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0-11-26 09:00
第1章 甜心隊長；解凍手辦，獲得真人
案件發生在某個清晨。
葛瑞絲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在腦內對自己陳述一次，今天早上發生的所有事。好的，所以是這樣。她叫葛瑞絲•珀金斯，她有個血緣不遠也不近但關系親密的姐姐，多蘿茜•珀金斯。她們住在紐約，中城，一棟屋齡至少四十年的老舊公寓內，一樓到二樓的所有空間都屬於她們。
多蘿茜經營她們家一樓的花店。葛瑞絲是犯罪鑒識組，N.Y.P.D。
簡單的人物介紹是為了方便觀眾理解她們之間的關系。雖然葛瑞絲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她腦內的小劇場，沒有任何觀眾，對於幫助冷靜也無太多實質效益。
冷靜。說到冷靜。葛瑞絲看著多蘿茜，心想。
為什麼都這種情況了，多蘿茜還能冷靜地、盯著突然從手辦變成真人的美國隊長，難道是被嚇呆了嗎？
美國隊長躺在地上。那塊地屬於她們家廚房。生死未蔔，屍活不明。
葛瑞絲盯著美國隊長。多蘿茜盯著美國隊長。她們都盯著美國隊長。屏息。
……突然之間美國隊長的手指抽動了一下下！！！
「啊！！！」多蘿茜回神，尖叫，轉身就往葛瑞絲身上縮，「活的！活的啊！！」
葛瑞絲被猛一撲，一口氣哽住，差點拔槍的同時，又想。
嗯，果然是被嚇呆了。
──欲望清單──
剛才說過葛瑞絲的版本。現在該聽聽多蘿茜的版本。
確切地說，案件發生在那年冬日的某個清晨。
多蘿茜並不能用平靜的語氣、重復陳述整段經過，因為這件事徹頭徹尾就是個驚嚇，不是驚喜。她發誓從頭到尾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有。
多蘿茜•珀金斯是無辜的。盡管她是一個女巫。
這裡請安靜個三秒鐘。
三，二，一。好的，多蘿茜感覺自己的智商回在線了。
讓故事從頭重新來過。
案件要從她們家的貓咪、巧克力餅──那只巧克力色的短毛夏灣拿，在元旦清晨叼著一只塑料盒子回家，並且扔在她面前、以一種番邦進貢的方式獻寶時開始說起。
今年元旦紐約低溫，就連廣場上的噴泉都結冰。多蘿茜二十一只貓、大部分都選擇縮在花店裡，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團，靠著暖爐享受溫度。只有少數兩三只貓堅持外出，一是她們家負責戰鬥的巡警貓、那只雪豹，藍起司，另一只就是長年喜愛外出探險、並不停叼奇怪東西回家的短毛夏灣拿、巧克力餅。
多蘿茜還記得，自己是在清晨五點聽到藍起司撓門的聲音。她打著喝欠從床上爬起來，開窗，放藍起司進房間。跟著藍起司一塊兒卷進房內的冷風、讓縮在她床上的貓咪們都咪咪尖叫，多蘿茜半夢半醒間，記得自己是讓攀附在牆上的玫瑰藤蔓幫她關了窗。
然後，她感覺有誰拿尾巴蹭她的小腿。低頭看，才發現，巧克力餅跟藍起司一塊兒回家了。
多蘿茜沒仔細看巧克力餅今天給她叼了什麼垃圾，更正，禮物回家。巧克力每次回家都要給多蘿茜帶禮物，多蘿茜的反應、也從最開始的天啊死老鼠死青蛙死小鳥誒泡過的茶包？變成平靜無波的噢今天你給我一只小奶狗啊不錯不錯、但我們還回去吧咱家不養狗喔乖。
所以說真的，多蘿茜沒想過、事情最後能變得如此之嚴重。就在她幾乎夢游著把巧克力餅給她的塑料盒子、隨手塞進冷凍櫃時。
暫時性處理了貓咪送給自己的小垃圾，多蘿茜抱著在冬日也辛苦完成巡邏藍起司、打著呵欠回床上繼續休息。今晚葛瑞絲值夜班，估計早上八點半才會到家。花店九點半開門，她還有大約三小時能睡。
這時候的多蘿茜都沒想到三小時之內，她家的冰櫃能發生多少變化。
直到早晨八點，她在貓咪們需要食物的喵喵聲中醒來，揉著雙眼，讓家中無所不在的藤蔓類植物精靈幫她拿來長袍，披著，下樓，去給貓咪們放食。
葛瑞絲到家的時間比平時早了一點。當她的姊妹從後門走過溫室、走入花店、隨手將大衣擱在櫃台後時，多蘿茜還不太清醒的在喂貓咪。她蹲在地板上，冰冷的地面對幫助回神並無任何益處，相反地、只讓多蘿茜更懷念被窩的溫度。
「早安親愛的。」多蘿茜開口。把臉埋在膝蓋上。
「早。我需要一杯咖啡來提神，我恨輪班制……」葛瑞絲充滿怨念地抱怨，操作起櫃台後的研磨咖啡機。
店內唯一的黑貓輕巧地跳上櫃台，對葛瑞絲喵喵叫，算准距離後、躍上葛瑞絲的肩膀，整只貓就掛在葛瑞絲肩上。
「早安，黑咖啡。不，我剛才不是在喊你，但我很高興你過來找我。告訴我，你們的主人還好嗎？她坐在瓷磚地上，看起來並沒有醒。」
葛瑞絲一邊跟叫做黑咖啡的孟買貓對話、一邊打開花店冰櫃，檢查花朵庫存。
然後葛瑞絲發現了清晨多蘿茜隨手放進冰櫃的垃圾。
「對，我沒有醒。五點多的時候、藍起司跟巧克力餅回來，那之後我就睡得不太好，總感覺有什麼怪事要發生。」多蘿茜沮喪地說，從地板上爬起來。最愛撒嬌的折耳貓橄欖努力蹭進她懷裡，多蘿茜一手揣著貓、另一手拎著貓飼料袋，走向櫃台找到椅子坐下。
「噢……」葛瑞絲拖長的尾音，關上冰櫃，揚了揚手裡的『垃圾』。
「所以，這就是有一只美國隊長被凍在我們家冰櫃的原因？」
多蘿茜盯著葛瑞絲手裡的塑料盒，花了三秒才想起來，啊，那是巧克力餅給她的禮物。
那是一只被凍起來的美國隊長；多蘿茜平靜地想。
嗯。只。
客觀地說，那只手辦做得特別精致，比多蘿茜見過的任何美國隊長手辦都更像真人，尤其是被凍在水裡的模樣，簡直把漫畫裡、美國隊長剛被打撈上岸的模樣神還原。她發現她開始喜歡自家貓咪給自己送的禮物，就這一次。
盯著冰塊裡的美國隊長手辦，多蘿茜高興地嚷嚷。「做的好漂亮！好擬真！看看這個金發！這個棱角分明的五官！這個胸這個腰這個腿這個屁股！我要把這個娃娃留下來，黏在櫃台上，招攬生意！」
「……隨你便。記得去感謝你的巧克力餅，她總是明白你喜歡什麼怪東西。」葛瑞絲平靜地說，半個身子橫過櫃台，把咖啡從咖啡機下端出來。
多蘿茜總算清醒。她捧著塑料盒子、歡天喜地走上樓，走進廚房，准備找個地方給手辦解凍。不過轉念一想，其實她也可以繼續把手辦凍在冰箱內？等到需要美國隊長拯救世界、她再把手辦解凍出來……
「誒嘿。」多蘿茜被自己的傻念頭逗樂了。她把塑料盒子擱在流理台內，放了點水。這有助於解凍。
狀況就發生在這一秒。
放水的剎那，多蘿茜感覺到某種能量；詭異的、不屬於魔法但又像是魔法的能量。
多蘿茜很確定自己看見藍光竄出水面。
下一秒多蘿茜感覺自己被某個重物壓倒在地。
多蘿茜反射地放聲尖叫。冰冰的濕濕的都是水！還一股子海水腥味！多蘿茜努力把壓在身上的東西推開、在葛瑞絲的幫助下往旁邊爬，爬了一小段路後她們靠著牆，喘氣。
「你沒事吧？！」葛瑞絲緊張地問。
「我，我沒有……」多蘿茜想說她沒事，然後她回頭。
一個穿著美國隊長制服、戴著美國隊長頭盔、看起來很美國隊長的、金頭發健美的英俊的成年男人，躺在她們家廚房地板上。旁邊淌著不少海水。跟冰塊。跟一條啪踏啪踏垂死掙扎的魚。
其實也不用很像。
……那絕對就是！
史蒂夫在一陣竊竊私語中悠悠轉醒。
「……活的！怎麼會是活的！這是什麼情況我們該怎麼辦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怎麼知道？！你是女巫還我是女巫，這也不是我帶回來的手辦、是巧克力餅帶回來的，難道我們現在要去問一只貓該怎麼處理一個活人嗎？我以為像是這類顯然屬於超自然現像的魔法事件、你應該是專家才對──」
「我怎麼可能是專家！我一個黑魔法都沒用過！更何況是時空魔法這種高級法術！你怎麼會以為我有辦法完成那麼困難的魔法？！我說我們報警吧？這種時候就該報警對吧？」
「親愛的這不好笑。我就是警察。」
兩個女孩，聲音一高一低。一個很驚慌，另一個也沒好到哪。史蒂夫咳出胸腔內淤積的海水，努力找回全身上下的所有感覺，包括他最後的記憶。
□□，墜機。
冰河，佩姬。
佩姬。
他還欠佩姬一支舞。
「我決定要去拿槍。」比較高的聲音說道。
「嚶不要離開我！」比較低的聲音驚慌低嚷。
聽到有槍，史蒂夫起了警戒。警戒激發他的生存本能，史蒂夫終於有力量坐起身。他抹掉臉上的水，低頭打量雙手和身體其他部分，面色扭曲，感覺像被人扔進某個大冰櫃，一冷凍就是七十年。
他仍穿著墜機時的軍裝，盾牌不在身上。他坐在應該是民宅廚房的老舊瓷磚地上，渾身濕透。
……等等。民宅？廚房？
史蒂夫很確定這件事情不對。
接著，史蒂夫轉頭，看見靠著牆瑟縮的兩個女孩。
說女孩並不正確，基於那兩位女性目測皆已成年。史蒂夫飛快審視眼前唯二的活人，情況顯然不是她們從北極那片能凍死人的海洋中、打撈他並救了他。
這兩位女性身高頗懸殊。高挑的那位金發美人握槍的動作標准、棕眼、觀骨突出，符合英美兩國對美麗女性的標准審美。
而蹲低的那位女性，有著不全然是黑色、但乍看是黑色的筆直長發，濃眉圓眼、眼尾上揚，靈活的眼神讓她看上去像小動物，弱小無助需要被保護，但同時又有著異域風情的性感美麗。
這可能是一對姊妹。史蒂夫不確定地想。
在手無寸鐵、面對槍口的情況下，史蒂夫按捺住所有衝動，先放低姿態，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
「我是史蒂芬•羅傑斯，美國隊長，正在執行機密任務。請問你們是？」
可以看見，在他自我介紹之後，兩位女性都呆了。
「誒。」嬌小的那位女性先發出聲音。她靠著牆、站起身，濕淋淋的狀態讓史蒂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們之所以如此驚恐、很可能是在他清醒前、對這位女性做了某些類似攻擊的動作。
「誒？」女孩歪過頭。女孩睜大眼。女孩呆住了。
當著史蒂夫的面，她們先交換一個眼神。然後又交換一個眼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最後，高挑的女性揚聲。她從腰後掏出一本證件、啪地在史蒂夫眼前攤開，「N.Y.P.D、葛瑞絲•珀金斯，現在我要求你將雙手放到頭頂上、並出示您的身份。」
第2章 甜心隊長；我可以養，一只隊長
史蒂夫一眼就看穿這位女刑警。肯定是內勤，從沒對人開過槍，盡管拿槍的姿勢標准，但就是太標准了，擺明是在復制教科書。
從一位從沒對活人開過槍、應該也不敢對活人開槍的刑警手中奪槍，對才剛打完二戰的史蒂夫來說，不是件難事。他只花不到一秒鐘猶豫，就反射性地衝上前、奪走對方手中的警用配槍，卸彈匣踢遠槍一氣呵成，順便用對方掛在腰後的手銬、將人反手銬起順帶敲暈，全程不過兩秒鐘。
於是現場只剩一位醒著的活人了。不算史蒂夫自己。
「抱歉。」完成動作後、史蒂夫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戰場上，眼前的兩位女性只是普通人、不具備足以使他致死的攻擊性。他愧疚地看著旁邊目瞪口呆的嬌小女孩，小心地將那位女刑警放在地板上。
這是史蒂夫的第一個錯誤判斷。
嬌小女孩瞪著他。瞪著，就瞪著。瞪了大概有兩秒後，才聽見她以古怪的語氣，艱難地說：「我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邊開始吐槽了。你是美國隊長？真的美國隊長？我想的那個美國隊長？在二戰時期不知為何機上有降落傘偏不用、就要抱著飛喵彈墜入大海同歸於盡、或者殉情的那位美國隊長？」
史蒂夫皺起眉。
「我想，是的，假如在我之後、沒有其他人繼任美國隊長的稱號、並同樣帶著飛喵彈墜入大海、同歸於盡或者殉情的話。」他重復一次對方的話，其實並不完全理解這句話裡頭、一部分的用詞，「以及，很驚訝你對我的評價。」
對方仍在瞪著他。瞪著，繼續瞪著。
「不我覺得我才是驚訝的那一個。」女孩又說，從眼神表情跟反應、看起來是被嚇到語無倫次，「所以？你？真的？是美國隊長？不是什麼演員？角色扮演玩家？這是新的整人游戲嗎？我被嚇到了。大大的嚇到了。」
史蒂夫抿起唇。
「我……無意傷害你。」他試著放緩神色語氣，盡管他感覺自己的一大部分、還沒辦法脫離炮聲隆隆的戰場，沒辦法好好地面對這場異變。史蒂夫努力不讓對方更慌亂，於是他伸出手，表示友好的伸出手。
對方驚疑不定。
「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我保證。」史蒂夫誠懇地說。甚至微微放彎身子。
就是這一秒。史蒂夫的第二個錯誤判斷。
霎那之間，史蒂夫才剛捕捉到、對方眼底的狡黠流光，同一秒、他來不及回眸，就被一個重物往後撲倒，同時許多類似繩子類的東西捆綁住他。
眼前最後一個畫面，是對方一步衝上來，慌忙往他臉上灑了什麼光。金色。像星星。
史蒂夫忿忿不平地失去意識。
多蘿茜操縱著家中無所不在的藤蔓，把暫時暈過去的史蒂夫吊起來，然後趕緊的去搖葛瑞絲，帶著哭腔。
「……天啊、蘿茜，我沒死。」葛瑞絲被搖得腦仁發疼，在多蘿茜的幫助下、甩掉手銬。她轉動手腕，坐起身，不停按著後頸。
「你還好嗎？」多蘿茜很緊張。
「我沒事。現在我相信，那是真正的美國隊長。剛才他撲過來的一瞬間、我以為他要殺了我，我根本看不見他的動作。就連我們局內退役的特種兵都沒這水平，他那是上過戰場的眼神。」葛瑞絲深呼吸，抬頭，發現史蒂夫暈了被吊起來，皺眉。
「……這是？」
「我幫你揍他了。」多蘿茜答，一臉嚴肅，「幫你報仇。」
「怎麼揍的？」葛瑞絲不可置信。
「我會魔法，親愛的。」多蘿茜比葛瑞絲更不可置信，「你忘了嗎？我是女巫？」
幫了大忙的橘色孟加拉國貓從多蘿茜背後慢悠悠晃出，喵地一聲，彷佛真正的豹子，驕傲地昂起毛絨絨的小腦袋，彰顯著剛才他是如何地幫助主人揍暈敵人。
「好，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葛瑞絲感覺頭更疼了。
然後兩人就坐在地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現在要怎麼辦……？」葛瑞絲不確定地問。
「我猜你的意思是，不要報警。」多蘿茜說，皺起小臉，歪過頭，神色苦惱。
「因為我們沒辦法解釋這個男人為什麼出現在我們家地板上，而且還跟神經病一樣的自稱美國隊長。」葛瑞絲揚眉。
「他真的是。」多蘿茜的表情又嚴肅了，一本正經，「他是美國隊長，本人，剛抱著炸喵彈掉進海裡的那個版本。我確認過了，不能更真。他甚至聽不懂我在調侃他，但他假裝他有聽懂。用非常爛的演技。」
葛瑞絲看看被吊起來的美國隊長、再看看自家姊妹，又看看空中的美國隊長，再看看自家姊妹。
突然間葛瑞絲明白了什麼。
「……請告訴我、你沒有趁他暈過去就對他上下其手。請這麼告訴我。」
多蘿茜看著葛瑞絲，笑了一下。然後又，笑了一下。
「誒嘿。」
「嘿什麼嘿！你有沒有點矜持！就算對方是你夢想中理想中的未來丈夫，你也不能，不能趁人之危啊！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我只是在檢查他的身份。」多蘿茜正色道，無比正經地亮出她從史蒂夫身上搜出的所有東西──軍牌、小刀、便攜式照明、一點被泡爛的干糧、鑰匙、裝有照片的小項鏈墜。
葛瑞絲木著臉看多蘿茜把東西攤一地。
「你看。證據。我不是只顧著摸他，我有做正事。」
「………………」葛瑞絲低頭，扶額，嘆氣，說了一串省略號。
助紂為虐的貓咪們圍著多蘿茜，十分忠心。同樣也助紂為虐了的玫瑰藤蔓、荊棘藤蔓垂下枝枒，拍拍葛瑞絲的肩。
「我們不能報警。」多蘿茜繼續說，居然有點小興奮，「沒人能解釋一個漫畫人物怎麼突然成真了，對吧？他甚至不是電影演員！這樣我們會惹上麻煩的，所以不能報警。更重要的是、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不能離開我們家，踏出店門都做不到。我試過了，真的，相信我。」
葛瑞絲神情木然，心累。「嗯，我相信你。」她也只能這麼說，「所以你現在准備怎麼辦？讓他繼續暈著？」
「當然不可能啊。」多蘿茜皺起眉，一臉不可思議，「那樣太壞了。我們應該把他弄醒，跟他溝通，讓他搞懂他的處境。」
「什麼處境。即將被豢養的處境？」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養。」
「………………」葛瑞絲不想說話。
「我們可以養美國隊長！最棒的寵物！最棒的元旦禮物！」多蘿茜興奮無比。所有貓咪跟著她叫。
現在葛瑞絲想把她的姊妹兼室友扔出大門。
又一次，史蒂夫在竊竊私語中醒來。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環境。不同的地方在，史蒂夫確定自己被綁住，吊起來。
這回史蒂夫學聰明了。上回他判斷錯誤、錯估敵情，以為小只的不需要防備、畢竟小只的看起來就是尖叫驚恐跟慌張，於是先把大只的打暈。沒想到大只的反而可能比較好溝通，小只的才是不由分說就發動攻擊。失策失策。
假裝繼續昏迷的史蒂夫豎起耳朵，偷聽對話。
「好吧，這樣。等下我們先自我介紹，告訴他日期、給他一點高科技的衝擊，然後讓他明白這是一個跟他認知裡不太一樣的世界。」
「然後？」
「然後……讓他知道他不是人。」
「不對，他現在是。」
「誒，對。嗯，讓他知道他是穿越者，並且解釋何為穿越。」
「你確定他能聽懂理解跟接受？」
「不知道。可能不行。」
「我打賭你沒想過他不能接受的後果。」
「沒事，簡單。一次不行就再讓他暈一次，兩次不行就再多幾次。重復這個行為無數次之後，他就會意識到血淋淋的現實。」
「……我沒意見，隨便你。」
聽起來這兩位女性初步達成共識。史蒂夫邊偷聽對話、邊用敏銳的感知觀察環境；鮮花香氣、綠夜和泥土，咖啡、茶葉、成熟的果實。感覺像水果店或者花店，但史蒂夫很確定、在戰火連年的情況下，沒有哪個地方還能保持這樣優渥的環境。是的，優渥，這裡干淨、明亮、食物充足，滿是芬芳。
……並且養了至少二十只貓。
喵喵叫聲不絕於耳。史蒂夫想他知道是什麼東西把他撲倒了。美國隊長被一只貓撲倒說出來可有些丟人，史蒂夫很懷疑那只貓是哪個品種。更可疑的是昏迷前看到的光芒。
話說回來，現在捆著他的是什麼鬼。荊棘？藤蔓……？
史蒂夫憋住，沒掙扎，警戒程度提高到最大。
「好的，那我要去叫醒他了。」聲音比較低的那位女性這麼說。也就是放倒他的那一位。
史蒂夫蓄勢待發。
感覺到有東西接近的剎那，史蒂夫睜開雙眼。他看見的是那位女性就站在他眼前，靠得非常非常近、近得能數對方眼睫毛的程度，他甚至能算出對方干燥的嘴唇再過多久會起皮。
這顯然又一次把對方嚇到了。
「誒！」對方猛地後退，有那麼點作賊心虛。
捆住史蒂夫的藤蔓倏地收緊。史蒂夫抽了抽嘴角，忽然感到無奈。
「他是醒的。」那女孩說著，回頭，對同伴講了一句廢話。
「……現在你可以自我介紹。」女刑警答。面無表情。
然後史蒂夫就不能理解地，眼睜睜看著，大概在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前，二話不說放倒他又捆綁他、至今仍沒松綁他的那位女孩，一秒興奮、情緒高漲。
「你好！我叫多蘿茜•珀金斯，是個女巫今年二十八歲！我的能力是養貓咪跟操控植物，你看我有這麼多貓貓跟這麼多植物！很高興認識你，你可真好看，早安！」
史蒂夫沒表情。史蒂夫抿著唇。史蒂夫呆住了。
他看看對方伸出的友誼之手、又看看對方，再看看對方伸出的友誼之手、又看看對方。這裡有三件事，史蒂夫覺得自己很難理解也不能想像。
一，眼前這女孩跟剛才放倒他的是同一個人。同一個。
二，什麼人會在還沒摸清楚敵人的情況下、就一次亮出自己所有老底。不，他不是說他要攻擊這位女性。
三。
……女巫？他有點要相信了。因為對方嬌小身材跟娃娃臉蛋。
只有女巫才有可能看起來像十八歲，其實是二十八歲。
「你可以喊我蘿茜。或者茜茜。或者玫瑰。」對方繼續說，居然竟然有一點害羞，歪過頭眨著圓眼睛，笑得特可愛特甜美特無害了，「我很喜歡你。」
多蘿茜始終舉著手。一臉期待。超級期待。
史蒂夫盯著多蘿茜。盯著。就盯著。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提醒對方，他還被綁著，不可能跟她握手的。
後方一步上前的金發女性拯救了整個尷尬的場面。「葛瑞絲•珀金斯，紐約刑警。」金發女性開口，表情冷漠地把多蘿茜往後拉了一點，眼神隱隱透出一種生無可戀的丟臉，「這裡的屋主，之一，有鑒於上一次你睜開眼就繳了我的械，我們決定讓你暫時維持在被綁的狀態，希望你能稍微諒解。」
史蒂夫的目光在兩位女性的臉上來回，試圖看出一點端倪。這是九頭蛇的新詭計？這是意外還是蓄意攻擊？這是什麼情況這是哪裡？
而多蘿茜還在期待地望著他。眼巴巴望著他。
「我真的超級喜歡你，隊長。」多蘿茜說，強調語氣，「我跟你說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我會照顧你，真的。我很擅長種花跟養貓。」
史蒂夫跟葛瑞絲同時以古怪的目光看著多蘿茜。
……請問種花養貓跟照顧人有什麼必然關聯？
「我有超多你的漫畫。超多。超級多。」多蘿茜繼續說，興奮地比手畫腳，「我可以把我房間分一半給你，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啊你要喝水嗎？你想吃東西嗎？我去弄給你！我也很會做菜！」
史蒂夫盯著眼前幾乎像是某種動物、對著自己不停搖尾巴的多蘿茜，感覺自己額角青筋突突跳。是的，他感覺到多蘿茜對他的喜愛了，就在多蘿茜邊說話、邊自動把手往他肩上搭，摸摸他肩膀摸摸他手臂的同時。
「你可以替我松綁。」史蒂夫誠懇地道。
於是多蘿茜收回雙手。
「我去給你倒水。」她說，選擇性忽略史蒂夫的要求，愉快地轉身走掉。
第3章 甜心隊長；懷疑世界，懷疑人生
史蒂夫看著多蘿茜走掉；好吧，他也沒奢望這就能被松綁，能夠暫時支開多蘿茜就很好。小動物固然可愛，一直講個不停可令人頭疼。史蒂夫想著，把目光放回面前、仍以懷疑跟費解的目光審視著他的葛瑞絲。
「你真的……」葛瑞絲才起了個頭，後半句話就死在史蒂夫毫無預警掙脫藤蔓的動作當中。她馬上伸手往腰後撈，再一次要拔槍、同時又想起上次這麼做的結果。
「不，別舉槍。」史蒂夫抬手阻止葛瑞絲，真的是很無奈了，「我發誓我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你們的行為，就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看起來你們有很多話想問我，同樣地，我也有許多事想問你們。」
葛瑞絲死死盯著史蒂夫，緩緩放下手。「我希望你是誠心地說出這句話。」她說，神色冷峻，「否則我會開槍。」
……坦白說，比起葛瑞絲的子彈，史蒂夫覺得，多蘿茜難以捉摸的攻擊模式才真的是很可怕。
在多蘿茜離席倒水的短短五分鐘之間，史蒂夫跟葛瑞絲已經進行了整回合友好的交流。葛瑞絲確定了史蒂夫的身份、背景、包括墜機前所在的地點，史蒂夫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在哪個地方哪個年代、以及數小時之前他還是個手辦。
不，這不代表他也要信了他是手辦變成的真人。比起魔法，史蒂夫更相信科學一點，畢竟是科學讓他擁有強健體魄。
等多蘿茜端著茶跟點心回來時，葛瑞絲已經用科學的角度、簡略跟史蒂夫解釋一次「什麼叫穿越」。史蒂夫雙手抱著頭正在感受情緒跟認知雙重衝擊，對多蘿茜放在面前、那杯香氣四溢的熱紅茶提不起興趣。
「茶很好喝喔。茶葉我們自家產自家烘。」多蘿茜說著，用一種本店特餐的語氣推薦。她依舊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盯著史蒂夫。
而史蒂夫並沒有注意到，葛瑞絲在看見多蘿茜用哪個壺給史蒂夫泡茶時，微妙地抽了一下臉並轉開目光。
「不，我得回去。」史蒂夫喃喃，外表是堅強的、內心是崩潰的，他盯著茶杯上緩緩升起的熱煙，眉頭緊蹙，「這可能是九頭蛇的詭計。」
「當然不是啊。」多蘿茜答，順口且不假思索，「怎麼可能，你在想什麼？」
多蘿茜的語氣是多麼理所當然，彷佛史蒂夫的困擾不過是一加一等於二，定理般的響應、讓史蒂夫一時忽略了多蘿茜的眼神中，有那麼一點點鄙視。他放下手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多蘿茜。
「你知道些什麼？」史蒂夫問。
「並無不敬，這只是個很簡單的邏輯推理。」多蘿茜答，蹲在史蒂夫面前的茶幾旁，仰頭望著他，神情特別誠懇，「你想吧，來到這裡之前、你在做什麼？開飛機跟准備墜機對不對？」
史蒂夫下意識點點頭。
「假如照你說的，你有N多的仇家並且他們就是那麼討厭你，非得看著你死透透了才高興，那麼我想，這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詭計。」
多蘿茜繼續說著，用好可愛的語氣、好親切的笑容，跟與笑容語氣全然相反的嘲諷詞彙，「既然你都自己抱著飛喵彈衝向北極海了，為什麼我還要大費周章開個時空魔法、把你傳輸到另一個世界？你本來死定了耶，隊長。」
史蒂夫：「…………」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所以這肯定篤定保證的是一場意外。」多蘿茜下結論。
「你確定？」史蒂夫還在懷疑。他感覺自己有點要被多蘿茜的邏輯帶跑了。
「當然。不然還會是什麼？你以為一個時空門那麼好開說開就開？假如你那個敵人有這種實力，你早就死透了。這要天時地利人和跟強大的能量，並且這場意外極有可能地救了你一命。」
多蘿茜說完，用期盼的眼神、把紅茶往史蒂夫面前推。「趁熱喝啊隊長，你需要暖暖身子，」她說，彷佛剛才那麼嫌棄史蒂夫智商的人根本不是她，「是大吉嶺喲。」
徹底被帶跑了的史蒂夫半信半疑地端起茶杯。好吧，他是需要補充熱騰騰的水分，這杯香氣誘人的紅茶看起來並沒有毒。在剛經歷完無數日的戰爭後，史蒂夫實在無法抵抗一杯暖洋洋的大吉嶺紅茶。
接著史蒂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似乎哪裡不大對。
──剛才這個貌似他支持者的女孩是嫌棄他的智商了嗎？嗎？嗎……？
史蒂夫剛這樣想，就看見葛瑞絲把多蘿茜叫過去，兩人在旁邊竊竊私語，以她們以為他聽不見的音量。
「蘿茜，你這樣不對。鄙視一個上世紀老人的智商、並不會讓你比較聰明，他只是剛醒，你不該歧視他。大部分的人剛醒來都是智障。你剛醒的時候有很聰明嗎？」這是葛瑞絲。
「噢，對，對不起。只是他剛才真的很笨。我錯了。我馬上去跟他道歉。」這是多蘿茜。
「還有你是用哪個壺泡的紅茶？請告訴我、你是用你自己的壺。」
「不是啊，我自己的壺不是正在泡花茶嘛。所以我就拿養小水草的那個壺給他泡茶了，放心我有洗干淨……」
「………………」史蒂夫默默放下茶杯，說了一串省略號。
最後史蒂夫還是喝完了那杯茶，他可是上過戰場的男人、不過一杯水草茶，毒不死他。在發現不知為何自己無法踏出這戶民房任何一步後，史蒂夫只能選擇接受多蘿茜的提議，留在這裡。
說得好像他有辦法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一樣；史蒂夫沮喪地想。別說踏出花店大門了，就連走出後門進入藏在花店後的溫室、他都做不到，從二樓跳出去更是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會徹底的被窗上那層看不見的果凍牆彈回室內。
多用力，就多痛。
連開窗都有障礙。
既然暫時無法脫困？對，史蒂夫認為，現在的情況，絕對算是困境──那他也只能接受困境，養精蓄銳儲備體力、准備迎接下一次挑戰。
往好處想。至少他的房東對他很友善。
嗯，水草茶不算。
來到新世紀跟新世界的第三天，史蒂夫放棄重復總是失敗的嘗試。他終於靜下來了，好好地想過前因後果、好好地回憶他的人生，然後在早晨、從珀金斯姊妹提供的沙發上坐起清醒，下定決心。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他得做點什麼。除了失敗的嘗試以外。
清晨五點，多蘿茜打著呵欠醒來。新年開始第三天，她家的貓總是在她沒睡醒的時候回家。今天的巧克力餅也給她叼了禮物回來。
一顆不知道誰家掉的聖誕樹頂星。
多蘿茜拿著那顆聖誕樹頂星，不知道要對自家的貓說什麼才好。她能怎麼辦呢？她也只能摸摸貓咪的頭，稱贊對方超級棒，然後放貓咪去貓窩睡覺。
這顆頂星濕濕的，塑料制，有貓抓痕跟咬痕，看得出來為了把星星叼回家、她家的貓是多麼努力。又一次地多蘿茜不知道該拿巧克力餅送她的垃圾如何是好，只能半夢半醒地走下樓，准備把頂星掛在一樓隨便哪棵植物上。
然後她被佇在樓梯轉角的史蒂夫嚇得尖叫。
幾乎所有貓咪、都在多蘿茜尖叫的後一秒跟著醒了，頓時滿屋子喵喵喵此起彼落，護主的貓咪們從各種角落光速竄出，憤怒地往史蒂夫方向撲。
只有店貓早餐茶冷靜地從床上跳下來，冷靜地走過地毯走過欄杆，跳起來，一貓爪拍下牆上的燈開關。
被貓咪們淹沒在地的史蒂夫滿臉無奈。
多蘿茜看清楚後松了口氣，蹲下身，抱起被吵醒後發現主人不在身邊、很害怕很驚慌開始哭的混種折耳貓寶寶橄欖，邊安撫貓寶寶、邊走下樓梯。
「下來吧，別啃他了、寶貝們。」多蘿茜說著，手握拳揉揉眼睛，站在史蒂夫身側，低頭看坐在地上、似乎自尊心受創的史蒂夫。
貓咪們看看主人再看看獵物，乖巧地從史蒂夫身上退下。棕色的那只大孟加拉國仍在對史蒂夫示威，忠心耿耿地在多蘿茜腳邊繞來繞去。
「又來一次？」史蒂夫扶額，表情有那麼點痛苦。「
「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多蘿茜聽懂史蒂夫在說什麼；她猜史蒂夫肯定是在介意，自己又一次被貓咪撲倒，「女巫貓不是一般貓，跟女巫簽約後的貓咪、會得到能力。女巫貓都是女巫千挑萬選後的決定，他們會幫助女巫戰鬥。比方，像這只棕色的公孟加拉國，他的爆發力跟力量足夠他殺死一頭大像。」
說著，多蘿茜蹲下身，摸摸寶貝貓咪的頭，對仍坐在地上的史蒂夫笑了下，「他叫干酪，他妹妹藍起司是雪豹，是我們家的巡警貓。」
史蒂夫看了眼昂著毛絨絨小腦袋、坐姿宛如一頭獵豹的干酪，苦笑。
「感覺出來了，牠……他們確實與眾不同。」
多蘿茜摸摸貓咪們，哄好了懷裡的折耳貓寶寶，才把注意力放回史蒂夫身上。她發現史蒂夫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她，耳根通紅，約莫是因為她現在只著細帶子的無袖絨毛睡袍。就只穿這件，沒有其他。
氣氛一時是很尷尬。多蘿茜抱著貓咪起身，把巧克力餅送她的頂星擱在一株荊棘上後，問：「你是半夜睡不著所以起來運動或者……？」
「半夜？」史蒂夫同樣起身，皺起眉，語帶質疑，「五點了，珀金斯。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五點是最好的運動時機。在部隊，這的時間我們都已經整裝完畢、集合待命──」
多蘿茜馬上轉過身，背對著史蒂夫，翻了個特大的白眼。好的，這是美國隊長，她早該明白。多蘿茜想著，趕緊打斷史蒂夫的話。
「所以你是准備跟我討論什麼或者謀殺我？不然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你在我還未睡醒的時候，神出鬼沒地站在我家樓梯口。」
史蒂夫呆了大概兩秒吧，才確定她是在開玩笑。他抿了抿唇，認真回答：「我想請你給我一份工作。」
聽到這句話，多蘿茜驚訝地轉回頭。
「你要找工作？」
「我想在你的花店裡打下手。」史蒂夫重復一次，說得更明確，「為了感謝你們姊妹對我的照顧，在我找出方法、能夠回到我的世界之前，請讓我幫忙。」
多蘿茜呆呆看著史蒂夫。是真的呆了。
「但你……你不需要工作啊。」多蘿茜答，心裡的想法是，寵物為什麼需要工作？「我會養你。別擔心，你一個男人我養得起。」
史蒂夫的表情因為這句話扭曲了一秒。他嚴肅正經地直視多蘿茜的雙眼。
「不，我不是這些貓。請給我一份工作，什麼都好。」
多蘿茜看著史蒂夫的臉，看著那張彷佛寫著『身為一個好人應該知恩圖報』的俊美臉龐，感覺自己的智商下線了而衝動即將上線。
「那你給我睡吧。」多蘿茜答。不假思索。
此話一出。空氣靜默。藤蔓精靈停在空中。貓咪們一聲都不吭。
史蒂夫睜大眼。史蒂夫皺起眉。史蒂夫愣住了。
「……抱歉？」史蒂夫問。
多蘿茜深呼吸搖搖頭，趕緊的讓智商回到在線。「不我是說，你可以陪我的貓咪。」她強調貓這個字，彷佛這樣就能化解剛才的窘迫，「照顧他們。就這工作。」
第4章 甜心隊長；你只需要，喂食貓咪
不能怪她覺得美國隊長是寵物。摔上門的那一秒，多蘿茜委屈地自我說服。
畢竟前三天、史蒂夫都在家裡衝來撞去，跟她家那些半夜會在家裡衝來衝去、把樓梯當溜滑梯，把走廊當賽車場的貓咪沒兩樣，這又怎麼能怪她？
抱著一點都不理虧的情緒，多蘿茜窩回床上繼續睡。她是說早上放飯，她以為史蒂夫會知道、這句話意味著給貓咪們放飯，這樣她就能再多睡個半小時，不用在三個鐘頭後、痛苦的起床喂食貓咪。
結果，兩個鐘頭後，等著多蘿茜的，是從廚房傳出的焦味，跟此起彼落的喵喵喵。
都起火了、多蘿茜怎麼可能繼續睡。她痛苦地離開被窩，揣著貓寶寶來到一樓廚房，看見的是所有植物都從廚房區域自覺撤開，玫瑰精靈爬高了就怕花瓣給烤焦、薔薇精靈閃到玄關處，蘭花精靈們窩在樓梯上方的牆角尖叫，只有荊棘無奈地在廚房門口晃頭晃腦。
多蘿茜站定在廚房門口，盯著廚房內的一片狼藉、跟還穿著二戰軍服的美國大兵，無言，無語。
「請問這裡是……？」多蘿茜不知道該不該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史蒂夫放下手裡的火種，垮下肩。
「我──沒辦法在這上面生火。」
多蘿茜看看她家的黑晶爐、再看看史蒂夫，又看看黑晶爐、再看看史蒂夫。
廢話，當然不能在上面生火。有誰在黑晶爐上生火的！誰！
不，這不能怪史蒂夫。多蘿茜深呼吸，看著史蒂夫的臉、在心裡告訴自己；是她忘了這個好看的男人才剛從二戰時代走過來，是她忘了這個好看的男人並不會用現代的科技。是她不對，是她有錯。
……論漫畫沒畫到的劇情。
編輯並沒有告訴她這個美隊漫畫忠實粉，說，剛醒來的美國隊長，不會用黑晶爐。
而且，瞧，美國隊長手裡拿的，居然是火種。
多蘿茜不想思考這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有人在用火種，再想下去、她好不容易靠著史蒂夫顏值按捺住的怒火就要真的被生起來。她放下貓，走過去，拍拍史蒂夫的肩。
「你知道你只需要喂食貓咪嗎。」她說。
史蒂夫睜大眼。史蒂夫皺起眉。史蒂夫……呆住了。
「嗯，你不知道。」多蘿茜笑了笑，把史蒂夫從廚房裡帶開。
「你說，放飯。」
「放貓咪們的飯。是我不好，沒說清楚。」
於是，清晨五點被貓咪吵醒的多蘿茜，只又睡了兩個鐘頭，就被迫早起，手把手教會四天前還在二戰年代的美國大兵，如何給貓咪放飯，以及如何使用黑晶爐，並且這才只是第一步。
……生無可戀。
於是如何喂食貓咪，成為史蒂夫來到二十一世紀後，學會的第一件事。
史蒂夫覺得他該寫個日記，至少筆記，紀錄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每一天、跟所有他該學待學的關鍵詞。
首先，貓咪們的名字。
擔起照顧二十一只貓重責大任的第一天，史蒂夫就困在如何分辨A貓跟B貓的生死存亡問題上。這個家裡有二十一只貓，二十一只，還不算偶爾來串門、討點食物的左鄰右舍貓，從來沒養過貓的史蒂夫感覺頭大。
首先，店貓早餐茶，俄羅斯藍貓，這是一只獨立、冷靜、對人友善的貓，會幫多蘿茜賣花，女巫貓，能聽懂人話。不鬧事，是史蒂夫最喜歡的一只，因為不鬧事。
這只容易跟另一只搞混，就是那只西班牙腊腸，法國藍貓，喜歡躺在窗台上睡覺，顏色一樣灰灰藍藍，眼睛一樣青青藍藍。扣除體型，這兩只貓就是一個顏色，根本一個色。史蒂夫只能憑著誰比較肥誰比較苗條來分辨這兩只貓，還有誰在窗台誰在櫃台。
如果早餐茶跟西班牙腊腸，同時在地板上，並且靠著某些角度來掩飾自己的體型……！
那史蒂夫就分不出來了。
這還只是開始。巧克力色的貓叫巧克力餅，是夏彎拿，在家裡時間少，就是這只貓把手辦叼給多蘿茜、史蒂夫可記著了；黑貓白貓是葛瑞絲的左右護法，黑貓叫黑咖啡，孟買，小黑豹，黑溜溜的最愛找葛瑞絲撒嬌，白貓叫雪碧，土耳其安哥拉，白得不能更白，異色瞳，這貓可凶了，他一靠近就抓跟咬。
再來，兩只豹貓，哥哥棕色有二十斤，好大一只，叫干酪；妹妹雪豹叫藍起司，也有十五斤。兩只貓輪流出門巡邏，在家的那只會黏著多蘿茜，隨時保持警戒，一有不對就發動攻擊。目前為止史蒂夫已經中了兩次招。
目前為止還好認。其他美短英短跟虎斑，史蒂夫認到眼睛都在痛。
於是他跟多蘿茜要了個小冊子。
「你要做什麼？」多蘿茜很好奇。
「做紀錄。」史蒂夫坦承，一邊看著那只整天就窩在多蘿茜懷裡的小折耳貓，他記住了，這只混種折耳叫做橄欖。
多蘿茜看起來有點困惑。
當天下午，史蒂夫得到一本比他巴掌再大一些的冊子，裡頭都是白紙，跟一些素描鉛筆。
「我不確定你要什麼……？」多蘿茜把冊子交到他手上，連同那些筆，「想要什麼其實可以去櫃台翻，我這幾天給你清房間出來，還有你的衣服……你把你需要的東西列一張清單出來吧，我去采購。」
史蒂夫沒辦法拒絕多蘿茜，因為他真的需要這些，他只能在心裡決定以後要為珀金斯姊妹做更多事、來償還這份恩情，尤其是多蘿茜。
拿到冊子，史蒂夫開始寫日記。
日記第一天，元月五日。
畫貓咪。
每只貓咪重點特征記下來；早餐茶聰明聽得懂人話，西班牙腊腸會照顧其他貓咪。巧克力餅通常清晨五點回家要給他開門，黑咖啡屬於葛瑞絲。折耳貓橄欖還是個寶寶，醒著必須看見多蘿茜或雪碧、不然就哭。豹貓兄妹干酪跟藍起司只吃罐頭飼料，一次至少吃一罐，活動量大食量也大。
以及──不要輕易接近雪碧。會被抓。
黑晶爐的使用方法如下。熱水器注意事項如下。研磨咖啡機使用方法如下。
依舊無法進入溫室。
日記第二天，元月六日。
分清楚有幾種飼料。分清楚貓咪們的專用碗。分清楚貓咪們食物喜好。
固定早上八點晚上八點喂食，一日兩餐。
發現房子裡的藤蔓跟花會自己換位置。
……這是什麼世界？！魔法？！
依舊無法進入溫室。依舊無法把手伸出窗外。依舊無法踏出店門。
喂食的時候被雪碧抓了一下。想給這貓剪指甲。
畫植物。店內的植物都長得很好。多蘿茜果真如她所說的，擅長照顧花草和貓。
對，也擅長下廚。
日記第三天，元月七日。
確定多蘿茜是這個家的主要經濟來源。神奇的是，花店收入並不多。
可是總有足夠的食物？！
發現女巫貓都要吃一些奇怪的草。多蘿茜並沒有交代這項任務。觀察，日後執行。
學會手機的基本使用方始。
不知為何多蘿茜買回來的衣服都很貼身。以及，緊。她說她沒有很多幫男性購買衣物的經驗，顯然不該用前男友的身材來丈量。無所謂，將就著穿。
當葛瑞絲長時間值班，多蘿茜會出門給葛瑞絲送飯。她們感情很好。
想起巴基……
才想了一下，就被貓咪跟客人打斷。得更振作起來才行，史蒂夫。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仍然無法踏出店門也無法進入溫室。
畫花束。記住花種。要背的東西還很多。
日記第四天，元月八日。
無法理解現代人的音樂。試著去聽，感到頭痛。
幸而多蘿茜不在店內放，那個叫什麼，電子音樂？
她說跟這裡的氣氛不搭。而且精靈們不喜愛。
看不到精靈，但能看見多蘿茜的魔法。金色或者金綠色，挺漂亮，像聖誕夜的星星。
多蘿茜很喜歡這個說法。她笑起來，那些星子都在閃爍。
她會對店內的所有東西說話，包括花瓶。無法理解這是什麼行為。女巫都是這樣？
葛瑞絲打電話回家，說要在實驗室住幾天。碰上大案件，熬夜加班似乎是葛瑞絲的生活常態。
跟著多蘿茜學習現代社會知識，她是個不錯的導師。
有了房間。睡前經過餐廳，發現雪碧坐在冰箱上──更正，是冰箱上的藤蔓上，擺出一種很不認同的表情。
……說真的，懷疑很久了。那只貓是不是在評論人類？！
試著進入溫室，失敗。
日記第五天，元月九日。
再度挑戰接近雪碧。
被撓三爪。
得知雪碧有嚴重的潔癖。非常嚴重，任何人沒洗干淨手都不許接近。從不出門，只待高處，因為地面髒。
多蘿茜說，雪碧毛白，討厭洗澡，所以怕髒。
不是很懂。為什麼貓會有潔癖……？
………………………
日記第N天，二月X日。
畫正在撒嬌的橄欖。跟多蘿茜。
第5章 甜心隊長；偷偷溜進，他的房間
當葛瑞絲端著咖啡靠近時，史蒂夫正在畫橄欖的眼睛。
在貓咪花店暫時定居到了第二個月，史蒂夫已經能清楚分出A貓跟B貓之間的差異。他能認出所有貓咪的眼睛、所有貓咪的尾巴，跟所有貓咪的爪子。
他還是無法踏出花店一樓到二樓的空間、哪怕任何一步，不過至少、史蒂夫現在可以平靜的應付這一整窩的貓不手忙腳亂，認得店內的當季花種跟簡稱，能在多蘿茜必須出門時、顧好花店，下個目標是如何包裝出美麗的花束。
史蒂夫知道葛瑞絲正在看他的素描。他也無意遮掩，任由對方觀察。
「這是我望塵莫及的境界，一輩子。」葛瑞絲嘆道，站在史蒂夫背後，「你可真會畫畫，字也好看，你的筆記做得很漂亮。」
史蒂夫笑了笑，安靜地接受了葛瑞絲的贊美。他剛畫好橄欖的眼睛，那對貓眼總是水汪汪的，這只貓寶寶沒有多蘿茜就不行，是店裡最需要照顧的小貓咪。
早晨八點，多蘿茜還沒起床。輪休的葛瑞絲倒不回日夜顛倒的時差，大清早就醒了、在一樓給自己煮咖啡。史蒂夫准點給貓咪們放飯，看著貓咪們吃飯的樣子、坐在一旁畫畫。
這就是葛瑞絲發現，史蒂夫正在畫多蘿茜之前十五分鐘的事。
自從史蒂夫能順利完成早上給貓咪們放飯的任務，多蘿茜的起床時間就從原本的八點整，朝著九點半花店開門的方向、緩慢推進，有次甚至睡過頭忘了開門。漸漸地、史蒂夫也習慣房東小姐姐跟貓差不多的作息，以及只要葛瑞絲在家，每周都會有一次的閨蜜之夜。
昨晚是閨蜜之夜。多蘿茜跟葛瑞絲、還有她們的貓咪們，在二樓的公共空間玩到清晨三點，史蒂夫被吵了整個晚上，包括兩點半那次、多蘿茜不知為何偷偷溜進他的房間，把橄欖擱在他的枕頭旁，拿手機拍了一堆照片──史蒂夫沒聽到聲音也沒睜眼，但他就是知道多蘿茜在拍照。他只是不想搭理多蘿茜，數日相處下來、史蒂夫隱約意識到，抗議跟拒絕都只會助長多蘿茜想胡鬧的心。
他年輕的、美麗的、嬌小迷人的房東是個熊孩子；史蒂夫在心裡給多蘿茜貼了一堆的標簽。
所以，當多蘿茜八點半打著呵欠、且已整裝完畢地走下樓時，史蒂夫是驚訝的。他以為多蘿茜今早至少會睡到十點。
「早安，多蘿茜。」史蒂夫拘謹地打招呼。他仍舊不太習慣跟兩位年齡相仿的女性同住一個屋檐下。
「早？」葛瑞絲揚聲，啜了口咖啡，看著多蘿茜走到櫃台後、開始操作咖啡機，揚眉，「今天你真早起。」
「我接了個單子，這周要去新澤西做一場婚宴。」多蘿茜解釋，讓咖啡機運轉，摸摸蹲在櫃台上的貓咪們，轉而繞到店後整理花束。「來回大該要兩天，我要先讓你們有個思想准備。」
史蒂夫一愣，馬上想到橄欖、那只離不開多蘿茜的貓寶寶，跟這裡的其他貓，跟花店要不要開門。
「噢。」葛瑞絲點點頭，目光轉向坐在銀葉菊跟虎尾蘭間、面對貓群的史蒂夫，「這些話你應該對史蒂夫說，我在家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對，我現在就是在對史蒂夫說話。」
多蘿茜抬高音量，聲音從店後方傳過來。透過櫃台後那片牆面上的玻璃，可以看見多蘿茜熟練地快速清點花材，「我會在冰箱內准備足夠的食物，東西都在它們的位置上，如果有人打電話來、請幫我轉告對方我不在，做紀錄，我回來會一一聯系，急事再把電話轉入我手機。」
「我會把店裡的花都處理好才出門，也不怎麼用照顧，精靈們會幫忙。記得給溫室開灑水，出狀況找早餐茶或西班牙腊腸幫忙，屋外有干酪跟藍起司巡視不用擔心，你只要負責搞定你自己跟這些貓咪的基本起居……我不能帶橄欖過去，如果他哭了你就把他放雪碧旁邊，雪碧會哄他的，不用擔心。」
說到這，多蘿茜停頓一秒，抬頭、隔著玻璃望向坐在花葉中的史蒂夫。
「對了。你會轉接電話嗎？甜心？」
「會。」史蒂夫放下紙筆，感到無奈，「不要喊我甜心……」
「噢，你是甜心啊。標准美國甜心。」多蘿茜笑了起來，然後喵了兩聲。
這讓史蒂夫懷疑多蘿茜還沒睡醒，或者因為剛接了筆大訂單、心情太好所以不太正常。大概在第二周左右，史蒂夫發現、多蘿茜會喵喵叫，有時候聽起來很假，有時候又跟真的貓差不多。
起先史蒂夫以為這是女巫的某種技能，會貓語能跟貓講話溝通什麼的。
直到葛瑞絲告訴他，不，沒那回事，多蘿茜就只是在喵喵叫。
這是多蘿茜第一次對他喵。史蒂夫不確定這算不算某種撒嬌。
「照慣例，花店不營業對吧。我明白了。」葛瑞絲很進入狀況，不用多問就明白多蘿茜的意思。
「等等，我想，」史蒂夫走向店後，看著多蘿茜，「花店還是能營業的。」
他成功讓多蘿茜跟葛瑞絲同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怎麼營業誰來營業。」多蘿茜皺眉，歪頭，放下手裡的花束，「早餐茶嗎？你幫他數錢？」
「聽起來像是史蒂夫要當兩日的花店店主。」葛瑞絲靠在櫃台邊，一臉懷疑。
史蒂夫無奈垂下頭，嘆氣。「不，當然不是早餐茶，是我。」多蘿茜居然把他的能力看在一只俄羅斯藍貓之下，真令人沮喪。
多蘿茜又跟葛瑞絲交換一個眼神。再交換一個。
史蒂夫注意到了；這對姊妹老用眼神講悄悄話，每天，總是。疑似被排擠的感覺讓史蒂夫有點郁悶。
「我沒意見，反正我都不在家。」葛瑞絲先開口，一聳肩。
史蒂夫本來也不認為葛瑞絲會表達更多意見，這個家裡、通常葛瑞絲都保持中立，然後多蘿茜就是鬧騰跟主張的那一個。於是他繼續盯著多蘿茜，用最誠懇的表情。
「你確定……？」多蘿茜擰眉，慣性地偏著頭。在她說話的時候，藍起司叼著橄欖慢悠悠地走過去，把橄欖往多蘿茜懷中一擺。多蘿茜下意識接住貓寶寶橄欖，一眼都沒看、手慣性遞給橄欖梳毛，讓橄欖舒服得癱在她懷中。
「我確定。很確定。」史蒂夫答。肯定語氣。
「你要照顧總共二十一只貓，兩層樓，並且經營一間花店？」多蘿茜仍是頗懷疑，「你要想清楚。我們店裡事情挺雜的。」
「我想得很清楚了，多蘿茜。」史蒂夫無奈地笑了笑，扯動嘴角、走到多蘿茜身旁，雙手撐在多蘿茜修剪花枝的工作台上，側過頭，明明是比多蘿茜高、卻微妙地用下朝上的目光，望著站在冷凍櫃前的多蘿茜，「讓我試試看，我保證不會搞砸。我能做好。」
不知為何，在他如此注視下，多蘿茜微妙地別過目光。
「可以了我相信你。」多蘿茜說，舉起橄欖、親了一口，把軟綿綿像糯米團子的貓寶寶往工作台上一放，對史蒂夫招手。
「既然如此，你過來吧。這幾天我會教你包裝、跟基本的花束制作，我們店內商品品項多，有鮮花、盆栽、干燥花、花束，精油、大豆蠟燭、手工皂、室內香氛包，還有當季果醬。當有人問你大豆蠟燭跟一般蠟燭的差異在哪，你要知道該怎麼回答，另一個常見的問題是、我們用的大豆是否經過基因改造……」
接下來幾乎整天，多蘿茜都在店後方教史蒂夫如何包裝、制作美麗的花束，以及店內商品簡介。史蒂夫學得很認真，寫了好幾頁筆記，這才發現、平時多蘿茜一個人忙了多少事。
葛瑞絲午餐後就回去睡了，抱著她的黑咖啡跟雪碧。今天紐約飄雪，路上刑人不多，只有住附近的一位老先生、來給他結縭五十載的發妻買花。
史蒂夫自覺這是一個練習的好機會，主動要求幫老先生完成包裝、結賬。多蘿茜沒有拒絕，在旁邊看著，一邊給老先生准備兩杯暖呼呼的熱紅茶。
「錫蘭。」多蘿茜說著，笑容滿面。她將兩杯熱紅茶用自制的紙袋裝起，交到老先生手上，「一分糖都沒有加。」
「噢……」老先生笑了起來，接過紙袋，給多蘿茜一個貼面吻，「就你記得我們愛喝錫蘭，你們家的錫蘭茶葉可好了。你這可提醒了我，要買兩罐你做的玫瑰醬。我孫女可愛死了你做的玫瑰醬，整天纏著我、問我哪時候能再給她寄去英國。她跟她的同學都好喜歡。」
史蒂夫自覺地重算一次結賬金額。等多蘿茜從後頭冰櫃、拿著玫瑰醬回到櫃台時，他已經完成所有結賬動作，就差把果醬放入紙袋內。
老先生好奇地端詳史蒂夫。
「你從來沒聘過助手，茜茜。這位是？」
「喊我史蒂夫。」史蒂夫微笑。望著這位老先生，他就想起自己從前的戰友。
老先生笑著去看多蘿茜。「是個勤快的小伙啊，茜茜，眼光不錯。這下子，喜歡你的那些男孩們可都要傷心啦。」
「沒事呢，反正他們橫豎都是要傷心的。」多蘿茜答，依舊笑容滿面，「我這輩子跟葛瑞絲生活就夠了。」
老先生大笑著拍拍多蘿茜的肩，沒說什麼，隔著眼鏡對史蒂夫一眨眼，在多蘿茜看不到的角度、給史蒂夫一個拇指，拿著果醬、鮮花、跟那兩杯紅茶，離開花店，踏入雪地。
叮鈴叮鈴，是掛在門上的風鈴。
史蒂夫跟多蘿茜目送老先生離店。店門一關上，史蒂夫就忍不住問。
「這位先生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對，他誤會了什麼。」多蘿茜直接截了他的話，維持著揮別的姿勢，笑容一分不減。
真心的，史蒂夫佩服多蘿茜的這項營業用技能。
「他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多蘿茜解釋，在老先生背影遠去後，轉過頭，仰著臉看史蒂夫，「未來的日子估計你會遇上更多這樣的誤會，因為我們的主客源都是這幾個街區內的鄰裡，或者老顧客轉介，比方這周末我接到的婚宴。早點習慣吧，大兵。」
第6章 國民男友；一個真正，的男朋友
多蘿茜當然不可能告訴史蒂夫、其實她很喜歡這個誤會，就如同她也不可能告訴史蒂夫、為什麼他的衣服都那麼貼身，是因為她故意買小一號。
貼身才看得出肌肉線條。
小一號才能在彎腰的時候看見腰後那塊白嫩嫩的皮膚。
還有她親手挑選的寫著CK大字的三角褲頭……！！！
上帝知道她每次都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幫史蒂夫購物。那是一種虔誠的、夢幻的、自我滿足跟腦補的行為，光是想像對方從頭到腳都由自己親手打理，多蘿茜就興奮到好想馬上撲向史蒂夫。
有一句很有名的話。
這句話是說。
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為了把衣服脫光。
多蘿茜想。
說得真對。女人亦同。
當然她不能把史蒂夫剝光，這不僅是會嚇到對方且嚇跑對方，最主要的是，單就武力，她根本打不過史蒂夫啊？雖然是可以用魔法……不不，那是犯法的，被葛瑞絲發現、她可能會被葛瑞絲大義滅親。別忘了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葛瑞絲可是紐約刑警，看在這裡沒有誰想逮捕誰的份上，多蘿茜每天起床都會嚴肅地提醒自己十五次。
克制。要克制。對史蒂夫必須要克制。
在親眼見到活的史蒂芬羅傑斯之前，多蘿茜從不認為、自己的生命裡，非得有哪個男人。實際上，她是討厭男性的，盡管她曾有過一任前男友。來自父親的陰影讓她拒絕所有示好的異性，將愛情束之高閣，戀愛以失敗告終更令她下定決心遠離男人。
多蘿茜珀金斯不需要男人來圓滿她的生命。
她有工作，有貓，有葛瑞絲。
她可以自己送自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需要看季節，不需要任何理由。
這也是多蘿茜粉美國隊長的原因；美國隊長，史蒂芬羅傑斯，一位只活在漫畫世界的2D人物。他不會跳起來指責她不對，不會對她暴力相向、不會背叛她的愛跟信賴，不會傷透她的心。他有好看的五官，金頭發藍眼睛，標准美國甜心，正義理想與勇氣。
多麼完美的男友，徹底符合多蘿茜的理想。
多蘿茜才不在乎這是真的假的。
反正，她才不需要一個真正的男朋友。
喜歡一個假人是安全的，光這點就足夠讓多蘿茜粉史蒂夫。所以，說真的，當活的史蒂芬羅傑斯出現在她眼前時，多蘿茜第一反應是驚恐的，更不提當時史蒂夫還把葛瑞絲敲暈。
理所當然，多蘿茜對突然變活了的美國隊長發動攻擊。她被嚇到，她很害怕，這不能怪她。至於在那之後的搜身跟各種接近，也不過是驚慌退去後的好奇心發作。到現在她都還在好奇史蒂夫臉上到底有沒有毛細孔，那張完美的臉蛋堪稱巧奪天工，那樣完美的笑容能點亮整個紐約州。
多蘿茜不否認自己不受控制地想接近史蒂夫。
那可是美國隊長啊。全美道德精神標竿，AKA美國甜心。
這能怪她嗎？！
第一次跟葛瑞絲討論起這方面的話題，是在史蒂夫開始照顧貓咪們的第三天。既然確認了史蒂夫沒有危險性、又暫時根本離不開自己家裡，多蘿茜對史蒂夫慢慢地大膽起來。她給史蒂夫准備房間，給史蒂夫買衣服鞋子生活用品，給史蒂夫准備食物，然後在史蒂夫轉過身的時候。
死死盯著對方的背影，用目光上下其手。
感謝滿屋子的植物精靈、跟她的貓咪們都在幫她打掩護，迄今為止，史蒂夫仍然沒察覺她總用眼神偷偷剝光他的上衣長褲。然而精靈跟貓咪們不在意，不代表另一位人類室友也不在意。在多蘿茜這樣看史蒂夫、看了兩天後，葛瑞絲繃不住了。
「……蘿茜。」葛瑞絲沒有多說什麼。她就喊了一聲。
這時候多蘿茜正在欣賞史蒂夫洗碗的背影。啊，這條新買的藍色圍裙真襯史蒂夫。多蘿茜一點都不後悔亂花錢。一點都不。
多蘿茜慢慢回頭去看葛瑞絲的臉。
她看見，葛瑞絲對她翻了一個特大的白眼。
多蘿茜可愛的笑了。非常愉快的那種。這個笑容讓她乍看之下真誠又無辜。
「你知道我不想說什麼。」葛瑞絲抽了抽嘴角。
「你可以說啊。」多蘿茜笑著歪過頭，坐在餐桌旁，學貓咪扭來扭去，喵一聲，對葛瑞絲賣萌。
「不，我不想。」葛瑞絲選擇冷冷拒絕。
「我只是看而已，看看不犯法。」
「……你確定你內心的想法也都不犯法嗎？！」葛瑞絲瞪眼。
「這不能怪我。」多蘿茜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 「沒人能抵抗大胸跟甜心。相信我，全美有一半的女性跟我抱持相同想法，而我只是選擇誠實地面對自我，正大光明地把我的感情攤在光底下。」
聽，這些話多偉大光明正直，多蘿茜自己都差點要信了這些鬼扯。
「…………」葛瑞絲抽了抽眉毛，說了一串省略號。
第一次被葛瑞絲抓包偷看史蒂夫，葛瑞絲還給了她一個白眼跟幾句警告。等到了第三次，葛瑞絲連白眼都懶得給了，也沒有警告，只是悠悠地晃過去，偶爾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史蒂夫。
自從得到活的史蒂夫，多蘿茜感覺、自己的小日子簡直美滋滋。有花有貓有咖啡，有胸有臀有甜心，每天早上可以多睡，整天都有男人養眼，日子過得不能更美好。可以的話多蘿茜希望史蒂夫永遠留在她家不要走，如果能跟她睡一次那就更好了。
一次就好。她的要求不高。
就在多蘿茜忍不住幻想起、自己跟美國隊長的寶寶會是什麼顏色頭發時，她接到一場婚宴布置，要離家兩天。
這案子她不能拒絕，對方是她老客戶的妹妹，新娘強烈要求非她負責鮮花不可，不然就不結這個婚。老客戶是結婚有幾年的好爸爸好哥哥，跟新郎一起拿任性的妹妹沒辦法，只能打電話請她務必幫忙。
幸好之前多蘿茜做了一批婚宴禮物庫存，只差包裝，這回剛好派上用場。這幾天她要讓精靈們幫忙多產些鮮花，屆時一道開車運去新澤西。
多蘿茜布置會場從來都是秘密進行，修飾過的說法是商業機密，實際上就是運用魔法，否則她一個人哪有辦法快速完成布置。每次她都會帶豹貓兄妹去幫忙，干酪跟藍起司是她工作上的好幫手，也是婚禮上的寵兒，每位新娘必定要求與這對漂亮的豹貓合影。
出發的前一晚，多蘿茜在檢查商品跟鮮花總數。她在溫室待了大半會兒，出來的時候發現葛瑞絲好像已經出門去工作。史蒂夫坐在店後方的工作區，對著工作台，在練習做手綁花。橄欖在史蒂夫大腿上團成一小團，半夢半醒地睡著。其他貓咪有些上樓玩了、有些在溫室內，雪碧依舊坐在高處，早餐茶則蹲在工作台上、幫史蒂夫挑揀花朵。
澄黃色的燈光照在史蒂夫的金發上，讓美國隊長看起來像天使。
史蒂夫要是天使的話，眼前的畫面、就是天堂。
多蘿茜反射動作就是掏出手機開始錄像，邊錄像邊走近。鏡頭側寫著史蒂夫的棱角分明的臉龐，毫無預警地，畫面中的男人抬頭、對鏡頭微笑。
「蘿茜，我有禮物給你。」史蒂夫說著，將擱在工作台旁的一束手綁花遞向她，單手，粉紫白色的鮮花束以干燥過的薏苡點綴，外層包著透光的白紙，包裝尾端打上銀色蝴蝶結。
多蘿茜睜大眼。多蘿茜……愣住了。
「這些日子，多虧有你、跟葛瑞絲，我才能慢慢適應新的世界、新的生活，你們是我的恩人。」史蒂夫說，神色真誠，笑容暖洋洋的，讓人彷佛置身冬日午後。「我練習了三天，終於做出滿意的作品。我想把我的第一個好作品送給你。」
多蘿茜看看花再看看史蒂夫。看看花又看看史蒂夫。全然忘了還在錄像。
「南歐松蟲草、瑪格利特？」多蘿茜不太確定地笑起來。
「你不喜歡這個顏色？」結果史蒂夫的重點在這兒。
就是這種時候；每當這種小狀況發生，多蘿茜就覺得史蒂夫好可愛好可愛，讓她好想抱緊處理。多蘿茜死命憋住衝動，開心地笑了。
「既然你決定要把你的一切給我，我想，你是可以結束你的暗戀了，隊長。」她說，高高興興接下花束，拿著花束對鏡頭嚷嚷：「值得紀念！我收到美國隊長送的花！人生成就！全美國有至少一半的人類會嫉妒我！」
「什麼？」史蒂夫愣了至少兩秒才意會到，她說的那段話、代表松蟲草跟瑪格利特的花語。眼看多蘿茜對鏡頭笑得樂不可支，史蒂夫紅了耳根。
「不，抱歉，我，我只是拿了現成的花材……」史蒂夫尷尬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這樣也很好了，我很高興收到你的花，謝謝你。」多蘿茜親了一下花束，把手機擱在堆滿干燥花跟精油、手工皂的木櫃上，給史蒂夫一個飛吻。
重點是，這是史蒂夫親手綁起來的花！美國隊長！親手！而且還是他學會手綁花後、第一個滿意的作品！這些意義大過一切！多蘿茜感覺自己心願已了！人生清單上打了一個大勾！
第7章 國民男友；乖乖看家，寶貝甜心
多蘿茜收到花好開心，捧著花束在工作間內轉圈圈跳舞，一手拉著裙擺，彷佛童話故事走出來的小公主。還沒睡的貓咪們跟著喵喵叫，讓史蒂夫無奈又好笑。
「我要用魔法把這束花保存起來。」多蘿茜鄭重地說，將花束高舉。她偷偷用眼尾去打量史蒂夫的表情，奢望能看見什麼害羞啊、靦腆啊、寵溺啊之類的表情哪怕只有一點點。好吧寵溺是過頭了，迷妹的妄想總是太多太多。
然而史蒂夫繃著一張臉，不解風情。「你該睡了，多蘿茜。」他說，又不喊她蘿茜了，「良好的作息是健康之本……」
多蘿茜沮喪地枯萎下去。
「好啦，知道了，這就去睡，史蒂夫爺爺。」
所以說有一好就沒有兩好。隨著史蒂夫在這個家的時間越來越長，『史蒂夫爺爺』管的範圍就越來越寬。從用餐定時定量到早起早睡記得運動，多蘿茜真懷疑、改天史蒂夫會不會順便連她哪時候該約會結婚都一起管下去。
多蘿茜抱著花回到房間，用魔法將花儲存在一本看似相冊的手工書裡。她摸摸貓咪們，再一次對淚汪汪的橄欖保證完成工作馬上回家。床角堆著一迭美國隊長的漫畫，那是她這幾天整理出來的、仍在尋覓時機交給史蒂夫的『真相』。
她總要讓史蒂夫知道，在她的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美國隊長是個漫畫人物。厚度不到五釐米，平面，2D。本來有電影翻拍計劃，在導演臨時換人的情況下胎死腹中。
所以，就只是個漫畫人物。一個連真人演員都沒選出來的漫畫人物。
說真的，多蘿茜找不到任何說辭。她跟葛瑞絲討論過許多次了，背著史蒂夫在溫室偷偷討論。對於如何讓史蒂夫理解他奇妙的身世，珀金斯姊妹沒有一點點想法。這個問題就像薛丁諤的貓，沒人知道結果如何。
等到回來就把這些漫畫拿給史蒂夫；多蘿茜對自己承諾。
就等到這次回來。她一定就去告訴史蒂夫。
這時候多蘿茜還不知道，無形之中，她已經給自己立了個鬥大的牌子。
那天早晨多蘿茜清晨五點就出門，剛好趕上史蒂夫在花店一樓做運動的時間。為了保持體能狀態，史蒂夫從多蘿茜手上、得到一副室內拳擊訓練裝備。沙包就擱在花店角落，兩盆變色葉旁邊。
史蒂夫都把沙包吊在梁上用。荊棘精靈會幫他把沙包掛上去。盡管史蒂夫看不見精靈，他也養成習慣對店內無所不在的精靈們道謝。這些精靈都很友善，給他許多幫助。
左勾拳，直拳，上勾拳。史蒂夫努力找回體能的巔峰，他的呼吸平穩，直到看見多蘿茜抱著藍起司、從階梯上下來。
論一個女孩化妝前後的區別。
……以及，大冬天的，多蘿茜就穿著短裙出門？
第一眼史蒂夫就皺起眉。
不，這不是因為多蘿茜不好看。實際上，多蘿茜太好看了。精致的妝容、盤起的頭發，用鮮花跟珍珠點綴的黑發絲在白光下顯出霧紫色，那應該才是多蘿茜真正的發色。她擦了紅色的唇膏，一種他說不上的顏色，閃耀金屬光澤。還有她的裙子，史蒂夫從沒見過多蘿茜穿長裙外的裙子。
但現在，多蘿茜穿了一件短得驚人的毛呢短裙，貼身的那種。隨便一動就露了半條大腿。
史蒂夫當然皺起他的眉毛。當然。
然而多蘿茜沒有時間理會史蒂夫的一臉不贊同。珀金斯家的姐姐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從花店樓上、跑到花店樓下，又從花店後方、跑出花店大門，只拉了一半的鐵門，這讓多蘿茜必須彎腰才能踏出大門，而這個危險的動作讓史蒂夫的眉毛揪得更緊。
從保守的長裙，到超級短裙，只要一個晚上的功夫。
史蒂夫幾乎懷疑多蘿茜被換了個芯。
「你要不要換件衣服？」史蒂夫盡可能委婉地開口，在多蘿茜趕著把花都搬上貨車後方時。「我的意思是，外頭很冷……」
「所以我穿著長靴？」多蘿茜答，側過腿、對史蒂夫展示了她長過膝蓋的棕紅色皮靴，順帶也展示了她白嫩的大腿。她匆匆把貓咪們放上副駕駛座，最後清點過自己是否帶齊了所有物品，轉過身，溜回店內，猛地抱了一下出不了大門的史蒂夫。
史蒂夫一呆。這猝不及防。
「乖乖看家、寶貝，我很快會回來。」多蘿茜說著，目光在史蒂夫的臉頰上多逗留一秒，最後卻什麼也沒做，拎起那件粉色的牛角扣外套，帶著一身花香，溜出大門。
然後史蒂夫就佇在大門前，呆了至少三十秒。至少。
剛才多蘿茜是喊了他寶貝，並且疑似意圖吻他的臉頰嗎……？？？？？
盡管史蒂夫滿腹霧水又滿頭問號，他還是好好地拉下鐵門、繼續他的體能訓練，藉此轉移被多蘿茜瓜分走的注意力。
這沒什麼；史蒂夫提醒自己。多蘿茜的神來一筆廣泛出現在珀金斯家的生活當中。瞧瞧葛瑞絲，經過多蘿茜數十年來的折騰，是多麼地波瀾不驚、出離鎮定，不管多蘿茜怎麼折騰如何鬧騰，她都能冷靜地無視，走過，一個眼神都不分。
可是，史蒂夫才剛認識多蘿茜兩個月。他做不到對多蘿茜的任何行為都實實在在的毫無反應。
所以，他在這裡對著沙包揮拳，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多蘿茜究竟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這只毛絨絨的小動物、想從他身上，得到某樣東西──這點早在一開始，史蒂夫就有所察覺。多蘿茜是那種，表情很靈活、想法很透明，總會把內心裡的一串話通通寫在臉上的孩子，扣除面對客人的時候，她會端著一張營業用的笑容面對所有狀況。
這段話的另一個意思，是，對於自己人，多蘿茜是毫無隱瞞的。她藏不了任何秘密。
看起來，他也被多蘿茜劃分在『自己人』的範圍裡。史蒂夫想，對著沙包一拳，接著一拳。
所以多蘿茜會在出遠門前抱他一下。就像迎接多日值班、睡實驗室的葛瑞絲那樣。
所以多蘿茜在收到他送的花束後、開心得跳舞轉圈。就像葛瑞絲出差回來，給多蘿茜帶了禮物。
聽起來很合理。
而史蒂夫還是沒搞懂多蘿茜究竟想從他手裡拿到什麼。
說真的，多蘿茜怎麼會以為、他一點都沒注意到，每次他轉身後，她死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是九十五歲，但他沒傻。假設那是某種示愛，似乎太不對勁。要說的話，史蒂夫認為，那比較像是小狗狗看到喜愛的玩具，之類的。
史蒂夫不認為多蘿茜對他抱持的是愛情方面的想法。這不是自我說服，是經過觀察後的結論。
首先，多蘿茜總是拒絕任何愛慕者，不管是那些以為多買幾束花、就能要到多蘿茜號碼的可憐人，還是那兩位葛瑞絲的同事。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多蘿茜為何受歡迎；客觀來說，多蘿茜對外都是溫柔貼心的，她能記住熟客的喜好，甚至對方的結婚紀念日。來店內消費總是能獲得熱茶熱咖啡，新品上市就有試吃試用的機會。
廚藝了得，擅長手工，對小動物跟小孩子特別溫柔，顧家，有獨立經濟能力，說話幽默，人好看，無任何不良嗜好。
然後，這樣的多蘿茜，在史蒂夫困惑地看著她又一次拒絕異性邀約後，正經地告訴他，這輩子，她有葛瑞絲跟貓咪就足夠，信誓旦旦的模樣宛如教堂裡的修女，史蒂夫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還發誓守貞。
在多蘿茜一層又一層的自我保護下，史蒂夫隱約能看出，多蘿茜對男性的抗拒，以及，她是真的不想去愛任何男人。
這樣真的很難解釋多蘿茜對他的那些行為。史蒂夫無奈地想，收起沙包，准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第一次自己顧店，史蒂夫提醒自己不能出錯。一早先來了幾位女性顧客，都是路過的上班族。結賬的時候史蒂夫感覺自己的手被摸了幾下，可能是錯覺吧。
到了中午，貓咪們去睡覺，只有早餐茶盡責地留守櫃台，彷佛不是一只每天可以有十八個鐘頭在睡覺的貓。
又來了幾位女性顧客，是附近的大學生，嘰嘰喳喳選了一堆干燥花跟室內香氛，結賬時要求合照。
這時候史蒂夫開始覺得不對了，因為以往多蘿茜站櫃台、從沒發生過類似的事。
接著，這樣的情況，在傍晚過後越演越烈。不只下班的OL來光顧，下課的女學生們來光顧，鄰近的丈夫不在的獨守空閨的家庭主婦們也來光顧。史蒂夫就一個人，根本分身乏術，要不是有貓咪們幫忙顧店，他真的忙不過來。有人買花有人買果醬、有人問咖啡豆哪買的有人問香精產地，有人真的買了東西、有人只是搭訕兼找碴。
閉店的時候，史蒂夫感覺自己心力交瘁。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對自己抱怨，轉過身，被一大群無聲無息蹲坐在他腳邊、一只只仰頭睜大雙眼瞪他的貓咪稍微嚇一跳。
一聲一聲喵喵喵。貓叫此起彼落。
史蒂夫疲憊地捂上臉。
「行了我知道，你們要吃飯。」
第8章 國民男友；單親爸爸，情侶吵架
幫史蒂夫工作了一天的貓咪們當然要吃飯，貓咪們今天特別餓，史蒂夫再不放飯、他們就要咬史蒂夫啦。平時多蘿茜在家，可不會讓貓咪們做這麼多事。大家只要打滾玩耍睡覺就好，哪有要工作的，早餐茶例外。
史蒂夫給貓咪們准備好食物了、才想起自己也是中午過後就沒再進食，剛准備去廚房下點面，就聽到橄欖的哭聲。到了二樓發現橄欖在撓多蘿茜的房門，一副寶寶就要找媽媽的架式，連雪碧在旁邊團團轉也都沒用，就要多蘿茜不要別人。史蒂夫實在拿橄欖沒辦法，只能揣著橄欖做完所有事，包括吃飯洗澡，好不容易才把橄欖哄睡。
這時候史蒂夫已經心力交瘁，感覺像是爸爸照顧滿屋子大小寶寶，在家一天就好希望孩子的媽快點回來。
然後，也就是在這時候，史蒂夫發現多蘿茜堆在床角的那迭漫畫。
為什麼會進入多蘿茜的房間，史蒂夫發誓，絕非他本意。是橄欖非要窩在多蘿茜的枕頭上才睡覺，他花了好多時間才搞懂、橄欖是想找多蘿茜的味道。
為了橄欖，史蒂夫頂著雪碧不贊同的目光，拿鐵絲撬開多蘿茜的房門。
一切都還好。至少橄欖寶寶沒有繼續哭。
直到史蒂夫踢到那整迭漫畫。
一開始史蒂夫沒有仔細注意那是什麼書。可是漫畫倒了，他得扶起來，扶起來的時候看到封面，鬥大的字體寫著『美國隊長』、『616』、『內戰』、『秘密戰爭』，諸如此類的標題讓史蒂夫腦袋一片空白。他把橄欖擱在多蘿茜床上，拿著漫畫，陷入呆滯。
……這是什麼？美國隊長？
他的漫畫嗎？多蘿茜畫的漫畫？
橄欖死命往多蘿茜的被窩裡鑽，咪咪叫著、享受被媽咪味道包圍的安全感。雪碧走進來了，瞪大那對異色瞳，一貓爪拍在漫畫堆上，喵喵喵的低聲叫，顯然在評論史蒂夫擅自翻動多蘿茜物品有多麼糟糕。
可是史蒂夫無暇理會。他攥緊手裡的漫畫，心裡一片混亂。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有這個？不，他需要一個人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史蒂夫從多蘿茜房間裡逃開了，帶著那迭漫畫。他把自己鎖在房內，翻閱漫畫，徹夜未眠。他知道外面的貓咪們會沒事，有早餐茶跟西班牙腊腸在，還有那些花精靈，貓咪們都會很好。
不好的是他。
史蒂夫看完漫畫，覺得自己非常不好。
這個夜晚葛瑞絲沒有回來，估計是睡在實驗室內。這樣正好，史蒂夫想，他也不知道倘若葛瑞絲回來了，他該如何面對葛瑞絲，
他知道了；一切，所有，全部。他查了數據，從網絡上。幸或不幸，在珀金斯家生活的這兩個月、讓他很好地融入了現代社會的生活，他慢慢習慣新科技，在遇上困難時學著用自己學過的科技去解決它。這是多蘿茜跟葛瑞絲教會他的，瞧，他運用得多好。
盡管滿腔困擾困惑、甚至情緒上感到崩潰，史蒂夫選擇了照常營業。他發現這些莫名其妙突然湧入的女性顧客、約莫就像幾年前──不對，幾十年前？用各種名目、在他結束表演後，找他攀談的女性。往好的方面想，這可以說，不管世界怎麼變，有些事情不會變，比方女性對男性的審美眼光。
多蘿茜預計傍晚後會到家。
史蒂夫心不在焉地給一位夫人結賬，沒多注意對方是不是趁機摸了他的手。他想，他需要一點時間去准備，該如何面對多蘿茜。
當多蘿茜把貨車停在珀金斯家花店旁時，她看了眼車上的時間。
晚間七點，二十六分。花店通常營業到七點半，可燈是暗著的。
顯然，史蒂夫提早打烊，或許是發現忙不過來？貓太多花太多？多蘿茜在腦內想像史蒂夫手忙腳亂的模樣，被自己逗樂了。
這場婚宴很成功，她布置的紫藤花廊讓前來婚禮的賓客都贊嘆不已，大部分客人懷疑花不是真的。事實是，她讓紫藤花精靈開了一路的花，從紫色到粉色。
新娘看到花廊立刻開心得哭了。
還有，必定有的，豹貓兄妹陪著新娘走紅毯。
多蘿茜給婚禮過程攝影，也給自己拍照。她有個私人IG賬號，儲存了這些影片相片。
然後她收拾道具，帶著貓跟新人送的禮物、餅干，回到中城的家。
這時候多蘿茜心情還挺好。她把車停好，先搖醒干酪，抱著睡著的藍起司下車，拉起鐵門，貓著腰鑽進店內。
正要開燈的瞬間，電燈從後方啪啪啪地一路亮過來。
多蘿茜被稍微嚇一跳。看見史蒂夫坐在二樓露台那裡等她，立刻露出笑容。
「嘿、單親爸爸，這兩天過得怎樣？」
史蒂夫看著她，微微蹙眉。那表情很微妙，多蘿茜捉摸不透。
「不太好。」史蒂夫答，雙手交迭在下頷處，看著她把貓隨便找個地方放，語速緩慢。
「孩子們不乖？」多蘿茜在開玩笑。
「橄欖哭了，一次。」史蒂夫沒有笑，也是，他估計笑不出來，「來了不少客人，營業額成長，以及……我看了幾本漫畫。」
好的，夠明白了。多蘿茜很確定發生什麼事，她搬道具的動作遲疑了秒。
「噢…………」多蘿茜被過身去，暫時沒想好用什麼表情面對史蒂夫。把漫畫堆在床角是個天大的錯誤。
史蒂夫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他走下樓，接近她，幫她搬完那些道具、將道具歸類，然後回到她面前，一臉嚴肅。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史蒂夫問。
「呃。」多蘿茜斟酌了一下，過濾掉內心的腹誹；她以為應該是史蒂夫有話想對她說？不，這句不能出來。她不是漫畫編輯，冤有頭債有主……不，這句話也不適合說出來。
想來想去，多蘿茜覺得，直接挺屍給史蒂夫看最快。反正她都把自己打死了，史蒂夫也不能對她怎麼樣，是吧？鞭屍太不人道了。
「我本來就要跟你說了。」多蘿茜抬頭，望著史蒂夫的雙眼，無比真誠，「真的，我一直在找時機。」
史蒂夫微微揚眉，不予置評。
「不然你不會有機會發現那些漫畫。」多蘿茜繼續狡辯，振振有詞，「我會直接把漫畫都燒了，或者藏在你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的地方。」
聽起來超級有道理，多蘿茜相信、這些說辭足夠說服地表上所有人。史蒂夫不再追究這部分，轉而問：「但你沒有想過，漫威的編輯部、可能有辦法解決我的問題。你沒有聯絡他們，對嗎？多蘿茜。」
多蘿茜傻眼的看著史蒂夫。這回她忍不住把腹誹說出口。
「我要怎麼聯絡漫威？寫信過去告訴他們、嘿，你們筆下的人物活了嗎？然後貼一張你的照片？不，這樣是鐵定行不通的，史蒂夫。姑且不論他們會不會看到那封信，我們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是另一個問題。相信我，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讀者回函、往漫威編輯部的信箱飛去，而且你居然如此自然地說出了漫威這個字，說真的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
「你連嘗試都沒有過。」史蒂夫皺起眉，一臉的不認同，「沒有嘗試過就下結論？多蘿茜，你是這樣的人？你不是編輯部，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看到這封信、會有什麼反應？你至少該去嘗試一次。」
多蘿茜不想承認，她被史蒂夫眼神裡的失望傷害到了。她不喜歡現在史蒂夫看她的表情，非常不喜歡。這讓她想生氣，因為比起掉眼淚，發怒似乎是不那麼是弱的表現。
「因為那就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拜托，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這種事情。」
「但你相信你。你跟葛瑞絲都相信，而我也相信你是個女巫。」
「那是因為、我們親眼看著你出現！就在我們家廚房的地板上！而你也看著我用魔法！不要說得好像沒有親眼看到你就會相信我是女巫一樣。假如今天你從沒見過我用魔法──」
「我一樣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史蒂夫肯定地說，打斷了她的發怒。他定定望著她的雙眼，那對比土耳其藍天更美麗的藍色眼睛，用多蘿茜深愛可她一點都不樂意的方式，緩和了她的怒氣。
多蘿茜抿了抿唇，不想繼續看史蒂夫。她別過頭，瞪著旁邊無辜的盆栽，惱怒地道：「隨便啦。所以你想要我怎樣？」
「幫我去確認漫威的編輯部。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類似案件，更甚者，你該直接進入他們的辦公室，檢查有無任何可疑的魔法痕跡。」
史蒂夫得逞了。但多蘿茜不想面對這個事實。美國甜心總是能得到他想要的，這是定律。
第9章 國民男友；我的理想，我的信仰
多蘿茜死瞪著史蒂夫，不滿，不爽。
「不好意思噢，我剛才有聽錯嗎？你是要我進入漫威的辦公室、進行搜索，就在我甚至不認識他們任何一個員工的情況下？」
「但你認識刑警。」史蒂夫反駁。
「我們都認識。這麼有勇氣你怎麼不親自去對葛瑞絲說呢？」
「因為我知道她是內勤，沒有入室搜查的權力。多蘿茜，你是女巫。」
「誒，所以我就有入室搜查的權力了。你應該知道不管女巫還是狼人吸血鬼、或者巫獵鬼獵，我們犯法通通還是會被抓的吧，美國隊長。」
這種時候、喊史蒂夫『美國隊長』，不免有嘲諷的意味在。實際上，多蘿茜也是真的在嘲諷史蒂夫。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對方、這是個不只有女巫存在的世界，以及，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種東西，叫做法律。
史蒂夫微微蹙了下眉，可能終於想起來、這不是他的世界也不是他的時代。他張口欲言，停頓一下，把焦點放在多蘿茜想要他關注的地方。
「巫獵？」
多蘿茜笑了，好像她真的很開心那樣。「啊，你注意到了呢，真棒。」她說著，語氣和煦如春風、但她就是在冷嘲熱諷，「既然這個世界上有女巫、有狼人、有吸血鬼，有持反對立場的巫獵、狼獵、鬼獵，也是理所當然的，希望你諒解一下。」
史蒂夫微微蹙眉，選擇性略過她尖銳的態度。「你沒有告訴過我這些。」
多蘿茜抿了抿唇。她是沒說。好吧。
驀然，兩人陷入沉默。他們站在花店中央，一串串垂綴的蘭花中間，旁邊是香碗豆。貓咪們察覺事態不對，都遠觀不敢接近，唯獨剛睡醒的橄欖一路咪咪叫著、從二樓蹭下來，滾到多蘿茜腳邊討抱抱。
多蘿茜莫名想起一句話。
父母不該在孩子們面前吵架。
……這什麼情況了、她還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多蘿茜也是挺佩服自己。她滿腔怒火被打滾的橄欖蹭到消下去，抱起橄欖，對史蒂夫說。
「上樓來吧。我們去我房裡談。」
多蘿茜試著讓史蒂夫明白，迄今為止她什麼動作都沒做，是有原因的。
首先，就像她講過的，有誰會相信『漫畫人物一夜活了』這種天方夜譚？她是女巫她都不信，遑論普通人。
次者，她不認為問題出在漫威編輯部、也不認為是這個世界的誰召喚了史蒂夫，因為要是如此，對方早就找上門了。假如還沒，他們自投羅網更不是好事。
──行了。不用繼續找理由，說到底她就是不想讓史蒂夫太快離開，同時她也不想給自己跟葛瑞絲惹麻煩。
多蘿茜沒辦法對史蒂夫說出她內心深處、自私的真相。
她就是說不出口。不用問為什麼。
所以她現在坐在自己的床上，低頭盯著橄欖，心不在焉但不停地給橄欖擼毛，試圖藉此緩解自己的煩躁。橄欖癱軟在她的大腿上，惹人憐地小聲咪咪叫。出乎意料的是、史蒂夫沒有催促她，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靜靜端詳她房內擺設。
「我喜歡那幅畫。」突然，史蒂夫開口。
多蘿茜下意識順著史蒂夫的目光、往自己身後望去，盡管她房裡也就那一幅畫而已；在滿牆的書架中央，有一幅滿是貓爪印跟手掌印的油彩畫，色彩斑爛鮮艷、邊框以紅白兩色的軟黏土裝飾，在諸多古籍、木盒、蠟燭、水晶球和植物穿過的克萊因瓶之間，特別顯眼。
「那不是畫。」多蘿茜笑了，在目光觸及心愛事物時，「那是全家福。」
「很特別的方式，我得說。」史蒂夫也笑了，溫柔地看著她，「最新的腳印屬於全麥面包？」
多蘿茜轉回頭，詫異地望著史蒂夫。「你認得全麥面包的腳印？」
「我在筆記本上畫了一模一樣的腳印。」史蒂夫沒有正面回答，也算是給出答案了。他挪開目光，繼續去觀察房內的其他陳設，「這裡很特別。不像是一般女孩的房間，到處都是書、收藏、植物……」
「謝謝。」多蘿茜微微揚眉，昂起臉，小得意，「我也覺得我的房間很棒。」
史蒂夫的目光定在某層書架上，那裡有一盞模樣像繡球花的球燈，水晶制，很精致。「你的房間跟葛瑞絲的房間很不同。」
這是真的。葛瑞絲的房間只有黑色跟白色，衣櫃內幾乎也只有黑色跟白色。葛瑞絲本人戲稱這是色盲的房間，而葛瑞絲的愛貓、黑咖啡跟雪碧，總會在葛瑞絲的房間裡失蹤，默默與背景融為一體。
「我們個性也很不同。」多蘿茜答，把橄欖放在床榻上，讓橄欖自己去玩。貓寶寶歪著頭打了個滾，注意力給閃閃發亮的紫藤花精靈抓走，興高采烈地追著精靈、在床上撲騰，像一團蓬松的棉花球。
史蒂夫揚起嘴角。「這倒是。」他說著，低下頭，雙手擱在膝蓋上，坐姿是微微傾身向前，兩腿隨意又規矩地擺放。很美國隊長。
「這裡很像巴基家的起居室。你知道，就是詹姆斯巴恩斯，我的死黨，和我一起長大，我都喊他巴基。在漫畫裡他成為冬日士兵，我不確定那是怎麼回事，倘若那是真的、巴基沒死，那就太好了。」
史蒂夫平靜地說，說完了、才抬眼，看了下多蘿茜，似乎有點局促。多蘿茜還在想、怎麼史蒂夫忽然對她說這個，接著她意識到，這裡有個問題。
「你，跟巴基？從小一起長大……？」
史蒂夫微笑，頷首，「跟你知道的官方設定不一樣，對吧。」
霎時多蘿茜懂了史蒂夫的意思。她偏過腦袋，眨了眨雙眼，沒有回話，等著史蒂夫把話說完。
「首先，我要為了我剛才的態度道歉。」史蒂夫說著，抿唇、苦笑，他又垂下頭，望著暗紅色的木質地板，有幾搓貓毛在他的椅子附近，以一種可笑的角度散開。
「這兩天我……感覺很混亂。我一個人在店裡、照顧這些貓這些植物，我看到漫畫、成群的女性顧客，我不知道該找誰清訴……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我的感受。我無意狡辯，我不是想搏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感覺太糟糕了。」
「我以為我拼了命就能拯救點什麼。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幾張稿紙跟彩色墨水，幾句對白、幾個分鏡。我不知道這算什麼。」
「我失去了一切，多蘿茜。我的世界，我的人生，我的理想，我的信仰。」
多蘿茜驚訝地望著史蒂夫。他們之間隔了三步左右的距離。史蒂夫坐在那張紅木做的桑納十四號椅子上，將臉埋進雙手掌心中，拿發旋對著她，這不是個容易在美國隊長身上看到的動作──這意味著情緒潰堤。
房內寂靜。多蘿茜看出去的世界裡，彩色的光點在史蒂夫身旁飛舞，那是她的精靈們，試圖安慰史蒂夫。玫瑰藤蔓小心翼翼地攀上椅子腳，荊棘跟紫藤花安靜地垂在一旁。蘭花們自動團成一顆彩色花球，輕輕把花球放在史蒂夫腳邊。
然而史蒂夫眼裡的世界必然不是這樣吧；多蘿茜想。史蒂夫看不到精靈，他不會知道有人正在安慰他。他在情緒崩潰的懸崖邊緣徘徊，不知所措。
「我很抱歉讓你知道這些事。」想了很久，多蘿茜說，聲音比她自己預想得更溫柔。
「這不是你的錯。」史蒂夫喃喃，沒有抬頭，「這是……事實。」
「所以我們的美國隊長要被事實打敗了嗎？」多蘿茜問，尾音和嘴角一同上揚，「剛才有人叫我至少要去嘗試一次呢。那個人肯定不是現在坐在我眼前的這一個。」
史蒂夫只是苦笑，沒有動作。多蘿茜看著史蒂夫一會兒，又說。
「我從來不認為你不是真實的，史蒂芬羅傑斯，就算在真正見到你之前，你只活在我的期望中，而實際上的你、跟我期望中的你似乎截然不同又全然相似。你沒有失去一切，史蒂夫。你還是你，你就是你，你永遠是能成為美國隊長的史蒂芬羅傑斯。」
多蘿茜專注地望著史蒂夫。她看著史蒂夫的金發，那其實不是非常正的金色，混著一點淺棕、白金之類的顏色，這些顏色混在一塊兒後、就變成蜂蜜那樣的金，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如同寶藏。
還有他的手臂，他的肩膀，其實美國隊長沒有漫畫上看起來的魁武，也沒有漫畫裡誇張的身高，他就是正常的一米八十出頭，每一分肌肉都很飽滿扎實，讓他看起來剛剛好符合世人對完美的定義。
這是史蒂夫。美國隊長。那位史蒂芬羅傑斯。
「你是史蒂芬羅傑斯。真實的，唯一的。」多蘿茜輕聲道，著迷地看著史蒂夫。
這一刻，多蘿茜想，她願意為史蒂夫做任何事；她的意思是，任何，所有，不管那是什麼。這樣恐怖離奇的念頭在多蘿茜腦海中一閃而過，或許這次她會越過底限，走得太遠、走得太過頭。
史蒂夫緩緩從掌心間，抬起臉，透藍的、混著松綠的漂亮眼眸裡仍有迷茫。
多蘿茜迅速回神，反射性對史蒂夫微笑。
「或許我才是假的。」多蘿茜說著，把又滾到身旁蹭著她撒嬌的橄欖抱入懷中。她專注地看著史蒂夫，想要記住對方的美好，因為誰也不知道、史蒂夫會在這裡停留多久，她想珍惜此刻，「女巫、魔法，聽起來不科學，對吧？或許這個世界才是假的，等你回到你的世界之後、你可能會這麼想。」
「但我眼前的你如此真實……」史蒂夫接口，微微蹙眉，繼而，緩緩笑了。
「──一如我眼前的你。」多蘿茜把話說完。
他們比想像中更有默契。
第10章 國民男友；尺度越來，越沒下限
經過短暫的傾訴，史蒂夫的情緒穩定許多。他抬起兩道眉，前額打起折子。這個表情讓史蒂夫看起來不那麼美國隊長，只是位可愛俏皮的軍官。
「其實我沒打算說剛才那些。我的意思是，道歉除外的其他所有話。」史蒂夫扯動嘴角。他的笑容像一束剛綁上紅色緞帶的黃色鮮花，還沾著清晨露珠。
「我知道，因為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我是怎麼看你。」多蘿茜聳肩，調皮地笑了。
這應該算是合好了吧？多蘿茜這樣想的同時，在史蒂夫眼神裡、看到相同的一句話。
然後史蒂夫就沒再提什麼漫威編輯部的事了。
這種彷佛前面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態度、顯然讓多蘿茜感到困惑，史蒂夫是隱約察覺了多蘿茜對他的態度微妙、故此沒打算多言，他是不該要多蘿茜為他犯險，說到底這些都與珀金斯姊妹無關。冷靜後的史蒂夫決定，先解決不能離開珀金斯家的問題，能夠踏出大門了一切都好說。
他們倒是聊了下、關於多蘿茜的身世，還有一些多蘿茜認為的『基本常識』。
扣掉血族、狼族、女巫這些少數民族，這個世界基本上很正常，非常正常，正常到沒有超級英雄的那種程度，就是一個普通的世界、普通的地球。知道吸血鬼狼人女巫實際存在的人少之又少，三個族類全地球加起來、人口單位可能不超過一千。
隨著時代變遷，像多蘿茜這樣的混血女巫，估計不在少數。
「我的魔法有兩種顏色。」
多蘿茜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對他展示自己的魔法。他們還在多蘿茜的房間裡，他坐在架高的木造床架上，旁邊是給貓咪們爬上床專用的小階梯，不過看起來沒有幾只貓真正用這個。
史蒂夫看著多蘿茜讓房裡的玫瑰霎那開了整片牆，又點亮天花板上的星座圖，真誠地在內心贊嘆眼前的美景──包括被金色、綠色光芒包圍的多蘿茜。她穿著出門前換的那套短裙，蜜糖色的皮膚、和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線，以及在魔法帶起的微風中飄揚的長發。
所有貓咪們都湊進來，蹲在史蒂夫身旁或其他角落，仰頭盯著多蘿茜，神情無比專注。
「混血女巫不比純血強大，能力很弱。」多蘿茜解釋著，操控著魔法、讓堆在角落的羊皮紙卷漂浮空中，「其他人能弄火球弄水球、召喚雷電，我只能控制植物。這就是為什麼羅姆人喜歡近親通婚的原因。你們通常稱呼為吉普賽。」
「我覺得你很棒。」史蒂夫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很喜歡你的能力。」
多蘿茜偏過頭來，看著他，棕色眸子裡隱含困惑。
「是真的。」史蒂夫以為多蘿茜是不相信，趕忙用更認真的神情、強調，「你是個很棒的女巫，你的能力對世界很有幫助。不是，有那個，叫什麼，綠能？」
多蘿茜愣了一秒，笑起來。魔法消失了，她的頭發散在肩頭。貓咪們咪咪叫著靠過去，藍起司跑得最快，兩爪子都搭在多蘿茜腰上，要抱抱。
「那是因為我不碰黑魔法、遠離危險物品，保持低調遠離麻煩，你才覺得這能力好。」多蘿茜笑著抱起藍起司，走向史蒂夫，在他身旁坐下。她讓藍起司能把毛絨絨的小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這個動作像在抱寶寶。
「但你確實將你的能力用在正確的途徑上了，不是嗎？」史蒂夫揚眉，看著眼前被貓咪們包圍的多蘿茜，感到心頭柔軟了幾分。
不知道多少年，或者他其實從來沒看過如此令人心安、溫暖的畫面。他出生在戰火中，沒有搖籃曲，有的是炮聲隆隆。
曾經的他無法想像自己也能過上現在的生活。
這是完美的生活，符合史蒂芬羅傑斯的所有理想；一間小店，心愛的人，幾個孩子、養些寵物。沒有人要擔心明天是不是有炮彈砸在街口。
這是史蒂夫為什麼要成為美國隊長、並為之奮鬥的理由。
他還欠佩姬一支舞。
史蒂夫垂下眼，沒有讓多蘿茜察覺他內心百轉千回的想法。再抬頭時，又是多蘿茜認識的、那個史蒂夫會有的溫和笑容。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珀金斯家永遠不缺食物。」史蒂夫半開玩笑道，在多蘿茜眼底的困惑、成為問句，出現在他們之間前。「其實你掌控了全地球大半數的植物精靈對吧，我有沒有猜錯？」
多蘿茜果然被這句話轉移注意力。「你怎麼知道！跟你說你一定要去我的溫室看看，我是說，等你可以進去的時候。誒不如我們等下就來試試吧，搞不好你今天可以進溫室了也說不定？」
說起來，史蒂夫想，他是慶幸的；在他剛來到新的世界時，接觸到的是多蘿茜，是珀金斯姊妹。可慶幸的同時，史蒂夫也感到憂慮。
相處必然產生情感。尤其他跟多蘿茜幾乎是朝夕相處，只要走出房門、就能看見對方的臉。
等他離開的那天，多蘿茜會傷心嗎？
會不會因為他，多蘿茜跟葛瑞絲被卷入什麼危險？
她們就像他的妹妹；史蒂夫告訴自己。保護家人是男人的義務，遑論珀金斯姊妹有恩於他。
這些想法在史蒂夫心海裡沉澱。不去翻攪，就能裝作不存在。他跟多蘿茜恢復到之前的相處模式，更甚先前。自從那夜他們對彼此推心置腹，史蒂夫感覺、多蘿茜主動撤下隔閡他們的藩籬，跟他的打鬧多了，尺度也……越來越沒有下限。
葛瑞絲馬上發現這點。當然。
結束加班生活，葛瑞絲得到一個比較長的假期。那天早上他替葛瑞絲開門，鐵卷門的聲音吵醒多蘿茜。先是開門的聲音，然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碰撞聲。史蒂夫正想著多蘿茜摸黑走路、又踢著什麼了，抬頭，就看見多蘿茜半夢半醒地摸下樓，撲向葛瑞絲。
並且，只穿著一件睡衣。
「親愛的我想你！」多蘿茜嚷嚷，像一陣風似的刮向葛瑞絲。
「嗯，我也是。」葛瑞絲答，往旁一閃，反手拽住多蘿茜、沒讓多蘿茜去撞玻璃門，也沒讓多蘿茜抱住自己。實際上，連這句話葛瑞絲都說得很敷衍，別說笑容了，眼神都沒給多蘿茜。
史蒂夫在一旁看得緊緊皺眉，馬上掉頭、走上二樓，回多蘿茜房間、拿了件睡袍下來，二話不說，把多蘿茜拽過去。
「立正！」史蒂夫揚聲。
半夢半醒的多蘿茜下意識站定。
「背挺直！」史蒂夫又皺眉。
多蘿茜揉揉眼睛，一臉困頓地把背打直。
「雙手平舉！」
於是，葛瑞絲就在一旁，眼睜睜地，看史蒂夫用軍令如山的方式，讓多蘿茜披上一件睡袍。
而且史蒂夫還不忘幫多蘿茜把睡袍衣領拉好，蝴蝶結打起，落進領子內的頭發撥開。
完成一切後，史蒂夫松了口氣。轉過頭，發現葛瑞絲以一種吊詭的表情瞪著他，驚疑不定。
「你們繼續。」他說，對葛瑞絲一頷首，轉身走進廚房，開始給所有人跟貓准備早飯。
後面多蘿茜跟葛瑞絲怎樣了、史蒂夫不知道，他只知道，其實一轉身，他就繃不住正經的嚴肅的那臉表情，面紅耳赤得只想捂臉蹲下、找瓶什麼魔藥，來忘掉剛才看到的畫面。
他要受不了了。為什麼多蘿茜在家喜歡只穿一件睡裙？
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之前多蘿茜是跟貓、跟葛瑞絲、跟植物住；女孩們嘛沒顧忌的，他懂。他真的懂。
……但，他是男人啊。
他是個真真實實的男人啊！
史蒂夫簡直不知道怎麼讓多蘿茜理解這點，因為看起來多蘿茜是非常無所謂的──也不用看起來了。接下去他聽到的對話充分證實了這點。
從花店前面的空間，傳來葛瑞絲跟多蘿茜的竊竊私語。
「親愛的，我已經提醒過你，最好穿個內衣。」
「但是我才剛起。睡覺誰穿內衣。」
「……家裡現在不是只有我們。如果只有我們，你裸著走我都不在乎。」
「誒沒關系啦，那是史蒂夫。他不會怎樣的。」
「不，問題不是他會不會怎樣……我覺得你的重點不對親愛的。」
「不然什麼是重點？他什麼都沒有看到。看到也無所謂，我想給他看。」
在廚房的史蒂夫差點摔了手裡的鍋。
「……………」葛瑞絲沒有回答這句話。葛瑞絲說了一串省略號。
──她想給他看，可他不想看啊！這孩子！都想的什麼！
第11章 甜心隊長；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然後葛瑞絲就再也沒有提醒過多蘿茜『穿上內衣』了。
既然多蘿茜本人都說出樂意給看這種話，葛瑞絲還能怎麼辦？對，她不能怎麼辦。任何一個聰明人在這種時候、都會選擇避而遠之隔岸觀火，而葛瑞絲總是很聰明。
橫豎被看跟看的人都不是她。
葛瑞絲看戲，事不關己。
據葛瑞絲多年來對多蘿茜的認知，很顯然，這時候多蘿茜只是在享受調戲史蒂夫的樂趣。來自上個世紀的大兵有著老人家的作息，這男人有著爺爺那輩的道德標准、跟老派的羅曼心，對於多蘿茜的肉食系攻勢，根本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多蘿茜玩得很高興很快樂。
葛瑞絲看多蘿茜玩得很高興很快樂，但笑不語。
「說真的，就不要你現在這樣玩，哪天被他玩回來。」葛瑞絲難得好心提醒多蘿茜，在四月份的某個早晨。早晨的花店充滿芬芳，因為輪班被迫早起的葛瑞絲站在工作台旁，看多蘿茜准備要快遞的花束，跟那些漂亮的緞帶、包裝盒。
「什麼？」多蘿茜揚聲，「誰玩誰？」
葛瑞絲翻了個白眼，瞥了眼店前店後──很好，九旬老人史蒂夫在二樓，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這麼想的葛瑞絲決定把話攤開講。
「當然是史蒂夫，你不要給我裝傻、也不要學貓叫。變成貓不能幫助你逃避問題。」葛瑞絲說著，瞪了眼多蘿茜，直接阻止多蘿茜即將脫口而出的貓叫、還有那些慣性賣萌。「你現在不過是仗著他會回去就各種玩，也不怕哪天玩脫了。如果他就是回不去了呢？或者哪天他決定跟你較真？」
多蘿茜想賣的萌在賣出去之前就被退貨，有點沮喪。她歪過頭，邊把花束裝進圓桶狀的包裝盒，邊回答：「不會啦，你覺得他有可能放棄回家嗎？怎麼可能，他可是那個美國隊長。」
說到這裡、多蘿茜還停下工作，舉起雙手，比了個二然後往內勾；代表嘲諷。「再說了他老家還有個佩姬在等他，跟佩姬的侄女。看漫畫一百次我都不能理解這個配搭，不愧是隊長，女友都吃親子丼。就要卡特家女孩，沒有任何輩分上的障礙跟問題。」
葛瑞絲沉默兩秒，按下抽搐的嘴角跟眉頭，又問：「所以你這是准備在他回家前玩個夠本，是吧。」
「就當房租……？」多蘿茜微笑。那一個巧笑倩兮。
「……我姑且不對你房租的定義發表任何意見。」葛瑞絲朝天轉眼珠，雙手擱在工作台上，嚴肅地看著多蘿茜，「你知道，我不在乎美國隊長，他被誰睡了都跟我無關。可你是我姐，我不想看你傷心。你真的、真的不是那種，可以拔屌無情的類型，真的，我怕你把自己賠進去。」
葛瑞絲的用詞夠直白犀利。多蘿茜一時語塞，尷尬地看看旁邊，才挪回視線。
「哇。我感覺到了，你很認真的在擔憂這件事。你甚至說了那個字。」
「對，我就要你感受下我的感受。所以你真的有聽明白嗎？」
多蘿茜一秒換上正經嚴肅的表情，鄭重地點頭。
「我知道的。我不會把自己賠進去，放心。而且你看嘛，我只有被史蒂夫拒絕的份。以我的性格，沒有非常非常確定關系、沒有得到對方的肯定答復，我有可能放真感情？」
葛瑞絲想了想，遲疑地蹙眉，微微頷首。
「這麼說也是……你對男性有信任障礙……」
「這就對啦。我的信任障礙並沒有被治好，我只是珍惜眼前的時光、想多摸兩把美國隊長的胸肌。」
多蘿茜說得振振有詞義正辭嚴，在幾只英短跟美短蹭過來討摸摸的時候，分神擼了幾把貓，又繼續面對她的工作，「好啦，放心吧親愛的，我沒有事，我很可以。我要繼續工作了，這批花早上十點要出貨。如果你有空，就幫我去二樓冰櫃拿一些臻子醬下來吧，還有玫瑰跟伯爵味的蜂蜜賣完了，請幫我寫在二樓走廊那個，那個待辦清單上。」
珀金斯家有一張待辦清單。不是一張紙，是一塊軟木板子，掛在二樓往房間跟浴室的走廊上，在客廳跟貓咪游樂場旁邊。軟木板子下方是一張矩形的小木桌，上頭擺著固定住的花瓶啊、一小盆貓咪也能吃的糕點啊、或者一些隨手擱在上頭的東西。
軟木板子有大半都給多蘿茜占去用了，釘著她的工作事項、待辦事項、購物列表、賬單等諸如此類。一小區域是葛瑞絲的留言板，珀金斯保留著宛如山頂洞人的習慣，出門前會給家人留字條。
本來留言的只有葛瑞絲，因為多蘿茜基本不出門。在史蒂夫加入這個家庭後，留言的人就多了史蒂夫。這算是珀金斯家充滿魔法跟科技的一切當中，讓史蒂夫感到親近的部分。
「好。」葛瑞絲應聲，檢查了一樓小冰箱內的果醬庫存，走上樓、准備給店裡補個貨。然而就在她要踏上樓梯時，葛瑞絲看見，史蒂夫從樓上走下來。
並且手裡提著一籃她正准備去拿的果醬跟蜂蜜……？
霎時間某個極端不妙的念頭閃過葛瑞絲的腦海。她瞪著史蒂夫，力求鎮定。
「……別告訴我、其實你一直都能聽見我們的所有對話。」葛瑞絲問。整個人從頭到腳透露著一種，尷尬的僵硬。
「我告訴你、其實我有著尋常人四倍好的聽力。」史蒂夫答，乍看平靜，只要忽略他詭異泛紅的耳根，「你知道的。我被注射了超級士兵血清。」
這兩人停在樓梯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沉默，面面相覷。
「……我該告訴她嗎？」葛瑞絲悠悠地問。
那個『她』，指的自然是多蘿茜。
「我不知道。」史蒂夫吸氣，嘆氣。
「換個問法。你希望我提醒她嗎？」
「並不希望。那很尷尬。盡管我懷疑她的字典裡沒有尷尬。」
「嗯，我們的想法一模一樣。」
在某種神秘的寂靜中，葛瑞絲跟史蒂夫，透過眼神，跟一些說出來但沒有聲音的省略號，達成了共識。
他們決定，多蘿茜將不會知道這件事。
其實多蘿茜知道了也不會怎樣，因為就像史蒂夫跟葛瑞絲想的，基本上、多蘿茜的字典裡沒有尷尬。
既然她可以只穿著細帶子又低胸的睡衣在史蒂夫面前晃，奢望獲得對方一丁點兒也好的生理，對，以及有趣反應，那麼，就不該妄求如此之熊的一個女孩子，會因為閨蜜對話被聽見，就產生任何羞澀靦腆的反應。
今天的多蘿茜也在史蒂夫理性崩潰的邊緣試探。
她覺得，這個游戲真的超級有趣。
其實吧多蘿茜還有個更大膽的想法；她想睡史蒂夫。哪怕一次也好，讓她睡，她要睡。她想要史蒂夫的種，她想要史蒂夫的寶寶。
想像一下；假如她的寶寶能有，史蒂夫那樣的金頭發、藍眼睛、好看臉蛋、完美性格……！！！
作夢都要笑啊！！真的是！簡直！
多蘿茜在內心敲算盤打小九九，惋嘆著超級士兵血清讓史蒂夫成為酒國英雄千杯不醉。用魔法放倒對方就太過了，史蒂夫醒來會生氣。想要寶寶是一碼子事，惹史蒂夫生氣了、鬧掰了是另一碼子事。
究竟要如何既不跟史蒂夫鬧掰，又能睡對方呢？
多蘿茜苦思。無果。為此煩惱。
也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某天，史蒂夫就能進入溫室了。
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以致於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是一個周末，打烊的時候多蘿茜扛著一盆變色木要進溫室，准備給店裡的植物換季。結果過門坎的時候沒注意，給門坎絆了一下。
史蒂夫不假思索衝過去扶多蘿茜。
他成功挽救這場差點發生的意外。並發現，他人就站在溫室裡。
頓時兩人面面相覷。
「誒？」多蘿茜睜大雙眼。
「嗯？」史蒂夫低頭看自己的手，不可置信。
樓上的葛瑞絲聽到動靜，下樓來看，發現史蒂夫在溫室裡，也挺驚訝。「會不會是時間久了、還是觸發某個事件了，所以地圖開啟？」葛瑞絲半開玩笑地道，「你知道，挺多游戲都會有這種設定。」
史蒂夫皺起眉，認真思考，「有道理。」
於是多蘿茜不高興了。她嚷起來，「之前我也是這麼說啊，怎麼你們就不覺得有道理？」
「可能因為話是從你口中出來所以……？」葛瑞絲指出殘忍的真相。
不管怎麼說，史蒂夫的可活動範圍增大，這是好事。他不只可以在溫室內活動，也能離開店門、走到街口的雜貨店，這是目前的活動極限。以花店為中心，方圓約莫半公裡。
史蒂夫激動得幾乎是要繞著這個方圓半公裡跑他個百來圈，要不是葛瑞絲跟多蘿茜同時阻止，並強調這樣真的很怪會有人去報警。既然不能出門，史蒂夫就在溫室裡晃，贊嘆這間要不是魔法、絕對沒可能存在的溫室，各個季節、各種地區的植物同時活在一個空間裡。
第12章 甜心隊長；誘惑一個，超級士兵
史蒂夫很高興，史蒂夫很期待，史蒂夫認為事情會變得更好，於是史蒂夫在各種方面的嘗試上更努力了；這些都寫在史蒂夫的臉上，用他每天早起並超額完成所有工作、且孜孜不倦地試著擴大可活動領域的行為來表現。
但是，坦白說，多蘿茜有點傷心。
這樣很自私很不好很不對，多蘿茜明白，但她真的有點傷心，因為史蒂夫隨時都會離開的不穩定因素又增加了幾分。她開始擔心哪天史蒂夫會不會要求搬出去，只要他有足夠的積蓄。這些想法使多蘿茜深感沮喪。
想來想去，多蘿茜決定。
她要調整她的計劃。
──必須加快睡到史蒂夫的腳步！必須！
在這件事情上，多蘿茜的計劃是這樣的。
嗯，別說追求心儀男性的經驗了，多蘿茜連跟男性相處的良好經驗都沒多少，所以，面對眼前的難題，坦白說，多蘿茜只有一個方法。
──美色的誘惑。簡稱，色喵誘。
自古以來美人計總是有用，不管對男對女對老對少。多蘿茜想她的這個計劃也不算太離譜，很多事情就是需要生米煮成熟飯。都板上釘了，沒有什麼能逃。
多蘿茜甚至先找葛瑞絲商量了一下。關於她，針對史蒂夫的的計謀。
「葛瑞絲。親愛的。」
「你又想干嘛了。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別說。」
「真的嗎？那好吧，我直接執行。謝謝你葛瑞絲，我就需要你的支持。」
「…………你還是說出來吧。給我一點能夠阻止你的奢望。」
「哦，是這樣的。我決定要去勾引史蒂夫。你覺得他喜歡哪種打扮？乍看穿得多的？還是一看就穿得少的？口紅要正紅的還是裸色？襪子過不過膝？大腿肯定是要露的。必須露，我腿那麼短，不露看起來更短。」
當時葛瑞絲就把嘴裡那口紅酒都嗆進氣管了。咳了半天，沒停。
「你還好嗎？葛瑞絲？我以為你已經早就習慣我的不正常，在這麼多年之後……」
顯然地，並沒有。也可以說，多蘿茜總是有辦法刷新她姊妹對她的認知，尤其是在沒有下限這方面。
「認真的多蘿茜？不是我要打擊你的自尊心，但你覺得你能誘惑一個有四倍自制力的超級士兵？這位超級士兵還是那位美國隊長？你挺好看，真的，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可愛又能誘惑人的那種。但你不覺得，以你的水平，距離能夠對美國隊長產生性致上的誘惑是有點距離的嗎。」
實話真令人傷心；多蘿茜憂傷地想，捂著胸口，感受著那裡面有一顆水晶做的心，慢慢地碎成一小片一小片。
「我知道。我就想試試看。沒准我成了呢。讓我試試。」多蘿茜很堅持。
「我也沒指望這樣講就能讓你放棄。去吧，我是不會支持你的。」葛瑞絲選擇放棄。
話是這麼說，最後葛瑞絲還是陪多蘿茜選了幾套衣服妝容。多蘿茜開始在家裡在店裡玩換裝秀，每□□服發型眼影都不重樣。
兩周後。
「你是不是染了頭發？」史蒂夫問。他終於發現了，多蘿茜的怪舉動。
當場多蘿茜就氣得把發卡拆了摔桌上。誰染頭發了她沒染頭發！她全身上下每天都有變化、就發色沒變，結果史蒂夫居然挑著她的發色講？！
既然換裝秀行不通，多蘿茜果斷扔了迂回戰術。
她要硬上。咬著牙關直接上。
沒錯。就是霸王硬上弓！
關於撲倒史蒂夫這件事，多蘿茜抱著必死的決心。字面上的意思。酒精鐵定是沒用的，也不能下喵藥，難道要用魔法……
多蘿茜越想越偏，幾乎忘記手上拿著花剪在修花莖的動作。一不小心，「哎！」
在前頭跟客人介紹精油的史蒂夫馬上停下介紹，隔著貨架、盆栽跟磚牆，揚聲：「蘿茜？發生什麼事？」
「沒事！」多蘿茜嚷回去，抬高傷處、手忙腳亂的找醫療箱。她記得她在工作間也放了個醫療箱來著……奇怪？怎麼找不到？
沒在老位置看見醫療箱的多蘿茜、隔了幾秒才想到，前幾天史蒂夫說，她的工作間太亂了，需要清掃整理，再然後她就不知道一些東西的位置，因為那是史蒂夫擺的，史蒂夫才知道。本來她還挺開心，覺得自己找不到東西、問史蒂夫就好。她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多蘿茜在工作間裡團團轉，鮮血順著她的指尖往下墜。可能剪到血管了，紅色血珠貿出來的速度特別快，好不容易多蘿茜在木櫃上找到醫療箱，正准備墊起腳尖去勾，身後驀然接近的溫暖氣息讓她一愣。
「這不叫沒事，多蘿茜。我在外面都能聞到血腥味。」
史蒂夫沉聲道，語帶責備。他站在她後方，輕而易舉取下她勾了半天還沒勾著的醫療箱，另一手早已壓住她的傷處、阻止血繼續流。多蘿茜仰頭，視野被史蒂夫的肩、他的手臂、他的下顎、他的臉龐所霸占，腦海中除了他真好看之外一時間沒有其他想法。
這不能怪她卵衝腦。
因為史蒂夫是真的很好看。真的、真的，很好看。
大概愣了兩三秒，在史蒂夫把她帶到工作台邊、要她坐下，開始給她消毒包扎時，多蘿茜清醒了。她隔著玻璃窗、往店裡看了眼，錯愕地問：「你怎麼進來了？客人呢？」
「讓她等。你的手會比客人重要？」史蒂夫的回答真夠霸氣了。頓了頓，他冷著臉，補充一句：「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買。」
又是一個假藉購買實則搭訕的顧客。多蘿茜懂了。懂了之後卻忍不住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史蒂夫，眉頭都打了個結。
「很疼？」史蒂夫瞥了眼多蘿茜的表情，動作放得更溫柔，「忍著點，消毒是必要的過程。」
多蘿茜哪是在想疼不疼。史蒂夫不提、她都忘了自己正在流血。她是在想，史蒂夫不能繼續這麼溫柔。對她這樣好，她會愛上他的！
史蒂夫很快地給她包扎好。外頭的客人自討沒趣，早就走了。史蒂夫對流失一筆可能的收入毫不在乎，拿紙巾來清理地上的血漬。
「你這樣是沒辦法成為一個好老板的。」多蘿茜忍不住感嘆。她被史蒂夫勒令暫時不許離開椅子，坐著看史蒂夫俯身去擦石磚地上的血跡。
「我只是更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史蒂夫不以為然，把用過的紙巾揉成一團，投進房間對面的紙簍。他轉過頭，看著多蘿茜、蹙眉。
「剛才你在想什麼？」史蒂夫問。就是那麼確定、多蘿茜是想得分神了，才會剪到自己。
多蘿茜看看角落，再看看史蒂夫。看看角落，又看看史蒂夫。
「看著我，多蘿茜。你的眼神透露出你的心虛。」
「呃……是這樣的。」多蘿茜低頭，還是不敢看史蒂夫，「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
想也知道。史蒂夫板起臉。
「多蘿茜？」
多蘿茜抬眼，飛快看了下史蒂夫，硬著頭皮，答：「好吧。實際上我是在想──我想睡你。史蒂夫。」
史蒂夫沒說話。
「真的。」多蘿茜捂著胸口，補充，「特別特別真。我好喜歡你的，你要相信我。」
空氣突然安靜。場面一時尷尬。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鐘過去，史蒂夫仍是沒說話。
多蘿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偷偷看史蒂夫一眼。
「……我就不該管你。」史蒂夫咬著牙說，氣黑了臉，把醫療箱往櫃子中間一放，掉頭轉身，「我去工作了！」
就因為這件事，史蒂夫跟多蘿茜冷戰了足足有五天。
這五天內，不管多蘿茜怎麼打滾怎麼賣萌怎麼撒嬌怎麼示好都沒用，史蒂夫似乎下定決心要對她繃著臉保持距離，在店裡也堅持不肯站櫃台了，一整天就在後頭工作室修剪花枝。
「玩脫了吧。」葛瑞絲全程前排圍觀。幸災樂禍。
「我哪知道他會這麼生氣！」多蘿茜沮喪無比。大胸甜心不理她的這幾天，她感覺自己都要枯萎了。
到了第六天，多蘿茜像個蘑菇那樣、蹲在史蒂夫房門前，發誓自己有認真反省、知道自己的錯誤，史蒂夫才原諒她。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史蒂夫問，從上而下俯視她，站在房門內，雙臂環胸。
多蘿茜蹲在走廊的地板上。為求效果，她拽了整群的貓咪陪她蹲。一大票貓團在多蘿茜身旁朝史蒂夫喵喵叫，翻譯成人話約莫是原諒茜茜吧、再不原諒茜茜她要枯萎啦。
「我不該仗著房東跟雇主的身份，對你進行職場性喵騷喵擾。」多蘿茜數落自己的罪狀，扳手指一條一條的數，「也不該濫用你對我的善意得寸進尺。我錯了，史蒂夫，請你原諒我。」
第13章 甜心隊長；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說完以後，多蘿茜改蹲為跪，用貓咪們常用的姿勢，像只真正的貓那樣、趴在史蒂夫房門前的地板上，喵了幾聲。旁邊的貓咪們看多蘿茜的動作，紛紛模仿，一群貓就這樣堵在路口，對房門內的史蒂夫喵喵喵。
史蒂夫嘆了口氣。
「起來，別這樣趴地上。」
聽到這句話，多蘿茜眼睛亮起來。她馬上直起身，期待地仰頭望著史蒂夫。
「你原諒我啦？你原諒我的對不對？」
史蒂夫扶額，「我沒有生你的氣，多蘿茜。我只是認為，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思，或許我們該保持距離，再說了你是女孩子……」
「我不要跟你保持距離！不要不要不要！拒絕！大寫的駁回！」多蘿茜馬上撲向史蒂夫，使勁巴住對方，力求剝不下來，「而且我跟你說就算你保持距離也是沒用的！我想睡你就是想睡！跟距離無關！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你！」
史蒂夫仰頭，望天，深呼吸。
「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想睡你！」多蘿茜還在嚷，不怕死的嚷，巴著史蒂夫的腰、用臉頰猛蹭，「一生推！推推推！」
然後，多蘿茜就被史蒂夫從自己身上剝下來，擺在走廊上。
史蒂夫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紀一次失敗的求合。跟求喵歡。
最後史蒂夫還是只能原諒多蘿茜。
就像多蘿茜說的；橫豎如何她就是想上他，不管他采取什麼行為。既然如此，史蒂夫干脆選擇性無視。
想睡是多蘿茜家的事。無視是史蒂夫自己的事。
怎麼說多蘿茜的武力值也沒有史蒂夫高，諒她也不敢用藥用魔法。對此，史蒂夫很有信心。
全程前排圍觀的葛瑞絲看戲看得很高興。「我算是見證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真諦。」她感慨地說。對自家姊妹的不要臉皮心有戚戚。
多蘿茜才不在乎。她只關心史蒂夫還願不願意跟她好。
而現在史蒂夫已經逐漸適應工作或做事到一半，多蘿茜會突然從各種角落衝出來、撲向他，努力把自己往他身上掛的日常。
突襲史蒂夫成為多蘿茜近來最熱衷的小游戲。隨著時節步入夏季，氣溫上升、烈日普照，自然而然、史蒂夫穿的衣服也變少。在花店裡，通常史蒂夫就穿著短袖白汗衫跟卡其色工作褲，外頭罩著同色系的圍裙，有時會指穿著圓領或方領的無袖汗衫，跟運動短褲。
每當這種時候，多蘿茜就不喜歡史蒂夫站櫃台。她討厭外面其他人盯著史蒂夫的眼神，更討厭的是居然還不分男女。
以前她一個人站花店，就沒這麼多客人。望著滿店要史蒂夫介紹花種的客人，多蘿茜很是不滿。
貓咪們還是會幫忙的，在多蘿茜跟史蒂夫都忙不過來時。阻止小偷、阻止有人碰壞花，也阻止某些意圖碰史蒂夫或多蘿茜的狼爪。雪碧日常坐高處板著貓臉評論所有人，小隊長早餐茶負責推薦店內的當日特價。西班牙腊腸會帶著一些小貓，團在窗台上休息。黑咖啡、干酪跟藍起司在店內巡視一切是否都好，巧克力餅不見貓影。橄欖會窩在多蘿茜的圍裙口袋內，睜大雙眼，看來來往往的客人。
在史蒂夫來了之後，多蘿茜決定，花店周三公休，周六周日縮短營業時間。這樣大家都有時間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比方史蒂夫要去解決他的穿越問題，多蘿茜會跟葛瑞絲上街之類的。
多蘿茜的生活非常單純。會出現在她行程表上的，就只有幾個人、幾件事；葛瑞絲，給葛瑞絲送飯，貓咪們，給貓咪們購物，史蒂夫，花店，溫室，結束。家庭跟花店就是她運轉的主軸。
然而今天，事情似乎有點不一樣。
多蘿茜走出房門的時候，看見史蒂夫正瞪著牆上的留言板，露出某種，介於費解跟狐疑之間的表情。
「你在看什麼？」多蘿茜湊過去問。把臉貼在史蒂夫的手臂上。
史蒂夫低頭，瞥了她一眼，沒動作，大抵是對她的各種貼近已然麻痹。「你明天要出門？」
「嗯……對。可能會很晚才回來，或者不回來。」多蘿茜斟酌著說出一部分事實，並轉移話題，「你也可以出門。葛瑞絲休，她會在家。」
說是可以出門，然而史蒂夫並不能去哪裡。方圓半公裡的範圍、現在也才擴展到一公裡，多蘿茜覺得這樣進度很快，史蒂夫覺得這樣進度超慢。
「你要去哪？」史蒂夫問。幾乎是理所當然。
「一個朋友。我們要做一些事。」多蘿茜謹慎回答。
「做一些事。」史蒂夫重復一次。用毫無起伏的語氣。
顯然史蒂夫並不接受這個答案，但他也沒追問，就看了眼多蘿茜，轉身下樓，不發一語。
這時候，多蘿茜隱約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太對勁。
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可不只有多蘿茜。
比起年輕的房東，史蒂夫想說，他才是那個覺得很多事都不對勁的人，謝謝。
廣義討論起來，這種不對勁、大概要往前追究到多蘿茜開始把換衣服當日常游戲，之前，開始。對。之前，不是之後。對，那次閨蜜之夜多蘿茜跟葛瑞絲的對話他當然有聽到。
所以問題顯然是發生在『閨蜜之夜』前。有某個問題引發了多蘿茜的奇妙思想，進而這個問題又促使多蘿茜決心將腦洞擴大並實體化。
史蒂夫是優秀的領導者。他參加過戰爭，帶領過軍隊，並且總是能夠得到勝利──扣除巴基摔下列車那次。那次不能算數。
他善於分析局面，明白解決問題之道。在多蘿茜終於把那句不靠譜的夢話說出口、又在他單方面冷戰（一種史蒂夫能想到的，對多蘿茜有效、又不至於撕裂彼此感情的懲罰手段）五天後選擇道歉時，史蒂夫做出決定。
姑且先縱容下多蘿茜的得寸進尺。
他倒想看看，多蘿茜有膽子進攻到哪個地步，以及，他的假設是否正確。
史蒂夫覺得多蘿茜這是缺乏來自父親兄長的關愛，有鑒於、據他所知，他在珀金斯姊妹家住了將近半年，卻一次都沒有聽見或看見珀金斯姊妹提起過多蘿茜的父親，不管是閑聊抑或牆上的照片。
姑且推定，多蘿茜與其父的關系不甚良好，基於一般正常家庭不會讓父親如此重要角色在生活中徹底消失。連葛瑞絲偶爾都會提起她逝去的父母，沒道理多蘿茜對家庭只字不提。
結合觀察結果跟多蘿茜先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史蒂夫單方面得證，對，多蘿茜想要來自父親或兄長那個類型的關愛，對，多蘿茜其實不喜歡長時間獨自在家，對，多蘿茜想要一個撒嬌對像。
對，多蘿茜很不希望他離開。
她博取他注意力的方式像幼貓，缺乏任何調情技巧。史蒂夫感覺不到一丁半點的認真，這讓他也很難嚴肅去看待，不自覺被帶跑了大半。
──直到史蒂夫在多蘿茜的代辦事項列表上，看見『跟某人約會』兩個大字。
他還以為多蘿茜拒絕任何形式的『與異性交往』？盯著月歷旁的代辦事項列表，史蒂夫擰眉，深思。這是什麼情況，多蘿茜要去約會？不，這不是過度保護，這只是一種站在朋友立場上、自然會產生的關心甚至是八卦，就在他因為朝夕相處也把多蘿茜當成家人當成姊妹之後。可能還當成女兒。
某人是誰？好問題。史蒂夫不曾在多蘿茜口中聽到葛瑞絲以外的名字，顧客姓名不算，彷佛多蘿茜的生活裡就只有他跟葛瑞絲，史蒂夫也習慣這樣的模式，聽多蘿茜對他聊葛瑞絲，聽多蘿茜對葛瑞絲聊他。
然後現在突然就有個某人了。
第14章 甜心隊長；你在反應，個什麼鬼
史蒂夫瞪著代辦事項上的那個單字，內心閃過很多想法。不，他沒必要去問某人是誰。對，他想知道某人是誰。所以何不去問呢？他當然想知道，這與他有關。對，他就是雞媽媽性格，他就是。
他聽見多蘿茜的腳步聲，跟橄欖的招牌撒嬌咪咪叫。
「你在看什麼？」
史蒂夫回頭，打量多蘿茜。渾身花香；因為剛泡過澡。頭發上卷；因為隔天要出門。皮膚吹彈可破晶瑩剔透，好，看來不只敷臉，還做了全身去角質。
別問史蒂夫怎麼看出的這些。他有四倍視覺嗅覺，並且跟兩位女性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超過一周。現在把多蘿茜的一排口紅擺在他面前，他都能說出每支口紅的顏色差異性跟多蘿茜的偏愛度。
史蒂夫隱隱皺起眉。只是隱隱。
多蘿茜貼上來，臉頰靠著他的上臂，照慣例。這姿勢讓多蘿茜像跟父親撒嬌的小女兒。史蒂夫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你明天要出門？」他問。
多蘿茜看著他，說對，說會很晚回來或者就不回來了，還建議他出門，說葛瑞絲會看家。說得好像他能上哪去似的，方圓一公裡內沒有哪個地方他想去。
「你要去哪？」史蒂夫接著問。理所當然。
多蘿茜繼續看著他，說，就是見一個朋友，他們要做一些事。
這算哪門子回答？
史蒂夫看著多蘿茜下樓，揉揉眉心，轉身去做自己的事。黑咖啡跟著他走了一段路，用一種奇怪的表情仰頭看他，最後跳到爬架上，對雪碧喵喵叫。史蒂夫抱起那只蹭著他腳踝撒嬌的美短，回到房間，拿了拳擊手套。
最後的結果是史蒂夫在溫室內、打了五個小時的沙包，甚至跳過晚餐。店內唯三且無所事事的虎斑貓在旁看完全程，直到多蘿茜從栽種茶樹的矮丘後探頭，跟他說、她留了點義面給他做夜宵，不用謝。
史蒂夫慢吞吞走出溫室。多蘿茜交代完就上樓去睡覺，這麼早睡可不是多蘿茜的風格。史蒂夫在餐桌邊發現抱著筆電看直播的葛瑞絲。
「晚上好。」葛瑞絲打了個招呼，抬眼瞥了他一下。然後，又瞥一下。
史蒂夫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確定自己臉上沒有怪東西。葛瑞絲的面無表情裡頭隱含著一絲絲古怪。他們零溝通地共享了餐廳一會兒，終於，史蒂夫忍不住開口。
「多蘿茜明天是要……」
「丹尼爾。」葛瑞絲直接截了他的話，盯著屏幕，一眼都沒看他。
「什麼？」
「如果你是想問蘿茜明天要跟誰出門的話？」葛瑞絲接了下一句話，給了她一眼，「別擔心，雞媽媽。丹尼爾不算是個正派的人、至少也算是個好人，他們很多年的朋友了，他會保護好蘿茜的。」
「呃，嗯。」史蒂夫眨了眨雙眼，一時之間不確定該如何繼續對話。他先想，他不是雞媽媽，接著又想，葛瑞絲這樣的說法有點奇怪，聽起來像是明天多蘿茜會遭遇某種危險。
「你知道他們明天要去干嘛？」史蒂夫追問。他就知道事情有哪裡不對勁。
葛瑞絲仍然盯著屏幕。史蒂夫仔細觀察葛瑞絲的表情，確定自己在對方臉上捕捉到一瞬間的空白。
「我通常不會過問蘿茜行程。」
葛瑞絲的答案模棱兩可。史蒂夫不滿意。照理來說他要追問下去，一般來說他會追問下去，但他沒有，基於他自己也清楚、他管得有點太過頭。
「總之他們不是去約會，這點你可以放心。」葛瑞絲看著他的眼神開始高深莫測。
「不，我不是擔憂這些。」史蒂夫揉揉額角。
葛瑞絲不置可否，一臉冷漠。「哦。」
「…………」史蒂夫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場談話。
「…………」沒事。反正葛瑞絲也不想跟史蒂夫聊天。
好吧，其實史蒂夫是在擔心多蘿茜的約會，約會對像當然是一場約會裡的重點。有鑒於多蘿茜明顯地對異性抱持極端排斥，史蒂夫認為自己這是對好友感情生活的合理關心。
史蒂夫努力憋住自己滿肚子該說不該說的話，看多蘿茜一大早出門，門口來接多蘿茜的那個卷毛用一種奇怪的笑容跟他打招呼，這讓史蒂夫更加不高興。於是他又去溫室揍了兩小時的沙包，並且跟葛瑞絲協議今天花店不營業。直到多蘿茜回來都不營業。
多蘿茜不在的一整天，史蒂夫覺得一切都不對勁。首先，少了會跟前跟後的人形貓咪，史蒂夫不習慣；次者，沒有多蘿茜制造的各種噪音，史蒂夫容易胡思亂想、想自己能不能回去該怎麼回去哪裡才算是回去；最後，他跟葛瑞絲沒什麼共通話題。葛瑞絲不是個社交人，他不擅長這個時代的閑聊，結束。
這樣的不習慣，在夜晚，葛瑞絲接到多蘿茜的電話，轉而告知史蒂夫、今晚多蘿茜果然回不來之後，得到突破口。葛瑞絲告訴史蒂夫這件事的時候，史蒂夫正在一樓喂食貓咪們。這次出門多蘿茜一只貓都沒有帶，被留下來的橄欖對此深感不滿，於是把這整天醒來的所有時間都花在啃咬史蒂夫的沙包上。沒有任何一只貓去阻止這件事。
聽到這條消息，史蒂夫立刻做出反應。
「她不回來？為什麼？她在哪？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決定不回來？」
「放輕松，老爸。」葛瑞絲朝天轉了圈眼珠，沒掩飾自己混合調侃跟譏諷的表情，「她不回來跟她回不來這兩種句型有本質上的差異，聽清楚一點，你有四倍聽力。至於她在哪發生什麼事，我想等她回來後，她親自對你解釋會最好。」
史蒂夫微微揚眉。
「我保證她不在丹尼爾的床上。」葛瑞絲補充一句，「如果你想知道這部分的話。」
「不，我不想。」史蒂夫答，不假思索。
「好，你不想。」葛瑞絲平靜地重復一次，接著問：「那你想知道什麼？或者讓我們講英文，你在反應個什麼鬼？」
「蘿茜成年了，再過三年她要三十。不管她要跟男人約會徹夜不歸，或者搬出去跟男朋友同居，這都不算什麼事。好，可能這對你來說很不可思議，因為上個世紀的人可能不這麼處理感情。所以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你知道了，你可以放心了。」
難得葛瑞絲一次說了這麼多話。史蒂夫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一時間，氣氛靜得詭異。圍觀的貓咪們走來走去，黑咖啡跳上葛瑞絲身旁的木桌，咪了一聲。雪碧依舊坐在高處用不贊同的表情評論史蒂夫。西班牙腊腸叼著橄欖過來，把橄欖往史蒂夫腳邊推。
史蒂夫下意識抱起橄欖。軟綿綿的，像糯米團子，沒有他掌心大。
濕漉漉的眼神讓史蒂夫想起多蘿茜。
史蒂夫深呼吸，搖搖頭。「我明白了，謝謝你，葛瑞絲。」
葛瑞絲仍是盯著她，站在樓梯最後一揭，旁邊是擺了花瓶跟熏香盒子的木桌。她盯著史蒂夫，神色猶疑不定。
最後葛瑞絲還是選擇什麼都沒說，抱著黑咖啡，回房間去。
史蒂夫萬分感謝葛瑞絲沒有逼問他為什麼對多蘿茜的一切異常關心。
好吧，是這樣的。
史蒂夫想，他應該是不小心把多蘿茜當成其中一只貓咪來照顧了。
畢竟多蘿茜跟真的貓快要沒兩樣，這不能怪他。史蒂夫說服自己，但同時也必須承認，他是靠著多蘿茜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很糟糕的事實。糟糕到史蒂夫真的不想承認。
老天。以前他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是會逃避現實的人。
講好聽了是選擇性忽略，講難聽了就是情商不夠高。今年他二十七歲，假如不算跨越的那大半個世紀，那他年紀還比多蘿茜小一點。而這二十七年的人生內，有一大半都被戰火、家庭不幸給占據，剩下的一部分仍是戰火、失去的戰友死黨跟失去的戀人。
不管史蒂夫用哪個角度看，他都會想，像多蘿茜這樣軟綿綿的小女孩，應該被好好地、穩妥地保護。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滿身煙硝，她花香襲人。而對史蒂夫來說，花費所有心思去照顧一朵小花，幾乎就是他眼下能做的所有事。照顧多蘿茜有助於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去想著不知所蹤的歸期、不去想著摔下火車的巴基、不去想著通訊另一端語帶哽咽苦勸他將飛機掉頭的佩姬。
史蒂夫非常需要這個。
在他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
他有多想知道，他們是否贏了那場戰爭。
上一回多蘿茜短暫離家，史蒂夫發現漫畫，一堆的工作讓他沒時間分心。這一回多蘿茜離家，缺乏事情給史蒂夫轉移注意力。他只能擼貓，跟擼貓。
第15章 甜心隊長；金發大胸，美國甜心
擼貓揍沙包到第二天傍晚，多蘿茜回來了。
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
多蘿茜不是去約會。不，當然不是。她是去給史蒂夫查數據、找尋能幫助史蒂夫回家的突破口，跟她的魔法小伙伴。
就算她根本不想史蒂夫離開。
說丹尼爾是魔法小伙伴不太對，因為丹尼爾會的是魔術。可是丹尼爾的魔術夠神乎其技，科技也懂得不少，重點是多蘿茜沒朋友，所以，除了N年前在街上意外施展魔法、導致對方纏上來的丹尼爾外，多蘿茜沒有任何對像能尋求幫助。
為什麼不找葛瑞絲？
當然是不想讓葛瑞絲被卷入麻煩。
那為什麼找丹尼爾？
說了，沒朋友。反正丹尼爾不怕被卷入麻煩。這個人本身就是個麻煩。
丹尼爾跟著她回來。他們開車橫跨整個州，去了一個其實不只一點危險的什麼都賣的女巫酒吧，在一堆□□裡面找到跟穿越時空有關的部分，一次全部買了帶回家。回程丹尼爾開車，多蘿茜死命翻書，力求在回到家前就找出什麼有效的可靠的方法。
「我以為你在車上看字是會暈車的。」丹尼爾揚聲。
「我是。」多蘿茜答，目光沒有離開書哪怕一秒，「我就是想先看看……」
「回去看不行？美國隊長總不可能進你臥房問你在干嘛一邊檢查你的新書，根據人物設定他不會，我們都確定這點。」
「因為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多蘿茜語帶不滿，「你很吵，丹尼。」
「哦，所以你是希望能在我們回到中城、把車停在你那間魔法花店大門口之前，先找到某些事實或捏造的事實支持左證或反駁你的推論，讓你能告訴那位現階段居住在你家的金發大胸美國甜心，耶！好棒棒，你發現了能讓他回家的方法，而這一切最多只可能換來一個擁抱。多麼令人感動愛情，我開始有點想哭了，真的。不是因為我的好朋友被一個突如其來憑空出現的只有胸的男人搶走。」
多蘿茜憋了憋，沒憋住，放下書，安靜地瞪著丹尼爾。
「告訴我，剛才那串話你說的時候有沒有換氣。」
「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這個哏不好笑丹尼。史蒂夫不是只有胸，他有很多很多，你不會想聽我條列式舉證相信我。再說了，你又怎麼知道我只能得到一個擁抱。」
「不然你以為你能得到什麼？一個激喵情的夜晚？」
「……誰跟你說這個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指，搞不好我會得到很多個擁抱？還是一個臉頰吻？」
丹尼爾分神看了眼副駕駛座上氣鼓鼓的多蘿茜，充滿憐憫。反正他們走的這條公路別說人了，連動物都沒幾只。
「你就這點指望？聽你說了一路的史蒂芬羅傑斯有多好多好你多想睡他甚至你也說了這句話，結果，你就，這點指望？」
「不然我還能指望什麼？」多蘿茜奇道，歪過頭看著丹尼爾，一臉不可思議，「說出來，丹尼爾，你可以給我更多的建議。」
「你確定你需要我的建議？」
「我確定我不需要，我只是想懟你。」
丹尼爾被逗樂了。多蘿茜並不想笑。
「好吧說真的，我們來聊聊，你知道長途車程很無聊沒人跟我講話我要睡著。說起來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你們認識不到半年。」
丹尼爾開啟話題。五月午後，東部公路，車窗隔絕外頭所有飛沙滾塵，車內溫度保持在二十五。多蘿茜啪地一聲闔上書，朝丹尼爾揚眉。
「八卦是你的業余愛好嗎，大魔術師。」
「沒錯，他是。」丹尼爾笑得很高興。
閨蜜之間互懟是種樂趣。多蘿茜盯著丹尼爾的卷毛想了想，決定老實說。
「我喜歡他不用為什麼，喜歡就喜歡。真要有個為什麼，大概是他符合我的所有理想吧。」
丹尼爾看著前方，勾起嘴角。「你說他跟你想像中的美國隊長根本不一樣。」
「但他是活的，丹尼。」多蘿茜說著，忽然笑了，「我喜歡他的所有缺點，喜歡他的固執、遲鈍、難溝通、老人作息，他偶爾鬧的小脾氣，也喜歡他不喜歡我。這算是一個缺點吧？我覺得是。不過哪個活人沒有缺點呢？沒有缺點也是一種缺點。這樣很好，這樣很棒，我很滿意。」
丹尼爾聳肩，用單手操控方向盤，反正只是直行。「哇，是真愛。他知道？換個問法，你有沒有打算讓他知道？」
「我說過了，但他不當一回事，我感覺他把我當貓咪養了。也沒什麼不好，橫豎他要回去他自己的世界，沒有什麼會是最好的結局。」
多蘿茜說得滿不在乎。她盯著前方道路，好像真的就是不在乎。
「至少在他回去前，你能爭取跟他睡一覺。」丹尼爾說的有幾分認真，「還能爭取懷上，我想看你跟美國隊長的寶寶。」
「說得好像我就不想一樣。」多蘿茜笑了。
第16章 國民男友；她是一只，狡猾的貓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背著史蒂夫討論太多似乎是不好，所以多蘿茜沒再繼續聊，邊看書邊跟丹尼爾討論魔術的問題，丹尼爾說他最近在研究如何表演停雨，還說要送一場世紀魔術秀給她當生日禮物。可惜的是到家前她也沒能把書看完，驚喜注定不會存在。
回到家的時候，史蒂夫正在准備晚飯。丹尼爾理所當然留下來蹭飯了，奇妙的是、史蒂夫對於丹尼爾知道他的身份這點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這讓多蘿茜有一點不安。
這份不安持續到晚餐結束後，他們打開電視看新聞。
新聞上，丹尼爾的臉被貼出來，鬥大的字體在照片下加粗加黑。
通緝犯。
頓時多蘿茜跟葛瑞絲、史蒂夫三人齊齊扭頭，盯著悶頭猛吃的丹尼爾。
史蒂夫伸手要去拿電話。
「不，別報警。」多蘿茜的阻止跟方塊七同時抵達。方塊七插在電話在線，成功截了電話線。多蘿茜還抓著史蒂夫的衣擺，驚慌的目光在觸及撲克牌後轉為憤怒。
「丹尼！」
「反正你們家也沒人在用這麼復古的科技，哦，說錯了，有一個。」丹尼爾毫無悔意。
多蘿茜很生氣，她忿忿地用眼神向葛瑞絲告狀。本著默契葛瑞絲接手、流暢地對丹尼爾進行批評與批判，而多蘿茜卡殼在史蒂夫旁邊，盯著史蒂夫那張寫滿不滿的臉，發現自己的心變成了方形。
此時此刻，多蘿茜有點慌。
「你最好在明天早晨之前修好我們家的電話。」葛瑞絲正在訓斥丹尼爾，擺起她那張面無表情就等於冷若冰霜、凶起人來就等於殺氣騰騰的臉。好看，並且犀利。
「為什麼？我是指，沒問題不困難但為什麼？你們家除了史蒂夫根本沒人會用吧，這年頭了誰還在打家用電話不都用手機聯系。」
「會有客人打過來，還需要更多解釋嗎？被通緝的魔術師。」
丹尼爾還在跟葛瑞絲進行辯論大賽，多蘿茜這邊她是被史蒂夫的表情嚇得變成正方形。史蒂夫看起來很不高興，也不用看起來了他就是不高興，方的是多蘿茜並不知道為什麼史蒂夫不高興。
「他是個通緝犯，多蘿茜。」史蒂夫揚聲，在通緝犯這個字上加重音，「通緝犯，多蘿茜。而葛瑞絲還是位刑警。」
「所以我們超清楚很多事情並不該報警。」多蘿茜秒答，想都沒有去想，「你出現的時候我們不也沒報警。」
史蒂夫更生氣了。多蘿茜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吞下去，她怎麼就這麼能作死呢。
「他被通緝，而我沒有。這兩件事不該被相提並論。」
「他沒穿越，但是你有。我覺得這兩件事差不多。」
史蒂夫沉下臉。
多蘿茜不後悔剛才自己沒把舌頭咬了吞下去。她一慌就亂講話這早就沒治了，更糟的是她現在還在繼續說。
「其實我們還是有報警的你看，葛瑞絲就是警察，讓她知道也等於是我們有報警……」
「多蘿茜！」
「對不起！」
