺隊的柱所認可、並且死命效忠的主公只是雲淡風輕的笑笑,像是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病痛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一樣,得體的開口:「十分感謝您的幫助,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已經沒有必要將這樣的能力耗費在我的身上,鬼殺隊的隊士們比我更加需要。」
這樣光風霽月的人,就連高傲的法老王都會認可他。
「雖然並非成王之道,但確實有令人效忠的氣度。」靈子化跟在了夏有身邊的奧茲曼迪亞斯開口說道,仗著沒有人能夠聽見大咧咧的在對方面前評判著。
一直到夏有離開了產屋敷宅邸,並且得到了產屋敷耀哉希望前往面見自家老父親的請求然後爽快答應之後,夏有才小小聲的跟奧茲曼迪亞斯逼逼:「那爸爸你為什麼堅持不現身?」
「余此次前來可不是因為英靈的身份,余乃萬王之王,區區小國家族的家主憑何要余上門拜見?」奧茲曼迪亞斯冷哼一聲,停頓了兩秒之後才再次開口:「所以你堅持留在這裡便是因為那食人鬼?」
「唔,我失憶的時候大家都很照顧我,所以既然爸爸你都來了,我就想著能不能多少幫他們一點然後再回迦勒底。」夏有小心翼翼的說道,實際上她也知道迦勒底的大家很想自己,自己這再多呆幾天的請求實在有點不近人情,但是她沒辦法把幫助過自己的好友們給放下。
「余本來是不想插手的。」法老王雙手抱臂,在轉進了一個拐角之後就解除了靈子化,下一秒夏有就與他一起從巷子裡走了出來:「但既然這是你的請求,並且余也不討厭這小家族的家主,余就暫且准許了。」
幾天前的話言猶在耳,夏有眨了眨眼睛,感覺就算時間過去了三年多,她的家人卻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距離拜訪產屋敷宅邸已經過去了三天,這段時間裡因為夏有提出的可以一舉拔除鬼舞辻無慘的關系,讓產屋敷耀哉不顧自己的身體趕來拜訪奧茲曼迪亞斯,將法老王最後的尊嚴都給照顧的好好的,奧茲曼迪亞斯已經決定要御駕親征。
在這個山頭上只有接到了秘密指令的九位柱趕到了現場,因此整個場面雖然宏大卻並不張揚,大抵除了山裡的野獸因為恐懼而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影響。
高懸在空中的太陽船驚呆了所有即將一起前往滅殺無慘的柱,那根本不屬於人類科技的範疇在刺眼的陽光中看上去有些失真。
太陽王拎著自家小孩已經出現在了船頭,白色的披風在身後獵獵飄揚,青金石掛飾牢牢地扣住披風讓披風不會被高空的強風給刮走,雙手抱臂的奧茲曼迪亞斯此刻恍若天神下凡。
「余乃光輝,照耀萬物。」
「給予無光之人瞻仰余這連太陽都無法匹敵的光輝乃是王的仁慈,感激、並心懷敬畏吧。」
「見識完神之法老的武勇之後,余將予以爾等無光之人絕望死去的許可!」
「匍匐在地,然後仰望天空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朋友來家裡玩了沒時間,下周過年前還要去家裡的店裡幫忙,能更新的話會盡量上來的!
第66章
「呼──呼──」帶著恐懼的喘息聲從小巷中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 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恐嚇一樣,微微顫抖著的聲音中隱隱還帶著恐懼般的哭腔:「救救、誰來救救我──!」
風中呼嘯而過的只有漸漸被淡去的尖叫聲, 女人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一樣, 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她的鼻腔蔓延而出, 她恐懼的望著前方,明明空無一物卻讓她整個身體僵直。
背後已經是個死胡同了, 現在的她根本無處可逃。
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女從道路的盡頭出現, 輕緩的腳步伴隨著腳上木屐敲擊著地面的清脆聲,顯得分外詭異。
白色的和服下擺點綴著絲絲的鮮血,像是冬日雪夜中綻放開的紅梅,鮮艷的過於奇特。
已經無路可逃的少女瑟縮著蹲在地上,整個人已經完全的崩潰了, 像是放棄般垂著腦袋,頭上的發髻因為激烈的奔跑而散落開來, 烏黑的長發垂墜在腰間。
「放心吧, 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死掉的。」輕柔的聲音從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女口中傳出, 像是攀附在獵物身上的巨大毒蟒, 緩緩纏繞在敵人的脖頸上, 蛇信吐出的嘶嘶聲:「你身上每一個地方我都會心懷感激的吃掉的,謝謝你救了我, 我真的好餓。」
「是嗎?」形像狼狽的女子身處在巷子的陰影之中, 微微低下的頭被頭發給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像是還處於絕望之中:「你很需要我...拯救你嗎?」
「當然了。」白衣少女...或者說是白衣食人鬼撇了撇嘴,輕蔑的回復了她:「所以你就放棄抵抗吧, 你可是拯救了我啊。」
「那真的是太好了。」
夜空之中銀芒閃過,燦如烈日的光輝在小巷中些微的爆發開來,然後歸於平淡。
食人鬼的瞳孔縮起,卻沒有捕捉到敵人的動作,實際上女子的話音甚至還沒落下,就已經從她的面前消失了,火紅色的刃芒在夜空中劃過。
「你做了什麼、你這該死的女人...你做了什麼──」尖利的叫聲比起方才女子的尖叫聲更加恐怖,然而這個住宅區卻半個人都沒有發現,甚至可以說安靜的太超過了。
穿著白色和服、方才還溫和勸哄的少女驚恐的按住自己的脖頸,令她感到絕望的是自己觸手可及的冰冷液體,從喉嚨之上的豁口逐漸的灌進夜晚的冰冷寒風。
「你──」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純白和服的少女頭顱墜落到了地上,卻並沒有因此而斷氣,她仇恨的睜著自己的雙眼,一雙泛著血色的瞳孔如同淬了毒一樣狠狠的定在女子的身上。
然而不久前還十分恐懼的女子此刻卻輕飄飄的揮了一下手中的日輪刀,將上頭粘著的冰冷血液給甩落在地上。
卻是一眼都不曾投向倒地的食人鬼。
「這個也不是十二鬼月...我真的是服了無慘了,打架本事沒多少,逃跑倒是比誰都快。」方才偽裝成弱女子將鬼從人群密集處引走的正是已經恢復了記憶的夏有,她無奈的望著已經化作塵埃消散在空中的白衣食人鬼,對著腕上的通訊器開口說道:「我已經快沒有耐心了,他怎麼這麼能躲?」
「夏有醬──」甜膩的嗓音帶著令人感到畏懼、幾乎快要實體化的波浪線從另一個世界傳遞到了這裡,夏有卻面色如常的眨眨眼,將自己的日輪刀歸回刀鞘之中,才稍稍垂下視線,停頓了兩秒之後開口:「你那裡沒有人吧,太宰?」
「沒有哦,夏有醬終於要跟我說實話了嗎?」夏有閃進了小巷之中,在出來追擊食人鬼的時候她就已經通知過鬼殺隊的隱了,這個事後負責收拾的部隊會好好地將她與鬼戰鬥的痕跡全部清除掉,她直接離開就可以了。
也因此,在返回暗夜太陽船的路上,是她短暫的可以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
「關於夏有你是怎麼將到達了【完成】這個狀態的所羅門王靈基重新放回英靈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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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s Nova.」
──訣別之時以至,以此舍棄世界。
恢復了靈基的羅馬尼·阿基曼──或者說所羅門王要更為合適──用著近乎呢喃的聲音將自己的第一寶具吟詠而出,乃是他放棄迄今為止所有實現的偉業、奇跡、魔術的告別之詩,他將會返還自己從上帝那裡得到的恩惠,失去那雙可以凝視世界的眼睛。
所羅門王的痕跡將會從世界上消失,甚至是英靈座之上也一樣。
羅馬尼很清楚自己這麼做的後果,但是只要所羅門的靈基依然存活,那麼攀附在他的靈基之上生長的七十二柱魔神就永遠不會被打敗。
當自己的靈基從英靈座上消失,由魔力所構築成的軀殼化作點點的金粉四散飄落,羅馬尼看見了他如珍如寶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小姑娘已經堅強的抄起了瑪修遺留在原地的盾牌,朝著蓋提亞宮了過去。
──這場戰鬥一定會勝利的。
而所有人都有她們自己的想法,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的人理前僕後繼的倒在了魔神王的面前。
無數曾經在各個特異點遭遇的從者們身先士卒,替夏有還有瑪修扛起了七十二柱魔神柱的攻擊,為她們打開了通往時間神殿中新的道路。
她們一往無前,她們毫不退縮。
「醫生──」衛宮夏有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喊得多大聲,此刻喉嚨才會沙啞又疼痛難耐,女孩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藉由加強身體機能的魔術輕而易舉的將沉重的圓桌盾牌給舉在手中,面前緩緩倒下的正是失去了不死性的蓋提亞。
所有人都已經消失了,一眾從者替她攔住了魔神柱,來到時間神殿的只有夏有跟瑪修、羅馬尼三個人而已。
能將人類史轉變成熱量的射線朝著她與瑪修襲來,一直以來堅毅成長著的瑪修朝著夏有伸出手:「前輩,能將您的手給我嗎?」
粉發少女堅定的接受了自家前輩的祝福,一雙淺紫羅蘭色的眼眸無比堅決的望向了光帶襲來的方向,她高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盾牌,那是亞瑟王與圓桌騎士們曾經在其上商談過會議的圓桌。
巨量的魔力通過契約灌注進了瑪修的靈基之中,少女回過頭對著與自己擁有著羈絆的好友兼引路人微微的笑了笑。
「Lord Camelot!」
──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
一塊塊的磚飛速的從虛空中鑽出,密集的排列成了曾經護佑過他們無數次的、卡美洛的城牆。
那是在圓桌騎士們心目中的理想之城,是已經潰散在時光之中、本該不復存在的輝煌堡壘。
瑪修·基列萊特的盾牌沒有被擊碎,她的意志堅不可摧,然而過高的熱度雖然無法摧毀堅固的城牆,卻將瑪修的身體蒸發了,等到一陣白光過去之後,殘留在現場的只剩下了屹立在原地沒有絲毫動搖的盾牌。
一個接著一個,在羅馬尼出面制止蓋提亞,並且使用了自己的第一寶具之後,衛宮夏有呆愣的抓著手中的盾牌,先前憑著下意識的反應以及危急時刻的應變能力,夏有愣是將已經失去了不死性的蓋提亞給錘回了天知道是哪裡的遙遠遠方,而腳下的時間神殿也因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靈基而開始崩毀。
她孤單的朝著出口拼命地奔逃著,最後腳下踩空墜下了深淵,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應該已經死去了的瑪修朝著自己伸出手來,粉色的頭發軟軟的搭在少女的肩頭,像是春日綻放的早櫻。
最後她只是低聲細語的呢喃,像是已經放棄了一樣收回自己的手,溫暖的衝著瑪修笑了笑:「真好。」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真好。
如果能在這一瞬間安靜的閉上眼睛,那就更好了。不用去思考自己的未來究竟如何,不用扛起整個世界的重責大任,不用去想自己那深入骨髓的仇恨。
──她很快就可以看見醫生了。
放下所有的責任這個獎勵實在太過誘人,夏有微微眯起眼睛,從空中下墜的感覺如果不考慮生死的問題,真的很有趣,無怪乎人類總是想要飛上天空,飛上天空之後又想鑽進地裡。
然而她卻沒死成,稍稍眨了眨眼睛的少女在眼皮睜開的那一瞬間,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滿布著星點的空間之中,空氣中一團白色的巨大光團正在吞吐著柔和的光暈,莊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成功拯救人理的救世主啊,你願意成為世界線的守衛者嗎?】
世界線的守護者?她才不要呢,聽上去就很麻煩,扛一個人理就已經快要壓垮她了。
【我們是兩大抑制力,為了導正世界線的走向,現任命你為世界線守衛者,職責為前往各個世界收回流落各地的聖杯,並消除聖杯造成的影響。】
「我不要。」衛宮夏有試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腳,輕松地踩在了虛空之中,像是在這個地方她可以隨心所欲的行動,想飛上天便能飛上天,想高速墜落便能向下行去:「這個世界無聊透頂,所有我想要保護的人都已經死去了。」
【......瑪修·基列萊特已被第四獸·凱西帕魯格以理性為代價復活──】
【接受這個職責,我們可以為你復活一個人。】
所謂的兩大抑制力分為阿賴耶識與蓋亞識,前者負責保護人類,而後者是世界自己保護自己所形成的意識。
夏有大概能明白這個鍋為什麼會到自己的頭上,從五歲開始她就一直呆在迦勒底中,絕佳的魔術天賦加上能夠容納大量魔力的魔術回路讓她在魔術側如魚得水,而能成功與無數的英靈簽訂契約、獲得他們的認可更是難上數倍。
找遍無數個宇宙也不見得能翻出一個這樣的人才。
【無論是誰都可以,無論他或她死了多久都可以──就連英靈也可以。】
──就連英靈都可以。
夏有艱難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女孩抬頭望向虛無的天空,上頭繁星點點,每一個星點都像是無數沉重的責任,正在緩慢的朝著她的肩頭壓迫了過來。
這個選擇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選項,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從被撿回迦勒底,到拯救人理,到現在被趕鴨子上架的扛起無數世界線的責任。
──她從來就沒有選擇。
「...我可以接受交易,但我有幾個附加的條件。」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有空啦!
無慘太能跑了,先解決歷史遺留問題!
第67章
「是這樣啊。」面善心黑, 將所有人從指揮室支開的太宰治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胡子的下巴,像是完全理解了一樣點點頭, 似乎根本沒反應過來通訊器那頭的夏有實際上看不見他的動作:「但是這件事情大家應該都已經猜到了哦, 夏有醬。」
「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暗示。」夏有穿梭在小巷之中, 專挑沒有人的地方走,因為宇智波鼬跟宇智波斑的關系, 甚至還學會了一點點的忍足, 爬樹爬牆完全不在話下。
身上穿著輕便、易行動的鬼殺隊服,從空中躍下的時候身後白色的羽織高高地揚起,在空中獵獵飛揚,夏有一邊說話一邊翻了個白眼,仗著會管教自己儀態的老爹還在天空上飛著, 十分沒形像的吐槽著:「我看錯你了!看破不說破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哎呀,我就是太擔心你了嘛。」太宰治的聲音中含糖量過度超標, 夏有在通訊器這頭都能想像出那雙鳶色的眼睛閃著皮卡皮卡的光芒, 看上去分外惡心人的樣子, 她惡寒的抖了抖, 就聽見太宰治的語氣中隱隱的含著威脅:「所以如果下次還出現這種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還會爆出什麼秘密來哦──」
夏有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聲,然而就算其他人不知道, 難道跟太宰治已經認識許久、以閨蜜相稱的夏有還會不知道嗎。
這個人說的出, 從來就做得到。
也許是看出來了夏有的悻悻然,通訊器那頭的太宰治輕笑了一聲,語帶揶揄的說:「好好享受這幾天假期吧, 回來之後更難受。」
「什麼?」夏有有些許懵逼的問道,然後就聽見了讓她晴天霹靂的消息。
「上次我去橫濱找織田作的時候,碰上了他們武裝偵探社裡的當家偵探江戶川亂步,好像被他看出點什麼來了。」太宰治這次可完全沒放水或是露馬腳,上門去找織田作玩的時候卻一個不小心被對方探了個底。
要說最不希望森鷗外發現夏有身份的人,那肯定非太宰治莫屬了,他不但不會幫自己的前上司,甚至能搞幾次破壞就搞幾次,愣是到現在還糊弄著江戶川亂步不讓他說。
但是瞞也有瞞的時間上限,就算夏有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跟森鷗外相認,太宰治也能看出來她一直隱隱的抱著希望,但是又因為愛麗絲還有森鷗外那道上人人皆知的【戀女癖】而有所退縮。
「什麼叫做看出點什麼來了?」夏有皺起眉頭,暗夜太陽船停泊的位置距離她斬殺食人鬼的地方並不遠,他們兩個都知道現在的對話大概快要結束了:「等我回去之後先處理暗算我的那個人,對了,太宰,幫我通知一下梅林老師,我要將他召喚過來了。」
「哦?」
「這什麼無慘是真的能跑,又會變身還有那麼多食人鬼拱衛在旁,我已經不想跟他繞圈了。」夏有黑著一張俏臉,看上去確實是被無慘這放風箏的逃跑方法氣的不輕。
實際上也不能怪鬼舞辻無慘,夏有帶著太陽王滿日本的找人,暗夜太陽船實際上也可以直接稱作太陽,那可是無慘最畏懼的東西,無慘現在見到他們就跑也情有可原。
夏有才不管無慘到底怕不怕太陽、怕不怕死,她喊梅林過來就是已經完全喪失耐性了。
要知道梅林身為准冠位魔術師,一雙千裡眼是必備的,而在三位頂級魔術師──所羅門、吉爾迦美什、梅林──之中,梅林的千裡眼乃是可以觀測一切現世之事物的眼睛。
夏有面冷心黑的笑了,輕盈的攀上暗夜太陽船的同時,腦中還在暗搓搓的想著:「很能跑嘛,你聽過千裡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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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沒聽過千裡眼,無慘心裡苦。
他在被一群鬼殺隊的柱們從遠處團團包圍住的時候還一臉懵逼,
下一秒就有些驚恐的喊著鳴女。
鳴女是鬼舞辻無慘的近侍,血鬼術對於擅長逃跑的無慘來說非常的方便,乃是可以通過彈奏琵琶,將無限城外的事物強行的召喚進無限城中,或是強制傳送出無限城。
然而這一次無慘的脫身之術顯然已經不好用了。
並沒有遭遇過【英靈】這種堪稱外掛角色的無慘,在一個照面就被坑的死慘死慘的,夏有將梅林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就開始奴役自己可憐的梅林老師,一點都不心疼對方那全年無休的可悲工作時長。
在通過千裡眼捕捉到無慘的蹤跡之後,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太陽王與自己的女兒一樣,決定速戰速決。
當他踏上無慘面前的那塊土地的瞬間,輕微的魔力波動隱隱的從他的身上逸散了開來,夏有左手的令咒緩緩地被擦去了一劃,與此同時本該堅硬的土地忽然開始緩緩的下陷。
「這──這是什麼!」
日本是氣候濕潤的海島型國家,更何況現在雖然有對外交易,卻並非無慘這種不關心外事的食人鬼會去關注的事情,而日本國內唯一甚至無法稱之為沙漠的沙丘面積很小。
簡單來說,無慘沒見過沙漠,自然也從未體會過這種腳下松軟的沙子微微陷落的感覺,炙熱的溫度緩慢的環繞過他的足尖,穿著木屐與足袋的無慘仍舊能夠透過薄薄的足袋清晰地感受到沙子的溫度。
然而這並非令他最為驚恐的。
面色蒼白的食人鬼瞳孔微微縮起,像是不敢置信那樣抬頭望向天空。
被包圍的瞬間加上方才的攻擊讓無慘根本就沒有時間躲避,然而片刻前還是一片黑暗的夜晚宅院,此刻卻亮如白晝,高懸在空中的日輪持之以恆的散發出灼人的熱度,讓千年來都沒有再體會到這種溫度的無慘怔愣了許久。
「這是...陽光?」
照耀在身上的陽光炙熱,幾乎能將人烤出一層汗來,然而這麼多年來無比畏懼著太陽的無慘此刻卻站在了陽光底下。
雖然並非他自己的本意,只是因為沒來得及躲過去而已,但鬼舞辻無慘卻一點都沒有搭理緩慢靠近自己、十分戒備的鬼殺隊眾位柱們,雙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終於嗎──終於!」
「經過了千年...我終於又見到了陽光!」
遠處高高站在暗夜太陽船上的夏有通過魔術實時監控著現場的情況,在看見無慘那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大喝聲中,終於忍不住笑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快活的氣息:「他是真的傻啊?」
夏有確實是出手了,但同樣站在她身側的奧茲曼迪亞斯可沒有,高傲的太陽王經過這幾天的了解,已經對這樣依靠著食人、在無光之地苟活的人類厭惡至極了,甚至不想讓對方有進入自己固有結界的機會。
因此現在出手的人是並不挑剔敵人的梅林老師。
「喂喂,把大哥哥我叫過來不是因為想我,只是因為要我加班嗎,御主?」梅林的語氣似笑非笑的,然而夏有跟他認識那麼多年了,才不會被這個人給唬到。
女人翻了個白眼,垂墜在身後的羽織被天空中的風高高地揚起,羽織尾端的橙紅色在風的作用下獵獵飄揚,看上去就像是一團在她身後燃燒的火焰。
「梅林老師在說什麼呢,跟我說過身無長物只會飄花的人不是你自己嗎?」
沒錯,梅林的作用就是在這裡飄花──使用幻境──加上那雙可以觀測現世一切事物的眼睛。
下方的幻境之中,無慘以為他自己已經被鬼殺隊的柱們所包圍,甚至在這個危急的時刻克服了對於陽光的恐懼,正在哈哈大笑著,似乎想要將千年來被追殺躲避的憋屈都給一個勁的發泄出來。
夏有雙手抱胸站在高處,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開口:「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該回家了。」
終日被風雪所覆蓋的迦勒底外寒風刺骨,但卻是夏有最為認同、也最有歸屬感的地方。
從恢復記憶的那一刻開始,三年間的所有記憶湧進大腦中,明明這三年裡面沒有任何思念的感覺,卻在這恢復記憶的一瞬間猛地蜂擁上心頭。
