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2007-12-9 12:57
交換生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怎麼了？我在水中嗎？
眼前的黑暗令我打起冷顫，也難以呼吸。
「三郎……三郎！」
一股力量將我拉回現實世界，我也在瞬間獲得新鮮的氧氣。
我看了看站在我面前的同學傑夫，抹了抹臉。
「你怎麼了？臉色好差呢！」
他不安的看著我。
「沒事……剛剛出了神，怎麼了？」
我斜眼看了看這個有著一頭紅髮和雀斑且瘦小的外國同學，懶懶的回應。
「你不是說要和我去溪邊的嗎？」
天啊，我忘了。
「抱歉，我似乎忘記了，那走吧。」
「嗯！」
傑夫是我們學校的交換生，來自美國不過三個禮拜，卻跟我這個英文差勁透頂的人意外的要好，一半是因為他的日文說的很好吧！
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藍眼睛，那雙眼睛好像大海般，又好像是天空，我很喜歡他的眼睛。
「三郎，一起來玩水吧！」
不知何時，傑夫脫下鞋子站在溪水中正笑盈盈的看著我。
「等等喔！」
看著清涼的溪水緩緩的流著，我也開心的脫下鞋襪，興奮的踏進水中。
一條魚骨碌碌的從我腳旁滑過，我看準時機，伸手便抓住了牠。
「傑夫！你看！吃不吃烤魚啊？」
我看著傑夫笑著。
但不知為何，他的臉色有點鐵青。
「三郎，把牠放走吧！」
他急忙的走到我身邊，並拍掉我的魚。
「怎麼了？不喜歡烤魚？」
我被他這個舉動嚇到了，平時的他是十分溫柔的。
「魚很可憐，不要傷害他。」
他悶悶的說。
我笑了出來。
「傑夫，那這樣你要吃什麼？會餓肚子吧？你太善良了啦！」
他搖搖頭，「反正，不要傷害魚。」
我聳聳肩。
「算了，你還真是怪人……那邊有隻松鼠耶！我們去追牠！」
我指著遠處正在樹邊搜尋食物的棕色小東西。
傑夫和我開始的追起一隻小松鼠，傑夫還重重摔了一跤，引得我開懷大笑。
＊ ＊ ＊
這是傑夫第三十二次裝水來喝了。
看著他拿著馬克杯猛灌水進肚，我有點擔心。
雖然問過他是否有隱疾，但他卻搖搖頭，並笑著揍我一拳。
不過我偷偷算過，傑夫一天竟然可以喝掉九十三杯的水！
我算完之後被嚇到了，人可以在一天喝這麼多次嗎？
不過更令我好奇的是他一次廁所也沒上過，太神奇了。
喝這麼多水，卻沒上過廁所？
我每天總是會抱著這類的疑問上床睡覺。
不過當我睡著時，就會開始做夢，一個有關我在水中呼吸，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可以到處走動，但是就是沒有盡頭般的延綿黑暗。
醒來之後，我異常的渴求氧氣，同時也滿身大汗。
這種情況是遇到傑夫後才發生的。
之前聽過外國人會巫毒術什麼的，該不會是這個吧？
我之後卻強烈的反駁這個很可笑的想法。
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迷信的東西喔？
我有點開始嘲笑起我的無知。
至少傑夫好好的，不是嗎？
＊ ＊ ＊
傑夫邀我去他家作客？
嘩，這是第一次呢！
基於我好奇傑夫的一切，我也跟著他來到了他所謂的「家」。
嗯，挺普通的，就像一般的人家呢。
我有點失望，不過隨後又帶了點期待。
不知道傑夫的家人長的什麼樣子，聽說外國人的家都很歐式化，我也很想見識。
「隨便坐坐吧，我到杯水給你喝。」
傑夫的家……很普通，普通到看起來有點像是我家。
不過落地窗的部分卻用窗簾遮住，有點詭異。
扣。
傑夫笑盈盈的將水遞到我面前。
「謝謝……傑夫，你的爸媽呢？怎麼沒看見呢？」
我望了望四周，安靜的有點可怕。
「喔……他們要晚點才會回來……你要看電視嗎？」
他先是落寞的臉色一沉，之後卻又開始笑了起來。
電視一開，是一個介紹海中生物的節目。
看了一下，說到海水是生物不可或缺的時候，傑夫突然問起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三郎，你喜歡水嗎？」
我停頓了一下，點點頭。
水啊……很好啊，可以喝，又可以灌溉洗手什麼的，當然好啦。
「這樣啊，那三郎，你想不想要生活在水中呢？」
我笑了一下，「我又不是魚，怎麼生活？」
他有些急躁的說，「可以的，只要有心，一定可以。」
他突然走到我的身邊，並以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你會吧？三郎，生活在水裡是一件很棒的事喔！」
他眼中散發著異常的光芒，我感到有點害怕，便不自覺的後退。
他看到了我的動作，臉黯淡的下來。
「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的！是因為……」
你看起來好奇怪呀！但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沒關係，我會讓你跟著我……一起生活……」
他緩緩的將衣服的紐釦打開，並脫下衣服。
之後我驚訝的說不出口。
只見他從胸口以下延伸，一直到肚臍，全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圍成，裡面有著滿滿的水，還有一條魚從容的游著，但是沒有任何器官。
「你……」
怪物！妖怪！
此時我卻叫不出聲，且全身無法動彈。
「我們就一起生活，好嗎？」
他突然對著我一笑。
接著，他突然抓著我的頭撞擊牆壁，直到我的頭血流不止，還留下了一些熱糊糊、混雜了些血色的白色乳狀物。
我對於這個過程完全沒感覺到痛，但是也叫不出聲，無法掙扎，只能任憑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
「三郎，要讓你跟著我一起生活，就要這樣，不好意思呢！」
他揚起了天真爛漫的微笑，下一秒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天真。
我看見了他從我頭上取出一塊白白軟軟的物體，我這時開始異常的渴求空氣，就像是坐完夢，想吸很多很多氧氣的樣子。
他輕輕的啃食的那塊東西，並一邊笑著說，「這樣，我們又能在一起了喲！」
血不斷的從他嘴角流落，我的呼吸也不斷的急促，當他吃完那份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還咂咂嘴時，我似乎也停止了呼吸。
「三郎，我們就……一起快樂的生活吧！」
這是我聽到最後的一句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