在史蒂夫嚴厲的聲音揚起的同時，多蘿茜雙手捂臉一個猛撲、把自己砸在史蒂夫身上，沒看准亂砸過去的那種。要不是史蒂夫反應快、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帶，多蘿茜就要撞在史蒂夫後方的高腳櫃子跟玻璃花瓶上去。
「你在干什麼？！」史蒂夫忍不住了，他開口，准備罵人。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們不報警！」多蘿茜大聲喊出來，捂著臉把自己死命的蹭向史蒂夫的胸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是我不好都我的鍋。你別生氣了史蒂夫，你一生氣我就沒主意……」
說到最後多蘿茜委屈巴巴，趁著捂臉的時候忍痛硬戳自己的眼睛，弄個兩眼紅紅泫然欲泣的表情出來，確保自己看起來夠可憐了才抬頭去看史蒂夫。
看到她的瞬間，史蒂夫一愣，接著表情微妙地僵硬了，接著眼神快速地軟化，盡管還是那麼不滿。
多蘿茜安靜地在心裡給自己剛才的行為點了個贊。急中生智啊這是。
贊歸贊，該繼續裝的就得繼續裝。多蘿茜不需要醞釀，她在腦中飛快過了一遍自己看過的所有溫馨感人愛情喜劇，咬了咬下唇，表情又可憐幾分，力求楚楚動人，總歸不要臉皮。
「至少我們可以先了解一下，他是因為什麼被通緝，對嗎？再說了，丹尼爾是我朋友，不算葛瑞絲的話我也就這一個朋友，要是你的朋友被通緝，你一定也會幫忙的，史蒂夫，我知道你就是個這樣的好人。」
多蘿茜盯著史蒂夫看至少要半分鐘，好不容易才讓史蒂夫放棄發怒。他們同時轉過頭，看見面無表情但驚呆了的葛瑞絲跟丹尼爾。
「好吧。」史蒂夫妥協了，他也只能妥協，「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我們為何要窩藏逃犯這件事情。」
其實就是丹尼爾跟他的魔盜團小伙伴們、搞出了個疑似不合法的魔術表演，偷了某間銀行的金庫，在表演上用了不合乎邏輯的大量真鈔、任由現場觀眾瘋搶，並把某個比壞心吸血鬼還壞的銀行資本家搞進監獄後，成功地上了通緝。
其實只要FBI抓不出這四個魔術師的犯罪證明，通緝會被撤銷的。只是這段時間，通緝單總會在新聞上出現，配合那場驚世駭俗的表演，以及每條與這件事相關的新聞報導。為了避免被一網打盡，丹尼爾跟他的伙伴們說好分頭行動，待風平浪靜後再會合。
剛好這時候，多蘿茜打電話找丹尼爾幫忙，陪她去那間危險的酒吧。丹尼爾想，跟多蘿茜在一塊兒還挺安全，找個會魔法的給自己打掩護這個主意再好不過，果斷答應了多蘿茜的要求。
就這樣。沒更多。
葛瑞絲選擇性置身事外高高掛起，再說了狹隘定義她是科研員，科研員通常沒有非常豐富的正義感，當年她選擇走這行不過是被影集蒙蔽，以為這個職業很帥氣。
而多蘿茜，她覺得這種非法正義還有點酷。
「所以這幾天我能在這住下吧？茜茜？」丹尼爾自覺他留宿珀金斯家已經通過表決同意，用一種類似狗狗的眼神、把臉趴在桌上看多蘿茜，有點卷的頭發缺乏打理，凌亂地垂在臉頰邊。
毫無理由地，多蘿茜下意識去看史蒂夫。
史蒂夫整個晚上都揪著眉心，用一種不贊同的眼神評論丹尼爾，那表情居然跟雪碧平時的不屑臉有點神似。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就看了眼多蘿茜，抱起撒嬌的橄欖，轉身回自己房間去。
一時之間氣氛是很尷尬。
留在餐廳內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這是……被討厭了嗎？」丹尼爾不太確定。
「為什麼我並不意外你會對此感到驚訝呢？」葛瑞絲反射性嘲諷。
「不我覺得他是在生我的氣。」只有多蘿茜對此保持不同意見。她沮喪地垮下肩，嘆了口氣，就連早餐茶在她旁邊安慰她都沒有用。
突然丹尼爾想起一件事。
「美國隊長睡的哪個房間？我記得你家就五個房間、茜茜，其中兩個被拿去堆你的魔法道具。」
「對，所以你可以睡溫室。記得自己搭吊床。」
「──那本來是我的房間！這不公平！」
不管丹尼爾嚷得多大聲，多蘿茜跟葛瑞絲鐵石心腸決定放這現通緝犯自生自滅。提供吃住已經善盡人權道義，沒道理還讓她們幫忙搭床。
多蘿茜左右糾結、糾結了大概半鐘頭，沒憋住，跑去敲史蒂夫的房門。她總要搞清楚史蒂夫是不是在生氣。
史蒂夫沒鎖門。多蘿茜敲了兩次，裡頭都沒有回應後，決定硬著頭皮捧著肥了的膽子，闖一次美國隊長的房間。為了避免一開門就被踢出去，她還很不要臉的把早餐茶跟西班牙腊腸一貓一邊、掛在自己肩膀上，當貓盾牌使。
咿呀。房門被她推開了。史蒂夫坐在飄窗上，對著外頭夜色，捧著素描本，塗塗畫畫。
多蘿茜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史蒂夫淡淡開口，沒有回頭，「你可以出去了。」
多蘿茜盯著坐在飄窗上的男人，突然就有點高興。
現在的美國隊長，一點也不美國隊長。
她真幸運，有機會看到史蒂夫褪去制服武裝的這一面。
她看見的是史蒂夫，那位生長在布魯克林、會在小巷弄裡跟人一言不合打起來的史蒂芬羅傑斯，不是穿著星條旗的美國隊長。
多蘿茜俯身，讓身上的貓咪們落地，各自去玩耍。她緩緩走向史蒂夫，發現史蒂夫應該是在畫睡在他大腿上的橄欖。想了想，她坐在距離飄窗不遠的螞蟻椅上。正襟危坐。
「對不起嘛，史蒂夫。讓你擔心了。」多蘿茜開口。
這句話成功讓史蒂夫的眼神離開僅有黑灰白色的素描本。他看著多蘿茜，抿了抿唇。
「你跟一個通緝犯出門，兩天一夜，而且沒說你們去了哪去干嘛。」史蒂夫說，語氣不算平靜，「就算他是你的朋友，多蘿茜，我仍要提醒你，那是一位成年男性，在力量上於你有壓倒性的實力差距。你怎麼能保證不出一點亂子？」
「嗯………」陷阱題。多蘿茜明智地選擇不回答。
「我是有一點反應過度，在我發現你朋友是通緝犯的時候，這點我認錯，我應該先搞清楚他被通緝的原由。但這與我擔憂你的安危沒有衝突，你應該更認真一點，多蘿茜，更認真、更嚴肅的對待自己，把你自己保護好……」
史蒂夫說到這，沒理由的，短暫停頓。他們對望，有點尷尬。多蘿茜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因為史蒂夫懷疑他自己管過頭之類的，也可能不是，因為她也曾經聽到史蒂夫關心葛瑞絲，不過那些碎碎念都在確定葛瑞絲有能力自保後，全都不見了。
所以，這是說，史蒂夫懷疑她的自保能力？
多蘿茜對自己的新發現感到驚訝。她以為史蒂夫應該記得，當初葛瑞絲沒能把史蒂夫打暈，是她。是，她。
當下多蘿茜有點不知道怎麼跟史蒂夫解釋，因為這一解釋就要扯到她去哪裡，而多蘿茜並不想這就讓史蒂夫知道她去了哪裡；基於女巫酒吧這個地點聽起來就有點危險，重點是她不想讓史蒂夫空歡喜。假如這次一無所獲，不如史蒂夫從不知曉。多蘿茜喜歡准備妥當的給人驚喜。
想不到怎麼解釋的情況下，多蘿茜選擇保持沉默。反駁史蒂夫不是個聰明的選項，她沒打算刷負分的好感度。
「我知道了，我會改進的，我會記得保護好自己。」多蘿茜抱著跳上她膝蓋的早餐茶，擼貓，同時不停點頭，神色誠懇，「謝謝你關心我。你是一個好飼主。」
「…………什麼？」
多蘿茜歪過頭，抓起早餐茶的前爪，對史蒂夫招了一下。
「飼主啊？喵？」
史蒂夫：「……………」
結果到最後史蒂夫都不知道多蘿茜是上哪了去干嘛。
可以確定，那些事有危險；史蒂夫憑著直覺合理猜測。跟多蘿茜相處要快有半年，史蒂夫完全能從多蘿茜的小表情裡、分辨出她隱藏起來沒說的事實。
這也是為什麼史蒂夫感到焦躁的原因。
他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
束手束腳，無可奈何。假如今天多蘿茜在外面有個萬一，他能做什麼？他什麼都不能做。
就跟他回不去一樣。他什麼都不能做。
這是自從上一次多蘿茜外出回來、給他科普了很多關於女巫狼人吸血鬼之間的故事之後，史蒂夫就有的擔憂。他知道這個世界有巫師閃電大戰，而多蘿茜只是個操控植物的混血小女巫。
這讓史蒂夫不自覺的對多蘿茜特別關心，一來是多蘿茜看起來真的很小，年齡體型皆是，二來是，平時多蘿茜的行為在在彰顯了她完全沒有身為成年人該有的自覺與表現。
比方吧。這個早上。
「所以……現在你是在茜茜這裡打工之類的嗎？」
早餐時間。史蒂夫准備了四人份的餐點，在他煎蛋的時候、多蘿茜跟丹尼爾就堵在廚房門口，看他，跟聊天。
就是不幫忙。史蒂夫有點不滿地想。
「他主要負責照顧貓咪。」多蘿茜替他回答。
接著，在任何人有機會接下一句話之前，多蘿茜又說。
「包括我！」亢奮的語氣，以及，舉手當爪，虛空抓一下，「喵。」
史蒂夫側過頭，無言地看著多蘿茜。
……敢情現在多蘿茜還把她自己當貓了是吧；史蒂夫內心跑過一排十二個小黑點。竟然有點冷漠。
「能夠讓美國隊長無言以對，你也是挺了不起。」丹尼爾悠悠感嘆。
多蘿茜得意地昂起臉，又喵了一聲，撥頭發的動作彷佛在拍廣告。「快看！閃亮亮的我！快點！稱贊我很可愛！」
……什麼鬼。史蒂夫安靜地轉回頭，感覺今天自己的抗壓力又提高了一些。
「你是可愛的小貓咪。」丹尼爾摸摸多蘿茜的頭。笑得很開心。
得到贊賞的多蘿茜更得意，開始在史蒂夫身邊轉來轉去。史蒂夫對丹尼爾的不滿又增加了些，都是丹尼爾，助紂為虐。
多蘿茜的幼稚行為可不只這點。其他像是在沙發上蹦蹦跳跳、經過藤蔓下方會跳起來試圖跟垂掛的藤蔓來個擊掌，還有偷吃冰淇淋、偷吃糖果餅干，一碰到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就喵喵叫著蒙混過去……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所以說，這是要史蒂夫怎麼把多蘿茜當一個成年人來看？這不能怪史蒂夫想把多蘿茜列入未成年人的範圍。實在是多蘿茜的行為大抵有百分之五十只有三歲，另外百分之五十則是跟貓沒兩樣。
第17章 國民男友；只是想要，一個晚上
多蘿茜跟丹尼爾從早飯就開始玩，沒有一刻正經起來。史蒂夫坐在餐桌中間的位置，往左看，是魔術魔法玩成一團的兩個大小孩，往右看，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一湯匙一湯匙吃酸奶的葛瑞絲。他被夾在中間，彷佛楚河漢界的一個分水嶺。
史蒂夫揉了揉太陽穴。在一張紅心A插進他眼前桌面的時候。
他跟葛瑞絲同時抬眼，盯著那張牌。盯著。就盯著。
「天啊。」史蒂夫抽了抽嘴角。
「就當先修班。」葛瑞絲忽然對他說，沒頭沒尾的，「往好處想，假如這些你都能適應，未來碰上你的隊友們，肯定不會有大問題。」
「…………也是。」
葛瑞絲的說法成功安慰了一部份的史蒂夫，另一部份的史蒂夫在內心狂揍沙包，試圖忽略自己所有不正常的反應、並將一切合理化。他隱約直覺只要把那些不對勁的部分掀開來，這個屋檐下的搖搖欲墜的平衡將秒速崩塌。
於是史蒂夫看著多蘿茜跟丹尼爾繼續玩鬧，從開店前玩到打烊，從葛瑞絲上班前玩到葛瑞絲下班。這個通緝犯像是不怕事大，被通緝了都敢站櫃台，重點是多蘿茜也真讓他站櫃台，讓史蒂夫看得直生悶氣。
「你就不怕他被認出來？」史蒂夫問了一次。在午飯的時候。
多蘿茜才張口，丹尼爾就搶答。「哦，沒可能的事，基於我現在的變裝以及，」指著自己全部扎起的頭發，跟黑框眼鏡，「噢我忘了你不知道，我在多蘿茜這裡打工已經有七年了。按照職場倫理，你該喊我前輩。」
「他在這裡有另一個身份──不常出現的外送小弟丹尼。」多蘿茜解釋，拍了一下丹尼爾的後腦，瞪人，「所以，現在，小朋友不要皮，去工作，或者今晚你就繼續睡溫室。」
……說真的，這個解釋一點都不能讓史蒂夫感覺哪裡好一點。
倒也不是多蘿茜沒發現史蒂夫還在生氣，自從她跟丹尼爾出門──好，可能是從她跟丹尼爾出門之前？史蒂夫就又有點怪裡怪氣。
所以說，這就是多蘿茜更不想太早讓史蒂夫發現、她正在做什麼，跟准備做什麼的原因。
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多蘿茜窩在床上，研究時空魔法研究到大半夜。房內彌漫紫色光暈，紫藤花精靈掛在床邊，充當燈源。她想屋內的其他人應該都睡了，畢竟凌晨三點。
她想她是理解史蒂夫想法的。至少某部分。
上過戰場的人，多少都會帶著點後遺症進墳裡。可能缺腿缺胳膊，可能再也看不見光明。
史蒂夫是美國隊長。他有著被強化過的體能，超級士兵血清，他還有著比尋常人更堅定的心智，能帶領人民贏得勝利。這樣的美國隊長不像個人。他被宣誓保護直至死亡的人民推上神壇，他不能有負面情感，他得完美無暇，他不能犯錯。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那頂上頭刻著大寫A字母的頭盔，不是生來就在史蒂夫頭上，也不該被史蒂夫帶入墳墓。不，這句話的意思是，史蒂夫當然值得這一切，而他更值得以史蒂芬羅傑斯的身份回到神的懷裡。不再被身份挾制，不再被定義。
曾經多蘿茜是這麼想的，所以她以為、史蒂夫會喜歡這個世界的生活，在這裡他不用做美國隊長，他可以普通地當一個在花店工作的史蒂芬羅傑斯。而現在多蘿茜不這麼想了，因為她發現、成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已經沒辦法回頭做一個單純的史蒂芬羅傑斯了。
美國隊長不喜歡被困在一間花店裡。他甚至沒辦法忍受電視上的□□、也沒辦法忍受她出遠門干危險的事且他不知情更無能為力。
看著史蒂夫笑容不變，卻一天一天枯萎下去，多蘿茜很痛心；這是她喜歡的男人，她最喜歡最喜歡的男人，全世界除了丹尼爾、會對她最好的男人。
她想要對方開心，她想給對方做事，就算讓她去摘星星她都願意。她拽著丹尼爾去了她死都不想去的女巫酒吧，靠著丹尼爾的外交手腕得到她想要的書。她熬夜反復看這些書，試圖從書裡找到任何任何可能幫助史蒂夫的線索。
多蘿茜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的。
沒有別的方法了。
所以說，這又是多蘿茜更不想太早讓史蒂夫發現、她正在做什麼，跟准備做什麼的原因。
紫藤花燈晃了兩下。多蘿茜回過神，抬頭看見，房門被推開一個小縫。
果然是丹尼爾。
丹尼爾溜進來，手上拎了一罐喝到一半的冰啤酒。多蘿茜皺起眉，狐疑地打量丹尼爾，捉摸不透魔術師的來意。
「亨莉決定退出。」丹尼爾拋出這句話，開門見山。他靠在門板上，對窗晃了晃手裡的酒瓶，「不令人意外。她討厭漫長、隨機、毫無主導權的等待，更別提這份等待隨時會讓她進監獄。」
「哦……」多蘿茜聽懂了。她當然到亨莉，丹尼爾的前女友兼前助手，拿到天眼的邀請後成為四騎士，一個挺可愛的紅發姑娘，很愛亨利，可惜兩人性格就是磨合不來。這回估計又分了。
「虧你憋到今天才說。」多蘿茜調侃道，拍拍床墊，示意要丹尼爾坐過來。還沒睡的貓咪們窩在房間裡各個小角落，藍起司趴在床尾，雙眼半睜半閉，在丹尼爾坐上床墊時，用尾巴蹭了下丹尼爾的手臂，獲得魔術師的一個摸摸。
「所以？」多蘿茜揚聲。
「所以我跟史蒂夫聊到剛才，現在我們是好兄弟了，間接認識對方前女友的那種。」丹尼爾道，半開玩笑。他摸了一下藍起司，又摸一下，雪豹皮毛的好手感讓人只想擼貓不願意停。
「哇。」多蘿茜挑了挑眉毛，不予置評。丹尼爾是表演者，社交手腕素來令多蘿茜艷羨。他很擅長捉摸人心，捕捉群眾的注意力，就連FBI都會被丹尼爾耍得雞飛狗跳。她毫不懷疑丹尼爾能讓史蒂夫在一個晚上，就對他卸下戒備，進行一段男人之間的談心。
「有什麼結論嗎？」
「你見過他前女友沒？」丹尼爾答，有點像是岔開話題，側過身來望著多蘿茜，紫藤花燈從四柱床的框架邊垂下，橫在兩人之間，「佩姬。是個黑發美女。」
「你想說什麼？」多蘿茜狐疑地歪過頭。
「我覺得他對你有不正確的依賴。」丹尼爾說，語速特快，「你懂我的意思，不正確，不是愛情。也許因為你也黑發、也許基於某種雛鳥情節混合著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你等一下。」多蘿茜瞇起雙眼，揚起手裡的磚塊書、作誓要揍丹尼爾，「什麼斯德哥爾摩誰斯德哥爾摩，講清楚。」
「基於美國隊長目前的情況近乎軟喵禁、盡管是建立在雙方非自願的出乎意料外來性因素之上，我不認為我有說錯，茜茜甜心。」
丹尼爾說完，盯著多蘿茜。多蘿茜舉著書，瞪著丹尼爾。兩人互瞪三秒，不約而同笑出聲。
「我不想理你。」多蘿茜說著、放下書，朝天轉眼珠，「你到底想講什麼，快點講，你知道我的腦子裡只有幾根草，沒辦法處理太復雜的信息。」
「好吧我只是擔心你陷下去。我是控制狂，我不喜歡看見我的朋友摔進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丹尼爾抬起沒頭，這個表情讓他的前額出現幾道折痕。他瞥了眼多蘿茜手裡的書，眉頭抬得更高了，滿是調侃。
「我沒有陷下去。」多蘿茜皺起臉，嚴肅強調，「只是想睡一晚。一個晚上不算陷下去。」
「那想養他的孩子呢？這也不算陷下去？」丹尼爾故做驚訝。
多蘿茜忍不住了。她舉起書，雙手握住，往丹尼爾臉上拍下去。
「閉嘴丹尼，我要把你扔到警局去。」多蘿茜說著，跳起來努力把書往丹尼爾身上拍。兩人的打鬧成功吵醒隔壁房間剛睡下沒多久的史蒂夫，房門再度被打開，史蒂夫往房裡探頭看了眼，看見多蘿茜站在床上、兩手拿書，正准備揍在床上打滾的丹尼爾。
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史蒂夫默默關上門。
房內靜了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你也覺得佩姬很好看？」突然，多蘿茜問。沒頭沒尾。
還趴在床上抱著枕頭當盾牌的丹尼爾聞言，放下枕頭，抬眼盯著多蘿茜，意味深長。
「我就什麼都不說了。」丹尼爾悠悠道。
「……我謝謝你噢。」
第18章 國民男友；見不得光，的小手段
多蘿茜在決定宣布研究成果之前慫了大概兩天。
假如葛瑞絲沒有值班一天一夜，多蘿茜覺得，她應該是不用慫這麼久，她只是差一點勇氣，需要葛瑞絲的鼓勵。丹尼爾的胡言亂語不能算數，他說的那些風涼話只會讓她更緊張，看好戲的意圖一目了然。
多蘿茜借著去給葛瑞絲送飯的時間，找葛瑞絲短暫、快速地討論了這件事。她把她跟丹尼爾的研究成果告訴葛瑞絲，忐忑地觀察對方的每一個反應。
──「所以……你是說，史蒂夫基本是回不去了，除非有五個以上的核能量支持你的魔法陣，或者一顆空間寶石？」
葛瑞絲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們在實驗室外的公共空間休息。
晚上九點，留在警局的都是加班狗。最近出了個連環殺人魔的大案子，BAU派了兩個探員來這裡幫忙，一男一女。
一如往常，當多蘿茜提著便當出現在實驗室門外時，所有的研究員都發出哀嚎，往葛瑞絲的座位扔紙團跟筆。在所有人只能喝難喝的星盒子咖啡、吃冷冰冰的外賣時，只有葛瑞絲有熱騰騰的現作晚飯、跟家裡自磨的香醇黑咖。
葛瑞絲頂著同事們羨慕不已的目光走出來，並沒有好心分同事哪怕一粒米的意思。她帶多蘿茜到公共區域休息，警局內大部分的人都熟識多蘿茜，對此並無意見，有人笑著跟多蘿茜打招呼。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正在處理一個愛分屍的變喵態，歹年冬肖人多。你要跟我說什麼？」
葛瑞絲問，在多蘿茜拉開椅子時。她匆匆打開便當，看到今晚的菜色時雙眼一亮；豐富的綠色蔬菜、帶蘋果的咖哩，兩個保溫瓶，牛肉蔬菜清湯跟黑咖啡。
「哇。我愛你。」葛瑞絲感嘆。真誠地。
多蘿茜抿了抿唇，難得沒有在葛瑞絲這麼說的時候、趁亂告白回去。她在葛瑞絲對桌坐下，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散發著焦慮。
「好，是這樣的。我要跟你講一件事。」
「我猜不是好事？」
「呃，不算是。簡單來說，我們找到可以讓史蒂夫回去的方法了，只要我們擁有五顆以上、能量跟當年炸開廣島的核喵彈差不多相等的魔法石，以及首先我們要有一個能准確定位他從哪裡來的時空儀，那玩意兒長得像水晶做的地球儀，放大個一百倍就是。」
多蘿茜一口氣說完，因為她真的很緊張。說完以後她盯著葛瑞絲，試圖從對方一片空白的臉上找出某些蛛絲馬跡。
「五顆以上？這是從哪得來的數據？」葛瑞絲先問。
「丹尼算的，他有個公式說是很精准……我也不知道？」
「噢。」葛瑞絲張口，蹙眉，應了一聲，又一聲，「噢……」
然後話題就回到最上面開始的地方，葛瑞絲很快進入狀況。
「這種條件不就等於他根本回不去。好啦，現在你開心吧。你的男神要留下來了。」
「葛瑞絲。」多蘿茜皺起眉，壓低音調，「這樣太壞了，這是幸災樂禍，雖然我是有一點小高興啦。」
葛瑞絲轉了圈眼珠，不以為然，一邊拿叉子對便當內切得小巧可愛的甜菜根下手，「你現在是在擔心什麼？擔心怎麼跟史蒂夫說嗎？」
「這是一部份，實際上我還擔心另一部份。」多蘿茜答，語速變快，「書上說，假如非自主性無預警時空穿越事件開始頻繁發生，代表世界支柱不穩以及非平行時空的變化能量產生連鎖效應。我猜你沒有聽懂我在講什麼。」
葛瑞絲木然地瞪著多蘿茜，吞下甜菜根。
「對，我沒懂。講英文。」
「簡單來說就是──」多蘿茜說著，放輕音量，傾身向前道：「天要塌啦。」
這句話沒頭沒腦沒首沒尾，配上多蘿茜神經兮兮的語氣尤其好笑。可是葛瑞絲聽懂了，她笑不出來，只能瞪大雙眼。
「……聽起來很不妙。」
當然不妙。超級不妙。多蘿茜真希望有個什麼腦波傳送機，讓葛瑞絲能更直接的接收到她腦內關於這件事的諸多不祥畫面。
「書上沒有說世界融合的後果是什麼，鑒於融合的東西叫做我們生活的世界，我不會很喜歡這個詞的出現。」多蘿茜說著，雙手抱頭，用掌心揉著眼圈，「天啊你覺得我要把這個告訴史蒂夫嗎？我不知道現在要怎麼辦，說真的，昨晚我跟丹尼看到這裡兩個人都慌了。」
「我的眼前已經浮現你們面面相覷的畫面。」葛瑞絲喃喃，跟著揉了揉眉心。她嘆了口氣，撐著頭，猶豫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說真的這方面我比你更沒主意……丹尼怎麼說？」
「他說他要去找他的，嗯，上司？迪倫，你知道的，那個FBI。可能會有些門路之類的，畢竟天眼是個神秘的機構。」多蘿茜不確定地說。
葛瑞絲又呆了一秒。兩秒。三秒。信息量略龐大，她需要點時間來消化。
「你沒跟我說過迪倫探員是他們的……」葛瑞絲緊急收聲，想起自己在警局裡，而這絕對不是一條可以大聲嚷嚷的消息。她抿唇瞪著多蘿茜，深呼吸後，告訴對方。
「聽我說，這個案子已經讓我超過二十四小時沒能好好休息。你轉過頭看，那邊角落坐著的帥哥是BAU派來的天才，你知道要趕上他的工作速度有多困難？所以，現在，我決定我不會管你的問題，就算是世界末日，直到破案為止。你要不要跟史蒂夫講都隨你便，我是認為得講，個人意見。」
說完這些話，葛瑞絲風卷殘雲的吞掉晚餐，灌一大口咖啡，拎著保溫瓶匆匆回實驗室內繼續加班。多蘿茜只能抱著便當獨自回家，繼續為了地球存亡苦惱。
到家的時候，丹尼爾早已離開。他在多蘿茜房裡留了張撲克牌當字條，說是去找迪倫打聽哪裡可以找到他們需要的道具，聽起來這位魔術師對拯救世界也感興趣，這讓多蘿茜更加頭大。
多蘿茜拿著撲克牌，一手抱起往自己身上撲的藍起司，正想著要怎麼聯絡丹尼爾，轉身，就看見史蒂夫站在房門外。她忘了關房門。
「我沒看到丹尼爾。」史蒂夫開口，看見她手上的牌，「他離開了？」
「呃，有一些事。」多蘿茜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史蒂夫揚眉，不以為意。「早點休息，晚安。」他說，握著馬克杯，往客房走。
多蘿茜看著史蒂夫走開，內心天人交戰。講？不講？好吧，得講，不管怎麼說、史蒂夫有知道這件事的權力，包括知道如何回家的部分──她不能自私的只說一半，用見不得光的小手段把史蒂夫留下來，那樣不好，史蒂夫不喜歡。
可是如果，如果，丹尼爾真的有辦法找到什麼魔法石呢？丹尼爾總是有辦法找到不可能的東西。魔術師就是讓不可能變成可能。
總比哪天史蒂夫直接從丹尼爾那裡知道真相好。
好吧。多蘿茜下定決心──她要去跟史蒂夫坦白。往陰暗但美好的方面想，完成魔法陣的條件幾乎等於不可能。她不用太擔心。
多蘿茜抱著撒嬌的藍起司走出房間，在史蒂夫關門前跑過去，成功把自己的一只腳卡進門縫裡。
史蒂夫站在門後，不解地看著她。
「多蘿茜？」
「我有事要告訴你。」多蘿茜說，把懷裡那只太重的雪豹往上揣，抱妥，「我可以進你房間嗎？」
史蒂夫愣了愣，沒有拒絕。他往後退開，給多蘿茜開門。比起兩間主臥，客房要小得多，左右各擺一張單人床、床尾再放一個衣櫃，就差不多占去所有空間，還有房間中央的飄窗，跟飄窗旁的小方桌、螞蟻凳。
多蘿茜走進房間，把藍起司放在丹尼爾睡的那張床上。干酪跟著竄進來，蹲坐在多蘿茜腳邊，仰頭看著飼主，神情專注得彷佛在看宇宙主宰。
「你要說什麼？」史蒂夫問，站在飄窗前。他跟多蘿茜隔著一張方桌，保持適當距離。
今晚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多蘿茜突然想起來，這幾天，自從她跟丹尼爾出門回來後，她跟史蒂夫之間幾乎沒什麼交流。自然也沒有撒嬌。
「喔，是這樣。」多蘿茜點點頭，經過一次練習，她發現自己可以順利說出整段如同奇幻電影劇本設定的事實，「我們發現時空穿越的方法。首先得要有一個能准確定位他從哪裡來的時空儀，模樣大概就是放大個一百倍的水晶地球儀。然後我們要有至少五顆的魔法石，每顆能量要跟當年炸開廣島的核喵彈差不多。」
史蒂夫眨了眨雙眼。
片刻，他懂了。
第19章 國民男友；男女主角，鬥智鬥勇
看到史蒂夫表情出現變化的霎那，多蘿茜還以為史蒂夫是因為搞懂了回家無望而蹙眉，然而史蒂夫下一句話證實了她猜測錯誤。
「這就是你跟丹尼爾窩在房裡躲躲藏藏好幾天的原因？」
「誒？」
多蘿茜愣住了，史蒂夫也是。他們看著彼此氣氛微妙。多蘿茜愣住的原因是她覺得史蒂夫的重點不太對，至於史蒂夫為什麼愣住，她就不知道了。
「我以為重點應該在你能不能回家。」並且重點是不能。多蘿茜想著。
「扛著炸喵彈墜海之前、我也不認為我還能活著。」史蒂夫揚眉，神色在短暫的慌亂後恢復平靜，「我猜你的父親忘了告訴你，結婚之前不許跟男性單獨待在上鎖的房內。現在我告訴你這件事，並宣布從今天起這將成為珀金斯家規，其中之一。」
「什麼鬼？！」多蘿茜皺起臉，音量拔高。她瞪著史蒂夫、不可置信，內心跑過好幾排十二個小黑點，槽點多到她無從吐起。姑且不提她已經是個成年人，是什麼讓史蒂夫覺得他有資格跟立場這樣給她立規矩？！再說了，她也不是跟丹尼爾『單獨』待在上鎖的房內，房間裡還有貓！很多很多貓！
「不用大呼小叫，就這麼定了。」史蒂夫根本不理她，自顧自地說下去，「現在讓我們討論你剛才提到的部分。給我那些參考書籍。」
史蒂夫進入狀況的速度奇快，多蘿茜都沒反應過來。然後不知為何事情就變成她跟史蒂夫對著那些古魔法書仔細鑽研，史蒂夫甚至畫了一張海報紙大小、圖文並茂的表格貼在牆上。這讓多蘿茜產生一種錯覺，彷佛她參與了一場驚天動地的作戰計劃，目標是拯救宇宙。
「我們是在拯救宇宙。」然後的然後史蒂夫這麼告訴她。冷靜之中帶著一點重返戰場的慷慨激昂。
「……我以為我們只是在討論你能不能回家要怎麼回家而已。」多蘿茜偏過頭，很不確定地看著史蒂夫、跟貼在牆上的那張作戰計劃──現在她確定那是作戰計劃了。因為史蒂夫把最上方的標題用粉彩筆框起來。
史蒂夫轉回身，站在那張表格前，側著頭，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她。
「不，當然不。天啊多蘿茜，難道你不關心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可能的駭人後果？我們在討論的是數以億萬計算的生命，多蘿茜，包括你自己，跟葛瑞絲的。你怎麼能置身事外？」
「哇。」多蘿茜干巴巴地應聲，局促地坐在隨手拽來的金屬椅上，抬頭看著史蒂夫。不得不說，對方身上那種活過來的超級英雄氣勢有點嚇著她，小小地嚇著了。她只能說：「沒錯，你是對的，我們應該采取行動。」
「很好，我很高興你終於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責任意識。」史蒂夫一臉欣慰。
「誒嘿。」多蘿茜莫名其妙就覺得好開心，得意地昂起腦袋，說：「我可是乖巧的好貓咪！喵！」
「按照計劃，我們得先擁有一台時空儀。」史蒂夫繼續說，蹙眉看著計劃表上、他照著多蘿茜描述以及書上描繪，畫出來的時空儀。
「我也不知道哪裡可以搞來這玩意兒。」
多蘿茜說，一邊點頭來自我肯定，「實際上我還告訴你，這是一個傳說中的失傳道具，曾經大魔法師默林有一個，毀在戰亂中。尼古拉斯梅勒有過一個，一樣毀在戰亂裡。後來世紀騙子愛德華凱利說他做出了一個，實際上沒有，那是假的，是失敗品，這讓他少了一只耳朵。牛頓曾經研究過，聽說他成功了，可是從來沒人見過牛頓的成品。從此時空儀成為傳說中的道具。」
史蒂夫蹙眉，單手環在胸前，右手拇指摩挲著下顎。
「就你所知，時空儀運行跟存在的基礎為何。」
「呃……煉金術跟源源不絕的魔力？」
史蒂夫看了眼多蘿茜。意味深長地。接著又看一眼。
不知為何，多蘿茜有種不妙的預感。
突然史蒂夫扯開話題。「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提煉出那些精油、香水、做出許多副產品。」他說，以某種悠然平靜的語氣，「還有你烘咖啡豆、烘茶葉的流程。」
「你看我做過啊。你應該都知道的吧？」多蘿茜還在狀況外。
「是，我親眼看過，不只一次。」史蒂夫答，微微頷首，繼而又道，「令我好奇的是，你用的機器，那些古銅色的機器都很特別。是你祖傳的？買的？」
「不是啊，外面怎麼可能買得到，那些都是女巫專用。」多蘿茜揪起眉頭，一臉古怪，「我媽也不搞這些小東西、當年她可是大女巫、隱瞞著身份跟我父親結婚……等等。不。等等。」
多蘿茜瞪大眼。多蘿茜深呼吸。多蘿茜搞懂了。
「是我弄錯了還是你確實准備叫我去做出一台、至少四百年沒人能成功做出的魔法機器。請告訴我是我弄錯了。因為我做不出來，史蒂夫，看著我的嘴型，我，做，不，出。」
史蒂夫揚眉，置若罔聞。「又一次，多蘿茜，你甚至沒有嘗試過，就認定自己不行。你需要改掉自我否定的壞習慣，你遠比你想像更有才能。」
多蘿茜拍額，仰頭往後靠上椅背。她忍不住嚷了起來，「你是憑什麼說出這些話的啊、我的天！我沒有參照物，甚至沒有設計圖！」
「就憑我知道你能。你一定能，多蘿茜。既然你能在同樣沒有參照物跟設計圖的情況下，做出提煉精油、香水、花蜜的機器，跟溫室內的自動花灑、以及那些玻璃水道……」
史蒂夫語氣肯定振振有詞，多蘿茜一個生氣拍案而起。「我能做出那些不代表我也能做出這個！你這根本是站著說話腰不疼！有本事你來做啊！你行你上！」
「好。」結果史蒂夫還真答應了。
頓時多蘿茜的怒火卡在胸腔不上不下。她用看智障的眼神關愛史蒂夫。這家伙一定不知道他自己在說個什麼鬼。
「只要我參與制作並提供有效的幫助，你就會去做時空儀，對吧。」史蒂夫揚聲，雙手環胸，似乎勝卷在握。
多蘿茜狐疑地打量史蒂夫，「嗯……」
「我都讓步到這裡了。你必須答應我，多蘿茜。」史蒂夫沉下臉。
「你在威脅我？」多蘿茜驚訝道。
「不，我這是委婉地暗示。」史蒂夫聳肩。
多蘿茜想了想，又想了想。她覺得自己可以答應，因為史蒂夫說的是『有效的幫助』，這有沒有效可是由她來定義不是？她才是做儀器的那個人。有沒有效她說了算。
「好。」於是多蘿茜答應了，信心滿滿地。這時候，她認為，史蒂夫一定會對他的自信感到懊悔。
九個鐘頭後，丹尼爾回到花店，帶著他的兄弟們。
們。復數。
一大早打開店門發現臉書CEO跟CFO還有CTO甚至PR都出現在鐵卷門外，這實在是個恐怖的經驗。多蘿茜很確定自己的小花店還沒有名到讓Facebook主動找上門、簽約合作打廣告，所以這裡一定有什麼是她沒注意到的，某個藏著魔鬼的小細節……
多蘿茜抱緊懷裡的藍起司，緊張地瞪著丹尼爾。
「我們進去說？」丹尼爾揚眉，笑得可得意了，「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這時候多蘿茜的女巫直覺已經在瘋狂作響。她別無選擇，只能把外面那群人全都放進來，拉下鐵門，一邊在心裡給自己做今日不營業的思想准備。
除了Facebook四人組，來的還有天啟四騎士裡的撲克牌好手，傑克。單從傑克那張寫了『哇喔？』跟『哇喔！』的臉上，多蘿茜就知道，丹尼爾八成是把她的女巫身份泄漏了出去。
多蘿茜用力瞪丹尼爾。
「我看不出來這間花店哪裡存在著魔法的痕跡。」馬克叫我總裁，□□札克伯格揚聲，冷著臉環顧花店。
多蘿茜更用力地瞪丹尼爾。憤怒指數往上增。
「這裡好多貓。」愛德華多薩維林驚嘆，對著蹲坐在櫃台上的早餐茶露出甜美如家養小鹿般的笑靨。他對早餐茶伸出指頭，作勢握手，「你好啊、小貓，我是愛德華多。」
「這裡好多貓！」達斯汀嚷嚷。同一句話不同人說出來就是不同效果。他興奮地撲向貓堆，手一伸就抓一只，把臉埋進貓肚子，整個人跟嗑了貓草的貓一樣嗨，「克裡斯！快看！這些貓給埋！他們給埋！」
克裡斯還在觀察環境。仔細，謹慎。不愧是公關。
在臉書這群人還被貓咪們困在店前方時，傑克已經晃到店後面去。「這裡有個隱藏的溫室！」他嚷了起來，語氣興奮，「讓我瞧瞧……什麼鬼！藤蔓自己動起來！這是什麼鬼！」
剎那間，整間店所有植物都活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對，他們當然是活的，並且從靜態進入動態。荊棘從遠處爬過來、利落地准備起茶水糕點，玫瑰薔薇繞著荊棘飛快繞出人型、對客人們彎腰行禮、舉止優雅如同貴族家裡的大女僕，紫藤花從空中垂下、掃過達斯汀的耳垂，而蘭花們跟著史蒂夫下樓、繞著樓梯扶手、綻放每個花苞。
克裡斯摔了手機。
「什，麼，鬼……？」
第20章 國民男友；不該低估，美國甜心
馬克的目光在丹尼爾、多蘿茜、跟屋內一切之間飛快來回。
「這是全息投影……？」愛德華多遲疑地問。
「假如她有這種實力，不會在這裡開花店維生，她會在Facebook上班。」馬克用極快的語速接口道。Facebook創辦人的自大名不虛傳。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顯然已經超過魔術的範疇了丹尼爾。」克裡斯可能是在場唯一的正常人，而此刻這位正常人近乎崩潰。他驚恐地瞪著那些在空中動來動去、不像機械道具的植物，盡可能控制面部表情別太扭曲。
「是小仙子嗎？」達斯汀嚷嚷。緊盯著多蘿茜。亢奮。且不停擼貓。被擼被埋的西班牙腊腸扁著一張貓臉。那表情，彷佛在嘆氣。
「女巫。」馬克回答，在多蘿茜有機會自己公布答案之前。他也緊盯著多蘿茜，目光隱含探究。「但這不能證明煉金術實際存在，你還沒有贏，丹尼。」
多蘿茜被盯得下意識揣緊了懷中的藍起司，後退一大步，就差沒拿貓來遮住自己的臉。她才想問這是什麼情況！這群人到底來干嘛？
通常貓咪不會喜歡陌生人，現在繞著達斯汀悠轉的那幾只叛徒不算。滿屋的貓咪、包括多蘿茜，都有點焦躁不安。干酪守在多蘿茜身邊瞪大貓眼觀察入侵者，坐在高處的雪碧不停掃尾、發出代表警戒的呼嚕聲。
「沒事、蘿茜，我在。是我請丹尼爾找他們來。」史蒂夫輕聲道，站在多蘿茜身邊。他將一只手放在多蘿茜肩上、輕輕撫摸，這是充滿保護和安撫意味的動作。
多蘿茜差點就當眾對史蒂夫喵一聲。
幸好。她有忍住。
多蘿茜後悔了。她不該低估美國隊長的行動力跟完成任務的戰鬥力。這是她的錯，她怎麼能把美國隊長的作戰計劃當成玩笑？瞧，她輸得多徹底。史蒂夫不僅給她找來幫手，連資金也一並。現在她非得去做那顆時空儀不可了。做人得言而有信。
所以事情是這樣的。
在某個多蘿茜不在場的時候，史蒂夫跟丹尼爾已建立起深厚的革喵命友誼，他們成為一個同盟。丹尼爾對參與史蒂夫的作戰計劃十分感興趣，可是打仗要花錢啊，沒錢怎麼辦？
丹尼爾就去找了錢。
他的雙胞胎弟弟，現Facebook CEO，馬克札克伯格。
馬克不想理丹尼爾但是這通電話被達斯汀聽到。達斯汀對任何神奇的事很有熱情所以達斯汀決定加入，並且丹尼爾用煉金術是否實際存在跟馬克打了個賭。
最後愛德華多跟克裡斯也來了，克裡斯是因為他不幸地身為Facebook現役公關、不敢不來，怕一個差池就來不及阻止慘劇。至於愛德華多，純粹只是聽說了這裡有很多貓很多植物而已。
於是，現在，多蘿茜將要為丹尼爾跟他胞弟打的賭負責。她要證實，在女巫的世界裡，是的，有煉金術。
「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為了你居然有個雙胞胎弟弟、而你從來都沒提過哪怕一個字來發脾氣。」多蘿茜暴躁地對丹尼爾說，揣緊藍起司，心裡打算一個不對就放貓咬人。她很不滿，她很生氣，「你騙我！馬克札克伯格為什麼是你弟！」
「呃，因為當年札克伯格夫人懷的是雙胞胎？」達斯汀插嘴。非常不合時宜。他似乎愛上西班牙腊腸了，這只好脾氣的法國藍貓被他抱著又親又擼。
「這個嘛，我是魔術師。」丹尼爾兩手一攤，不負責任。
「你甚至沒有跟我講你的真名！這不符合閨蜜之間的誠信原則，我要跟你絕交！」多蘿茜十分憤慨。
然而丹尼爾的表情就像錯的是多蘿茜。「拜托，我是魔術師。我才不會用真名在江湖上走跳。」
多蘿茜想咬人了。她要咬人了。蹲在她腳邊的干酪替她完成這個動作。
「你能不能文明點！」丹尼爾的嚷嚷能傳到街口。
「不能！」多蘿茜同樣嚷得慷慨激昂。
克裡斯還沒從魔法帶來的衝擊裡緩過來，坐在方桌右側、扶額，對桌面上的花跟紅茶發呆，大概是在思考人生。達斯汀順利融入貓群，彷佛他也是其中一只。傑克以眼神膜拜史蒂夫，愛德華多正在打量貼牆上的作戰計劃。
他們在二樓，客廳。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在多蘿茜跟丹尼爾閨蜜撕逼互懟、彼此互揭老底的時候，史蒂夫已經跟愛德華多、跟馬克、跟克裡斯進行一輪又一輪的討論，並且達成了共識。Facebook CEO決定要為這項研究計劃過程的任何花費買單，藉此證明煉金術是否存在。
「我不相信煉金術。」這是死不信邪的Facebook CEO。堅持。特別堅持。
「一個小時之前你也信誓旦旦的說你不相信魔法。」這是不以為然的大魔術師。冷笑。胸有成竹。
「我比較想知道成功證明與否有什麼樣的結果差異。」
多蘿茜努力在兩個講話都超快的人之間插上嘴，一邊懷疑是札客伯格家的人講話都這樣、還是只有頂著這張臉的人講話是這樣？她已經放棄追究為什麼自己會成為這對雙胞胎的賭博項目，也放棄追究對於Facebook CEO而言，能不能做出來時空儀、跟煉金術之間的必然關系。
「差異在於有沒有人為你們的小研究埋單。」馬克一針見血指出關鍵，「不管你想不想做這個我認為你根本不能做出來的小玩意兒，顯然你的同居人才是決策者。所以，是的，你們需要資金。」
多蘿茜歪過頭。多蘿茜瞪大眼。多蘿茜……多蘿茜暫時想不到什麼能懟回去的話。馬克講話太快又太對了。
「時空儀才不是什麼小玩意兒！」多蘿茜氣得拍桌，忿忿不平，「你知道那有多難做多神奇多……總之就是傳說中的夢幻寶藏！你根本不懂！」
「所以我說你不可能做得出。」馬克聳肩，不以為然。那張臉，大寫的不屑，表情比丹尼爾欠揍的時候更欠揍。
多蘿茜怒極攻心。「那你就能做得出嗎？！有本事你來做啊！」
「經過一些公式和演算我認為，是的只要材料齊全你們所謂的時空儀它有可能發生，就這個角度看我認為煉金術只是科學的一種，扣除沒有魔法就無法使它運行這部分。然而據我所知你對數學一無所知我也不期望你知道我用了哪些公式，所以是的，假如你能做出時空儀，我認為那必然是魔法跟煉金術。」
Facebook CEO懟人功力跟他的惹人厭程度一樣名不虛傳。
「……你！」多蘿茜好氣噢。
馬克頓了頓，補上一句：「我？我很有誠意。瞧，我連我的CFO都帶過來，這還不是誠意？」
……所以現在愛德華多薩維林又是Facebook的CFO了？多蘿茜在心裡翻白眼。遙想當年六億美金離婚官司打得全球皆知，現在又合好如初，城裡人可真會玩。
多蘿茜被馬克氣得呼吸都快上兩拍，自尊受傷且委屈巴巴。她很想扭頭撲進史蒂夫懷裡喵喵叫求安慰，可是敵人就在眼前。她要忍住。
更討厭的是，馬克揚眉。連一點囂張的眼神都沒有。有夠平靜。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打賭的原因，懂了吧。」丹尼爾在旁邊補充，風良語氣。就連克裡斯都感慨地復議，「沒錯，這個人就是有本事讓人想往他臉上拍。珀金斯小姐，現在我真誠地支持並期望你能在這場賭局裡贏得勝利。」
……所以現在是她跟Facebook CEO的賭局了。多蘿茜有點囧。
「別怕蘿茜，我會幫你。」達斯汀信誓旦旦。
……說得好像他能跟暴君上司請長假一樣。多蘿茜悠悠地想。
「我覺得這些都挺有趣。」愛德華多正在看多蘿茜的魔法書，看得兩眼發光，「我能借一本回去嗎？多蘿茜？你不介意我喊你蘿茜吧。」
……雖然愛德華多長得好可愛，但她已經有史蒂夫了！多蘿茜努力站穩腳根不在對方小鹿般的眼神節節敗退。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史蒂夫做出結論，起身跟Facebook眾人握手道別的姿態、彷佛他才是這個家的大家長，「十分感謝你們大老遠從加州跑一趟。
從頭到尾坐邊角沒機會發言的傑克愣住了。
「那我？我是來干嘛的？」
「長工。」丹尼爾回頭，給傑克一個好看也好可惡的笑容。
傑克：「……………………」
第21章 甜心隊長；我知道她，是特別的
如何制作一個時空儀。
首先，你得要有一塊長寬約莫二十公尺、高約莫三十公尺立方的空間。
然後，你要有很多很多的水晶、各種顏色的水晶，一樣很多很多的琥珀，一些金礦，一些紅寶石，一些藍寶石，一些金剛石跟天青石。大量的銀、大量的貓眼石、大量的月長石，少許珍珠，少許翡翠。
史蒂夫把賬單拿給多蘿茜看。
「我瞎了！」多蘿茜嚷嚷，雙手捂住眼睛，「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Facebook CEO的原因。」傑克感嘆，挨個去數賬單上的零。
「我們還要做魔力儲存器。」史蒂夫又說，一一檢查他自己那張列表上的事項，「我們之中沒有第二個人具備魔法天賦，長時間運行時空儀需要大量魔力。你最好先做准備，以防萬一。」
多蘿茜放下雙手，大概就他巴掌那麼大的小臉上、仍寫著委屈，估計是因為剛才傑克提到Facebook CEO。這兩個人在初次見面時就奠定了日後死不對盤的基礎，現在馬克札克伯格已經成為多蘿茜的關鍵詞，一提到她就准備給反應。
「魔力儲存器用銅來做。」傑克馬上低頭查資料，捧著那迭打印出來的資料翻翻翻，「我看看，要……」
他們在溫室內，正在進行制作時空儀的前置准備。三個男人清出一塊空地，多蘿茜看著植物精靈們被迫減少的生活空間、似乎很替精靈們抱屈。日光從玻璃天頂照下，不知不覺就六月了。
「我發現一件事。」丹尼爾抱著一個木箱經過。他把木箱擱在地上，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傑克，若有所思。
另外四人、包括剛端著餐盤、給大家准備了冰茶的葛瑞絲都下意識將注意力放在丹尼爾身上。
「史蒂夫，你肯定不知道茜茜的能耐。」丹尼爾說著，接過葛瑞絲遞來的玻璃杯，啜一口茶，露出滿意的笑容。「你認為一般女巫會養幾只女巫貓？」
史蒂夫跟傑克對看，雙雙搖頭。
「通常只有一只。為什麼？因為耗魔。就算是當代大女巫大概也就兩三只，不會更多，你沒辦法想像日夜以魔力使死物延續性命需要多少力量。」
丹尼爾解釋到這，頓了頓，又道：「同樣，跟精靈簽約也是。這也是為什麼一般的女巫跟精靈簽約都慎重斟酌，養活精靈需要的魔力不比養女巫貓少。」
但珀金斯家有滿屋的精靈，八只女巫貓。
細思恐極。
「哇。」傑克低呼，轉頭去看旁邊的珀金斯姊妹。
多蘿茜早早把自己排除在這個話題之外，指著史蒂夫畫的設計圖，跟葛瑞絲討論著什麼。
史蒂夫將目光從多蘿茜身上收回。
「我知道她是特別的。」他說，語氣平靜，滿是信賴與肯定。
丹尼爾挑高了眉。傑克愣了秒後笑了。他們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心照不宣。
史蒂夫不打算理丹尼爾跟傑克，他當然看懂了這兩個調皮魔術師臉上大寫的調侃。但那又如何？多蘿茜當然是特別的，而這不能代表其他事。
第一天的工作進度止於清空場地。進度不多，但所有人都玩得很愉快。傑克順利融入，跟干酪玩得挺好。到了晚餐時間那左右，多蘿茜拿著菜單過來問他。
「我們准備喊外賣。披薩，可能再喊點炸物……今天我不想下廚。」多蘿茜說著，把菜單遞給他，仰著小臉蛋抬頭看，沒有注意到自己臉頰上沾了灰。
史蒂夫左手接下菜單，右手順勢抹掉多蘿茜臉頰上的髒污。他用大拇指抹，抹了一次發現沒擦干淨，就又用掌心去蹭。
「干淨了。」史蒂夫說，右手往衣服上一擦，也沒管擦干淨了沒，低頭略略看過菜單後，告訴多蘿茜：「我沒意見。」
他把菜單遞還給多蘿茜，發現多蘿茜愣著，沒接手。
史蒂夫不解地偏過頭。
「你不要這傳單了？」
多蘿茜猛然回神。「啊？噢，要的要的。好那，那，等下我會跟葛瑞絲去沃爾瑪……嗯我是說，如果你有要什麼再給我打電話。我們出門啦！」
史蒂夫看多蘿茜匆匆跑開，形跡可疑，他隱約感覺哪裡不太對。不過從他認識多蘿茜的那天起、就沒看對方正常過幾天，估計這也只是某種正常的能量釋放宣泄，史蒂夫決定不當一回事繼續做事。
話說回來。
多蘿茜的臉頰可真嫩，手感極佳。女孩子的臉都是這樣好摸的嗎？史蒂夫困惑地想。
多蘿茜跟葛瑞絲去外頭兜一圈回來後，決定今天提早打烊──反正也沒客人上門。她嚷嚷著說要在溫室剛清出來的空地上搭篝火。
「我們來開派對！」多蘿茜蹦蹦跳跳的大喊。
「確定這麼做不會引發森林大火？」傑克被使喚去搭篝火。他不安地看著旁邊的各種植物，滿臉懷疑。
「不會！絕對不會！我可以畫一個圈圈讓火就只在這個範圍內……魔法萬歲！」
多蘿茜開始在地上畫圈。確切來說是魔法陣。傑克邊搭篝火邊好奇地圍觀多蘿茜，貓咪們在附近晃來晃去，喵喵喵地對篝火晚會表示期待並全數決定參與。葛瑞絲沒有阻止，丹尼爾當然不會阻止，史蒂夫想了想後，覺得這些人只是想找個理由玩。
「只有今晚。」史蒂夫肅著臉警告多蘿茜。
「喵！」多蘿茜已經開心得要變成貓了。她開始不講人話。
史蒂夫感覺太陽穴有根青筋在抽動。他忍不住進一步提醒道，「你應該知道，明天開始，這裡就不是空地了，對吧。」
多蘿茜剛畫完魔法陣。她跟傑克同時轉過頭看史蒂夫，還有那些貓咪們。
然後多蘿茜舉起一只手，做出貓咪握爪的姿勢。
「喵！」又一聲喵。不，很多聲喵。貓咪們跟著多蘿茜叫。同步。
傑克笑了。稱贊多蘿茜可真逗。
史蒂夫很確定多蘿茜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他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本來把希望寄托在葛瑞絲身上，卻看見葛瑞絲已經在挑她喜歡的酒。史蒂夫想這次是不能期待葛瑞絲了，眼神一偏，跟丹尼爾四目交接。
丹尼爾遲疑一秒。
「嗯……喵？」 這是丹尼爾。百分之百仿照多蘿茜的動作。
「………………」這是史蒂夫。今天也在懷疑人生。
篝火晚會當然是成了。多蘿茜甚至搭了帳棚，耍賴著要大家陪她今晚睡溫室，說是體驗一下露營的感覺。
丹尼爾不怕事大的當然好。傑克覺得有趣。史蒂夫扛不住多蘿茜又撒嬌又鬧。只有葛瑞絲對多蘿茜的任何賣萌形式皆免疫，堅持回樓上睡。
當空酒瓶堆到第三層，史蒂夫依然清醒並喝不醉，坐在篝火邊，看顯然已經醉了的傑克拼命表演各種魔術。
丹尼爾在搞調酒，五顏六色各種杯子排了一列，酒杯高度跟調酒顏色漸層得很強迫症。多蘿茜死黏在葛瑞絲身邊，坐在史蒂夫不遠處，也在看傑克表演，酒精的效果、讓多蘿茜現在不管看什麼魔術都拼命鼓掌覺得很棒。
背景音樂放的是Ed Sheeran，整個晚上就放一張唱盤，那首Nancy Mulligan已經清單循環到史蒂夫都會唱了。貓咪們在溫室各處玩耍，一只只比嗑了貓草更亢奮。
史蒂夫有點懷疑明天早上這裡會變成什麼樣。而他顯然會是在場唯一清醒的。
一想到這裡，史蒂夫就覺得頭很痛……
傑克繼續表演魔術。用撲克牌把自己變不見。
「好棒！」多蘿茜瘋狂鼓掌，興奮嚷嚷，「好棒！再來一個！」
幾只貓在多蘿茜旁邊跟著喵喵喵。葛瑞絲一臉嫌棄地往旁挪。
史蒂夫覺得，興許還能再讓他的貓們多玩會兒。
十分鐘後。
傑克拉丹尼爾來表演魔術。這次玩的是起死回生。
「死掉了！」多蘿茜賣命鼓掌，亢奮大喊，「啊活了！再來一個！」
更多貓圍在多蘿茜旁邊一起喵喵喵。葛瑞絲狐疑地打量魔術師，不太信邪。
史蒂夫覺得，看起來是能再讓這些貓們玩會兒。
二十分鐘後。
沒有魔術了。多蘿茜在表演魔法。
所有人跟貓在旁邊圍觀。魔法沒有破綻。
這時候史蒂夫發現，桌上少了幾杯紅色的調酒。
二十五分鐘後。
「So don't call me baby∼∼Unless you mean it∼∼」
多蘿茜拿著空酒瓶，倒過來舉在胸前，拽著傑克，引吭高歌，音量徹底蓋過後方音箱的音樂。同樣醉到一個不行的傑克負責合聲，兩人邊唱邊演、誠意十足戲得到位。
乍一聽，還以為是劇院女高男低音呢。
史蒂夫深呼吸，懷疑地自我反省；奇怪了，明明才過五分鐘，為什麼畫風就都不一樣了？是他沒有及時阻止多蘿茜嗎？
第22章 甜心隊長；孤男寡女，一個帳棚
「我頭好痛。」葛瑞絲揉著太陽穴說。她起身，約莫是決定離開戰場去樓上睡，擺著此地不宜久留的表情。經過方桌時，葛瑞絲停下腳步。
「這裡的調酒怎麼都不見了？！」葛瑞絲嚷了出來。
史蒂夫先回頭看桌面，不只紅色調酒消失藍色調酒也消失；接著他扭頭看多蘿茜跟傑克腳邊，歪七扭八胡亂堆棧的玻璃杯闡述著犯人罪行。最後他瞥了眼丹尼爾。
發現丹尼爾正拿著手機拍傑克跟多蘿茜發酒瘋，拍得津津有味。
史蒂夫忍不住。史蒂夫不忍了。放貓玩耍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猛地起身走向丹尼爾，先奪走丹尼爾的手機、刪除影像，把手機扔還丹尼爾後目標傑克，一手刀放倒傑克搞定了一個。
「活動到此為止，今晚結束了。」史蒂夫告訴多蘿茜，虎著臉沉著聲，「現在，去洗漱睡覺！」
多蘿茜呆呆看著他。毫無反應。
「多蘿茜？」史蒂夫皺起眉。
「我不會刷牙。」結果多蘿茜居然這麼說，也不管他還扶著傑克，就往他身上撲來，「要隊長親親才會！」
……什麼鬼？
這種操作前所未聞，史蒂夫愣住了。就這麼一秒的差池，給多蘿茜逮到可乘之機，一個猛撞、撞上來。她的牙狠狠磕上史蒂夫的下顎，磕出一道血印。
「好疼……！」
所謂惡人先告狀；這一撞完史蒂夫還沒吭聲呢，多蘿茜先自己喊起疼，史蒂夫都要給她氣笑了。可是多蘿茜是醉鬼啊，人跟醉鬼講什麼道理？所以史蒂夫沒有對多蘿茜發脾氣。
他只是轉過頭，對來不及學葛瑞絲、溜之大吉的丹尼爾，說。
「你是要過來幫忙還是要繼續站在那裡看？你不過來我就把人扔過去了。」
「扔哪一個？先說我認為相較之下、喝醉了就討吻的茜茜比暈過去的傑克可愛得多──」
「……馬上來把你的隊友帶走，J丹尼爾阿特拉斯。」
然後丹尼爾就只是把傑克拽到睡袋上而已。好像還拿什麼在傑克臉上大畫特畫、拍了一堆照，史蒂夫沒有看，光是應付愉快的醉鬼蘿茜就夠他崩潰了。
沒人告訴史蒂夫、多蘿茜醉了就會退化回三歲且徹底當自己是貓，所以史蒂夫不會知道。他的脾氣從哄多蘿茜起身去刷牙、不要吞牙膏、不要光顧著看他不要光顧著笑，到終於把人給哄好了、願意抱著棉被在帳棚裡滾來滾去，看起來應該是會乖乖睡覺時，說真的，多大的火都給磨沒了。
「晚安。」史蒂夫沒好氣道，把多蘿茜放在那堆柔軟蓬松的棉被和靠枕中，轉身離開帳棚。就連睡衣都是他督促多蘿茜換的，什麼羞恥尷尬窘迫都被無言無奈取代。心累。
拜托不要他一離開、多蘿茜就爬起來；史蒂夫暗自祈禱。
他走出帳棚。放下布幔。幾枝玫瑰跟著月桂探過來，在帳棚附近探頭探腦偷偷摸摸。
史蒂夫注意到了。但他不說。他就是走開一小段距離，差不多走到方桌那，假裝在收拾桌面。
下一秒。兩枝月桂自以為無聲無息的把布幔拉開，玫瑰在旁搖來晃去，多蘿茜用貓一樣的姿勢從帳棚裡爬出來。
史蒂夫轉身，隔著七、八步的距離，看著多蘿茜，揚眉。
靜默之中，兩人對望。
多蘿茜睜大雙眼。多蘿茜一臉驚訝。多蘿茜呆了一秒，兩秒，三秒。
「誒嘿嘿嘿！」然後多蘿茜傻笑起來。旁邊的花花草草左右搖晃，彷佛是在討好史蒂夫。
史蒂夫沉下臉。
多蘿茜馬上往後倒回被窩中。布幔被放下，花草靜止不動。
「……我就知道。」史蒂夫揉揉額角，感覺頭隱隱作痛。他放著無人收拾的桌面不管，走向帳棚。
「你不睡就起來幫忙收拾。」史蒂夫掀起布幔，往帳內探頭。
多蘿茜努力把自己藏在一堆枕頭後。「我睡著了！我睡著了，喵！」
史蒂夫不想說什麼。他就站在棚子邊，看多蘿茜打滾裝死。但願這能消耗她一部分的過剩精力，他不抱期待地想。然後他又想；為什麼多蘿茜打滾的模樣這麼像貓？
終於多蘿茜成功把她自己埋進枕頭跟被單內。如果不算露出來的半張臉。
史蒂夫木著臉跟多蘿茜對望。心中竟然是平靜無波。
多蘿茜拿被單遮住自己的臉，縮成一小團，先是對史蒂夫睜大雙眼，接著又開始笑。
「……我不懂哪裡好笑。」史蒂夫沒表情也沒語氣。
「因為我開心嘛。」多蘿茜說，笑得兩眼彎成半月型，聲音輕快、彷佛有音符在跳動，「我很努力哄你呢。我好努力好努力的，葛瑞絲都說我活該，誰讓我要喜歡你。」
「你在講什麼。」史蒂夫皺起眉，覺得哪裡都不對。這是醉鬼的告白？顯然有人醉得連主賓語都分不清楚。
愉快的醉鬼蘿茜抱著被單滾了一圈，把自己滾到史蒂夫腳邊，磨磨蹭蹭坐起來，身上披著粉色的薄被。她拿額頭去蹭史蒂夫的膝蓋，又一聲喵。
史蒂夫沒有閃躲。他發現自己站在費解跟驚愕兩種情緒中間，不知道在掙扎什麼鬼。
「你不開心，很不開心，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不高興，可是我也沒辦法呀。」多蘿茜繼續說著，乍聽是毫無邏輯，「你不喜歡這裡嗎？我有點沮喪，我以為你會喜歡這裡，沒有戰爭，很和平。但你不喜歡。」
「……你到底在說什麼？」史蒂夫的表情僵在臉上，沒能挪開腿。他有點聽懂了多蘿茜的胡言亂語。
多蘿茜停止亂蹭，仰起臉來，衝史蒂夫笑。「你可總算開心啦。」她感嘆，「你活過來了！Abracadabra！我放大絕招啦！看我的魔法！」
史蒂夫抿了抿唇，低頭望著多蘿茜的笑容，胸腔一時充斥著難以言明的酸澀。他該說什麼呢？或者他什麼都不該說。既然多蘿茜不想讓他發現、為了他的情緒以及滿足他想回家的願望，她暗暗做了多少努力，那他就不去發現。盡管她已經什麼都說了。
「你該去睡覺。」史蒂夫對多蘿茜說。開口後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溫柔。
多蘿茜搖搖頭，揪住他的褲管。
「我不想你走。」她小聲地說。
史蒂夫想了想，蹲下身，讓視線能與多蘿茜平齊。
「你不想我離開？」他問。溫和地。
多蘿茜搖搖頭，又點點頭。
史蒂夫只能看著她。超級士兵血清並沒有讓史蒂夫更懂得如何安慰人，在這方面、他依舊是詞窮言拙的布魯克林小子。他遲疑許久，才把掌心放上多蘿茜的頭頂，感覺多蘿茜柔軟的發絲在他掌心中蹭了蹭，無比溫順。
「我不會……暫時不會離開。」至少，暫時；史蒂夫想著，收回手。
「你在撒謊。」多蘿茜微微噘起嘴，接著又笑了，還抬手摸史蒂夫的頭，「沒事，我原諒你。這是白色的謊言，沒關系的。」
史蒂夫愣了愣，也笑了。他發現多蘿茜似乎很愛摸他的頭，挺有趣的，通常沒人敢這樣對他，也沒人認為他需要這種安慰。
「我有點想睡。」多蘿茜嘟嚷著，手不肯放開史蒂夫的衣擺。
「那就睡吧，我會在。」史蒂夫輕聲道。
多蘿茜看著他，歪過頭，彷佛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史蒂夫藉這個機會仔細看了多蘿茜的眼睛。他知道多蘿茜的眼珠是很甜的深可可色，大概是混了牛奶的巧克力磚。但他從沒仔細端詳過。現在他覺得多蘿茜的眼珠像煮了很久的蜜糖，像童話故事書裡、那種會說話會走路的泰迪熊娃娃會有的眼珠。
「我想要你一直都在。」多蘿茜喃喃，偏過頭、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拍在粉色的被單上，造成一小塊深色的水漬。她堅持揪著史蒂夫的衣服不放手，指著大帳棚內寬敞的空間，又說。
「你可以睡在這裡。我不會踢你，我睡覺很乖。」
史蒂夫失笑。他准備拒絕，「不、蘿茜，我不能……」
「你能。」多蘿茜要鬧了，她又要鬧了，猛地撲向史蒂夫、抱住他一根胳膊拿臉猛蹭，「自己睡好可怕！我是弱小又無助的貓咪我會被床底下的鯊魚吃掉，你要保護我！」
「……這裡甚至沒有床。」史蒂夫無言以對。他該拒絕的，他真的該，孤男寡女睡一個帳棚、不管這帳棚多大都不好，這不是他有多少自制力的問題，是這樣就不好，就是不好。
可是多蘿茜在鬧。姑且不論她鬧不鬧，他離開後、多蘿茜會不會乖乖繼續睡覺都是個問題，要是多蘿茜不想一個人睡，跑去丹尼爾還是傑克的帳棚呢？
史蒂夫被自己的假設惹惱。低頭再看撒嬌的多蘿茜，一時鬼迷心竅。
「好吧。」他嘆了口氣，抽回自己的手臂，「你總得讓我鋪個床。」
第23章 甜心隊長；你的快樂，我的痛苦
史蒂夫發現多蘿茜有某種可怕的超能力；她簡直可以說服他去做任何事，史蒂夫不能確定這是魔法或者其他什麼。她能從他手中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對他內心的奮力抵抗一無所知。瞧瞧現在，多蘿茜正看著他鋪床，看了會兒後、突然就對他失去所有興趣，背對著他跟貓咪們玩得好開心。
她看起來又不像是要睡覺了。史蒂夫無奈地想。
「多蘿茜？」史蒂夫試著引起多蘿茜的注意力，從藍起司跟早餐茶身上，他連著兩次喊對方的名字，「多蘿茜。」
多蘿茜正在跟兩只貓說話，玩擊掌的游戲。她趴下去，用鼻尖去蹭早餐茶毛絨絨的貓臉，「我們是三只貓。」她說。語氣可嚴肅了。
史蒂夫無言了兩秒，果斷決定過去抓多蘿茜。「對，你是貓，你們都是貓，現在貓咪們都該睡覺了。」他木然地道，放棄堅持、跟著多蘿茜說起胡話。他先把多蘿茜放在薄被上，像滾面那樣把多蘿茜滾一圈，卷住，接著又用枕頭框住對方，確定多蘿茜暫時無法掙脫後才松了口氣。
多蘿茜被卷在粉色的被單跟好幾顆枕頭之間，睜大雙眼，看他。早餐茶跳到枕頭上，好奇地觀察起多蘿茜。顯然，這只素來優雅理智的俄羅斯藍貓沒有看過自家主人是這種狀態。
「我不能動了。」多蘿茜干巴巴地說。
「我數到三就熄燈。」史蒂夫選擇性跳過多蘿茜的抗議，反正那也不是真正的抗議。他將手伸向擱在帳棚角落的露營燈，「你有三秒鐘的時間可以閉上雙眼。三，二，一……」
史蒂夫准時熄燈。多蘿茜閉上雙眼。外頭的篝火早滅了，溫室內只剩微弱的、那些來自壁燈跟路燈的光源，在帳棚遮光布料作用下，變得更加朦朧。
但這不能讓史蒂夫錯過多蘿茜臉上驀然綻開的甜蜜笑靨。還有她在薄被內努力掙扎、爭取更多活動空間的窸窣聲響。
「我就睡在這。」史蒂夫橫在帳棚另一端，擋住出入口，這樣一來多蘿茜想溜出去勢必會吵醒他。
「我醒來的時候，還會看見你嗎？」多蘿茜問了一個乍聽不相干的問題。
「會。」盡管史蒂夫不敢真的保證。他一直都不敢保證。
幸運的是，愉快的醉鬼蘿茜不再折騰了。她大概又笑了一下。史蒂夫猜想。
「很好。」多蘿茜喃喃，聲音逐漸轉小，「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因為我就想要一個這樣的……」
她終於睡著。
說真的，史蒂夫才不想要這麼能折騰人的女兒咧。
也不要這麼大的女兒。徹底錯過成長期更不好。
總之不要。就不要。
史蒂夫躺了會兒，發現自己了無睡意，就干脆起來收拾派對過後的滿場杯盤狼藉。倒不是不習慣身旁有人，以前隨部隊多克難的環境、多特殊的情況他都遇過，或許他只是不習慣那頂帳棚，以及在旁邊晃來晃去的貓。
凌晨三點，史蒂夫一個人在洗碗盤。只有幾只美短跟英短在陪他，女巫貓們幾乎都貼著多蘿茜睡，除了長年在外玩耍的巧克力餅、跟今晚輪值外出巡邏的干酪。出來前，他才把不停撓帳棚喵喵叫、用行為表示出有多需要主人的橄欖放上多蘿茜的枕頭。
整理過環境後史蒂夫回到溫室，發現多蘿茜坐在帳棚外，懷裡揣著一只虎斑在擼毛。早餐茶在她腳邊坨成一球，橄欖睡在早餐茶身上。沒有看見藍起司。
史蒂夫驚訝地蹙眉。他以為多蘿茜睡熟了。她才睡了一小時。
「怎麼醒了？」他走過去，小聲問。避免吵醒丹尼爾跟傑克，雖然這兩人在睡袋上睡得七橫八豎，傑克酣聲震天、丹尼爾半個身體滾出帳棚，估計雷神出現都沒法吵醒他們。
多蘿茜抬頭，看他，微微睜大雙眼，顯然還是半睡半醒有點懵的狀態。
「你不見了。」這或許是一句控訴。
「我去洗碗。」史蒂夫解釋。對於今晚，他已然認命，基於多蘿茜這種不把他栓在身旁就不睡的架式，史蒂夫不認為自己還有其他選擇。
「噢。」多蘿茜點點頭，繼續呆望著他，繼續擼貓。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史蒂夫開始懷疑是不是今晚他們都不用睡。可能他得陪著多蘿茜、直到對方醒酒？他在心裡對自己干笑幾聲，做出最無奈最壞的打算。
既然都不想睡，史蒂夫索性搬了張椅子來，在多蘿茜側邊坐下。他看著多蘿茜，多蘿茜也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多蘿茜不明所以。
「你呢？你在看什麼？」史蒂夫反問。
多蘿茜沒聽出這是個玩笑。她還真傻傻往旁看一圈，回過頭，困惑地答：「沒有特別在看什麼……？」
「我也沒有在特別看什麼。」史蒂夫仿照多蘿茜的回答，帶上些許笑意。
多蘿茜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個笑話，無聲笑了。她懷裡的虎斑跳下地，拿尾巴蹭了蹭多蘿茜的小腿，轉身走進花叢。
「我要跟你說一件事。」突然，多蘿茜面無表情。
史蒂夫下意識被多蘿茜的表情帶跑。他跟著嚴肅起來，認真地問：「發生什麼？」並腦海裡閃過諸多假設。
「其實我討厭我的生日。」多蘿茜繼續說，以沉痛的語氣，「非常、非常討厭。」
一開始史蒂夫沒聽懂多蘿茜在講什麼。他多花了兩三秒才意識到，昨天多蘿茜生日。他關切地看著多蘿茜，想知道對方的故事。
「我懷疑我的生日被詛咒了。」多蘿茜嘆了口氣，「所以我都不敢慶祝生日。只要我慶祝生日，那年後半度就會過得悲慘異常。」
史蒂夫驚訝地揚眉，看著多蘿茜，有點想笑。
多蘿茜橫了他一眼，皺起鼻子，氣鼓鼓。「別笑！我認真的。我們活在一個有魔法的世界、而我是個混血女巫，被什麼人偷偷詛咒那都是理所當然，這一點都不好笑，你正在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很受傷。」
「抱歉。」史蒂夫趕緊斂起那僅有些許的笑意，正色道：「所以，你要跟我說說你有多少關於生日的故事嗎？」
「才不要。」多蘿茜噘起嘴。這些小動作讓她看起來像小貓咪跟A&F模特的混血，甚至比這些都更討人喜愛。
史蒂夫又想笑了。他只是在逗多蘿茜，而對方難得乖順又懵的反應讓史蒂夫感到有趣。啊，他這麼想是不是有點壞？
「我不怎麼過生日。」史蒂夫說道，回憶起自己參軍前的人生，「小時候，曾經我向往過，你明白的，期望生日時獲得一個大蛋糕、邀請朋友來家裡玩……之類。」當然，他從來沒得到過這些。
史蒂夫隱去後半句話，側頭，對坐在右手邊、仰頭望著自己的多蘿茜笑了笑。「盡管沒有一次曾經有人滿足過我的期待，我有巴基。他陪我過了從我們認識之後的幾乎每個生日，除了他在軍營裡的那年。」
多蘿茜蹲坐在帳棚的邊緣，屈膝，把自己縮成一小球。她看他時的表情特別認真，甚至有點嚴肅。
「你很喜歡巴基。」她斷定。
「當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史蒂夫彎起嘴角。
「你也很喜歡佩姬。」
「那不是同一種喜歡。不過，對，我愛著佩姬。」
多蘿茜盯著他看了兩秒吧。就在史蒂夫隱約感覺哪裡不對時。
「那霍華德呢？」多蘿茜又問，「他應該也是你的好朋友。」
史蒂夫一愣，沒想過多蘿茜會問起霍華德。他思考半晌，遲疑道：「我不太確定……關於霍華德，坦白說，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時間也不多，他是個有趣的人，我很高興能跟他做朋友。」
他看見多蘿茜保持一陣子的、那種有點懵的表情出現變化，她看他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這真不公平。」多蘿茜說，又噘起嘴，忿忿不滿，「你沒心沒肺。」
史蒂夫無奈又好笑。「我怎麼就沒心沒肺了？」
「霍華德那麼喜歡你。他最欣賞你，他說你是他唯一做過的好事，」多蘿茜正色道，語氣帶上指責，「甚至托尼都對他不那麼重要，托尼是他的孩子耶。他花那麼多時間在搜尋你，結果你卻只把他當普通朋友。」
史蒂夫想了下，搖搖頭，答：「這部分，我們不能肯定、我的那個世界裡的霍華德，就跟漫畫中的霍華德、是一個人，對嗎？在霍華德親口對我說出來前，我們不能斷定他對我的想法。不過，單就花費時間搜尋我的這部分上，我不認為霍華德這麼做是基於與我的友誼。」
多蘿茜困惑地歪過頭。
「喵？」
「那是，某種，史塔克式的愧疚。」
史蒂夫釋著解釋，側眼去看多蘿茜。「假如未來，我是說，在我離開後、我的世界的未來裡，霍華德真如書上所述，繼續進行武器制造，他對社會懷抱的愧疚感，會驅使他去做這件事──實際上，有時候我認為我也是。霍華德想不到他還能替社會做什麼好的事，他想到我，他相信世界永遠需要我，因為我是他對理想的投影。」
「盡管霍華德並不明白，我不如他想像得好。我沒有他想的完美，他的期望恰好證明了我們並不真正認識彼此。他沒來得及看到我不完美的那些部分，他以為那就是全部。我感謝他為我做的一切，也很榮幸能得到他如此正面的評價、與無數的信任。我重視的，是這些。」
第24章 甜心隊長；失戀之後，馬上求婚
說完這些話，他們沉默。片刻，多蘿茜低下頭，不太服氣地皺起小臉。
「好吧。」她嘆了口氣，「我宣布你是正確的。現在我理解佩姬了。我不真正的認識霍華德，我不該評論他，不過我覺得瑪麗亞很辛苦，托尼很倒霉。父母可以對孩子造成無數的、永恆的陰影！假如你回去了，請對托尼溫柔些。他其實是崇拜你的，不管他的態度多混賬。你一定要相信這件事然後跟他好好溝通。」
史蒂夫發現，多蘿茜這麼說的時候、可能是把自己投影到托尼身上了；她忽略他根本還不認識托尼，也不保證他認識的托尼、就是她知道的那一個。不過史蒂夫沒有戳破，他只是溫和地看著多蘿茜，點頭。
「我承諾，我會更費心去了解托尼史塔克，認真地將他看作朋友。」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遺憾。
叫做昨晚我跟我男神睡了，可是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跟史蒂夫同床了！可能還有共枕！結果！居然什麼都沒發生！這件事就算用一個紐約那麼多的驚嘆號、都不足以表達出多蘿茜此刻內心的悔恨。對，史蒂夫是柳下惠是正人君子，所以昨晚為什麼她沒有趁著酒意來個硬上弓呢？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不再有。
多蘿茜在枕頭堆中縮成一球，捧著小小只的橄欖蹭臉，兀自悔恨。至少也該摸一下史蒂夫的胸啊？那個胸！可是當年連佩姬看到了都無法維持冷靜，忍不住伸手去碰一下的完美胸肌！她就這麼錯過了……嚶嚶嚶……傷心得想變成貓。
生日過後迎接多蘿茜的是宿醉。她睡過中午，連貓都比她早起，全家就她下午兩點還在賴床。史蒂夫幫她開店，在前頭忙著，跟葛瑞絲。丹尼爾跟傑克似乎正在研究如何組裝某個銅器，躺在帳棚內翻滾的多蘿茜能聽到他們在爭執。
令她驚訝的是，傑克也看得懂希腊文。可能跟丹尼爾一樣，為了魔術，鑽研過希腊文。
多蘿茜忍著頭痛，慢悠悠爬出帳棚，披著薄被晃回二樓，邊跟貓玩邊洗漱。經過昨晚，多蘿茜對能不能在史蒂夫回去前、把對方拐上手，基本上是徹底放棄了。答案很明顯，史蒂夫對佩姬忠貞不二，但她就是喜歡史蒂夫。
能怎麼辦呢？這就是愛嘛。多蘿茜自嘲，無奈。
磨磨蹭蹭大半天，多蘿茜才抱著橄欖准備下樓工作。意外的是，她一打開房門，就看見史蒂夫站在走廊上，轉過身來面對她，手裡捧著個托盤。
多蘿茜嚇一大跳。
「早。」史蒂夫困惑地看著她，大概是在想她為什麼被嚇到。他稍微舉起手裡的托盤說：「醒酒湯，先喝了然後下來吃午飯。」
多蘿茜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拜托，有誰一大早看見前個晚上讓自己失戀的對像、神出鬼沒現身在房門外是不會嚇到的，至少她會。
史蒂夫關切地看著她，眉心微微攏起，目光寫著擔憂。這是一個很美國隊長的表情，也是多蘿茜最喜歡在史蒂夫臉上看見的表情，之一。
在多蘿茜眼中。微微蹙眉的史蒂夫。
超，他媽，性感。真的。超他媽性感。
「蘿茜？還好嗎？」史蒂夫問。另一手已經准備探她的體溫了。
多蘿茜有點不確定。她臉紅了嗎？她可能臉紅了，還可能有點呆。坐在她肩膀上的橄欖舔了一下她的臉頰，貓舌頭的觸感讓多蘿茜猛地回神。
「史蒂夫……」她感動得快哭出來，沒有在開玩笑，她要哭了。怎麼！有男人可以！這樣！既然愛佩姬，就不要幫她弄什麼醒酒湯還端上樓嘛，犯規！喂！警察局嗎，這裡有個人違法撩妹，還有沒有人管啦？
史蒂夫緊張地抿起唇，低頭端詳多蘿茜。「哪裡不舒服？惡心？頭暈？下次不許喝多，不會喝就別喝酒。昨晚你也沒睡好……」他開始碎碎念。
多蘿茜雙手捂臉，不敢直視史蒂夫。「史提夫──我真的好喜歡你，」她忍不住說，連喊史蒂夫的方式都變了，用的撒嬌語氣，「我想跟你結婚！」
史蒂夫：「………………」
史蒂夫說了一串省略號。
氣氛安靜了一秒。兩秒。多蘿茜偷偷從指縫中看史蒂夫。史蒂夫板著臉表情木然。
「既然你身體好得很，我想醒酒湯就不必了。」史蒂夫說著，端著盤子轉身。多蘿茜趕緊撲上去抱住史蒂夫的腰，差點把橄欖晃下肩膀，嚇得橄欖趕緊往上竄至史蒂夫的肩，求保護。
「要！要要要！要的要的，那是我的醒酒湯你不能搶走。」
多蘿茜邊巴著史蒂夫的腰、一邊操控藤蔓去端走那碗醒酒湯，甚至用上魔法。史蒂夫雙唇死抿、用不悅又無奈的眼神俯視多蘿茜，搖搖頭，嘆氣。
「結婚不能說著玩的，這句話你別亂對人說。」史蒂夫橫了她一眼，把她的手從自己腰際剝開，拍拍她的頭頂後，徑自往樓下走。「別磨蹭太久，給你准備了意大利餃子。」
現在多蘿茜好羨慕佩姬跟莎倫，尤其後者，幸運的女孩，能成為史蒂夫的女友。多蘿茜捧著醒酒湯且喝且珍惜，暗自憂郁自己就沒有卡特家女孩的好運氣。瞧，這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男友。
盡管史蒂夫親手做的意大利餃子可好吃了，多蘿茜還是不開心，因為今天史蒂夫站櫃台外，金發藍眼大胸甜心招了一堆一堆圖謀不軌的男女老少進來，多蘿茜在工作間內吃午餐，被勒令沒吃完不許離開，隔著玻璃看史蒂夫被這樣糾纏那樣偷摸，看得好生氣好生氣。
真想衝出去大喊別碰這男人、他有飼主了──多蘿茜恨恨地想。
多蘿茜加快咀嚼速度，試圖用趕客人的視線、隔著貨架發動念力把所有對史蒂夫別有二心的人都趕走。
葛瑞絲進工作間補貨，看多蘿茜一臉的深仇大恨，挑眉。
「發生了什麼？」葛瑞絲問。憑著默契，她就是知道有出事。
多蘿茜專注地往外瞪，遲疑了秒後，回答。
「我失戀了。他說他愛佩姬。」
饒是葛瑞絲，也沒能從多蘿茜的跳躍性思考以及其行為上反應過來。她以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多蘿茜。
「什麼時候？不對，你們怎麼聊到這？你跟他告白了？」
「才沒有。」多蘿茜回頭，驚訝地看著葛瑞絲。葛瑞絲站在冰櫃前，背後的冰櫃內堆了許多丹頂蔥花。這讓多蘿茜短暫分神，因為丹頂蔥花的花語。她感受到了來自命運的嘲諷。
「簡單來說我們就是聊天，聊了巴基佩姬跟霍華德。他說他愛佩姬，就這樣。我沒告白，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多蘿茜解釋到。頓了頓，補上一句，「啊，不過剛才我跟他求婚。」
葛瑞絲盯著多蘿茜看。盯著。就盯著。她做不出面無表情外的其他表情。多蘿茜總是能讓她傻眼。
「現在就求婚是不是太快了。」葛瑞絲吐槽。
「會嗎？」多蘿茜反問，真誠地。
葛瑞絲不想糾正多蘿茜的戀愛步驟。這不該在她負責的範疇內，這不是她的業務項目，她不管這個鍋。棄療。果斷棄療。
「那他呢？他什麼反應？」葛瑞絲又問。
多蘿茜回味了下史蒂夫無言以對的表情，甜蜜地笑了。
「他大概覺得我在開玩笑。他的那個反應好可愛噢。」
「………………」葛瑞絲感到惡心。以及惡寒。被白眼了都能覺得對方好可愛？抱歉，她不能理解。這大概是真愛。
「才失戀就跟對方求婚，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操作。身為你的姊妹，我知道你腦子裡有洞，很多很多洞，我從來不試著去理解你的腦洞因為都很可怕、但是，蘿茜，我覺得你會玩脫。」
基於人權和道義，葛瑞絲垂死掙扎地最後一次提醒多蘿茜，她希望多蘿茜能明白這些行為有多作死。
當然多蘿茜沒有在聽。
「沒事，放心，不會有事，能有什麼事。」多蘿茜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別過頭，感慨地道，「反正都會被拒絕，我不如就說出來，圖個爽快。有講有希望嘛。」
葛瑞絲深深地看著多蘿茜。讓她成為優秀刑警的直覺、此時此刻提醒著她，事情絕對不會像多蘿茜想的簡單。
「好。你說了算。」葛瑞絲點點頭，決定隔岸觀火。
第25章 甜心隊長；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其實葛瑞絲的意思就是她准備看多蘿茜把自己作到死，這點多蘿茜哪會不知道。好歹她們也姊妹二十六、七年載，兩人的默契已然是不需言語甚至不需眼神、就能想到對方的反應。
所以現在，多蘿茜想證明給葛瑞絲看，她沒有作死。
就算她有，也作不死。不會死。絕對不會。
自從確認自己百分百失戀之後，多蘿茜對史蒂夫毫無顧忌。橫豎都是被拒絕，拒絕一次是拒絕、拒絕兩次也是，那她不如索性對史蒂夫為所欲為，搞不好哪天就能得逞。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人生嘛。需要點目標。
所以現在珀金斯家的日常大概是這樣的。
早晨七點。
廚房傳出陣陣香氣，是煎培根、鮮蔬炒蛋、熱面包、跟烤馬鈴薯。茶跟咖啡都在准備了，當然也有牛奶。
然而，在廚房內、手握鍋鏟的，不是珀金斯家姐姐。是偉大的美國隊長，史蒂夫。
最早起床是葛瑞絲，她要上班。然後是傑克，這個乖孩子挺有寄人籬下的自覺，會注意珀金斯家信箱裡的賬單、乖乖拿出去繳。接著是丹尼爾，大魔術師睡眼惺忪地下樓，對眼前的一切贊嘆不已。
最後才是多蘿茜。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多蘿茜不會主動早起。她會盡情地賴床、就算她早在六點就睜開雙眼，但她就是能在床上滾來滾去浪費兩小時以上甚至三小時，可能只是在跟貓咪玩，或者玩手機。她的行為模式基本上跟她養的貓沒兩樣。她就是一只貓，人型。
反正她家現在有三個吃閑飯的。他們會幫她開店。連開個店門接個客都做不到，她養這些男人有何用。
可是史蒂夫不可能讓多蘿茜這樣作息不正常這樣賴床啊。身為美國隊長，史蒂夫有遠超常人四倍的體能、四倍的力量，也擁四倍的責任心。他在乎多蘿茜的健康如同多蘿茜在乎他的情緒，他照顧多蘿茜，就像在照顧自己的家人──妹妹，或者女兒。
史蒂夫將早餐端上桌。白樺木矩形方桌四側，葛瑞絲靠牆、右側是留給多蘿茜的空位，面前是黑咖啡跟平板、平板上放著晨間新聞；丹尼爾在左上角，正准備偷走一迭烤馬鈴薯塊，被史蒂夫逮個正著。傑克選擇背對走道，拉開椅子坐下，雙手合十舉在前胸。
「我想搬過來住。」傑克說，以活著真美好的語氣，「謝謝多蘿茜，謝謝葛瑞絲，也謝謝史蒂夫。我愛我的生命，感謝上帝讓我能夠坐在這裡。」
「你現在不就住在這。」葛瑞絲抬眼，堵了傑克一句。
「我的意思是，真正地搬過來，長久定居的那種。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在珀金斯家的永久居住權。」
「鳥為食亡。」
史蒂夫無視葛瑞絲跟傑克的日常鬥嘴，橫了丹尼爾一眼。「去洗手。」他提醒丹尼爾，感覺自己彷佛四個孩子的爸，「傑克，去喊多蘿茜起床。」
傑克剛握住叉子，戀戀不舍地看看餐盤再看看史蒂夫。
突然丹尼爾跟葛瑞絲陷入詭異的沉默。
「呃，我以為那是你的工作……」傑克不甘不願地說，目光從史蒂夫臉上、飄向丹尼爾。
「丹尼爾可以去。」葛瑞絲揚聲。
丹尼爾皺起眉。「不，我不能。記得嗎？珀金斯家規，隊長嚴格禁止我跟多蘿茜待在一個房間……」
史蒂夫眼神在丹尼爾跟葛瑞絲間飛快來回，大概是覺得這兩人反應古怪。「好吧，我去。」他認命地往多蘿茜的房間走。
葛瑞絲跟丹尼爾在互瞪。傑克咬著面包一臉狐疑。
差不多兩分半後。
「多蘿茜！！！」
史蒂夫的怒吼跟多蘿茜的笑聲同時傳遍屋內。在餐廳晃來晃去的貓咪們都往聲音來源方向望。
「可惡。」丹尼爾罵了句髒話，從口袋掏出十美金拍在桌上，特別不甘心。
「我贏了。」葛瑞絲愉快地收下鈔票，對丹尼爾挑眉，「我就說，你小看了多蘿茜的作死力。一旦她堅持做到某件事，她就會去做，死了都不停。」
傑克恍然大悟，後知後覺。「你們開了茜茜跟史蒂夫的賭局、卻不喊上我？」
丹尼爾跟葛瑞絲同時盯著傑克。
「你要加入？」
「當然要。下一場我們賭什麼？」
「我想想。就賭多蘿茜能不能在聖誕前再跟史蒂夫睡一次？我賭不可能，一千。」
賭局如火如荼，史蒂夫跟多蘿茜的攻防戰也如火如荼。被禁止穿著睡袍踏出房間的多蘿茜還在嚷嚷，「只是一個早安吻而已、史蒂夫！別害羞，我愛你！」
史蒂夫想說，見鬼的、他才不是害羞！是他表情不夠多還是表達不夠好，為什麼多蘿茜分不出害羞跟憤怒之間有多大的差異，還是多蘿茜在察言觀色方面有生理性的障礙？這樣說不好，但史蒂夫認為是多蘿茜的問題。
更可恨的是，所有人、就連葛瑞絲，都在看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被多蘿茜襲擊騷擾不堪其擾，居然沒有一個人要幫他說句話？不說話就算了看戲也都算了，他們還打賭？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聽到了，他只是穿越他沒有耳聾，他聽力可好著，特別特別好。
什麼時候社會變成這個樣子，才一個世紀人性就大跳水，人與人之間沒有基本的信任與尊重。史蒂夫很憂愁，他的憂愁無濟於事。多蘿茜的攻勢一天比一天猛烈，從早到晚調皮搗蛋不聽人話我行我素。
史蒂夫想發火又不能發火。
憋屈。
其實有幾次，史蒂夫是真的要罵人了。比方前幾天、他站櫃台外，一如既往總有幾個顧客想跟他要號碼或者趁機靠近他、往他身上貼。類似情況自從他在花店工作、就遇得很多，史蒂夫早就不像剛開始，對異性同性懷有欲喵望的接近會渾身僵硬、無法反應，現在他已經能把這些事情處理得很好，圓滑地避開。
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多蘿茜突然發表了她的意見。就在他一邊介紹、一邊避開女客人的親近時，多蘿茜從櫃台後走出來，猛地拽住他的手，墊起腳尖在他嘴角邊親一下。
當場史蒂夫跟客人通通愣住。
「親愛的，幫我補點花好嗎？這裡我來。」只有多蘿茜笑著，自然地把他支開、接手顧客。
史蒂夫很確定都是借口，根本沒有貨要補，他才剛補過。當下基於多蘿茜的面子，史蒂夫默不作聲到後頭去，站在工作台前，低頭忍著憤怒。十分鐘後，他聽見顧客結賬，多蘿茜跟顧客聊天、送對方離開，到工作室內來。
「你覺得這很有趣？」史蒂夫忍不住。一聽見多蘿茜的腳步聲接近，他就開口。
多蘿茜停在工作間開放式的門邊，一手扶著門框，睜大雙眼，無辜。
這讓史蒂夫更生氣；她在他工作時亂開玩笑，打斷他又冒犯他，而她居然還能夠像只貓似的對他裝無辜？
「這不有趣。」史蒂夫沉聲重復道，他相信自己的表情透著怒火，「我說夠了、多蘿茜，我忍受你的玩鬧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平時我們自己人私下就罷，當著顧客的面，你是什麼意思？」
多蘿茜愣了愣，眼裡閃過不安。她抿了抿唇，緊握門框，旋即扯開笑容，半撒嬌半開玩笑道：「你不要生氣嘛、史提夫──你生氣看起來好可怕……」
史蒂夫冷眼無視多蘿茜的討饒。他太明白了，多蘿茜總是這樣，故意做些會惹惱他、或刺激他的事，試探他的反應，他越忍耐她就越開心，等他要發脾氣了、就來討好他對他撒嬌。多蘿茜每次都是這樣。挑戰他來尋樂趣。這次他不能再輕易原諒她也不會被她喵個幾聲就帶跑，他必須讓多蘿茜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必須。
「回答我的問題，多蘿茜。你是什麼意思？」
多蘿茜徹底愣住了。她開始眨眼睛，看角落，眼神游移，「我……我就……可是她想碰你！」
史蒂夫要被氣笑了。這算什麼？美救英雄？不，他不需要這種幫助，遑論多蘿茜這是擺明的不信任他，不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這點小事情。一氣之下，史蒂夫反問：「所以？重點在哪？」
多蘿茜噎了一下，訥訥道：「你，你喜歡佩姬。這樣不好。我覺得你，應該要跟其他女生保持距離。」
「那你就能吻我了？」史蒂夫冷笑。
說完這句話，史蒂夫沒感覺哪裡不對。他就是冷冷瞪著多蘿茜，雙臂交叉在胸前，等著多蘿茜給他個解釋。他受夠了，多蘿茜這些曖昧不明的舉動。擁抱跟早安吻他權且不計，就當多蘿茜是個喜歡抱抱、喜歡撒嬌的女孩，她對丹尼爾也他媽的會撒嬌……他媽的會撒嬌！
可是剛才那個吻？不，史蒂夫不認為那也能用撒嬌輕松帶過。
第26章 國民男友；圖謀不軌，居心不良
霎時多蘿茜的臉色蒼白。她斂起尷尬的笑容、跟討好的眼神，定在那裡，彷佛有誰抽走了她身上的顏色。
史蒂夫抬起下頷，神情漠然。
今天他一定要讓多蘿茜認清男女交往的界線；史蒂夫憤怒地想。說真的，他不認為多蘿茜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
半晌，多蘿茜扯動嘴角。那大概算是個笑容。「你說得對。」她開口，「我不能。」
史蒂夫以為後面多蘿茜會接上一句抱歉，那樣他就能順著台階下，告訴她、不用道歉，但往後不許再親吻男友外的其他異性，就是不許，沒為什麼。
結果多蘿茜就那樣的轉身走出去。把他丟在工作間，開始單方面的冷戰。
起先史蒂夫不以為意，可以說他根本沒察覺，工作上多蘿茜還是會跟他對話，問點問題、要求幫助諸如此類。加上史蒂夫也在氣多蘿茜，就沒多去注意多蘿茜的用字遣詞是不是太客套太有距離。
兩三天後，史蒂夫開始覺得不對了。除了工作，多蘿茜不跟他有任何接觸。不再被隨時隨地可能被多蘿茜飛撲、抱住，也不再被要求早安吻、晚安吻、出門吻，這是不錯，史蒂夫終於不用再煩惱該如何委婉拒絕多蘿茜、防著對方冷不防又是一親。
可是。
這也不代表他想跟多蘿茜絕交？！要求對方改進、跟兩人從此絕交，這根本不是一個意思。更別提丹尼爾多踊躍搶走給多蘿茜晨喚的機會，最後干脆把早餐端進多蘿茜房裡用，兩個人窸窸窣窣聊天笑得他在一樓都聽得見。
還有傑克，跟多蘿茜熟了，開始沒個分寸，動不動仗著身高優勢、從後方把自己掛在多蘿茜肩上，下巴壓著多蘿茜的頭，讓多蘿茜給他舉著東西看，尤其在他們做時空儀時特別容易有這些黏糊的行為。
到了第五天，史蒂夫有點憋不住。他合理懷疑多蘿茜這是在氣他，這很難解釋，反正他就是這麼感覺的。他想跟多蘿茜溝通，可是多蘿茜不跟他講話。一個字都不。
最後史蒂夫沒法。他在晚餐後把多蘿茜堵在走廊上。
「我們需要談談。」史蒂夫沉聲道。表情肅穆。
多蘿茜對他理都不理，徑自蹲下去，跟他腳邊的貓咪說話。
「晚安，白面包。你喜歡我嗎？真的啊，你這麼愛我啊，好巧噢，我也好愛好愛你。來，親──」
現在史蒂夫很確定多蘿茜在針對他。聽聽，這對話，每一個字都在控訴。
「多蘿茜，看著我。我們需要談談。」史蒂夫更嚴肅地說一次，為了不讓多蘿茜溜開，干脆把多蘿茜困在他兩手臂、胸膛和牆之間，稍微抬起一條退，擋在多蘿茜雙腳間。
終於多蘿茜看他了。她靠著牆，仰望他，一臉不可思議。
「你要在我家跟我打架？認真的嗎？」
「沒有人要打架，我只是要找你討論前幾天的那件事──」
史蒂夫話還沒說完，兩手臂就給荊棘纏上。同時十幾只貓都圍過來、衝他發出低沉的呼嚕聲，雪碧跳下書櫃用鄙夷的表情批評他，就連橄欖都朝他亮出爪子。
這一刻，史蒂夫感受到了貓咪們的背叛。
……真的嗎？這些貓？每天早上是誰給他們准備貓糧，是誰給他們添水、又是誰給他們換的貓砂？他們就這樣對他，一個小忙都不幫？
多蘿茜用荊棘撥開他，抱起蹲坐在地上、對史蒂夫張牙舞爪的橄欖，親了又親。
「寶貝們真乖。」然後領著貓咪走掉。頭都不回的那種。
有了這回教訓，史蒂夫充分地確認了，多蘿茜吃軟不吃硬。而他自己顯然也是這樣的人，事情陷入僵局。
徹夜難眠。史蒂夫想了一個晚上。他想了又想。
唉，說真的，他跟多蘿茜計較什麼呢。多蘿茜一個小女孩，他該多讓著多蘿茜的。
於是隔天早晨，多蘿茜的晨喚服務又回到史蒂夫身上。他阻止丹尼爾端早餐去多蘿茜房間，給多蘿茜做了一份特別的早點，忐忑地去敲多蘿茜的房門。
「早，是我。」史蒂夫得承認，他很緊張。他怕多蘿茜甩他門板。
房裡的人慢吞吞來開門。
門板開了一個小縫。裡頭先跑出一只貓，接著再一只。第三只是早餐茶，用尾巴蹭了一下他的腳踝。史蒂夫低頭，不知怎麼地、就從這只俄羅斯藍貓圓圓亮亮的貓眼裡，看出了同情。
史蒂夫抬頭，看見多蘿茜從門板後探出小半張臉。
「客房服務。」史蒂夫扯開嘴角。笑容比如半年沒下雨的田地，有夠干燥。
多蘿茜看看他手裡的餐盤再看看他。
值得欣喜的是，在看見他精心准備的法式早餐後，多蘿茜眼睛一亮。
「為什麼會有水果軟糖！」多蘿茜驚呼，馬上打開門。
史蒂夫一邊慶幸多蘿茜是個吃貨很好哄，一邊擔憂多蘿茜是個吃貨太好哄。他端著餐盤走進房間，解釋：「我用一束精致的手綁花、跟布朗先生換來的甜點，你知道，就是常來光顧的那位老先生。他認為我們是一對。」
最後一句話史蒂夫說得有點緊張。經過上周的爭吵跟昨晚，現在史蒂夫不太確定他們的關系到底是哪種。本來他們至少是朋友。
至少。應該是。本來。
可是他也沒有對老布朗先生解釋他跟多蘿茜不是一對兒。
多蘿茜急著從他手中搶早餐，可能沒有仔細聽他說什麼。「我喜歡甜的早餐。」她說，看起來很高興，甚至主動抱了他一下。
第一次、史蒂夫發現，自己需要多蘿茜的擁抱。他松了一大口氣，從擁抱中感覺到多蘿茜對他又回到原來的友好。
看在兩人剛合好的份上，史蒂夫決定，今早就不催促多蘿茜做任何事。他也決定放棄追問兩人是不是朋友……或者不只是朋友，總之，他們現在又是朋友了。
史蒂夫盡量不去思考、他為什麼想問多蘿茜他們算什麼朋友，他不敢去想，他不能去想。
至少他們現在是朋友。
雖然說是合好？多蘿茜可再也沒有主動去吻史蒂夫的打算。
好，是這樣的。首先，她承認那天她當著客人的面、去親史蒂夫，這是她的錯她的鍋，她認，她背。對不起，她吃醋，她不安，她想要史蒂夫只看著她，她恨不得全球廣播宣布史蒂夫是她的。當然她知道不是。
所以這裡問題就來了。
是什麼讓多蘿茜越挫越勇、最後開始產生『啊，可能史蒂夫也喜歡我呢！』如此不切實際的期待？關於這點，多蘿茜很有話想講。
說真的要不是史蒂夫一次次縱容、一次次放水，她要一次次成功飛撲擁抱、一次次偷親偷蹭，能成？她什麼戰鬥力史蒂夫什麼戰鬥力啊，講現實的，這鍋要給她背？
不，她不背。多蘿茜嚴肅拒絕。去他隊長的，史蒂夫說得好像她親吻他、都是她一個人的事一樣，他只是沒有拒絕不代表真的接受？
那好吧，這豆腐她不吃了。以後就抱個兩下嘴上多調戲幾句，行了吧。
多蘿茜憤怒的重點，在史蒂夫質問她什麼意思後、說的那兩句話。尤其最後一句，「那你就能吻我了？」──說的對，她不能。是她居心不良，是她圖謀不軌，是她有錯她有罪，以後絕不再犯。
當天晚上多蘿茜就在臉書上敲愛德華多，跟對方抱怨這件事。忘了說，自從初次見面，她跟Facebook現任CFO就成為好朋友。愛德華多人特好特溫柔了，對她的魔法書都很感興趣，他們會通視訊聊天，多蘿茜日常報告進度，愛德華多會分享些看到的趣事。還給她快遞禮物，都是食物。
她跟著馬克喊對方『華多』。
愛德華多知道她喜歡史蒂夫。對於多蘿茜的抱怨，年長她幾歲的青年笑著搖頭。『你該原諒他，茜茜。以他的性格，給你做早餐，那就是道歉。』隔著一個美國的距離，愛德華多在視訊時告訴她。
「我原諒他了啊，我們合好了？」多蘿茜聳肩，趴在床上吃巧克力。巧克力就是華多給她快遞的點心。華多可寵她了，像真的哥哥一樣對她好。
『是嗎？』愛德華多揚眉，禮貌地不拆穿她在生悶氣的事實。他往旁邊瞥了眼，說：『對了，這周我出差去紐約。要不出來吃飯？』
「你要過來！」多蘿茜高興得嚷了起來。她馬上坐直，捧著筆電興奮得左右搖晃身體。
「你可以住我們家，我給你做飯！」
『這是很棒的提議，可是我的秘書已經替我訂好飯店──』
「至少你可以在我們家吃飯嘛──你難道不想念早餐茶嗎？早餐茶可喜歡你。」
然後愛德華多就答應了。
沒錯；多蘿茜總是有辦法得到她想要的。
第27章 國民男友；你是死的，他是黑戶
愛德華多抵達紐約的那天，紐約熱得要命。
高溫異常，濕氣飽和，雲層水氣厚重。新聞告訴市民，今年最高溫度刷新往年紀錄，同時地球的另一端有震災又有風災。
「溫室效應。」丹尼爾看著電視，做出結語。
「好可怕噢。」多蘿茜皺緊眉頭，被轉播的畫面嚇著。亞洲正在發生的風災跟南亞的震災都令她驚恐。她討厭這種地球隨時可能爆炸的感覺。
傑克從他們後方走過，抱著一大束繡球，小心地整理到架上。「光是今早全國就有兩百人熱死，事情確實很糟。」他說，一邊給繡球花們轉個面，讓每朵花都能享受到陽光。
多蘿茜震驚地看著傑克，正想對今早全國死於高溫的人數發表意見，突然，她想起來。
「對了，今天華多會來吃晚飯。可能會住下來，讓你們知道下。」
聽到這句話，突然、餐廳裡的三個男人都轉過頭來，看著她。
「……干嘛？」
「住下來？他要睡哪？」丹尼爾問。
好問題。多蘿茜這才發現她居然忽略了這點，下意識認為家裡還有空房間──不，別說房間了，連多的飄窗都沒有。客房早已被史蒂夫、丹尼爾跟傑克三個人塞滿，沒有多於空間。
多蘿茜歪過頭，愣愣地想了下。「他可以睡我房間？」她不確定地說。這是一個方法，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方法，因為葛瑞絲不可能跟任何異性分享她的房間。
「不。」史蒂夫馬上皺起眉。他嚴肅地瞪著多蘿茜，七分嚴厲三分不可置信，「你們甚至不是男女朋友，這成何體統！」
傑克跟丹尼爾在旁邊噴笑出聲，傑克還被噎著、拍著胸口使勁咳。多蘿茜沒有笑，她不覺得這好笑，坦白說，她覺得有點煩。
「拜托，就算我跟華多睡一個房間又怎麼？上個世紀的性喵教育沒有落後到、讓你深信男女一間房就會懷孕吧。喔夠了史蒂夫，再說了我剛才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找葛瑞絲睡……」
史蒂夫抿了抿唇，神色似乎有些許好轉。「不，這不合乎禮儀。」但他依舊堅決反對，「你不能讓愛德華多在你的房間過夜，更不可以跟他待在一個房間內過夜。」
多蘿茜忍不住翻白眼。傑克咳個不停，邊笑著說：「史蒂夫爸爸。」丹尼爾的目光在多蘿茜跟史蒂夫間快速來回，提議道：「不然我睡茜茜的房間，她去葛瑞絲的房間睡？」
史蒂夫眉頭緊皺。「你也不許、丹尼爾，你……」
多蘿茜發誓，這是意外。她本來就准備說話了，只是她開口的時機、恰巧讓她把史蒂夫的後半句話打斷。
「那你就可以了？」多蘿茜說。好笑又憤怒。
熟悉的句型，不一樣的味道；在多蘿茜回擊後，她跟史蒂夫都愣住了。
「……哇。」丹尼爾揚眉。
傑克看看多蘿茜又看看史蒂夫，問號臉，不在狀況內。
多蘿茜保證她絕對沒有在這裡等著史蒂夫的意思。她是記住了上次的爭執沒錯，但她不是非得報仇不可的那種類型……她就是下意識堵了史蒂夫一句，說完以後她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其實也沒有真的那麼後悔啦。
一時之間氣氛是很尷尬。當下大家面面相覷說不出話。多蘿茜想著她是不是要道歉，史蒂夫錯愕的表情並沒有滿足到她。可是道歉大概只會讓事情更奇怪，最後所有人不約而同選擇當作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餐時間的小插曲，整天下來、史蒂夫都沒有跟她待在一個空間內工作。多蘿茜不能確定這是史蒂夫躲她呢、還是巧合，看起來是挺巧合，多蘿茜無可指責。情況持續到下午，愛德華多頂著盤旋於紐約上空的厚重烏雲走進花店。
愛德華多前腳才進店內，後腳紐約就下起暴雨。傾盆下的驟雨、每一滴都至少有硬幣那麼大，閃電劈裂天際，雷鳴打在樓頂。
頓時整條街跳電。
跳電的剎那，多蘿茜下意識發出一小聲尖叫，很小聲，只是因為感覺到雷就落在附近的樓、附近精靈們的驚嚇傳遞給她，才喊出聲。傍晚六點，暴雨烏雲將紐約籠罩於夜中。雷劈下來劈斷了電，屋內陷入黑暗。
「是劈到什麼？」
「我們這棟樓有備用發電吧。」
「這棟樓很老舊了，你想備用發電是什麼。溫室裡有我們自己的家用發電機……」
丹尼爾、傑克跟愛德華多在討論，大家紛紛掏出手機照明。二樓的緊急照明亮了，但一樓的沒有。多蘿茜開始苦惱，冰箱裡的食物、冰櫃裡的鮮花，還沒回家的葛瑞絲、還沒回家的貓咪們。
前五分鐘，他們在等恢復供電。等了又等、電沒等到，倒是等到政府的停電通知。說是供電廠出了狀況，人員正在搶修。愛德華多馬上開始打電話，多蘿茜四處檢查門窗，史蒂夫跟傑克去溫室啟動發電機。幾分鐘後，愛德華多對屋內另四人宣布。
「不幸的消息──他們不能保證今晚完成搶修。倘若雨勢在午夜後增強，事情可能更糟。我們最好馬上做防災准備，朋友告訴我情況不樂觀，他們說，這可能是個臨時生成的颶風。」
「什麼？！」
多蘿茜正准備上二樓。聽到這句話，她停在階梯上，仰頭看著二樓平台處的四個男人，瞪大雙眼，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身為土生土長的紐約人，颶風是什麼，多蘿茜不認識。紐約是個不易生成颶風的城市，除了二零一二年那次。但那次多蘿茜跟葛瑞絲都不在紐約，那次她們恰好在西岸旅游，帶著家裡所有貓。
「什麼颶風，怎麼會有颶風，不是說熱帶性低氣旋。」多蘿茜抱怨道，感到不可思議。同樣不可思議的還有傑克，傑克懷疑地問：「颶風能突然生成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
愛德華多張口，正准備解釋，丹尼爾插嘴。「這種情況有個更通俗的形容，叫做大自然的反撲。」丹尼爾說，朝傑克跟史蒂夫打兩個響指，「我們最好馬上出門去超市采購，晚了可什麼都沒有。」
「一般來說，熱帶氣旋增強是受到水氣跟溫度的影響，這幾天紐約確實又熱又潮濕很不對勁。總之，他們會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愛德華多回答多蘿茜，嘆了口氣，「天，本來我明天有場重要會議，或許我該取消。不介意的話，今晚我就住你們這了。」
這有什麼問題？當然可以。至於房間分配，比起誰睡床誰睡窗誰睡地板，多蘿茜認為，眼前更大的問題是、她要趕緊做好防災准備。二零一二年那次颶風，整個中城都淹水，她跟葛瑞絲帶著貓咪們回到家時，刷了好久的地、才清理掉淤泥。還有窗，得封。溫室的頂得用魔法加固，跟她的貓咪們……
對了，貓咪。
多蘿茜想起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她家的巧克力餅，那只老愛叼怪東西來送她包括一只美國隊長、長年在外亂晃的巧克力餅，在哪裡？！
到超市的時候，史蒂夫在想多蘿茜。
沃爾瑪人山人海。民眾都在瘋搶，看到什麼都抓。雨具帶進超市內的水讓地面濕滑，七橫八豎的鞋印踩了滿地。找不到父母的孩子在服務台前大哭，紙箱堆在貨架下，貨物來不及補上。商場外有整排的電視牆，每個畫面都在說明此次颶風突然生成可能是什麼樣的原因、又會帶來多少影響。
紐約市民對於猝不及防襲擊紐約的颶風都感到恐慌。就地理位置看，紐約位於舺角，市中心曼哈頓被兩條河流和一個港口環繞。一旦颶風來襲，災情必然慘重。假設颶風達到四級，掀起來的浪能淹沒華爾街。有不少居民選擇撤離，中央車站的人潮不比沃爾瑪少。剩下的走不了的都在做防災准備，怨聲載道。
他們來晚了。史蒂夫護著推車側過身，避免被人撞上。
「我們不跟著撤離？」傑克問，目光從外邊的電視牆拉回來。他從沒在紐約碰上過颶風，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都無法想像。
「或許不用。愛德華多都沒走，你急著走什麼。」丹尼爾不以為然。他剛跟人搶貨架上的礦泉水，搶完了回到推車邊。「別忘了你是死的我被通緝他是黑戶，我們三個哪也去不了。再說，茜茜不能離開花店。」
聽到多蘿茜的名字，史蒂夫回過神。「為什麼？」他皺著眉問。
「那麼多貓跟精靈，那些書那些東西。」丹尼爾抬高眉角，透藍的眼珠緊盯史蒂夫，「不需要我提醒你，溫室內有什麼吧，隊長。」
史蒂夫當然記得；那些為了制作時空儀，存放在溫室裡的珠寶。他只是不認為那些會比多蘿茜的命更重要。
「估計現在去車站也擠不上離開的車。」傑克聳肩，竟然對這攸關生死的事挺無所謂。他順手搶下最後一包架力士扔進推車內，用手肘推了推史蒂夫。
「我們回去。」史蒂夫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有點不在狀況。
一來是因為莫名生成的颶風。史蒂夫有點猜測，可說不准。另一是他擔心著多蘿茜，在跳電的時候多蘿茜發出一小聲尖叫，史蒂夫正在後悔把多蘿茜跟愛德華多留在花店內。
第28章 國民男友；拯救小貓，拯救世界
回到花店的時候，多蘿茜正在搬盆栽，看起來焦慮又暴躁。葛瑞絲回來了，在幫忙多蘿茜。愛德華多用推車拽著一堆沙包停在花店門口，三件套換成史蒂夫的汗衫短褲。丹尼爾跟傑克把采購回來的水、食物跟電池抬進屋內。史蒂夫加入堆沙包跟搬盆栽的行列，一手一盆栽兩手兩沙包、讓工作速度快了不少。
「等下趁著還有熱水大家輪流去洗澡。」史蒂夫說，在完工後。
除了珀金斯姊妹，其他三人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尤其愛德華多，那眼神大概是在問他為什麼說這句話。不過也沒有誰問史蒂夫、怎麼就成為這裡的領導人了，史蒂夫並沒有刻意擺出領導的姿態，現場也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具備領導特質。所有人只是選擇相信並服從史蒂夫，就這麼剛好。
「不行。我要出門。」突然，多蘿茜說。
愛德華多立刻轉過頭。「不，別做傻事、蘿茜，我們都看得見外面風雨多強烈。」他嚴肅地說，幾乎是瞪著多蘿茜。
傑克錯愕地歪過頭，丹尼爾揚眉，兩人用表情無聲地喊著反對。在一眾不贊同的眼神裡，多蘿茜固執地盯著葛瑞絲。站在多蘿茜面前的葛瑞絲看起來像是准備投降了。
「怎麼回事。」史蒂夫問，走到多蘿茜跟葛瑞絲身邊。
「她要去找貓。」愛德華多替多蘿茜回答，說完後別過頭、扶著前額，彷佛是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
「是我們。」葛瑞絲抿了抿唇，忐忑又堅持地看著史蒂夫。她說，「我跟她去，我們得把貓找回來，巧克力餅跟藍起司在外面。」
史蒂夫的腦海閃過那兩只貓的模樣──黑棕色的哈瓦那，跟雪豹貓。兩只貓體型都不小，也都是行動敏捷、聰明機伶的，照理說不用太擔憂。
「別瘋了你們。」傑克揪起臉，指著窗外的狂風暴雨，手裡拿著封窗用的寬膠帶，聲音高高上揚，「現在出門？你們是想被樹砸到還是被招牌打到？」
「我的貓在外面。我的貓。我的。」多蘿茜強調，難得如此明顯地表現出憤怒跟不安。假如她也是只貓，此刻毛肯定是豎的。
「貓咪通常都會自己找地方躲避風雨。」丹尼爾聳肩，閃爍的眼神、透露著他其實沒有表面上看來的滿不在乎，「他們都是聰明的貓，或許馬上就會回來。」
「一個小時前愛德華多跟葛瑞絲也是這麼說的。」多蘿茜暴躁地抓了把發絲，扯掉幾根頭發，「不管，別跟我講什麼貓會自己找地方躲，我得去找回他們。」
「你先冷靜下來。」史蒂夫把手放在多蘿茜肩上，然後才想到，他們似乎不該有太多肢體接觸。現在誰管這個？史蒂夫不管的。他按著多蘿茜的肩膀、讓對方直視自己，用沉穩的語氣，告訴多蘿茜。
「聽我說，多蘿茜。我會幫你把你的家人找回來，前提是你得聽我的。」
多蘿茜怔愣著，睜大雙眼仰望他，神情仍帶著焦慮。其他人安靜地看著他們，神色各異。
「我需要他們。」多蘿茜咬著下唇說，難過又憂慮，「我，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我瘋了，對我來說他們都是家人……」
「我知道。我明白。看著我好嗎？」史蒂夫用溫柔的語氣誘導，讓多蘿茜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帶他們回家。你跟葛瑞絲留下來，做完防災後去衝澡，給大家准備食物。」
多蘿茜定定望著他。
「好。」恐慌逐漸從多蘿茜眼底褪去。她認真地點頭。
史蒂夫放心了。他轉頭看其他人；葛瑞絲松了口氣又有點憂心，愛德華多死皺眉頭對他搖頭，丹尼爾沒有表情，傑克大概覺得他也瘋了。
「你確定沒問題？」丹尼爾問。
「只是兩只貓，更艱難的情況我都遇過。」史蒂夫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他走到櫃台後，拿了個准備裝貓的布袋，在心裡規劃好搜索路線，徑直跑進雨幕。
愛德華多用非常不贊同的眼神批評多蘿茜。就在史蒂夫離開花店、衝進暴風雨裡之後。這讓葛瑞絲用同樣不贊同的眼神瞪著愛德華多，當事人多蘿茜仍怔怔盯著店門。
「得了薩維林，什麼也別說。」丹尼爾在愛德華多開口前阻止。他拍兩下愛德華多的肩，舉起手用拇指往窗的方向比，「隊長說了，做完防災後衝澡。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丹尼爾說完，拿起棕色的寬膠帶往花店一樓最右邊走。「我負責右邊區域。」他說。傑克看看丹尼爾又看看愛德華多，再瞥了眼多蘿茜跟葛瑞絲，尷尬地撓了下後腦，也拍拍愛德華多的肩，說：「別擔心，他是美國隊長，他不會有事……按照人物設定來看，應該是這樣子。」
「這不好笑。」愛德華多擰眉道。多蘿茜因為這句話回過神，這才發現，愛德華多可能不知道史蒂夫的真實身份；她指，穿越的那部份。不知道丹尼爾是怎麼跟馬克解釋，想了想、多蘿茜沒有幫隊長脫馬甲，很難說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而這應該由史蒂夫自己決定。
多蘿茜可以理解愛德華多的質疑，現在華多八成在懷疑她喜歡史蒂夫是不是真的。有誰會放自己的心上人在颶風來臨之際外出，為了找回自己的貓？除非那位心上人是美國隊長。而且貓也不是普通的貓。
就算清楚史蒂夫的能耐，多蘿茜也滿懷擔憂。她開始後悔了。又。
天知道史蒂夫在這個世界是不是還保有原來的、百分之百的能力？目前看起來是，但誰知道呢？多蘿茜不敢想像會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在史蒂夫身上，如同她不敢想像她的兩只寶貝貓咪在外頭忍耐著颶風的攻擊。他們都是她的家人了，她害怕失去家人。
多蘿茜的焦慮持續到她被葛瑞絲催促去洗澡。女士優先，葛瑞絲優先，這熱水多蘿茜且用且珍惜。被颶風嚇著的貓咪們緊緊跟著她，一團一團的毛絨絨在浴室裡簌簌發抖。
「今晚我們睡溫室，那裡會是全紐約最安全的地方。」多蘿茜告訴貓咪們。
貓咪們喵了幾聲。橄欖巍巍顫顫地坐在浴缸邊，一直想往多蘿茜身上撲，又不想碰到水，正在糾結。干酪焦躁地在毛巾架上走來走去，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呼嚕。早餐茶也是，死死盯著浴室的門，彷佛會在那裡看見他的同伴。
「我知道你們擔心巧克力餅跟藍起司，我也擔心。我還擔心史蒂夫……」多蘿茜不覺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語，貓咪都有回答她，雖然聽起來只是喵喵喵跟喵喵喵。她趕緊的洗好，換上干淨衣物，頭發仍濕著，披了條毛巾在肩上就抱起橄欖走出浴室。
其他人聚在二樓客廳，各自抱著貓在擼或看手機。雪碧難得不在高處，團在葛瑞絲腿上卷成一球，黑咖啡蹲在葛瑞絲腳邊，尾巴不停左右甩。傑克在練習撲克魔術，這稍微吸引了幾只美短跟英短的注意力。丹尼爾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西班牙腊腸梳毛，盯著窗外某處發呆。愛德華多捧著筆記本處理工作，眉頭深鎖，屏幕在他臉上映出一片藍光。
忽然，由干酪跟早餐茶開始，貓咪們一致扭頭，盯著二樓通這棟公寓樓梯間的後門。距離最近的是黑咖啡，這只孟買貓跳起來朝鐵門撲去，爪子在地墊上不停撓。
所有人放下正在做的事往鐵門看。
「史蒂夫回來了？」葛瑞絲猜測。
多蘿茜很確定是如此，就她跟早餐茶的心靈聯系來說，早餐茶用他小小的貓腦袋、在跟多蘿茜共享的意識海內，以簡單的文字表達出對同伴平安歸來的喜悅，並催促多蘿茜去開門。
她快步走向鐵門，在史蒂夫按門鈴前拉開大門。
「蘿茜、我們──」
史蒂夫才剛開口。他滿身都是水，雨水跟一些不知道哪裡來的水，水珠一串串從他被淋成暗金色的發絲、從他的臉頰、下頷、雙臂滴落，總是以美國甜心形像在花店內示人的美國隊長、此時無比狼狽，就跟從急流裡撈上來的金毛犬沒兩樣。
可是，兩只貓咪都在史蒂夫胸前，用布袋保護著，保護得很好。
多蘿茜飛快瞥了眼史蒂夫胸前的布袋，確定那裡頭有兩只貓，不假思索地撲上去猛力抱住史蒂夫，在史蒂夫把話說完前。
「天啊。天啊。」多蘿茜喃喃，感覺自己高高懸起的心髒、在看見史蒂夫後還沒能徹底放下，非得要抱著他、確認他活著有體溫，才能脫離焦慮。不管史蒂夫是不是濕透的、她是不是剛洗好，她就要抱著史蒂夫，她需要實際的接觸。
潮濕的氣流被敞開的鐵門帶進屋內。給史蒂夫裹在布袋內的哈瓦那貓跟雪豹貓掙扎著探出頭。其他人以及貓發出歡呼，紛紛上前來表示慶幸與不可思議。冷不防接受了一個擁抱的史蒂夫僵直身體，遲疑片刻，將手放在多蘿茜腰後。
「我回來了。」史蒂夫說。語帶笑。
第29章 國民男友；哪種女性，是理想型
多蘿茜把臉埋在史蒂夫肩膀下方的那處肌肉裡，有幾秒鐘、她想把自己嵌在史蒂夫身上。她還想吻史蒂夫，不管是基於感謝或感動，彷佛今早跟史蒂夫針鋒相對、在心裡發誓死也不再動這種念頭的人不是她。
「感謝老天，你沒事。快進來，外頭如何？」愛德華多松了一大口氣，走過來、把手搭在多蘿茜肩上，大概是想把多蘿茜從史蒂夫身上剝開。他使勁，再使勁，沒成。然後才注意到史蒂夫擱在多蘿茜腰上的手，挑眉，表情微妙。
多蘿茜知道愛德華多是要她放手，可她不想放，反正史蒂夫也沒有放。她就這樣抱著史蒂夫，跟對方一起往屋內挪動腳步。葛瑞絲把門關上，貓咪們跟著他們走。巧克力餅先憋不住，從史蒂夫跟多蘿茜之間的布袋裡跳出來，接著是藍起司，兩只貓領受其他貓咪們的關切慰問。
「外面的天氣其實沒有那麼糟。」史蒂夫這麼說。
沒有人相信他。這絕對是史蒂夫為了讓大家放心的托辭。
「大英雄。」丹尼爾連連鼓掌，詠嘆道，「現在我可以放心地把茜茜交給你。你絕對是她生命中最可靠的男人。」
葛瑞絲橫了丹尼爾一眼，威脅意味明顯。史蒂夫扯了扯嘴角，不予置評。傑克圍過來，以驚奇的眼神打量史蒂夫，問：「你是如何在外面那種天氣裡生存下來、還成功找到這兩只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美國隊長，所以這是不是某種特殊能力？」
史蒂夫笑了笑，半開玩笑道：「這個嘛，因為我是美國隊長？」
「哦…………」傑克高高揚眉，單手環在胸前、另一手拇指摩挲下頷。
「這個同名的玩笑你們還要講多久。」愛德華多無奈地笑了下，轉身去給史蒂夫准備毛巾。
多蘿茜把自己肩上的毛巾給史蒂夫，雖然她覺得，那條毛巾提供不了任何幫助。「去洗澡。」多蘿茜說，拽著史蒂夫的手臂、往淋浴間去，不管其他三個男人其實也還沒衝澡，就要讓史蒂夫優先，「我給你准備毛巾跟衣服。快去。」
史蒂夫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她推進浴室、關上門。多蘿茜知道自己白洗澡了，她不在意。想著晚餐菜色，她轉身，看見三個同樣寄居在她家的男人堵在走廊上，一字排開，同樣的微妙表情。
「我也想用熱水啊。」丹尼爾悠悠感嘆。
「你甚至還沒吹頭。」愛德華多揚起眉毛。
「到底，你們……」傑克笑得不懷好意。
多蘿茜朝天轉了圈眼珠，走過去，瞪了眼傑克跟丹尼爾，把愛德華多拽走。她要隔離可愛的華多跟那兩個壞心眼魔術師，不然華多會被他們帶壞。
晚飯是放了很多姜片跟蒜的燉雞湯，跟白面條。多蘿茜堅持要所有人都喝上一碗湯，食譜告訴她、這樣能驅寒避免感冒。吃飽飯後大家聚在沙發上，透過愛德華多的筆電觀看氣像最新消息。結論是，豪雨不可避免，明天白日會是風雨最烈的時間，強風約在明晚午夜後轉弱。
「今晚大家早點休息。我睡客廳。」
史蒂夫在所有人做決定前、快一步開口，一句話替所有人決定了房間床位，真的很有隊長範兒。
然而，事情注定與史蒂夫規劃的有所出入；多蘿茜想，假如史蒂夫這麼做，就只是為了讓她留在自己的房間，而愛德華多睡在客房內的話。
「華多你睡史蒂夫的床位？」多蘿茜問。這不是個真正的問句，因為別無選擇。她一手摟著今晚在外頭被風吹雨打、受到驚嚇的藍起司安撫，目光轉到丹尼爾臉上，「丹尼，看你要不要睡我房間，讓傑克睡你床位，今晚我要睡溫室。」
「為什麼你要睡溫室。」史蒂夫馬上皺起眉。愛德華多也是。
「天然災害會讓植物精靈感到不安，我在溫室陪伴他們會讓他們有安全感。」多蘿茜解釋道，任由藍起司在自己胸口蹭個不停，「剛才我跟葛瑞絲商量過了，她會陪我睡在溫室，還有貓咪們。不用擔心，實際上，在這場颶風裡，我的溫是可能是全紐約最安全的地方，有魔法的保護，就算紐約被浪衝垮、溫室都不會有問題。假如真的發生那種情況我會要你們趕快逃進來的。」
說到最後，多蘿茜覺得自己算是講了個笑話，結果除了傑克沒有人笑，她有點傷心。
「睡溫室真的安全？」愛德華多一臉懷疑。他轉而去看史蒂夫，彷佛希望對方在這件事上做出決策。
多蘿茜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奇怪，她才是戶主吧。為什麼她要睡哪還得經過這些人的同意？尤其是史蒂夫的同意？
「我陪她們。」史蒂夫對愛德華多跟丹尼爾微微頷首。
這下子沒有任何跟床位有關的問題了。丹尼爾選擇沙發，愛德華多跟傑克共享客房。史蒂夫陪多蘿茜跟葛瑞絲睡溫室。這是個很奇怪的組合。
不，奇怪的不是傑克跟愛德華多。抱著睡袋進溫室時，葛瑞絲在膈應自己彷佛像兩千瓦的大燈泡。
「我要離你們離得遠遠的。」葛瑞絲木著臉告訴多蘿茜。
「你可以去櫻花樹下，那裡沒有蟲子。」多蘿茜答，指著玫瑰、薔薇、洋桔梗那片花叢，「我會睡那兒。史蒂夫說他要睡吊床。」
三個人在溫室內各據一方，不知為何有種三足鼎立的錯覺。今晚對多蘿茜而言注定是個不眠夜；精靈們很焦躁，貓咪都睡不好，搞得她也跟著焦躁睡不好。
她抱著貓在溫室裡悠晃。
然後，她遇上了同樣睡不著的史蒂夫。
在此先前，史蒂夫未曾認真思考過，哪種女性是他的理想型。
大概要是棕發的，金發也可以；他喜歡棕色眼睛，那種能透光、像蜂蜜的棕色眼睛。烈焰紅唇，矯健身手，正直和英勇，能跟著他出生入死，能做他的隊友他的知己，他最完美的軍師、他最可靠的後盾，能懂他的理念，跟他的心。
這是他要找的人。要能比他更懂他自己。
比方佩姬。
或者……他還不認識的、據說是官方設編輯配給他的，莎朗•卡特？
他不要上了戰場還在擔心。而他一輩子都是會在戰場上的，這點史蒂夫幾近能百分之百肯定。所以說真的，他不相信自己會去喜歡某個軟綿綿的女孩兒。
那種，愛撒嬌的、甜美脆弱的、像小動物似的、不堪一擊的，絕對不行。
想到這點，史蒂夫困惑又安心。今天他也再一次確定自己對多蘿茜沒有比友誼更多的感情，這樣很好，這很安全，沒有誰會傷害誰、也沒有誰會受傷，他不會又一次地對自己愛慕的女人不負責任，很好。
這是第二次，他睡在多蘿茜的溫室。紐約今夜風強雨烈，給史蒂夫一種重回戰場的錯覺。懸掛在兩棵熱帶椰樹間的吊床本來屬於多蘿茜的貓，現在史蒂夫有點後悔自己沒有選擇睡袋。他應該跟珀金斯姊妹一樣，腳踏實地的留在地面上休息才對。
夜不成眠的不只是他。史蒂夫能聽見，二樓有人在翻著撲克牌玩，玩了大半夜，細細碎碎的聲響混在風雨聲裡面。他索性躍下吊床，往溫室中央的空地走去。
多蘿茜坐在空地處，面前是拼湊起一小角、進度不到十分之一的時空儀支架。她拽了一個空木箱當凳子，腿斜斜並攏著，膝上蓋著粗羊毛線針織的毛毯，湖綠色，給她腳邊的那幾盞露營燈照得暖洋洋。
小奶貓橄欖趴在多蘿茜右側的另一只木箱上，被雪碧團團圍起。豹貓兄妹匍伏在地，睡成一種奇怪的姿勢。其他的貓咪們分散在溫室各處，距離多蘿茜都不遠。多蘿茜是這些貓的定心丸。
史蒂夫停在空地邊，椅著白樺，打量空地上的多蘿茜。她捧著一本封皮老舊的魔法書研讀，眉頭深鎖，歪著腦袋，似乎是很不解。幾許紫藤垂墜在她身後，在天際落雷時，微微搖曳。
「沒事、沒事，我在。」多蘿茜揚起左手，金綠色的光點從她的指尖開始，流竄在溫室各處。
史蒂夫看著那些光點竄過他身邊，好奇地伸出手，意圖觸碰。
似有所覺，多蘿茜昂首，隔著幾盞暖黃色的露營燈，與史蒂夫對望。
史蒂夫邁開步伐，往多蘿茜走去。他扯了扯嘴角，對多蘿茜淡淡一笑。
「我以為你睡了。」多蘿茜輕聲道，指著其他空木箱，「坐吧。」
第30章 國民男友；勝利隊長，戀愛無能
史蒂夫盯著多蘿茜手裡的書本，在她對面坐下。
「從來沒碰過颶風？」史蒂夫問。不錯，這是個好的開場白，至少比你在看什麼好一點。大概。
……不，說真的，他還不如跟多蘿茜討論她手上的書。
多蘿茜並不在意他開的話題有多爛。她從來沒在意過，彷佛只要跟他聊天都是開心的。她沒有回答颶風的問題，把書本內裡朝下、蓋在膝蓋上，對他微笑。
「謝謝你，今晚英勇地拯救了我家貓咪。」她說，兩眼彎起，成為這場風雨裡的星月，「你是真正的英雄。我發誓會永遠支持美國隊長，我是美國隊長隊。」
史蒂夫聽懂了多蘿茜的玩笑；估計她指的是內戰。「這個嘛，既然知道可能會發生，我絕對會避免。」他接著多蘿茜的玩笑，說話時揚起眉角，「讓你們選擇站我還是站鋼鐵俠實在太殘忍，我最好別這麼做。我知道，你也喜歡鋼鐵俠，你的書架上第二多就是他的漫畫。」
多蘿茜輕笑，不置可否。他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仰望溫室天頂。
「那本書。」史蒂夫朝多蘿茜膝蓋上的書一頷首，問，「講的什麼？」
多蘿茜側過頭，凝望他時，棕色的大眼裡似有星火閃爍。
「它在解釋我們的宇宙。」她說，拖動木箱、往他的方向傾身過來，讓書能橫攤在他們之間，指著書上的圖案道：「瞧，這是我們的世界。」
史蒂夫揚眉。
「我只看到很多圈圈？」
多蘿茜笑了。「那不是圈圈，那是……我畫給你看吧。」她說著，俯身以食指在土地上畫圖。
「我們的世界，是一個圓。立體的圓，不是平面。在這個很大的球體裡面，有許多小球體。」
「那是我們。」史蒂夫反應過來。
「對。我們是其中之一。」多蘿茜點點頭，食指畫著泥土，繼續解釋，「這些球體有大有小，代表著每個世界的強弱程度，道理如同星體有大有小。」
「這是？」史蒂夫指著球體中央的枝干。
「很多種稱呼；世界樹、軸心、塔、柱。在我們的世界裡，女巫通常以塔來稱呼，這座塔很重要，它關系著全部世界的存亡。」
多蘿茜說著，纖細的指尖挪到球體最外圈，也就是罩著所有球體的那層類似保護罩的外框上。
「你可以理解這是我們的大氣層。塔，就是維持讓我們的氣層不要被工業污染破壞的臭氧。」
史蒂夫默了兩秒。「有趣的比喻。」他也只能這麼說，「外面是？」
「百分之百的邪惡。」多蘿茜說。
史蒂夫微微揪起眉心。
「字面上的意思，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多蘿茜繼續說，語氣竟然頗為輕快，彷佛這是一件能開玩笑的事。
史蒂夫當然不贊同。不是指多蘿茜說的內容，是態度。他抿起嘴唇，思考著要不要反擊，因為今天晚上多蘿茜看起來不太對勁。他認識的多蘿茜不會用玩笑的態度說出黑暗的事情。可能是這場暴風雨，對他們都造成了影響。
然後多蘿茜笑了起來。「人類還是有救的，我知道。」她淡淡說到，比著自己眉宇間，「你用雪碧的那種表情看我。我能猜到你想對我講什麼。」
「我承認，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有許多邪惡。」史蒂夫揚眉，仔細端詳多蘿茜的神情，「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有著許多邪惡，包裹在糖衣裡的邪惡、有天使翅膀的邪惡，我為你好的邪惡、化妝過的邪惡，或者就只是邪惡。」
「而這正是我們奮鬥的理由。」他說著。鄭重，忠誠。
多蘿茜望著他。凝望。暖黃色的露營燈堆在他們腳旁，用軟綿綿的、甚至毛絨絨的光，映照他們的臉龐。這使他們眼中看出去的世界變得柔和舒適，近乎完美，盡管他們被籠罩在颶風之中。
史蒂夫發現，多蘿茜看他看得出了神。他並不為此感到意外。
「對。」多蘿茜開口，扯動嘴角，用拙劣的笑容來掩飾她眼底復雜的情緒。她低下頭，盯著她剛畫出來的那些圈圈，她望著圈圈的外邊，說：「我的父親是會揍人的那種。」
這句話突如其來。史蒂夫有些跟不上多蘿茜換話題的速度。
「我的意思是，胖揍，把你揍到出血的那種。」多蘿茜接著道，大概算是補充。她盯著圈圈外邊，詳細地解釋，「但他不揍我弟，從不。我這麼說不是在責怪他，真的不是，我也不會為此對我弟產生任何負面情緒，完全不。」
「你有兄弟？」史蒂夫感到驚訝。這可能不是正確的重點。他太驚訝了，多蘿茜從未提過，家中也沒有任何相關照片……等等。他可能知道他剛過來時，那些不知從何來的小號換洗衣物屬於誰。
原來不是常來蹭食蹭宿的丹尼爾。
「我有喔。」多蘿茜仍低著頭，笑了。
一滴水珠拍在泥土地上，在多蘿茜腳尖前的那塊地上綻出一朵深色的花。他們很有默契，都選擇視若無睹。
「你們……？」史蒂夫不確定該不該問。
「哦，放心，他沒有出任何事。他好好的，結婚有兩個寶寶，住在紐西蘭，有一個農場，每年都會給我們寄點東西。」多蘿茜解釋著，語氣倒是平穩平靜。「他問過我要不要回來，在我們父親去世後。我說我在這裡跟葛瑞絲很好，我不想他賣掉農場，他的妻子是土生土長的紐西蘭人，估計不會習慣紐約的生活節奏。」
「我對我父親最深刻的印像是，很小的時候，大概，三歲到六歲？那時候我容易摔，摔了就哭。我沒有平衡感，不確定為什麼。以前這裡的地板沒有換，都是像工作間裡的那種，凹凸不平的、磕人的石磚地。我摔了流血，想要人哄，就會哭。我一哭，他就發火，可能他正在看電視，不想管我，就把我關進二樓房間裡。」
多蘿茜說到這，停頓兩秒。她整頓好表情，抬頭看著他的雙眼，彷佛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冷靜得能夠把這些當成笑話，網絡上看來的那種，很冷的、黑色的、不好笑的那種。
「客房的燈開關，你也知道，在房間外。他習慣把我鎖進去，我沒法開燈，在黑暗中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全家那麼多人，包括葛瑞絲的父母，就聽我哭。誰都不許放我出房，除非我不哭了，承認我錯。」
史蒂夫擰起眉，緊接著放松。
「你沒有錯。」他正在控制自己的表情，用溫和的語氣。他不想表現出同情跟憐憫，也不想露出憤怒。
多蘿茜聳肩，側過頭，把手放在睡著了的雪碧跟橄欖身上。
「他不那麼認為。其實事情很簡單。在這段關系裡，總有一個人得為了崩潰的結果負責，負責的就是造成錯誤的那方。他是父親，他沒有錯，那麼錯的就是我。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必須承認這在很多年來造成我多方面的困擾，從人際關系到對自己的信任都是。」
「比起人，我更喜歡植物，與貓。」多蘿茜輕聲地，用兩三句話替這段對話做出總結，「我討厭颶風。」
史蒂夫仔細地看著多蘿茜。認真的，專注的。他想了想，然後他說。
「我最後一次碰上颶風，」史蒂夫回憶著，邊告訴多蘿茜，「在幾個月前。你能想像在這種天氣裡登陸是什麼樣的體驗？相信我，你會希望你這輩子從來沒理解過。最惡心的不是我吃了一嘴的泥。是我除了泥，還吞了點別的什麼。」
狂風暴雨的開場白成功博取了多蘿茜的全神貫注。她揪起整張臉，往後縮。
「天啊！別告訴我你吞了什麼，我不想知道。這太糟心了。後來呢？那場登陸後來怎麼了？」
「不怎麼，沒有成功也不算失敗。」史蒂夫抿著嘴唇、揚起嘴角，以輕快的語氣自嘲，「我是美國隊長，不是勝利隊長。」
多蘿茜能夠被這麼冷的笑話逗笑，史蒂夫想、這肯定是她想睡笑點變低什麼的。
「我也討厭颶風。」史蒂夫接著說，注視多蘿茜的目光變得柔和，「它使我想起戰場。」
多蘿茜的笑意緩緩凝結，褪去。她盯著史蒂夫，變得有些嚴肅。
「在你回去之後。我是說，如果。」她的說法不像假設，一點都不，她說的彷佛那必然發生，「你會很想念戰場，好吧，這不是個問題，你肯定想。但你應該會比較融入現代社會的生活吧？有了這幾個月的輔導？」
史蒂夫微微一笑。「這很難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回到戰場上？」
多蘿茜認真地思考，頷首，「姆，對，人類永不消停。」
其實史蒂夫不是這個意思。他就覺得多蘿茜肅著一張小臉說這句話的模樣可愛又好笑。等他回過神，他已經把手放在多蘿茜的臉頰上了。
多蘿茜愣在那裡。史蒂夫也是。
剛才他想干嘛來著？史蒂夫完全想不起來。
為了掩飾尷尬，史蒂夫選擇掐一把多蘿茜的臉頰。「說得對，你永不消停。」他揚眉，裝作自己只是在懲罰平時多蘿茜的熱衷作死。
「呃。」多蘿茜沒有捂臉頰。她轉了圈眼珠，表情透露出她正在找托辭，「我只是想跟你說，你可以多勞役結合，我的意思是，偶爾也享受生活、享受你為這個社會這顆地球努力拼死拼活後的勞動成果……我覺得我們該睡覺了。」
史蒂夫贊同這句話。「當然。夜深。」
誰都不會承認，他們離開現場的背影匆匆，彷佛在躲避某只粉色的怪獸。
第31章 甜心隊長；我更習慣，我們兩個
起床的時候多蘿茜滿腦子都是貓叫聲跟日韓系的音樂, 電音、快節奏、女團那種。她感覺自己彷佛在風雨裡處處碰不著邊, 讓她只想把自己整個人坨起來卷進睡袋的深深深處。
然而不行。
貓叫是真的, 風雨也是真的。狂風拍打溫室天頂玻璃，貓咪們輪番蹦在她身上，感覺是吃飽喝足了在用踩踩表達對她的喜愛, 以及喚醒服務。合理推測，夢境中那種海中浪中風裡雨裡的凄楚感受, 來自這群在她身上蹦噠的貓。
多蘿茜睡不下去。而且有貓在咬她的頭發。是誰, 哪只。
憋笑聲在頭頂上響起。多蘿茜窩在睡袋內，先揉揉眼睛揉揉臉頰，稍微用手指梳一下頭發，自以為模樣比較沒那麼黃臉那麼糟糕後，才貓著腰從睡袋裡爬出來，盡可能別讓自己被正面拍攝。
「早啊茜茜。」丹尼爾吹了聲口哨，繞到花叢另一側, 鏡頭死跟著多蘿茜。非要拍多蘿茜剛睡醒、像滾過頭的貓毛都亂成一團的模樣。
多蘿茜悲痛地跪在睡袋邊，往前趴下，雙手捂臉，試圖把自己藏在貓咪堆中。
「別拍我丹尼！」
「別拍她了丹尼爾。」葛瑞絲也說。但是並沒有阻止。
「我們剛才在打賭你能睡到哪時候。」傑克笑著，「在, 這種, 情況下。」
「你已經被包圍了, 馬上束手就擒, 你有權選擇緘默。」丹尼爾在旁邊配音, 「喵。」
多蘿茜被丹尼爾這聲喵惡寒到，一個不小心就抬起頭，讓自己的臉被拍個正著。
「我要聯絡我的律師！」多蘿茜佯怒。
律師史蒂夫出現，帶著正義的光環、跟一臉的不贊同，從丹尼爾背後抽走犯案道具。
「丹尼爾，別胡鬧。」史蒂夫瞪了眼丹尼爾，朝多蘿茜伸手。他俯身向前，對貓堆裡的多蘿茜說：「拉著我的手起來。」
多蘿茜想說，她自己能起，不需要幫助，她甚至能搞定作死的丹尼爾，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她不用被當成小寶寶照顧。但她還是握住史蒂夫的手。傑克替她說出她的內心話。
「拜托，她又不是寶寶。」
多蘿茜才不想這時候史蒂夫把手從她身邊收回，就只因為傑克的一句話，她還想多跟史蒂夫接觸幾秒鐘。「但我是貓咪呀。」多蘿茜歪過頭回答傑克，惡意賣萌，用標准的、對著鏡子練習過的只露出上下八顆牙的偶像女團笑容，「喵。」
史蒂夫無語。只有丹尼爾笑了。傑克跟葛瑞絲的白眼翻了個左三圈右三圈。「夠了喔。」
多蘿茜對自己睡過頭感到懊悔。她是整屋子最晚起床的一個，就連橄欖都比她早起，真可恥。最討厭的是沒打理過的模樣被愛德華多看見。別評論她，她是正常的單身的適婚年齡的、且並不算徹底對真愛絕望的女性，怎麼說都會在乎自己在理想型面前的形像。
這樣一想，多蘿茜就覺得，自已的感情狀態不算太糟糕。
她用水衝去臉上的泡沫，抬頭，盯著鏡中的的自己，困惑地想。她還沒有太喜歡史蒂夫，對嗎？看，她還可以分散注意力，去在乎別的異性。她需要保持這種狀態，因為她不能更喜歡史蒂夫。
不可否認昨晚該死的深夜談心對她造成極大程度的影響，多蘿茜想她現在懊悔什麼都來不及。她不該對史蒂夫說小時候的事，她不能給史蒂夫隨時都能卸下她武裝的特權，這是大錯特錯。還有那個捏臉，到底幾個意思？
或者沒有任何意思，就像史蒂夫身上的其他美國隊長特質──貼心，溫柔，責任感。
多蘿茜心不在焉地完成保養程序。她花了大概五分鐘說服自己別把昨晚當一回事，然後在走下樓的時候、提醒自己重新拾起曾經具備的戀愛技能。她是指，在戀愛中抵御攻擊的技能。
愛情是戰爭。她發誓過，再也不當先棄甲的那個人。
早餐後，所有人聚在愛德華多的筆電前，看颶風相關的最新消息。暴風預計明早離境，對外交通中斷，班機全面停飛，災情未有命案，事情沒有轉好也沒有變壞。
……不，還是有糟糕的部分。比方在看完最後一段新聞，愛德華多的筆電電量也徹底死透。這個家裡沒有任何一顆充飽的行動電源。沒人料到會有斷電這回事，如同沒人料到紐約會被颶風突襲。
多蘿茜對愛德華多滿心愧疚。要不是她，愛德華多現在應該可以在五星飯店休息，抱著電量滿格的筆電跟手機，享受柔軟的被單跟浴袍，以及一切來自飯店的尊爵服務。
「一個人，孤零零的。」愛德華多強調。他笑著揉揉多蘿茜的頭發，享受揉一只人型貓咪的奇妙感受，「我很高興我是在這裡渡過這場颶風，茜茜。至少我身邊有人，有一個溫室的糧食，還有貓。」
「哦，這是重點。」丹尼爾無比贊同。早餐茶跳到愛德華多膝蓋上，有好地蹭著愛德華多。
「往好處想，多虧了你，愛德賺到了一場假期。在這段期間沒有任何人能透過任何方式來騷擾他，逼他工作。」葛瑞絲站在沙發後，對沙發上說不清是三人一貓還是兩人兩貓的情景揚眉。當然，愛德華多跟丹尼爾是人類。「這麼說有沒有讓你感覺好點？」
多蘿茜抱持著蹲在愛德華多膝蓋邊的動作，肅著一張臉，仰頭看葛瑞絲。她認真地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
「嗯。有。」多蘿茜重重點頭，開心了，笑了。她不經意往旁一瞥，瞥見史蒂夫靠著桌邊緣，往他們的方向看來，皺眉。
為什麼史蒂夫又在皺眉？問題在多蘿茜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急著問自己剛想到的另一件事，「那我們今天玩什麼？」
「玩？」史蒂夫揚聲。重復重點字彙。
多蘿茜就蹲在地上，對史蒂夫睜大雙眼，眼中飽含期待與不可置信。
「拜托、史蒂夫，今天是颶風天耶，我們不玩還能做什麼？」
「你想玩什麼？」傑克興致勃勃，「撲克牌？」
「才不要。」葛瑞絲皺起眉，「跟魔術師玩牌？你當我傻。」
「有鑒於這個家裡沒有任何一種桌游。」丹尼爾不以為然。
「呃，我們可以玩別的？」愛德華多扯動嘴角，笑了笑，「我也不認為，跟一位魔女玩牌是多麼聰明的選擇……」
「我又不作弊。」多蘿茜扭頭，瞪著丹尼爾，抬手指責，「每次作弊都是丹尼爾！」
「我沒有。」丹尼爾氣定神閑。
這時候史蒂夫清嗓。「我們有工作。」他說，板著應該去拍教育倡導短篇的那種、義正辭嚴的臉，目光在客廳內眾人身上溜一圈，最後停在多蘿茜臉上，「尤其是你，蘿茜。假如你還記得我們的工作進度表，或者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
「噢…………」
在其他人的注目中，多蘿茜站起身，沮喪地走向史蒂夫。「好吧。」她嘆氣，邊抱怨，「就一天而已，又不會死人，好無趣……」她不敢直接說史蒂夫真是個無趣的人。雖然，可以說，她早知道史蒂夫就是這麼無趣。
「我還有更無趣的，你想知道嗎。」史蒂夫淡淡界面。
多蘿茜噤聲了。她慫。估計是看她模樣可憐，愛德華多好心地問：「茜茜，要不我去溫室陪你？」
「我會跟她一塊兒。」史蒂夫答。
多蘿茜下意識跟愛德華多對看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眼神中找到不解。
「噢。好啊。我不知道。」多蘿茜訥訥應聲。
「我們會在溫室。你們需要的話，書櫃第二層的左邊有棋。」史蒂夫說著，走在多蘿茜前方，「廚房有三明治做午餐。」
多蘿茜還愣在客廳，不知所措地看著其他人。史蒂夫已經走出客廳走下樓梯。
「他說了啊。去溫室。」葛瑞絲擺擺手，「不送。」
「就我？」多蘿茜指著自己，「跟他？」
「不然呢？你還想我們陪你工作？不，會這麼做的只有愛德，只有他有這種善心。」丹尼爾反問，理所和當然。他抓起在地上打滾的橄欖，走過去，擱多蘿茜手裡，拍拍她的肩。
「你可以帶上你的貓。」丹尼爾說。
「…………謝謝你了噢。」
好吧，這很公平。
多蘿茜想，她是沒道理拽其他人下來陪她工作；基於當初答應史蒂夫加入計劃的其實可以說是只有她，一個，現在也許可以算上馬克札克伯格，丹尼爾純粹是來湊熱鬧。
她是個能夠速度接受現實的人。一直都是。這樣才不會被生活這個婊喵子打敗。
溫室內只有多蘿茜跟史蒂夫。全家的電都靠一台家用發電機，那麼多冰箱跟電器，多蘿茜不敢浪費電，委屈巴巴的忍耐著沒有音樂的工作時間。
「我們至少應該聊天。」她小聲埋怨。在盯著金屬與寶石在水晶盅裡、被魔法逐漸分解融合時。
史蒂夫正在架時空儀的支架。時空儀構造復雜，且有多處需自行推敲，這部分的工作自然是由史蒂夫完成。他站在一些長得像枝枒的支架前，仔細地給每個環節鎖上螺絲。
「你想聊什麼？」史蒂夫揚聲。
「佩姬。」多蘿茜八卦了，且忿忿不平，「你都跟丹尼爾聊過！我以為我們是更要好的朋友！」
「是的，我們是。」史蒂夫答，沒有抬頭，專注在手裡的工作，彷佛回答這個問題如同回答今晚菜色一般容易，「所以我只請求你在這樣一個該休息玩樂的颶風天裡，跟我在溫室內工作。比起一群人，我更習慣我們兩個。」
※※※※※※※※※※※※※※※※※※※※
我v啦，也三更啦
明天也三更你們說好不好
後天繼續三更你們說好不好
好的話
快點吱個聲!!!!
