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1-9-2 07:50
《(黑籃)藏在嘴上的腦補》作者:毛線同學【完結+番外】短篇。
文案:
當腦補藏在嘴上,它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腦補了,而是我內心對你赤/裸/裸的欲望。
男主今吉翔一,如果不百度,你知道他是誰嗎?【邪惡的笑】
簡介,
小青梅看上了小竹馬,小竹馬太渣了。小青梅跑掉了。
小青梅回來,小竹馬看上小青梅,小竹馬更渣了,小青梅跑不掉了。
據說這篇文勉強是個聯文。另一個基友嫖了我唯二有感覺的小綠童鞋。
恩,接著發個男主照片吧。三選一,你知道是誰嗎?【泥垢了】
內容標簽:歡喜冤家 花季雨季 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近藤萩子,今吉翔一 ▏ 配角:黑籃眾 ▏ 其它:黑籃
[url=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14433]原創網[/url]
悠于 2021-9-2 07:51
☆、第一章
下半身思考,精蟲上腦。據說,大部分的男人,都會有被這兩個詞語概括的時候。可是,我知道,有時候女人也可以這樣的瘋狂,比如我。
記憶中,這股關於男人,關於欲望的東西,是在青春期發育的時候出現的。身體上的變化,總會令不諳世事的男孩女孩恐慌。但是生理課後,大家也就釋然了。而最令人不安的恰恰是那不完全屬於生理上的東西。
那種對於異性,神秘莫測內心癢癢地的感覺,那種莫名的焦躁,莫名的蠢蠢...欲動,那種想要把某某人壓在身子底下蹂躪PLAY的感覺,教科書上沒有詳細介紹,又不敢開口問媽媽。
有一段時間,我的腦子裡只留下一個念頭,怎麼辦怎麼辦,我該不會是變態吧。為了證明自己正常,或者為了讓自己回復正常,我偷偷得找了一些片子觀摩,得出的結果總算讓我有些安心。對其他的男人,我倒是沒有啥感覺。
唯一讓我發情的對像,正是我的竹馬君,今吉翔一。
追溯過去,是什麼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呢?
13歲的一個下午,我坐在籃球場邊的草地上,看著翔一認真運球,閃躲,投籃,再運球再閃躲再投籃,就算只有一個人也玩的不亦樂乎。
被晾在陽光下久了,我霍得站了起來,抓起身邊慢慢的水瓶,不待走近他,就把水朝他扔了過去。
「混蛋翔一,回家了。」我悶悶地叫道,我已經餓了。
自然得接住水,他隔著一段距離向我揮了揮手。
可惡,又要讓我一個人回家。我生氣的牙癢癢,自從這貨開始打籃球,連爬樹都不跟我去,放學回家還丟我一個人。我疾步走到他身邊,打算拖走他。
他已經散漫地坐在了地上。被隨意丟在地上的球,滾了滾,抵在了我的腳邊。我低頭一看,抬起腳,用力想把這個東西踢飛。
翔一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我的腳踝,一手把籃球滾到自己的身後護著。
「喂喂,就算不喜歡籃球,也沒必要把它當做足球來踢吧。」他還在說話這當,一陣微風吹過,我碧綠色地的短裙邊像候鳥一般,掠過了翔一的額頭,又妥帖地蓋回了我的腿上,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下子,我和他都愣在了當場。
他的手,熱熱地,粘粘地,但是很修長,也有些粗燥,被抓住的地方,好像起了化學反應一般,麻麻酥酥,一下子就沒有力氣了。
當時我也算是沒心沒肺,大家從下小一起長大。睡過一個被窩,洗過一個浴桶,打起架來男女的界限早就模糊了。我的腳用力的掙脫開他的手,繼續往他身後踹去。終於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成功的將討厭的籃球給踹飛了。
還沒等我得意一會兒,一個重心不穩,我一屁股就在地上坐下了。期間,翔一張了張嘴,立刻伸過手來想拉住我。可是他自己也坐在地上,只來得及摟住我的腰。
「好痛...」我皺著眉頭,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活該。」翔一幸災樂禍地說道,可還是已經站起來環著我的腰,想把我拉起來。
「放手,我不要你拉。」我慌亂得推開他的手,臉色很不好看。
「生氣了?」他被我推著退了一大步,他的語氣也開始不善。如果我肯定回答的話,絕對會被修理的。
「你...怎麼這麼婆媽啊,走開啦。」心慌意亂的我死死地坐在地上,講話卻很沒有底氣。
「扭扭捏捏的搞什麼啊。」不顧我的反抗,他粗魯地把我拉起來,「你可以回家了,順便告訴我媽,我再練一會...」他說著說著,忽然噤聲了。
我知道他一定也發現我坐過的地上有一點明顯的血跡,不自覺地十分委屈地哭了起來。
「萩子,摔得很嚴重嗎?」他作勢就要檢查我的屁股。
我一個轉身,嚴陣以待地對著翔一,依舊哭的稀裡嘩啦。
「你可別哭啊,一點小傷哭什麼...」他結結巴巴地安慰道,越說我卻越難受。
「翔一是個大笨蛋...」我一把推開了他,往家的方向跑去。
沒跑幾步,就被翔一給追上了。他的個子比我高,力氣比我大,我又氣又羞地開始發狠打他。
從小到大,我和他打架每次都是我吃虧。以前小,還不知道男人女人的差距,後來慢慢長大了,稍微懂了一些。可還是會打架,而每次翔一都還不留情,把我當男孩子胖揍。從小到大,恐怕這貨都沒把我當女孩子。
還問我屁股有沒有受傷...一提起來我就憂傷。