「確實是如此,余已經沒有耐心了。」威嚴的聲音從夏有的身側傳來,與夏有有著相同站姿的奧茲曼迪亞斯同樣雙手抱胸,金色像征著神性的瞳孔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以為自己已經能接觸陽光而十分愉悅的鬼舞辻無慘:「余本以為即便是無光之人,也當有弗拉德三世那樣的王者姿態,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天,這食人鬼們的祖宗卻連正面與他們對決的勇氣都沒有。
太陽王的右手直直的平伸,高傲的像是他正端坐在神殿中的王座上一樣:「在這一擊下化為灰燼吧,這是身為太陽化身的余、身為太陽化身的法老給與你等無光之人最後的仁慈!」
暗夜太陽船的船頭飛快的聚集起了強大的魔力,最為純正的太陽能量被急劇的壓縮著,令人感到畏懼的恐怖力量被瘋狂的折疊了起來。
這一擊無慘絕對躲不過去,這是能讓無數的食人鬼灰飛煙滅的攻擊,就算有再多的手下趕過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包圍住整個森林地界的範圍性攻擊家上梅林利用幻境封住了無慘逃跑的可能性,都讓這場戰鬥提前畫下了句點。
「到冥界之後,懺悔自己所犯下的罪過吧。」夏有望著奧茲曼迪亞斯輕飄飄的揮下自己的手臂,腳下的暗夜太陽船發出了攻擊的轟鳴聲,微微的震動感加上光線攻擊的巨大聲響,將女人這句話給吞沒了進去,逸散在了空氣之中。
鬼舞辻無慘持續了千年的罪惡畫上了終局的句號。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又咕咕了這麼段時間
最近大概算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吧,然後怎麼送走無慘又糾結了一下,最後覺得他在身為太陽的克星面前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就讓他打個醬油然後便當了
第68章
衛宮夏有回到迦勒底的時候, 春光燦爛,所有人都對夏有的歸來感到十分高興, 幾乎是夾道歡迎。
個鬼。
「雜種──!」聽上去就能感受到咬牙切齒的怒吼聲從傳送室的入口傳了過來, 夏有幾乎是一個激靈就想要拔腿逃跑, 這樣下意識的動作並沒有成功,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奧茲曼迪亞斯當仁不讓的揪住了夏有的衣領。
「爸...爸爸?」感受到了背叛的夏有懵逼的扭過頭, 面上的表情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卻絲毫沒有打動自己這冷酷無情的英靈老爹,在強制召喚之後一直表現的十分淡然的拉美西斯二世表示,對外人那不一樣,得給孩子面子,回家了該打還得打。
因此他氣定神閑的開口:「不准這麼看著余, 你自己說,該怎麼反省。」
被他拎在手裡的小姑娘掙扎了兩下, 最後明智的放棄了抵抗, 垂頭喪氣的被太陽王拎在了手裡。
英靈的力氣自然不用多說, 奧茲曼迪亞斯拎著夏有跟捏著空氣一樣, 提在手中的小姑娘扁著嘴被他晃來晃去的, 看上去似乎挺委屈。
吉爾迦美什──青年時期的那位──在聽到那該死、愚蠢的御主時隔三年終於把自己給找回來的時候,怒氣衝衝的朝著散發出魔力波動的傳送室走來, 一路上的氣勢像是當年跟恩奇都第一次見面打架時一樣, 可能下一秒就能掏出自己的乖離劍給這個世界劈一劍。
「太陽的,你把這雜種放下!」映入眼簾的正是看上去無精打采、被奧茲曼迪亞斯拎在手裡的愚蠢御主,吉爾迦美什雙手抱胸, 面色看上去陰沉的能嚇哭路邊小孩:「你就這麼皮?不打一頓就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嗎?」
「可是我也是被暗算啊,我哪知道還有人能在異世界給我下圈套。」夏有不服氣的頂嘴,很顯然也是郁悶至極了才會這樣,她扁著嘴看上去倔強的很,但來到迦勒底也好幾年了的英雄王就算沒有千裡眼也能看出來自家愚蠢的御主確實是受了大委屈了。
但他還是生氣,他生氣就要人不好過:「別撒嬌,撒什麼嬌!你不是很橫嗎,還是就會在本王面前橫?」
這也算是這麼多年以來夏有第一次被這些個疼寵自己的英靈們批判的這麼嚴重,她當然知道所有人對自己都是關心則亂,而且經過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已經猜到了敵人的目的,三年裡早就已經足夠對方達成目標了。
想到這裡,她維持住自己臉上委屈的神色,一雙橄欖綠色的雙眼卻驀的陰沉了下來,被奧茲曼迪亞斯提在手上導致額前的碎發亂晃,隱隱遮擋住了神色的女人掩蓋住自己冰冷的眼神,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
對方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動手確實是意外之喜,看來就算下定決心要陰自己,對方還是沒能做到痛下殺手,甚至在心裡還有所猶豫。
簡直愚蠢至極。
從那女人動手的那一瞬間,她就應該知道了,自己與她早就已經是不死不休,這份婦人之仁就是她失敗的原因。
「夏有醬。」門口傳來了兩天前剛剛有過深刻談話的聲音,夏有眨了眨眼,看向了被吉爾迦美什堵住的傳送室門口,那裡正站著看上去也是急匆匆趕來的羅馬尼、瑪修、福爾摩斯、達·芬奇還有發出聲音的太宰治。
太宰治鳶色的雙眼中隱隱的透著了然,看見夏有隱密的眨眼之後隨意的掃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一點的福爾摩斯,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黏黏糊糊的湊了過去:「唔哇我好想你,夏有醬是不是也很想我啊?」
「並沒有。」
「唉?好過分!」
眼看黃金的已經被那委屈的嘴臉給說服了,奧茲曼迪亞斯將自己手裡拎著的小姑娘放下,任由她去找朋友敘舊,自己則沒好氣的斜了英雄王一眼,不屑的開口:「還以為你有多大出息,就罵了兩句?」
「哼,本王最起碼比你堅持的久,你怕是一見到她就投降了吧,太陽的?」吉爾迦美什紅色的瞳孔同樣沒好氣的掃了奧茲曼迪亞斯一眼,最古英雄王雙手抱胸,將自己的視線投到了正湊到太宰治身邊嘰嘰咕咕的夏有身上:「你看出來了吧?她在瞞著什麼。」
「夏有身為余的王女當之無愧,同樣為王的你也應該知道吧,黃金的。」
「本王承認她有資質,但你確定她不會像這次一樣又被人暗算?」
「......余倒要看看誰敢。」
X
還沒等到奧茲曼迪亞斯揪出暗算夏有的人,夏有就已經雷厲風行的出手了。
當夏有帶著太宰治,還有宇智波鼬跟宇智波斑攔住帶著兜帽想要快速逃離的人時,距離她回到這個世界甚至過去不到一天。
根據迦勒底這些年分布在外頭的關系網還有情報系統,並且身為諸位英靈的御主,夏有讓太宰治直接繞過了羅馬尼,快速的追蹤這個暗算了自己卻整整三年都沒有動手的人。
當她雙手抱胸站在那個穿著帽T的女孩面前時,夏有的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她根本沒猜出來這個人的身份一樣。
「......你,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嗎?」對方似乎是故意的壓低了聲音,明明都已經被夏有給攔住了,卻還是試圖拽低自己的兜帽:「你知道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屬於你的東西】?」夏有聞言嗤笑了一聲,一直以來以奧茲曼迪亞斯王女的身份所培養出來的膽識以及傲氣讓她在這一刻的氣場瞬間壓過了對面有些唯唯喏喏的人:「既然你沒保護好,到了我手上,就已經是我這邊的了,你這樣說話不覺得可笑嗎?」
「那分明是你搶來的!」聽見這句話的少女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她氣憤的抬起頭,與夏有相似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稚嫩,大約才十四、五歲:「是你從我這裡奪走的!」
此刻夏有帶上的英靈也就只有兩個,而宇智波斑跟宇智波鼬都不是那種會因為敵人的樣貌就分心的英靈,就算那個人跟自己的御主長的再像都一樣。
而太宰治本身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件事,就更不用提了,因此在場的四個人在看見對方的面容之後一點都沒有動搖,夏有冷笑了一聲,看上去充滿了反派氣場:「我付出了應付的代價,與蓋亞還有阿賴耶所做的交易,什麼時候成了我從你這裡奪走東西。」
「那、那就是蓋亞跟阿賴耶從我這裡拿走的,你既然知道了就應該還給我!」似乎是沒有意料到會被這麼理直氣壯的頂回去,對方很明顯的怔愣了一下,然後才急急忙忙的開口:「我知道你成功的拯救人理了,你肯定是個大好人,只是──」
「我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義務將他的靈基還給你。」
「我用了永恆的一輩子才換來他的存續,你憑什麼從我這裡奪走?」
「別笑死人了,今天你就會死在這裡,替你們的世界做個了結。」
很生氣。
非常生氣。
可以說是超級生氣了。
太宰治站在靠後的位置,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卻一點都沒有想要攔住夏有的打算。
身上滿滿溢著殺氣的女人如果在外人看來簡直就是十惡不赦,對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殺氣騰騰的樣子看上去就沒有什麼容人的雅量。
但是太宰治完全能夠理解──實際上,就算夏有真的就是這麼凶狠的人,他也一點都不在意──畢竟太宰治本人也不是什麼道德標杆,自認為漆黑的可以刷出無數黑泥的太宰治覺得衛宮夏有只是看起來凶了點,實際上內在裡還是挺傻白甜的。
最起碼他就絕對不會選擇如面前這小姑娘的願,出現在這個很明顯被算計了的地方。
此刻的他們身處於橫濱的一個私人港口,雖然名為私人港口,但實際上橫濱所有的港口都歸於港口黑手黨的監視之下,因此就算夏有不願意深想,但面前的人就是那麼打算的。
「哎呀。」真的是來的剛剛好,說人人到,太宰治掩飾了下自己眼底的冷色,鳶色的雙眼含著甜膩虛假的笑意望向來人:「這不是森先生嗎?」
「是太宰君啊。」同樣虛假至極的聲線從巷口隱蔽的地方傳了過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身後站著黑手黨五大干部中的兩個──中原中也以及尾崎紅葉──還有直屬首領的暗殺部隊隊長芥川龍之介:「真沒想到能遇見你呢。」
整個港口黑手黨最有戰鬥力的人都出現在了這裡。
「哦,是嗎?」太宰治敷衍至極的沒有接話,只是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夏有。
領頭站在兩位英靈還有太宰治面前的女人任由黑色的長發被港口狂亂的風給鼓起,朝著腦後肆意的飛揚著。橄欖綠色的雙眼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看向面前那看上去又氣又怕的女孩。
「這位想必就是現任黑衣組織的首領田納西威士忌了吧?」森鷗外笑笑的開口,停頓了兩秒之後眯起了眼睛,銳利的視線直直的刺向夏有:「請問小女與您有什麼衝突,導致您要狠下殺手嗎?」
「哦?小女?」夏有冷笑著開口:「怎麼沒聽說過森首領除了愛麗絲小姐之外還有一位女兒?」
「沒宣布罷了。」森鷗外站在對面那個女孩的身後,看上去有些相似的面容掛著虛假的笑意,眼底卻隱隱帶著警惕。他單手扶在了帽T女孩的肩上,停頓了兩秒之後才開口。
「這是小女,森茉莉。」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以為森鷗外只有被噠宰坑那麼慘而已嗎
他還被自己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9章
森鷗外已經持續快二十年的失眠了, 每天晚上總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稍微一點輕微的聲響, 哪怕是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將他吵醒。
今天也是如此。
「林太郎, 你又睡不著了?」抱著洋娃娃坐在地上的愛麗絲被窗外的月光映照著慘白的光芒, 月色的光輝照耀在小女孩的身上看上去分外的詭異,她睜著一雙大眼睛, 直直的盯著森鷗外看:「你在想小茉莉?」
「...我有哪一晚沒有在想她嗎?愛麗絲醬。」疲憊的坐起身, 森鷗外隨意的瞥了一眼高高掛在牆上的華麗掛鐘,好極了,兩點半,一個說晚不晚,說早又太早的時候:「我又夢見她了。」
「......」
「實際上飛機爆炸的時候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甚至在事後才敷衍的接到了航空公司的電話,茉莉死掉的時候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與平常時候不同, 白日面對愛麗絲那惡心又黏膩的聲音此刻卻很正常, 而坐在一旁的愛麗絲沉默了幾秒鐘, 身上的顏色緩緩地變成了透明, 最後再次明顯的時候, 已經是完全不同的發色與瞳色。
平板的安慰聽上去有些僵硬,想來愛麗絲平時也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此刻的小女孩頂著跟幼年的森茉莉如出一轍的外貌, 看上去就像是時光穿越回了過去,那個任性的小公主又再次活生生的站在了森鷗外面前一樣:「小茉莉是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森鷗外啞著嗓子,停頓了很久:「她從來就是個乖孩子。」
「但是我又夢見她了, 她哭著說好痛。」
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旁人能安慰得了的,而唯一在場的愛麗絲甚至還是森鷗外自身的異能,這意味著實際上想要責怪自己的森鷗外根本就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出來。
雖然他也根本不想走出來。
陰暗的屋內流淌著令人感到畏懼的死寂,與森茉莉有著同樣外貌的愛麗絲沉默的站了很久,忽然消失在了現場,等下一瞬間再出現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
女孩將資料遞給了森鷗外,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蠅頭小楷,唯一看上去是整篇中心的是稍微放大了一點的標題:【黑衣組織新任首領田納西威士忌】。
「說的也是,既然睡不著了就工作吧。」森鷗外抿了抿唇,抓著那堆資料站起身,像是拽住了自己的生命線一樣,他冷漠的將房內的燈光打開,向來掛著虛假笑容的面上第一次沒有任何表情,濃稠的恨意如同黑色的污泥一樣包裹在他的身周,如同最深沉的黑暗一樣,望不到盡頭。
「前任首領將首領之位傳給現任,但懷疑是田納西威士忌經過暗殺等一系列手段將首領之位拿到手。」森鷗外挑了挑眉:「這倒是跟我挺像的──如果這篇推測是真的。」
他隨意的就像是扔棄什麼垃圾一樣將前半份資料棄如敝屣的扔在了紙婁子裡:「烏丸蓮耶那個老王.八蛋活了一百年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就能找到他的位置然後按算成功,別開玩笑了。」
「推了一個替死鬼出來就想逃,想的可真美。」森鷗外冷笑道,聲音細微的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無論是這個田納西威士忌,還是烏丸蓮耶、朗姆酒──一個都別想活。」
森鷗外走了幾步,從牆上摘下了一幅掛畫,牆後隱藏著一個保險箱,但他卻拿著掛畫回到了桌旁,將掛畫的畫框拆了下來,露出裡面隱藏的玄機。
有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小姑娘笑的可甜,橄欖綠色的雙眼跟她的母親一模一樣,小小的五官雖然還沒長開卻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女孩的手正死死地拽著自家老爹的頭發,而照片裡的森鷗外明明被抱在手中的小姑娘拽著頭發,卻沒有一點不悅,面上的笑意幾乎能透過時光的隔閡傳遞到現在這個陰暗又冷清的房間之中。
「...一個都,別想活。」
X
「這是小女,森茉莉。」
森鷗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樣才能忍住沒有當場發作,不過這件事都已經忍了好幾天了,再忍上幾個小時也不是問題。
森鷗外當然知道這個自稱為森茉莉的女孩並不是他的孩子,鑒於港口黑手黨在橫濱的特殊地位,加上異能組織之間的平衡問題,他確實從自己的對手、福澤諭吉那裡得到了一些關於【平行世界】的情報。
這少女確實能對上他記憶中與茉莉相處的各種事情,但是細微的性格問題卻沒有被這位心思縝密的港口黑手黨首領所遺漏。
他的森茉莉,一向好勝要強、倔強至極,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撞個頭破血流也會死命的去做。
但面前這個【森茉莉】卻不同,她看上去似乎有點...軟弱過頭,在扯謊的時候一點都瞞不住人,有些怯懦的躲閃著森鷗外的試探。
這張臉──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就像是森鷗外曾經在哪裡見過一樣。
「林太郎...」
「她不是。」
「那──」
「不急。」
這樣類似於啞謎的對話發生在森鷗外跟愛麗絲之間,從最後的一個單詞就能感受到港黑首領已經從見到森茉莉的震驚之中完全的回過了神來,並且從這件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平行世界的森茉莉是平行世界的森茉莉,與他、與這個世界的森鷗外毫無干系。
被他滿懷著期待從襁褓中就捧在手心長大的是他的小茉莉,第一次會磕磕巴巴喊他爸爸的是他的小茉莉,會騎在他的肩膀上作威作福的還是他的小茉莉。
而不是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前、理所當然的享受保護的這個冒牌貨。
森鷗外隱下了自己眸中的冷意,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自己按在森茉莉身上的手,然後才向前行了一步:「對於新任黑衣組織首領我已經久仰大名──你說是嗎,衛宮小姐?」
衛宮夏有,這個名字是當年與黑衣組織做軍火交易的時候,森鷗外手下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無意間喊破的,也被作為情報一並遞到了森鷗外的案頭,然而詭異的是,無論港口黑手黨派出多少的探子,拍到手的照片永遠都模糊不清,像是對方擁有什麼可以讓自己永遠不被照片捕捉的異能一樣。
所以到現在森鷗外也不知道衛宮夏有的長相究竟是什麼樣,而就連在尋仇的時候,這個新任黑衣組織首領也謹慎的帶著面具。
「森首領果然本事非凡,不過我在這裡解決私事,還望森首領不要插手──畢竟,這女人是不是您的女兒這件事,我們誰都清楚不是嗎?」另一邊的夏有冷笑著開口,站在她身後的太宰治眨了眨眼,鳶色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
夏有生氣了,很生氣,特別生氣,可以說是超級生氣了。
然而看樣子並不是氣森鷗外,而是將怒火加倍的發泄到了膽敢頂著自己的身份去認親,甚至還要將人引到這裡來,讓夏有體會豬心之感的森茉莉。
太宰治先前那些微的玩樂心情也已經被消磨殆盡了,面前的十五歲少女怯懦的躲在森鷗外的身後,看上去就像是個急需保護的菟絲花,而站在前方、即便因為魔術所以看不清容顏也氣勢逼人的夏有就像是個咄咄逼人的邪惡反派,看上去好像得理不饒人一樣。
他忽然覺得很厭煩。
夏有一個人站在前面頂住了所有的壓力,就像是個戰無不勝的勝利女神一樣,驕傲的昂起了自己的皇冠,就算身份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所冒用也沉住了氣,冷靜的跟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打擂台。
勝利女神確實很好,但是太宰治從來就不喜歡追隨在衛宮夏有的身後。
實際上,整個迦勒底都討厭這樣的情況,因為對於他們──無論是指揮官還是英靈──來說,衛宮夏有的身份都遠遠超過【御主】這個詞彙,到達了家人的高度。
家人跟朋友一樣,就是永遠並肩站在一起的同伴。
「無意義的話都已經說夠了吧?」太宰治伸出手按住了夏有的肩膀,原先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前方的夏有身側湊上來了一個溫熱的軀體,向來沒個正經的青年此刻眉眼冷淡,擋在了她的面前:「我們家的首領可輪不到你們港黑來欺負啊。」
被攔到了太宰治身後的夏有茫然的眨了眨眼,一直以來一直很堅強的淚腺忽然隨著鼻頭一酸,她猛地眨了眨眼睛才沒有真的落淚。
忍下了淚水之後夏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刻帶著魔術刻印過的面具,別說淚水了,就算她滿臉是血也保證沒有人能看的出來。
而擋在了最前面的太宰治稍稍的垂下了自己的眼睛,一雙鳶色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鋒利的視線越過森鷗外直直的鎖定在了森茉莉的身上。
青年的嘴角微挑,令人感到恐懼的氣息從那微微帶著冰冷笑意的面容上散發了出來,像是下一秒就要將森茉莉一槍崩了一樣。
這種時候才讓人想起來,太宰治原先非但是港口黑手黨五大干不中最年輕的一個,也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一個。
「私事就該私下解決,別喊家裡大人。」鳶色的瞳孔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毒蛇,正緩慢的爬行向引起他警戒的敵人,濃厚的殺意黏膩的攀爬上森茉莉的脊柱:「你說是吧,森...茉莉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森鷗外當然沒信森茉莉,他沒那麼傻
只不過對他來說森茉莉也是可以利用來覆滅黑衣組織、殺烏丸蓮耶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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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恐懼。
無盡的恐懼。