濕氣太重，我彷佛要發霉
熱愛刷小動物的圖，ins上追蹤一堆小動物
前幾天最後看到荷蘭是他在刮胡子
他說他胡子太少以前覺得這樣很好現在……
誒莫非是想要跟桃子那樣??!!
我覺得不要比較好
哈裡森跟哈利跟薩姆在滑雪
我感覺自己已經有點，跟蹤狂的傾向otzzzzzzz
可是我想看到Tommy啊!!!!!!!!
沒有自拍桃就算了
再沒有賣萌蟲
日子怎麼活!!!!!
第32章 甜心隊長；心胸寬大，完美女性
多蘿茜興奮了不只一兩秒。也不只兩三秒。她的內心有貓在喵喵叫, 上竄下跳。
然後她迅速整理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在史蒂夫因為太久沒等到她的回答而抬頭看她之前。
「噢, 對, 我懂。」她點頭，煞有介事地，「伙伴意義上的那種。」
大概史蒂夫這才意識到, 剛才他說的那句話、能多有歧義，他暫停工作, 尷尬地看著多蘿茜。
「我……我不是……」
「我知道, 我真的明白。」多蘿茜微笑，得體合宜大方懂事，「畢竟來這裡之後，你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與我相處、共事，我很榮幸能成為美國隊長在選擇工作伙伴時的優先選項。我簡直想給自己頒個獎牌。」
史蒂夫張口欲言。他想說話。
所以他說了一串省略號。
獨角戲多蘿茜很擅長，跟葛瑞絲相處就必須擅長這個，因為大部分的時候、她都可以幼稚愚蠢且作死到葛瑞絲連白眼都不想給她。她可以把這段戲接下去, 就算史蒂夫只跟她講省略號。
「所以佩姬怎麼樣？」多蘿茜戰略性轉移話題。
史蒂夫從善如流，順著台階下。「她很好。她勇敢、善良、正義，她是我見過最有智慧的女性，她成熟穩重、無所畏懼……」
「不，我不是要聽你吹佩姬。」多蘿茜在內心翻白眼, 左翻三圈右翻三圈後空翻再三圈。面上保持禮貌的微笑是必須要, 於是她微笑著對史蒂夫偏過頭。
史蒂夫比之前更窘迫。
「不過聽起來, 她是跟我截然不同的類型。南轅北轍呢。」多蘿茜由衷感嘆。
史蒂夫皺起眉。
「我沒有拿你們做比較。」
「我也沒有。話說回來, 為什麼要？」
多蘿茜微笑, 反問。
史蒂夫錯愕地盯著她。無法響應。
從這點看，多蘿茜跟葛瑞絲真是姊妹，比親的更親。真要毒舌起來，說不准多蘿茜能遠勝葛瑞絲。
「我們的品種根本不同。」接著，多蘿茜嚴肅地，這麼說，「她是人，我是貓。喵。」
史蒂夫：「……………………」
把氣氛攪黃了，多蘿茜才安心。她一秒恢復正常，笑著說：「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們是怎麼認識？應該經歷過不少事吧，總有些比較浪漫的啊、可以寫成十萬字愛情故事的那種啊……你也知道，我對你的認知大部分來自漫畫。身為讀者，我當然想了解下漫畫上沒有的劇情。」
史蒂夫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坦白說，多蘿茜對史蒂夫的反應感到玩味，且滿意。
「我跟她……」
史蒂夫開始講述、回憶他跟佩姬的相識相處。出乎意料的是，多蘿茜發現，自己真的聽得挺開心，沒有一點點醋意，她真誠地為佩姬感到難過，而且越發認為史蒂夫不該愛上莎朗。
「你不會覺得，這樣很怪嗎？「多蘿茜說，在她把盅裡的寶石金屬融合到最後一個步驟時。她眉頭緊皺，一部分是為了眼前的工作，一部分是替佩姬抱不平，「她們是血親，而你卻在佩姬年華老去後，選擇她的侄女。這超詭異。」
「這部分，基於我仍不認識莎朗，不予置評。」史蒂夫答。他的聲音就在多蘿茜身側，距離極近，似乎完成了工作、在觀看多蘿茜的煉金術。
「我不懂親子丼的概念。佩姬沒有發怒代表她是心胸寬大的完美女性，你不該錯過她。」
「……你是想聽故事，還是想指責我？」
話是這麼說，史蒂夫的聲音聽上去可沒有太難受，反而帶點笑意。或許他覺得多蘿茜替佩姬忿忿不平的表現很可愛，之類的，多蘿茜不是很懂也不想懂。
「都有？」多蘿茜偏過頭，操縱著盅裡完成融合的金屬跟寶石──現在那些珍貴的星球寶藏，都合而為一，成為第一片、能夠安裝在時空儀上方的，巨大且透明的碎片。
多蘿茜小心翼翼地將碎片安上支架。
神奇的是，在碎片同支架接觸的剎那，二者結為一體。
貴金屬融合成的透明碎片，在露營燈的照映下、閃爍著宛若夕陽灑落在大海上的波光粼粼，又彷佛是元旦清晨的曙光。
多蘿茜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不錯吧？」她回頭問史蒂夫。發現對方盯著她，跟完成一小部分的時空儀，正在發愣。
「史蒂夫？」多蘿茜揚聲。也揚眉。
史蒂夫猛然回神。「我是說，這太……」他扯動嘴角，露出介於感動和努力不那麼感動之間的笑容，「這很美。真的。謝謝你，蘿茜。你是我的英雄。」
多蘿茜驚訝極了。從沒想過能從史蒂夫那兒得到如此高的評價。她由衷地感到喜悅與憂傷，為了他們彼此的未來。
「這是我的榮幸。」多蘿茜俯身、側首，左手拽起裙擺，右腳往後點，朝史蒂夫行了個不標准的淑女禮。她一時興起，抬手、停在史蒂夫面前。這是答應對方邀舞的動作。
假如史蒂夫是葛瑞絲或丹尼爾；多蘿茜想，他們夠了解她，他們會明白她的玩心。葛瑞絲不一定會配合，丹尼爾會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一吻。
──就像史蒂夫正在做的這樣。
多蘿茜驚喜地笑了。她不期待史蒂夫明白她的意思，她都准備好如何解釋；可是史蒂夫明白。他牽著她的手，帶她走了幾個舞步。她在史蒂夫的牽引下，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被史蒂夫拽向他的胸膛。
「這真有趣！」多蘿茜笑得兩眼彎彎。她沒辦法阻止自己的心髒為史蒂夫瘋狂跳動，如同她無法阻止史蒂夫帶動她的舞步。
「我的榮幸。」史蒂夫答，仿照她的語氣。
──那就繼續喜歡史蒂夫吧。
這是該被允許的事情。
起先史蒂夫認為，那是一件糟糕的事；他是指，對多蘿茜談起佩姬。
其一，他掐不准多蘿茜對他的感情，她的態度……好吧，他們的態度，讓他們的關系有點黏糊曖昧。當其中一方准備做出改變，另一方就會阻止。
別誤會。多蘿茜專門阻止他後退，他則努力隔擋多蘿茜前進。
另一，史蒂夫不確定自己是否准備好再對人談起佩姬，跟他的過去。在這半年，史蒂夫盡可能地不去思念，想家是戰爭中最殘酷的心魔，足夠使千軍萬馬潰不成軍。他深諳此道，小心翼翼要繞開雷區。
所以結局出乎意料；第一，他該反省，顯然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因為多蘿茜聽他跟佩姬的戀情、就是在聽故事，她徹底站在佩姬那邊，指責他──就算他根本還不認識莎朗卡特甚至不保證有這個人。
這是一般女性聽到心上人過往戀情會有的反應？史蒂夫於女性的認知並不多，但就算認知不多、他也大概知道，不，並非如此。
其次，他詫異地發現，對多蘿茜談起過去，比他想得更輕松、簡單得多。
史蒂夫隱約明白了為什麼乍看彬彬有禮、實則對任何人保持安全距離的愛德華多薩維林，會特別親近多蘿茜，多蘿茜身上有種令人安心的氣質，會讓人清楚明白這個人不具任何殺傷力，且也不會做出任何令人傷心的壞事情。她是惹人喜愛的布偶貓，對親近的人類撒嬌討抱，被捏疼了也不撓。
為了慶祝第一次成功，他們開了兩瓶啤酒。酒精對史蒂夫沒有任何影響力，他只是陪多蘿茜喝個氣氛。然後他們坐在時空儀旁邊，就在那些煉金術的儀器前面，玩兩真一假的游戲。
「好。現在我要出一個比較難的了。我跟葛瑞絲不是親姊妹。我跟丹尼爾交往過。我對有殼海鮮過敏。」
多蘿茜擺出最嚴肅的表情，但藏不住她眼裡得意的笑意。她以為這樣就能難倒史蒂夫；並不。史蒂夫驚訝地揚眉。
「你跟葛瑞絲不是親姊妹？」
「你怎麼確定不是我跟丹尼爾交往過？」
「你有信任障礙。你不可能相信一個跟你分手過的男人。」史蒂夫直指事實，一針見血。他是挺意外，「也對，你跟葛瑞絲模樣沒有一分相似。」
「好吧，你是對的。」多蘿茜不甘心地承認。她放下啤酒瓶，歪過頭，想了一下之後、告訴他：「我跟葛瑞絲沒有血緣關系。我們的組父母再婚，這發生在葛瑞絲出生那年。經濟因素，我們曾經三代同堂，直到我母親去世前。」
史蒂夫直覺話題正扯向某個他其實很好奇想了解、但他不該去觸碰的範圍。
「抱歉。」這種時候就該道歉。基於禮儀。
「不會。這都是很多年前了，大概……十六？十七？」
多蘿茜皺著眉回憶。史蒂夫趁這時候端詳多蘿茜的表情。一派平靜，並無憂傷。史蒂夫放下心。
「癌症。當年治療藥物昂貴我們無力支付。」多蘿茜稍作解釋，繼而把話題扔回給他，「輪你。」
史蒂夫低頭，糾結猶豫。好吧，他想，他沒有別的能說了，只剩下這個。
「我喜歡過巴基的妹妹。我沒有過性。我不會唱歌。」
多蘿茜震驚地瞪大雙眼。瞪著。就瞪著。
史蒂夫深深吸了口氣，他就知道這行不通，現在他只求來得及阻止多蘿茜嚷出來，「不，別──」
「你沒有？你居然沒有？」來不及了，多蘿茜就是會嚷出來，不負他的期望，「怎麼可能！就你這張臉跟你這身材你居然沒有？你居然是處！」
「臉蛋跟身材與進一步的深入肢體交流不該畫上等號。」史蒂夫沒好氣道，放棄阻止多蘿茜嚷嚷，幸好溫室內除了他們只有貓，而貓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來評論他的。
……雪碧不算。
※※※※※※※※※※※※※※※※※※※※
今天第一次翻鍋就上手
就是那種，大廚式的把鍋子拿起來晃一下讓食物翻身的那種
我翻的是蔥餅+一顆蛋
蛋成功的保持了半熟
我很開心，想求表揚
因為我弟即將去紐西蘭而學會下廚技能
並且迅速點高
論吃貨能為了食物做到哪種程度
第33章 甜心隊長；合格迷妹，失格男神
「但你？！」多蘿茜雙手抱著頭, 往後仰, 不可置信。「你長這樣耶？」
「哈, 說得像是你不知道這是因為超級士兵血清。」史蒂夫冷冷扯動嘴角。
「述我失禮，並無不敬，只是在漫畫中、你……」多蘿茜訥訥解釋, 仍保持著她很震驚的動作，把她旁邊的那些貓咪們都給吵醒。
「我還不認識莎朗卡特。」史蒂夫揚眉, 感覺額角青筋隱隱跳動, 「也不能保證我能認識這個人。假如她真實存在。」
「噢。對。」多蘿茜冷靜了。盡管她看他的目光仍包含著不可置信，與質疑。「我更佩服你了，我覺得你很厲害。曾經你被那麼多穿小短裙的美麗女孩兒包圍……」
「我喜歡佩姬。」史蒂夫義正辭嚴。
「我知道，你不用重復。」多蘿茜擺擺手，不耐煩，「我的意思是，真的一次機會也沒有？我不相信。總有幾個比較大膽的。」
「比方你？」史蒂夫感到一絲抱歉。為了自己的口直心快。但他又沒說錯。
多蘿茜默默看著他。
「對。比方我。」她點頭。嚴肅地。
史蒂夫想保持正經。他失敗了, 多蘿茜成功逗他笑，用那種奇怪的小幽默。
「好吧，我承認，是有過幾次機會。」史蒂夫聳肩，喝光剩下的啤酒。
「但你沒有？」多蘿茜歪過頭。
「對, 我沒有。我認為那不太好, 在戰爭中, 沒有防護措施, 我不能保證隔天我還活著, 假如鬧出人命……」
「你就會得到一個寶寶。」多蘿茜一臉夢幻。
「這不是什麼值得向往的事。」史蒂夫好笑地擰眉，對多蘿茜搖搖頭。他想，多蘿茜真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喜歡更小的孩子，把寶寶當成玩具。「教育需要時間，養育是種責任，我卻連命都不能保證。我不想連累一位女性跟我的孩子。寶寶很好，但不是在那種情況下。」
「嗯，很有責任感。」多蘿茜扁嘴，點點頭，煞有介事。可是接著她又說，「照你這麼說，你可能永遠都不用結婚也不會有小孩。」
「並不是。」史蒂夫皺起眉。
多蘿茜只是笑笑。笑著看他。
史蒂夫認真想想；好吧，多蘿茜說得對。除非他退休，他的生活就是會充滿戰火。
「所以我希望我的伴侶強壯。」史蒂夫試圖扳回一成。
「所以你喜歡莎朗卡特。」多蘿茜又踩他一腳。精神上的。
「我們能不討論還沒出現的人物嗎？那是設定，只是設定。」
「真不好意思，我只想告訴你、女性是有能力獨立撫養孩子，就算是我這樣的貓咪。」多蘿茜揚眉，笑容俏皮，卻也挑釁。她舉起酒瓶、拎著瓶口朝他晃了晃，昂起臉，既嘲諷、又高傲，「有時候擁有父親並不是什麼好事。別生氣，我又不是在說你。我只是講講而已。」
史蒂夫嘆了口氣。「不，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他不想跟多蘿茜吵，沒有意義。
「多蘿茜得一分！」多蘿茜愉快地笑了。她把她剩下的啤酒也喝掉，因為酒精、雙頰泛起些許紅暈，兩眼閃閃發亮。「我希望你回去後，記得要享受你的人生。這是約定，我們的約定。」她說。
「不然我就不讓你回去了。」
「你應該知道，威脅我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史蒂夫感到好笑。
多蘿茜開始耍賴。她雙手捂臉，跟孩子似的跺腳又扭來扭去。「我不管，答應我！立刻馬上！」
「好，我答應你。」史蒂夫無奈地做出承諾。有趣的是他竟然有點窩心，因為多蘿茜在擔心他未來的生活。從這點看，多蘿茜是個合格的迷妹──哦，他什麼時候也學會迷妹這個詞彙了。看來他融入現代社會的程度比他理想得要更好。
晚餐前，多蘿茜拉其他人來溫室欣賞她的成果。愛德華多嘖嘖稱奇，馬上拍了影片傳回去給Facebook的CEO。
「他說什麼？」多蘿茜期待著給馬克札克伯格打臉。
「他說……這還不能證明一切。那可能只是玻璃。」愛德華多復述馬克的話。一邊憋笑。
多蘿茜憤怒地扭曲表情。氣得想跳。
「那只是玻璃？！他怎麼好意思說這句話？！這怎麼看都不是玻璃！」
「其實有點像……」傑克斟酌著，說出公道話。
「擦得很干淨的玻璃窗。」丹尼爾淡淡補刀。
「至少也該是水晶。」葛瑞絲皺起眉，以她的方式幫多蘿茜講話。
多蘿茜悲憤地看著史蒂夫，期望獲得一點幫助。
「我稱贊過你。」史蒂夫正色道。他不承認自己在看戲。
「這個世界沒有一點溫暖跟尊重。」多蘿茜捂著胸口，佯裝心痛。
說真的，太假了。
偏偏有人會上當。「我相信你，你已經對我證明了你的能力，你是出色的煉金術師。」愛德華多安慰著多蘿茜，把掌心擱多蘿茜頭上，揉揉又揉揉，「我期待著你完成整個時空儀，把馬克的臉打得啪啪作響，這就是我、達斯汀、克裡斯支持史蒂夫跟你完成這項計劃的唯一理由。」
「……你兄弟的人緣到底多糟糕。」傑克忍不住問丹尼爾這句。一臉古怪又憐憫。
「顯然，比我預料得更糟一點。」丹尼爾兩手一攤，望天。
「糟糕到他最好的朋友願意傾家蕩產只想看他丟臉。」葛瑞絲平靜地搭腔，雙臂環胸、站在一旁，對愛德華多跟多蘿茜的互動沒有任何意見。
這讓史蒂夫更不贊同了。他不認為這是因為他來自上個世紀，他怎麼看都覺得，愛德華多跟多蘿茜之間，有那麼點超線。
史蒂夫忍不住對丹尼爾提起這個問題，基於丹尼爾是他在這個世界、除了多蘿茜外，次好的朋友。這個晚上颶風離境，精靈們跟貓咪們都感到安心，多蘿茜不需要繼續睡在溫室，房間重新分配。愛德華多跟傑克享受客房，史蒂夫跟丹尼爾在客廳睡沙發。
睡前是個不錯的聊天時機。史蒂夫深以為然。
「要我說的話，我會認為你觀念古板與時代脫節。」丹尼爾卻不以為然，針對史蒂夫擔憂的問題發出嗤笑，「拜托隊長，那都只是尋常的肢體互動，你太保守了，真的。根本沒人在乎這些，只有你。」
「就算傑克會掛在多蘿茜背後、跟她看同一個手機屏幕？」史蒂夫質疑。
「那又如何？他們什麼都不可能發生。你肯定不知道傑克才二十，比茜茜小了將近一半的歲數。茜茜把傑克當成她弟弟，她有多想念她弟、就多親近傑克，傑克也清楚這件事。哦，別說你連傑克的醋都吃。」
黑暗中，史蒂夫盯著天花板，雙手枕在腦後。他因為丹尼爾的嘲諷皺起眉。
「我沒有吃醋。我擔心多蘿茜，你也該擔心她。」
「有什麼好擔心？她都能讓自己活到這麼大。雞媽媽，你想得太多。你重視她但你一點也不了解她，她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小萌貓、要喝奶要保護。」
這麼說丹尼爾就很了解多蘿茜了；史蒂夫默默地想，沒有把腹誹說出口。他沒有傻，不會給丹尼爾第二次嘲笑他吃醋的機會。他真沒有吃醋。
「得了，你不就是擔心茜茜喜歡愛德、而愛德沒那麼喜歡她，放心，那不會發生。你就不能用那種，看兩只可愛小動物互相蹭蹭臉的角度去看他們？一只貓跟一只鹿，多可愛的畫面。」
彷佛能從丹尼爾的語氣裡聽出他的白眼。史蒂夫想了一下，覺得丹尼爾有道理，這麼一說他有畫面感了。
那麼他有什麼好在意？
可能只是不喜歡別人亂摸多蘿茜的頭。愛德華多老摸多蘿茜的頭。
然後多蘿茜就會對愛德華多露出軟綿綿的撒嬌表情……
「我以為自己是茜茜身邊唯一的控制狂朋友，現在看來我不是。」丹尼爾繼續說，聲音清醒，了無睡意，「茜茜最令我滿意的一點就是她乖巧。她真乖巧得不得了，只要你成為她推心置腹的對像，她就絕對不會拒絕你，這點特別可愛。」
「我以為她喜歡我。」史蒂夫下意識回道。沒有理由。脫口而出的剎那，他對自己深感震驚。
空氣一時安靜。尷尬緩緩蔓延。
「你以為。」丹尼爾重復。
「……我猜想？」史蒂夫試圖挽回。
「沒猜錯。」丹尼爾坦然承認。
哦。有人幫朋友告白了。
這一點都不值得驚訝。史蒂夫早就知道，此刻沒有一點點窘迫。他想起丹尼爾、葛瑞絲跟傑克之間的那場賭局。
「我還知道你們三個賭多蘿茜哪時候能……」
「睡到你？」丹尼爾接口。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不用說出來。」
「哈哈，別害羞。」丹尼爾的笑聽起來不太像真的在笑。他說，「現在是四個人的賭局，愛德華多加入，我猜達斯汀也想，他還沒決定好選哪邊站。你也想下注？不，你不行，你是目標物。」
「……你們當我死的，是吧。」史蒂夫沒好氣。反正黑暗裡沒人看，他自己翻一個白眼。「告訴你，這不會發生。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為什麼？只是一晚，你們都會很盡興。」
「別誘惑我。不會就是不會。我不可能對多蘿茜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
「沒人要你負責。」丹尼爾笑了。
「有。我。」史蒂夫沉聲。他說真的。
丹尼爾卻笑得更愉快。「你知道嗎？我跟茜茜為什麼認識。她被男友欺騙，弟弟離家，父親將怒火都發在她身上。我在街頭表演魔術，她一邊看一邊哭，然後把身上所有錢都給我。我覺得我傍了個大款，那年我沒名氣，窮得被鬼抓。為了繼續獲得金援，我接近她，跟她做朋友。」
「後來我真的把她當朋友，就對她坦承真相。她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太多意外，搞得我特別心虛。我們變成更好的朋友，於是直到現在我都在想。」
「會不會是她從來沒有過任何期待，才不對我失望？」
史蒂夫說不出話。他有太多話想講，反而一個字都講不出。
「但她會對你發脾氣。」丹尼爾接著說，語氣輕快，「這代表她對你是有期待的。」
聽起來多蘿茜不該對史蒂夫懷抱期待，事實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史蒂夫會離開。他是要離開的。
※※※※※※※※※※※※※※※※※※※※
我
要來炫耀
讓我得意一下
我有一只好毛毛
她很厲害會彈琴
她給我彈了一個曲子
是看這個故事彈出來的曲子!!!
我簡直想放上來給大家聽!!!
第34章 甜心隊長；區別只在，埋不埋屍
「丹尼爾, 你喜歡多蘿茜。」
突然, 史蒂夫意識到這點；就在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丹尼爾今晚對他懷抱著異常敵意、且展現出高攻擊姿態之後。這位魔術師比普通人更擅長調整情緒, 所以，這沒道理。
丹尼爾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那絕對不是一個真正的笑。「誰不是呢？茜茜是貓，貓總會討人喜愛。」他說, 半是反問，繼而又道, 「當然, 朋友意義上的。」
史蒂夫懷疑這句話，但他沒有追問。他不介意做個不回嘴的、善良的好樹洞，前提是對方沒有誤會什麼。「多蘿茜是我忠實的朋友，而我也是。她不是貓是個人，我希望你別把她當寵物，我會為此發怒。另外，我不會跟多蘿茜上床, 真不會，你賭我們會睡卻在這裡攻擊我很沒道理。所以，你的重點是？」
難得史蒂夫用堪比丹尼爾平時說話的快語速講話，這絕對不是為了回敬對方。他等著丹尼爾的下文，他挺好奇丹尼爾還能說什麼, 能說的都被他說完了。
丹尼爾笑了兩聲, 不置可否。他的笑聲像是他真的覺得這些很有趣, 特別有趣, 並且他沒有再說一個字。
史蒂夫不甚滿意地放棄戰鬥。
事後史蒂夫想, 丹尼爾是正確的。丹尼爾沒有炫耀沒有吹噓，他認識多蘿茜有大半輩子、並且他身為魔術師善於洞悉人心與人性。丹尼爾非常清楚，多蘿茜對異性有絕對的領域劃分。
朋友區就是朋友區，戀人區就是戀人區，沒有誰可以橫跨中間的大西洋楚河漢界。沒有人會成功。
在這個案例裡，丹尼爾想跟多蘿茜做永遠的朋友，至少到死，所以他在多蘿茜面前總會收起自己的爪子，裝成優秀的飼主，然而真正優秀的飼主只有葛瑞絲一個。總之丹尼爾是大魔術師，是詐騙集團首腦，丹尼爾不敢橫越楚河漢界他只敢回頭對史蒂夫齜牙裂嘴。
因為史蒂夫不用遵從橫越大西洋的准則。這條准則不被套在史蒂夫身上，從每個角度看，史蒂夫都是特例。
這也只是史蒂夫多年後的猜測，沒有任何實際線索能左證。到他跟多蘿茜結婚的那天，丹尼爾都是多蘿茜的好閨蜜，交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友，換過一個又一個床喵伴。史蒂夫說出來只會顯得他又想太多。
真見鬼。美國隊長原來是想太多的人。
颶風在隔日離去，帶走一些建造好的東西，留下很多被破壞的成品。全家人都一大早起床，葛瑞絲得去上班，愛德華多急著去機場，通緝犯跟詐屍的接到他們老大的電話。花店不營業，史蒂夫在清理二樓陽台，一低頭就能看見多蘿茜蹲在花店門口，憤怒地清理淤泥。
幾只不怕髒的貓在多蘿茜附近打轉，把腳踩在淤泥上，玩得好不愉快。
史蒂夫突然想喊多蘿茜的名字。他想看多蘿茜抬頭，對他露出有點茫然的、懵又萌的表情，那對圓圓亮亮的眼睛，跟徹底放松、沒有戒備的目光。
不可否認，前一晚，丹尼爾的話影響了他。
史蒂夫沒有開口。他繼續掃揚台上的玻璃，附近的招牌墜在他們家揚台上，案發現場宛如連環車禍。
這之後魔術師二人組失蹤好一陣子，再聽到消息是賭城，四騎士剩下兩個。再過一陣子，聽說只剩一個。
哦，因為另外兩個都去紐約了。
根據丹尼爾的說法是，上頭給他們消息，基於亨莉的退團，只有兩人表演實在古怪，總之先讓他們自由活動，有事再說。其實史蒂夫見過他們的頂頭上司迪倫，對方來過珀金斯家花店買花。多蘿茜沒有認出對方，迪倫表現得跟正常人一模一樣。史蒂夫認出對方，懷疑對方是來勘查地形。
猜的不錯。丹尼爾回來後就問多蘿茜，之後能不能把這裡當他們一個休息廠所，精確地說，是根據地。
「不行。」史蒂夫冰冷地拒絕。
多蘿茜轉回頭，嚴肅地看著丹尼爾，「那就是不行了。」
丹尼爾無言以對，大魔術師看起來不想再發表任何意見。不過也無所謂，這不妨礙丹尼爾跟傑克繼續窩居在珀金斯家，過著幫珀金斯姊妹賣花繳賬單當房租的日子。
又過了幾個月。沒有再來颶風。全球發生三起巨型震災、五起無敵風災，兩次火山爆發，生靈塗炭不計其數。
多蘿茜努力蓋著他們的時空儀。
巧克力餅每天給多蘿茜帶禮物。
然後，在萬聖節的前一天，巧克力餅給多蘿茜送了只蝙蝠。
少了個字。是蝙蝠俠才對。
事情是這樣的。
萬聖節是美國的大節日，之一，不管這是不是商人的炒作。多蘿茜配合節慶把花店布置成紫色跟南瓜色，在店門口擱了幾顆巨大巨大的菊花南瓜，就是能雕傑克頭的那種。她還做了南瓜味的熏香蠟燭，垂一堆干燥花在花店裡，黏假蜘蛛網跟假蜘蛛，應景得她的室友都有點接受不能。
高興的是貓咪們，這群貓對任何能慶祝的事都感興趣，他們熱愛狂歡。多蘿茜還給每只貓都掛上南瓜相關的飾品，把來店的顧客萌得死去活來。
到了萬聖節前一天，只剩還沒回家的巧克力餅沒有掛上南瓜造型鈴鐺。多蘿茜等巧克力餅等了好幾天，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上回她有類似的預感，巧克力餅就給她送了一只美國隊長。這回莫不是冬兵還鋼鐵俠。
都不是。是布魯斯韋恩。
十月底，紐約在下雨。巧克力餅著急地撓著玻璃窗時，多蘿茜正在跟史蒂夫討論下周菜色。快打烊了，沒有客人，丹尼爾在溫室專注練習魔術，傑克抱著花盆收拾，嘟嚷著能不能提早關門。一些爪子撓在玻璃上的聲音吸引史蒂夫的注意力，然後是多蘿茜。她快步走過去，把巧克力餅放進來。
「你濕透了！小壞蛋。」多蘿茜這麼嚷，但她猛親她的哈瓦那貓，「快點進來，我給你洗暖暖、擦干干，給你熱食物……」
巧克力餅沒有像往常那樣蹭多蘿茜。他咬著多蘿茜的針織衫衣袖，死命把飼主往窗外拽。
「你要我出去？」多蘿茜不明所以。
「喵喵喵！」哈瓦那貓用一串喵跟拍打的尾巴回應。
多蘿茜只好拿著雨傘跟巧克力餅出門，中間穿過些只有貓能過去的小洞──她繞路。他們停在施工中的大水溝旁，巧克力餅用貓爪指著下面，拼命喵。
「你落東西下去了？」多蘿茜以為是這樣。
巧克力餅急得狂喵，大概正在痛恨自己跟多蘿茜簽約後、沒有得到像早餐茶那種，可以跟多蘿茜心靈相通的能力。他只會找東西，很擅長找東西，找到各種奇特的東西然後通通送給多蘿茜。這是他會做的事情。
「別急別急，我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多蘿茜被巧克力餅搞得也著急了，想了又想最後決定打旁邊告示牌上標的工程電話。「我們通知人，請他們下去，幫我們找回你落下的東西。」
當工程人員過來，拿著探照燈往下，在下方驚呼這裡有個死人時，多蘿茜嚇得差點掐扁懷裡的巧克力餅。她馬上撇清關系，「不！不是我，我沒有，我的貓發現這裡有東西！」
來不及了。旁邊的工程隊長報警，警察帶來救護車，這個夜晚，巧克力餅成功把多蘿茜送進警局。
史蒂夫來警局接多蘿茜，見到葛瑞絲，兩人都對巧克力餅的尋寶探險技能全新的認知。
幸運的是，那不是具屍體，不過也跟屍體差不到哪裡去。送進醫院後得到結果報告，全身粉碎性骨折，多處撕裂傷，內髒遭到重擊，估計活不下去。年輕男性身份不明，唯一的關系人是多蘿茜，跟多蘿茜的貓。
假如沒人付醫療金，醫院不會幫這位瀕死的男人動手術。
「怎麼辦？」多蘿茜茫然地問葛瑞絲跟史蒂夫。
他們出不起龐大的醫療費用，醫院不願意冒險替無名氏動免費手術，社福團體踢皮球，這種生死沒人理的案件、在紐約中下階層很常見。大家都有默契有共識，這是社會的黑暗面，沒有接觸過不會知道地表上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原來是這樣傷害同類。
「我們不可能支付這筆金額。」葛瑞絲理性分析，「也沒道理讓我們支付。」
「他得馬上輸血動手術。」史蒂夫點出問題，「社福團體在拖延時間。」
「如果……」多蘿茜想到另一種可能，「或許魔藥可以……」
葛瑞絲定定盯著多蘿茜。史蒂夫也是。
「你確定？」葛瑞絲尾音上揚。
「總不能看著他死掉吧。」多蘿茜很不安，她對死亡感到恐懼，不管那是不是她認識的人，而且她相信、巧克力餅讓她救這個人自有意義。
「說得對。」葛瑞絲冷冷接口，「橫豎都是死，死在我們家跟死在醫院，區別只在我們要不要埋屍。」
「他死了我們就埋櫻花樹。」多蘿茜慣性對葛瑞絲的上聯。
「……他還沒死，也不會死。」只有史蒂夫智商理智同時在線，「我們該把他偷出去？」
然後葛瑞絲跟多蘿茜同時盯著史蒂夫。
──論家中有壯丁的重要性。
經歷一次冒險與波折，多蘿茜組隊成功把瀕死的年輕男人救活並偷出醫院。他們把昏迷中、傷未痊愈的男人藏在溫室裡，反正那是一個警察不可能進去的地方，葛瑞絲不算。
萬聖節的中午，年輕男人醒了。這家伙的生存力從各方面看都無比強大，多蘿茜深感不可思議。她甚至懷疑這家伙是跟史蒂夫一樣、被打過超級士兵血清的人。
※※※※※※※※※※※※※※※※※※※※
兩件事
最近我睡眠質量很糟糕
惡夢不間斷，在夢裡頭暈第一次碰到
醒來之後心悸恐慌呼吸困難一個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在幫我之後寫托尼來場體驗
我感覺我大概可以想像PTSD多痛苦
所以最近幾天我更新時間應該會偏晚上
當看到我把時間穩定就代表我有好轉
但願這早日發生
第二
清晨起床後我悠悠的看了一下收益
覺得這次大概是撲了2333
既然撲了我就放飛自我
誰也別想阻止我
怎麼狗血怎麼來
更新的部分只有兩種選擇
2月二更，目測月底剛好完結
或者放長一點更到三月，然後同時寫說好的托尼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選二更
我都可以，反正我會先寫完
第35章 甜心隊長；我只知道，韋恩咖啡
多蘿茜端著魔藥進入溫室, 找到在行軍床上昏迷的病患。突然湊出一張床哪有這麼容易, 她跟葛瑞絲好不容易才從二樓的儲藏室挖出這張不知何年何月、可能是她們祖父退役時帶回家的行軍床。病患雙眼緊閉, 目測沒有任何清醒的跡像。然而多蘿茜早從精靈們那兒得知，這家伙醒了，在裝暈。
她把魔藥擱在旁邊的高凳子上, 歪過頭，盯著行軍床上的年輕男人。
說話還是不說話, 這是個問題。
多蘿茜其實比較想不由分說直接把魔藥灌下去, 就像前幾次那樣，省事；可是人是醒的怎麼想她都不可能成功？絕對會咳出來，她知道魔藥的味道有多腥多惡心。
「這有點尷尬。」多蘿茜說，盯著病患。
毫無反應。只是一個昏迷的患者。
好吧，再接再厲。多蘿茜繼續試探。 「你好，我是多蘿茜。」她對著病床上的男人說，「初次見面, 對，我救了你，不用客氣。」
自己完成一段對話後，多蘿茜真的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她決定對外求援, 去喊葛瑞絲。魔藥被她擱在凳子上, 她離開溫室, 讓干酪盯著病患別折騰。
三分鐘後, 多蘿茜跟葛瑞絲回來了。
行軍床是一樣的行軍床, 昏迷病患是一樣的昏迷病患，貓也都是同一只貓。就是擱在凳子上的魔藥不是同一碗──確切來說，藥灑光了。
「為什麼！」多蘿茜深感憤怒。
「誰干的？」葛瑞絲瞪著貓咪們，揚眉。
所有貓都呈正坐姿，舉起一爪，直指床上的真凶。
「喵！」是他！壞人！灑了茜茜給他辛苦熬的藥！
多蘿茜馬上搞懂整件事。首先這個人可能剛從一場追殺中僥幸生還，不信任身旁的任何人事物，雖然被她救了但懷疑這是另一個陷阱，聽到她自我介紹疑心重重，結局就是在她離開後果斷灑了那碗顏色詭異飄著綠煙還滾泡泡的魔藥。
「我花了兩小時……」多蘿茜滿腹委屈。她認命的拾起碗，准備去重新熬。
「不，問題應該是，這貨難道不該是還斷手斷腳的嗎，他是怎麼辦到的這件事？」葛瑞絲指出問題核心。
貓咪們都一臉無辜的甩尾巴。這時候，他們就是普通的貓了。
「這就是他高深莫測的地方。」多蘿茜扯了扯嘴角，深知是這男人講了什麼、惹毛這些貓咪，引誘貓咪在跳上行軍床的過程中、蹬開凳子，讓藥灑掉。照理說干酪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但干酪不在場，顯而易見他還聰明地把干酪給支開。多蘿茜不想責怪貓咪，沒說什麼，拿著碗要離開。
「葛瑞絲，你幫我……對。」多蘿茜說著，指床上的男人，暗示葛瑞絲幫忙處理一下這家伙。她連自己救起來的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這次的情況比上回撿到（算是？）史蒂夫更詭異得多。
葛瑞絲意味深長地盯著床上的年輕男人。「不，應該讓史蒂夫來。」她說，若有所思。
葛瑞絲是正確的；她們確實搞不定這個男人。畢竟這是一個在她們不斷對話討論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住死死裝暈的戲精。
不過，史蒂夫能搞定。
熬夜的過程，史蒂夫成功問出這家伙的一切訊息。多蘿茜被藥困在廚房走不開，看到史蒂夫走進廚房來，一臉頭疼。
「怎麼樣？」多蘿茜可緊張了。
「怎麼怎麼樣？」傑克跟著追問。從廚房外的柱子探頭。
「他是誰？」葛瑞絲也問。她窩在廚房外的天鵝椅上，看書。
丹尼爾若無其事地晃過來，手裡一下一下的洗撲克牌。「在聚會？」
史蒂夫掃了眼這群人，跟多蘿茜對看。奇妙的是多蘿茜看懂了史蒂夫眼裡的無奈；他們姑且都不追究這群人怎麼都在這裡晃來晃去了。
「二十二歲。布魯斯韋恩。」史蒂夫宣布。語氣嚴肅。
空氣突然安靜。一時是很驚恐。
「你說的是布魯斯威利斯？」傑克狐疑地問。彷佛他真的沒有聽仔細。
「我只知道韋恩咖啡。」葛瑞絲皺起眉。一臉的不確定。
「太應景了。太應景。」丹尼爾連連搖頭，一手扶額，「萬聖節就該有蝙蝠，茜茜，你說，是吧。」
多蘿茜能說什麼？她也很絕望啊。布魯斯韋恩是誰她怎麼會不知道，光是這點訊息就足夠她雙手抱著頭蹲下縮成一小團，假裝自己是只貓，或者是一顆被滾得有點凌亂的毛線球。
「又一個穿越！又！」多蘿茜內心拒絕，並且崩潰，「這是世界末日的征兆，我沒有在開玩笑。而且二十二歲的蝙蝠俠？首先，她對DC不熟，對DC家的蝙蝠俠更不熟，她大概就喜歡過神奇女俠，超人也喜歡一點。
再者。
二十二歲的蝙蝠俠是什麼鬼模樣！漫畫上通常根本不會提到！漫畫最多就是蝙蝠俠成年後啊？
陷入困境的多蘿茜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小坨。早餐茶輕巧地走過來蹭蹭她，橄欖咪咪叫著用貓爪爪拍她的腳背。這是來自萌貓們的安慰。
「他跟我來自一個世界。」史蒂夫繼續宣布，神情無比嚴肅，「……的半個世紀後。」
這是重點。這絕對示眾點。所有人都聽見最後那句大寫的斜線的粗體的被框起來畫成黃色的話，紛紛睜大雙眼用各樣的表情傳達出他們的驚訝。
「你有同伴了？」傑克揚聲。
「哦，看來你知道了你的未來。」丹尼爾語氣干燥。堪比掛在他頭頂天花上、曬了三個月的干燥花。
「他認識你？你們認識？」葛瑞絲敏銳地捕捉到細節。
「蝴蝶效應……」多蘿茜腦海裡滿滿地只有這個辭。
史蒂夫恍惚瞥了她一眼，又一眼，大概是不想讓她繼續縮在廚房瓷磚地上，俯身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蹲得太久，多蘿茜腿麻，緊緊揪著史蒂夫的掌心，想讓自己沒那麼痛苦。史蒂夫也好脾氣地給她揪。
所有人默契地無視這一幕。
「或許算是認識、或許不算。」史蒂夫喃喃，靠在廚櫃上，用空著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陽穴。
「直接跟我們講結果。」葛瑞絲沒有耐心，「我不知道什麼蝙蝠俠、也不清楚你們都很清楚的那些，重點。」
史蒂夫抬眼，以復雜的目光看著其他人。「所有的事情都跟我們知道的不相同。布魯斯韋恩認識巴基、而且他有個妹妹，克拉克肯特跟他的妹妹關系曖昧且他拒絕承認這一點。九頭蛇蹦噠，霍華德夫婦活著，托尼史塔克跟布魯斯韋恩關系亦敵亦友、但與其妹交情極好，另外，娜塔莎羅曼諾夫把他妹妹當女兒疼。」
信息量略龐大。所有人都需要緩一緩。
「好……好。」傑克先開口，他反應總是很快，「DC跟MARVEL人物同框，所以這是Crossover。」
「交叉的平行時空。」丹尼爾用人話翻譯。目光飛快斜向偷偷往史蒂夫身上靠的多蘿茜，「完美的蝴蝶效應。」
「不是我，我沒有。」多蘿茜發現這兩天她老在講這句話。就差沒雙手高舉白旗投降表明無辜。「真的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做？」
「沒人說你，問題聽起來像是……出現在布魯斯韋恩的妹妹身上？」葛瑞絲朝天轉了圈眼珠，側身趴在天鵝椅的椅背上，看著史蒂夫，表情跟史蒂夫如出一轍，無比嚴肅，「聽起來布魯斯韋恩不該有妹妹，但他有。他的妹妹叫什麼名字？」
「嘉德麗雅莉莉藍。」史蒂夫念出這場蝴蝶效應的別名。
真相大白。至少白了一部份。
「我很確定這個名字從來不在編輯部後備角色的名單上。」丹尼爾語速飛快。
「呃，藍。」多蘿茜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關鍵，「藍？我好像隱約彷佛記得，超人有個同年玩伴，就姓藍……？」
「沒錯。」史蒂夫點點頭，目光轉至多蘿茜臉上，眼底閃過一抹不安。
多蘿茜明白這是為什麼。事情越發脫離掌控，他們都清楚這點。而這同時證明的是，世界融合的必然性。
「這，不科學。」傑克不可置信。
「我無法加入話題。」葛瑞絲面無表情。
「你確定你們來的是一個世界？我有必要再確認。」丹尼爾說，咬字快得彷佛重心往下調的節拍器。顯然，丹尼爾也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相信我，我確認過。我問了無數個細節，巧合的是韋恩的妹妹與我認識的大半數人都有緊密關系。」史蒂夫別過頭，望著仍在熬制的魔藥，深呼吸，「……他認識巴基。他……巴基甚至就住在他的莊園。」
「……什麼鬼？！」
傑克的臉扭曲起來，往後扒了把頭發。丹尼爾似笑非笑，微微側頭。葛瑞絲依舊面無表情，她聽不懂這些。倒是多蘿茜找回了狀態。
「這有沒有可能是早在先前、已經有過一次世界融合，我是指，你的世界。」多蘿茜懷疑起來，旋即又否認，「不，也有其他可能，可能性太多了。」
史蒂夫仍在深呼吸，看來剛得到的訊息令他很不適應。他們同時望著他們交握的手。這才發現他們仍牽著手。
多蘿茜安靜地把手收回來。真尷尬。快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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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
祝福蘭瑟爾毛毛2.2生日快樂!!
天啊我跟你們說，毛毛們!!都聽好
生日要早點跟我講啊喵喵喵
每次我都來不及准備我很沮喪(垂尾
更早一點講願意提供地址我會給毛毛寄卡片
手工卡片!!
我可以理解生日想要得到祝福的心情
所以不要害羞!!大方講出來
我會努力想方法給你送祝福的!!!!
我記不住大家的生日
但提早講我就會努力去記住的喵~~我會寫在月歷上!!
第36章 國民男友；我能不能，再抱一下
「布魯斯韋恩的出生時間線比你晚、還有個妹妹, 這意味著那不是個我們能夠猜測的世界。既然如此我們就都不要猜。他有沒有說你在那個世界的未來？失蹤？下落不明？死亡？」
「墜機後下落不明, 法律宣告死亡。」史蒂夫答。目光還停在他自己的手上。
「好, 這部分跟我們所知的差不多。娜塔莎羅曼諾夫已經在神盾局工作？」
「對。」
「提早了，不太對。克林特巴頓？」
「認識。」
「更早。更不對。誰去暗殺霍華德夫婦？」
「……巴基。沒有成，韋恩的妹妹阻止。他們救回巴基, 正在對抗九頭蛇對巴基的洗腦。」
「紅皮書，得找到。顯然所有的改變都從布魯斯韋恩的妹妹開始。他們兄妹關系如何？嘉德麗雅莉莉藍為人？」
「單方面看, 關系不錯。韋恩的妹妹是個天才, 生物科技方面有極高造詣，次則是物理工程。」
「這說明了為什麼托尼史塔克會跟韋恩的妹妹交好。」
多蘿茜連環發問，智商跟理智同時上線。她居然成為屋子裡最掌握狀況的人，頓時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樣。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多蘿茜很不滿。
「有點驚訝，你明白的。」丹尼爾揚眉，似笑非笑。
多蘿茜不想理丹尼爾。她只在乎史蒂夫；迷妹濾鏡效用驚人，多蘿茜眼裡的史蒂夫惶惶不安又要表現出美國隊長的模樣, 急需幫助，徹底觸動多蘿茜的心，並且她還有更可怕的聯想但她不能說出口。
「好吧，我明白了。」多蘿茜用冰冷的手指去揉眼睛，按著眼窩試圖讓自己更清醒。這個萬聖節非常萬聖, 她聰明的巧克力餅給她送了只蝙蝠, 特大的。
「你明白了什麼？」
傑克問出來。葛瑞絲的臉上也寫著相同的問句。多蘿茜笑了笑, 保持自然的表情, 沒有對任何人做出任何說明的打算。
「沒事。既然那是蝙蝠俠, 相信他不會死於全身粉碎性骨折。」多蘿茜說，以輕快的語氣。她轉身面對熬了許久的魔藥，停火，把藥汁倒入碗裡，「我去給他送藥順便做個檢查……往好處想，多一個穿越者，我們就多更多的訊息，訊息越多、我們進度就能更快，這是好事。」
不知道為什麼，在多蘿茜這麼說完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幾秒。
多蘿茜端著碗轉身，看了看室友們，不明所以。
「對。」葛瑞絲率先附和，順帶推了把身旁的傑克，「這是好事。」
「還……不錯吧。」傑克的目光在葛瑞絲、多蘿茜跟史蒂夫之間來回。
丹尼爾一聳肩，微笑。「是不錯，尤其對我們偉大的隊長而言。」他說著，走過去、拍拍史蒂夫的肩，補上一句。
「或許你能提早回家了，羅傑斯。高興嗎？」
史蒂夫沒有回答，扯動嘴角。
──他看起來甚至沒有她對這件事感到期待。多蘿茜安靜地在心底對自己說。
史蒂夫是不高興。
他在完成花店的事後進入溫室。八點，是時候打烊。上門討糖的孩子從傍晚就沒有停過，史蒂夫聽到孩子們說、蘿茜姐姐家的花糖最好吃。
怪不得上個月開始，多蘿茜就開始做些平時不做的花糖。原來是准備在萬聖節給孩子們。
「茜茜呢？」不只一個孩子問了這個問題。也包括在打烊前來拜訪的這群小孩。孩子們幾乎都喊多蘿茜的小名，無一例外。
「多蘿茜今天有些事情要忙。」史蒂夫溫和地解釋，對孩子們微笑。
「你是不是茜茜的男友？」這個問題總會接在前一個問題之後。
史蒂夫尷尬、窘迫；根據他曾經，是的他仍記得，曾經他在與鄰居聊天或進行人類原始以物易物交易時，不只一次，沒有否認他跟多蘿茜的緋聞。一來是，全世界都這樣想，他不是沒澄清過，到了後來他有點自暴自棄。
二來是，偶爾……真的，偶爾，他會假設，這其實也不錯。
史蒂夫在孩子們意味深長的調侃呼聲中，拽下店門。他轉過身，望著待收拾的店內，突然想起他該進溫室一趟。
他知道，多蘿茜在溫室內，下午多蘿茜滿懷歉意地告訴他、今天開始店內要多麻煩他，因為她准備花更多時間去加快時空儀的進度。
對此史蒂夫並無異議。他會全力提供多蘿茜所需的任何幫助。
所以他走進溫室，然後聽到這段對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該告訴我。」
史蒂夫踏進溫室時，對話正准備開始。前一個進入溫室的人忘記關門，他先往左瞥，行軍床在彎道後。他再看右側，紫藤□□通往他們修築時空儀的空地。
講話的是葛瑞絲。史蒂夫無意窺探他人隱私，他想他該離開。
史蒂夫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看見丹尼爾的背影。大魔術師顯然沒有察覺他的入侵，以飄忽的走位閃到某棵樹後，一步步朝珀金斯姊妹前進。
珀金斯姊妹的對話不停繼續。
「呃。嗯……」
「每當你表現得越歡快，事情就越嚴重。所以，世界融合很可怕？」
「……我就知道你會來問我。以你了解我的程度。唉，現在我真怕丹尼爾也來問我……」
「哦，我的確是會這麼做。」大魔術師加入對話。
史蒂夫發現，或許他不該走。他選擇留下來，完美地將自己藏入植物園區的陰影後。
「好，不用怕了，因為他就是會來問我。」多蘿茜在嘆氣，「對，很可怕。看我難得智商跟理智同時上線，就知道，這件事非常可怕。」
「沒錯。」葛瑞絲飛快贊同。
多蘿茜大概無語了一會兒。她晚了幾秒才再說話。
「異常天災，次元旅客，一切征兆不能更明確。沒什麼好說的，就這樣了。我要趕快把時空儀做完……」
多蘿茜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疲倦。
沉默大概有兩分半。
「……要告訴羅傑斯？」丹尼爾問。
沒人注意到，從某個時候開始，丹尼爾喊史蒂夫只喊姓氏不喊名字。
「不要。」多蘿茜拒絕的太快了。
史蒂夫能想像多蘿茜皺眉的表情。他瞥了眼身旁不敢作聲的植物精靈們，將食指豎在嘴唇前，安靜地走向那三人。他們在時空儀旁。
「你確定？」葛瑞絲語帶質疑，平靜的那種，「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要我說，我會讓他知道。」
「我不想……」
多蘿茜的辯解來不及說完。丹尼爾先發現史蒂夫。
「喔噢。」丹尼爾揚眉。
史蒂夫面無表情，隔著十來步的距離、注視多蘿茜，抿唇不語。多蘿茜轉過身，在真正看見他的前一秒、眼底就閃過意料之中的沮喪。葛瑞絲審時度適，果斷選擇離開案發現場。
「我猜你們需要談談。」葛瑞絲說著，要往外走。走兩步發現丹尼爾沒有跟上，皺起眉，干脆揪住丹尼爾的手臂、拽著丹尼爾走開。
「謝謝。」史蒂夫對葛瑞絲微微頷首，緩緩走到多蘿茜面前，昂起下頷，雙臂環胸。
多蘿茜靠著木箱，別過頭、不看他，從表情看來大概是在找尋某些托辭。史蒂夫不給她這種機會，開門見山。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都聽到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多蘿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這讓史蒂夫皺起眉，他不喜歡多蘿茜跟他對話時、不看著他，他想要她全部的注意力，基於他們正在對話。
「我不想這麼說但是，事實是，告訴你也不會對事情有任何幫助。」多蘿茜開口，近乎冷酷，「只是多一個，好吧現在是多幾個人煩惱。這有什麼用？我趕快做出時空儀最實際，至少那樣我們能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史蒂夫的眉頭越發緊蹙。他對多蘿茜的答案不甚滿意，但衝突是他們現在最不需要的東西。史蒂夫決定換個角度去跟多蘿茜對話。
「有沒有其他任何我能提供幫助的地方？」
多蘿茜的防備出現一絲松動。「目前……沒有。都是我的工作。」
史蒂夫點點頭，表示知道。他往旁看了圈，突然問：「那本書呢？」
「哪本？」
多蘿茜終於抬頭看他了，滿臉困惑。史蒂夫定定望著多蘿茜，「颶風天那晚你看的那本。」
「那本……」多蘿茜的表情短暫地凝結在臉上。「我看完了。」
「所以？融合世界的結果，書上怎麼說？」
多蘿茜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甚至是崇敬的目光瞪著他。
「你怎麼知道那本書在講世界融合？！」
「現在我知道了。」史蒂夫微微揚眉，在承認自己是套話後，不意外地收獲了多蘿茜的懊惱，「我還知道你藏著這個秘密三、四個月沒肯說。過來，蘿茜。」
多蘿茜不解地歪過頭，看他抬手，招了兩下。她有點猶豫，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史蒂夫在多蘿茜跟自己距離不剩三步時，輕輕把女孩帶入自己懷中。
「史蒂夫……？？？」多蘿茜的尾音以飄忽的方式上揚。
史蒂夫低頭，看著多蘿茜一秒空白的臉，驀然感到好笑。「我們是一個隊，蘿茜。」他說，以最溫和、親切的語氣，或許還有那麼點親昵，「你不用獨自承擔一切。下次再有情況，告訴我，好嗎？我會幫助你，絕對。我在這裡。」
說完，史蒂夫把多蘿茜抱得更緊些。他想用行為表達他對多蘿茜的支持，因為多蘿茜似乎是這個類型的人──開心時跟不開心都能從她的擁抱中傳達。所以他想，用相同的方式，他能讓多蘿茜收到他的心意。
這奏效了。多蘿茜靠在他的胸膛前，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逐漸平靜，呼吸緩緩放松。他們擁抱了許久。
「我能不能再抱一下？」多蘿茜小聲地問，「這使我有安全感。」
史蒂夫笑了笑，沒有拒絕。
「當然可以。」
※※※※※※※※※※※※※※※※※※※※
好，我決定這個月基本就是日更
有人生日或者慶祝什麼就二更
這樣大概會發到三月
然後嗯，我會提早寫完
所以下個月大概你們就會先看到托尼的故事
等於也算是二更
兩個坑同時更新這樣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喵!!
荷蘭跟哈裡森跟哈利滑了好幾天的雪了??!!
今天他發了照片
希望他的失眠有好轉
我持續的被惡夢襲擊
都是很有壓迫感的那種惡夢
醒來會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心跳加速焦慮發作的那種
有點崩潰otzzz
第37章 國民男友；小抱抱貓，擁抱對像
抱抱貓多蘿茜熱愛抱抱。
從心理學的角度看, 這絕對是童年缺失愛的表現。基於多蘿茜曾經陳述過的兒時際遇，史蒂夫很確定問題的根源。
理所當然, 史蒂夫允許了多蘿茜從那天之後，毫無預警或各種各樣的飛撲擁抱。
或許這還能說明了、為什麼多蘿茜不拒絕傑克跟丹尼爾、甚至愛德華多的肢體碰觸，史蒂夫意識到, 多蘿茜可能有點肌膚飢渴。她還特別喜歡抱著家裡的任何一只短毛貓猛蹭。好的，她還喜歡撒嬌。但是跟多蘿茜關系最親的葛瑞絲並不喜愛肌膚接觸, 擁抱就是最大的極限。
可想而知, 每天壓抑忍耐下來，多蘿茜在這方面的需求累積了多少。
不，這句話沒有任何歧義，沒有。史蒂夫只是終於找到先前多蘿茜喜歡抱他、親近他的理由，因為他通常不會拒絕別人的擁抱。再來，根據這間屋子內其他人的共同認證，他是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想必抱起來亦同。
倘若, 倘若能成為小抱抱貓的擁抱對像, 史蒂夫深感榮幸。這絕對是他跟多蘿茜的友誼邁向穩定且大步前進的證明，對嗎？身為隊友, 史蒂夫想獲得多蘿茜全部的信任, 如同他要把自己全部的信任交給對方。不用再看見多蘿茜抱不到葛瑞絲、就跑去找丹尼爾撒嬌的畫面也很不錯。
可是多蘿茜沒有；他的意思是，多蘿茜沒有恢復到, 他以為應該是恢復, 就是早在他們為了肢體接觸？或者某些隱藏的問題產生爭吵前, 對他的親昵。這讓史蒂夫多少有點困惑，他以為事情應該是他想的那樣。結果並不。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幾天後的下午，馬克札克伯格突然來了。這男人打扮得根本不像世界首富排行榜上會出現的人，頂著卷毛穿的短褲拖鞋，挾帶一身濕冷潮氣、跟他的筆記本，踏進花店。
「馬克？」史蒂夫愣了一下。沒有人說今天Facebook CEO會大駕光臨，顯然這是一次毫無預警的拜訪。
「她在溫室？」馬克揚聲。指的必然是多蘿茜。
史蒂夫還沒回答，CEO就確認了自己的目標地點。他徑自往店後走，無視客人怪異的目光。砰，溫室的門關上。
「等等──」史蒂夫皺起眉。但他不能擱著顧客。
沒幾十秒，馬克走出溫室。這次不只有他，還有多蘿茜。
「我們出門。羅傑斯，你顧店。」馬克拽著多蘿茜走出店門。沒人來得及攔阻。
砰。又一關門聲。
這回連貓都不吭聲了。一片寂靜中，顧客錯愕地問史蒂夫。
「那是你們的老板？」
「不，那是出資合伙。」史蒂夫盡量找了個比較接近的描述。他瞥了眼店門的方向，內心有不太妙的猜測。
第一個知道的是葛瑞絲。
「親愛的，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就是這麼普通的開場，多蘿茜把葛瑞絲堵在葛瑞絲的房門口。她嚴肅又焦慮地看著對方，問，「我們能不能進你房間談？」
葛瑞絲頗狐疑，側身放多蘿茜進自己房間。她們關上房門，多蘿茜在房內瞎轉一圈，被葛瑞絲固定在天鵝椅上坐好。
「你要跟我說什麼？」葛瑞絲一派平靜。
「你記得我們小時候玩過的游戲嗎？」多蘿茜反問，乍聽沒頭沒腦，「吞吃蛇，可以一路把比自己小的點點吃掉的那個，三十二位畫面游戲。只要不撞牆就不會死的那個游戲。」
兩人沉默了幾秒。葛瑞絲緩緩意識到整件事情。
「噢。」葛瑞絲應聲，表情定格在臉上，「噢……」
「對。」多蘿茜點了下頭，又點一下，不停用手抓頭發，「就算現在大家搭火箭逃去火星也沒用，不可能讓地球七十幾億人口幸免於難。」
又沉默了幾秒。只有呼吸聲，跟黑咖啡的呼嚕聲。這只孟買貓霸占了葛瑞絲床的一部分，徹底與床單融為一體，睡得可沉。
半晌，葛瑞絲先找回聲帶。「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我們全都死定了。」
「大概？」多蘿茜的語氣跟她的表情一樣茫然。
「然後你基本上毫無對策。就只是知道而已。」
「差不多？」
「那你干嘛告訴我？我幫不上任何忙，我也不想知道這些。世界末日既然注定到來，不如讓我毫無防備的去迎接我的死期。」
「哦，我就想請你跟我一起焦慮。」
「……還真是謝謝你，這麼把我當自己人。」
「聽起來你並不想要這種共享。我以為我們是好姊妹。」
──有句話說，爛脾氣都是環境逼出來的。此時此刻，葛瑞絲深有同感。
第二個知道這事的是馬克札克伯格。
在多蘿茜趕工造時空儀的時候，馬克札克伯格闖入溫室。多蘿茜猝不及防被嚇一大跳，抬頭就看見對方藍眼珠裡跳動著瘋狂的火焰。
「我都知道了。」他就扔了這一句。
「啊？」多蘿茜根本聽不懂。
馬克沒有多說一個字，拽著多蘿茜就往溫室外走。多蘿茜只來得及要貓咪們幫她看著火，就被馬克拖出花店，到他的車上。
「為什麼我們……」不能在溫室裡談？多蘿茜覺得莫名其妙。
馬克瞥了她一眼，把筆記本打開來給多蘿茜看。
坦白說，筆記本屏幕上那一堆一堆代碼堆棧出來的運算結果，多蘿茜一個字都沒看懂。不過這不妨礙她瞎猜。
「噢。」多蘿茜點了下頭，又點一下，緩緩道，「噢……其實你早就知道了。」
馬克盯著她；關愛智障兒童，人人有責，你我開始。
「不然？你以為有什麼理由讓我投資你的項目？煉金術毫無科學依據。」馬克冷冷道，語速飛快。他蓋上筆記本，先問：「進度？」
「還差三分之一左右。」其實可能是五分之二。多蘿茜沒敢承認。
「我以為應該是五分之二。」然後馬克又問，「以你的魔力，你有把握送多少人過傳送點。」
這根本不是個問句。多蘿茜擰眉，不可思議地瞪著駕駛座上的CEO。馬克的語氣分明就是已經預設好一切。
「什麼傳送點，說清楚。」
「我做了個程序可以配合你的時空儀，沒意外的話能讓時空儀成為次元傳送點。唯一的不穩定因素是時間，目前還沒辦法徹底掌控傳輸後降落的時間點。」
馬克說的有夠快，有一瞬間多蘿茜以為自己聽的是一串亂碼。接著她呆掉了至少有三、四秒。
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有人類能夠具備如此之高的智商，甚至能在根本不熟悉魔法的情況下，寫出能配合魔法運作的程序──不愧是能在這個世界做出賈維斯的人。多蘿茜無法不佩服馬克札克伯格。無論她想不想。
「好。」多蘿茜緩過神，盡可能跟上馬克的速度、找回自己的智商跟反應能力。她想了想，告訴對方，「我們需要實驗。」
「你家新來的房客。」毫不猶豫。
「……」多蘿茜希望布魯斯韋恩一輩子都別知道這段談話內容，無法想像Facebook CEO跟蝙蝠俠掐起來的畫面。「至少等他傷好，全身粉碎性骨折跟內髒損傷不是剪指甲不小心剪到肉。我們還需要定位程序，可以在不同次元定位的那種。」
「不困難。」
「我需要看得懂希腊文跟希伯來文的助手。更多的材料，我會列出清單。」
「沒問題。」
「我要指定助手。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想要華多幫我。」
「好吧，也可以。前提是你保證華多能優先通過傳輸點。」
多蘿茜盯著馬克，盯著對方的那一臉面無表情。她緩緩、緩緩地揚眉。
「我的腦海中閃過諸如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怒發衝冠為紅顏之類的千古名句。告訴我，這是我的錯覺。」
馬克札克伯格依舊面無表情。「我不想聽你描述你腦子裡有多少坑跟坑的形狀大小色澤。你只要告訴我你能不能保證定位裝置能如期生產完畢。」
多蘿茜深呼吸，嘆氣。「能。我正在盡力。你有試過找其他女巫嗎？」
「哈。」馬克冷笑，「根據我做的程序統計出來的數據，女巫、血族、狼族的總數在你母親那一輩就剩不到兩百，全球，包含純血混血。四十年後你認為數字會增加？不，不會，就如同地球上其他瀕臨絕種的保育類。」
「我想也是。」多蘿茜頭疼地捂住臉，用冰冷的手指指腹按摩眼窩，「前幾天我派出去探消息的精靈回來了，告訴我、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另一位女巫也在做相同的事，在實驗過程被卷入時空裂縫生死不明。另外有一群血族找到舊的時空傳輸點，強行開啟，帶來的時空氣流不穩定，造成融合加速。」
「我們沒有時間。」馬克做結論。
多蘿茜還在頭疼，情緒無法平復。她對死亡感到恐懼，就算是陌生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馬克又問一次，「你能傳送幾個人？」
「我不知道。十幾個？幾十個？」多蘿茜開始不耐，「這種事不要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但根據我的測量，你的魔力遠超過當代純血女巫能擁有最大魔力數值。」馬克又說。
「……我就不想問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數據的。好吧，我是。我是魔倉。」
「所以幾個？」
「至少得等第一次實驗後你再問我啊。我就說了我不知道。」
馬克對多蘿茜的答案不甚滿意，但沒有追問。讓多蘿茜下車的前一秒，突然，馬克又問。
「假如你來操控時空儀，你能一邊關上傳輸點，一邊把自己傳送過去？」
多蘿茜沒有停下開門的動作。她下車，在轉身時看了眼馬克。
「船長不能跳船。」她用鋒利的語氣回答，甩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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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espectador毛毛生日快樂!!
我
今天努力擠個二更出來
沒有的話就是明天
希望毛毛不要嫌棄我可能遲到的二更
喵
看在我賣萌的份上?_?
第38章 國民男友；你只是想，睡他而已
多蘿茜不准備讓任何第三者知道她跟馬克的對話, 葛瑞絲也不必了。不得不說對葛瑞絲有所隱瞞是痛苦的, 她一向不會拿捏跟親近對像的距離, 她喜歡，嗯，她熱愛一個勁兒地往前猛撲。
而秘密跟謊言都會使兩人有距離。
多蘿茜討厭這樣。
最後她也沒有成功讓愛德華多成為她的專屬助手。她甚至沒有真正地從Facebook CEO那兒得到一個助手──那套精准無比的翻譯軟件不算, 那又不是個活人。
這段時間的生活沒什麼好說。多蘿茜越發地沒時間參與花店事務，花店全權交給史蒂夫跟傑克打理。丹尼爾會幫她整理資料, 不是每個細節都能靠翻譯軟件完成, 他們正在進行的事不能有半點差池。除了造時空儀就是給布魯斯熬藥，多蘿茜的工作簡單透頂又復雜無比。
聖誕慶祝派對是丹尼爾的主意。一年也就一個聖誕節，沒人有理由拒絕。傑克當然贊成，當然，他愛派對。葛瑞絲其實挺喜歡節慶，雖然從她的冰塊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史蒂夫對家庭派對不排斥也沒有熱情，他只是負責參加, 別讓其他人掃興。
至於多蘿茜。她最近很有壓力。她想說，假如偉大的跨時代的Facebook CEO可以少黑兩次她的手機筆記本平板、等任何連接網絡的電子產品來催促她，她的進度能快很多。
再催也不會讓她生出三頭六臂。她甚至不領Facebook的薪水！
派對舉行地點在珀金斯家二樓，客廳。主辦方為大魔術師J丹尼爾阿特拉斯，受邀來賓有大魔術師的小迷弟傑克、屋主葛瑞絲, 史蒂夫美國隊長羅傑斯, 正在復建的布魯斯韋恩, 另一位屋主多蘿茜, 跟家裡所有的貓咪。
丹尼爾用卡牌做邀請卡, 每張方片七上都有他的簽名，充分展現出他的自戀自大。人類基本都對此不以為然不屑一顧，貓咪們倒是歡喜得整天叼著卡牌當玩具啃啃抓抓。同時這也是慶祝布魯斯總算能離開行軍床的一場派對。感謝上帝、感謝多蘿茜每天照三餐點心下午茶夜宵喂的魔藥，他的骨頭、內髒、筋和肉在歷經一番波折後，總算通通長回去。
聽起來很痛。
沒錯，就是那麼痛。好幾個夜晚布魯斯在溫室內疼得滿身冷汗、呻喵吟打滾喘粗氣，多蘿茜就在不遠處趕工，理都不理。
也不是真的如此狠心。這麼說吧，多蘿茜更感興趣的部分，是布魯斯的復建過程。被馬克札克伯格壓榨的壓力在布魯斯開始復建後獲得充分的宣泄。
每當布魯斯在溫室內，扶著鐵欄杆（史蒂夫給布魯斯做的復建步道，就史蒂夫最好心最有良心）一步步前進，努力找回體能時。
多蘿茜就會在布魯斯的正前方，正前方沒有錯，蹲下來，拍拍手，以溫柔親切的語氣，說。
「來寶貝兒，來，對的沒錯就是這樣，左腳、右腳，來，嘿，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
可能還捧著一碗蘋果糊。
布魯斯大概想殺了她吧；多蘿茜每次都有這種，非常明確的，不是直覺的直覺。它就是一個事實，不用繼續猜。
或許這能說明了此時此刻、布魯斯對葛瑞絲的親近──在多蘿茜各種腦洞的襯托下，葛瑞絲正常得彷佛是天使。金發碧眼冷傲五官身材高挑具備大腦、並且腦子裡沒坑，都說對比產生美，估計現在布魯斯眼裡的葛瑞絲百分百完美。
一切都挺好。直到有人該死的提起某個多蘿茜今天才知道的賭注。
剛開始，這就是個普通的家庭派對。感謝美國隊長，這裡的一切都中規中矩。沒人能給多蘿茜第三杯酒精飲料，不管是魔術師還是蝙蝠俠都不行，美國隊長就坐在多蘿茜旁邊看著，跟看著一只剛滿月的小貓沒兩樣。
「我成年了！」多蘿茜嘗試反抗。
「你有前科。」史蒂夫不為所動。
多蘿茜在沙發上左右翻滾，用腳去蹭史蒂夫的大腿。她想讓史蒂夫後悔強迫她分享一張沙發。她更想坐在葛瑞絲旁邊，或者丹尼爾。他們不會管她，只會冷眼旁觀或助紂為虐。
史蒂夫逮住她的小腿。「茜茜，別鬧。」美國隊長嘆了口氣，擺著十分美國隊長的表情。
多蘿茜短暫地呆愣。她停止作死，從沙發另一端由下往上仰視史蒂夫。
剛才史蒂夫喊她茜茜。第一次耶。
值得紀念的歷史性一刻，所以多蘿茜決定，不要提醒史蒂夫，假如其他人都醉了就他們倆沒醉，事情並不會好到哪裡。她也決定姑且不反駁史蒂夫說她有前科的這部分。她不認為上回喝醉酒後發生的任何事能夠列入犯罪。
接著他們看電影。看的是『愛你，蘿茜』。典型的戀愛喜劇，男女主角誤了N個會之後總算在一起，電影頭到電影尾就看著他們錯過重縫再錯過，幾乎使人抓狂。看完以後多蘿茜強調，非常用力且嚴肅地強調，她絕對不會犯下跟電影女主角相同的錯誤，她們只是恰好地有一點撞名。
「不，你會。」葛瑞絲潑冷水。
「不我不會。」多蘿茜轉頭尋找外援。她看著丹尼爾跟傑克。
「這個嘛，不好說。」傑克瞥了眼史蒂夫再看看多蘿茜，瞥了眼史蒂夫又看看多蘿茜。
布魯斯開始冷笑，有禮貌又溫柔地冷笑。他跟多蘿茜梁子是結下了。誰都無法阻止，並且葛瑞絲並不站在多蘿茜這邊。
「我持反對意見，我保證茜茜不會犯這種蠢。」丹尼爾微笑，笑得兩眼彎彎、看著多蘿茜的表情彷佛在做深情告白，「她從未愛上過我。」
多蘿茜忍不住用白眼對著丹尼爾。「謝謝噢。」這才不是她想要的外援。
自始至終史蒂夫保持沉默，不參與這回討論。
然後他們開始玩大冒險。真心話或者大冒險，或者吹一瓶不能換氣。多蘿茜被迫失去第三種選項，而這個游戲讓某些人都更醉更醉。
多蘿茜不想再講真心話。沒什麼真心話好講，有也不想講。
她選擇冒險。
「今晚跟史蒂夫一床睡到明天早上八點。」丹尼爾立馬拍板定案。
「什麼鬼？！」不只一個人喊出這句話。
當事者多蘿茜最為平靜。早該想到的，丹尼爾唯恐天下不亂，她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慶幸丹尼爾沒有多為難。「這就是我從未愛過你的原因了，丹尼。」她說。面無表情。
「這不可以。」葛瑞絲先說，「而且容我提醒你丹尼爾，你這是作弊。」
「什麼作弊？」多蘿茜起了警覺。
回答的卻是史蒂夫。「他們有個賭局，賭你……賭我們會不會在聖誕夜前發生關系。」
夠直白。多蘿茜的大腦在一秒兩秒的空白後，意識到令人憤怒的真相。
「X，你們全部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注意言詞，蘿茜。」史蒂夫沉下聲調。
「這是重點？」多蘿茜拔高音量。
「你也沒有抓到重點我覺得。」傑克插嘴，從臉頰泛紅的程度、任何人都能確定，他醉不只一點。
布魯斯在看戲。他算病患他不能喝酒他非常清醒。
「重點是，三千美金。」丹尼爾說，沉痛地搖頭，「我賭你能成，茜茜。我是如此地相信你。」
多蘿茜又想罵髒話了。「我該說什麼，謝謝你的抬愛？」
「你們要不要冷靜一點。」就剩葛瑞絲的理智還沒下線的樣子。一群神經病裡頭總要有一個負責扮演正常人。
「不能冷靜，不要叫我冷靜！」多蘿茜很生氣，多蘿茜很傷心，多蘿茜決定奮起反抗，「說得好像我睡不到史蒂夫都是我錯似的，你們行你們上啊！拿我的愛開賭局什麼意思！我對你們很失望！」
「咳。」史蒂夫重重一咳。這是個提醒。提醒所有人，他在這，他活著，他只是九十五歲又穿越了可他沒死。
「你的愛？」丹尼爾提出質疑，「述我直言，你只是想睡他，而已。」
「復議。」傑克沒有看多蘿茜。
葛瑞絲委婉回避了多蘿茜充滿悲憤的注視。「嗯……我就不說什麼了。」
這個冷酷無情的世界沒有一點點尊重。多蘿茜羞憤欲絕，且意識到自己人緣極差。這樣對她，是認為她不要臉皮了是吧？啊？
史蒂夫再次重重一咳，把多蘿茜往自己的方向稍微拽過去，掌心安在多蘿茜的腦袋上，這約莫是個安慰。在美國隊長來得及說出「夠了」這個暫停鍵前，布魯斯搶著最後一拍，狠狠補刀。
「客觀來看，這只是一場失敗的誘惑。」
聽明白的丹尼爾跟傑克馬上就笑了。葛瑞絲沒有笑，葛瑞絲在瞪布魯斯。多蘿茜一開始沒懂，可是看別人的反應、也知道這不是好話。她想了想，又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說，沒能成功誘惑史蒂夫，是我沒有魅力？」多蘿茜不生氣。她在分析這句話，怒氣進入CD。
「好，你可以停在這裡別繼續想下去。」葛瑞絲努力阻止慘劇。
「不是，我覺得這不太對，」多蘿茜繼續困惑繼續解讀，她歪著頭環顧其他人。是的，她的怒氣仍在CD，「這句話的重點在……？」
「你對史蒂夫沒有性喵魅力。」傑克口直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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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已經看開並且確定了
這個故事就是地球63裡面負責走劇情的那一個
我不再試圖把它掰成其他模樣
就這樣
我後來想了一下
應該是因為冷門人物太多+不認識的名字太多
大家有點閱讀障礙
加上劇情比戀愛多
所以才會給我一種撲了的感覺
我並不打算改
因為也沒法改
我打算就一路走到黑
既然要成為劇情文
那就徹底的劇情下去
喵
對了復仇三的預告
在世界盃上出來了
彼得好帥!!!!!!!!!!!!!!!!!!!
這隻蟲不要命跑去爬飛船的邊緣????????????
我想尖叫我也尖叫了
第39章 國民男友；誰喜歡誰，不喜歡誰
「我認為你很有魅力, 不幸地不代表史蒂夫也這樣想。」丹尼爾比較委婉。
「啊……」葛瑞絲長嘆一聲。決定放任局面自由發展。
終於多蘿茜搞懂了。布魯斯就是在譏諷她沒有魅力。可能還有其他的意思, 多蘿茜不想仔細思考。她想抗議說, 那不是別人，那是美國隊長！她還想抗議說，就當著她跟史蒂夫的面這樣那樣講, 不給她面子！她氣得想掉眼淚，氣得想拿東西砸人。
最後這些情緒都化為一個拍案而起。
「你們欺負我！」多蘿茜大喊。委屈巴巴。
怒氣CD完畢。
最可惡的是, 丹尼爾掐著點講了一句話。
「所以你們今晚睡不睡？」
不。這不能忍。
多蘿茜在暴哭跟暴怒之間猶豫不決。她只有一秒鐘甚至不到一秒。暴怒會毀了整個平安夜跟聖誕節, 暴哭似乎比前者好那麼一點點。多蘿茜嘴巴一扁，准備用眼淚制裁這群以她為樂的壞蛋，冷不防給史蒂夫一摟一扛，下一秒，她已經掛在史蒂夫肩上。
「呀！」多蘿茜驚呼。缺乏被人騰空抱起的經驗，起先多蘿茜根本不知道自己離開地面。她的角度只能看見史蒂夫的背，呃, 跟臀部。真夠完美。
「夠了。」史蒂夫終於說出這個關鍵詞，魔幻金句。他掃了眼壁爐邊的所有人，揚眉，「我帶她去休息，你們繼續。」
往好處想, 至少史蒂夫沒有一聲令下要大家收拾東西通通就寢。客廳角落的巨大聖誕樹是真正的樹, 檞寄生在屋內各處神出鬼沒。擁有植物精靈的一個, 壞處？就是某些節慶時, 你的精靈會對你施行愛的魔法與惡作劇。
多蘿茜安分地讓史蒂夫把她扛進房間。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腦袋暫時空無一物。史蒂夫把她安放在床上, 關起門，小心翼翼地皺著眉地端詳她。
「你還好嗎？」史蒂夫問，真誠的關切，「我是說，他們太過分了。」
多蘿茜猛地從史蒂夫透藍美好的眸子裡回過神。那對眼眸其實不是純粹的正藍色，他們帶著好看的，湖水綠？不對，是松石綠。那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我……」多蘿茜想說，她很好。但想一下剛才發生的事，不，她不好。她鼓起臉頰，生氣地踹著被單。幾只窩在多蘿茜房裡的貓被吵醒，睜大貓眼費解地看著他們的主人。
史蒂夫無奈地笑了笑。
「所以今晚你要睡哪？」多蘿茜轉移話題。
「客房。」理所當然。
「所以我沒有魅力。」多蘿茜開始生氣。
「……不然你希望我照他們說的，睡在這兒，一個夜晚過去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他們得到證明，確定你毫無魅力？」史蒂夫反問。
多蘿茜不只生氣，她很傷心。「你就是不喜歡我。」她想抱怨又不敢大聲抗議，只能小聲地講，講完以後，盯著史蒂夫完美的臉，氣不過，隨手抓了個抱枕扔過去。
史蒂夫接個正著。
「咬他！」多蘿茜命令自己的貓。
結果沒有貓理她。冷天跟暖爐使貓昏昏欲睡。唯獨橄欖努力打起精神，緩慢地朝史蒂夫挪去，平均兩步睡個一秒。
多蘿茜垂下手臂。她選擇放棄。
史蒂夫沒忍住，笑了。
「好吧，我會留在這裡。」他說，目光比羽絨被更柔軟溫暖。
多蘿茜看著史蒂夫走向床。他伸出手，停在空中，最後摸摸她的頭頂。
「我們可以在一個房間裡過一個晚上。」多蘿茜這麼說，但其實她自己並不確定，「這跟我們在一個溫室、或者一間房子裡過一個晚上差不多。」
史蒂夫微微揚眉，不予置評。「我會在清晨五點喊你起床，假如你堅持對我分享你的房間。」
「太早了！」多蘿茜抓起一顆枕頭，把臉埋進去。「但我們可以睡前聊天，可以講故事──我會給你講故事。很有趣的。」
「不，不用了。你可以把你的故事留著給橄欖，他看起來很需要。」史蒂夫回答。一個跟樂高積木差不多的重量壓在多蘿茜腳邊，接著是一些毛絨絨。啊，史蒂夫把橄欖放在她的床上。
多蘿茜放下枕頭。
「好吧。我們分享一個房間，在平安夜。你會在清晨五點喊我起床，我會繼續睡，不理你。但你可以六點再喊我一次，我想早起工作。這樣呢？」
史蒂夫想了一下。
「不錯的主意。」
沒人再提到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當然，也沒有什麼睡不睡。
好的這裡有個問題。
或者這不是問題。事實就是，史蒂夫在某天的某個時候，恍惚意識到，啊，他喜歡多蘿茜。
不，不是BFF的那種友好的喜愛。是試圖在對方的人生中更深入探索的那種喜愛。意識到這點之後，史蒂夫接著想到，其實他對多蘿茜的額外喜愛應該已經持續了有段時日，這充分說明了許多時候他無法拒絕多蘿茜的提議、和他不自覺地想跟多蘿茜有更多接觸。
顯然環境的險惡已經無法繼續催眠史蒂夫忽略這些細節。
最糟糕的是，他會回去自己的世界，而多蘿茜的世界即將迎來一次可能的世界末日。
所以這就是史蒂夫遲遲不肯面對現實的原因──面對他的感情問題。江山跟美人，史蒂夫永遠選擇江山。如同佩姬跟帶著飛彈墜機，他選擇墜機。多蘿茜跟拯救世界，史蒂夫選擇拯救世界。
史蒂夫單方面地以為，單純地以為，他跟布魯斯回到他們的世界，對一切都會有正面的幫助。
他真的、真的、真的，這樣以為。
這不是史蒂夫第一次跟多蘿茜分享睡眠空間，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史蒂夫希望不是最後一次，他以為距離他能回去還有不短的時間。他在這裡生活才不過一年，與他穿越過的時間相比，不足為道。
結果看看，他現在發現了什麼。
──布魯斯韋恩在追求葛瑞絲？！
史蒂夫不是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當然。早在他驚覺布魯斯對葛瑞絲的某些行為帶有調情意味時，多蘿茜已經跟布魯斯大戰不只三百回合。日常生活裡的各種陷害譏諷成為珀金斯花店裡最華麗的風景線，具體如：多蘿茜給布魯斯泡的水草茶、布魯斯在任何時候針對多蘿茜發作的黑幽默。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布魯斯的復建進度緩速前進。多蘿茜快要完成時空儀。最近Facebook CEO頻繁拜訪聯系，就連葛瑞絲的計算機也慘遭CEO的毒手，被駭個徹底。這個家一點都沒有隱私一點都不安全。
史蒂夫試著問多蘿茜在跟馬克札克伯格搗鼓什麼。
「呃，定位裝置。」多蘿茜解釋，解說的方式很凌亂，可能是因為她一邊在搞那堆煉金術儀器，帶著防護鏡的臉快要貼到克萊因瓶上──史蒂夫始終不明白那樣的瓶子怎麼能真的成為容器？
「札克伯格做了個程序能讓時空儀具備傳送點的作用、也就是成為時空門，當然得配合其他儀器也就是我負責的部分，我負責硬件。此外還要定位裝置，就是我正在做的這些東西。」
大概算是清楚的解答了，雖然凌亂。
史蒂夫也試著問布魯斯在想什麼。
「葛瑞絲會是個很棒的對像。」布魯斯這樣回答，「鑒於，她能阻止多蘿茜用養水草的壺給我泡茶，跟那些該死的蘋果糊。」
哦，多蘿茜的惡作劇可不只有這一些。史蒂夫安靜地想，沒有把其他只有他知道的部分告訴對方。
「我們是要回去的。」史蒂夫提醒。基於道義。
「所以？」布魯斯反問，動作優雅神情斯文，「這不是我的理由，是你的。」
哇喔。布魯斯韋恩得一分。
從樓梯處探頭的多蘿茜打斷他們的對話。「要不要喝咖啡？」她問。
「美式濃縮，謝謝。」史蒂夫回頭，看著站在樓梯口的多蘿茜，微笑。馬上微笑。
「你呢韋恩？」多蘿茜喊了布魯斯的姓，在一個有咖啡的場合。這很難說是不是巧合。
「黑。」布魯斯答，語氣深沉又平靜，「跟黑夜一樣。」
一時之間氣氛是很尷尬。
史蒂夫看看布魯斯再看多蘿茜。「他要黑咖啡。」
聽到對話的黑咖啡從葛瑞絲房裡跑出來，喵了一聲，抓抓布魯斯的褲管。
多蘿茜：「……………」也有輪到她說省略號的這一天。
※※※※※※※※※※※※※※※※※※※※
這本來應該是昨天的二更喵
我
遲到了喵Q口Q!!
Espectador毛毛不要生氣喵
翻個滾，任你擼
天氣冷到果醬結凍
我安靜地把果醬拿去加熱……
要不是真的太冷有一瞬間
我想把它當某種冰棍之類的吃吃看(覺得這個可以有
第40章 國民男友；只有你有，這種好運
剛過二十沒兩三年的蝙蝠俠顯然還不是完整的蝙蝠俠。確切地說, 某些時候, 多蘿茜只覺得這貨很中二, 而這就是她想戳爆對方的原因，一種樂趣。這樣講起來她應該也沒比中二好到哪裡去，關於這點多蘿茜決定不否認。
還只是布魯斯韋恩扮演蝙蝠俠, 不是蝙蝠俠扮演布魯斯韋恩。
多蘿茜單方面地認為這樣其實挺好。可是客觀來說，她又不確定這到底好不好。
總之多蘿茜就決定在布魯斯韋恩徹底成為百分之百的蝙蝠俠之前, 多逗對方變臉。這很有成就感, 尤其是在她知道布魯斯正在追求葛瑞絲時。
然而葛瑞絲似乎並不排斥布魯斯
這對一般排斥男性的葛瑞絲而言，已經算是最大的好感。現階段。
多蘿茜感覺到某種危機，一邊糾結好不容易有個葛瑞絲比較喜歡的男性出現、結果卻是個注定不會停留的浪子，一邊猶豫是要繼續跟布魯斯作對下去、還是應該早點談合。
情人節是花店的旺季。又是一個被商人炒作的日子，多蘿茜對這類商業陷阱不以為然，她覺得有情人每天都可以是情人節。所以為什麼要等到特定日子才送花呢？平常送也挺好。還不趕單。
沒有理由地，這也成為他們家所有成員彼此贈花的一個日子；多蘿茜跟葛瑞絲彼此送了對方金杖花、紅藜跟翠珠花, 傑克只懂玫瑰、找了好看的就隨便亂送，丹尼爾送她風玲跟千日紅，布魯斯安靜地給她一串大蒜。
「這是什麼意思。」多蘿茜拎起大蒜，質問布魯斯。媽的，還帶土。
「給你避邪, 趨吉避凶。」布魯斯說得好客氣噢。
其他人都在看好戲。多蘿茜看看手裡的大蒜再看看布魯斯, 看看大蒜又看看布魯斯。
她放下了大蒜, 並且露出一個微笑。
「居然沒有發脾氣……？」傑克睜大雙眼, 一臉不可思議, 放下手裡裝滿紅茶的馬克杯，扭頭去看丹尼爾。
丹尼爾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多蘿茜不想理這些圍觀群眾，「愛德華多下午會過來。」她愉快地宣布。這說明了為什麼今天她特別打理了長發，又換上平時舍不得穿的昂貴洋裝。
多蘿茜給愛德華多准備了可以垂掛在牆上的手綁花，由伯利恆之星、蝴蝶蘭、綠珊瑚組成，多蘿茜自覺這次的作品非常可愛值得表揚應該拍照上傳。現在，就等愛德華多帶著巧克力、馬卡龍、小蛋糕來跟她交換禮物了。
「看來某人會有約會。」丹尼爾吹了聲口哨，轉身繼續工作。情人節，別奢望花店工作輕松。剛好外送回來的史蒂夫推開店門走進來，跟傑克一擊掌，交班。
「誰有約會？」史蒂夫笑著問，心情挺好。
多蘿茜不確定這是不是因為史蒂夫收到了別的什麼禮物，在他幫忙外送花述的過程中──也不是只有她注意到史蒂夫滿手的禮物。
「哇，大豐收？」葛瑞絲調侃道。她在二樓平台那兒，靠著欄杆，半彎腰、往樓下探頭，她的手裡端著一杯來自韋恩大少爺的愛心咖啡，出乎意料看起來咖啡泡得挺不錯。
史蒂夫笑了笑，隱約有些靦腆。「今天遇上的姑娘們都挺好心，收到禮物也不忘了分給我……」
「哇。」傑克干巴巴地感嘆，「可能只有你有這種好運。」
史蒂夫困惑地蹙眉，看著傑克，欲言又止。多蘿茜一邊欣賞史蒂夫的耿直、一邊憂心對方的老實巴交。這得是多單純的孩子啊，別人說什麼都信，一點都不清楚現代社會人心是多麼險惡。
「那我們剛才的行為應該也算互分花束。」丹尼爾講了個冷笑話。特冷特冷，就連他的迷弟傑克要捧場都捧不起來。可能這其實是譏諷。
「哦，薩維林先生下午會過來。」布魯斯在這時候橫插一杠，「他與多蘿茜小姐有約。」
多蘿茜忍不住往二樓平台方向瞥了眼；布魯斯就坐在平台一隅，一張從葛瑞絲房間搬出來的黑色天鵝椅上，跟葛瑞絲分享一個空間。這個畫面真刺眼，多蘿茜又開始想刺激布魯斯的神經，又。
「愛德華多？」史蒂夫念出這個名字。他轉過頭，盯著多蘿茜、面無表情，整個人莫名透著某種統帥三軍的肅穆。
「干嘛？」多蘿茜接收到史蒂夫眼神裡的質問，感覺莫名其妙且無端憤慨。她瞥了眼花店的玻璃窗，沒有客人准備光顧，於是她又看一眼，暗暗希冀誰來打斷這段越走越偏的對話。
「你們……」
史蒂夫開了個頭，沒有說下去。他就佇在那，佇在一票七彩的鮮艷的玫瑰前，俯視她，懷中抱了五顏六色一堆禮物盒。畫面營造出對比分明的冷幽默。
「要去約會，」傑克幫忙接完這句話，差點忘了句尾的問號，「嗎？」
「哦……」葛瑞絲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
史蒂夫還佇在那兒，執拗地看著她，搞不好真的是在等這個問句等她的答案。多蘿茜抿了抿唇，沒好氣道：「並沒有，他看不上我，謝謝噢。這只是很普通的情人節交換禮物，慶祝我們今年也繼續單身著，我給他做了個花束掛他家牆上、他送我們，我，們，很多的巧克力馬卡龍小蛋糕，這個交易不劃算？」
「噢。」史蒂夫應聲。似乎是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他偏開目光。
叮鈴，有客人進門了。
「歡迎光臨！」多蘿茜跟丹尼爾的二重奏，還有萌貓們的喵跟喵。
傑克把店門固定著敞開，一束一束客人預定好的花束往車上搬。葛瑞絲退回去平台內側看書，或者跟布魯斯閑聊。史蒂夫手忙腳亂的抱著禮物往工作間去，把一筐不知道都是些什麼的盒裝物堆在工作間角落。
外送員是傑克跟史蒂夫，整天他們都將忙於東奔西跑。關於愛德華多來訪的話題沒有機會被繼續，總之等愛德華多來的時候……就是來了。
這位慷慨的CFO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當然，他寵愛的妹妹們將得到更多。愛德華多無疑與馬克是兩個極端，多蘿茜不只一次奢望著跟她對接的窗口可以是愛德華多。
然並卵，少作夢。馬克才不會讓愛德華多來跟她對接。再者，那對工作進度毫無幫助。
在愛德華多離開前，多蘿茜不小心發現，馬克並沒有告訴愛德華多、他們正在准備挪亞方舟。
※※※※※※※※※※※※※※※※※※※※
我開始糾結
下一次要托尼還是荷蘭蟲
不能否認預告出來之後
我真的很想把這只皮上天的蟲拽下來
爬什麼飛船還要不要命!!!!
在一個極度疲倦的狀態下做完所有事
跟醫師說我最近睡不好
得到的響應:這樣啊
…………能不能別這樣輕描淡寫
我很困擾耶
英國閨蜜想泡茶
我給她看上一款壺很好用
不算太貴原價大概兩百多
然而運費大概是四百多
我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因為我真的很想睡
花語大家可以去查一下
我只講重點
傑克亂送他才不在乎。多蘿茜葛瑞絲交換的花就是一般祝福。
千日紅=不朽的愛，風玲花=嫉妒
伯利恆之星=敏感，蝴蝶蘭=幸福來臨
然而茜茜給華多的花沒啥意思，只是好看，華多也知道這點
送這只是為了搭華多家裡的牆……不用想太多
第41章 甜心隊長；正義且為，自由奮戰
多蘿茜收下華多給她准備的禮物, 心事重重。不知道為什麼華多很寵愛她, 她問過, 對方的答案不外乎是『你很可愛啊』、『我想要妹妹』、『我也想要享受當哥哥的感覺』諸如此類，然後用揉貓咪頭頂毛的方式揉她的頭發。
針對自己的小發現，多蘿茜開始想很多。
她是會想很多的人。她是。不管平時她看起來多麼缺心缺肺、智商殘障手冊領了都能忘記用, 她是個會有精密計劃、周詳對策，一步步穩定執行的人, 她真的是。
否則她要如何撐起一間店？以前可沒有史蒂夫。
可能華多不知道真相的理由、就跟史蒂夫不知道的理由一樣；多蘿茜不安地想, 難受，惆悵。她恐懼地驚覺自己並不灑脫也不堅強，不遠不近的未來令她慌張。
多蘿茜預定在睡前找布魯斯談談送他過時空傳輸點的事，還有一些關於葛瑞絲的問題。盡管多蘿茜有十足的把握、在布魯斯離開之後，葛瑞絲的生活不會因此有任何影響，可是，布魯斯是多麼特別的……二十幾年來, 第一個成功闖入葛瑞絲生活的無血緣異性。她當然在乎。
出乎意料的是，她在打烊後，收到來自史蒂夫的一束花。
史蒂夫將花束遞給她時，所有人都在。丹尼爾在幫她收盆栽，傑克心急地打開冰櫃、翻出愛德華多下午送來的甜點、對著精致的奶油花跟巧克力裝飾發出贊嘆。布魯斯在復建的路上努力, 正嘗試著無人攙扶下樓, 葛瑞絲在布魯斯身前、對方前進一步她退一步, 小心謹慎地守護。
然後史蒂夫就那樣地, 變魔術般的變出花束, 送到多蘿茜面前。
「情人節快樂。」史蒂夫微微一笑，目光停在她身上，多麼專注，「……有點晚。不介意的話。」
多蘿茜睜大雙眼，無法也無意掩飾喜悅。「謝謝！」她接過花束、還沒細看，就往史蒂夫身上一撲。她幾乎想給史蒂夫一個吻，直到她的腦海中、飛快閃過所有的花語。
──梔子花，代表他很幸福；洋桔梗，是不變的愛；繡球花，稱贊對像有包容力；藤蔓、漿果、松蟲草做點綴，以及，玫瑰。
多蘿茜不確定自己的表情有沒有僵硬，哪怕那麼一秒。她希望沒有。
她輕輕放開史蒂夫，盡可能別用太快的速度後退。抬頭後她先跟丹尼爾對上眼，丹尼爾的表情，哦，難得這位控制狂魔術師忘了控制他的表情，那張臉明顯寫著錯愕與費解。接著她望向史蒂夫。
史蒂夫的眼神溫柔依舊。並且，坦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緊張。
結論：這只是又一次的巧合。
多蘿茜馬上反應過來，操控嘴角、在頰邊綻放出最接近欣慰的笑靨。「真的很謝謝你，史蒂夫。我很高興，這束手綁花可美了，我要把它框起來掛在牆上。」她說，拍拍史蒂夫的肩，彷佛他們是兄弟、或者同袍，「但你真的該搞清楚，花不能亂送，真不能。」
史蒂夫微微蹙眉，顯而易見地，他感到被誤解，並且准備說點什麼來辯駁。多蘿茜才不要給史蒂夫反駁的機會，她抱著花束往工作間走，一邊用魔法把花束用長春藤跟松蟲草妝點起來、框成一個環，讓愉快的花精靈們捧著花束隨便找個他們喜愛的牆角去掛，接著她從冰櫃的角落找出她藏在圓桶紙盒後的玻璃瓶。
「回禮。」多蘿茜將花束遞給史蒂夫，笑意真誠。「我可是想了很久。要知道，把大飛燕草、晚香玉、繡線菊組合起來需要一些技巧，我選用香蒲跟獨尾草、貝殼花來妝點，這讓花束顯得有些大、所以我干脆把他們全部裝進瓶子裡。」
玻璃瓶內花朵們閃閃發亮，金綠色的魔法光點在花間流轉，時而帶起沉在瓶底的金色流沙。
「哇喔。哇……喔。」傑克嚷嚷。他就在冰櫃附近，他第一個看見這瓶花，發出比看見精致蛋糕後、更誇張的驚嘆，「我沒見過這麼美的花束，真的，我得說，這是最傑出的作品，前所未有。我愛這瓶花。能不能給我也來一個？」
「如果你正義且為自由奮戰、警惕同時努力不懈，擁有傑出、尊貴的品格，我猜茜茜不會吝嗇替你祈禱。」丹尼爾用一句話解釋那些被多蘿茜關在瓶中的祝福。他在工作間外，隔著玻璃牆面，對多蘿茜揚眉，似笑非笑。
多蘿茜橫了丹尼爾一眼，聳肩，「對。這就是我的祝福。」
她把玻璃罐子放在史蒂夫懷中。玻璃罐子可不小，盡管這些花被多蘿茜等比例地稍微縮小了。「我上了不凋零的魔法。」她告訴史蒂夫，保持微笑，「瓶身也是，我保證了它的不易碎、和可攜帶，你可以帶著它走。我的意思是，你回去的時候。」
史蒂夫似乎怔了有那麼一霎那。他揚起嘴角。那是個笑容，又不是。
「謝謝你，我會帶著你的祝福……」史蒂夫抱緊玻璃瓶。他剛回答了多蘿茜，毫無預警地，一道金綠色魔法從他懷中的瓶身竄出，環繞著他、以金色星點在平身上、雕刻出史蒂夫的名字，落款者為多蘿茜珀金斯。
「這很浪漫。」葛瑞絲都說出這句話。她太專注在多蘿茜跟史蒂夫這裡的動靜，沒有發現布魯斯已經走到她身旁的台階，溫柔地牽起她的手。
「這真的很浪漫。」傑克喃喃，嘆了口氣，「我羨慕史蒂夫。」
丹尼爾發出短促的笑聲。「好吧，確實，這是浪漫的。」沒人能否認這件事，而史蒂夫卻只注意玻璃瓶身流動的那些金色星芒。
「這裡有一區空白。」史蒂夫很快發現了多蘿茜安排的小機關。他舉起玻璃罐，指著他的名、和多蘿茜的落款之間，那一塊看起來有意留白的地方。
「那是給你的驚喜。」多蘿茜笑了，開心地，成功壓抑下她所有想哭的衝動、跟所有的鼻酸心痛，「等你回去你就知道了。我不會現在告訴你。」
她想要史蒂夫永遠記得她；多蘿茜自私地奢望。
史蒂夫放下玻璃罐，望著她的目光在轉瞬間，變得堅定，那些希冀和不容質疑在他璀璨的藍眸中閃閃發亮。「我會期待這份驚喜。」他笑著說，抬起手，意味不明地摟了下多蘿茜的腰。
「所以，你等下要……呃，去跟愛德華多約會嗎？」
放開多蘿茜的同時，史蒂夫問，他的目光往旁飄，這讓一切都變得尷尬又不自然。他甚至摸摸鼻尖，這種掩飾太不必要。
「啊？什麼？」多蘿茜一臉問號。
傑克跟丹尼爾噗吃一聲，開始大笑。於是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只是場惡作劇。
「沒有約會，真不好意思。」多蘿茜扯了扯嘴角，走過傑克身邊時，不滿地槌了一下對方的背，成功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魔術師（對應丹尼爾的大魔術師，基於傑克百分之百的是丹尼爾的迷弟並且因為對方才踏入魔術圈）給口水嗆著。她再度瞪向丹尼爾，用眼神責備對方。
「我們只是，哦，順著布魯斯給史蒂夫的錯誤訊息去誤導他。」丹尼爾兩手一攤。可無辜了。
葛瑞絲安靜地用目光質問布魯斯。且掙脫對方的手，拍掉布魯斯往她腰間去的另一只手臂。
「抱歉。」布魯斯對史蒂夫道歉，可真是從善如流，「僅為我無意造成的誤解，後續全然不屬於我的責任。」
「呵呵，踢皮球呢。」多蘿茜翻了個大白眼。她走上樓梯，邊指揮養在她家的食客做事，「丹尼爾，請你跟傑克繼續地幫我完成打烊作業，我去洗個澡，今晚我要趕工。」
顯然這段插曲打亂了多蘿茜找布魯斯單獨談談的計劃，她只得將這條待辦事項往後挪移。在定位裝置即將完成的幾天前，多蘿茜總算找到了這樣的機會。
她把布魯斯堵在溫室一隅。確定溫室的對外通道都有貓咪替她看守。
營業時間，史蒂夫跟丹尼爾在前頭工作，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攪。傑克出門外送，葛瑞絲在警局。完美。
「你的復建進度超乎想像。」
這場對談以贊美為開場白。來自多蘿茜的贊美，對布魯斯。
趴在瑜珈墊上做俯撐的布魯斯馬上停下動作，就那麼撐著，半上不下的，微微抬頭，對多蘿茜揚眉。
「你想表達的是？」布魯斯問。
「兩件事。第一，恭喜你，你將成為第一批能回家的幸運兒。第二，你對葛瑞絲到底什麼想法？」
言簡意賅是多蘿茜的風格，她愛死直白了，她就要直白的說話，她討厭拐彎。於是她強迫身邊每個人接受她的這種風格，尤其是她准備找人嚴肅地談話時。
布魯斯維持在那個不上不下的姿勢，對她扯動嘴角。
「小白老鼠。」他說。
「對。」多蘿茜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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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漫威發了大合照的花絮
所有能夠出席的演員都出席了
我看的很感動，而且很難過
十周年。為了慶祝，漫威請大家來拍合照
現場就是個超大的家庭聚會
可以看到有些人有點緊張
有些人迷弟迷妹上身
我看了以後很想哭
一個時代
我不想要結束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這裡寫這些故事
我不想要結束
我想用我能做到的方式
把大家留下來，永遠的留下來
第42章 甜心隊長；你的愚蠢，我的智慧
布魯斯揚起眉角。「我准備好了。」他說, 從瑜珈墊上, 緩緩起身。運動衫柔軟的布料貼在他身上, 將他的身型襯得如同雕塑；就是那些出自大藝術家之手的、被珍藏在大英博物館的大理石像。
「什麼時候？」布魯斯問。
多蘿茜狐疑地打量布魯斯。對方的反應跟她預想的有些出入，不過這樣也好。被實驗對像的鎮定有助於計劃行進，這是好事。
「很抱歉我們必須這麼做。」多蘿茜抿了抿唇, 真心實意地對布魯斯低頭。盡管她跟布魯斯彷佛是與生俱來的磁場不合，但她也從沒想過要對布魯斯有任何人身上的不利；她的意思是, 她只是喜歡看到布魯斯, 未來的蝙蝠俠，被她氣得臉歪嘴斜，她可沒想對方真的有什麼意外。說起來布魯斯這條命還是她救的。
至於布魯斯為什麼老愛逗她？或許他們有相同的理由。她喜歡看布魯斯炸毛，布魯斯也是。兩個幼稚鬼。多蘿茜不避諱承認這一點。
既然布魯斯可以心平氣和的跟她對談，那麼她也可以。
「不會，我能理解。」布魯斯微微頷首，有規律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可以看見他身上線條分明的肌肉隨著氣息起伏, 年輕的面容俊美、斯文，跟愛德華多某層面上相似、殊途同歸的貴族氣勢，那是一般人無法擁有的氣質。
所以說，葛瑞絲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多蘿茜暗吋。
多蘿茜往旁邊看了眼，不安地用目光找尋她的寶貝貓咪、或者她的精靈, 那會使她比較有安全感。但是沒有, 但是不行, 她要自己面對這個問題。她把眼神重新放回布魯斯身上, 面對這位年輕的蝙蝠俠。
「在所有步驟執行之前, 我先對你解說一次我們的流程跟項目背景。」多蘿茜開口，抬起抱在腋下、准備好的筆記本，走向布魯斯，打開馬克做的簡報，兩人共享屏幕。
「首先，項目執行者主要是我跟馬克札克搏格，這你知道的，我負責魔法跟硬件、札克伯格負責科技軟件跟資金，基本簡介是必要流程，忍耐一下我長話短說。我們的發現跟目標是讓時空儀不僅能觀測其他宇宙動態，同時具備傳送點功能，這在歷史上是可行的且有多起成功案例，我們要做的只是重現昨日。」
「在項目中，我們需要時空儀跟定位裝置完成傳送。裝置的實際操作我們會先安排幾次彩排走個流程，不用擔心。計劃分三階段，第一階段我們命名為遣返，哦不是我命的名是札克搏格，我不會這麼直白，我會更有創意。」
解說到這，多蘿茜稍作停頓。她喘口氣，剛好也給布魯斯發言的機會。
「顯然我是第一階段的執行者之一。」布魯斯揚眉。看著簡報。
多蘿茜抿起嘴唇，讓嘴唇扁成一橫線。「我們沒有太多選擇。」她試著解釋，越講越尷尬，「就是，你知道，來自對面世界的居民，只有你跟史蒂夫……」
布魯斯聳肩，微微一笑。「我不介意，這是個正確的選擇。」他說，目光平靜、清晰，沒有絲毫猶豫，只有理智，「就經濟價值考慮，現階段美國隊長的產能比我更大。就現實層面考慮，他跟你們相處時間更長、你們更不願意失去他。就我個人想法，我很高興能成為早回去的那一個，我不能讓我妹妹繼續等。我有家人。」
多蘿茜驚訝地看著布魯斯，差點忘了自己仍捧著筆記本。
「怎麼？」布魯斯朝她抬眉，勾起左邊嘴角，「意外我會說出這句話？」
「噢，對。抱歉。真的很抱歉。」多蘿茜坦然承認，認真道歉。「我知道你跟……我認知裡的布魯斯韋恩很不一樣，只是沒想到會，這麼不一樣。我對剛才的反應感到抱歉，同時很高興你，說了那句話。」
「不會。」布魯斯搖搖頭，神色溫和，「我也是。」
這太怪了；多蘿茜想，在跟布魯斯對望時。但這也很好，她的意思是，有個奮鬥目標做求生欲望，布魯斯成功穿越的機率會高出許多。這種事跟意志多少也有關。
「至於從成功率上來看，」布魯斯接著說，笑容變得奇妙；大概是結合了自滿自傲、自我調侃、跟充足的自信，還有一些無意識的天然魅力，「正確的選擇。因為……」
多蘿茜還沒反應過來。
「我是蝙蝠俠。」布魯斯沉聲說出了角色設定上的經典名句。
多蘿茜：「…………」
來自蝙蝠俠的幽默，多蘿茜深感無福消受。一點都不好笑，冷吱吱的程度跟上個世紀美國老兵的冷笑話有得比。為了不被冷死，多蘿茜決定快點快點換個話題。
「那公事上基本上就這樣了，我提前預祝你一路順風。」多蘿茜說著，蓋上筆記本，轉過身正面對著布魯斯，眉毛擰成一個狐疑的角度。「這裡有些私事我想跟你確認一下，讓我們直白的面對彼此，不要有任何隱瞞。」
「直白的。」布魯斯重復一次關鍵詞，面不改色，「不要有任何隱瞞。」
「對啦。」多蘿茜撇嘴，轉了圈眼珠，懶得再鋪陳，「我要問你，你是怎麼看葛瑞絲？」
這個問題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布魯斯笑了，玩味的那種。
「我就想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他悠悠道，意味深長。
「所以呢你的答案？」多蘿茜咄咄逼人。她超凶。
布魯斯微微噘起嘴，往上看，一聳肩；這表情是有點可愛，又可惡。「實際上，我准備帶她回韋恩莊園。我相信你會答應這件事，盡管我壓根就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超級傲慢。多蘿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質問布魯斯。
「哇，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這樣子相信？」
「你的愚蠢跟我的智慧，假如你真的需要答案。葛瑞絲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有完整的行為能力，不論你們誰更依賴誰，你都會贊同我的決定。你需要一個人替你照顧她、保證她的未來性命永不堪慮，基於你並不能踏進傳輸點，而你想要葛瑞絲活下去。」
布魯斯說完，好整以暇地打量多蘿茜；並不是在等多蘿茜的答案，只是想看多蘿茜會給出什麼反應。
多蘿茜睜大眼。多蘿茜歪過頭。多蘿茜愣住了。
「噢。」多蘿茜眨眨雙眼，往後一退，再往後退，瞇起雙眼。「噢……」
「嗯哼？」布魯斯揚起一道眉。胸有成竹。
「你都知道了。」多蘿茜說。這是句廢話，事實顯而易見。
「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布魯斯提醒道，有那麼一點惡劣，「基於我替你保守了你的秘密。」
多蘿茜扁嘴，不滿地皺起臉。「不，我才不要。」她憤慨地說，昂起下顎，姿態與她的貓如出一轍地高傲，「貓咪不需要道歉，貓咪永遠正確，貓派永不妥協。我是這個家裡最大的貓，我是老大！」
「哦，是喔。」布魯斯冷冷應答，嗤笑，「說得對。在我眼裡，你確實是葛瑞絲身邊眾多貓中最大的一只，同時也是最煩最蠢的一只。」
多蘿茜瞪著布魯斯，用雙手抱著筆記本，抱在胸前。
「是最可愛的！最可愛！」
「不予置評。那麼，我們是達成了共識？你說服葛瑞絲，讓她跟我走？」
多蘿茜皺了皺眉，思考了幾秒。「但不會跟你同一批。」她說。算是承諾了布魯斯。
得到保證，布魯斯精致的眉宇間露出一些放松，跟心安。「沒問題。」他頷首，對多蘿茜伸出手，「韋恩集團將無條件保護葛瑞絲珀金斯，不論我是生是死。你有我的誓言。」
多蘿茜盯著布魯斯的手，遲疑片刻，深呼吸，握上去。
「謝謝。」她真誠地對布魯斯。用微笑掩飾自己的憂愁。
接下來的日子，多蘿茜繼續趕工如火如荼。時間緊迫，說真的，她忙得要死。
尤其在札克伯格來中城後──假如壓力能被實體化，多蘿茜想，札克伯格給她的壓力如同霸王龍之於小貓咪、她是貓，或彗星末日之於恐龍、她是恐龍。
恰當的比喻。多蘿茜給自己加十分。
馬克札克伯格來中城當然是找她，為了測試軟件跟硬件的配合度，檢查有無差錯和任何可以改良改進的地方，目標做到最好。多蘿茜發誓馬克札克伯格是全天下最糟糕的同事，這家伙甚至會跟她玩西洋劍，美其名約給她鍛煉體能學習劍術。太不有趣了。
留在中城的Facebook CEO幸運地見到了時空儀運行啟動的第一瞬間。多蘿茜將其命名為『點燈儀式』，因為蓋好的、巨大的時空儀靠著魔法運行，魔法會讓時空儀閃閃發亮，讓時空儀漂亮得像兩層樓高的夢幻水晶球，裡頭裝載著整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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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滑壘的結果就是
因為系統卡住
我注定不會有全勤YOO喵
論存稿的重要性
保證讓你拿全勤
既然沒有全勤我決定就開心更新
就這樣
這個月我是隨性的喵
原則就是心情好
下個月開始勤奮
同時更新這裡+新坑
我還是沒有想好要先荷蘭還是先托尼
嗯…………猶豫，糾結
繼續跟閨蜜研究如何快遞到英國
我應該會選擇順豐
比郵政快，又比較靠譜……??
她上次去逛街
給我看了一條TF的唇膏
找不到我的名字
只好給我找了Tony
我很不能理解
居然沒有史蒂夫或者湯米這些名字??!!
不過托尼也是不錯的
就是托尼紅23333
第43章 甜心隊長；對你忠誠，真誠真摯
「現在你相信魔法了吧？」
多蘿茜問這句話的時候, 馬克札克伯格正站在時空儀正前方, 仰望著這座足足兩層樓高的奇跡。他轉過頭, 盯著多蘿茜跟她手裡的手機，面無表情。
確切地說，剛才那是調侃, 不是問句。
「你在干嘛。」CEO散發殺氣。
「直播啊，你以為？」多蘿茜沒在怕啦。她往後退, 悄悄靠近史蒂夫,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哦，這就是她的不害怕。反正她有美國隊長。
「呵。」CEO一聲嗤笑，表達不屑，跟更多殺氣。
多蘿茜稍微挪開擋住臉的手機屏幕，公布答案。「跟華多說嗨！」她是在給華多他們直播，不想讓其他計劃參與者錯過開光儀式。
馬克的表情霎時緩和許多，雖然還是擺著一張貓咪不屑臉。多蘿茜把鏡頭轉向溫室內其他地方, 讓視訊另一端、遠在西岸的愛德華多三人可以看到全景。
「時空儀做好了，現在就差定位裝置。」多蘿茜介紹道，拍攝堆放在時空儀旁邊、那些用來完成定位系統的機械和零件，「什麼？齒輪奇怪造型？因為那不是普通的齒輪啊，那是魔女的齒輪。魔女喔。」
鏡頭一路掃過去, 停在史蒂夫身上。這一停特別久。史蒂夫看過來, 對多蘿茜無奈地笑了笑。
「這是挪亞。」多蘿茜對著鏡頭這麼說, 接著、拍攝時空儀跟定位裝置, 「那是方舟。」
視訊差不多就該到這。愛德華多跟達斯汀因為她奇怪的比喻在笑, 唯一情商智商都在線的克裡斯卻微微皺起眉、欲言又止。
結束視訊後，多蘿茜跟馬克討論了會兒他們的計劃。當然，只講了那些被聽到也無所謂的部分。然後他們准備去吃飯。離開溫室前，史蒂夫快步走到多蘿茜身旁，喊住她。
「怎麼了？」
多蘿茜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史蒂夫停在她斜後方，保持一點點距離，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點局促。馬克往他們這兒瞥了眼，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可能是貼心也可能只是不想□□擾地、幫他們關上溫室大門。
砰。鐵門隔絕一切。溫室只剩下他們。
多蘿茜看了眼鐵門，回過頭，面對史蒂夫。
史蒂夫望著她，筆直地，不帶任何修飾地。多蘿茜猜想史蒂夫想用眼神對她傳遞某種訊息，但是她看不懂。
「抱歉？」多蘿茜笑了起來，有一點尷尬。她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沒學過摩斯密碼，尤其是眼神這部分。」
「啊？呃，不是。」史蒂夫的耳根紅了。原因不明。那也只是一瞬之間，他很快整頓好神色，嚴肅中帶點憂心地問道。
「你們准備讓布魯斯什麼時候回去？」
「等我跟札克伯格確認定位裝置是有效且可行的。其實進度不是很順利，所以札克伯格心情很不好。我猜大概，四月？或者五月？」
情人節剛過不久，現在才三月。多蘿茜想兩個月的時間應該是夠她跟馬克搞定剩下的部分。
史蒂夫微微蹙眉，神色變得更嚴肅。
「怎麼了？」多蘿茜又問一次。她開始不確定史蒂夫要問什麼。
史蒂夫抿起雙唇。「葛瑞絲。」他嘆了口氣，意有所指，「我知道我不該管，但……」
「噢。噢噢噢。」多蘿茜聽懂了。她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史蒂夫會關心葛瑞絲──不，不是說史蒂夫不關心其他人，只是，通常史蒂夫不會有多余的關心，尤其是當他了解被關切對像是堅強的性格。再者，很難想像史蒂夫會關心這方面的問題，關心別人的感情狀態──不，也不是說史蒂夫不關心。就是，不會多余？
彷佛看穿了多蘿茜內心一連串的自我質問，史蒂夫扯了扯嘴角，無奈地笑。
「實際上，我這麼問是因為，剛才我聽到你跟札克伯格的對話……一部分。」史蒂夫解釋道，微微垂下頭，「抱歉，無意窺探。」
「啊，你聽到我們在討論第二階段。」多蘿茜恍然大悟。她笑著擺擺手，「沒事我們音量也不是挺小，」但好像沒有很大？「而且你有超級士兵血清，」這似乎能解釋一切，「聽到就聽到吧不用道歉，」反正這是可以被聽到的，「對，我們在找能配合完成第二階段的人，也不一定是葛瑞絲。」
所謂第二階段，就是嘗試著將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送往對面世界。
所以這叫方舟計劃。
多蘿茜起的名。本來，馬克的說法是，火災逃生門。
「這麼說來，葛瑞絲會過去。我是指，去我的世界。」史蒂夫道，他在跟多蘿茜做確認。與此同時他掩飾不住的憂慮跟忐忑更為明顯，緊張一字大大地寫在臉上，漫畫粗體彩字。
「可以這麼說？」多蘿茜歪過頭，仰望著史蒂夫，不是很確定即將發生什麼。
「好，好……」史蒂夫點點頭，深呼吸，扯出一個笑容。「是這樣的，假如葛瑞絲會跟著布魯斯離開這兒，你會不會跟我走？」
空氣頓時安靜。精靈跟貓咪們偷偷圍觀。
多蘿茜愣了一秒。兩秒。三秒。她看著史蒂夫，看著。就看著。
「嗯…………」多蘿茜皺起眉。多蘿茜偏過頭。多蘿茜無辜臉。
「你不用馬上回答我。」史蒂夫匆匆補上一句，再補上兩句，「我就是想、對，你不會讓葛瑞絲獨自在另一個世界、就算有布魯斯，葛瑞絲也不會希望你單獨留下來，對嗎？」
多蘿茜聽的雲裡霧裡莫名其妙。她抬起左手在空中做了個喊停的手勢，「等等，史蒂夫。我不是很能聽懂……讓我確認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個意思？」
──跟他走。多蘿茜很不確定地自我質疑；所以說，這是一個告白？還是單純的，呃，飼養權轉移……？
史蒂夫的臉紅了。他深呼吸，神色變得堅定。
「對。」他說，對多蘿茜溫和地微笑，且充滿期待地。
然後，他的下一句話，是。
「你願不願意做我最好的朋友？」
…………啊？？？
假如省略號能有實體，多蘿茜相信她頭上應該正頂著一串十二個小黑點，用來配合她努力不要有太多表情的表情。她試著用一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來面對史蒂夫猝不及防給她發的這張卡，跟自己內心粗體大字刷頻的吐槽跟髒話。
去他盾牌的。多蘿茜憤怒地想。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有沒有搞錯？前面說得那麼朦朧，後面就給她這個？就這個？就？這個？
多蘿茜努力牽動嘴角。好氣噢，但還是要微笑。
「好啊！」
於是多蘿茜答應了。講得好像她有其他選擇似的。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多蘿茜根本不知道她是怎麼擠出最燦爛的笑容，用歡快到彷佛中了頭彩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然後接受一個來自史蒂夫的，充滿喜悅之情的擁抱。
「我永遠對你忠誠。」史蒂夫欣喜地對她承諾。甚至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哈哈。我也是。」多蘿茜微笑。在心裡從貓咪變成恐龍。
她想咬死史蒂夫。認真的。
盡管過程與史蒂夫期望的不盡相同，總而言之，結果不錯。
他很高興多蘿茜接受了自己的示愛，並承諾跟他回他的世界。這樣很好。這樣很棒。這是最好的結果。
最好的朋友；這是史蒂夫能想到的，最真誠真摯的告白。
史蒂夫很滿意。
他已經開始假設未來的某天，他帶著多蘿茜去見自己的朋友們。巴基、霍華德、瑪莉亞。他們會得到眾人的祝福。
完美。
多蘿茜實在憋不住。當晚她就悄咪咪摸進葛瑞絲的房間，滿地毯打滾掐抱枕擼貓咪，以此宣泄內心的憤怒。
「你能想像嗎？我當時的感受？」多蘿茜對葛瑞絲抱怨著，咬牙切齒，一邊從糖果罐內撈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熊軟糖、扔進嘴裡咬咬咬，「什麼鬼，到底什麼鬼。最好的朋友？他是怎麼想的？我都說我想睡他了，他？居然？要？跟我？做最好的朋友？」
葛瑞絲盯著多蘿茜懷裡的糖罐，在心裡計算、對方會不會在這個晚上就把整罐子的小熊軟糖都吃光。看在多蘿茜需要發泄的份上，葛瑞絲決定就讓對方放縱一個夜晚。盡情的吃糖，把糖當仇人咬。
貓咪們多數都跟著多蘿茜來葛瑞絲的房間晃。有些已經睡了，有些在珀金斯姊妹身邊蹭跟打滾，還有些彼此玩鬧，有些不知所蹤。成熟穩重的早餐茶蹲坐在多蘿茜對面，用又圓又亮的貓咪眼盯著多蘿茜，那眼神，分明是憐憫中帶著同情。
多蘿茜雙手掩面，嚶嚶嚶地假哭。
「往好的方面想，你們會是最好的朋友。」葛瑞絲試著安慰。
「哦。我只想糊他一熊臉。」
「他會邀請你去參加他的婚禮。」
「媽的，讓我致詞嗎？夠慘了。」
「他會說，他需要你的祝福走過紅毯。」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
多蘿茜抬頭，看著葛瑞絲，面無表情。
葛瑞絲揚眉，坐在床上，擼黑咖啡的毛，擼得黑咖啡翻肚喵喵叫。「反正你看起來也不是真的挺傷心。」
多蘿茜想了想。是沒有很傷心，火大的情緒約莫只是基於她期待了，對，她還是有期待了那麼一秒鐘。思及此，多蘿茜仰頭望天。
好吧。也是啦。那是美國隊長，她也沒以為真的能攻略成功。
「沒事，我會振作。」多蘿茜肅著臉，告訴葛瑞絲也告訴自己。
「嗯，很好。」葛瑞絲點頭表示肯定。
──天涯何處無芳草，海裡還有很多魚。
多蘿茜忿忿地想。
不過就是美國隊長金發藍眼大胸甜心，她……
呃，可能找不到更好的？
※※※※※※※※※※※※※※※※※※※※
哦我的天
一切都很糟糕
除夕都還沒到
我爹甚至還沒過上飛機
我就因為他的步步逼近焦慮到心悸+換氣過度
現在我覺得一切都超級糟糕
超級
我的焦慮已經具體展現在每個細節
救命……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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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
貓已進入暴風圈
目前位於暴風眼
第一天，還算風平浪靜
暴風帶來之不良反應有
心悸恐慌，選擇性霸占別人的床(其實也只有我弟慘遭被霸占
被抱抱會松一口氣
想要別人被子上的溫度跟味道
覺得自己彷佛某種動物||||
暴風暫無不悅跡像
我整天沒有發出一聲貓叫
(然後半夜逮著閨蜜就拼命喵
結論:
存活
------------------
戰報
第二日
前哨戰
沒有勝負。本來就不會有勝負。
永遠的溝通不良對方又硬要講
認清事實放棄改變對方難道不好嗎??
其實我回嘴也也想過會改變我父親的想法啦
我只是想回嘴而已
不回嘴他以為我都同意，那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反抗
我意識到一點，就是
他深深的認為他是王
我沒辦法做好任何事，他不管我我會死掉
呃，其實不會，我希望他跟我保持距離…………
有些事情就是行不通，為什麼他永遠搞不懂?__?||||
結論:
幸存。負傷。
傷口級別判斷:
一般。照歷史經驗判斷，普通啦。
……還有沒事提我表姊干嘛?_?||||這個人很重要嗎???
我不想看到這群人只是因為我不想看到
我就不想看到人，尤其是這群人
我怕我不小心就懟回去，這樣又會被說沒風度
不知不覺我也練成了把別人氣得半死只想掐我的功力……
而且就是提出事實而已。
我不侮辱人，那樣很不好，而且容易觸法，我不想被告
請稱贊我是好喵，然後給我摸摸跟抱抱
聽到他們要分居+侮辱我的話，我居然沒什麼感覺了
這應該是好事?_?
-----------
戰報
第三日
呃，我錯了。他還是能把我戳到爆炸
而且他覺得他只是拿棉被碰碰我
???!!!!!!!
這世界上有一種惡意叫做我是為你好
我真的很討厭
這種東西
以及
什麼借口他媽的叫做
亞洲父母就是不會這樣
說得很像這樣做的父母都不是亞洲人
還有這算某種地圖刻板印像跟種族歧喵視分化嗎
借口，都是借口
結論:
生還。重傷，需要修養。
請給我摸摸跟抱抱
謝謝
第44章 甜心隊長；看在我愛，你的份上
布魯斯的復建計劃神速高效, 毫不懷疑、現在布魯斯已經可以扛著葛瑞絲跑過三條街不帶喘一口氣。
所以布魯斯也該回去了。
做為方舟計劃的第一位實驗目標。
執行日選在多蘿茜生日那天。在場的有葛瑞絲、史蒂夫、丹尼爾、傑克、愛德華多、達斯汀、四騎士團的新成員魯拉, 當然, 執行者多蘿茜跟馬克不會缺席。達斯汀知道這天是多蘿茜生日後，就擅作主張喊了蛋糕、比薩、買了一堆啤酒，慶祝多蘿茜生日、也提前慶祝他們的成功。
多蘿茜心裡根本沒個底。天之道誰給這群人的信心, 讓他們這麼有把握、就是相信他們第一次使用時空魔法就會成功，遑論整個項目裡面她是唯一的魔女。
「許個願吧。」旁邊的人催促她吹熄蠟燭。實際上, 調皮的巧克力餅跟干酪對蛋糕上搖曳的燭光蓄謀已久, 虎視眈眈地等待一個時機，隨時要伸出貓爪拍熄燭火。
多蘿茜閉上雙眼許願。她也不相信這個。拜托，她自己就是女巫。
在她睜開雙眼的剎那，藍起司眼明爪快的搶先一步，拍熄燭火。
「噢……今年藍起司又贏了。」葛瑞絲感嘆。對結果不太意外。他們家的雪豹貓速度總是最快，看燭火又特別不順眼。
「分蛋糕！」
達斯汀嚷嚷。愛德華多拿了盤子跟蛋糕刀，對達斯汀的孩子氣笑著搖頭。史蒂夫發現杯子不夠, 轉身去後方廚櫃翻找玻璃杯。
他們在二樓客廳這兒慶祝。三張沙發中央的方桌面積不大，擺了蛋糕跟比薩就擺不下香檳，啤酒都被擱在方桌下頭。沙發不夠，多蘿茜從自己房間搜出幾張坐墊。此刻馬克正嫌棄地瞪著坐墊上頭的貓毛，不著痕跡地搶了史蒂夫的位置。
「你許了什麼願？」魯拉好好奇。她捧著盤子、舔叉子上的奶油。
旁邊的傑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又看兩眼。被布魯斯跟丹尼爾用眼神調侃。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愛德華多瞥了眼多蘿茜。這句話可能是他想保護多蘿茜的隱私？
「拜托, 華多, 你信？」馬克面無表情。多蘿茜直覺假如再讓馬克繼續往下講, 溫馨的氣氛將被硅谷暴君破壞殆盡。她決定出賣自己的願望, 反正她不覺得這會成真。
「哦, 我想睡到史蒂夫。」多蘿茜說。用歡快的、輕松的語氣，平鋪直述道出她內心深深深處的野望。
跟多蘿茜今天剛認識的魯拉馬上噴了一口奶油跟蛋糕屑。愛德華多跟達斯汀都驚呆了。廚櫃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碰撞聲響。
所有人回過頭。看看尷尬窘迫的史蒂夫，再看看理直氣壯的多蘿茜。
「又是這個？」傑克一臉驚訝。
「還是這個。」布魯斯笑了兩聲，委婉地譏諷。
「當然是這個。」多蘿茜揚眉，歪過頭，反問，「不然呢？」
史蒂夫重重清嗓。
「生病了嗎？隊長？」丹尼爾揚聲。
葛瑞絲窩在沙發邊角，安靜地扶額，低頭，默默撥開蛋糕上的奶油，對即將混亂的情況不置一詞，顯然，在生存和解救姊妹之間，葛瑞絲選擇了放棄。貓咪們在蛋糕跟比薩間晃來晃去，不被允許吃他們很想吃的奶油、櫻桃、跟那些點綴在比薩上香噴噴的腊腸培根。
特別是橄欖，盯著馬克手裡的比薩，整只貓都立起來，用後腿站立，睜大雙眼賣萌。
馬克理都不理。一口吞掉肉。
旁邊的貓咪們發出失望的聲音。
史蒂夫轉過頭，盯著──不，瞪著人群中的多蘿茜，用目光警告對方最好到此為止。
然而會聽勸的多蘿茜就不是多蘿茜了。她皮。她就皮。皮這一下她高興。
「說得好像你就睡了你想睡的人似的，小蝙蝠。」多蘿茜針對布魯斯，准備炮火全開，全然不顧對方今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他們原則上不會再見面，也不管旁邊葛瑞絲的怒目以及桌下的一踹。
布魯斯驚訝了。終於驚訝了。主要是因為多蘿茜的勇氣和愚蠢。
「看在他就要離開的份上，別吵吧。」好脾氣的勸架。這是愛德華多。
「他們這還不算吵架。」傑克連連搖頭，「真正吵起來可不只這點。」
魯拉舉起右手，嘴裡都是蛋糕。「我能問一下？難道這裡只有我以為蘿茜跟史蒂夫是一對？」
「哈哈。」丹尼爾笑起來，不知道在笑什麼。他轉而望著多蘿茜，溫柔親切得有鬼。「或許你只是問的不夠真誠。」他對多蘿茜說，邪惡地蠱惑，「你該再問一次。今天你生日，偉大的隊長會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他愛你。」
史蒂夫抱著玻璃杯們走回來，將玻璃杯重重放在方桌上。基本上大家都在笑，沒有笑也只是在憋笑，就連萬年沒表情的馬克也露出些許笑意。
「不是任何要求。」史蒂夫木著臉反駁。
「說得好像我沒有問過一樣。」多蘿茜撇嘴。她看著史蒂夫，對方又是那張美國隊長的、義正辭嚴的臉，老天，她愛死史蒂夫的這個表情了，每次看到史蒂夫的這種眼神，她都感覺自己控制不住要張腿。
所以多蘿茜順口就問了一句。
「史蒂夫？你能不能給我睡一次？」
笑聲滿出客廳。可能在街口都能聽到。
愛德華多是震驚的，震驚多蘿茜還沒喝一口酒精就能如此不要臉皮；達斯汀是看戲的，當然馬克他也是。傑克不怕事大，魯拉更不怕。布魯斯優雅地端起香檳啜飲一口，彷佛手裡的不是廉價氣泡飲料、是珍藏紅酒。
丹尼爾操控著一切。這個控制狂。
至於葛瑞絲？她早就徹底放棄，就看著多蘿茜往死裡作。
史蒂夫盯著多蘿茜。盯著。就盯著。這種面無表情所有人都很熟悉，這絕對是多蘿茜又要被拒絕的前奏──通常都是如此。
「你沒有禮貌。」布魯斯提醒道，「你至少該用敬語。」
多蘿茜不想理布魯斯，可是對方很有道理。她想了想，調整好語氣神情，又問一次。
「請問，親愛的史蒂夫，我是如此欣賞你的一切，看在我愛你的份上，有沒有榮幸請你跟我睡一覺？」
所有人都笑得快要翻過去。多蘿茜修飾文字的別腳方式增添了情境裡的喜劇成分。這根本是電視台裡才會出現的對話，比方破產女孩、或女孩駕到之類的。
史蒂夫依舊盯著多蘿茜。盯著。就盯著。
多蘿茜准備要一聳肩給自己台階下了。她准備用開玩笑的方式宣布：瞧，她就說，史蒂夫不會答應，他們之間沒可能，沒有什麼粉紅色泡泡，沒有。
總有神奇的事會發生。
「你確定一晚就夠？」史蒂夫反問。平靜。特別平靜。
畫面暫停。空氣安靜。
所有人看看史蒂夫再看看多蘿茜。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多蘿茜。
多蘿茜哪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確定地看著史蒂夫，很不確定，非常不確定。特別是史蒂夫此時此刻那一臉若有似無的笑意。她從沒看過這樣的史蒂夫。
「那兩晚？」
暫停的畫面恢復。所有人爆出笑聲。史蒂夫垮下臉，咬著牙道：「不。想都別想！」
結果還不是被拒絕。多蘿茜不以為然的想，對其他人取笑她並不在乎。
送走布魯斯不算順利。倒也不是出了什麼□□煩，就是布魯斯抵達對面世界後，通訊器徹底壞了。他們無法得知布魯斯跟對面世界的情況，只能確定布魯斯是降落在他指定的時間點跟地點上沒錯。
多蘿茜跟馬克決定加強通訊器的部分。進行第二階段的被實驗者已經確定下來，是達斯汀跟克裡斯。為什麼選這兩人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首先，達斯汀跟克裡斯是自己人，兩個哈佛一個高智商一個高情商，剛剛好。
重點是。
在對面世界，有一個達斯汀。以及，沒有克裡斯。
多蘿茜不知道馬克是怎麼說服他的朋友來冒這種生命危險。雖然世界融合就等於世界末日，但一般人應該也不會想提早死掉。
為什麼這樣安排，是因為，他們需要實驗。
確認，假如對面世界有相同的人，或者沒有相同的人，會有什麼結果。
按照他們的推論，好吧，主要是馬克的推論，在兩個世界本來就會被融合的前提，A次元跟B次元可相通。這點已經從史蒂夫跟布魯斯身上得到證實，史蒂夫一開始被限制活動範圍約莫是某種時空保護機制。
然而到了布魯斯，貌似就沒有這個問題。這可能代表著，原來的保護機制已因次元相互碰撞，逐漸被破壞，這不是好事。
所以馬克跟多蘿茜一致認同他們需要實驗，確認B次元的人是否能順利抵達A次元，以及抵達後，是否會發生取代的現像。
在這場任務中，慷慨從戎的達斯汀簡直就是天上來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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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年我能更新的時間比我想的要少好多。
壓著格林威治時間(?)最後一兩個小時
把兩個坑的文案一次都開出來
托尼尼的天作不合
跟荷蘭蟲的貓生艱難
下面是
文案試閱
[綜]貓生艱難
瑪麗討厭孤兒院的一切，跟那些妄圖領走她的愚蠢人類。
她是貓，她是高傲的貓。只有她能養人類，沒有人類能養她。
街頭小霸喵瑪麗在一番波折之後決定了飼育對像。
這個帕克家的老三就挺不錯。
#貓派絕不放棄
帕克家有三個彼得。一號彼得通稱托比，二號彼得通稱安德魯或安迪。
三號彼得是個意外。身為麼子，霍蘭德無比得寵，昵稱湯米。
霍蘭德是個狗派，徹底的。
直到他被哥哥嫂嫂硬塞了一只其實是人的貓……!!!!
#狗派永不妥協
變種貓的成長歷程。出任貓霸王迎娶荷蘭蟲走上人生巔峰!!