「今吉翔一,你給我去死吧。」我突然爆發,一拳向他掄去,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沒有躲開,導致我們雙雙受傷。
「真是麻煩...消氣了?」他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把自己的T恤脫掉,綁在了我的腰上,「好吧,傷在屁股是有點丟臉,擋住就看不見了。我也讓你打回來了,我們回家吧。」他拉起我的手,打算哥倆好的回家,就像以前我鬧脾氣後那樣。
本來一頓發泄我已經平靜下來,可是他又開始提...我甩開他的手,繼續啜泣,不肯回家。
「近藤萩子,不要以為我不敢揍你...」他壓低著聲音威脅道,還像征性的揮了揮拳頭。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沙沙地卻富有磁性,特別是壓低了的時候,磨得人心裡癢癢地。13歲的翔一好像處於變聲期,也開始長大了。我的臉沒有理由的一紅。
「回家了...」他大手一揮,把我往自己的身側拉了拉。
「翔一,衣服。」我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恩?」他轉過頭,很豪氣地拍著胸膛說道,「男人就算是光著膀子也沒事的。」
「你算什麼男人...」我用更小的聲音,像是對著自己說道。
「你說什麼,近藤萩子?」翔一狐疑著靠近我,溫熱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臉上,「難道非要我揍你一頓,你才肯承認我是男的麼?」
聽著他幼稚地話,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男人可不是靠拳頭才決定的。翔一真天真。
「又哭又笑的...」他別過臉,牽著我的手默默地走著。
一路上,我不斷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向他瞟去,消瘦卻又緊致的上身,在路燈柔和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非常的美。那個瞬間,我的眼裡好像就只剩下這個場景了。
我兩頰發燙,心跳加速地把臉轉了回來,並對他的沒有發覺而感到沾沾自喜。
「到了,進去吧。」他把我牽引到我家門口,「爸媽問起來的話,就說是我弄得,明天我來道歉。」他一臉理所當然。
我的臉色一僵,你夠了,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你弄得,想要讓爸媽奔潰嗎?!
「不要跟我爸媽提起來...」我的臉向下埋得幾乎連脖子都看不見了。
他詫異地看著我,每次我打他不過,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告狀,這次居然轉性了,「萩子,你..腦袋沒摔壞吧?」
「今吉翔一,你腦子才摔壞了呢。」我想繼續罵些什麼,家裡已經傳出了媽媽的叫聲,「萩子,你回來了嗎?」
「總之,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記得啊。」我快速地向翔一說道,馬上答應媽媽,往屋子裡走去。
「知道了啦...」翔一無所謂地說道,「不過,我會對你負責的。」他轉身,向著隔壁,他的家走去。
那天晚上,媽媽幫我處理了這件事。因為在前不久,她就已經跟我說過女孩子的身體,讓我有了些心裡准備,所以,我也就沒有那麼恐慌,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一個今吉翔一的話。
「萩子,你也長成一個大姑娘了。以後也要多多注意點,別和假小子一樣和翔一打打鬧鬧了。」媽媽隨口說道。
「我知道了。」我差點把臉埋進飯裡。
「翔一那個小子不錯,特別是籃球。」爸爸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家閨女不喜歡籃球,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喜歡籃球的女婿,然後教孫子打籃球。」
「吃您的飯去吧。」我憤憤地朝著爸爸說道,「喜歡籃球,就把自己女兒的名字取成萩子(球子),這輩子讓籃球見鬼去吧。」
「呵呵...」爸爸開始傻笑蒙混。
後來也不知道,翔一有沒有回憶起這件事,有沒有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因為畢業季臨近,沒過多久,我就被送到了女子國中,而翔一則到了另一所普通的國中。
科學上來說,一般女孩子比男孩子早成熟兩年,如果他知道真相,也就只有在國中的生理課上吧。好想看他精彩的表情啊。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我對翔一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甚至,我還能夠感受到他抓住我腳踝的觸感。我把一切都歸咎在他的身上,好像就是在他抓住我的那個瞬間,我的身上有種奇怪的開關被打開了。
因為是鄰居,而且雙方父母感情都不錯,我還是能夠見到他,打個招呼,吃個飯什麼的。不過,我們不打鬧了。
我聽著他變聲期後沙沙的很舒服的關西腔,看著他微微顫動的喉結,拔高的個子,又長又亂又黑的頭發,蓋著眼睛的劉海。我覺得我好像是真的很想他...
