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2007-12-9 12:52
最後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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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教授正用沙啞而單調的聲調念著講義，間歇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添些註解，安靜的教室除了空調機器的運轉聲外，氣氛簡直沉悶的叫人忍不住想打瞌睡。
台下的學生們全都心不在焉的發呆，心思早就神遊到不知哪裏去了。
「現在的學生啊......」台上的教授無奈的在心理搖頭。
在大學執教這麼多年，真的覺得越教心越寒啊。現在的年輕人沒多少個像以前那樣用功的學生了，只會斤斤計較著學分，這算什麼樣子？老教授心理無限感慨。
在大學裏，一向講究的是自由的學習環境，是不隨堂點名及規定座位的，所以幾乎每堂課都造成一種怪現象，學生們從教室最後面的座位坐起，反倒是接近講台的前幾排座位乏人問津，有如表示這堂課可有可無，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只是來賺取學分的，別的教授心理怎麼想他不知道，他只覺得這真的很讓他感到萬分難堪。
還好，至少這堂課還是有幾個學生認真聽課的。老教授欣慰的想。
就像第一排有幾位認真的學生，自開學第一堂課到現在，不遲到不早退不缺課，每堂課都認真的抄寫筆記，直到下課鐘聲響起，還依舊認真的在位置上抄抄寫寫，跟其他下課前五分鐘就把書包都收拾起來，就等教授喊下課的學生大大不同。
不過，今天似乎有點不太一樣，這堂是這學期最後一堂課，而那位總是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同學，卻令人意外的缺席了。
是生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呢？教授在心理猜想。
時間就在老教授難得的分神中，悄悄的溜走，等到他回過神來已是下課時分。
在教授宣布下課後，人群嘩啦啦地一聲，學生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個子嬌小的班代則奮力的捧了一大疊期末作業走到講台來。
接過那疊期末作業，老教授忍不住問到:「班代，你知道那位每堂課都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同學，今天為什麼缺席嗎？他的期末作業交齊了沒？」
如果可以就讓那位學生補交作業吧？老教授實在不忍心當掉那位學生。
班代似乎沒聽清楚教授問了些什麼，表情一臉疑惑，教授只好再重複一次問題。
「呃......教授您會不會記錯了？那個位置一直沒人坐啊！」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記錯？那位學生明明每堂課都坐那個位置的！」
「呃......那大概是我弄錯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班代說完，鞠個躬就迫不及待的跑掉了。
「現在的學生啊.....真是越來越沒有禮貌了！」教授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忍不住又在心理嘀咕一遍。
老教授忽然想起，習慣坐在第一排的，還有位坐在中間的學生右邊一個位置的同學，也許他會知道隔壁同學今天為什麼缺席。
「這位同學，你知道隔壁的同學今天為什麼缺席嗎？」教授問。
那位學生依然低著頭寫筆記，似乎沒聽到教授的詢問。
「喂，這位同學.....」教授一手想搭上那位同學的肩，卻揮了一個空，重心不穩的差點摔跤，還好及時反應過來用雙手撐在課桌上。
那位學生慢慢的把頭抬起，離他低著的頭不到２０公分的教授還可以聽見他脖子關節轉動的喀喀聲。
「喀..喀喀....喀喀.....」不知怎麼的，教授覺得他的動作異常的緩慢，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彷彿就花了好幾分鐘。
終於，那位學生把頭抬起來面向教授，教授卻發現學生慘白的臉上兩個眼窩是空蕩蕩的，就這樣黑溜溜的兩個洞，連個眼珠都沒有。
教授被嚇的魂飛魄散，只覺得心臟一緊，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喂！喂！妳們等等我......」那位嬌小的班代快步追上同伴。
「幹麻跑的這麼喘？有鬼在追啊？」另一位圓臉的女孩跟著同伴嘻嘻的取笑著。
「剛剛教授攔下我，居然問了我個怪問題。」那位班代故意賣關子般的慢慢說。「他居然問我，那位每堂課都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同學，今天為什麼缺席耶！」
「那個位置......，不是自從以前那兩位『第一排』同學過世後，就沒人敢坐了嗎？」另一位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女孩怯生生的說。
「誰知道那些教授在想什麼，搞不好是故意嚇你的。」
「搞不好教授是看到了那個......。」
「哪個啊？鬼啊？」
「有可能喔，聽說這兩位老是坐第一排位置的X系同學，很用功，成績非常好，誰知道竟然在一起去補習班的時候出車禍死掉了，連脖子都被車輾斷了呢！有人說他們不甘心差這麼幾個學分就可以畢業了，鬼魂都還會回來學校上課，從此有人去坐第一排的位置的話，總覺得教室氣溫特別的冷，好像整節課有人在你耳邊呼呼的吹著氣......」
少女們故意在同伴的耳邊吹氣，惹的幾個女孩尖叫不斷，嘻嘻哈哈的聲音蓋過了遠方教室傳來的驚呼聲。
學校這種地方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喔......。
你真的確定隔壁那位不同系的同學......真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