[綜]天作不合
夏洛蒂不能遵守上東區的生存法則，反正她也不需要。
首先，她有個開學院的異卵胞兄。其次，她有個格鬥術精湛的姊妹。再者，她的前男友因為古巴沙灘上的一顆子彈對她心懷愧疚。不管誰來招惹她，都注定遭遇不幸。她有N百種方法讓對方消失在地表上不剩一點渣渣。
除了那個史塔克。該死的那個史塔克。
該死的那個，奪走她初吻的史塔克。
說真的，是誰想出來政治聯姻的鳥主意？爛透了。
#所以說為什麼你要答應
托尼從不遵守任何地點的生存法則。嘿，他可是史塔克。
可是，他被綁架了。然後，他被營救了。營救他的不是政府跟羅迪，是全天下都以為早就死在古巴沙灘上的女澤維爾。
基於一些狗屁不通的理由，有人說要政治聯姻而這個任務被扔到他頭上。托尼一點都不想看見夏洛蒂，那會讓他聯想起自己超級失敗的初次。什麼火車過山洞之類的，非常蠢。
說真的，是誰要他去跟澤維爾妹妹結婚的？爛透了。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你要答應呢
孽緣。都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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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甜心隊長；小公主你，可真勇敢
然而在進入第二階段之前, 這裡發生了一些狀況。
但其實不會有哪個正常人將「夜裡被狼人跟女巫襲擊」稱之為『一些』狀況；至少史蒂夫都沒有這麼形容。會說這是一些狀況的也只有多蘿茜跟冷血的馬克札克伯格, 兩個策劃一切的人在計劃通的道路上一路走黑, 不准備把注意力分給周遭的任何人事物。
事情的開始在布魯斯回去的隔天。最先注意到怪異的是史蒂夫，因為他總是最早起，他當然是第一個發現多蘿茜整晚沒睡、從二樓走廊最尾端那間充當儲藏間的房間裡、撈出一堆狀似武器也確實是武器的人。
翻箱倒櫃的聲音吵醒睡在沙發上的丹尼爾。剛起床的葛瑞絲聞聲走出來, 一看到多蘿茜把壓箱的武器都往外頭搬，神情僵硬, 停在房門口, 顯得狼狽。
愛德華多跟達斯汀都還沒走，馬克當然沒有走。他跟多蘿茜還有許多關於如何讓時空儀進化成時空門的細項要討論。所有被吵醒的人都聚集到客廳後方、房間跟通往溫室那條短廊之間的小空地處。
「什麼情況……？」傑克不確定地問。
「只是以防萬一。」多蘿茜沒有給他們明確的解釋。她就是抖開手裡的布包，銀制鑲了螢石跟綠松石的臂環散在地上，撞擊的聲響近似風鈴，叮鈴硄當。
幾個人面面相覷。魯拉打著呵欠走過來，靠在傑克旁邊。
「以防什麼萬一？」魯拉問。
「呃，某些不好的事？」
「你這樣說讓人有點害怕。」
多蘿茜還是沒解釋。她把一堆一堆飾品分給所有人, 那些玩意兒看起來就充滿魔法氣息，奇形怪狀。然後她告訴大家：「選一個喜歡的武器。」
武器。
好的，現在可以確定，這些古老的玩意兒確實是武器。
每個人都莫名其妙地選了其中一個，或兩個。有些人很興奮, 比方傑克跟魯拉、達斯汀, 他們可能以為這只是某種, 清倉大甩賣？月末酬賓？珀金斯家有好多不需要的有趣玩具, 他們漁翁得利。
馬克選了一把西洋劍, 隨手挽了幾個劍花。愛德華多欽佩又無奈地對馬克搖搖頭，滿是笑意地選了一把槍。達斯汀挑的東西能夠被保證除了多蘿茜都沒人會使用，顯然他只是覺得好看。魔術師有志一同地選擇了暗器，葛瑞絲沒有選。
「葛瑞絲？」史蒂夫揚聲。他還沒挑，他可以拿剩下的，他無所謂。
「我有自己的。」葛瑞絲答，亮出藏在腰後小包的銀刃，又收回去。原來剛才她不在場就是回房間去找了銀刃。
史蒂夫拿了一把四角棍。金制，看起來似乎是純金的，所以沒人敢動。銀色的魔法符文以流暢的線條環繞棍身。
「我應該做一個盾。」他聽見多蘿茜自言自語，小聲嘟嚷，在他估量這柄四角棍是否順手時，「為什麼我沒有盾？」
史蒂夫聽到這句話，當然；而他覺得，他的茜茜真可愛。
顯然這不會是什麼搬家之前的整理跟清掃，不過也沒人追問下去。反正平常多蘿茜就沒干幾見正常事。對於大部分的人而言，這只是多蘿茜在正常釋放她隨心所欲的貓能量。
兩周後，傑克發現他們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那天早上花店人比較多。多蘿茜不得不放下溫室裡的工作，出來顧店。有什麼東西混進來了，沒人注意，直到傑克為了取花得進一趟溫室。
傑克往店後頭走。過沒幾十秒，傳來一聲驚呼。
「什麼鬼……？！」
一般情況下傑克會嚷嚷但不會這樣嚷嚷。所以說這不會是一般情況。店裡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史蒂夫跟丹尼爾面面相覷。居然是多蘿茜反應最快，二話不說擱下顧客往溫室衝。然後是史蒂夫。
數分鐘後，丹尼爾滿懷不悅地拽下店外的鐵門，走進工作間。
「你們不能就這樣把滿店的客人扔給我。這不符合勞動守則也不符合友誼的原則，假如我們之間存在著這些。」
關於丹尼爾的質問，只有史蒂夫真誠地滿懷歉意。
「抱歉丹尼。特殊情形，特殊處理。」史蒂夫說。語氣凝重。
於是丹尼爾終於注意到躺在工作台上的那張卡牌。跟，卡牌上，怎麼形容？總之，肯定是被卡牌截成兩半的，那只巨大蒼蠅。
丹尼爾罵了髒話。
「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
「對極了。這就是我剛才的反應。」傑克崩潰地附和，靠在木櫃邊、雙臂環胸呈防衛姿態，整個人看起來介於胃痛跟頭痛之間，或者以上皆是。
丹尼爾瞪著工作台上的蠅。鬼才知道這到底還算不算蒼蠅。「亞馬孫河的馬蠅都沒這麼大。」他說，深呼吸，再呼吸，試圖保持語調的輕快，「我判定這不屬於地表上該有的蠅類。所以能不能跟我解釋下這是什麼。」
「我哪知道。」多蘿茜開口，挑釁地反問，「我看起來像什麼？Google還是怪物百科？」
三個男人先後把目光轉向多蘿茜。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多蘿茜臉色蒼白，咬著下唇，微微顫抖。
史蒂夫馬上走過去，抱住多蘿茜，把多蘿茜整個人塞進自己胸膛跟臂膀間──甚至在他發現自己的動作之前。「我在這。」他輕聲低語，不停撫摸多蘿茜的後背，如同給一只貓順背脊上的毛，「我在。我就在這。」
傑克轉而去看丹尼爾，一臉的茫然跟一點點的方寸大亂。「我不覺得那是什麼馬蠅，之類的，」他糾結地說，抹了把臉頰，「老天，沒有蠅類會試圖咬掉貓頭跟人類的手臂，也沒有蠅類會吐惡心的污汁。這他媽最好是昆蟲，這不在昆蟲的範疇。說真的，它巨大巨惡心也巨恐怖了。」
丹尼爾完全同意傑克的每個描述。因為說真的，沒有蠅類應該大過一張卡牌，真的，沒有。而且，咬掉貓頭？！
藍起司走向多蘿茜，領受對方的摸摸。她頸部閃著奇妙的金綠色光芒，那些光芒閃爍著、讓雪豹貓受傷的皮毛迅速恢復。丹尼爾松了口氣，對著昂首看著他的雪豹貓勉強一笑。
「嘿、小公主，你可真勇敢，優秀的戰士。」丹尼爾稱贊藍起司。藍起司對著丹尼爾，喵了一聲。
多蘿茜說那不是蒼蠅，當然不是，那是黑女巫的魔使。特征即好辨認；黑灰褐色的體毛、白底混有紅點，吸血、食肉，不算活物，確切地說，這是惡靈的一種。
但是，為什麼珀金斯家會有惡靈？多蘿茜從不使用黑魔法，房屋周遭有珀金斯夫人生前留下的靈咒保護。這樣一想情況就簡單了。有人破了珀金斯夫人留下的靈咒，找到被保護起來的多蘿茜。前兩周多蘿茜給大家發禮物的原因水落石出，看來這裡唯一的魔女早有預料。
「不對，他們是為了時空儀。」史蒂夫皺著眉更正。這不難猜。
顯然，他們上次啟動時空儀，已經成為魔法界的大消息，而知道世界隨時可能毀滅的又恰好不只他們這幾個。沒人想死所以沒人會放棄登上方舟的門票，管他是搶的管他要踏過幾具屍體。人性。
「可是我們不能搬家。」傑克不安地看著丹尼爾，然後，又看著史蒂夫。
「請告訴我、你有記得去修理這棟屋子的防火牆。」丹尼爾直盯著多蘿茜。
多蘿茜擺擺手，表示她早做了。她往後靠在冰櫃上，懷中揣著惶惶不安的橄欖，以及受到驚嚇暫時不敢遠離多蘿茜的眾多貓咪。要不是氣氛不對，這畫面可真有點萌，好多毛茸茸。
短時間內對方不會找上門，幸好他們當場殺了魔使。但地點能曝光一次就會曝光第二次，危機近在咫尺。他們早晚要面對更多敵人。
「花店先別營業了吧。」多蘿茜這麼說，在最後，疲憊地。她不停擼橄欖的毛，彷佛這樣能得到什麼安全感，「沒事也……別出門。我會跟葛瑞絲說……」
「我會告訴馬克他們。」丹尼爾接口。他鋼藍色的眼眸直盯著多蘿茜，微微蹙眉，「你該去休息，親愛的。聽話。」
史蒂夫面無表情地橫了眼丹尼爾。有時候，可能不只有時候，他很難喜歡丹尼爾這種，把多蘿茜列入控制管轄範疇的態度。尤其是在他明明正在跟多蘿茜交往之後。
「不我不能休息。」多蘿茜沒有聽話。應證了前面丹尼爾要她聽話的命令。她走向咖啡機，按下按鈕，機器開始磨豆。「我要去趕工，修補漏洞。」
史蒂夫可以理解多蘿茜在飽受驚嚇後、不想休息只想工作的心，這算某種情緒麻痹。他理解但他不贊同。他不贊同但他會支持。他的選擇不是逼多蘿茜去休息，是陪著多蘿茜工作。
「說真的。我不是戰鬥人員。」多蘿茜重復了好幾次這句話，在她完善時空儀跟定位裝置時，「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討厭戰鬥中會有的那種，突如其來的狀況，我討厭被嚇到，也討厭任何有溫度的軟的東西喪命，那種感覺很惡心，惡心的很鮮明。我不是戰鬥類型，我是後勤。」
這反而讓史蒂夫突發奇想。
或許多蘿茜這麼做過。或許多蘿茜曾經痛下殺手。不然她怎麼確定她有多討厭這些感受？討厭並且能明確的描述？
史蒂夫可不會忘記，當他衝進溫室，看見那頭魔使攻擊傑克跟藍起司，而一旁的多蘿茜用他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先殺了魔使。
對。不是傑克用卡牌截了魔使。是多蘿茜。
快狠准。往死裡去。
※※※※※※※※※※※※※※※※※※※※
好的現在我們可以知道一件事
就是
在接下來的幾天
我們即將迎來我的多更趕稿
因為前幾天我都沒有乖乖更新
我困在這個年節裡面，你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
昨晚到今早睡了很久
基於我月事第一天……
我很自責沒有辦法保持清醒陪伴葛瑞絲過完初一
我應該要陪她的，她一個人在那麼冷的地方
新坑兩個大家快去收起來
收起來收起來通通收起來
第46章 國民男友；時空旅行，一趟陷阱
那天起多蘿茜睡在溫室。史蒂夫也是。葛瑞絲在一周後請了長假。當愛德華多因為達斯汀在Facebook總部辦公室內、被一只詭異的大概是蝴蝶或者不可能是蝴蝶的怪異昆蟲嚇得要死、而打了視訊電話給多蘿茜後, 他們意識到, 情況比他們能知道的都更不妙。
馬克札克伯格當機立斷, 決定將一切計劃通通提前。沒人反對。多蘿茜這邊也沒人去問這群有錢人權都離開工作崗位了、那他們的公司要怎麼辦？反正事到如今也沒人在乎這些，世界都要末日了是不是。
事情是，在硅谷暴君把他的伙伴打包送進珀金斯家時, 有『某些東西』也跟著進來了，而這個屋子裡根本沒有人察覺。
剛抵達的時候, 達斯汀興衝衝、蹦蹦跳跳的走進溫室。克裡斯跟在達斯汀身後, 微笑裡隱約藏著一點不安。愛德華多正在跟多蘿茜擁抱，馬克在一旁冷眼旁觀。史蒂夫的目光在這群人之間來回，總感覺哪裡不大對。
「時空旅行！」達斯汀興奮地嚷嚷，轉過身、對克裡斯露出燦爛笑靨，「比上太空更酷！」
好的，問題找到了。不只史蒂夫，葛瑞絲、丹尼爾跟傑克都齊齊把目光投向馬克跟多蘿茜, 幾分震驚幾分錯愕幾分不可置信跟幾分竟然有點點好笑。
「哈，時空旅行。」傑克忍不住笑出來。
克裡斯停下腳步，拽住達斯汀、把對方從溫室裡拽出來，彷佛這樣就能阻止接下來即將可能發生的任何糟糕事。當然不可能，早在他們答應他們的好友來一趟時空旅行時, 就注定踏進在馬克札克伯格語帶保留的陷阱。
達斯汀還沒進入狀況。克裡斯質疑的目光已經定在馬克身上。愛德華多放開多蘿茜, 不確定地看看這兩人。
「馬克？」克裡斯揚聲, 繼而轉移目標, 「蘿茜？」
「不。真的。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你們講的。」多蘿茜馬上把自己摘出去。還退了一步。
「所以這不是什麼見鬼的時空旅行, 對吧馬克。」艾德華多問。肯定語氣。
「這當然是。」馬克答，篤定，面無表情。
「只是沒有回程票。」丹尼爾聳肩。開玩笑呢。
當事人克裡斯根本笑不出來。達斯汀一臉困惑的歪過頭。愛德華多臉色比剛才白了一些。
這時候，葛瑞絲注意到角落的亮光。她看過去。史蒂夫也是。
「那是什麼東西……？」
第一時間、史蒂夫警覺地擋在所有人身前。懸掛在房梁上的荊棘竄下來，擋下蜘蛛怪朝史蒂夫發動的攻擊。黑蜘蛛軀體壯碩、暗藍色斑點遍布其身，巨大的觸角、短軸壯的頸部，下腹部暗暗放著幽幽冷光。牠用帶著針般體毛的鉤爪割斷荊棘，朝荊棘精靈的方向噴灑黃綠色有毒黏液。
荊棘精靈發出短促的尖叫聲，消失在空中。其他的花草精靈避之唯恐不及，倉皇地在屋內亂竄。只有多蘿茜能聽見看見精靈們的混亂，同時多蘿茜捂著胸口一退，彷佛也受到某種程度的物理攻擊傷害。
愛德華多在驚恐中扶住多蘿茜的背，達斯汀的喊叫蓋過所有聲音。傑克倒抽一大口氣，丹尼爾在短暫怔愣後、翻出先前多蘿茜贈與的魔法暗器。馬克護著愛德華多、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
史蒂夫抬頭往二樓瞥了眼，揚起左臂。
「葛瑞絲，給我武器！」他大喊。
葛瑞絲忙不迭將那柄四角棍扔下去，扔了就往後退，摸出槍但雙手顫抖。蜘蛛太可怕，她沒有勇氣下樓加入戰局。
史蒂夫接住四角棍，往前一步、將劍尖往蜘蛛怪身上戳。這沒有用，只是將蜘蛛怪稍微打退。多蘿茜還沒能緩過來，捂著胸口身子前傾，猛地咳嗽，幾滴黑血打在瓷磚地面上，混著她的眼淚。
「茜茜？！」愛德華多嚇得不能反應。
馬克回頭，目光飛快在愛德華多、多蘿茜跟地上的黑血之間轉了一圈，一抿唇、把筆記本塞進愛德華多手中，自己則轉身往店門外跑。
「馬克？！」愛德華多來不及拽住馬克。他一手捧著那本珍貴的無可取代的重要無與倫比的筆記本、另一手扶著咳血的多蘿茜，惶惶不知所措。
這是花店櫃台這邊的狀況。戰場暫時僅限於花店擺放盆栽的那片區域，但很快就不會是了。葛瑞絲在二樓，拿著槍試圖瞄准那只蜘蛛怪、又不敢真的動手。傑克被嚇呆了，閃閃躲躲的往階梯方向跑。丹尼爾在找掩蔽，達斯汀跟克裡斯縮在往溫室的鐵門那邊，動都不敢動。
「等等……這個顏色這個造型這個攻擊力……是屍羅！」
達斯汀宅宅力發功。在所有人被嚇傻的這個時候，唯獨他認出了攻擊他們的是什麼鬼玩意兒。「是屍羅啊！魔戒裡的那只！索倫養的那只！看守魔多東土！」達斯汀嚷嚷道，不知道在亢奮什麼勁兒，指著蜘蛛怪大喊大叫。
「小聲點達斯汀！」克裡斯近乎崩潰，捂著達斯汀的嘴往角落縮，希望這就能不被怪物所注意。
「分析那只怪物的弱點，達斯汀！」史蒂夫喊道。這是個命令。
蜘蛛怪到處噴灑毒液。精靈們盡可能地躲避。掛在高處的盆栽、玻璃器皿、陶瓷器皿、裝飾品通通被打下來，傑克差點被毒液濺到，一回頭、看見牆面被蜘蛛毒液灼燒出一大片焦痕。
「沒人告訴我、在花店打工、還要跟托爾金筆下的蜘蛛怪戰鬥！」傑克怒吼。
「什麼──」克裡斯沒能把話說完。
「遵命隊長！」達斯汀掙脫克裡斯的箝制，愉快且高聲應答，開始科普。「屍羅的絲粗過繩索無法用尋常刀劍砍斷、打在身上能讓人皮開肉綻，腹部有一層硬皮，須以精靈粹煉的魔法刀劍攻擊……」
達斯汀話剛說到這。史蒂夫手裡的四角棍尖端、成功劃斷一只蜘蛛腳。
「……噢。我想我們沒有問題。」達斯汀喃喃。瞪著地上那結抽動的蜘蛛腳，面色一白，開始干嘔。
蜘蛛怪斷了一腳，暴怒。史蒂夫在惡鬥中分神回首、環顧屋內。顯然所有人中、只有他跟多蘿茜能戰鬥，他看見多蘿茜捂著胸口在咳嗽，這令他對毒液四射的蜘蛛怪──現在知道名字了，是屍羅，更加憤怒。
突然、花店玻璃整片碎裂。馬克被甩進來，然後是他的銀劍，多蘿茜贈與的那把銀西洋劍。
「馬克！」愛德華多驚懼不已，想跑過去扶起馬克，被不知何時摸到櫃台邊的丹尼爾阻止。
「非戰鬥人員請勿在戰場上隨意移動以免增加額外傷亡。」丹尼爾說，語速極快。他一步向前護住胞弟，幾張閃著金綠色魔法光芒的撲克牌釘在地上，稍微阻擋了入侵者的腳步。
兩只豹貓好不容易把馬克拖到櫃台邊，有石造櫃台掩蔽，他們安全很多。早餐茶咬著愛德華多的袖口，舉起貓爪往工作間那邊比劃，喵喵喵地說了很多愛德華多聽不懂的貓語。
入侵者跨過碎裂的玻璃窗，一時間被撲克牌上的魔法型成的保護網阻擋。這惹惱了入侵者。
驟然天色轉暗。白日被烏雲覆蓋。雷鳴伴著閃電，白光之中、牆上豎起敵人的剪影。
身高高過尋常人類的魔物、舉起手裡的鐵制棒槌，往保護網上，猛力一砸。
金綠色光芒交織成的護網以肉眼可見的方式、漫開蛛網般的碎烈。
「茜茜？」丹尼爾擋在櫃台前方。他在愛德華多的抽氣裡揚聲。
「茜茜我需要你，我們需要你，快振作起來、多蘿茜。」
「茜茜！」
這是史蒂夫將四角棍埋進屍羅復眼前、聽見的最後一個字。所有的所有都在這聲呼喚後被魔法鍍上憤怒的金光，史蒂夫感到自己的知覺被放到最大。
「──你殺了我的寶貝！！」
當多蘿茜尖聲以怪異的英語叫出這句話，真正的大事不妙這才開始。她吼叫的方式是用盡全身力量，金色的魔光從她身上迸發。是的，金色，純正的金色，沒有一點綠混雜其中。
狂風卷過屋內，或者不只屋內。潛藏在屋內的魔文陣都被帶動，遭蜘蛛毒液侵蝕的窗簾獵獵作響。燈管一一碎裂，在燒灼之後。下一件史蒂夫知道的事，是他眼前的敵物被金色魔光重創，魔光從他在屍羅身上劃傷的創口鑽入，這撕裂了那些傷口。
史蒂夫把握機會，盡管光芒太烈、幾乎令他失去視覺，憑著戰士的直覺，他筆直地以四角棍捅喵穿屍羅的腹部。
蜘蛛怪瀕死前的最後一擊沒能傷害史蒂夫。金色魔光保護了他們。混亂中，葛瑞絲高聲喊。
「去溫室！所有人！跟貓！馬上！」
葛瑞絲不是沒有見過多蘿茜失控的模樣。
這不是說多蘿茜不能很好地控制她的魔力。實際上，這可能是多蘿茜最擅長的部分；控制，跟輸出。
多蘿茜的魔力──老天，這槽究竟有多長，葛瑞絲始終難以想像。從小到大、她認識多蘿茜的所有時間中，從來沒有聽說多蘿茜嚷過魔不夠用。她盡情地養女巫貓，盡情地養精靈，盡情地濫用魔力催生她想吃的瓜果植物。
別人魔都是省著用，用在刀口上。多蘿茜不是。
多蘿茜愛怎麼用就怎麼用。打幾個比方。假如魔是卡，每張卡都有個限額，限額關系著信用度，顯然多蘿茜的信用極佳，拿的是黑卡；假如魔力能被數據量化，還能以實體條狀呈現在多蘿茜的頭頂上。
想必那顏色深藍得跟黑色差不多。長度難以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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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蜘蛛的部分
外型以及部分設定
參考托爾金作品
魔戒跟小狗歷險
魔戒中
與Beren殊死鬥的蜘蛛日後得來屍羅之名
為邁雅精靈?昂哥立安麼女
是最可怕的生靈
索倫把屍羅看做自己的貓(我的天
最後被山姆用精靈寶劍+精靈女王的星之光致命一擊
此後下落不明
家事好多
這兩天我是
出血很暈且忙於做家事的喵
不是小朋友，不喜歡過年
買了本精裝的漫威人物簡介，小蜘蛛中心
一翻開，我去，為什麼他前女友這麼多??!!!!
誰說彼得帕克單純專情的，揍下去
還有什麼只約約會的……這連女友也不算是吧
買了黑寡婦一跟二，書，美麗魔物的作者跟漫威合作寫的
紅寡婦這個……我看幾次笑幾次
決心要等卷西的吃鯛魚使我打嗝
目測要等上半個月了OTZ
順便買了黑魔法跟煉金術相關的資料書
覺得很爛
加減用，寫完這本就賣掉
還差一些槍械的專業書籍要買
順便買本槍炮病菌鋼鐵
偏見地圖被我弟拿走了，我實在不確定他有沒有在看??
(不看為什麼跟我借呢
另外買了本上東區人類學的書
准備之後用
書櫃滿出來OTZ
第47章 國民男友；她要敵人，付出代價
讓所有人跟貓進溫室是不是個好主意、葛瑞絲也不知道？總之先把非戰鬥人員從戰場上撤離, 這是葛瑞絲唯一記得的。關上溫室大門、葛瑞絲開始清點人數跟貓數。一二三四, 等等, 數量完全不對。
「丹尼爾呢？！」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剛才那他媽到底是些什麼？能不能解釋下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進了溫室、依舊是一團亂；能戰鬥的貓咪們自動自發守在溫室通往屋內的兩個出入口處，有些貓咪恐慌地繞著葛瑞絲團團轉、有些貓圍著昏迷的馬克拼命講貓語。愛德華多顧著暈過去的馬克，一度伸手去碰馬克、想檢查對方傷到哪, 又因為不知從何下手而放棄。
克裡斯蹲在馬克的另一側，達斯汀在旁邊抓頭發轉圈圈。傑克的皮夾克破了, 背後掛著一只貓、前胸也掛著一只。不能確定是否所有的貓咪們都進了溫室, 可以確定的是，不只史蒂夫跟多蘿茜，丹尼爾也沒有進溫室。
發現到這點，葛瑞絲跟傑克不經意四目交接。他們同時在彼此眼底抓到類似崩潰的情緒。
丹尼爾還在外面；立刻，葛瑞絲就確認了這件事。
不得不說這極其出乎葛瑞絲的意料。她跟丹尼爾從來談不上關系熟稔，不管他們因著多蘿茜的緣故、認識彼此多少年，這或許好比了多蘿茜之於布魯斯, 或多蘿茜之於馬克。第一次見面起、葛瑞絲就沒有緣故地不甚欣賞丹尼爾，不管是對方過於花俏的言行舉止、跟時不時露出點苗頭的控制欲。全部。都是。
後來葛瑞絲猜想，自己大概只是不樂見多蘿茜成為這種男人，她指，是的, 丹尼爾這種男人的目標。
可是, 誰又知道丹尼爾不會在多蘿茜魔力失控、外有敵襲的情況下, 離開多蘿茜呢？
「我要……」傑克喃喃, 兩手握拳、松開, 再握拳，神色惶惶不安，「我應該要……」
葛瑞絲看著傑克後退一步。兩步。側身，又折返。顯然有那麼瞬間，傑克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溫室去拯救，好吧，應該是幫助他的隊友，拯救不太可能。但傑克沒有，終究四騎士們彼此間相處的時間仍然不夠、應該說，不足以讓他們在六神無主的情況下以此為動力為對方毫不猶豫地橫跨死亡壕溝。
掛在傑克身上的貓被晃下來了。葛瑞絲才發現，背後那只居然是雪碧。很難想像雪碧會有主動親近她或多蘿茜外的人以外的一天。不合時宜地，葛瑞絲想吐槽。
傑克茫然地看著她。看著。沒說什麼，面色慘白，抿著嘴唇。
然後葛瑞絲想到了很多事；她想起她腰後的警用配槍，想起警徽，想起她跟多蘿茜的愛貓，想起碎掉的玻璃窗跟迸裂的燈管。她想起布魯斯，為什麼她想起布魯斯？不。她不能把多蘿茜留在外面。
傑克皺起眉，他好像知道她准備做什麼。葛瑞絲深呼吸，走上去拍了下傑克的肩。
「溫室會是方圓百裡內最安全的地方，保護好時空儀。」葛瑞絲說著，朝雪碧伸出手。雪碧跳到她肩膀上，黑咖啡跑過來，加入這支小分隊。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傑克音量拔高，尾音分岔。他不過才剛要二十，從法律的某個層面看，他是未成年人。
「我也不知道。」葛瑞絲答，心裡想著多蘿茜會為了她的回答感到驕傲，基於這是某種只有她們明白的詭異幽默感，「不過假如你不准備加入戰鬥，那麼就留在這，看一下馬克札克伯格傷到哪了。」
葛瑞絲只是打發掉傑克，她在敷衍這孩子。傑克感覺不到葛瑞絲的敷衍。幸或不幸，就在葛瑞絲踏出溫室前，馬克醒了。
「你還好嗎？」愛德華多急忙問。
馬克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寫著他的怒氣值讓他好得不得了。他往旁一看，皺起眉。
「丹尼？」
愛德華多絕對是現在才注意到這部分。他抬頭，沒看到丹尼爾也沒看見多蘿茜跟史蒂夫。
「他們跑出去？！」愛德華多睜大雙眼。
「不他們一直都沒進來。」傑克更正，強調，「一直。」
「葛瑞絲，槍給我。」愛德華多馬上站起來，對葛瑞絲討槍，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絕。已然清醒的馬克札克伯格敵不過性命岌岌可危的多蘿茜。除非在愛德華多來得及踏出第一步之前，馬克絆住他。
葛瑞絲沒有把槍給愛德華多。她只有一把。嗯，但她可以告訴愛德華多，上回多蘿茜翻出來的那些武器、剩下的藏在溫室哪個角落裡。
「他們不會有問題，別出去華多。」
愛德華多停下來，扭頭，瞪著馬克。
「我看不出來這哪裡叫做不會有問題。」
「除非……」克裡斯恍然大悟，「史蒂芬羅傑斯。老天。史蒂芬羅傑斯。」
「啊？」達斯汀繼續不在狀況內。他大概活在另一個世界。
葛瑞絲也搞懂了。這說明了許多問題。「兩件事。」她握緊槍，一邊緊張焦慮地留心溫室外的戰況，一邊加快語速言簡意賅，「史蒂夫是美國隊長，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問題。」
「他們的問題你也解決不了。」馬克開口就是懟。
「那不是名字玩笑。」愛德華多深呼吸，終於發現自己的錯誤。「所以這一切……這一切應該是……」
這根本不是個該亢奮的時間點。達斯汀因為親眼見到蝙蝠俠跟美國隊長本人、產生的興奮情緒像黑色喜劇裡的搞笑情節。
馬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的筆記本？」他問愛德華多。
「我不認為在剛才那種情況、記得保護你的筆記本該是我的首要任務，更不會讓你折回去只為了你那該死的電.腦。」愛德華多面無表情，眼底醞釀著怒火。
馬克不為所動。
「那很重要，華多。所有的程序都在裡頭我沒有上傳到其他空間現在我需要我的筆記本來啟動時空儀，在有任何差錯來打斷今天我們本該完成的實驗之前。我需要我的筆記本。立刻，現在。」
愛德華多瞪著馬克。其他人看著他們。有什麼東西撞在溫室玻璃天頂上。
「媽呀。那是狼人嗎？！」達斯汀大喊。
克裡斯跟著仰頭，肯定了達斯汀的猜測。「是，那是狼人，不只一只。」
狼人用拳砸玻璃天頂。金綠色的網狀魔法保護著溫室天頂，幾次之後狼人放棄從天頂突破，從天頂退開。看不見敵方動靜更令人慌張。
「這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華多。那是方舟。」
馬克從不妥協。
葛瑞絲翻了個白眼。
「知道嗎？男孩們，我有個提議。」葛瑞絲說著，指向時空儀邊堆的那些木箱，「拿好武器，留在溫室或跟我出去，不要磨磨唧唧。」
最不可思議的是，從他們進溫室到現在，也才過了六分鐘而已。
坦白說，多蘿茜不知道自己正在干嘛。盛怒的人沒有理智，所以她當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干嘛，而且她沒有理由不發怒。
她的精靈死了。
她要敵人付出代價。
這就是會發生也該發生的事；你傷害了某人的家人，於是對方用相同的方式回報給你。然後你揍回去，對方再揍過來。悲劇傷害負面循環生生不息。
照道理說、這件事執行起來不應該有任何難度？只要她願意去用她排斥的黑魔法。
結果事情是，她在史蒂夫的懷裡清醒過來。
多蘿茜想問剛才發生什麼事。她大概失去了一個章節左右的記憶。
史蒂夫死死箝著她的後頸。沒人這樣擁抱的，史蒂夫這是把她扣在他身上，說是擒拿還差不多點。
多蘿茜吸氣。再吸氣。鐵鏽味和焦肉味混合著古裡古怪腥臭，還有很大部分的，是史蒂夫的汗水氣味。
奇妙的是，史蒂夫的汗味跟一般人，一般男人，真的有些不同。或者每個男人都有不同，多蘿茜也不知道，她認識的異性不多。丹尼爾身上通常有玫瑰香水味，居然是玫瑰香水。傑克抽煙，就有煙味。有些男顧客身上有可怕的體臭，最通常是某種，聞起來彷佛三個月沒洗澡更衣、所有汗垢黏在皮膚上成為第二層表皮、比垃圾桶出來更慘一點的，那種。
在史蒂夫身上不會出現這類氣味。猜測這是被超級士兵血清改造過的特效之一。以實際層面看，確實，氣味會破壞潛行任務。超級士兵不能有體味，這是為了任務的成功。
可是多蘿茜覺得，史蒂夫是有體味的。她不太會解釋，那種味道不是某某牌香水、某某款香皂能一語帶過。那是令人平靜的氣味，而且溫暖。很奇妙，不是金屬或煙硝的味道，也沒有青草、森林跟琥珀。可能是來自熱帶的海鹽、陽光曬過的棉花，但也可能是正直、自由跟耿直的味道。
多蘿茜下意識用前額蹭了蹭史蒂夫的胸膛，希望這樣能讓對方松開她。看在她快窒息的份上。
史蒂夫僵了一秒，繼而飛快松開她，扳著她的肩、逼她抬頭，直視她的雙眼。
「蘿茜？」史蒂夫喊她的名字。不知為何這是個問句。
多蘿茜困惑地歪過頭。
繼而史蒂夫又將她緊緊擁入懷裡。「……蘿茜。」他的聲音在兩人間震蕩，緩出來的那口氣打在多蘿茜臉頰邊。
多蘿茜不認為這是個該兒女情長的時候。她使勁從史蒂夫懷中掙脫，一轉頭，看見了滿地的狼人屍體，跟遠遠地、不敢接近她的傑克。
「其他人呢？」多蘿茜開始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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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劇情跟戰鬥
才是我的老本行
我這樣說
你們信嗎
又，我發現了一件事
叫做
丹尼爾成為了男二
咦??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在我的計劃中
我很錯愕
有人想知道最近我在看什麼書嗎??
花藝素材百科
怪物大全
是的，這兩本
我的書上到處都是記號
魔鬼辭典看了一點
這本書尖酸刻薄說真的，內容跟魔鬼沒有關聯
就只是一個嘴很毒的人寫的一本曲解每個詞彙的字典
看了會心有戚戚焉
有興趣我可以打其中幾個部分上來給你們看
第48章 國民男友；英勇無畏，為民犧牲
「在這。」
丹尼爾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多蘿茜看過去, 是丹尼爾跟葛瑞絲, 在一堆殘破的盆栽、傾覆的鐵花盆和碎玻璃泥土之間, 不知道為什麼葛瑞絲是暈的，丹尼爾半跪在地上扶著葛瑞絲，右臂有大範圍的撕裂傷, 看起來是爪痕，血流的是黑色, 跟丹尼爾死白的臉色成極大對比。
多蘿茜嚇得要哭了。她跑過去在丹尼爾身旁蹲下, 手忙腳亂。「止血、止血……解毒劑！葛瑞絲怎麼了？我該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我好像也暈了一下我不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事，敵人呢？安全了嗎？」
早餐茶叼著解毒劑跑過來，毛很亂，有點喘，看起來早在先前就已經跑去找解毒劑找了一陣子。西班牙腊腸跟在早餐茶背後，還有雪碧跟黑咖啡，女巫貓小分隊叼來所有多蘿茜需要的醫療道具, 讓多蘿茜能趕緊的給丹尼爾止血去毒。
在多蘿茜七手八腳給丹尼爾打解毒劑、包扎傷口時，葛瑞絲悠悠轉醒。史蒂夫先靠過來，然後是傑克。「我把筆記本拿給馬克了。」傑克說，在丹尼背後、緊張地盯著多蘿茜處理丹尼爾的傷口，「我們是不是該去醫院？」
「我不認為我們能很好地對醫生解釋我的傷口。」丹尼爾扯動嘴角, 虛弱地嘲諷道, 「我要怎麼講。市中心動物園的狼跑出來咬我一口？」
「呃。」傑克語塞。
相較於丹尼爾的駭人外傷, 葛瑞絲並無大礙。她休息了會兒就能起身, 不忘摸摸乖巧機靈的貓咪們以表鼓勵。
「我斷片了我需要了解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多蘿茜仔細地處理丹尼爾的傷口, 不忘追問，「你們打敗了這些狼人？他們應該都死透了對吧？」
「呃…………」傑克再次語塞。
一時沒人回答。彷佛這群人趁著多蘿茜斷片的時候、達成某種不為多蘿茜所知的協議。多蘿茜沒有察覺，她專注在丹尼爾怵目驚心的傷口上，邊包扎邊心疼得要掉眼淚。
過了會兒，葛瑞絲悠悠道：「哦，人不是他們殺的。」
多蘿茜傷心地看著丹尼爾被狼人抓咬出來的那些傷口，還是忍不住，抽抽噎噎地說：「我討厭狼人，我要最討厭狼人。別擔心丹尼，我不會讓你變成狼人的。」
「哈哈。」丹尼爾干笑兩聲，接著又閉上嘴。
然後多蘿茜才慢半拍地接收到葛瑞絲的訊息，「……啊？什麼？」
傑克仰頭看史蒂夫。葛瑞絲仰頭看史蒂夫。丹尼爾看東看西沒看史蒂夫也不看多蘿茜，對玻璃窗破裂的形狀起了莫大興趣。貓咪們盯著多蘿茜，以某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嗯……嗯？」多蘿茜後知後覺。
史蒂夫蹲下身，從多蘿茜手裡承接丹尼爾的傷口包扎。「不是我們，蘿茜。」他說，語氣沉靜，熟練地給丹尼爾的手臂包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是你。你替我們解決了這些敵人，但接著你有點能力失控。」
多蘿茜愣了愣。再愣了愣。
「噢。喔。」她張口，暫時說不出完整的話。
好吧，這確實能說明一切，比方她的記憶斷片。
由史蒂夫來向她陳述這件事也再合理不過。史蒂夫經過專業的訓練，他是軍人，長著一張能開著轟喵炸機抱著核喵彈墜落在北極海的臉，英勇無畏為民犧牲。他可以說出殘酷的事實而自身不受影響，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與他有關。
他們詭異地沉默了幾秒。直到史蒂夫再度開口。
「關於你的能力控制訓練，晚點我會找你討論。」史蒂夫對多蘿茜說，面色嚴肅不容拒絕逃避。他完成丹尼爾的傷口包扎，起身，拍拍傑克的肩，「照顧你的兄弟，現在，我們進溫室去看看馬克他們的進度。」
有了多蘿茜早先存下的魔力，馬克順利打開時空傳輸點。多蘿茜他們進入溫室時，達斯汀跟克裡斯正准備穿過傳輸點。
「沒事了吧。」愛德華多給多蘿茜一個大大的擁抱。達斯汀也是。
「馬克跟我們解釋了所有事。」克裡斯告訴多蘿茜，情緒已然恢復平時的沉穩平靜。他筆直地注視多蘿茜，兩人握手，正式得好比一場成功的商務宴會。
「謝謝你的理解……？」多蘿茜尷尬地扯開一抹笑。她是有點緊張，基於，天知道那個馬克札克伯格是怎麼解釋的這整件事。
不管怎麼說至少馬克搞定了克裡斯跟達斯汀，還有愛德華多。在經歷一場惡戰後，達斯汀跟克裡斯准備開始他們此生僅一次的次元旅程。
達斯汀仍是興奮且期待的。他就像顆小太陽，讓多蘿茜因為各樣事情沉重的心情也稍微輕快一些。
「別擔憂，會成功的，你要相信馬克。」達斯汀說著，拍拍多蘿茜的肩。他朝大家揮揮手，大步跨進傳輸點，背影沒入炫目的虹光之中。
馬克站在高腳桌邊，那張方桌本來是多蘿茜用來擱置些煉金術器材的地方。他跟多蘿茜距離傳輸點最接近，再來是明顯焦慮也無意掩飾的愛德華多，跟史蒂夫。葛瑞絲、丹尼爾跟傑克在虹光能照耀到的範圍邊界，還有甫歷劫難、受到驚嚇的群貓和精靈。
克裡斯後腳跟著達斯汀踏入虹光。多蘿茜的目光焦灼在克裡斯的背影上，確切地說，是那些虹光之中。
「達斯汀都比你有信心。」馬克冷冷道。
多蘿茜不想理他。但這可能是某種，馬克札克伯格式的安慰？多蘿茜很不確定。她感覺到史蒂夫的靠近，轉身後、她被史蒂夫摟在懷中。
「現在我們能討論下剛才的狀況。」馬克繼續說，目光不離筆記本屏幕，「趁著時空傳輸的這幾分鐘。我想了解為什麼狼人跟蜘蛛怪會出現在紐約中城，還有食人魔，達斯汀告訴我那只蜘蛛應該是魔戒裡的怪物。這不合理。」
「沒什麼不合理的……實力強大的巫師有能力簽下異世界的怪物並納為己用，這是常識。這只能說明我們的敵人卓越超群。」多蘿茜疲憊地答道，不自覺想把頭埋進史蒂夫的胸膛內，尋求安全感和慰藉。
問題顯然出在，上回他們送布魯斯回去的行動不夠低調，引起其他同類的關注。在場的人都不算笨，這點關聯能猜得出來。
接著，傑克問：「既然他們更強大，為什麼他們不自己做一個這玩意兒？」
更正，也不是真的都很聰明。
馬克的眼神橫過去，用關愛智障的表情。「因為他們窮。」他說，理所又當然，平靜且無波。
「而且他們魔可能沒我多。」多蘿茜接著解釋，「強大，不完全等於魔力很多。這是個比較復雜的數學問題。」
「也沒有馬克。」愛德華多補充，「只有馬克能將科技與魔法結合。我的意思是，必須有蘿茜，和馬克，同時有他們兩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有必要在這時候秀我們一臉嗎？」葛瑞絲忍不住反問。
愛德華多尷尬地住嘴。傑克抿了抿唇、吞下笑意。丹尼爾剛灌完多蘿茜讓貓咪們硬塞給他的補血劑，臉頰總算恢復血色，他嫌棄地瞪著剩下的那罐藥劑，用藍眼睛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跟貓們無聲討價還價，求別再塞給他更多補藥。
「總之，不能確定敵人是誰？」馬克問多蘿茜。
「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些實力。但，你知道，我足不出戶不跟任何同類打交道。」多蘿茜回答，靠在使地方胸膛上，雙手掩面。「這可能是巫師和血族的一次合作，強大的巫師可以跟狼族簽訂契約驅使對方為其工作……我想不出這些物種同時出現的更多可能。我真的想不到。」
這時葛瑞絲走上前，在史蒂夫用強壯的手臂環過多蘿茜後背時，跟多蘿茜一同仰望時空儀內變化的星辰。那團霧氣飛快地轉變著，其中混雜兩個紅色光點。
那是達斯汀跟克裡斯。當然。
霧氣逐漸成型，轉為光線和星點組成的小宇宙，接著是銀河，然後是地球。
多蘿茜注意到，分布在時空儀五個角落的魔力儲存器閃爍著電量不足的橘光。她趕緊從木箱裡找出備用的，跟傑克、史蒂夫、葛瑞絲、愛德華多一同快速更換。
「耗電量是我計算出來的兩倍。」馬克不甚滿意地埋怨。
「得了吧，說得好像你不是第一次計算魔法。」丹尼爾笑道。
多蘿茜覺得真正苦惱的該是她，因為這完全是她要負責的部分，這裡又沒有第二個人有魔力能幫忙。除了趕緊換上備用電池、給換下來的空電池們充魔，她又能怎樣？沒有時間抱怨。她想抱抱葛瑞絲跟史蒂夫還有她的貓咪們，抱抱使她心靈充實，心靈充實她就更有動力生產魔力。
時空儀持續運轉。星點跟光線交織成土地山巒和海洋，狀似他們概念裡的美洲和大西洋。
換完魔法電池（多蘿茜不知道有沒有更好的名詞來形容這玩意兒？）後的幾個人跑回馬克身邊，聚集在那張高腳桌後，專注地盯著屏幕跟時空儀。他們甚至忘了抱怨這有多擁擠。
光點線條飛快變化如同看不見的高手在操縱繪圖軟件，用一些抽像的東西幾何成具像的畫面。霧氣擴散至時空儀內每個角落，馬克手裡的鼠標不停點擊點擊點擊，鏡頭拉近拉近拉近，穿越銀河穿越星系穿越大氣穿越山川，停在美洲停在西岸停在硅谷停在帕羅奧圖。
最後停在Facebook大樓。頂樓。
在這關鍵的時候，多蘿茜卻分了神。她抬頭，發現貓咪們不知何時跳到他們頭頂的枝枒上，靠著那些看似脆弱的枝枒支撐重量，齊齊盯著時空儀內的畫面。
是的。他們都關心著他們是不是成功了。
馬克打開通訊。
「克裡斯？達斯汀？聽到嗎？」馬克問。
在眾人的屏息中。可以發現，時空儀內的畫面，轉了個視角。
『我想是的……？』克裡斯艱難地回答，聲音聽起來彷佛剛跑過二十公裡的馬拉松，背景是達斯汀的嘔吐聲。
還沒有人歡呼。還沒。
『這真的很糟糕。』克裡斯接著說，斷斷續續的抱怨。出乎意料，通訊狀況比馬克跟多蘿茜預想得更要好，也可能是因為馬克選擇將降落地點設在他最熟悉的地方，某個訊號絕對滿格的地點。
『太糟糕了，真的，馬克。』克裡斯的話語夾雜著達斯汀痛苦的哀嚎。（『穿越時空一點都不好玩！！！沒人喜歡連續玩三十趟的驚魂古塔不帶喘！我彷佛經歷了三十分鐘的自由落體！』達斯汀聽起來在哭。）
「你們還好嗎？克裡斯？達斯汀？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情況？」愛德華多急急關切。
『大體上，是的我們活著，沒有任何外傷，我准備帶達斯汀下樓去員工診所做點簡單的檢查，確認我們是真的好好活著、而不只是看起來。畢竟我們剛經歷過一場類似自由落體三十分鐘後的時空之旅，並且該死的立刻的，接收了，這個世界的我們的記憶。』
克裡斯的回答很明確。
畫面上出現嘔吐的達斯汀。
『我會不會被這個世界的馬克殺掉？因為我弄髒他辦公大樓的屋頂？』達斯汀可憐巴巴，頓了一下，愉快地說，『噢，不會，看起來這裡的馬克比較好說話。』
這不是個正確的時機。然而丹尼爾笑了。
「那麼，這是說，」傑克小心翼翼地，問，「我們成功了？」
「達斯汀跟克裡斯還沒去做身體檢查還不算完全確認成功。」馬克回答，以常人無法立刻聽懂的三十二分音符語速，「不過是的，可以這麼說。」
歡呼在他們之間如同煙花炸在夜空上。畫面上的達斯汀擺擺手，勉強擠出笑。
『我們成功了！呼耶！』
愛德華多跟傑克擊掌。葛瑞絲露出笑容。丹尼爾摟過馬克的肩。史蒂夫擁抱多蘿茜。
這種時候，多蘿茜想，她就該一個字也不說，笑著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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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古塔:
迪斯尼的某種自由落體的游戲。標榜刺激。
榜單告訴我
今天是最後一天喔
我還差一萬七的字數喔
……………………
大過年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大賈斯汀出了新專輯
我愛死了Say something這首
猶記當年
賈斯汀不是指賈斯汀比伯
提起J.B的縮寫，大家想起的是強納森兄弟
啊，我老了
有機會請去看看這首歌的MV
我不想破哏但為了避免有人沒有注意
這首歌MV是現場收音
運用拍攝現場那棟樓的回音
制造歌曲的效果
我覺得很棒，分享一下
第49章 國民男友；我是插頭，你是插座
他們有五天的時間可以把親朋好友從世界各地召喚過來。
號稱魔倉但多蘿茜也不是真的魔力無窮無盡。名單上的人數已經是她能辦到的極限。實驗證明符合規矩的時空傳送能將一切不合理的合理化, 瞬息萬變的星際洪流將微渺的改變迅速吞噬掩飾, 沒有人會注意到哪裡不對勁。
史蒂夫想, 這就是他跟多蘿茜該做決定的時候了。他不會將多蘿茜留在這裡，這個危險的地方，他不敢想像假如前一晚沒有他在場, 多蘿茜一個人魔力暴走會讓結果變成怎樣。
他想起先前一次他跟多蘿茜的談話。關於多蘿茜會不會跟著他走這方面。似乎沒有個明確的結果。
在克裡斯跟達斯汀成功抵達對面世界的隔日一早，史蒂夫在清理一樓殘垣斷壁滿目瘡痍的同時, 思索著。
今天。就是今天。他必須從多蘿茜那兒討到個更明確的回答。
好吧其實是, 史蒂夫就想把多蘿茜帶走。不論這兒有沒有世界末日有沒有暗夜襲擊。他愛多蘿茜，他當然希望他們能相伴不離。
這不是說他要求多蘿茜非得配合著他、隨他上山下海出生入死過五關斬六將，但也別隔了一個次元吧？！異地戀也要有個限度。
一大早就有鄰居跑來敲門，也有人幫他們報警。謝天謝地，這塊區域負責的巡警跟葛瑞絲交情不錯，爽快的接受了他們不知所雲的說辭──辦個派對把自己家玩成這樣？這個派對是邀請了誰。狼人跟巨怪嗎？
打發掉巡警也打發掉鄰居，史蒂夫跟傑克清理一樓, 邊掃邊聽傑克抱怨為什麼只有他們兩個在掃地。
「因為葛瑞絲去做筆錄。」
「我不是說葛瑞絲。她是屋主，她是女士，她擁有粗重勞動工作的豁免權。」
「我不知道你還是個紳士，傑克。因為馬克跟多蘿茜在進行最後的修補改進，而愛德華多在照顧這兩個忙到沒時間進食的工作狂。」
「嘿、隊長, 我是騎士, 記得嗎？好吧。那丹尼呢？他該來掃地, 他傷早好了, 蘿茜的魔藥那麼厲害。」
「因為我需要更多的休息, 來讓自己恢復到滿血滿魔的狀態。」丹尼爾的聲音從一樓花店內側傳出來，就是原來工作間的那位置。逃過清掃工作的魔術師笑容帶著淘氣和狡猾，懷裡揣著軟綿綿的橄欖在擼毛，腳邊身邊全是貓，享受著被貓咪包圍的樂趣。
傑克憤慨地怒目瞪視。
「你要跟隊長告狀嗎？小朋友？」
傑克氣得想要咬人。
丹尼爾樂不可支。
這群幼稚鬼。史蒂夫安靜地想，用一個眼神讓丹尼爾速度的知難而退──在他命令丹尼爾拿起掃具過來加入他們之前。神奇的是就連丹尼爾這種控制狂都會參考他的指令。客氣且客觀地說，是參考沒錯。也可以解釋為，沒人能抵抗美國隊長的人格魅力，以及對美國隊長的堅持提出異議。
「我以前真的很崇拜他。」傑克感慨地說，將玻璃碎片倒進垃圾桶，「真的。直到我認識了真正的J丹尼爾阿特拉斯。」
史蒂夫對傑克的感慨不無同情。他憐憫地看了眼傑克，覺得自己不該笑，這不禮貌。
「理想跟現實。歡迎來到真實世界。」史蒂夫拍拍傑克的肩。這讓傑克笑了，「由你說出這句話真的超級怪。」傑克口直心快，「呃，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你是……」
「漫畫人物？」史蒂夫揚眉。
傑克聳肩，干笑兩聲。
「或許很快就不是。」史蒂夫道，把裝滿廢棄物的垃圾袋打結，換上一袋新的，「誰知道呢？」
傑克歪過頭想了一下，撇著嘴點頭，一臉認同。過了半晌，他開始找史蒂夫攀談。
「我們聊點什麼吧，這真無聊。昨天蘿茜抓狂真是嚇死人。也就你有勇氣靠近她。」
「不只我。」史蒂夫中肯地說，盡管某一小部分，他不太樂意在此時提到丹尼爾的名字，「別忘記，是葛瑞絲最先上前。還有丹尼。」
傑克看著史蒂夫換垃圾袋，把腳踩在掃帚上。標准的中學生行徑。這也不能怪其他人老把他當孩子看。
「好吧，我補充，勇氣跟能耐。蘿茜對你這是真愛了，多浪漫。」
史蒂夫遲疑了幾秒，抬起頭不確定地看著傑克。
「你是正面意義的說這句話？」
「不然呢？昨晚那絕對是真愛不是？」
「很難說。這年頭真愛可以是貶義詞，我得小心。」
他們對看了幾秒。大概三秒吧。
「……剛才那是，個玩笑？」傑克眨眨雙眼。
史蒂夫苦笑，有那麼點沮喪。「行了，我知道不好笑。」
「哈哈哈哈哈。」傑克干巴巴地補上遲來的笑聲。這似乎只讓事情更尷尬。所以他選擇轉移話題。
「你是因為之後，要，我的意思是，因為你會回去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有人在等你，才拒絕的蘿茜？在我看來你是喜歡她的。不信你該去問其他人，你絕對喜歡她。」傑克說。倒是沒有指責成分，傾向於好奇。
史蒂夫驚訝地停下動作。
「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史蒂夫說，遲疑地，「我跟蘿茜正在交往。」
傑克睜大眼。傑克歪過頭。傑克呆住了。
「見鬼的！真假？你們一個字都沒說！恭喜！」
傑克反應挺大。這差不多就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少年、在聽見自己兩個好朋友交往時，容易有的反應。那種異常亢奮，勝過當事人。
史蒂夫被傑克摟了一把肩，配合地微微俯身，好讓比他矮的傑克可以搭上他的肩膀。在史蒂夫看來，傑克就是個孩子，挺可愛的孩子。此時他全然忘記早前是誰吃過傑克跟多蘿茜的醋，反正不是他。
傑克樂了會兒，突然大笑起來。史蒂夫不明所以，用目光傳達他的不解。
「不，沒什麼。」傑克搖搖頭，看著他，看著，又笑了。「我就是想……」
「想？」
「雖然我很替你高興，老兄，可是，我想，你確定蘿茜知道你們正在交往？」
史蒂夫覺得這什麼問題。「她當然知道，她答應了我。」他皺眉看著傑克，開始不太想講話，「別笑了，這不有趣。我們沒太多時間，繼續工作。」
傑克哈哈一笑，聳聳肩，轉身回到清掃工作中。然而傑克的話確實影響了史蒂夫。不論史蒂夫多麼確定傑克的假設不該也不會成立。
這倒是提醒他要找多蘿茜討論昨晚的事。還有跟多蘿茜確認她會不會跟他走。
一整天他們都在忙各自的事，能稍微喘口氣都是隔天。史蒂夫在餐廳碰到游魂般晃過來覓食的多蘿茜，為對方糟糕的狀態感到擔憂。
「茜茜，你有沒有休息？」
前一晚他想叫多蘿茜休息的時候，多蘿茜跟馬克正在改進一些時空傳輸點的細節。愛德華多告訴他、保證會叫多蘿茜跟馬克去休息，但顯然這裡有個被忽略的問題，就是愛德華多不太可能同時應付兩個工作狂。
多蘿茜發出類似幼貓哀嚎的嗚噎，用手揉眼睛。她沒有回答問題，不過行為已足夠說明一切。史蒂夫心疼地走過去，還沒接近多蘿茜，就被對方撲個滿懷。
「我需要充電。抱抱使我精神充沛，抱抱使我心情愉喵悅，抱抱使我活力滿滿……」多蘿茜小聲嘟嚷，靠在他胸膛上、臉頰蹭啊蹭，雙手環在他腰際，使勁撒嬌。
史蒂夫好氣又好笑。氣是氣多蘿茜熬夜不睡，好笑是多蘿茜撒嬌的模樣真的很像她養的那些貓。他摟住多蘿茜的背，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懷中大女孩因為熬夜、缺乏整理、變得蓬松凌亂的長發。真妙，不管什麼情況，他總能在多蘿茜身上聞到花香。
「我是什麼，你的充電寶？」史蒂夫隨口開玩笑。
這可能又是另一個不好笑的玩笑。史蒂夫剛開口就後悔。
然而多蘿茜神乎其技地，挽救了一切。
「不，不是充電寶。」多蘿茜說，仍然在蹭他的胸膛，墊起腳尖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猛吸，嗅個不停搔得史蒂夫很癢。
「──我是插頭，你是插座。」
史蒂夫：「……抱歉？什麼？」
「或者你要當插頭我當插座。哦，這聽起來合理多。」
史蒂夫：「……說真的，多蘿茜，你在講什麼。」
就是因為聽懂了多蘿茜的黃色笑話，史蒂夫才尷尬得無以復加。他木著臉嚴肅地把多蘿茜從自己胸膛上剝下來，逼對方抬頭正視自己，確定了對方超過三十六個鐘頭沒有闔眼。
「熬夜使你胡言亂語。熬夜使你腦洞大開。」史蒂夫板著臉說，在多蘿茜掙扎的時候，索性將對方打橫抱起，「我命令你回房間休息，現在立刻！」
「或者你想當我的發電廠？」多蘿茜還在亂講話，「用愛發電！」
史蒂夫開始思考他是不是該跟Facebook公司求償。精神損傷？
「啊，我知道了！」多蘿茜興奮地踢腿，音量抬高，「你是我的馬達！」
恰巧打開溫室大門、聽到這句話的愛德華多沒能憋住，噴笑。
史蒂夫臉色又黑又青，恨不得把多蘿茜安在腿上揍她屁屁。「我帶這只去睡。」他告訴愛德華多，沒有接受疑議的意思，「再不睡我怕她的腦洞能吞掉地球。」
愛德華多被多蘿茜停不下來的黃腔逗樂了，或者睡眠不足的他們笑點都很低、什麼都能讓他們笑得很開心。只見愛德華多轉頭就把多蘿茜的笑話告訴丹尼爾跟傑克、還有葛瑞絲，只有葛瑞絲風平浪靜不以為意。
「這算什麼。」葛瑞絲悠悠道，「她還能講個更黃的。」
「…………」史蒂夫沉默地關上多蘿茜的房門，把多蘿茜扔在床上、其他人的笑聲都關在門外。什麼更黃的，他不想聽。
※※※※※※※※※※※※※※※※※※※※
我跟葛瑞絲討論了下
兩個強迫症覺得
在五十章的時候
進入史蒂夫回歸本來世界的分水嶺
是一件
令強迫症愉快的事
我說我想以後連字數都控制一下
對齊
葛瑞絲阻止我
說拜托不要
那樣太可怕了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
所以還是別吧
不然以後我會為了沒有整數感到憤怒
其實我的強迫症
可以從我喜歡句子念起來有點押韻這部分
可見一斑
我已經有努力改進了
喵……
趕稿
於是整天靠餅干紅茶咖啡維生
延續上一章
賈老板這次專輯真的很棒
我整張聽完以後感覺沒有雷
愉快地通吃了
推!!!!!
第50章 國民男友；一言不合，就焊車門
長時間進行高強度的工作讓多蘿茜進入某種奇異的興奮狀態, 超過三十六個鐘頭沒有闔眼、喝了一堆紅牛咖啡更是讓多蘿茜活力充沛如同回光返照。史蒂夫把她扔上床墊的行為並不能迫使多蘿茜冷靜, 實際上, 這讓多蘿茜高興得喵喵叫。
「還要！還要！」
多蘿茜在床墊上打滾，笑得可開心了。她的精力旺盛使史蒂夫頭疼。史蒂夫才剛靠近床墊，多蘿茜就蹦起來, 跟貓一樣的把自己掛在他身上。
「再扔一次！」多蘿茜把臉埋進史蒂夫頸窩處，猛蹭。
史蒂夫知道, 自己的喉結正在滾動。他也是男人, 他沒有外人誤解得那麼禁得起撩撥。
「別胡鬧，快睡覺。」史蒂夫拍拍多蘿茜的背，好好地哄，保持耐性。
多蘿茜放開他，往後退開一些，抱著棉被盤腿坐著，歪頭看他的模樣多天真多無辜。
「如果我就胡鬧不睡覺呢？」多蘿茜問, 彷佛這真的很有趣，「你會怎麼樣？生氣嗎？」
史蒂夫微微蹙眉，不甚理解多蘿茜此刻的腦回路。哦，說得好像他就了解多蘿茜平時的腦回路；他在心裡自嘲。
「不，我不會生氣。」史蒂夫摸摸多蘿茜的腦袋, 順便捏捏小臉。手感真的很不錯。決定再摸兩下。
「那你會對我發怒？」
「不, 也不會。我不會對你發怒, 以及, 發怒跟生氣是差不多的。」
「哦……但我想看你變臉。真的。特別想。」
多蘿茜語氣可嚴肅了。「我愛死你一本正經的表情, 特別性感，但我也想看你變臉，這是情趣。」
「…………」史蒂夫竟無言以對。
情趣。呵呵。樂趣還差不多。
「睡覺。」史蒂夫嘆了口氣，把多蘿茜的頭輕輕往下壓。
「你會懲罰我嗎？」多蘿茜還在問，問個不停，「你換個表情嘛，你不知道我還喜歡你有點抓狂又礙於各樣原因憋住的那種臉……」
「像是我現在這樣？」史蒂夫沒好氣。
多蘿茜從他的掌心下掙脫，品他的表情，然後搖頭，一臉惋惜。
「還差一點。就是那種，忍耐著什麼的感覺……」
真是夠了。史蒂夫嚴肅地瞪著多蘿茜，抿唇。
他知道多蘿茜不清醒。但他也覺得，此時此刻，他收到了足夠的暗示。
「假如你想看我忍耐的表情。」史蒂夫悠悠開口，膝蓋碰上床墊，緩緩逼近多蘿茜，「除了惹惱我，還有另種方式。」
多蘿茜不自覺地後退又後退，想繼續抱著被子、卻發現被子給史蒂夫壓住了，就伸手去撈旁邊睡得正香、無辜的藍起司。雪豹貓喵了一聲，被多蘿茜撈起來橫在胸前，毛茸茸的貓臉似乎有表情，那表情叫，莫名其妙。
史蒂夫笑了笑，揉揉藍起司的小腦袋，把貓從多蘿茜懷裡拿開。藍起司被放到床墊外，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多蘿茜，約莫是判定主人沒有遭遇危險，轉身找了書堆間有坐墊的角落繼續睡。
多蘿茜已經縮到床的最邊緣，背後就是書櫃。她靠在那些書的書背上，兩手按在身體左右兩側，試圖再抓點什麼來掩護。
史蒂夫逮住多蘿茜的右腳踝，弓身俯視多蘿茜，另一手撐在多蘿茜頭頂的書架層板上，好笑地揚眉。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拼命地想拿東西掩護自己？」史蒂夫問。
多蘿茜僵硬地仰頭看他，瞪大雙眼，眼裡盡是茫然。她看看被制住的腳踝、再看看史蒂夫，看看她頭頂的那只手臂、再看看史蒂夫。
「咦……？」多蘿茜緩緩地，緩緩地搖頭。
史蒂夫欣賞著多蘿茜的不知所措。假如這是多蘿茜所謂的情趣，那他倒是能理解為什麼多蘿茜喜歡看他變臉，因為，顯然，他也喜歡看多蘿茜露出平時不會有的表情。
「這可是你說的。」史蒂夫說，平靜又無辜，「你想讓我懲罰你。」
有些東西，叫做本能。比方史蒂夫還是處，但他知道怎麼讓自己脫喵處。是的，他當然懂，通俗來說，沒吃過豬肉但他見過豬。
相較之下，多蘿茜的反應、就生澀得令人不可置信，可能還有那麼點令人欲喵望喵高喵漲。史蒂夫品嘗著多蘿茜的嘴唇，舌尖掃過溫熱的口腔、從牙根到舌下，吸喵吮帶著些咖啡味的汁液，對混雜其中的紅牛味不甚滿意。
不過才一個吻。史蒂夫也不認為這個吻有到達他該有的水平。
可多蘿茜已經癱在那兒。眼底泛起霧氣，這讓史蒂夫很想知道，她的其他地方是否也像那對誘人的、焦糖色的眼睛一般濕潤。
「我還想要，」多蘿茜喃喃道，咬了下嘴唇，「我還想要……再一次。」
這句話聽上去跟剛才、她想要他再拋一次並無兩樣，或者就是沒兩樣，史蒂夫不知道，他開始懷疑等下會是誰折磨誰。不過這些假設不能阻止他繼續做他准備做的事，說真的，從開始到現在，多蘿茜引誘他的時間久到足夠讓所有人懷疑他不行。所以，他不過是將要證明自己能不能，跟多蘿茜確實有魅力。
多蘿茜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往他身上掛，蹭他的方式跟平時也沒兩樣。史蒂夫懷疑多蘿茜並不明白正要發生什麼，這很不好，這是戰帖。
「再親一次！」多蘿茜得不到想要的，開始發脾氣。
「你可真著急。」史蒂夫嘟嚷，無奈又好笑地把多蘿茜困在懷中，邊親吻、邊探索這件洋裝的正確破解方式。但凡愛德華多出現在家中的日子，多蘿茜總是會穿洋裝，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習俗，總之，這個有點不妙的念頭一浮現在史蒂夫腦海中，就被他打上星號標記，決定立刻馬上解決。
相信這個問題在過了今晚就會消失。
確切地說，也許是兩、三個鐘頭後？
熬夜過頭沒睡覺的多蘿茜任性、異常亢奮又異常脆弱、情緒大起大落、腦洞難以捉摸、且極易被激怒。她不停索吻，一個又一個，總是不夠。
史蒂夫現在知道這不是個做喵愛的好時機了。
還他媽是初次。尷尬。
可是他也停不下來。
「我還要……」
多蘿茜追著他的嘴唇，卻閉著雙眼，莫名帶著哭腔。史蒂夫想她可能不知道他准備向下進攻，不過這沒關系。他做他的。
洋裝被扯掉了。蜜色的肌膚曝露在空氣中，被啃咬的櫻紅、和脆弱的頸椎，敞開的雙腿和分不清屬於誰的汗水。史蒂夫用舌尖掃過柔嫩的肉壁，得到多蘿茜的驚呼。
「史蒂夫……」多蘿茜可能清醒了些。她睜大雙眼，開始喊他的名字，帶著一點錯愕跟驚慌，更多是不受控制的情喵欲。
史蒂夫覺得這差不多是可以了。他抬起頭，繼續去親吻多蘿茜，讓她保持在潮濕又暈乎乎的的愉喵悅狀態。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史蒂夫靠在多蘿茜耳畔呢喃。老實說，他也對自己在床喵事上的控制欲感到驚訝，不過這種事又有誰知道呢？他可是頭一回，就給了多蘿茜，也只給她。
「你說你還要什麼？」
「我不知道……天啊。那是什麼？！我不喜歡，出去出去！」
「只是我的手指，別緊張茜茜，別縮起來。你會喜歡這個，我跟你保證你會的。放輕松，別害怕，是我，是我……」
在史蒂夫鍥而不舍的努力下，多蘿茜總算是肯為他打開自己。本來史蒂夫看多蘿茜哼哼唧唧的就有些懷疑，進去之後他就確定了，多蘿茜沒有經驗。她根本沒被碰過，難怪她不在狀態內，對任何未知的感受都有些驚慌。
史蒂夫希望多蘿茜跟他一樣，享受也喜愛這些感受，他盡可能地顧慮多蘿茜，說是服務並不為過。值得欣喜的是，他讓多蘿茜很舒服。高喵潮後多蘿茜總算睡了過去，史蒂夫退出來，自己收尾跟清理。
他吻了吻多蘿茜的額角，在多蘿茜身旁躺下。盡管還有話想說，史蒂夫想，他們還有時間。
他們會有足夠的時間。會的。
多蘿茜是在史蒂夫的懷裡轉醒。
她聽見腳步聲。有人打開她的房門，然後是噓聲，馬克的抱怨，愛德華多的阻止，傑克的調侃。房門被關上了。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多蘿茜茫然地想。她當然知道她自己做了什麼，史蒂夫通過甬道的感受清晰且歷歷在目。
這讓多蘿茜有點傷心。
因為她就要跟史蒂夫分開了。
她是會跟史蒂夫分開的；只有馬克知道。顯然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當她在操作時空儀時，她是不能通過傳輸點的，就算有預存的魔法電池。跟魔力夠不夠輸出根本無關。是她得留下來關門。
不能不關門。不關門、時空儀就會持續開放，而這扇門不該被開著。
為什麼時空傳送必須快，因為這項行為會嚴重影響世界跟世界之間的平衡。經過攪擾後的世界們將跟糊成一團的面糊一樣，馬克算出來的結果是，最多只能持續十五分鐘。
假如他們可以更精確的控制、計算魔法電池供應的能量，這裡就會有另外的解決辦法，讓電池自己沒電，門當然關上了。可是他們做不到，不論馬克嘗試幾次都做不到，這幾天、他們就是在忙這個。
上回傳送達斯汀跟克裡斯，已經是馬克能做到的、最精確的結果。
魔法難以被量化計算。
馬克不想落下她。多蘿茜明白這點，可是他們都束手無策。
※※※※※※※※※※※※※※※※※※※※
別說大過年的我對你們不好
開工嘛
吃點肉
我覺得老冰棍憋到了
這裡本來只是純情的聊天
結果轉眼他們就上了床
我????
所有和諧詞彙都給他
喵過去
這年頭，想上高速也是不容易
第51章 甜心隊長；床上承諾，都不算數
多蘿茜稍微挪動了下肩膀, 這個姿勢讓她手臂發麻。理所當然, 她的動靜帶醒史蒂夫。才稍挪動, 史蒂夫就睜開雙眼，擱在她腰上的手也跟著收緊。
「再睡會兒。」史蒂夫輕聲哄著，在她臉頰邊落下一吻, 「你需要休息。」
聽起來她大概沒有睡多久。多蘿茜看不到鐘也勾不著手機，只能猜測。
史蒂夫大概在看她。多蘿茜感覺得到史蒂夫的目光。她被盯著看了很久, 忍不住盯回去。
「不要看。」多蘿茜有點惱羞成怒。她一天沒洗澡也沒打理自己還長時間工作, 不覺得自己現在有哪裡好看。
史蒂夫笑了起來。「你很美。」他說，彷佛看穿她的惱怒，又親了下她的臉頰，手指梳過她的頭發。
多蘿茜抿了抿唇，選擇性逃避這件事。她低下頭，把臉埋進被窩跟史蒂夫的胸膛之間。被吵醒的橄欖咪咪叫著晃過來，硬把自己擠進她跟史蒂夫之間,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成一小球，繼續睡。
這有點像，孩子擠在父母中間入睡。多蘿茜忍不住假設著。
假如他們會有孩子？
前提是，假如他們會有未來？
坦白說多蘿茜拿不定她跟史蒂夫的關系。就在一個鐘頭或兩個鐘頭前的事發生之後，一切都變得荒腔走板不照劇本。可是人生又有什麼是照著劇本的呢？控制狂丹尼爾也從來沒能讓他的人生徹底照著劇本走。
既然史蒂夫從來沒有說過愛她, 或許這不能算是交往。多蘿茜心裡沒個准, 但她也不認為、史蒂夫是睡了不負責的男人。
說得好像她想要史蒂夫負責。
不, 她不想。沒錯, 她不想。實際上, 是這樣。
三天後他們就不會再見面。這段關系突如其來令人緊張。假如史蒂夫不能負責，這會最好。他該去找佩姬，或者莎朗，因為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破釜沉舟的情緒讓多蘿茜不顧一切。其實她才是不能負責的那個人。
史蒂夫的指尖在她背脊上游走。多蘿茜感覺自己像只貓，被飼主順毛、撫摸。看來這幾個月讓史蒂夫養貓有成，這個人被訓練得很懂貓跟女人的相似之處。
橄欖用尾巴撓她的小腹。多蘿茜被蹭得很癢，笑著閃躲。她抬起頭，正好撞進史蒂夫含笑的藍眼睛。那雙眼睛，彷佛在說我愛你。
巧克力餅站在史蒂夫背後的書堆上。歪過頭，看著他們，喵了一聲。
「你也想加入我們嗎？」多蘿茜問。她覺得她的貓是這個意思。
巧克力餅又喵了一聲，盯著史蒂夫的眼神居然有點嫌棄。就在多蘿茜以為巧克力餅放棄時，哈瓦那棕貓跳到她身上，瞄准她脖頸又OO又XX。
多蘿茜發誓，這是反射動作。巧克力餅碰的地方都是她OOOXXX帶，她發出聲音都是剛好而已。
然而這顯然引起史蒂夫的不滿。她看見史蒂夫揪起眉頭，二話不說，拎起貓脖子、把巧克力餅放到地上。
「讓他待在地上。」史蒂夫說，低頭重復親吻她身上剛才被貓咬咬舔舔過的地方。類似某種宣示主權的行徑。
「你是三歲嗎？」多蘿茜想笑。她也的確笑了。「好吧，巧克力餅，別上床來，沒有你的位置。」她說，用手撓撓史蒂夫的頭發，揉亂那些金毛。但她沒有主動親吻史蒂夫。
巧克力餅喵了兩聲，感覺充滿不屑。多蘿茜笑得很開心，她覺得自家貓跟史蒂夫間的互動總是很有趣。「只有橄欖最愛你。」她告訴史蒂夫，在史蒂夫勤勤懇懇繼續在她身上制造印記時，把橄欖放在他們的枕頭上，「她像是你女兒。」
「是嗎？」
史蒂夫聽起來心不在焉。他們換了個姿勢。史蒂夫趴在她身上，雙臂撐起一些空間，那些空間足夠容納她在中間滾個一小圈。他低頭看著她，筆直地望進她的眼底。
「你想干嘛？」多蘿茜馬上起了警覺。
「有人說，床上的承諾都不算數。」史蒂夫開口，眉角隨著話尾揚起，「但我想知道，等這一切結束後……」
多蘿茜安靜地等史蒂夫講完。坦白說，她很忐忑，並且心虛。她不想撒謊。
史蒂夫停了一秒。又停一秒。
「呃，我不是非得要你跟我同居。」他說著，耳根開始泛紅，「我的意思是，我想邀請你，繼續我們現在的生活，如果你也認為我們現在的相處模式令你感到輕松自在、並有意願維持下去……當然，我知道你想跟葛瑞絲一塊兒，但她可能會去哥譚，或者她沒有去，那我們可以在紐約租個房子，搞不好神盾局會提供住宿？」
史蒂夫越說、那些話聽起來就越亂七八糟，講到最後，他低下頭、把臉藏在多蘿茜臉頰邊。
「我希望你有聽明白。」史蒂夫喃喃，聲音沮喪，「這真糟糕。」
多蘿茜想，這時候不能夠笑。笑了會傷史蒂夫自尊，笑了很沒禮貌。
「你到底想講什麼。」多蘿茜故意問。
史蒂夫抬起臉。「你明明知道。」他嘟嚷著，親吻她的嘴唇。吻著吻著又有野火燎原之勢，抵著多蘿茜大腿內側的那玩意兒肯定不是史蒂夫的膝蓋。
多蘿茜糾結著要怎麼回答史蒂夫，因為事實就是她會留在這，她不可能跟史蒂夫去任何地方。有一度多蘿茜想靠著再做一次蒙混過關，可是以史蒂夫不屈不撓的性格，就算再來個N次，史蒂夫都會揪著話題不放。
「好啊。」於是，她說，手指纏繞著史蒂夫後腦的短發。
史蒂夫停下所有動作。有人按了暫停。
「你答應了？」史蒂夫直視她。盯著她。沒有人能看錯那對帶著綠松石色的藍眸裡，此時盛裝的期盼。
多蘿茜抿唇，微笑。「有何不可？」她反問。
這時候多蘿茜覺得，有可能，之後史蒂夫會恨她。她對他撒了天大的謊，就算他現在愛她，之後也不會繼續。除非她就是會跟著史蒂夫去那個世界，而這不會發生。
撇去所有潛藏的不安因素，多蘿茜在給了史蒂夫承諾後，日子過得很不錯。她的眼光很好，史蒂夫是個優秀的男友，有著上個世紀才有的紳士風度，這是現代男人不太可能具備的優點。而且史蒂夫可寵她了。
每次馬克看她跟史蒂夫親親我我，都會露出一種哀悼的表情。幸好馬克札克伯格那張臉本來就很臭，降半旗跟不降似乎沒什麼差別。也幸好馬克札克伯格不是個八卦的人，他不可能沒事跑去史蒂夫講些什麼。
好日子過沒幾天，餞別的時候到了。
預估到可能有人又來襲擊，這回他們抓緊時間，從愛德華多的兄長開始，一個個送過傳輸點。札克伯格家的人都有點摸不著頭緒，幸好這些人基本上都很配合。最後是四騎士跟葛瑞絲，這時候馬克還在筆記本前設定程序。
「你不過去我是不會過去的。」愛德華多姿態強硬，急著想把馬克從電.腦前拽開。
四騎士都過了。丹尼爾抱著虎斑貓們一塊兒過。多蘿茜跟葛瑞絲都放不下她們的貓群，又不敢讓貓獨自穿越，就拖丹尼爾、愛德華多、馬克等人在通過時順帶撈兩三只貓一並過。貓咪們被裝在籠子裡，不安地喵喵叫、撓箱子。
「葛瑞絲，你先過。」多蘿茜把貓籠子塞進葛瑞絲懷中，連同裝著她們最珍貴紀念品的小皮箱，「我晚點就去。」
葛瑞絲不疑有他，抱起行李、大步跨過傳輸點。她也沒有跟多蘿茜道別。
多蘿茜看了眼四周。只剩她、史蒂夫、愛德華多、馬克。「不然這樣吧，我來接手。」多蘿茜對愛德華多說，一邊准備取代馬克的位置，「這樣你們就能一塊兒過。」
愛德華多看了眼史蒂夫，挺猶豫。
「就這麼辦。」馬克說著，把操作交給多蘿茜，抓著愛德華多的手、提起貓籠子，飛快走過傳輸點。
現在就剩她跟史蒂夫了。多蘿茜抿了抿唇，心裡緊張。出乎意料的是沒有太多被遺棄或者其他的感受，她只專注在必須讓史蒂夫順利通過傳輸點這件事上。
史蒂夫似乎要起疑了。
「你過去啊。」多蘿茜抬頭，對史蒂夫很快地笑了一下，「我收一收東西就走。」
「不，我們一起過。」史蒂夫沉聲道，瞇起雙眼。他開始打量她，以猜測的目光。
多蘿茜瞥了眼屏幕。計時告訴她，只剩四十六秒。沒時間再讓她磨蹭了。
「這有什麼問題。」多蘿茜笑了起來，走過去，挽住史蒂夫的手臂。
他們准備通過傳輸點。多蘿茜讓史蒂夫提著貓籠子，自己則幫史蒂夫捧著先前她送給他的情人節禮物，那罐裝了花的玻璃罐子。
就在要踏入虹光前，史蒂夫停下腳步。
「不對。」史蒂夫總算察覺到異樣。他扭頭，對多蘿茜瞪大雙眼，「你沒讓女巫貓們進貓籠──」
說得對。她怎麼能讓女巫貓們進貓籠呢？女巫貓們都靠著她的魔力滋養才能活著，離開了她，就都是死貓。
史蒂夫發現得有點慢。多蘿茜對史蒂夫扯開笑容，她希望那是一個笑容。
在史蒂夫來得及反抗前，多蘿茜抽出手、猛力一推，用上魔法。
史蒂夫的身影面對著她、沒入虹光中，裝了鮮花的玻璃罐子隨之墜落，或許將不知所蹤。
她沒有看清楚史蒂夫最後的表情。
多蘿茜想，史蒂夫真的會恨她吧。
馬克設定好的警報在倒數十五秒時噪音大作。多蘿茜看了眼留在身旁的女巫貓們，有默契地同時撤下魔法電池、她則負責將傳輸點關閉。
虹光消失。沒有時空門。沒有開燈的溫室裡，僅剩時空儀閃閃發亮，連接著馬克設計好的程序，紅點說明每個人都平安抵達。
多蘿茜扶著高腳桌，在溫室的泥土地上，緩緩蹲下。
「就這樣？沒有了？」多蘿茜自言自語，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我以為會更戲劇化一點……結果就這樣？」
女巫貓們安靜地靠過來，用毛茸茸的身體蹭著她，喵喵叫著安慰她。
「不，我沒事。」多蘿茜抱起她最寵愛的橄欖，跟因為離開葛瑞絲悶悶不樂的黑咖啡，「我們都會沒事的。」
精靈們盤旋在空中。沒人也不會有人，破壞此刻的寂靜。
直到貓跟精靈們進入警戒。
多蘿茜放下懷裡的貓，起身，走向溫室大門。
黑影豎立在牆上。
那道影子頭頂上有兩個犄角。像鹿。
史蒂夫在一陣竊竊私語中悠悠轉醒。
不，那不是竊竊私語；史蒂夫意識到，那只是他睡前電視忘了關。家裡的五只美短替他看電視看得無比認真，屏幕上英國大廚邊罵髒話邊教人如何做好吃的泰國菜，聲音高高低低。
史蒂夫盯著屏幕好一會兒，直到雙眼再也不願忍受屏幕炫目的冷光。史蒂夫咳出胸腔內淤積的郁氣，努力遺忘全身上下的所有感覺，基於剛才的夢境。
花店，早餐。
魔法，跟貓。
多蘿茜。
該死的多蘿茜。
史蒂夫不想嚇到他的貓，但他的低聲咒罵、和一時沒把握好力道掐碎的遙控器，仍引來這五只美短的不滿。貓咪們喵喵喵地抗議，史蒂夫聽不懂貓語。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蔬菜們。」史蒂夫對著炸毛的貓嘆氣，瞥了眼手中碎成渣的遙控器，想念起會幫忙叼東西來的早餐茶。
這五只美短名字都跟蔬菜有關，個別是生菜、洋蔥、腌瓜、甜椒、跟波菜。本來是多蘿茜的貓，然而，噢，對，該死的多蘿茜騙了他，所以，貓都是他的了。
他早該明白，床上的承諾都不算數；史蒂夫忿忿地想。
又不免感到悲哀。
回到這個世界，算來有兩個月。史蒂夫走不出最後一眼的陰霾，神盾局的人都搞不懂他的PTSD從哪來。他一天可以打爆十個沙袋。
第一周，他見到托尼史塔克並認識了對方。基於對多蘿茜殘存的憤怒，他沒有遵照約定，好好地跟托尼史塔克打招呼。
對方並不在意。突顯史蒂夫的內疚是如何自作多情。
第二周，他見到布魯斯跟其他人，這裡的其他人，包括巴基、娜塔莎、跟傳說中的嘉德麗雅。
史蒂夫差點就對著布魯斯吐苦水。他真的很憤怒。
雖然史蒂夫什麼都沒講，布魯斯當然的看穿了一切，也可能是所有事都因著史蒂夫溢於言表的怒意變得不能更明顯。
然後布魯斯告訴他，已經聯絡上葛瑞絲，在西岸，跟Facebook那群人一塊兒。
至於四騎士，神奇地，在這個世界已經活躍了好一陣子。布魯斯沒管這些魔術師，他跟丹尼爾有點不對盤，估計因為兩人都是控制狂。傑克繼續詐屍。
再然後，史蒂夫拿到愛德華多薩維林送來的筆記本，跟西岸的葛瑞絲通了視訊。畫面上的葛瑞絲顯得疲倦、憂郁，兩眼浮腫，精神很差。但他們仍是講了兩個鐘頭左右的話，關於多蘿茜。中途好幾次葛瑞絲情緒崩盤。
馬克札克伯格理所當然成為眾矢之地，因為他該死的什麼也沒說。對此，馬克札克伯格本人不以為然，明顯地，他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就差沒講一句，這只是個商業決策。
然後馬克講了句比那更殘忍的話。
「你能理解珀金斯的決定，卻愚蠢地為此發怒。」
史蒂夫無法反駁。任何一個字。
是的；他百分之百理解多蘿茜的決定，依舊愚蠢地為此發怒。
第52章 甜心隊長；貓總是會，讓人傷心
一時之間史蒂夫對生活失去熱情, 他知道他會他能找回來，不過不是現在。神盾局找到他，不代表他們能強迫他加入某個方有雛型的男孩團體，他甚至也不介意──他從來都不介意有其他人接下美國隊長的位置, 他不在乎。
假如巴基對此抱持意願, 他樂見其成。
可惜巴基對星盾不感興趣。他的老伙伴居然已經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三句不離娜塔莎、嘉德麗雅跟年底誕生的小超人寶寶。這都什麼跟什麼。
有時候史蒂夫會不想跟巴基說話。他覺得，真的，不要炫耀了，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可憐一下他這個年過九十、獨居養了五只貓的老男人？
補充, 前女友的五只貓。
可悲的是對此他的發小並無自覺, 重復著來找他聊天炫未婚妻炫干女兒炫干孫女的生活。而史蒂夫就只有五只美短, 跟一個裝了花的玻璃罐。
領著政府發配的, 類似老兵補助之類的撫恤金，史蒂夫日子過得還行。他住在布魯克林區的舊公寓，周日會去做禮拜。每天晨跑，一周三到四次拳擊訓練, 每次三到四個鐘頭。有時候每天都去。
他也時常跟西岸的朋友們通視訊。他跟葛瑞絲多了許多交流, 發現兩人能聊得不錯, 尤其關於多蘿茜的部分, 他們多半是心有戚戚同情共感。達斯汀是個有趣的人, 克裡斯知道所有事且能與他有藝術方面的交流, 愛德華多極好相處。至於馬克札克伯格, 史蒂夫無言以對。
這倒不是說史蒂夫決心將一切錯誤歸咎於札克伯格。史蒂夫知道這只是個……戰略決策，就像他會做出的那些決定，整件事裡唯一讓史蒂夫意外的大概是，他意外地愛上一個同樣會開著轟炸喵機抱著核喵彈墜瑞北極海的女人。看來他的審美沒有因為穿越時空就改變，這是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生活一陳不變。老友們對他的擔憂具體呈現在他逐漸改變的日程表上。會面增加了，霍華德跟瑪麗亞、帕克夫婦、葛瑞絲跟愛德華多，跟醫院裡的佩姬。寫生簿上每一頁都有貓，街頭的貓、巷裡的貓，從招牌往下跳的貓。都是貓，一堆貓。
後來不知道是誰讓帕克家的老三知道、他在養貓，某天開始那孩子就三不五時帶著帕克家的貓過來晃，搞得家裡的美短們都有點神經兮兮。
少年無比聒噪講話語速飛快，機靈早慧足智多謀，且，善良正義，就是太急於表現，可能是哥哥們都太優秀，活在陰影底下壓力甚大。扣掉總愛爬窗拜訪、和缺乏時間觀念愛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兩點，總體來說，史蒂夫挺欣賞帕克家的三兒子，彼得湯姆霍蘭德帕克是個好孩子。
通常，他們的對話大概像是這樣子的。
「哇哇哇隊長我沒想過你居然是貓派！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是個狗派？養只金毛啊二哈啊那類的大狗狗看起來更符合你的人設，不過也可能是短毛狗狗短毛比較沒有毛茸茸的小麻煩……哦不我不能讓瑪麗聽到我想養狗她會咬我。當然我也不能跟她討論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行。我試過而結果是她拒絕溝通以及我賠償了兩件T恤給她撓作為代價，你家的蔬菜們也會這樣嗎隊長？」
「不，他們很乖。」
「所以你真的是個貓派？！不可思議，這讓我感覺我沒有同伴。說真的我是個狗派，我哥、我是說安迪也就是我二哥他分明也是個狗派，可是格溫一說要留下這只貓他就投降了然後把貓扔給我，因為他對貓毛過敏他會起紅疹打噴嚏。為什麼要強迫我養貓呢我對貓沒意見但我真沒那麼愛貓，不我的意思是，當然貓咪都很可愛但，貓都容易翻臉不認人不認賬、貓也沒有狗狗來得忠心不二忠誠溫順。至少瑪麗就總咬我手。跟任何她咬得到的地方。講都講不聽。」
「不，我更愛狗。」
「可你？養了？五只貓？」
「這些是我前女友的貓。」
「……噢。」
「嗯。」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
「你可以繼續跟我討論你家的貓是如何領養你，我也不介意換個話題。」
有時候，他們的對話會是這樣。
「我受夠了大家總把我當孩子！就連瑪麗都把我當孩子！隊長你知道嗎今早瑪麗把她的牛奶推給我，我問她是不是不想喝牛奶還是牛奶哪裡不好喝，她居然竟然用她的爪子拍拍我的頭頂、再指著牆上照片裡的安迪！她嫌棄我矮，而我可是她的飼主！」
「你確定你的貓是這個意思？說不定她只是想跟你分享。」
「不我很確定，她不只一次對我的身高露出不滿的反應，格溫說這是因為貓都喜歡高處但我沒有安迪那麼高。瑪麗讓我很傷心。」
「這就是貓，你得習慣。貓總是會讓人傷心。」
「隊長你家的貓也讓你傷心？我以為他們很乖。」
「我說的是我前女友。她跟貓差不多。」
「……噢。」
「嗯。」
「我們再換個話題吧。今早我徒手擋下一輛公交車，我拯救了整車的人跟一個玩手機玩到不要命的小屁孩！」
「注意言詞，湯米。」
「……噢。」
不管怎麼說，最小的（未來）蜘蛛俠確實讓史蒂夫的生活出現色彩跟變化，這孩子跟他的貓是史蒂夫生活裡最容易產生波動的彩色線條，以及，有點擾人的可愛噪音。
那天早上史蒂夫在晨跑後去醫院探望佩姬。進了病房後史蒂夫發現佩姬正在看今早的晨報，頭版鬥大的標題讓史蒂夫挑了挑眉。
「這挺有趣的，不是嗎？」佩姬笑著反問史蒂夫，基於她很清楚、史蒂夫那個挑眉是什麼意思，「這些魔術師，打了就跑，把FBI耍得團團轉。」
史蒂夫不予置評。「全世界都在討論他們。」他嘆了口氣，把帶來的鮮花擱在窗台上。他帶了野姜跟金杖花來，但花瓶裡已經有一束百合。
佩姬微笑。「你無法否認，他們確實制造了話題。所以，你准備要告訴我某些事了嗎？」
史蒂夫當然知道佩姬這是什麼意思。早在前幾次，佩姬就暗示過，他們可以討論他面臨的困境，是他遲遲說不出口，他不確定跟佩姬討論多蘿茜是不是個好主意。這光想就令人尷尬。
佩姬瞥了他一眼，沒有催促。她將報紙攤平在被單上，指著四騎士中唯一的女孩，說：「這是個可愛的女孩，我喜歡她的表演。你說她叫什麼？」
「魯拉。」史蒂夫答，不假思索，「她挺風趣……噢。」
他被佩姬套出話了。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佩姬靠著枕頭，蒼蒼白發柔軟地平貼在她的臉頰邊，美人遲慕猶存風韻。她對史蒂夫露出笑容，搖搖頭，目光溫柔得彷佛在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兒。
「好吧。」史蒂夫苦笑著承認，「要我來說，傑克最有趣。我不認識這位催眠師，沒有交集。至於丹尼，他很復雜。」
佩姬頷首，安靜傾聽。有了開頭，後面的話就都自然而然地說出口。史蒂夫開始描述他們共同生活的日子，那些哭笑不得的愚蠢小事，包括他是如何學會養貓養花，逐漸適應現代社會。
不可避免地，他們討論到多蘿茜。
「我想你一定很為她感到驕傲。」佩姬說，在史蒂夫說著說著、便陷入沉默之後。顯然，盡管史蒂夫並未說明他跟多蘿茜為何分離、又為何多蘿茜不存在於他現在的生活中，多年來歷經風霜造就的智慧，已讓佩姬猜出一切。
史蒂夫扯動嘴角。這不能算是一個微笑。他想找點什麼東西分散注意力，便轉頭去看花瓶。
「這是你侄女給你帶來的花？」史蒂夫隨口問。在一次不知是否巧合的機緣之下，史蒂夫在租屋處附近的超市認識莎朗，又發現對方是自己的鄰居。對此史蒂夫不願多加揣測，盡管他多少心懷不滿。不過莎朗算是不錯的鄰居，看在佩姬的份上，不予置評。
「是嘉德麗雅。你認識的，韋恩家的女孩。」佩姬解釋，順口提了下花是如何被送進她的病房，「昨天下午娜塔莎陪嘉德麗雅來做產檢，那孩子自從知道她要做母親了，就特別喜愛給她身邊的年長女性帶花。」
說來這裡有些淵源；霍華德跟佩姬創辦了神盾局，娜塔莎早年加入、成為兩人最信任的特工之一，爾後，霍華德先確認了娜塔莎跟嘉德麗雅、及嘉德麗雅與韋恩家族間的關系，再來，佩姬也知道了嘉德麗雅，這位韋恩家族不小心掉在外頭的女孩，同時、也是娜塔莎最寵愛視為閨女的寶貝女孩。
這些淵源讓佩姬不可能不認識嘉德麗雅。尤其現在，嘉德麗雅成了神盾局的技術顧問。這位替兄長管理著韋恩企業的年輕女子、在生物科技和機械上具有極高天賦，是托尼史塔克鐘愛的科學組伙伴，替布魯斯韋恩賺進無數財富。
「這我知道。」史蒂夫點點頭，漫不經心。他的目光不經意掃過綁在百合花喵莖上的吊卡。牛皮卡紙材質上燙金的花體字，淺棕色的麻繩穿過吊卡，打了個蝴蝶結。
接著他意識到，這個吊卡多麼熟悉。
這是他寫的吊卡。他燙上去的金字。
史蒂夫的瞳孔迅速收縮，屏住呼吸。
──珀金斯花店。
「你可以把你帶來的花放在另一個花瓶內，我記得收在窗台下……」
佩姬的聲音逐漸轉小。史蒂夫飛快扭過頭，與佩姬四目交接。
「發生什麼事？」佩姬問，微微蹙眉。
「這些花，」史蒂夫說，呼吸急促，掌心冒出冷汗且不自知，「這些花是在哪買的？」
佩姬的眼神在玻璃瓶中的百合、和史蒂夫間來回兩趟。「我不清楚，史蒂夫。你該去問嘉德麗雅。」她說，彷佛猜著了一切。
史蒂夫匆匆抓起皮夾克。「我得……」他欲言又止，詞不達意，「抱歉但是，佩姬，我得……」
佩姬點頭。「去。」她平靜地望著史蒂夫，肯定、且鼓勵，「馬上。不要在我這耽擱。」
「我會再來看你。」史蒂夫給佩姬一個貼面吻，拎著外套、匆匆離開病房。他翻出手機、翻出嘉德麗雅的電話，撥過去。
語音信箱。
還有另一個方法；史蒂夫想，繼而撥通了克拉克肯特的手機號。
想必超人會知道，肯特夫人是在哪裡，買到了她送給佩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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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的哀嚎之中
我發現我習得了新技能
叫做
肉旁有刀
別怕，只是小餐刀
昨晚葛瑞絲看完進度後嚴肅的思考
假如我真的這樣對她(騙她上救生艇自己不上
她會多憤怒
最後我們都認同她會掐死我
只要她可以
以及，是的
帕克家的貓
其實不是貓
那只就是貓生艱難的女主角
你的貓不是貓啊lol湯米lol，你養錯啦~~~
另
現實裡的桃子養的短毛狗
現實的荷蘭豆沒那麼喜歡貓咪
這裡一部分的OS是他訪問上回答過的
他是個狗派，這讓我很不滿
現實裡的加菲確實對貓過敏
唉…………
我更傷心了OTZ
第53章 甜心隊長；開始養小，黑喵洛基
那麼來看看同個時間點上的多蘿茜。
在給貓咪們放飯的時候, 多蘿茜心不在焉地想。她在思考去年, 哦, 她的意思是，在她跟洛基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那一年。她將穿越看作一個分界點，類似元旦那樣。去年跟今年, 這樣的差異。不然她無法從日歷和舊有的時間概念上，判斷自己到底活在哪個時間。
很難想像在這個世界, 公元不過兩千零五年, 單是生活科技、就比她過去生活的世界來得更加進步更多。另一個方面來看，也危險許多。想必在這裡比她以前生活的世界更容易遇上導喵彈襲擊，不是演習也不是錯誤警報的那種。
哦對了。她就是要說這個。夏威夷的那次錯誤警報。
多蘿茜覺得她某層面上陷入了『虛假警報』相等的困境中。猶記當時整夏威夷的人都以為自己會死了，於是許多人做了他們平時不敢做的事、不能做的事、或者平時就在做的事。
關於這條問題，多蘿茜的答案是，以上皆是。
平時不敢做的事──將全人類的美國隊長納為己有。
平時不能做的事──睡了史蒂芬羅傑斯。
平時就在做的事──花樣作死。
所以現在事情是這樣的。她，跟她的八只女巫貓, 跟一只，暫時是小黑喵型態、來自阿斯嘉德的二王子（公主才對，分明是公主好嗎），被困在她的小公寓裡。更精確地說，被困住的不包括洛基。因為洛基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而她不是, 也就如同史蒂夫剛抵達她家時, 多蘿茜發現自己被時空守則下了行動範圍限制。
只要沒人拜訪她的花店, 或者洛基不肯出門幫她帶點什麼回來, 多蘿茜必須悲痛地承認，她在這個現代化高科技的社會徹底是與世隔絕的，宛若孤島。她說真的，她的網絡沒辦法跟這個世界連上線，她沒有網絡，她的手機收不到訊號，她沒辦法去辦一支新手機。花店裡的室內電話也形同虛設，在數次顧客抱怨電話是空號之後，多蘿茜就放棄了。
在這個科技的時代，沒有網絡幾乎等同地表蒸發。室內電話已經是下下策。
多蘿茜覺得呢，她差不多就是蒸發在大氣層中。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兒、也沒人能找到她，當然，她也沒辦法跟任何人聯系上。她連店門都踏不出一步。
邪惡的洛基已經統治珀金斯花店上下兩層樓。這只講人話的小黑喵每天悠然自得地晃出花店再晃回來，甚至不幫多蘿茜叼回一條小魚。多蘿茜完全是靠著自己的魔法、跟溫室裡的可食用植物在過活，幸好女巫貓都不是非得要吃肉。
謝天謝地。她有一台家用發電機。
謝天謝地。馬克札克伯格給她留了數個魔法電池，並設計了程序讓她能將魔力轉化成電能。就算她根本不是雷電系的女巫。
這些應該足夠說明、為什麼她來到這裡兩個月了，卻什麼都不能做。她被困在家裡，字面意義。而且她每天都要跟洛基玩各種攻防戰，這只小黑喵是她養過最調皮的貓沒有之一。洛基熱愛惡作劇，比雪碧更愛擺譜。相較之下雪碧簡直溫柔可愛得像天使，從來不評論任何人。
那麼，再回到更早先的問題──
多蘿茜是怎麼開始養小黑喵洛基的？
洛基奧丁森，北歐神話裡的惡作劇之神，在漫威漫畫世界裡從來也都是個亦正亦邪、難以捉摸的角色，關於這點，多蘿茜略有耳聞。
這與她不太關心北歐神話兄弟的故事進展有相對關聯。誒，她是美國隊長的粉，其次是鋼鐵俠的粉，再來看看調皮逗趣的小蜘蛛跟風華絕代的娜塔莎，有什麼理由讓她關心除此之外的角色？索爾不是她的茶。
所以她知道的洛基很片面，跟維基百科上能找到的簡歷差不多。
洛基出現的那天，也就是她剛騙過她最愛的親人朋友、把自己一個人留在世界另一端的那天，洛基頂著假影子出現。幻術沒能對多蘿茜產生效用，隔了千年和兩個次元的神奇血緣跟神界基因、在混亂的時空秩序下產生化學反應。
洛基驚恐地發現，多蘿茜不是──不完全算是──愚蠢的凡人、該跪下的螻蟻，誒，這個世界的洛基曾經化為女性游歷人間並產下後代，沒錯是的，多蘿茜是這位女性洛基的後代的後代的後代的後代。
而多蘿茜只看見一只貓。一只瘦小的尾巴炸毛的努力膨脹的，小黑喵。
這個世界的洛基極有先見之名地，給自己的後代下了無法被撼動的守護魔咒。到了多蘿茜這輩，看在全地球只剩下她是洛基女神（小黑喵洛基極其厭惡這稱呼且炸毛）直屬後裔的份上，她的祖先待她從來優渥溫柔，給她無窮無盡的魔力就算了，又給她煉金術上的天賦（看在她智商不是很高的份上……），以及免受危險的祝福。
多蘿茜甚至見過這個世界的洛基女神，本人，在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這件事直到她看見小黑喵洛基時才想起來。
那位漂亮的女神給過她一個額頭吻。
多蘿茜不太想去思考、自從小黑喵洛基來到她的世界後，會親吻她額頭的那位洛基女神怎麼了。答案顯而易見，如同當達斯汀抵達史蒂夫的世界後，那個世界本來的達斯汀……取代不是一個多蘿茜喜愛的詞彙。
但這還是洛基。
就像洛基沒辦法真的拿她怎樣一樣，多蘿茜也沒法拿洛基怎麼辦。他們的關系很微妙，介於飼主和飼主的統治者、殺手與狙擊目標、玩具跟擁有玩具的貓這些之間，洛基現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當著她的面出門晃，囂張地挑釁、嘲笑多蘿茜不能出門。
中二無比。
而多蘿茜能做的，就是不讓洛基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鑒於洛基被奧丁懲罰打入凡間、失去魔法、且被某位先知高明地變成小貓咪，還不能對其他人說話，除非他做足了一百件好事且皆是發自內心。於是多蘿茜在家裡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外出則否。
幼稚至極。
再來多蘿茜也試過讓貓咪替她出門。實驗結果是，並不行。一旦踏出大門，女巫貓跟她之間的魔法聯系就會中斷，這讓雙方都很慌，沒有一只貓願意忍受這件事，這能要了他們的命，所以，不行就是不行。
後來多蘿茜想想，讓貓咪幫她出門除了買東西外、好像也沒什麼用，因為她不可能讓貓從東岸跑到西岸，也不可能讓貓叼著字條混進神盾局找到美國隊長，之類的。
好吧。看來，多蘿茜只能等有誰找到她了。
第一個找到多蘿茜的是神奇女俠。
黛安娜普林斯在珀金斯花店悄悄出現在紐約的第一天，就恰巧地路過、恰巧地想買一束花、恰巧地發現了這間有許多貓跟咖啡的花店、並恰巧地光顧。
到底要多湊巧才能這麼巧，多蘿茜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洛基一看到神奇女俠就整只炸毛，而顯然洛基的幻術對神奇女俠也沒有效。
「哇喔。」神奇女俠一進門就開始笑，毫不掩飾的那種笑，「真難想像你也有這麼一天，二公主。」
多蘿茜努力憋住。笑出來洛基就太可憐了，這不禮貌。
「黛安娜普林斯！你會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價！」洛基對著黛安娜張牙舞爪，卻沒膽子踏出櫃台哪怕一小貓步，甚至半個身子縮在多蘿茜手臂後。
「哦，我等著。」神奇女俠聳肩，拿掉帽子，優雅地走向貨架，「順待一提，你兩千年前也對我吼過同一句話。那時候你的結局是，被我摔出武鬥場。」
哦，看來這兩人是老相識，某種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多蘿茜在內心暗暗吐槽，一點都不對這設定感到意外。
洛基窩在多蘿茜身邊、衝黛安娜齜牙炸毛，貓的習性讓洛基拼命地膨脹想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大。而這讓一切都更可悲了，多蘿茜實在不忍點出事實。店裡的其他女巫貓對處於下風狀的洛基絲毫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大家各自窩在角落，舔毛的舔毛玩耍的玩耍。
黛安娜邊挑著花，邊抱起店貓早餐茶開始又吸又擼愛不釋手。「很難想像像你這樣的性格能夠交到女朋友。」她說，瞥了眼多蘿茜，露出熱情甜美的笑容，並伸出手，「你好，我是黛安娜普林斯，天堂島公主。很高興認識你。」
多蘿茜僵著笑容，遲疑地握住黛安娜的手。
毫不意外，這讓洛基憤怒地咬她一大口。
多蘿茜操縱著玫瑰跟薔薇把洛基拎開。
「叛徒！撒謊者！無恥卑劣的魔女！」洛基痛罵多蘿茜。被植物藤蔓纏繞著，掛在旁邊的空中，逃脫失敗。
多蘿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跟黛安娜握手，進行友好交流。「你好，我是多蘿茜珀金斯，花店店主跟貓的飼主，很高興認識你，並且我並不是洛基的女友，當然的絕對的不可能是。」
兩女一致地忽視了洛基的所有嘲諷，權當旁邊比較有只愛喵喵叫的貓。洛基氣死了，真的。可是他好像有點怕黛安娜，尤其是黛安娜腰上的那條金色繩索。
「總有一天……！」洛基死命撓木櫃。憤怒地瞪著黛安娜的劍，跟手環，跟繩索。特別是繩索。
「哦，你可以試試用你的尖牙咬壞真言套索，假如你能辦到。」黛安娜和藹地笑了，把繩子扔向洛基。
洛基崩潰地跑開。一溜煙消失在店內。
「那是？」多蘿茜好奇地打量黛安娜的武器。
「真言套索。一個能讓謊言之神句句大實話的好東西。」黛安娜笑吟吟道，愉快地看著洛基消失的方向，「他從來都沒能贏過我，從小到大，哪怕一次。」
※※※※※※※※※※※※※※※※※※※※
是的
這就是我開頭設定史蒂夫沒辦法出門的對應劇情
我是一個強迫症
身為強迫症
我熱愛在文章內設定各樣的對應畫面跟對應劇情
我喜歡
東西都有兩個!!!!!
雙數使我快樂
昨天陪妹妹玩
我的妹妹我的愛，我的寶貝我的小心肝
我是妹控沒有錯
我妹控的程度讓我的閨蜜們都喊閉嘴
我妹超可愛，她只要跟我玩就不太在乎我們玩什麼
就算她其實沒那麼感興趣她也可以很認真
我很心疼，她在她家肯定沒人陪……
或者我有姐姐濾鏡，看到的我妹跟別人不一樣
她那麼可愛總是跟我撒嬌!!
我給她一個巧克力她也很開心!!
然後我給了她一張我自己做的卡片
她很高興
要求我在卡片上寫字
我說我有啊，我寫了一個喵
她說喵能夠干嘛
最後我寫了我很愛她她很棒
她對此心滿意足
愉快的拿走卡片
我要在我的日記跟我的遺書上面寫下這條備注
她一定要知道她永遠是全世界最棒的妹妹
我有一個小天使!!!!
第54章 甜心隊長；可悲愛情，愚蠢螻蟻
第二個找到多蘿茜的是肯特夫婦。
說找到很不正確, 肯特夫婦根本沒有找, 他們只是路過。跟黛安娜的特地拜訪不是一碼子事。黛安娜是好奇地來圍觀變成貓的洛基, 而肯特夫婦並不知道那只窩在櫃台後謹慎地打量他們的小黑貓就是洛基。
第一秒多蘿茜就確定，洛基跟年輕的肯特夫婦有些淵源。
這裡說的肯特夫婦不是馬莎跟強納森，那對領養了外星難民克拉克的好心人, 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世界、引發一堆蝴蝶效應、並且就那麼地跟超人結婚的嘉德麗雅莉莉藍，跟克拉克肯特。
見到嘉德麗雅讓多蘿茜感覺很奇妙。這種感覺非常特別……多蘿茜不太會形容, 類似見到某個傳說中的大人物？
鑒於洛基微妙的反應, 多蘿茜很難確定自己現場立刻自爆身份會帶來哪些後續效應。洛基的幻術對她沒用，可是，對其他人有用啊！她甚至不知道在肯特夫婦眼中、她背後到底是站著一只貓呢還是一個黑頭發男人。鬼才知道洛基給肯特夫婦看到什麼。
「他們什麼也沒看見。」洛基譏諷道。黑溜溜的尾巴掛在咖啡機旁邊晃啊晃，嘲笑多蘿茜的如履薄冰。
「哦，你跟超人有過節。」這是多蘿茜接收到的訊息。
「你應該替自己慶幸。要是你剛才做出任何背叛我的行為……」小黑喵站起來，站在咖啡機上，亮出爪子威脅。
「你就會撓我！」多蘿茜愉快地接下去。頓了頓, 又說，「你該剪指甲了親愛的。在撓我之前，你更可能撓傷你自己。」
顯然威脅失敗。亮爪並沒有用。反而提醒了多蘿茜該給洛基剪指甲，回頭馬上把洛基按在腿上給他咖擦咖擦地剪爪子，剪完還滿意地親一口他的粉色小肉球。洛基氣得炸毛, 偏偏他現在只是貓。多蘿茜懷疑再讓洛基多保持貓型態幾年, 洛基的壞脾氣都會被她磨沒了。
這就是生活, 生活就是在彼此砥礪中朝著更好的方向成長。
多蘿茜用盡心思在那唯一一次跟肯特夫婦的見面上, 充分地表達了她的善意。然而這沒有任何卵用, 因為珀金斯花店的電話不通，第二天開始洛基就嚴肅地給花店下了個特難破的幻術，保證肯特夫婦再也無法上門。
而她還是在黛安娜路過好奇進門才知道這些。包括那天洛基假扮成黛安娜的模樣在櫃台晃。什麼惡趣味。
因為多蘿茜出不了門、甚至她的貓也出不了門，黛安娜又不太擅長幻術破解之類的精密精細精致的復雜魔法，天堂島公主擅長的是暴力和武鬥。假如破解幻術跟砸了花店大門一樣簡單，黛安娜很樂意提供幫助。
這就是為什麼洛基到現在都能囂張得跟只貓似的。說得對，現在洛基就是貓。
別說多蘿茜不能拿洛基怎麼辦，黛安娜其實也不能。黛安娜曾經具體威脅過洛基解除幻術，但黛安娜不可能整天就佇在花店不離開半步，也不能真的傷害洛基──這能上升為宇宙級別的外交問題，沒人想看奧丁就會去找宙斯喝茶，更不提N千年前奧丁為了解決小兒子令人頭疼的各種中二，不止一次考慮過把隔壁家宙斯的小女兒天堂島公主拐來拉郎配。
唯一的方法只有等這個時空法則給多蘿茜解鎖地圖。
看在多蘿茜真的很可憐的份上，黛安娜總會幫多蘿茜去超市購物。
多蘿茜說真的。她盡力了。她真的真的盡力了。她甚至考慮要求黛安娜去幫她聯系布魯斯，當然最後她沒有，她覺得用其他形式推動正義聯盟三巨頭提早會面不是個溫和的想法。她不想當蝴蝶效應。
可是為什麼都要第三個月，她還是不能踏出家門呢？
所以現在情況是這樣。
史蒂夫試著找到嘉德麗雅說的那間花店，一無所獲。他在應該是花店的地址那一街區晃來晃去，仍然一無所獲。他跟嘉德麗雅跟其他人在那一整個地帶地毯式搜索，始終一無所獲。
見鬼了。
史蒂夫不會放棄。美國隊長從不輕言放棄。不，就是不。
史蒂夫的堅持很快傳到神盾局耳裡。
「羅傑斯先生，您知道的，我們可以提供幫助。免費。」神盾局對史蒂夫遞出不懷好意的橄欖枝。俗稱賣人情。
「先不用，謝謝了。」史蒂夫選擇拒絕並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當他真的是剛從冰裡睡了半個世紀剛睡醒嗎，當他對現代社會的險惡一無所知嗎，他才不要一大早就答應神盾局的『邀請』成為一票問題兒童的監護人，從此在偏頭痛的治療道路上一去不返。
至少不是現在。之後再說。
史蒂夫找了布魯斯來幫忙，也找了臉書組。看在交情的份上，韋恩跟札克伯格都答應他的請求。這裡不只史蒂夫想找到珀金斯花店，葛瑞絲當然更甚。嘉德麗雅也想找到，她已經愛上多蘿茜做的手工皂非常想要買到。
然而他就是找不到。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一個月。史蒂夫找了整整一個月。
史蒂夫都有點要發瘋了。說真的。他甚至開始蓄胡。嘉德麗雅跟克拉克的描述百分之百符合多蘿茜本人，不是別只茜茜貓就是他家的。史蒂夫現在的心情就跟任何一個家中愛貓走失的男人一樣，焦慮焦躁坐立不安。再差一點他就要去跟神盾局求助了。還差一點點。
直到馬克札克伯格在珀金斯花店神秘消失的那一帶地段，注意到某只時常出現、不太像普通黑貓的小黑貓。
有鑒於多蘿茜跟貓種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所有人都特別關注那只行為看起來不太貓的小黑貓。
首先，他們懷疑這是黑咖啡。
「耍我嗎？」葛瑞絲深感憤怒。她用打印出來的相片拍打桌面，啪啪作響，「這怎麼可能是黑咖啡？！黑咖啡比這只貓可愛得多！我死都不可能認錯我的貓！」
好的那麼這不是黑咖啡。會是多蘿茜新找的女巫貓嗎？
「有可能。」實際上，這是最高的可能性。
在這樣的前提，史蒂夫決定執行圍捕黑貓的秘密行動。吊詭的是，無論他們計劃有多周詳，那只黑貓就是能從他們眼前憑空消失。是的憑空。不可思議。這不合理。而這甚至是美國隊長的作戰計劃！
變化出現在黑貓捕捉計劃執行後的第二周。在又一次的失敗追捕之後，史蒂夫越發確定這只黑貓有問題。不管是什麼問題，沒道理一只貓從頭到尾躲著他們、並且都能成功躲過，假如這只黑貓真的如同看上去那樣普通。史蒂夫決定換個方式，他要跟這只貓談合。
談判模式奇異地奏效了。在史蒂夫對著黑貓消失的地方、提出願意談談的要求後，黑貓悠悠地從另一處出現。史蒂夫說的當然是人話，字正腔圓布魯克林式英文。黑貓講的也是人話，居然還帶著點英腔。
「我知道你們在找誰。多蘿茜珀金斯，一位吉普賽女巫。我能給你你想要的，前提是你給我我想要的。」
史蒂夫沒有立刻答應。他肅著臉審視這只真的挺小的小黑貓。
聽聽，這都什麼發言，簡直就是反派。
「你對她做了什麼？」史蒂夫質問。
黑貓似乎翻了個白眼。接著又笑起來。
「哦，可悲的愛情，愚蠢的螻蟻。她根本不愛你。」
史蒂夫趁著黑貓講話的當兒仔細觀察黑貓身上的每一根毛，確認了多蘿茜應該好端端的並且這只貓並沒辦法對多蘿茜如何。那毛，多整齊，肯定是多蘿茜在梳。那指甲，不過長，八成也是多蘿茜給剪。這貓根本不知道他整只貓身上滿滿都是珀金斯家跟多蘿茜的味道，所以要嘛是多蘿茜找了只麻煩的女巫貓，要嘛是出現了無法預測的意外。
至少能確定多蘿茜好端端的；史蒂夫松了口氣，又忿忿然。
該死的。他擔心得要命，多蘿茜居然就窩在花店裡給貓梳毛？！
黑貓顯然不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單憑他的貓毛跟貓爪，就給談判對像曝露了多少信息。他悠悠地在某戶人家的籬笆上晃來晃去，黑溜溜的尾巴毛色比天鵝絨更接近標准的黑、且光澤油亮，看起來就是貓生優渥滋潤。黑貓的脖子上甚至掛著一條手工縫紉、精致無比的小領結，不是愛貓人士怎麼可能這樣寵貓。
既然如此。
「你想要什麼。」史蒂夫直問。他並不擔憂多蘿茜的安危，他只想知道這只貓的意圖，以及，可以的話，早點見到他該被懲罰的女友。
黑貓全然不知自己已踏入陷阱，還喜滋滋地開條件，以外來統治者的高姿態。「我要你帶我進香格裡拉。」
「那是哪裡。」史蒂夫沒有答應。
這時候，一個史蒂夫覺得挺眼熟的女人從他們對面的街道走來。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史蒂夫看到黑貓炸毛，猝不及防地消失在花叢中。而那女人瞥了眼史蒂夫後，面不改色地走進史蒂夫正前方的超商。
這一切都有些古怪。史蒂夫想，但黑貓溜了，他的主要目的只進行到一半。當下史蒂夫決定先回去跟葛瑞絲他們討論，再做後續打算。
※※※※※※※※※※※※※※※※※※※※
洛基生孩子是
北歐神話裡的一段劇情
神話版本的洛基真的變成女神生過娃
這裡多蘿茜的祖先不是同一只洛基
然後關於
這裡的小黑喵洛基
由於中二叛逆期提早抵達
在還沒有復仇者的時代洛基就試圖聯合萊克斯
未果(詳細請看初戀告急
才會被奧丁懲罰
本來是要兒子好好反省
結果
我們都知道的
我想寫的洛基就是
比較接近索爾三的那只
很調皮很愛搗蛋
有事沒事興風作浪
其實也不是真的很壞就是喜歡搞那種
很不OK的惡作劇
等到事情真的鬧大
又有點方
的那種調皮鬼
一個非常愛惡作劇的惡作劇之神
以及
這裡的洛基還很小
年紀比黛安娜小
跟索爾都還是索爾一那左右的狀態
可能更小一點
也就是說這時候的索爾跟洛基
兩個都還很調皮中二
洛基的槌子事件還沒有發生在地表上
黛安娜比這對兄弟大一些
更早接觸人類社會所以也比較成熟
第55章 甜心隊長；中二傲嬌，跟傻白甜
那邊史蒂夫跟洛基已經鉤心鬥角玩了一回合, 這邊多蘿茜被困在花店擼貓養花無所事是一無所知。對於即將到來的命運, 多蘿茜正如同被獵豹盯上的小羔羊那般, 沉浸在自我世界且愉快。
今天也給所有貓咪梳過毛換了造型呢。
多蘿茜覺得自己超棒的。
洛基無聲無習從店門下方的貓門溜進花店。巧克力餅第一個發現，瞇起眼衝著洛基喵了一聲。
「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惡劣的貓科動物。」洛基跳上櫃台, 擠掉西班牙腊腸，絲毫未覺自己往多蘿茜掌心下竄的行為有多麼的家貓。
多蘿茜對洛基這種目中無人也無貓的行徑早已習慣成自然, 權當養了只高傲麻煩的純血統貴族貓。她順手就拿梳子給洛基順毛, 確保洛基身上每一根貓毛都服貼完美光澤動人。假如葛瑞絲在場，那她會說，多蘿茜已經徹底被洛基貓給馴養。以貓與貓奴的方式，多蘿茜的大腦被洛基給黑了。
巧克力餅昂起貓腦袋，對咖啡機上的早餐茶喵喵喵。早餐茶聽完以後，對多蘿茜喵喵喵。洛基皺眉，是的他用貓臉皺眉, 看這些貓對他喵喵喵。喵完以後，多蘿茜揚眉。
「你的表情像是不能理解為何我能聽懂貓語。」多蘿茜先說。
「哈。」洛基轉了圈眼珠，甩尾巴拍打多蘿茜的手。這不是廢話。
「因為我也是貓啊。」多蘿茜神情肅穆。
「…………」洛基無言以對。或許正想著平行時空的自己的基因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有多蘿茜這樣的後裔。
「你身上有史蒂夫的味道。」多蘿茜繼續說，「抓到你了。你做了什麼？」
「為什麼你不是問那位螻蟻對我做了什麼。」洛基齜牙, 甚是不平。他的態度就是：多蘿茜珀金斯！你應該站在我這邊！
「哦, 好。」多蘿茜從善如流, 又給洛基梳毛按摩, 某種讓洛基在不知不覺中息怒的談合方式, 跟洛基相處百日後多蘿茜研究出的結果。
「親愛的，那位可怕的美國甜心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膨著毛回來？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報仇。」
「假如你報仇的方式是把你自己送到他床上。」洛基冷笑，然而並沒有拒絕多蘿茜給他按摩的手。他側身躺在櫃台上，享受多蘿茜的梳毛按摩跟摸摸，一點都沒有惡作劇之神該有的形像，簡直就是個屍位素餐只顧玩的富二代（或者說，這就是他該有的形像？比方，統治阿斯嘉德後，他想要的不過是每天有人給他演話劇，搜集全阿斯嘉德的點心並美人在懷？）。
「在床上我也能幫你欺負回來呀。」多蘿茜據理力爭。
洛基別過貓頭，連嘲諷都懶。他用尾巴拍打多蘿茜，以譏誚的語氣，道：「我跟你的情人談了樁生意。」
「哦，你把我賣了。」多蘿茜點點頭，表示充分的理解。
「我要解除這該死的血緣魔咒。總有一天你會為你此刻的所作所為付上代價。」洛基豎瞳。
「啊，聽起來我的價格還不錯？」
「我要把你賣給冥界的統治者，或者寒冰巨人，或者收藏家！」
多蘿茜洋溢著喜悅且不將洛基的威脅當一回事。姑且不提照這進度、等洛基恢復人身那是幾年後的事，她很佩服洛基死不去做好事堅持跟奧丁對著干的決心。重點是，洛基一次也沒喊過她蟻螻，就連威脅也都彷佛是跟三歲小孩搶糖的用詞跟手段，對她養的貓咪們也有種微妙的納為己有的心態在，所以，至少，現階段，她不用擔憂洛基對她干嘛干嘛。
總之，根據經驗，面對洛基這種，中二傲嬌？多蘿茜想，她只有一個絕招，叫做，傻白甜。
「謝謝，我也喜歡你。」多蘿茜曲解洛基的話並對著洛基黑喵的耳朵親了一口。這徹底惹怒了洛基，小黑喵跳起來炸毛。
「別親我！也別蹭！你這個白痴！就不能哪怕一秒也好，你能稍微不那麼像我那愚蠢的兄長你那智障的大舅！」
洛基的語氣是多麼的恨鐵不成鋼，可能還在懷疑多蘿茜到底是他還是索爾的後裔，因為多蘿茜跟洛基真的一點都不相似。一點都不。
殊不知，此時多蘿茜注意到的重點卻是，「誒？正確的輩分。所以你會帶我去阿斯嘉德玩嗎？」
洛基氣得想咬多蘿茜。咬不了，他才剛揮爪，就被多蘿茜身上的金綠色魔法光芒給打回去。不幸的是，平行世界的洛基女神給自家後裔下的保護神咒，顯然的比黑喵洛基現在能擁有的攻擊力要高上許多許多跟許多。最後洛基只能憤怒地跳下櫃台，溜進溫室，准備用其他方式搗蛋，給多蘿茜找麻煩。
「不要吃花瓣啊！那對你腸胃不好！」多蘿茜朝著洛基的背影喊。
回.應多蘿茜的是洛基近乎崩潰的怒吼。與此同時，黛安娜推開花店門，恰巧撞見這一幕，笑得樂不可支。
多蘿茜轉過頭，看著黛安娜，想了一下後，俏皮地拈著長裙裙擺、對黛安娜行了個很不標准的宮廷禮。
「日安。」她用法文跟黛安娜打招呼。因為她知道黛安娜剛從法國回來。
「日安。」黛安娜笑容爽朗，提著紙袋走向櫃台。
紙袋內是給多蘿茜帶的禮物，一些在巴黎巷弄內小店買的點心、紙張等小玩意兒。天堂島出身的黛安娜本來就更喜愛女孩兒，尤其是年紀小的、可愛的、柔軟的女孩兒，這是黛安娜萌的東西之一，另個之一是毛茸茸。從這兩個角度來說，多蘿茜極其符合黛安娜的審美，無怪乎黛安娜總忍不住把多蘿茜當寶寶疼愛。
多蘿茜看到禮物好開心，隔著櫃台就想抱抱黛安娜。這讓黛安娜更開心，不停去揉多蘿茜的頭發，把多蘿茜今天的發型揉得全亂。
「我喜歡你今天的發型。像貓耳。」黛安娜評價道。
「我還會綁狗狗耳朵發型！」多蘿茜興奮地說，用兩手把頭發抓成個雙馬尾的模樣，「你看！像不像貴賓！」她對著鏡子看過許多次，確定自己綁雙馬尾確實會像貴賓犬。
黛安娜大笑。「你真可愛。」她說，捏了一下多蘿茜的臉頰。多蘿茜乖巧地任揉任捏，然後她們換了個話題。
今天黛安娜想多買點繡球花，跟一些睡蓮。黛安娜在畫廊工作，除了修復受損的藝術品外，她也玩古董交易，這就是黛安娜富有的原因，活了上千年的黛安娜怎麼可能認錯那些親眼見過的古董。
「我想用繡球襯新進的油畫。你這裡有沒有睡蓮？」黛安娜問，在花店一樓各處穿梭，挑選喜愛的鮮花。早餐茶跟著黛安娜走來走去，黑咖啡跳上黛安娜的肩膀蹭她的臉頰，就連雪碧也主動親近黛安娜。
「睡蓮在溫室，我帶你去。」
珀金斯花店什麼都有。這絕對是黛安娜喜歡多蘿茜的另一個理由。不管哪個季節的花，多蘿茜都能變出來，除了荊棘。新養的荊棘精靈太小了，是個寶寶，沒辦法大量提供荊棘。不過通常也沒人會買一堆一堆的荊棘就是。
黛安娜挑了一株睡蓮，享受花精靈們的親近，確定洛基不在附近後，進入主題。
「來的路上我看見洛基在跟某個男人交談。我認得那男人，我們曾經共同作戰過，兩次，在二戰時。我很驚訝他活著而且看上去半點變化也沒有。那男人好像在找你，茜茜，你惹上麻煩了嗎？」
黛安娜憂慮地關切，嚴肅地看著多蘿茜。多蘿茜很確定，只要她出現半點恐懼或點一下頭，黛安娜會毫不猶豫地拎起劍朝對方兵戎相向。
多蘿茜被自己的假設嚇到了。
好可怕！
黛安娜的眼神從擔憂轉為遲疑再轉為狐疑，最後揚起眉，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從實招來。姊妹間沒有秘密。」黛安娜說。
「呃，好的。」多蘿茜不自覺地伸手往旁一撈，撈到橄欖就往懷中揣，彷佛這只毫無殺傷力的幼貓能給她帶來平安。
「你睡了他朋友？」
「不，比那更糟糕一點。我睡了，他本人。」
黛安娜以某種意味深長的，類似贊許又類似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多蘿茜。
「我認為那更接近兩情相悅之下的哺乳類交喵配，假如真的要給我們那幾天的行為下定義的話。」多蘿茜開始胡言亂語，想到史蒂夫在外頭找她、她就有種大難臨頭應該逃跑的衝動。
史蒂夫在找她極可能意味著，葛瑞絲也在找她。
不，這不是說她不想看見她親愛的葛瑞絲，跟她好喜歡的史蒂夫。她當然想看見他們，還有她的其他朋友。
但是……
「我死定了！」多蘿茜嗚噎道，把臉埋進橄欖毛茸茸的肚皮中。莫名其妙被埋一肚的橄欖困惑地咪咪叫，不能理解主人為什麼突然系統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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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趕不上變化
變化趕不上脫綱
喵otz
我正在為自己縱容角色們脫序演出的溫柔
附上死慘的代價……
迫不及待的想給葛瑞絲寄壺寄禮物
英國拼命下雪
每個角落都是
下個月開始更新小蜘蛛
湯米!!!!!!!!荷蘭蟲!!!!
可愛的小狗狗!!!
還有安迪!!!!!!!小鹿!!
我對大眼睛的可愛的笑起來有酒窩更好的生物
毫無抵抗力
我開始期待
等洛基恢復人類型態
史蒂夫以及其他人看到他跟多蘿茜的相處模式
會有什麼反應……
第56章 不作不死；不只一次，不只一種
「看來這裡不存在任何緊急情況。」
黛安娜端詳多蘿茜好一會兒, 愉快地笑了。「哦, 這真可愛。」她居然這麼說, 肯定是針對多蘿茜的反應，確切地說，是針對多蘿茜跟史蒂夫之間的私人恩怨。她拍拍多蘿茜的肩, 多蘿茜盡量不去想這個行為裡有多少望君珍重的成分在，這太使人感傷。
最後黛安娜這麼說。「假如你的生命岌岌可危, 或者洛基試圖越獄, 你知道的，你還是可以找我。」有那麼幾分打趣的意味在，然後帶著她的花跟盆栽離開。
多蘿茜一個人抱著貓在花店一樓，無法安撫在她腳邊打轉、期待史蒂夫早點回來的貓咪們，並且感到，呃，大難臨頭。
第三個找到多蘿茜的是丹尼爾。
那天一早多蘿茜正想著, 怪了，這幾天洛基都不見蹤影該不會是越獄干壞事去，考慮著要不要聯絡下黛安娜，走下樓、就看見丹尼爾坐在花店一樓中央，跟她家的貓咪們玩耍, 氣氛一派祥和平靜並且愉快。
多蘿茜愣在樓梯上。看看店門看看丹尼爾, 看看店門又看看丹尼爾。她的呵欠卡在臉上, 配合剛睡醒惺忪凌亂的模樣, 讓她看起來跟被鏡子嚇住的小貓沒兩樣。
「洛基？」多蘿茜狐疑地打量著、那位搬了張螞蟻凳坐在巴西木跟狼尾草中間的棕發男人, 緩緩接近，半是好奇半是警戒。這不合理；多蘿茜想，首先，照道理洛基的幻術對她是沒有作用的，再者，洛基變成丹尼爾的模樣是打算做什麼。她該聯絡黛安娜了嗎？
那個丹尼爾聞聲，抬頭，對多蘿茜笑了笑。多蘿茜驚奇地發現，盡管洛基從未見過丹尼爾，這模仿可是幾可亂真。
「假如你准備用丹尼的模樣去欺負史蒂夫，」多蘿茜猜測著，小心翼翼地跟那個丹尼爾保持安全距離，「我提醒你，這不是個好主意。他們關系很奇妙，談不上好或不好。」
那個丹尼爾短促地笑了下，抬眉。
「你的觀察比我以為的更入微。」他悠悠道。目光上下掃視著多蘿茜頸部以下小腿以上的範圍，主要是那件輕薄夏季睡衣無法遮蓋到的皮膚。
多蘿茜被看得莫名其妙。
「干嘛？」
「我開始思考，」丹尼爾開口，以某種近似感嘆的語調，「兩個問題。令人驚訝的是不過才轉眼你就從對史蒂芬羅傑斯的盲目迷戀中走出來，我是該替你高興抑或替你的對像感到哀傷？接著我對我們的友誼感到茫然，我不明白是不是我太愛你了導致你有恃無恐地在短暫分別後找了我的替代品。」
說著說著，那個丹尼爾站起來，轉過身，正面對著多蘿茜，確確實實露出了微笑──而這絕對不是個正面意義的微笑。
「現在，茜茜，告訴我，誰是洛基？」
終於多蘿茜的困意下線、智商上線。她發現到哪裡不對了。首先她的貓不可能認錯洛基跟丹尼爾，而她的貓根本就不跟洛基玩。其次也就是重點，洛基不可能這樣看著她，這不是洛基看她的眼神。
……喵了個去！這是丹尼爾！丹尼爾本人！
丹尼爾一挑眉，乍看是頗有耐心地等多蘿茜運轉大腦做出反應。
「這怎麼可能？！」多蘿茜不可置信。不能怪她又嚷嚷，是這真的不合理。洛基不是給她家門下了幻術嗎，不是找不到嗎，怎麼可能突然的丹尼爾就……
接下來所有事情都發生得猝不及防沒有道理。丹尼爾先笑了一下，「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接了多蘿茜的話，打了個響指。花店一樓後排的燈全都亮起，鐵卷門緩緩往上拉。多蘿茜的視線被丹尼爾擋住看不到外頭，她還沒搞清楚狀況。
「也許你會需要這個。」丹尼爾說著、抓起跟多蘿茜一樣沒睡醒的橄欖往多蘿茜懷中一放。他盯著多蘿茜，眼底沒有絲毫笑意，「說真的我很生氣，我決定要懲罰你。希望你會喜歡我給你帶的禮物因為這實在煞費苦心。」
多蘿茜反射地接住橄欖。「啊？」她歪過頭，搞不懂現在什麼情況。然後是腳步聲，有人跑進來，丹尼爾被猛地推開，葛瑞絲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
哦。這就是多蘿茜大難臨頭的一天。
說來史蒂夫想像過他跟多蘿茜重逢的場景。
不只一次。不只一種。好的壞的都有。
理想的情況是當他找到多蘿茜時、對方毫發無傷，他們可能是在超市遇上，當他拿著香蕉去秤重時多蘿茜走過來，對他說，嘿這位金頭發的帥哥，能不能請你幫我抱一下我的貓？我的貓從剛才就不停喵喵叫，他說他喜歡你，其實我也是。
也可能他要幫多蘿茜抱的不是貓，是一個寶寶。這時候多蘿茜可能對他說，嘿這位友善的先生，我的寶寶可喜歡你了。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假如寶寶一樣有著金發藍眼。假如多蘿茜不記得他。假如多蘿茜被困在某種糟糕的情況。
史蒂夫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沒想過，可能從頭到尾，多蘿茜根本就在花店裡。他熟悉的，珀金斯花店裡。
這應該是比理想更理想的情況。當史蒂夫跟在葛瑞絲身後、推開店門並看見丹尼爾旁的多蘿茜時，他嚴肅地告訴自己，對，這是比他理想中更理想一點的情況。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反而更加憤怒？！
「你！」
葛瑞絲衝上去，比任何人都更快。史蒂夫沒有加快速度，只是因為他怕自己做出比葛瑞絲更衝動的行為。實際上葛瑞絲幾乎要揍多蘿茜了，假如不是多蘿茜慌忙中舉起手裡的幼貓當擋箭牌。
「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沒做！」
多蘿茜的回答就像電，腦輸入指令後得到的統一答復。她高舉著橄欖拼命往後躲，估計連幾個人擠進花店一樓都沒能看仔細。不管為什麼丹尼爾能比他們更早抵達──說得好像這是個問題一樣，丹尼爾是魔術師，是個能跟那只黑貓順利交流的魔術師，鬼知道丹尼爾跟那只黑貓是不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就連他們能找到花店都是靠著丹尼爾。
一切都是洛基的錯。
史蒂夫清楚這點。
照理說他不該憤怒。
然後，史蒂夫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多蘿茜的手。
多蘿茜被驚呆了。她倒抽好大一口氣，毫無防備地往他懷裡跌。史蒂夫一手抓住多蘿茜、另一手把橄欖拎起來交給葛瑞絲。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史蒂夫決定給多蘿茜最後的機會。假如她認錯態度良好。
「呃，啊？」多蘿茜慌張地看左看右，蹦出一句，「早安您好歡迎光臨？」
牛頭不對馬嘴。史蒂夫抿起唇。他在多蘿茜的尖叫、傑克跟愛德華多的驚呼、可能也包括克裡斯跟達斯汀的嚷嚷中，把多蘿茜攔腰抱起扛在肩上，轉身給葛瑞絲一個冷冽的眼神。
「借一下。」史蒂夫對葛瑞絲說。基於多蘿茜還沒有正式地跟他步入婚姻關系，監護欄上應該還寫著葛瑞絲的名字。
「留全屍。」葛瑞絲答應了。要求極低。
當著一票人的面（包括與多蘿茜星座不對盤性格合不來的布魯斯韋恩，跟不知道為什麼跟來八成是看戲的其他人），史蒂夫拎著多蘿茜上樓，進房，鎖門，把多蘿茜扔床上。
多蘿茜重重摔在成堆的方型的枕頭裡。
「你怎麼能？！」史蒂夫衝著多蘿茜質問，憤怒，音量抬高，「你把我推進傳輸點！當著我的面！就在我們上床之後！」
「不然你會自己走進去嗎？」多蘿茜反問。彷佛這真的是個問題四的，表情還特別無辜，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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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西的鯛魚使他打隔(?)到貨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買下去……!!!
我一直很佩服他講話的語速
那得舌頭多靈巧才能做到啊
第57章 作了會死；我愛你，不想失去你
史蒂夫氣得想揍多蘿茜的屁屁、好好來一場教育讓多蘿茜脫離貓型態、學會如何好好做人, 而他決定真的這麼做。
當史蒂夫的手一逮住多蘿茜的腳踝, 多蘿茜馬上蹬他、尖叫著掙扎逃跑。這太愚蠢了, 說真的，他們居然就著多蘿茜的床四周進行一場難以妥協的征戰。
「多蘿茜，停下來。」
「呃, 不要。」
「你跑什麼？」
「那你追什麼？」
繞了兩圈半，史蒂夫耐心盡失。哦,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能這麼沒耐性, 因為耐心可是美國隊長標榜的美德之一。他徑直出手，隔著床逮住多蘿茜，打橫抱起坐下往自己腿上一放，對准大腿上方就是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
那一掌下去，別說多蘿茜，其實史蒂夫自己也是有點愣。沒有愣很久，史蒂夫先反應過來, 發現這不是他真正想做的。
「你打我？」多蘿茜問，努力從他腿上撐起身子，整個人滿滿的不可置信。
一時間史蒂夫不知如何作答。他當然不是想讓多蘿茜受傷或者……好吧，或許他是有那麼點想讓多蘿茜感受下疼痛，以為這能讓多蘿茜記取教訓, 之類的, 某種軍隊式的管理政策。
多蘿茜還在愣, 不可思議不能理解。「這是, 什麼, 家喵暴嗎？我該打婦幼保護專線嗎？」她繼續問，對史蒂夫瞪大雙眼，表情從震驚轉為困惑再轉為滿腹的委屈，「你打我！你怎麼能打我！」
「我怎麼能？」史蒂夫揚眉，氣血再度上湧。他反過來質問，「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怎麼能那麼對我？」
「我對你怎麼了？我對你可好了！」多蘿茜憤怒又冤枉地控訴，「我還送你禮物！貓跟玻璃罐！罐子上有我的祝福！結果你打我！」
不提那玻璃罐還好，一提，史蒂夫更是氣急敗壞。
「這是你應得的，多蘿茜珀金斯。假如你的祝福是每天變著文字告訴我、你有多愛我，那麼謝謝了，這一點都沒有幫助！我甚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就在這兒卻沒有給我只字詞組，哦，你也沒有聯絡葛瑞絲。要不是丹尼爾，對，丹尼爾，這也提醒了我，我居然要靠別人告訴我、我的女友在哪裡？你是被綁架了或者什麼？！」
多蘿茜被罵得一噎，弱弱地道：「呃，之類的……？」
「你就留了五只貓，跟一瓶花給我。」史蒂夫繼續說，握緊雙拳、壓抑怒火，「你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而你說你愛我。」
「等等，我不知道瓶子上會出現什麼字，」多蘿茜突然皺起眉。她在他腿上掙扎，大概是想起身，「而且你這樣說並不公平……」
史蒂夫把多蘿茜按回去，主要是他還不想看見多蘿茜的正臉，他想讓多蘿茜保持著下趴的姿勢，避免多蘿茜看見此刻他眼底的脆弱跟惶恐。不過史蒂夫不否認這其中有些部分是，他不認為多蘿茜得到的懲罰已經足夠。
「我他媽以為你死了。」史蒂夫咬牙道，靠著深呼吸來控制自己的音量，和語氣，「我，他媽以為你死了！」
突然多蘿茜就火了。她憤怒地掙扎，拼了命地在史蒂夫腿上坐起來。
史蒂夫看見多蘿茜泛紅的眼眶。
「你知道我是對的！」她大喊，生氣地推了一把史蒂夫的肩，力道可不輕。
「你知道我是對的、而你也會這麼做，你應該要稱贊我！可惡！」
「我沒辦法！」史蒂夫喊回去，「因為該死的，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第一次對多蘿茜說出這句話，情境不盡人意。多蘿茜錯愕地瞪著他，頓時氣焰盡失。
「喔。」多蘿茜眨眨雙眼，再眨了眨，悄悄往後縮，「噢……」
史蒂夫不接受多蘿茜任何疑似打退堂鼓的行為，一點都不許。所以他干脆拽過多蘿茜，不由分說吻上去。
不得不說，與愛人接吻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得讓史蒂夫無法不淪陷，任由多蘿茜的氣息撫平自己的每一分憤怒。
這才是他要的；史蒂夫想。他需要多蘿茜，需要確認多蘿茜是真實的，確實地，就在他觸手可及的眼前。
單憑著吻，並不能滿足史蒂夫。他在多蘿茜的喘息、和愉悅的嗚噎中，將手掌探入多蘿茜的睡裙。說來有些氣人，史蒂夫發現、多蘿茜又穿著睡衣亂晃──不，他不管這裡是不是珀金斯家，他也不管多蘿茜根本不知道丹尼爾會私闖民宅，他只知道丹尼爾看見多蘿茜穿睡衣的模樣，這讓他很不爽。
「這不是丹尼爾該看見的。」史蒂夫小聲嘟嚷，在脫去多蘿茜的睡裙時，「你就是不明白。我得搬過來跟你住。」
多蘿茜已經被摸得七葷八素，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蹭，迫不及待也想把他給剝光。這樣的行為某種層面地滿足了史蒂夫，他知道自己的怒火已經在多蘿茜的手、著急地掃過他大腿內側時徹底轉為另一種。
忽然地，多蘿茜停下來。
史蒂夫不解地看著多蘿茜的雙眼。
「我是想說，」多蘿茜抿了抿唇，雙頰泛著潮紅而語氣特別尷尬，「我真的不知道，那個，玻璃罐子上會出現什麼字。那是，隨機的……」
史蒂夫微微擰眉。
「你現在跟我講這個？」他強調了時間。
「我的意思是，實際上，那上面會出現什麼字，不是我來控制是你。就，等於說，假如你想看見我對你說加油！那上面就會是加油。你懂我的意思嗎？」
多蘿茜說著，一臉的窘迫。這其實是挺可愛，史蒂夫想。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說你愛我，我才會看見那句話。」史蒂夫悠悠道，用掌心去搓揉多蘿茜的後腰那附近，某塊總是會讓多蘿茜控制不住、輕聲尖叫的肌膚。他的手好像要往下、又好像沒有。
「所以你不愛我？」
多蘿茜語塞，氣憤不已面色漲紅。大半是被撩的。
「我不愛你我跟你上什麼床？！」
「那就是了。」史蒂夫勾起嘴角，吻住多蘿茜。說真的，他不太想再讓多蘿茜講話，至少，在他們做完這一輪之前。
重新進入多蘿茜體內的感受讓史蒂夫感到放松。
這就是他要的；被包覆的感覺很棒，讓史蒂夫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
就只是停著，俯身擁抱多蘿茜，親吻掉她眼角的淚珠，和汗珠。
多蘿茜的智商再度下線，貓型態上線。只要逮到機會，她就巴著他的肩膀猛啃，這其實讓史蒂夫有點困惑。他有點不卻這定算貓的調情方式還是其他什麼，在他的感覺上，這更接近學齡前幼兒拿乳膠玩具磨牙，或者小松鼠啃松果。
史蒂夫試著把手指放入多蘿茜口中。
果然；多蘿茜馬上咬住他的食指，下意識地開始吸喵吮。
這不能忍。史蒂夫邊推進，邊盯著多蘿茜以舌尖追逐他姆指的表情。
多蘿茜慢了好幾拍才注意到史蒂夫的表情。她愣了一下，羞澀地避開視線相對。
「對。我沒有脫離口腔期。」多蘿茜說，害羞得要死了、偏偏嘴上還要開玩笑，「我有個悲慘的童年，而且我是貓。」
史蒂夫被逗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奇妙的是，他並不覺得多蘿茜這時候說這些有多煞風景，倒覺得多蘿茜裝作不害羞的模樣特別有趣可愛。
「假如你真的想咬點什麼，」史蒂夫俯視多蘿茜，放慢速度，享受緩慢地輾過那些柔軟溫暖處的快喵感。他說，「我有其他更好的提議。」
多蘿茜仰起臉，脖頸在暖色調的燈光下、看起來比陶瓷更脆弱易碎，因為染上汗水、泛著惹人喜愛的誘人光澤。史蒂夫看著多蘿茜在自己身下緊閉雙眼，含糊不清地問他：「嗯……什麼？」
史蒂夫惡劣地頂了一下。聽到多蘿茜的尖叫後，才附在多蘿茜耳畔，輕聲道：「睜開眼，往下看。」
結果多蘿茜還真照做。史蒂夫看多蘿茜睜開雙眼乖乖往下看，呆了一秒，兩秒，三秒。
「噢。」多蘿茜反應過來了，在五秒之後，「噢……誒！」
史蒂夫真的很想笑。他懷疑自己的審美是不是哪裡有狀況，為什麼會因為被戳到笑點反而更硬。
多蘿茜抬頭，開始皺眉。她看看他然後哼唧一聲，看看他又哼唧一聲，半崩潰半憤慨地嚷嚷。
「這不是我掉的美國隊長！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史蒂夫！」
對此史蒂夫的回.應是，多頂幾下。
顧著尖叫就沒辦法說話了；史蒂夫滿意地想，一點都不在乎這些聲音會不會被樓下一大票人聽光。
最後當然多蘿茜沒有咬，她被接二連三的異常情況刺激得快要腦神經斷線。
雖然史蒂夫看起來真的很想讓她咬。
合理懷疑這是某種結合了懲罰的情喵趣。多蘿茜不能忍。
做完以後他們聊了會兒才下樓。主要是多蘿茜感覺委屈，她必須替自己澄清。又不是她故意不連絡，明明是她徹底成了城市裡的孤島，對外聯絡一切斷訊。但她稍微有意的略過黛安娜的部分不提，因為她不確定黛安娜是不是准備好在失去愛人後面對這個世界。
兩人下樓後把洛基的事講了一遍。其他人默契地沒有對他們在樓上干嘛了提半個字。剛好韋恩家的嘉德麗雅在場，嘉德麗雅是眾人中除了史蒂夫跟丹尼爾，唯一確實曾經跟洛基面對面交鋒過的人。對於多蘿茜說洛基幫了她的這部分，嘉德麗雅抱持合理的懷疑。
※※※※※※※※※※※※※※※※※※※※
順應民意
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
滑板車…………
看完黑喵
顯然的因為托尼退休
需要有一個人來負責錢包的位置
窮逼小蟲無法勝任
那麼就決定是你了黑喵喵!!
有錢又有泛合金!!!
坦白說劇情就很中規中矩
是那種我看了個頭大概就能猜到後續的OTZ
全片我唯一沒猜到的部分大概只有
小玫瑰戲份挺多?_?實力不俗?_?|||??
哦最後那個誰真的死了，好吧我以為可以再利用
免洗型反派
沒有要永續發展的意思
舒莉非常可愛，我很喜歡她，她超活潑的是我的type
這裡有點巧合的是(我後來才發現的
黑喵喵的妹妹名字恰好有個舒字
我當初在寫第一夫人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
荷莉中文全名是舒荷
我自己覺得有點巧lol我甚至不知道黑喵喵有妹妹
這有點有趣
鯛魚使卷西打嗝的閱讀報告
看了第一篇我就笑翻了
我隨便翻隨便看，卷西的神經質很對我胃口
讓我站在街邊邊看邊笑(等閨蜜等了快一小時……
有可能會去看勞拉
還沒看水底的那個人魚故事
第58章 不作不死；頭號敵人，橙色名單
「金盆洗手。」嘉德麗雅平靜地說出這個辭。在多蘿茜試圖委婉地替洛基說幾句公道話之後──這裡多蘿茜自以為的委婉, 距離嘉德麗雅的委婉尚有極大差距, 而且不只嘉德麗雅這樣想。這個房間裡的人, 除了傑克、達斯汀跟多蘿茜自己，都已經成精。
「不確定是什麼拉掉了你的智商。我不知道，或許是貓型態洛基的皮毛？就事實而論, 珀金斯小姐，我得提醒您, 洛基奧丁森早先在地球上的活動分別是, 伙同在逃國際超級罪犯萊克斯盧瑟、在世界各地進行反喵政府計劃，以其最擅長的手段，也就是我現在的重點以及我的懷疑，蠱惑人心和幻像，這是洛基的最愛。」
嘉德麗雅剛說到這，就有些人按捺不住。
「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史蒂夫揚聲。右手已經握住多蘿茜的手臂，站在她的斜前方。並未掩飾他的防衛姿態。
嘉德麗雅平靜, 也該說是冷淡地注視史蒂夫。「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羅傑斯。當年萊克斯盧瑟滲透美國政府、試圖推翻取而代之的計劃中，洛基可是這位罪犯頭子最完美的合作伙伴，他們分工明確彼此賞識，我還需要說什麼？我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說的不錯。」克裡斯開口了, 在察言觀色審時度勢後。他的目光定在往嘉德麗雅的方向, 微笑的角度公式化而隱隱藏著緊繃, 「韋恩顧問的顧慮不無可能、甚至是在所難免, 我們也都知道, 十年前、您確實與洛基奧丁森、萊克斯盧瑟交鋒過，可以說在這個空間下，您是最了解洛基奧丁森犯罪手段的人。但有些事我們還是要經過更多的確認，特別是在這裡沒有任何人罪證確鑿的前提。」
「說明一下罪證確鑿的定義。」隨同嘉德麗雅來到珀金斯花店的神盾局探員說。黑西裝，三件套。
魯拉皺起眉。「抱歉。」她突然插嘴，舉起一手作學生提問貌，「先生請問您是？」
「菲爾寇森。神盾局探員。」
「噢，我想起來了，剛才你確實自我介紹過對吧。不過我通常記不住不太重要的人的名字……」
傑克沒忍住，笑出聲。丹尼爾不真誠地對魯拉搖頭，「別這樣挑釁人。」
魯拉睜大雙眼。「什麼？我才沒有！」
天知道魯拉有沒有。嘉德麗雅絲毫未將注意力分給魯拉，銳利的態度幾乎是種嘲弄。「克裡斯休斯，你在哈佛的主修想必該讓你接觸過北歐神話。需要我提醒你洛基奧丁森是什麼神？他愛混亂、更愛成為混亂的根源，他參與過不只一項謀殺計劃、策反過不只一個軍喵政府，上回他在地球行動活躍的短短數月內大概做了這些事──殺一些人，控制一些軍隊，使一些聯合國官員聽命於他。」
「洛基奧丁森是國際以上級別的通緝犯，他是神盾局的頭號敵人，他在橙色名單上。客觀地說，我有很好的理由要求多蘿茜珀金斯前往神盾局配合進行調查，或者假如她不能離開這兒，我們也不介意派探員來對這整間屋子進行盤查。重復一次，只是為了全體人類的安全著想。」
那麼現在是宣戰了。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或許今天詹姆斯巴恩斯做為嘉德麗雅的保鑣、應該隨同前來，而不是讓神盾局的探員隨行，這樣基於眾人所知的、美國隊長和他的至交巴恩斯中士的交情，情況應該會獲得緩衝。更有可能的是，這就是嘉德麗雅不讓詹姆斯巴恩斯前來的原因。
「你們不能這樣。」愛德華多沉下臉。
寇森探員扯了下嘴角。「實際上，我們能。」他說。
應景一般地，毫無預警地，克拉克肯特降落在屋外，在眾人的注視中進入花店。超人打扮，面無表情，徑直走向嘉德麗雅。
「什麼……什麼情況。」達斯汀嚇著了，緊張地看著朋友們，「我看到超人本人了但我一點也不興奮。這是要開戰嗎？！」
「安靜達斯汀。」葛瑞絲抿起嘴唇，安靜地往史蒂夫和多蘿茜的方向挪動腳步。她看著嘉德麗雅身後的布魯斯韋恩，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
史蒂夫擋在多蘿茜的正前方。現在他的防御姿態更明顯了。在某個宇宙可能有人很期待美國隊長對上超人，不過至少這裡沒人期待這件事。
突然，馬克札克伯格停下他在筆記本鍵盤上飛快移動、輸入字符的手指，從營幕後抬頭。他坐在比較後方，一些干燥花材跟幾盆葉牡丹間。這個角度恰好能讓其他人注意不到他在做什麼。
「不建議你現場行使公權力。」馬克說，語速飛快語氣平靜。他隔著愛德華多、傑克、魯拉、葛瑞絲、多蘿茜和史蒂夫這些人的距離，看著嘉德麗雅，彷佛在看某個無生命物體。「──鑒於實際上你並不能控制網絡、而近日身陷政治風暴的托尼史塔克更不能做這件事。但是我能。」
嘉德麗雅微微瞇起雙眼。在進入珀金斯花店三個鐘頭後，終於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角落不停編程的卷毛CEO身上。
「我想我們的意思是，我們能用輿論殺死神盾局。」丹尼爾補充道。神情幾乎是和藹可親。他聳了聳肩，短促地笑了笑，「別這樣，很公平。現在我們掌握了彼此的弱點，這將成為一場良性溝通的開始。」
「這不合法。」克拉克擰眉，義正辭嚴。但他這麼說的時候或許不能百分百確定，可以看見他不確定地跟嘉德麗雅交換了一個眼神。
「哈哈。」馬克冷笑，「我很驚訝原來你們會在乎這個，就在你們准備強行對普通人民行使公權力之後？」
「這不會是個好主意，札克伯格先生。」寇森探員揚聲。
「是嗎？或者我們可以另辟蹊徑。我在剛才更新了Facebook的部分功能、增加了某個有趣的小設定，新功能將方便用戶能更快地在上傳的照片上標記出朋友，或者不是朋友，或者公眾人物。更新後的辨識系統會在照片上傳完的那一秒分裡幫忙打上標記，詢問用戶是否要標注某人某物某地。據我所知人們都愛貼上他們跟超人的合照並將相片設為公開，在這個世界裡有超過十億人口使用Facebook，其中有百分之三十二的用戶曾經上傳與超人相關的相片。那麼現在，是否要標注您的朋友克拉克肯特？」
馬克札克伯格飛快說完這段話，平鋪直述正經無比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這可是比輿論力量更鮮血淋漓的威脅，不可否認對於超人、蝙蝠俠、秘密探員等這種有目的性地隱瞞身份的小眾而言，得罪Facebook不是個明智的選項。
克拉克握緊雙拳。史蒂夫繃起手臂。愛德華多下意識想遮住馬克、被馬克撥開。
「哎唷喂呀*。馬克扯了扯嘴角，那可能是一個微笑，不論看起來有多像顏面神經失調，「你們會喜歡這個。」
葛瑞絲始終警戒地盯著布魯斯，尤其是布魯斯，特別是布魯斯。目前為止布魯斯尚未做出明確發言，這可不符合他的人設。
史蒂夫站在克拉克的面前。正前方。
想來布魯斯韋恩也該開口了。
「大家都冷靜點。」
布魯斯說。俄羅斯藍貓從他的腳邊竄過。他將目光從葛瑞絲身上、挪向嘉德麗雅，神色莫測，難辨喜怒。
菲爾寇森的眉頭飛快抽了抽。
「這裡沒有什麼事嚴重到需要呈報上級。」布魯斯接著說，揚起一派平和的微笑。他瞥了眼寇森，「我們只是想多了解下洛基奧丁森現在的情況，多蘿茜珀金斯是目擊者，我們問完洛基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跟最後的對話就會離開。」
「布魯斯。」嘉德麗雅擰眉。不可置信。
布魯斯的笑容轉為溫和然不容回絕。「嘉兒，這不是你工作的時間。你有整個月的假期，記得嗎？」他說，繼而將目光投向克拉克，「你是不是該帶你的妻子回家靜養，盡你身為丈夫的義務？懷孕期間不宜有劇烈情緒波動，需要我重復更多次？」
嘉德麗雅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咬牙壓低音量，又喊一次布魯斯的名字。這回倒是克拉克阻止了她。「提姆在家裡等你，他有些問題。」克拉克輕聲告訴嘉德麗雅，哄著嘉德麗雅離開花店。顯然克拉克選擇接受布魯斯的建議，從這裡開始，局面從嘉德麗雅那兒交到布魯斯手裡。
不只一個人松了口氣。
史蒂夫攬住多蘿茜的肩，將多蘿茜帶往懷中。他順著多蘿茜的背脊輕拍，安撫多蘿茜的情緒。
「我最後看見洛基至少是三天前。」多蘿茜對寇森說，在寇森看不到的角度，她的手指揪緊史蒂夫的衣擺，以此分散壓力，「他沒有……他沒有任何意圖傷害、攻擊某人的行為，我不確定……我不知道你們認為這代表什麼。他就是，他現在就是貓，只是一只貓。很小的貓。他沒什麼，沒什麼法力的。」
「恐怕魔法不是我們擔憂的重點，珀金斯小姐。」寇森答，神色是專業的、訓練過的不近人情。他說，「煽動只須言語，洛基奧丁森真正的武器是他的舌頭和狡詐的靈魂。」
多蘿茜深呼吸，勉強按捺住任何一句想說但不能說的話，板著臉把頭轉過去，不再看寇森。
「沒有問題了，我想。」布魯斯揚眉，姑且算是打圓場。他拍拍寇森的肩，這時候擺出布魯西寶貝的模樣令人捉摸不透。「假如你認為美國隊長對整件事和珀金斯的評價不夠公正、不能拿去寫你的報告，哦我們明白，當一個男人的老二被握在某人的手中，確實很難保持公正，那麼算上我的如何？」
※※※※※※※※※※※※※※※※※※※※
現況兩大點報告
1.開機鍵損毀，計算機更換中
所以這兩三天超忙的OTZ
我現在不能關機，開機鍵徹底壞掉了囧
加上其他問題發生，只能換了
給我一點時間搞定這個嗯喵……
2.不知為何連兩日心悸頭暈
找不到原因?_?||||
但最近我因為各種因素得常常出門
該不會是這個吧=口=|||
文的部分
關於男二的部分之前大家挺關心
我說明一下
是這樣的喵喵
在最初的版本，男二只有洛基
於是這裡有兩個問題
其一，我對男二的定義是
全文中部分場景對男女主角感情發展阻礙或推進
且與男女主角其中一方有多樣情感發展之對像
顯然地這跟一些人對男二的定義似乎不全然相同
不同的地方就在，多樣感情發展這個地方
好的其二是
既然說是最初的版本就代表不是現在這一個
我寫文習慣讓角色有一定程度的失控空間
讓他們自由地發展
寫出驚天魔盜跟臉書組根本不在初版大綱中
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
那麼來說現在的男二
大體上這次男二就洛基跟丹尼爾
非得歸類的話
丹尼爾偏向戀愛線的男二
洛基偏向劇情線的男二
但實際上丹尼爾在推進史蒂夫跟多蘿茜的感情在線頗有功勞
洛基反倒會像是討糖的孩子那樣跟多蘿茜要求注意力跟情感
很難說丹尼爾對多蘿茜是哪一種愛情
總之跟史蒂夫不一樣
但也沒有哪對情侶的愛情能跟別人完全一樣
愛本來就是很復雜的東西
可能是寬廣的等候的包容的也可能自私又殘忍
我不想現在就明確的分析丹尼爾跟多蘿茜之間
這很劇透
倒是洛基我可以說說
洛基的部分很鮮明
在我看來MCU的洛基
其實是個情感復雜但又明確無比的角色
這就是他討人喜愛的原因??