被太宰治的眼睛盯上的那一瞬間, 森茉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寒毛倒豎,像是被一條陰冷的蛇視為獵物一樣, 鳶色的瞳孔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看著她就像是看一具屍體一樣。
少女瑟縮在森鷗外的身後, 寄望著另一個世界的爸爸能夠保護她。
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了。
太宰治擁有一雙可以將人溺斃在其中的眼睛,並不是說他那雙鳶色的雙眼柔情似水, 而是當青年抬眸將視線固定在你身上的時候, 你會完全無法感受到空氣的流動,明明沒有人攻擊你卻好像完全喘不上氣,那雙眼睛隔著空氣卻可以扼住你的咽喉。
他能殺了你。
「太宰君。」森鷗外垂眸,眼角余光瞥到在自己身後瑟瑟發抖的森茉莉,揚著的嘴角卻不帶著一星半點真誠的笑意, 而是虛虛的護了一下:「你嚇到小女了。」
「森先生,年紀大了連眼睛都不好使了嗎?」太宰治輕飄飄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棉花糖一樣, 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意外的毒舌, 森鷗外有些意外, 太宰治從來不是這樣鋒芒畢露的樣子。
被太宰治推到他身後的、戴著面具的女性向前站了一步, 伸出手按住了太宰治的肩膀, 微微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像是想要開口,卻又久久的停頓住了。
她看上去有點瘦。
橫濱港口的風向來很大, 狂亂的卷過之後通常會帶來通體的涼意, 森鷗外身上的長風衣就重復著揚起、落下的動作好幾次,對面的女人也是,她身上的衣物並不十分貼身, 因此在狂風亂舞之下被卷的亂七.八糟。
「森茉莉...」夏有抿起了嘴,腦袋微微的有些空白。
她與那個名為【森茉莉】的過去已經告別了將近二十年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從自己的親生父親耳中再聽見這個名字,卻是用來稱呼一個隔壁世界來的冒牌貨。
夏有不但很生氣,她還覺得荒謬至極,整個心髒像是被用力的用拳頭給捏緊,劇痛的同時還緊緊地壓迫住自己呼吸的管道,漸漸地像是要將自己溺斃在空氣之中。
沒有人相信森鷗外真的認為森茉莉是他的女兒,至少夏有絕對不相信。那個名字代表了她人生無憂無慮的前五年,像是珍貴的珠寶一樣高高的被夏有捧在手心之中,就連從空氣中墜下的灰塵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揮走,不容得任何人去玷污。
但森鷗外...他為了某些目的,將這個名字隨意的給那個女人使用,雖然掩飾的十分敷衍卻讓普通的港口黑手黨成員確實認為她就是港黑的大小姐。
夏有無法忍受,她也不會去忍受。
「照常理說,此刻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地談某些事情──但我覺得很可笑。」夏有嗤笑的說道:「就好像這樣我們就能開誠布公的談什麼狗屁的合作。」
「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女孩眯起眼睛,幾乎是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蹤跡,快的讓人無法用肉眼來分辨。
與此同時,一直安安靜靜站在夏有身後的兩位從者也終於開始動作了,他們與夏有達成了詭異的同步,夏有在原地消失的瞬間,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鼬已經率先出手,鋒利的苦無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抵上了尾崎紅葉跟芥川龍之介的脖子,而他們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忍者的隱匿與刺殺向來是基礎,而宇智波家的這兩位忍者更是個中翹楚,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要攻擊的兩人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宇智波斑一個人給制住。
而宇智波鼬則擋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青年冷漠的眉眼微微的上挑,他感受到的戰鬥力與他預計中的戰鬥力可不一樣,而這個少年甚至還時不時的瞥過頭,自以為隱秘的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御主。
──真有趣。
「哢噠。」輕輕的收劍聲從森茉莉的身後傳出,少女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接觸到的地方一片濕熱,帶著濃濃體溫的液體爭先恐後的從森茉莉的脖頸溢出。
「啊──啊啊──」森茉莉後知後覺的縮起了眉頭,夏有冷冷的笑了:「說不出話了?以為自己真的無法死去所以隨意的來激怒我了?」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都太快了,唯一反應過來的森鷗外手中的手術刀上沾著點點的鮮血,地上平攤開一個被切成兩半的面具,屬於半秒前突襲過來的衛宮夏有。
「我是世界的錨點,知道這一點然後去死吧。」
世界的錨點。
森茉莉的眼睛空白了一瞬,像是想要掙扎一樣卻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女孩此刻看上去十分狼狽。
身上的帽T被脖子湧出的鮮血給糊的面目全非,顫抖著雙手試圖去按住傷口的森茉莉意識卻越來越模糊,那個被森鷗外打掉了面具的、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冷漠的回過身,一雙橄欖綠的眼睛中帶著輕蔑:「你從沒想過為什麼你現在會還活著?整個世界的人都已經隨著歷史化為了燃燒的光帶,而你卻費勁心思的來找我麻煩?」
她沒想過。
她不想去思考。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都說人快要死掉的時候就會回想起曾經的事情,現在看起來應該是真的。
森茉莉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了。
在她的世界裡,她沒能成功守護人理,在七個特異點中甚至都沒能走到最後,被自己召喚出來的英靈們一個個的消散在空氣中,整個世界像是陷入了無盡的冰凍之中,迦勒底成了唯一的錨點。
而最後存活下來的人只有森茉莉自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被保護的很好,小時候跟媽媽吵架,意氣用事的拎著一個小包袱離家出走,卻被拐走了,好在還沒經過什麼痛苦就被前任迦勒底所長給救了。
據阿尼姆斯菲亞所長所言,是因為自己擁有著非凡的魔術才能,明明並非強大的魔術家族裡出生的後輩,卻天生就擁有強大的魔術刻印。
阿尼姆斯菲亞向她描述了一個夢想,一個觀測世界未來、在危急時候甚至可以拯救世界的夢想。
「...我也可以辦到嗎?阿尼姆斯菲亞先生。」小小的森茉莉有些怯懦的開口,被拐走這幾天曾經任性的大小姐被拐子狠狠的教做人,那份恐懼殘留在心髒裡,時不時的就冒出來啃噬著少女。
「我認為你是最適合這份工作的人了,森小姐。」那個人這樣跟她說,他對森茉莉說她可以做到。
可是她失敗了。
整個世界被冰所封住,除了迦勒底之外所有的現實都化作了熱量被蓋提亞用來焚毀人類的歷史,森茉莉本來應該會隨著消失的歷史而灰飛煙滅,卻在疲憊的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存活的人類。
時間在她的身上凍結了或者說,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凍結在了這一瞬間,窗外的飛雪凝固在空中,戳一下會輕飄飄的移動,過一會兒又自己回到原位。
森茉莉已經沒有未來了,無法活著也無法死去,像是拯救世界失敗的懲罰,永生永世的被關在冰天雪地之中。
所以她去看了其他世界的迦勒底,她想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輸掉了這場戰鬥,還是完成的本來就是少數人。
然後看見了【衛宮夏有】。
衛宮夏有如同一團熊熊烈焰,燒盡了森茉莉心中的寒冷,她看見那個世界的羅馬尼醫生最終踏上了時間神殿,知道那一刻即將到來。
衛宮夏有終究要失去某些東西。
森茉莉拒絕承認自己的內心有隱約的欣喜,就算看見衛宮夏有從地獄的深淵中爬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向跟自己相同的道路,然後即將在道路的終點失去朋友與家人。
「我們本該如此」森茉莉喃喃自語的開口,橄欖綠色的雙眼帶著憐憫還有過來人的灑脫:「以為自己擁有一切,卻總是在失去。」
宏偉的時間神殿因為沒有人維持寶具的關系已經開始崩塌,快速逃向出口的衛宮夏有還是沒能比的過神殿崩塌的速度,徑直的墜進了深淵。
通過魔術創造的窺視畫面瘋狂的震蕩著,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黑屏停頓之後,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一樣炸碎了。
等森茉莉回過神來,所有預想的一切全都變調了。
那個羅馬尼醫生奇跡的復活了,恢復了他自己的靈基,以【所羅門王】的身份再次加入了迦勒底。
衛宮夏有拯救人理成功,回歸迦勒底之後世界歸於正常,她可以回家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
羅馬尼·阿基曼的靈基明明已經從英靈座上消失了,她親眼見到的。
後來她知道了,衛宮夏有與兩大抑止力做了交易,交易內容是羅馬尼醫生的復活,而蓋亞與阿賴耶...從已經【死亡】的世界裡拿了半死亡的靈基,作為基底恢復了羅馬尼的靈基。
──那本該是她的醫生,那本該是森茉莉的醫生。
夏有垂眸,望著森茉莉斷了氣,她的動作很快,應該是不會給這女孩帶來太多的痛苦。
不是憐憫這個坑害過自己的人,只是用死亡來折磨一個蠢貨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她回過身,毫不意外的看見森鷗外正怔愣的望著自己,手中的手術刀還在朝下滴落著鮮血,遲來的痛感開始刺激夏有的痛覺神經,她輕輕地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額角,汩汩的鮮血正朝外洶湧而出。
她與倒地死亡的森茉莉長著完全一樣的面容、有著完全相同的眼睛。
「好久不見。」她說:「謝謝你送的禮物...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到了!!!!我終於寫到了!!!!!
注:如果有注意到的,中也沒認出森茉莉跟夏有有同一張臉並不是bug,羅馬尼醫生給夏有上了個屏蔽魔術,類似hp的混淆咒,除特定人選,其他人對夏有的臉是記憶模糊的,也是為了保護一開始是酒廠臥底的夏有,後面就不另外解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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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空氣陷入尷尬的死寂中, 衛宮夏有的話讓在場聽力敏銳的幾個人腦子都空白了一瞬,頂著一張與死去的森茉莉完全相同面容的夏有, 冷笑著將手中已經入鞘了的刀隨意的扔回給宇智波鼬, 然後開口說道:「差點忘了, 愛麗絲很可愛呢,森首領。」
森鷗外大概是十多年來第一次語塞, 男人的瞳孔微微的睜大, 下意識的朝著夏有的方向走了一步:「你...」
「放心好了,我對於你們港黑沒有一點興趣,成為組織的首領也不是因為【替烏丸連耶擋槍】──」夏有停頓了一瞬,眼眶微微的紅了,看上去氣憤至極:「就算我再愚蠢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夏有的面容跟被割了喉死去的森茉莉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她的眼中噴湧著憤怒的火焰,整個人像是燃燒的火球一樣, 散發著要將所有人燒毀在原地的怨憤:「我不在乎愛麗絲到底是誰、是不是你女兒或是怎麼樣...但是那個名字!你跟媽媽一起給我取的名字──你怎麼可以?」
森茉莉。
這是被現在的夏有捧在手心中虔誠呵護的名字, 裡頭似乎滿滿的包含著為了自己而犧牲了生命的母親那濃厚的愛意, 是她祭奠、回憶自己五歲前人生時唯一擁有的東西。
但森鷗外卻任由另一個人踐踏那些回憶...那是她無法忍受的, 那是她絕對、絕對沒有辦法忍受的!
持續了將近二十年的濾鏡在這一瞬間被砸碎的一干二淨, 夏有向來聽旁人說森鷗外為了達成最高的利益會不擇手段,卻沒想過這種不擇手段也會出現在家人的身上。
──或許爸爸早就已經忘記了。
忘記什麼?
忘記曾經的他將自己高高的舉起、任由小女孩騎在自己頭上撒野也笑的很開心的時候。
而森鷗外...森鷗外也已經忘了, 為什麼自己會讓那個【森茉莉】用這個名字了。
【森茉莉】背後代表的意義對他太過有利了, 他無法放過這一點,眾所周知,黑衣組織的首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藏的比冬眠的蛇還深,如果沒有誘餌的話根本別想將他或她給引出來,而【森茉莉】的出現代表了打開這個巢穴的機會。
替他的女兒報仇的機會。
面前的女孩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與【森茉莉】相同的面容看上去更為成熟一點,年齡大概在二十出頭,與他的女兒失蹤時候的年齡完全能對的上。
但森鷗外的關注點並非這個,而是...他無法形容,那雙橄欖綠色的眼睛帶著的漠然,如同放棄了最後一點熹微的火光。
夏有緊緊地握住拳頭,尖銳的指甲將掌心都給掐破了,愣是沒露出一點難過:「鼬,把屍體帶上,走了。」
原先攔住了中原中也的宇智波鼬一個瞬身出現在夏有身側,彎下腰將死去的森茉莉扛在了肩上,還未止住的鮮血順著他的肩膀一路向下滴落,在地上與先前流淌出的血液逐漸的彙聚在一起,成了一灘暗紅色的液體。
夏有冷漠的將自己手上沾染到的、從額角傷口流出來的鮮血隨手甩在地上,殷紅的液體順著指間滑落到地面上。
森鷗外想開口說話,卻在望見映入眼中的赤紅色之後忽的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干澀的喉嚨隨著嘴唇的張合,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但有人替他開口了。
「──等等!」港口黑手黨最強大的戰鬥力、曾經被稱為雙黑的中原中也出聲了,成功的止住了夏有離開的腳步。
中原中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干澀,跟太宰治同年的青年似乎已經長大了,跟曾經還有些稚嫩的樣子不同,身上純黑色的風衣正隨著港口的風飛揚,而他似乎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停頓了很久之後才再次啟唇:「這三年──你去了哪裡?」
夏有的瞳孔微微的一縮,要知道在這三年裡,就算迦勒底都已經翻天了,但福爾摩斯、莫裡亞蒂跟百貌哈桑還是有好好的維持夏有的平凡身份,更何況中原中也前兩年根本就呆在歐洲進行森鷗外交給他的秘密任務,根本就不應該會知道她不在才對。
「...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看出來那個假扮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中原中也抿了抿嘴,急促的笑了一下,但青年顯然並不擅長這種事情,看上去既尷尬又別扭。
也許是因為並沒有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起到任何緩和的作用,中原中也剛藍色的眼睛稍稍垂了下來:「我認識了你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連是不是你本人都看不出來。」
單薄的話語飄散在冷冽的海風中,夏有原先冷硬的面容稍稍的放柔,她忽然回憶起了當年第一次踏上橫濱的土地,身邊跟著的是對現代社會也不怎麼熟悉的王哈桑,而那時的她所有的記憶之中都沒有任何關於現實社會中社交的經驗。
是中原中也將她從茫然未知中給帶出來,她吃了暌違十年的垃圾食物,廉價油品包裹著雞肉的汁水在口中炸開的時候,她覺得一點都不好吃,根本就沒有衛宮媽媽還有玉藻貓做的好吃,但是卻又很想哭,像是從天空中被拉回到地面。
中原中也牽著她在空中飄忽不定的靈魂,重重地向下一拉,強硬的把迷失了十年的靈魂塞進現代的軀殼裡。
從那個時候開始,迦勒底的衛宮夏有才變成了橫濱的衛宮夏有。
但是中原中也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裡。
夏有不生氣、不難過、不憤怒也不傷心,實際上,自從森鷗外帶領著手下站在這裡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身體有些分離,恍惚的看不清遠方天空的雲朵。
最後夏有只是笑了笑,橄欖綠色的雙眼錯開了中原中也的眼神:「你出現在這裡了,你就站在我的對面。」
「中也先生,感謝你十多年以來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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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喜歡衛宮夏有,這是只有中原中也自己知道的事情──或者還有什麼頂尖聰明的人看出來了,但是對於中原中也來說其他人也一點都不重要──在他與衛宮夏有兩個人中間,這是獨屬於他的秘密。
「中也先生!」稍稍帶著明媚的笑容從打開的門後頭露了出來,面對大了他一歲的少女中原中也卻操心的嘆了口氣。
衛宮夏有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大概在幾年前的橫濱街頭撿到被混混給圍住的、十五歲的女孩,她看上去什麼都不知道,像是從一個極度封閉的地方出來的,一開始中原中也猜測是深山老林間,後來的他猜測是個人.體.實驗.組織。
呆在那個組織裡長達十年的時間讓這女人對於外面的世界懵懂又無知,像個傻子一樣很容易就能給人騙走。
所以一開始中原中也只是想關照她一下而已。
然而帶著女孩去吃了一頓M紀之後,一轉眼衛宮夏有就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去幫助她。
這一消失足足消失了兩年,責任感過多的中原中也幾乎是每天都會在撿到衛宮夏有的地方亂晃,想看看能不能把回到家鄉來找家人卻沒有任何結果的小姑娘給撿到帶回羊保護起來。
橫濱的街頭車水馬龍,無數的行人匆匆忙忙的從人行道上穿行而過,中原中也將自己的手塞在口袋中,雙眼無數次的掃視過面前的無數行人,卻再也沒有找到過衛宮夏有。
經過了兩年,那女孩才施施然的帶著自己的養兄回到了橫濱,中原中也這兩年的搜索還有關注看上去就像是個笑話一樣,但實際上少年也不怎麼在乎。
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時不時地將自己的視線投注在消失多年又回歸的少女身上,面上卻顯得十分平靜冷淡。
──我能保護她,現在的我可以做到。
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情緒的中原中也,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這種關注可以名為【喜歡】。
他以為他們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夏有。」他曾經這樣問過帶著晚餐來給他送溫暖的少女,被他喊住的小姑娘放下自己手中的食盒,有些疑惑的扭過頭。
餐桌頂上的暖色光灑落在夏有的發梢,淺藍色的桌布上擺著一個小小的花瓶,裡頭的瑪格莉特是聽見了這些事情之後的大姐笑眯眯的塞給中原中也的。
「中也先生,怎麼了嗎?」衛宮夏有反應過來之後,彎起了好看的眉眼,看上去似乎天生就帶著暖暖的笑意。
「你──」
他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吐出了一個字之後就詭異的停頓在了原處,最後轉了個方向:「你還沒找到你的親生父親嗎?要不要我幫你找,港黑的情報體系很不錯。」
衛宮夏有確切的回答是什麼他已經忘了,反正女孩拒絕了他。
那個時候的他,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為什麼沒說出口,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中原中也站在受了傷的衛公夏有面前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干巴巴的說了些毫無意義的話?
那個女孩扭過頭,橄欖綠色的雙眼中帶著陌生的疏離:「你出現在這裡了,你就站在我的對面。」
「中也先生,感謝你十多年以來的照顧。」
作者有話要說:
中也沒涼!!!
現在股票大概可以買中跟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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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cp的新文,超好看的!
《攻略噠宰一百次的我99次死於非命》
斕咎
文案:
我喜歡他,或者說愛他。
由於不能提及名字,我將對方稱之為『太君』。
我追了大概100年那麼久,因為真的有一百年,然而我是個廢物,我沒有一次饞對方身子成功,到最後絕望的一百周目我選擇自我了結。
我以為這就是終局了,直到我101次醒來,發現自己站在了某創造開頭的選秀節目上(劃掉)。
如果真的是選秀節目就好了,第101次重生,我渾身打著馬賽克撐起身,身旁睡著某個身高保密大概一米六的上司,這還不是最草的事情——
我的手上還帶著一枚碩大的西西裡最大海鮮市場通行證:彭格列指環。
……淦。
地 獄 開 局
教練,我能選擇再次讀檔重來嗎?