他算是某種人的代表
因為社會歷練或者某些原因將自己層層包裝
從不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真心
可是其實又比誰都好懂
就像雷三裡面索爾不經意說的
他說，洛基現在太好懂了
其實他弟一直都挺好懂啦只是他之前比較笨……
智商的問題嗯
對洛基而言多蘿茜的定位很簡單
自己人，擁有同一條船
多蘿茜站的船是他的但他的船可以不是多蘿茜的
一個絕對必須跟他在一個陣營的人
背後動機顯然是他不想真的傷害多蘿茜
畢竟多蘿茜是女性(可愛的貓??)又是人類
不像他哥可以各種往死裡捅(但還是會捅兩下
人類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會死掉，而且生命短暫稍縱即逝
洛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有第二只茜茜貓(看起來是沒有了
所以他特別介懷
以此為出發點
他會干很多二貨干的事
大概是這樣
我討厭心悸
喵喵喵
*處
英文應該是Ooops
我實在不知道對應哪個中文囧
於是就用了這個……
感覺欠揍程度差不多?_?
第59章 作了會死；情比金堅，產生幻覺
寇森瞇起眼, 定定看著布魯斯兩秒, 不置可否。
「茜茜, 去找葛瑞絲。」史蒂夫揉著多蘿茜的肩膀，在將懷裡的女孩兒交給葛瑞絲之前，親了下多蘿茜的額角。「我有些事想找寇森探員討論。」
多蘿茜擔憂地看著史蒂夫, 不願松手。
於是史蒂夫補充。「關於復仇者。我總不能永遠拒絕。」
「那麼。」寇森清了清嗓，對史蒂夫露出笑容, 「我們去我車上？」
幾乎是全屋子的人, 都在寇森隨布魯斯踏出花店大門、史蒂夫背著身帶上那扇玻璃門、門上風鈴撞擊透明玻璃表面發出清脆聲響的瞬間，松了一大口氣。
「天啊天啊天啊。」達斯汀直接癱坐在地上，靠著棕色木櫃才不至於整個人軟下去。
「我的意思是，超人很酷，但剛才這些一點、一點都不酷。拜托請告訴我這個世界沒有不義聯盟。」
「那是什麼？」魯拉追問。瞪大雙眼，全身上下每根毛發都傳達出驚恐。
達斯汀擺擺手，把臉埋在另一手臂彎中。「不要問, 很可怕。」
魯拉扭頭去看傑克。傑克兩手一攤，表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某種宅知識。」克裡斯對他們解釋。
就像達斯汀可以在史蒂夫的戰鬥中認出敵方物種。從這點看，宅知識很有用。
多蘿茜正在焦慮。一方面是擔心洛基突然回來（好吧，這不太可能，洛基那麼聰明, 所以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對嗎？）, 一方面是不知道史蒂夫准備做什麼。未知的感覺使她恐慌, 她討厭這樣。
但她還記得要跟馬克道謝。剛才, 要不是有馬克，說真的，他們哪來的勝算？多蘿茜真想問是誰給史蒂夫的勇氣、讓史蒂夫敢站在超人對面，重點是，沒有任何武器也沒有任何計劃。沒有馬克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在神盾局接受盤問、而神盾局探員也把這間屋子搜得差不多了。
多蘿茜走向馬克。愛德華多正在責備馬克剛才的行為根本就是不要命，用蒼白的臉色和瞪大的雙眼說明他是怎麼被馬克的突然發難嚇得差點心跳停止。想當然，馬克根本不當一回事。他是馬克札克伯格，他才不管別人去死。
「挺帥啊，不是嗎？兄弟干得不錯。」丹尼爾在旁邊火上添油，用旁人側目的力道使勁拍馬克的肩，惹來馬克嫌棄的白眼和閃避。可惜程序員就算練了西洋劍，也比不上長年跟FBI玩躲貓貓、偶爾打上一兩場、動作敏捷的魔術師，馬克並不能從丹尼爾手裡逃跑。
「你應該記得我比你大上那麼五秒吧，丹尼爾。」馬克怒目。
丹尼爾根本理都不理。多蘿茜停在丹尼爾跟馬克前方，隔著那張被馬克搬來、放置筆記本的小方桌。方桌上本來擺的手工皂不知道被馬克扔去哪，多蘿茜決定晚點再問馬克這件事。
馬克揚眉，盯著多蘿茜。奇妙的是、明明馬克跟丹尼爾是雙胞胎，他們有同一張臉，看起來卻總能截然不同，神情或者氣質什麼的。很奇妙。從來沒人會把馬克跟丹尼爾認錯，他們怎麼看都不是同個人。
「茜茜。你還好嗎？」
當多蘿茜靠近，愛德華多馬上將注意力從馬克跟丹尼爾這對兄弟身上、轉移到多蘿茜那兒。他關切地注視多蘿茜，憂心忡忡。
多蘿茜對愛德華多軟軟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謝謝你，札克伯格。」她看著馬克的雙眼，語氣真誠，「真的很謝謝你剛才做的一切。你太酷了。」
「跟Facebook一樣酷。」克裡斯扯出一個假笑。
「不，別稱贊他。」愛德華多皺起臉，誇張地做動作。
馬克挑高眉毛。「聽到沒？」他對愛德華多冷哼，鼻子不自覺地皺起。那是一個，呃，嘟嘴的表情？馬克札克伯格在撒嬌？
「你是英雄。」多蘿茜繼續說，越說越離譜，「你該獲得一個稱號。你覺得鍵盤俠如何？網絡俠？好像怪怪的？還是臉書俠？」
愛德華多愣了一秒，開始笑，笑得彎下腰。馬克的表情隨著多蘿茜的話越發僵硬和尷尬，耳根出現不太明顯但越來越明顯的粉紅色。
「我是CEO，碧池。」馬克咬牙。
「CEO俠？不好吧，聽起來文法就不對。」
多蘿茜腦洞大開停不下來。愛德華多笑得快要岔氣，而馬克本人隨時可能發怒。就在這時候丹尼爾把多蘿茜拉到懷裡，隨便亂揉多蘿茜的頭發、臉頰跟耳朵。這些動作就跟揉一只貓差不多。「我還沒有原諒你。」他警告多蘿茜。
「那你這是在干嘛？」葛瑞絲靠過來，沒好氣地道。
「說得對，現在茜茜有男友了，丹尼你不能這樣跟她玩。史蒂夫會把你揍扁。」
「我這是在透過手感確認家貓有沒有被調包。」丹尼爾說得可信誓旦旦。除了愛德華多跟克裡斯，其他人都沒注意到，丹尼爾成功拯救了他陷入窘境的雙胞胎兄弟。
當史蒂夫結束與寇森的談話、從外頭回來時，葛瑞絲跟丹尼爾正在一左一右的懟多蘿茜，冷嘲熱諷軟硬兼施。多蘿茜低著頭縮脖子站在那兒乖乖挨訓，沒人幫她說話。史蒂夫幾乎能看見多蘿茜頭頂上的貓耳垂下來。多蘿茜人貓合一的程度已經能讓人產生幻覺。
「這是？」史蒂夫問了站得離花店門口最近的傑克。
傑克雙臂環胸、聳了聳肩。「就這麼回事，你懂得。」他說，好笑地看了眼史蒂夫，「你用，某種方式在蘿茜身上宣泄了怒火，然而其他人不能像你一樣那麼做……」
魯拉配合地吹了聲口哨。
史蒂夫無言以對。他選擇性忽略傑克話裡意味深長的調侃，徑直走向小型風暴中心。
就像傑克說的；史蒂夫的怒氣獲得宣泄，他可以原諒多蘿茜了，但其他人沒有。葛瑞絲嚴肅地宣布短時間內多蘿茜在她那兒毫無信譽可言。不管多蘿茜再怎麼有道理都是。至於丹尼爾，他讓多蘿茜松口答應陪他進行魔術表演。在拉斯韋加斯。
另一件事是，在史蒂夫終於讓多蘿茜明確的意識到、他們是真的在交往之後，多蘿茜的可活動範圍突飛猛進。
所以這證明了很多事。
首先，這項發現證明了與在地人的感情發展、有助於突破時空規範下的距離限制。多蘿茜跟史蒂夫睡了一次，然後她就可以去城市的另一端買一杯泡泡奶茶，不是說茶裡有真的泡泡，亞洲人稱呼那些彈牙的小點心為珍珠。
這證明了又一個他們關於時空規範的推論正確。這證明了史蒂夫幫助多蘿茜融入這個世界、而多蘿茜需要史蒂夫的幫助。這可能還證明了其他事，什麼他們情比金堅之類的。但假如唯有相愛才能讓人獲得歸屬，這裡多蘿茜又有一些新的疑問。
關於她的疑問，多蘿茜想，愛德華多總會是可親體貼的詢問對像。
達斯汀跟克裡斯有工作。在確認多蘿茜安然無恙活跳跳後，就先離開花店、返回硅谷。多蘿茜為他們只為了看他一眼，千裡迢迢一天內來回橫越北美洲深深感動。達斯汀跟克裡斯本人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多蘿茜可不只救了他們自己的那條命，也包括他們最重要的家人，當初達斯汀發現多蘿茜壯烈犧牲的時候可哭慘了。
傑克跟魯拉要約會，他們在當天下午離開花店。
丹尼爾閑得沒事在溫室瞎晃，擼貓根本停不下來，他帶走珀金斯家的所有虎斑，溺愛那些虎斑的程度嚴重到他的粉絲都知道J丹尼爾阿特拉斯家裡有三只虎斑，給起了什麼黃芥末甜蔥醬油醋的怪名字，偶爾還會帶貓上台表演。
愛德華多不介意留在花店多點時間，陪多蘿茜聊天。看在葛瑞絲正在跟多蘿茜生氣，除了必要對話基本零交流的份上，愛德華多覺得多蘿茜好可憐，讓他想給多蘿茜買點小餅干小蛋糕小糖果進行投喂，這一投喂就過去三、四天。導致馬克跟著愛德華多留在花店，整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懟多蘿茜懟個不停。
多蘿茜忍無可忍，委屈巴巴的跑去找愛德華多告狀。
「我這簡直生無可戀。葛瑞絲現在都不幫我講話了，史蒂夫那麼老實根本懟不迎人。華多你要救我！」
愛德華多正在研究溫室裡的菜圃。今晚他要下廚，做巴西料理。
「因為葛瑞絲還在跟你生氣嘛。」愛德華多笑了笑，挑了口感偏粉的土豆拔出土，又選了最辣的那種辣椒，一摘就是一大把。
多蘿茜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小半步，用驚恐的表情瞪著愛德華多籃子裡的辣椒們。想來他們會有個，呃，火辣的晚餐。
「但我是對的。」多蘿茜堅持立場。
愛德華多瞥了眼多蘿茜，神色難辨。「這個句型真熟悉，你跟馬克還真是一類人。」他嘆了口氣，苦笑著說，「甜心，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對的。但對於那些與你更親近的對像而論，理智很難大過情感。你做了他們不希望你去做的事，就算你是對的，他們也沒辦法不為此感到憤怒、哀傷。你就給她一些時間，讓葛瑞絲去調適，重新獲取她的信任。她總會原諒你的，茜茜。」
多蘿茜扁起嘴，但，她知道愛德華多說得對。「好吧。」她勉為其難認了這點，旋即又道，「所以你要幫我啊，我就剩下你啦。你是我的花朵你是我的小蘋果，丹尼爾就顧著看戲跟擼貓我對他徹底失望了。」
愛德華多的眉毛以古怪的角度揪起來，大笑。「這是在哪裡看到的句子，為什麼你總能說出一些怪異又好笑的東西？」
※※※※※※※※※※※※※※※※※※※※
昨天馬總
真的很帥
恭喜史蒂夫終於跟茜茜確認關系
還有達斯汀
假如有人對嘉德麗雅干了啥事
那麼這裡就可能有不義了……所以不要烏鴉嘴
昨天奧斯卡
湯米上台頒獎
超，可愛
這人真的到處安利
頒獎都不忘安利
也是夠敬業了
為了湯米追蹤一天的IG官方IG
湯米換了兩套衣服
跟化妝師玩得很開心
我注意到一件事
就是湯米傾向年長女性……
喵喵喵???
第60章 不作不死；適合彼此，天生一對
多蘿茜想說這大概是因為她就是這麼怪異又好笑。在引人發噱這點上, 多蘿茜從來無需造做努力, 她憑的都是天份, 發揮的都是本色。
「跟我聊聊你們到這兒後的事情吧。」多蘿茜說，好奇地觀察愛德華多選擇香料。「我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你有被困在某個地方嗎？」
他們邊摘香料邊聊天。愛德華多告訴多蘿茜、他剛抵達這個世界後的情況，因為這裡本來就有Facebook、意味著這裡也有一個馬克札克搏格, 馬克跟達斯汀都沒有受困某處的情況發生。
愛德華多跟克裡斯情況相仿，短時間被困在Facebook大樓附近, 幸好馬克的家距離公司不遠, 否則奇譚將就此流傳硅谷。丹尼爾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更早，不確定是什麼原因，所以愛德華多也不清楚那部份。
倒是葛瑞絲，沒有接收到記憶，卻也沒有被困住。幾乎是立刻，馬克就篤定地說這跟哥譚那位百分百有直接關聯。然後布魯斯就找上門了。
多蘿茜拒絕去了解當她不在葛瑞絲身邊的時候、布魯斯如何如何地用哪些哪些方式安慰葛瑞絲，她拒絕將此命名為趁虛而入, 因為當她這樣形容的時候，某層面就承認了布魯斯已經入。噢不。
這個話題延續到當晚睡前。既然都確認關系了，多蘿茜自覺她能正大光明把史蒂夫往房裡帶，美其名省床位，將空間讓給真正的客人使用。
「其實你應該很早先就喜歡上我了。」多蘿茜突然說, 在她看著史蒂夫洗漱時。她靠著浴室內、鏡子前寬廣的台面, 將上半身壓在堅固的大理石台面上, 透過鏡子看身旁的史蒂夫。
史蒂夫瞥了眼鏡子裡的多蘿茜, 揚眉。「願聞其詳？」
「今天我跟華多聊天。」多蘿茜說, 「假如我們的關系跟我們能活動的範圍有直接關聯，那你看，你從很早之前就慢慢慢慢的一點一點喜歡我。」
「有點道理。」
「你的反應好冷淡。給我點有趣的反應。」
史蒂夫失笑。「我得先了解你對有趣的定義。據我所知，在這方面，你的想法跟大多數人類很不相似。」他調侃道。
多蘿茜歪過頭，想了想，徑自跳往下一個話題。跳躍式的思考讓她聊天的方式也很跳躍。「我有點傷心，因為現在葛瑞絲最喜歡的可能不是我了，而且成為蝙蝠俠的姻親不在我對人生的規劃上。天啊，這是不是有點可怕？」
史蒂夫也想了想。「但換個角度思考，其實你特別符合我的審美。」
多蘿茜馬上打直背脊轉過身去興奮地盯著史蒂夫。她人貓合一的程度再次讓史蒂夫產生幻覺，彷佛看見她頭頂上豎起來的貓耳。
「什麼什麼什麼。你准備要稱贊我嗎？」
史蒂夫差點就不想把話說出來。他不想助長多蘿茜的腦洞更不贊同助長多蘿茜的氣焰，但他還是說了他本該說的話。
「跟你生活需要強大的心髒、絕倫的勇氣、卓越的幽默感和比尋常人更優秀一些的應對力，以及最重要的，冒險精神。我喜歡冒險，熱愛接受挑戰，永不畏於改變。軍隊出身使我具備多過常人的承受力，戰場讓我學會勇敢、堅定的心志和隨機應變，以及，我那些來自上個世紀的冷硬幽默感。沒人能比我們更適合彼此，我們天生一對。」
坦白說，史蒂夫這些話裡、多少有挖苦對方和自我嘲解的成份在，這才不是什麼甜言蜜語。但多蘿茜的反應可不像那麼回事。她因為史蒂夫的話大笑起來。
「你把跟我交往說得像要你開昆式機轟炸外星戰艦一樣！」多蘿茜笑著大聲地說，一點指責的意味都沒有，實際上，她是在稱贊史蒂夫的冷幽默，「天啊這太好笑了，我真愛你寶貝兒，讓我親一下。」
史蒂夫漠然地任由多蘿茜墊起腳尖、拽著他的衣領逼他俯身，在他臉頰上親一口又一口。「我沒有稱贊你，親愛的。」他無奈地道。說歸說，行動上他可是極其配合多蘿茜要求的親親抱抱。
「我就愛你口嫌體正直。」多蘿茜愉快地說，親昵地咬了一下史蒂夫的耳垂，攻其不備、成功獲得一枚紅透了臉頰的美國老兵。她蹙眉盯著史蒂夫臉頰上的胡子，「最晚明天，我們一定要解決掉這些在你臉上瘋長的體毛。太扎人了，我會被你戳流血。」
史蒂夫把剃須刀交到多蘿茜手中。「你可以現在就幫我解決。」
多蘿茜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可愛死這些情侶間黏糊糊的互動。是的，她就吃這套。
「我真是個居家旅游必備的十全好女友。」第一次給男友剃須，多蘿茜自信滿滿。
「自信永不嫌多？」
「我是貓。貓有絕對的權利自信過剩。」
「哦，對了，還有一點。跟你交往讓我體驗到，如何在獲得女友的同時，也獲得一屋子的貓。同樣，這不是稱贊，你別瞎開心。」
多蘿茜才不管。她可得意了。「你要上哪再去找一只會幫你剃胡子的貓？」她說，左手拇指擦過史蒂夫的下唇，滿是調喵情意味，「還得跟我一樣可愛。」
所以最後史蒂夫的胡子還是沒給剃完。這導致多蘿茜在史蒂夫把她放在大理石平台上、俯身埋在她雙喵腿喵間埋頭苦干時，被粗糙、干硬的胡須扎得驚喘連連。對此史蒂夫是很滿意。
這就是為什麼他沒那麼想剃掉胡須。
基於多蘿茜先前養的那五只英短、目前在Facebook大樓生活得愉快又愜意，享受著程序猿（不是錯字，馬克都稱呼那些員工是『猴子』）不間斷的擼毛按摩逗弄喂食、成山成海的新奇貓玩具、跟源源不絕的溺愛，多蘿茜覺得她大概甭想把英短們回接回家了，這些忘恩負義的貓，玩得樂不思蜀，再也不需要多蘿茜媽咪的愛。
四騎士也不准備歸還珀金斯家的三只虎斑，實際上，這三只虎斑已經成為四騎士表演中的班底，沒人知道丹尼爾的貓其實不是他的貓。魯拉喜歡灰白色的那只虎斑，傑克喜歡姜黃色的，長得像豹貓的那只是丹尼爾優秀的舞台助手。騎士們輪流養貓，就連隊長迪倫都淪陷在毛茸茸的魅力中。看起來虎斑也是不會回家了，牠們儼然成為四騎士的團貓。
史蒂夫把寄養在他公寓那兒的五只美短帶回花店。看見多蘿茜，美短們歡天喜地，一只只爭先恐後往多蘿茜身上撲，都恨不得能把自己掛在多蘿茜身上再也不分離。一進店裡這些貓就喵個不停，加上店裡本來的八只女巫貓，所有貓一起喵，蔚為奇觀。
「救我一下！」多蘿茜在一堆毛茸茸裡呼救。她被貓咪們撲倒在地，身上壓了一堆的貓，儼然沉沒在貓海中，「停……小寶貝們別舔我臉，我要窒息啦！」
葛瑞絲在樓梯上圍觀，拿著手機錄像，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這挺可愛的，不是嗎？我以為你就喜歡被你的貓埋住。」她悠悠道。說風涼話。
史蒂夫看著地毯上的貓咪們跟多蘿茜，若有所思。「他們，是不是，在說話？我的意思是，真正的那種。那些喵聽起來太有意義了。」
「早餐茶是翻譯機。問他就明白了。」葛瑞絲指著在旁試圖阻止伙伴們壓扁主人的俄羅斯藍貓。
早餐茶昂起貓腦袋，看看史蒂夫再看看多蘿茜，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多蘿茜。
「喵，喵喵喵喵。」早餐茶說。
「……？」史蒂夫說。
「喵喵。喵喵喵，咪喵。」早餐茶又說。
「……噢。」史蒂夫抽了抽嘴角，「我聽不出來這哪裡經過翻譯了。
葛瑞絲繼續錄像。多蘿茜好不容易把自己從貓海中撈出來，趴在旁邊的沙發上喘氣。「這很熱情很可愛，但也很可怕。」她喃喃道，還得空出手來安撫那些使勁往她身上蹭的貓咪們。「實際上，他們在跟我告你的小黑狀。」
「什麼？我對他們很好。」史蒂夫不解。
「可能吧。他們說你作息奇怪常常不在盯著屏幕盯一整晚，對他們一點都不友善。他們討厭你的電視，也不喜歡你公寓那附近的公園，痛恨那兒的防火梯，說老有股怪味。」
史蒂夫無言以對。很好，這很貓。與此同時那五只美短都停下來，齊齊扭頭用大眼睛盯著他，高高低低的喵喵叫。
「呃，你不會想知道他們補充了什麼。」多蘿茜一臉囧。
史蒂夫板著臉瞪多蘿茜，雙臂交叉在胸前，昂起下顎。「你確定要跟我討論這個？需要提醒我當時我剛經歷了什麼？要我說的話，你也有一份。」
多蘿茜一秒肅整表情。「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教育好他們，沒讓他們學會知恩圖報。」
史蒂夫什麼都不想說，鬼才相信多蘿茜有認真反省。葛瑞絲停止錄像，收起手機的時候問：「所以，你幾號去拉斯韋加斯？」
多蘿茜勉強從貓群中脫身，懷裡的貓一只換一只，擼毛的手不能停，一停貓就抗議。「下周。你要出門的話我們就不營業。」
葛瑞絲一聳肩，偏過頭。「倒是沒事。昨天菲爾寇森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去神盾局面試。」
頓時多蘿茜的表情很詭異。
「菲爾寇森，那個寇森。」多蘿茜重復一次，以特別緩慢的語氣，「問你要不要去神盾局面試。」
「可能他們聽說了我准備考N.Y.P.D吧。」葛瑞絲不確定地道。
「倒不令人意外。」史蒂夫若有所思，「那麼，你的想法是？」
「我不知道，我跟寇森約了下周找一天面談，我可以叫他來花店。談了再看吧，假如他開的條件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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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機箱子
會發光
閃閃發亮，七彩的那種
非常的重，十四斤……OTZ
我忘了注意重量LOL論網絡下訂的好與壞
我弟真的很棒，他讓他朋友幫我裝好基本的軟件!!
因為他有一個科技白痴姐姐喵
我愛我弟，而且他會投喂我
貓都愛鏟屎跟飼料供應者
氣氛一派祥和
然後洛基喵就要出現了
第61章 作了會死；花言巧語，雄性魅力
「噢……」多蘿茜想, 這差不多就是葛瑞絲會答應這份工作了。她下意識轉頭去看史蒂夫, 想聽聽對方的想法。
「這麼說, 我們有可能成為同事？」史蒂夫半開玩笑道。
「同事？」葛瑞絲重復這個字，目光在史蒂夫跟多蘿茜間來回。
「還沒說，我加入了那個, 神盾局的男孩團體。希望這會很有趣，聽起來這個團體的成員還不超過三個。」
現在史蒂夫的玩笑素材範疇是越來越廣。多蘿茜覺得在這點上她功不可沒。
「那麼看來我們都有各自的事要完成？」葛瑞絲揚聲, 朝黑咖啡伸出手。孟買貓靈巧地躍上葛瑞絲的臂彎, 親昵地蹭著自己最愛的飼主。雪碧站在旁邊的櫃子上看，似乎也有點想被抱抱。
多蘿茜充滿期待地對雪碧敞開雙臂。
「過來過來！雪碧抱抱！」
「喵。」雪碧撇過貓腦袋，一臉嫌棄。特別嫌棄的那種嫌棄。
多蘿茜震驚又傷心地瞪大雙眼，垮下肩。「你嫌棄我！你怎麼能！我們可是共同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那麼多的困難，一起過五關斬六將上刀山下油鍋穿越了一整個時空，你讓我很傷心雪碧，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傷心。」
史蒂夫好笑地攬過多蘿茜的腰, 從她衣服上捻起一根又一根的貓毛。來自那些美短們。呃，還有一根他自己的頭發。
……想必這就是雪碧嫌棄的原因了。
多蘿茜把機票訂在上午。某個大多數的人都不想登機的冷門時段。窮就是這麼回事，沒錢買豪華座位也沒有私人小飛機。
出發前史蒂夫各種雞媽媽式耳提面命，要她注意這個注意那個總之就是快樂出門平安回家。葛瑞絲一直用某種懷疑的眼神打量她。
「你確定你真的能一個人搭飛機？」葛瑞絲問。
「當然能。拜托親愛的，我不是三歲。我都快三十了。」
「有鑒於你上回單獨行動就是哄騙我們穿越時空、自己留下來等死……」
史蒂夫接了葛瑞絲的話。「短期內你不會擁有我們對你的信任。」他說。
多蘿茜撇嘴。「好吧。」她抱著橄欖, 一臉無奈, 「我會帶上干酪、藍起司跟橄欖, 我會全天候保持手機在開機狀態, 沒打通一定不是我的問題, 是沒有信號。」
豹貓兄妹跟著多蘿茜去賭城，執行他們身為貼身保鑣的任務。魯拉味著即將來到的豹貓興奮不已，整天傳短訊騷擾多蘿茜、問她哪時候下飛機她要去接貓咪。四騎士的官方FB上陸續更新了不少消息，關於他們的下一場表演、關於他們的新伙伴、還有神秘嘉賓。
帶著貓咪上飛機，多蘿茜這不是第一回 。以往有過幾次，她知道她家的貓都很配合不會被嚇崩，她甚至不用給貓咪們准備鎮定劑，就連一般貓咪都不需要，遑論是心理素質強大的女巫貓。大家都見過大風大浪，什麼怪物沒看過，搭個飛機而已，沒在怕的。
過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都為了豹貓兄妹跟橄欖的冷靜驚喜不已，還有這三只貓的美貌。一次帶兩只豹貓也不常見，其中一只還是漂亮的雪豹，許多旅客都問多蘿茜能不能合照。她沒給貓咪們上繩，實際上豹貓兄妹還幫忙她顧行李跟背自己的行李。是的，身為寵貓，這些貓當然會有自己的行李，玩具啊食物啊之類的。
搭飛機的時候貓咪們也不吵。橄欖從頭到尾窩在多蘿茜身上，醒醒睡睡。干酪跟藍起司貼著多蘿茜不跑遠，有人想偷摸兩把就機警地扭頭過去怒瞪，假如對方是大人，就要經過多蘿茜的同意，假如對方是孩子，豹貓們允許被摸。
魯拉跟傑克來接機。「丹尼在處理一些，你知道的，公關問題，」傑克告訴多蘿茜，用無所謂但也挺無奈的語氣，「每隔一段時間FBI就會來找我們聯絡感情，他們就是沒辦法停止懷疑我們與某些犯罪集團有所掛勾。」
多蘿茜讓魯拉從她懷中接過橄欖。魯拉發出幸福的感嘆，一手抱橄欖、一手摸藍起司的貓腦袋、一邊享受干酪的蹭蹭。
「我覺得我可以死了。我現在可以死了。我在天堂。」魯拉說。一點都不誇張。
「這個世界的戶口紀錄上，丹尼爾跟馬克好像不是兄弟？」多蘿茜突然想起這件事。
「對，他們不是。當然。我們都知道──他們的家人也都知道，差別只在於丹尼爾現在真的姓阿特拉斯。」傑克答，主動幫多蘿茜拖行李箱，「迪倫給我們都弄了一個，孤兒的身份。這很合理，充分說明了為什麼我們沒有過去。」
「因為你們確實是憑空出現在這裡。」多蘿茜笑了起來。
剛結束一趟空中旅程，讓豹貓兄妹特別興奮。他們對機場內的一切都好感興趣，有次藍起司盯著別人家寶寶手裡的玩具盯出神，差點沒跟上多蘿茜，被哥哥干酪拍了一下才回神小跑上來。
四騎士跟帕拉佐賭場簽了約，表演期間能享受賭場內任何設施，免費。只有一個前提，他們不被允許碰任何與牌有關的博弈游戲。
「這簡直是某種職業歧視，對吧？」魯拉對多蘿茜說，神情浮誇。他們正帶著多蘿茜進入賭場酒店，他們的房間，位在高樓層。賭場給他們留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層的六星總統套房，就為了留住這群表演者，不讓其他競爭者用更優渥的條件簽走四騎士──這四只能下金雞蛋的母雞。
「你的貓在這裡生活得很愉快。」傑克保證，「他們甚至有自己的房間。每一只。自己一間。比你家的廁所大，能串門，足夠成為他們的賽車場。」
「現在我要慶幸我這次帶來的貓都對我足夠忠誠，否則我大概要失去更多的貓了。」多蘿茜半開玩笑道，惹來兩只豹貓跟一只折耳不滿的喵喵抗議。她拍拍貓咪們的頭，又說，「嘿，你們還沒看見他們的大房間呢。」
他們踏出電梯。藍起司一馬當先，跑向房門。在他們接近前，房門從內打開。是多蘿茜不太熟的那位催眠師，露出謎樣的笑容，對藍起司招手。
「嘿，小貓咪。」
藍起司警覺地停下來。豎起尾巴瞪對方。
魯拉大笑。「梅裡特，你的笑容嚇到她了。」
梅裡特摸摸自己的臉，蹙眉，不解，「有這麼恐怖？」
就是有。藍起司用行為說明這句話，小心翼翼地繞過梅裡特進入房間。干酪跟在後面，悠悠瞥了眼梅裡特。怎麼感覺有點不屑。
「好吧，他們是貓。我能理解。」梅裡特聳肩，嘆了口氣。
丹尼爾正在給虎斑們准備食物。他對小客人露出笑容，蹲在地上、敞開雙臂，讓藍起司能蹭進他懷裡撒嬌。
「好久不見，小美女。你今天可真好看，我喜歡你的新緞帶。」丹尼爾擼了把藍起司的毛，稱贊藍起司的新造型。今天藍起司戴了多蘿茜前幾天給她做的緞帶，上頭綁了一束經過處理、短時間內不會褪色凋謝的鮮花，就在藍起司的小腦袋側後方。
藍起司高興地昂起頭喵了一聲。大概是說她也很高興見到丹尼爾。
傑克是見怪不怪了，在花店待的時間久，他早習慣丹尼爾這種，就算對著貓也要花言巧語散發雄性魅力的無差別範圍攻擊。
丹尼爾親一下藍起司。藍起司也親一下丹尼爾。然後他們接吻。
「禽獸。」魯拉對丹尼爾咋舌搖頭。一踏進門她就看見這個。
丹尼爾不以為然，抬頭，目光觸及多蘿茜的面容時，笑意更盛。他起身對多蘿茜敞開雙臂，動作跟剛才抱雪豹貓是差不多。
多蘿茜投入丹尼爾的懷抱。模樣也是跟真的貓差不多。
「我可想你了，大美人。」丹尼爾靠在多蘿茜耳畔輕聲說，有意無意用嘴唇碰了下多蘿茜的臉頰。然而並沒有被當一回事，也沒有獲得同等回報。
「我沒特別想你耶，真抱歉。」多蘿茜笑著說，拍拍丹尼爾的背，離開對方的懷抱。她環顧這間六星套房，贊嘆：「哇，我喜歡這裡！」
「我早告訴過你了。」丹尼爾揚眉。
丹尼爾一松手，三只虎斑就急著撲向多蘿茜，喵喵叫著訴腸衷。這讓多蘿茜挺感動，沒想到養育之恩能大過新環境的美好。
「甜心，在工作前，想不想去這附近玩玩？你不在他們禁止靠近牌類游戲的名單上。」
多蘿茜正忙著擼貓。她想念她的虎斑們。「可是我對牌沒什麼興趣……」無疑是給丹尼爾打臉呢。
「這裡也有其他的。你知道他們最近流行什麼？實境射擊，VR游戲，上千種場景任你選擇。來嘛寶貝兒，你會喜歡這個。」
多蘿茜猶豫了下，還是選擇放下貓。「我怎麼感覺你正在把我拐出去。」她懷疑地打量丹尼爾，笑了笑，「好吧，我們去玩。你等我換個衣服。」
「對啊，我就是在拐你出門。」丹尼爾飛快道，笑容有點干，「我准備把你拐去教堂，你知道的，這裡二十四小時都能結婚且立即生效。我得在史蒂夫之前搶先一步，我早該這麼做了。」
多蘿茜轉了圈眼珠。「我喝再多也不會跟你去結婚。」她說，拖著行李、在虎斑們的帶領下，走進屬於她的那間房間。貓咪們彼此喵個不停，聽起來像在進行某種交流。可能正在評論丹尼爾無望的戀情。
丹尼爾干巴巴地望著多蘿茜的背影。傑克跟梅裡特一左一右拍著丹尼爾的肩。
「真可憐，你說對嗎？橄欖。」魯拉舉起小折耳貓，對著貓，說。
※※※※※※※※※※※※※※※※※※※※
我
花了一天的時間
搞定我的計算機
OTZ
沒有計算機真的很可怕
然後
關節酸痛的問題
我正在以泡澡解決
可能是長時間坐在這個書桌前面……她是梳妝台不算書桌
然後
JJ又有日更萬字活動了
讓我來
努力下
連五天日更萬字
你們說
好不好!!!
第62章 不作不死；四騎士的，神秘嘉賓
在表演前先把這附近逛一圈是個不錯的主意。因為, 根據四騎士的內部情報, 這次他們准備在戶外演出。
他們跟賭場飯店借了花園泳池, 將那兒布置成丹尼爾要的場地可不容易。但，在室內下雨？謝謝，不了。
多蘿茜馬上猜著丹尼爾要表演什麼。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在你所有挑戰不可能的不可思議魔術點子中！」多蘿茜欣喜地告訴丹尼爾,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哦我的意思是, 其中一個。我也喜歡你把牌變不見, 跟吹泡泡那招。那簡直是幻術。」
「這就是我要說的。你，跟我，我們為什麼會是最好的搭檔。」丹尼爾邊說邊替他們決定了實境場景，「喪屍。有趣。」
「惡心。」多蘿茜吐槽，緊緊握住槍柄。這裡的槍做得比真喵槍還真，從造型重量到後座力無一不是完美得無可挑剔。她不會選槍，丹尼爾給她挑了一把狙擊。真夠重的。
「在開始前, 我想我還是得再確認下──你應該知道我跟准星的友誼不太好吧，丹尼。」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需要我在你身邊。我是魔術師，我無所不能。」丹尼爾笑了。
多蘿茜轉了圈眼珠。包廂內只有他們，她打算繼續剛才關於魔術的對話。「所以我要表演什麼？你得給我個方向，這不是我的專業。」
「別開玩笑了茜茜。論幻術, 我們誰能比你更專業？」丹尼爾笑道。
多蘿茜很難確定這是不是某種挖苦。「我會的是魔法, 不是幻術, 這兩者彼此有關聯可不能畫上等號。」頓了頓, 她又補充, 「而且你這麼說可能有人會對我非常不高興。」
「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真正的幻術大師洛基。
多蘿茜不太想解釋，這很麻煩，而且會帶來超多的麻煩，她選擇閉嘴對著屏幕上不停往他們方向蹦的喪屍尖叫，並試著把丹尼爾往前推。
玩夠VR了他們去酒吧，帶著多蘿茜進場似乎讓丹尼爾徹底轉性，無視任何女性的隔空調情招呼，光顧著跟多蘿茜介紹這個介紹那個。直到有他的熟人主動靠上來，當然，還是女性。
「新助手？」對方問。側身靠在吧台上，露出漂亮的側喵乳。
多蘿茜安靜地盯著對方露出來的那塊雪白肌膚多看了不只兩眼。
不是比較，她只是在想自己穿牛仔長褲來這兒是否真的弄錯了什麼。
「不新了。」丹尼爾給對方一個微笑，側過頭來，朝多蘿茜揚眉。
多蘿茜轉了圈眼珠，「你總是能讓我想翻白眼。」她對丹尼爾說，語氣親昵。接著掏出手機，另一手對丹尼爾跟那女人擺了擺，「自便自便，我打電話跟我男友報個平安。」
「不公平的是我從沒在跟你外出時跟女友報平安。」丹尼爾抗議。
「因為你從來沒有固定的、值得長期穩定發展的女友。附帶一提，我對自己的歸類是親屬，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理由能讓我忍耐你的掌控欲。」多蘿茜對著丹尼爾微笑，頓了頓，彷佛恍然大悟地看著那位女性，「抱歉，我沒說你，顯然你還不在上述任何範疇中。」
穿低胸禮服的漂亮女人用眼刀剮丹尼爾，帶著冷笑轉身走掉。
「你可不能就這樣氣跑我剛找到的固定床伴，還這樣事不關己地玩手機跟史蒂夫打電話。」丹尼爾嘆了口氣，放下雞尾酒杯，「我是不是該去哄哄她？」
「去吧去吧。」多蘿茜頭都不抬，忙著給史蒂夫發短訊，「我要自己玩，你別煩我。」
丹尼爾去追他的床伴。多蘿茜正在確認史蒂夫能不能接電話。避免對方正在忙，多蘿茜現在還會先發短訊給史蒂夫；等到交往過了一定程度，多蘿茜想，她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史蒂夫沒有立刻回短訊。所以，在等候的過程中，多蘿茜先給同在東岸的愛德華多打了視訊電話。視訊接通的時候她不只看見愛德華多，也看見達斯汀。
『茜茜！』達斯汀大聲跟她打招呼。簡直是歡天喜地。
「嗨。」多蘿茜笑著對鏡頭揮手，坐在高腳椅上轉了一圈，讓對面能看見她的背景。她跟丹尼爾選了吧台的位置，顯眼，方便讓丹尼爾在這個環境下不論何處都能隨時找到她，而她基本也沒有離開吧台去其他地方的打算。
『我看見你登機前的打卡。你在帕拉佐？』愛德華多問。
「對啊，丹尼帶我來酒吧。你們要來找我嗎？」多蘿茜歪著頭，對鏡頭笑。
『可能，假如你就是四騎士的神秘嘉賓？』
「哦，那你們得來了。快，去訂四張機票。我會讓丹尼給你們留最好的位置。」
他們聊了會兒，愛德華多表示他想到場、但他不確定馬克願不願意離開公司，達斯汀嚷著他想放假，克裡斯的意見可能被忽略了不過應該不會是拒絕。多蘿茜說馬克可以把他的筆記本帶來看表演，反正一定會被沒收。
這時史蒂夫的電話來插播，多蘿茜就結束跟愛德華多的視訊，打開跟史蒂夫的。史蒂夫人在花店裡，陽光明媚、撒了滿屏幕，讓畫面上的史蒂夫看起來閃閃發亮。
『葛瑞絲去面試。我顧店。』史蒂夫說，邊揉著雪碧潔白柔軟的貓毛。歷經千辛萬苦，史蒂夫終於獲得撫摸雪碧的權力。恭喜他。
「告訴我面試結果。那時候我應該在睡覺不過沒關系，我醒來就能馬上看到你們的消息。」多蘿茜說。忍不住沉醉在畫面上史蒂夫好看的模樣，手上不停偷偷截屏。
『拉斯韋加斯好玩嗎？』
「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哪裡……但我覺得VR還挺有趣的。你知道他們有那種，虛擬現實的射擊游戲嗎？丹尼給我拿了把狙擊，我不知道型號我只知道那槍有夠有夠重，後座力到現在都讓我肩膀疼。你該來玩這個，你一定能刷出比他更高的分。」
他們也聊了會兒。史蒂夫果然必然對多蘿茜人在酒吧產生些許不滿，不過大部分是針對丹尼爾把她帶來又跑得不見蹤影這部份。多蘿茜選擇性地不讓史蒂夫知道，事實是，她想要一個人玩。
好吧，確切地說，是她想了解下，她的行情……呃，她的意思就是，一般來說，好看的單身女性坐在吧台，應該，是會男人來搭訕的對吧？
然而她在吧台坐了至少四十分鐘。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多蘿茜想她該放棄了。她都要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丹尼爾貼了什麼，禁止上前搭訕的告示，之類的。問題這是出在哪？她跟丹尼爾有手牽手走進來嗎？沒有。那麼果然是因為她沒有露出她的胸？
她坐在吧台前嚴肅地思考，准備給丹尼爾發消息，說她想先回房間。這時候，突然地，她的搭訕就出現了。
「嘿，美麗的女士。愉快的夜晚，不是嗎？」
多蘿茜不太確定這是不是正確的酒吧搭訕起手式，或者這是哪種攀談方法，總之她抬頭了，她的目光離開手機然後定在來者臉上。
說真的，這有點嚇人。跟你搭訕的異性長得跟你最好的朋友一模一樣。
不，仔細瞧，是有些不同。眉毛的角度、膚色、跟一些細部的肌膚紋理，最大的不同是，氣質。
這男人跟丹尼爾長了同一張臉；這句話的意思是，這男人也跟馬克長了同一張臉。但從來沒人會認錯馬克跟丹尼爾。多蘿茜想應該也沒人會把丹尼爾跟這個人認錯。不只因為這男人是禿頭，而丹尼爾並不可能剃掉他的頭發──別開玩笑了，光頭他要怎麼泡妞？丹尼爾那麼在意他的形像，每天都背著明星包袱起床。
最可怕的是，這個男人眼裡有種瘋狂。
多蘿茜從沒看過這樣的眼神。就是，瘋狂，比神經質更可怕的那種。乍看當然是挺平靜的，不然這男人應該早就被保安扔出去，可能早就有其他客人偷偷報警。
可是只要你仔細看。
多蘿茜希望她有很好地保持了自己的微笑。她希望她有。她不想刺激到對方。
「呃，我在等我朋友。」多蘿茜試圖婉拒。
然則對方徑自替她點了杯調酒。「試試這個，我很推薦。」
多蘿茜開始想逃跑了。她不喜歡這種，強迫推銷的行為。她真的不喜歡，因為她太清楚這代表對方有強烈的控制欲。
老天，她還要認識幾個控制狂才夠？葛瑞絲說得對，她真的是個怪人怪事吸引機。
「我不能喝酒。」多蘿茜干巴巴地告訴對方，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男朋友不允許我碰任何酒精。」
「哇，男朋友。」對方笑了起來。
說真的這抹笑容一點都不能讓多蘿茜感覺到親切友善。就算這男人跟丹尼爾跟馬克有同樣的臉蛋。這反而讓多蘿茜更確定這家伙有問題。
「你男朋友在這兒？」男人拋出第一個問句，接著，不間斷的，拋出更多的問句，「是剛才那位？他怎麼沒陪著你？這樣不好你說對嗎？一個紳士不該將你這樣可愛的女孩獨自留在任何地方。是我就不會這麼做。太不明智了。嘖嘖。」
多蘿茜震驚於對方的語速，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她下意識抓緊自己的手機，試圖獲取一些安全感。
「你在緊張。」對方又笑了。他說，「你在害怕什麼？你在害怕我。不，你沒有認出我，但你感到害怕。某種女巫的直覺？」
多蘿茜的表情僵在臉上。
這男人知道她是女巫。
「哎唷喂呀*。」男人說，抬起眉毛，「我是不是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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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作了會死；綠不綠看，先來後到
多蘿茜倒抽一口氣。現在她非常確定這場搭訕有問題。她抓著手機猛地跳下椅子, 卻馬上被無聲出現在背後的彪形大漢擋下去路。
「別這樣, 喪鐘。她是洛基的。」男人笑著說。
多蘿茜再次吸氣。喪鐘, 媽的，她認得這群人了。能夠這樣跟喪鐘說話，不是萊克斯盧瑟還會是誰。DC家大反派團主要成員同時出現來堵她, 日。
聽到洛基的名字出現在盧瑟口中，多蘿茜一點都不意外；她想起嘉德麗雅的態度、寇森探員說過的話、十年前關於韋恩企業跟萊克斯集團的舊聞, 還有最重要的, 那場綁架。
多蘿茜無路可退，靠著吧台不知所措。她覺得在這裡動用魔法不是個好主意，但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同時她也擔心著丹尼爾跟四騎士在這裡的表演，明天就是首場，萊克斯跟喪鐘這時候出現，他們是不是應該通知什麼相關部門？！
「別衝動，冷靜點。」萊克斯提醒多蘿茜。這語氣更接近歡快的警告。他給喪鐘一個手勢, 讓喪鐘不以為然但退了開來。
多蘿茜看著萊克斯，實在笑不出來。「洛基在哪？」她問。開口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可能得請你來一趟？」萊克斯笑著一攤手，繼而轉身，對喪鐘打了個響指。
多蘿茜真好奇萊克斯干了啥能讓喪鐘對他乖乖聽話，但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想知道──那一定很可怕。看萊克斯的意思是要她跟他們走, 多蘿茜飛快衡量了下利弊。
丹尼爾救不了她。史蒂夫在紐約。
假如她不跟他們走, 噢不, 她可不想喪鐘動用武力, 血洗拉斯韋加斯不是個有趣的新聞標題。
多蘿茜深明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裡, 所以她選擇跟上萊克斯。真的不行她就只能也做點什麼了；多蘿茜破罐摔破地想著。魔法跟槍炮誰強誰弱？他們可以來了解一下。搞不好之後她也能加入復仇者。
跟著走的時候，多蘿茜偷偷給馬克發短訊。她的手機被馬克改造過，有個特殊的，長得像鬧鈴的小程序，是求救軟件，只要用指尖規律地觸及屏幕表面、程序就會自動給馬克發緊急呼救信號。這程序在愛德華多、達斯汀、克裡斯跟馬克的家人手機裡都有，在丹尼爾跟愛德華多的雙重壓力下，馬克不得不給她的手機也裝一個。
現在多蘿茜只希望他們即將前往的地方能有攝像頭。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不小心地，被賭場的各個攝像頭拍到。然而這裡可怕的是，不論是萊克斯還是喪鐘都不怕那些攝像頭。多蘿茜不敢仔細思考原因。
萊克斯把她帶往一間普通雙人房。「女士優先。」萊克斯衝著她微笑，笑得多蘿茜心裡發毛。她環顧了一下走廊，發現其他人根本不理會他們，彷佛他們只是另一對普通的、來這兒開房尋樂的男女。
「有任何問題嗎？」萊克斯偏過頭，對多蘿茜微笑。
多蘿茜看著萊克斯，心裡只想到喪鐘可怕的武力值。她沒打算這樣死掉。天啊她好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我是在想，」多蘿茜勉強擠出一句話，「從今天起，拉斯韋加斯應該會成為我男友禁止我前往的地點名單上。你們毀了我的蜜月旅行。」
「你可以去馬爾代夫。」萊克斯揚眉，「那兒風景更美，我真誠地推薦，環境清幽。需要的話我願意出借我在當地的臨海別墅。你一定會很喜歡。」
多蘿茜抽了抽嘴角。「好的，現在我知道那裡我也不能去了。」她沮喪地說，認命推開房門。
喪鐘沒有跟上這樓。不知道去干嘛了。多蘿茜覺得這些假設都令人恐懼，她不想喪鐘在旁邊、但喪鐘不在旁邊的事實顯然更恐怖。該不會等下就出現什麼血洗賭城飯店套間的頭條吧？！多蘿茜在心裡尖叫。
雙人房內沒開燈。多蘿茜把燈打開，萊克斯跟著她進來。多蘿茜開始尋找洛基，她看見小黑喵趴在飄窗上，側坐著，尾巴一甩一甩。
幾乎是第一秒，洛基頭頂上就浮現金色的、華麗的歌德字體。
『別嚷嚷，只有你能看見我是什麼模樣。』那行字體寫著。
「過來，我的玫瑰。」洛基的聲音說。
多蘿茜，憑著她跟洛基相處四個月的默契、那些貓跟貓之間的交流，立馬搞懂情況；首先洛基用幻術維持形像的能力不減反增，所以想必在其他人包括攝像頭裡面、洛基都是人類的模樣，只有她跟黛安娜怎麼看洛基都是一只小黑喵，可愛的萌萌的小黑喵。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洛基跟萊克斯湊一塊兒，盡管他們之前合作過但顯然彼此間並不存在任何信任。現在洛基不讓萊克斯知道他能力衰退必然是出於自保，雖然不確定假如萊克斯知道洛基現在是洛基黑喵會發生什麼事，總之肯定的不會很好。
多蘿茜看著小黑喵伸出的那只喵爪，估計洛基人型應該是作出了，呃，類似朝她伸手、要給她一個抱抱的姿勢……？她不知道，她從沒見過洛基的人類模樣，血緣裡的保護咒語讓洛基無法欺騙她的雙眼。
一秒之內多蘿茜就作出決定。
她快步走向飄窗，抱起洛基黑喵。
「洛基！親愛的！」多蘿茜大喊，把臉往洛基的毛裡埋，驚奇地發現洛基沒有給她一爪子後，轉而把臉埋洛基肚子裡去。「我想你想你想你，天啊親愛的你過得好不好？你沒事吧？」
「我好得很。」洛基不能撓多蘿茜，因為萊克斯正在看──該死的萊克斯正在看！這使洛基咬牙切齒，「謝謝關心，我的甜桃，現在你該放開我，外人在呢。」
多蘿茜從玻璃倒影上、看見萊克斯靠著門板，看她跟洛基的互動看得是興味盎然，一臉隔岸觀火幸災樂禍。
「哇。我不知道你們是這種關系。真的。所以你這是綠了美國隊長，還是美國隊長綠了你？」萊克斯笑著問。那笑聲可真意味不明。
洛基仍在努力掙脫多蘿茜的魔掌，一邊不忘回嘴，「綠不綠看先來後到，所以是的，我綠了美國隊長。」
多蘿茜挑眉，她知道萊克斯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洛基能看見，這就夠了。
「洛基寶貝你真的沒事？真的沒事？」多蘿茜繼續□□洛基的毛，就仗著洛基現在不能撓她、估計也撓不著她，血緣保護神咒，哈哈。她神情關切語氣擔憂，以面對自家貓的態度來面對洛基。
「你上哪認識這麼危險的人？所以說那些人告訴我、你去跟萊克斯玩了這是真的？你不能跟這麼可怕的人玩一塊兒的寶貝，他們會欺負你。」
這一刻，房內陷入沉默。
萊克斯：「…………」誰欺負誰？講清楚？
洛基：「…………」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放棄讓多蘿茜成為伙伴。他愛死了這種看到其他人被多蘿茜的腦洞禍害的畫面。生活之必要樂趣。
沉默兩秒後，萊克斯開口了。「……說真的，洛基，你到底對這位年輕的女士做了什麼，讓她連這種大瞎話都說得出口。」他悠悠道。
多蘿茜抱著小黑喵轉身。她真好奇這畫面在萊克斯眼中是什麼樣的魔性場景。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不到呢？
「我不知道在我們分開的短短數日內，她去領了殘疾手冊，」洛基回萊克斯，語氣抑揚頓挫、態度波瀾不驚，「但是，至少，她對你的看法頗為正確。」
「……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審視下我們的合作關系呢？我以為我們是伙伴。」萊克斯一臉憂傷。
「假如你確實是這麼想的，那麼，想必你不介意給我跟我的情人留點私人空間。」洛基殘忍地指出真相。
萊克斯兩手一攤，走出雙人套間。在萊克斯帶上房門、確實聽到房門上鎖喀嚓聲響的瞬間，多蘿茜癱軟下來，跪坐在地毯上。
「他們好可怕！」多蘿茜對洛基控訴，將小黑喵擺在地上。
洛基黑喵在多蘿茜面前轉過身，尾巴掃過多蘿茜的手臂。「哪裡可怕？他們不敢動你。」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還是很可怕。喪鐘那個肌肉你有瞧見？媽呀，他絕對可以單手擰死我。我不喜歡你的新伙伴。真的不喜歡。」
「不喜歡也得給我忍著。」洛基的語氣變得急躁。他又轉了一圈，用尾巴使勁拍打多蘿茜的手。
「忍什麼？」多蘿茜把手指放在耳朵旁。表示她沒聽見。
「你的智商掉哪了？美國隊長床上？」洛基譏諷道，語帶著急。
「不我要聽你說出來。不然我像自作多情。」
「好吧，你行。跟我走。」
「我要馬上給你答復嗎？」
洛基怒了。他用碧綠的貓眼死瞪多蘿茜。
「好的，那麼我說了。」多蘿茜清了清嗓，鄭重地宣布：「我不會跟你走。不。就是不。」
洛基瞪著多蘿茜。多蘿茜看著洛基。空氣突然安靜。
「抱歉。你說？」洛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他在假笑。
「我不會跟你走。」多蘿茜重復一次，「不，就是不，大寫的不。」
洛基揚眉。是的他用貓臉揚眉，不懂他怎麼能用貓的臉做到這個。聽了第二次的拒絕，洛基反而冷靜下來，一點都不暴躁地、好整以暇地在多蘿茜面前蹲坐好。
「給我你的理由。」洛基說。
「哇，你好開明，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控制狂。」多蘿茜說，用最甜蜜的聲音，接著一秒皺起臉，不高興地瞇起眼。
「我討厭你的新伙伴，我說過了，我是認真的。」
「以及？」
「我也不喜歡顛沛流離的生活，我合理懷疑你們的生活質量，我喜歡安逸不喜歡危險，並且我沒准備讓我跟著你們一起被通緝。」
「哈，通緝。就這些？」
多蘿茜想了想。主要是在思考洛基現在的態度，跟她這就逃跑有多少勝算。現在洛基這種，平靜的溫和的態度，令她心裡惶恐。
「大概，嗯……」剩下的理由多蘿茜不太敢講出口。比方她又沒跟洛基交往、比方她在紐約有家人有男友呢，比方是洛基被通緝又不是她說真的她躲什麼。她看著洛基黑喵，咬了咬下唇，「你不能勉強我的。你不能這樣做。」
洛基瞪著她，碧綠的眼裡寫滿憤怒。他冷笑起來，「勉強？我很驚訝你會在我們的關系上用了這個詞彙。」
多蘿茜倔強地看著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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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號標記處
那個哎唷喂呀就跟上次一樣
英文是oops
我實在真的不知道這在中文裡面如何對應?_?|||
就抓了一個感覺差不多欠揍的狀聲詞……
第64章 不作不死；痛下殺手，地獄模式
洛基來回踱步, 顯得焦躁憤怒。一會兒後他停下來, 扭頭怒視多蘿茜。
多蘿茜不甘示弱, 看回去。她才不怕小黑喵洛基，一點都不。
「我會殺了妳。」洛基說，拿爪子撓地毯, 一撓三道爪痕，刮破地毯也刮壞了地毯下的大理石地面, 濺起些許碎石星子。
「殺了妳。我真的會這麼做。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能這樣。」多蘿茜委屈地抗議著, 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想哭，可能因為已經猜想道未來了吧。她憋住眼淚，不滿又憂傷地看的洛基。
「我就沒有強迫你跟我站在同一個政治立場。你不能強迫我！這是尊重！」
洛基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又刨了一下地。這回爪痕可更深了。
不合時宜地，就在這一刻，多蘿茜卻想著；洛基能自己剪指甲嗎？有沒有人幫他梳毛？地球人的食物很難符合洛基的喜好，萊克斯會不會給洛基找一個專門的大廚？
接著多蘿茜驚恐地意識到；媽呀, 她這是當了洛基的媽？！這分明是為了自家崽操碎心的表現啊！
不管洛基是不是也潛意識的把她當成另一個弗麗嘉（就算真是，洛基也死都不可能承認），在短暫僵持後，萊克斯敲門的聲音中斷他們的談話。
「嘿伙計，只是讓你們知道下, FBI在樓下。」萊克斯說。意味深長地瞥過多蘿茜。
洛基把貓爪搭在多蘿茜手臂上。多蘿茜不確定在別人眼裡這是什麼情況, 總之, 萊克斯挑了挑眉, 不置可否。
「明天表演結束後, 我會去找你。」洛基說，換了個語氣，親昵又甜膩，估計幻術上他的表情也是溫柔得能滴出蜜。「別讓我失望，好嗎？」
語畢，洛基跳上多蘿茜的肩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有史以來第一次，多蘿茜清醒無比的時候，洛基親了她。
就算只是裝裝樣子──不，假如只要裝裝樣子，說真的，幻術不能辦到這些？多蘿茜驚疑不定，僵在原地。
洛基根本不需要這麼做。
除非洛基想這麼做。
他想這麼做，因為他想動搖他，用他最擅長的、那些憎恨他的人最厭惡的，蠱惑人心的方式。
洛基跳下她的肩頭，踏著優雅的步伐離開套間。萊克斯將門上鎖，反鎖。多蘿茜被留在房間中，愣愣盯著洛基留下的爪痕，想了又想，還是在任何人破門而入前，用洛基教過她的、阿斯嘉德的魔法，修復了那塊地。
不到三分鐘，FBI破門而入。丹尼爾衝向多蘿茜，將她從地上抱起。
「你還好嗎？茜茜？看著我，看著我的雙眼。」丹尼爾擔憂不已，「天啊，我就不該把妳放在吧台……拜托告訴我他們沒有對你做任何事。」
多蘿茜看著那些探員，不自覺瑟縮。基於心虛。
在法律的灰色地帶上，她掩護了洛基。
多蘿茜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洛基出於哪些目的想讓她跟著他走。她清楚自己沒有受到洛基的蠱惑，她的決心依舊堅定、掩護洛基的理由仍然相同。
如同洛基不想這就對她痛下殺手一般；多蘿茜想，她也不想對洛基這麼做。
顯然一收到她的求救信息、馬克那頭就幫她報了警，大概也順便通知了丹尼爾，跟丹尼爾的小伙伴們。當FBI結束對多蘿茜的盤查、終於肯放行後，丹尼爾帶著多蘿茜回房間。四騎士的其他三人正焦慮地在套間前廳處等候。
丹尼爾跟多蘿茜一進門，魯拉就從單人沙發上跳起來。坐在餐桌上的梅裡特專注盯著他們，安撫貓咪們的傑克也馬上抬頭。
「怎麼回事？！他們說蘿茜被綁架了！你還好嗎？」
魯拉湊上前關切，從丹尼爾臂彎裡帶走多蘿茜。豹貓兄妹裡一只醒著，湊上來擔憂地對多蘿茜喵喵叫。是哥哥干酪，通常干酪總是盡可能地維持清醒，不論正常的貓一天需要多少睡眠。在保護多蘿茜這件事上，這只不論模樣或能力都與真的花豹相仿的豹貓盡忠職守。
多蘿茜給魯拉抱了一下，勉強牽起嘴角。傑克給她倒了一杯水，「謝謝。」她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讓擔憂的干酪跳上她的大腿，在她身上東嗅嗅西摸摸。
「呃，這裡應該是安全的？」多蘿茜不確定地問。
「當然。」梅裡特抬起眉頭。
其實不安全多蘿茜也不能怎麼辦。她總得說出這件事，拖不得，就現在。
「茜茜？」丹尼爾揚聲。狐疑地瞇起雙眼。
多蘿茜抹了把臉，死死抱住干酪、求點安全感。「好，事情是這樣。」她說，開口前先深深吸一大口氣，滿鼻腔都是房內的空調味，然而這無益於幫助她冷靜。
「洛基跟萊克斯又組隊了關系不怎麼好。喪鐘也跟萊克斯組隊了且對萊克斯的指示選擇性服從。萊克斯跟喪鐘從吧台帶走我是因為洛基要求。洛基試圖說服我加入他未果，他決定明天再來一次，等我表演結束後。」
多蘿茜以極快的速度說完上面這串話，講完以後自己都有點崩潰。老天啊，她是得多天將降大任、才能一次惹著這麼多魔王？她希望上帝能回答她的問題。
……呃，不，還是別吧，答案可能令她更心碎。
只有丹尼爾順利在兩秒內消化完多蘿茜提供的信息。傑克看起來思緒在某個地方卡住了，魯拉跟梅裡特則是一臉問號。
「加入他還是加入他們？」丹尼爾抓到了一個重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多蘿茜用雙手抱著頭，「但洛基沒有用上復數，另外，根據我對洛基的了解，他根本瞧不上中庭的蟻螻，就算那只蟻螻叫萊克斯盧瑟。所以推測是，不，只加入他，反正他也沒真把那群惡棍當伙伴過。」
「有個問題。」魯拉舉起手，作好學生發問貌，「這個喪鐘是……？抱歉沒看什麼漫畫，這家伙是這裡的原住民？路邊的NPC？或者？」
「哦不，不不。喪鐘怎麼能說是路邊的NPC。」傑克接口，抽著嘴角猛搖頭，「他是終極副本裡倒數關卡的魔王，地獄模式。」
「這是指他的戰鬥力或者？」梅裡特不確定地瞇起眼。
「這樣說吧。喪鐘屬於DC，死侍屬於漫威，時常有人將二者相提並論。」多蘿茜說著，頓了一下，有點崩潰地把後半段說完，「在漫威的編輯設定上，死侍確實曾經成功屠殺過我們所知的所有英雄。這被出版過。這設定是真實成立的。」
「所有。」魯拉重復一次，「每一個。」
「哇喔。」梅裡特驚嘆。絕非正面意義。
「不是很精確的比喻但，可以幫助理解。」傑克抿了抿唇，一臉的頭疼。類似的表情在Facebook公關大人克裡斯臉上很常見。「要死了。我能問問你是怎麼辦到的嗎？要知道在他們眼裡你應該只是個普通人，沒道理萊克斯跟喪鐘同時出動只為了一個普通人，這說不通。」
「哦，他們知道我是女巫。」多蘿茜干巴巴地回答。
「……好吧，這說明了某些事。」梅裡特揚眉。
魯拉發出類似被撞擊到的聲音。傑克一拍額望天。梅裡特看著丹尼爾，以目光詢問對方拿定了什麼主意。
丹尼爾思考完畢，定定望著多蘿茜。「洛基需要你在他身邊，而你不知道原因。」他先說。
「可能吧？是需要嗎？我不知道？」多蘿茜再度用手抱著頭，這回還把臉埋進干酪毛茸茸的貓脖子裡。「總不可能是想讓我隨時隨地照顧他之類的？拜托，我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可是中二之神！我只是個普通人類，他引領潮流而我只有腦洞！」
時機不對，傑克跟魯拉卻都笑了。梅裡特別過頭，禮貌地稍微掩飾了笑意。從多蘿茜自暴自棄的程度能充分了解到她有多崩潰。她的毛都炸起來了。這裡指的是多蘿茜的頭發。
丹尼爾沒有笑，顯然一點都不覺得這哪裡好笑。「也好，演戲不是你的拿手強項。一旦你察覺洛基對你的意圖為何，態度必然不會自然。我需要你保持自然，就現在的模樣。」他說，語氣沉穩，奇異地令人心安。
多蘿茜緩緩抬起臉，仍然是情緒崩盤的一個狀態。她痛苦地看進丹尼爾那對冷靜的藍眼睛。
「我不知道你准備讓我干嘛。我聽到我的手機在震動。」多蘿茜語無倫次。
「我不准備讓你干嘛，是我准備干嘛才對。」丹尼爾答，「大概是葛瑞絲或羅傑斯，我猜他們差不多也要知道這件事了。」
「等等你准備干嘛。」傑克立馬起了警覺，「我們該取消明天的表演。」
魯拉在旁邊猛點頭。梅裡特若有所思。
「不，我們不取消表演。」丹尼爾說這句話的語氣、就跟馬克說『FB不崩潰』一般決絕。
「丹尼爾！」
「我們不能取消表演。」多蘿茜疲憊地贊同丹尼爾，忍不住又開始抓自己的頭發宣泄情緒，□□酪一貓爪阻止，且將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大概是在傳達讓多蘿茜別摧殘她自己的頭發，想擼可以擼他的貓毛。
傑克跟魯拉不解地對多蘿茜皺眉。多蘿茜不得不費力解釋，「取消表演會是機怒洛基的最快途徑。不管怎麼說，萊克斯已經注意到我。假如洛基對我失去耐心，很難保證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萊克斯那顆瘋狂的腦袋會不會打起什麼恐怖的主意。最好的方法就是明天一切照常，按兵不動。」
頓了頓，多蘿茜補上一句，「哦，這是丹尼爾的意思。」
「沒錯。」丹尼爾附和。
魯拉轉而去尋求梅裡特的贊同。然而梅裡特擺出了丹尼爾說得對的表情，「有點道理，我想。」他說。
「至少加強警力布署。」傑克試圖提出點要求。
丹尼爾毫不猶豫駁回。「一，普通警力對上萊克斯跟喪鐘毫無勝算，不過是徒增傷亡，這點你應該也頗清楚。二，他們本來就會增加警力，這不能由我們主動要求，同樣地，只會激怒洛基。三也就是最重要的重點──我們用什麼理由要求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增強警力？因為我們知道洛基會來找多蘿茜？不，這不是個好主意。」
「我要怎麼說？你們的通緝犯洛基跟我是好朋友，過去四個月時間我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他教會了我好多魔法？你覺得那些FBI聽到我這麼說以後，反應會是，哇好棒，這樣嗎？上回我老實說出這些，結果差點被神盾局的顧問抓去關。這回可沒有人能救我，我反抗FBI就真的要被通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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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我們也有三更日萬!!!!
這會持續
總共五天!!!
今天我有努力的睜大雙眼注意錯字了(捂臉
昨天錯字好像真的有點多(干笑
今天是
癱軟的貓
宿疾發作，關節酸痛特別是肩膀
但我沒法理他
我要趕快寫完這篇然後
趕快去寫小蜘蛛
我本來准備下個月准時v小蜘蛛的!!
我真沒有把握在月底前完成這個計劃otz
第65章 作了會死；哪支口紅，什麼香味
想了一下, 多蘿茜不確定地, 又說：「而且, 鬼知道FBI內部有幾派人馬。如果有萊克斯的爪牙呢？事情已經夠復雜了。」
傑克沒辦法了，無助地看向丹尼爾。通常情況下，控制狂J丹尼爾阿特拉斯對四騎士的團體活動擁有百分百的決定權。
眼前這也是其中一種通常情況。
……好吧, 這不是。不過這不妨礙丹尼爾替大家做決定。他可是控制狂丹尼爾。號稱能控制雨的男人。
「明日一切照舊。」丹尼爾宣布，「現在, 多蘿茜, 去睡覺。其他人，去彩排。任何跟任何人安全有關的問題我來處理。」
聽到丹尼爾這麼說，魯拉選擇放棄。「好吧。」她聳肩，跟梅裡特往他們練習的房間走去。傑克不安地看了看多蘿茜跟丹尼爾，才跟上魯拉。
「但是，華多。」多蘿茜想起她還沒跟朋友們報平安，「很多未接, 葛瑞絲，跟史蒂夫……」
「別在電話裡說這件事，我們不能確保線路安全。」丹尼爾警告道。繼而又安撫地摸摸多蘿茜的頭，「別擔心，去休息, 我會處理, 好嗎？相信我。」
多蘿茜打了個呵欠。她是真的想睡了,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明天她還得上台表演。
「好吧。」多蘿茜也選擇妥協, 為了明天的表演。丹尼爾推著她進房間, 「但我該給史蒂夫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讓我明天表演什麼。」她說。
「打完電話就休息，我會進來陪你。」丹尼爾承諾著，停在床邊，非得看著多蘿茜把自己埋在被單內才放心似的。
干酪跳上床，在妹妹旁邊找到一個空間窩成一小團。至於橄欖，當然是睡在多蘿茜的枕頭上。
「至於表演，我會提早叫醒你，保證給你足夠的准備時間。」丹尼爾對著多蘿茜說，也真的看著多蘿茜爬進被單內。他給多蘿茜留了一盞小燈，離開房間。
結果史蒂夫沒有接電話。多蘿茜想起來東西岸時差，跟史蒂夫睡覺就關機的習慣，決定放棄吵醒對方。
那N多個未接也不是葛瑞絲，沒有葛瑞絲，因為居然沒有任何人記得，或者該說想到，應該通知東岸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是，多蘿茜在這兒出了這麼大事，但其實史蒂夫跟葛瑞絲都還什麼也不知道。
多蘿茜猶記上回她作死並且不讓史蒂夫跟葛瑞絲知道的下場，不過就在五個月前，半年都不到屍骨未寒，往事歷歷在目。這回她可學乖了，雖然她覺得自己很無辜，她什麼也沒做就被萊克斯抓住，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她很無辜。
最後多蘿茜選擇給葛瑞絲跟史蒂夫語音留言，大致地描述了下她的遭遇，強調自己是平安的千萬別大驚小怪。然後她就去睡，儲備精神准備明晚的表演。實際上，應該說是今晚，現在可是清晨四點。
醒來當然是過中午，多蘿茜震驚地發現丹尼爾已經替她准備好所有一切，就差她這個人。魯拉幫她完成梳妝，看魯拉的表情，彷佛是在說假如這世上有美容魔法，魯拉肯定會往她臉上甩個兩打。
「打起精神寶貝兒。就在，五個鐘頭後，台下可是有數以千計的觀眾在盯著你。拿出你最好的模樣！」魯拉嚷著。往多蘿茜臉上刷上一層兩層三層的亮粉。
一旁傑克親眼目睹女孩兒們的上妝過程，嘖嘖稱奇暗嘆不已。「這才是真正的魔術。」他對梅裡特說，指著上妝後的多蘿茜，「根本不是同一只貓。」
豹貓兄妹在梳妝台附近晃，困惑地盯著多蘿茜的臉，時不時喵一聲，用喵來傳達他們身為貓無法理解人類把臉搞成這樣的疑惑。橄欖在鏡子前打滾，對排排站的口紅特別好奇，把自己灰白色的毛弄得五顏六色。
「停止你給蘿茜刷亮粉的手。今晚的舞台上不需要更多會發光的物體。」丹尼爾及時阻止了魯拉。
梅裡特走過去，把已然七彩的橄欖拎起來。「這個小家伙需要洗澡。我去把這個寶寶弄干淨。」他說。光明正大地公器私用，挾著洗貓的名義偷偷擼貓。
橄欖抱著魯拉的M.A.C土色唇膏不肯撤爪，啃的一嘴土紅色。其他貓都不敢接近橄欖，就怕自己的毛也髒掉被拎去洗澡。多蘿茜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魯拉承諾：「我一定會賠你。我不知道他那麼喜歡那款唇膏的味道……他對我家裡的YSL就從來沒有展現過這種程度的興趣。」
「大概因為那款唇膏有點兒香草味？」傑克插嘴。
多蘿茜從鏡子裡安靜地看了傑克一眼。她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傑克知道魯拉哪支口紅什麼香味。一點都不想。
丹尼爾對不自覺放閃的小情侶挑了挑眉，目光掠過多蘿茜的嘴唇，還來不及說什麼，多蘿茜就搶白道：「你可以去親橄欖。趁梅裡特才剛拎他去浴室。假如你也好奇那支唇膏是甚麼樣的香草味。」
「我知道你的YSL是果香味就夠了。」丹尼爾悠悠道，完美的反擊。
傑克吹了聲口哨。
多蘿茜朝天轉了圈眼珠，不予置評。
有人的手機在震動。丹尼爾去接電話。魯拉一看丹尼爾轉身，馬上拿起刷子沾了一堆亮粉往多蘿茜胸前撒。多蘿茜木然地接受這一切，傑克盯著鏡子裡的她們，那種劫後余生的表情大概是在慶幸他不是女人。
「我們就是需要更多會發光的東西在舞台上。」魯拉小聲反駁丹尼爾。在隔了這麼久之後。
「……隨便吧，都可以。」多蘿茜心死。
打扮完多蘿茜，他們開始打扮兩只豹貓。今晚豹貓們也會上台，跟著丹尼爾最鐘愛的那只深褐色虎斑一塊兒，擔任吉祥物，以及，躡手躡腳偷天換日的小助手。多蘿茜給貓咪們做了可愛的緞帶花，給綁在貓咪們的脖子上，精心的梳理貓毛、去除貓的體味，讓這些貓看起來光彩照人比她還閃閃發亮。
等他們搞定三只貓，丹尼爾才走回來。他的表情有點奇怪。
「伙伴們，有變數。」丹尼爾說，眼神在這群蹲地板上玩貓的人身上轉一圈。
「什麼變量？哪種變數？」魯拉問。
丹尼爾盯著多蘿茜。「是關於蘿茜。她本來該是我們的嘉賓，現在我決定安排她做我的助手。」
多蘿茜跟傑克、魯拉對看一眼。三只貓抬頭仰視丹尼爾，睜大貓眼。
「他們要取消嘉賓……？」傑克歪過頭。
「不，嘉賓另有其人。」丹尼爾解釋，依舊盯著多蘿茜，「我會重新安排我們的表演內容，就我跟茜茜的部份，其他人不變。」
多蘿茜把丹尼爾看回去。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心裡一堆問號不確定先問哪個好。傑克跟魯拉交換一個眼神，聳肩。
「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傑克這麼說，跟魯拉帶著三只貓去練習房，把外頭的空間留給丹尼爾跟多蘿茜。
「我現在承受不起任何壞消息。」多蘿茜緊張地對丹尼爾說，「不管怎麼樣，請美化100%後再告訴我任何事。」
丹尼爾扯了下嘴角，快速眨了眨雙眼。「放輕松，我們不緊張，這就只是，一般的，表演項目變更。這很常見。」
「但你剛才講了超久的電話。」多蘿茜才不相信。
「那是因為其他團體跟主管控訴我們霸占太多表演時段，對他們不公平。」
「這跟今晚有什麼關系？」
「關系可大了，親愛的。現在，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更新過的表演內容？」
當然想知道，必須要知道。多蘿茜不滿地對丹尼爾皺眉，被迫接受對方的轉移話題。
本來他們的打算是，丹尼爾表演控制天氣，多蘿茜表演幻境。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需要花園，多蘿茜表演的才不是幻術。
丹尼爾調整表演內容，合並他們兩人的表演時段。並不是每場表演四騎士都團體出場，不少的時候他們也進行單人梯次表演。有點傷人的是，這種安排會讓人氣立分高下，而丹尼爾總是能收獲最多觀眾跟掌聲。幸好他們還是把票捆綁銷售，不然這就更傷感情了。
說起來，多蘿茜其實是丹尼爾第一位女性助手。也是第一位助手。這是非常多年前的事。
多蘿茜跟丹尼爾沒花多少時間就決定了他們的新表演內容。在拉斯韋加斯造一個熱帶雨林聽起來是挺浪漫的。多蘿茜還想弄個什麼花瓣紛飛的特效，丹尼爾說那樣保潔人員可能會想用清潔劑謀殺他們、因為踩爛的花瓣真的很惡心又很難清理，故此作罷。
丹尼爾事先問了賭場飯店的景觀美化部門，關於他們未來希望花園裡增添那些植栽，因為這場表演結束後，有些東西會留在現場。在這點上多蘿茜認為丹尼爾選擇性地針對『究竟是什麼會留在現場』此一關鍵部份閉口不談十分明智，這讓她每次想起這件事就笑得要死。
「但願他們別太驚訝，我准備把他們的花園從英式小庭園變成滿是參天巨木百年老樹的奔放風格。」多蘿茜說。在他們一塊兒搭電梯前往會場時。
他們帶了四只貓，為什麼是四只因為橄欖不能接受跟多蘿茜分開超過兩小時。本來多蘿茜想騙橄欖去睡然而橄欖並不上當，結果就是他們只能把橄欖放在雪豹貓的背上，駝著，等抵達會場再把貓交給達斯汀或愛德華多。從頭到尾梅裡特都在克制他想擼貓的手，表演前讓西裝黏上貓毛可不好。
「哦，不會的。我提醒過他們了。」丹尼爾平靜地說。
至於飯店的景觀部有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那可不在丹尼爾需要考慮的範疇。
傑克好奇地打量丹尼爾跟多蘿茜。「我沒想過有生之年能親眼看見你們同台。」他說，神情難掩興奮，「你們曾經是夢幻組合！」
「直到茜茜決定開一間花店。」丹尼爾干巴巴地道。
「我不喜歡鑽道具箱。」多蘿茜揚眉，眼神從自家兩只豹貓跟可愛的橄欖可愛的虎斑身上挪開，「衣服都小得要命！」
「但你穿得下啊。那是你的尺寸。」丹尼爾聳肩。
「魯拉就不用穿那種衣服。」多蘿茜指著魯拉，對傑克控訴，「你能想像他給我准備了多少兔子或貓咪的泳裝嗎？我不管那衣服叫什麼，總歸布料跟泳裝一樣少。」
「那不是泳裝。誰的泳裝滿是亮片。」
「那就是。總之我死都不要再穿那種衣服，太羞恥了。我現在可是有男友的人了。有本事你去問史蒂夫，他同意我就同意。」
多蘿茜為了反擊不擇手段，干脆把史蒂夫搬出來。她發誓說這些話前她並不多想。但全電梯的人，除了丹尼爾跟她自己，都笑得前仰後俯。
「到底怎樣啦？」多蘿茜一臉莫名其妙。她發現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懂這些魔術師在笑什麼。
「我們到了。」梅裡特轉移話題。「小貓咪們，跟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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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算錯了
史蒂夫下一章才會出現
這就像是在開車
路標說還有三公裡
我怎麼開都覺得這根本不是三公裡啊……
好像兩個月都會來一次這種日更萬字的活動
彷佛某種馬拉松……
鍛煉作者們手指的肌耐力???(???
跟大腦的活躍度……??????
讀書心得報告等我趕完這批稿子
這幾天沒時間看書，傷心
今天還有一更
日萬，Day 2!!
第66章 不作不死；最魔幻的，一個晚上
所以說當多蘿茜在觀眾席第一排看見史蒂夫時, 她真的很驚訝。
可是她在舞台邊, 她不能有表演外的其他反應, 她只能匆匆瞥一眼，趁著丹尼爾背對觀眾群的時候，用眼神質問丹尼爾這是怎麼回事。
「……但其實我是個挺浪漫的人。我說真的。就是, 羅曼蒂克。」丹尼爾話鋒一轉，突然把話題扯到這裡。「我聽見你們在笑, 哦這很失禮。我說真的, 不不，不是風流，風流跟浪漫有點差異。你們肯定無法想像我有多念舊。」
多蘿茜眉角一挑，確定丹尼爾這是在跟她喊話呢。
「我總是熱衷於在生活裡制造驚喜。」丹尼爾說，「而且貼心。」
觀眾們很容易被丹尼爾逗笑。沒有原因，也可能是臉蛋的關系。
多蘿茜不以為然。驚喜是吧，偷偷邀請她的男朋友來？好吧, 這還不錯，是挺貼心。
「不信你們可以問問我的助手。她是我的第一任助手，我的最愛、我最好的朋友。隆重向你們介紹，來自堪薩斯*的神奇女孩，多蘿茜珀金斯！」
多蘿茜從助理手中接過耳麥戴上, 揚起笑容、踏出布幔。她挺相信台下的觀眾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歡迎她、為什麼要拍手, 總之大家都這麼做。舞台燈光又熱又刺眼, 多蘿茜勉強看清楚前幾排的人。配合這場表演, 現場沒有座位。她看見愛德華多跟達斯汀, 史蒂夫抱著橄欖，橄欖的眼睛閃閃發亮。
跟丹尼爾唱了兩句雙簧後他們准備進入表演。音效給他們放了Justin Timberlake 的Filthy做背景，混音版。多蘿茜不太適應滑溜溜的磨石地面，細高跟讓她特沒安全感，恨不得有什麼防滑的魔法能用。她走過長長的T型舞台，停在舞群中央。
「我知道你們想看我控制天氣。不不，今晚我們不只要給你們這個。」丹尼爾一邊說，一邊隔著舞台、指向舞台另一端的多蘿茜。
與此同時，多蘿茜在舞群的幫助下、登上飯店准備的巨型秋千。這架秋千足夠巨大、造型單調如同馬戲團空飛表演者使用的道具，多蘿茜靠著手臂的力量將自己往秋千橫杠那兒上頭掛、在沒有任何鋼絲甚至繩索的保護之下，任由起重機將秋千緩緩抬至三層樓高度。
起重機一個使勁。多蘿茜被懸著在空中擺動。她的禮服機關被舞者解開了，至少兩公尺那麼長的紗裙在空中飄蕩。
大部分觀眾都是一臉驚艷。只要攝像沒有拍到驚恐的達斯汀、愛德華多、史蒂夫。
這場懸掛表演持續十五分鐘。多蘿茜的極限是二十分鐘。不出意外，就沒有傷亡。特效們把多蘿茜掛著蕩來蕩去，大屏幕上多蘿茜看自己長裙飄逸是挺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快被嚇哭了這真的好高好恐怖，下面好多人好可怕。跟彩排感覺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今晚我們要讓你們看見天堂。」丹尼爾的聲音回蕩在表演會場上方，「這會成為你們此生最魔幻的一個晚上，是的魔幻。你們准備好迎接一切了沒？」
多蘿茜盡可能不往下看。她閉上雙眼，假設自己沒有被掛在三層樓高的空中。
音樂轉了個彎，去掉人聲。多蘿茜睜開雙眼，看見她的精靈們環繞在她身旁，這使她感到些許放松和安然，她明白她不會真的墜落。造雨機運行，朦朧細雨轉為傾盆大雨。
重低音的鼓聲響起。
多蘿茜的指尖放出金綠色魔光。
丹尼爾控制雨珠的同時、多蘿茜也控制著植物；花園內的香碗豆極速生長，玫瑰纏繞薔薇、各色山茶怒放。不該出現在這兒的熱帶植物破土而出，從矮樹叢後竄起頭，霸道地侵占了所有他們能侵占的土地、在短短三分鐘內長成百年參天巨木，樹干足足有五個成年人那麼粗。
多蘿茜蕩向階梯，這個梯形的花園將舞台設在最下方的廣場。丹尼爾飛快跑過舞台、跑上台階，在多蘿茜蕩到高點時、對多蘿茜敞開雙臂。
這是經過精密計算的表演。出於控制狂丹尼爾之手。
多蘿茜松開雙臂下墜。
所以不會有任何傷亡。也不可能有意外。
……假如史蒂夫沒有以更快的速度衝向定點，接住多蘿茜的話。
墜入史蒂夫懷中的瞬間，多蘿茜瞪大雙眼。這可真嚇到她了，這都什麼跟什麼？有人不照劇本來。他們真該慶幸燈光沒有提早把燈往下方打，不然被晾在一旁的丹尼爾可真尷尬。
丹尼爾停在階梯半途，對史蒂夫半路殺出也是滿懷錯愕。
「這很危險！」史蒂夫還沒搞清楚狀況。
「不，這不危險。」多蘿茜窘迫地提醒史蒂夫，「丹尼爾會接住我以及，精靈給我緩衝了呢。」
史蒂夫環顧四周，顯然這才意識到他在一場表演上，周圍全都是觀眾。觀眾們的掌聲掩蓋了他們的對話，史蒂夫看見下方階梯的丹尼爾，也看見定在他們旁邊的枝枒們。
「噢。」史蒂夫臉紅了，「呃。」
謝天謝地丹尼爾總是有辦法將一切圓過去。「感謝這位英勇的男士接住我們的仙女。我發誓，雖然我們認識，但這絕對不是套招。」丹尼爾調侃道。觀眾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娛樂效果好就好。
「你們應該先通知我一聲。」史蒂夫靠在多蘿茜耳畔，小聲埋怨。
「我根本不知道你會來看表演。」多蘿茜傻眼。怪她啰？
「現在你能將我的表演伙伴還給我了嗎？大英雄？」丹尼爾關掉麥克風，壓低音量提醒史蒂夫，「快點，大家看著。」
扣除史蒂夫把假的表演當真這部份，這場秀是完美落幕。結束後多蘿茜回到後台，由笑翻天的魯拉三人迎接她。
突然出現的迪倫也不禁調侃這事，「我從來沒見丹尼爾這麼尷尬過。不得不說，你的男友很可愛，多蘿茜。」
「可以結婚了。」梅裡特亂敲邊鼓。
多蘿茜抽了抽嘴角，單手掩面，尷尬到一個不行。「回去我會好好教育史蒂夫別胡亂中斷別人的表演。」她說。語氣近乎悲憤。
不確定是FBI加強警力、還是史蒂夫出現在大屏幕上，對萊克斯跟洛基起了些許示警效果，這個夜晚，洛基並未如期現身。
可是多蘿茜的表演還有四天。這是一場連續五天的演出。
當晚史蒂夫理所當然出現在多蘿茜的房間內。
「我收到你的留言，跟愛德華多確認過。」史蒂夫說。
多蘿茜坐在床邊看史蒂夫。
「然後你就飛過來了？」
「這有什麼疑問？我跟丹尼爾要了門票。」
多蘿茜盯著史蒂夫赤喵裸的上半身，欣賞男友剛出浴的誘人景色。她真是愛死了那些沿著史蒂夫胸膛滑下人魚線、隱沒在毛巾裡的水珠，她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些水珠。
「不，一點問題都沒有。」多蘿茜答，一本正經，彷佛今晚表演前、瞪著丹尼爾用眼神質問對方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我很高興你在這裡。太棒了。」
神秘嘉賓被推遲到第五天才出場。
第二天開始，表演步上正軌。史蒂夫場場出席，不再衝動地跑去接住多蘿茜。他也知道這很尷尬了。
多蘿茜給丹尼爾接了四次。到了第四次，多蘿茜很高興。
「我再也不用被掛起來晃來晃去了！」她對丹尼爾說。在掌聲中。他們倆人都濕透了，一開口就吃進一堆人造雨。
「我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你過長的裙擺絆倒。」丹尼爾回嘴，抱持微笑。
多蘿茜差點要翻白眼。說真的，禮服是她選的？不，是丹尼爾。所以丹尼爾有什麼資格抱怨她的禮服？不，他沒有資格。
在掌聲跟觀眾的驚嘆中，多蘿茜拎著裙擺跑回舞台上，跟著她的豹貓兄妹做了謝幕禮，一個響指、讓自己消失在花瓣中。她從地道往後台去，走了幾步，驀然感覺哪裡不大對。
為什麼，後台這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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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將這種日更萬字的活動
命名為
馬拉松碼字節
平均兩個月一次吧
*處哏
堪薩斯的桃樂絲，這個童話哏被廣泛運用。
第67章 作了會死；跟你的貓，一樣可愛
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只有一瞬。多蘿茜很確定, 至少兩三秒的時間, 她的豹貓們因為感覺到危險、膨起全身的毛准備以爪撓地。
接著外頭掌聲如雷, 誇張的音樂跟煙火特效，她聽見有重物降落在她頭頂的舞台上。有人大喊著鋼鐵俠，DJ介紹著今晚四騎士團的神秘嘉賓。
神秘嘉賓是鋼鐵俠。只是鋼鐵俠, 不是托尼史塔克。現在的鋼鐵俠還不能代表托尼史塔克。頂多，代表托尼史塔克的保鑣？
後台恢復吵鬧。魯拉對她猛吹口哨。傑克在旁為著女友的行為邊笑邊搖頭。梅裡特給她鼓掌。丹尼爾從另一通道溜下來, 跟早在後台等候的史蒂夫擊掌。
雪豹貓喵喵叫著, 一個衝刺，跳過史蒂夫跟丹尼爾的頭頂，在牆上完美轉身，空中側翻二百七十度，在後台其他工作人員的驚嘆中著地。
史蒂夫笑著凝望多蘿茜。
過來，女孩；多蘿茜似乎聽見史蒂夫的呢喃。
她提著濕透了的裙擺，撲向史蒂夫, 愉快地把身上的水全往史蒂夫胸膛蹭去。
史蒂夫接住撲來的多蘿茜。他覺得，他可以抱著多蘿茜轉個圈。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得到後台其他人被閃瞎眼的抱怨，跟工作人員們諸如「你們真可愛」之類的贊美。在第一晚的表演後，他跟多蘿茜的關系馬上傳遍這裡的幕後工作組，如同每一個大眾喜愛的八卦, 他、多蘿茜跟丹尼爾三個人的事出現N多種版本, 奇形怪狀的謠言如野火燎原, 每個角落都有人在討論。
對此多蘿茜一無所知。基本上, 他跟丹尼爾是都放棄了, 阻止沒有任何意義。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八卦的內容不包括『他是美國隊長』，史蒂夫樂觀地自我嘲解，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他還對得起星條旗。
他們沒有在後台等『鋼鐵俠』結束嘉賓的串場任務。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原因有三：
一，前個月托尼在中東被綁架。中略在此不提，之後地表上就出現了一個金紅色的鐵皮罐子飛來飛去，進行所謂的應該是營救平民於水深火熱中的任務。聽起來是挺不錯，然而有更多的人並不這樣想。這群人以國防部為首，對這金紅色的鐵皮罐子可能帶來的國土防衛傷害深感焦慮。
有人建議這個鐵皮罐子做點遠離戰火的事。
哦，他們心知肚明這金紅色的鐵皮罐子會是誰。說真的，還能是誰？
二，其實史蒂夫不覺得讓托尼來西岸短暫地鎮守賭城、看看能不能鎮住作妖的萊禿一伙是多棒的點子，可惜通知神盾局會是更糟的主意。雖然神盾局明顯地已經從FBI那兒得知一切，這兩者就是有本質上的極端區別。他要怎麼跟神盾局解釋、多蘿茜需要一些周詳的保護？因為洛基會去見她？不，這不好。
激怒洛基會對多蘿茜的安全造成絕對性的破壞。人有了弱點就是會這樣，史蒂夫坦然地接受了他現在行動綁手綁腳的現實。考慮周詳也不是太糟的訓練，可不是？
有人跟史蒂夫想去一道兒。
同為尚未被收編、短期內也不想被收編、逍遙法外的超級英雄，托尼史塔克樂於協助任何一場敵對大壞蛋的混亂行動。姑且不提托尼跟萊克斯是老對手。反正這二者的敵人都多了個去。
沒有人說托尼超級崇拜美國隊長的。家裡有整房間的美國隊長歷年周邊。
沒有人。
三。
好，事實是，托尼快被悶壞了好嗎？被綁架後公司股價大跳水，他的好秘書小辣椒先瘋掉。回來後他宣布史塔克企業從此往能源跟家庭科技包括手機和智能這個方向發展，死都不可能回頭去生產武器、想都甭想，公司股價繼續往海溝裡跳，他的另一個好秘書拉娜藍也跟著抓狂。
二位秘書連手把他關在家，禁止他出門、因為托尼一出門就亂講話。接著更壞的來了。居然有人認為讓他跟X戰警領導的雙胞胎妹妹聯姻是個好主意！什麼靈感讓五角大廈的那群智障決定這麼做！
神奇的是，居然有不少人相信這能解決許多現有問題。可能五角大廈裡的智障認為這能達成某種制衡、鑒於前陣子他們突然得知萬磁王不再跟X教授對著干、雙方和解有了共識攜手創造變種人更美好的未來，而同時萊克斯盧瑟越獄成功、道上謠傳這貨准備組織一個跨種族跨星球的惡棍聯盟。
所以地球人也該干點什麼。
五角大廈想讓神盾局創辦人的親兒子去跟X戰警領導的親妹結婚。
很多人都想讓這件事發生。
包括托尼身邊的很多人……？
所以這就發生了。不管為什麼他該死的答應了。夏洛特澤維爾就是個□□煩。現在托尼只想出門，遠離任何跟法定未婚妻有關的一切。為什麼他六歲的時候會認為認識夏洛特是他最幸運的事？沒有道理。
那麼，這些理由能充分說明托尼穿著金紅色鐵皮出現在西岸賭城。史蒂夫跟馬札的電話來得正好，幫兒時偶像和新朋友一個忙是他溜出別墅的最佳借口。他又沒有去惹事，這可是美國隊長的請求呢。
當史蒂夫跟其他人和貓回到賭場提供給四騎士的六星套間時，托尼早在裡頭等著，保持那身金紅色鐵皮的形像，囂張的悠然自得的坐在沙發上，嫌棄賭場的一切科技設備是如此老舊落後。
傑克、魯拉跟梅裡特都嚇著了。丹尼爾沒有。多蘿茜驚訝地發現橄欖醒來了、而托尼正抱著這只黏媽咪的小奶貓，把提早醒來沒看到多蘿茜的橄欖安撫得挺好。
「今晚非常感謝你。」史蒂夫走過去，跟托尼打招呼。他拍拍托尼的肩，但願他的感謝能透過鐵皮傳達給托尼。
托尼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去，擺擺手，試圖用不正經的態度蒙混過關。「有誰能拒絕像你這樣的美國甜心？」
史蒂夫笑了起來。對，覺得有趣的那種。到現在托尼也不知道、大老早的他爹就把他給賣了，史蒂夫幾乎是一見到霍華德，就從霍華德那裡得知托尼有多麼多麼崇拜他。此時此刻托尼佯裝自己一點也不別扭的反應真的很好玩。
多蘿茜從旁邊蹭過來，靠著史蒂夫，好奇地打量托尼，的鐵皮裝。「我能摸摸嗎？」她問，眼神跟在托尼戰甲大腿上東拍拍西看看的橄欖如出一轍。
托尼大概先看了眼史蒂夫吧。史蒂夫感覺托尼在鐵面下的視線。他聽見托尼故作姿態地清嗓。
「當然可以，這位美麗的女士。誰讓你跟你的貓一樣可愛呢？」
這句話點燃了引線。得到許可的不只多蘿茜，三只虎斑跟豹貓兄妹跟著撲上來，然後，是魯拉，跟傑克。就連丹尼爾跟梅裡特也沒抵抗住鐵甲的魅力，繞在托尼身邊試圖找尋某個機會、摸一把初代馬克。
當然，托尼不會知道，對他們這些穿越來的人來說，鋼鐵俠的初代馬克有多麼奇特的意義。
托尼得為了他的話負責。現在他只能僵硬地坐在沙發上，接受在場女性跟貓咪們的各種摸摸。貓咪們對鐵甲都好奇死了，干酪一度想拿鐵甲來磨爪、測試鐵甲烤漆的耐磨度，被托尼拒絕，但托尼就沒阻止橄欖拿他手指磨牙的行為，顯然寵最小的奶貓已經成為公認的法條。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成為你們的嘉賓嗎？」托尼問多蘿茜。憋了半天，沒有憋住這句話。
多蘿茜正在鑽研初代馬克的造型。除了托尼外的所有人都知道，多蘿茜這是在比對初代馬克跟她在漫畫上看到的是否一樣。說起來多蘿茜也是鋼鐵俠的粉，意識到這點後史蒂夫驀然起了警覺。
「哦。」多蘿茜抬頭，精准地捕捉到面甲上、代表眼睛的那個位置、背後藏著的那對大眼睛。
史蒂夫的直覺開始拉警報。
然後多蘿茜說：「我知道喔。」頓了頓，還補上一個，「喵。」
這太令人熟悉了。史蒂夫絕對在多蘿茜表情裡捕捉到她准備調皮的征兆。每次多蘿茜准備干一票大的，就會出現這種表情。
史蒂夫馬上板起臉瞪多蘿茜。
彷佛某種心電感應，多蘿茜轉頭看著史蒂夫。
「……」收回你的想法。不，我們不需要幫托尼脫掉他的馬甲。
「……！」可是這很有趣！
「……」不。就是不。停止你的行為，我將不顧一切的阻止你，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但是很有趣啊。你不想看看我喊出托尼的名字會讓他有什麼反應嗎？這一定很好玩。我保證。
「……！」寶貝，我們不這麼做。
史蒂夫揚眉。多蘿茜扁嘴。他們用一堆省略號進行了無言的交流。沒人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請問這裡有什麼其他人不該知道的對話正在發生？」托尼狐疑地問，用手指制造出點聲響，「嘿，愛情鳥，回神。你們旁邊有活人。」
終於多蘿茜沮喪地垮下肩。「好吧。」她放棄了。
史蒂夫木著臉去看托尼。「正是如此。」
最後托尼酷炫地從窗戶離開。說要去拜訪下硅谷的朋友。史蒂夫猜想托尼為了逃婚也是煞費苦心了。看在托尼確實有點可憐（大部分的時候，史蒂夫更覺得，托尼不被身旁的人信任都是因為托尼早年至今熱衷做死，所以，這叫自作自受）的份上，史蒂夫沒有多問托尼准備上哪鬼混跟鬼混多久，也沒有通知托尼的兩個秘書及任何親信。
至於托尼會不會被他那能夠腦人的未婚妻找到？說真的，這不是史蒂夫的責任。
前幾日的插曲微不足道。經過商量，史蒂夫跟多蘿茜決定不受影響、照原定計劃，在西岸多停留三日，四處觀光並足夠休息後，再搭早晨的班機啟程回東岸。達斯汀邀請他們去Facebook總部玩，這個提議很不錯。
多蘿茜表現得一切只要有他在、就通通都令人安心；她不只一次說了類似的話，盡情地撒嬌、表達對他的愛，坦白說，史蒂夫覺得這挺受用。他們去玩了丹尼爾推薦的實境射擊游戲，多蘿茜爛到不行的槍法讓史蒂夫決定回頭給女友安排特訓。
「你不能連擦邊都辦不到。」史蒂夫頭疼又錯愕地，對多蘿茜搖頭嘆氣，「天啊，你甚至打不中目標旁邊的櫃子。櫃子距離目標也才半截手臂。」
「半截手臂！」多蘿茜震驚地重復了這兩個字，彷佛這是天到地的距離。
「我們得要加強你在這方面的能力。茜茜，你是我的女友。你至少要知道如何正確使用一把槍。」
「為什麼我需要？我是你的女友。你是美國隊長。」
──來了！又是這個。史蒂夫蹙眉看著衝他撒嬌的多蘿茜，不管對方怎麼親怎麼抱怎麼撩，堅決端正立場。
「就因為你是我的女友，多蘿茜。我不能保證你永遠陪在你身邊，讓你遠離任何危險。此生我會盡我所能全力以赴地完成這個任務，但你得有備案。」
多蘿茜抱著他的腰，安靜下來。
思考片刻後，她說：「好吧。我們照你說的做。」
這不是說史蒂夫就不喜歡多蘿茜依賴他什麼的。重申一次，史蒂夫喜歡多蘿茜對他黏糊，這很受用，真的很受用。可是多蘿茜不能總是黏糊，就算史蒂夫知道，這可能是他們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的後遺症。
第一天他們在街上逛，馬上有游客認出他倆。購物跟玩游戲的時候都有人上來找他們合照，主要是跟多蘿茜合影。
丹尼爾在賭城有多少名氣、就連帶給多蘿茜制造了多少短時間內的追捧。看來丹尼爾給多蘿茜設計的表演令多蘿茜聲名大噪，在網上得到了女神一類的評價，但實際上多蘿茜根本不是那個類型，於是現實裡多蘿茜的逗趣親民又讓多蘿茜獲得了更多喜愛。
就更不提他們帶著的、那三只吸人眼球的可愛貓咪，雪豹貓可受歡迎了。
※※※※※※※※※※※※※※※※※※※※
我發現就算我在我說各種聒噪喵喵叫
也不一定能得到你們的留言響應
所以我在想可能其實大部分的人並不想跟我交流
好吧。
希望之後大家還是會記得跟我講話
我挺需要這個的
吱一聲也可以
第68章 不作不死；凌晨兩點，女友借我
第二天史蒂夫逐漸習慣合照這回事, 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有半數的人想讓他們做一些親昵的動作然後拍照。大家都說他們是超可愛的情侶, 不少人問他們啥時結婚。
顯然第一天表演他腦袋發熱做出的蠢事在網絡上也廣為流傳。
史蒂夫又一次慶幸起，天啊，好在還沒人把他跟美國隊長連上線……
第二天下午他們抵達帕羅奧圖, 由極度亢奮的達斯汀開車來接。一見到史蒂夫，達斯汀就開始倒豆子, 這幾天他們干嘛干嘛了, 八卦一件件從達斯汀嘴裡往外蹦。
「我！跟你們說！不可思議太美妙了，你們知道這幾天托尼史塔克都住哪嗎？他住在馬克家！而馬克邀請了我們！必須得說穿越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最完美的決定沒有之一，我認識了美國隊長跟鋼鐵俠，還跟鋼鐵俠打了整晚的游戲！我們分享一些比薩，睡在一個客廳！搞不好未來我還能見到尤達大師呢，我愛我的人生，我愛這個世界, 我愛宇宙。」
達斯汀嚷嚷，高亢的聲音在車內回蕩。史蒂夫跟多蘿茜在後座，彼此對看一眼，交換某種心照不宣的眼神。
「說得對。」多蘿茜悠悠道，抱著干酪梳貓毛, 「這很托尼史塔克。」
「他沒有問你們怎麼知道他的身份？」史蒂夫好奇這點。據他所知, 托尼應該是穿著鐵甲降落在Facebook大樓上。
「他跟馬克關系多鐵啊, 你真該看看他們現在的模樣, 我懷疑他倆才是親兄弟, 丹尼爾是路邊孤兒。馬克跟他說我們三個沒問題，他就接受了我們，還跟我們當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跟鋼鐵俠是死黨！我跟鋼鐵俠成為朋友！我可以為了這件事開心到瘋掉，我是認真的。」
馬克札克伯格跟托尼史塔克成為惺惺相惜的科學兄弟。
史蒂夫為了這樣的想像──哦不是想像了，是事實，讓表情僵在臉上。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驚訝他們會成為科學兄弟呢？」多蘿茜說，以吟唱的語氣，也真的唱起了歌，木匠兄妹的，「你與我是如此相似∼∼」
史蒂夫沒能阻止多蘿茜。他想像起馬克札克伯格加入復仇者的可怕畫面。天啊，別這樣。拜托別這樣對他，他也是個人。
事情可不只如此。達斯汀真是大嘴巴，一個秘密都不留，一件件細節跟他們數來，把料爆了個精光。
第一是愛德華多要瘋掉了。因為自從托尼跟馬克把話題轉向他們正在研究的項目，這兩人就沒有闔眼，可能也沒有進食，一個馬克札克伯格就快要讓愛德華多氣到跳腳，再加一個更皮的托尼史塔克，愛德華多跟克裡斯正在暴走的邊緣來回晃蕩，這就是為什麼達斯汀開車來接他們。怕制造車禍。
那麼，接下來問題就有關於『是誰該死的讓這兩人開始不能被停止的對話』。達斯汀說馬克跟托尼似乎是因為人工智能在某個宴會聊上，也可以說是馬克為了托尼才去那場宴會，對的那是一次朝聖。
沒人懷疑這兩個人不能成為好朋友。從智商看，馬克札克伯格跟托尼史塔克是天造地設，從糟糕的情商、可恨的態度、囂張的性格甚至是宅屬性等其他諸如此類方向看，他們一拍即合。
唯一的問題可能只有馬克紅綠色盲、缺乏生活品味，但這構不成大礙，托尼一點都不介意帶帶年輕的小伙。馬克比托尼小了半輪歲數，這激發了托尼潛伏多年的兄長屬性，在嘉德麗雅之後托尼終於找到另一個值得培養（可愛，有趣，不是笨蛋）的對像，重點是括號內的字。
基本上史蒂夫認為，為什麼托尼信任馬克，大概就是基於馬克的性格。馬克札克伯格欠揍，因為馬克札克伯格永遠心口如一，該死的誠懇。而且，馬克多疑，別忘了馬克札克伯格另一個學位修的是心理學，能夠被馬克信任那絕對是通過了重重考驗。
克裡斯不干搬石頭拿自己腳的笨蛋事。達斯汀，呃，憨厚老實。愛德華多願意為馬克忠誠。那麼托尼是可能對這三人放松戒心。
最後達斯汀說。
「我們第一個晚上就看到托尼的未婚妻跟奧斯本的大少爺鬧緋聞。我能不能好奇一下？就是……其實托尼很愛他未婚妻吧？就算，他說澤維爾小姐是個□□煩，一切都是該死的政治？」
不意外發生了這種事。怪不得托尼跟馬克窩去做研究，一天一夜不睡不吃飯。
「夏洛特跟詹米？他們只是朋友。」史蒂夫好笑地道，「天啊，他們甚至差了一個輩份！托尼在想什麼？」
「根據人設，托尼也是個控制狂。」多蘿茜指出重點，「控制狂都愛吃醋。」
「意思是，托尼果然挺喜歡澤維爾小姐嗎？我被搞胡塗了。」達斯汀懵逼。
「霍華德說，他們小時候曾經認識。」史蒂夫想起這點。
「這一定是個曲折的愛情故事。」多蘿茜蓋戳認證，語氣有那麼點興奮，「哦，我看到了！新的頭條。豪門童話生變，史塔克跟澤維爾各玩各的？奧斯本企業掌門人發新聞稿聲名並未與變種人小公主發生超過友誼的的關系，兩位當事人避不見面，政治聯姻的假面夫妻？」
「哇。這個標題。」達斯汀干巴巴地驚嘆。
多蘿茜興奮地看著史蒂夫。
「不，這不有趣。」史蒂夫無奈地說，「蘿茜，托尼是我們的朋友。你不要看別人好戲。」
「朋友間本來就會彼此看戲。」多蘿茜反駁。達斯汀附和。
「我說，不行。」史蒂夫放棄溝通。有時候，你的貓需要的不是談和，是命令。
天知道當愛德華多跟克裡斯看見史蒂夫出現時，他們有多慶幸。
「裡頭交給你了。」克裡斯拍拍史蒂夫的肩，指著藏在馬克家地下室的工作間，然後就癱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看著雪豹貓，想討一點安慰。
雪豹貓瞥了眼多蘿茜，得到許可後，乖巧地湊過去、用自己絕贊的皮毛安撫這位金毛人類千瘡百孔的心。愛德華多也放棄跟上史蒂夫，就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豹貓跟馬克家的拖把狗打招呼。
「給你。」多蘿茜把橄欖交給愛德華多。她想擼貓應該有助於對方恢復元氣。愛德華多看起來太可憐了，彷佛被獵人追了一森林的小鹿，忘了上發油的頭發東翹一戳西翹一束。
「謝謝。」愛德華多接下軟綿綿的折耳貓，享受小奶貓的撒嬌跟咪咪叫。他嘆了口氣，邊揉著橄欖軟軟的身體，說：「托尼史塔克加馬克札克伯格。駭人聽聞的組合。」
「他們可以毀滅世界。」克裡斯的聲音從沙發那兒傳來。隱含著回光返照的憤慨。
「呃……」達斯汀干笑兩聲，說：「或者，統治世界？」
克裡斯跟愛德華多同時瞪過去。「這並沒有讓事情聽起來比較好。」多蘿茜幫忙補充，她覺得克裡斯跟愛德華多都要沒力氣講話了。
「至少，氣死旁人這點毫無疑問，當他們組隊，這效果簡直是加成又加成。」愛德華多抱起橄欖、把臉埋進去，聲音聽起來有那麼點悲痛欲絕，「我不愛這個組合。我寧可馬克去找肖恩帕克。」
「托尼說華多長得跟他熟識的某個晚輩一模一樣*。」達斯汀突然說。
「是有這回事。我看了對方的照片，那讓我很困惑。」愛德華多簡單回復這個話題，然後就把注意力轉到多蘿茜身上。他放下橄欖，上下端詳多蘿茜，擔憂地問：「現在你還好嗎？之後有沒有再發生什麼怪事？」
看到多蘿茜現在活蹦亂跳，很難聯想不到一周前，她才被世界級的超級罪犯連手綁架過。她照吃照喝照睡照玩，一點陰影都沒有，心理強大的程度令人稱羨值得贊許。
「我很好，我沒事，我超級OK！」多蘿茜說，歪來歪去搖頭晃腦，某種表達她心情愉悅的肢體動作，「有史蒂夫呀！他保護我！」
愛德華多伸長手拍拍多蘿茜的頭頂。
「那就好。那天你可真嚇死我們，當初讓馬克給你手機裝上程序是最正確的決定，你不知道我們在賭場的監控畫面看見你被喪鐘帶走時有多驚恐。」
「這個『們』有包括馬克？」多蘿茜頗懷疑。
愛德華多笑了起來。「一開始，我想沒有。確認喪鐘的案底有兩頁A4正反雙面以上那麼多之後，我想他有。」
多蘿茜高興地笑了。「哇，網絡之王把我當朋友。」這話不無調侃。她當然知道馬克把她當朋友，從她差點被帶去神盾局盤問、但馬克站在她這邊時，她就清楚這點。可能在更早之前，她決定留在另一個時空確保所有人都能順利穿越時，馬克就把她當朋友。
但緊接著，愛德華多笑意褪去，話鋒一轉，神色緊張。
「噢天。現在這裡有馬克、史塔克跟你！請跟我保證你不會跟著那他們瞎混。我需要你的保證。」
多蘿茜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怎麼了？」
「別問，你保證你不會那麼做就是了。至少不要是這幾天。拜托。」
「噢，好啊？我不會跟他們瞎混啊。這根本說不通，他們也不會讓我加入，我根本不懂他們在講什麼。」
肉眼可見地，愛德華多跟克裡斯松了一大口氣。「太棒了。幸好你不懂。」
多蘿茜皺起眉，歪過頭。「到底是？」她看著客廳內其他三個人，不明所以。
「但你不認為他們會覺得，他們的科技，加上茜茜的魔法，那是個超棒的提議嗎？」達斯汀這麼說。
頓時克裡斯跟愛德華多又緊張起來。聽到這兒多蘿茜總算懂了。敢情他們是怕她跑去找科學組玩耍，把科學組升級成科學魔法組，讓這個組合的恐怖程度從1.0晉升為2.0。她該不該為了自己在氣死人的層面上、被身邊的人與托尼史塔克、馬克札克伯格兩個傳奇相提並論感到榮耀呢。
「謝謝你們的評價噢。」多蘿茜說完這句話，就不想再開口了。郁悶。
愛德華多跟克裡斯的擔憂是正確的，達斯汀的假設更是現實到不行。好不容易在史蒂夫的幫助下，托尼跟馬克離開工作間，進行正常人類該有的清洗、進食與睡眠──短短不到六個鐘頭後，托尼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狂敲客房房門。
「史蒂夫！隊長！借我你的女朋友！」
見鬼的，這可是凌晨兩點半！在憤怒中，史蒂夫去應門，多蘿茜委屈巴巴地離開被單。
「去睡覺，托尼史塔克。別想從我這兒借走任何人。」
「我需要她，快點。」托尼不耐煩地催促，大膽把史蒂夫撥開、把多蘿茜從床邊拽起來，「就一會兒不太久，讓我做個實驗。」
「我不要離開被單！」多蘿茜哭喊，一手拖著睡她旁邊的干酪。豹貓被迫跟著清醒，對托尼不友善地齜牙裂嘴低吼。
「放開她。」史蒂夫走過來，把托尼跟多蘿茜分開。多蘿茜馬上把自己掛去史蒂夫身上，哼哼唧唧。
托尼扒了把頭發。「好吧好吧，你們一起來？」他說。彷佛這就是天大的妥協。
史蒂夫要被托尼的無賴態度驚呆了。現在他想到，有一點，愛德華多跟克裡斯說得不對。論起可恨程度，托尼應該略勝馬克一籌。
「你真的記得她是我女友，對吧。」史蒂夫問，秉持著過往兩年、他在珀金斯花店學到的，面對熊孩子作妖、絕對保持冷靜不能跟著起舞的超群耐性。
不能跟托尼生氣。史蒂夫太懂了。生氣就輸了。
「不然呢？」托尼翻了個大白眼。
「那你也知道，剛才你說的話很有歧義？」史蒂夫又問。
托尼愣了大概不到一秒。「啊？噢。」顯然，托尼不知道這點，可能是太興奮沒有意識到，「好吧，抱歉，不是你想的那種。我發誓我對你的女人沒有逾越的想法，絕對沒有。拜托，我快結婚了！」
好像這能代表什麼似的。史蒂夫在心裡吐槽。
「可能，你可以向我解釋，半夜兩點，你來我們房間，試圖從我們的床上帶走多蘿茜的原因？」史蒂夫繼續好聲好氣。面對熊孩子，他很有經驗。感謝上帝讓他在珀金斯花店接受了兩年的訓練。當年葛瑞絲說得真對，有了這些經驗對現在的他真的幫助挺大。
托尼睜大雙眼看著他們，想了大概又一秒，後知後覺地處理起自己的尷尬。
「當然可以，沒有問題。這會是個絕贊的點子，隊長我保證你會喜歡這個。我在睡覺時想到的點子也是這麼棒，這就是我，你明白嗎。」
史蒂夫憋著沒翻白眼。多蘿茜停止哼唧，從他胸膛上抬頭。
「托尼史塔克萬歲。」她居然這麼說。
好的，現在沒人能阻止托尼了。史蒂夫悲哀地替自己嘆氣。
多蘿茜的助陣贏得了托尼的燦爛笑容。「哦我可不知道她是我的迷妹。」他對史蒂夫說，然後，大概是第一次，正眼去看多蘿茜，而且眼神跟他看其它女人不同。他對多蘿茜招手，把多蘿茜招到他眼前去。
這個時刻，史蒂夫選擇棄療。他松開環在多蘿茜腰間的手臂。謝天謝地，看在他們不睡在自家的份上，他有逼著多蘿茜穿戴整齊上床。
多蘿茜抱著干酪走過去，腳步透著某種夢游的虛浮。她歪頭看著托尼，滿臉迷茫。
「我們要做什麼？」多蘿茜問。尾音往上飄。
「馬札說你是個魔倉。」托尼答，以奇特的方式昵稱馬克，且上下打量多蘿茜，彷佛就真的在看一個倉庫、而這倉庫滿是寶藏，「前兩天我看你在賭城的表演挺好。讓我猜猜，你能不能把整座賭城都變成那種花園？狂野的、植物不分季節生長？」
多蘿茜迷茫依舊。「可以……」
托尼擊掌，發出小聲的歡呼。「耶，棒。現在我們去趟後院，這個實驗就從帕羅奧圖開始。」
史蒂夫不知道托尼什麼時候開始、對全球綠化節能減碳之類的議題也這麼感興趣，而且他很懷疑馬克醒來發現後花園變了個樣會有甚麼反應。
也可能什麼反應都沒有。
因為馬克札克伯格應該，大概，從來沒有踏進他自家的後花園…………
托尼是個品味有點爆發富、高調、騷氣但整體來說算是不錯的有錢人，他很懂有錢人該有什麼。針對札克伯格家單調無趣只有草坪跟幾棵樹的後花園，托尼先進行了長達三分鐘的批判，接著著手進行改造。
「那裡該有一棵櫻花樹。」托尼說。
「哪種櫻花樹？櫻花很多種。」多蘿茜問。
「哪種櫻花樹？我不知道，植物種類不是我長項是你的。好吧賈維斯，給我一個清單。」托尼喊出他的管家。
「不用這麼麻煩，你只要跟我描述下造型……」多蘿茜慢悠悠地說。看著賈維斯利用托尼的手機，投影出一個植栽清單。
「這能成？」托尼充分表現出懷疑。跟他，這算，身為天才的多疑？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他決定自己就靜靜做壁上觀就好。
「能成，拜托，信我。」多蘿茜不高興了。她瞇起雙眼盯著托尼，智商一秒上線，「我猜猜，你想要那種花開茂密的、樹干粗壯的、圖畫書裡才有的百年櫻花？」
托尼挑眉。不置可否。其實這就代表多蘿茜猜對了。
下一秒，多蘿茜瞪著托尼指定的地點，手指從指尖迸出金綠色的魔法光芒。旁人看不見的精靈在空中舞蹈，不過轉眼，那兒就長了棵沒有百年也有八十幾歲的壯麗櫻花樹。
托尼咋舌。嘖嘖稱奇。
「我是覺得這樣不好啦。」多蘿茜冷冷地發表意見，「百歲櫻樹不是說有就能有，馬札也不像多喜歡粉色的花，他有紅綠色盲，在他眼裡那棵樹是灰的你知不知道。」
「我們管他做什麼。」托尼正樂著。托尼從不聽勸。托尼要繼續玩。
說起來多蘿茜也跟著托尼一個方式喊馬克了。
「這是他家後院。這太高調。這不符合馬札的人設。並且這不科學。鄰居看到會說閑話。」
「管他的。」托尼聳肩，興高采烈繼續讓多蘿茜種花種草，「你別管你就照我說的做，聽好，其它我會處理，成嗎？」
多蘿茜回頭看史蒂夫一眼。史蒂夫用眼神首肯，並明確地傳達出不會讓多蘿茜背鍋、有鍋當然是托尼去背的理念。於是多蘿茜若無其事地繼續改造馬克的後院。
櫻花樹不能只有一棵，也不會只有一種。如果櫻花在馬克眼裡灰糊糊，那他們就來點別的。
「熏衣草田？」提議。
「哇。你好浮誇噢。」照做。
「這邊不要綠色外的東西。我想可以來點藤類。」
「那屋牆上是不是該有玫瑰呢。」
「中西合璧傳統與現代兼具？很好。我喜歡。」
事情越來越誇張。史蒂夫默默地看這兩個人作死。
當天光乍現，屋裡其它人醒來時，札克伯格家儼然成了某種森林花園。
就不管馬克有多崩潰吧，反正托尼會去搞定。愛德華多倒是挺喜歡這些植栽，克裡斯跟達斯汀看戲不嫌事大。
「這樣挺好，我說。」克裡斯調侃道，「以後馬克編程累了轉頭望窗戶，滿滿的綠色保護他的雙眼。」
「跟芬多精！」達斯汀興奮補充。
「噢，有巴西木。」愛德華多憐愛地贊嘆，「我願意花時間打理這兒。馬克，別把這些樹砍光。」
看在愛德華多的份上……？總之馬克最後接受了一切。
「其實我在想的是，綠能。」托尼終於說出他的目的。「蘿茜，在我看來你簡直能憑一己之力挽救我們的大氣層。你有沒有考慮過，花店以外的事？」
多蘿茜愣住了。史蒂夫不太確定地盯著托尼。
「這是一個……就職邀請之類的？」多蘿茜茫然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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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
演員哏。愛德華多的演員，安德魯，飾演超凡蜘蛛俠
也就是這個故事裡蜘蛛三兄弟中的老二蜘蛛
第69章 作了會死；他的腦袋，跟那張嘴
托尼聳肩。「隨你, 不過就我個人想法, 我們是合作關系。」
奇異的是, 在這個當下，史蒂夫發現，他是比多蘿茜更期待、更為興奮的；然而, 就了解托尼史塔克的程度，史蒂夫不得不內疚地坦承, 多蘿茜身為鋼鐵俠的粉, 或許比他，這位托尼史塔克的、真正的朋友，要來得更深。
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得到托尼史塔克的承認？有資格被托尼史塔克邀請作為合作伙伴？
史蒂夫欣喜、驕傲的同時，也莫名地感到吃味。
這是他的茜茜；史蒂夫想著，對多蘿茜微微頷首。他的多蘿茜，他先看上的。在其他人發現多蘿茜的強大與價值之前。甚至是在他自己意識到多蘿茜的優秀之前。
多蘿茜先看了看史蒂夫，大概是尋求意見。她獲得了史蒂夫的首肯, 繼而對托尼露出笑靨。
「嗯，這樣很好。」多蘿茜說，徑自點頭。她走向托尼，微微偏過腦袋、問：「好，那接下來, 我們要做什麼？」
在場的人都見證了這歷史的一刻；關於珀金斯花店如何成為一個大型企業, 一間公司, 給予地球大量的綠能貢獻。某種層面來說, 多蘿茜也成為了超級英雄。她用她的方式拯救了地球, 可不是嗎？
多蘿茜在愛德華多幫她跟托尼商談合約大致項目時、才後知後覺地開始亢奮。「我要開公司了！」她嚷嚷著，跟達斯汀手牽手、在嶄新的花園內蹦蹦跳跳，「我要成為CEO！」
「CEO！CEO！」達斯汀跟著亢奮，當然了，他可是達斯汀，快樂的達達小天使，「我要成為大股東！」
「我跟不上他們的節奏。」史蒂夫皺起眉，坐在旁邊看多蘿茜、達斯汀跟三只貓一只狗在花園裡跳奇怪的舞。這是什麼畫面。他們是不是在拍迪斯尼。
克裡斯拍拍史蒂夫的肩，意味深長地感嘆道：「相信我，跟不上會是最好的狀況，你不會想跟上的。」
基於多蘿茜對簽約法條等商業事宜一竅不通，在草創初期，多蘿茜跟馬克借了愛德華多來暫時當她的CFO。講個尷尬的笑話，沒人會比愛德華多更注意合約裡的陷阱──感謝馬克札克伯格給愛德華多薩維林上的寶貴人生課堂。
倒不是說有人懷疑托尼會坑多蘿茜。嘿，他們是朋友了，托尼不坑朋友……等等，更正，托尼坑朋友，但他死都不可能坑朋友的錢。拜托他是誰啊他，托尼史塔克，億萬富豪、花花公子、慈善家發明家天才跟超級英雄，他才不會坑朋友的錢咧。
讓愛德華多幫多蘿茜，主要是給多蘿茜這方面的基礎指導。往後多蘿茜總要自己去找個CFO，她自己也得有點基本概念，這些可是經營一間公司的基本要求。不管愛德華多怎麼寵多蘿茜，他也只能做到盡可能教會多蘿茜避開任何合約可能出現的陷阱。
達斯汀可能是最大的股東。假如不算馬克的話。這兩個人都是不那麼在乎錢、偏偏又超級有錢、不知道該往哪兒花才好的年輕億萬富翁，對於投資朋友的小生意（「小？！哪裡小？！」多蘿茜大聲抗議，「我做的事可是能改變地球生態！改變這個世界！跟人類的生活！」）寬容又大方。
愛德華多也入股了，當然的。比馬克少一點，算是某種禮讓，不搶對方鋒頭。克裡斯選擇理智地投資，並且對這間新企業是否需要公關提供大量的建議。他的說法是，以多蘿茜腦子裡的坑數、和她的背景，跟她選擇的戀愛對像，請一個公關團隊安全，來應付任何可能出現的詭異情況。
「為什麼會詭異？」多蘿茜不明白。
克裡斯的表情很顯然地，是在尋找某些委婉的詞彙，來溫和地解釋自己的話。「意思就是，比較不尋常。」
「噢……」多蘿茜還真的接受了這個說法。馬克在旁邊嗤笑，被愛德華多瞪了一眼。
「那麼，基本上就這麼決定了，剩下的合約等我們回紐約了……我會讓我的秘書去找你簽約。只是簽個字，不致命。」托尼開了個危險的玩笑。
「哦，不致命。」愛德華多悠悠道。當年他被馬克設計簽了個割地賠款條約的往事可歷歷在目。
「華多，他不是那個意思。」馬克干巴巴地亡羊補牢。
愛德華多笑了一下，選擇溫柔地不繼續找馬克的麻煩。全部人就托尼有聽沒有懂，因為這個世界的Facebook並未經歷過草創初期的天價官司，甚至本來也沒有愛德華多。這讓托尼狐疑地掃視這伙人，瞇起雙眼。
「你們有什麼小秘密？快點，說出來，就連對長都知道，沒道裡我不知道。」
馬克深諳多說多錯的道理，弱弱地補上一句：「曾經我想讓華多簽一張可怕的合約，這讓我們一度絕交。」就打發掉托尼。主要是多蘿茜急著問托尼他們的和做工作內容。
托尼的想法是，綠能，和完美的住宅區。能源一字，範疇極廣；不是只有眾所皆知的石油、礦產、頁岩氣等此一類消耗性地球自產物才是能源，林業更是在此行列，尤其近年地球暖化嚴重、林業產出量大幅削弱，單是國際紙漿價格上漲就足夠說明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人類的生活離不開林業。不僅紙漿和紙漿的副產品，家具、營造更與林業息息相關。林業也關系到土壤，土壤液化造成的天然災害能造成數以百計甚至數以千計的人喪命。以及土質，有些植物具備調整土壤的功能、能吸收重金屬等有毒物質。
少了土地污染，整體人類健康水平將有大幅度提高。所以這又關系到食物，隨著地球人口暴增，食物越來越稀少，食物不夠的地區越來越多。再來是空氣、水質、居住環境安全質量，總而言之每件事都跟林業有關系。
根據托尼的規劃，初期就從進入日用品的生產開始，簡單的，先別有太多壓力，他們只是做著玩兒，不好玩隨時可以喊停。
然後，他們可以由此拓展業務範圍，比方食物、比方藥品，做提供者，標明擁有地表最優質的來源。
「我會提供足夠的土地。」托尼說，一臉壕氣，沒有錯字，「有任何要求？氣候？地點？你應該不在乎那塊地有多少重金屬污染吧，因為我們好像就是要做這件事。我是說，改造土壤，做給他們看。證明我們能做到。」
多蘿茜歪著腦袋，想了想，期間幾乎是盯著史蒂夫的臉在發呆，弄得史蒂夫都有點不好意思。
「可能，就是，離家近？但是紐約郊區有什麼好的地點嗎？」
「要不該個溫室？」克裡斯提議，「整棟樓。一園區。」
「哇。誇張的開張了呢。」達斯汀感嘆。以詠嘆調。
「簡直是敲鑼打鼓的昭告天下我們有多少資金想花光光。」愛德華多笑了起來，繼而又問，「這對吸引其他股東入股可不是什麼好形像。話說回來，你們有打算再找其他股東？」
托尼對愛德華多震驚地瞪大雙眼。「什麼？你怎麼想的薩維林，我們哪裡需要更多股東？有我有馬克，這就很足夠。要我說的話，讓你們入股瓜分我們的股份就已經是最大的退讓。看在我們的交情上。」
「你好貪心噢。」多蘿茜皺起眉，「我要求史蒂夫跟葛瑞絲也有股份。」
「好吧，再加兩個。極限，沒有更多人了。」
托尼兩手一攤，表情逗趣。多蘿茜捧場地笑了，一手抱著自己的小貓擼毛。史蒂夫在旁邊看得抿唇，針對多蘿茜被托尼逗笑這一點。他忍不住想中斷這兩個人的對話。
「謝謝你對多蘿茜的信心。」史蒂夫說，宣示一般地，在長椅上湊近多蘿茜，攬住多蘿茜的腰，「我知道她是最棒的。」
托尼翻了一個特大的白眼，發出反胃的噪音。史蒂夫親了下多蘿茜的臉，獲得多蘿茜更多的回吻。愛德華多一臉的寵溺、達斯汀也是，克裡斯專注擼貓，馬克的表情跟托尼差不多。這裡需要某個人把話題糾正回去。顯然這份責任屬於理智的馬克。
「托尼，你剛才還說什麼住宅區？」馬克問，靠在長桌邊。
既然多蘿茜都把札克伯格家後院變成夢幻森林花園，愛德華多的提議是，不如就物盡其用，立馬在後院擺上野餐桌跟長椅，迫不及待地規劃起未來可以有的涼亭。馬克已經選擇了放棄，任由愛德華多擺弄他家後院。至少前院目前為止還保持著比較平凡的模樣，萬幸萬幸。
托尼擺回正常的表情。「回到正題。草創初期你窮嘛，我會租借地、建築等硬設備，跟你需要的資金。不，別直接問你的股東要錢把這些通通買下來，動作太大，你會被盯上並且害我們都被盯上。至於你的植物來源……我會找個方法蒙混過去，史塔克企業的最新科技，這是個不錯的理由。」
馬克很快就抓到托尼的想法。他轉過去看著多蘿茜說：「你是我們的合作對像。唯一的。」
多蘿茜茫然地去看愛德華多。「我聽不懂馬札語言。華多，翻譯。」
「馬克的意思是，整座廠房基本上不會有其他人類。」愛德華多解釋道，「生產設備可以由機械跟人工智能替代。畢竟大部分的工作都得由你親力親為，給外界知道你的能力可不好。」
沒錯；假如多蘿茜是個魔倉、又能操控這麼多植物的能力曝光，後續麻煩無數。別說政府機關追個沒完，搶人的、鬧事的肯定層出不窮。
「我們必須有最精良的保安。」史蒂夫蹙眉道。他只在乎多蘿茜的安全，管他什麼公司營運什麼金錢資本。
「也得給多蘿茜搞個學位。」克裡斯想得更為周到，「對外可宣稱多蘿茜有植物博士學位，研究新興能源，這是共同合資的實驗項目。幾個瘋狂科學家巨資搞實驗，這很合理。」
「我也是科學家了嗎……？」多蘿茜持續迷茫。事情的進展太快，她本人都有點跟不上。
「你是。」托尼語氣肯定篤定堅決堅定，「聽著茜茜，以後不管誰問你什麼，你都得回答，你是科學家，我們是科學組，你在進行的是科學研究，什麼魔法通通不存在。」
這點史蒂夫可不能更贊同。「沒錯，你不能說這些都是靠著你的魔法。單是你在賭城的表演就夠惹人注目，這個項目正好能說明你是靠著科學完成那些魔術，避開麻煩。」
多蘿茜乖巧地點頭，對所有要求都應了下來。
「接下來就要說到我們計劃的最終階段──新型住宅。」托尼繼續說明他的偉大想法，「我的構想是，一個園區，跟史塔克博覽會那樣的園區。所有住宅連接新型能源，當然的，我們會有摩天大樓、宏偉的花園景觀、健康的居住環境、最優良的生活質量。並且，最重要的一點。」
「我們可以將這些回饋給社會！」
當托尼的話尾落下，他們有一剎那的安靜。
「你的意思是，「史蒂夫緩緩開口，「社會住宅。」
托尼聳肩，抬高眉毛。「有何不可？我們都賺了足夠多的錢。」
「而且根據我們運算的結果，在短短不到十年內的將來，地球將經歷多次大型災難。」馬克接口，語速飛快，眼神專注神情嚴肅，「人類的居住環境將遭到難以修補的破壞，而這一切大都與超級英雄和超級罪犯的戰鬥有關。可想而知這會成為輿論打擊目標，引發更多新的災難和負面效應。有個很好的方法是在災難造成後立刻提供難民優質的居住環境。」
克裡斯吹了聲口哨。「不得不說，以公關的角度看，我喜歡你們的點子。」他說，對馬克微笑，用看自家崽終於畢業的那種眼神，「我很欣慰你終於懂得體諒公關的辛勞，馬克。這是很棒的想法，預防治療並行。」
「所以……這些房子不賣？」愛德華多不太確定。
「沒人說是免費，薩維林。我是在做准備，不是開慈善機構。」托尼撇撇嘴。
史蒂夫朝托尼揚眉，意味深長。這使得托尼很不自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就逼得托尼說出實話。
「好吧，是這樣。前幾天馬札無聊寫了個程序計算我們未來可能碰到那些災難，在排行表上我們兩人都是公關災難名列前茅。我猜可能我造成了不少破壞？諸如此類？這會是個不錯的補救方法吧，拜托，說點好聽的。我覺得我做得不錯。」
「然後你就半夜想起了多蘿茜的能力能為你所用。」史蒂夫平靜地說，用面無表情讓托尼坐立不安，「真有你的，托尼。讓蘿茜給你的未來負責。」
多蘿茜停下擼貓的動作，抬頭看看史蒂夫又看看托尼，不明所以，兩眼問號。
托尼把臉埋進掌心裡。「你就不能……當我沒說。好吧，沒錯，我承認這些罪名，滿意了沒？老兵。」
史蒂夫冷哼，不予置評。多蘿茜在兩三秒後終於讓大腦跟上其他人的對話進度，認真地對托尼說：「不會啊，我就覺得托尼你的點子超級棒。這有什麼不好，我們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而且，我是CEO了！耶！」
托尼從掌心裡抬起臉，對多蘿茜扯了扯嘴角。橄欖橫越桌面蹭過去，安慰地舔舔托尼的手指。
「謝謝贊美，你跟你的貓就像小天使。」托尼感慨地嘆，然後跟著多蘿茜舉起雙手，假笑著喊：「你是CEO了！耶！」
以多蘿茜的立場來看，說真的，能夠快速脫貧比什麼都重要。
史蒂夫知道她跟葛瑞絲窮了多少年嗎！對不起噢，她們不是史蒂夫那種能夠在貧窮中堅忍不拔面對人生的類型，她們希望能夠變有錢，這是姊妹倆每年生日必許的願望。
史蒂夫知道她跟葛瑞絲窮了多少年嗎！對不起噢，她們不是史蒂夫那種能夠在貧窮中堅忍不拔面對人生的類型，她們希望能夠變有錢，這是姊妹倆每年生日必許的願望。
什麼人窮志不窮。假的，都是假的。有本事自己窮一次看看。
多蘿茜覺得，自己折騰葛瑞絲這麼多年，總算可以衣錦還鄉光耀門楣給葛瑞絲一個大禮物。她覺得葛瑞絲聽到這件事一定會很高興，而且這樣葛瑞絲就不用去給神盾局工作了。她可以雇葛瑞絲來當她的COO啊！
隔天也是達斯汀送他們去機場。托尼讓他們使用他的私人飛機，說是私人飛機但也是停在機場裡，又不是哪裡都有停機坪跟飛機跑道。托尼自己是穿著鐵甲飛回紐約去，他沒有洲境出入紀錄不能上飛機。
一塊兒去紐約的還有愛德華多。愛德華多要去見幾個廣告商，開幾個會，以及跟托尼的CEO小辣椒、COO拉娜藍討論跟多蘿茜的合約細項。
登機之前，多蘿茜去了一趟洗手間。她一邊跟丹尼爾通電話，聊一些他們的表演造成的後續效應，還有一些丹尼爾從工作人員那兒聽來的神奇八卦。一如往常，丹尼爾用有他雙胞胎兄弟那一份的人類幽默感，讓多蘿茜想笑又想翻白眼。
「我先掛電話，好像有人進來了。」多蘿茜對話筒另一端的丹尼爾說，因為聽到隔間外有腳步聲。本來這整間廁所只有她一個使用者，這才讓她肆無忌憚地大聲同丹尼爾講電話。
新進來的人沒有進隔間。腳步聲大概停在洗手台前，然後是水聲。多蘿茜感覺哪裡怪怪的，她決定趕快離開這裡、回去找史蒂夫跟愛德華多。掛斷電話後她將手機收入包內，推開隔間門。
這裡的洗手台設計成兩個對面。使用者洗手時會背對背。從鏡子裡看，那只是個普通的黑發女性。站在鏡子前補口紅。
多蘿茜沒有多注意對方，用了另一側的洗手台。她低下頭，再抬起頭。
鏡子裡，隔壁的陌生女性赫然變成洛基。
人類模樣的洛基。
男人。黑發。綠眼。修身的黑西裝，全黑，包括襯衫。
坦白地，以人類普羅大眾對男性的審美而論，人類模樣的洛基可真的是，辣透了。
要不是除了洛基之外根本沒人會這樣戲弄她，多蘿茜不認為自己能第一眼就認出這是她家的小黑喵。
多蘿茜瞪大雙眼。有秒她想尖叫，但她更記得尖叫可能帶來的後果，所以她很拼命地憋住了。
洗手間的門早給洛基關上。估計外頭還擺了清掃中的牌子。
「驚喜。」洛基揚聲，朝鏡子裡的多蘿茜，挑起惡劣的微笑。
多蘿茜轉身，發現站在洗手台上的小黑喵。這是她的錯，她不該只看鏡子、不該心事重重，不然她早要發現那哪是人，根本就是黑喵洛基。
這一刻多蘿茜的智商迅速上線。她快步走過去，做出類似想拎起洛基猛搖晃、又不知從何下手的動作。
「你怎麼會在這裡！」多蘿茜咬牙切齒，恐慌地壓低音量。
「令人驚訝的是，你看見我、竟然不是選擇大聲呼救。這回可沒有萊克斯跟喪鐘，只有我一個，你可以呼救。」洛基悠悠然道，多麼事不關己又多麼興味盎然。他不回答多蘿茜的問題，當然了，他怎麼會回答，他可是洛基。
「不要不理我！」多蘿茜深感憤怒。
「別像個小女孩似地跟男朋友要求對方的注意力，拜托，我可煩那種女孩了。附帶一提，你對安全的概念需要重整。我肯定不是這樣教的你，敵人出現不呼救也不攻擊。那個蟻螻對你的智商做了什麼？」
奇妙的是多蘿茜就明白，洛基指的蟻螻是指史蒂夫。她抿起嘴唇，開始真正地不高興。「史蒂夫不是蟻螻。」
洛基冷哼，朝天轉了圈眼珠。「隨便啦，不在乎。」接著他跳上多蘿茜的肩膀，「跟我走，或者等我咬斷你的頸動脈。」
多蘿茜把洛基揪起來，拎在眼前。感謝血緣感謝神咒，他們都不能殺了對方。對著洛基，多蘿茜垮下臉。
「我不會跟你走。還有，你快點退出那個惡棍團體。」
「憑什麼。我跟那群傻蛋現階段有共同利益，沒道理讓我放棄。你這麼說是代表了神盾局？」
多蘿茜哪知道神盾局准備干嘛。而且，顯然地，不論她想或不想，洛基都，暫時以及可能永久地站在她的對立面，這句話代表著他們會成為敵人，只要她堅決不跟史蒂夫分手也不加入洛基的陣營。
把情報透漏給敵人很不好。
多蘿茜的良心在絞痛。
洛基的貓臉上露出狡黠的壞笑。很像夢游仙境裡的那只紫色柴郡貓。
「讓我猜猜。我的小玫瑰准備要背叛她心愛的男友。」
「別說話啦。」多蘿茜怒瞪洛基。可是，她還是說出來了。「我不確定……你可能已經知道了，到時候對付你們的可不只有什麼，人類的超級英雄。你知道變種人吧。還有，為什麼你要招惹韋恩家？這讓事情變得很麻煩。」
洛基碧綠的貓眼又轉了一圈。「我可不知道韋恩家符合了你的審美，親愛的。」他說，強烈的譏諷，「那群蟻螻毫無價值，甚至不如你現在看上的大眼睛蟻螻跟卷毛蟻螻，就連那只斑比蟻螻都比韋恩家的任何一只蟻螻好看。」
多蘿茜皺起眉，偏過頭，保持動作拎著洛基的後頸。
「你這句話裡頭有太多蟻螻了。真的，太多。」
「這是重點嗎？！偶爾我痛恨你的腦洞，那讓你抓不到重點。」
「大眼睛蟻螻是……托尼？卷毛蟻螻是馬克？斑比蟻螻……呃，天啊，你覺得華多像斑比。這有點貼切。我覺得我不該笑。」
洛基氣得齜牙。「這！不是！重點！關上你的腦洞，這是命令！」
多蘿茜扁了扁嘴。「噢，好吧。」頓了一下，她又皺起眉，「總之我不會跟你走，快點放棄。」
「是誰說我會被萊禿子欺負。」洛基張牙舞爪，在空中蹬著貓腿，毫無殺傷力可言，「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但我可以給你一些別的禮物。」多蘿茜繼續說，近乎是焦慮地，盯著洛基碧綠的貓眼。
下一秒，金綠色的光芒從多蘿茜的指尖迸出。這挺短暫，大概沒幾十秒。
不過這些魔力已經足夠洛基回到人型。
松手的剎那多蘿茜猛地向後跳開。然而不可避免地，她被洛基搶走更多的魔力，在她能把傳輸中斷前。
洛基安靜地瞪著她。笑容是那麼囂張，眼神又是那麼不可置信。
「你真的很大意。」洛基說。雙眼閃閃亮。
多蘿茜死抿了雙唇，隨時做好攻擊的准備。「我還是不贊同你做壞事。」她說，語氣冰冷，「我不能阻止你，也無法幫助你。」
這話讓洛基沉下臉。他譏誚地瞪著多蘿茜，扯動一邊嘴角。
「哈。這是什麼，分手喵炮？」
「……你的形容很不精確。我由衷地建議你不要在這裡發動任何攻擊性喵行為，這不利於你們的其他計劃。」
多蘿茜這算是虛張聲勢了。不過洛基，至少看起來，也沒有攻擊多蘿茜的打算。他是很憤怒，但不傾向於實際攻擊。他大概准備用言語來傷害多蘿茜的情感，因為他知道這會有用。
「我挺喜歡你的餞別禮物，謝了。」洛基冰冷地說。在捕捉到多蘿茜眼裡的糾結、懊惱、不知所措和焦慮憂傷後，愉快地笑了起來。「這似乎更能令人享受到成就感，可不是？」他以吟唱的語氣悠悠道，「期盼下回我們見面別是在戰場上。我會抽干你，然後，殺了妳。」
多蘿茜沒辦法說什麼。這是她自己做的。同時，沒錯，這也是最後。對於洛基，她無能為力，選擇仁至義盡。
「我不知道。看起來我不會加入神盾局。」多蘿茜勉強擠出這句話。在洛基強烈的精神威脅下。
可能只是錯覺吧。有一剎那，洛基的神色閃過松動。那可能是某種釋然、喜悅、跟放心。他走向多蘿茜，在多蘿茜的最高警戒中，以多蘿茜無法應對的高速行動力，揪著多蘿茜的頭發、逼她仰頭、咬住她的嘴唇。
這才不是一個吻。
「我很期待你男人的反應。「洛基在多蘿茜的尖叫聲中，留下這句話，轉瞬消失無蹤。
「洛基！！」多蘿茜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洗手間怒吼。
太棒了。她捂著流血的嘴唇，感到崩潰。這下她是要怎麼跟史蒂夫解釋一切？
事實證明洛基不用魔法攻擊，也能制造無數的麻煩。
神盾局對洛基的評價再正確不過；洛基真正麻煩的可不是他的武力值，是他的腦袋跟他的那張嘴。字面上的意思。一點都沒有錯。
當多蘿茜抱著必死的決心回到飛機上，想當然地，別說史蒂夫，愛德華多也能力刻發現她的嘴唇在流血。
「這是……？！」愛德華多不確定地瞪大雙眼，目光在多蘿茜的嘴唇、跟史蒂夫冷硬的表情間，小心翼翼地來回。
「我，碰到，洛基。」多蘿茜說，字句斷斷續續。她癱坐在史蒂夫斜對面的椅子上，沮喪無比。
最後一個乘客登機，飛機可以起飛。這段起飛過程極其難熬，因為自從多蘿茜扔出那句話，就再沒有人說一個字。
直到起飛後十分多鐘，愛德華多才頂著壓力，破冰。
「好吧，至少你可以解釋一下過程。」愛德華多嘆道，「不要讓我們自己假設，就在你嘴唇以某種……明顯是人為且殘留牙印的情況下受傷流血，的前題，你得知道一點，男人的想像力可以比女人更恐怖。」
史蒂夫瞪著多蘿茜的嘴唇。瞪著。就瞪著。感覺上他彷佛已經猜透一切。
實際上也差不多是這麼回事。
事情挺簡單；史蒂夫思考著。盡量保持冷靜。
據他所知，在他最後的記憶，也就是多蘿茜去洗手間之前，洛基應該仍然保持著黑喵型態。
黑貓型態洛基魔力極弱，無法對多蘿茜造成流血程度的傷害。黑貓型態的洛基無法保持人型，更不可能在多蘿茜的嘴唇上弄出什麼人類牙齒造型的咬痕。
一切都直指一個真相。
多蘿茜給了洛基一些魔力。
而洛基的回報是，一個牙印。
史蒂夫當然憤怒。他是如此確定多蘿茜主動給洛基提供了幫助，就從多蘿茜這種安靜反省的態度。他知道多蘿茜在反省了，這不構成讓他息怒的理由。因為他也確定多蘿茜不太後悔干了這事，就像多蘿茜從不後悔她當初的自殺行為。
該死的，那才發生在六個月前。
敢情多蘿茜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氣得又想把多蘿茜翻過來打屁屁。
史蒂夫的這個念頭在多蘿茜開口後得到真正的確立。因為多蘿茜是這樣說的。
「可能他會殺了我，我是說，以後。」
史蒂夫從眼前空無一物的桌面上抬起眼，定定望著多蘿茜。
「你是說，洛基會對你不利。」
「呃，其實他一直都有點對我不利。客觀來說是這樣沒錯。」
「就在你給他、你的魔力之後。」
「是有點超出我的預想，他有某種吸星大法……好的是的我不該狡辯。不我沒有要狡辯。我是說，對，是這樣沒錯。」
「──而你，多蘿茜•珀金斯，盡管清楚以上這些，依舊照做？」
史蒂夫死死盯著多蘿茜的雙眼，望進那對蜜糖色的眸子裡，試圖從最深出找出一點什麼，比方像是，他們確實彼此相愛的證據，那一類能使他對多蘿茜重燃信心的鬼東西。
這就正如同當初史蒂夫根本不相信自己有，任何一丁點兒、半星半點的可能性，是對多蘿茜產生愛情一般──究竟是哪裡來的靈感，讓他們都以為他們可以談得來？
這根本不可行。一點都不可行。
天啊，看看多蘿茜。史蒂夫不可置信地想著；他們才分開短短不過二十分鐘，多蘿茜做了什麼去？幫助一個惡棍，一個罪犯。不是無辜的那種幫助，還給對方咬了一口，咬在嘴上。這都什麼鬼。史蒂夫不能接受。
有那麼，至少幾十秒？可能也有幾分鐘？的時間內，史蒂夫懷疑自己會這就跟多蘿茜提分手。說真的，這太離譜了。好笑的是就在今早，不到十二個鐘頭之前，他才因為托尼贊美了多蘿茜而歡天喜地。然後現在，他就懷疑起他們兩人有什麼繼續下去的理由。愛也不能當飯吃。
多蘿茜還在揉她的嘴唇。血早干了，又被她揉出血液。這個時候史蒂夫冷酷地想著原來多蘿茜也是有心。
「對。」她承認了。很顯然，沒怎麼愧疚。
史蒂夫氣得要笑出來。他大概也笑了一下，扯扯嘴角那種。「至少我該贊美你的誠實。」他嘲諷著。
多蘿茜皺了皺眉。對他的態度起了防備。她微微挺直背脊，態度介於保護自己不被攻擊、跟主動攻擊對方之間。值得慶幸的是，貓咪們都在睡覺。將沒有事能中斷他們即將面對的一次大型爭吵。
「我不想跟你吵架。就，好好的說。」
「好好的說。」史蒂夫重復一次多蘿茜的話，越發怒不可遏，「我相信你也是這麼面對洛基的。一個在國際刑案組織橙色名單上的超級罪犯。把魔力給他，兩個人好好的說。」
「你可不可以……我不知道，就是先暫時不要批判我的行為？」多蘿茜開始不高興。
史蒂夫才不高興。他不只不高興，他抓狂了。「所以洛基聽你好好說了嗎？」他質問，滿是嘲諷，「他有沒有聽你好好說？」
多蘿茜深呼吸，真正地把背脊打直。這是某種訊號，戰事正式開始。
「我有分寸，我知道我給他多少魔力，那根本不足夠他干什麼恐怖的殺人縱火之類的行為，我會拿捏的，我有經過訓練。我只是想給他一個，就是，抱持人型？自保？他在萊克斯身邊耶，假如萊克斯發現他只是虛張聲勢，他可能會死掉！」
「噢所以你還管他跟他的伙伴玩得好不好，說得好像不是他自願跟萊克斯和做一樣。你可真關心他。我猜你沒有考慮到其他部分，比方他維持人型了以後能夠做出的犯罪行為。打個比方，像是你流血的嘴唇？」
「你為什麼要中計！拜托不要，你開始在意我的嘴唇就代表你已經踏入洛基的陷阱。他就是要我們吵架，他恨不得我們分手……」
「那你的想法呢？」史蒂夫不自覺將音量抬到最高，「你也這樣想？！」
一片寂靜。包括被忘在旁邊的愛德華多。
多蘿茜震驚地瞪著他，雙手揪緊飛機皮椅扶手。她開始東張西望，通常她做出這個動作是她想找到她的貓，抱著貓會讓她有安全感。可是貓咪們在睡覺，在隔壁機艙裡睡覺。這裡的隔音該死的好。
過了很久。
多蘿茜緩緩站起身，抓著椅背。她盯著桌面的某處，不停深呼吸。
「我，就是，給了洛基一些魔力。讓他可以，保持人型，不被萊克斯欺負。」她說，聲音顫抖，「這樣很不好，可是洛基現在也沒有犯罪啊。之前他做的事，阿斯嘉德法庭有給他懲罰了。我不是說他可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什麼的……我知道那不可能，我也不想那樣改變他。我就，只是，怕他死掉。」
說到這裡，多蘿茜勉強地抬頭，注視史蒂夫。
「就只是，不要死掉。」多蘿茜重復著這句話，繼而飛快別過頭，往隔壁機艙走。
愛德華多馬上站起來。「茜茜──」
「不是現在。」多蘿茜沒管愛德華多。她把自己關進另一個機艙。
這裡也就兩個機艙，不算駕駛艙的話。中斷的爭吵另史蒂夫無比暴躁，他現在不想忍受其他任何人的評論眼神。
愛德華多正以某種尷尬又憂慮的目光看著他。
「干嘛？」史蒂夫迎向愛德華多的注視，態度幾乎是嫉世憤俗，「想說什麼，我不是個好男友？真抱歉，你那套溫和做派我學不來。」
「呃。」愛德華多皺起臉，後退一小步，「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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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一個肥章
懶得分開發了
第70章 不作不死；隨時可能，說要分手
「所以？重點在哪。」史蒂夫真希望愛德華多趕快離開。去廁所之類的, 或者去駕駛艙也可以, 總之別在他眼前。
愛德華多的嘴角抽了兩下。不知道這算什麼表情？他盯著史蒂夫, 極無奈地說：「冷靜點，拜托你。別試著假裝你也是個混蛋，反正你再怎麼都不可能在這點上贏過馬克。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來點酒, 這可能會讓事情好一些。」
「才不會。」史蒂夫反射性地回嘴，繼而又道, 「不過謝了。」
「你好像沒發現我沒有真的問你。」愛德華多說, 徑自走向小冰箱，翻出托尼的珍藏。「哇，我開始喜歡史塔克了。至少在品酒這事上，這家伙堪稱完美。那麼，不介意的話，我做決定？」
史蒂夫不置可否，實際上他也覺得自己現在最好別再開口。是不是, 有句話，那什麼──忌妒使人醜陋？
唉。說到底，他不過就是吃洛基的醋。
愛德華多把一杯威士忌放在他面前，冰塊放得比酒更多。史蒂夫拿起玻璃杯就是一飲而盡，動作干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把玻璃杯放回桌面的力度弄出不小的聲響。
「……哇喔？」愛德華多看呆了。
「酒精對我無效。血清。」史蒂夫簡略解釋。
然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樣, 冰塊比酒多兩倍。愛德華多的目光在那瓶威士忌跟他的臉之間來回又來回, 欲言又止。
「至少這是冰的, 有助於我冷靜大腦。」史蒂夫繼續解釋, 說明他為何要繼續暴殄天物，「再說了，口感挺不賴。」
愛德華多就那樣呆愣地看他一次灌完半瓶威士忌，接著突然笑起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贈品一堆，你一個都不想要，不得不接受對方強迫推銷。你說是吧？」
「可能吧。」史蒂夫不予置評。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在二十分鐘前，他跟女朋友大吵一架，現在他有資格心情不好。他也是人啊。
兩人安靜地又喝了點酒。酒精一點幫助都沒有，史蒂夫腦袋清醒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愛德華多不知道為什麼跑去泡咖啡。黑咖配烈酒，越喝越心痛。
「要不，等會你去道歉吧。」愛德華多提議，「讓著她點，她女孩子。」
「她甚至根本不認為她有做錯！」史蒂夫悲憤無比。一部分是多蘿茜令他心碎，一部份是□□跟酒精對他都跟開水差不多。這超級士兵血清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然呢？你還想拿她怎麼辦。告訴你吧，他們就是會這樣。你死都別想讓他們認知到他們的錯誤，你解釋給他們聽，他們還委屈了個吧唧的看著你，然後你就覺得錯的其實是你自己。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棄療棄療。」
「真正的英雄從不輕言放棄。」
「你確定要這樣？好吧。我是沒辦法阻止你折磨你自己，讓我猜猜，大概兩個月內你們會分手，第一個禮拜你會怒不可遏，第二個禮拜你繼續怒不可遏，第三個禮拜你開始覺得自己好了點，第四個禮拜你想她或許會傷心難過反省錯誤。又半個月後你裝作若無其事去探望她，結果發現你的競爭者已經在你本來的位置上。她一點反省的跡像都沒有，熱情跟你打招呼。只有你痛不欲生。」
頓了頓，愛德華多補上一句：「而且這回你連貓都沒得擼。」
……連貓都，沒得擼。
這都什麼跟什麼。愛德華多的假設不能更有畫面感了。
「你是在安慰我嗎？」史蒂夫不可置信。
「我只是比較實際。」愛德華多振振有詞，繼續說著，「我賭一個億你們會舊情復燃，花個三到五天或者更短，別跟我爭，這都能算出來，我什麼科系來的我大一就靠觀測氣像賺了三十萬。然後你們就在爭吵分手上床復合爭吵分手上床復合這幾個場景無限死循環，過程中時不時穿插幾個你的她的情敵，最後的最後，我不知道，丹尼爾突然跟她求婚的話？」
史蒂夫徹底傻眼。
「這不好笑。」
「會嗎？這種大戲通常能演它個十季百來集，美國人的晚間娛樂，你知道，打開netflix一堆這樣的故事。衣服我幫你配場景我幫你找，台詞都給你寫好，就在這兒，拿去。」
愛德華多把剩不到半瓶的威士忌往史蒂夫面前推。笑得可是和藹可親。
史蒂夫安靜地嘆了口氣。
「我再也不會懷疑為什麼你這樣的好人會是馬克最好的朋友。」
「恭喜你，現在發現也不算晚。」愛德華多大笑。「好吧，說真的，我只想讓你冷靜。但剛才那些話不完全算瞎胡扯。」
史蒂夫揉著眉眼，這沒辦法驅散他的疲憊感。突然他想知道，「愛德華多，我知道你特別喜歡多蘿茜。想寵著她的那種。就客觀看，你挺會照顧人。我看你也是這樣寵達斯汀，馬克就不提。為什麼你會喜歡多蘿茜？你肯定是特別喜歡她，大概像你特別喜歡達斯汀。」
愛德華多驚詫地睜大雙眼，歪過頭，驚呼。
「天啊，你居然不知道我的性取向？」
「啊？」
「我的性喵取向，史蒂夫。我的性喵取向是混蛋，越調皮越能作死、越不聽勸不知反省的那種，我最愛。」
「蘿茜不是混蛋。」史蒂夫反駁。不假思索。
愛德華多大笑起來。「天啊史蒂夫，你這就，不，這又開始維護她了，不是嗎？」他笑著搖頭，「說真的，去跟她道歉吧。我想她有她那麼做的理由，而且你也知道這點。我們都清楚你有多愛她。」
史蒂夫只是皺著眉，盯著眼前的空酒杯，也沒有搖頭。「事情不能這樣。愛德，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
愛德華多不解地看著史蒂夫。而史蒂夫足夠堅持。「這不是說我不願意先開口道歉。」史蒂夫強調，嘆了口氣，「但就是……這事不能這樣處理。我跟茜茜也不同一般情侶……還有，洛基。」
「好吧。」愛德華多揉了揉他的太陽穴，透出一股疲倦。「至少，讓我提醒你，別跟多蘿茜分手，成不？我是不了解你們說的洛基有多奸巧詭詐，不過就照你們所描述的，看起來這就是洛基的犯罪模式，見縫插針挑播離間。」
「想想吧，洛基跟蘿茜同居了多久。假如洛基真想跟蘿茜發生點什麼，會等到現在？我可不這麼想。固然蘿茜行動不經大腦，史蒂夫、你也別真中了對方的計。你想跟她分手，至少也冷靜的跟她溝通過一回？」
愛德華多說完，緊張地盯著史蒂夫，彷佛史蒂夫隨時可能說出他要跟多蘿茜分手。史蒂夫不會這麼做。至少不是現在。至少再多想想。至少……
「我沒事。」史蒂夫擺擺手，一首撐在桌上、支起前額。
這是美國隊長式的『我很倦，我現在不想溝通，誰都別跟我說話』，用氣場拒人於千裡外。
愛德華多又嘆了口氣。
「好吧。我……」愛德華多說著，起身，「我去看看蘿茜。可能她也需要點冰塊什麼的。」
多蘿茜是挺需要冰塊。
在跑進空機艙的第一時間，多蘿茜還妄想著某些不可能成真的情節。她在史蒂夫會不會追上來這個想法上左右擺蕩，一邊希望對方追上來然後他們就得面對更加戲劇化的爭執、一邊祈禱對方千萬別過來因為她不想跟任何人在飛機上打架。
最後，多蘿茜悲哀地發現，這些都不會發生。顯然沒人對更戲劇化的劇情有興趣，好吧。
然後多蘿茜研究了下這扇門的門鎖。她還是在想著史蒂夫可能追過來之類的。並沒有，什麼也沒有。而且這扇門上鎖得要過指紋，這架飛機的擁有者叫托尼史塔克。她不死心的問了賈維斯誰有鎖門的權限，得到的答案是她連得到問題答案的資格都沒有。
她問賈維斯，那現在她該怎麼辦。
『你可以打給Sir。』來自賈維斯的溫馨提示，『經過Sir的允許，我能鎖門。』
那這就代表了她得跟托尼解釋她為什麼要鎖門。
因為她跟史蒂夫吵架。
為什麼她會跟史蒂夫吵架？
因為她倍洛基咬了一口，在嘴巴上。
天啊她為什麼會被洛基在嘴上咬一口？
哦，因為她怕洛基把他自己玩死，也被洛基來來去去的煩得慌，索性給洛基一百克的魔力當分手費。
不用假設托尼可能有的反應了。多蘿茜才不要告訴托尼這些事。
那她就不能鎖門。
可惡。
糟新的事總是接二連三，不然怎麼會有人說禍不單行。既然不能鎖門那多蘿茜也不能怎麼辦，一氣之下把三只貓都弄醒，抱著貓咪們在機艙痛哭。
先不管這裡的隔音效果、會不會讓隔壁艙的人聽見她在哭，三只貓都被她哭慌了好嗎。橄欖不知道怎麼辦，邊舔她的臉邊跟著掉眼淚。藍干酪試圖做點什麼，比方花式翻滾逗她開心之類的。干酪有一下沒一下用貓爪子拍她的背，一張貓臉透著可怕的肅殺之氣，搞不好在計劃如何找出害她傷心的對像、用尖爪利牙把對方五馬分屍埋草叢裡。
哭了大概半小時吧，多蘿茜覺得很累，她需要睡眠。可是飛機上不好睡啊，她想要她的抱枕，她的抱枕叫史蒂夫。
然後多蘿茜就又哭了。更傷心的那種。
等愛德華多進來看她，她都抱著貓哭到第三回 合。愛德華多馬上關起艙門，那表情就是被她嚇壞了。
「天啊茜茜，你還好嗎？」愛德華多緊張地問。
「不好。」多蘿茜使勁蹭鼻涕，再也不在乎、她在超可愛的愛德華多面前的形像，「我想跳機。」
「別這樣。那不是個好主意。」
「那我們一起。」
「你冷靜點親愛的。你再這樣我要去喊史蒂夫過來了。」
史蒂夫的名字已經成了關鍵詞。一提史蒂夫，多蘿茜就傷心。「喊來了又能如何。」突然間她開始傷春悲秋，就快要吟詩作對，「此生倘若不能如初見，那我們還不如不見。」
「……你在說什麼鬼。」愛德華多傻眼。
「我以為你中文應該不錯。你不是住過新加坡。」
「對我是住過，但你講的又不是中文。美式中文誰聽得懂？」
「好吧。我就是說，現在我不想看見史蒂夫。我怕他一見我就提分手。」
多蘿茜說完這話，兩人三貓陷入短暫的沉默。
顯然藍干酪奢望著愛德華多可以逗多蘿茜開心，正巴巴地瞅著愛德華多，整張小貓臉蛋兒都寫著期待期待期待。干酪端坐在多蘿茜身邊，瞇著亮晶晶的貓眼，表情高深莫測，偶爾舔兩下利爪，感覺上這只貓心裡已經有個關於謀殺某人後棄屍荒野的計劃雛形，就差執行的機會。
至於橄欖。他哭得比多蘿茜更累……他快睡著了。
不能奢望五個月大的小貓俱備成年貓的體力。
小貓貓橄欖足夠可愛。大家都會原諒他。
多蘿茜抽抽噎噎，鼻涕眼淚擦來擦去也不見少。愛德華多憐憫又無奈且艇崩潰地看著多蘿茜哭紅了的臉，起身去給多蘿茜找來母嬰紙巾跟冰袋。
「謝謝。」多蘿茜接過紙巾，胡亂抹臉。
「不，你別這樣擦臉……」愛德華多看得快要被逼瘋，「你要把你的臉擦破皮了你知道嗎？紙巾給我。我來。」
多蘿茜放下手，乖乖坐著給愛德華多擦臉。她盯著愛德華多，哭完以後智商下線，腦袋裡只剩下宇宙黑洞。
「華多，你真好。如果史蒂夫跟我分手了，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愛德華多嚇得差點扔了紙巾往後跳。他抬頭，對多蘿茜瞪大雙眼。
「不是，你這，我說茜茜，你這是做什麼。史蒂夫他，屍骨未寒啊！」
多蘿茜眉頭一抽，眼眶內淚水迅速攏聚。
「你怎麼又哭了？！」
「所以史蒂夫真的要跟我分手？！」
「這才是你的重點嗎！」愛德華多小崩潰。
「不然什麼是重點你說啊！」多蘿茜是大崩潰。
愛德華多放下紙巾，雙手摀臉。「我們還是跳機吧。我相信史塔克的私人飛機上會有足夠的跳傘。」他說。面對多蘿茜的無理取鬧，愛德華多選擇死亡。
「我就說吧。」多蘿茜自己拿起紙巾擦臉，這回有比先前溫柔點了。「適度的失重感有助於我思考貓生。假如過程中出了點意外，我可以對史蒂夫用苦肉計。假如我出的是大意外，那就更棒了，接下來發生任何事都不再與我有關，萬歲。」
「所以你現在是貓了。」愛德華多干巴巴地說。
「做人太辛苦，我決定做一只貓。」多蘿茜憂傷地回答，低垂著頭蔫了個吧唧，整個人濃濃一股生無可戀的悲愴味兒。
愛德華多無言以對。他費解地端詳著多蘿茜，好半晌後，搖搖頭，感慨道：「曾經我以為，我那位會放火燒我公寓的前女友、就是女友界裡最不可思議的代表，遇見你之後，我深刻地認知到我過去的觀念有多麼地錯誤。你比她更不可理喻，我真佩服史蒂夫。」
「那麼就是說你不會收留我了。假如我不幸在今天過後就恢復單身。」
愛德華多繼續瞪大雙眼，一臉驚恐。「你別這樣對我，你去找丹尼爾。剛剛我才對史蒂夫說你倆這是要演幕光之城，爭吵分手上床復合四個單元重復他媽的N百回合。我才不要攪和到你們這什麼，女巫日記之類的長壽劇裡頭去，行行好，求放過。」
多蘿茜破涕為笑。「你真的那麼對史蒂夫說了？」她問，總算把臉給擦干淨，「他的反應呢？應該很好玩吧？」
愛德華多看多蘿茜擦干眼淚，就把冰袋遞給她，不忘先貼心地包上一層毛巾，怕冰袋太凍了、傷著多蘿茜。「是挺好玩，我大概理解你為什麼老喜歡看他變臉。」愛德華多老實承認，繼而不滿地瞪了眼多蘿茜，「可這不能成為你這回把他氣成這樣的原因。」
然後多蘿茜就不說話了。
藍干酪趴在愛德華多腿邊，睜大貓眼觀察情況。干酪安靜地伏在多蘿茜大腿上，提供軟綿綿的身體跟超優質的皮毛做為安慰。橄欖他……橄欖他就睡了。嗯。
愛德華多蹲坐在多蘿茜前方，蹲久了、覺得腿酸。藍干酪乖巧的給他咬了張坐墊來，那小模樣，沒有在賣萌但真的超級萌。
「看著我，茜茜。」愛德華多對多蘿茜，無奈但耐心依舊，溫聲和氣的哄，「說真的，我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你們之中總得有個人跟我解釋下、你究竟干了什麼。」
多蘿茜抬起臉，看著愛德華多，一半在思考、一半是在發呆。
「蘿茜？」愛德華多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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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個兩章更新好了
昨天那章一萬字真的有點多
點進去那個鼠標簡直滑不到頭
給我一點摸摸跟掌聲!!喵!!
第71章 作了會死；他們之間，彼此制衡
多蘿茜抿了抿唇, 覺得自己這是躲不過。「好吧。」她開口, 揉了揉臉頰, 「這有點復雜。你想從哪裡開始？」
「就從洛基這個人開始吧。我是不太明白，畢竟我沒看過任何一本漫威的漫畫、也沒辦法從網絡上找到更多真實的信息。其他人的描述裡，洛基不是牛鬼蛇神、就是牛頭馬面, 但我知道這不是全部的事實，對嗎？不然你沒理由這麼做, 假如洛基真的那麼罪該萬死。」
愛德華多說到這, 停頓兩秒。他盯著多蘿茜的雙眼，神色肯定且平靜。
「我知道你，蘿茜，我也相信你。但你得要解釋。」
多蘿茜被愛德華多徹底說服。愛德華多是如此誠懇，曉明大義溫柔體貼又包容諒解。講真的，她都要有點愛上愛德華多。
「好，是這樣的。」多蘿茜抿了抿唇, 開始解釋，「我們先約定，聽完以後你不可以生氣。」
「好，我不發怒。」但發怒跟生氣不盡相同。愛德華多狡猾地想。
「洛基，就是, 一個, 復雜的神。」多蘿茜猶豫著, 斟酌字詞。「他不是人類……字面上的意思, 他真的不是人類, 從壽命、生理構造、肌肉密度甚至產地等諸如此類的角度來看，洛基奧丁森都不是人。他有近乎無盡的生命，但這不等於他真的不老不死。」
「好。」愛德華多微微頷首。表示聽懂。
「先前我跟你們說過，是洛基幫助我，渡過世界融合的危險期。」多蘿茜繼續解釋，「那時我沒有說得很仔細，因為在場有太多，我不是那麼信任的人。我在想，也是這樣，那個嘉德麗雅？跟神盾局的探員？才會特別懷疑我跟洛基的關系。」
「嗯？」愛德華多偏過頭，以眼神傳達他等多蘿茜說清楚的疑惑。他盤腿坐在多蘿茜對面，這個角度，愛德華多需要微微仰頭去看著多蘿茜。
「我算是洛基的後裔。」多蘿茜尷尬地說，「不是同一個洛基，是我們本來，那個世界的，北歐神話裡面的那個洛基。就是，我們都知道的，神話裡的洛基曾經成為女性且懷孕有後，這個確實發生過但跟神話不太一樣……總而言之，雖然不是同一個洛基？這依舊讓我跟，洛基之間，有某些奇妙的關聯。」
愛德華多高高揚眉。
「我身上有某種保護我的咒語。這讓洛基沒法傷害我，同樣的，我也不可以傷害他。除此之外，他的幻術對我就是沒效。我能學習阿斯嘉德的魔法。我們是，嗯，算是，某種親人，之類的關系。」
於是愛德華多大概懂了。
「所以洛基幫助你。」愛德華多緩緩地說，一邊思索，「他救了你一次，帶你渡過世界融合。他教你阿斯嘉德的魔法，讓你學會穿越時空。他把他會的東西轉移到你身上，當你成功施展魔法時，或許他會別扭的贊美你。」
「我不確定。」多蘿茜遲疑地道，「但他看起來是有點，真的把我當成後裔來對待的。」
「也許他不打算再有其他後代，也許他對你挺滿意，也許他認為你可以跟他完成某些事？」愛德華多聳肩，「誰知道呢。」
這令多蘿茜感到驚訝。
「你不懷疑洛基嗎？」多蘿茜問。
「懷疑什麼？」
「懷疑洛基的目的啊。一般來說，都不會有人相信，洛基真的把我一個混血當成後裔培養吧？」
愛德華多笑了笑，搖頭。「這很難說。你並非毫無優點。你的魔力源源不絕，單就這點，我得說，這是以利益角度去看，洛基應該就挺滿意。混血純血他總有辦法解決，再者他從未喊過你蟻螻。」
「就我旁觀來看，洛基奸詐狡猾，在某些事上卻無比誠懇。他太高傲，有些細節他就算知道會曝露馬腳，也不願意去改。他寧可多費工去解決這些破綻，就為了他奇妙的自尊心。從這個角度去破解洛基的行為，事情很簡單。」
多蘿茜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她緩緩地露出很小的笑容。
「我也是這麼去看他的。」多蘿茜說，有那麼點興奮。知道不是只有她自己這樣想的感覺可真好。
愛德華多同樣地露出微笑。「可不是嗎，別把洛基考慮得太復雜。坦白地說，我在商場上面對過太多真正的惡棍，相較之下，洛基簡直是單純又可愛。人類的心險惡起來可遠超過阿斯嘉德人。」
「而且，」多蘿茜突然皺起眉，指出另一件事，「我想了幾天了。那天被綁架後，我就一直在想，其實洛基大可直接要求萊克斯把我打暈帶走？現在他有幫手，就算不動手，他也有的是方法強迫我。」
「這也是我方才推論的參考重點。」愛德華多微微頷首，「你看，洛基有什麼理由詢問你的意願？說真的，你打不贏他。你現在所會的一切，有大半都是洛基親自傳授。你想他會不給自己留一手？」
多蘿茜愣了愣。
「我……沒有想到這個。」
「顯而易見。所以史蒂夫才特別火大。你大概以為你能阻止洛基？事實是你不能。不過這裡我們先考慮到洛基對你的想法。並無不敬，只是洛基奧丁森怎麼看都不像會尊重他人想法的樣子。」
「我不覺得你哪裡不敬，你只是說出事實。」多蘿茜干巴巴地接口。
「所以你也搞不懂洛基為什麼尊重你……不，你甚至沒有發現他在尊重你的想法？」愛德華多好笑的抬眉。
霎時多蘿茜想起她跟洛基的對話，那些爭論。「噢天啊。」她的表情僵在臉上，不可置信，「這是真的嗎？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不是，我是說，你分析出來，洛基那是尊重我？」
「他沒有真的強迫你跟他走。」愛德華多指出重點。在真的這個字上加重語氣。
多蘿茜一邊回憶、一邊抽氣，表情不可控制的越發扭曲。
不得不承認愛德華多說得不能更對了。確實地，不管她是怎麼跟洛基爭執，洛基就是沒有強行把她綁走。另一個疑點是洛基非得要她跟著走的理由。姑且先不管後者，總之，洛基就是沒有那麼做。
而她不停地跟洛基吵，要洛基給她更多的尊重。
……這就有點尷尬了。
「我想我還是說出來吧。」多蘿茜干笑著，有那麼點迷茫，「我跟洛基就要不要跟他走的問題，吵了兩次，就他來找我的兩次。」
「你對他講了什麼？」
「其實我跟他吵架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可怕。甚至比我跟史蒂夫吵架要好上那麼些。他會出言譏諷但我免疫。我就是，拒絕他。當然他很不高興，第一次他沒放棄，我就說他不尊重我的政治喵立場，指責他這點。然後他就氣呼呼地走掉。」
愛德華多露出了然的表情。「哦……」
「第二次我們吵的內容也差不多。他威脅我，我不理他，他冷言冷語，我就傻白甜。最後就是，我給他一些魔力，我真的很擔心他被萊克斯抓包之後、事情會變得很可怕。我只是想讓他自保。而且你們怎麼就沒想過，假如萊克斯發現他可以控制現在的洛基，會不會藉此得到更多資源？」
這倒是出乎愛德華多的意料了。他先是詫異地看著多蘿茜，繼而垮下臉，陷入深思。
「不錯。我竟然漏了這點。」愛德華多點頭，語氣變得嚴肅。「你說得對，再怎麼說，洛基都是阿斯嘉德的二皇子。不管他跟他家人的關系如何，肯定有些渠道。假如萊克斯德到了那些……」
「對吧。」多蘿茜跟著猛點頭，一手拼命擼貓，稍微紓解下自己太緊張的情緒，「我發現居然沒人從這個角度考慮這件事，這真的挺嚇人。洛基能言善道舌燦蓮花，但他最大的野心可能就是坐上阿斯嘉德的皇位，他對地球真的沒太多興趣，阿斯嘉德比地球漂亮那麼多。相較之下，明明是萊克斯更恐怖一點。萊克斯又不會跑去統治阿斯嘉德，他要就是統治地球。」
「你看事情的角度跟其他人不同，這造成你的選擇和現在的後果。」愛德華多深呼吸，搖了下頭，「你得讓史蒂夫明白這一點。我說真的，你考慮的很對。不能讓萊克斯操控洛基，那跟世界末日差不多。」
「萊克斯某個層面上，已經統治喪鐘了。」多蘿茜說，心有戚戚。一想起那天看見萊克斯給喪鐘命令的場景，多蘿茜就有些後怕。「喪鐘就是純粹的武力值，喪心病狂壞到骨髓裡頭去，我不期望哪個正義之士能收編喪鐘。」
愛德華多盯著多蘿茜，表情突然又驚又喜。
「你這是在想辦法讓他們之間彼此制衡。」
「可以這麼說？」多蘿茜自己也不太確定，「我不確定這有沒有用，但我很確定，萊克斯跟洛基有點小內哄。」
愛德華多笑了開來。「你可真聰明，茜茜。」他高興地起身抱了把多蘿茜，猛揉多蘿茜的頭發，「你什麼時候想到的這些方法？我敢打賭你沒有意識到，你這樣的行為，某個層面也保護了你自己。」
多蘿茜乖乖任揉。「什麼東西保護我？」她困惑地問。
「萊克斯•盧瑟已經對你起了興趣，不是嗎？」愛德華多耐心地解釋，「史塔克能意識到你的能力可以被怎麼使用，萊克斯肯定也想得到。史塔克會把這些往正面用途推廣，萊克斯可未必會這麼做。現在萊克斯不敢對你做什麼，那是出於他對洛基未知實力的忌憚。一但這層薄膜被戳破，你想想，萊克斯有什麼要顧慮？」
「他可以掌控你，也掌控洛基。洛基的死活我們是挺無所謂，可是你，會被萊克斯營造成無辜人質那樣的形像。我們不可能犧牲你，不管什麼神盾局。我能保證，至少我、葛瑞絲，還有馬克，我們幾個不可能接受犧牲你這樣的條件。想都別想。」
多蘿茜看著愛德華多，看著愛德華多罕見的肅穆神情。她想這就是普通人跟超級英雄之間的最大區別了；英雄們在戰場上早已被訓練得對犧牲麻木不仁，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為了更大的群體利益，沒有誰不能被犧牲。
那普通人呢？
沒有誰會接受自己至親得去當那個代價。大家都很自私，就像大家都不喜歡住在電廠跟核區附近。普通人才不管什麼全人類的未來更大的群體利益。他們只是普通人。
「那其實我做的挺對耶。」多蘿茜突然就高興了起來，「我真棒。我保護了自己也保護了大家。我應該獲得稱贊，你們應該給我誇獎。」
愛德華多一秒垮下臉。「不，想都別想。我不助長你的歪風。」他堅決地說，用食指猛戳多蘿茜的腦門，「你還是得去跟史蒂夫道歉，好好地反省你的行為。為什麼你不先跟他討論呢？還有，這是險棋，我那是站在博弈的角度認同你的決定……」
「但你可是博弈高手呀！」多蘿茜喜滋滋地說，「你超擅長這個！你最有投資眼光！你知道我這是正確的投資，對吧對吧。」
愛德華多放開多蘿茜，後退一步，冷冷地看著多蘿茜。
「史蒂夫不喜歡博弈。我以為你很清楚這點。」
「……好吧。」
「沒有稱贊，沒有誇獎。」
「噢……」
盡管多蘿茜是這樣這樣的覺得她的衝動性決策很棒棒，顯而易見其他人不這麼認為。
愛德華多會說，這是敏銳的直覺、跟幸運的僥幸；而史蒂夫的感覺就只是，該死的，多蘿茜！
多蘿茜從來都不能安份點。沒有為什麼，就不能。這點來看她就是只貓，沒有貓該被要求乖巧安份，天底下所有的貓都有調皮的本錢。
從很多很多年前，葛瑞絲就在等著。她在等多蘿茜皮出事。
今天她等到了。
沒有終於。
早前葛瑞絲就知道、多蘿茜會搭托尼•史塔克的私人飛機回紐約，早在電話裡、她就聽多蘿茜異常亢奮的說什麼有驚喜，搞得葛瑞絲整天都坐立不安，怕這驚喜莫不是驚嚇。
果不其然。
本來該跟史蒂夫一塊兒回來的多蘿茜自己回家了。一臉沮喪，兩眼浮腫，明顯是經過痛哭。
「不要問我發生什麼事。」多蘿茜搶在葛瑞絲之前開口，抬起左手做了個阻擋的手勢，「什麼都別問，就讓我先，靜靜的當一只貓，回房間死幾個小時……」
然後多蘿茜就抱著貓啪噠啪噠跑回房間，關上房門，去當死貓。
葛瑞絲只能拿質詢的眼神轉而去攻擊送多蘿茜回來的愛德華多。
「理解下我的暴躁。」葛瑞絲說，「我在紐約一周沒幾條你們的消息，只知道她碰上萊克斯被綁了然後照常表演照常去玩，就在我以為沒事了的時候她跟我說有什麼見鬼的好消息，結果回來是這樣。誰可以給我來點解釋？」
「噢，這個。」愛德華多干巴巴地笑，仰頭，望天，「好吧，至少我能跟你解釋什麼是見鬼的好消息。那個壞消息我認為讓她自己告訴你會更好一些。」
「我只想知道發聲什麼事。」葛瑞絲強調，憤怒地，「這很難嗎？」
天知道愛德華多這一秒看著葛瑞絲的表情，是那麼地深刻、又那麼地豐富。那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啊……
「成，來吧。」愛德華多說，壯烈地，挺起胸，「曾經馬克說我特別會照顧人，現在我們就來瞧瞧這句話有幾分真。你想從哪裡開始？」
多蘿茜對愛德華多是如此認命當起她的褓姆一無所知。她就想著天啊她這可忠於到家了，她要先，放松地當一只貓，死在房間裡幾個小時，盡情的擼貓紓壓之後再來考慮其他什麼事。
史蒂夫氣得不想跟她講話、當然也不想跟她回家，這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說真的，多蘿茜幾乎要相信，史蒂夫會為了這次的事跟她提分手。
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可悲想法，多蘿茜也就放任史蒂夫隨便去哪裡，反正她沒有聽到分手這個字，那就不算數。
裝死四個小時後，多蘿茜迫於飢餓離開房間。她發現愛德華多住下來了，誒，用的史蒂夫以前用的房間。
葛瑞絲在客廳吃飯，邊看新聞。不知道是誰給走漏的消息，已經有電視台在報導史塔克企業要跟Facebook連手開發新能源的事，幸好她沒有曝光。但那也是早晚。
多蘿茜抱著貓，磨磨蹭蹭摸到葛瑞絲旁邊。
葛瑞絲在吃蒸餃子。超市買回來微波加熱的那種。她就瞥了眼多蘿茜，悠悠開口。
「好消息？」指電視屏幕。
多蘿茜餓得看見什麼都好吃。假如能分一口餃子那是再好不過。
「對……？」盯著餃子。
葛瑞絲那個表情，怎麼看都是冷笑。「要吃自己去弄。」她冷酷地宣布，「還有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其他事？」
多蘿茜看看葛瑞絲再看看餃子。看看葛瑞絲又看看餃子。
她要哭了。
要哭了喔！
謝天謝地她是抱著貓出來的。有貓在手天下她有。葛瑞絲沒有輸給她，卻會敗在貓咪們可憐無辜的表情下。「就一口！」葛瑞絲暴躁地給她一餃子。多蘿茜珍惜地咬了小半口，分給懷裡的美短小半口。
※※※※※※※※※※※※※※※※※※※※
今天我也還沒吃飯
昨晚並沒有睡好
在夢中感覺自己被大像踩…………
馬拉松碼字節最後一天
我已經
脫了一層貓皮
讓我安靜地稍微躺在這裡……
明天開始三千
心情好跟周末六千
我要趕快把這文完結
這都月中了
說好下個月要寫小蜘蛛的
第72章 不作不死；獨樹一格，畫風清奇
葛瑞絲就看著多蘿茜跟一只貓分食, 實在是很嫌棄。「你跟你的貓搶食物。」葛瑞絲用動保協會的語氣指控, 「是有沒有這麼餓。你在飛機上沒吃東西？」
「沒有。我真的很餓，上飛機前我就沒有吃東西。」多蘿茜心裡算了下，「哇，我十二個鐘頭沒吃東西了吧。」
「托尼史塔克的飛機上沒有食物？」葛瑞絲很懷疑。
「有啊, 但我都在哭, 哭完了就休息因為很反胃, 然後就下飛機了。」多蘿茜說得無辜。
這話成功讓葛瑞絲啞口無言。「好吧。看在你都哭得腫起來的份上。」葛瑞絲說, 無奈地嘆了口氣。睡在客廳角落的黑咖啡突然醒過來，跑過來找葛瑞絲蹭蹭。
「華多沒有跟你說？」多蘿茜答，一邊放眼四下搜索食物。她還是餓。真的餓。超級餓。
「跟我說了，但我想聽你的版本。」葛瑞絲說，謹慎地觀察多蘿茜的表情。「那到底是？」
多蘿茜沒看到干糧。她決定邊覓食邊跟葛瑞絲說話。
「也就是說, 我跟史蒂夫大吵架, 因為我悄聲無息的給洛基分一點魔力, 而這行為顯然地在史蒂夫眼裡與叛國並無相異。」搬椅子打開櫥櫃。
「這我略有耳聞。」
「就算我從來都不曾痴人說夢地期望史蒂夫能跟你或華多那樣、反應冷靜迅速理解, 更沒有愚不可及地妄求史蒂夫跟洛基這兩個人能心平氣和地說上哪怕只是一句話，坦白講，史蒂夫這就把我定罪的態度是讓我有一點委屈。他一看到我就准備跟我吵架了。我想解釋但他不讓。」
「你選擇的男朋友。」葛瑞絲不以為然。
多蘿茜發出一陣短促的、代表懊悔與崩潰的低吼。
葛瑞絲繼續說, 在沙發上側過身, 看多蘿茜從櫥櫃翻出一些之前被史蒂夫藏起來的, 不健康的餅干跟快餐拉面。「還有, 我理解迅速、那是基於我認識你多年, 大概了解一點你的腦洞盡管我其實根本不想懂。反應冷靜那是我被你嚇慣了, 然而現實冷酷無情，經過這麼多年，親愛的，你居然也是能給我驚，這裡的驚喜確切是指驚嚇。」
多蘿茜抱著一堆熱量高又沒營養的餅干從凳子上下來。
「那愛德華多？我跟他認識時間可不久。」
「我不知道。可能，他跟馬克札克伯格做了太久的好朋友？說真的，我認為愛德華多是個偉大的朋友。他用生命在愛著你們這些奇葩。他獨樹一格，對畫風清奇研究深刻頗有了解。這就是他最偉大之處。」
「我希望華多會喜歡你對他的贊賞。好了，你要來點薯片嗎？」
這是半夜三點。作息混亂的兩姊妹在客廳裡，面對面坐著，享受垃圾食物，跟聊天。自從史蒂夫到珀金斯家來以後，她們就幾乎沒能延續這個不健康的傳統，俗稱閨蜜之夜。
因為史蒂夫會沒收多蘿茜的餅干。他是管不著葛瑞絲熬夜吃方便面，可他管得著多蘿茜啊！一個巴掌拍不響，葛瑞絲一個人玩沒什麼意思，然後閨蜜之夜就不知不覺地消失不見。
她們沒有繼續討論跟史蒂夫有關的話題，聊起了別的。主要是工作。葛瑞絲在神盾局給出的絕佳機會前猶豫，恰巧這時候多蘿茜就帶來了來自史塔克企業跟Facebook合作橄欖枝。
「我想給你一個職位。」多蘿茜告訴葛瑞絲。
葛瑞絲用警戒的眼神打量多蘿茜。拎著酒杯的手定在空中。
「你要干嘛？」
「我沒要干嘛啊。」
「那我換個問句。你要讓我干嘛？」
「呃……來當CFO？CTO？C……OO？」
很顯然多蘿茜只是想找個名目把葛瑞絲塞進自己的公司，她根本不管邏輯跟道理。葛瑞絲無言以對，盯著多蘿茜看兩秒，回答。
「CFO不行吧，我沒有財經背景。CTO也不行，技術哪方面我都一竅不通。COO一般來說是CFO的助手，你先告訴我這間公司的CEO是誰。」
聞言，多蘿茜歡快地舉起雙手。
「當然是我啊！喵！」
旁邊的黑咖啡不明所以，看看多蘿茜再看看葛瑞絲，跟著舉起一只貓爪，也說：「喵？」
葛瑞絲真的是無語凝噎。她把黑咖啡抓到懷裡來抱好擼毛，頭疼地嘆氣。
「好吧，我就知道。所以我基本就是盯著你做好你的工作？」
「這樣你就不用去神盾局啦。」多蘿茜解釋，「而且你有職位我比較好給你爭取更多股份，單我一個人能占的股份比例太少，現在看是沒什麼問題，未來就很難說。股份得多說話才有份量，不是我懷疑托尼跟其他人，凡事都得留個萬一。尤其這個世界變量那麼多……」
多蘿茜說著說著，音量降低。她想起來愛德華多今晚住在她家裡，就睡在走廊底端的客房內。怎麼說愛德華多待她可是不薄，這麼真實的話給對方聽到就有點傷感情了。
葛瑞絲望著多蘿茜，微微抿唇。「你說得對。」她輕嘆一聲，吸氣，「這是你的公司，更不提，這公司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著你的魔力在營運。我們得保留絕對話語權，最好後期能從其他人手上買回股份。」
「華多會把股份給我。」多蘿茜說，伸手招來在她附近晃的一只美短，也開始擼貓，「他不太在乎錢，他只是想表達他對我的支持。等我能力足夠，就會從他手上買回股份。」
葛瑞絲瞥了眼多蘿茜，露出猶豫神色。「那史蒂夫……」
多蘿茜抱起美短，看准毛茸茸的貓臉親下去。貓咪叫了一聲，微微別過臉，勉強接受了這個親親。
「史蒂夫什麼？」
「現階段為止，你跟史蒂夫的關系看起來不太穩定。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給史蒂夫股份？」
多蘿茜放下貓咪，直面葛瑞絲。「這兩者並不衝突，戀愛歸戀愛，生意歸生意。我要求史蒂夫也要有股份，是基於我對史蒂夫人格上的信任，這與我跟他的關系無關。」
葛瑞絲點點頭，「那就好，你自有打算。但這樣說來，也得在公司內給史蒂夫安排職位。這你怎麼想？」
多蘿茜偏過頭，轉了圈眼珠。「還沒想好。也許，安全部門顧問？」
「你得跟他討論這件事。」葛瑞絲提醒道。
「我知道，我會去，找他或者打電話之類的。」多蘿茜抿了下嘴唇，隱約顯得有些不安。她自我嘲解，「可能順便也談個分手。」
葛瑞絲安慰著多蘿茜。「先別把事情往壞的方面想。你大可先按兵不動，看他有什麼其他反應？你再來做決定。」
多蘿茜也是這麼想的。最主要是因為，其實她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她抓不到史蒂夫憤怒的重點，貿然去道歉可能會雪上加霜。
工作這恰好是個正當的借口，讓多蘿茜能光明正大地要求史蒂夫和平冷靜地，跟她坐下來促膝長談。
從頭到尾葛瑞絲都沒有多問。這樣很好，多蘿茜覺得她還沒想清楚。這件事遠比她預想中、要變得更加復雜，所有人的反應都跟她的以為不太一樣。
結果最能理解她的竟然是愛德華多。
照理論說，多蘿茜應該先跟史蒂夫談妥了，再來安排簽約，畢竟這牽扯到股份，可不是嗎？但她沒有。她就決定了史蒂夫會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職位初期安排在安全部門。
基於這間公司的安全問題真的很重要，是沒有人對史蒂夫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多說什麼。可能也是在其他人眼裡看來，規劃給史蒂夫的股份、就跟規劃給多蘿茜差不多，至少馬克就很能理解多蘿茜想掌控自家公司的決心。
對於愛德華多，這筆投資是玩樂性質，他身為巴西貴族富N代，最會的其實不是投資，是玩。他擁有的財富也多到根本不需要他去工作。
達斯汀是樂天派。達斯汀相信這間公司的未來，最重要的是，他能跟鋼鐵俠合作！這對像達斯汀這樣一個資深宅而言，簡直就是中頭彩。他才不管別的什麼咧，這單他跟定了。
克裡斯是友情投資，出資不多，股份也拿得少，比史蒂夫要少。股份最大宗是多蘿茜、托尼、馬克三人，其中多蘿茜跟托尼各拿百分之三十，馬克有百分之十二，愛德華多百分之八。葛瑞絲百分之四，達斯汀百分之七。
愛德華多陪著多蘿茜跟小辣椒簽約。這是多蘿茜第一次跟小辣椒見面，彼此印像優良，小辣椒以略帶同情的眼神看著多蘿茜，提醒多蘿茜、跟托尼一起工作可能會造成胃病之類的職業傷害，讓多蘿茜多准備胃藥。
這也是多蘿茜第一次看見嘉德麗雅的堂姊，拉娜藍。替托尼工作多年後，拉娜成為托尼的COO，在史塔克企業裡素有黑面之稱，多蘿茜真想知道托尼都把人家DC的重要女配角逼成什麼模樣了……
愛德華多很在乎多蘿茜的權益，對小辣椒盡管也是客客氣氣，多蘿茜卻能從中察覺一絲商場上謹慎客套的意味。特別是拿愛德華多對她的態度來比較，這就更為明顯。
多蘿茜想了一下，決定去問愛德華多是不是不太信任托尼。
「茜茜，托尼史塔克是個生意人。」
愛德華這樣告訴多蘿茜。這段對話發生在愛德華多開車、兩人准備回珀金斯花店的路上，他趁著等號志燈的時候，給多蘿茜上了一課。
「在商場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沒有永遠的朋友，這點是肯定的，至於會不會有永遠的敵人，這倒難說。這是你的公司，這間公司裡的一切不只是你的財富、你的知識、你的能力跟你的成就，更與你的性命息息相關。你必須得更小心，最好連我都不要相信。」
多蘿茜皺起臉，有點不開心。
「但我相信你。」
「我知道，對於這點，我很高興。」愛德華多說著，分神用右手摸摸多蘿茜的頭。「你就像我妹妹，我從小就想要妹妹，那樣我就不是家族裡最小的孩子。你還救了我跟我至親好友的性命，你願意為了別人犧牲。是我們共同經歷的這些事情讓我了解你、進而信任你，對於托尼史塔克，我們誰都了解不深。就算是漫畫設定，他也不總是全然的好人，這你無法否認。他有私欲。」
多蘿茜是沒辦法否認愛德華多；愛德華多說的是事實。假如有一天，多蘿茜在利益上跟托尼的利益有衝突，很難說托尼會做出什麼選擇。他們真的沒那麼要好。
更不提，多蘿茜現在跟韋恩家的嘉德麗雅有點算是立場相對。
要說嘉德麗雅跟多蘿茜二者間，不用比較了，托尼肯定會選擇嘉德麗雅的利益。托尼跟嘉德麗雅的關系，某層面上、有點像愛德華多跟多蘿茜的關系，甚至更為要好。托尼跟嘉德麗雅一同長大，相處了那麼多年，怎麼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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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屋漏偏逢連夜雨
吃了一個新藥+月經突然來
整個人就是死貓
今天有好一點
看看明天能不能多更新一些
大家要
愛我喔喵喵!!!!
新預告
婦聯三
看了
沒有一點點害怕
死掉的都會復活
不然婦聯四他們在拍什麼
看起來應該是漫畫裡的這段大體上
有些相同之處
那我就不擔心了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毛毛
或者有看過我之前韋德那篇三缺一的毛毛
那裡面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復連三跟四劇透2333
我就看著小荷蘭
他可愛死了
沒有拿到劇本一臉懵逼
只能笑著看唐尼lol
期待能獲得一點指示
星爵bb那邊他看起來超想講話
托尼的表情超級好笑
湯米一定忍得很痛苦
不能說話不能笑場!!!!
跟斯特蘭奇自我介紹那邊更好笑
以他沒有拿到劇本的前題
那就完全不是劇本設計的笑點啦
是現場發生的意外lol
湯米馬上改口說噢原來要用花名(?)那我是蜘蛛俠
很努力的糾正自己的腔調喔湯米
平常他ins上story一堆都口齒不清難以分辨|||……
第73章 作了會死；這是某種，分手訊號
這麼看來跟托尼的合作可能有點風險。
現在想這似乎也有點遲。
多蘿茜收回自己越發零散的思緒, 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的街景。紐約市景日復一日, 混亂的交通、匆匆的行人, 被各色大樓切割的天空、毫無美感的大型廣告跟霓虹招牌。小販和流浪漢在巷弄夾縫內求生存，野狗朝著拿糖的孩子狂吠。
有時候，多蘿茜會想著, 有沒有哪一天，可能她也成為這些活在社會底層的人？
沒人想要活在底層。
「華多。」她開口。
「嗯？」
「你覺得這個世界與我們的世界有什麼分別？」
多蘿茜轉回頭, 注視愛德華多的側容。時值傍晚, 滿街都是急速飆竄的Uber，等著去接顧客或送顧客回家。大廈牆面上、足足有六層樓那麼高的屏幕來回播放著史塔克企業將回饋地球、進行一項改善生態環境計劃的新聞，主播的臉和小辣椒照稿演說的面孔來彼此交錯，炫目的色彩照亮了他們這些被堵在車陣中的倒霉鬼。
愛德華多想了會兒，挺認真地回答她：「我不知道，大概是，更混亂也更有發展性？在我看來, 這裡任何事，都有無窮的可能。這裡更廣闊，更有空間，可以做到更多事。」
多蘿茜聽愛德華多講完，偏過頭思索。她想愛德華多就是個商人吧, 商人看世界的角度總是不同。
「葛瑞絲覺得這裡很危險。」多蘿茜說, 列出別人的意見, 這個問題她問過許多人, 「達斯汀覺得這裡很有趣、很多他夢想能說上一句話的對像都是活的。克裡斯認為這裡的社會性比我們的世界復雜許多。」「哦。」德華多笑了笑, 「你沒問馬克？」
「他不想理我。」多蘿茜有點委屈。
愛德華多笑出聲。「馬克不想理會的人可多了個去。」他說，安慰地給多蘿茜一個眼神，「別放心上，他有點，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你明白的。」
「我沒有在意。」多蘿茜噘起嘴，繼續她本來的話題，「奇妙的是，我們都不認為這裡的人我們老家的人有什麼不同。我的意思是，人性的部分，好的跟壞的。就算這裡的經濟跟科技遠比我們老家好上那麼多，這個世界有豐富的資源，有我們無法想像的神奇種族。但人類還是一樣。」
愛德華多剛把車往前開了一小段。他們又被堵住了。
「你覺得這樣好，或者不好？」愛德華多問多蘿茜。側過頭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多蘿茜皺起眉，顯得迷茫。「說起來，這個世界擁有的這麼多，應該要更好。事實是，這裡的罪犯也更恐怖了。」
愛德華多沒有應聲。他在等多蘿茜說完。
多蘿茜低下頭，沉思片刻，抬頭起來看愛德華多。
「所以才需要史蒂夫這樣的，我的意思是，不只是他這樣的英雄，最重要的是，他的思考方式。」多蘿茜說，若有所思，「這就是問題的重點了吧？我跟他的思考方式很不同。你可以理解我，但他不行。」
愛德華多聽懂了多蘿茜的想法。「也許你們只是需要更明確的溝通。」他說，讓車跟著前方車陣緩緩前進，一邊以眼尾搜索著有無任何可鑽的小縫，「不要先預設立場認定史蒂夫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甚至還沒跟他正式溝通過。」
「好吧。」多蘿茜抿唇，沉默下去。
後面的路程愛德華多都在規勸多蘿茜早點去找史蒂夫談談。這就是愛德華多的立場了，這個挺善良熱情的巴西俊美青年勸合不勸離，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幸福美滿。
多蘿茜可以理解，一般人都不想被爭吵中的情侶朋友夾在中間，那很痛苦，而且愛德華多現在簡直像她的褓姆，比葛瑞絲還周到，照顧她從起居到感情生活，有時候多蘿茜會覺得愛德華多正在玩一個叫做照顧妹妹的游戲。並無不敬，只是想法，所以多蘿茜從沒說出口。
這裡有個問題是，其實多蘿茜不知道史蒂夫的公寓在哪。而史蒂夫爺爺是個糟糕的手機使用者，開機的時間比關機要少很多很多。這搞得多蘿茜很不確定史蒂夫是真的沒收到她的短訊，還是普通地不想理她。也可能是她太著急了，史蒂夫想要更多的個人空間。
哦，關鍵詞，個人空間。天底下有一半的情侶都在吵這個。
多蘿茜很清楚自己不會戀愛。所以說，她搞不清楚下一步在哪邊也是理所當然。以她的行為模式來說，訪問被拒那就等於不繼續行動。史蒂夫沒接她電話，那她就不繼續打，是不是挺簡單。
爭吵過後第三天，多蘿茜也跟著愛德華多在忙著處理公司事宜。公司名就以她的姓暫定，她成功替史蒂夫保留百分之五的股份，跟葛瑞絲的。托尼先盤下賓州的一片郊區，整座山和地，施工如火如荼。
假如托尼請來的工程團隊沒有碰上任何意外，工程在兩個月內就會結束。多蘿茜獲得一架直升機，方便她巡視山林，這意味著她要去學習開直升機。還有，她也得學會開拖車。大部分的工作會由馬克開發的人工智能去完成，小機器人將滿山遍野到處都是。多蘿茜去看過一次小機器人的生產過程，這些小朋友長得跟托尼的小笨手有點像，總之就不是人型，然後都有點呆。
「不用擔心他們造反，他們頂多五歲不能再多。他們只會完成你輸入過的指令。」達斯汀跟多蘿茜解釋這些機器人。機器人的制造地點在硅谷，基於最近托尼各種風波纏身，史塔克企業大樓跟博覽會地點都很可能成為攻擊目標，故將生產地設在硅谷，做好了再整批空運至賓州。
這陣子馬克都把自己埋在工作堆中，熬夜編代碼寫了個痛快。他對托尼給他打開的新領域大門鬥志高昂，恨不得做出一個比賈維斯更酷炫的AI管家，實驗就從他自己公司大樓跟多蘿茜的公司大樓開始。
單工作的事，多蘿茜就忙了一周有。東西岸飛來飛去，也跑了趟賓州那座山地，看了工地藍圖。這也意味著她跟葛瑞絲要搬家了，不可能讓她每天從約中城開車去賓州工作，再者屆時她的精靈都得放養山林，她人不在附近，精靈們會不安。
兩個月後要搬家的話，她們現在就得開始打包行李。多蘿茜回紐約就開始跟葛瑞絲整理家當，很確定這麼多東西一次搬不完。
最主要是溫室，跟溫室內的時空儀。多蘿茜很苦惱，不知該如何搬運。
愛德華多給他們找了專業的搬家團隊，幫他們打包裝箱。史蒂夫就出現在這樣的早晨，一個珀金斯花店宣告歇業、門前滿是搬家公司工人的七點鐘。
「這裡是……？」
「你找這裡的住戶嗎？」
多蘿茜正在花店內忙著。聽到外頭的對話聲，加上她的貓來咬她的裙擺，讓她放下手邊清點的工作，往外看去。
史蒂夫穿著晨跑會穿的那套運動服，很貼身、排汗的那件，也是當初她給史蒂夫買的、史蒂夫就穿著穿越回來這的那件，淺水藍色。多蘿茜很喜歡史蒂夫穿這件衣服，她覺得這色很襯史蒂夫的膚色跟發色。
隔著玻璃窗，史蒂夫盯著她，以某種，類似被背叛的、委屈的、錯愕的、受傷的眼神，指責她。
多蘿茜赫然想起一件事。
──她跟史蒂夫吵架冷戰一周半，然後她就要搬家了。這段期間史蒂夫沒有跟她連絡，當然不知道她要搬家這件事。
這真尷尬。
多蘿茜把清點的冊子交給愛德華多。愛德華多順勢推了她一把，「去，跟他講清楚，這裡我幫你搞定。」愛德華多說，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但其實這沒什麼用，多蘿茜還沒走近史蒂夫，就恨不得抓一只貓揣在懷裡求安全感。史蒂夫以眼神安靜地責問她，那表情可委屈了。
「呃，早？」多蘿茜試著跟史蒂夫打招呼。盡量保持笑容的可愛程度。
不過史蒂夫顯然沒有跟她寒暄客套的打算。「早。」史蒂夫開口，直奔主題，「你要搬家？」
多蘿茜瞥了眼身後的搬家團隊、跟混亂的花店內部陳設，「很顯然，是的。」
「我沒聽說。」史蒂夫沉下臉。
多蘿茜真不想翻白眼。「因為你沒接我電話。」
「你沒有繼續打給我。」史蒂夫抬眉。
「等等，你要指控我這件事？」多蘿茜不可置信。
史蒂夫抿起雙唇，低頭注視多蘿茜。他的神色出現些許軟化，更多的是沮喪。
「這是某種訊號嗎？」史蒂夫問，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些被裝上貨車的家具。
多蘿茜有聽沒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史蒂夫深呼吸，短暫地閉上雙眼，彷佛說出下面的話需要他所有的勇氣。
「就是，我不知道，或許你不想再見到我。」史蒂夫說著，神情越發沮喪，「我不知道該怎麼聯絡你，可能你不想跟我說話。我不擅長發短訊，我只會響應你的話題。我知道這些都只能說明我是個糟糕的男友，所以，你要搬家了，但你沒有通知我。」
多蘿茜總算聽懂了史蒂夫的意思。
這很壞心眼，可是，多蘿茜好想笑。
「天啊！你在想什麼？」多蘿茜沒忍住，她就是笑了，然後撲進史蒂夫懷裡。「不，才不是那樣！不是我要搬去賓州，是我們要搬去賓州！好吧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願意跟著我過去……」
「我願意。」史蒂夫幾乎是搶答了。
頓時多蘿茜跟史蒂夫都愣了一下。
「我是說，我會，嗯，跟著你搬家。」史蒂夫慌忙改口，耳後根泛起淺粉色，代表著他的窘迫。他很快反應過來，會意道：「噢，因為托尼盤了賓州的地，確實，賓州那兒環境更合適。每日往返不合算，你決定搬去賓州。我們要住在哪？」
多蘿茜看得出來史蒂夫很努力地轉移話題。看在大庭廣眾的份上，多蘿茜就決定不要太欺負九旬老兵史蒂夫。
「草創初期就是住公司，已經商量好，就留下公司頂層兩樓，做為我們的私人空間。等錢存夠了，大概會在附近蓋一間小屋，還不確定，這不是最緊急的事，大可之後再規劃。」
多蘿茜回答史蒂夫的問題，一邊放開對方，後退半步，調侃地打量著史蒂夫，欣賞對方的尷尬。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以為我搬家就是要跟你分手。說真的，我只是沒有給你奪命連環打電話，你怎麼會直接聯想到分手？」
史蒂夫飛快瞥了眼多蘿茜，轉而去盯著在他腳邊蹭他腳踝的貓。那是橄欖，跟早餐茶，看到史蒂夫好開心，想要撒嬌。
「我不知道，可能，因為愛德華多？」史蒂夫小聲說道，「他說了一些比較……嚇人的故事。」
「哦，你是指那個爭吵分手上床復合死循環。」
史蒂夫一扶額。「別提。我再也不想聽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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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作不死；各路奇葩，異人軼事
多蘿茜笑了起來。這真的很有趣, 也很可愛。
史蒂夫蹲下身, 抱起橄欖, 順手擼了把早餐茶的毛，得到早餐茶的一聲喵。
「你被華多嚇得不輕呢，真可憐。」多蘿茜趁機摸摸史蒂夫的頭發, 柔軟的手感可不輸她家裡那些好吃好睡好住的貓。她好笑地看著史蒂夫，偏過頭。
「要一起去外面吃個早點嗎？這裡暫時沒什麼要我忙的。我們可以有一段時間, 好好地談談。」
史蒂夫注視著多蘿茜的雙眼, 就蹲在地上，仰頭。這個角度讓史蒂夫看上去一點也不美國隊長，像只等著主人的、雄赳赳的大金毛犬。
「當然好。」史蒂夫答，露出燦爛的笑容。
好吧；事實是，愛德華多在飛機上給史蒂夫講的劇本大綱著實把史蒂夫嚇到心坎裡。他可能什麼也沒記住，就記住了爭吵分手上床復合四步驟。
但說到底要不是多蘿茜前科太多周遭又是四面楚歌，史蒂夫覺得, 這應該是嚇不倒他……
想當初多羅初識愛德華多那會兒，多欣賞對方啊，哦現在也是特別欣賞；還有丹尼爾，這魔術師的獨門套路、史蒂夫始終摸不透；再想想洛基吧，鬼才知道洛基究竟想干嘛。他要真的跟多蘿茜鬧別扭打冷戰, 洛基豈不是馬上趁虛而入。
史蒂夫死都不要讓自己, 跟多蘿茜, 中洛基的計。
雖然事情是跟他想的很不一樣, 至少有一點史蒂夫覺得、愛德華多說得挺對, 就是多蘿茜才不會因為跟他不愉快就影響到她本來的行程。該干嘛就是干嘛，這讓史蒂夫多少有些心情復雜。
怎麼說呢。彷佛有點不公平？他這一周，可是沒少思考他們的爭執、跟想念多蘿茜呢。
多蘿茜提議他們兩人去外頭吃早點，可能順便走走，史蒂夫當然答應了。多蘿茜再自然不過地牽起他的手，對他的態度依舊，感覺不出他們曾經爭吵過。她指著對街的面包店，提議道：「你覺得，我們去買點剛出爐的面包，順便帶上那些工人的份？」
「這樣挺好。」史蒂夫頷首，內心計算了下；既然說是要給工人帶剛出爐的面包，意味著他們不會在外頭待太久。那就是他們不會在外面聊天？噢，他以為多蘿茜准備跟他討論洛基。等等，多蘿茜不會准備蒙混過關吧。
「放心，我沒有。」多蘿茜轉了圈眼珠，拍拍史蒂夫的手臂，語氣無奈。「我不喜歡在外頭談私事，我討厭人多，更討厭被盯著看，最討厭你被別人盯著看。我們可以去溫室，工人們還沒動到那兒。可以在我們離開這座溫室前，最後欣賞她幾眼。」
史蒂夫沒什麼被看穿心思的尷尬。「你應該清楚你有多少前科吧。」他調侃多蘿茜，好笑地看多蘿茜翻了一個特大的白眼。再者，多蘿茜能摸清楚他的想法，這可是再好不過又理所當然。
「別笑我，我很凶。」多蘿茜齜牙裂嘴地威脅史蒂夫，模仿貓咪揮爪的模樣在空中一抓。史蒂夫被逗樂了，抱住多蘿茜的腰不讓對方亂動。他們幾乎是黏糊糊的進面包店，讓其他顧客都多看他們幾眼。
多蘿茜給工人們都帶了肉類三明治，給愛德華多帶肉桂卷，給葛瑞絲帶上頭撒了干酪粉的拖鞋面包。史蒂夫拿著托盤去結賬，這段期間多蘿茜一直在給某人打電話。
「奇怪，這時間她應該是有空的……」多蘿茜皺著眉，喃喃自語。
史蒂夫聽到多蘿茜的自言自語，好奇地問：「你說誰？」
「一個朋友。」多蘿茜答，收起手機。奇妙的是她沒有解釋那個朋友是誰。
史蒂夫驚訝地挑眉。
「一個朋友。」他重復道。
「對，我有朋友，就算我是如此的自閉，痛恨與任何會講人話的哺乳類打交道，讓我跟人當朋友不如讓我擼貓。」多蘿茜諷刺地說。
史蒂夫斟酌著言詞。「不，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的朋友，我都認識？」
多蘿茜想了一下，似乎想講什麼，她沒有說出來。「也不完全是這麼回事……而且你的朋友我幾乎都不認識。放心，是女生，人特好了，就跟公主一樣，對我特別溫柔，我好喜歡她。」
聽多蘿茜這樣說，史蒂夫一點都沒有感到放心。最主要是史蒂夫太清楚多蘿茜搞事的能力，以及她那種，堪稱變種能力的、總能吸引各路奇葩異人軼事的特殊體質。哪天X教授上門來證實他的猜測，史蒂夫想他八成會松一口氣，因為總算有人能想想辦法了。
史蒂夫沒有就多蘿茜的神秘女性友人這個話題追究下去，在他看來，這不是眼前最緊要的談話項目。重點是洛基，一直都是洛基。他們回到花店，多蘿茜去發放面包。史蒂夫先進溫室裡晃，看看植物們的生長情況、單方面地跟那些植物精靈聊天，以及擼貓。
他在溫室比較深處，跟精靈聊天的音量放得很低。畢竟從外人來看，他就是自言自語，被撞見，那是挺尷尬。精靈們自有一套響應史蒂夫的方式，比方動動葉子晃晃花瓣什麼的。史蒂夫喜歡這樣的交流。他享受著一段靜謐、隱匿的時光。
直到他聽見腳步聲。
「茜茜？」史蒂夫揚聲。
不，那不是多蘿茜，也不是葛瑞絲或愛德華多；史蒂夫能分辨朋友們的腳步聲，鑒於這些朋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不會掩飾自己的跫音。他這麼喊不過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備。
精靈們約莫是受到驚嚇，老早就都靜止不動。來者坦然地走出樹叢，是其中一位搬家工。
「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需要封箱。」對方說。
史蒂夫仔細地盯著對方。「我想，這裡沒有。」
對方一臉驚訝，摸摸後腦。「不用嗎？我是說，這裡東西這麼多？」
史蒂夫直覺不對勁。他不動聲色地提議：「這點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幫你問問多蘿茜。請你跟我過來吧。」
對方眼底閃過一抹退卻與驚慌。史蒂夫知道，他抓到了。在對方來得及轉身前，史蒂夫已制伏對方、旁邊的干酪衝著對方低吼，搶先一步咬傷對方的手腕、阻止對方拔槍。
槍被甩出去，不意走火、擊出一發子彈。溫室裡的動靜馬上惹來外頭人的注意，多蘿茜先跑進來，然後是葛瑞絲跟愛德華多，一些貓，跟搬家公司的主管。
「說！是誰派你過來！你有什麼目的！」
史蒂夫凶狠地質問被他制伏的假工人，那人帶來的槍就在一旁，罪證確鑿。搬家公司主管跟愛德華多都被嚇到了，葛瑞絲乍看算是平靜，多蘿茜則露出不太意外的冷淡神色。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主管試圖調解。
葛瑞絲瞥了眼搬家公司的主管，走過去，拽掉假工人的棒球帽，逼對方抬起臉。
「這是你的人？」葛瑞絲問。語氣平靜。
搬家公司主管愣了愣，皺起眉。「不，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先報警吧。」愛德華多說，撥通了警局的號。
顯然，基於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他們被區警放在特急件的位置，區警們趕來的速度、比當初葛瑞絲下班急著回家飆車鑽巷還快。N.Y.P.D們在假工人的身上搜出一些多蘿茜店裡的高價物，一些不知何來的金飾、跟可疑的大量現鈔。這起意外被區警們視之竊盜案處理。
宵小趁著搬家混亂摸入屋內伺機行竊，聽起來很合理。確實也沒有其他證據顯示這個人有更多目的，結案理所當然。
愛德華多跟葛瑞絲去跟搬家公司主管談判。多蘿茜在清點溫室裡有沒有少了什麼。
史蒂夫看看愛德華多跟葛瑞絲那兒，不需要幫忙，就回到多蘿茜身邊。
「還好嗎？」史蒂夫關切地問，敞開雙臂，給多蘿茜擁抱。
多蘿茜投入史蒂夫懷中。一早的意外讓他們折騰過中午，眼看著進度又要被拖累，多蘿茜情緒不太好。「不太好。」她說，將臉埋在他胸膛前，聲音郁悶，「我才不過一刻沒盯著。可惡。這太累了，防不勝防。」
史蒂夫環抱著多蘿茜，一下一下地撫摸多蘿茜的後脊，以此安撫。他放輕音量，問：「你想他們的目的會是？」
沒人會覺得這只是一起普通的竊盜案。這說不通。行竊者沒有往二樓臥房去，反而進溫室；身上帶的是雙動式軍用手喵槍，行竊持槍，這不奇怪，白日行竊持槍，還是在這麼多人的現場──
這麼看，帶上雙動軍用手喵槍可還真帶對了。只要勇氣足夠，以及、史蒂夫不在現場，這家伙完全能用連發的槍射擊在場所有活人，搶走他想要的東西、開著搬家公司的車揚長而去。
姑且不論這個人是從哪間店裡買到的雙動軍用，以入室行竊而言，在沒有嗑藥嗑嗨了的前題下，這都顯得有些小題大作。大部分入室行竊都還是持刀的，頂多帶左輪，或更常見的半自動。
再者，多蘿茜跟史蒂夫鬧不合，這件事從洛基離開機場後，就顯而易見；這裡的顯而易見，單指多蘿茜這方人馬，跟他們的潛在敵人，也就是萊克斯陣營。最後的最後，也就是最突兀的部分。
溫室裡有時空儀。
這些推測或許太過先入為主；可是一旦將敵人設定為洛基，跟萊克斯，事情就再不能更合情合理。洛基知道時空儀的價值、也清楚時空儀的位置，洛基還知道多蘿茜跟史蒂夫冷戰鬧分居。萊克斯能取得他們的通聯記錄，事實證明這場冷戰毫無破冰跡像，史蒂夫沒接多蘿茜的電話、沒回短訊，多蘿茜亦同。
又，這幾天多蘿茜大動作的搬家，恰好是趁虛而入的絕佳時機。
史蒂夫就想起了一個農夫養蛇的故事。
這些推論都太主觀了；史蒂夫很清楚，這也有可能是其他在暗處的敵人設下的陷阱，比方九頭蛇，很多種可能。坦白地說，要不懷疑洛基實在是不容易，多蘿茜不帶一般客人去溫室，實際上多數的顧客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家有溫室。總而言之，史蒂夫就是不能不懷疑洛基。
史蒂夫努力把一大堆一大堆的腹誹憋住，他不想再為了洛基的事跟多蘿茜起爭執。說真的，洛基誰啊？值得他跟多蘿茜吵架？不，不值得。這回他可學聰明了，先哄多蘿茜，把多蘿茜哄得沒脾氣了，再好好談，這樣多蘿茜就會委屈巴巴的跟他講心裡話。
這可是這幾天他去跟巴基取經……然後被娜塔莎給指點了一二。
「我不確定，可能是，時空儀？」多蘿茜沮喪地說，墊起腳尖、把下頷擱在史蒂夫肩窩處，以鼻尖去蹭史蒂夫的頸動脈，「溫室裡就只有這個。這可能也是我們家最貴重的東西……不然他應該往二樓去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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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作了會死；花色不同，格格不入
史蒂夫很高興多蘿茜跟他想到一道去。這樣很好, 這是個好征兆。他繼續問：「所以你認為, 對方的目的, 最大可能性，是時空儀。」
「那些工人知道這後面有溫室。」多蘿茜暴躁地說，「第一天就有人問那扇門後面的房間、是否包括在他們的工作範圍內, 華多不清楚溫室的事……他不知道通常我們不會把溫室的存在告訴外人，就跟對方解釋那是溫室, 不包括在工作範圍內。」
那事情就更明顯了。「也就是說, 這群搬家工人都清楚溫室的存在，也知道溫室禁止進入。」
「對。」
「不過也無所謂，那家伙不屬於這間搬家公司。至少他是這麼說的。」
「好吧……」
「其實你房間裡也有不少值錢物品，二樓的儲藏間也是。那些魔法物品不是金就是銀，又有寶石，應該都挺值錢。」
「嗚……」
「為什麼你開始咬我？茜茜。」
史蒂夫把多蘿茜抱起來，讓多蘿茜能坐在他手臂上, 用更高的視角來看著他。他不介意這些細節，他只想讓多蘿茜開心點，以及，搞清楚多蘿茜這是在干嘛。
「我不是咬你，我是在磨牙。」多蘿茜說, 特別喪氣, 雙肩垮下地摀著臉, 「我心情焦慮覺得自己好傻恨不得去死一次, 迫切地需要找某些東西來磨牙分散注意力。」
史蒂夫覺得好笑。「親愛的, 別太早就負荊請罪，沒人說是你造成的。」
事實證明，史蒂夫這次采取的戰略十分正確。他這麼溫和地說，多蘿茜就被爆棚的內疚感襲擊，崩潰地一吐為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時空儀放在這早晚要出事。為了這個我就特別打電話去騷擾黛安娜，我知道這樣不好她可能還沒准備好，但是！我就不想把時空儀給神盾局……」
多蘿茜開始碎碎念。要是她真有個貓耳貓尾，估計現在是都垂下去了、然後嘴裡喵個不停拿身體猛蹭猛蹭的在求安慰。
史蒂夫默默地覺得這樣的多蘿茜有點可愛。
「黛安娜？」史蒂夫提出了多蘿茜話裡的關鍵詞，一邊給多蘿茜摸摸順毛安撫。他猜這大概就是多蘿茜早上打電話找的那位朋友。
「一位，嗯，古董商。」多蘿茜這樣解釋。
史蒂夫挑眉，狐疑地端詳多蘿茜的雙眼。
「古董商也收這個？」
「呃，我認識的這位她收。」
聽起來特別可疑，史蒂夫很確定多蘿茜又有什麼沒講清楚。不過這時愛德華多來喊多蘿茜、問封箱的事情，史蒂夫只能把人放走，准備晚上再來場促膝長談。
鑒於眼下的搬家團隊已經失去他們的信任，多蘿茜斟酌著要不他們自己搬。租一輛大型貨櫃車是一種選擇，或者他們可以聯絡托尼、看在史蒂夫開口的份上，托尼應該會答應。
睡前多蘿茜跟史蒂夫討論起整天發生的事──順理成章地，在和好之後，史蒂夫當然是留宿在多蘿茜房裡了。
「現在我很擔心先前托運的那幾車行李。」多蘿茜說，趴在床尾看史蒂夫更衣。不幸的是，史蒂夫並沒有裸喵睡的習慣，說是臨時有狀況會來不及什麼的，不過至少，史蒂夫會換上較為柔軟舒適的衣物，每當這種時候，多蘿茜就會眼都不轉的死盯著史蒂夫猛瞧，試圖用眼神讓史蒂夫明白她的圖謀不軌。
史蒂夫對多蘿茜的饞欲心知肚明。更不幸的來了，他暫時沒有要滿足多蘿茜的打算，和好喵性喵愛不在他今晚的待辦清單上。這也可以算是某種懲罰，對嗎？
「等過幾天，這裡的事都搞定，我們就下賓州一趟，檢查那些行李有沒有被人動手腳。」史蒂夫答，轉身走向床。多蘿茜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盯著他，這並不能使史蒂夫有絲毫心軟。說真的，這位小女孩需要一些教訓，史蒂夫確信這件事。
多蘿茜的眼神跟著他移動，趴在床上的模樣、跟她身旁同樣趴著的雪豹貓如出一轍，盯著史蒂夫四處攸轉的表情也跟早早在枕頭上霸占了絕佳地理位置的橄欖頗為神似。這種情形會讓史蒂夫偶爾懷疑起自己是交了個女友，還是養了只貓。
史蒂夫享受著多蘿茜的注視，跨上床沿。他俯視橫躺在他前方、笑嘻嘻抱著雪豹貓打滾的多蘿茜，揚眉。
「不，沒門。在我們對洛基的問題達成共識前，想都別想。」
多蘿茜震驚地停下來，坐起身，瞪大雙眼。
「你怎麼知道我想講什麼！還有我以為我們已經把洛基的問題解決了？」
「沒有解決。我們只是，恢復親密情感的橋梁，並准備執行名為溝通的這項任務。」
多蘿茜放下貓，使勁地朝天轉了一大圈眼珠。
「噢，好吧。我還有什麼好說？洛基是個壞蛋，我同意你的想法了。」
「我不是要你同意這一點。」史蒂夫搖頭，在多蘿茜身旁坐下。他把手擱在多蘿茜肩上，好讓多蘿茜能更靠近他的胸膛，「以及，洛基絕對算不上個好人，這是事實，不是我的個人想法。」
多蘿茜將臉埋入雙手掌心。「瞧，這就是問題的重點了，之一，」她說，語氣沮喪，「這位公認的『不是好人先生』，他救了我一命。」
史蒂夫安靜地看著多蘿茜。他在等多蘿茜把話說完。
多蘿茜停頓了許久，抬起臉，望著他。
「你不准備發表點什麼意見？」
「你沒說完，我在等你。我知道，事情不只這些。」
多蘿茜嘆了口氣。「……對。但這好像也不能代表什麼了。我搞不懂洛基，可能也搞不懂你，我搞不懂所有的事為什麼能變得這麼復雜……這讓我很沮喪，覺得自己像個異類，跟你們都花色不同，格格不入。」
「沒有那麼嚴重。」史蒂夫蹙眉，試著安慰多蘿茜。確切地說，是阻止多蘿茜的發散思維跟喜劇型神經質發作。
「不，真的有，就是有。」多蘿茜悲哀地搖頭，那一臉的沉痛，彷佛他們講著不同星球的語言、彼此深愛卻無法交流，「天啊，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理解，因為這讓我很痛苦。我不想被你當成叛國賊。」
這又更嚴重了。「我沒有把你當成叛國賊。」史蒂夫眉頭緊蹙。
「你有。你看著我的眼神，就是在指責我，我能聽見你心裡的話。」多蘿茜言之鑿鑿。
「那你應該老早就聽見我說我愛你。」史蒂夫盯著多蘿茜的雙眼。
這成功迫使多蘿茜冷靜，或者更不冷靜，而且她臉紅了。史蒂夫驚訝地發現他沒有一星半點兒的窘迫，鑒於他不過陳述了事實。
多蘿茜別過臉，咬著下唇，把手指埋入雪豹貓的短毛中。「好……吧。」她的字句斷斷續續，眼神不敢放在史蒂夫身上，可能已經忘記自己本來想講的話，因為她開始支吾其詞，「總之……總而言之嗯……我是想說……」
「你准備發表一篇跟洛基有關的演說。」史蒂夫好心提醒。
多蘿茜朝天轉眼珠。「謝謝。」這聽起來可不夠真誠。「沒錯，我是想說，雖然我根本就搞不懂你們，至少我有試著分析我自己，徹底的，一次。」
史蒂夫認真地看著多蘿茜。看著她的側臉，她的眼神，她說話的方式，她在心裡尋覓恰當型容時的表情，還有，她那些不知道天生抑或後天鍛造成的、結合了神經質跟細膩思考的喜劇型人格，還有她強烈地想傳達給他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讓我顯得自以為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去假裝我好像很懂你的想法，但是在我的感覺上，你彷佛是以為我在為了洛基跟你吵架。」
多蘿茜說到這，停頓下來，安靜地看著他。史蒂夫注意到多蘿茜的用詞；『以為』，多蘿茜用了『以為』。
「……我們是在為了洛基爭執，這點我應該沒有搞錯。」史蒂夫不確定地側過臉。
多蘿茜冷下臉，不滿又嚴肅。「不，才不是，這麼想的只有你。」她告訴他，「我們是在為了『我個人的政治喵立場』起爭執，這件事跟洛基其實沒什麼關系。今天不是洛基，我們也可能碰上別的。只是剛好在這個時候，我們碰上了洛基。」
「這就是為什麼我其實挺生氣，暴躁又沮喪，覺得自己像個異類。因為我確實跟你們不一樣，在看待洛基的觀點上不一樣，而這毫無道理的進而演變成我的道德觀跟你們不一樣，然後這個不一樣就變成了有問題。」
史蒂夫陷入沉思。他在消化多蘿茜的想法。
「我總是會從一個小細節，看到巨大無比的問題。」多蘿茜說著，又像自言自語，「而且我很討厭被當成失足少女。不，我沒有被洛基蠱惑，他甚至不屑這麼做，你們想像不到我跟洛基的關系。哦，另一個令我沮喪的原因。我更討厭的是洛基的自以為是，再顯然不過地，他居然以為我跟你分手、就會加入他的陣營。這裡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我准備跟誰一起，也不是我更愛誰。我所有的決定都出於我的自主意志，沒人可以強迫我，誰都不行。」
史蒂夫望著多蘿茜，擰起的眉頭間滿是質疑。
「但你確實幫助了洛基。」他指出他認為的事實，義正詞嚴。
多蘿茜不以為然。「你不能就這麼，嗯，廣泛的來歸類我的決定。」她提出她醞釀的不滿，面有慍色，「我所做的不過是避免洛基把他自己給玩死，以防萊克斯從洛基手上得到更多資源、哪天就來玩個殺死超人的游戲。」
「你太在乎洛基的性命。」
「天啊。你是在說洛基不該擁有人權嗎？只是一個溫馨提醒，我們都是美國公民，我們的國家法定罪犯也有人權，我不想再提醒下去，你懂我意思。」
「你現在就是為了洛基在跟我吵架。」
「我不是──我快要不想克制我的嘴巴了──我真的不是。我們現在的爭執是出於你對我關於洛基的指控，我們在我的決策這一點上有極大的分歧，我認為我只是點到為止、你懷疑我神智不清。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哪裡有錯。我有把握，我下去賭，我賭贏了。為什麼沒人相信我是有經過思考？」
「我不懷疑這點。」史蒂夫說，隱約擔憂起這場談話的走向，「只是你也不能否認，你對洛基有……我認為那是異常的維護欲跟偏袒心。」
「你錯了。」多蘿茜搖頭，深深嘆氣，「我從來就沒對洛基產生過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這是事實。真相是，我真的沒有愚不可及地乞求過洛基哪天會洗心革面兢兢業業，如同我也不曾痴心妄想過你們兩個能談笑風生地一同參加某場婚宴。全部我所做的，就是在任何迫不得已的情況發生前，在這場屬於你們的大亂鬥中，表明我的個人立場。」
「就因為我是如此巧合地被卡在守序善良與混亂邪惡之間，我跟美國隊長交往，我是洛基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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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洛基兢兢業業的笑話
漫畫的新走向是
洛基成為至尊法師
認真的干活兒
斯特蘭奇被刷下來
鬼才相信洛基金盆洗手
嗎呀
我覺得這次我會寫出一個長篇
走劇情就是不同凡響
第76章 不作不死；美國甜心，結果居然
巧合並不足以形容多蘿茜尷尬的地位。這種不幸的概率全宇宙算起來也是微乎其微, 偏偏他們就這麼倒霉。
「我以為你沒這麼在乎你跟洛基的血緣。」史蒂夫不得其解。
「我大義滅親你會覺得好一點？」多蘿茜反問。
「你們甚至沒有真實的血緣關系。你的祖先不是這一個洛基。」
「算我沒仔細定義, 美國隊長得一分。」
突然間史蒂夫福至心靈。他懂了。現在的情況不是多蘿茜成了洛基的辯護律師, 多蘿茜很清楚今天八成是洛基在搞事，就算今天洛基沒搞事、往後洛基也會搞事。洛基搗蛋讓多蘿茜氣得想咬人（他被咬了，多蘿茜說那是磨牙）, 不過這一切都看著洛基去死是兩碼子事。
照道理說史蒂夫應該認同多蘿茜的決策。首先，洛基不是地球人, 不管是照國際法律還是洛基的特殊身份來看, 洛基的懲罰都不會在地球執行，他們得把洛基遣返回阿斯嘉德，由阿斯嘉德法庭來定論。
再者以現階段，他們誰都沒有證據能指名洛基犯下滔天大罪。實際上，真正在犯罪的是萊克斯盧瑟，一個地球人。洛基只是被看到跟萊克斯走在一起，在有罪證能說明洛基是萊克斯的幫凶前, 沒人能對洛基執法，想必洛基更是會以此大做文章。
至於上回洛基來地球後做的好事，那都是十年前了。阿斯嘉德法庭已經給洛基應有的懲罰，洛基也確實以小黑貓型態在宇宙間流浪，吃了不少苦頭。
這是照道理說。照道理。史蒂夫想, 道理他都懂, 可是看見女友被人占便宜, 這誰能不火。
他就像領地被入侵的雄獅那樣憤怒。
所以問題的根源是什麼？問題的根源是他跟多蘿茜的感情不夠穩定。是多蘿茜太過平淡的態度, 是他失去理智, 是以上皆是。他以為他已足夠成熟，事實是，他沒有。被冰凍了大半個世紀不能增加人生經歷，史蒂夫今年才要三十，甚至有時他的心停留在上個世紀的戰場上。穿越不過是虛長年歲。
多蘿茜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雪豹貓乖巧地趴在多蘿茜大腿上，任由多蘿茜玩弄一身皮毛。
「我就是，」史蒂夫開口，停頓片刻，才說，「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重視洛基。」
是啊；史蒂夫想。洛基有什麼好？花言巧語沒一句真。跟多蘿茜相處也才四、五個月，每天惹事讓多蘿茜心煩。洛基沒有照顧過多蘿茜，實在不是個好人，多蘿茜跟著洛基沒一頓好，洛基根本沒有資格來他面前搶人。
多蘿茜抬起眼皮，攸攸瞥過他的臉。「真巧，」她說，若無其事地，手指溫柔地撫摸雪豹貓的後脊，「你嫌棄洛基，洛基也特別嫌棄你。說不定你們倆有相同的想法，誰知道呢？我搞不懂你們。」
這讓史蒂夫又想起愛德華多說的，那該死的四階段死循環。他的表情僵在臉上，不太想去假設跟洛基做情敵是什麼感受。
有好一會兒，他們都沒有說話。多蘿茜摸著貓背，大概也是在思索。
「現在你還生我氣嗎？」多蘿茜問。
史蒂夫輕輕搖頭。「我不是生氣。好吧，一開始是。更多的是憂慮。」
多蘿茜偏過頭。
「憂慮什麼？」
「害怕洛基傷害你，在我看不見、勾不著的地方。」史蒂夫坦承說道，「害怕你離開我。」
多蘿茜微微蹙眉，露出詫異的笑容。
「為了洛基離開你？你在想什麼。那肯定不是我。一個會愛上美國隊長並與之交往的女人，同時愛上洛基？這不合邏輯，你們兩個在性格上是天差地遠的典型。」
「我不知道。我就是……」史蒂夫不知該如何解釋，他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對愛情也能總是有信心。
多蘿茜靠向史蒂夫，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她說著，彷佛在朗誦十四行詩。
史蒂夫抿了抿唇，雙臂環住多蘿茜的腰。
「或許我太在意你跟洛基之間某種奇異的默契。」他認為只有奇異才能形容他所感覺到的；那絕非百分之百的信賴，卻又明確地清楚對方的底線和自己能交托多少。這讓史蒂夫產生危機意識。
現在史蒂夫盤腿坐著，將手放在多蘿茜腰際；而多蘿茜跪坐在他懷抱裡，面對面直視他的雙眼。
「就像我說的，他救過我，在我以為我死定了的時候。他教會我許多魔法，對我描述阿斯嘉德的美景。」多蘿茜說，笑容因為某些回憶，變得疏離，「我跟洛基確實渡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你們都不在我身邊。」
史蒂夫想到了。「你是指世界融合的那時候。」
多蘿茜無聲嘆氣。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解釋這件事。」她無奈地說，神色頗為懊惱，「我不想要你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它就是已經過去了，重來一次我們也無能為力的事情上。」
「你不想給我帶來罪惡感。」史蒂夫一語道破多蘿茜試圖掩飾的事實，「你從來沒跟我聊過在我們離開後、那兒變成什麼模樣，你只說洛基幫助你，大概是基於你們有隔了一次元的血緣，或者他就單純對你特別感興趣。你沒有說洛基做了其他事。」
多蘿茜抿唇，眼神往上飄。「好吧，我們就是要討論這個，我懂了。」她嘆了口氣，有聲的，「你就這麼想知道後來的情況？」
史蒂夫只以眼神答復多蘿茜。
「但丁神曲級別的史詩災難片。」多蘿茜說，頓了頓，「滿街都是瘋狂的人。」
史蒂夫沒有繼續追問。他大概可以想像了。
假如他的面前有鏡子，史蒂夫就能看見、他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肯定不太好看，讓多蘿茜頓時放輕了語氣、溫聲和氣地哄著說話。
「我還活著，沒有PTSD，我覺得這樣就挺好了，不是嗎？」
史蒂夫把多蘿茜緊緊抱在懷中。他想說，這才不好。
誠如多蘿茜所言；倘若再來一次，他們也別無他法。而這才是令史蒂夫真正感到壓力的部分。在某些情況下，他保護不了多蘿茜，可是洛基能。
多蘿茜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動作顯得有些笨拙。「我跟你說，有些事情我從來不想講，就是因為……我知道那是我的選擇，我要承擔選擇帶來的後果，我不想發表一些愚蠢的抱怨，哭哭啼啼的跟你說世界末日多恐怖。我不想當那種女孩子，我也做不來那種樣子。再說了這裡痛苦的又不只我一個，你們也很痛苦。我說這些會顯得好像你們就不痛苦似的，多尷尬。」
史蒂夫稍微松開手臂，嚴肅地看著多蘿茜。「這不一樣。你還是該說出來。我會想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跟你遭遇過的事。」
多蘿茜噘起嘴，故意把臉皺成可笑的模樣。「我就是覺得大事小事都報備讓人感覺挺煩……假如你希望的話，未來我會做到這點。蘿茜2.0，為了你升級。」
這個笑話有點冷。史蒂夫扯動嘴角，笑不太出。
「我發誓我保證，我沒有要成為洛基的魔倉。」多蘿茜言之鑿鑿、信誓旦旦，「蒼天可鑒，我真沒有。」
史蒂夫微微揚眉，「我知道你沒有。」
多蘿茜的表情凝滯了一秒，顯而易見地，她是在想『那你還氣什麼？』。
「這是原則問題。我保證這中間沒有挾帶任何多余的、理應只存在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成份在，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嗯，立場表態。」多蘿茜繼續解釋，兼之起誓，「你想一下。姑且先不管洛基是個怎樣的大撒謊家，如果我是一個被人救了從中獲利事後卻不知感恩，任由我身邊的至親好友傷害救我的人，這樣子的一只貓的話……」
「你是人。」史蒂夫忍不住糾正。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能阻止得了多蘿茜繼續人貓合一。
「……的話，那不是很糟糕嗎？你也不會喜歡這樣的貓或者人吧？連我都會覺得自己很可怕。」
「是這樣。」史蒂夫悠悠地想；哦，他果然阻止不了多蘿茜的人貓合一。
多蘿茜欣慰地嘆了口氣。「不錯，至少我們達成了一部份共識。」
「一部分。」史蒂夫強調，「你得保證你不會再私下接觸洛基，不主動提供洛基任何形式的幫助，非必要情形下拒絕對方任何肢體接觸。」
「噢。」多蘿茜眨了眨雙眼，偏過頭，看著他的雙眼，「噢。你真的在吃洛基的醋耶。不可思議。我的天。你可是美國甜心，結果你居然……」
史蒂夫強忍想翻白眼的衝動。「給我答案就行。是或否？」
「成交。當然。我愛你。」
……這回答的速度快得令人生疑，後面那句告白更顯多余。史蒂夫腹誹著，又說：「我們需要確保類似的事往後不再發生。沒有第二個洛基。」
「那是。肯定沒有。」
「……還有我認為我們不該在床上討論這些。」史蒂夫繼續說，瞇著眼端詳多蘿茜，「有鑒於先前你在床上給我承諾的後續經驗並不是挺好。」
「呃。」多蘿茜這回卡了下台詞，「能不能別把我說得這麼……」
「渣？」史蒂夫善良地幫多蘿茜說完台詞。
「……我很高興你學會了新的當代流行詞彙。這是我的榮幸。」
史蒂夫決定對此不予置評。
多蘿茜用雙手捧著他的臉。她的手掌心小、手指又纖細，做起這個動作來、相較於他對多蘿茜做相同的動作，有點小孩模仿大人的感覺在。但她的表情專注又認真，這讓氣氛變得旖旎。
「嘿……親愛的，我知道你很不認同我這次的做法……」
「我可以理解你的出發點，與此舉的必然性，」史蒂夫也做出了退讓，「不過這依舊是莽撞且冒著巨大風險、應當接受懲罰的行為。假如你是我的隊員，我會當眾斥責你，並且在任務結束後對你進行特訓和訓話，直到你認錯為止。」
「哇。」多蘿茜干巴巴地僵在那兒，「但我是你女友。」
「是，所以我更憤怒也更不理智。」史蒂夫坦然承認，「這很恐怖，我有可能失去你。」
在此多蘿茜明智地把她欲言又止的反駁吞了回去。
史蒂夫想了下，問：「我還有個問題。假如今天我沒有加入神盾局……」
「但你還是美國隊長。」多蘿茜聳肩，「只要洛基對地球仍具有威脅性，你就會與之敵對，今天我們面臨的問題它就是會發生。可能換成別的形式。」
「你的標准？」史蒂夫揚眉，「告訴我。」
「基於星際外交和我跟洛基之間那點微妙的小關系，我認為，你們可以胖揍彼此，他不可以讓你流血，你別把他揍死就行。」
史蒂夫總算懂了。「放心，那不會發生。我保證留他一口氣，同樣是，基於星際外交問題。」
「那挺好啊我們都達成共識了不是嗎？我在此宣布本案已結，這次就是普通的三觀磨合。所以現在你不生氣了吧？」多蘿茜問。謹慎地。
史蒂夫開始親吻多蘿茜。他不想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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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來挑戰
剩下半個月
寫完剩下的半本書
我可以
我是趕稿貓超人
你們都是見證人
我真的真的想在四月換一檔
我要小蜘蛛，我要妮妮
快來摸摸我的毛跟我說加油!!
第77章 作了會死；躡手躡腳，重回現場
多蘿茜開始有點懷疑、她跟史蒂夫是不是真的會走上愛德華多說的──『爭吵分手上床復合』四階段死循環, 或者其他類似的無盡迷宮。不, 別笑, 她很嚴肅的。
會這樣想主要是因為，她是如此確定往後她依舊會與史蒂夫有各類爭執，基於他們大腦構造生來不同、導致邏輯運行上就是有些不兼容之處。在感情上, 多蘿茜向來都不太樂觀。
倒也不是說她有某種，某些人會有的, 『讓我們先在紙上畫出來事情可能糟糕的跟地獄一樣, 這樣等事情真的發展成那樣時彷佛就都能令人接受』的慣性行為，這就只是，單純的，多蘿茜很難相信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在她身上。
因為從小到大就沒什麼好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多蘿茜嚴肅的回想。
她記得小時候葛瑞絲根本不想跟她講話，跟丹尼認識的那天她當眾被分手哭得類如雨下（然後丹尼爾該死的在旁邊表演魔術，有人很大聲的放Leona lewis的bleeding love，最後她被卷進丹尼爾的表演中, 所以他們認識了），養很多貓是因為她沒辦法跟人類交朋友，而貓比人類友善得多。
後來她的人生也沒有再遭遇什麼特殊的人類對像。
直到巧克力餅叼了史蒂夫回來給她。
這樣看來，多蘿茜想，她的人生大抵能分成兩個大階段；得到史蒂夫前, 跟得到史蒂夫後。基於史蒂夫最初是以非人物體的方式呈現在她眼前, 多蘿茜不認為這裡使用『得到』有那裡不對, 盡管這是個超爛的雙關玩笑。
隔天早上多蘿茜是被警車離開的聲音吵醒。她揉著眼睛離開被窩, 胡亂披了一件史蒂夫的皮外套在身上, 抱著早餐茶下樓。
愛德華多站在樓梯旁，手裡拎著他的西裝外套，拿著手機在聯絡某人；葛瑞絲在掃玻璃碎片，平日霸占一樓飄窗當床的法國藍貓難得不是在睡覺，看好家裡的其他貓、阻止那些好奇的小家伙們去勾掉封鎖線、或拿爪子去碰的上碎玻璃。史蒂夫在跟兩個區警溝通，其中一名看起來很菜。一邊還有黑西裝三件套的神盾局探員在排隊等著──又是那個寇森。
多蘿茜的步伐硬生生停在樓梯上，她不想下樓，她不想跟寇森講話。
但樓下的人都注意到她了。史蒂夫讓那兩位區警等著他，上樓來，先對她的衣著皺眉，馬上把她帶回二樓客廳內。
「我們家發生什麼事？」多蘿茜一臉迷茫。
「穿好衣服再下樓。」史蒂夫答非所問。
「一樓的玻璃都破光了！」多蘿茜雞同鴨講。
「穿好衣服才許下樓。」史蒂夫堅持跳針，「早餐在茶幾上，先吃點東西，我們都吃過了。」
聽起來就她一個人睡到雷打不動。多蘿茜覺得自己是沒法忤逆美國隊長的，加之對方都說得很有道理，盡管這有些豢養小動物的感覺在，多蘿茜的決定就是照史蒂夫說的去做。
等多蘿茜下樓的時候，神盾局跟警局的人都已經走掉，留那個看起來特別菜的金發區警在這裡幫忙善後。這樣很好，多蘿茜不想面對神盾局，對於神盾局她那是用戶體驗極糟，差評永不回購。
「你真的很誇張。」葛瑞絲一開口就是個大白眼，「昨晚你是睡死了嗎？槍聲跟玻璃碎掉你都聽不見！」
多蘿茜下意識扭頭去瞪著史蒂夫，這個眼神意味深長包含著委屈無辜以及曖昧的指責。史蒂夫摸摸鼻尖，還沒發話。接著愛德華多也說。
「假如不是史蒂夫讓我們別去叫你，我會以為有誰把你藥倒了。」愛德華多調侃道，走過來、看著多蘿茜跟史蒂夫，「你們還好嗎？我覺得昨晚就算發生九級大地震，你也不會醒。你會在睡夢中安詳地離去。」
多蘿茜使勁瞪著史蒂夫。她懂了。為什麼剛才史蒂夫堅持要她在樓上多待會兒才下樓，因為她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從脖頸到小腿甚至腳背每處都是。她在樓上磨蹭的半小時，至少足夠讓一部份痕跡褪成淺粉色。
史蒂夫尷尬的扯動嘴角，抬起左手，作招認貌。「抱歉，是我不好。」
葛瑞絲發出被惡心到的聲音。多蘿茜靠向愛德華多，撈起頭發把脖子上的吻痕亮給愛德華多看。
「他欺負我！這不是我的錯！」多蘿茜大聲指控。
「抱歉，親愛的。」愛德華多別過頭，禮貌的抬手擋住眼部，「你們自個兒解決，我不想看，辣眼睛。」
史蒂夫忙不迭幫多蘿茜把衣領扯好。「不要調皮。」他低聲斥責，然則配上粉色的耳根，此一訓斥全無威信。多蘿茜哼唧著去找貓咪，轉身發現被留在案發現場的菜鳥區警僵硬地愣在那兒，一臉尷尬，恨不得能奪門而出。
「呃，我是說，我發現了一些線索……」金頭發區警訥訥道。
「你剛才有說話嗎？」多蘿茜不經大腦。
葛瑞絲安靜地瞪了眼多蘿茜，愛德華多微笑著把多蘿茜推還給史蒂夫。「顯然，他有。」愛德華多悄聲對多蘿茜說，那個眼神大概是在擰多蘿茜的貓皮毛。
「什麼線索，在哪？」葛瑞絲問。
眼看葛瑞絲、史蒂夫、愛德華多都圍上去聽區警解釋，多蘿茜很寂寞。她也想參與破案，這很刺激很有趣。
「刺激你個頭，睡死的人沒資格發言。」葛瑞絲一掌往多蘿茜頭上拍，全然不管一旁史蒂夫不贊同的護短目光，「看我做什麼，人還沒結婚呢，她還姓著珀金斯。」
「我會一直姓珀金斯。」多蘿茜不滿地抗議。
「什麼？」史蒂夫皺起眉。
「嗯？」金發巡警歪過頭，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愛德華多重重清嗓。「伙伴們，這裡有別的活人呢。」
然後多蘿茜又被瞪了。她覺得很無辜。其他人分心怎麼都怪她？是他們自己不夠專注。
這位菜鳥區警正經八百地承諾他一定會追查這起案子、直到破案為止，他們全部人都跟他說真的不用麻煩了，也堅持依舊。最後多蘿茜只好胡亂跟這位區警說，神盾局承諾會來解決這件事，就不勞煩區警來調查了。
結果對方眉頭一皺，竟然回答他們──
「你們決定要讓神盾局來處理嗎？只是友善的建議，換作我的話、我可不會這麼做，他們看起來特不靠譜，我不信任那兩個穿西裝的。」
哇喔？這可是個新奇的答案。
多蘿茜錯愕地瞪著這位區警，現在她不認為對方只是普通的菜鳥了。她身後三人安靜地交換一個眼神，這裡他們的沉默，代表著相同的一句感嘆。
哦。這個年輕人鐵定不知道他在跟誰講話。
多蘿茜好奇地打量金發區警，看得對方不自在，低頭抿唇摸鼻尖。
「你叫什麼名字？」多蘿茜問。
「巴裡，巴裡艾倫。」金發區警答，繼而又飛快補充道：「呃說真的，我不是，我是說，我知道我看起來很菜實際上我也很菜，我來單位報到才第一周而且實際上我是個內勤，總之我的意思是……我一定會搞清楚這件事的，好嗎？你們可以相信我。真的。我保證。」
多蘿茜他們四人就目瞪口呆的看大概是剛出道的閃電俠、在他們面前自曝其短，現場確知巴裡身份的就多蘿茜一個，葛瑞絲不看漫畫，愛德華多不夠宅，史蒂夫沒管DC，要是達斯汀在場那達斯汀肯定高興極了。
史蒂夫大概直覺哪裡不對，無聲握住多蘿茜的手。多蘿茜回眸，給史蒂夫一個意味不明的、異常閃亮的小小微笑。
「不要調皮。」史蒂夫警告。儼然是反射動作。
「什麼？」巴裡不明所以。
多蘿茜才不管史蒂夫。發現小閃她很高興。「好啊，那就交給你啦。」她轉回去，面對巴裡，笑吟吟地隱藏她的調皮與壞心。
「蘿茜。」史蒂夫沉聲。做著徒勞無功的努力。
「──那就真的太好了。」愛德華多在亡羊補牢，力挽狂瀾，用他足夠欺騙世界上所有人的甜蜜笑容，「如果有任何發現，請務必直接通知我們。直接。」他特別強調。
「你是那種會躡手躡腳地重回案發現場調查的類型嗎？」多蘿茜不受控制，繼續作死，「我總覺得你看起來有點面熟……」
「什麼？！」巴裡大驚失色，慌忙後退就差沒用手摀臉，「不，沒有可能。這是錯覺，很多人都說我長得挺，那啥，大眾臉。」
「你完全不用在意她講什麼。」葛瑞絲忍不住出手鎮暴。她直接把多蘿茜擋在背後，「附帶一提，我是葛瑞絲、她是多蘿茜，這位是史蒂夫，那位是愛德華多。很高興認識你。」
「假如我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的話。」巴裡指著全都破了的玻璃窗，干巴巴地扯動微笑。他朝葛瑞絲伸出手，目光卻在愛德華多跟史蒂夫身上打轉，然後是多蘿茜，「我知道，你們家，嗯，在這附近挺有名，珀金斯姊妹跟她們家的貓之類的、還有她們英俊的男友……我不太確定？」
鑒於多蘿茜正被史蒂夫困在臂彎內，他們的關系無須多言。這使得愛德華多跟葛瑞絲頗尷尬，對看一眼後、不得不為彼此解釋：「我們兩個並不是……」
「噢我知道，你們沒有交往。我說的是哥譚那位。」巴裡可真是口直心快。
這話出來，葛瑞絲跟愛德華多也開始懷疑巴裡了。他們齊齊挑眉，用極其相似的微妙表情審視巴裡。
「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葛瑞絲面無表情。
「我很好奇你都是從哪聽說。」愛德華多似笑非笑。
結果就是巴裡急急忙忙找個鱉腳理由落荒而逃，就差沒用上他閃電的速度。多蘿茜好心地送巴裡一杯熱咖啡，被巴裡忘在店內桌上沒帶走。
「跑得可真快。」葛瑞絲若有所思。
「他是？」史蒂夫直問。
「閃電俠。」多蘿茜端起馬克杯，喝掉她給巴裡准備的那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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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閃他
出來了
這裡發色+眼睛顏色參照漫畫原版
具體臉蛋自由套入電影或美劇
或者二者融合，有人P了他們的合體版
超帥
日日更
可能會有日二更
我是如此
的勤奮!!!!
我真的
很想換檔……
第78章 不作不死；蘇聯子彈，金屬手臂
另三人安靜地對看了一眼, 紛紛低頭掏出手機, 不知道搗鼓什麼鬼。多蘿茜捧著馬克杯還在喝咖啡, 兩秒後他們家用電話響了，同時亮的還有花店一樓連網的電視，馬克札克伯格的臉跟FB辦公室背景大大方方跳在液晶屏幕上, 多蘿茜一個沒緩過氣，咖啡嗆進氣管裡咳得要命。
愛德華多站得離電視最近, 詫異之下回過頭問：「你們也？」
葛瑞絲一聳肩, 不置可否。史蒂夫則是一臉狐疑，這讓愛德華多的問句顯得更加意味不明。多蘿茜很想講話，但她正忙著把咖啡從氣管裡咳出來。
然後坐在櫃台上的雪碧安靜地用前腳把玻璃水杯推給多蘿茜。
很貼心。但杯子是空的。
在多蘿茜決定保持與貓同居的基本禮儀、就是決定不要對這只從春夏交接後的幾個月前、就該去剃毛的安哥拉白貓的行為做出任何委婉批判的同時，有兩件事情發生。也可以說是三件。
一是屏幕上的馬克說話了，二是黛安娜出現在店門外，三是抱著貓的蜘蛛俠摔在黛安娜腳邊。這下事情就很尷尬。
『你們背景那是什麼聲音？』
馬克的聲音從電視邊的音箱傳出，同時店內的攝像頭轉了半圈, 對准店門，顯然有人習慣性地黑了所有能黑的電子設備。在場所有人跟攝像頭跟貓都看著趴在地上的小蜘蛛俠，看那只被蜘蛛俠抱在懷裡的藍眼睛藍色山貓紋手套布偶貓、從蜘蛛俠的身體下鑽出來，拿前爪拼命拍打蜘蛛俠的臉頰。
「這貓可漂亮了。」愛德華多忍不住贊美到。
「那才不是貓。」多蘿茜皺起眉。那不是貓，根本不是。她是女巫她專業養貓戶, 貓科動物該是什麼模樣她死都不會認錯, 那只貓渾身上下就沒一點貓味, 別說她覺得莫名其妙, 她家的貓咪們才是一堆問號。
多蘿茜看著蜘蛛俠跟他的假貓, 黛安娜看著蜘蛛俠跟那只美貓；葛瑞絲主要是瞪著蜘蛛俠，愛德華多可能在羨慕別人都有貓他也想有貓。史蒂夫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抱怨的多蘿茜，不動聲色，把注意力集中在黛安娜跟蜘蛛俠身上。
然後他們就都愣住了。
「你怎麼在這？」史蒂夫問。
「他怎麼在這？！」黛安娜問。
「我很好！我沒事！」蜘蛛俠舉起一只手，努力從地上爬起身，「我完全沒事，這一點都不疼。」
史蒂夫看著黛安娜。黛安娜瞪著多蘿茜。多蘿茜盯著蜘蛛俠（主要是那只奇妙的假貓）。蜘蛛俠抬頭看著所有人。
『我，的，老，天。』這聲音是達斯汀，從音箱裡傳出來的，音調拔尖分貝加大，『那是紐約好鄰居？蜘蛛俠？本人嗎？！』
「呃……嗨？」蜘蛛俠舉起手，晃兩下。布偶貓跳回他懷中，氣勢威武。
「唉。」葛瑞絲轉身，扶額。
「黛安娜普林斯。」史蒂夫不可置信，「你居然還活著。」
「史蒂芬羅傑斯。」黛安娜揚眉，「所以你也活著。」
「請告訴我、你們兩個關系還行。」多蘿茜開始後退。
「等個一秒。」愛德華多抬起左手，比著暫停的手勢，「也就是說，他們認識？」
「我不太確定你指的是我跟隊長還是隊長跟這位女士。」蜘蛛俠抱著貓從的上跳起來，歡快地跟所有人打招呼，「嗨大家好！」
「我想去買點飲料。」葛瑞絲抓起錢包，「等你們聊完了我就回來。」
多蘿茜瞪大雙眼，往葛瑞絲方向舉起挽留的手且發出慘叫。「不！別離開我！寶貝們阻止她！」
一聲令下，群貓湧上。葛瑞絲還沒踏出店門就被一堆貓撲住。
『這是什麼情形？』克裡斯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我正在想，』馬克悠悠地道，『我認識的所有人中，沒人比多蘿茜更符合多災多難的定義。假如有，我將對那人深表憐憫。』
攝像頭對著多蘿茜。史蒂夫跟黛安娜看著多蘿茜。葛瑞絲是飲恨瞪視多蘿茜。愛德華多搞不清楚狀況的看著多蘿茜。
接著蜘蛛俠發出怪叫。
「二哥？！」
其他人彼此對看一眼。女性基本排除。男性只有兩位。顯然不會是史蒂夫。
「什麼？」愛德華多不太確定的左顧右盼，「我？」
「我認錯人了嗎？」蜘蛛俠歪過頭。「我哥有雙胞胎？！」
生死關頭福至心靈，多蘿茜在電光石火間猛然明白了一切！她看著蜘蛛俠宛如目睹摩西分紅海，「馬甲要掉了！你馬甲要掉了！」
『這也可能是巧合，』職業病上身的克裡斯依然試圖挽救局面，『世界上有五個人可能長相極其相似──』
『哇，這是什麼大型掉馬現場嗎？』達斯汀樂呵呵，努力把臉擠進鏡頭，被畫面中央的馬克嫌棄得不行，『那她是誰，神奇女俠？』
黛安娜緩緩扭頭，安靜地，看著多蘿茜。
「不，不是我，我沒有，」多蘿茜連連否認，都快哭了，「黛安娜你要相信我，實在是、實在是這群人比較、比較特殊……我連我認識你都沒告訴史蒂夫一個字！」
「這是真的。」史蒂夫皺著眉說，「我都不知道你們認識。」
黛安娜的眼神從屏幕上那三位遠在西岸硅谷的、轉向蜘蛛俠再轉向史蒂夫，「我也不知道你們認識。」
料事如神之後、達斯汀反而呆住了。『咦？嗯？誒？』
「你真不是我二哥。」蜘蛛俠還在研究愛德華多，湊得特別近，「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事？」
愛德華多忍耐著蜘蛛俠的摸上摸下，有點要抓狂，「我真不是。孩子，這個點你不用上學嗎？」
頓時蜘蛛俠大驚失色。「我才不是孩子！別喊我孩子！」
史蒂夫安靜地看著蜘蛛俠。蜘蛛俠假裝沒被看。黛安娜開始研究環境。愛德華多剛脫離蜘蛛俠的蜘蛛爪在整理發型。
「挺不錯啊。」葛瑞絲決定說風涼話，就著她被迫放棄逃離現場，「看起來這裡大家都彼此認識，挺好，挺好。」
『我去聯系律師。』克裡斯說，『我們都要簽保密條款。』
「包括我？」蜘蛛俠指著自己，「我要怎麼簽為什麼要簽，我能簽蜘蛛俠嗎？」
屏幕上的克裡斯在馬克背後，拿手機打電話，一邊告訴蜘蛛俠：『你不用，你比較特殊。但我會替你聯系托尼史塔克，你們認識對吧？』
「不！不不不，別聯系他！」
蜘蛛俠發出慘叫，聲音聽上去真的年紀好小。在群貓的問號中，多蘿茜跟蜘蛛俠抱來的假貓對上眼。
「養蜘蛛挺累的吧？」多蘿茜試探性地搭話。
奇妙的來了。那只漂亮得跟假的一樣、實際上也確實是假貓的布偶貓，聽多蘿茜這麼說，呆了有小半秒，渾身僵硬毛都直了，接著飛快歪過頭，裝模作樣的喵了一聲。
多蘿茜揚眉。
這可真有趣。
然後更有趣的就來了。因為馬克他說──
『總而言之，我黑了你們那一帶所有的攝像頭。』
很好。這很馬克札克伯格。
現場大概安靜了一、兩秒吧。
「我們這裡有執法人員嗎？」愛德華多揚聲問，目光掃過史蒂夫、黛安娜然後是蜘蛛俠，「沒有人會去報警，對吧？」
……謝天謝地。閃電俠一早就被嚇回警局了。
此後在場眾人回想起這天這些事，都會說，這是他們生命中經歷過最有趣的一天，從各種角度來說都是，沒有最有趣、也在最有趣的排行榜上名列前茅。這裡所謂的有趣不盡然是正面意義，不過大體上來說算是有趣的。
混亂又瘋狂的那種。
在馬克札克伯格堂而皇之地當眾說出他就黑了整條街的攝像頭後，意外的是，還真沒人糾結要不要報警。
「你找到什麼？」史蒂夫問，凜然肅穆。
『有個年久失修的攝像頭被他遺漏，拍攝到他小半個側面。』馬克邊說著、邊將他抓到的畫面發上花店這邊的電視，好讓所有人都能看清，『我試圖做全國交叉比對，但……』
不等屏幕角落、小畫面裡、馬克背後的克裡斯發作，黛安娜就先皺起眉。「你不能這麼做。」她語氣果斷，命令句型，「你會被發現，抓到後就是死路一條。」
天曉得是不是看在神奇女俠的面子上，馬克沒有回嘴。更可能的是，黛安娜說得很對。要是可以，馬克早就做下去了。他們現在看到的就會是交叉比對的結果，不是一個朦朧不清的鬼影。
「其實我還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多蘿茜抱著有點被假貓嚇到的橄欖，靠在史蒂夫身旁，舉手發問，「我知道的就只有，我家一樓玻璃全破。」
『不可置信。你睡死了？』馬克永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人的機會。
「不要提起這件事。」葛瑞絲揚聲警告，「千萬不要。」
達斯汀跟蜘蛛俠是雲裡霧裡，沒人會對未成年解釋某些事。黛安娜朝多蘿茜勾起曖昧的微笑，目光在多蘿茜的小身板上下來回，「做得不錯。」她似乎頗贊賞多蘿茜的行為……不確定是否搞錯了什麼。愛德華多拼命對硅谷那邊的朋友們打手勢，讓他們跳過這話題。
史蒂夫瞥了眼身旁的多蘿茜，開始描述：「半夜我察覺不對下樓，發現溫室的門開著。照理說多少會有些聲響，那個點是貓咪們玩樂聊天的時間。一發現貓咪們都團在角落瑟瑟發抖，我就知道事情不對。」
「蘇聯子彈。金發，金屬手臂。」
「他能接住我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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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名的重要性
婚期方長
……真的很長||||
第79章 作了會死；這個冬兵，不是巴基
一切聽起來都見鬼的熟悉。多蘿茜仰起臉, 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跟屏幕上、小畫面裡的達斯汀面面相覷, 兩個漫威宅異口同聲。
「冬兵？！」
(作者花十八字逼逼，記得看今天作話)
但這不對啊，根本不對。達斯汀可能還不清楚, 多蘿茜可是知道，史蒂夫的生死之交、竹馬玩伴、最佳搭檔、俗稱巴基的詹姆斯巴恩斯中士, 在這個世界裡, 早多年前就被布魯斯的妹妹、嘉德麗雅給救出九頭蛇，現在人在韋恩莊園跟娜塔莎生活好端端的，經常就約史蒂夫聊天啊什麼的，還總跟娜塔莎秀史蒂夫一臉。
理論上，巴基才應該是冬兵。
可是這個冬兵不是巴基。
這個冬兵還有見鬼的金頭發。
漫畫裡的詹姆斯巴恩斯中士從來沒有被畫成金頭發。
什麼情況……？！
多蘿茜看著達斯汀，達斯汀看著多蘿茜，兩人都是傻眼。多蘿茜再看史蒂夫, 史蒂夫也看多蘿茜，史蒂夫表情凝重。
盯著史蒂夫那雙藍眼睛的同時，多蘿茜在腦海裡列出了個公式。
這個冬兵不是巴基等於除巴基外還有別的冬兵並且這個冬兵是金發。
也就是說九頭蛇的冬兵計劃沒被終止。
他們不清楚這個冬兵2.0的能力來歷以及名字。
公式成立。運算結果說明一件事。
有危機！！
「你們認識這家伙？」黛安娜先發問，單臂橫在腹部。今天她扎著高馬尾、穿的不是平時去藝廊的白色套裝，是皮外套跟黑色牛仔褲, 這讓黛安娜看上去特別有氣勢。
「不能這麼說？」多蘿茜遲疑著要怎麼回答。視頻聯機彼端的達斯汀幫多蘿茜把話說完：『應該說, 本來我們是知道冬兵的, 但現在我們都覺得我們不知道了。金頭發的, 這顯然, 不大對……』
然後達斯汀大概是看著史蒂夫的方向，聲音變小。史蒂夫並不在意，坦然說出達斯汀顧慮他而沒說完的部分。
「不是巴基。可能是九頭蛇的另一個實驗結果。」史蒂夫沉聲道。
黛安娜挑眉，了然。「所以你們不認識這家伙。」
「對，我們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可能是誰。」史蒂夫答，眉頭緊蹙。
黛安娜一頷首，隨意指著屏幕上的模糊側影，又說：「但你們有線索。你們喊這家伙『冬兵』。你們認識其它『冬兵』。我們可以從這裡著手。」
「等一下。」多蘿茜舉手插嘴，「身為當事人，我有權力要求了解下這個冬兵的目的。先假設他也是冬兵系列吧，冬兵系列的三聯就是冷凍洗腦單細胞，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專門負責執行任務中心簡單明了但實行難度地獄模式不許失手沒有失敗的機密任務，也就是說他來這裡的目標應該很好懂。所以他想要的是……？」
「你的命。」史蒂夫一句話覆蓋在台面上，結束這回合。
多蘿茜啞然。多蘿茜閉嘴。說的也對，身為多災多難的活解，冬兵2.0的目標不是她還會有誰。
黛安娜想得很快。「是洛基嗎？」她嚴肅地瞪著多蘿茜，彷佛准備好隨時提劍去取洛基項上人頭。其實也不用彷佛了，下一秒大家都看見黛安娜從不知道哪抽出她的劍跟真言套索，轉身要往店門外衝。
多蘿茜嚇一大跳，立馬讓貓咪們撲上去絆住黛安娜（是說，怎麼今天她一直讓貓咪們撲來撲去阻止某人？！什麼鬼日子……）。「不！不不不，我說不是這樣的達令，我們不這麼做事。我們不能這樣一言不和就去砍別人的頭，就是，不能。」
可以聽見在場不只一個人、被多蘿茜說出的這句話給嗆著，更恐怖的是黛安娜的反應。黛安娜完全沒有否認她准備去砍某人的頭，反而皺起眉，用近乎天真的憤怒表情，質問：「為什麼不？」
……因為就是不！很可惜多蘿茜不能這樣回答黛安娜。她很快想到為什麼。「因為我們還不能確定就是洛基。因為可能有更大的幕後主使。因為根據國際法令隨便殺人這是犯法。因為這會引發星際外交問題跟公關風暴。眼前的階段地球沒有准備跟阿斯嘉德開戰，我們還沒准備好。嗯，一點點都沒准備。」
黛安娜歪過頭，仍是不滿。「誰說沒准備，我們准備好了！亞馬遜人隨時都能應戰！」
坦白說這時候多蘿茜是有點崩潰的。她忍住了。她不能崩潰。她崩潰就沒人阻止黛安娜了。於是她說：「冷靜！殿下，我們還要考慮下其它男性人類。」
然後黛安娜也真的接受了。「喔……男孩們。」她點點頭，頓時平靜下來，「說得對。好吧。那你准備怎麼做？」
多蘿茜松了好大一口氣，心想假如她要繼續跟黛安娜做閨蜜，那她必須要有一個史提夫崔佛。現在的黛安娜沒有剛離開天堂島時候那樣，呃，未開化，但絕大部分的時間、黛安娜依舊想照著天堂島亞馬遜族人的准則做事，而亞馬遜女人首要准則叫做上馬提劍砍人頭。
「你願意聽聽我們的想法就真是太美好了……」多蘿茜邊說著，邊轉臉去觀察其他人的反應，發現所有人包括硅谷聯機的三位基本都是欲言又止，眼神隱含著一點點詭異的敬畏，就連不嘲諷人就起心裡起疹子的馬克札克伯格都明智地保持緘默，在寶貴的生命和嘴炮一時爽之間選擇了前者。
假如說，先前有誰對這位天堂島公主心懷困惑的，現在肯定也大概裡解幾分了。多蘿茜不知道這算好事壞事，她只覺得事情正飛速地往失控的方向前進，如滔滔江水一去不返。
「並無不敬，」突然，小蜘蛛俠舉手開口，「讓我來確認下。這位女士的意思是她准備加入我們的行動嗎？」
頓時愛德華多朝小蜘蛛的方向側目。「我們的？」
小蜘蛛在酷似自家二哥面孔的FB CFO瞪視下立馬枯萎。同時黛安娜一揚眉、正氣凜然地回答：「這是自然，蘿茜是我重要的朋友，她遭遇困難我不能坐視不管。我會找到幕後真凶且除之後快。」
『哇。』馬克干巴巴地說，『這真是振奮人心。』
克裡斯看起來差不多要崩潰了。達斯汀的表情介於欽佩敬畏跟驚悚驚恐之間，猶豫不決。「不不不，我們沒有要開啟秒殺模式。」小蜘蛛驚恐地抱緊了他的布偶貓。葛瑞絲握著手機，可能在思考要不要報警？愛德華多是徹底的傻眼，整個人就像受到驚嚇後恨不得躲回森林深處的小鹿崽。
「不。沒有秒殺模式，沒有除之後快。」史蒂夫肅著臉說，目光從黛安娜的方向、轉到小蜘蛛身上，「也沒有你，孩子。你該立刻回去上課。」
「噢不──！隊長，拜托，我也想加入你們！我能做到很多事的，我能幫上忙！」小蜘蛛大聲哀嚎。懷裡的布偶貓跟著皺眉。
「你真的該回去上課。」愛德華多搖頭，「你高中了嗎？」
「不，我不會上當。」小蜘蛛瞇起雙眼，「我不應該透漏年齡。」
「我們應該讓這孩子加入。」黛安娜持相反意見，「天堂島的孩子從小就接受實戰訓練。」
『這是實戰，沒有訓練。』馬克冷冷揚聲。
「我保證我接受過正規訓練。」小蜘蛛急著插嘴，「非常非常正規。」
『我也不贊同。絕對不能讓還沒變聲的孩子加入任何該死的戰鬥，這太超過。』克裡斯硬著頭皮發表意見，『他的父母呢？』
達斯汀遲疑地發表了疑似中立的說詞。『他是隱瞞身份在干這事的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是誰了。我不認為他會讓我們連系他的父母，我們貌似也不該這麼做？』
「隊長在這。」這是愛德華多。
「誰是對長？說清楚。假如這將是個隊伍，我們是有必要決定誰來領導行動。」黛安娜深感不滿。
『誒，還沒戰鬥我們就要先內哄嗎？』達斯汀感到焦慮。
『我去聯系律師。』克裡斯動作很快。
『為何不問問當事人？』馬克注意到多蘿茜。
史蒂夫看著多蘿茜。黛安娜看著多蘿茜。攝像頭對著多蘿茜。所有人看著多蘿茜。所有貓也看著多蘿茜。
多蘿茜感覺到了。
這個，就叫做壓力。
冥冥之中，多蘿茜下意識看向葛瑞絲……
「剛剛我連系了早上來過的那位菜鳥區警，就是那誰，巴裡艾倫，請他幫我們把案子先扣下來。假如有心人想做點手腳，他會發現、通知我們，這也能成為一種線索。」葛瑞絲說，靠在牆上揚起手機，抬頭，彷佛大夢初醒一般環顧眾人，「我想你們一時半刻也不會有個結論，就先做了能做的部分……所以你們結束了嗎？」
一陣靜默。
「好的。」葛瑞絲徑自接話，「顯然是沒有。」
多蘿茜感激地看著親姊妹，這姊妹真是親的，太靠譜了。她頓時從葛瑞絲身上找回勇氣，努力表現得穩重一些來管理眼前的局面。
「我這裡有個提議，我覺得還挺不錯。」多蘿茜說，努力把自己擠進史蒂夫跟黛安娜之間。老天噢，這兩人可真是王見王一山不容二虎，也不是說史蒂夫不願意接受被領導……好吧多蘿茜的意思就是，史蒂夫才不會接受被領導，至少在今天這件事上顯然的不會。
讓黛安娜跟史蒂夫起爭執可能引發世界大戰。沒有在開玩笑。純然字面意義。多蘿茜一把抱起橄欖來拯救地球。
「我覺得我們可以分組進行，一來速度快，二來大家本來就有各自擅長的領域，分工合作真的特別好。以及我不確定這時候提這件事是不是時機，但我想說的是我們正在搬家、正在開公司，溫室裡還有個巨大無比的時空儀在等著我趕快處理──」
多蘿茜說到這，靈光一閃，話就一個卡在殼裡。
對啊。巨大無比。時空儀。
洛基知道時空儀巨大無比。
假如冬兵2.0的目標只是暗殺她。
他怎麼不干脆直接往二樓發個導喵彈，就像一個真正的冬兵會做的？
多蘿茜停在那裡思考，其他人在等她把話說完。葛瑞絲跟史蒂夫跟多蘿茜最為熟悉，一眼認出多蘿茜這是腦洞大開想到什麼的表情。
「蘿茜？」愛德華多不確定地揚聲。
「你有想法。」黛安娜接著猜到，「你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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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上一章的重點
這裡條列式解釋(附帶相關參照章
本段開始進入重點劇情
這部分的劇情將與宇宙63各作品聯動
基本上我還是希望大家可以了解下
雖然我知道你們大部分的人都只看他們談戀愛而已
a.蜘蛛俠相關
宇宙63系列關於蜘蛛俠的設定是三兄弟
照電影順序，老大托比+蘭蘭綠暫無cp，老二安德魯+涵涵綠cp電影埃瑪格溫，老三荷蘭豆cp他抱的那只假貓瑪麗
假貓瑪麗是變種人，深諳人貓合一之道。對於擅長養貓的多蘿茜抱持極高好感，無須解釋。
小甜心荷蘭跟假貓瑪麗的故事：貓生艱難
就是一個蜘蛛以為他在養貓，貓以為她在養蜘蛛，結果後來發現貓不是貓蜘蛛也不是蜘蛛(??)的故事
相關章──
《婚期方長》52：有一段關於帕克家老三常找史蒂夫串門，交流養貓心得然後專戳史蒂夫痛處的段落
b.撞臉哏
三號蜘蛛:二哥!!
愛德華多:我真不是!!
演員安德魯加菲貓，同時飾演了社交網絡女主(?)愛德華多
跟超煩蜘蛛俠。是超凡不是超煩，沒有三令人憂傷
二號蜘蛛是長腳蛛，手長腳長笑容甜蜜。小天使安迪來了解下。
不過這裡已經cp給石頭姊的格溫了。免惦記。下回再寫他啊乖。
p.s有人想看托比蛛嗎??感覺冷
相關章──
《初戀告急》63：提及帕克家老大操碎心的大學生活，略提老二老三，奧斯本出場
《初戀告急》82：帕克一二三皆出場，格溫提及。托尼跟三蜘蛛互動描述有。隱隱可見未來托尼將為了三蜘蛛操心呢。
《初戀告急》89：奧斯本兄弟出場，帕克老三出場，提及老二+格溫
c.怎麼說荷蘭幫他跟他哥的馬甲都脫了??
你們也許還記得，在《婚期方長》68章，茜茜跟史蒂夫剛抵達帕羅奧圖的時候，史蒂夫去把托尼跟馬克從房間拽出來吃飯
這裡達斯汀說過:托尼說，愛德華多跟托尼認識的某晚輩長得超像，且有照片為憑
在《初戀告急》中，提到彼得?安德魯?帕克的地方，說了他跟格溫在韋恩企業實習，畢業後進入公司，而後並未提及跳槽或其他部分。同時也提及老大彼得?托比?帕克創辦了帕克工業正在起步。
大家都是圈內人，以馬克他們啊黛安娜啊大家人精的程度，還猜不出蜘蛛俠都是誰跟誰嗎…………
d.黛安娜跟史蒂夫是二戰戰友
《婚期方長》55章，黛安娜提醒多蘿茜注意安全。此時多蘿茜並未與黛安娜解釋跟史蒂夫的關系以及其它，黛安娜也沒有跟多蘿茜詳細描述。
每個人講話都東藏西藏沒講清楚。怪別人啰。
同為戰友的尚有:
當然有巴基。金鋼狼羅根。黛安娜家的史提夫。
為了辨明這兩個撞名還剛好都金發藍眼開飛機自殺的史蒂夫
在此將黛安娜家的標明為>>>史提夫?崔佛
另，根據漫威漫畫早期設定，娜塔莎只比史蒂夫跟巴基兩人小幾歲而已。二戰時期有段時間，史蒂夫跟羅根組隊(是的他們認識)的時候，救過小娜塔莎。娜塔莎記得這件事但史蒂夫基本沒記憶。故此娜塔莎跟羅根其實也是有淵源。後續我不清楚，沒有看到完整漫畫，不過好像狼叔有照顧過娜塔?????
最後
你們怎麼會覺得那是巴基!!!金發啊金發，就算你們不記得巴基已經被嘉德麗雅救了，而且前面才出現過史蒂夫去找巴基聊天，被巴基跟娜塔秀一臉的劇情，金發也絕對不是巴基啊lol!!!
第80章 不作不死；過河拆橋，兩面三刀
多蘿茜仰頭望著史蒂夫, 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在斟酌她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才不會讓她聽起來像刺激過度瘋掉了、或者被洛基精神控制。因為這實在是個很誇張的疑點, 結果居然沒人發現。所有人裡頭她最信任馬克的智商，如果馬克更了解洛基一些、搞不好他們一早就能發現這塊盲區。
史蒂夫正看著她，以坦承又充滿信賴的神情。兩人對望了有三、五秒, 史蒂夫握住多蘿茜的手腕。
「我們需要一些時間，先各自討論。」史蒂夫對其他人說, 繼而重點交代某些人, 「稍後我們轉移陣地往二樓客廳。葛瑞絲，我們需要借用你的筆記本繼續跟馬克聯機。克裡斯，請先別連系任何外人，包括律師，這件事需要保持低調，我保證不會扯上你們公司。至於你，蜘蛛俠, 不許走，我們需要談談。」
多蘿茜趁著史蒂夫對其他人說話時、整理自己的想法，大概拼湊出先後順序，也幸好她要對話的對像是史蒂夫，她可以放心暢所欲言。黛安娜往她跟史蒂夫的方向看來, 多蘿茜回以懇求的眼神。
「好吧。」黛安娜聳肩, 轉身去找小蜘蛛俠搭話, 詢問對方身上的裝備。
史蒂夫帶著多蘿茜到花店一樓工作間角落。工作間的牆全塌了, 戰鬥留下的痕跡從溫室大門往店櫥窗那兒去, 一路都是碎石泥沙。這道痕跡讓多蘿茜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但要讓史蒂夫相信仍有難度。
「怎麼回事？」史蒂夫低聲問，低頭關切地注視多蘿茜。
多蘿茜先往其他人的方向瞥了眼，才說：「我覺得你可能會懷疑我中了洛基的邪，但我認為我是對的。」
史蒂夫微微揚眉，沉聲道：「你說說看。」
「讓我先確認下。你已經成為復仇者了嗎？他們有要求你，就是，回報身邊的所有情況嗎？」
「沒有這種要求。他們連隊伍都還沒整頓好，現在算是入伍前的短暫假期。除非他們將你列為我的任務。」
多蘿茜點點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心。「所以你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碰到的情況，我指的是細節，比方誰提供幫助、我們的進度這些，詳細的部分。」
「沒錯。」史蒂夫瞇起雙眼，「你不想讓神盾局得知我們的行動。」
「當然。姑且不提事到如今牽扯了太多圈外人，單是黛安娜還不想面對這個世界就是個重點……」多蘿茜說到這，稍作停頓，以表情暗示史蒂夫，「她的初戀情人，你應該也知道的，那是個慘劇。」
史蒂夫了然頷首。「史提夫崔佛。我認識他，佩姬的同事，他是個偉大的好人。」
「總之從各種角度來說我認為神盾局不要知道會更好，我看見他們早上派人來關心。」多蘿茜說著，焦慮地皺起臉，「我暫時不會去信任一個曾經被九頭蛇滲透的組織，我有義務保護時空儀不落入反派手裡。但神盾局，他們可能會，我不知道，你認為他們不會帶走時空儀嗎？跟我？」
神盾局的標准流程，就是當他們的人出現在現場，所有平民百姓都得讓道。當他們在執行任務，他們絕對能拿到任何他們需要的許可文件，然後實行公權力，然後得到他們想要的。比方你的得標工程，比方你的研究成果*。
而多蘿茜太清楚她會在神盾局的哪個名單上，跟史蒂夫的親密關系不會替她帶來更好的結果。她會阿斯嘉德的魔咒，她的魔光是金綠色，她體內那千萬分之一的冰霜巨人血統，猜猜神盾局還會拿她怎麼辦。
時空儀是她做出來的，她跟馬克。除非神盾局能找到第二個魔力用之不盡、取之不竭、有非人血統體質能扛得住時空儀抽魔的對像，那麼就想想吧，神盾局會拿她怎麼辦？
屆時一切都可以變得駭人聽聞。不，這不是說多蘿茜她深信神盾局全是由一群可憎的渾蛋組成，她的意思是，在這個地球上，一千個人裡頭，不會一千個都是好人。好人也可能是壞人，好人也會去做壞事，有時候正因為那是個好人，所以壞事發生。組成神盾局的本該是正義、良善、律法和希望；現在看神盾局，看見政治、派系、武器和鬥爭。
多蘿茜不知道往後神盾局會如何。畢竟史蒂夫醒來了，史蒂夫回來了。托尼將成為鋼鐵俠，還有彼得們，還有很多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一頁的歷史洪流中扮演哪個角色，或者根本沒出過場。
她知道，有時候，神盾局也值得信任。
但是，不，多蘿茜不是人性本善的信仰者。正如同史蒂夫之所以成為美國隊長，美國隊長之所以成為道德標竿，不是因為那是史蒂夫，不是因為史蒂夫生來如此，是因為史蒂夫經歷過的遭遇過的一切，跟史蒂夫在這其中做出的抉擇。是這些另史蒂夫成為偉大的人，是這些讓史蒂夫堅持良善並矢志不虞。
多蘿茜焦慮地仰望著史蒂夫，心裡祈禱對方給她溫柔的安撫。小蜘蛛俠歡快的話音從前方傳來，還有黛安娜的笑。愛德華多跟葛瑞絲往他們的方向投來目光，神色不無擔憂。
然後史蒂夫攬住她的肩，抬起她的下頷就是一個深吻。
「冷靜下來，茜茜。」史蒂夫低聲告訴她，躬身捧住她的臉頰，讓兩人能彼此對視，「我在這兒，好嗎？我就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看著我。」
多蘿茜被吻得突如其來，出乎意料的是這還真有點讓人冷靜的效果在。她看著史蒂夫的藍眼睛，抿了抿唇。
「我的意思是，」她說，斷斷續續，「我的意思是，這絕對是個陷阱。」
史蒂夫眉心攏起。
「我有個想法。」多蘿茜繼續說，用雙手揪住史蒂夫腰際的衣擺，語速越來越快，「你看，時空儀巨大無比。洛基不是傻子，只派一個人來就想把時空儀帶走。他知道時空儀有多大，基本上不可能被搬運，那玩意兒有三點五公尺高、球體部分有公園噴泉那麼大，易碎還發亮，沒人會想在夜間偷這玩意兒，除非那人根本搞不清楚時空儀的實際模樣。」
冬兵計劃的實驗軸心就是冷凍洗腦反復洗腦，得出來的成品會因洗腦過度變成機器、只能執行簡單命令且行事直接粗暴。昨晚派冬兵2.0來的幕後執行者不可能連珀金斯家建築平面圖都沒有，更不可能對美國隊長也在屋內一無所知。
假如有誰，想給多蘿茜一刀斃命，轟了二樓會是最快的方法，運氣好點能一舉多得、連美國隊長也給解決掉。
但史蒂夫是在一樓發現入侵者。戰鬥痕跡從溫室往門外去。
以此線索，多蘿茜大膽推測──
對方沒有轟了二樓，因為二樓垮了、一樓也不復存，而他們想要時空儀；然則情報有誤或不夠完整，入侵者單人闖入後先檢查貨物，旋即意識到貨物被搬運的可能性太低。
史蒂夫盯著多蘿茜，想了大概一兩秒。
「我聽見他跟某人的對話。」史蒂夫說，兩眼定定望著虛空處，回憶昨晚戰鬥情形；話語裡的『他』自是指那位冬兵，「我接近時他跟對方仍在通電話，他們提到洛基的名字，他問對方是否照原計劃執行取得目標後殺了你，再後來他就發現我。」
「他們會改變計劃。」多蘿茜肯定。
「你說這是陷阱。」史蒂夫瞇起雙眼。
「既然對方都提到了洛基的名字。」多蘿茜更加肯定，「不管是誰派冬兵來，情報來源是洛基沒跑。但洛基沒有提供正確信息，這反而給我們准備的機會。我會認為這是洛基給某人准備的陷阱，他是那種會過河拆橋的人，被他利用過的合作伙伴沒一個好下場。」
「你是說洛基想利用我們替他除掉某個人。」史蒂夫接口道。
「沒有更好的解釋。」多蘿茜說著，忍不住把身體靠向史蒂夫的胸膛，尋找一些安全感，「洛基奧丁森的其中一種性格特色是兩面三刀，今天他一定不是想真的拿走時空儀，而且他也不想讓交易對像拿走時空儀。我敢打賭他現在肯定是舌燦蓮花的跟交易對像畫大餅，辯解昨晚的失敗與他無關。」
史蒂夫微微頷首，同意多蘿茜的推測。他下意識地攬住多蘿茜，輕拍多蘿茜的背以示安撫。
「這依舊是個線索。」史蒂夫說，胸有成竹的神情、顯然已有了想法，「找到洛基的交易對像，我們就能搞懂他們准備做什麼。」
「跟保住我的命。」多蘿茜補充。
「還有冬兵計劃。」史蒂夫沉下臉，「這事不能繼續發生。」
※※※※※※※※※※※※※※※※※※※※
*處解
前者是返校日裡的禿鷹，後者是雷神一的簡
沒有要黑神盾局，不過通常他們做事就是這樣
關於冬兵2.0
你們沒有人猜對LOL
今天二更你們說好不好!!