第72章
夏有一回到了迦勒底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了, 什麼話都沒有說。
太宰治攔住了幾個想去詢問的媽媽系英靈,然後安靜的在夏有的房門外席地而坐, 閉上眼睛倚靠在門邊上。
「走開。」夏有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埋在了枕頭裡, 悶悶的聽上去很不真切:「我沒事。」
「我知道。」太宰治溫柔的接過話頭, 席地而坐的他看上去卻一點都不顯狼狽,反倒有點瀟灑的做派。
自從進了迦勒底之後, 太宰治也不是什麼都能看穿、都覺得無聊了, 整個迦勒底的英靈之中,有太多歷史中驚才絕艷的人物,與太宰治認為【無人能夠看穿他的世界】這一點相背,因而加入了迦勒底的他看上去也越發的平和,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鬧過自殺了。
「太宰...你曾經被背叛過嗎?」將他帶進迦勒底的小姑娘的聲音由遠而近, 聽上去似乎沒有太多的哽咽,更像是賭氣的感覺。
「沒有噢。」太宰治微微仰起頭, 語氣有著少見的溫柔, 而減去了一直以來偽裝著的虛假與甜膩:「我跟小夏有你不一樣, 我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也不會被背叛。」
「但你不喜歡那樣吧, 一個人走在前面卻還要防備四面八方的攻擊,沒有任何可以依靠、不、可以作為好友放松精神的人?」
「你跟織田作是我唯二的朋友, 以前的我也是那樣的, 跟在森首領的背後並沒有讓我放松過哪怕一刻的精神──」
「就算你是想死掉的?」
「就算我是想死掉的。」
房間裡忽然安靜了,透過門下的縫隙傳來的暖風溫暖宜人,迦勒底裡的空調系統向來全年無休, 有特斯拉跟愛迪生兩位英靈在,也讓迦勒底的電力完全不虛。
太宰治不知道夏有是不是好了,他也不想要去猜測──他已經猜測了太多東西了,現在懶懶也挺好的。
青年從地上站起來,稍稍的伸了一個懶腰,狀似無意的開口:「哎呀,今天的晚餐好像是蟹呢,我得趕快去食堂才行──」
然後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像是會出現在夏有的門口不過是狀若無意的路過。
太宰治從夏有門前離開不過幾秒,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就從他離開的反方向緩緩的走了過來,奧茲曼迪亞斯身上白色的袍子垂墜著,有著一身褐色皮膚的埃及法老站在夏有的門前雙手抱胸、面色十分嚴肅。
他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久到屋內等他開口、有些惴惴不安的夏有都不知所措的蹲坐在地上之後,才伸出手不輕不重的在門上敲了三下:「是余,夏有。」
幾乎是被敲響的瞬間,夏有就已經快速的把門給打開了,如果不是奧茲曼迪亞斯收手的速度快,第三下敲擊就會落在女孩的腦殼上。
「爸爸...」
「你今天像什麼樣子,余不記得余這樣教過你。」神王燦金色的眼睛中帶著責備,他雙手抱胸,日常握在手中的權杖此時不見蹤影。
夏有的心髒猛地停了一瞬,她有些慌亂的抬起頭,在奧茲曼迪亞斯的臉上找尋生氣的痕跡。
這很容易,因為他像是根本沒打算掩飾一樣,薄薄的怒氣浮在表面,讓夏有微微的恐慌了起來。
她失去了本來的爸爸了,一點都不想再失去拉美西斯二世這個從小教養自己長大的爸爸。
因此夏有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奧茲曼迪亞斯,女孩環住英靈的力道像是想要緊緊的鎖住什麼東西、不讓他溜走一樣,她悶悶的開口:「你在生氣嗎?」
奧茲曼迪亞斯:「余很生氣。」
「但你以為余在氣你太容易受到你另一個父親的影響──而余並沒有。」
「余是這掌控萬物萬像的法老王,是神之法老、是大地的支配者。」
他微微的將夏有拉開,力道輕柔又克制,英靈微微的蹲下身,將自己的臉與夏有的平視,一雙金色的眼眸凝視著夏有:「但你乃是與余共享這份榮耀之人。」
「在法老之前,余只是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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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主的心情很好。
幾乎只要每一個從他們御主身邊路過的英靈都能夠下意識的看出來,現在、此刻的夏有心情簡直好到不能再好,就像是所有的陰霾被一掃而空一樣,她正歪著頭坐在食堂的桌子邊,跟太宰治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看上去很是高興。
「本王還以為你會先去給那個不識好歹的雜種一點教訓。」吉爾迦美什雙手抱胸,斜斜的倚靠在牆壁上,稍稍扭過頭跟身側的奧茲曼迪亞斯開口說道:「這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確實,如果按照平日裡奧茲曼迪亞斯對夏有的嚴厲、還有他私底下的女兒控屬性的話,這位太陽王是不會做出諸如安慰夏有闕放過森鷗外這種事情的,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會殺去讓森鷗外付出代價,就算不全死也得是個半死,然後把半死的人拎到夏有房門前,踹開小姑娘的房間,冷冰冰的說:「余可沒養過這樣懦弱又善於逃避的王女」之類的話。
總而言之,絕對不會這麼溫柔。
「哼哈哈哈哈哈哈──」奧茲曼迪亞斯忽然笑了出來,有些傲然的開口:「這就是你永遠不會懂的事情,黃金的。」
「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以前的奧茲曼迪亞斯也不懂,他是專.制的帝王,他統領上下埃及,在底比斯呼風喚雨,他說一沒人敢說二,他就是至高無上的帝王,就連親生的孩子都敬畏他,從未有人如夏有一般習慣性的撒嬌,遇到困難想的不是如果沒能解決會讓父王失望,而是解決了之後找他發脾氣。
衛宮夏有在他的教育還有呵護下成長為了獨立的個體,奧茲曼迪亞斯漸漸地意識到自己曾經身為父親最缺少的究竟是什麼。
──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你可以在他們受傷、受到挫折的時候給他們一個避風的港灣,可以讓他們永遠溫暖的縮在裡面,但你不能替他們將所有道路上的崎嶇全都抹平、不能扛起他們走獨屬於他們的道路。
吉爾迦美什斜睨了太陽王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這種小屁孩的保姆本王才不做呢,誰愛當誰當去。」
太陽王沒理他,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正在跟太宰治聊的開心的夏有身上,腳邊的星空熱砂獸蹭了蹭他穿著涼鞋的趾尖,微暖的觸感延伸而上。
而那頭的夏有跟太宰治究竟在聊什麼呢,說來大概沒有人會相信,但太宰治在替中原中也說好話。
實際上也不算是好話,因為厭惡是真的厭惡,他就看不慣那只蛞蝓,看他倒霉自己就開心。
但是中原中也的心思太好看出來,也太好猜了。
太宰治被戲稱為【拿著劇本的男人】,一雙鳶色的眼睛幾乎能夠看透所有的陰謀詭計、所有隱藏在人類表皮下的情緒,自然也看出中原中也那不加掩飾的情感。
──令人感到妒忌。
太宰治其人,勇敢又怯懦、想投入死亡的懷抱卻討厭疼痛,想伸出手觸碰近在咫尺的星星卻因為看不透而收回了手。
喜歡衛宮夏有嗎?喜歡的。
想擁有她嗎?想的。
會出手嗎?永遠不會。
他太懂自己了,就像是把自己這條青花魚剖開了曬在太陽底下,腹中那點內髒清晰可見,心髒上的血管紋路跳動的方式銘刻在心。
陰冷惡毒的心思都隨著搏動的心髒緩緩的下沉,沉進胃裡,沉在無數食物的細碎殘渣中永遠也不會出現。
太宰治稍稍眯起了眼睛,鳶色的雙眼中漾出點點的笑意,像是無數次真實的謊言那樣:「我覺得小矮子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我同樣也覺得他活該就是了,夏有醬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原諒他啊。」
「你跟中也先生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啊──」夏有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她自然知道自己前一天的話語完全是遷怒,實際上瞞著森鷗外自己並沒有死掉這件事她也沒那麼占理,但是從小到大在親生父親面前她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公主,就算不占理那也可以發脾氣。
但是對中原中也發脾氣的立場到底在哪裡呢?
夏有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很生氣而已,感覺就像是被細小的針刺了無數次心髒,細密的疼痛感偶爾就會發作。
「我也知道我對中也先生似乎有些太隨意了,說實在的他也只是遵照首領的囑托而已──」夏有鼓起臉,朝著太宰治抱怨:「可是我就是生氣,我就要生氣!」
「是是,夏有醬這麼可愛,想怎麼生氣就怎麼生氣好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理那只蛞蝓。」太宰治沒有勸她,反倒是火上澆油的趁機說道:「要是能順便把在他家旁那間房子賣掉就好了,我盯上橫濱一個房產很久了。」
「那樣也太幼稚了吧!」夏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生氣的時候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就是令人感到愉悅,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因為坐著而有些折皺的短裙,嘆了口氣:「還要找機會去道歉真是太討厭了,生氣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啊。」
太宰治笑眯眯的坐在原位,衝著要離開的夏有揮了揮手:「千萬不要讓他好過啊!絕對要讓那只蛞蝓先道歉啊!」
「知道了啦,太宰你好啰嗦!」
女人遠去的腳步聲不再像昨天回到迦勒底時那樣沉重又陰郁,太宰治稍稍側過頭,目光投向了在原先夏有坐著的地方落座的羅馬尼。
「這樣好嗎?」羅馬尼意有所指的問道,太宰治聳了聳肩:「朋友就是要給她台階下嘛,這可是夏有醬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是點出來而已。」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太宰君。」羅馬尼嘆了口氣:「這樣好嗎?」
太宰治頓了兩秒,將視線投向已經看不見人影的、夏有離開的方向:「沒有什麼不好的。」
──沒有什麼不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章大概能看出來男主已經定了中也了,這裡稍微分析一下為什麼。
實際上噠宰跟中也站在同一個位置,中也是夏有與現實世界的第一架橋梁,而噠宰是永遠在身邊的支持者,那麼為什麼噠宰最終會輸呢?
追根究底,是因為噠宰自己不願意出手,我認為對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夠看透的人而言,一段無法一眼望到底的感情,他不願意也不敢去動,噠宰在感情上或許比所有人都要弱勢,他可以操控所有人的心理卻唯獨無法操控、也不願意操控情感。
所以這裡他自己放棄了,不去爭取,就作為夏有最好的朋友一直陪在身邊,偶爾讓小矮子吃個醋他就很高興了。
大概的分析就是這樣,買宰股的小天使們讓你們失望了QWQ
=======
給兩個基友推個文!
[綜英美]懷了老冰棍的崽後我失憶了
by骨骼清奇茶樹菇
面基的最高境界是認錯人。
和同樣面基認錯人的老冰棍促膝長談一夜後。
她懷孕了。
=
王的品格[綜]
by喻清夏
王者,需仁厚、剛正、賢明。
作為新任黃金之王,天道結月表示:不好意思,我小心眼、壞脾氣、隨心所欲,不服咬我。
可偏偏是矮子裡面拔將軍。
自以為是糟糕王者的天道結月蟬聯三次最佳王權者稱號,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天道結月:我這麼糟糕,求求你們他媽的別表揚我了!
粉絲們:黃金之王連說粗鄙之語的時候都透露著霸氣,這就是王的品格嗎!
天道結月:草
【閱讀指南】
1、私設較多,人物屬於原著,ooc屬於我
2、cp暫時未定,涉及K、文野、死神小偵探、神奇網球、家教、彩虹籃球隊等等x
3、輕松日常向,請各位讀者老爺覺得不合適的自行點×
第73章
中原中也已經蹲在衛宮夏有家的公寓前半天了, 兩個小時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默默的蹲到他身邊。
──才怪。
森鷗外身上穿著白大褂, 面色復雜的站在中原中也那棟房子的隔壁, 瞅了自家重力使之後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開口:「雖然但是, 我記得當初這排房子,中也君你應該是全都買下來了吧...你不是怕吵嗎?」
中原中也沉默了兩秒決定忽視掉森鷗外的問題,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公事, 就算是像他這樣敬業的男人也沒有回答的必要,他才不會跟森鷗外說當年失蹤兩年又回歸橫濱、終於讓他找到人的夏有令他有多高興呢。
那樣多傻啊。
所以他高冷的扭過頭,默默的替自己喜歡的人生氣。
他不知道森鷗外有個女兒叫森茉莉,他也不知道夏有就是森茉莉,但是他還是能分辨出, 當森鷗外喊上港黑的干部們去圍剿黑衣組織的首領時,那利用【假的森茉莉】來作為攻心計的計策有多蝦仁豬心。
但森鷗外也不知道夏有就是自己的女兒。
這根本就是一筆算不清的爛帳, 不能說有誰是完全對的, 卻也說不出來有誰是錯的。
而中原中也實際上也沒什麼立場替夏有生氣, 鑒於他似乎就是那個惹夏有生氣的人之一, 因此他嘆了口氣, 將原先斜倚著圍牆的身體直了起來,走向了自己的家門:「看樣子她可能...沒那麼快回來。」
或是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中原中也又有點喪, 他懷揣著這麼多自己以前從來沒有的情緒, 哢噠一聲扭開了自己家門的鎖。
森鷗外平靜的跟在他身後,看上去就像是日常來下屬家裡做客一樣,一點旁的心思都沒有。
直到他看見盤腿坐在中原中也家中地毯上的夏有為止。
跟森鷗外一樣, 完全沒有預料到夏有會悄無生息的出現在自己家裡的中原中也眨了眨眼,幾乎驚得想退後幾步,如果不是心中還記得森鷗外站在門邊,他可能就一腳踩上自家首領的皮鞋了。
「中也先...」夏有聽見開門聲的時候抬起頭,似乎是十分習慣的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了跟在後面正要進門的森鷗外,聲音像是猛地被掐住了一樣停了下來,一雙橄欖綠的瞳孔微微的縮了縮。
空氣忽然陷入了寂靜,不僅僅夏有沒有想到森鷗外居然會出現在中原中也的家裡,中原中也也沒想到以為甚至都要絕交了的夏有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自己家裡,看上去甚至是為了避開森鷗外所以才會呆在這裡等中原中也進屋的。
──完球。
尷尬蔓延在整個空間裡,中原中也最終成為了那個打破寂靜的勇士,青年干咳了一聲:「夏有?」
反應過來的夏有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原先望過來、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面容已經陰沉了下來,她氣勢洶洶的朝著門口的方向大步的邁了過來。
衝著這裡大步走來的夏有身上甚至漂浮起了若有似無的殺氣,讓本身就有些抓不准夏有心思的中也慫了慫。
然而夏有實際上並不是衝著中原中也去的,快步走到玄關的女人黑著一張臉,伸出手用力的拽住了森鷗外,將男人毫不猶豫地推出了中原中也的家門,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中原中也:......。
森鷗外:......。
可以,物理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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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也不知道自己這麼一衝動就偷偷跑來中原中也的家裡究竟對不對,畢竟她很少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
女人悄悄地抬起眼瞟了一下中原中也,在對方的視線移過來之前又迅速的將自己的目光定在了手中托著的紅茶杯上。
比起紅茶,中也先生似乎更喜歡喝紅酒,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還小自己一歲多的樣子。
似乎是沉默這樣東西在屋內流淌的太久,細微的尷尬忽然悄悄地從夏有的胸口蔓延了開來,她再次抿了口紅茶,然後才鼓起勇氣開口:「中也先生,關於昨天在港口的那件事情...」
「我很抱歉。」中原中也搶過了夏有的話頭,青年灰藍色的眼眸終於不再飄忽,而是轉移到了終於開口的夏有身上。
中原中也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道歉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特別常見的動作。
事實也確實如此,中原中也向來不怎麼跟人起衝突,除非是因為組織上的事情,但如果是起因是港口黑手黨,他就更不可能跟人道歉了,畢竟那純粹是因為立場問題。
「哎?」
「我不能否認我出現在那裡的原因確實是因為首領的要求。」中原中也快速的掃了一眼夏有,在看見女孩沒有什麼生氣的跡像之後才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如果你生氣我完全能理解──」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磕磕絆絆的,夏有安靜的任由對方的聲音充盈在整個空間裡,卻在聽到這裡時忍不住的抬起頭來。
「為什麼中也先生要道歉呢?」
「任性的將這件事遷怒到中也先生身上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明明應該是我道歉、明明是我錯了的──」
中原中也怔愣的停頓在原地,他們兩個人維持著詭異的抬起頭、互相對望的樣子,他幾乎能從坐在自己對面的夏有眼中看見深刻的執拗,看上去就不怎麼對勁。
他不是一個很敏銳的人,也不怎麼能夠看出來身邊的人怪異的地方,唯有衛宮夏有幾乎是在被替代的那一瞬間他就敏銳的察覺了出來,這大概是獨屬於中原中也的特異功能。
「為什麼你要道歉?」中原中也反問道:「因為一時的生氣口不擇言所以覺得很愧疚嗎?」
夏有沒有回答,最近她的脾氣老是來得快也去的快,似乎這三年裡往日的沉穩都隨風飄散了一樣,倒是讓幾個把夏有當女兒養的英靈們挺高興的。
中原中也的反問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說起來兩個人的狀態也很奇怪,一個鐵了心的想為了昨天的遷怒而道歉,一個則因為道歉了而被對方責備,似乎是兩個人都想要把起矛盾的問題歸咎到自己身上一樣。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青年橙紅色的頭發在三年裡已經逐漸的留長,配上那一頂黑色的帽子看上去有些狂傲的帥氣,他隨意的取下帽子放在桌上,下意識的撓了下自己的腦袋,發絲被他弄的有些凌亂。
「中也先生...總是對我很好,從我第一次踏上橫濱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您總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嗎?」似乎是隨著中原中也的動作而稍稍放輕松了點的夏有抿起嘴:「包括隔壁那棟購買時基本跟新屋一樣的二手房子,我去打聽過了...那房子本來是中也先生的是嗎?」
──就知道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部忒不靠譜!
難得公器私用的利用港黑的情報部將那棟房子轉了幾手,利用一個港黑在其他組織的臥底將房子以不高的價格賣給夏有的中原中也僵硬的干咳一聲,想說些什麼卻沒能開口。
中原中也不喜歡吵鬧,尤其是自己住的房子周圍,平時工作很忙的他並不希望在夜晚睡覺的時候還有可能遭受到來自鄰居的音波攻擊,因此錢包十分富裕的他在這片建築剛開始蓋的時候就大手筆的把附近的幾間房子全給買了下來,只挑了中間這棟住下,其他房子則閑置著。
把房子賣給夏有一開始是沒有私心的,只是因為找了那麼久的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又找到這個遭遇悲慘的女孩,確實在心裡想著要多照顧對方一點的中原中也就十分正直的將隔壁的房子通過幾次轉手悄無聲息的賣給了夏有的養父衛宮切嗣,雖然除了買房子那幾天之外他就沒見過這位據說常年在國外工作的叔叔,一般跟夏有一起住在這裡的都是她的養兄衛宮士郎...偶爾還會看見他們倆的妹妹伊莉雅。
但後來是因為什麼才對這姑娘越來越關注的?中原中也自己也不知道,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像個傻子一樣瘋了似的把歐洲那邊組織的工作提前完成然後趕了回來,見到【衛宮夏有】的瞬間就知道她並不是本人。
──她又不見了。
「中也先生?」夏有疑惑的聲音把中原中也從瞬間的記憶中給驚醒,中原中也猛地站起身,迎著夏有有些驚詫的目光微微抖了抖唇。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他不想再忍了。
該死的,他早八百年就應該這麼做了,這樣他就不會做出跟假冒夏有的人一起去圍堵她的事情。
他早就應該做這件事情了,這樣過去三年愚蠢的等待、所有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想獲知的真相可能就不會隱藏那麼多年。
他早就應該做這件事情。
「──你失蹤了三年,我能看出來那個扮演你的人並不是你,夏有。」
「我以為我把你弄丟了,我很害怕──」中原中也嘲諷般的對自己嗤笑了一聲,卻沒有留出多余的、讓夏有反應的時間。
他當然害怕,所有人都以為港黑的中原中也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但當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那個扮演夏有的人時,沒有人知道中原中也是確切的感到恐懼。
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了,拖拖拉拉的完全不像是中原中也自己的作風,他已經縱容自己懦弱了好一段時間了,太不像話了。
「我不想隱瞞下去了。」
「我喜歡你,想過一輩子那種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卡出來了!!我卡出來了!!!!
第74章
衛宮夏有逃跑了, 刷的一聲從中原中也的屋子裡忽然消失,被扔下的中原中也呆呆地坐在原地, 本該淺笑晏晏、坐在對面的姑娘忽然消失不見, 離開時面上還帶著細微的紅暈, 所以難得開竅一回的青年沒有追上去,而是獨自坐在原地, 過了幾秒之後整張臉脹的通紅。
中原中也那白皙的皮膚完全沒有辦法遮擋從脖頸處漫起的熱度, 仗著現在目前家裡只有自己,他破天荒的伸出手用力的拽了拽自己橙色的半長發,一張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說說說說說、說出來了!
他說出來了!
究竟應該狂喜還是應該羞澀他自己也不知道了,青年通紅著一張臉呆呆地坐在原地,出神的望著夏有曾經坐著的那張沙發。
這只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更普通的沙發了, 白色又干淨的布藝沙發微微下陷的中心隨著夏有的離去正在緩緩的恢復原有的蓬松。
中原中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稍稍的碰了一下手邊的沙發, 異能力順著沙發延伸到地面, 直直的觸碰到對面的沙發上。
他第一次控制著自己的異能力, 輕輕地、輕輕地將方才已經緩慢恢復的布藝沙發又摁了一點下去, 輕微的重力柔柔的控制著沙發, 下陷出了完美的弧度,像是上面原先還曾經有人坐在上頭一樣。
「砰砰!砰砰!」敲門聲適時地響起, 中原中也像是怕被發現自己做出這樣傻氣的舉動一樣, 猛地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來,提起聲音:「馬上來──」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就後悔了,從前的他可從來不會這麼積極地去替人開門...重點他家這裡也根本沒人來啊, 除了夏有跟那條青花魚之外,誰敢來敲他的門?
然而最後中原中也還是乖乖的去開門了,別的不說,如果是剛剛跑掉的夏有呢?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他還是懷著這樣有點隱秘的心思去開門了,畢竟剛告了白就被告白對像跑了這件事聽上去實際上實在是不咋光彩。
門外的人似乎非常的有耐心,在聽見了中原中也提高音量的回復之後就停下了自己敲門的聲音,安靜的等著中原中也給自己開門。
門外不是他所期待的人。實際上,是讓他心情有些復雜的人──森鷗外。
森鷗外自剛剛被夏有推出門之後似乎就一直等在外頭,現在像是發現夏有離去了一樣,終於迫不及待的敲響了中原中也的家門,想從他這裡探聽一些情報。
一些他在知道夏有的真實身份之後就一直想要探聽的事情。
「中也君。」他面上掛著虛假的、獨屬於斯文敗類的微笑,背面色復雜的中原中也請進家裡的時候也沒有一點不適:「我有一點問題想要詢問──」
「...我不一定能夠回答,也不一定會回答你。」中原中也第一次這麼出格的跟森鷗外回話,實際上他在港口黑手黨裡簡直就是勞動模範、上司最愛的下屬標准。
從不曠工、從不頂嘴、任務永遠快速又完美的完成,就算偶爾有些失手也會飛快的彌補。
如果說中原中也就是港黑最棒的社畜也完全不為過,因為他真的就是那麼社畜,兢兢業業的工作著。
而這是第一次中原中也半拒絕森鷗外的要求,本該有些不悅的森鷗外卻在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完全看不見的弧度,像是對對方的反應十分滿意一樣:「我不會問什麼特別機密、特別讓人抵觸的問題...我想知道,茉...夏有她,這些年來過的好嗎?」
──過的好嗎?
中原中也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本該很容易可以敷衍或是回答的問題如鯁在喉,衛宮夏有這些年,過的好嗎?
大抵是不能算的上好。
就算中原中也不怎麼在乎,也大致上能夠通過組織裡的情報去追溯【田納西威士忌】那些年為了取得黑衣組織的信任所執行的任務情報,永遠都是一擊斃命,在道上留下了田納西威士忌是恐怖的殺神、就連帶領自己進入組織的舊友也可以毫不留情處決的名聲。
他不知道她可能過的有多艱難,在第一次知道夏有的身份時甚至還衝她咆哮,為了對方隱瞞自己而憤憤不平。
而現在怎麼看似乎都是有隱情的,就衝著夏有跟森首領的父女關系,還有這些年森首領有意無意的削弱黑衣組織勢力的事情。
「夏有是不是跟黑衣組織有──」仇?
在看見森鷗外的表情之後,中原中也吞回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森鷗外一雙眼睛如同墨水,幽深又黑暗的同時夾雜著點點恨意,那些恨意如同濃稠的液體一樣緩緩的沸騰了起來,像是中原中也的問話激起了森鷗外最不想提起的話題。
但港黑的首領確實想從自己的下屬這裡獲得一些自己女兒這些年的信息──就算已經是現在這樣的狀態、就算那個女孩頂著一張與女兒過分相似的容顏出現,他也根本不敢相信森茉莉...他可愛的小茉莉花居然能從那樣的死局裡脫身──但是詭異的、如同牢籠一樣的鮮血鎖鏈將他們團團的包裹著,緊緊的牽扯到了一起。
他微微的垂下自己的視線,盯著地板上一塊小小的污漬看了很久,像是對那塊污漬情有獨鐘一樣,一直到整個空氣蔓延著詭異的寂靜,已經無法令人忍受的時候,森鷗外才緩緩地開口:「茉莉是我的小女兒,我與她的媽媽結婚很早,也離的很早。」
「我們之間確實已經沒有愛情,但對於茉莉我們都是真心的寵愛...我認為女兒不能失去媽媽,所以我們離婚之後撫養權一直都是她媽媽的,但尤佳──我的前妻──也會常將她帶回國探視我。」
「那一次是他們即將從橫濱回美國的時候,飛機上有一個──黑衣組織想暗殺的目標。」森鷗外微微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齒,努力地不讓恨意浸透這平淡的描述。
他做的很好,沒有曾經的鐵鏽味蔓延在口腔,他已經學會不再利用咬破舌頭來維持自己僅有的理智:「烏丸蓮耶──黑衣組織的前任首領──為了殺那個目標,將整架飛機炸毀了。」
──什麼都沒剩下。
中原中也的瞳孔微微的縮起,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從前看見夏有從東京回到橫濱的家裡時,看上去總是很疲憊。
她似乎拼了命的想要營造出自己很快樂、很開心的樣子,但現在這種遲來的真相終於使中原中也發現那個假裝高興地衛宮夏有有多違和。
「...我覺得她過的不好。」在森鷗外的描述告了一段落之後,中原中也試圖整理一下自己要說的話,卻怎麼憋都只能憋出這樣的話:「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剛踏上橫濱的土地,興高采烈的告訴我是來找失散多年的爸爸的。」
「但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直到幾年後她再次回到橫濱,笑著出現在我面前。」
一時間有些干澀的氣氛凝滯了下來,兩個港口黑手黨幾乎擁有著最強武力跟最高權力的男人對坐著沉默了下來,面上愁眉苦臉的樣子。
對森鷗外來說他可以說是後悔的不能再後悔了,誠然他可以為了復仇付出一切,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底線,但他也根本沒想到自己已經死了二十年的女兒會忽然死而復生、甚至一直就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
而對中原中也來說就沒那麼復雜了,單純是心疼自己喜歡的人卻要遭受這樣悲慘的人生而已,他無法替夏有感到惋惜、也不能同情她、更不能安慰她。
就只能讓她一個人舔舐著已經快要結痂的傷口,如同困獸一樣緩緩地從捕獸夾上站起身,堅強的奔跑。
「轟隆──」就在這時,巨大的轟鳴聲從不遠處炸響了開來,有著敏銳戰鬥直覺的中原中也飛快的跳起來,下一秒人已經出現在了窗戶旁,透過玻璃望向遠處漫起巨大煙塵、完全看不清的地方。
過了幾秒之後,激起的煙塵緩緩地散去,而中原中也的瞳孔微微的縮起,遠處的天空像是破了個大洞一樣,本該湛藍的天際劃開了一道黑色的裂縫,巨大的生物從其中拍打著翅膀翱翔而出,在空中高聲的吼叫著。
──那是龍。
所有可以被堆疊在西方巨龍身上的東西都能被放在其上,那是幻想中的生物,黑色的軀體在空中伸展著,巨大的肉翅拍打著空氣,愣是將那個強壯的身軀給托在了空中。
尖利的牙齒遠遠地看不太清晰,但中原中也似乎能夠透過極遠的距離聽見當地的人正在尖叫奔逃,他身邊的森鷗外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鈴鈴鈴──」中原中也的電話適時地響了,他想也沒想的接通,從電話那頭傳來了夏有的聲音:「中也先生,請你保護好自己──還有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夏有的身邊很吵,能聽見無數的尖叫聲哭喊聲,還有詭異的風聲,就好像...就好像她就在騷動發生的現場一樣!
「夏有,你在哪裡,你──」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了,中也先生,保護好自己,等我──」
「你別亂跑,我剛剛看見了,那可是龍──」
「對,是幻想種巨龍。」夏有的聲音通過電話聽上去有些微的失真感,卻奇異的讓在發現女孩可能身處危險境況的中原中也冷靜了下來,她停頓了兩秒之後繼續開口說:「我現在不能解釋,但我必須要去迎戰,必須守護我們的世界。但我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等我打贏這場戰爭回來之後,能請你聽我的答復嗎,中也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個打boss的副本!打完就回老家結婚!
第75章
巨龍從遙遠的天際垂直落下, 巨大的肉翅張開彷佛能涵蓋住整片橫濱的天空。
夏有剛剛忽然從中原中也的家裡跑出來並不是因為害羞——或許有點,但絕對不是真正的原因——就在她被中原中也的告白震攝的心髒微微震動的同時, 她第一次真正聽見了來自兩大抑止力的聲音。
那是宏偉的、宛若人類歷史鐘聲的曲調, 你無法真正歸類蓋婭與阿賴耶的聲音究竟是男是女、是尖銳還是低沉、是緩慢還是快速, 這樣的聲音出現在腦海裡就像是一柄巨大的錘子緩慢的敲擊著腦子。
「蓋婭?阿賴耶?」夏有自己實際上也不怎麼確定在腦袋裡出聲的是兩大抑止力,但用排除法來看待的話, 能夠忽然出現在她腦子裡說話卻沒有被梅林踹出去的應該是遠遠凌駕於梅林之上的存在。
【人理的護衛者, 此事最大的災難已經來臨,履行你的諾言——守護這個世界。】
雙重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讓夏有有點震耳欲聾的感覺,但這句話結束之後,夏有就再沒聽見來自於抑止力的傳話。
她從中原中也的家中離開之後,緊急的聯系了迦勒底, 從羅馬尼醫生那裡得到了不怎麼樂觀的回覆。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現在世界各處都已經裂開了巨大的時空裂縫, 所有曾經只出現在神話裡的幻想種生物一個個的從各種地方出現, 看上去沒有任何意識, 只會凶性大發的攻擊人類!」
「駐扎在各地的英靈呢?」夏有擰緊了眉頭, 他們的第一要務實際上是驅逐外來者, 將領頭者擊退...但對於曾經身為救世主的夏有來說,她會選擇先保護人類的性命。
「已經出動了, 各地英靈們組成的組織在有條理的抵抗外來者的入侵, 但如果空間門依然還在那裡,我們的電力資源可能不足以供應這麼多的從者使用。」
夏有沉吟了兩秒,果斷地開口:「把愛迪生跟特斯拉調去發電廠, 讓他們不要使用魔力,盡可能地造發電機出來供應使用,醫生你盡快跟各國的政府接洽,告知他們我們需要的幫助——你知道該怎麼做,讓福爾摩斯先生跟莫裡亞蒂教授去幫你...太宰也在你身邊吧?」
羅馬尼鄭重的點點頭,點完了才想起夏有看不見他的動作:「...我知道了。那夏有,你現在要怎麼辦?」
夏有微微的眯起眼睛,今天負責值日、守在夏有身邊的加拉哈德還有宇智波斑解除了靈子化,一左一右的站到了她身側。
忽然在大街上大變活人應該會讓身邊的人驚嚇甚至尖叫,但此刻遠處發生的事情讓大街上的人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視線放在路上。
那可是龍。
「放心好了,醫生。」夏有微微地笑了,這麼多年來加拉哈德終於又再次看見了那種奪目的笑容出現在自家前輩的面容上,少年紫色的瞳孔微微的漾起水光,而後他堅毅的扛起了自己的巨盾,那是亞瑟王的圓桌,是平等與勇氣的像征。
「拯救世界,可是我最拿手的。」
X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一開始是平靜的,然而這點平靜在偶然看向天空的人口中被引爆,尖銳的尖叫聲帶著些許的恐慌,吸引了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他們將自己的視線投向驚恐尖叫的人,然後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向了遠方的天空。
巨大的野獸拍打著羽翼,潔白的翅膀上片片白羽紛飛,隨著牠振翅的動作,偶爾還有些細碎的白色羽毛從空中落下,看上去美的不像是真實的。
拍打著那雙翅膀的是一只擁有著矯健身姿的生物,獅子的軀體與利爪看上去幾乎可以在分分鐘就撕裂敵人,然而腦袋卻是屬於雄鷹的姿態。
「不會、不會是...」
──獅鷲。
傳說中的生物,基本從神話與老人間口耳相傳的故事中流傳下來,根本就是現實社會中證實不可能存在的物種。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拍照的人多,還是四處奔逃想找個安全地方的人更多了,空中的裂縫還大張著,一只又一只的獅鷲從漆黑的洞口翱翔而出,在倫敦的上空盤旋著。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密密麻麻的數量已經不能稱作是奇跡了,就算是先前拿起手機、相機來拍照的人此刻也畏懼的退了退,似乎也開始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凝重感。
就在這時,第一個從洞口飛出來的獅鷲用力的拍了下翅膀,尖嘯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撲了過來。
他身後的獅鷲群就像是收到了指令一樣,追隨在首領的身後凶猛的同樣朝著人群撲了過來。
那是無法逃離的、被生生刻在骨血之中、食物鏈的恐懼,幾乎是獅鷲群撲來的瞬間,那大張的鷹喙中似乎還在滴答著鮮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過明顯的恐懼幾乎像是生生印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腦子裡,他們開始四處奔逃,然而本就是倫敦人車十分密集的地方,就算想逃離、拼命地推擠也無濟於事,速度根本沒有擁有著翅膀、可以在天上飛翔的獅鷲來的快速。
「倫敦是獅鷲嗎?」就在這時,微小的聲音卻詭異的鑽進了很多人的耳中,帶著兜帽的青年身上穿著古代風格、看上去十分不便行動的鎧甲,手中提著一把隱約散發著金色柔光的長劍。
由於兜帽的緣故,他們看不清青年的面容,但他卻很顯眼。
不僅僅是因為那柄長劍,還有他此刻完全是逆著眾人的方向朝著獅鷲的方向快速的疾行而去。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給青年讓開了路,而在青年身後同樣快速的奔跑著幾個穿著完全不像現代人的詭異人類。
衝在兜帽青年後的第一個人有著一頭紫色的短發,身上的白色鎧甲似乎都隱隱的泛著耀眼的光芒,整個人完全符合中世紀的騎士形容,手中同樣握著一柄長劍,藍色的披風在身後獵獵飄揚。
緊接著的是金色的劍士,擁有著健壯身材的他被黑色的高領騎士服裹得嚴嚴實實的,藏青色的披風上紋著金色的繡紋,上頭的毛絨領看上去華美又昂貴。然而就在他奔襲的時候,那件披風卻也穩穩地搭在他的肩頭,隨著他從眾人的眼前席卷而過。
另一邊將金色的馬尾高高綁起的少女面上帶著桀驁的狂意,銀色與紅色交雜的戰甲看上去十分沉重,但即便如此,她也依舊身輕如燕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口中野性的高喊道:「都讓開!」
幾個持著騎士劍的詭異人類在地上已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奔跑著,幾乎是瞬間就迎上了對面獅鷲的攻擊。
「鏗!」衝在第一個的兜帽青年手中的長劍帶著巨大的力道向上揮劍,銀白色的劍芒毫不留情斬向正在憤怒咆哮的獅鷲。
青年沉穩的開口,就像他此刻並沒有刀光劍影的以人類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與敵方獅鷲對砍個幾百回合一樣:「蘭斯洛特卿,高文卿,左右的敵人就拜托你們了。」
金發的高大劍士點點頭:「我知道了。」
紫發的劍士則已經揮舞起自己手中那把散發著金色微光的長劍:「知道了,異世界的王。」
而金發的少女就不怎麼高興了,她將自己的長劍隨意的挎在肩上,大聲喊道:「喂!男性的父王──!我呢──!」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被少女這樣稱呼,她男性的父王──亞瑟·潘德拉貢──溫和的指示著:「莫德雷德防備其他獅鷲從後頭偷襲──御主的指令,消滅一切敵方的生命體,但優先保證本世界人員的安全。」
「嘖,知道了──」被稱呼為莫德雷德的少女嘴角揚起一抹肆意又帶著狂妄的笑容,她手中銀色的長劍隱隱的散發起了赤紅色的光芒:「反正把對面來的醜逼怪物全部揍飛就行了吧?」
醜逼怪物·獅鷲:?
似乎是被莫德雷德的話語給挑釁了,正與亞瑟鬥得很歡的獅鷲首領尋了個空隙,振翅抽離了戰鬥,一聲長嘯召集了自己的下屬們。
越來越多的獅鷲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是要利用數量對他們發起總攻擊。
莫德雷德微微的眯起眼,嘴角蕩開一抹冷冷的笑容。
幾乎是在他們聚集的瞬間,莫德雷德身上的能量就開始節節攀升,本來還在與其他獅鷲戰鬥的蘭斯洛特與高文無奈的瞅了小女孩一眼:「現在就開寶具的話,會加重迦勒底的負荷的。」
莫德雷德瞥了他們一眼,高傲又帶著點點得意的開口:「那個人曾經跟我說過,我是會與父王比肩、甚至超過父王的騎士──」
「我向她獻出我的忠誠、我的劍、我的名譽以及我的生命。」
「就算是像我這種三流的騎士,也有拼了命也想守護──拼了命也想完成的使命。」
巨量的能量緩慢的攀升到了巔峰值,站在最前方抵御著獅鷲的亞瑟一個點地就飛速的離開了原地,而與此同時,莫德雷德手中高高舉起的劍上爆發出了強大的、就算是核.彈也無法與之比擬的恐怖能量閾值。
「我不是王,而是走在那人身後的騎士。[1]」
「為了她的安危,驅逐一切的敵人──[1]」
「【向端麗的吾父發起叛逆(Clarent Blood Arthur)!】[1]」
作者有話要說:
[1]小莫的寶具發動台詞之一,稍微魔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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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愛小莫的!!!沉了五六池子還沒抽到!!!但我還是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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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下一本要開的接檔文!
[綜英美]小姐人狠話不多
十二歲的阿格妮絲從實驗室被救出來之後,從來沒想過還會有這種狀況。
名為【家人】的生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阿格妮絲:......走開!我很凶的!【凶惡貓貓頭.jpg
X
閱讀須知:
#原名《今天我爹又炸毛》大綱基本不變,修改了女主的人設
#其他設定沒有變更!
#女主暴躁小狼狗,能不能戀愛、戀愛後啥樣子我自己心裡也沒底,所以無cp
#拒絕八榜
第76章
【那群在王十字車站前奇裝異服的騎士們到底是誰!!!】
如題, 樓主今天被女友拉出來逛街,結果王十字車站前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不知道的自己看CNN的突發新聞。
我就想問問那些人到底是誰, 說起來有些好笑, 因為樓主跟女友逃的比較慢, 就地理位置來看算是最接近那群人的了。
我聽見他們稱呼對方高文、蘭斯洛特、莫德雷德還有──父王!
1L
?前排留名,樓主這不是綠貼吧, 那不是圓桌騎士們的名字嗎?
2L
臥槽?
3L
重點不是他們的名字!總不可能是本人吧, 重點是他們那可怕的戰鬥力啊!!!!那紅色的光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炮過去整條直線上的獅鷲(我猜是獅鷲)直接灰飛煙滅啊!!!!!
4L
終於有人抓到重點了,這是什麼人型核.武?
......
19L
看樣子前面的好像都沒有政府內部的消息啊,我們這邊已經接到了緊急命令,據說是外星入侵。
20L
樓上裝逼的樣子真好笑,外星入侵什麼的, 那你要說那群人是星球凝聚出來的守護者嗎????
21L
但是獅鷲這種東西怎麼想都不可能存在吧,而且日本橫濱那裡現在不是出現了無數的巨龍嗎?
22L
臥槽?巨龍?會噴火的那種嗎?
23L
對啊!!!我是日本來英國留學的留學生, 家就住橫濱, 我媽我爸還有我哥都快瘋了, 不過那邊好像也有跟這群人很像的人在抵擋巨龍的攻擊。
24L
要世界末日了嗎????
25L
草仔細想想不就是世界末日嗎?
......
56L
別歪了別歪了, 所以現在樓主那邊的狀況怎麼樣, 新聞直播裡面的鏡頭根本看不到什麼,就看見一堆光線飛來飛去, 獅鷲的屍體砸到記者小姐面前她差點暈過去了。
57L
臥槽是我也暈啊!
58L
樓主來了, 剛剛那個記者小姐被扶到我身邊休息了,這邊臨時設立了一個救助點。
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那個被喊做莫德雷德的強大劍士──就是發出紅色光炮的那個──她是個女孩子!!!!
59L
??????你說叛逆的騎士??????
60L
那個把亞瑟王殺掉的莫德雷德?女孩子?所以果然是有異能力的人cos的吧?
61L
怎麼想也不可能是本人吧,睡傻了嗎你們?
......