第81章 作了會死；改用推特，刪除臉書
但這就會是場私人行動。
私人行動意味著沒有後援。私人行動意味著更多風險。私人行動還意味著事後隨之而來的政府相關部門信用紀錄質疑。法院, 質證會, 之類的。具體案例可以參考鋼鐵俠跟超人, 他們都因為私人行動收過傳票上法庭。
多蘿茜遲疑地自我質問；她真的該這麼要求史蒂夫嗎？就算她已經清楚史蒂夫會是自願的。這絕對會成為衝突，然後是黑歷史。
或許她該相信神盾局。或許她該聯絡布魯斯。或許她該就這樣讓神盾局調查她、實驗她、接受這些讓她畏懼的假設。多蘿茜不知道她究竟該怎麼做，現在她感覺一切都很可怕, 可是她也不想連累任何人。
史蒂夫沒有注意到她的復雜思緒。「我們上樓吧。」他捏捏多蘿茜的肩，走在前面。多蘿茜安靜地皺著眉, 因為不知所措而對任何可能發生的事都心懷抗拒。
其他人已經在二樓客廳等著了。他們上樓的時候, 葛瑞絲正在電話聯系商家來裝修一樓的玻璃櫥窗。愛德華多先發現他們。「我跟史塔克企業的代表聯系過了，推遲今天的原訂行程。」愛德華多告訴多蘿茜，笑容溫和，一看就知道這個笑容是用來安撫飽受驚嚇的小貓，全身毛都膨脹起來的那種。
多蘿茜張了張嘴，思緒還停留在剛才跟史蒂夫的討論上。她擠出一個應該是有點奇怪的笑容，匆匆對愛德華多道謝。這讓葛瑞絲跟愛德華多都多看了她一眼, 前者的目光接著轉向史蒂夫。
史蒂夫開對大家進行思想建設，場景類似小學生初次遠足之前、師長站在隊伍前方給孩子們做行前教育。一切都越來越荒謬又不現實，飛快地朝向更加好萊塢式超級英雄電影的方向奔進，反正這裡確實是有超級英雄的。
問題是這裡更多的是普通人啊。
普通的，超級普通, 不能更普通的那種。好吧, 創立Facebook不普通, 曾經擔任總統幕僚不普通, 年輕億萬富翁當然也不普通, 偷偷地跟蝙蝠俠談戀愛、或者會很多很多魔法這絕對不普通。可是總體來說，他們就是普通人，完成以上所述的那幾點沒有讓他們變成閃閃發亮的漫畫人物。
更不可能是超級英雄。他們以前的生活也不可能遭遇現在正在遭遇的這類事，比方像是，你的某個朋友突然間被不知名的國際恐怖地下團體放上懸賞榜單首位，當著你的面一天可以遭遇兩到三次的各樣襲擊，這中間還出現了什麼光頭反派跟鐵臂殺手雲雲。這根本不現實。
然後大家就開始爭吵。等多蘿茜回過神的時候，所有人都吵成一團了。而多蘿茜甚至搞不清楚這是如何發生。上一秒黛安娜還在跟小蜘蛛俠聊天，下一秒就因為誰該成為隊伍領導而衍生出無盡的爭論──假如這裡的人將組成一支隊伍的話。他們甚至連這件最基本的事都談不妥。
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跟自己擔心的部分，或者他們迫不及待想跳入這場混亂的理由；蜘蛛俠明顯地因為年紀太小在各項行為上飽受限制，這孩子迫不及待想打破規矩得到更多認同和掌聲。馬克總是能惹惱任何人，任何。黛安娜搞不懂她為什麼要忍受一個自大狂妄的人類，就因為這個人類自稱擁有全世界的網絡，還有她跟史蒂夫有多方意見不合。
葛瑞絲插不上話。克裡斯擔心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擔心的每個細節。達斯汀更關心他這算不算加入復仇者。於是史蒂夫告訴大家這絕對是私人行動，接著連愛德華多都按捺不住了。話說回來這也都是理所當然，他們這群人從來都不算一支隊伍，他們總共九個人，可以細部區分排列順序成至少五種以上的小團體。他們就是一盤散沙，只是朋友的朋友跟朋友的朋友，因為某些共同利益結合起來過，僅此。
爭論結束在黛安娜憤而上前一把蓋住筆記本、結束這場北美洲東西岸通聯會議這裡。愛德華多的表情充滿被冒犯的憤怒，基於黛安娜是女性且是多蘿茜的朋友而按捺著。而抱著貓的蜘蛛俠看起來是有點被嚇呆了，身為在場唯一的未成年，他只擁有禁止發言的權力。
黛安娜回眸瞥了眼多蘿茜。「看來你的朋友不歡迎我。」她說，語氣很冷，掉頭從窗戶離開。多蘿茜下意識要追上去，但黛安娜不想被追上。她連背影都沒勾著。
「這真的是場錯誤。」葛瑞絲忍不住抱怨，「為什麼你們要跟她吵架？」
「馬克只是說出事實。」愛德華多替好友辯護。
「呃，」蜘蛛俠皺起眉，很確定是皺眉，因為他制服面罩上的眼睛換成一個特別嚴肅的形狀，「但我不認為形容別人『不過是父喵權和政治立場封喵建保守年代下、文化產業另類吸金手段造就的極端產物，再怎麼包裝也無法掩飾用繩索跟捆綁當武器這些人物設定背後隱藏的情喵色喵涵義』稱得上什麼有禮貌的行為。這很粗魯我的意思是，這太不尊重人了吧？而且極端產物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這個描述聽起來根本就不是在形容活人，像是在說什麼……漫畫人物之類的。我完全能理解為什麼黛安娜會發脾氣。」
愛德華多欲言又止，沉下臉色。「這很復雜，好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你也不知道……總之馬克也就是陳述事實。」
「我說……」多蘿茜站在窗邊，轉回身來，試著阻止朋友們的二度爭執。
毫無反應。除了史蒂夫，根本沒人注意到她的聲音。
「這不叫陳述事實。」蜘蛛俠漸漸來了脾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薩維林先生，或許我該發起一個什麼刪除臉書的活動之類的，要知道在網絡上我也算是有點名氣。我該建議所有人都改用推特，因為臉書的創始者是擅長侮辱喵女性的沙喵文喵主義者而且不只一個。這太讓人失望了。說真的。」
「假如他真的要這樣想。」葛瑞絲接著說，「至少不要說出來，更不要當著本人的面，拜托。如果我是黛安娜，我絕對會飛去硅谷揍他。」
突然愛德華多就恐慌起來。「她不會真的這麼做了吧？！」
這時機剛好。愛德華多看向窗邊。葛瑞絲跟著看向窗邊。多蘿茜趁著這一秒，深呼吸抬高音量。
「──我說！」
但這聲音好像一下子抬得太高了。多蘿茜聽到自己的句子在房間裡回蕩。所有人被她嚇了一跳，不確定是她太大聲還是她的表情。
多蘿茜抿起嘴唇，一瞬間對所有事都感到灰心又沮喪。她先看了眼愛德華多，「我覺得，今天大家都已經很累了。既然都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不如就先出去吃個飯，休息一下，明天之後再來思考我的問題？」
她有意的在『我的問題』這兩個字上加重音量跟語氣，勉強牽起一個僵硬的笑容。「這是，嗯，我的問題。」她忍不住又說一次，「拜托不要為了這個吵架，這樣很蠢，一切都很蠢。事情一定還有其他解決方式，反正就是……天啊。」她深呼吸，摀住臉。
客廳裡余下的人面面相覷。不包括史蒂夫。
「你還好嗎……？」
葛瑞絲擔憂地走向多蘿茜。多蘿茜聽到腳步聲，抬手做出停止的動作，不讓葛瑞絲繼續前進。「我很好，只是一切都很混亂然後我……」她放下手，抬頭去看愛德華多。想必她的表情隱含了失望和責問，而想必愛德華多也明白她這個表情代表著什麼，否則房內的氣氛不會頓時變得尷尬又生硬，像濕透後又干掉的拋棄式紙巾那樣令人感到不快。
「我覺得，」多蘿茜緩緩地，繼續說，「馬克那樣說真的糟糕。華多你維護他就更加的糟。我這麼說不是因為那句話充滿針對跟侮辱性，在此先前其他關於誰來領導如何行動發號施令諸如此類的爭論我也不予置評。但就是，你們不能這樣想。連想都很不應該。」
「我們已經在這了。就在這兒。天是藍的樓是高的，草是綠的人是活的。我們是活的，他們也是活的。我們是真實的，世界也是真實的。不是防災演習也不是電影拍攝，沒有什麼虛擬的角色。」
多蘿茜說著，看了眼史蒂夫。從剛才就悶不吭聲的史蒂夫，雙手握拳垂放在身體兩側的史蒂夫，不難發現他也是有些受傷。
因為，當馬克說出那句話，愛德華多選擇維護朋友（不能怪他，護短實屬人之常情），而就連葛瑞絲也沒能立刻意識到問題的重點時──事情就變得特別明顯。
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美國隊長啊蜘蛛俠啊神奇女俠啊，那叫二次元。那叫虛擬人物。
可是，這很傷人，對吧？這代表對方並沒有真正去認識過你。在你以為你們已經是朋友以後。就像明星就是明星，黛玉就是黛玉，哈姆雷特就是哈姆雷特。中間永遠有一層認知上的隔閡。
整場爭執已經從一般組隊初期容易碰上的三觀磨合，上升到復雜的難以解釋的跨次元的程度。在多蘿茜說完後，客廳陷入死寂。就連聒噪的蜘蛛俠也沒說話，主要是他摸不著頭緒。
「我很抱歉。」愛德華多輕聲開口。
早餐茶從走廊後方的房間裡晃出來，喵一聲，跳到桌面上，用貓爪掀開筆電──居然是沒蓋好的。可能方才黛安娜氣在頭上用力過猛，反而讓應該蓋上的屏幕往上彈，所以視訊其實也沒中斷，達斯汀窘迫地獨自留在畫面上。沒看見馬克跟克裡斯。
因為貓把筆電掀開，鏡頭正對多蘿茜的方向，達斯汀跟多蘿茜面面相覷。
『呃。』達斯汀遲疑了下，干巴巴地說：『我發誓我沒有那樣想。還有，馬克就是個混蛋，我們都知道的。』
「哇。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更尷尬了。」蜘蛛俠說。
突然蜘蛛俠懷裡的布偶貓跳上茶幾，一貓爪蓋上筆電中斷視訊，轉身對多蘿茜喵了一聲。早餐茶被這只布偶貓嚇了一跳，側身往旁退，一張貓臉表情古怪。布偶貓不理早餐茶，後腳一踢，毫無預警地把茶幾上的東西都推下桌。
這成功打破凝結的空氣。葛瑞絲趕緊去收拾，蜘蛛俠是搶在早餐茶攻擊布偶貓之前把自家貓咪抓回身上揣緊。布偶貓一臉沒有做錯的高傲表情，還拿尾巴去掃早餐茶的背，感覺就是挑釁。
「說得對。今天就先到這吧。」史蒂夫終於開口，神色與平常已然無異。他對高舉布偶貓忙著做家庭教育的蜘蛛俠挑眉，說：「回去上課。」
「什麼？但──」
多蘿茜走向愛德華多。經過剛才那場，大家都有點疙瘩。
「我還是要謝謝你。」多蘿茜說，「工作上，你提供的一切幫助。」
「別這麼說，就是商業上的……」愛德華多詞窮，停頓一秒，改口說：「也不只是商業上的合作。我是真把你當朋友。可愛的小妹妹。」
多蘿茜笑了一下，側頭去看抗議跳腳的蜘蛛俠，想到方法。「既然發生這麼多事，你去住飯店會比較好。安全。」她對愛德華多說，同時朝蜘蛛俠招手，「嘿！紐約好鄰居。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一件事？」
這邊史蒂夫正在給蜘蛛俠訓話。多蘿茜喊走蜘蛛俠，對未成年的小蜘蛛來說簡直是救星，當然立馬告別美國隊長往多蘿茜這邊蹦來，還說：「抱歉啦隊長，不是我不聽你說話，你女朋友在喊我，女士優先。」
史蒂夫朝多蘿茜揚眉。多蘿茜給史蒂夫一個小小的笑容，不以為意，反倒趁機出手摸摸小蜘蛛的頭也摸摸布偶貓的頭。
「什麼任務？盡管交給我！」小蜘蛛充滿期待。這孩子真的好活潑。
「這裡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多蘿茜刻意裝出嚴肅的語氣，彷佛在頒布新的法律，「我想委托你，護送這位薩維林先生前往飯店，因為他真的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而我是土生土長的紐約市民。」
小蜘蛛馬上抓到多蘿茜的玩笑重點在哪。「噢。絕對沒問題。我的責任就是保護紐約市民，當然，紐約市民的朋友也算在內。」
「那就麻煩你了，年輕的英雄。」多蘿茜對小蜘蛛點頭，繼而仰首告訴愛德華多：「以防萬一，就讓蜘蛛俠送你過去。這陣子注意安全，你們兩個可以保持聯系。」
此時愛德華多的神色已輕松了不少。「當然，蜘蛛俠是我最崇拜的超級英雄。」這是真的。不過可能不是同一只蜘蛛就是了。
小蜘蛛被愛德華多這句話說得要上天了。在他們離開前，多蘿茜問了那只布偶貓的名字。
「她叫什麼？」多蘿茜問。跟布偶貓對視。布偶貓睜大藍色的眼睛，好奇地觀察她。
「哇你看得出來瑪麗是女孩？」
多蘿茜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以後，假如你有需要，可以帶她來玩。」她只是這麼說。
這樣就送走愛德華多跟彼得──多蘿茜沒辦法再假裝她不知道蜘蛛俠是誰了。剛好裝修玻璃的工人也抵達樓下，葛瑞絲就下樓去監工。
多蘿茜跟史蒂夫並排坐在樓梯上。直到此刻，多蘿茜才真正感覺到疲倦，和放松。
「應該讓葛瑞絲去哥譚。」她輕聲道，望著葛瑞絲跟工人溝通的背影，嘆了口氣。
※※※※※※※※※※※※※※※※※※※※
卡文卡到第四天
我整只貓都有點崩潰||||
並且不想跟任何人講話OTZ
我很努力在平衡史蒂夫跟多蘿茜之間的穩定性
本來看著是還好
寫到後面才發現，他們是那種
會愛彼此愛得要死不活但又很衝突性
就是典型的會吵架各種爭執
可是又愛死對方讓自己抓狂的那個地方
的情侶||||
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第82章 不作不死；樂意之至，畢生榮幸
史蒂夫安靜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 伸手摟住她, 讓她能靠在他的膝蓋上。多蘿茜趴在史蒂夫的左膝蓋上，忍不住用前額蹭了蹭男友的褲管。
「乖貓咪。」史蒂夫說，摸摸她的後腦。語氣帶著笑意。
多蘿茜側過臉, 就趴在史蒂夫的膝蓋上，用太陽穴枕著那一小片褲管, 仰視史蒂夫。
「才下午四點。」多蘿茜喃喃, 因為看見史蒂夫背後牆上的掛鐘，「漫長的一天。」
史蒂夫輕輕梳理著她後腦那塊區域的長發，揚眉，「可不是？」
他們對看了有會兒，直到玻璃裝修工失手弄出的噪音嚇著整條街的住戶。
葛瑞絲完全沒有注意他們，可能是覺得他們就像往常那樣膩歪罷了，也可能是覺得他們需要一些獨處, 對多蘿茜跟史蒂夫正在密謀的小計劃渾然不知。
「我們可以私奔。」多蘿茜小聲地說。
史蒂夫平靜地望著她的雙眼。「不，我們不那麼做。」
「為什麼不？」多蘿茜問，微微擰眉，「這很浪漫。像五零年代的電影。」
「親愛的，逃跑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史蒂夫揚眉, 手指繼續梳理多蘿茜後腦的頭發, 有點像是在玩它們, 因為他把多蘿茜的頭發纏繞在他的手指之間, 松開之後重復一次。
多蘿茜盯著史蒂夫的眼睛, 分辨那裡頭有幾種顏色。史蒂夫的眼睛不是純粹的藍色，人類的藍眼睛分很多種。在多蘿茜的觀察報告上，史蒂夫的眼睛顏色混著綠色，綠松石的那種綠色。這讓那對眼睛比純粹只有藍要好看多了，讓史蒂夫看起來更英氣，不是一個普通的金發藍眼的美國甜心。
「我們可以私奔到月球。」多蘿茜繼續說，當然是玩笑的。
「為什麼是月球？」
「因為你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偷，把我的心跟呼吸都偷走。」
史蒂夫愣了一會兒，皺著眉頭笑起來。「這是學花藝的後果嗎？」
「這是情歌聽多了的後果。」多蘿茜轉了圈眼珠，又說：「或者我們通知神盾局。「
史蒂夫保持著皺眉的表情，笑意從嘴角褪去。「不我們也不這麼做。」
「為什麼不？」
「你不會以為我有多信任一大群各有來歷的陌生人吧？就在我經歷過戰爭、穿越、這麼多事，又從你那兒得到一堆劇透之後？」
史蒂夫的語氣是上揚的，充滿真誠的疑問。多蘿茜盯著史蒂夫看了好一會兒。「噢，好吧。你說得對。」她干巴巴地道，「那我沒有其他任何想法了。」
多蘿茜現在的感覺就是；她正在經歷人生有史以來最糟糕的階段，而她毫無對策。找朋友組隊顯然是個不切實際的提案，她的朋友們彼此談不來；單打獨鬥更是不可思議，她只是腦洞比較多，基本上腦子是正常的。逃跑不行，自首也不對，多蘿茜不知道這裡還有什麼選項可供參考。
史蒂夫用寬厚的掌心捧住多蘿茜的後頸。這是一個會令人產生安全感的動作；至少對多蘿茜而言是如此，尤其是當史蒂夫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時候。
「你要聽聽我的建議？」史蒂夫問。一派平靜。
多蘿茜從史蒂夫的膝蓋上爬起來，挺直背脊。「樂意之至，畢生榮幸。」
史蒂夫沒有理會她的貧嘴。多蘿茜很相信這是因為史蒂夫已經習慣了。他看著她，面不改色。
「我們該毀了時空儀。」然後史蒂夫這麼說。
多蘿茜歪過頭。多蘿茜張開嘴。多蘿茜傻眼。
「不是。等等。你剛才說？」
「毀了時空儀。」史蒂夫重復一次，很有耐心，「這沒什麼好遲疑。」
「這沒什麼好遲疑的？？？」多蘿茜音量拔高，不可置信。她瞪著史蒂夫，彷佛對方突然變成外星人；實際上，這也差不多是多蘿茜現在的感受。糟糕的是史蒂夫看起來超清醒，她不能說史蒂夫提這種主意是瘋了。
不管有沒有講出來，反正多蘿茜是這麼想的。這太瘋狂了。史蒂夫真的知道他說要毀掉的東西價值連城嗎？
「我知道時空儀有多珍貴，不要懷疑我。」史蒂夫說。冷淡的表情足夠說明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多蘿茜在乎啊！她有點崩潰。「不不不，這不是懷疑你的問題，是這真的太誇張了，好嗎？」她抹了把臉，用掌心揉眼睛，「那玩意兒不是很珍貴，是真的很貴很貴，貧窮會限制我們想像力的那種程度的貴。我要怎麼跟你說……親愛的，我很愛你，但我們不能，嗯，一不高興就摔那麼貴的東西，我們沒那麼有錢只是普通人家，摔不起。」
多蘿茜這麼說都是認真的，結果不知道哪裡戳到史蒂夫的笑點，史蒂夫居然笑了。不是大笑，就是微笑，因為好笑所以笑了的那種微笑。這讓多蘿茜的表情更扭曲。對不起，笑點呢？在哪裡？她看不到。
「我甚至不知道我算不算擁有者。」多蘿茜喃喃。她覺得吧，當初出資者是馬札那個CEO，那很顯然她就不能算擁有者啊，對吧。之所以這玩意兒還在她家只是因為一，沒人搬得動也沒法去搬動，二，馬克札克伯格是真的不在乎錢，因為他是全球最年輕的億萬富翁而他的戶頭裡他媽還有更多錢。
史蒂夫揚眉，正准備說什麼。葛瑞絲走過來，狐疑地看著她們。「你們在討論什麼？」她用雙眼審視多蘿茜跟史蒂夫，一臉擔憂，「沒有什麼更糟糕的事在剛剛又發生了吧。」
「或者准備發生。」多蘿茜木著臉說。
於是葛瑞絲轉而去看史蒂夫。半信半疑。
「我們要毀了時空儀。」史蒂夫只能重復解釋。這回他沒有用『應該』之類的不確定性字眼。他就是，肯定的，說出這句話。
葛瑞絲的反應跟多蘿茜一開始聽到的反應差不多。她瞪著史蒂夫，歪過頭。
「抱歉。什麼？」
史蒂夫嘆了口氣。「這有多難理解？等工人離開我就會去完成這件事。」
「哇。天啊。」多蘿茜茫然地驚嘆，「你已經連時間都決定好了。我想這就代表等下這件事它一定會發生對吧？」
「不，等等。」葛瑞絲舉起左手，做出阻止的手勢。「讓我搞清楚一點。所謂的我們是指誰們？請告訴我你們沒有把我算在內。我是個文明人，不參與這種瘋狂自殺式毀滅行為。」
「我也是文明人啊！」多蘿茜很不滿。
「我沒有說你不是，只要你別做傻事。」葛瑞絲冷著臉，回答多蘿茜，兩眼瞪史蒂夫。
史蒂夫可能快失去耐性了，假如他面對的不是多蘿茜的親姊妹。「聽著，我知道時空儀的價值也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所以呢？重點是？如果還有更好的方法我很樂意討論。」
多蘿茜跟葛瑞絲面面相覷。現在這裡只有她們，沒有舌燦蓮花的丹尼爾或克裡斯，也沒有說話比子彈連發掃射還快的馬克，姑且不提就每個層面來看她們都說服不了史蒂夫，坦白說，她們不只沒有更好的辦法。連別種辦法都想不到。
葛瑞絲先後退一大步。「隨便，這不關我的事，我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她舉起雙手在胸前交叉，比了一個大大的叉，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從這團麻煩裡摘出去。
多蘿茜恐慌地看著葛瑞絲，接著再看史蒂夫。「真的假的？這樣真的好嗎？我先說我不知道把一個被灌飽魔力的大球戳破會發生什麼事喔？」
「而且這裡是紐約。」葛瑞絲補充，「中城。人口密集度超高。」
「那麼或許我們可以找幫手。」史蒂夫這麼說。
多蘿茜轉過頭，看見黛安娜的身影出現在花店門口。手裡甩著真言套索。
所以計劃是這樣的。
黛安娜負責把時空儀帶到空中，史蒂夫從旁邊大樓頂層甩盾牌出去，強強連手力大無窮，金剛鑽做的水晶球也能被他們砸破。
葛瑞絲看起來是放棄了，謹慎地保持了超遠的距離圍觀。多蘿茜當然很心疼可是她也沒有什麼其他方法，一票敵不過兩票，少數服從多數。
「假如馬克問起來的話……」多蘿茜很焦慮。
「我會跟他解釋。」史蒂夫保證，「他會理解這個決定。」
多蘿茜用扭曲的表情看著他。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話；不是誰去解釋的那個部分。
「畢竟他也不會想接手這團麻煩，對吧。」黛安娜聳肩，走到時空儀下方，找了施力點，嘗試著把時空儀舉起來。
輕而易舉。一次成功。
「它看上去應該更重！」黛安娜一臉不解，舉著時空儀當啞鈴玩。
史蒂夫轉頭去看多蘿茜。
多蘿茜的表情很難描述。總之眼神是茫然的。她看看黛安娜，再看看他，看看黛安娜手裡的時空儀，又看看他。
「你們要怎麼把它拿出溫室……？」多蘿茜問。語氣有點顫抖。
史蒂夫假設多蘿茜已經知道他們准備怎麼辦了，所以才那樣一臉大事不妙。「從天頂走。」他回答多蘿茜，指著溫室頂上的玻璃天花板。
「不！等等。我覺得它是可以用滾的給從車庫大門滾出去的。」多蘿茜急忙衝過來阻止，抓著葛瑞絲去折騰那扇不知道幾年沒使用過的車庫大門。在多蘿茜開始經營花店、將自家一樓後方的廢棄工廠改造成溫室前，那裡被當成車庫使用，會出租車位給鄰近居民，包括貨車。自然，會有一扇特大的門。
顯而易見是，多蘿茜正在力挽狂瀾，努力將損失降到最低。史蒂夫希望多蘿茜已經理解了他的決定，這看起來很瘋狂，但絕對是最好的方法。
懷璧其罪。既然如此那就把玉摔碎。
史蒂夫不准備讓任何人或事來阻止他。
第83章 作了會死；她的靈魂，而她愛你
「你應該知道這反而會將他們引來吧。」黛安娜對他說。在多蘿茜忙著折騰那扇老舊車庫大門的時候。
史蒂夫正在估量自己的盾, 確保振金硬度大過時空儀。他瞥了眼黛安娜, 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換上二戰時期、他們初次見面那時候, 黛安娜穿在身上的戰服。這件衣服真的好小，不太符合史蒂夫對『戰鬥時所需衣著』的概念，而且神奇的是金紅藍配色。史蒂夫記得某次突襲敵營前的夜晚, 他們一伙人曾經認真地討論過為什麼亞馬遜女戰士的衣服會是星條旗色。無解。
「我知道。」史蒂夫揚眉，不以為意, 「所以？」
黛安娜盯著他, 瞇起雙眼。「你最好保證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她說，用嚴厲的目光審視他。
史蒂夫沒有回應黛安娜的話。他知道為什麼黛安娜會對此感到不滿；他們毀壞時空儀的舉動不可能悄然無聲，假設藏在暗處的敵人確實是在打量時空儀，必然會因此舉被逼急，而現在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讓多蘿茜再做一個。
換言之，這某層面上保證了多蘿茜的性命無虞，反正不管怎麼說, 多蘿茜都已經成為敵人的目標了。
「那麼，你呢？」史蒂夫反問，看著黛安娜檢查她的劍，「為什麼回來？」
黛安娜對他露出莫名其妙古怪表情。「我已經說過了，蘿茜是我重要的朋友。」她解釋道, 將真言套索掛回腰際, 「她需要幫助, 我不可能棄之不顧。我會站在她這邊。」
史蒂夫很快比對了下回憶裡的黛安娜、跟現在的黛安娜；整體來說黛安娜沒有太多改變, 外貌是另一回事。黛安娜一樣熱情、善良、勇敢, 差別在她褪去了當年的稚氣天真，至於憂傷的部分想必是黛安娜總是在思念史提夫崔佛。那真的很令人遺憾。
「謝謝你，為了多蘿茜，也是為了我。」史蒂夫誠摯地說，雙眼誠懇地直視黛安娜。說真的，今天少了黛安娜，事情可不會順利。他或許就要聯絡哥譚那位，當然布魯斯也是會有方法解決，只不過布魯斯大約不會贊同把時空儀砸碎的決定。
黛安娜盯著他，揚眉，笑了。「這沒什麼，我們是朋友。」她爽朗地說，轉頭去看多蘿茜。從剛才到現在、多蘿茜跟葛瑞絲折騰鐵門發出接連不斷的可怕噪音，好不容易停了，夕陽從建築物外灑進來。
「我倒是挺訝異你跟蘿茜。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喜歡的是……」黛安娜說著，皺起眉頭，一臉糾結地在腦海裡搜索適當詞彙，「就好比說，你總是在餐廳點排餐，我們也都知道你吃排餐，結果有天你突然點了一塊大蛋糕，還是三層的那種。這很奇妙。當然蘿茜可好了，但她跟佩姬根本不是同一型？」
史蒂夫完全能理解黛安娜試圖描述的想法。他搖搖頭，感到好笑。「我不確定這是基於你不夠了解佩姬，或是。」他沒有說出後半句話，他想黛安娜不會高興他指稱她不夠了解多蘿茜，「我原來也是這樣想。這想法真要不得，浪費了我跟蘿茜好多時間彼此試探。」
黛安娜露出好奇的笑容。「晚點你們一定要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她笑著說，在這時候、她心情看起來很好，彷佛已徹底擺脫失去愛人的陰霾。
說完這句話後，黛安娜走向時空儀，找了個角度，讓這龐然大物能順利通過車庫大門。史蒂夫想著八卦真是人類本能，就連天堂島公主也不免想八卦人。多蘿茜在他抓著盾牌走出去前衝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掌。
「我也要去！」多蘿茜大聲說。
「什麼？」史蒂夫只注意到多蘿茜臉上不正常的興奮。那讓多蘿茜雙頰泛紅，兩眼閃閃發亮。
「既然我們注定要把它給砸了。」多蘿茜說，整個人都異常亢奮，「我要在近距離欣賞這幅畫面。」
「我不懂你的意思。這不是什麼游戲……」史蒂夫感到錯愕。
「哦得了吧，既然如此木已成舟，對吧？」多蘿茜聽不進去他說的話，自顧自地講著，「你知道嗎？從小我就有種衝動，就是每當我走進商場擺放瓷器啊玻璃杯盤的區域時，我就好想好想把貨架上的玻璃瓷器通通掃到地上。這一直都是我的願望。滿地的碎玻璃，這一定很有趣。」
現在史蒂夫很確定多蘿茜是理智斷線腦洞上線了。他緩緩將目光挪向多蘿茜背後的葛瑞絲。葛瑞絲雙臂環在胸前，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誰叫你打開了她的開關。」葛瑞絲冷冷地說，「假如你不帶她去看，我保證，她能一輩子都給你叨念這件事。」
史蒂夫無言以對。
所以他只能帶多蘿茜一塊兒去預定地點，一棟商業大樓樓頂。這棟樓是他們家附近最高的樓，也是方圓百裡內最高建築物，扣掉電塔不算。
「你留在下面。」史蒂夫交代多蘿茜，務必在安全地點待好，他自己要爬上頂樓天台上、那座裝飾用的鐵造尖塔。
多蘿茜仰頭看尖塔，忙不迭猛點頭。史蒂夫對此深感不安，刺激過度後莫名亢奮的多蘿茜感覺能做出任何事，這讓史蒂夫很不放心讓多蘿茜一人留在樓頂。
「快去快去，我看見黛安娜了。」多蘿茜急急推他離開，顯然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事都特別期待。
黛安娜舉著時空儀、飛上空中，停在他們更上方處。他們挑這下午時分恰恰好，金光閃閃的夕陽成了同樣金光閃閃的時空儀、的最佳掩護。
史蒂夫爬上尖塔，站穩後，朝時空儀的方向，甩出盾牌。
振金盾牌撞在時空儀貴金屬表層上的聲響清脆響亮，甚至有回音。黛安娜沒有放開時空儀，盾牌也沒墜落。看起來盾牌是卡在時空儀上頭了。
史蒂夫跳下尖塔，落在多蘿茜身旁。
「卡住了耶。」多蘿茜贊嘆。
史蒂夫忍不住看了眼多蘿茜。說真的，他沒想過多蘿茜還有這麼……比平常更瘋狂的一面。
「等著。」史蒂夫沉聲，仰頭、瞇著雙眼。
這沒有花上他們太多時間。從盾牌撞入時空儀的那處開始，不規則的裂縫往外擴散。黛安娜在這時稍微動了一下，加快了裂縫擴散的速度。透明球體內的魔法能量開始外泄，金綠色的光芒從星點變成太陽。
「要爆炸了！」多蘿茜驚呼，兩手下意識的去拍打史蒂夫的身體，「快看快看！」
既然知道要爆炸了、還看什麼看！史蒂夫被多蘿茜氣到，匆忙護著多蘿茜趴下時趁機怒掐一把。多蘿茜的悶哼混在時空儀抱炸的聲光音效中，聽不太清。時空儀彷佛一顆恆星那樣、在中城上空爆炸，無數繽紛閃亮的粉末從爆炸點中噴發、灑下，這些粉末在碰到建築物後變成彩虹、花瓣跟泡泡，待強光退去後，幾乎整座中城都被籠罩在魔法效果中，鮮花、亮粉、香氣跟巨大泡泡遍布每條街道，城市上方有著從來沒人見過的壯麗彩虹。
史蒂夫護著多蘿茜、手臂緊緊攬著她的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因為眼前的畫面吃驚的睜大雙眼。
「這是……？」
黛安娜落在他們旁邊，超級英雄式落地。她順便幫史蒂夫帶回盾牌。
「我猜，這是蘿茜的魔力在通常情況下產生的自然變化。」黛安娜給他們一個參考答案。她把盾牌遞過來，站在彩虹裡頭，伸出手用掌心去接住那些花瓣跟亮粉。
「這樣很好啊。」多蘿茜樂觀地說，「沒有任何戰損，不用賠償。」
黛安娜嘗試著吹開掌心裡的亮粉。亮粉在空中散開，凝聚成一些精靈、蝴蝶、小鳥等可愛的模樣，往旁飛去。
「哇。」黛安娜露出驚喜的表情，往他跟多蘿茜的方向看來，神色既是喜悅、也是費解，「我從來沒想過……你確定你跟洛基真是同一脈的？」
多蘿茜沒能回答黛安娜。她忙著玩那些亮粉跟花瓣，做出一堆童話故事裡的小仙女小精靈，讓這些會發亮的小東西飛出去、在城市裡亂竄。「這真有趣！」她高興地嚷嚷，像兔子一樣蹦來蹦去，又像撲騰的小貓那樣、試著去勾他們頭頂上的彩虹橋。
這座橫跨城市的彩虹，正好以他們所在的大樓頂層為起點。史蒂夫拿著盾牌，從地上站起身，張望四周，還有些茫然。預想和事實之間落差太大，以為會迎來一場核爆炸，出現的卻是兔子戲法。以為買的是邁克爾·貝的電影票，放映的卻是小鹿斑比。
多蘿茜可高興極了，繞著頂層跑了整圈，大聲唱著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一群亮粉跟花瓣凝聚成的小動物繞著她跑，宛如活的迪斯尼公主。黛安娜因為多蘿茜放飛自我的歡脫、被逗得發笑，多蘿茜做出來的精靈馬繞著黛安娜蹭了一圈，展開雙翅，往外飛翔。
史蒂夫下意識也接了一把亮粉。他接住的亮粉自動化為心型，環繞著他、朝多蘿茜飄去。
「為什麼我的會跟你們的不一樣？」史蒂夫不解，困惑地問黛安娜。
黛安娜瞥了眼他跟那些愛心，笑出聲。「因為，這是多蘿茜的魔法。」她解釋著，手指在空中比劃，「這是她的能量，可以說是她的情緒、她的一部份靈魂。這就是她的模樣，而她愛你。你是個幸運的男人，羅傑斯。」
史蒂夫揪著眉頭，懂了又好像沒懂。他轉而去看多蘿茜，多蘿茜沒注意到那些愛心。她興衝衝的跑過來，撲進他懷裡。
「其實事情也沒多可怕嘛！」多蘿茜說，臉上有著放松後的喜悅。「花錢讓全城的人看這麼漂亮的魔法，也算值得啦！」
「噢。」黛安娜突然往後方、頂層外的方向探頭。
「差不多要有人來了。」史蒂夫馬上明白。他抓起多蘿茜的手，在跨出步伐之前、先俯身在多蘿茜的唇上啄一口。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個幸運的男人。他的女孩有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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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復活了!!
我從稿子裡頭爬出來了
現在我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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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望了推薦你們去看Lucas小蜘蛛
這是我看過最可愛的蜘蛛了
小奶音萌死了
快來擼我!!快!!!
*邁克爾·貝
一個以壯觀爆炸爆炸跟爆炸場景聞名的電影導演
看到邁克爾·貝，大家就會想到爆炸
第84章 不作不死；以為你跟，隊長求婚
這件事帶來了許多後果。
這些後果有大有小。大體上可以用個人跟群體兩大方向來區分。
首先, 這場魔幻大秀持續了整整三天。整整。三天。
也就是說至少有七十二個鐘頭, 全中城的人們都活在泡泡、花瓣跟亮粉裡頭。不說花粉過敏、泡泡過敏的患者以及其它因此被迫加班的各行各業相關崗位員工, 那麼，大家是都過得挺好挺開心的。
一瞬之間紐約中城躍上國際新聞最大版面，推特、IG、FB、微博各大社群網上NYM、彩虹、魔法世界等相關tag成為最新熱門。頓時中城成為全球熱門景點, 隨便一個巷口街頭都算風景名勝，餐廳間間爆滿、飯店旅館一房難求, 可能真的全人類都想在特效消失之前來中城拍一張照。
觀光客們努力擠進中城, 中城的居民則努力擠出去。
旅游業趁機大撈一筆，從商家到小攤販都笑得合不攏嘴。大眾運輸跟警局醫院忙得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全部人都各就各位值班值班值班值班。
好的，那麼這是群體的部分。接下來說到個人。
個人部分首當其衝自然是多蘿茜。不知道為什麼，所有前來關切的人都認為凶手是她。這讓多蘿茜很不高興，讓史蒂夫花很多時間去哄。
第一個打電話來的是馬克。居然是馬克。
『多蘿茜，告訴我新聞說的魔幻現像跟你無關。』
「呃。新聞說的魔幻現像與我無關。」
『解釋。』
「你根本就沒有信嘛！」
多蘿茜很生氣, 然後電話就轉給史蒂夫了。史蒂夫言簡意賅的解釋他們做了什麼。
「我們砸了時空儀。」
『喔。沒別的了？』馬克毫無反應。
好消息是，馬克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砸了多少錢；是真的，反正根本沒人想處理這顆燙手山芋。『至少不是給某個政府機構。』馬克冷冷地說，『一勞永逸。』
所以馬克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那克裡斯跟達斯汀的想法就不太重要了。後者屬於馬上衝到紐約中城觀光那個類型，那麼, 克裡斯知道事情後的崩潰就更加不值一提。
第二個打電話來的是愛德華多。顯然立刻的從馬克那兒獲得一手消息。
『我不敢相信。』俊美的巴西男人在視訊那端抓狂, 『你們？就那樣？把價值連城的東西給砸了？砸了？？！』
「我試過阻止他們。」葛瑞絲剛好經過沙發後面, 彎下腰湊進畫面裡, 對著鏡頭, 面無表情的說：「孤臣無力可回天。」
史蒂夫跟多蘿茜齊齊轉頭。葛瑞絲腦袋靠在多蘿茜臉頰旁，毫不退縮的回以冷淡目光。
然後，這時候，多蘿茜說……
「歡迎來到超級英雄的世界。」配合舉杯敬酒的動作，「干杯。」
愛德華多陰著臉掛斷視訊。
接著手機又立刻響起來。這回是丹尼爾。與前兩通電話氣氛截然不同，四騎士很給他們面子。四騎士的反應是，贊美跟爆笑。
『我，的，天！瞧瞧我們的甜心跟貓貓都做了些什麼！』梅裡特用誇張的語調贊嘆，『本世紀最昂貴的一場秀！』
史蒂夫因為對方的稱呼狠狠擰眉。這都是在喊誰跟誰？！
「你拿到丹尼的手機了？丹尼居然讓你碰他手機？」多蘿茜很驚訝，靠在他肩膀上，歪著頭看屏幕，「我以為是丹尼給我打電話。」
言下之意即是，要是梅裡特自己打過來，她才不會接。
大家都能聽出多蘿茜天真語氣被後的弦外之音。當然這也是感情夠好才能開的玩笑。史蒂夫低下頭，好笑地親了下多蘿茜的臉。
梅裡特不以為意。魯拉從梅裡特背後擠進畫面。『我生日的時候你能給我放個一樣的煙花嗎？或者差不多也行？』魯拉興奮地說，滿臉期待。她補充一句話，『拜托？求求你？我會為了你跟傑克分手，假如你給我放煙花。』
「那不是煙花。」多蘿茜認真澄清。
梅裡特開始笑。視頻話面角落出現傑克的身影，跟傑克的抗議──『我也能放煙花啊！』傑克非常大聲地嚷嚷。魯拉根本不理傑克。
史蒂夫對畫面裡的魯拉挑眉。「別替自己找借口，再說，你比不上我。」
此話一出，梅裡特笑得更誇張。還在沙發後方閑晃的葛瑞絲也扭過頭來對他投以驚訝目光。顯然沒人考慮過史蒂芬羅傑斯也會出言嘲諷的這個部分。但美國隊長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掐的軟包子。他只是，通常時候脾氣比較好，而已。
魯拉故作驚訝。『哇，是我聽錯嗎？我們的好隊長在宣示他的所有權！』她扭頭，朝鏡頭外的某處大喊，『丹尼！你有沒有聽到！』
手機的主人終於出現。丹尼爾把手機從梅裡特掌心裡抽走。『嘿，愛情鳥。』丹尼爾用膩死人的老套玩笑跟他們打招呼，畫面裡只剩下他，跟不小心入鏡的傑克、側影，『世紀大秀，茜茜，世紀大秀。所以，什麼時候舉行同等程度的盛大婚禮？』
這時候史蒂夫覺得哪裡不太對，不過多蘿茜搶去發言權。「華多超生氣的！」她笑著說，那笑容還真是挺開心，「他掛我電話！」
丹尼爾偏過頭，眼裡有困惑。『什麼？為什麼愛德華多要生氣？別告訴我、你們暗地裡無聲無息發展出一段錯綜復雜的戀情。』
然後史蒂夫覺得更不對了。多蘿茜跟丹尼爾一樣困惑，她也偏過頭。
「你在講什麼？華多生氣應該是因為我開玩笑，敬他來到超級英雄的世界。」
「一個糟糕的玩笑。」史蒂夫補充。經過兩三秒的觀察後，他確定丹尼爾應該不知道真相，於是他說，「我們砸了時空儀。」
丹尼爾那頭應該是把擴音開得挺大聲，或者另外三位魔術師打從剛剛始終都注意著他們的通話內容。在史蒂夫這麼說後，那端傳來各有高低的四重奏。
『什麼？？！！』
果然如此。史蒂夫想，丹尼爾八成是看到新聞，就給他們打電話。等等，這麼說，前面丹尼爾講的婚禮……他們肯定誤會了什麼。
接下來多蘿茜跟丹尼爾的對話證明了史蒂夫的所有推測都沒有差錯。
「我以為你們知道耶！我以為是馬克給你打電話、告訴你發生什麼事……」
『怎麼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兄弟感情很差嗎，我們平常都不聯絡。這麼說來馬克知道了。老天，我才兩個晚上沒有跟你聊天，算起來甚至沒超過四十八個鐘頭。這麼短的時間裡，告訴我，多蘿茜，你是又作了哪種死？』
丹尼爾聽起來不可置信，他的表情就是震驚。魯拉跟傑克忙著擠進鏡頭裡。『什麼鬼？！我沒有聽錯？』魯拉在嚷嚷。傑克占據畫面一角，神色不無憂慮，『所以紐約那兒現在究竟怎麼回事？！』
史蒂夫瞥了眼多蘿茜，從多蘿茜手裡抽走手機。他其實想問，原來多蘿茜跟丹尼爾每天都會聊天？晚上也發訊息聊天？對他承認，他很吃醋。不過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讓我來解釋？」史蒂夫說。他把手機拿開，換了個方向。
他們是坐在二樓客廳大沙發上跟朋友們通電話。因為史蒂夫換了個方向拿手機，多蘿茜為了繼續跟丹尼爾他們說話，不得不趴在史蒂夫的肩上，把臉靠近史蒂夫的腦袋左側，才能看到屏幕。
「等個一秒。我想知道你們剛才誤會了什麼？」多蘿茜問。
『我們以為你跟史蒂夫求婚！』梅裡特的聲音從距離丹尼爾他們比較遠的地方傳來。
多蘿茜翻了個白眼。現在史蒂夫知道為什麼魯拉前面會開那種玩笑了。
後面就是史蒂夫簡略地說他們遭遇了一些困難，所以做出決策。擔心通話線路遭監聽，史蒂夫措辭謹慎。
那頭丹尼爾沒花幾秒思考，馬上露出了然神色。
『明後天的表演先幫我頂著。我要去紐約。』丹尼爾飛快道。
史蒂夫皺起眉。趴在他肩頭好半會兒沒吭聲、顧著跟坐在他腿上的貓咪玩的多蘿茜也停下手，抬頭。
「你來干嘛？」多蘿茜可真不客氣。
丹尼爾眉角挑得老高，隔著網線瞪多蘿茜。
「我說真的，你來沒用啊。」多蘿茜不知死活，繼續說，神色語氣那一個真誠，「別來丹尼，你又不是史蒂夫。你保護不了我。」
以前史蒂夫沒覺得丹尼爾脾氣特別好，現在他改變想法了；瞧瞧，丹尼爾的兄弟是馬克那樣的，好朋友是多蘿茜這樣的，說真的，這種日子誰過得下去，還不被氣死。
這麼想的史蒂夫不由得對沒有發怒的丹尼爾肅然起敬，自然也是三分同情七分憐憫地給對方好語氣好臉色。「丹尼，電話裡我不好說怎麼回事，不過這種時候我也建議你離紐約越遠越好。」委婉地建議對方不要來瞎攪和。這裡不需要更多無辜的受害者。
丹尼爾面無表情瞪鏡頭。『哦，干脆建議我暫時移居火星算了。』他冷冷地說。這不能怪丹尼爾，因為畫面左邊右邊甚至後面的三位同事都在嘲笑他。尤其梅裡特，笑得超級大聲。
總而言之最後丹尼爾放棄趕來紐約的想法。湊熱鬧不是好點子。史蒂夫掛斷通話的時候多蘿茜還在沒心沒肺的跟貓咪玩，渾然不知她傷害了丹尼爾那一顆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經歷整天（還不包括前晚……）的情緒忽起忽落、各種折騰，多蘿茜早累了，懶洋洋趴在沙發上，前胸差不多鎖骨處壓著史蒂夫的大腿，跟同樣霸占了史蒂夫一條大腿的橄欖玩耍。從史蒂夫這個角度看過去，視線很難不落在多蘿茜光喵裸的小腿上。
他有點口干舌燥。
「今晚我睡哪兒？」真巧。黛安娜在這時候洗好，從走廊底端走過來，揚聲問多蘿茜。
「客房！」多蘿茜大聲回答。
……好吧。史蒂夫放棄前一秒的念頭；黛安娜也有超級聽力。他沒有被圍觀的特殊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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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M
紐約中城縮寫
今天出門
所以晚更新喵
第85章 作了會死；自我定位，存在價值
這個晚上沒人睡得好, 除了多蘿茜。她睡得比她的貓還要死, 令人不可置信。估計不管海嘯還是山崩都無法撼動多蘿茜的睡眠, 往好的方面想，可以確定當危險在睡夢中來臨時，多蘿茜可以離開得毫無驚懼；這是史蒂夫五味雜陳的想法。
再來, 要提一下的是黛安娜；早在黛安娜說要留宿的時候，史蒂夫就覺得有些怪異了, 天堂島的小公主幾乎是興致勃勃地在珀金斯家蹲點埋伏, 專心致志力求要給那位神秘殺手來一場迎頭痛擊。倒也不是說史蒂夫不能理解黛安娜的心情……他知道那種感覺，重回戰場的興奮與期待。
然後情況就從某個環節開始變得棘手，超乎想像。
首先，冬兵2.0沒有在隔夜回返，史蒂夫說不上好壞，這很合理，他沒有期待。黛安娜的熱情沒有因此打折扣, 而且珀金斯家有很多貓，黛安娜花很多時間在貓咪們身上，逗每一只願意親近她的貓咪玩，同時黛安娜也幫忙一些其他事，多蘿茜沒有忘記她的創業計劃, 還有搬家。
新的托運是黛安娜找來。這回靠譜多了。史蒂夫也才得知這一世紀來黛安娜隱居在人類社會裡、使用的身份跟職業──黛安娜是古董商, 當然, 富有, 她有自己的藝廊。
這也是為什麼黛安娜會跟多蘿茜熟識；黛安娜喜歡在藝廊跟公司內各處都擺上鮮花、植栽, 而多蘿茜這兒總是能有最新鮮、最嬌艷的植物，不分季節。一筆生意做到底，黛安娜也跟多蘿茜訂購大量的室內香氛。然後，她們就變成朋友了。
第二天早晨史蒂夫被爪子撓窗的聲音吵醒。
多蘿茜發出毫無意義的呢喃，推了推他的手臂。史蒂夫想這應該是讓他去開窗放貓進來的意思，會在這種時間回家的也只有巧克力餅，這只夏灣拿有著家貓的身份，過著野貓的日子，出門像丟掉，回來像撿到。
史蒂夫推開窗。夏灣拿從窗縫鑽進來，後頭跟了一只史蒂夫沒見過的花貓，皮毛是白底，有橘色黑色斑塊。是很典型的三花貓。
三花貓尾隨夏灣拿，跳下窗台的時候瞥了眼史蒂夫，那眼神可不像一般的貓。史蒂夫眼捷手快把三花貓提起來，從後頸。他舉起貓，讓貓正對自己。
「茜茜？」史蒂夫揚聲。
多蘿茜在床上翻了個身，轉過來，面向有窗的那面牆。她皺起眉嘟嚷，雙眼半睜半閉。
「巧克力餅帶了一只貓回來。」史蒂夫說，打量手裡的三花貓。
「……什麼？」
多蘿茜睜開眼，往他的方向看。史蒂夫拎著手裡的貓、把貓轉一面。三花貓一臉不爽，看起來對於自己被拎著轉來轉去的情況深感憤怒，不過這只貓聰明的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行為，連嘶嘶聲都沒有。三花貓只是怒瞪史蒂夫，然後對多蘿茜喵一聲。
「噢，瑪麗。是你。」多蘿茜喃喃，顯然地，她沒醒，「沒事，巧克力餅貓緣很好……他總是給我叼東西，你應該也要習慣這件事。」
史蒂夫其實沒聽懂多蘿茜在講什麼。他放棄在多蘿茜徹底清醒前與之對話，稍微檢查了這兩只貓身上有沒有多了什麼或少了什麼，確定沒問題、才放貓咪們去樓下玩。他想三花大概是巧克力餅的朋友吧，就當孩子帶朋友回家裡玩。
這個一時不察後果可真多了個去。他們寧靜地渡過了中城籠罩在多蘿茜魔法帶來的特效景色的十八個鐘頭。直到入夜，多蘿茜才抱著三花，有點困惑地問他。
「彼得還不來接他的貓嗎？」
「接誰？」史蒂夫不明所以。姑且就不論為什麼多蘿茜會知道蜘蛛俠的名字，這是個蠢問題。
「貓啊。」多蘿茜轉頭，看著沙發上的他，一臉問號比他更莫名其妙，「他的貓在我們家。他就這樣把貓寄放過來，不打算領回去了嗎？」
這時候，不是只有他們在客廳。葛瑞絲跟黛安娜也在。聞言，他們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多蘿茜跟那只三花貓身上，看看貓再看看多蘿茜，看看貓又看看多蘿茜。
「所以那只貓有主人。」黛安娜挑眉。
「該死。」葛瑞絲想得更多一些。她木著臉罵了句髒話。「不是吧。」
三花貓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多蘿茜，最後一貓爪拍在地毯上，怒喵一聲。
「哦。抱歉。」多蘿茜後知後覺地說。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什麼事。坦白說，這不能怪多蘿茜，史蒂夫的意思是，關於蜘蛛俠掉馬甲的這部分。姑且不提葛瑞絲也是穿越的，早在先前帕克家老三就自己把馬甲脫了一半，現在在場的還有誰不知道蜘蛛俠是誰。史蒂夫不承認自己這是袒護多蘿茜的粗心。
三花不高興地用前爪撓一下多蘿茜的腿，沒出爪，這種程度的拍打對人類根本不算什麼。看來三花挺喜歡多蘿茜。史蒂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看出的這點。
「所以那到底是貓還是什麼？」黛安娜好奇地觀察起三花貓。
多蘿茜低頭看三花，不確定地歪過頭。「基本上，我不會將這位獨立特殊的生命體只歸類於靈長類或貓科動物其中一種。因為她很顯然地……兩者皆是？」
然後三花貓就當著他們的面，變回布偶貓的形像。
史蒂夫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用『變回』來描述。因為瑪麗的本體有可能是其他模樣。很難確定。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研究瑪麗到底是哪個物種。四人一致認同最大的可能性是變種人。多蘿茜說，瑪麗會講人話，但這只別扭的小貓不肯在他們面前開口。她會湊在多蘿茜耳邊很小聲地講話。混著一堆喵跟喵。
單看這部分，瑪麗做貓做得很成功，就連史蒂夫也不能否認瑪麗是他見過最可愛的布偶貓。他給帕克家老三打電話，通知對方明天來接貓咪。帕克家老三反應激動，在電話那端嚷嚷著謝天謝地，接著又咬牙切齒的發誓他一定要想辦法在瑪麗身上種個芯片，再也不怕把貓搞丟，一勞永逸。
到這裡，史蒂夫就確定了──搞了半天原來湯米根本不知道他在養的是什麼動物？在他剛回到自己的世界、還沒找回多蘿茜前、那段消沉的日子裡，湯米時常帶瑪麗來他的公寓，那時候史蒂夫就很奇怪為什麼他的（其實是多蘿茜的）美短就是不跟瑪麗玩，一看見瑪麗就神經兮兮，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多蘿茜讓他別把這事告訴帕克家老三。
這段對話發生在所有人跟貓都差不多睡了以後。他們的房間。瑪麗睡客房，跟黛安娜一塊兒，維持著布偶貓的型態。說真的，她一點都不像人類。她的所有行為都無限趨近於真正的貓，特別高智商的那種。
理所當然史蒂夫跟多蘿茜睡。以及幾只女巫貓；豹貓兄妹、橄欖、早餐茶、跟難得回家一趟的巧克力餅。
「我沒有要告訴湯米。」
「那就好。就，不要插手瑪麗跟小蜘蛛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多蘿茜小聲說，神情頗憂郁，「我沒理解錯的話，瑪麗是貓孩。狼孩的故事你知道嗎？貓咪版本。」
史蒂夫飛快想過一遍狼孩的故事。並轉為貓咪版。都市裡的棄嬰被流浪貓養大……
「這年頭，貓都比人更有人性。」史蒂夫感嘆。
「可能因為她是用貓的型態出生？」多蘿茜揣測著，「比起人類，瑪麗更習慣維持貓的模樣。她不覺得她是人。但她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貓。」
「嗯。」史蒂夫漫不經心地應聲。他的思緒已經跑到別的事上去了，比方冬兵，比方計劃，比方聯絡布魯斯……
「這年頭做貓也不容易。」多蘿茜嚴肅地說，「她在自我定位跟存在價值上有諸多困錯。青春期。」
「……嗯。我們睡吧。」史蒂夫回神。話題的走向開始奇怪。夜深了，多蘿茜的腦洞也開了，他要趕緊把多蘿茜的腦洞關上去。
第三天的早上，布魯斯來接葛瑞絲。
多蘿茜努力起早了送葛瑞絲離開。葛瑞絲有點不安，盡管她對這項決定沒有反對意見。唯一的問題可能是嘉德麗雅，不過嘉德麗雅只是特別懷疑多蘿茜跟洛基的關系，倒是應該不至於牽怒葛瑞絲。
現在布魯斯比葛瑞絲要年紀大。多蘿茜很久沒見過葛瑞絲跟布魯斯並肩站的畫面，一時間覺得古怪又好笑。
布魯斯一進門就在嫌棄中城的場景特效。「說真的，花瓣？亮粉？創造這一切的人心智年齡可能還不到學齡。這太蠢了。」
多蘿茜正提著葛瑞絲的行李下樓，聞言，差點就想把手裡的行李箱往布魯斯頭上扔過去。
「那是我的行李！」葛瑞絲適時阻止戰爭爆發。
「我想我這輩子都跟韋恩談不來。」多蘿茜憤怒地說。她手裡的行李箱被史蒂夫拿走。布偶貓型態的瑪麗跟在他們背後下樓，還有黛安娜。
布魯斯注意到瑪麗，揚眉。「就算如此，你還有好看的貓。」他說。很難分辨這是褒是貶。然後布魯斯的目光挪向黛安娜，略帶審視地上下打量，最後回到多蘿茜這兒，笑得一臉嘲諷。
「夠了布魯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一面對多蘿茜，就立刻回到十九歲？」葛瑞絲扶額感嘆，似乎是徹底放棄挽救多蘿茜跟布魯斯的友誼了。
「私人恩怨。」布魯斯干巴巴地回應葛瑞絲。表情是沒變，但多蘿茜可以憑著她貓一般的直覺，感應到，布魯斯為了葛瑞絲的想法而感到緊張。
看在葛瑞絲的份上，多蘿茜想，她也是可以做一個好姐姐。也許她可以回答布魯斯：對啊，她三歲！用興奮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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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我看到
有毛毛說
要早睡
我明天開始努力把更新時間提早喵!!
第86章 不作不死；挺浪漫的，可不是嗎
說真的, 有哪個公司草創初期就經歷CEO被暗殺、COO遠程辦公、CFO是跟人借來的諸如此類離譜鳥事。多蘿茜不只一次懷疑她這公司還能不能開得了。幸運的是, 她的投資人皆對她滿懷信心, 真不知道都是誰給他們的信心。Stevie Wonder跟Ariana Grande嗎？
送葛瑞絲離開後、多蘿茜繼續忙公司的事，花了大概三小時，跟小辣椒、愛德華多開視頻會議, 敲定剩下的細節，順便讓小辣椒了解一下她被卷入了某種麻煩。小辣椒的表情介於猙獰跟崩潰之間, 說她就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這有點嚇到愛德華多，可能因為之前小辣椒在他們面前都表現得溫婉賢淑之類的。多蘿茜一點都不意外。她相信小辣椒可以理解，基於小辣椒做了托尼那麼多年的CEO。
然後，洛基就那樣出現了──真的是沒有一點點防備。多蘿茜剛結束視頻會議，發現身邊沒有貓咪，正想喊一只過來抱著，轉過頭就看見洛基在研究她書櫃上的水晶球, 花精靈們退到房間角落，保持距離、小心翼翼地觀察洛基。
多蘿茜僵在書桌前的旋轉椅上，瞪著洛基，不可置信。
「聽起來進展還挺不錯？」洛基悠悠揚聲，從書櫃前轉身, 揚眉、睨視書桌前的多蘿茜。他的發型、裝扮同他們上回見面時並無區別, 全黑三件套、黑發全往後梳。看起來像冷酷的華爾街菁英。
「天啊。」多蘿茜喃喃, 半是震驚、半是費解, 「你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家。甚至史蒂夫跟黛安娜就在樓下。我不知道該不該稱贊你勇氣可嘉。可能我還有點為你感到驕傲, 為了你這宛如戰士般的勇氣。所以我該稱贊你嗎？」
這當然是譏諷。洛基不可能聽不出來。不過洛基沒有發怒，實際上洛基笑了。「為何不呢？我喜歡聽人贊美我。」他居然這麼說，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好像他今天的行為不是私闖民宅、是心血來潮善良地探訪獨居的姊妹。「假如你不喜歡我剛才的問候，我也可以換種方式。都依你，我為人隨和友善。」
多蘿茜被雷得白眼翻他個左三圈右三圈、轉三百六十度停不下來。「少惡心我。有何貴干？」
洛基聳肩。就算是這種動作，他也能做得格外優雅。他轉頭去觀察多蘿茜的房間，挑了挑眉，「我想你了。喜歡這個答案嗎？」
「不喜歡。」多蘿茜被惡心得整個人都要縮起來。她謹慎地慢慢站起來，手裡抓著筆。在洛基回頭前，她冷不防把筆往洛基身上扔去。
洛基低下頭。他們一塊兒看著那支簽字筆穿過洛基的胸膛。
「幻影。」多蘿茜皺起眉。難怪洛基敢大膽出現。說得也是。本來她還在放聲尖叫引來史蒂夫就是現在不要等，跟或者她該先搞清楚洛基的目的再放聲尖叫之間猶豫不決，既然只是幻影，那她也沒什麼好叫的。洛基不傳達到他的話肯定不善罷干休，不如就讓他講完。
洛基抬頭，給她的表情好像她是無理取鬧的小孩，他有多無奈就多無奈。「不喜歡也用不著扔筆，你到底有沒有成年？」他說，用詠嘆調嘲笑多蘿茜，「說真的，我就是來看看你。基於你的城市已經連續下了兩天的花瓣泡泡雨……說到這點，我實在無法苟同你的審美，甜心。
多蘿茜狐疑地審視洛基，猜測逐漸成形。「你是來確認……時空儀。對，我們把它砸了，拜你所賜，高不高興？」
洛基昂起臉，雙手背在身後，不以為然。「所以你們為何不將時空儀交給神盾局？這難道不是個好主意？」
多蘿茜沒有回答。她有點拿不准洛基這麼問的原因。讓洛基知道她跟史蒂夫都不太信任神盾局不是好事，洛基最擅長兩面三刀，難保哪天用這點挑事。同理，她跟嘉德麗雅有點合不來，這事也最好別讓洛基發現。後患無窮。
「實際上，我是想藉此向史蒂夫求婚……」多蘿茜睜眼說瞎話，物盡其用地拿了昨晚丹尼爾他們的誤會來當借口。她笑了下，指著窗外歪過頭，「挺浪漫的，可不是嗎。」
這回洛基也沒有立刻回答。他瞇著碧綠色的眼珠審視多蘿茜，神情似笑非笑。「我沒看到你戴了訂婚戒。」他說，氣氛自此開始劍拔弩張。
史蒂夫就是在這時候走進房間來，讓多蘿茜跟洛基的唇槍舌戰進入白熱化的階段。「我不知道我未婚妻戴婚戒沒跟你有什麼關系。」史蒂夫冷冷地說，左手扣著盾牌，一進房就將多蘿茜護在身後。
見狀，洛基輕聲冷笑，目光盡是針對史蒂夫的鄙夷。多蘿茜想她也不用掩飾自己的音量，橫豎洛基都知道她會講什麼，就靠在史蒂夫手臂上說：「不是真人，只是幻影。」
史蒂夫回眸瞥她一眼。那眼真夠意味深長。
……怎麼說呢，多蘿茜感覺到危機。她緊張地盯著史蒂夫手裡的盾牌，想著史蒂夫還能忍耐幾秒不把盾牌砸出去。
「我並不關心中庭人的生死，不過你身旁那位恰巧是特別的。我就像任何一位充滿愛的──」洛基說。
就這秒了。盾牌截斷洛基的幻像也截斷洛基的話，書櫃上的東西掉了一堆下來，盾牌還卡在木櫃上，紅藍雙色配白星。
多蘿茜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的書櫃啊……
「發生什麼事？」黛安娜聞聲趕來，站在房門外探頭，「是誰來過？洛基？」
「還會有誰。」史蒂夫冷哼，走過去、把盾牌拔下來。
多蘿茜謹慎地觀察史蒂夫的表情，確認史蒂夫真的很生氣。又來了，她的男友在生氣，而她什麼都搞不懂。又是這種情形。
黛安娜的眼神在房內掃一圈，「我剛才出門一趟。」她解釋了為什麼她沒有立刻發現洛基。「他又想做什麼。」
多蘿茜要回答黛安娜。但史蒂夫快她一秒開口。「為什麼你不求救？」他質問，對像顯然是多蘿茜。他就站在部分毀壞的書櫃、跟跌落滿地的書本雜物之間，手裡拿著盾，側頭去看多蘿茜。
多蘿茜下意識去看黛安娜，多少有點尷尬。黛安娜的目光在她跟史蒂夫之間來回，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雙臂環胸在門口站著看。
「我沒有遭遇危險。」多蘿茜解釋。這是真的。假如今天來的是洛基本人，那她肯定大叫；可是來的只是洛基幻影，幻影而已。
史蒂夫皺起眉。「所以你就跟他廢話了半個鐘頭。」他沉聲道，沒有轉過身，好像寧可面對窗戶也不想用正面去面對多蘿茜。
這下多蘿茜也想皺眉了。不行，她忍住。
原來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史蒂夫的怒火洛基的搞事，昨日重現啊這是。多蘿茜心有戚戚地想著，猶記上次跟史蒂夫冷戰也是因為洛基。這回她要淡定她要穩住，不能中計，都怪洛基。
「沒有半個鐘頭，我保證，頂多講了十分鐘。」多蘿茜殷切地深情地注視史蒂夫，試著打感情牌軟化史蒂夫的怒氣。
「你覺得這是我的重點？」史蒂夫不可思議。
多蘿茜歪過頭。多蘿茜愣住了。所以這是個錯誤的答案。那糟糕，她沒想法了。
「噗。」黛安娜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多蘿茜跟史蒂夫齊齊轉頭去看黛安娜。黛安娜笑得有點誇張。幸或不幸，緊繃的氣氛都因為黛安娜笑起來而獲得緩解。史蒂夫垂下肩，抿呈直線的嘴唇隱隱流露出後悔神色。
這令多蘿茜心疼。畢竟，她最愛史蒂夫的笑容了。有誰的笑容能比史蒂夫的笑容更甜美可愛呢？總之，至少在多蘿茜的感受上，地球的範疇裡暫時還沒出現能超越史蒂夫的，僅次也沒有，就是沒有。坦白講，連愛德華多都差史蒂夫遠遠一截。只是她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過。
「你們真該讓洛基的幻影留得更久一點。」黛安娜無所謂地說著，手指有意無意撩過掛在腰際的真言套索，「或許我能問出點別的什麼，對付幻影總有一套方法。我身為戰士，這不是說我就對魔法一竅不通。再者，我跟洛基也算老相識，下回他出現，記得要叫我。」
史蒂夫表現得欲言又止。
多蘿茜飛快看了眼黛安娜跟史蒂夫，想了大概一秒吧，扯開笑容，問：「所以，瑪麗的家長幾點會來接她？」
那當然是轉移話題。
可是，史蒂夫還是被黛安娜的話給影響了；即便多蘿茜已經盡她所能地中斷那段談話。整個傍晚，史蒂夫都在回避多蘿茜，她進廚房他就去溫室，她進溫室他就上二樓。不用懷疑了，這是在保持距離。
多蘿茜決定給史蒂夫一點個人空間。反正她從來就不贊成情侶、夫妻整天黏起來，那顯得傻兮兮，又很沒自由。當然多蘿茜喜愛享受史蒂夫的懷抱，不過其他的時候她更想要獨來獨往、自己替自己做決定。這是習慣問題。
同理可證；多蘿茜當然不會在看見幻影洛基的時候大聲尖叫、要史蒂夫上樓幫她打跑壞人。說真的，那就只是個幻影呀？這裡沒有危險。沒有危險的意思是，這裡也沒有問題。
最年輕的蜘蛛俠在放學時間出現，降落位置是二樓客廳外的陽台。這樣很好，這才是身為學生超英的蜘蛛俠能出現的正確時間。不好的一點是，瑪麗玩多蘿茜家客廳的超大貓爬架玩得正開心呢，從這頭跳到那頭，展現超群絕倫的體能，享受其他貓咪的欽佩眼神，根本不想回家，面對從窗戶跨進來的蜘蛛俠是嫌棄得不行，把彼得氣得半死。
「我要把你打包寄給格溫。」帕克家老三恨恨地說。在沒辦法強行帶走瑪麗貓的情況下，只能沮喪地坐在沙發上，跟多蘿茜家的美短啊、女巫貓們，一起欣賞瑪麗貓的英姿。他一手撐著額頭，面罩上的眼睛隨著情緒變化形狀，整只蜘蛛看起來就是超心酸。
多蘿茜站在沙發後面看，同情地用手掌拍拍那顆蜘蛛腦袋。「所以，瑪麗其實不是你的貓嗎？」她問。
雖然昨晚她跟瑪麗聊過，大概知道一部份，可是瑪麗講話缺邏輯，很多細節詞不達意，遇上不會的詞就著急的喵喵叫，多蘿茜聽得滿腹霧水。她想建議彼得往後多帶瑪麗來她這裡玩，至少她可以教瑪麗一些簡單的文法。也許還能做到勸瑪麗更相信彼得一點，對彼得敞開心房袒露真相。
彼得轉過頭，大概是很猶豫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說：「應該，不算吧。她是格溫……格溫是我二哥的女友，這說來復雜。唉，電影很長，沒有字幕。」
多蘿茜被逗笑了。「你的比喻真有趣。總之，我猜，瑪麗是你二哥女友帶回來的貓。」
「中間發生很多事。」彼得連連搖頭，一副不堪回首。
「最後就變成你負責？」
「因為我二哥對貓毛過敏，而他跟格溫訂婚了，正在同居。」彼得仰天長嘆。
這時瑪麗冷不防從最高的爬架上、直撲彼得而來，感謝蜘蛛感應。彼得成功接住瑪麗。
「十分！」彼得自己歡呼起來，舉起手、跟瑪麗擊掌。瑪麗把貓爪拍在彼得掌心上時一臉得意。
多蘿茜在旁邊看，覺得瑪麗其實是特別喜歡彼得的。只是可能，這表達愛的方式，哪裡不太對勁……
後面彼得跟多蘿茜請教照顧貓咪的訣竅。這花了他們不少時間。期間多蘿茜實在好想告訴彼得──孩子，你養的那只真的真的不是貓。雖然沒有研究結果說明人類長期吃貓食有害健康（……說真的，有誰會這麼做，沒有研究結果顯然是因為如此）？多蘿茜是覺得，瑪麗已經當了太久的貓了，再不開始矯正，這毛病要沒治。就從飲食開始改良起。
她建議彼得學做貓飯，就是用雞胸肉、蛋黃、胡蘿蔔丁去做，也可以加點去骨的魚肉、去殼的蝦肉、牛肉、包心菜或紅薯。彼得聽得很認真，一句麻煩都沒說。
然後他問了洗澡的問題。
「我該怎麼讓瑪麗乖乖洗澡？上回我趁她打了針昏昏沉沉，給她洗澡，之後她恨了我好幾天。」
多麼嚴肅的問題啊。多蘿茜看看舔爪的瑪麗，再看看彼得，良心備受煎熬。
「也許，」多蘿茜艱難地說，「你可以，放個貓洗澡的影片給她看什麼的，讓她學會，自己去洗。」
「能這樣？」蜘蛛俠戰服面罩上的眼睛睜大。可以想像面罩下的臉有多驚訝。
「我想你家的她能。你看，瑪麗多聰明。」一般的貓不能，但你家的根本就不是貓；多蘿茜想，五味雜陳。
講到最後多蘿茜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瑪麗顧著玩，對自己的命運毫不關心。離開前瑪麗依依不舍地蹭著她討抱抱親親，讓彼得特別嫉妒，直說以後不讓瑪麗來多蘿茜這裡玩了。樂不思蜀。
多蘿茜目送蜘蛛俠抱著布偶貓的身影在夜幕中遠去，從這棟大樓蕩向另一棟。背後有腳步聲，她回過頭，看見史蒂夫。
「你們聊什麼？」史蒂夫問。帶著笑容。
多蘿茜很快確認形勢；史蒂夫臉上有笑容，這是好的開始。他們會先聊點別的，然後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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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ie Wonder跟Ariana Grande
Stevie Wonder - Faith ft. Ariana Grande，2016，From The 「Sing」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就是Arian跟Stevie Wonder（一個老牌歌手很有名）合唱了這首歌
寫這個玩笑哏的時候我糾結了有點久
我在想應該用誰來比喻才好
我腦海中跳出來的人名有一堆
我怕太遙遠的歌手大家不知道
本來想用梁靜茹
但故事發生在美國啊!!!
最後我用了16年的歌曲
Arian算是有名了吧
我很喜歡這首歌
很輕快
大家可以去聽聽看
*
帕克老二對貓毛過敏
>>這是真的。超凡版本蜘蛛俠演員安德魯對貓毛過敏
結果我今天還是超時更新了||||
天啊我對不起你們特別是小姨媽
OTZ
我很有誠意的這章++++長
這樣
你們會原諒我嗎
第87章 作了會死；貓咪們的，神乎其技
「育貓心得, 之類的。」多蘿茜答, 意味深長地看著史蒂夫。
「你知道嗎, 剛才彼得問我，怎麼幫貓洗澡……」
饒是穩重鎮定如史蒂夫，也被這個問題噎了一下。他看著多蘿茜, 努力板起臉，實際上大概比兩位當事人都還要尷尬。
「你怎麼回答他？」
「畢竟瑪麗還是得洗澡啊。」多蘿茜兩手一攤, 仰頭望天。
「是這樣。」
「所以啰, 我就叫彼得回家找貓咪洗澡的影片，放給瑪麗看，讓瑪麗學會自己洗澡……」
一陣沉默。史蒂夫的表情很難解讀。
「這能成？」史蒂夫真誠的問，「你是讓瑪麗用貓爪去拿肥皂搓身體？」
多蘿茜低下頭，雙手摀臉。「……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樣是還能怎麼辦。不然就讓彼得繼續幫瑪麗洗澡吧，等瑪麗變成人了就讓彼得跟她求婚，讓他去, 嗯，負起責任……？」
講到最後，多蘿茜竟然覺得自己這想法還挺不錯。她抬頭，用閃閃發亮的眼神盯著史蒂夫。她相信史蒂夫絕對明白她的想法了，不然史蒂夫不會用那麼想死的表情扭過頭去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我知道你想無視我。親愛的, 這沒有用。」多蘿茜撲上去。
「天啊。」史蒂夫一手攬住她的腰, 避免她沒把自己掛好跌倒, 另一手扶額摀眼, 彷佛已經看到什麼不忍直視的未來, 「我真不想助紂為虐。不過，是的，假設未來瑪麗接受了她的變種人身份……我會提醒彼得對她負責。不管什麼型式。唉。」
多蘿茜努力把自己掛在史蒂夫肩上，使勁的往上爬啊爬。這行為跟史蒂夫腳邊用爪子去勾史蒂夫褲腿、也在努力往上爬的橄欖根本沒兩樣，莫不是物似主人形。
「讓我親你。」多蘿茜不給史蒂夫拒絕的空間，找准了嘴角的位置就親下去。這成功把史蒂夫整得手忙腳亂，要顧著不讓她摔，又要顧著掛褲腿上努力向上爬進的奶貓橄欖，難得的慌張模樣讓多蘿茜開心大笑。
「我想這也差不多是彼得的未來了。」史蒂夫無奈地說。總算把橄欖撈上來，也抱穩了她。他看起來想翻白眼。
「你可以翻白眼。也可以吐槽我，說真的我不介意，這是情趣。」於是多蘿茜這麼說，喜悅的捧著史蒂夫的臉，享受坐在美國隊長臂彎上的居高臨下感，「我想彼得會比你慘多了，瑪麗那才是真正的人貓合一。我這跟她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我的脾氣肯定比瑪麗好。瑪麗有貓科動物的野性，別看她軟萌的毛蓬松模樣可愛，她骨子裡很凶殘。」
史蒂夫撇嘴，不以為然。「你只是凶殘的方向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他說，抱著多蘿茜跟橄欖往房間去。
後來他們當然討論了傍晚的問題。史蒂夫坦承他就是特別不樂見多蘿茜跟洛基有任何接觸。他有很好的理由；他說多蘿茜玩不過洛基。
……好吧。多蘿茜無法反駁這點。血淋淋的事實。不能更對。
多蘿茜覺得史蒂夫這是跟洛基要杠上了，至少在跟她有關的事情上是如此。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客觀來說，史蒂夫跟洛基在性格上，堪稱是兩方面的極端吧。
顯然地洛基是個情緒話的人，他的行動准則只有開心跟不開心、高興跟不高興。這讓洛基變得復雜，同時也異常好懂。然而史蒂夫不是。史蒂夫三觀端正，道德水平足以符合地球上任何宗教經典的最高標准。他在乎的是正義跟罪惡，活得像個苦行僧，剖開史蒂夫的胸膛跟大腦都找不到他的私心。
多蘿茜也沒辦法想像邪惡的史蒂夫，或正義的洛基；那太超現實了。而且一點都不有趣。
到了第三天清晨，中城的花瓣雨差不多要停。多蘿茜打電話去警局找巴裡詢問案情進展時，聽巴裡抱怨了一堆關於這場奇幻大秀的瑣事，說交通大亂無數人因此過敏，警醫加班加到深處無怨尤。多蘿茜聽了半天覺得自己撞了槍口，哈哈干笑心虛愧疚百口莫辯，最後借口外出匆匆掛上電話了事。
「我的鍋。」多蘿茜揉著臉，轉過頭，發現黛安娜站在她背後笑。
「所以，羅傑斯會陪你去史塔克大廈嗎？」
黛安娜問，繞過多蘿茜，從後方的櫥櫃上取下客用馬克杯，期間側著頭朝多蘿茜露出友善的笑容。
「應該不會。等下我再問他一次。」多蘿茜答，下樓去找史蒂夫。
多蘿茜不確定史蒂夫的答復會不會隨著昨日、洛基突然現身，而出現改變，這挺有可能的，不是嗎？他們的敵人不用真的投擲□□，就能讓他們枕戈待旦心神不寧。精神攻擊最是恐怖。
在下樓前，多蘿茜往牆上的鏡子瞥了眼。這算是習慣吧，因為他們家在一些出入口、轉角處的牆上，都會掛鏡子，最初的用意是防止人貓車禍、跟貓貓車禍，他們家的貓養多了、又沒法阻止這些貓不橫衝直撞從角落竄出來嚇人，掛上鏡子解決了一部份這類麻煩。
久而久之，多蘿茜就養成看一眼鏡子的習慣。比方現在。
鏡子裡的她露出了譏誚的微笑。她啟唇，用洛基的聲音。
──「我要是你，就不會今天出門。」
這嚇死人了。多蘿茜下樓的腳步被釘在原地，猛地回頭、認認真真再看一眼方鏡。
那就是面普通的鏡子。鏡子裡的她沒有露出古怪的微笑也沒有用洛基的聲音說話。沒有。什麼都沒有。
……別告訴她剛才那都是她的幻覺。她討厭鬼故事。
多蘿茜僵在鏡子前，小心翼翼滿懷恐懼地檢查方鏡。真的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多蘿茜不信邪，轉頭環顧四周，試探性地喊：「喵喵？洛基？」
回應她的只有走廊上同樣神經兮兮的兩只美短跟黑咖啡，瞪大貓眼睛膨著毛跟她面面相覷。
「我們都看到了，對吧。」多蘿茜跟貓說話。
黑咖啡齜牙裂嘴，奔過來跳上牆去撓鏡面。
很好，這說明她沒有產生幻覺，一切不過是洛基的惡作劇。多蘿茜忙不迭哄著飽受驚嚇的貓。本來在一樓忙活的史蒂夫聞聲，往樓梯方向探頭，問：「怎麼了？親愛的？」
「呃。」多蘿茜遲疑了下，懷裡的美短趁機舔她的嘴角，那裡大概沾到一點早餐的餅干屑，讓兩只美短爭著去舔那一點餅干，「等下我要去史塔克大廈。你會陪我去嗎？」
史蒂夫抬眉，往堆在一樓角落那些待整頓的盆栽方向瞥了眼。「我很樂意，但是……」
多蘿茜立刻就妥協了。「我能自己過去。」
這是個錯誤的決定。她不能──他們不能就這樣的，把洛基的惡作劇，那麼不當一回事。就是不能。
多蘿茜一個人開車去史塔克大廈，順路送要去藝廊的黛安娜一程。在她到史塔克大樓前，愛德華多打了通電話給她。
『蘿茜，你這周會不會去賓州？』
「周末吧，我在處理盆栽們。這趟我准備自己搬運，我聯系了車商，租了一輛大貨車……」
這時候多蘿茜被困在路口。為什麼用困，是因為前方的號志燈秒數真夠長了，多蘿茜看不出來一個普通的小十字路口哪裡值得她浪費兩分半的生命──好吧，罰單跟警車值得。老實講，要不是左邊那輛警車靜靜跟上來，她應該會闖紅燈。
多蘿茜轉頭，無奈地往警車方向瞥了眼。
警車內，坐副駕駛座的警察戴著墨鏡，也暼她一眼，打開對講機。
多蘿茜覺得哪裡怪怪的，皺著眉轉回頭。好吧，不過就是墨鏡；多蘿茜想著，一邊懷疑自己最近壓力太大、後遺症具體呈現在日益加重的被害妄想上。
『這樣吧。需要幫忙盡管說，好嗎？今晚你跟史蒂夫有沒有其他安排，沒有的話、我想過去找你們吃飯，我發現這間飯店的日本菜還挺不錯，希望普林斯小姐會在，我想向她道歉，你說她會不會愛巧克力蛋糕？「
愛德華多用輕快的語氣說，軟糯的、有巴西腔調的聲音從話筒傳出。多蘿茜揚起笑容，想回答愛德華多，這當然好。
燈號變換。多蘿茜准備踩下油門。
──然後她就這麼被撞了。被旁邊的警車。
X！她就知道隔壁那台車有問題！
在那時候，史蒂夫摔了玻璃花瓶。
不，他摔的可不是一兩個花瓶，是一整捧。在他准備把那一堆棧起來有半個成年男人那麼高的花瓶放入紙箱前。
玻璃墜地的噪音讓史蒂夫回過神。這個錯誤不該發生。他皺起眉，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嘆了口氣，一手放在腰上、另一手將變得有些長的金發往後順。
花店一樓的植栽花卉突然都微微顫抖。沒有風吹過。更令人心煩意亂的是不知道哪只貓在樓上發出尖利的哀鳴。
「發生什麼？我在這裡。」
史蒂夫走出一樓的工作間，要往二樓去。急速逼近的黑影讓他在樓梯前停下，還沒抬頭、貓已經從樓梯最上面那階一躍，先跳到牆上借力使力平穩落地，接著就從店門下方的貓洞衝出花店。速度之快，只在史蒂夫眼前留下殘影。
「嘿！干酪！」史蒂夫衝著店門大喊。這不能阻止什麼。
第二只要衝出門的貓是藍起司。豹貓兄妹裡的妹妹，那只漂亮的雪豹貓。她仿照兄長的動作、跳到牆上借力使力，但在竄向貓洞前改變心意，轉過頭來衝著史蒂夫擺頭嘶吼，用全身上下每一根豎立的毛傳達她的暴躁，前爪刨地。那聲吼叫根本就不像貓能發出來的聲音。
史蒂夫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這是什麼正常現像。多蘿茜的貓，特別是女巫貓們，不算奶貓橄欖吧，向來都是聽話乖巧不毛躁，除非多蘿茜有危險──這很明顯是多蘿茜出了事情。
早餐茶跳出來、站在櫃台上、昂首尖叫，前爪拍著櫃台的模樣像是在對史蒂夫保證他會看好家裡。早餐茶的嚎叫彷佛號角，店裡其余清醒的貓跟著叫了起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史蒂夫手機鈴聲。
藍起司又吼了一聲，焦慮地看著店外。史蒂夫邊推開店門、邊接起電話，是愛德華多，藍起司從他腳邊竄過、在他前頭領路。
『羅傑斯？』愛德華多在電話那端、罕見地拋棄胎生來的禮儀，不等史蒂夫開口就急促地說話，『我不確定發生什麼事但是剛才，我正在跟蘿茜通電話，她聽起來很不妙，我不知道、可能是車禍什麼的、我聽到可怕的聲音……你有沒有在聽？！』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史蒂夫匆匆回道，在人行道上跟著藍起司一路狂奔。他們沒有追上干酪。以一只豹貓能有的跑速，不得不說藍起司的速度另史蒂夫駭然。
『你聽起來在跑步。』愛德華多倒抽了口氣，不確定地問：『我現在該怎麼做？我要不要報警？』
史蒂夫腦海閃過那位年輕的小巡警──多蘿茜說是閃電俠的那位。他飛快報出閃電俠的電話，「巴裡艾倫，通知他。」他只來得及這麼說，為了加快速度不得不掛斷通話。
他猜女巫貓跟多蘿茜有心靈聯系之類的，藍起司不停往前跑，時而猛地停頓、改變方向，顯然雪豹貓能實時確認多蘿茜的方位。差不多在經過第三個街區時，彼得從空中蕩下來跟著他跑。
「早！隊長。發生什麼事？你急著去哪？這是晨跑嗎？」彼得語氣歡快。當然了，他的胸前掛著瑪麗貓。瑪麗用兩支前爪勾著彼得的脖子，後爪掛在彼得的戰衣上，對史蒂夫喵一聲，大概算是問好。
史蒂夫沒心情跟高中生打招呼。他瞥了眼彼得，那身出自托尼之手的紅藍色高科技戰服……他有了想法。
「打這支號碼。用你的戰衣。」史蒂夫報出多蘿茜的手機號。
「什麼？我打嗎？當然可以沒問題。嘿凱倫！幫個忙！」彼得搞不清楚狀況不過本著對史蒂夫的信任照做。他喊了戰衣內建AI的名字。
憂慮讓史蒂夫毫無非必要開口的意願。彼得幾乎是一個人完成整段對話。
「呃報告隊長，無人接聽。我要繼續等下去還是重撥還是？好吧應該不用因為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意外。附帶一提看在電話隨時可能被某人接通而我總得跟對方打招呼的份上……隊長？哈啰？我能至少知道這支號碼的主人是誰嗎？無限感激。」
這時藍起司轉進一條防火巷。雪豹貓用神乎其技的方式躍上石磚牆面、左右左右連跳四跳，順利翻過擋路的垃圾箱跟鐵柵欄，並且繼續前進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等人類的意思。彼得發出驚奇的贊嘆，跟著放出蛛絲飛躍半條小巷，友善地帶了史蒂夫一把。
看在這確實替他省下時間的份上──史蒂夫想。他回答彼得：「多蘿茜有危險。定位她的手機找到車禍地點掉出影像！」
彼得可能愣了下吧，盡管動作上是沒有停。掛在彼得胸前的瑪麗貓用誇張的角度扭過頭，在他們出巷子前驀然翻身落地，眨眼就變成一只小花豹。
「什麼？！天啊！那我們現在是……懂了。但這我需要黑進一些──」
「就那麼做！」管他黑哪。史蒂夫只想知道多蘿茜被誰帶走。至於瑪麗貓，說得對，花豹是貓科動物。
※※※※※※※※※※※※※※※※※※※※
因為RDJ生日
我洗澡的時候剛好他直播
我就邊洗邊看他直播
搖滾樂團現場大家都很亢奮的感覺
然後我放這張照片給你們看一下
這是小辣椒在IG上PO的
顯然她跟湯米在受邀之列
配的文字是: 我喜歡4/4，因為這天是老天賜給我們 #RDJ 的日子！
看上去彷佛一家三口對吧
記得開網頁來看喵
第88章 不作不死；該稱贊你，料事如神
瑪麗跑到前面去, 跟藍干酪並行。史蒂夫的注意力不在兩只（其實是一只貓跟一個變種人）貓科動物的身上, 而彼得的工作很快就有結果。
「我找到車禍地點了, 已經有人報警，這很奇怪因為是一輛警車撞上她，更奇怪的是附近的監視畫面居然都沒有被黑掉──等等, 我懂了。那台救護車！凱倫追蹤那輛車！」
史蒂夫感覺心髒一陣猛力收縮。
快。更快。史蒂夫怒不可遏又心疼萬分。那些人就這樣帶走受傷的多蘿茜？！該死，他以為對方起碼會看在多蘿茜的價值上確保她的性命！
這個時候瑪麗做了一件事。她當街引頸長嘯, 有一些路人被她嚇到、但更多路人根本沒去注意街上有一只奔跑的豹。紐約市民見怪不怪無所畏懼, 不過就是奔跑的蜘蛛俠跟奔跑的大型貓科動物而已，還有人拿手機拍攝，朝他們大喊：「今天又在找你家的貓了嗎！小蜘蛛！」、「做個空翻吧！小蜘蛛！」「跟我們合照！小蜘蛛！」
當然彼得沒有理會那些人。他在忙著跟戰服的AI說話。瑪麗嚎完了，忽然街上的貓都跟著嚎起來，然後是房子裡的貓咪，飄窗上的貓咪，樓頂的貓咪水塔邊的貓咪隔壁街的貓咪。
這終於成功嚇到紐約的人們了。因為彷佛整座城的貓咪同時發出叫聲。
史蒂夫不可置信地瞥了眼瑪麗再扭頭看彼得。瑪麗跑得很快, 甩給他們一個背影。
「呃，隊長，我想你會想知道這個。」彼得開口，聲音聽起來介於費解跟困窘間某個微妙的落點上，「好消息是我們離目標只剩八百米假如我們能筆直通過正前方的那棟商業大樓, 壞消息是我們不能在十秒內趕上的話他們進了地下室就會很難辦。」
史蒂夫用你莫名其妙的眼神橫了眼彼得。他們停在商業大樓側門處的廣場上。「你在等什麼？」他忍不住質問。這種時候當然是蛛絲帶他咻咻兩下飛過去啊需要猶豫嗎。
「等等。就等等。」彼得歪過頭, 面罩上的白色眼睛換了個形狀, 看起來像瞇眼睛。他指著天上。
然後他們同時抬頭。
以陽光為背景, 某個會反光的物體高速滑過天際──不, 是兩個。確切地說，是兩個人。一很顯然是托尼因為金紅色鐵甲，二肯定是黛安娜，她手裡的劍在反光。
不用多問。這兩個閃閃發光的降落地點肯定跟他們的目的地相同。
史蒂夫錯愕地看了眼彼得。「這也是蜘蛛感應？」
「不。」彼得嘆了口氣，一副要死了的口吻說：「只是我逃學被抓個正著而已。」
就是這樣。這就是神奇女俠跟鋼鐵俠、蜘蛛俠同時現身，阻止一場綁架案的前因。
對了。還有便衣美國隊長。一只豹。跟大概全紐約的貓。
後果就是這場綁架當然行不通。指的是綁匪立場的行不通。說真的誰會想到這是事情的結果？總之萊克斯盧瑟沒有，索拉演算也沒有。可能洛基會對此樂見其成，誰知道呢？
其實這整件事情是有變量的。在敵方派出他們最厲害的殺手時。這些畫面多蘿茜一眼都沒能看見，她將在醒來後，也就是現在，對自己錯過的感到懊悔萬分。
多蘿茜在醫院醒來，旁邊那些儀器每隔一兩秒就發出單調可怕的逼逼聲，這很難讓人睡好。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史蒂夫坐在左邊，閉目養神。窗台上堆了一些花跟水果，跟一只超胖而且手腳都超短的灰色虎斑貓娃娃。
她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腹腔，之類的，她也不確定那到底是哪個器官？總之胸口以下大腿以上這個區塊，正以某個點為中心散發疼痛。
多蘿茜發出挫敗的聲音。她想起來了。車禍，被撞，她今天的行程跟工作跟……她甚至不確定還是不是『今天』。
史蒂夫一定聽到了。他睜開眼的瞬間就是清醒的。「蘿茜。」他迫不及待地靠過來，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她的前額之後給她倒了一杯水。那種松了口氣的神情很少如此明顯地出現在史蒂夫臉上。
整趟過程多蘿茜都在使勁的盯著史蒂夫。她有一堆的問題想問。可是她開口說話就胸疼，只能以眼神期望史蒂夫讀心成功。
「你差點被綁架。」史蒂夫說，語氣疲倦。他身上穿著的灰色短袖衫看起來並不足以抵御醫院開得跟停屍間一樣冷的空調。「這件事有一部份上了新聞。」
多蘿茜被水嗆著了。史蒂夫伸手輕拍她的背。
「什麼？」
史蒂夫把手機拿到她的面前，點開新聞頁面。謝天謝地，她的手機在這場災難中完好無損，不過現在大概不是她慶幸手機安然無恙的時候，因為她確實上了新聞，在一堆馬賽克背後。
兩條報導。一是她的離奇車禍被人拍了po上網，在臉書上瘋狂轉發，顯然綁架她的人沒能成功將魔爪探入馬札的網絡帝國，所以她的車禍得到了大量網友的陰謀論，甚至有人真的猜出了九頭蛇。
……馬札在上，願網絡大帝保這些網友們平安。
至於二的部分。
──鋼鐵俠跟蜘蛛俠跟不知名女英雄跟……全城的貓？
多蘿茜看看手機再看看史蒂夫，看看手機又看看史蒂夫，表情變得很難解讀。「我沒有統治全城的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
「我知道你沒有，是瑪麗。」史蒂夫解釋。
「噢……」多蘿茜保持著對整個世界感到費解的表情。這就是她現在的感覺。迷茫，困惑，感覺自己沒有跟上潮流。不過最主要的應該還是她沒有醒，沒有徹底清醒。拜托，她受傷，她流血，她至少十二個鐘頭沒有吃東西，血糖不足導致智商缺失這不是她的錯。
「另外。」史蒂夫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言詞。他還沒有說完整句話，突然窗台上那只站得好端端的灰色虎斑貓布偶啪唧一聲，摔到地上。
多蘿茜警戒地瞇起雙眼。
……不，不吉利！
史蒂夫不會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麼。他看多蘿茜一臉緊張的瞪地上的布偶，就走過去把布偶撿起來拍一拍，一邊說：「我想你也會想知道，因為我們都知道了，那位冬兵的身份。史提夫崔佛，他是黛安娜的……」
多蘿茜看著史蒂夫把貓布偶放進她懷中，睜大雙眼表情戲劇效果十足。天啊！她當然知道史提夫崔佛是誰，他是黛安娜的初戀情人，是紅玫瑰也是白玫瑰，是白月光更是朱砂痣，亦兄亦父亦師亦男友。
厲害了九頭蛇，她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操作。
「但他不是跟飛機一起被炸了嗎？」多蘿茜覺得不可思議，「這也能行？」
「所以他的身體有百分之六十五的部分都是金屬義肢。」史蒂夫答，繼而困惑地反問：「你知道？黛安娜把這也告訴你？」
多蘿茜忍不住用看傻蛋的眼神關愛史蒂夫。「我看漫畫呢，親愛的。」她笑了，很可愛的那種，然後很快變臉，「等個一秒。那黛安娜呢？她還好嗎？她什麼反應？是高興還是崩潰？」
史蒂夫站在床尾，雙臂交叉在胸前，朝她揚起左邊眉毛。
「我不知道，寶貝兒。黛安娜把他帶走了。」
多蘿茜抱著貓布偶，歪過頭，用一臉問號看史蒂夫。
神奇的是史蒂夫還真看懂了她的意思。「不，托尼沒那麼做，他要先教訓逃課的彼得。我送你來醫院，神盾局在追查幕後黑手。暫時沒人有心去理會黛安娜。不過我想這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神盾局想找到黛安娜，她帶走了重要的線索。」
多蘿茜得到想要的答案，松了口氣又不算完全放心。她吁了口氣，抱著娃娃往後靠。史蒂夫旋即上前來替她調整病床傾斜度。
「我餓了。」多蘿茜小心地抱著史蒂夫的手臂撒嬌，謹慎避開傷口。
史蒂夫垂著眼看她，藍綠色的眼珠飽含無奈。「在這等我。」他俯身在多蘿茜額上一吻，轉身離開病房去替多蘿茜覓食。
多蘿茜抱著虎斑貓布偶目送史蒂夫離開，不太明白為什麼史蒂夫看起來不高興。她覺得問題應該不在她身上，不過多數的時候就算問題在她，她也會這樣想。所以她認真反省了，基於通常她沒這麼做而她覺得自己應該改進。
史蒂夫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想到問題出在哪裡。多蘿茜決定直接問，她本來就不擅長玩猜猜樂。她醞釀開場白的期間，史蒂夫可謂是鞍前馬後的照顧著她，放下餐桌啊准備紙巾跟溫水。從這裡應該就能看出美國隊長硬漢形像背後的鐵漢柔情。史蒂夫照顧人的細致大概更甚女性。
全部都搞定以後，史蒂夫把湯匙放在多蘿茜手裡。多蘿茜正仰著臉看史蒂夫，眼神跟著史蒂夫每個動做轉。其實她總是這樣盯著史蒂夫，今天終於得到一個評價。
「跟貓一樣。」史蒂夫摸摸多蘿茜的頭，勾起嘴角，在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下。「能自己吃？或者？我想你大概不會想被喂食。」
「我可以自己。」多蘿茜用力點頭。她確實不喜歡被喂食，她手沒有受傷，又不是三歲幼兒。
現在史蒂夫看起來又不像生氣了；但仍舊心事重重。他給多蘿茜帶了熱湯面，醫院的餐廳食物做得很爛，可憐的病患都別無選擇，就算多蘿茜住的是昂貴的單人病房。
「對了。」多蘿茜想到這點，「為什麼是單人病房？」
「托尼。」史蒂夫扯動嘴角。
一報出這個名字，多蘿茜就幾乎能猜出全部的事。
「你想看看你的花嗎？」史蒂夫繼續說，「辣椒訂了慰問的花送來，我想她的助理可能誤會了什麼……她的助理跟我們家訂花，網絡下單。這有點好笑對吧。不過花不是我選的，是早餐茶跟其他貓咪，他們都很擔心你。橄欖想來，我不得不把他留在雪碧身邊，醫院禁止寵物。」
是挺好笑。多蘿茜抿起嘴唇，笑得臉頰鼓起。
「你抱著的娃娃是瑪麗讓彼得送的，那是她平常的玩具，我猜這只是借用，根據彼得的說法這大概是瑪麗的心意，代表她與你同在。戰鬥的時候她講話了，彼得被她嚇得要死，差點反而沒躲過子彈。托尼看起來也是嚇一跳。你錯過這些真可惜。」
多蘿茜想了一下，突然說：「那其實我不能住在這裡。」
史蒂夫停下叨叨絮絮，抬頭，困惑地望著她。
「醫院禁止寵物。」多蘿茜嚴肅地重復。
史蒂夫沉默地看著她，無言了兩秒吧。「……我快跟不上你人貓合一的境界了。」他說，那個表情很接近翻白眼，「所以？我該送你去動物醫院？」
多蘿茜咬著湯匙，笑。「這不好笑嗎？」
史蒂夫揚眉。顯然，對美國隊長而言，這不好笑。
「好吧。」多蘿茜放下湯匙，刻意把頭歪成九十度。「那你要跟我說說，讓你愁眉不展的討厭鬼是誰嗎？我是一只無辜的小貓咪，我不會讀心，喵。」
史蒂夫望著她，緩緩地笑了。「你一點都不在意你傷到哪？」他問，嘆了口氣，「從醒來到現在，你只關心別人。」
多蘿茜想了下，眼珠轉一圈，左右張望後，回答史蒂夫：「這個嘛，我不在加護病房，我的病床旁邊沒有太多儀器，我感覺身體很痛但沒有一動就流血，現在時間是半夜代表我睡了至少十二……可能十五個鐘頭？所以，我想，應該是撞出內傷，一點腦震蕩，留院一天觀察。」
史蒂夫揚眉，左肩聳了聳。「不錯。」
「你在擔心神盾局？」多蘿茜問。
史蒂夫抿了抿唇，在椅子上改變姿勢。「一部分。我仍不確定把這些事告訴他們是不是正確的決定……當時我只擔心你，無心去管其他。再來是我感覺托尼要做點大的。」
「這讓你緊張。」
「當然。他對你被綁的事感到氣憤，這件事讓我看見他護短的一面……可能因為他開始有點把你當朋友，而他特別在乎湯姆那孩子，就是你也認識的那位彼得。現在湯姆被卷進來，實在很難判斷托尼在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自從先前他在中東被綁、接下跟澤維爾家的聯姻、史塔克企業轉型意外抓出內賊這一連串事情發生後，他就變得很暴躁。」
多蘿茜望著天花板，想了一下。「哦，不用太擔心，反正你不是他的CEO或COO或PRO，大不了就是他開個突發記者會宣布他是鋼鐵俠……」
多蘿茜話還沒說完，病房外的走廊，一陣腳步聲竄過，伴隨著其他病人或者家屬或者醫護人員的嚷嚷：「你們看新聞了嗎？！托尼史塔克就是鋼鐵俠！」
空氣突然安靜。
史蒂夫在無言中跟多蘿茜面面相覷。
「……我該稱贊你料事如神嗎？」史蒂夫抽著嘴角說。
「謝謝。」多蘿茜忍著腹痛，做了個謝幕的動作。
姑且不管一言不和就公開身份的托尼；多蘿茜倒不認為托尼在添亂，這更像托尼用史塔克式的別扭手段吸引敵方炮火跟群眾注意，轉移大家的焦點，避免今天的一系列照片影片繼續在網絡上瘋傳。這是個很典型的公關手法。而且很托尼史塔克。
至於稍晚，彷佛呼應托尼的行為，也跳出來搏版面其實是轉風向的澤維爾小姐，那就不在多蘿茜關注的範圍了。
史蒂夫擔憂的事主要就是九頭蛇；他認為洛基把多蘿茜的信息賣給九頭蛇了，導致九頭蛇找上門，但也有可能這是新仇加上舊恨，全天下都知道九頭蛇尤其紅骷髏跟索拉博士，是美國隊長官方配的敵人。
再來是史蒂夫擔心九頭蛇跟萊克斯連手，再加一個洛基，哇這不得了。
最後一點，算是史蒂夫的小情緒？他好像在介懷自己沒有最先抵達多蘿茜身旁，拯救女友於水深火熱中。所以其實史蒂夫不是在生她的氣，是在跟他自己鬧別扭──當然這部分完全只是多蘿茜瞎猜。她沒有問，問了多不好。她的意思是，對，她喜歡欺負史蒂夫，喜歡看史蒂夫尷尬，但不是這種時候。
「其實你不用太擔心，假如洛基真的跟他們連手的話。」多蘿茜認真的告訴史蒂夫，「二公主是豬隊友，加入哪個陣營、那個陣營就倒霉，跟他合作的反派都注定全滅。洛基簡直是真正的英雄。而且他是小黑喵，小黑喵都很友善。」
史蒂夫坐在病床旁、背往椅背上靠，蹙眉望著她，一臉的費解。
「你是說真的嗎？多蘿茜。」
「當然是真的。看著我的雙眼。」
「我的意思不是……算了。我不該問你關於洛基的事。是我的錯，別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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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FB上常見的Pusheen貓
出現了恐龍版本!!!綠色!!!!
簡直就是我啊
太到位了
我馬上傳給閨蜜看
但她正在歐洲旅游沒有回我嗯
我好想傳給你們看可是那是動圖
而且好像不能外拉只能在FB上看
第89章 作了會死；人無完人，沒有情商
多蘿茜覺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為什麼就不能問她關於洛基的事？而且史蒂夫一臉不想討論的表情, 好像在指責她偏袒洛基。
可能在別人眼中, 她看洛基就是戴了濾鏡，恐怕只有索爾能明白她的心情。不過多蘿茜沒有任何一點想法，要跑去找雷神討論他的毫無血緣的、領養來的、其實同樣與她並沒有血緣關系的、在撒謊跟臨陣倒戈界膽敢自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的家屬洛基。她也沒興趣去管最近如同流星般墜落在美西某處無人之境的外星鐵錘。她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幸運的是這回被綁架, 多蘿茜只受了些撞傷，在醫院待了一晚、醫生確定沒有被摔成笨蛋腦洞增加純屬個人行為之後, 就被趕回家。能擺脫醫院, 多蘿茜可以說是迫不及待了。當天晚上瑪麗就自己一只貓跑來探望她，得意洋洋地跟她說，所有路人都稱贊她是厲害的貓咪啊，會搭公交會看站牌好聰明啊。
……可是瑪麗，你不是貓，你是人啊。
而且多蘿茜想不通，瑪麗以一只布偶貓的正常體型, 是要怎麼叼著二十吋大的布偶回皇後區。反正這是彼得的麻煩。瑪麗問了她一些關於X學院的事、什麼是變種人，多蘿茜希望自己的解釋跟查爾斯澤維爾告訴瑪麗的差不多。她想X教授值得一定程度的信任，她對變種人中主張溫和領導派的首領迅速找上瑪麗毫不意外，只有瑪麗對她的深信不疑令她驚訝。
一夕之間多蘿茜感覺自己在紐約貓群中彷佛得到了高目標聲望。
於此史蒂夫只覺得，多蘿茜人貓合一的程度不幸地獲得了專業認可。他很頭疼。
最後多蘿茜也沒有對史蒂夫的憂慮清單表示意見。
一來是史蒂夫沒有親口向她羅列這張清單, 多蘿茜想這關乎男人的自尊；再者史蒂夫不是寶寶, 她不需要什麼事都去哄。這不是說多蘿茜不願意照顧史蒂夫的心情, 絕對不是。
她最近的目標, 是如何成為賺錢的CEO。有鑒於史蒂夫的戰鬥方式、以及這就是她主觀既定伴侶的終身職業, 多蘿茜對未來戰損以及其他日用開銷的賬單已經有了思想建設。
同樣加入神盾局參與戰鬥，多蘿茜認為這是不妥的；一來很明顯史蒂夫不想讓神盾局碰她哪怕一根頭發，看起來這可能是某種失而復得後的PTSD？二來假如兩個人都長年在外奔波，家裡會變得很可怕。友情提醒，他們家有十三只貓。
當多蘿茜將精神集中在工作上，時間就變得很少。托尼承認鋼鐵俠身份後，復仇者算是成立了。雷神暫時沒有入伙，缺乏機會跟被說服的理由。這支隊伍在成立的時候，成員不是已經內部消化、就是已有家眷，單身人數幾乎等於零。這讓事情變得很有趣也很不好玩。
葛瑞絲在他們搬去賓州第三個月的時候回來。因為一切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了，而她想念貓咪。另一個好消息，她們的公司以喜人的速度成長茁壯，無人廠沒有問題，馬克設計的AI也是。
多蘿茜甚至找了差事給自家貓咪、以及瑪麗帶來的那些紐約流浪貓狗，每日替她巡視廠房，彼此通風報信看哪裡有無異樣。達斯汀知道後興衝衝地給這些小朋友設計巡邏車，多蘿茜認為達斯汀真是個天才。他們也訓練小朋友們使用廁所跟一切增加寵物生活便利的高科技居家設計，在這方面，瑪麗是最大的功臣，多蘿茜願意把所有的成功都歸給瑪麗。
托尼的假日派對逐漸地融入多蘿茜的每月、每周行程。盡管史蒂夫對派對興趣缺缺，但巴基會去，而且托尼的邀請名單從來沒有漏掉過多蘿茜，這點似乎讓史蒂夫很開心。彷佛是某種認可，某種像征。多蘿茜沒有很在意，她知道就算托尼忘了，史蒂夫也會帶她去。她無所謂。她不受這些影響。她只是因為史蒂夫歡喜所以歡喜。
還有一個，這該算是好消息；她跟嘉德麗雅的關系緩解，往好的方向發展。多蘿茜不期望她跟嘉德麗雅能成為閨蜜，她知道她們實在沒有話題。嘉德麗雅是理科女，嘉德麗雅喜歡的東西她可以說是沒有一個能搞懂。
同樣地，多蘿茜這邊也是；她可以就魔法、煉金術、時尚、花卉、養貓等方面頭頭是道三個半鐘頭不停。其中可能就貓讓嘉德麗雅有點興趣吧，可是嘉德麗雅跟動物的互動和她跟貓的互動完全不是一碼事，嘉德麗雅不用照顧動物的，嘉德麗雅能讓動物自己去照顧自己。
在女孩子的世界裡，一個聽經典搖滾樂團、平時習慣穿無袖背心搭短褲、泡在實驗室內昏天暗地、不太在生活上照顧自己跟別人的女孩，要跟一個喜愛文學喜愛電影喜愛時下音樂、活在貓咪跟花草植栽中、沒事可以喵上兩聲、穿長裙短裙在意今天頭發是直是卷的女孩，那是很難溝通的。嘉德麗雅從來不對多蘿茜跟夏洛特帶瑪麗出門（遛貓？）的行程感興趣。
沒有人為此苛責過多蘿茜，包括托尼。
公司成立後的第一個感恩節，托尼，當然地，舉行派對。多蘿茜應該跟史蒂夫一起進場，不過史蒂夫帶菜鳥出任務、菜鳥出了點狀況，所以多蘿茜是跟彼得、瑪麗一起進場。這天冷，她穿了件高腰的復古禮服，因為派對的主題是唐頓莊園……結果她一踏進門就被馬克嘲笑沒結婚就像兩個孩子的媽。
「你穿這身衣服是懷孕還是遮小腹？」馬克語氣平板。說得好像他真的好奇多蘿茜有沒有懷孕似的。
「馬克。」愛德華多在旁邊瞪眼警告，轉過頭對多蘿茜跟彼得、瑪麗三人露出笑容，「有一陣子不見了。一切都還好？」
瑪麗對大人的世界不感興趣，發現夏洛特在沙發上、眼睛一亮，溜過去找夏洛特玩。今天的瑪麗是人類模樣，被打扮成金頭發的蘿莉塔，穿著上回夏洛特給她買的黑洋裝，一離開彼得身邊、就被旺達逮住一陣揉捏。
彼得心不在焉地應和愛德華多，兩顆眼珠快黏在瑪麗身上了，好像怕瑪麗會在這裡走失一樣。多蘿茜看不下去，拍拍彼得的肩、讓他離開去玩，自己跟愛德華多、馬克走到吧台旁，拿了一杯香檳。
全場就馬克最不合群，穿個帽衫來算什麼事。
「你沒有配合主題。」多蘿茜指責，「這是托尼的派對。難道你已經不崇拜他了？」
「我有。」馬克反駁，指著自己的休閑西裝外套。
多蘿茜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轉臉端起香檳灌一大口，藉此壓抑想跟馬克互懟的衝動。她不會贏的，聰明人不打必輸的仗。一旁愛德華多在笑，笑得手發抖、端不穩杯子。愛德華多打扮成軍官，克裡斯穿獵裝，達斯汀的燕尾服也挺好看。
葛瑞絲是跟布魯斯來的，在游戲區那兒。布魯斯家的那幾個大男孩正在跟達斯汀拚游戲，距離隔得太遠，多蘿茜看不清楚他們在玩什麼，只知道那一整區好熱鬧，她聽到魯拉的笑聲、也看見丹尼爾誇張的發型。葛瑞絲沒有發現她來了，她跟達斯汀都正聚精會神，致力於羅賓組們手裡取得勝利。
多蘿茜也不想讓葛瑞絲分心，她可以晚點再過去跟葛瑞絲打招呼。她收回目光，發現巴基、娜塔莎跟特查拉、奧科耶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談話。算上克裡斯跟羅斯，現在的對話組合讓多蘿茜感覺怪怪的，又異常和諧。
蘇睿蹦蹦跳跳跑過來，從後面拍了下她的肩膀。
「魔法少女！」蘇睿都這樣喊她。不是女巫。蘇睿說沒辦法想像多蘿茜是女巫，這跟她認知上的女巫差異太大了，很不習慣。
「我可以確定她距離少女已經有一光年那麼遠。」馬克嘲諷道。
多蘿茜橫了眼馬克，什麼都不想講。蘇睿皺起臉做了個怪表情，斜著身子往多蘿茜的方向傾，朝馬克擺擺手，那是驅趕的動作。
「他這個人說話怎麼這樣？」蘇睿問多蘿茜，當著馬克的面，就是不跟馬克講話。但其實他們挺有交流的，在科技上。天才少女蘇睿當然是馬克會願意與其進行高智商交流的類型。
「人無完人。」多蘿茜說，露出溫和的笑容，言談頗有史蒂夫兼愛德華多的那派風範，「誰讓他天生沒有情商呢。」
馬克木著臉瞪她。瞪她。怒瞪她。腦袋瓜裡大概在盡可能地搜索線索，羅列證據試圖證明此話不真。
多蘿茜優雅地撥了下發尾，得意洋洋。有本事懟她有本事反駁啊？她說的可是大實話。
蘇睿大笑，笑得擊掌。幸災樂禍是一種人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愛德華多好奇地看過來，因此中斷了羅斯、娜塔莎跟愛德華多的對話。
「羅傑斯應該快到了。」娜塔莎說了這句。
「他有准備衣服嗎？」蘇睿很好奇，看著多蘿茜，「應該是你幫他准備吧？」
多蘿茜皺著眉笑了。「實際上，不是。本來我也想幫他准備，他拒絕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從沒見過他對哪個扮裝派對如此上心。這太詭異了。我很懷疑他在隱瞞什麼。這根本沒有必要。」
「喔…………」
不明的原因，所有人發出某種意味深長的聲音。
多蘿茜瞇起眼，露出狐疑的微笑。現在她感覺這整件事像個陷阱，跟她有關的那種。「什麼意思？你們聽起來好像都知情誒，也能告訴我嗎？」
結果大家都在笑。多蘿茜找不到笑點內心想翻白眼。她開始想念葛瑞絲了，她應該馬上去找葛瑞絲才對。這真不友善。
「我什麼都不知道喔？」愛德華多抿著嘴唇掩飾笑容。他旁邊的馬克一臉譏諷。羅斯的表情可謂高深莫測。巴基看上去介於凶神惡煞跟不明所以之間。娜塔莎靠在巴基身側，開始微笑。
多蘿茜是真的莫名其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可以變成問號，左看右看覺得大家的眼神都很奇怪。蘇睿用手肘推了她一把。
「你猜一下啊，這很好懂吧？你們不是交往很多年。」
這就尷尬了。因為其實並沒有。「都是錯覺，嚴格定義來說我跟史蒂夫交往不到一年。」多蘿茜答。
這下子所有人都很吃驚。就連娜塔莎都挑了眉毛。
「但你們至少認識挺多年了吧。」愛德華多一臉的不確定。
「也沒有？」多蘿茜同樣驚訝。她以為她有告訴過愛德華多。
「這又沒什麼關系。」巴基聳肩，不以為意。
多蘿茜看過去，覺得巴基或許會跟她講剛才大家在笑什麼。但蘇睿猛搖她的手，直接把她的頭往入口方向掰。
「我去！」蘇睿大叫著，抓起多蘿茜的手。
※※※※※※※※※※※※※※※※※※※※
這整個世界開始轉動啦
從嘉兒那時候的前傳
到現在的開場
後面就是荷蘭蟲跟妮妮
我有點期待!!
第90章 不作不死；深愛她的，准備求婚
多蘿茜一眼就明白了；好吧。正式宴會場合的燕尾黑西裝, 領結、紅玫瑰、跟一臉忐忑, 都這份上了, 多蘿茜還搞不明白就是智障。
有人帶頭吹起口哨。這令多蘿茜更加懷疑整場派對是計劃。還有，她也開始懷疑史蒂夫遲到的理由其真實度了。
一道燈光邪惡地打在史蒂夫頭上，把他籠罩在光圈中。多蘿茜實在忍不住笑, 因為這瞬間捧著玫瑰的史蒂夫看起來尷尬、茫然又驚恐。她覺得自己太壞了，這樣對一個深愛她的、准備跟她求婚的、來自上個世紀的老男人。不過, 史蒂夫會馬上振作的, 對嗎？畢竟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啊。
「快啊快點過去！」
蘇睿猛推多蘿茜一把，把她推上路中央。另一道燈光馬上找到多蘿茜，打在她頭頂上。本來在吧台附近的人全都閃開了，離多蘿茜跟光圈範圍好一段距離。多蘿茜轉頭一看發現，朋友們都露出看好戲的期待笑容，遠處玩游戲的那群人也都停下游戲，加入這場世紀求婚, 又是鼓掌又是嚷嚷的起哄。
多蘿茜在燈光中與史蒂夫對望。原先擋在他們之間這條路上的人都自動挪開了，她看見有個彷佛是愛德華多雙胞胎的大男孩操縱著蛛絲挪開擋道的桌椅──那肯定是帕克家的老二，彼得安德魯帕克。
史蒂夫扯了扯嘴角，約莫是實際演出與彩排劇本不符、也可能是第一次求婚太緊張，拽了一下領結後, 才緩緩朝她走來, 帶著誠摯、溫柔、靦腆的微笑, 可能還有微微發紅的耳殼。
會場的音箱放起熟悉的前奏；是Maroon 5的Sugar。多蘿茜訝異地扭頭去看舞台, 發現還真是主唱亞當本人。這首歌提早誕生了, 多蘿茜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確定這會造成什麼後果，她只知道史蒂芬羅傑斯捧著好大一束玫瑰走過來。就在她眼前。
她幻想過這件事。這樣的場景。像童話故事。理想中的王子拿著玫瑰跟戒指，在祝福聲中請求與她共度終生。
她只是沒想過這能成真。這不可能成真。就是不會成真。都是大女孩了，總要能分清妄想與現實。她一點都不相信這會是真的。她不是那種天生幸運的人，她很平凡，而作夢是需要雄厚本錢的。
其他聲音退潮般遠去。多蘿茜迷茫地看著史蒂夫走近，在她面前站定，將玫瑰放進她懷中，單膝下跪，拿出戒指盒。金米色的外盒上寫著chaumet的字樣，戒指盒打開時發出的小聲響讓多蘿茜回過神。
深色絨布趁著白金戒環。毫無懸念。梨形切割的鑽石點綴在中央，旁邊有幾顆小鑽內嵌在蜂巢狀的白金邊框內，戒指的造型特別，從左看過去、像即將綻放的玫瑰花苞，從右看過去、又像振翅待飛的蜜蜂。
多蘿茜還呆著。她被嚇傻了。好的那種。
「蘿茜。」史蒂夫揚聲，含笑望著她的雙眼，「我愛你。」
史蒂夫是這麼說的。不是嫁給我那種常見的求婚詞。他就說了這一句。
「啊。」多蘿茜在呆滯中，下意識應聲，「我愛你。我也愛你。」
史蒂夫的笑容更好看了。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多蘿茜把右手搭上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她自己在干嘛，只是史蒂夫伸手了，她就覺得自己該把手放上去。就算她根本不知道史蒂夫要做什麼。
整層樓爆出歡呼。或許是整棟樓。多蘿茜被嚇一大跳，這反而讓史蒂夫順利將戒指滑進她的無名指，底端。史蒂夫站起來、抱住她，開心得大笑。多蘿茜一手捧著花、另一手努力環在史蒂夫的腰上，這才發現自己在發抖。
「天啊。」多蘿茜感覺自己逐漸找回大腦，跟聲帶了。她仰頭瞪著史蒂夫，不可置信而泫然欲泣，出於喜悅，「你在想什麼！你怎麼會跟我求婚？你這樣、你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史蒂夫的表情本來僵硬了大概一瞬，在多蘿茜前面的話脫口而出時。聽到最後一句，他的神色轉為好氣又好笑。「實際上，我就是不想讓你反悔才這麼做。」他說，聲音幾乎被淹沒在音樂、口哨、掌聲和朋友們的嚷叫中。
有人靠過來。多蘿茜沒仔細看是誰，反正就把花給對方。她空出手、勾住史蒂夫的後頸之後、使勁地往上跳。史蒂夫慣性地拖住她的腰，兩人在彩帶跟紙花中接吻。
「我才不會反悔。」多蘿茜喃喃。距離極近，她與史蒂夫交換彼此的氣息，「這簡直是夢想成真。這就是夢想成真。你太笨了，我根本沒有好到值得你。但你已經是我的了，永遠都是我的。」
對此，史蒂夫的回應是深深地吻她。
整個晚上多蘿茜都處於某種，超越亢奮、不能自己的狀態，沒碰酒精但像個醉鬼而且是快樂的醉鬼。她試圖擁抱每個看見的人，在場有超過十位數的人被迫接受她的臉頰吻。當然，還有死抱著葛瑞絲痛哭之類的。
史蒂夫只能跟緊多蘿茜努力阻止。說真的，亢奮的多蘿茜就夠失控了，超越亢奮的多蘿茜已經不能被任何人控制。中間有段時間，史蒂夫去吧台喝點東西休息，才這麼一下子轉頭他就看見，多蘿茜跳到桌子上，大聲的唱When Captain America threw his mighty shield，手上還拿著他的盾在亂揮。
史蒂夫被嗆住，嘴裡的飲料全噴回杯子裡，咳了一會兒才停下來。巴基靠在旁邊，默默地看，就看，看。
「……」你就這樣看著我？說好的好基友一生走呢？史蒂夫用眼神控訴。
「……？」你自己選的女朋友。巴基扁嘴聳肩，不以為然。
「現在是未婚妻了。」托尼說，走過來、椅在史蒂夫另一側的吧台邊，轉過身看多蘿茜娛樂大眾。他瞥了眼史蒂夫，露出看戲不嫌事大的笑容，把手放唇邊圈成一圈、朝多蘿茜大喊：「嘿！有隊長的主題曲、有沒有我的？」
多蘿茜扭過頭來看他們。「有！」她大喊，然後就開始唱了。是的，有點走音。
史蒂夫扶額，摀臉，不忍直視。最糟糕的是，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多蘿茜整個人比迪斯科燈球還要閃閃發亮是哪樣？
巴基拍拍他的背。「她很開心，這不就好了。」
「我喜歡我的主題曲。」托尼被娛樂了，愉快又滿意，「不枉費我給你出這些主意。隊長，恭喜你。」
看在現場一半左右的人都幫了他的份上；史蒂夫想。他跟多蘿茜每天分享一個屋檐，要瞞著多蘿茜完成求婚驚喜可不容易。不僅不能讓多蘿茜知道，也不能讓某些太親近多蘿茜的人發現。
這就是為什麼馬克知道他要求婚、但愛德華多不清楚的原因，他的未婚妻有貓一般的准確直覺，肯定能從周遭人臉上隱含祝福的神情察覺怪異。
戒指是夏洛特的推薦，她跟托尼的訂婚結婚戒指都是在這家百年老店完成。變裝派對是丹尼爾的想法，保證所有人會盛裝出席沒人畫風不對……當然了除了馬克。
托尼提供場地酒水食物以及所有可能需要且有開銷的部分，最後，布魯斯提醒他記得讓多蘿茜的貓咪們也參與這場派對。所以現在這裡至少有二十甚至三十只的貓混在人群中。史蒂夫明智地讓貓咪們在他完成求婚後才出場，否則他真的不敢確定一切能不能順利進行。
遺珠之憾大概是沒能邀請到黛安娜。沒辦法確定黛安娜的位置，可能在天堂島。可是沒人能到達天堂島。天堂島的魔法屏障做得太好，而且不連網絡，就連超人飛上月球眺望也看不見。他們砸碎了時空儀，他們不可能找得到。
在多蘿茜從美國隊長有個盾、唱到托尼史塔克讓你覺得∼又唱到蜘蛛俠蜘蛛俠就跟蜘蛛一個樣之後，史蒂夫還是上去阻止多蘿茜繼續發瘋，用抱的把人給抱開。他覺得他們差不多該回家了，假如他們不准備留宿在史塔克大樓的話。
多蘿茜花了很多時間跟那些英短、虎斑貓道別，今天之後、這些貓又要被帶回Facebook在硅谷的總部、或跟著四騎士巡回演出了，黑咖啡跟雪碧也會被葛瑞絲帶走。史蒂夫很確定多蘿茜抱起每只貓並確保她親了那些貓咪至少兩下。有幾只英短跟一只虎斑受不了多蘿茜的折騰，拼命咪咪叫著伸爪掙扎、並望向他們現任飼主以求助的目光，史蒂夫看的都於心不忍又尷尬。就更別提那些不得不再接受一次多蘿茜擁抱的人們了……
「我只是真的太開心了。」多蘿茜這樣說，在他們回程的路上。史蒂夫開車所以，多蘿茜可以在副駕駛座上愉快地跟她的貓咪玩，用從史塔克大樓那裡帶出來的小球逗弄躺在她腿上翻肚的早餐茶。塑料球色彩鮮艷，還會發光，史蒂夫不太確定這顆球本來是什麼用途。應該是某種派對玩具。
「有到這種程度……？」史蒂夫忍不住問。這句話不是表面上聽起來的那種意思。他只是同等程度的感到驚訝，因為多蘿茜的反應彷佛是從來沒去想過讓這件事發生。如果是這樣，那會有點尷尬。
多蘿茜轉過頭來看著他，在車內不那麼明亮的光線裡。「嗯？」她發出一聲鼻音，聽起來像是在推測他的想法──確實如此，「噢，不是。我是從沒想過我們能結婚，但這不是說我不希望這發生、或者我對此毫無期望。我只是，嗯，基於客觀理性的角度、審視我們現階段的生活規劃以及職業生涯之後以及，我們其實沒有討論過任何關於未來藍圖的話題。」
「所以你很意外？」史蒂夫揚眉。
「好的那種。」多蘿茜補充。
史蒂夫作了短暫的思考。他分析出一個結論。「你的意思是，你不認為我會求婚。」
「我可以求婚呀。」多蘿茜歡快地回答。
那更糟了。史蒂夫想；這只能說明了多蘿茜不認為，他會想結婚。
「為什麼你以為我不會想擁有婚姻跟家庭？」史蒂夫不解，在他們回到飯店、他把車停在門前讓人來拿走鑰匙時。他們現在住賓州，多蘿茜的公司裡，其實這是挺不方便的，因為復仇者的總部跟史塔克大樓在華盛頓特區跟紐約。
但史蒂夫樂意。他寧可去工作的時候得開昆式機，也不讓多蘿茜一個人住在賓州。那太危險了，好嗎？
只是，像是這種時候──假如他們要參加托尼的活動什麼的，他們就得住飯店。托尼快要無法忍受這件事，史蒂夫跟多蘿茜私下打賭，再過多久、托尼會想出什麼方法逼所有人住一塊兒。他們都看出來了，托尼需要、並且愛死了現在這種大家庭一般的熱鬧。
多蘿茜歪過頭，眼神在飯店大廳轉了一圈。史蒂夫攬過多蘿茜的肩，讓多蘿茜能靠著自己。典型的，連體嬰一樣的情侶走路方式。然後他任由多蘿茜拽起自己的手，小跑著到電梯前。
「等下我會看見鋪了玫瑰花瓣的床嗎？」多蘿茜又開始亢奮。
史蒂夫看著新上任的未婚妻，揚眉。「就只是，普通的房間。」他無奈地笑了下，心裡惦記著多蘿茜逃避掉的回答。
※※※※※※※※※※※※※※※※※※※※
來經
在床上當了三天死貓
痛
*
When Captain America threw his mighty shield
這是1966年隊長動畫的Intro
很短的一首歌，被惡搞無數lol
下面是歌詞
When Captain America throws his mighty shield,
All those who chose to oppose his shield must yield.
If he's led to a fight and a duel is due,
Then the red and the white and the blue'll come through.
When Captain America throws his mighty shield
然後附贈托尼主題曲的歌詞
Tony Stark makes you feel
He』s a cool exec' with a heart of steel
As Iron Man, all jets ablaze
He』s fighting and? □□iting with repulsor rays!
Amazing armor! That』s Iron Man!
A blazing power! That』s Iron Man!"