就在圓桌騎士團中幾個被派遣到王十字車站前的幾個騎士們正引.爆熱烈討論的同時, 地球的另一邊也不怎麼安寧。
東方最大的一片土地上,正在緩慢的從地下鑽出無數的屍骨,破破爛爛的衣物搭在了空洞的骨架上,從泥土中緩緩爬出來的骷髏身上的骨頭還帶著未能抖散的塵土。
然而這些從地底爬出來的屍骨,並不只從泥土之中出現,空中裂開的巨大裂縫中鑽出了巨大的骨龍,上頭威風凜凜的站著一個身披鎧甲的骷髏,骷髏手中長長地彎刀筆直的前指,似乎是在指揮著自己的下屬們。
同倫敦上空一樣擁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畫面同樣在華夏大陸的上空上演,巨大的骨龍一頭頭的從裂縫中鑽出,地面上抬頭的人類呆滯的望著上空,瞳孔中映出的只有那令人感到恐懼的姿態。
宛若終結即將來臨。
「唔姆。」身為人形的皇帝懸浮在空中,形似於玄鳥化身的仙軀上隱隱的盈滿著威嚴,正居高臨下的望著從地底攀爬出來的骷髏們:「雖然並非真正的亡者軀體,但利用這樣的姿態來屠戮人類,不知尊敬也該有個限度!」
同樣被派遣到這片戰場來的英靈們近距離的承受著始皇帝的怒火,然而他們此刻也並不想壓抑。
擁有著銀白發色、面上帶著些微皺紋的老人身上穿著長袍馬褂,黑色的墨鏡掩藏了他眸中的殺意:「和敵人戰鬥,然後殺死他們──這是我唯一能報答御主的道路。」
面上覆蓋著面具的俊美少年安靜的按住自己腰側的長劍,伸手輕輕地撫觸著正在緩緩起伏的馬背:「我與您的回答一樣,□□──我的忠義與愛,全都將獻給御主。」
「多余的話就留到處理了這些不敬的生物之後再說吧。」小女孩模樣的聖神皇帝厭惡的皺起眉頭:「這樣的刑罰太過愚蠢惡心了,本宮可不喜歡。」
嬴政從自己的王位上站起身,腳下的阿房宮處於隱身的狀態,這還是他從被御主召喚現界之後,第一次親身參與戰鬥。
而此刻始皇帝的憤怒已經無法壓抑,率先步出了懸浮於高空之中的阿房宮。
「在朕的腳下乃是曾經統治的國土,正在遭難的乃是朕的子民,爾等的同胞。」
「只要朕存活於世,便必護佑這一方平安。」
曾經立於華夏大陸上、由這片土地孕育而出的英靈們有的沉默的點點頭、有的溫柔的笑了笑、有的則邪邪的勾起了唇角。
他們從阿房宮所處的高空躍下,前往那無窮無盡的戰場。
而外星中,由始皇帝的寶具所化成的軌道炮,正在緩緩的聚積著能量。
X
「每個地方都有安排從者了嗎,醫生?」夏有抿起嘴,目光如電的盯著前方裂縫中不斷鑽出來的巨龍。
宛若世界末日一樣,黑色的、藍色的、紅色的、綠色的還有白色的,數不清的幻想種從空中的裂縫中鑽了出來,夏有冷笑了一聲。
還真是下了血本。
「迦勒底現有的兩百五十多騎從者已經全數派出,等一下我會把統籌工作交給太宰君跟達·芬奇,然後趕到你那裡去的,夏有──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你,兩騎從者很可能...」
「醫生你過來就可以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抵御幻想種們的進攻,英靈的第一要務是救助平民,我們的工作才是去宰了那個膽敢在我的世界為所欲為的人。」夏有橄欖綠的雙眸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她所在的世界在蓋亞和阿賴耶兩大抑止力的控制下已經成為了世界樹上的主要枝干,同時也成了無數的平行世界、異聞帶中妄想改變自己未來之人的眼中釘。
只要奪得了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就能夠反其道而行,將他們自己的世界變成主枝干。
這種事情夏有早就知道了,在她被蓋亞跟阿賴耶趕鴨子上架的慫恿成了世界線守護者的時候,這整個世界樹的平衡就已經是壓在夏有肩上的沉重責任了。
於空中盤旋的龍群在第一只黑色巨龍的帶領下,揚起了脖頸高亢的嘶吼了起來,野蠻的吼聲響徹整個橫濱的上空,夏有甚至覺得可以傳到東京去。
「加拉哈德,保護平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只要是必要時刻就開寶具,不需要節省那點魔力。」遠處的高空中盤旋的巨龍隨時都有可能俯衝直下,朝著他們攻來,夏有全身的肌肉都緊緊的繃住,整個人萬分的警惕。
「...我知道了,前輩。」
加拉哈德喊夏有前輩的喊法是跟瑪修學的,曾經將自己的靈基界給這位亞從者的加拉哈德在瑪修最終變成一個普通人類少女的時候終於從沉睡的狀態蘇醒了。
但他跟瑪修的相性很好,兩個人像是兄妹一樣的相處著,高潔的騎士倒是被瑪修影響著對夏有一口一個前輩的喊著。
宇智波鼬沉默的落在了宇智波斑的身側,微微的朝著自己的老祖宗點了點頭,宇智波斑雙手抱胸,炸開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腦後,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眼中的戰意與殺意越來越強烈,盯著高空的巨龍們看個不停:「小姑娘,我倒是有個請求。」
「斑先生?」
「這場架打完之後,把柱間那家伙召喚出來,跟我打架吧?」天空中那些巨龍看起來就跟盤菜一樣,一點戰鬥的價值都沒有,看起來過分的弱小。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愚蠢的派出數也數不清的巨龍,妄想利用數量來取代質量吧。
但是在他宇智波斑的面前──在絕對的實力下面,再多的數量也只是螻蟻,根本不值一提。
「各國政府的通訊與質疑已經占據了迦勒底所有的線路了哦,夏有醬。」就在這時,太宰治的聲音從通訊中響起:「羅馬尼醫生已經在准備前往橫濱了,但是現在隨著各地都有無數英靈在跟幻想種戰鬥,已經掀起了網絡上的輿論了...你要怎麼辦呢,這個可能瞞不下來了哦?」
夏有沉默了好幾秒,她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的生活暴露在眾人視線下的人,但在她決定要將所有的英靈派出、對抗出現在世界各地襲擊人類的幻想種時,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迦勒底必須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他們已經無法隱藏。
「讓BB替我連通這個世界的網絡...我要所有只要使用電子產品的人都能夠看見這則訊息。」最終她下了決定。
太宰治鳶色的雙眼盯著熒幕好幾秒,然後才笑了出來:「是是,我知道了。」
幾分鐘之後,地球上所有的電子設備,所有由網絡、電腦控制的電子產品通通跳出了一則直播的視頻。
出現在畫面中的人看的出來十分年輕,她的話語被同步的翻譯成無數國家的語言在不同的地區出現,完全的占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通過魔術隱藏了自己外貌的夏有平靜的吸了一口氣,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她此刻劇烈跳動的心髒...就算是多麼強大的御主,在面對全世界所有人類的時候也會本能的感到緊張。
「宣告。」畫面中的女人堅定地直視著畫面,像是擋在前方所有的東西都無法成為障礙一樣:「我們是人理存續機構迦勒底。」
「世界各地正在出現幻想種入侵的事件,與這些幻想種戰鬥的便是迦勒底的組織成員,我們隸屬於神秘側,向來不為人所知,負責抵御來自外星還有異世界的攻擊。」
「但現在便是宣告之時。」
「我們將為人理而戰,我們是迦勒底。」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結了!大家有什麼想看的番外梗嗎?
第77章
夏有的宣告在並不知曉神秘側的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但對於各國的政府而言,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迦勒底是一個不適合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組織, 就算他們抗擊平行世界的來人、就算他們曾經為了拯救世界而獻身, 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政權來說, 他們都是不安定因素,極有可能造成本就已經瀕臨緊繃的世界情勢改變。
「哎呀, 在抗議哦, 夏有醬。」太宰治雙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鳶色的雙眼卻飛速的掃過面前的資料,他笑眯眯的開口:「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呢。」
夏有抿起了嘴,在她結束了宣告之後,BB就已經將連接斷開了, 現在正在興奮地跟自己報告網絡上那亂成一鍋的狀態,像是對人類的惡作劇終於成功了而高興的在電腦是界胡蹦亂跳。
「現在沒有時間理會他們的要求, 迦勒底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是勢在必得的事情...你倒是問問他們, 我們要怎麼解釋那些英靈的出現?」夏有冷哼一聲, 實際上就算太宰治不問、不解答, 她也能想到各國政府會給出的解釋。
──政府特工、秘密培養的戰鬥力。
反正總的離不開將這些英靈標記上自己國家的標志, 這樣一來那些過分惹眼的名字也可以當做是國家自己為了紀念所使用的代號。
但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夏有是一點都不會任由他們攀上自家英靈的,既然自己已經是他們的御主, 將他們召喚了出來, 那麼維持一個安靜的空間就是她應該做的。
「英靈不會被他們所驅使,不會成為他們手中的刀刃──就算要我付出生命,我都會保證這一點, 他們不是工具,而是我的家人。」
太宰治已經提前看見了夏有的決定,之所以調侃性的問出口更多的是因為這點事情畢竟還是得知會一下夏有,因此青年毫不意外的輕笑了一下,手指在鍵盤上霹靂啪啦的敲擊著,面上笑眯眯的,看上去就是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而夏有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就十分放心的將迦勒底的指揮權移交給了太宰治,原本身為指揮官的羅馬尼已經換上了所羅門的皮朝著自己這邊趕來,如果是太宰治的話他們確實很放心,因為對夏有來說,這是一個身為隊友時會令人無比安心的伙伴,宛若翻開了上帝書寫劇本的青年擁有著無與倫比的頭腦,三步、四步、五步乃至百步,敵對方或是自己人的所有行為都在他的預測之內。
太宰治就是恐怖如斯的男人。
暫且將這個人的恐怖之處放到一邊不談,畢竟夏有在迦勒底中混沌惡秩序惡中立惡的從者也不是沒見過,太宰治就算算無遺策也並非那些開了掛的從者可以比擬的。
夏有眯起眼凝視著遠方的巨龍們,他們盤旋在空中似乎是在環顧著什麼,地面上恐慌的逃竄聲就算是夏有這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們在找什麼。
這個世界唯一可以與異世界神明爭鬥的人,被世界意志所眷顧的世界線守護者,也就是夏有自己。
她不打算躲躲藏藏,真要殺掉她的話單憑這些巨龍是做不到的,不僅僅是夏有明白這點,就連對面的那位領頭者──異界神明──也清楚地知道。
昂起了頭的巨龍令人感到恐懼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的響了很久,夏有眯起眼睛,身後站著的兩位來自於異世歷史的英靈異常同步的卷起了大股的魔力,身上的魔力閾值節節攀升,巨大的巨人從他們身上燃燒起的查克拉中拔地而起,瞬間吸引了巨龍們的注意力。
夏有被包裹在宇智波鼬的須佐能乎裡,這種感覺有點奇妙,單憑魔力飛翔她已經從所羅門那裡學到了,但是須佐能呼裡的飛天又感覺有些奇異,被查克拉包住像是一團輕飄飄的雲朵裹著你像上緩緩飄起一樣。
她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拽了一把查克拉,被控制著查克拉的宇智波鼬無奈的瞅了一眼:「夏有。」
「看起來很好玩,你們宇智波一族的瞳力真的好神奇啊,連高達都能變出來。」夏有忍著笑意調侃的說道,實際上宇智波鼬已經不止一次的重申道這真的不是高達,至於宇智波斑──他根本懶得理夏有。
這般輕松愜意的姿態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要跟敵方的Boss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更像是被自家的兄長帶著出去野餐,而裡面最成熟的那位──從迦勒底趕到現場的所羅門王──卻像個寵壞了孩子的長輩一樣欣慰的看著自家吵吵鬧鬧的孩子們:「我不喜歡隨便動用靈基的,夏有......」
夏有白了他一眼,然後才開口:「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草莓蛋糕嗎?知道了啦!」
吵吵鬧鬧的兩個人很顯然無視了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力、朝著他們直衝而來的巨龍。
一直到領頭的黑色巨龍憤怒的咆哮,口中噴出的紫色龍炎瞬間融化了夏有面前的高樓,直撲包裹住夏有的紅色須佐能呼而來的時候,夏有才冷了面色。
「...異世界的人命,就不算人命嗎?」她抿起嘴,面上本來輕松的神情驀的冷了下來,幾分鐘前BB已經確認將周圍的平民都半趕半驅散的趕出了方圓百裡,當然這是通過了其他英靈的幫助,但是敵方那些巨龍很顯然是根本不在乎裡面是否有被波及到戰鬥裡的平民,持著一種【反正只要阻擋在面前的,不管是誰都得死】這樣的態度在進攻的。
「果然是沒人性的畜生所信仰的神明。」她蔑視的撇了撇唇角,邊上宇智波斑的須佐能呼已經飛了起來,手中持著的武器直接就朝著領頭的巨龍給A了上去。
包裹在須佐能呼裡的宇智波老祖宗狂傲的大笑著,語氣中的殺意與不屑並存。
「──哦?你也想起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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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龍想不想起舞夏有不知道,但是他們被揍的神魂俱滅這件事情她確實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夏有雙手抱胸的站在宇智波鼬的須佐能呼裡,看著一群看上去很凶猛威武、高高在上的巨龍被宇智波斑的須佐能呼攆著到處飛,嗷嗷叫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會飛的蜥蜴一樣,不由得白了一眼。
「就這?就這?就這?」連問了三聲,夏有還是很不滿意,女孩看上去像是被氣笑了一樣,面上勾起的弧度都帶著冷意,她不滿的衝著飛翔在須佐能呼邊上隨機放冷槍的冠位魔術師,小聲的抱怨著:「就這他還想殺我?還想奪走這個世界的魔力本源?」
接過蓋亞跟阿賴耶遞來的鍋之後,夏有猜測了很久,因為其他世界確實也有成功拯救了世界的御主,他們的經歷與夏有並不一樣,甚至也不是夏有的同位體──就她了解到的,那些世界的御主很多都名為藤丸立香,反倒是森茉莉這個名字,似乎很多都早早的隕落在了幼年。
而衛宮夏有這個名字更是獨一無二,唯有差點死去的森茉莉,被迦勒底給撿回去治療之後,還召喚出了奧茲曼迪亞斯,被羅馬尼醫生給賦予了這個名字的她,才擁有這個名字。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扛起這個責任的人是她?
她無數次的在心裡問過這個問題,卻沒有愚蠢到去詢問蓋亞跟阿賴耶,因為沒有必要,身為抑制力的她們不會回答沒有必要的問題、不會理會沒有必要的人、不會在乎沒有必要的生物。
但在越來越多沒有魔力的世界出現在她面前,各種不一樣的能量體系出現在夏有的面前,甚至連世界已經被毀滅的【森茉莉】都出現在她的面前之後,夏有似乎終於洞悉了蓋亞跟阿賴耶的目的。
為什麼世界的魔力越來越稀薄,現在唯有迦勒底周邊的保護罩中還縈繞著魔力?
為什麼魔力居然扭曲到需要用電力來給予,甚至所需要的魔力完全不符合消耗的電力比例?
現在異世界神明的入侵將這一切都串起來了。
「為了拯救一個人,你可以毀滅掉幾個家庭?」這是個典型的問題,為了救一個人你可以丟掉多少人性,化身成怎麼樣的魔鬼?
這就是出現在異世界神明面前的選擇,他們的世界必然已經瀕臨崩毀,需要無數的魔力來支撐這個世界。
但需要的魔力是個無底洞,他們搶走了第一個世界的魔力本源,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一直到最後搶無可搶,終於將腦筋動到了最難啃的骨頭上。
這是他們的背水一戰,也是夏有不能後退的戰役。
沒有對與錯,沒有是與非,只有必須守護的人理仍然存在於他們各自的身後,這個世界沒有神明可以抵御異世界神明的進攻,只有夏有,還有從歷史中被召喚出來的、擁有升格般能力的英靈們抵御在前。
這才是蓋亞跟阿賴耶的目的。
「與神明對戰,你們可真看得起我。」夏有小聲的嘀咕了一下,面上卻意外的放松,她摩挲了一下手上金色的圓形指環,那是從回歸的羅馬尼身上搶來的,為了讓他永遠無法再【將偉業歸還於上帝】所做的。
女孩身後泛起金色的漣漪,金黃色的彎鉤與連枷從她的身後浮現,被女孩抓在了手裡。
她是無數歷史上逝去英魂的御主,她曾與圓桌騎士學劍、與庫林的猛犬學槍、與所羅門王學魔術、與王哈桑學刺客技巧...也與金星女神學過弓術。
但最拿手、最令人感到恐懼的攻擊是什麼?
她手中的彎鉤與連枷乃是埃及最偉大的法老所賜予的,那是被太陽眷顧的靈魂,是太陽神拉於人世間的代言人。
拉美西斯二世,是神王、是拉的化身、是阿蒙神庇佑之人──與此同時也是將所有的能力教導給夏有的全知全能之王。
他出現在夏有面前的時候女孩不過五歲,失去了母親,雖然被羅馬尼關照著卻還是孤身一人帶著些微恐懼的留在迦勒底中,是他將她養育成人,他教育她為王應有的姿態,他告訴她夏有符合他未來繼承人的一切標准,是他的驕傲。
女孩手中的彎鉤被緊緊地握住,宛若回到了當年第一次拽緊奧茲曼迪亞斯袍角的時候。
她擁有太陽王賦予的所有權能,所有奧茲曼迪亞斯能使用的寶具夏有也通通都可以使用,熱砂獅身獸會咆哮著出現在她身旁,撕裂一切對王女不敬之人,光輝的大復合神殿中沒有人能直視她的面容。
「異世界的神明是嗎?」夏有的眼中縈繞著些微的金色,盤旋在橄欖綠的眼眸中顯得分外神性,解放了所有被賦予的權能之後,夏有的性格越發冷傲了起來:「余乃神王之女,是太陽的孩子。」
「來吧。如果能帶來片刻令余歡愉的戰鬥,余便獎賞你俐落的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來說就是拉二把自己的能力同步給夏有,但是使用的話會提高與拉二的同步率【我在說什麼?
爭取八十章完結!我可以!
順便,說要班爺去四戰搞事的前面不是搞過了嗎????都已經把黑絕宰了啊?
第78章
異世界的神明, 名為【無名】。
他的世界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所有的生物都沒有真實的形體, 唯一能夠化做實體的時刻只有他們侵入他人的世界時。
他們會得到幻化成那個世界的人想像中物種的能力, 就像是侵入夏有世界的時候, 他們成為了巨龍、獅鷲、骸骨士兵與海妖等等。
他們的世界沒有歷史也沒有思想,唯一一個擁有自我思維的只有被稱為無名的神明。
他們如同寄生蟲一樣攀附在其余世界的皮膚上吸吮著他們的血液, 將無數的魔力據為己有, 但對魔力的需求實在太大了,那些無實體的幽靈們宛若一個個無底的黑洞,將從其他世界搶奪來的魔力吞噬進去,卻像個不知滿足的孩子一樣叫囂著還要更多的糖果。
「你告訴余這些有什麼用嗎?被稱為無名的神明?」夏有身上隱隱環繞著金字塔撒夏的金色靈子,目光冷峻的望著平飛在自己對面的無名。
那位神明看上去就如同他話語中的子民一樣, 沒有任何的實體形態,宛若陰影之下的幽靈, 稍有不慎就會被天空中狂肆卷起的風給吹散。
透明的神明目光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神一樣, 但經歷過了無數的歷史洗禮之後, 夏有從來都不會小看任何的敵手。
敵方世界派進來的人仰仗的是他們的想像力, 那個世界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甚至跟【森茉莉】的世界都不能比, 最起碼那個被人理燒卻的世界曾經真真怯怯的存在, 就算最後成為樹上即將被剪定丟棄的殘枝,也曾有那麼個救世主謹記住他們的歷史直到最後。
「你派來的那個愚蠢的女人,已經在余的光輝之下化為灰燼──而這也是你未來的下場, 名為無名的神明啊。」夏有手中的彎鉤與連枷輕輕的敲擊著,由金屬制成的武器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在空中居然蕩出了很遠。
【你們世界的神明呢?被稱為世界線守衛者的人類啊──】空靈的聲音從面前一波波如同潮水般拍打著向夏有擴散,撞擊在金字塔的虛影上之後消失於無形。
無名看上去似乎有些驚訝,因為在其他世界的時候,從來沒有人能夠防備住他這招,似乎身為神明就應該有神明的氣量,自行認定了他不會【卑鄙】的下黑手。
但這是誰說的?
無名有著更強大的覺悟,他並沒有比其他世界的神明或是守衛者更加強大,更何況像他們這樣沒有任何歷史,從未開蒙過的世界少之又少,他們的戰鬥力肯定沒有那些擁有【英靈】的世界強大。
就算是無恥那又如何,是他站到了最後,是他的世界站到了最後。
夏有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就算是這個沒有任何歷史的世界所創造出來的詭異神明,夏有在對戰的時候也不會給他留有任何一絲的余地。
她不是因為自大所以能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衛宮夏有曾經去過奧爾良與被憤怒烈焰焚燒的復仇聖女搶奪聖杯、曾前往希腊海域興風作浪、曾去往北美、去往倫敦、去往神聖圓桌騎士們占領的土地、去往被黑色污泥吞噬的蘇美爾古城烏魯克與大地母神抗衡。
她曾擊敗七十二柱魔神幻化而成的魔神王蓋提亞。
憑著熱情與戰意是走不到那一步的,每一步每一步夏有都像是踏在針尖上,她小心翼翼的於針尖起舞,深怕一個失手就讓世界毀於一旦。
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將世界的未來斷送在手上,維持住南極洲那些稀薄的魔力已經十分困難,如果再任由這個異世神明將魔力本源給搶走,那她就會失去這個世界。
在這一瞬間,所有曾經接觸過的人都在夏有眼前一閃而過。
迦勒底裡所有信任著自己,將後背交付給自己的英靈。
雖然猜出了自己有其他的意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烏丸蓮耶,明明是那個被寵愛的女人卻高興的看著烏丸蓮耶死去的貝爾摩得。
誤會了自己無數次卻從沒下過殺手的波本。
被寄托了希望的赤井秀一。
每天都沒個正形、但特殊時候真的是最能倚靠的太宰治。
就算對他再怎麼失望也無法放下的親生父親。
──那個要等自己回復的人。
衛宮夏有的身後站著如此多無法舍棄的羈絆,那是她的過去、她的現在還有她的未來。
她怎麼會讓自己有哪怕一分一毫松懈的可能?
「從余守護的世界撤離,這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地方。」夏有警告性的開口:「這是余的最後一次警告,異世界的神明。」
對方沒有任何退縮的動作,夏有清楚地明白這樣的話語是無法嚇退他的。
但沒有關系,她所給予的是最後的通牒,如果不撤退,他們面臨的將是此世英靈的怒火。
女人手中的彎鉤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固有結界中的地面,空中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了暗夜太陽船的虛影,巨大的熱量凝聚成熱能炮,率先朝著異世界神明的方向轟去。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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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君。」森鷗外分外安靜的坐在中原中也家中的沙發上,一雙棕褐色的眼睛中看不清楚神色,男人將雙手微微的搭起,腦袋輕輕地放在其上:「為什麼不去呢?」
「你很擔心她不是嗎?」
中原中也有些暴躁的揉了下自己的腦袋,想要一拳把拖累自己、害他不能去幫助夏有的男人給錘暈,但這種想法終歸只是隨便的晃過腦海而已。
中原中也從十五歲被森鷗外說服,加入港黑之後,就一直以對方的意志、以組織的意志為先,對他來說效忠森鷗外是沒有必要質疑的選擇。
就算是因為自己的感情而稍微對首領有些埋怨,但這一切的情緒都只不過是因為心疼夏有而已,對中原中也的忠心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甚至就算此刻夏有站在港口黑手黨的對面,他還是一樣會盡忠職守,將對方視為自己的敵人。
中原中也那憋屈的表情映入森鷗外的眼中之後,男人微微的閉起了眼睛,停頓了幾秒之後開口:「我知道的哦,中原君喜歡茉莉...夏有吧?」
「就算我對上太宰君的謀策上還有些微的不足,但這些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被仇恨蒙蔽雙眼之後卻看不見近在咫尺的真相,憑著無知這樣的理由肆無忌憚的傷害那個孩子。」
「所以。」森鷗外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下,停頓了兩秒之後才輕飄飄的開口:「請不要顧慮我的安危,港口黑手黨並沒有那麼不堪一擊,我已經通知紅葉過來了。」
「請代替一個無能的父親,去保護她吧。」
快二十年前,森鷗外將獨生女交給前妻的時候,從未想過他們將骨肉分離這麼多年,更沒想到他的茉莉居然會投身到拯救世界的事務上面。
剛剛的全球綁架性直播就算是上了偽裝,森鷗外跟中原中也也能夠看出那個出現在鏡頭面前的人就是衛宮夏有,而這也讓過去所有隱於雲霧中的事情終於掀開了面紗。
為什麼夏有身邊會有那麼多強大的伙伴?
為什麼夏有能在這麼些年裡面成功獲得扳倒百年前就已經十分強大的烏丸蓮耶的能力?
為什麼她一眼就能看出飛翔在天空中的巨龍是名為幻想種的生物?
「Boss──」
「如果世界被外星入侵成功了,那我們也就做不了生意了呢。」森鷗外臉上重新掛上了笑眯眯的笑容,一副笑面虎的樣子看上去令人頭皮發麻,就在這時候,中原中也家裡的電視莫名其妙的被啟動了,出現在上頭的是令在場的兩個人都心情復雜──不是好的那種──的男人。
「你這只青鯖──」
「哎呀,太宰君?」
出現在畫面上的正是太宰治,男人笑咪咪的衝他們揮了揮手:「嗨嗨!中也你這只蛞蝓還沒死啊?怎麼不拖著森先生一起下地獄呢?」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知道了知道了,哎,漆黑的小矮子真令人感到厭惡呢。」
最終是森鷗外打斷了這過分幼稚的對話:「太宰君有話要對中原君說吧?」
「哎呀,不愧是森先生,真令人害怕呢──沒錯哦,這不是夏有的要求,而是我自己自作主張的呦,所以就算中也你不想去也沒關系。」
太宰治鳶色的雙眼看上去似乎有點空洞,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穿:「她現在面對的乃是異世界的神明,一個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的世界,為了存活下去入侵了我們的世界。」
「夏有很強大,她的伙伴也很強大,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們,他們都是歷史上真真切切曾經存在的英魂,從歷史的卷軸中被召喚出來,為的就是守衛這個世界。」
「來到迦勒底之後,夏有召喚出的第一個英靈是古埃及最偉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她也被拉美西斯二世視為自己的繼承者,他的王女、未來的女法老王所培養。」太宰治似笑非笑的通過鏡頭掃了一眼森鷗外,十分不意外的看見對方的眼中並沒有任何的難堪:「由於這層羈絆,夏有與這位神王共享了他的權能,也就是說,夏有現在是擁有神靈之力的人累。」
「但畢竟還是人類,面對敵對世界創世的神明,沒有表面上說的輕松。」
「刀就應該用刀來對付、劍就應該用劍來對付──」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從森鷗外的身上轉移到了曾經的搭檔身上,他平靜的開口了:「神明就應該由神明來對付,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說著放手太宰還是偷偷遷怒【不是
簡單來說就是,夏有沒有中也也不會輸掉這場戰鬥,但很有可能會付出太大的代價。
而她本來就沒有跟任何人說,打算自己對付異世界神明,無奈有個手握劇本的太宰治,看出了她的艱難所以決定坑中也去幫她
中原中也:好像有哪裡不對?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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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番外:
1.if線中也(但我沒有很熟悉首領宰的世界,不排除會改成原著世界的中也)
2.班爺(四戰搞過了我就不搞了,把他的基友搞來跟他玩好了)
......(後面沒有其他點梗的話就這樣了)
第79章
天空中的戰鬥從地面望上去看不怎麼真切, 除了此時正在地面保護眾人的加拉哈德跟宇智波鼬之外,普通的人類基本只能看見五光十色的光束不停地在空中閃動, 而不久前翱翔於天際、看上去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那群巨龍們甚至都不敢靠近那片戰場方圓百裡, 似乎是怕被卷進戰鬥之中一樣。
藉由魔術懸浮於空中的夏有手中的彎鉤權杖宛如號令暗夜太陽船的指揮棒, 無論【無名】逃竄到哪裡去,她的目光都緊緊的跟隨著他。
熾熱的太陽熱度所凝聚成的太陽射線一發發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從暗夜太陽船的各個炮口轟出, 在空中詭異的爆裂開來。
就算【無名】是個沒有實體的神明, 但這樣的射線就連靈魂、靈基都可以蒸發,就算是他也得避其鋒芒。
「想躲?」夏有冷冷的哼了一聲,身後熱砂獅身獸的虛影緩緩地凝實,這只熱砂獅身獸可不是夏有借助奧茲曼迪亞斯的權能才能使用的,而是從小的時候一口口喂養大的小熱砂獅身獸, 那巨大的身影自從夏友回歸了人類社會之後就已經很少再跟她一起出來戰鬥了。
夏有輕聲的喝了一句:「星空!給余揍他!」
被名為星空的熱砂獅身獸看上去似乎很興奮,本來趴伏的好好的身影忽然間就站了起來, 巨大的熱砂獅身獸漂浮在夏有身邊就像是能將她一腳踩扁一樣。
星空用看上去不屬於他的敏捷程度快速的朝【無名】躍去, 手中的利爪噌的一聲亮了出來, 像只巨大的貓貓一樣朝著【無名】所在的地方揮了下去。
星空利爪劃過的地方甚至掀起了細微的空間風暴, 被劃開的時空雖然不到一秒就已經合上, 但也昭示了熱砂獅身獸的強大。
無名確實是能夠化作虛無的神祗,但無論是什麼樣強大的存在, 空間與時間是唯一無法違背的法則,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的蓋提亞所掌控的時間與空間神殿會讓他們感到特別棘手的原因。
【怎麼可能──!】詭異的嘶吼聲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身為虛無的神明沒有聲帶可以發聲,倚靠的是自己的意念來溝通, 夏有微微的擰起眉頭,她可不怎麼喜歡敵人有可能攻擊到自己的腦袋,那是所有強者都下意識排斥的事情。
女孩手中的彎鉤權杖重重地敲了一下,明明飛翔在空中卻硬是敲出了氣勢恢宏的感覺,在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傳出了沉悶卻悠遠的聲音,緩緩地飄散而去。
她的世界很強大,她擁有無數歷史上存在英靈的羈絆以及他們的信任,但這並不代表夏有可以毫發無傷的拿下這場戰鬥,實際上,夏有曾經的每一場戰鬥都並不輕松,尤其是為了拯救仁禮兒在七個特異點中奔波的那些日子,因為魔力的限制而只能帶上幾騎從者,導致面對敵方的時候戰力不足,就連自己這個御主也得給自己加強上強化體質的魔術然後親身上陣戰鬥。
她的身上滿是戰鬥的痕跡。
吉爾迦美什的王之寶庫中有無數的奇珍異寶,就算要找出可以徹底消去傷疤的藥物也不是不可能,但最古英雄王並沒有賞賜,夏有也從未想過要開口。
他們都默契的理解夏有的驕傲,這些傷疤在她身上宛若戰鬥的榮譽勛章,小姑娘確實是愛美,但這些見證她旅程的傷痕她也不打算抹去。
言歸正傳,高傲的在空氣中飛翔著的無名目光幽深,整個身體虛虛實實的不停在無數空間之中切換,將自己真正的身體在無數的亞空間之中隱藏了起來,以防被夏有那甚至可以劃出空間裂縫的詭異召喚獸給揪出來。
名為無名的神明之所以能在這些戰鬥之中所向披靡,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實力有多強大,而是在那個世界之中,尚未能夠衍生出掌控其他職能的神明,他就是創世以來唯一的神祗,掌控的也是最本源的力量──空間。
雖然他能掌控的空間本該只限於自己的世界,但在吞噬了無數其他世界的魔力還有失算被殺害的神明們之後,他終於擁有了可以再其他世界的保護壁上撕開裂縫的能力了,而無名則將這個能力運用的爐火純青。
他在無數個小世界中劃出裂縫,將自己的身體虛虛實實的隱藏了起來,一秒內已經在無數亞空間之中穿梭了無數次,這也就導致了現在這樣看上去十分詭異、似乎下一秒就會完全隱匿在空氣中的樣子。
就算他打不過,他也絕對能逃掉。
就在無名面色誨深的打量著自己唯一的對手、這個世界成功拯救人理的救世主時,夏有也同樣在打量著他。
夏有身上沒有任何關於敵人的情報,也就是說她現在的戰鬥場面完全是抓瞎了打,既不知道要怎麼擊敗對手,也沒有任何敵方攻擊方式的資料。
但她卻一點都不畏懼,走過了無數世界、對戰過無數對手的御主沉著冷靜的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連枷與彎鉤權杖,橄欖綠色的雙眼時不時快速的掃過地面。
就在一瞬間,地面上閃過一絲夏有等待已久的紅光,女孩的唇邊揚起微微的弧度,她將自己的視線投向還隱藏在虛虛實實中的無名:「醫生,麻煩你了。」
夏有的出現已經將無名的注意力給全部吸引走了,因此對方根本沒有料到真正的殺招並不是夏有這個掌控著暗夜太陽船還有熱砂獅身獸、擁有著強大戰力的救世主,而是一直以來被宇智波鼬掩護起來,正在准備施法的所羅門王。
漂浮在距離地面一公尺左右地方的羅馬尼此時正在催動自己靈基之中的魔力,這次的魔術與他以往稍微施展的那些不同,想要施展所有的權能就必須把那些繁復又無用的咒語全給念一遍,特別容易咬到自己、而且還不怎麼會記咒語的所羅門王將天上飄著的敵方神明給詛咒了一次又一次,決心讓這個害自己得背書的傻逼進地獄觀光幾百次。
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類可以理解的古代文字繁復的從羅馬尼的唇中快速的鑽出,一直以來施展魔術都是空手施展,頗有仗著自己身為冠位魔術師而隨便糟蹋魔術的所羅門王此刻手上拿著一根特別令人感到眼熟的法杖,就像是剛剛從某個好心大哥哥手中搶來的一樣。
一邊在心裡腹誹那個網騙的法杖是真的難用,一邊嚴肅施展魔術的所羅門王高高舉起手中的法杖,面前的地板上已經用法杖的杖尖繪制出了一片法陣。
冗長的咒語終於到了末尾,所羅門王給掩護自己的宇智波鼬打了個暗號,負責聯絡的宇智波鼬快速的將信號彈給發射了出去。
就在紅色的光一閃而過的同時,地面上的法陣被所羅門王手中的法杖輕輕的敲了一下,耀眼的白光在地面上亮起,自從神代開始就沒有再使用過的召喚式第一次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
掌控著七十二柱魔神王的所羅門王輕輕的低聲呢喃道:「出來吧,但他林──」
俊美的魔神王從白光中竄了出來,憤恨的朝著所羅門直衝而去:「我殺你全家該死的所羅門,我剛剛拿的五殺──」
所羅門王:???
但他林,魔界公爵,統率三十六個軍團,乃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第七十一柱。
同時也是在所羅門看來最不靠譜的一柱,如果不是夏有的戰前要求,他根本就不會讓這貨上來看風景,因此所羅門王很嫌棄的瞅了他一眼:「你現在幫夏有把上面那個奇怪的神給收拾了就可以回去繼續五殺了。」
「──嘖。」
雖然跟所羅門有舊怨,但向來恩怨分明的但他林雙眼微微眯起,漆黑的雙眸中隱隱的獻出了一抹血色,直直的望向天空中那虛虛實實的身影。
魔神但他林,可以探知任何人的隱私、可以窺視所有人的思想──可以改變所有人的思想。
但他一般不這麼做。
他的思想如同輕柔的棉絮一般將無名的思緒緩緩地包在其中,溫暖的像是春天東升的旭日,而無名向來都是精神攻擊他人的那一個,卻根本沒經歷過這樣的攻擊,他怔愣了一下就下意識的陷入了但他林的影響之中。
【不要逃避,我們都會包容你的。】
【現身吧。】
【不要離開,不要離開了,這片土地也可以屬於你。】
......
蠱惑這種事情惡魔做的向來熟練,就算但他林已經幾千年沒干過這種事了,也不代表他的業務不熟練,幾乎是看見無名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對付這位異界的神明。
既然為了保命穿梭於無數的空間之中,那麼只要你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這個世界,你就不是無法擊敗的──這大概也是所羅門將自己召喚出來的原因。
一直以來虛虛實實的在空中閃現的無名,身體第一次凝實了出來,夏有眸光一閃,巨大的熱砂獅身獸用著詭異的敏捷速度衝向了無名,而夏有身後的暗夜太陽船再次發射出了聚集許久的能量光炮。
【什麼──?!】就在被熱砂獅身獸攻擊到的那一瞬間,無名終於從被但他林影響的狀態回過了神,他驚怒的想要劃破空間,卻發現自己身上被加了數百數千倍的重力,在那一瞬間別說用指尖劃開空間了,他甚至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身上帶著紅黑色光暈的橘發青年單手按住自己的帽子,沒有人看見他是從哪裡竄出來的,他單腳踩在無名的背上,發動能力的瞬間將無名從空中踩進了地底,所花費的時間不到一秒鐘。
宛若可以將人擠壓成碎片的重力將無名的全身摁在了地面上,被巨大的重力壓出了圓形龜裂紋的無名甚至連自己的權能都無法發動。
而忽然出現的中原中也微眯著自己灰藍色的眼睛,單手插在褲袋中,另一只手則按住了老是胡亂隨便飛的帽子,披散在身上的橘發隨著重力垂墜而下。
「我說你,煩不煩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八十正文完結我可以!
番外大概就寫個兩三篇,看見評論有個小天使說想看埃及特異點,那個真的會寫太長,我們就自己腦一下吧(你
晚一點還有更新!今天要完結正文!
第80章
中原中也的出現簡直是莫名其妙, 就連坑他去的太宰治都沒想到這只蛞蝓居然會就那麼大咧咧的踩在了敵方神明的身上,然後將他摁進塵埃裡。
「噗──」遠在迦勒底的太宰治噴笑出聲, 一直以來通過BB實時監控著的他忍不住笑出聲:「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中也那條蛞蝓, 腦子到底用來干什麼的啊?」
踩在敵人的腦袋上可不是什麼最佳攻擊模式, 但就連討厭中原中也的太宰治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看的真的挺爽的, 最起碼那個一臉不得已所以找夏有無數次麻煩的傻逼神明被摁進泥裡的影片他已經拜托BB幫他存起來了。
而戰場這邊, 本來在夏有面前飄的好好的敵人瞬間就從她的面前消失,下一秒地面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重重地砸進了地裡,夏有茫然的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 將自己的目光投到地面上。
就在那裡,中原中也踩著無名的身體, 囂張無比的按住自己的帽子。
──看上去帥炸了。
夏有急急忙忙的從空中落下, 快步的出現在踩著無名的中原中也身邊, 手中的權杖還緊緊地握著, 橄欖色的雙眸中隱隱縈繞著的金色靈子卻緩緩地散去, 些微的神性從她身上剝離開來,女孩重新恢復成為【衛宮夏有】。
「中、中也先生, 太危險了!」夏有伸出手拽住中也的袖子, 一疊聲的說道:「這個可是──」
「異界的神明吧,太宰那條青花魚跟我說了。」中也稍稍瞥過眼神,本來望著敵人那有些冰冷的灰藍色雙眸在接觸到夏有的時候稍稍的柔和了下來:「放心, 他傷不到我。」
說罷,還攆了攆腳下別說一根手指,就連一根發絲都動不了的無名。
真要說起來,也是中原中也誤打誤撞的解鎖了攻擊無名的最佳方式,無名的穿梭時空並非沒有限制,最起碼他需要聚集魔力,然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鋒利的裂縫,才能夠撕裂時空。
而現在中原中也將他所有的動作都壓制住了,就算聚集起了巨量魔力,肉體的強度沒辦法支撐無名劃開裂縫,他也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夏有也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人,因此先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女人蹲下身,伸出手緊緊的按住了無名的腦袋。
無名這位異世界的神明,所謂的實體便是他凝聚其他世界魔力的熔爐,本來應該如同一陣風、一朵雲、一片雪花一樣飄散在自然中,無處不在的神明為了凝聚魔力,最終也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
他無法從這個魔力熔爐中離開,本來不受任何限制的神明被關在了這個軀殼之中。
夏有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她摁住了這具身軀的魔力熔爐中心,然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通體金色的匕首,那是吉爾迦美什送給她的,據說是什麼【連神也可以殺死】的武器。
她將弒神兵器刺進魔力熔爐核心所在的地方,也就是無名的心髒處,破口處沒有任何的血液流出,星星點點的藍色的魔力逸散開來,然後飛速的擴散到空氣之中,融入了這個世界。
而無名也隨著魔力的消失,閉著眼睛緩緩地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天空之中巨大的裂縫還有密密麻麻的幻想種隨著無名的消失同樣劃做星星點點的魔力,散落在空氣中。
夏有稍稍的呼吸了一下,一直以來魔術刻印的滯澀感在這些魔力融入了空氣之後,終於開始順暢的運轉了起來。
被其他世界所奪走的生機已經恢復了,這就是蓋亞跟阿賴耶要她做的事情,將這個世界的魔力歸還己身。
想必再過不到十年,就會有驚才絕艷的人物開始發現魔術這種神秘學了,但那也與夏有無關,救世主又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管。
女人收起匕首,縈繞在身上的獨屬於拉美西斯二世的權能終於隨著她將彎鉤權杖還有連枷收起而消失,女孩又重新恢復了亦開始出現在中原中也家裡的樣子。
她微微的抿起了嘴,笑的有些羞澀,本來看見敵人消失要湊過來的羅馬尼被但他林拽住了披散而下的長發,痛呼著被扯走了,而宇智波斑跟宇智波鼬、加拉哈德則朝他們這裡望了一眼,湊到了一起去。
「你、你怎麼這樣看我。」本來霸氣十足的中原中也在看見夏有眼中隱隱帶著星光點點的神色之後,瞬間像是雄獅變回小貓一樣,有些無措的開口。
「恩?我以為是中也先生急著聽見我的答復,所以就跑到我這裡來了,原來不是嗎?」夏有壞壞的勾起唇角,悄悄地朝著中原中也的方向靠過去一點點。
「答、答復的話──」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那一瞬間似乎忽然停止了跳動,整個世界的時間被拉的極長,出現在戰場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過要來討要剛剛告白的回復,一直到現在被夏有的話提醒了才想到。
「中也先生不會要反悔吧?不可以哦。」夏有笑眯眯的開口:「因為我已經決定好打完敵人就要跟你回老家結婚哦。」
哎?結婚?