其實寫這段的時候我很生氣
我花三個鐘頭++++研究戒指
又不是我要結婚
我研究這麼久有個屁用!!!(怒
第91章 作了會死；一顆鑽石，閃閃發亮
其實豪華新婚套房確實在托尼的推薦名單上。布魯斯同樣提了這事。巴基認為那會挺好, 因為兩人都有享受到。他甚至問了克林特, 他們這伙人中唯一的、真正的已婚男士, 盡管他們還不太熟悉彼此，而克林特的反應是一聳肩──有錢支付，那麼, 為什麼不？
史蒂夫不知道。可能是怕太多了。他不想嚇著多蘿茜。嘿，這可不是前進一小步, 這是跳了一整層樓的樓梯。而說起來他們的關系並不是保持穩定的持續前進。坦白講, 他們之間太奇妙了，總是不穩定，同時又牢不可破。
這就是為什麼史蒂夫想求婚。在感恩節這樣的節日裡。這就是他的想法；他由衷地感謝多蘿茜與他分享的一切，他愛著這些並且他會堅持到底。
現在史蒂夫認為他的決定沒錯。今天這些真的夠了。再多下去，多蘿茜可能會原地爆炸什麼的。而且多蘿茜認為他不是個想結婚的男人，這真的讓史蒂夫感到受傷，一點點。不管多蘿茜有沒有承認。
在他們進房後, 多蘿茜蹦上床。她甩掉鞋襪在床上跳兩下，她的貓跟著她這麼做了；要史蒂夫來說，這會是個他習慣了但仍舊感到很可愛又很可怕的畫面。就是因為太可愛了所以才可怕。矛盾吧。
突然多蘿茜停下來，隔著半個房間瞪大雙眼看他，一臉震驚又嚴肅。
「發生了什麼？」史蒂夫有不妙的預感。關於多蘿茜, 腦洞的方面。
「不, 不對。」多蘿茜就站在床上, 皺起眉, 自顧自搖頭。「我發現我錯了, 我要跟你道歉，對不起？你是會結婚的，你只是沒有跟莎朗卡特結婚。」
史蒂夫才剛打開冰箱。他想找點喝的。聽到這句話，他放棄冰箱，打直背脊轉過身來與多蘿茜面對面，高高地揚起左邊眉毛。
果然如此。
史蒂夫很肯定自己表現出不滿。所以多蘿茜才笑得那麼無辜，跳下床跑過來給他泡茶示好。
「我愛你！」多蘿茜用雙手捧著馬克杯湊過來，把馬克杯遞到他眼前。
史蒂夫面無表情接過馬克杯。「太諂媚了。」他冷漠地說。
多蘿茜睜大雙眼。從史蒂夫的角度看下去，多蘿茜這個表情讓她真的很像一只貓。
「太諂媚了嗎？」
「對。我看不見你的誠意。」
「喔…………」多蘿茜發出意味深長的嘆息。她噘起嘴，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墊起腳尖、靠上來的時候，前喵胸勘勘擦過他的臂膀、而大腿喵摩擦過他的喵手背，用沮喪又無助的表情，仰望著他，說：「那我只能再多花點時間、用其他方式彌補了，對不對？」
暗示很明顯。這叫做明示。
假如多蘿茜沒有用那種，在他喵進入喵她喵深處時、偶爾會有的嬌嫩聲音說話，說真的，這還挺能取信於人的，畢竟她看上去比她的那只淺色折耳奶貓還要純潔天真又委屈無比。
這又更過頭了。又。
史蒂夫放下馬克杯。他當然是渴的，不過他覺得，也許他可以用其他方式補充他想要的水份。
當稍後，他們完成了一場瘋狂喵性喵愛後，他們懶洋洋地享受著六星飯店的床單，靠在一塊兒，貓咪們在床尾卷成一大團休息著，而他們能確保這整張床都絕對很干淨──哦，旅館的黑暗面。
不過這間房保證是在光明面的，因為首先，史塔克擁有這間飯店。再來，托尼重點囑咐過這一整層樓不能有任何一丁點差錯。一丁點都不行，被刪除的會是整個部門不是一個人。恐怖吧。
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被調到音樂頻道，一票亞洲女孩在城堡前的花園跳舞，動作整齊劃一，馬卡龍色調的天空鮮艷炫目。史蒂夫聽不懂她們在唱什麼也搞不懂現在的流行，他專注在多蘿茜身上。
多蘿茜正趴在枕頭上使用手機。她用力打字回復信息，表情看起來異常嚴肅，但其實她只是在跟彼得聊天，討論一些瑪麗的小毛病。「X教授建議瑪麗練習寫日記。」多蘿茜念出他們的聊天內容，「為了訓練瑪麗的文法。說是日記但會被X教授拿去批改。我以為日記應該是一種隱私。」
「顯然地，那不是日記，是作業。」史蒂夫揚眉，「瑪麗開始上學了？」
多蘿茜扁嘴，聳肩，「終於有某個地方、有某個人，能夠全天候盯著瑪麗不讓她搗蛋。我感覺彼得嘴上說輕松多了，實際上很失落。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趣。」
說完這些，多蘿茜放下手機轉過來，面對史蒂夫。「夏洛特告訴我，你本來打算選蒂芬妮的婚戒。為什麼改變主意？」
史蒂夫遲疑地端詳多蘿茜的表情。「你不喜歡？」
多蘿茜微微睜大雙眼，笑著搖頭。「不！我當然喜歡，實際上不管那是什麼戒指我想我都會很愛，我只是好奇。因為，嗯，我以為你會選本土品牌，熱愛國貨啊支持國產啊，而且蒂芬妮的鑽戒就是那種，瞧！我是一顆鑽石我閃閃發亮！或者，哦我身上的碎鑽就跟國旗上的星星一樣多……那種風格。我以為這是你會參考的目標。」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那麼做。」史蒂夫干巴巴地回答。多蘿茜壞心地大笑。
其實是夏洛特告訴他、多蘿茜喜歡她的婚戒樣式，史蒂夫才改變主意。這決定太正確了，善意的嘲笑也是嘲笑，史蒂夫不想讓他的品味成為一大群人的談資──鑒於多蘿茜會在余生都戴著這枚戒指。
多蘿茜笑著鑽進他的懷抱裡。「嘿，別露出那種表情？親愛的，戒指不是重點，重點是你。」
史蒂夫摟住多蘿茜，轉了個角度，讓多蘿茜能更貼近他。忽然他想到，「剛才你說，我沒有跟莎朗卡特求婚。」
多蘿茜想了一下，「噢。誒，你居然還在介意這個。嗯，616裡面的美國隊長跟莎朗卡特交往很久，就這樣。」
「你該知道我不是書上的那個人。」史蒂夫說。不過他心裡想的是，問題應該不在這。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想法。怎麼說，嗯，我的感覺像是，打出了隱藏結局？開到了神奇寶箱？然後……」
「然後？」
多蘿茜直勾勾盯著他。盯著。就盯著。
「你確定你想知道然後嗎？」她問。別有深意地。
這種時後，史蒂夫直覺他該明智地拒絕多蘿茜。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他沒有。
「美國隊長從不畏懼挑戰。」史蒂夫語氣上揚。
於是多蘿茜笑了。「哦，那就是，在某個托尼是女性並叫做娜塔莎史塔克的版本裡，你們結婚避免了內戰發生──」
……史蒂夫後悔了。他不該聽這個。他不想知道這麼多。真的。
為了安撫受創的心靈，史蒂夫決定，抓著未婚妻再做一次。
他們真的在紐約有一段很愉快的時光，以至於，當他們回到賓州、公司樓上的住宅時，對沮喪地出現在他們家的黛安娜感到出離驚愕。
「我沒辦法。」黛安娜告訴他們，痛苦地，「他們對史提夫做了我無法挽回的事……我的朋友告訴我，或許阿斯嘉德的魔法……我需要知道洛基在哪裡。抱歉。真的很抱歉。」
多蘿茜震驚地跟史蒂夫交換眼神。姑且不管黛安娜是怎麼闖過馬克設計的保安系統、跟AI的監控，她跟她帶來的史提夫崔佛看起來都糟糕透頂。
「我，聽不太懂。」多蘿茜艱難地將目光從一旁、被黛安娜用真言套索緊緊纏繞捆綁、神色陰騖並不屈服的崔佛身上挪開，腦海中無法把眼前這個看起來像德州電鋸殺人魔的瘋狂份子、跟黛安娜所述的溫文爾雅幽默體貼年輕軍官聯系上。
更嚇人的是，崔佛在這時候死命掙扎了一下。這驚動了他們家的保全跟AI，史蒂夫再三保證才讓AI放棄報警。
「你得說得更清楚，我們才能知道如何幫忙。」史蒂夫沉著地告訴黛安娜。絲毫不畏一旁殺氣四溢的冬兵版崔佛。
所以是這樣的；基於前面冬兵巴基的失敗，九頭蛇肯定加強了對冬兵崔佛的洗腦。曾經適用於巴基身上的破解方式對崔佛徹底無效，更不提當年娜塔莎花了多少歲月讓巴基恢復理智。
黛安娜求助天堂島女巫，可惜天堂島的魔法體系無法攻克建立在崔佛腦海裡的防火牆。本來黛安娜想試試香格裡拉，古一那兒藏書齊全，可她聯系不上對方，可以說天堂島跟香格裡拉八竿子打不著、從來沒有交流。
要說哪裡魔法藏書跟香格裡拉不相上下，那就只有阿斯嘉德了；洛基能夠不停作死都作不死、必然有其過人之處，魔法素來是洛基的長項。求助洛基的代價定然高昂又百害無一利，黛安娜為了崔佛可以不顧一切。
失而復得的感受，或許史蒂夫能體會一二。
聽完以後，多蘿茜決定，先試試看。「洛基教了我很多。」她必須承認這件事，因為，近乎是神跡一般，洛基待她求好心切、傾囊相授只恨鐵不成鋼，「而且我擅長魔藥跟煉金術。我這裡有其他世界的魔法藏書。假如你願意？」
黛安娜驚訝又感激地綻開笑容。
「我無法說出我對你有多感激。蘿茜，你真好。」黛安娜抱住多蘿茜，繼而又不解地問，「你怎麼會有其他世界的魔法藏書？」
多蘿茜看了眼史蒂夫。史蒂夫給她的眼神是讓她自己作主。
「呃，說來話長。」多蘿茜扯了扯嘴角，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解釋來龍去脈之上。她謹慎地看了下黛安娜帶來的崔佛，「書在我房間。我們是要把他留在這裡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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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我在文章內喵喵叫
我實在是
被審怕了…………(眼神死
關於上一章的戒指
我貼個照片跟簡介來給大家看一下
物料
18K白金
鋪鑲
明亮式切割鑽石
中央主寶石
梨形切割鑽石，不小於1克拉
QUALITY
顏色：D-E-F-G，淨度：IF至VS，切工：「極優」或「優良」，熒光：「無」或「輕微」
STONE ORIGIN
符合《金伯利進程》
第92章 不作不死；想結個婚，一波三折
多蘿茜的想法是, 黛安娜跟她一起翻書, 兩個人找起來效率比較高, 可是顯然現在的崔佛上尉不適合獨處，帶他進書房更不是好主意。多蘿茜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黛安娜能用真言套索。這棟大樓並不具備適合關押一個冬兵的房間。
「我相信你這裡有某些能暫時讓人昏迷的魔藥。」黛安娜說。
多蘿茜飛快看了眼史蒂夫，目光中充滿忐忑。「我當然有可是, 」她停頓了一下，遲疑地皺起眉, 「我抓不准他需要的量。」
「你就把他當一頭大像。」黛安娜這樣講。
……認真的嗎？！多蘿茜很傻眼。她忍不住又看一眼史蒂夫, 尋求安全感，「我不知道人類喝過量魔藥會發生什麼事喔。這從沒發生過，我不能給任何保證。」
多蘿茜懷疑黛安娜是有點被逼瘋了、或者求助無門以至於太過沮喪，因為黛安娜的回應是，管他的，閉上嘴就這麼做。所以多蘿茜給崔佛灌了至少一頭大像、或者一頭成年鯨魚能承受的最大量，實際上多蘿茜懷疑、崔佛吞下去的部分已經比這些更多了……之後, 崔佛總算停止掙扎，陷入昏迷。
史蒂夫找來一條鐵鏈、把崔佛固定在二樓會議廳外的廊柱上。這樣很不人道，多蘿茜看著都心疼，實在是下下之策。這裡沒人想看到一個發了瘋大肆破壞的崔佛上尉。
在這間新建立起的辦公大樓內，頂部有整層樓被保留下來, 做為CEO家人的住所。那麼, 多蘿茜當然可以有整個空房間, 來放她所有的藏書。那種從天花板到地板的、霸占整片牆面的書櫃, 落地窗、舒適的躺椅、可以在上面打滾的實木方桌, 諸如此類等等。
他們花了一整天來翻書。一無所獲。不過還不到氣餒的時候，因為他們也才剛進展到第二格書櫃而已。要知道，用詞艱澀的古籍不是小說並不易讀。
到了第二天，葛瑞絲跟迪克加入翻書大隊。迪克是送葛瑞絲回來，知道他們正在進行一場艱困的、和古文字古文法的鬥爭後，興致勃勃地選擇加入。
「你們比較傾向用魔法解決這件事，對吧。」迪克問。不太算是個真正的問句。開口的時候，他們正在中場休息，在書房內享用史蒂夫跟葛瑞絲替他們准備的晚餐。
這張方桌真的有夠大。這樣很好，他們可以把整理到一半的書就攤著、堆在那兒，同時也有足夠的空間放餐具碗盤。
黛安娜抬眼，揚著眉看迪克。多蘿茜正盯著自己玻璃杯中的鮮榨果汁，驚奇地暗吋著葛瑞絲什麼時候學會做新鮮果汁了。
「你想說什麼？」黛安娜反問。
迪克一聳肩，笑著說：「科學的方法。據我所知，嘉德麗雅曾經研究過這方面的藥物，為了巴恩斯。」
這聽起來挺吸引人。多蘿茜停止研究果汁，抬頭去看桌邊的其他人。一如以往，葛瑞絲對安全性未經確認的任何好消息、都保持著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存疑、並讓這百分之五十表現在臉跟眼神上。至於史蒂夫，他一派平靜。
黛安娜皺著眉，眼神透露出遲疑。她看了眼多蘿茜。
「哦，藥。」多蘿茜點點頭，接著說：「當然。我們給他灌了差不多一個浴缸那麼多的魔藥吧。」
迪克愣了一下後，大笑。「天啊，真的？抱歉，我知道這不該笑……只是你的形容實在有趣。」他說，嘆了口氣，「不過，關於剛才的提議，我不是鬧著玩。」
「那意味著史提夫要接受你們的一系列檢測。」黛安娜表情冷淡，「給我一個相信神盾局的理由，夜翼。」
噢，這就有點尷尬了；黛安娜喊出迪克的『藝名』，這差不多就等於一句帶著嘲諷的拒絕，因為，瞧，是這樣的。盡管嘉德麗雅任職於神盾局，還是高層顧問，諷刺的是，韋恩家那一群蝙蝠小鳥裡，沒有一個答應過神盾局的邀請。而這裡黛安娜已知蝙蝠跟羅賓小鳥們的真實身分。
就跟餐廳員工不敢吃自家的菜一樣的道理。這太缺乏說服力了。
好巧不巧，葛瑞絲在這時候補上一刀。「當初巴恩斯是吃那藥吃好的？」
不是。實際上，根本沒人吃過那款藥。天知道吃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迪克在尷尬之中選擇放棄安利。然後大家看著黛安娜端了一盤食物去二樓。多蘿茜已經開始想像熱湯被崔佛打翻的畫面了。
「搞不好這會有效。」史蒂夫很不確定地說，按摩著多蘿茜的肩膀，藉此讓多蘿茜放輕松，「巴基不也是這樣一點一點恢復記憶？」
「問題在，崔佛腦海中有一道出奇堅固的防火牆，而巴恩斯沒有。」多蘿茜說著，停頓一秒，皺起眉解釋：「不能說沒有，就是，版本不一樣。那不是催眠暗示等科學方法能到達的範圍。」
「你覺得是魔法。」葛瑞絲接口。
「我跟黛安娜都覺得是魔法。」多蘿茜更正，「它看起來就是魔法。」
第三天，他們找到一個方法，能對抗惡性扭曲記憶的魔咒。
「看起來這就是我們要的。」迪克懷疑地正看、反看、側看那面書頁。
「惡咒扭曲記憶……」多蘿茜反復念著標題，不確定地望著黛安娜，「他的記憶被扭曲了嗎？」
「假如我能跟他真正進行對話的話，我一定會知道。」黛安娜頭疼地說。
於是他們又都低下頭去看那頁書。希伯來文寫得密密麻麻，角落話著不明所以的小圖。
「看起來，這是一種，減弱惡咒對精神跟記憶持續性攻擊的魔法。」迪克分析著，一手環在胸下、一手支起下頷。
「某部分的條件符合了。」多蘿茜思索著，「這上面沒有說錯誤使用可能造成無法返逆的後果。這個魔法基本不會造成危險跟傷害。我們要不要試試看？」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概念。
多蘿茜覺得他們是真的有點走投無路。再不行就真的只能求助洛基。顯然在黛安娜的想法上，去找洛基還不如他們亂治病。
總之事情就這麼定案。他們開始嘗試。起先，這真的挺另人絕望，因為崔佛毫無反應。不過漸漸的崔佛可以冷靜聽他們說話，好吧，確切地說，是冷靜地聽黛安娜講話。他對黛安娜的聲音有反應，然後是黛安娜的動作，然後是黛安娜的笑容。
第三個月的時候，崔佛喊了黛安娜的名字。
多蘿茜感覺，這整趟過程，好比人類試著踏上月球。崔佛喊黛安娜名字，這聽起來只是一小步，對他們所有人而言，這都是一大步。他們換了一個房間安置崔佛，現在崔佛不會試圖破壞所有他看到的東西了。比起先前是穩定了許多。多數時候崔佛就是在發呆，直到黛安娜進入房間、同他說話。
客觀來說，崔佛的進步可謂是神速了，每天照三餐點心下午茶夜消灌下去的魔藥起了它應有的成效。到了第五個月，崔佛逐漸能說出成串的字句。他恢復了小部分的記憶、但大部分仍是空白，這令崔佛特別不安。
黛安娜在這裡住下來，為了陪伴崔佛。所有人都會相信，黛安娜把全部的愛跟耐心都給了史提夫崔佛。可能還有愧疚。
但這絕對是愛。
幾乎可以說是神跡一般，在多蘿茜跟史蒂夫訂婚後的大半年內，地表上沒有哪裡──至少他們知道的部分是沒有──爆發世界級的混亂。對此多蘿茜感謝得幾乎想宴請三桌點名那些知名重罪犯。當然她沒有，這是沒事找事。
看在難得天下太平的份上，他們認識的所有人都建議他們速戰速決，把握時機連婚禮一起辦好，否則一拖就十年都是可能的，看看西岸驚奇四的蘇跟裡得博士吧……想結個婚得上全球轉播還一波不只三折，最後蘇都要崩潰了。
多蘿茜素來就不好大喜功享受關注，她偏好低調的這部分很是與史蒂夫相符。他們在賓州、公司的後山結婚，精靈們對這場盛宴都欣喜萬分，不用多蘿茜指點、早已替他們准備好如夢似幻的婚禮場地。
婚禮定在多蘿茜生日前。不知道誰傳下來的習俗，說新婚夫妻前三天不能見面。多蘿茜不以為然但史蒂夫是個老古板，所以是的，他們得分開。
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裡了。在婚禮倒數最後一天的夜晚，多蘿茜這裡接到了緊急求救電話。
「仕女單身派對之夜！有什麼我們能為您服務？」
接電話的是葛瑞絲，有點喝高了。她的臉上一開始是笑容，接著凝滯，緩緩皺眉，彷佛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黛安娜走過去，朝葛瑞絲伸出手，示意葛瑞絲把電話交給她。葛瑞絲順從地照做，雙手撐在高腳小圓桌面上，低頭不看任何人。多蘿茜開始有不好的預感。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布偶貓瑪麗叼著橄欖晃過來，小心翼翼地用身體去蹭多蘿茜；顯而易見的安慰。
多蘿茜沒有摸貓。黛安娜很快結束通話。她掛斷手機，盯著空無一處停頓了大約半秒，轉過頭來，告訴在場的大女孩們：「壞消息。萊克斯盧瑟帶走了史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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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吃越多藥
過敏藥+郁症藥一起吃
整天暈……||||
睡得比真貓還多|||
圖片的問題我這裡看是可以的
我是把她放在作說裡面
上傳地方是我的微薄
如果還是不行
就只能大家去我的微薄看
名字是>>> _匿名希望_
裡面啥都沒有
就只有一堆封面
看到一個字都沒有只有照片
那就是我了，喵
第93章 作了會死；怪獸新娘，找到洛基
所以是這樣的。
新婚前一晚是單身之夜, 這是某種不成文的習俗。史蒂夫的單身之夜有崔佛, 這也不算很令人意外。事情都進展得挺不錯, 直到萊克斯盧瑟就那樣地晃進飯店的酒吧裡來，完美的戲劇化。
在電話裡、根據布魯斯的描述，那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還沒走進大廳, 萊克斯就先讓克拉克跪了，用氪石。再來是一片光跟極高的音頻, 這成功放倒場內所有變種人跟能力者。布魯斯注意到, 能力越強、這段音頻造成的傷害就越大，他自己一度是耳聾的，而且失去所有平衡，感覺不到地面。
紅骷髏跟著萊克斯一塊兒出現，當然，也有喪鐘。身為美國隊長的頭號黑粉，紅骷髏怎麼能不出席美國隊長婚前的單身派對之夜？那麼紅骷髏帶著一票九頭蛇現身也只能說是第十三位仙女的祝福了。
這裡不得不說, 身為腦殘黑粉，紅骷髏做得最好的一點就是，看到美國隊長，連他本來應該回收的冬兵崔佛都不要了。他就要美國隊長不要別的。
總之，這是一場反派的大勝利。其余人拼命攔阻, 也只搶下崔佛, 史蒂夫還是被帶走了。
到這裡是他們目前所知、也是一般人所能知道的部分。顯然, 多蘿茜被歸類在一般人。多蘿茜不知道自己哪裡一般了, 這可能是來自神盾局的記恨。
隔天的婚禮自然是延期。多蘿茜滿懷期望的沒有取消。神盾局接手這整件案子, 她也被列入重點看管詢問對像，做了好幾次筆錄。假如這些都還不算糟糕，那麼很好，因為兩周後，神盾局還是沒有一星半點關於史蒂夫的訊息。
多蘿茜覺得自己有點要瘋了。這是兩個禮拜，不是兩天！十四天共三百三十六個鐘頭，火箭都能飛上太空。多蘿茜心裡滿是可能發生的恐怖假設，再這樣下去、等他們找到史蒂夫、她的精神應該也耗弱得差不多。
這樣下去不行。
到了要第三周的時候，多蘿茜再也按捺不住。她直接問了馬克、現任神盾局長尼可弗瑞的電話。
是的；馬克真的有。是的；馬克他給了。
多蘿茜不管不顧，反正就打電話給尼可弗瑞。接起來的是個女人，問她有什麼事。多蘿茜主觀假設對方都已經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想要什麼，索性直接說：「其實你們找不到史蒂夫，對吧。」
電話那端的女性沉默片刻，說話的語氣換了個方式。『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這是尼可弗瑞的手機，你是怎麼拿到他手機號？』
「我不知道，靠著一點星星的碎屑、風精靈的羽毛之類的。這是現在的重點嗎？」多蘿茜在瞎胡謅。她不覺得自己能扯贏黑寡婦、但也不想就地認輸，「拜托，說真的，我的丈夫在新婚前夕遭人綁架危及性命，而我只能干坐原地枯等他的訃聞？這是幾零年代的電影？不可置信！」
娜塔莎的回應也挺不客氣。『所以你准備怎麼辦？怪獸新娘。』
「假如我自己想辦法闖入九頭蛇基地帶出史蒂夫，基於最後的結果，我不會被判違法吧。」多蘿茜問。
『假如你有這種能力的話。』娜塔莎的語氣上揚，『我不保證任何事。』
多蘿茜也沒有要娜塔莎保證任何事。這連會知都算不上，她只是告訴神盾局、以防真的有個萬一，或許神盾局會給他們一些後援，之類的，天曉得。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史蒂夫被綁的當晚，丹尼爾跟馬克他們就知道所有事。丹尼爾二話不說、擱下表演，飛來紐約陪多蘿茜，愛德華多對多蘿茜表現出過度充足的關心。起先馬克沒說什麼，直到第二周的某個晚上，他給多蘿茜發來消息。
──〝也許你會需要這個。〞後面接的是弗瑞的手機號。
好的，關於前幾天馬克都在忙些什麼，現在毫無疑問。
過了幾個鐘頭後，馬克又發來一段訊息。
──〝既然超級英雄注冊法案還未被提出，我想我們完全可以自由活動。〞
多蘿茜不知道愛德華多或其他人知不知道馬克干了什麼事總之……這次她感謝也支持馬克。她要去找史蒂夫而且她當然有方法。
只要她能找到洛基。
洛基出現在第四周、某個多蘿茜又失眠的夜裡。
各方壓力和失去愛人的焦慮讓多蘿茜閉眼就是夢魘。通常葛瑞絲會陪著她睡，可是葛瑞絲本身也是淺眠，被折騰了兩周後，多蘿茜覺得這樣不行，轉而依賴大量的貓，跟丹尼爾。丹尼爾會睡在地上，她有動靜就負責喊醒她。沒有什麼超越界線的事情發生，因為多蘿茜都快被逼得抓狂了。
那天晚上多蘿茜把干酪抱得很緊。她太焦慮了，需要一些安慰。
她發現自己坐在咖啡廳外，好像在等人。懷裡的貓從干酪變成橄欖，多蘿茜覺得哪裡不對、又找不出是哪裡不對。侍者將一杯黑咖啡放在她的這張圓桌對面，陶瓷杯底敲擊玻璃桌面發出實實在在的清脆聲響。
「我喜歡看你穿長裙。」
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多蘿茜回頭，沒看到人，再轉回來時，洛基已經在她對面桌入座。
「你沒點？」洛基問。語氣自然，彷佛這是一場約會，而他們已經演練過數千次。
多蘿茜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再抬頭，看洛基替她喊來侍者，叫了一杯奶酒。到這裡為止多蘿茜都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作夢。
「你還在跟萊克斯玩？」多蘿茜問。這好像不是她本來要問的話。
洛基一聳肩。今天他穿著休閑優雅，藏喵青色的襯衫和黑西裝，沒有領帶，長發隨意往後梳。他看多蘿茜的方式帶著一點古怪的挑逗。
「我以為你討厭他？」
「這不算回答問題。所以你還在跟他們玩嗎？」
洛基瞥了眼多蘿茜，往後靠上椅背。他的雙手交迭在腹部，姿態舒適愜意。「假如你是在抱怨、我花在別人身上的時間太多，都忘了陪陪你的話……」
「洛基。」多蘿茜要控制不住情緒了。她感覺自己隨時可以在這張椅子上，歲成一片一片，「紅骷髏帶走史蒂夫。」
多蘿茜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手腳冰冷發汗，腹腔裡所有髒器絞痛。她要失去她的愛人了嗎？不，她不想，她拒絕，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要扳回一切，不論如何。
洛基仍是漫不經心的模樣，掃過她的眼神卻銳利了不少。他揚聲，滿是譏諷，「所以？就為了這個，你吃不好睡不好？需要我提醒你中庭人的身體有多脆弱？」
「我會死的。」多蘿茜繼續說，神情痛苦，「我不能沒有史蒂夫。我不敢想像他們要對史蒂夫做什麼事，任何事。拜托，求求你……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我不會幫你把史蒂芬羅傑斯帶出來。」洛基果斷拒絕，冷笑和譏誚。可能也有憤怒跟不平。
多蘿茜用雙手揉臉，「不，我不是……」她要怎麼說？她放下雙手，盡量平靜地看著洛基，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表情距離平靜有十萬八千裡，因為洛基回給她的眼神古怪又憐憫。「我的意思是，帶我進去。」
洛基盯著她。盯著。就盯著。
「認真的嗎多蘿茜奧丁森。你她媽最好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我的要求很簡單，就只是，帶我進去。我是干淨的，我沒有跟神盾局合作，這不是陷阱。」
「那你進去是要干嘛？」洛基問，不可思議，「陪葬？」
多蘿茜抿了抿唇，扯開一抹干笑。「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不過，我是准備靠我自己把史蒂夫救出來沒錯。」頓了頓，她補上一句，「但願你別阻止我。我猜你不會？因為你唯恐天下不亂，讓萊克斯他們一路得勢對你也沒太多好處。」
洛基瞪著她的眼神，彷佛今天才見到她這種生物。「我不知道該不該笑，親愛的。」他用干枯又尖銳的語氣嘲諷，「所以你就願意加入反派聯盟了，為了你親愛的羅傑斯。我感覺自己彷佛像個笑話。」
「……如果你沒有把地位擺歪的話。你不是笑話。」多蘿茜皺起眉，歪過頭。
「定義地位擺歪。」
「呃……」多蘿茜糾結著要不要說出史蒂夫的懷疑，「就是，你知道，其實史蒂夫把你當成情敵？」
洛基的表情更詭異了。「什麼？！」他嚷出來，那張臭臉姑且算是白眼，「他腦子進水了是不，誰給他的靈感讓他產生這種誤會？我只是希望你跟我走！只要你一開始就選擇我，後面會有這些破事？你身邊的人我都能搞定，唯獨羅傑斯！我不懂你看上那些蟻螻什麼，多蘿茜。你該是個公主。阿斯嘉德千年來沒有女性王儲，你會成為所有人的寶貝，而你是我的後裔，這有什麼需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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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單字數不夠
++更來湊
第94章 不作不死；我是那個，怪獸新娘
在不可思議中, 真相大白。多蘿茜總算搞懂洛基的想法。但是搞懂以後她更無言了。
有一種冷, 叫做你媽覺得你冷；有一條路, 叫做你爸已經替你鋪好這條路。
此時此刻多蘿茜感受到了遲來的、父母對孩子未來的關愛，雖然這距離事實差得很多很多。
「你都幫我規劃好了耶。」多蘿茜不由自主地感嘆。
洛基眉頭一抽，神色不忿, 倨傲且不以為然。多蘿茜意識到這是個親子問題而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詭異的是，洛基居然真的把她當女兒在養耶。
「現在我說完了, 你呢？」洛基暴躁地繼續說著, 言語間大有破罐摔破的氣勢。期間他還翻了個白眼，嘟嚷著疑似『幼崽真麻煩』、『搞不懂幼生體的想法』諸如此類，「你甚至沒有聽從我的囑咐，任何一次，哦當然了，我不該為此感到意外可不是？我相信那天早上我對你說的話是不要出門，接著你的行為決策讓我產生你的腦子是否在聽力或更多部分發育不全的憂心揣測。只是提一下, 我很少從這種角度關心其他生命體的健康。」
「噢。」多蘿茜只能干坐著，聽洛基長篇大論。她猜想這是某種洛基發泄情緒的方式。好像父母通常也是會這樣做的。
「而現在，現在的現在，哈哈，你居然告訴我, 你想混進九頭蛇基地？我有點懷疑這算不算報復……說真的, 你這是在怨恨我沒有陪伴你度過幼生期裡最脆弱的那段時光？以跟我唱反調的方式？」
多蘿茜想了好一會兒才搞懂洛基在講什麼。
「哦噢, 你是說, 你覺得我在叛逆期。」
洛基假笑著打了個響指。「沒錯, 我就知道人類的語言裡肯定有某個詞彙、來具體描述你現在的行為模式。」
多蘿茜扯了扯嘴角，忍住想用雙手抹臉的衝動。她決定把話題導回主題上。「這麼說吧。你會不會幫我？」
洛基的表情堪稱扭曲了。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不。我不會。想都別想。這樣講夠清楚嗎？」
多蘿茜點點頭，從座位上起身，一副要買單的架式。「好的，那麼謝謝你。」
洛基死盯著她，盯著她起身，全程不走眼。「我希望你真的知道這有多危險、以及我真的沒有答應你，任何事。任何。」
「嗯──哼！」多蘿茜回以鼻音。明擺著不走心。
「看著我的眼睛、多蘿茜奧丁森！你多大的膽子、敢敷衍我！」
「啊，我該去給貓喂飯了。談話愉快，下次見，愛你老哥！」
她承認她在老爹跟老哥之間猶豫不決。最後她覺得洛基可能比要想當哥哥。
不管洛基最後的反應是什麼──暴怒或者狂吼？多蘿茜都被貓咪跳過肚皮的重擊給喚醒。自從史蒂夫不在家，她的貓們似乎很擔憂她會做出什麼自殺性行為，輪流著每隔一段時間湊過來、用各種方式確認她還活著。多蘿茜不知道這些貓腦補了什麼。
多蘿茜想說，不，她當然沒有放棄。既然洛基這條路行不通，那她只好再一次打通尼可弗瑞的電話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多蘿茜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靠貓咪們（身上裝著的電子儀器）搜集回來的情報、和AI幫她統計好的信息，比對這一季的報表。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托尼當初的規劃上，不得不說托尼史塔克不僅是科技鬼才──被上帝親吻過大腦的那種，同時，他更是位優秀傑出超群不凡的商人。多蘿茜心甘情願讓自己的才能被對方利用。
『我很驚訝你沒有放棄。』尼可弗瑞在電話那端說。聽不出情緒。
天知道是不是跟馬克走近了、多蘿茜發現自己的膽量越來越趨近無限大，她干巴巴又冷淡地跟弗瑞開玩笑：「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嗎？我是那個，怪獸新娘，你不能指望灰姑娘在得知自己能與美國隊長共度終生後、發現她的新郎在婚禮前夕失蹤，能有什麼不那麼瘋狂的反應。」
弗瑞沒有笑。當然沒有。他用差不多冷淡的語氣問：『我猜你在得到你想要的之前，不會放棄撥打這支號碼。所以，你想要什麼？或者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要加入救援行動。」多蘿茜索性也放棄兜圈，開門見山道：「說真的，第四周了，四舍五入就是一個月。人呢？！」
『你在吼我？珀金斯女士？這就是這通電話的意義？容我提醒您，珀金斯女士，朝公務人員大吼大叫不會加快隊伍前進的速度，你沒有在幫忙。』
「讓我加入我就有在幫忙了，親愛的先生。我保證會拿出畢生絕活，因為沒人能從我這裡奪走我男人，去他的紅骷髏跟九頭蛇。你會為了我的毅力跟我們的愛情動容，因為沒人可以告訴一個窮鬼她中了頭彩、然後又說那是假的。沒有人。就是不能。順帶一提，誰是珀金斯女士？喊我羅傑斯夫人。我沒說這是你們的錯，但你們至少該對一場差點完成的婚禮、保持應有的尊重。」
多蘿茜不知道自己這段演說是哪裡戳著了弗瑞的笑點。弗瑞笑了。她很錯愕。是因為她愚蠢的譬喻嗎？見鬼的，那不蠢，她很嚴肅。
『明天下午，三點，來三飛飾。』最後弗瑞這樣告訴她，『我挺好奇你的決心。再次聲明，我沒有保證任何事。』
又是這句話。多蘿茜在電話這端轉了圈眼珠，用她回答洛基的鼻音回答弗瑞，然後掛斷電話。
多蘿茜只把這件事告訴葛瑞絲，基於她出門那就意味著葛瑞絲要看家。反正現在他們家裡也沒什麼好搶了；多蘿茜自暴自棄地想，感覺自己如同過期的蛋糕，失去賣像與價值。
葛瑞絲沒說什麼，就叫她注意安全別干傻事、雖然她已經在干傻事。自從跟布魯斯越走越近，葛瑞絲對大事的反應也越來越平靜。多蘿茜不確定那句話是否適用於此──相愛的兩個人會越來越相似？至少，在一派冷靜與後續處理這方面，葛瑞絲是越來越有布魯斯韋恩的風範。
既然葛瑞絲可以為了布魯斯跟多蘿茜、成為完美後勤，那麼，多蘿茜當然也可以為了史蒂夫成為瘋狂女戰士。她可以做到這點。她愛史蒂芬羅傑斯。
她真的愛史蒂夫。
隔天下午多蘿茜按時報到三飛飾。她讓霍蘭德（注明下，是帕克家老三，後面都用彼得霍蘭德或者單單霍蘭德稱呼）帶她來。霍蘭德大概也該被算在『擔憂多蘿茜壓力過大產生輕生念想』大軍一員中。多蘿茜告訴霍蘭德、他想太多，但霍蘭德說她看起來是真的很糟糕。
「彷佛隨時會拔出一把四百米大刀似的。」霍蘭德這麼說。
好，所以她猜自己看上去很瘋狂。
「你的臉比我的作業本還白。」
因為睡眠嚴重不足。
「眼神像，連姆·尼森……？」
「這就有點過了。」多蘿茜指正道。心裡想笑。
「不，我沒有。」霍蘭德扁著嘴唇遙頭，嚴肅又謹慎。他看著多蘿茜在來訪名單上簽字，蹙眉問：「真的不需要我留在這等你？我可以……」
「你當然可以。」多蘿茜扯動嘴角。從霍蘭德的表情看來，這個微笑很爛。她擺擺手，趕走對方，「總之，回去上課。」
霍蘭德扁著嘴離開了。委屈巴巴的，跟挨罵的小狗一樣。多蘿茜瞥了眼小少年的背影，把視線轉回前方。弗瑞派了一位探員下來接她。多蘿茜盯著對方掛在胸前的名牌；瑪麗希爾。她知道這個人。確切地說，這個角色。
「希爾探員。你好。」
「多蘿茜。喊我蘿茜就好。」
兩人簡短招呼。希爾帶多蘿茜搭電梯往上，過程兩人保持安靜沒有交談。多蘿茜在觀察電梯玻璃牆面外的景色。直到希爾因為樓層逼近目的而開口。
「我很抱歉，關於這整場意外。」
多蘿茜回頭，想了下才確認對方是在指她跟史蒂夫的婚禮。她心想；才怪，你們才不抱歉咧。不過她沒表現在臉上。她笑了一下然後說：「我相信這一切都能盡快解決。」
希爾不置可否。電梯門在這時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透明玻璃隔間、吵雜的辦公室、整片牆的小屏幕、和忙碌的探員們。多蘿茜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她馬上發現會議室，也看見會議室內等候的托尼，與其他人。
這裡所謂的其他人是指，四騎士，跟馬克。
多蘿茜的眉角挑了一下，隨著希爾走近會議室。
直到此時，多蘿茜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加入了超級英雄團體，以尷尬的定位。對於剛發現的事實，多蘿茜全無喜悅榮譽也無期盼，甚至那怕一點良性想法。此情此景並不符合多蘿茜理想的人生規劃，而她沒有怨天尤人的立場。
弗瑞近來主持會議。在允許發言之前，多蘿茜只是專注地聽，沒有開口也沒有去看其他任何人。魯拉表現得像多動症幼兒，嚼糖果的聲音不絕於耳。對此弗瑞展示出天方夜譚般的耐心與愛心，他沒有評價任何事，只是怒瞪迪倫直到魯拉總算吐掉那口糖。
馬克做了筆記。在記事本上。是的，馬克札克伯格寫筆記，用紙跟筆。假如當年馬克在哈佛有這麼認真？多蘿茜不相信馬克會被開除。
半小時候，弗瑞問。
「任何疑問，現在提出。」
馬克舉手了。
「只想做個確認。我就負責信息供應？」
所有人目光整齊地掃向馬克。
「不然你還想做什麼，札克伯格。穿上防彈衣闖入九頭蛇基地拿槍掃射八百下？讓我告訴你這位一間上市公司的CEO，不，沒有可能。」
所有人目光整齊地挪向弗瑞。
馬克扯了扯嘴角，冷笑。「哈哈，真逗。所以問題的重點在男女不平等？這真令我震驚。我是說，我以為神盾局身為政府組織，理當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你在講什麼鬼。」弗瑞一臉髒話。
馬克札克伯格滔滔不絕。「你沒有意識到，這也當然。要讓男性意識到自己犯下這方面的錯誤確實是很困難。不過你瞧，多蘿茜珀金斯同為上市公司CEO她甚至是美國隊長的未婚妻，我不確定在你們看來前後二樣身份你們更看重哪一個，要我說我會更看重前者我們都知道這是個商業的社會你不能低估女性的產能。就連我，在這麼多年後，我有一位女性COO。」
所有人唰唰看向馬克。再看弗瑞。看看馬克，又看看弗瑞。
弗瑞露出了代表髒話的表情。比剛才的髒話更髒一點。
托尼雙手摀臉趴在桌上，笑得渾身顫抖。
「馬克的意思是，他認為蘿茜一個人被送進九頭蛇基地這很不妥。」丹尼爾好心地翻譯了，關於這段馬克說出來的、跟代碼差不多的語言，「他在提醒你，蘿茜是一間公司的CEO、產能不低而且又是美國隊長夫人，身份敏感。」
「我他媽當然知道這些。」弗瑞的髒話脫口而出，「我不知道你是覺得你能想出更專業的方法或者什麼，不過，這裡，我說了算。」
然後馬克閉嘴了。極其不甘願地。姑且不管他在嘟嚷什麼。因為確實，他還沒買下神盾局，而可能幫他說話的托尼笑得快要斷氣。
事情的結果就是，多蘿茜會被單獨送入敵營。馬克很不滿，魯拉他們頗有微辭，托尼覺得老頭子腦袋壞了。只有丹尼爾對計劃表現出全部的支持。這讓丹尼爾變得一點都不丹尼爾，少了他控制狂的部分。
多蘿茜花了不少時間思考丹尼爾的反常。在離開神盾局之前，她彷佛想到了！要知道，丹尼爾是給人感覺有那麼點亦正亦邪，尤其現在這個世界裡沒有天眼，四騎士跟迪倫完全是自由組織自由行動。而這點，說真的，很對洛基胃口……
她趕緊在上車前逮住丹尼爾，想審問一番。
「丹尼你是不是──」
丹尼爾截斷她的話，把她塞進神盾局的車裡頭。「聽著寶貝兒，不管你在想什麼，我不是，我沒有。我從良已經很久，值得獲頒優良公民。話說回來，怎麼不噴點香水？你身上一股子寶寶的味兒，我很確定你沒有懷孕。」
多蘿茜氣得差點就咬上丹尼爾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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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藥
都在睡覺
這幾天吃藥
睡很多覺……
需要被擼毛
喵
第95章 作了會死；恨是重的，而愛很輕
這天多蘿茜還沒被送進反派組織, 那邊事情就爆出來。
奧斯本財團總部被搶了。監視錄像上最顯眼的那條人影根本就是史蒂夫。
多蘿茜又被喊去三飛飾。她抱著認屍的心情在看那段影像, 以未亡人的表情跟語氣, 沉重地對一干探員緩慢地頷首。
哇，噩夢要應驗了。這可能是一個九頭蛇隊長。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准備改變想法？」弗瑞問她。雙臂抱胸，語氣冷漠, 眼帶質疑。
「先生，您是在擔心我叛國嗎？」多蘿茜突發奇想。
弗瑞抽了抽嘴角, 冷淡地以沉默譏諷她是如此愚不可及。
「好吧。」多蘿茜干巴巴地說, 「我就把這當成是您對我的信任。謝謝。以及是的，我期望能提早出發，我的想法並未因此產生任何動搖。」
弗瑞的獨眼直盯著她，眨都沒眨。「所以你連三天三夜睡在射擊訓練室內。」
多蘿茜偏過頭，看著弗瑞，把這當作回答。她只是盡可能地在提高她的生存條件，看不出來這哪裡惹著弗瑞。
弗瑞的視線更為銳利了。「你早想過有這種可能。你並不意外。」
面對弗瑞直指的真相, 多蘿茜放空表情、不置可否；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不管弗瑞如何逼迫套供。事實必然與弗瑞的猜測截然不同。
但她總是得給弗瑞一個答案。
「有些人，會在事情發生前，給自己做思想准備。」
「你是這種人。」
「可以這麼說。」
「試著假裝自己能預料事情會有多糟糕，並且自我說服、裝作這沒什麼大不了。」
多蘿茜笑了起來。實際上, 她被弗瑞惹惱了。曾經她以為沒人講話比馬克更討人厭, 現在她該對馬克道歉。在這件事上她不夠見多識廣, 犯下天真又單純的錯誤。
「這個問題就像是問一位孕婦是否准備好做一位母親……」多蘿茜說著, 對弗瑞勾起一邊嘴角, 「你確定要問臨盆在即的產婦這種問題？好吧，要我說的話，最糟糕的情況不是他死了、我死了、或者誰忘記了誰，是他真的感覺統治九頭蛇挺不錯、而這一切都失敗了，隊長成為你們最大的敵人。相信我，這你們應付不來。你不會相信史蒂夫有多麼深藏不露。」
感謝上帝，問完這些之後，弗瑞總算肯放她走。多蘿茜覺得吧，這小黑狀是必須要跟史蒂夫告兩下的，哪有人這樣、趁別人家丈夫不在，就欺負對方孤家寡人的新婚妻子。騷擾這種事是以被害者的感受為標准，她說這是欺負那這就是。不，這裡沒得談。
為了達到目的，首先，多蘿茜要興風作浪。
在托尼隨便找了個什麼理由舉辦的歡慶酒會上，多蘿茜成功見到萊克斯盧瑟，又一次地。同時她也見到了暫時不是美國隊長的史蒂夫、假裝成萊克斯貼身保鑣的喪鐘、和身為萊克斯女伴的毒藤女。不知道怎麼回事，史蒂夫成為萊克斯企業的保安顧問。他看起來就像機器人。
這真的很嚇人，是真的。多蘿茜忍不住多盯著史蒂夫看好幾眼。天知道九頭蛇跟萊克斯對史蒂夫做了什麼、總之……她迫切地想了解……那群瘋狂科學家是如何做到的，讓史蒂夫徹底的面無表情？
她的意思是，這是史蒂夫，史蒂夫通常有表情，就算是他的面無表情、也不是真正意義的面無表情，而且多蘿茜總是能從史蒂夫的面無表情裡頭、讀出一點點想法，哪怕只有一點點。
所以說。多蘿茜的意思是。史蒂夫現在看起來就是，小機器人。
他甚至比冬兵更接近機械。
這真的很恐怖。多蘿茜必須說三次。這真的真的真的很恐怖。
陪伴她出席晚宴的是愛德華多，以及當然的，馬克也來了，馬克有自己的邀請函然後帶了達斯汀跟克裡斯。
根據希爾的說法，這會是某種使人降低各方面的戒心、但也不至於徹底無視他們的組合。希爾說得對。無數的人都想湊過來、跟馬克講上兩句話，裝熟也行。愛德華多炙手可熱的程度不遑多讓。多蘿茜清楚自己只是附加價值，不過她不在乎。她不停想著要接近史蒂夫。她真的，太他媽想搞懂史蒂夫身上發生了什麼問題。
萊克斯肯定知道多蘿茜的想法。反正多蘿茜也沒有打算隱藏。她跟萊克斯隔著半個舞池對望。萊克斯微笑。吧台底部該死的藍色冷光讓萊克斯看上去殺人不眨眼，根本就是路西法投胎轉世，讓多蘿茜想給萊克斯唱一首Barns Courtney的Hellfire。
多蘿茜一口吞下那杯色彩鮮艷但她喝得不明所以的調酒。
萊克斯眨了眨雙眼。
多蘿茜把高腳杯往吧台玻璃台面上一放，撥動長發，踏著鑲有碎鑽的高跟涼鞋，大步走去。
萊克斯等著她走過去，興味盎然溢於言表。比起平時，多蘿茜將長發稍微拉直，全部往後梳，露出飽滿的前額、和姣好的眉眼，這樣的發型令她看上去沒那麼乖巧，實際上，應該說是性感冶艷了。
她擦著深紅色的霧面唇膏，鑽石耳環在黑發之間熠熠生輝。Ralph&Russo的黑絲絨禮服襯著她的身型玲瓏有致，左腰際開了高衩露出大腿蜜色的肌膚，這套禮服乍看宛若盛開的馬蹄蓮。或許世界上確實有黑色的海芋。
多蘿茜停在萊克斯面前，看的當然是史蒂夫。
然而，即便如此，史蒂夫依舊蓮兩眼都不眨一下。
鬼才看不出來這有問題。
多蘿茜看看史蒂夫又看看萊克斯。看看史蒂夫再看看萊克斯，揚眉。
「你喜歡蘋果馬天尼？」多蘿茜問。率先拋出友好的橄欖枝。
當然這枝橄欖不會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回事，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萊克斯晃了晃杯中的酒，笑了。「這裡沒有蜜桃茶，我愛蜜桃茶。他們甚至沒有足夠的櫻桃糖漿，我想來一杯濃烈的甜酒特調都辦不到。」
「哇。真是的。」多蘿茜配合地睜大雙眼，感嘆；老天，又是櫻桃糖漿、又是蜜桃茶，何等奇葩的口味，這裡可是酒吧。
「對吧，真的很誇張。」萊克斯自顧自地把她的感嘆當成贊同。一點都不令人意外，這個人看起來就是會這麼做。
「所以你就只好喝蘋果馬天尼。」多蘿茜瞥了眼萊克斯手裡的酒。
「他們說這在推薦名單上。這是謊言。」萊克斯搖頭，語速急促，笑容也很急促，「告訴你這個秘密，別點。」
多蘿茜想，這個時候她應該捧場地大笑。她笑了，不過不是因為什麼鬼秘密，她只是覺得萊克斯神經質的態度真的很像一個反派──沒錯，他就是個大反派。他們倆個放聲大笑，直到左鄰右舍一整圈人都用見鬼的表情遠離他們。
「天啊。」萊克斯緩過氣來，親昵地勾住多蘿茜的腰，二話不說、就在她臉頰上親一口，「我怎麼能──怎麼能現在才發現你是如此有趣？」
多蘿茜保持笑容，在心裡把萊克斯當成該死的有錢又可恨的客戶，甜膩膩地說：「我真他媽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這成功把萊克斯逗樂了。多蘿茜搞不懂萊克斯的笑點在哪總之，這是好預兆，不是也得是。而史蒂夫依舊，仍然，天殺的跟機器人一樣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反應。多蘿茜開始懷疑這時候她跟史蒂夫打招呼，史蒂夫會不會回應她：毫無反應，只是個NPC。
這個假設可以說是駭人聽聞。多蘿茜把注意力放回萊克斯身上。
萊克斯笑了好一會兒。周遭的人看他們的表情就是尷尬又不失禮貌。就在多蘿茜懷疑有人會替他們撥打精神病院專線的時候，萊克斯停下來說話了。
「你想要什麼，甜心？」萊克斯問，端詳著多蘿茜，眼神彷佛真的那麼充滿愛意。
多蘿茜沒有不寒而栗。她的內心甚至毫無波動，就只是平靜，無邊無際的死寂。她很驚訝自己能做到這點，鑒於史蒂夫就在她邊上、而她的愛人不僅認不得她了、她根本也不知道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麼；又或者正因如此，她的內心才絕望得只有寧靜？
「我想要什麼。」多蘿茜重復一次這句話，歪過頭，瞅著萊克斯的藍眼睛，沒有把那雙眼睛當成丹尼爾或馬克，因為根本就不像。
「是的，蜜糖。你該提出你的要求。」
「你會替我實現喵？」
萊克斯又露出那種，被逗樂了的笑容。去他的，她不過是裝傻喵了一聲好嗎？多蘿茜僵著表情、有點不想說話。
「當然。」萊克斯說著，冰藍色的眼睛盯著她，「多麼討人喜愛的小貓咪呀，可不是嗎？」
多蘿茜不置可否不予置評。她就往旁史蒂夫的方向一指，說：「那好，我要睡他。」
「真直白。」萊克斯短促地說。神經兮兮地眨了眨雙眼。
「不好嗎？」多蘿茜揚眉，反問。
萊克斯笑了起來。又。
「只要你能說服他的話？」萊克斯說，語氣輕松又隨意，彷佛真這麼回事，「這可不關我的事，達令。我不是那種……會潛喵規則下屬的上司。」
多蘿茜圓睜著雙眼打量萊克斯。因為真的很好笑，所以她笑了，盡管她內心怒火滔天恨不得能把萊克斯淹死在金門大橋下。或者把萊克斯從帝國大廈頂層往下推。
媽的。媽的。媽的。多蘿茜微笑，內心激憤又絕望。她的心四分五裂，她的胃無止盡地下墜然後身體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她懂了。萊克斯不僅讓史蒂夫失去思考能力。他讓史蒂夫無法開口。
多蘿茜定定瞪著萊克斯。萊克斯回以笑容。
這應該是她的表情最逼近霍蘭德所謂的『隨時拔出四百米大刀』的瞬間，因為萊克斯樂不可支。多蘿茜想，她要掐著萊克斯、直到對方窒息。是的，她要掐死萊克斯。或者握著剖瓜刀戳入萊克斯的胸膛，一下，兩下，三下。
是誰給萊克斯的膽量，讓他敢這麼對待史蒂夫？
多蘿茜沒有在開玩笑。她是真的想看見萊克斯死。
她應該把手裡的酒往萊克斯頭上灑。不過她沒有。實際上多蘿茜做的是，扭頭跟酒保要來整瓶伏特加，盯著萊克斯，就盯著，眼都不眨的，口對瓶口，整瓶酒精濃度40%的Absolut Vodka就這麼灌下去。整整375ml。
起先萊克斯還笑著，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多蘿茜沒管他，斜睨著萊克斯灌酒，透明的酒液從旁滲出都不在乎。這番行為自然引起附近人群圍觀，接著是半個派對的人圍觀，最後是整場派對的參與者。
當多蘿茜灌完伏特加，右手擲地有聲地將玻璃瓶擱在吧台桌面上時，歡聲雷動。
愛德華多好不容易擠到多蘿茜身旁，死死抓住多蘿茜的手肘。馬克隨後。多蘿茜注意到他們了可是沒有回頭。她就盯著萊克斯，昂首，冷笑。
於是萊克斯也微笑了。「啊──哈。我明白了。」他說。
鬼才知道萊克斯明白了什麼。
多蘿茜猶豫著要不要把空酒瓶砸在萊克斯腦袋上。酒勁促使她衝動。
好巧不巧，萊克斯的秘書這時候擠進人群中，說有個參議員想找萊克斯聊聊，把萊克斯給帶走。
這不是巧合。多蘿茜注意到克裡斯的眼神，那種松一口氣，趕上末班車的僥幸。
多蘿茜扔掉酒瓶，轉身勾住愛德華多的後頸。「假裝對我發脾氣，把我帶離這裡。」她小聲告訴愛德華多，努力屏息，不要哭泣。她不想哭，至少不在萊克斯會知道的地方哭。她想要萊克去死。所以她不會在萊克斯面前哭泣的。死都不會。
愛德華多慢了點，之後就反應過來，照著多蘿茜的劇本，假意吃醋對多蘿茜發脾氣，馬上把多蘿茜帶離會場。多蘿茜把房卡給愛德華多，這間飯店同樣在史塔克企業旗下也就是說，必然會有一間替她跟史蒂夫准備好的房間。
進了房間，多蘿茜也沒馬上松懈。她還先問了馬克、這間房間是否安全，馬克檢查過沒有任何電子設備反應後，驀然多蘿茜陷入死絕般的安靜。
「……茜茜？」愛德華多的聲音忽遠忽近。
多蘿茜感到反胃。
恨是重的。而愛很輕，使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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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作不死；什麼萬一，沒有萬一
多蘿茜沒有後面的記憶, 因為她直接醉死過去。精確來說, 是休克。把愛德華多他們都嚇傻了。
幸好萬能的克裡斯知道該如何緊急處理, 夏洛特也及時趕到、悄聲無息地把她送回史塔克大廈找來私人醫生。說那是命懸一線都不為過，這樣喝烈酒不要命才怪。多蘿茜又不是戰鬥民族體質、也不常碰酒精，能順利灌完整瓶伏特加、也沒有一秒就醉倒下去, 除了腎上腺素跟憤怒以外，沒有其他能解釋。
再晚一點, 憤怒的托尼帶來了多蘿茜行為失控的答案；關於萊克斯對美國隊長做了什麼, 正如多蘿茜所知的，強效洗腦，禁止發言。讓史蒂夫成為萊克斯的私人娃娃。
聽起來真的超級變喵態。
以前沒人知道萊克斯有這方面的興趣，很棒的一點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就在所有人懷疑與史蒂夫跟萊克斯的見面會毀了多蘿茜、讓她碎在地上一擊不起時，多蘿茜好端端地活過來了。
多蘿茜醒來是在派對後二十六小時，也就是一天後, 的夜晚。她睜開雙眼，守在床邊的是葛瑞絲。在打盹。
多蘿茜希望看見那對藍綠色的雙眼。
「喵。」多蘿茜用嘶啞的聲音跟葛瑞絲打招呼。
葛瑞絲被驚醒，雙眼通紅，不知道是熬夜還是哭過。她望著多蘿茜，勉強抿起嘴唇, 露出糟糕的微笑。
「嗨。」葛瑞絲起身, 給多蘿茜拿玻璃杯, 「喝點溫水？你吐了至少一公升的膽汁, 我們不得不給你洗胃。」
那當然是誇飾。誰有一公升的膽汁能吐。可能對葛瑞絲而言, 她看到的畫面、就是給她那樣的感受。
多蘿茜巍巍顫顫地坐起來，情緒十分平靜。葛瑞絲通知醫護人員進房間來檢查，多蘿茜才確認這裡是史塔克大廈，這群醫生是托尼的私人醫生。
「時機敏感，我們怕出萬一沒有送你去醫院。」小辣椒解釋，站在床尾，神色擔憂又小心翼翼地觀察她，彷佛她隨時會崩塌一樣。
多蘿茜點頭表示理解。她一邊看醫生遞過來的檢查報告，一邊問：「那場派對最後如何？」
小辣椒跟葛瑞絲交換一個眼神。「不如何……你離場後他們繼續玩樂，托尼把事情壓下來，假如你問的是這個部分。」
多蘿茜微微蹙眉，嘴角上揚。這令她的微笑形成一種奇妙的弧度。「什麼時候我能見到托尼？我想跟他道謝。」
葛瑞絲跟小辣椒再度交換一個，充滿不確定、忐忑不安的目光。多蘿茜的反應太平靜，超乎眾人預料。相較之下她們更樂意面對一個大哭大鬧的多蘿茜──至少她們還能安慰她。
最後是葛瑞絲開口。說話前深深吸了口氣。「雖然你剛醒來狀況也不好，有幾件事我必須得讓你知道。首先，昨晚在你之後，托尼也跑去找了萊克斯的……嗯，麻煩，我會這樣形容。」
多蘿茜抬頭，望著葛瑞絲，揚眉，並無意外之色。
「所以第一件事；我們沒辦法用任何形式把史蒂夫從萊克斯身邊帶開，因為史蒂夫是合法受雇，貼身保鑣，二十四小時一個月四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有合同。」
「好吧。」多蘿茜緩緩頷首，「這是萊克斯了。」
「除非我們能找到什麼證據，證明史蒂夫簽名時的情況……或者偽造簽名……這些證據。」小辣椒補上一句，為難地皺起眉，「當然，現階段看來這是不太可行。」
「我不認為照著萊克斯的規則玩游戲是明智之舉。」多蘿茜淡淡表態。
小辣椒揪著眉頭，不安地看向葛瑞絲，顯然沒聽明白，而這令她恐慌。葛瑞絲聽明白了，憑著她跟多蘿茜的多年默契，然而這也沒讓葛瑞絲感受比小辣椒更好到哪裡去。
「天啊所以你准備怎麼辦？不你先別現在告訴我，我暫時不想聽。」葛瑞絲飛快說道，深深吸氣。頓了兩秒，她扶著前額、又說：「還有另一件事；基於現在美國隊長可以說是被策反了，神盾局聲稱他們要接管這件事。我聽說你跟他們有合作。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說真的，跟你生活就是永無安生之日。」
多蘿茜聳了聳肩。「生活需要刺激，才不會了無新意。」
「太多了。我更熱愛死水一般的人生。請給我那個，謝謝。」
在她們對話的時候，托尼進來了。還有丹尼爾跟馬克。
看見馬克、多蘿茜多少感到驚訝，意外馬克會留下來。丹尼爾帶著食物，多蘿茜看見保溫盒。可能是廣東粥，這是丹尼爾做得最好的一道適合給病人吃的食物，很多年前有次多蘿茜染上腸胃病毒、上吐下瀉苦不堪言的時候，丹尼爾做給她吃過。
托尼看上去很糟糕，而且暴躁。他一張口就有大發脾氣的架式，看見病床上的多蘿茜、不知怎地又通通吞回去。
「我出去透透風。」托尼說著，扒了把頭發，掉頭就走出病房。
「但是托尼，你才剛──」小辣椒無力阻止，垮下肩，忿忿掏出手機，「我要叫夏洛特來。你們別理我。」
馬克的臉色看上去不比托尼好多少。多蘿茜環顧這群人，心想奇怪丟了丈夫的人明明是她？怎麼這些人一個個比她更如喪考妣。就連丹尼爾都沒有笑容，感覺真怪。
「你們不是來增添我的心理壓力的吧。」多蘿茜是著開玩笑。
不好笑。沒人笑。葛瑞絲欲言又止明智地保留了她想說的話，而馬克沒有。他講出來了。
「假如你的反應是哭倒長城不是哀莫大於心死我想我們感覺會好許多。」
馬克講話一整句不帶喘沒有標點，多蘿茜慢了半拍才真正聽懂馬克在講什麼。她撇嘴，轉了圈眼珠。
「什麼，這裡有人禁止我冷靜地面對現實嗎？」多蘿茜淡淡地說，好奇地盯著丹尼爾手裡的保鮮盒，心想什麼時候丹尼爾才會把食物擺在她的桌上呢？她真的餓了。這樣想的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彷佛等待喂食的貓，有點想笑。不，這不好笑，史蒂夫不在了，史蒂夫才是她的飼主。
葛瑞絲深呼吸，責怪地橫了眼馬克。「意思是──嗯──」葛瑞絲試著委婉措辭，可是好像沒有什麼辭能夠讓她挑選、或者她一時之間腦袋就是空白的，最後她一扶額，嘆著氣說：「天啊。你這樣我會很擔心你。你看起來彷佛等待爆炸的加壓鍋，我不想給你壓力，只是，你應該明白當我這樣說的時候，我是真的很驚恐。」
多蘿茜擺弄著被單，心裡還想著丹尼爾手裡的食物食物。「我想知道神盾局准備怎麼做、我們應該怎麼做，還有公司的情況。」她只是這麼說，沒有去看任何一個人，「我昏迷了一天。我需要知道這些。」
病房裡安靜了大概兩三秒。
「可能……我該出去看看托尼。」小辣椒忙不迭說著，拿著手機比手畫腳，快步走出房間。從背影看，她是落荒而逃。
「葛瑞絲，你去休息會兒。你沒有睡覺。」丹尼爾輕聲勸葛瑞絲。這是他進來房間後的第一句話。
其實這就是委婉的要求葛瑞絲給他們保留一點私人空間。沒人會聽不出來。不過葛瑞絲是真的沒有睡覺，從知道消息、哥譚一路趕來，這中間都沒有。離開房間的時候，葛瑞絲抱怨了一句：「這個世界真她媽瞬息萬變。我去睡覺，我現在看什麼東西都模糊不清，有事叫我，我會醒。」
多蘿茜才不打算喊醒葛瑞絲。她要讓葛瑞絲好好休息。至少她還能做到這點，在發生這麼多事之後。
然後托尼回來了。沒有小辣椒。多蘿茜驚訝地看著依舊臭著臉，但顯然比剛才好上許多的托尼，一個字都來不及說。
「停。」托尼搶白，抬手舉在前方，做出很鋼鐵俠的那個標准動作──就是要別人通通暫停、聽他發號施令的那種動作。「我猜你不知道，這裡應該沒人知道，我跟隊長有過協議。鑒於我們職業高危每天都在舔刀口的血，我跟他，是的，身為復仇者的主心骨，我們私下有任何協議都不值得驚奇……多蘿茜你那是什麼表情？」
多蘿茜還以為自己看起來專注又茫然，顯然她沒有。
「噢，我是想說，你們沒有舔刀口的血。這是，嗯，錯誤的比喻？」
托尼翻了個特大特大的白眼。「我在說話的時候不要打岔。我要說的是，根據那份協議，我現在差不多算是你的監護人、緊急聯系人、你的靠山之類的，我們說好誰先走誰負責照顧對方的家人。哇，這真貼心，我自己都感動了。」
房間裡也就四個人。托尼滔滔不絕，馬克失去表情，丹尼爾專心地給多蘿茜搬小桌子放碗跟湯匙。
多蘿茜發現托尼停頓下來，彷佛此處應有什麼……於是她捧場地鼓掌。
「你真的很偉大。」多蘿茜不能更真誠了。
結果托尼還是翻白眼。
多蘿茜不懂托尼的點。反正這是夏洛特的事。
「總而言之，我會照顧你。這段期間你什麼也別想別擔心，把你自己養得白白胖胖好讓我能跟史蒂夫交代過去……」
聽到這裡，多蘿茜算是回過味來了。敢情托尼是來勸退她呢。前面一串都是廢話，後面八成也是胡謅。多蘿茜想著，表情一板，打斷托尼。
「什麼萬一，沒有萬一。我會把史蒂夫帶回來，帶不回來我就拽著他下地獄。」
這話說得可真狠，擲地有聲啊鏗鏘有力。再配上多蘿茜一臉『你少廢話』的煩躁表情，托尼停住了。
「我說過了。」馬克聳肩。放馬後炮。皮這一下很開心。
托尼橫了馬克一眼，抿了抿唇，似乎沒放棄。多蘿茜擺了擺手，像趕蒼蠅。「究竟事情有多糟糕、你們一個字都不敢跟我講？你們是簽了幾份保密條款，說出來會要你們的命？」
現在，多蘿茜的態度很明顯；美國隊長永不輕言放棄，他的妻子自然也是如此。沒錯，這是夫妻。
而丹尼爾，根本不想加入對話。他就靜靜看著托尼裝逼。
驟然之間托尼態度丕變，昂起下頷，衝著多蘿茜挑眉。
「好吧。對。這樣很好。」托尼說，兩手一攤，「你們都瞧見了我是勸過她的，在場都是證人說明我的無罪。」
多蘿茜莫名其妙地看著托尼。試圖搞懂對方在賣什麼藥。
然後托尼說：「這裡聽著，是這樣的。沒有證據能說明萊克斯盧瑟正在進行什麼統治宇宙的可怕小動作，史蒂夫要跟著萊克斯也只能說是他的人身自由。別緊張，這裡還有另一條款。我黑進神盾局的數據庫確認，根據史蒂夫跟弗瑞簽的合同，他當然不能替萊克斯盧瑟工作，我們都不能替任何有案底甚至還在橙色警戒名單上的人工作，除非那就是我們的工作。也就是說，」
「神盾局可以主觀判定史蒂夫叛變，因為他們沒有發給史蒂夫任何與萊克斯集團有關的臥底工作。事情變得很麻煩，我們需要正明史蒂夫是在非自主意識的情況下進行他現在進行的事，否則他就會被當成超級罪犯抓去審判。這裡另外還有一點。」
「弗瑞想藉此機會讓史蒂夫成為臥底。我不贊同。這他媽就是個傻透的主意。」
說到這，托尼停下來，定定盯著多蘿茜，等待多蘿茜的反應。
雖然，雖然她的身體現在虛弱至極，在聽到這個餿主意的當下，多蘿茜不可避免地憤怒了。
「認真的嗎？！」
多蘿茜拔高音量，不顧身體狀況，她需要一點吼叫來發泄內心的抓狂。「尼可弗瑞在想什麼鬼？！怎麼會有人認為這是好方法？史蒂夫甚至──他看過史蒂夫的情況沒？」
托尼聳肩，往旁邊看。馬克轉了圈眼珠，界面：「當然沒有。他在那場派對上嗎？」
「總該有人把情況報告給他什麼的吧？！」多蘿茜感覺自己可以原地爆炸，因為她太生氣了，「假如愚蠢會疼痛，那他應該整天都在哀嚎。史蒂夫現在根本不能算是，我不知道他這情況該如何用醫學角度去精准的定義，但是，昨天！我就當著他的面喝了一整瓶伏特加，他連眼都沒有眨。這不是史蒂夫，史蒂夫禁止我喝酒。史蒂夫根本就應該對我發怒。」
「很難看出來你那樣灌酒還有這麼深層的涵義。」馬克擰眉。
多蘿茜沒有理會馬克，筆直盯著托尼。「請告訴我、你沒有讓神盾局接手處理這件事。拜托。他們一定會用很白痴的方法去把事情越弄越糟糕……」「是的我沒有。」托尼截斷多蘿茜的話，「我爭取到一些時間但不多，相信我，我盡力了。現在就看你，蘿茜。你到底有什麼計劃？你總有個計劃表……作戰方針什麼的對吧，史蒂夫有教過你吧？」
托尼的左眼寫著期盼又眼寫著希冀，然而事實是沒有。「我看他做過。」多蘿茜不知道自己這答案合格沒，可能沒有，因為托尼的表情變得很恐怖。
馬克在旁邊攤手。笑容真夠嘲諷。
「讓我緩緩。」托尼扶著前額，轉身，吸氣。「為什麼這裡沒酒？」
「所以。」馬克揚聲。
「我需要更多能接觸萊克斯的機會。」多蘿茜說，因為她確實有個計劃，完整的，「我必須出現在他會出現的每個公開場合，不管他身邊是誰有誰。」
丹尼爾安靜地把碗盤擺好了，在給多蘿茜把粥吹涼。一聲都不吭。
走到窗邊的托尼扭回頭來，眼睛瞪得能掉出來。「容我確認，這是自殺計劃？」
馬克想得更快一步。基於他對多蘿茜跟洛基的關系略知一二。「你要利用洛基。」馬克肯定地說，瞇起雙眼，「他會理你？」
「當我作死超過一定程度、充分表達出我的決心之後，是的，他會。」多蘿茜答，接過丹尼爾遞來的湯匙。
托尼狐疑的目光在馬克、多蘿茜跟丹尼爾間飛快來回審視。
「什麼。你跟洛基到底什麼關系。」托尼質問。
「神盾局的檔案上沒寫？」多蘿茜反問。純粹好奇。
托尼瞪著多蘿茜。雙臂交叉在前胸。瞪著。
「算是親戚。」多蘿茜難以解釋，「我不是很確定……我們有某種層面的血緣關系，他可能也許應該把我當繼承人培養。」
頓時托尼的臉更加扭曲。
「培養時間約四到五個月。」多蘿茜覺得，自己有必要補上這一句。
托尼沉默了大概兩秒。「貴圈真亂。」他抽著嘴角，吐槽。
這有點逗樂多蘿茜。她沒有笑因為胃太不舒服。
托尼抹了把臉之後恢復冷靜。「好──吧，總之，你倆大概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這麼想還有點浪漫。」托尼說著，扯動嘴角。值得欣喜，托尼恢復了他的幽默感。不管好不好笑，這是好事。
「讓我來統整下。洛基就是撿現成的孩子、自覺把你納為繼承人，可能你對老父親鋪好的路興趣缺缺，你們在這件事上談不攏？」托尼說著，觀察多蘿茜的神色，得到確認後，聳動左肩，「常見的家庭倫理劇，你的叛逆讓洛基少了一點討人厭。所以……現在你准備以死相逼，讓洛基帶你混入黑手黨，是這樣我沒猜錯？」
多蘿茜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她吃了一口粥，覺得很棒很對胃口。
「你就這麼確定洛基會順你的意？」托尼揚眉，眉頭挑得高過發際線。
多蘿茜抬眼，看著托尼。「不，我不確定。」她說，語氣平靜，「反正不管他出手與否，我都會在第三次見到萊克斯時要求加入他的陣營。之後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要吃驚，也不要相信。這裡只有一點永遠是真的。」
「什麼。你們的愛？」托尼還在開玩笑。
多蘿茜沒有半點玩笑的打算。她抬眼盯著托尼，回答：「我會帶著身為美國隊長的史蒂芬羅傑斯回來。假如這個人回不來，那麼我跟他就都不會回來了。永遠。」
※※※※※※※※※※※※※※※※※※※※
快!!
給我一點你們的嚎叫!!
我要這個我要我要!!!
第97章 作了會死；大開眼界，大吃一驚
多蘿茜是認真的。多蘿茜當然是認真的。不能更認真了。
就像她有本事一聲不吭悶著把史蒂夫推過時空門一樣。這次, 她也保證自己能夠做到這點。
曾經葛瑞絲說過；多蘿茜能夠對自己很狠。用近乎佩服又全然感嘆的口吻。
多蘿茜不這麼認為。但有時候, 她會以此為傲。
能對自己狠的人都是要成大事的。不管這是誰說的, 現在多蘿茜需要這句話成真。新婚前夕失去摯愛的多蘿茜無法被阻止，現在她驍勇善戰所向披靡。
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就連葛瑞絲也無法阻止多蘿茜拚了命的往死裡作。
第二次見到萊克斯的機會就在三天後。多蘿茜用盡手段讓自己至少看起來是康復的, 吊水打美容針，任憑史塔克企業的那位……嗯, 趙海倫博士, 對，這個名字，在她身上實驗新藥，眉頭都不眨一下。
「那場宴會真的有這麼重要？你非得出席不可？」趙博士不明所以。看多蘿茜的眼神裡，擔憂對方精神狀況的成份大過生理狀況。
多蘿茜打量著趙博士手裡的針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對方討論無針注喵射目前推廣程度跟研發的範疇，這項科技基本屬於韋恩企業, 是韋恩企業多年來的努力目標。讓所有孩子都再也不怕打針因為他們看不到針。
「是啊，很重要。我的丈夫在宴會上頭，我得去把他逮回家。」多蘿茜答。沒有在開玩笑。
不知道是多蘿茜太輕描淡寫的口吻、抑或多蘿茜平時說了太多亂七八糟的胡話了，趙博士，她理所當然了, 把多蘿茜的話當成說笑。
「戀愛沒有身體重要。」趙博士說, 用長姐如母的語氣。其實她們年齡相仿, 不過是多蘿茜的模樣跟那種、與生俱來的、國民妹妹的氣質, 讓人不自覺想把多蘿茜當小妹妹寵。就算多蘿茜已經是一間上市公司的CEO。
多蘿茜抿唇微笑, 不置可否；可能別人的戀愛沒有身體重要。但她這場，絕對有。「我也不完全是去談戀愛的。」多蘿茜又說，這回才是開玩笑，「我的肩膀上背負著拯救世界的責任。」但也不能算她瞎扯，對吧。
趙博士微笑。那表情簡直是鼓勵多蘿茜繼續胡謅。「盡管，你是史塔克先生的朋友，我只是史塔克先生擁有的家庭醫生團隊裡的其中一人……我想告訴你，平心而論，我真挺喜歡你的。」趙博士這麼說，溫柔地看著多蘿茜，盡量地不表露擔憂，「總之，我希望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好嗎？」
多蘿茜對趙博士回以笑容，再一次不置可否。她們繼續討論無針注喵射，跟趙博士正在進行的研究專題；再生搖籃。那是個聽上去很棒很酷的東西。
所以多蘿茜容光煥發地出席了那場藝廊盛典。
藝廊。畫作。骨董。哦。這可是黛安娜的地盤了。
多蘿茜甚至，她甚至親自做了盆花送去會場。鮮花，沒用干燥花材，窯燒做工細致的潔白瓷器，襯著雪松、石竹、銀河葉、乒乓菊、伯利恆之星、小米、跟花瓣透著淺淺櫻色的白玫瑰，還有一盆巨巨巨巨巨大的大飛燕草、用白玫瑰、香檳玫瑰、粉紅藍玫瑰和少許蕨類點綴，腰部用三十釐米那麼寬的絲絨緞帶綁著、打上花式蝴蝶結。
主辦把這巨大的一盆花安放在會場出入口正中央。每位賓客都必須必然會看見這花且被吸引繼而問起。
這年頭，像多蘿茜這樣多才多藝的年輕女CEO也是不多了。
而且單身？
然後隱婚的問題就浮上台面。實際上，她也悲劇性地差一點才能結婚。明明那麼大一顆訂婚鑽戒就戴在她手上，扎堆的男人都選擇性視而不見。這回多蘿茜是孤身前來沒有男伴，少了愛德華多，事情麻煩很多。
多蘿茜本來以為在黛安娜的地盤上就沒什麼事。
結果出了這種荒唐的笑話。
當她猛按著手機鍵盤、在群組裡跟其他人（泛指馬克啊、達斯汀克裡斯愛德華多啊、丹尼爾啊四騎士啊、夏洛特啊托尼啊、兩個帕克啊、當然也有葛瑞絲啊還有布魯斯……）抱怨的時候，距離拍賣的環節尚且至少有一小時。多蘿茜不得不暫時龜縮在角落，因為搭訕的人實在很多、而她不想在這些路人身上浪費時間。
『炙手可熱，寶貝。炙手可熱。』托尼在看戲。八成已經笑翻過去。
『抱歉，我在亞洲。』愛德華多回以無奈的表情包。
『賭城，寶貝兒。假如你需要知道。』丹尼爾這麼說。
魯拉回了一串哈哈哈，四騎士的其他人沒講話。葛瑞絲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多蘿茜想的是，葛瑞絲能怎麼幫她？（葛瑞絲在哥譚耶，而且她們都是女孩又是姊妹。無濟於事。）達斯汀興衝衝的說，怕什麼，他們可以派出懟人將軍馬札啊。
『然後明天的頭板就是札克伯格跟蘿茜的緋聞？』夏洛克的名字後面跳出這句話。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夏洛克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隔岸觀火神清氣爽的口吻。
『恕不奉陪。』馬克秒回。
這句話可真夠客氣了。原文應該是想都別想，女表子。
一時之間多蘿茜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史蒂夫急著訂婚、又好像不明白，她悠悠感嘆，放下手機，為著自己有這麼多豬隊友。她在這裡為了國家安全為了氣候暖化為了地球上全人類的未來、以及自己的終生大事萬分著急幾近是痛哭流涕，那邊她的小伙伴們卻一個兩個通通都在吃瓜看戲。
多蘿茜不敢置信。
連一句加油啊保重啊都沒有。沒有。真沒有。
難道她的人格魅力就這樣而已？
抬頭環顧藝廊，萊克斯跟她的距離還是那麼遙遠，並且沒有一星半點洛基的古龍水味在他們之間。多蘿茜感覺自己比卡在大峽谷的石壁間還要絕望。
這時候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過來。
多蘿茜舉起手亮出鑽戒。反射動作。
對方傻了一下，馬上就笑了。被逗樂的那種。「我也許就是為了這個搭訕你。」對方說的信誓旦旦，伸出手然後自報身家，「奧利弗昆恩，十分榮幸認識您，美麗的女士。」
多蘿茜看看奧利弗的手再看看他的臉，看看那只手再看看那張臉。
身份確認；綠箭俠。初步判斷；中立，無害，未來的友軍。
「我允許了你的搭訕。」多蘿茜握住那只手，微微頷首，「多蘿茜珀金斯，你好，身材不錯的帥哥。」
奧利弗瞪大雙眼。看上去被驚呆了。
「什麼鬼？」
多蘿茜環顧四周，回答：「沒有鬼。」
「不，我是說……」奧立佛愣了一下之後開始大笑。「媽呀。要不是我親眼看你趕走一打的男人，我真的會以為你在跟我調情。沒人這樣打招呼的，珀金斯。這是誰教你說的話？不要信他，那個人不安好心。」
多蘿茜木然地看著奧利佛。她不是刻意制造笑點也不是不懂笑點，她只是因為感覺到萊克斯正躍躍欲試地盯著他們這兒、所以表情僵硬腸胃不適。
「可能因為我就是個會用亮出鑽戒來做開場白的女人，那麼，當然，我會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跟你打招呼。」多蘿茜這麼說，晃了晃手裡的香檳，不確定自己是能碰一口或者一口都不該碰。她記得五天前她洗了胃。
奧利弗扯動嘴唇，抿了口香檳。「托尼跟我提過你。」他說。
多蘿茜揚眉，了然。
「哇，那你現在見到本人了呢。感覺是大開眼界、大吃一驚、還是大失所望？」
奧利弗微笑。「相信我，像你這樣的女性，不可能叫人失望。倘若有人對這樣的你感到失望，那人不是毫無幽默感的朽木，就是鐵石心腸的呆子。或者直接點，腦子有洞。」
多蘿茜盯著奧利弗。「哇。」她真誠地贊嘆，為著對方點到爆棚的撩妹技能。瞧？這就是為什麼人家可以睡到很多妹子。
估計是礙於奧利佛？萊克斯只是干看著他們，沒有湊過來干什麼瞎胡鬧的小壞事。多蘿茜對眼下被動的形勢感到不滿。她決定趕走奧利弗，去辦點正事。
「你來這裡是？」奧利弗還在跟她閑聊，一派花花公子風流倜儻的模樣。
「找老公。」多蘿茜言簡意賅。
奧利弗看看遠方再看看多蘿茜。看看遠方又看看多蘿茜。笑容變得扭曲。
「呃。但你一直盯著萊克斯盧瑟。以及，我以為你訂了婚？」
「澄清，是瞪。事情很簡單，他搶我男人。」
一時之間空氣太過安靜。
奧利弗用難解的目光審視著她。
多蘿茜覺得，她該說點什麼。「那麼，很好，你見到我了，你值回票價了，輪我要去值回我的票價。」她說著然後放下香檳杯子，拎著裙擺往萊克斯方向大步走去。
※※※※※※※※※※※※※※※※※※※※
毛們
先讓我午個休
屏幕盯太久眼痛
晚上還有一更
估計是肥更
等著
題個外話
我很喜歡的DJ
前天死掉了
突然的
家屬很低調，不知道詳情
我是有點傷心的(沒事不用安慰我
他紅得太快，前年就聽說他身體出狀況
當時他宣告過退出
不過後面又忍不住做音樂
據我所知，他是個很需要創作音樂的人
這兩天我就聽他的音樂想念他
我有點沮喪
第98章 不作不死；荒唐鬧劇，傻逼透頂
她的裙擺沒有長到需要拎, 這麼做不過是想抓點什麼在手裡。論手拿包對派對上女士們的重要性。多蘿茜瞪著萊克斯、萊克斯也盯著她, 多蘿茜可以說全場都在關注他們、竊竊私語不絕於耳、她眼前的人群分開宛如紅海而她是摩西, 顯然這都是因為她跟萊克斯的初次派對衝突才發生在五天前。
世界很小。百分之二的那群人的世界更小。在場應該有過半的人吧，五天前才目睹了多蘿茜是如何，英勇無畏地, 干了一瓶伏特加、當眾跟萊克斯盧瑟叫板。
哎別說，連多蘿茜都挺好奇, 她跟萊克斯這回又能鬧出什麼妖蛾子。
萊克斯亢奮又熱烈地注視著多蘿茜, 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多蘿茜一個女孩兒，更誇張一點，就是地表上只剩下他跟多蘿茜兩個人。
多蘿茜真不知道萊克斯是如何做到的。唯一的解釋是，在萊克斯盧瑟神經質、反社喵會又文質彬彬、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超級英雄電影稱霸系列最終反派魔王的軀殼下，萊克斯盧瑟這個人呢，還有著顆奧斯卡影帝的心。
人嘛，有錢了就想有個副業。這只能說萊克斯喜愛藝術。
可不是嗎, 他們就在新開的藝廊裡。
就算這裡是神奇女俠的場子，也擋不住多蘿茜跟萊克斯作死。這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了。單單是萊克斯盯著多蘿茜、兩眼眨都不眨的表情，就足夠八卦記者寫上三萬兩千字，愛恨情仇山盟海誓。天知道男女主角都是錯的，反正吃瓜群眾們也不管這個。嘖嘖, 人性。
多蘿茜走到吧台前。多蘿茜停在吧台邊。多蘿茜對萊克斯露出微笑。並且萊克斯也是。
……說起來, 這間藝廊本來有這麼安靜？
吧台, 又見吧台。臨時搭的那也是吧台。多蘿茜斜著身子往吧台木櫃邊上一靠, 身段美好娉婷裊裊。
多蘿茜覺得自己現在就可以去開班授課。
教的演技。
「嗨？」多蘿茜先跟萊克斯打招呼。
「嗨。」萊克斯抽了下嘴角。不確定算不算微笑。他的聲音比較尖銳又特別短促。
一般人這樣講話, 給人感覺就是很不對勁啊。
多蘿茜在心裡惡劣地毀謗萊克斯單身的原因，聊勝於無地補上一句至少這個反派臉挺耐看。橫豎萊克斯不會知道她現在的想法，他又不能讀人的腦波。
「看到你在這，就過來打個招呼。」多蘿茜繼續說，掛著那種，標准的、能賣出整間店所有花的、又甜又蜜的營業用笑容，歪過頭用朝上的視線看著萊克斯，「幾天不見了。家裡都還好嗎？」
萊克斯眨了眨雙眼。這才剛開始，他就被多蘿茜逗樂了。這種速度，堪稱是棄權。
「都挺好。我希望你也是。」萊克斯克制地抿著嘴唇。笑容使他的雙頰泛起可愛的粉色紅暈。
多蘿茜保持微笑，內心髒話狂飆。臉紅，這個人他居然臉紅。不知情的遠看以為她在調戲萊克斯。媽媽呀，這光想就覺得不能好。
於是多蘿茜轉了個側臉假裝自然地不要繼續直視萊克斯。面無表情的冷酷酒保都比這家伙好看。偏偏他們之間的談話又是那樣流暢地行進，話題不間斷一個接一個的開。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就是，你知道，今天我沒帶你男朋友來。」
「怎麼會，你想多了。我當然是會過來找你的，不管你帶誰來。不過你沒帶喪鐘這很正確，他在這裡會顯得很突兀。」
「哈哈我不會告訴他你講他壞話。」
「我的意思是他太高了。這才不算壞話。」
接著他們聊起了會場門口的花。
「我看見了，你的作品。我不該這麼說但是，我覺得你送來的花是整個會場我唯一，噢不唯二想買下的作品。那真的很美我必須得說，還有你怎麼不喝點東西？我請你。」
「不好耶，今天我沒看見我男朋友，心情不好，不想喝酒。」
然後萊克斯展現出他紳士的一面。
「或者我親自弄個果汁給你？蘋果汁，這個好，你剛洗過胃，也不能喝酒。」
「哇，你這讓我該如何拒絕。」
「那就別拒絕我。親愛的，你只用一個字就能令我心碎。」
僅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萊克斯在口若懸河。
「……所以說這是我的理念可惜大部分的人都不能理解，老實說這有些叫人傷心不過又能怎麼辦呢？我不責怪他們這是真的，自欺比欺人更接近人類的本性。認為我是專喵制的暴君那實在沒有道理。在我看來自由就如同酒精，淺嘗一口就會叫人上癮，而法律極為秩序。你聽過嗎？世界上最難以掌握、最危險、最難確保其成功的事，就是引領一個全新的秩序……」
因為無法插嘴，多蘿茜能做的就是閉嘴應聲保持笑容。
「嗯，對，是的沒錯……」
直到萊克斯自己講累了停下來。
「其實你一個字都沒聽懂，對吧，珀金斯。」
多蘿茜擰眉，反駁道：「我只是沒聽懂這些字組合起來之後的意義。」
萊克斯扯動嘴角。又是一個尷尬短促的笑容。「不管怎麼說你是個優秀的聆聽者，這讓我幾乎願意原諒你做過的所有事──我是說幾乎。我甚至開始想把你帶在身邊，你知道的你看起來挺不錯而且蠢得剛剛好。然而你手上有顆礙眼的鑽戒。不那不礙眼。你可以繼續戴著我不介意，我喜歡挑戰，我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多蘿茜僵著臉看萊克斯。目瞪口呆。
「哇。這真是，幸或不幸。」
就在這個時候，萊克斯用一句話把今晚的這出荒唐鬧劇帶上高喵潮。
「反正羅傑斯現在的情況也跟死了差不多。」
噢。
嗯。
多蘿茜直勾勾看著萊克斯，深呼吸，驀然失去渾身的力氣。
顯然這種死貓似的反應令萊克斯不滿。他皺起眉，指責道：「就這樣？」
多蘿茜還沒能緩過氣。她感到頭暈目眩，不是喝醉還是空調循環不好什麼的，就只是，頭暈。
「就哪樣？」
「這樣。」萊克斯用食指，對著她上下比劃。
「我以為你會滿意我虛弱無力、被擊倒宛如重病不愈的模樣。」多蘿茜嘆了口氣。
「什麼？這才不是我要的。」萊克斯是很吃驚，「我希望你跳起來、跳得越高越好，暴怒、罵髒話、拳打腳踢，說不定我會讓你抓花我的臉，假如你能滿足我的欲喵望。」
多蘿茜靠著吧台，扶額，無語。她想搞懂，萊克斯對她到底有什麼誤會、她的人生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還有她想念史蒂夫。
「我就看著你的臉聽你講話吧。」最後多蘿茜虛弱地說，「你臉好看。」
見鬼的事情發生了。萊克斯在她這句話後一臉呆然。
「是嗎。」萊克斯很快地回答。很快地皺眉。很快地變換表情。
多蘿茜沒有講話的力氣也不想挪動身體。她就看著萊克斯。
直到萊克斯扭過頭。
「好吧。」萊克斯喃喃，盯著他自己的那杯蘋果汁，「好吧。」
多蘿茜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能不能救回史蒂夫。她是說，她做的這一切，這些傻逼透頂的破事。她的對手根本就是神經病。她逼自己演了這麼久的戲不過是對方的娛樂。從各方面看她都沒有哪怕半點點勝算。現在她想回家，她想抱住史蒂夫使勁聞對方身上的味道，可能她還想跑出會場跳進最近的一座泳池裡淹死自己。
然後萊克斯問了。
「你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是說，剛才之前我以為你是為了史蒂芬羅傑斯接近我，你想從我這兒把你男朋友帶回去。」
啊，歷史的一大步，飛躍性的進展。可惜多蘿茜筋疲力盡，沒有心情為自己突破歡欣鼓舞。
「差不多吧，也不完全是那樣。」多蘿茜無力地回答，拿攪拌棒玩剩下的一點蘋果汁（離奇的是，萊克斯榨的果汁居然挺不錯），「現在想想……好像我的人生就沒什麼遠大的目標。可能以前有。我不知道。史蒂夫是那種，特別的男人。這個宇宙裡很多男人很帥，可是他是特別的。他是黑白電影裡帶著飛行帽的軍官，英挺俊氣讓女孩子願意為他等一輩子。」
「所以我想，在哪都是沒差的。可能其實我想為你工作。可能其實我也想毀滅世界。隨便都可以，我只是想在他身邊。
這個時候，多蘿茜是絕望的。她萬念俱灰覺得自己玩完了。她就不該未經受訓衝出來自願當什麼臥底。沒有能還愛逞。她愚蠢她活該。
結果。
萊克斯看看她再看看蘋果汁，看看她又看看蘋果汁。P.S，她的那一杯。
「你沒有喝完。」萊克斯皺著眉指控。
多蘿茜抬眼。哀莫大於心死。
「你還說我好看。」萊克斯繼續指控。
多蘿茜抬眉。開始嗅到不對。
有些故事呢到了這種時候，反派會突然給女主角一個吻。
萊克斯是這麼做的。
多蘿茜內心一排驚驚驚驚驚驚驚，大寫粗體斜線的跑過去。
「等我好消息。」萊克斯親完以後捏捏她的臉，愉快地，哼著歌，轉身離開。
於是當天晚上，多蘿茜除了收割頭條、收割朋友們的震驚、收割神盾局長的關愛以外，也收割了洛基的咆哮，跟一罐新買的未拆封的砸在鼻頭上的漱口水。薄荷味。
「──行了吧！算你贏這行了吧！？為什麼當初我沒讓你死在時空洪流中？為什麼當年我沒有先見之明地把你掐死在搖籃裡？！」
計劃第一步，混入敵營，成功。
※※※※※※※※※※※※※※※※※※※※
我是如此
努力的讓這整段劇情
用文字敘述
讓它看起來又蠢又逗逼
希望毛毛們
親親我並且抱抱我
擼擼我的毛然後說愛我
不要說我虐
我告訴你們
我的智齒又爆了………………
艸，它今天作妖我才想起來
我好像只拔了三顆智齒
漏了一顆??!!
去年一次拔兩顆牙回家暈倒的事
歷歷在目
這真是
我簡直想給這該死的牙
寫它媽三首的十四行詩OTZ
第99章 作了會死；萊克斯的`，貼身保鑣
因為洛基提早崩潰, 在這場與非官方認證合法立案、自我檢測獨家裁定之未經許可監護人的拉鋸戰中, 失去耐心的多蘿茜贏過了同樣失去耐性的洛基, 從宣告投降的洛基那兒得到了反派聯盟大本營的自由出入許可。
直白的的說，就是多蘿茜能去給史蒂夫探監啦。
時日至今，已然沒人懷疑多蘿茜能否勝任搶救羅傑斯大兵這項世紀級別艱巨任務。去問神盾局的知情者, 他們會說，多蘿茜足以被稱為新時代的標竿, 因為多蘿茜超乎尋常強大得無與倫比的心靈防火牆, 因為她的妙語如珠，因為她的腦洞。這次任務完成後弗瑞會想跟多蘿茜續約，他們再也找不到多蘿茜這種奇葩了。
開什麼完笑。就連娜塔莎都忍不了萊克斯的鬼話連篇、只想給對方迎頭痛擊，然而多蘿茜可以。什麼叫談笑中強櫓灰飛煙滅，這就是。
其實多蘿茜只是個能夠為愛瘋狂的女人。她不指望有誰能體諒她這一點。她很少真正愛上別人，所以她不會也不能放手。
計劃的第二步當然是接近史蒂夫。
在這件事上多蘿茜不敢表現得很心急，盡管她就是這麼心急、她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史蒂夫身邊去。混入敵營只是個開始, 關於這點多蘿茜心知肚明。阿得謹慎，她得如履薄冰。
比較離奇的是，至少在這個一開始，彷佛都沒有人懷疑她是間諜。真的。這超級詭異。多蘿茜不知道這是某種信號還是，她被鄙視了智商或者怎樣, 多蘿茜覺得這很恐怖, 像是日本鬼片拍攝到整條走廊燈光漸近式暗掉的段落。
聽到她這樣說, 洛基冷酷地嘲笑她想太多。
「我以為你迫不及待的想看見美國隊長。」
洛基這樣對她說的時候, 他們在電梯裡。確切地說, 他們在萊克斯集團大廈，的高層專用電梯內。
理論上他們不該聊天。因為這裡有監視器。
但完全不聊天又很奇怪。因為洛基好像對萊克斯他們宣稱她是他的養女。
跨越星球物種階級尋求一個養女這回事，在宇宙中是爛大街的。這件事普通的程度乃至任何聲音都不該對其懷有疑議。養女又怎麼了，有女兒很好啊，女孩子香香軟軟乖巧可愛，大家都想要女兒。就連滅霸薩諾斯都有兩個養女，洛基才找了一個，這算得上什麼。
這句話等同於地盤宣示。這句話就等於是在說──『嘿，雖然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但我們都看彼此不太順眼也都清楚這點，所以，為了表示尊重，我讓你們知道我有個養女，我不怕你們打聽這件事，因為你們他媽都最好別碰我家小孩，明白嗎？女表子們。』
九頭蛇們聽明白了。反正他們也對多蘿茜不感興趣。嗯，至少在他們順便聽說多蘿茜其實還是美國隊長的未婚妻以前。他們尚且不知道這點。之後就難說了。
至於萊克斯盧瑟？他才不在乎。來開個玩笑吧──他是CEO，碧池。他也可以把這句話印在名片上。馬克札克伯格不能告他，這不算抄襲，而且在法庭上與萊克斯為敵是智障的事情，他一個不爽就可能炸了會議廳。
所以說其實九頭蛇對現況樂觀其成。萊克斯跟洛基彼此牽制，這樣的合作關系超級完美。最棒的三足鼎立。
多蘿茜對這些漠不關心。她也不該去關心。在這個劇本裡頭，多蘿茜扮演的角色應該是，美麗的愚蠢的可憐的太過喜歡美國隊長的同時又三心二意的花瓶，仗著一點小聰明，跟著洛基玩，是爹地的小甜心。
好好演下去。所有人都會滿意。
那麼為什麼他們會在這部電梯裡。
基於某個多蘿茜不得而知的理由，史蒂夫現在算是萊克斯的貼身保鑣。在混進來之前多蘿茜對這整件事情一知半解、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很荒誕無稽，現在其實也差不多，她依舊感覺史蒂夫面無表情保護著萊克斯的畫面榮登本世紀最恐怖的笑話。
很奇怪的是，史蒂夫身上的實驗，是紅骷髏在負責。
紅骷髏屬於九頭蛇。萊克斯就，屬於他自己（或者邪惡的權力之類的，，無法判定這二者間何者擁有何者？）。
可是，使用（天啊多蘿茜真不想用這個詞，這令她想哭）史蒂夫的是萊克斯？
多蘿茜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很好奇，就只是單純的好奇，又不太敢問，怕問了會被懷疑。啊這樣講好像她不該被懷疑似的。轉念一想，不如她就干脆地問，反正她本來就很可疑。
這樣想的時候，電梯門就開了。想了那麼久，多蘿茜忘了回答洛基的問題。洛基不滿地橫了她一眼，率先走進萊克斯的專屬樓層，臉上掛著虛偽的親切笑容，那讓人套在純黑三件套裡的洛基特別好看。
萊克斯應該正在辦公。多蘿茜不確定萊克斯在一堆的屏幕後面是做什麼。洛基過去跟萊克斯打招呼然後商量事情，言談間彼此刺探虛言稱贊暗裡諷刺。多蘿茜對這些沒興趣，她無意做個襯職的臥底，反正她也沒拿神盾局一毛工資。她倒是對這層樓的其他無生命體都很感興趣。
萊克斯集團大樓占地面積應該跟托尼的史塔克大廈差不多。科技尖端的程度目測也差不多。這麼說萊克斯有錢的等級也跟托尼差不多。多蘿茜安靜地觀察環境，在心裡畫一個金字塔，做階級評比。
單以環境論，差別在品味；多蘿茜不期待萊克斯窩的地方跟托尼那裡一樣、窗幾明亮色調溫暖又炫目，但這也太，呃，溫子仁（假如有人不知道，這是一位特別知名的美國恐怖片導眼）了吧。
陰森森的色調、哥特風的裝潢，其中又有濃厚詭譎的老貴族式考究優雅。
嗯，這是DC的反派畫風沒錯了。
多蘿茜腹誹無數，各樣吐槽在內心回放停不下來。洛基跟萊克斯一點注意力都沒有分給她，多蘿茜盯著守在萊克斯背後的史蒂夫看。
那對藍綠色的漂亮眼睛裡沒有任何神彩。
可是，史蒂夫正在看她。這很古怪，不是嗎？
多蘿茜歪過頭。她跟史蒂夫之間，隔著整個辦公室，十六英呎的距離，和整片光潔無暇光可鑒人的透明玻璃。多蘿茜想像這中間是一片海洋，那片玻璃牆是海面上的波光粼粼。
她開始想像史蒂夫依舊會因為她而產生任何反應。
多蘿茜低頭看了眼地毯。她旁邊有一張茶幾。茶幾再過去是另一個房間。房間裡面有一架立帆鋼琴。立帆鋼琴旁邊是整片牆的書櫃。
她試探性地離開這個房間，假意接近萊克斯的書櫃。果不其然。史蒂夫的視線隨著她移動。經過幾次實驗，多蘿茜搞懂了現在的史蒂夫其運作的原理；史蒂夫沒辦法精確判斷曖昧的行為。在無法確定入侵者的行為會否對保護對像造成危害前，史蒂夫會緊盯著對方不放。就像小機器人那樣，觀察著對方的義舉一動。
這太棒了。多蘿茜很清楚哪些行為會令史蒂夫困惑。
萊克斯跟洛基還是沒有把注意力分給她，哪怕一丁點兒。他們討論的太認真了，可能快要吵起來？多蘿茜瞧著覺得洛基顯然挺不愉快，萊克斯彷佛也在忍耐。趁著兩個大魔頭沒空管她，多蘿茜東碰碰西摸摸，爬上鋼琴又跳下來，拿著花瓶大聲唱Taylor Swift的歌，這些都沒有用。
直到多蘿茜趴在地毯上瞧，發現一把槍，就貼在立帆鋼琴下。
噢噢噢。哇。
多蘿茜幾乎是兩眼放光。這太有趣了可不是嗎，他們不被允許帶武器上來這（哈哈，說得好像她跟洛基兩個法師多需要冷熱兵器一樣），可是快瞧，這裡有把槍！
萊克斯跟洛基的對話音量越發地大。這兩個魔頭言笑晏晏實際上根本談不攏。史蒂夫仍站在萊克斯的背後，神色僵硬背脊挺直像石雕也像木頭。
多蘿茜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麼，是這樣的。
史蒂夫看著多蘿茜。多蘿茜趴在地毯上。史蒂夫繼續看著多蘿茜。多蘿茜在地毯上翻了個身。史蒂夫不能理解地一直看著多蘿茜。
多蘿茜把貼在鋼琴下的槍拔起來。
這個時候史蒂夫還沒有猜到她的腦洞。多蘿茜想這一定不是因為史蒂夫被洗腦了、忘了她才變得如此不了解她，問題一定是出在萊克斯身上，八成萊克斯沒有讓史蒂夫知道鋼琴底下有一把槍。
這很嚴重誒。多蘿茜想；萊克斯怎麼能這麼粗心呢？
然後多蘿茜拿著槍。然後多蘿茜站起來。然後史蒂夫瞪大雙眼。可是這都來不及了因為！
多蘿茜舉起槍。史蒂夫翻過萊克斯辦公桌洛基沙發。多蘿茜開保險。史蒂夫撞破玻璃牆。多蘿茜發現自己不夠用力沒有扣下扳機。洛基跟萊克斯同時扭過頭。
「──不！」
在玻璃碎裂聲、家具倒地聲、槍聲、萊克斯跟洛基的嚷嚷聲中，快得只剩下殘影的史蒂夫辦到了！衝球！傳球！擒抱！四分衛達陣！得分！
「哇！」
多蘿茜驚呼著瞪大雙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史蒂夫撲在地上制伏的。槍被扔開了，多蘿茜也不知道槍被扔到哪裡。她趴在地上、手被反扣、這是一個標准的會出現在警匪片裡的連貫動作。
假如不是當事人，多蘿茜會覺得，此時此刻的一切，都經典得該得奧斯卡最佳劇本最佳影片最佳演員。實際上她現在也是這樣想的。她甚至有點想笑。
萊克斯跟洛基飛也似地趕過來。這個描述不誇張。多蘿茜抬著頭所以她看見洛基的表情，前一秒充滿震怒彷佛被人弄死了自家貓咪、後一秒發現她還活著就變得更加憤怒彷佛中年老父親初次看見未成年女兒穿齊逼短裙。
至於萊克斯嘛，多蘿茜沒看清楚。不過萊克斯是緊張的，這點可以確定，他跑得比洛基還快。難以置信，從外表看萊克斯不是個打手啊。
「住手士兵放開她這是命令。」萊克斯開口，講話不帶喘。
史蒂夫感覺上有點懷疑，總之他放開多蘿茜了。多蘿茜不想起來，趴在地毯上半喘半耍賴。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史蒂夫伸手拽住多蘿茜、想拉她一把。這下多蘿茜更不樂意起來啦，死揪著史蒂夫的手黏在地毯上，跟口香糖一樣。
「你在干什麼？！」洛基氣急敗壞，頭上都要長出角來，「多蘿茜奧丁森，你到底在干什麼？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無聊到發現我藏在鋼琴下的槍。」萊克斯說明情況。
「並沒有在幫忙！」洛基怒視萊克斯。
「或許是覺得有趣？」萊克斯接著猜測。
洛基不可置信。多蘿茜正忙著跟史蒂夫較勁。史蒂夫把多蘿茜從地上提起來然後就甩不開。萊克斯開始樂不可支並期待地看著多蘿茜。
「快點，說點什麼。」萊克斯急急催促。
「什麼？你不能總要求我在九死一生之後還能對你妙語解頤，這很不人道。」多蘿茜匆忙瞥了眼萊克斯，回答同時更努力地把自己鑲在史蒂夫手臂上，「至少我證明了那把槍確實能用。抱歉毀了你的鋼琴。」
史蒂夫終於有表情了。在這麼多情況之後。他皺眉看著死掛他身上的多蘿茜，整個人都透出一種困擾跟費解，看著萊克斯的方式簡直像是在求援。所以說紅骷髏把史蒂夫徹底洗腦是智障的，他們最少應該在史蒂夫大腦內建多蘿茜的行為解析圖鑒。
萊克斯在笑。微笑然後捧腹大笑。「天啊茜茜，你是個瘋子。」他說，用食指抹掉笑出來的眼淚，對多蘿茜搖頭，神情居然有那麼點憐愛存在。
多蘿茜跟洛基面面相覷。
萊克斯笑得幾乎要打滾。多蘿茜看萊克斯這樣笑，心想；天啊，她的腦洞這是得到了專業認證了嗎？被萊克斯這樣一個頂尖的神經病認證？這麼想著突然間多蘿茜也覺得事情很好笑了。
然後洛基就用特別扭曲的臉瞪著他們倆。估計是在報警跟送醫之間猶豫不決。
能夠看到洛基這樣的表情，確切地說，能夠讓洛基露出這種臉，多蘿茜想，她也是不容易。假如每個穿越者都能獲得超能力，她得到的超能力可能是崩壞所有人物讓大家都崩得面目全非鼻青臉腫。
笑著笑著，多蘿茜習慣性地，揪住史蒂夫的下巴、對準嘴唇親一下。
……然後她就被史蒂夫過肩摔在地上。暈了。
※※※※※※※※※※※※※※※※※※※※
我本來真的很想
也湊個百章完結然而
該死的
已經99了………………
第100章 不作不死；以求勉強，渡過伏擊
多蘿茜醒來的時候已經要入夜了。她的頭很疼。
床頭點了一盞小燈。四柱大床、黑色被單、綠色枕套, 壁爐紅火映著金光, 明顯的阿斯嘉德二公主風格。她肯定是在洛基的房間了。
小聲的交響樂從比較遠的地方傳來。多蘿茜在床上翻一個身, 看見洛基用那種，百年貴族的姿態，坐在絲絨沙發上看書。
「我希望你的智商跟著你皮囊一塊兒恢復了清醒。」洛基幽幽地說, 手指翻過一頁書。
多蘿茜正體驗著死魚的感受。「你不能拿我本來就沒有的東西來指責我。」她不假思索。
洛基深深吸了口氣。這口氣意義重大，蘊含著汪洋般的殺意。
「為什麼腦殘沒有藥醫？」洛基顫抖著問。
「我覺得我腦子挺好。只是最近開始放飛自我。」多蘿茜答。
洛基被氣得笑出來。他啪的一聲闔上書, 從沙發上站起身。「阿斯嘉德不能有你這種王儲。」他咬著牙說, 雙拳緊握，「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多蘿茜配合地放聲尖叫。萊克斯帶著家庭醫生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床上扭打，幸或不幸地、被外人目睹了洛基試圖用枕頭大義滅親的畫面。
「你們在玩什麼？我能不能加入？」萊克斯愉快地問。
洛基瞪了眼萊克斯，近乎飲恨地放開多蘿茜。那個眼神叫做；屁話，當然不能。
殺人目光對萊克斯而言壓根兒不痛不癢。拜托，他是萊克斯盧瑟, 這種玩意兒他每天都能收到上萬個。當盧瑟家的私人醫療團隊給多蘿茜做體檢時，萊克斯就在旁邊笑吟吟地抱臂圍觀。
對此多蘿茜不太在乎。反正洛基會幫她介意，這可是另一個洛基挑萊克斯毛病的好機會，正如同高舉正義英勇大旗超級英雄聯盟裡、總有幾個家伙特別不樂意遵守人類社會的基本社交法則，惡棍聯盟裡更是如此。有趣的是, 通常就是因為他們不樂意遵守那些道德與禮儀的戒律, 他們才會成為傑出的壞蛋。
現在多蘿茜滿心想的只有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她的男友, 她的未婚夫, 她的伴侶, 她的英雄她的心髒。可能還是她的理智，因為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正走在逐漸失去唯一的愛人的道路上。這令她瘋狂。
體檢的過程，多蘿茜有短暫的時間能思考許多事；她知道為什麼萊克斯甚至為了她請來私人醫療團隊。不僅僅是萊克斯正准備逐步控制她、藉由她對神盾局宣戰，大部分是獵奇的心態。
足夠了解萊克斯盧瑟的人，不，那些就算只看過萊克斯盧瑟身世背景跟犯罪紀錄的人都將會說，這一點都不叫人意外。然而多蘿茜並沒有刻意展現出不屬於她的性格。也就是說，從某個角度來看萊克斯是真的被她吸引了。
沒人能夠利用這一點。因為那是萊克斯。除了多蘿茜，實際上她就正在這麼做。盡管很難看出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葛瑞絲多麼清楚、多蘿茜可以如此地擅長心理戰。而這就是萊克斯允許多蘿茜這麼做的原因，他看出來多蘿茜的搖擺不定，就像洛基也曾經天真的以為、除去史蒂夫就能讓多蘿茜選他那邊站。
於是多蘿茜開始懷疑萊克斯接下來會給她准備點什麼。既然萊克斯都替她喊來整組私人醫療團隊了、那麼，等帶著她的勢必會更駭人聽聞。這些都將讓多蘿茜成為史無前例的偉人，神盾局的教科書上將記載下某年某月某日、多蘿茜珀金斯近乎是獨自地對抗著萊克斯盧瑟。
接著多蘿茜又想；好笑的是，她跟萊克斯、跟洛基有個絕妙的共通點。她們都有親子關系障礙，特別是家庭喵暴喵力（泛指精神和生理方面），特別是關於父親。萊克斯查不到她真正的過去，其實洛基也沒有完整的版本，唯一掌握著的只有史蒂夫跟葛瑞絲，而葛瑞絲被布魯斯保護著。
然後，瞧，萊克斯被她瘋狂的部份吸引。洛基則想成為她的父親。
天知道這算什麼。天知道洛基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真的能成為一位父親。不過多蘿茜大概能確定，洛基不喜歡在情感上自我分析。
瞧。她、萊克斯、洛基、史蒂夫，都沒有完整的家庭。
然後她愛上沒有父親的史蒂夫。然後洛基試著取代她的監護人。然後萊克斯……
多蘿茜沒有繼續想下去。體檢結束了，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
萊克斯笑著說這樣啊。但洛基看起來沒相信。嗯，基於她剛剛被一位超級士兵過肩摔。
「只要多休息，注意別再讓她的腦子進水？」洛基假笑，對醫生這麼說。
多蘿茜不想看無關緊要的路人被洛基為難。「我腦子裡的洞與外力造成的傷害並不相關。」她說，不經意地看了眼萊克斯。
在一瞬間、多蘿茜就篤定了萊克斯准備說出那個令她恐懼的壞消息。這不能更明顯。萊克斯的微笑多麼不吉利。多蘿茜希望能立刻把自己武裝起來，以求勉強渡過伏擊。
她沒有成功。
「既然沒什麼大礙，我想，也是時候宣布我的壞消息。」萊克斯說，笑意和煦，「鑒於這場不該發生的意外，我決定解雇我的保鑣。」
多蘿茜沒有聽明白。
「盧瑟。」洛基壓低嗓音，散發出警告信息。這當然沒有用。這怎麼會有用。萊克斯沒有看洛基，哪怕一眼。這是多蘿茜感到不妙的另一點；這意味著洛基逐漸失去對萊克斯的威脅力。
「剛才有人來帶走了他。」萊克斯接著解釋，看起來是如此地，溫柔、充滿善意，「你知道那些人會是誰吧？茜茜？」
多蘿茜茫然地睜大雙眼。噢，是的，她明白了。萊克斯讓九頭蛇帶走史蒂夫，再一次地。他根本不可能讓她真的接近史蒂夫。她的計劃早就被萊克斯給計劃，這次不過是逗貓棒。
在恐慌和憤怒中，多蘿茜轉而去看洛基。洛基也正在看她，神色晦暗莫辨。但他總歸是看著她的；多蘿茜想，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推開護士奔向洛基，把臉埋在洛基的黑襯衫內，拒絕讓萊克斯欣賞她眼裡任何一絲無助。
「你越界了，盧瑟。」洛基的聲音變得冷硬。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任由多蘿茜揪住他的西裝外套。
「可不是嗎？」萊克斯笑著反問，絲毫不以為意。「這不能怪在我頭上。我不過是將壞了的東西送回原廠修理。至於他們如何修理、還是干脆換一個新的，這都不在我能干預的範疇裡。我只是個顧客，好顧客不該對商家指手畫腳。」
頓了頓，萊克斯又說：「別擔憂，我不會要求蘿茜賠償。我不是個壞人，你們是我的客人。」
多蘿茜死命地把自己埋進洛基的襯衫裡。因為這真的太，真的太過份。她試著讓自己放空不去聽萊克斯說什麼，重復的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對一切透頂絕望。
洛基的手穩妥地按在她的背上。當萊克斯最後說到，讓他們這陣子就在這兒好好休息、不用煩惱也不用想著可以去哪兒、同時宣布他碰巧撿到了多蘿茜壞掉的手機時，洛基冷笑起來。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吧，愚蠢的中庭人。」
「假如你不在乎她的死活？」萊克斯笑了起來。
「你盡管試試看。」洛基嗤笑。然而這句話出現在他把手放在多蘿茜背上的時候，實在缺乏說服力。所以洛基又補上一句，「你很快就會後悔替你的所作所為後悔，我以奧丁的名義起誓。你的行為愚不可及。這將是你人生中最錯誤的錯誤──」
「你說呢？」萊克斯反問，巧妙又令人厭惡地引用了洛基的話，「盡管試試看。」
多蘿茜咬緊牙關。萊克斯帶著醫療團隊離開。砰。
厚重的木門被關起上鎖。
洛基沒有挪開放在她背上的手。他們抱持這個姿勢並且抱持安靜。
多蘿茜想；她很高興她還有洛基。真的。正如她從來都不真的後悔認識洛基。
事情沒有太糟糕。真的。他們不是孤軍奮戰。她不是，他們不是。
「我差點成功了，對吧。」她說，在許久後，盡力了可聲音依舊顫抖，「我知道我差點就成功了。告訴我、我是對的。」
洛基放開她。多蘿茜仰頭。他們四目相對而洛基神色陰郁。
「對嗎？」多蘿茜鍥而不舍，「對吧？」
洛基深深閉上雙眼再睜開。「我，」他開口，又停頓，雙手按住多蘿茜的肩，「我沒有。」
多蘿茜望著洛基，緩緩皺起眉。
「沒有。」她重復一次，先是喃喃、而後睜大雙眼，「你沒有什麼。」
洛基放開按在多蘿茜肩膀上的手。他沒有後退但倨傲又忐忑的神情說明了他想逃離多蘿茜的視線範圍。
「講清楚。」多蘿茜的表情開始僵硬，「你沒有什麼？洛基？」
洛基撇過頭，雙手垂放在身側，握緊拳。
「紅骷髏沒有能力掌控魔方。」洛基說，語氣與平時截然不同，「所以我以為……」
立刻多蘿茜就明白了。
洛基認為紅骷髏沒有掌控魔方的能力；所以他刻意把魔方給九頭蛇；確實紅骷髏沒有能力掌控；而他不知道萊克斯會趁虛而入。
他沒有背叛多蘿茜。
他沒有這麼做。他沒有。
多蘿茜深呼吸，仰望天花板，長長嘆氣。
「天啊。」她扶著前額，不可置信又不以為然，「你怎麼會……」沒想過萊克斯有可能奪走魔方呢？她不指責不是對洛基不忍心，是對他們即將面對的現實感到崩潰。「不能掌控力量寶石不過是原地爆炸。」洛基馬上反駁，替自己辯解，「沒人被魔方送走過，至少之前沒有。這是我的錯？」
多蘿茜對洛基大翻白眼。「哇，你要順便讓我知道、這幾天你跟萊克斯爭執的原因就是因為紅骷髏消失、九頭蛇群龍無首？」她撇下嘴，「謝謝你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情，謝謝你親愛的。」
「我還能順便告訴你萊克斯的計劃。」洛基接著嘲諷，試圖扳回一成，「他准備制造個九頭蛇隊長送回神盾局。喜歡這個消息不？」
多蘿茜張開嘴。多蘿茜瞪大眼。多蘿茜傻住了。
「……實際上，」多蘿茜找回聲音，在半晌後，「還挺喜歡的。」
※※※※※※※※※※※※※※※※※※※※
立志月底完結
喵
另
我已看完電影
提示
首先活下來的人數跟陣容是重點
漫威在劇情設定上很用心
真的是十年布局
斯特蘭奇的台詞可以說是每一句都在劇透之後的發展
注意斯特蘭奇的眼神表情跟台詞
我現在擔憂的是四的時候二公主失去中間的記憶
那樣就很惡劣了||||
但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個發展……
真的這樣也只能認了OTZ||||
第101章 作了會死；地獄模式，正式開啟
洛基瞪著多蘿茜。多蘿茜看著洛基。他們面面相覷三五秒之後。
「認真的？」洛基的臉略顯扭曲。但眼神看起來沒有准備送她就醫。
備注；就醫的部份, 永遠是指腦部疾病。
「呃。」多蘿茜擠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不知從何解釋起。
洛基瞪著多蘿茜。多蘿茜盯著洛基。他們就這樣又面面相覷了至少三五秒然後。
「噢。」洛基挑高眉毛。微笑。
「嗯。」多蘿茜一頷首。抿唇。
這是一段意味深長又高深莫測的對話。談話者二人除了狀聲詞以外沒有說任何一個字。這靠的是默契, 靠的是眼神交流, 靠的是聰明才智還有一些淌在基因和血液裡頭的惡劣本性。
「但我還是需要一點幫助。」多蘿茜強調。
「噢相信我，我明白。」洛基笑了起來，眼尾都浮現笑紋。他用憐愛的眼神注視多蘿茜、並且以掌心撫摸多蘿茜的臉頰, 「但你也明白，那需要時間。」
多蘿茜的眼珠往上轉。她撇下嘴, 「好吧, 是的我明白，不用擔心不必害怕，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所以？為什麼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快滾啊？」
「這不是對待家長的正確態度，你最好給我搞清楚這點。」洛基瞇起雙眼，放在多蘿茜臉頰上的手、馬上收緊五指使勁的一掐。
「痛！」多蘿茜嚷出來，忿忿地掙扎, 「我不是寶寶了！」
「等你活過五百歲再對我說這句話，小女孩。」洛基冷笑。這次他用雙手掌心大力去拍多蘿茜的臉頰，把多蘿茜的臉都拍紅了。「以及你最好搞清楚，假如你把自己玩死了，是的我認為這會發生基於你的愚蠢, 我絕對不會管你、更別提替你報仇。我會讓你就這樣死掉因為那是你應得的……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多蘿茜！」
多蘿茜忍不住翻白眼。說真的, 自從洛基越來越自我帶入家長模式, 他就變得越來越煩、這個也管那個也管, 多蘿茜心裡早就沒有最初對洛基千年中二惡作劇之神看場面自稱奧丁的兒子看對像自稱約頓海姆國王見神說神話見鬼說鬼話奧丁森勞菲森失去所有畏懼跟尊敬, 有時候可能還嫌棄得不行比方現在。
洛基冷哼，一個眼刀之後突然地就消失了。
坦白說，關於萊克斯盧瑟對已經發生的一切會有什麼反應，多蘿茜還挺好奇的。
萊克斯根本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洛基失蹤。發現了以後他也沒有把多蘿茜殺死，這讓多蘿茜覺得前面萊克斯跟洛基的很多行為都很蠢。
因為萊克斯本來就不可能在這時候讓她沒命啊？軟禁才是萊克斯想要的？
而且很快萊克斯就忙到根本沒時間管她死活了。對於這點，多蘿茜簡直是心滿意足、雖然她就是下一個受害者了大概。說真的，為什麼萊克斯不先問問她呢？為什麼有人會覺得從平行次元拉一個九頭蛇隊長來、是個好主意？天啊，這傻到不行好嗎？她甚至替萊克斯的智商默哀了。
所以說，有些壞蛋失敗的原因無非其他，就一個字，自大。
從頭到尾多蘿茜就靜靜的看萊克斯找死；搞出一個毀滅日、跟搞出一個蛇隊完全不是一碼子事。某層面上，萊克斯秘密軟禁她的行為反而救她一命。
她被萊克斯藏在大都會郊區的小莊園大概三個月吧。期間萊克斯來看過她幾次，找她吃飯下棋看電影。不說她是被軟禁，看起來還挺像約會咧。
其中一次，萊克斯問起，她有多了解史蒂芬羅傑斯。
「碰到什麼困難了嗎？」多蘿茜忍不住出言譏諷，笑容惡意滿滿。
萊克斯扯動嘴角，扯出一個微妙的微笑。「女巫的能力？」他問。
幸或不幸，多蘿茜立刻就聽懂萊克斯話中所指。既然她未曾對自己全然知情加以掩飾，萊克斯問起不過是順勢而為。她轉了圈眼珠，半真半假的說：「不是我的長項，但我也不好讓洛基太丟臉，你說是吧。」
萊克斯沒有堅持從她嘴裡撬出答案。一通電話把他緊急召喚去更重要的事情上。多蘿茜想她應該是逃過一劫。
另一次，萊克斯想知道洛基到底死到哪裡去。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這回多蘿茜沒敢玩文字游戲。因為萊克斯看起來快抓狂了（就是那種瘋子的眼神），而洛基失蹤得太久、久到她也開始有點慫。
「看來洛基對你的寵愛也挺有限。」萊克斯譏諷道。
多蘿茜不確定那種毛骨悚然的直覺、是不是來自於萊克斯的殺意，不過，總之，她還是活下來了。基於某個她一無所知的理由。謝天謝地。
接著她就被轉移到另一個地點。
這個地點距離小莊園大概，嗯，花上半天時間的路程？多蘿茜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轉移過程她都是昏迷的……萊克斯讓人在她前一天的晚餐裡動手腳，等她醒來已經是隔天傍晚。
新地點沒有小莊園舒適，沒有監獄那麼糟糕、她甚至多得到一些活動範圍，可是濕氣特別重，整屋子都一股子霉味，所有布料摸著都又潮又黏膩，住著真的令人類深感不適。屋內除了她以外只有三個高深莫測的啞僕，簡直就是法外之地化外之境。
逐漸地多蘿茜意識到，不管發生了什麼，現在萊克斯忙得沒有時間理會她。顯然有位勇士替天行道跑去挑戰萊克斯的終極惡棍權威，讓萊克斯焦頭爛額把她這個不重要的小人物忘得一乾二淨。
意識到這點後，多蘿茜開始興奮。她期待了這麼久的造反時機，幸運來得突如其然。來到新地點沒幾天，她就偷偷用魔法試圖逃跑然後她發現。
……這裡他媽在海底！
被困在海底不知到多底的地方，多蘿茜無計可施。唯一的出入口無法通過，那是一扇只能從外開啟的門。基於萊克斯的神經病，多蘿茜不敢對那扇門輕舉妄動，畢竟這裡是海底而她不確定海藻有沒有植物精靈。
在海底住了差不多又兩個月。萊克斯沒有來過哪怕一秒鐘。
當史蒂芬羅傑斯帶著神盾局特工前來營救時，多蘿茜意識到，不對，之前她一點都不該興奮。萊克斯是被解決了沒錯，但這個羅傑斯……老天。這是地獄模式。
要說她從哪一秒、哪個細節認出這不是美國隊長、不是她的史蒂夫？她只能說，就連擁抱的方式都不正確。表情可以虛構，言語可以虛偽。可是相愛的細節不能單憑假想。史蒂夫的手不會那樣放在她的背上，因為史蒂夫知道她不喜歡別人碰她的尾椎。
可是其他人都相信啊，唯一感覺事情哪裡不對的大概只有馬克跟葛瑞絲？他們都是聰明人，發現多蘿茜毫無反應，就明智地選擇靜觀其變。不管怎麼說，當眾懷疑美國隊長不是一個有智商的人該去做的事，更不提葛瑞絲跟馬克應該都知道，在眾多宇宙中，還有一個版本的史蒂芬羅傑斯，效命於九頭蛇。
「幸好你沒事。」羅傑斯對她說。笑容乍看與史蒂夫無異。
就是這一刻開始，多蘿茜知道，她在戰場中心。
說起來，多蘿茜覺得，九頭蛇版本的羅傑斯行為模式不算太難猜。
這樣講感覺她根本是被虐待成習慣。畢竟說真的，羅傑斯（多蘿茜現在用姓跟名來區分她丈夫和冒牌貨。史蒂夫當然就是史蒂夫，冒牌貨就喊羅傑斯）是個野心勃勃的梟雄，還不至於是神經病，單單是這點就比面對陰晴不定的萊克斯要更好上一些。
可是另一方面，羅傑斯的崇高志向、也是面對他時最難辦的一點──他大概可以為了如何讓九頭蛇統治地球做出任何事。
第一天神盾局就讓羅傑斯帶她回家。不是他們在賓州的家；是羅傑斯在紐約市郊新置辦的房產。關於這件事，羅傑斯的說法是「畢竟賓州真的挺遠」。
沒人會懷疑這點。時間就是金錢。每天上下班通勤三個鐘頭簡直是浪費人生。
整趟回家的路程，車上沒人講話。羅傑斯心不在焉地開車，多蘿茜正試著連絡朋友們。葛瑞絲在布魯斯的保護下過得很好，至於馬克他們，基本上沒人敢動馬克，太明顯又不太明智。開什麼玩笑那可是社交網帝國的國王。
可是丹尼爾。多蘿茜有點焦慮。她聯絡不上四騎士的任何一人，甚至迪倫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多蘿茜自顧自地忙了大半個鐘頭。就在他們要到達公寓前，羅傑斯漫不經心地開口問了一句。
「在找什麼？」
就這一句。多蘿茜馬上確定了凶手。她轉過頭，痛苦地看著羅傑斯，手裡仍握著手機，仰天哀嚎：「噢不……我剛才還希望不是這樣耶？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這樣很討人厭。」
這成功取悅了羅傑斯。他一聳肩，不以為然地說：「萊克斯提過你，稱贊你聰明又風趣，原先我對此抱持質疑。你知道的，那聽起來像你們睡過而他意猶未盡。」
多蘿茜抽了抽嘴角。「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我對男性的偏好類型才對。至少你可以看著鏡子給出一點評語。以及，說真的我不想知道盧瑟對我的看法，我已經飽受驚嚇，不想再聽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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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特上有人說
他去電影院看完復三後
有人昏倒了LOL
這樣很壞我知道笑不應該但是
這真的有點好笑……OTZ
最近事情特多
把我煩得不行
所以遲了幾天更新
另外這文其實快結局了
差一些
喵
大家堅持到底!!
第102章 不作不死；才不甜蜜，根本嚇人
羅傑斯笑了起來。天知道那是哪種笑, 多蘿茜如履薄冰。
「放輕松, 別緊張。」羅傑斯對她說, 語氣聽上去是挺隨意的，「至少你現在活著。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會暫時維持下去。」
「……哇？」多蘿茜木著臉, 驚嘆。坦白說她有點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九頭蛇隊長的笑點實在太可怕了。可是她不能真的什麼都不說，對吧？她的意思是，既然風趣幽默已經成為她的標榜……顯然，她只能堅持下去。
「謝英雄手下留情。謝大俠不殺之恩。」想了很久, 多蘿茜只能這麼說。
謝天謝地, 她成功把羅傑斯給逗樂了。「你可真寶。」他笑著說, 停車後、摸摸多蘿茜的頭，神情溫和得還真像那麼回事。「下車吧？我帶你看看我們的新家，賓州那兒我會讓人去打理，以後沒事就別出門了。」
好的, 又是軟禁。多蘿茜惆悵地嘆了口氣，忘著羅傑斯的眼神很是感慨。
「見面第一天就這樣對你的法定伴侶？這麼快就拋棄了委婉矜持的優良美德啊。」她忍不住嘲諷對方。
羅傑斯一聳肩，繞過車頭、替她開車門。「反正我騙不過你，不是嗎？」
說得對。不過多蘿茜可真沒想到、九頭蛇隊長會是這樣破罐摔破的人。搞得她也有點自暴自棄的心了。被羅傑斯牽進屋內時多蘿茜略崩潰地暗想；但是不行, 當然不行，她得穩住, 她不能放棄, 她有任務, 她要救回她的史蒂夫。
這是一間富人區的高級公寓，整層樓，連車庫；多蘿茜從沒想過她會跟史蒂夫住在這種地方……沒錯，因為這個人不是史蒂夫。羅傑斯的品味跟史蒂夫截然不同。史蒂夫傾向於樸實溫暖，羅傑斯喜好簡潔銳利。
暗色家具，長毛地毯；羅傑斯甚至在屋內各處擺上她跟史蒂夫的合照。
多蘿茜很傻眼。真的。
羅傑斯徑自往房間走。「你看起來有話想說？」他揚聲，人已經進臥房了。多蘿茜從聲音憑判羅傑斯是在換衣服。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細節讓多蘿茜更崩潰了一點，她忍不住蹲在玄關用雙手抱住頭。
「你不覺得這太假了嗎？！」多蘿茜大喊。
「你是指哪部分？」
「所有。沒有人，會一系之間品味從……我不知道，有人會突然從狗派槽去貓派嗎？！」
「我可以說這是你的要求，既合理、又能讓我好男人的形像往上在升一個階層。」史蒂夫的聲音從房裡轉到走廊上，「你要在玄關蹲多久？那裡什麼也沒有。」
最詭異的是，羅傑斯跟她相處的態度自然又順理成章，彷佛准備跟她結婚的就是他本人沒有錯。這種超現實的態度讓多蘿茜特別不舒服，可是她又不能拿羅傑斯怎麼辦。
多蘿茜抬起頭。羅傑斯已經站在她面前，俯視她有好一會兒。現在沒有旁人不需要演戲，褪去偽裝出來的深情款款，羅傑斯望著她的眼神冷冽又玩味，審視她的每一個細節。
「……不要吃我？」多蘿茜下意識抱住自己。
羅傑斯露出微笑。「不能跟你保證這點。」他說，意味深長又意味不明。
聽到這句話，多蘿茜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好不好。她馬上轉移話題，「我們來看房間吧。你至少得讓我去一次賓州把貓咪們接回來，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愛我的貓，假如我不再跟貓咪一起生活，很快就會有人懷疑我們發生什麼事。」
這點羅傑斯倒是不反對。他早就准備好不讓多蘿茜造反的秘密武器──一個手環、一條項鏈、一群保鑣，跟一組能幫多蘿茜搞定公司事務的人馬。
項鏈有監聽功能，手環扣在脈搏上、連接羅傑斯的手機，當然，定位系統也少不了，自爆裝置也具備，確保一天二十四小時、多蘿茜一秒鐘都跑不掉。
「其實你不用這樣。」多蘿茜試著跟羅傑斯講道理，「你手上還有丹尼爾他們不是嗎。」
「多點准備不是壞事。」羅傑斯語氣和緩。
多蘿茜皺起臉看羅傑斯。手腕還在對方桎梏中。
「而且我們以前從來不用保鑣。」
「那是因為以前窮。這裡最棒的是，我可以說，三番兩次差點失去你、讓我陷入某種焦慮，這是個很棒的托詞。」
「……史蒂夫不會插手我的工作。」
「我看起來跟他像嗎？」
你們他媽的長了同一張臉！多蘿茜在心裡吶喊。表情都扭曲了。
「看你無可反駁的模樣，還真是挺好玩。」羅傑斯微微一笑，又摸摸她的頭。這回不只摸摸頭，順便連臉頰也摸了一把。
多蘿茜內心極度驚恐，覺得一切都不會好了……
更恐怖的是，羅傑斯還經常拿丹尼爾跟魯拉他們的安危來找她『閑聊』，晚上也不跟她分房睡、說分房睡引人疑竇，這沒完，羅傑斯給她找的CTO竟然是毒藤女！所有事情加起來，多蘿茜被搞得白日不得安寧、夜晚不得安眠，化妝都蓋不住日益加重的眼袋跟黑眼圈。
羅傑斯利用了丹尼爾跟萊克斯彷佛復制貼上的臉，把丹尼爾當萊克斯的替身送入監獄，估計是也拿她跟魯拉他們去威脅丹尼爾了，逼得丹尼爾只能蹲在哥譚旁邊的精神病院裡、假裝他是萊克斯盧瑟。
起先多蘿茜沒有思考萊克斯的事，她光擔心自己就擔心不完；然而，在羅傑斯三番兩次拿丹尼爾在監獄中的影像給她看後，多蘿茜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夭壽喔。假如丹尼爾在監獄裡替萊克斯，那萊克斯本人在哪裡……？？
多蘿茜想她的糾結應該是直接寫在臉上了，所以羅傑斯才笑得特別開心，又特別有殺氣。
「你應該沒讓他碰過你？」羅傑斯問。右手搭在多蘿茜後背上，指尖順著脊椎來回游走。
這是多蘿茜跟這位九頭蛇大佬同居一個月後，頭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小命不保。很難說羅傑斯准備對她的脊椎做什麼，一拳下去讓她半身不遂也挺有可能不是嗎？
「沒有。不可能有。保證沒有。」多蘿茜高舉雙手，做投降貌，臉色瞬間白了不只兩個色階，「我發誓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萊克斯只是獵奇他沒有想要睡我……」
不知道哪句話說錯，羅傑斯眼神徹底轉為狠戾。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多蘿茜尖叫起來，「我就喜歡你這個類型！」
羅傑斯瞇起雙眼。多蘿茜保持動作不敢動彈。好半晌後，殺氣才如潮水緩緩退去。
「我知道你沒有。」羅傑斯微微一笑，攬過她的腰，在她嘴唇上啄一口。咬出血的那種。
多蘿茜被這個吻嚇得渾身冷汗直流。等羅傑斯離開房間後，多蘿茜突然覺得自己是九命怪貓。
上面那次是發生在羅傑斯把她帶回公寓的一個月後。這中間她可謂是足不出戶，只能遠程遙控請毒藤女拜托好好疼愛她的植物園。毒藤女喜歡這些，好像也挺同情她？！既憐憫又譏誚地展示自己的照顧成果。
毒藤女看不見精靈，不知道那些精靈總是在他們通視訊時，飛舞在畫面四周、排出單字傳達他們的擔憂。有幾只精靈受不了遠距離，不要命的翻山越嶺來紐約找她了，夜裡守在她的床邊，對霸占史蒂夫軀殼的九頭蛇隊長充滿敵意。
至於其他人，除了葛瑞絲，都只有跟她通電話的份。
羅傑斯的理由是，多蘿茜飽受驚嚇、情緒不穩、需要靜養。
多蘿茜真懷疑，等這個理由不能用了，下一個該不會是她懷孕了需要靜養吧……
殊不知，多蘿茜才這樣想，她的擔憂就馬上成真。
第二個月的時候，史蒂夫總算排了一天，讓多蘿茜驅車前往賓州，巡視公司、接貓咪們回家。她只被允許帶走女巫貓。就那八只。不確定羅傑斯知不知道女巫貓的事，總之他開給多蘿茜的名額就是八只，不許更多。
多蘿茜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她就該對羅傑斯感恩戴德了，看起來羅傑斯也沒有特別要求她三跪九叩去道謝，所以多蘿茜不疑有他。
她太傻了。這是超大的錯誤。
把貓咪們接回身邊的第一天，多蘿茜興奮感動不能自己。羅傑斯出任務，她花了一整個晚上、熬夜跟貓咪們玩耍聊天訴苦，忘了自己戴著有監聽系統的項鏈，也忘了家裡每個地方都有攝像頭。
多蘿茜放飛自我一天兩夜。第三天羅傑斯回來時，多蘿茜才開始繃緊神經。
「你們誰都不要主動去接近現在的史蒂夫，明白嗎？」多蘿茜再三提醒每只貓咪，就怕有誰不長眼去挑戰權威。「也不能睡大床上……不，不能。現在的史蒂夫不是──」
「不是什麼？」
羅傑斯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多蘿茜猛地轉過身，被嚇得倒抽冷氣。
「你，你回來了？」她完全沒聽見開門聲！
羅傑斯斜倚在門框上，單臂環胸、一手拿著玻璃罐裝的冰啤酒。「看來有人跟她的貓玩得太入迷，甚至沒注意到有人進入她的家中、還洗了個澡。」羅傑斯說著，用牙咬開瓶蓋，扭頭把瓶蓋往走廊角落吐。
多蘿茜看著都覺得牙疼。用牙咬開瓶蓋！人干事？
更糟糕的是，馬上就有貓中了這招──以前很少回家但跟史蒂夫玩得很開的巧克力餅飛奔過去，叼起瓶蓋，一臉愉快地等待誇獎。
「呃……」多蘿茜皺起臉，以手摀眼不忍直視，自家的貓怎麼能蠢成這樣。看不出來這不是史蒂夫嗎！
六只女巫貓裡面、只有橄欖、早餐茶跟腊腸隱約察覺不對，蓬著毛進入戒備。
羅傑斯低下頭，玩味地打量巧克力餅。「夏彎拿。」他報出巧克力的血統，「你是照他們的毛色給起食物名字？」
多蘿茜緊張地盯著羅傑斯俯身，伸手去摸巧克力餅的頭。「我猜這挺明顯的。」她干巴巴地說。
羅傑斯抬頭，對她扯開一抹晦暗莫測的微笑。幾乎是立刻，多蘿茜就給早餐茶發去心電感應，讓早餐茶馬上帶其他貓遠離這間房。
早餐茶叼起橄欖，帶著腊腸跟豹貓兄妹飛奔出房間。經過門邊時、干酪不忘咬走狀況外的巧克力餅。多蘿茜不得不狠心無視橄欖的哭叫。
羅傑斯興味盎然地看那些貓一溜煙在屋內竄得不見蹤影，接著轉回頭來，對多蘿茜挑高了眉。
「越來越了解我了。」他說。語氣不鹹不淡，不熱不冷。
多蘿茜實在無法捉摸羅傑斯的情緒。她只能看對方步步逼近，自己退無可退。
「謝謝誇獎……？」多蘿茜謹慎地盯緊羅傑斯。她已經退到床邊，而羅傑斯剛才順手把房門關起上鎖……
在對話的開始，羅傑斯說，他剛洗過澡，這是真的；他沒喵穿喵上衣，下半身就一件拳擊喵內喵褲，黑色。
多蘿茜不自覺往下撇一眼。沒有抬頭，多蘿茜不確定是否能代表她的處境還沒那麼，呃，危險？
羅傑斯笑了一聲。多蘿茜很確定這代表著他看穿她了。萬般壓力下，多蘿茜逼自己保持冷靜。她硬著頭皮去看羅傑斯，發現對方的視線膠著在她的左肩處。
多蘿茜猛然想起，她的左肩被橄欖玩鬧地咬了一小口，留下類似吻痕的淺淺紅印。
說起來，她連每天穿哪件衣服都被羅傑斯規定著；她的衣櫃內從內到外都由羅傑斯親自挑選置辦，充分展現出九頭蛇隊長別於美國隊長的恐怖占有欲。
這才不甜蜜，這根本很嚇人，因為羅傑斯會一早決定好她今天該穿哪套內衣、哪件裙子，折迭整齊擺在床頭，通常會准備兩套，確保多蘿茜就只會穿他決定的那些，搞得多蘿茜每天更衣都感覺自己在穿制服。
就算出任務，羅傑斯也會交代他們的管家完成這件事。是的，他們現在連管家都有了，多蘿茜不用猜都知道這一定是某個九頭蛇成員，被派過來近距離監視她──好像光是監聽項鏈跟脈搏監控手環還不夠似的。
所以羅傑斯比誰都清楚，她現在裙擺下穿著什麼。那可是他親手從衣櫃內挑出來的。
今天她沒有得到內衣……
屋內空調恆溫。盡管是春季，她依舊被安排穿上材質薄透的吊帶連衣裙，肩帶跟她項鏈的銀煉差不多細。
「我突然想起來，」羅傑斯說，舉起酒瓶、啜了一口啤酒，期間目光死定在多蘿茜肩頭的紅痕上，「我們是法定夫妻。」
「嗯。」多蘿茜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擠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說：「實際上還不是我們沒有完成婚禮我的意思是我們也沒簽字──誒！」
多蘿茜話沒能說完，被羅傑斯伸手一推，往後倒在床上。這下絕對是要完了！多蘿茜內心驚恐彈幕上的紅色粗體大字跑過一圈又一圈、停不下來。她半爬著往後退退退，才退兩步，就被羅傑斯踩住裙擺。
「賤招！」多蘿茜尖叫，急忙停下來、揪住衣領，避免曝光。
「不客氣。」羅傑斯扯了扯嘴角，把剩下的啤酒灌完、隨手將酒瓶往地毯上一扔，俯身下來親吻多蘿茜。
多蘿茜死命掙扎，她不喜歡這個狂熱、暴躁、充滿酒氣的吻。理所當然，這會惹惱羅傑斯。他往多蘿茜腹部喵頂喵一下，威脅性地扣住多蘿茜後頸。
「假如你希望，明早起來時，你的貓咪們一切安好……」羅傑斯輕聲呢喃，靠在多蘿茜耳畔。他把掌心放在多蘿茜喵胸喵口，不緩不重地搓喵揉。
「你敢！」多蘿茜怒意爆棚。
「或者，讓我提醒你另一件事。」羅傑斯接著說，轉過臉、讓他們能四幕相對，以交換氣息的距離，「這具身體總是精力旺盛，所有菜單現優秀。你不樂意也行，相信你不會介意蝰蛇夫人代你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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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我忘了我在榜上
補字補字
只能喵個不停
被審到怕OTZ
我會說
其實在最初構思時
我就想好這段劇情嗎
第103章 作了會死；人格特質，令我欽佩
多蘿茜不可置信, 惡狠狠地怒瞪羅傑斯, 被對方的賤招氣得笑出來。「就算你把喵陰喵咪莖喵頂在我的胃上, 」她咬著牙說，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這就是史蒂夫的身體。我想的只會是他, 永遠都只有他。你肮髒的靈魂配不上這一切, 你這無恥下流的竊盜者！」
羅傑斯一點也不生氣。相反地，他笑了起來。「哦，我愛你說下流話。」他這樣講，右手扯斷多蘿茜的衣帶, 毫不留情也毫不在乎多蘿茜被他弄疼了沒有, 「爽了就喊我的名字，我允許你尖叫。」
多蘿茜當然不想示弱, 死咬著牙不叫就是不叫，不管羅傑斯操喵得多用力，多蘿茜死不吭聲，連喘喵息都用盡全力去控制, 就看誰先氣死誰。除此之外她更緊緊去喵絞羅傑斯，逼對方繳械投降, 橫豎這是她男人的身體。沒在怕, 沒壓力。
整場戰爭耗時近四個鐘頭，到最後, 多蘿茜懷疑自己幾度暈過去。不用妄想羅傑斯對她手下留情, 他可真是毫不保留……是的, 字面上的意義。要不是經過兩次不喵應喵期，差不多沒什麼能涉，多蘿茜覺得這場折磨能繼續下去。說真的，羅傑斯看起來樂在其中。
「你要知道，下次可不會這麼輕松。」羅傑斯這樣對她說，在結束之後。他起身像是要往浴室去，又流連忘返地欣賞著癱在床上徹底累垮、無力譏諷人的多蘿茜，手指在多蘿茜後喵脊上掃來掃去，「這具身體喵憋喵了也挺久。」
言下之意即是，這次這麼快結束，是因為之前史蒂夫喵憋喵太久；這回發喵泄喵夠本了，下回開始才是真的全力以赴。
多蘿茜背對羅傑斯，使勁把臉埋進枕頭內。殺了她！快！立刻馬上！
「你的表現很棒，近乎完美。此話絕無虛假。」羅傑斯繼續說，聽上去真夠意猶未盡，「我愛死了，寶貝，我喵干喵的很盡興。期待下次，嗯？」
……這不能忍！多蘿茜氣得用盡最後一丁點力氣，抓過枕頭往身後扔。
「好凶的貓咪。」羅傑斯笑了，把枕頭擺回多蘿茜身旁，悠悠晃去衝澡。
誰凶了，她才不凶！多蘿茜憤恨地磨牙，在對羅傑斯的殺意裡非自願性入睡。夢裡她把羅傑斯的靈魂大卸八塊，拯救史蒂夫榮獲國軍頒發勛章。
真的是個夢。而且是美夢。
舍身取義啊她。沒有在開玩笑的好嗎。
然則羅傑斯對她的寵愛吊詭地有增無減，總之在別人眼裡情況似乎是這樣。說真的這見鬼了，而且她還不能說羅傑斯一句、哪怕只是嘲笑對方假惺惺，這男人實在有太多顛覆傳統的方式能報復她。
這比跟萊克斯玩諜對諜還要累上N百倍。
至少萊克斯不會要她上喵床。
也不會緊迫盯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注意她的脈搏心跳。
呃呃呃呃呃。天啊！為什麼洛基還不回來！
想到羅傑斯病態的控制欲，多蘿茜簡直想揪光自己的頭發。事到如今連霍蘭德都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在一次羅傑斯好不容易樂意帶她出席的派對上、躲在托尼跟他大哥旁邊，欲言又止懷疑謹慎地端詳他們。
坦白說，早在第三個月，多蘿茜就放棄期待有誰來救她脫離苦海。羅傑斯是個喵變喵態咪，比萊克斯更狡猾難纏，不愧是另一個版本的史蒂芬羅傑斯，曾經的美國隊長有多麼令敵人頭疼、如今就能多麼令神盾局痛苦萬分。
鑒於羅傑斯現在差不多掌控整組九頭蛇，又得到萊克斯的勢力，以及羅傑斯在床喵上折磨她的方式……哦，多蘿茜毫不懷疑一但兩軍交火，她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羅傑斯有太多惡趣味了，多蘿茜數都數不完。他不給她避喵孕喵藥、通常也不讓她出門，多蘿茜別無他法只好叫早餐茶去幫她買藥，在便條上寫字、讓早餐茶咬著錢包跟字條去附近的藥局。
當然羅傑斯發現了。監控不是裝假的。
不知道為什麼，羅傑斯笑得很開心。
多蘿茜怕羅傑斯對貓咪們痛下毒手，讓早餐茶跟豹貓兄妹負責保護大家，尤其橄欖，務必保護得好好的。經歷幾個月的折騰，橄欖已經不那麼愛哭，變得勇敢，例如橄欖常常試圖擺出他很凶的模樣去威脅羅傑斯……
「以後，」羅傑斯是這麼說的，針對橄欖的沒有禮貌沒大沒小、螳臂擋車愚不可及，「我們的孩子，你負責教育他們勇氣和刻薄，我負責教育他們智慧和禮儀。」
當場多蘿茜就被早餐麥片嗆了一氣管。群貓在一旁憂慮地看著她，想靠近又怕出事。
羅傑斯貼心地給多蘿茜拍背順氣，讓管家拿來一杯水。被精神喵霸喵凌整整四個月後，多蘿茜早已無力發怒，她順從地接受一切，緩過來以後，扭頭瞪著羅傑斯。
「什麼問題？」羅傑斯揚眉。
「我沒聽懂誒。什麼孩子？」
「哦，這部分。依照我們目前的進度，大概下個月你就能懷孕。我是這麼打算，既然後面我安排了其他計劃，讓你在這個當兒懷上我的孩子會是最佳時機。說到這，寶貝兒，我提醒你，從今天起，沒有避喵孕喵藥，明白，嗯？」
難怪前面羅傑斯讓她指使貓咪去買藥，原來是時機不到；多蘿茜憂傷地想著，要替自己哭幾滴傷心淚。
雖然禾重確實屬於史蒂夫，但是！
多蘿茜不甘心。
這份不甘心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她小命休矣；多蘿茜控制著表情，哭笑不得且生不如死。
「哦，勇氣。」多蘿茜干巴巴地嘆了口氣，「我以為這部份也屬於你。」
羅傑斯聳肩，不以為意地說：「怎麼說呢，你的某些人格特質令我欽佩。勇氣只是其一，另外像你的耐性、冷靜、沉著……我欣賞你。這就是為什麼我想讓你做我孩子的母親。」
──所以說這是因為，她能在床喵上跟羅傑斯勢均力敵的緣故……？？？
多蘿茜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該感動還是該感激，還是該原地自絕經脈上吊八百遍。
某個角度來看，或許羅傑斯的眼光沒錯。多蘿茜不願意評論這件事，在這麼多之後，她感覺自己已經進入某種超然脫俗的境界。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的貓還能幫她出門嘛。
戰局在年中進入白熱化。在某場慈善晚會上，羅傑斯宣布他將參選明年總統大選。
當時多蘿茜坐在下方，旁邊是葛瑞絲，隔一個位置是布魯斯。掌聲如雷中，多蘿茜笑容呆滯，內心一個大畫面跑過無數髒話問候羅傑斯。
「……你知道嗎？」葛瑞絲邊鼓掌，邊湊到多蘿茜耳畔小聲問。
多蘿茜背對舞台、橫了葛瑞絲一眼，那個眼神充滿驚恐。她怎麼會知道？！羅傑斯什麼都沒告訴她。
葛瑞絲擰眉，神情隱約透出不安。「蘿茜……」她欲言又止，彷佛再也無法忍耐。
幾乎是立刻，一旁的布魯斯就看過來。電光石火之間，多蘿茜讀懂了布魯斯的眼神，她撲上去抱住葛瑞絲，趁葛瑞絲不適應肢體接觸、僵硬的瞬間，若無其事地告訴對方：「我很好，我們有生育計劃。」
「恭喜。」布魯斯適時接口。
多蘿茜放開葛瑞絲，看葛瑞絲總算把話吞回肚裡去，松了好大一口氣。
一場對話有驚無險。羅傑斯下台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多蘿茜還泡焦慮中，整個人如驚弓之鳥。羅傑斯把手臂搭在她背後，她就感覺惡心反胃。
「你不舒服？」羅傑斯馬上湊到她臉頰旁，神情關切，給多蘿茜拿了一杯溫水。
多蘿茜就著湊在唇邊的玻璃杯、喝了點溫水，喝完後她抿了抿唇，發現胃酸上湧，惡心的感覺沒有退去、反而更明顯，立刻抓起餐巾摀住嘴。
「我陪她去洗手間……」葛瑞絲才剛開口。
「我帶她過去。」羅傑斯以不容拒絕的笑容，截斷葛瑞絲的話。在其他人的矚目下，羅傑斯半摟半攙扶著她抵達洗手間。
幸虧羅傑斯記得這是公開場合，維持了最後一點禮儀，沒有跟著多蘿茜進女化妝室。多蘿茜先趴在洗手台邊干嘔了一陣，發現這樣很難看、還會堵塞水管造成飯店清潔人員的麻煩，就勉強撐起身子。
這時候她突然注意到。
她吐出了一個閃閃發亮的玩意兒。就在剛剛。
※※※※※※※※※※※※※※※※※※※※
有些故意的錯字跟很多的喵
因為
你們知道的
實際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對吧
只是講話沒有下限(摀臉
因為我想去睡
所以早上先更這點
等下會有洛基
我是說下一章
事到如今每個章節字數隨緣
早安喵喵!!
第104章 不作不死；人魚公主，是個暗號
有幾秒鐘、多蘿茜是真的很疑惑, 她用手指尖掐起那個閃閃發亮的物體, 回憶起自己的晚餐菜單──是的, 沒有發生誤食事件，且以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人類的消化器官並不具備生產任何發光體的功能也就是說。
多蘿茜謹慎地瞪著那顆發光體。
她的胃沒有異於常人之處。這點她可以肯定。
「寶貝你還好嗎？」羅傑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起來好像是真的挺擔心她。
多蘿茜定了定神, 用吐過的人會有的那種嘶啞聲音回答：「很不好，要死了！你有大批遺產可以繼承, 開心嗎？」
這回羅傑斯的聲音冷下去。「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對我們的經濟狀況產生誤解。你最好清楚說明你的情況, 在我進去以前。」
「你真沒有幽默感。」多蘿茜不以為然。不過當然，她也不想讓羅傑斯闖入女廁。所以她阻止了對方進行下一步動作，「我得繼續吐……一會兒，我不能繼續攤在……我要進隔間。我們家裡有驗孕棒嗎？你有沒有准備？」
這成功轉移了羅傑斯的注意力。他沉默了至少三秒鐘。多蘿茜不管羅傑斯的反應，徑自進小隔間，用衝水的聲音蓋過任何可能出現的聲響。
洛基馬上就出現了。從隔間牆面裡走出來。
六星飯店就算是廁所隔間也有一般小家庭浴室那麼大。兩個人在隔間裡頭不會擠，但洛基依舊一臉嫌惡。多蘿茜被監聽著不能開口、還要控制心跳, 保持著平靜的心對洛基轉一圈眼珠。
──又不是她樂意把會面點選在女廁內。
對此洛基的回應是，更大的一個白眼。
──哈，說得好像還有其他選擇。
多蘿茜噘起嘴。
──所以就說不是她的錯啊！
然後洛基瞇起眼，目光往她腹部挪。
──剛聽說了。你認真的？
多蘿茜兩手一攤。
──這種事能開玩笑？
霎時洛基的表情變得猙獰，緊握的拳訴說著他想胖揍某人、那個某人是羅傑斯沒跑了。多蘿茜下意識想拍拍洛基的手臂、安撫對方的情緒, 手指卻從洛基身體穿過去。這讓洛基低下頭, 稍微分散情緒。顯然多蘿茜忘了他只是幻影。
多蘿茜不安地看著洛基, 眼神閃過軟弱。洛基抿起唇、神色緊繃, 目光挪至多蘿茜指尖的發光體上。轉瞬間, 發光體化為一把匕首、又變回發亮的石頭。她看了眼洛基，又看了眼匕首。
洛基似笑非笑，用魔法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金色字跡。
『小美人魚？』
多蘿茜扯了扯嘴角。呵呵，不好笑。
洛基揚眉，不以為意。他們都聽見葛瑞絲的呼喚。
眨眼洛基消失在空氣裡，留下的最後一行字是見機行事。多蘿茜有點生氣。見機行事見機行事，她當然也知道要見機行事，所以？她還是根本搞不清楚外面的情況、誰有什麼計劃啊？洛基現在是跟索爾合作了嗎？這是跟神盾局合作了嗎？這是大家都合作了嗎？嗎？
……嗎？？？
換個角度想，也許她什麼也不知道才是好事。
多蘿茜的意思是，她就在羅傑斯身邊，可不是？她不是黑寡婦，頂不住羅傑斯的壓力，一不小心就可能泄漏秘密。再者，假如這份計劃不需要她做任何事，那她知道與否大概也沒有差別。
至於懷孕，其實也是有點好處。首先，現在羅傑斯不能再對她做任何事，因為，她可懷著呢！除非羅傑斯不想要他的寶寶了，當然這個寶寶對多蘿茜而言、才不是羅傑斯的，寶寶是她的，米青子是史蒂夫的，在這個故事裡面，羅傑斯充其量就是出了力，地位類似負責執行手術的醫師。
懷胎十月，在她把肚子裡的這顆花生剝出來之前，她都可以拿寶寶說事。維持孕婦情緒是胎教的重要環節，而多蘿茜又是如此地確定、羅傑斯不會放棄她的這個寶寶。
還有時間。距離她預產還有時間。多蘿茜穩住自己的情緒，要自己千萬別慌、自亂陣腳。她要保護史蒂夫，她要保護她的寶寶。她可以為了這些做到任何事。任何。
羅傑斯不太在乎多蘿茜的孕期躁郁，他們是這樣形容多蘿茜的。基本上在許可範圍內，羅傑斯對多蘿茜的包容度、有求必應度刷新了紀錄。他太高興了，以至於掉以輕心，甚至沒發現多蘿茜藏了來路不明的寶石在監聽項鏈後。
確認有孕的五天後，那個晚上，羅傑斯提了婚禮的事。
那個晚上多蘿茜其實有點戰戰兢兢。她不擔心自己倒霉，她有十個月的免死金牌，她擔心別人。因為羅傑斯從回來就一直肅著臉沉思，還面對著那盤擱在窗邊的西洋棋，說真的多蘿茜很擔心是不是有誰要死了。
多蘿茜跟貓咪玩，心不在焉。然後羅傑斯就問她。
「玫瑰。我想我們需要一場公開婚禮。」
多蘿茜抬頭，用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羅傑斯。
「你想了一個晚上就是在想這個？」
羅傑斯揚眉，反問：「你以為我在想什麼？」
「哦，死亡名單上的新增姓名之類的。」多蘿茜干巴巴地回答，手擱在巧克力餅毛茸茸的貓頭上。
不知道笑點在哪裡，總之羅傑斯笑了。「是名單，婚禮宴客名單。」
有那麼瞬間、多蘿茜差點以為，在跟自己講話的，是史蒂夫。這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太想念史蒂夫了。
「我可以理解公開婚禮的想法。」多蘿茜說，多半是不解，「但為什麼？突然？」
「網絡上在討論。」羅傑斯答，乍聽語氣是不鹹不淡，「有人拍到我們去醫院。」
「哦。」多蘿茜立刻懂了，不過這裡有個問題是，誰這麼厲害拍得到他們？好吧，這個問題太簡單，很容易就有答案。吊在空中的蜘蛛俠總是能給媒體好照片。「公開交往就是會發生這種事。得習慣。」她聳肩，不以為然。
羅傑斯不置可否，繼續盯著棋盤。他的坐姿可以說是癱在那張絨布椅子上，放松而慵懶。
「我不准備照著你們先前的方案，包括戒指，我會重新訂制。倘若你有什麼要求，最好在這兩天提出，我們沒有很多時間。」
這是要趕產期的意思。多蘿茜木著臉想；挺著孕肚穿婚紗走紅毯，光想像就累死了，還會少掉很多可以選擇的婚紗款式。好吧，她得同意這件事。
於是這事就這麼訂了。多蘿茜一派悠哉。淡定的態度連毒藤女都沒忍住要多問幾句，在她們照例視頻會議時。
『貓很好、花草植物都很好，不好的只有你。說真的，你不會是愛上那男人吧？』
可能因為她們一起工作有段時間了，而多蘿茜的情況，就連毒藤女都對她感到憐憫，基於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心，毒藤女對她挺好，會真誠的關心她，用關心實驗室裡的小白兔那樣的語氣。
多蘿茜聳聳肩，「事到如今，這還重要？」她說，多半有點自暴自棄，「你不知道這年頭真愛都可以是貶意詞，我本人的意願根本不重要。」
毒藤女在網線另一端，被多蘿茜放棄治療隨緣佛系的模樣氣個半死。「爭氣！給我爭氣！你不是非美國隊長不可嗎！你不是一生一世只愛他一人嗎！別他媽給我放棄啊！」
「不放棄我能干嘛？你在期待什麼嗎？」多蘿茜忍不住問。
毒藤女一時語塞。『……算了。就不該寄望你。當我沒說。』
這段對話讓多蘿茜想到──對了，這裡是漫威混DC（八成也混了其他鬼東西，只是她還沒機會確認）宇宙。DC家的反派可從來都沒個統一隊形，他們是照地理位置在分類的，彼此合作只是一時之選，沒什麼共同利益，不像漫威家的反派，通常會有個中心思想之類的，比方九頭蛇。
羅傑斯是空降部隊。地位穩固是天方夜談，地位不穩固是理所當然。
突然多蘿茜就有點擔心羅傑斯，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史蒂夫的身體。史蒂夫的靈魂還在裡頭，只是被類似黑魔法的手段強行壓制。據她觀察、這可能也是羅傑斯堅持把她放在身邊的原因，她的存在似乎有助於穩定史蒂夫的靈魂，讓史蒂夫保持在沉睡狀態而不起來造反。
總而言之，他們要舉行一場公開婚禮。多蘿茜覺得這場婚禮幾乎是只花兩三天就准備好，這絕對得歸功於先前她跟史蒂夫討論過那麼多次細節。總而言之，她被帶去教堂，她被塞進禮服，她被擱在新娘等候室，她的手機跟貓都被沒收。
「為什麼是魚尾禮服？」多蘿茜正在耍脾氣，試圖搞點小破壞，就當垂死的掙扎，「我都懷孕了給我穿這個？」
「別擔心，你沒有肚子。」新秘冷淡地回答她。是一個棕頭發的女生，看起來有點像電影飢餓游戲裡的女主角。
「但不好跑。」多蘿茜爭辯。
新秘冷笑兩聲，隔著鏡子、抬頭看她，藍色的眼珠一霎之間變成金色又變回藍色，「你還想著逃跑嗎？人魚公主？」
多蘿茜錯愕地盯著鏡子裡的那對眼睛。她很確定自己沒看錯。這時候愛德華多進來，告訴多蘿茜：「准備好了嗎？我們該出去了。」
走紅毯的時候，多蘿茜不停想著剛才的那段小插曲；金色的眼睛、自由變化的外貌、以及那張臉蛋……這似乎有點道理，假如洛基透過某些方式聯絡上變種人，假如那句人魚公主是個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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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喊我媽媽>>人類!!
因為我是貓
我媽現在坦然的接受這一切了
她會回我，嗯貓咪
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喵
我就是只貓
昨天陪妹妹
吃東西的時候我妹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用她的小手來摩挲我的大腿
我以為她在玩我的裙子結果
玩了很久之後她說
摸起來好舒服喔(意指大腿光滑
……喵喵喵?_?
我抱著微妙的心情說了謝謝……
是還好啦反正她寶寶時期我也這樣玩過她……
但還是感覺很奇妙啊LOL
第105章 貓生艱難；當一只貓，真的很難
但假如不是呢？
多蘿茜暗自揣測, 惶惶不安。她一定是有史以來走紅毯臉色最難看的新娘, 她覺得自己快吐了。謝天謝地, 她有婚紗！沒人看得見她臉色發青。但是等等，羅傑斯很快就會把她的面紗揭起來，她該怎麼辦？
假如她失敗了, 那她該怎麼辦？
多蘿茜的驚恐維持到愛德華多准備把她交給羅傑斯的時候。「你是個幸運的男人，這點你很清楚吧？」愛德華多半開玩笑的對羅傑斯說, 語氣混雜著太多的不確定, 「蘿茜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任何改變，她愛你。」
「就像人魚公主愛著她的王子，對嗎？」羅傑斯扯動嘴角。那是個完美且虛偽的笑容。
愛德華多的臉霎那間就白了，握著多蘿茜的手發抖。突然間多蘿茜感到心頭一派平靜，她甚至露出笑容。
反正她也沒什麼能失去了；多蘿茜想著，萬念俱灰。既然如此，為何不試試？事情不能更糟糕了。
羅傑斯從愛德華多手裡──幾乎是奪過的, 抓住多蘿茜的手。會場的氣氛不像婚禮也不像喪禮，樂曲死板僵硬。講台上的牧師語氣平板，所有人在等誰吹響開戰的哨音。
「我以為你愛我。」突然，羅傑斯說。
多蘿茜一時間無語凝噎，腦子裡閃過成串的亂碼, 最後剩下吐槽。忘想到這種程度, 她覺得羅傑斯該去吃藥。這不叫以為, 這叫誤會。
「你的以為可真有創意。」多蘿茜淡淡回答。語氣裡盡是哀莫大於心死。
他們陷入沉默。多蘿茜覺得這樣挺好, 她根本不想跟羅傑斯說話。他們最好就這樣一直無話可說。
不太意外地, 羅傑斯沒有放棄對話。「我就是想不通。」他低聲說，充滿困惑。
多蘿茜忍不住皺了皺眉。她不想把人生最後一段時間浪費在跟敵人說垃圾話之上，不過，這人好像不准備閉嘴是吧。
快要到交換戒指的環節了。多蘿茜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腦海裡不切實際的想像她抱著炸彈跟對方同歸於盡的畫面，類似電影大逃殺，異想天開的假設性場景把她自己給逗樂了。
「但我沒有什麼搞不懂的。」多蘿茜說，聲音比她能想像的更溫柔。
他們面對面。葛瑞絲捧著戒指靠過來。羅傑斯沒有動作，多蘿茜也是。
「你想表達什麼？」羅傑斯質問。彷佛他們旁邊沒有人捧著聖經捧著戒指，彷佛他們不是在一場婚禮上，彷佛其他事都不重要。
這有點可笑了。多蘿茜隔著面紗瞪羅傑斯，覺得莫名其妙。
「我們不結婚了？」多蘿茜反問。
「等我問完這個問題。」羅傑斯面色冷酷。
這個時候。就在這個時候。居然有一個記者舉起相機對准他們。喀嚓一聲，快門和鎂光燈。然後是更多聲。
多蘿茜幾乎要笑出聲來。天啊，這得多荒謬？那群公關都感覺不到現場濃烈的殺氣嗎？他們還想拍這種鏡頭？
「好吧。」多蘿茜妥協了。反正，洛基說的，見機行事。「假如你就要聽，那我告訴你，有時候你真的特混賬了羅傑斯，而我在心態上已經過了會喜歡渣男的那段時期。你的發型很蠢。你是變喵態控制狂。你不看愛情電影！你居然請管家？我討厭屋子裡有別人，我討厭你監視我的行蹤。你穿衣服的品味太好。你的笑點都很血腥。還需要更多嗎？我可以繼續列舉。」
「就這樣？你就為了這些小事背叛我？」羅傑斯揚眉，「穿衣品味好這也不對？」
「我還討厭你整齊的吃相，你沒發現嗎？」多蘿茜虛偽地微笑，「這才不是小事，去你的小事。婚姻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有許多小事，你個蠢貨。附帶一提，你對我的貓很不好。你甚至沒有給他們邀請函讓他們參加婚禮，你也沒有把他們當家裡的一份子，你這邪惡的人類，你不尊重小動物！」
羅傑斯擰眉的程度快要把整張臉都擰起來。
「什麼鬼？！拜托，那些就只是貓！」
「些！你甚至不把他們當活的看待！告訴你，我也是貓！喵！」
喊出最後一句話後，多蘿茜都有點喘。她扯掉頭紗往地上一摔。
「告訴你。」多蘿茜咬牙切齒地說，抬手指著羅傑斯，「我不玩了！」
羅傑斯瞪大雙眼。媒體們瞪大雙眼。所有人瞪大雙眼。顯然這不在任何一版本的計劃之內。
一片死寂裡，有人爆了粗口。
「要命。她要悔婚？」
多蘿茜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看過去。
就是這一秒。
講台上的牧師驟然一個翻身跳下台，脫去偽裝跟羅傑斯纏鬥。座位席間所有正派反派彼此看准了開始互毆，整教堂都亂成一團，刀槍棒棍子彈齊飛，變種人公開參戰。
羅傑斯很快甩開糾纏他的對手。猛一回頭，赫見多蘿茜手裡多了把匕首。
他們之間隔了五個人。就五個人，短短不到十步的距離。
她就是當著羅傑斯的面，把匕首戳喵進腹部。
「不！」
羅傑斯喊的是撕心裂肺。他發了狂地趕到多蘿茜身邊，就連神盾局的人、那些復仇者們，都被多蘿茜不照劇本走的突發性自殘給嚇了一跳。可以說戰鬥現場因為多蘿茜的壯舉、被按了暫停鍵，靜止了至少一秒。
「不要這樣對我。」羅傑斯小心翼翼地抱著多蘿茜，聲音顫抖。他看起來幾乎是心碎的。「別這樣，拜托。」
「你永遠都不會得到你想要的。」多蘿茜靠在羅傑斯肩膀上，抬頭，用最後的力氣，冷笑著詛咒，「我不會讓你得到孩子……想都別想！你不會有機會創造屬於你自己的任何事物……你也不能留住任何你想留住的人！永不！」
羅傑斯肯定是太失望了，才沒注意到、這些話根本不是多蘿茜會說的那種台詞。
換作是多蘿茜，才懶得跟羅傑斯長篇大論，她會直接叫對方滾去死──所以這也是她不適合飾演這個自殘角色的原因了。在把匕首從後方使勁推入羅傑斯的心窩時，多蘿茜想著。
這並不輕松。多蘿茜從來沒干過這麼可怕的事。把刀捅進某個人的身體裡，之類的，更別說這具身體屬於史蒂夫。
羅傑斯回過頭。幻境解除。洛基沒有放開羅傑斯。他們合力給這個邪惡的混蛋致命一擊。
來自阿斯嘉德的魔法成功封印（或者殺死？多蘿茜不確定）了占據史蒂夫身體的九頭蛇靈魂。留下來的史蒂夫，沒有任何外傷痕跡，被洛基緩緩放在地毯上，安靜地沉睡。
「我們成功了吧？」多蘿茜問，語氣虛弱，一手搭在史蒂夫手臂上，癱坐著、靠著講台。
「是的。」洛基說，難得放棄形像、粗略抹了把臉，把他們用來搞定九頭蛇隊長的那把匕首變回石頭模樣，表情可以說是嫌棄了。
多蘿茜沒有回答，茫然地盯著洛基。
洛基不明所以。「干嘛？你要暈倒了嗎？」
「我可以嗎？」多蘿茜呆呆地反問。坦白說她不知道洛基跟她講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勝利來得太突然，她沒能反應過來。
洛基扯了扯嘴角，看樣子是要大大地嘲笑她一下，難得多蘿茜嘴上毫無反抗之力。然而。
流彈從天而降。不知道誰打穿了講台。
多蘿茜還真給砸暈了。
最後孩子還是沒保住。不是因為那場假婚禮。
事情發生在第四個月。美國隊長公開婚禮上的大規模刺殺行動表面上已然落幕，民眾們不再以這場駭人聽聞的世紀婚禮作晨間招呼，媒體也失去追蹤報導的熱情。
起先多蘿茜過了一段被鏡頭追著跑的日子。她是上市公司CEO，與FB創辦者四人組尤其交好，跟史塔克企業合作，親姊妹同哥譚寶貝布魯西訂婚，曾同傳奇魔術師、J丹尼爾阿特拉斯登台演出，聽說還有半神血統……所有公開信息混合小道消息加起來，媒體們還不嗨。
多蘿茜對馬甲沒有執著，在她看來這事遲早發生，民眾又不是眼瞎，誰都看不出來。她有點擔心史蒂夫醒來發現蛇隊幫他脫了馬甲會不開心，她只擔心這個。
事情就發生在某個史蒂夫仍因為魔法副作用、軀殼陷入沉睡的夜晚。多蘿茜從醫院返家的路上，跟拍，追撞，一切出乎意料地簡單。
那天多蘿茜醒來的時候，就知道孩子沒了。坐在病床旁邊的葛瑞絲看上去比她更崩潰。實際上，情況就是，幾乎她身邊每個人都比她崩潰，而多蘿茜本人則跟感情壞死一樣地沒什麼反應。然後這似乎讓其他人都更難受了。
八成是看在多蘿茜真的很可憐的份上，醫院居然放她的貓進病房陪她。醫護人員看她的眼神滿是憐憫，彷佛她進醫院是因為自殺失敗。
多蘿茜替自己感到可恥。坦白說，失去這個寶寶，她是傷心，但也偷偷松了口氣。她很害怕有任何形式的，嗯，歷史遺留問題出現。而且她可能有點產前還是產後憂郁之類的，最近有時候她的想法都超級陰暗。
所有人都告訴她沒關系。他們說這是正常的，因為她的遭遇，就連希爾（時常跟在弗瑞身旁的那位，後來弗瑞都讓希爾來聯系她）都告訴她，她的心理素質之強大，讓她成為FBI、CAI也包括神盾局現在訓練新進探員時，會拿來舉例的正面教材。
「哦。」多蘿茜干巴巴地回道，「記得告訴他們我瞄不准靶心。大家都會想知道這個的。」
這是真的。多蘿茜的槍擊特訓結果很糟，她從來沒有打中紅點。但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勵志？對那些探員跟特工而言，刀跟槍尤其後者，就是他們保命的關鍵，而她連基礎課程都沒拿滿分畢業，也沒上過任何一堂心理方面的訓練課程，就能連跟兩位魔頭過招還順利反敗為勝。
這整個故事都不能更適合拿來當教科書範本了。有志者事竟成。
多蘿茜不認為是她對史蒂夫的『強大的愛』讓她做到這一切。在希爾告訴她這些之後，她想了挺久，好幾天。
因為她沒辦法把史蒂夫搬到賓州的家裡，基於她沒辦法邊工作、邊照顧一個昏迷的美國隊長，時時刻刻看緊對方、確認對方的生存指數都保持在最佳，所以，讓史蒂夫留在托尼他們准備的特殊病房裡是最好的選擇。那裡安全，有完美的設備跟完美的醫護人員。不是沒考慮過求助瓦干達，只是扯上魔法事情就特別復雜，蘇睿研究很久了。
可是多蘿茜想每天見到史蒂夫啊。昆式機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她的目標從頭到尾只有斯特蘭奇的金圈圈魔法。為了學這個魔法，她在洛基那兒耍賴打滾好幾周，未果，曲線救國，拿侄女的身份去找索爾撒嬌，還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條功能類似金圈圈穿越魔法的手煉，索爾幾百年前的某個戰利品。代價是總有一天她得跟著洛基回阿斯嘉德、給弗麗嘉仔細看看，或許，還有史蒂夫。
所以那天晚上，多蘿茜就坐在病床邊，一手玩著史蒂夫的金發，一手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偌大病房內只有他們，也只會有他們，這是屬於多蘿茜和史蒂夫的約會時刻。眾人公認。
「我覺得你會替我驕傲的。」多蘿茜說，對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史蒂夫，她的聲音混在Jess Glynne強而有力的歌聲中，帶紫色小花的藤蔓安靜地攀附在病床金屬床架上。玫瑰自天花板垂降，植物精靈們總會替多蘿茜守著史蒂夫。
「說真的，沒人相信我能做到，除了葛瑞絲？」多蘿茜笑了下，目光從手機屏幕、挪到史蒂夫平靜的睡顏上，神情變得柔軟。「但我想，你會知道我能做到的。我能。」
「這不是因為我憤怒或者我想復仇……好吧，憤怒是有。我想我最愛你的一點或許就是這個，你讓我明白我是強大的，不為別的，就只因為我強大。你教我明白堅持和耐心。你讓我學會無畏和勇氣。或許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或許我只是想成為你。」
多蘿茜打了個小呵欠。她累了，一早的會議、午間的工作、傍晚的記者會和晚餐前的采訪，她不得不隨身帶著幾只貓咪，畢竟比方橄欖，有些貓是容易寂寞的。
「今晚我想睡在這，你不介意吧？」多蘿茜問，挪了個位置，在史蒂夫身旁躺下。她把自己蜷曲起來，安放在被窩內，照慣例，給史蒂夫一個臉頰上的晚安吻。「愛你，晚安。」
那天夜裡多蘿茜做了夢。
夢裡他們在花店，明明應該是過去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麼夏洛特跟托尼也出現。貓型態的瑪麗正在折騰藤蔓，咬著草跳來跳去，背景有彼得的尖叫（不！遠離貓薄荷跟發喵情喵期！）。葛瑞絲埋頭苦寫報告，說明天要交。
最詭異的是黛安娜在跟其他超級英雄拽著真言套索玩拔河，黛安娜一騎當千，崔佛變成女孩不停去親黛安娜，他們旁邊堆了Ｎ多的Ｘ男漫畫。然後史蒂夫走過來說下戲啦回家啦，然後多蘿茜就醒了。
這真是超奇怪的夢。多蘿茜皺了皺眉，直覺現在不過凌晨三四點，尚未破曉，她想繼續睡。
但史蒂夫環著她。史蒂夫的手臂環著她。
不大對；多蘿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不是個她會去主動選擇的睡眠姿勢，鑒於史蒂夫是個病患，壓著病患的手臂睡覺太壞了。
所以她抬起頭。
微弱的燈光中，多蘿茜看見，史蒂夫的雙眼，那麼令人熟悉，裡頭有愛和信賴、欣賞和喜悅、虔誠和欽佩，就那樣地看著她，用無人能模仿的方式，用熠熠生輝的眼神。
史蒂夫醒了。她的愛人，她的英雄。史蒂夫回來了。
這不是夢境。因為她從未也不會夢這樣的場景。
多蘿茜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容，倒是立刻察覺了淚水，在淚珠滑過臉頰之前。
「我想，你很辛苦、很疲倦。」史蒂夫輕聲開口，嗓子多少是粗糙沙啞的，而這無損其溫柔，「在我這裡休息吧。我會在你身邊。」
「我也是。」多蘿茜說，抿了抿唇，聲音哽咽，「我也會在你身邊。」
天光乍現。
(後篇請看同系列續作，順序為初戀告急>婚期方長>貓生艱難>天作不合)
※※※※※※※※※※※※※※※※※※※※
上一章忘了說
是的這章完結!!
我知道你們想要看他們再辦一次婚禮
但我說真的產不出來……
有沒有結婚這麼多舛的
還真的方長OTZ
可能會出現在瑪麗貓那邊吧
因為我真的想讓最後一個畫面停在這裡
我先簡單說一下
史蒂夫會補一個婚禮當然
他們也算是歷經大風大浪了
至於愧疚，是的史蒂夫會經歷好一陣子的自我折磨
然後多蘿茜會很想揍醒這個人
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開始
更新荷蘭蟲!!!!
三只蟲的故事
主角是瑪麗貓，第一人稱，日記體……??
我想可能會瑪麗貓跟湯米蟲的視角彼此切換
還在考慮
瑪麗貓就是一只
驕傲的鄙視人類的
然則實際上連自己是啥物種都分不清楚的
被教授逼著寫日記練習人類的語言(因為瑪麗太不講人話了……LOL
然後總是用總而言之來開場的
可愛的貓
請大家愛她
謝謝喵
【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