港口黑手黨最強大的戰鬥力,令無數人感到畏懼的港黑重力使中原中也,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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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什麼的當然是開玩笑的,夏有在耍完腦袋宕機的中原中也之後就笑倒在了對方的身上,伸出的手緊緊地拽住了中也背後的西裝,將方才因為戰鬥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身體緩緩的放松下來。
至於本該因為被耍而生氣的中原中也,卻心滿意足的得到了自己等了好一段時間的答案。
中也:「...你剛剛在開玩笑?」
夏有:「結婚什麼的當然是開玩笑啊?但是我喜歡中也先生,想要跟你在一起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青年伸出手將夏有虛虛的摟住,曾經用重力碾碎過無數敵人的手掌此刻像是環住什麼容易破碎的東西一樣,輕柔到近乎無物的環住她。
然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對著夏有開口:「Boss還在我家裡,你──」
夏有的面色猛地黑了下來,她忽然想到自己在緊急時刻曾經拜托中原中也保護森鷗外來著。
現在她就想回到幾個小時前,把說出這句話的自己給勒死。
「不管他了...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夏有賭氣的開口,手指卻緊緊的攪著中原中也三件套下的白色襯衫。
中也有些縱容的任由夏有拽自己的衣服,沒有對剛成為女友的夏有說什麼干涉她自己的話。
這種事情是他無法插手,也絕不會插手的事情。
因此中原中也只是在夏有將自己的襯衫揉的皺巴巴之前伸手將自己的衣服從她的魔爪中解救出來,並且用自己的手掌替代了白襯衫。
兩個剛剛成為情侶的小年輕終於在處理完感情事務之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才從巨龍危機中拯救出來的橫濱身上。
「中也先生怕是有的忙了。」夏有眉眼中帶著一點調侃的笑意,解開了自己一開始附著在身上的掩飾魔術之後十分淡然的跟中原中也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不是得忙了嗎,整個橫濱雖然沒有什麼人員傷亡,但是英靈與巨龍的戰鬥中毀掉個把建築物是不可避免的。
而身為港黑最後的良心,中原中也的身上可以說是扛了無數的工作,無論是親身作戰還是文書工作通通衝在第一線,夏有曾經無數次聽太宰治吐槽中原中也簡直就是個隱性的工作狂。
中原中也:「什麼,那只青花魚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我所有增加的工作都是因為他翹班!」
──罪孽深重呢,太宰先生。
兩個人回家的路很長,交戰的區域與房子所在的社區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因此夏有跟中也兩人一邊天南地北的聊著,一邊像是散步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還是第一次夏有跟中原中也有這麼長的時間可以這樣相處在一起,喜歡或許可以驚鴻一瞥,但與對方的相處卻也是不可或缺的環節之一,夏有在中也抱怨太宰治的不負責任之後安靜的停頓了幾秒,才開口說道:「關於迦勒底還有我的親生父親,以及為什麼我會跟那些人戰鬥的事情,我想要說給中也先生聽。」
中原中也沒有開口,青年安靜的聽著夏有有些磕磕絆絆的陳述,她像是根本沒有想過會巨細靡遺的將這些故事告訴別人一樣,每每都要稍微的組織一下語言才能開口。
兩個人回到了房子邊上時,夏有的故事剛剛說到飛機被黑衣組織炸了,自己被媽媽保護著從空中墜落下來,結果被迦勒底的來人羅馬尼醫生給撿到這件事情。
夏有握了握中也的手掌,然後松手打開了自家的門:「後面的故事...我想到迦勒底去介紹給你聽,還有──」
在傳送陣的那頭,是無數從故土回歸迦勒底的英靈,他們離開了自己的戰場,將戰鬥解決了之後回到了他們永遠的家鄉。
威嚴的太陽王正與英雄王肆意的放聲大笑,手中的金杯中盛滿珍貴的葡萄酒。
來自神代末期的圓桌騎士們正圍在自家的王身側,似乎在談論些什麼屬於英國的美食。
孩子體型的英靈正在廚房跟無名的英靈撒著嬌想要點甜甜的蛋糕,旁邊還有一個廢材醫生在伺機蹭甜點。
──那是迦勒底,治愈所有傷痛的故鄉。
「我的所有家人,我都想讓你見見他們。」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番外,會按照下面的順序寫噠!
番外在內容提要會標注,請小天使們按照自己想看的part自行點擊哦
1.沒有她的世界(if中也)
2.歸來的摯友(班爺)
3.萊辛巴赫傳說(柯南)
......(後續有沒有增加待定)
第81章 番外:沒有她的世界
中原中也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 不但在女友的家裡──迦勒底裡──不受歡迎,連在自己的組織中都處處被小雞肚腸的首領下絆子, 原因就是拐帶我女兒。
講道理你女兒根本就還沒有消氣, 也不知道森鷗外哪來的底氣給他小鞋穿。
但中原中也是個盡職盡責、忠心耿耿還愛老婆的好男人, 所以他一聲不吭的將來自上司還有女友家人的刁難給扛了下來,同時還能抽出時間日常跟女友約會, 簡直是神人。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中也?」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中原中也終於成功讓夏有將【中也先生】這樣見外的稱呼改成了【中也】,她敏銳的察覺到最近的中原中也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忍不住關心地問道:「工作太多了嗎?」
「啊,倒也不是吧。」中原中也頭痛的揉了揉自己橙色的頭發, 伸出手將夏有抱住,本該狂霸酷炫的港口黑手黨五大干部之一此刻卻小聲的抱怨著:「首領最近好像又想讓我出差。」
夏有聞言柳眉倒豎, 橄欖綠色的雙眼微微的眯起, 身上隱隱的散發著肅殺之氣:「你上周才去出差過, 他又來?」
他的姑娘看上去似乎是氣壞了, 咬牙切齒的強迫著自己揚起微笑, 看上去就像是想要手刃親爹一樣:「你先睡,我去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夏有雷厲風行的出門了, 而此刻的中原中也並不知道, 他已經進入了迦勒底一眾從者的圈套之中。
「哦呀哦呀,這樣的話小姑娘會生氣的吧?」披著一頭毛絨絨白毛的半夢魘蹲在迦勒底自己的房間裡開口,明明說著這樣的話卻看上去異常的興致勃勃。
「你看上去可完全沒有一點夏有會生氣的自覺啊。」擁有千裡眼的所羅門王懶洋洋的賴在迦勒底的指揮室中, 攤在舒適的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衛宮媽媽特別制作的草莓蛋糕,整個人舒適的很,雖然吐槽了梅林卻一點阻止的想法都沒有。
他也暗搓搓的記仇,夏有已經因為約會好幾天沒回迦勒底了。
梅林似笑非笑的朝著指揮室的方向瞅了一眼,沒有把所羅門那陰暗的心思給暴露出來。
反正他最近也過的不怎麼高興,小小的整一下御主未來的老公也可以吧?
笑咪咪的梅林通過自己的此世之眼卻望見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說來巧合,那個世界真的太適合用來戲弄中原中也了,也不能怪他如此動心。
隨著中原中也昏昏欲睡的睡了過去,蹲在迦勒底裡的梅林也悄咪咪的舉起了自己的法杖。
熟悉的粉白色花瓣從杖尖飄散而出,沒入到了空氣之中,然後穿越層層的空間竄進了正在熟睡的中原中也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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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醒來的時候,心髒有點詭異的焦躁感,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側,雙人床的另一邊並沒有人曾經躺在上面的痕跡,看樣子夏有似乎還沒有找完首領的麻煩。
但幾乎是下一秒中原中也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從跟夏有開始交往之後,兩個人的關系可謂是日行千裡,他跟夏有的房子雖然就在隔壁,但兩人的家中屬於對方的東西越來越多,中原中也房間裡買了個梳妝台,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他完全看不懂有什麼區別的保養品還有化妝品。
夏有房間的衣櫃則吊進了屬於中原中也的三件套,垂墜在衣櫃裡的白色襯衫上還搭著幾條領帶,看上去頗有點家的氣息。
但此刻那些屬於夏有的氣息在房間裡消失了,更甚者一點,似乎應該說【從未存在過】。
中原中也猛地從躺臥的姿態跳了起來,整個人宛若一頭獵豹一樣敏捷的躍到了地面,緊緊皺起的眉頭連帶著屋內有些冷冰冰的裝飾而更加緊鎖。
他翻了翻自己屋內夏有曾經留下生活痕跡的地方,牆角的衣服簍子裡只有他自己換下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拿去洗。
浴室裡洗手台的架子上只有一只牙刷,孤零零的在玻璃杯裡晃蕩著,毛巾架上披著一條還有些濕潤的毛巾,地上散落著幾根掉落的橘色頭發。
滿滿的都是中原中也自己獨居的生活氣息,唯獨只有一直以來應該存在這裡的夏有消失無蹤。
雖然指交往了幾個月,但與夏有這個人的認識已經是好幾年的事情了,因此中也可以說特別了解夏有的性格,她或許會鬧小脾氣,但絕對不會一聲不吭的就鬧離家出走。
肯定是出事了。
港口黑手黨戰鬥力最強大的重力使面色陰沉的穿上了三件套,裝作無事的樣子朝著港黑大樓而去。
到港黑大樓之後,中原中也在進辦公室之前遇到了不少下屬──當然很多並不是他的部下──那些下屬看見中原中也陰沉的面色之後都縮了縮脖子,在中原中也離開後小小聲的議論著。
「中原干部今天好像很不高興...聽說前幾天遇見了叛逃的太宰干部。」
「唔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們最近離中原干部的辦公室遠一點,我們可沒有太宰、咳、叛徒那樣的能力,中原干部一拳我們就能死在原地。」
沒有聽見他們議論聲的中原中也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沉著臉望向面前一片空白,只有簡單的電腦還有幾支筆的桌面,上面本應該有夏有痕跡的物件通通消失不見。
他大概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了。
──這是一個沒有她、沒有衛宮夏有的世界。
中原中也枯坐在辦公椅上,灰藍色的眼睛有些怔愣的望著前方,看上去沒有焦距,整個心思已經不曉得飄到了哪個地方去。
他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沒有任何征兆,早上起床就發現熱戀期的女友似乎從未出現在這裡。
他不知道是自己穿越了時空來到平行世界,還是雖然身處於本來的世界,夏有卻被什麼東西抹掉了存在的痕跡。
在了解了迦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之後、在了解了魔術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之後,中原中也一點都不敢大意,因為前面的兩種事件無法排除掉可能性。
他試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能夠強制壓制的只有脈搏以及瘋狂跳動的心髒,而那裝滿了奇怪思緒的腦袋,卻依舊狂亂的被颶風所席卷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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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怪異之處已經不僅僅是港黑的人發現了,在被森鷗外好好的關照了一下之後,港黑的重力使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嗨呀,中也──!」甜膩的讓人惡心的聲音從巷子中忽然的竄了出來,中原中也陰沉著面色,松開了自己手上拽著的、已經沒有任何呼吸與心跳的叛徒,任由屍體滑落到地面,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
太宰治饒有興趣的看著中原中也──或者說,此刻控制著中原中也身體的那個人──鳶色的眼睛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唔,終也好像,不小心把什麼東西弄丟了哦。」
「給我閉嘴,太宰。」灰藍色的眼眸冷冷的掃了一眼太宰治,中原中也現在沒有心情跟太宰治浪費時間,他踹了一腳躺臥在地上的屍體,重重地力道讓那具屍體飛了出去砸上牆壁,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滾遠點,不然就殺了你。」
「恩?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哦。」太宰治亦步亦趨的跟在了中原中也的身後,思考了兩秒之後鳶色的雙眼中露出了一抹了然,她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平行世界】嗎?」
太宰治此人實在太過可怕,不過是一個照面的事情,他就已經推算到了照他此刻的知識來說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中原中也的瞳孔猛地一縮,幾天以來懸著的心髒猛地落到了原處。
就算與太宰治的關系再不好,他也知道對方那令所有敵人感到恐懼的操心術有多強大,如果就連太宰治都說是平行世界,那麼他現在就只是在一個【沒有衛宮夏有的世界】,而不是【衛宮夏有在這個世界中被抹去了存在】。
這幾天的時間裡,他將這個世界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打探了一遍,黑衣組織的首領依然還是烏丸連耶、森茉莉當年沒能從那架飛機上活下來、織田作之助死於Mimic的襲擊,導致了太宰治的叛逃。
而他房子四周的其他建築物依然還是屬於他自己,而沒有賣給【衛宮家】。
「哎呀哎呀,醒過來了呢。」隱隱約約中傳來了一個聽上去就討人厭的聲音,感覺上虛無縹緲,中原中也猛地抬頭望向天空,看見雲邊閃過點點粉紫色的光彩,一瞬間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忽然就開竅了。
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脫離了身體,朝著天空快速的飛去,整個人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終於清醒了過來一樣,幾天以來那種昏昏沉沉、怪異的感覺終於有了解答。
青年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開口:「果然是你搞的鬼,梅林──」
至於之後梅林會被揍個幾成死,那就是不會寫出來的故事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發刀是不可能的,我這麼甜番外卡死了卡死了卡死了!
新文[綜英美]小姐人狠話不多已開!下面是文案!給孩子個機會!康康我吧!
十二歲的R-23號從實驗室被救出來之後,從來沒想過還會有這種狀況。
名為【家人】的生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然後,阿格妮絲·韋恩,就成了整個哥譚最不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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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須知:
#原名《今天我爹又炸毛》大綱基本不變,修改了女主的人設
#其他設定沒有變更!
#女主暴躁小狼狗,能不能戀愛、戀愛後啥樣子我自己心裡也沒底,所以無cp
第82章 歸來的摯友
宇智波班已經連續在夏有的身邊亂晃好幾周了, 就算夏有存心逗逗他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身為復仇者的宇智波家主面色冷峻,就算重復晃上幾百次都不會讓人看出他有一絲求人的意思, 但夏有一直沒有忘記當初在迎戰無名之前, 宇智波斑那有些語焉不詳的話語。
「達芬奇親, 上次說好的池子,你已經定位到了嗎?」夏有拜托了宇智波鼬把宇智波斑用與老祖宗切磋訓練的名義將其引走, 然後就偷偷的摸進了召喚室裡, 在那裡遇見了自己早半個小時就已經約好在這裡等待的達·芬奇。
「弄好了哦!」達·芬奇的語調稍稍的起伏了一下,語氣中還含著些微的效益:「夏有還是第一次要求要抽某個池子裡面的從者呢,真是個好御主啊。」
「你就別取笑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緊張的想要召喚出某一個從者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夏有愁眉苦臉的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了宇智波斑送的一把綁著起爆符的苦無,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召喚陣上。
這是從存放在迦勒底的古籍裡找到的召喚方法, 是聖杯戰爭中、最能召喚到自己想要的英靈的其中一種手段,也就是所謂的【剩遺物】。
將與被召喚的英靈擁有淵源的物品放置在召喚陣上, 從而吸引對方從英靈座響應召喚, 夏有手上的苦無是在宰了無名之後, 宇智波斑隨手放到她手裡的, 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途。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聖遺物了吧──真的可以把那位千手柱間召喚出來嗎?」第一次使用聖遺物指定被召喚英靈的夏有有點心虛, 畢竟現在要投入的全是迦勒底的英靈們日常穿梭在訓練場中打出來的聖晶石,聖晶石的掉率可不高啊, 雖然知道就算沒出貨也不會有人怪罪自己亂用聖晶石, 但夏有總覺得自己在挪用公款。
「放心好了,大家也很期待新的伙伴,都齊心協力地在隱瞞那位復仇者先生呢。」達·芬奇笑著開口, 卻賴在召喚室裡不放,一看就是研究癖發作了,想看看用聖遺物召喚跟普通的召喚有什麼區別。
夏有也不趕她,小姑娘稍稍的吸了一口氣,手中捏著的十張呼符就一次性的扔進了召喚陣裡。
金黃色的呼符是夏有的私房儲存,如果這十張呼符能夠召喚出千手柱間的話,她就沒有必要動用迦勒底的聖晶石儲備了。
七彩的點點靈子在第一張呼符接觸到召喚陣的時候從地上亮起,緊接著召喚陣上金色的光圈猛地拔地而起,夏有驚叫著衝到召喚陣前面,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召喚陣,只要是彩圈就不虧!不管出不出貨都不虧!
一個聽上去十分健氣的聲音高聲的喊道,幾乎要把夏有的耳朵都給震聾了:「我要選擇一條不會讓自己後悔的路,然後一直往前走,這就是我的忍道![1]」
「Archer...是這麼念沒錯吧?漩渦鳴人,參上!」
緊隨著鳴人的聲音響起,另一道彩圈也隨之亮起,夏有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什麼樣的出貨率,她果然是被這個世界眷顧的救世主!
「吵死了,吊車尾的──」另一個聽上去十分熟悉、但因為時間的關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也在夏有的耳畔響起:「我失去過所有東來西,所以我不想再看到我最珍惜的伙伴們,死在我的面前。[2]」
「Rider,宇智波佐助。」看上去拽拽的少年腰間搭著長劍,幾乎是報完自己的名號之後,宇智波佐助就黑著臉開口說道:「吊車尾的,你搶初代目的召喚通道干什麼,連我也一起被踹下來盯著你不讓你亂搞事情。」
「有什麼關系得吧呦!」鳴人興高采烈的正了正自己的木葉護額,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笑容:「我就知道宇智波斑肯定會忍不住喊初代爺爺下來玩,幸好我最近每天都在他的英靈座裡面等著。」
宇智波佐助都不想說什麼了,他嘆了口氣,自從打完了四戰回歸木葉之後,他為了贖罪任由村裡給自己下達命令,愣是把自己綁牢在了漩渦鳴人這個愚蠢的傻子身邊,讓自己盯著未來的火影不要亂搞事情。
他寧願被流放好嗎!
現在抱怨已經來不及了,宇智波佐助就連壽終正寢上了英靈座,都要被所有人盯著照顧鳴人,他又不是保姆,這種事不能讓卡卡西老師來嗎?!
看著兩個人鬥嘴,明明望上去在吵架卻興高采烈的夏有探過頭看了看召喚陣,發現它沒有任何吐英靈出來的跡像,忍不住又哭喪起了臉,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召喚陣上還在吵架的兩個人身邊,拽住他們的手往外扯:「有話以後再說,要沒時間了,我得趕在班發現之前召喚出來才行──」
「哎?」
「恩?」
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域主的兩位新來的英靈終於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拽住自己手腕將他們拉走的夏有身上,然後恍然大悟的開口:「是衛宮桑!」
「我說你們響應召喚都不看御主是誰的嗎?」夏有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接過達芬奇笑著遞來的三十顆聖晶石,祈禱了兩秒之後就扔進了召喚陣:「其他的話就先不說了,之後再跟你們介紹迦勒底,先讓我出貨!」
「...喂,佐助。」鳴人有些瑟縮的小小聲開口,湊到佐助身側有些發抖的說道:「剛剛衛宮小姐看上去就好像...又把貸款買的房子砸爛了的小櫻一樣,好可怕──」
「吵死了,吊車尾的。」佐助衝他冷冷的開口,身體的感知卻敏銳的注意到了遠處熟悉的查克拉,似乎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趕來。
留給他們這位小御主的時間可不多了。
夏有自然也知道自己想給宇智波班的驚喜在這兩位【故人】被召喚出來之後已經打了個折扣,現在就算是鼬也沒法攔住老祖宗了,不如趁著班衝進來之前趕緊的把千手柱間召喚出來,這樣還勉強稱得上驚喜。
前兩抽閃過的靈子消散在空氣中,宣告了夏有還沒有出貨,她有些焦急的時不時扭過頭望著召喚室的門口,就在這時,金色的靈子拔地而起,彩色的光圈在召喚室中瘋狂的回旋著,她的瞳孔微微的縮起,嘴角微微抿起,橄欖綠色的雙眼中滿是期待。
「人們信任我,我也信任大家,這就是火影[3]。」等待了大半天的聲音在召喚室裡響起,爽朗的笑聲傳出很遠:「七代目,你也衝的太快了吧?」
「唔姆,應該是叫做Archer吧?」從漸漸散去的光暈之中走出來的男人身上披著暗紅色的戰甲,朗聲開口:「我是千手柱間,木葉忍者村初代火影。」
──出貨了嗷嗷嗷!
夏有激動地湊到了召喚陣前,正要開口,就聽見召喚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被宇智波鼬所引開的宇智波斑瞪著自己一雙紫色帶圈圈的眼睛,興奮地高聲大喊。
「哈席拉瑪[4]!!!!」
作者有話要說:
[1]原著鳴人說的
[2]原著佐助說的
[3]原著柱間說的
[4]柱間日文發音的空耳
=======
最後一個萊辛巴赫傳說我是真憋不出來了Orz
那篇的大綱大概就是新一在老福開的事務所裡面花式挑戰三觀,順便跟現在掌控黑衣組織的莫裡亞蒂鬥智鬥勇,因為有陰謀夾雜應該會有段長度,要寫蠻久的。
有想看的說一聲吧,如果人多的話到時候寫出來放wb或是開新的番外集,就不放在這本的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