後來他突然戴起了眼鏡,連眼睛都開始眯著了,好像招財貓哦。可是,我還是更喜歡他。三年的平淡,只讓我對他的感覺有增無減。
又是一年畢業季。
升學的壓力常常讓我晚上睡不著。偶爾站在房間的窗前,可以看見對面翔一熟悉的影子映在窗簾上,一閃一閃地,也會感覺很開心。然後半夜開始傻笑。然後等啊等,等他房間的燈關掉,對著他說一聲晚安,一起入睡。
高中,我不再去女子學校。而到了桐皇,和翔一在同一個學校。今吉翔一,我可沒忘記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手賤,終於開始嫖黑藍了。話說,設定女主小學是為了跳過國中=。=
☆、第二章
烈日炎炎,我站在翔一家的大門口,仔細的檢查自己「精心」的裝扮。下擺垂到大腿根部的白色寬松背心,灰色居家超短褲,踢踏著的黑色人字拖,草草盤起的中短發...儼然一副不拘束的鄰家妹子打扮。簡單而且可以不經意的暴露,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故意勾引翔一呢。
進門之後不穿脫鞋,光著腳有節奏地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坐在凳子上,要翹起二郎腿,隔一段時間不經意地交叉變化腿的姿勢;如果坐在沙發上,可以盤著腿,整個人都埋在沙發裡。我腦海裡浮現出很多很多自己風情萬種地樣子,目標讓翔一看得眼睛發直。
「今吉翔一,你給我等著吧。」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按門鈴。
「等著什麼?」翔一疑惑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差點撲了街。待回過頭,看見運動裝束的翔一,立即投降似地舉起手中的保溫瓶,掩飾道:「我媽擔心你在家餓死,讓我給你送飯...」
「哦,進來吧。」他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
我輕車熟路地走進玄關,故意忽略旁邊的鞋櫃,跟著翔一後面往樓上走去。
「今天好熱啊。」我隨口抱怨了一句,視線已經將他上下掃描了一番,「又去打籃球,等會洗個澡在吃飯吧。」我感覺自己像是獵人在引誘純真的小綿羊。
「恩。哦,對了,昨天拖鞋都讓保姆洗掉了,你想穿的話自己到院子裡拿。」翔一指了指曬在院子裡的拖鞋,「順便把拖鞋全都收進來吧。」
「真會指揮人。不過,我不介意不穿拖鞋。」我得意地和他對視。
他聳了聳肩,早就預料到我會這樣,也光著腳踩得木制的樓梯吱呀吱呀地響。
自下往上看去,他勻稱白皙的腿,延伸著漂亮線條直到他的大腿根部,就被礙眼的運動短褲給遮掩住。不算強壯卻很健康的肌肉隨著他的有力的步伐一顫一顫。他輕巧地走完了樓梯,而我顯然還沒從這幅極具誘惑力的畫面中回過神來。
「站在樓梯上,發什麼呆。」光線透過天窗,打在他的身上,顯得他非常引人入勝。
我咽了一口口水,感覺有點口干舌燥:「我只是在想,會不會看到灰塵精靈。」
「......」他露出很鄙視的表情說道,「那種東西只出現在在沒有人居住的房子裡吧,近藤萩子,拜托了,派鬥龍看多了吧。我還不至於把房子弄的這麼亂...」他以為我在諷刺他一個人在家會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
「嘁...誰知道呢,你們男生...」我輕視地看了他一眼,跑到他的前面,搶先一步推開他的房門,「讓我看看,你的房間是不是跟雞窩一樣...」更重要的是檢查一下有沒有波/霸少女的海報,各種愛情動作片,或者是可疑的一團團的衛生紙...
「啊嘞,比我的房間還要...」平整的沒有褶皺的床單,文具、書籍什麼的都井井有條地擺放在書桌上,牆上沒有貼海報,只掛了一副白底黑墨的字。和小時候一樣的干淨。只是以前我們喜歡的玩具,漫畫應該都已經整理打包了。這個房間是我熟悉又陌生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房間也跟人一樣,從孩子長大變成了一個少年。輪廓未變,卻更加的成熟。
我有些高興又有些失望。身為一個男生,房間邋遢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了,到時候冷嘲熱諷個幾句,然後在幫個忙打掃一下,可是溝通感情的契機啊。不過,照現在這個樣子來看,還是他幫我打掃房間吧。
「比你的房間還要整潔吧...」他伸出手按了按我的腦袋。
「胡說,我房間亂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最近你又沒看過我的房間...」我推開他的手,想起今早起床就已經卷成一團的被子,隨意亂丟的衣物,還有桌上攤著的一大堆照片...臉色很郁悶。
「3歲看到老,我不用看都知道。」他裝模作樣地摸著自己的下巴,盯著我,仿佛在我臉上看出了一朵花,「不過,要看的話,也很方便的吧。」他拉著我的胳膊到了窗口,指著對面我的房間說道,「今早起床的時候還聽見你媽朝你喊收拾房間呢。」
「什麼!平時我媽喊什麼你都聽得見嗎?」我徹底懵了,「你以前怎麼都沒說啊。」
我的聲音一波比一波大,他奸計得逞開心的笑道,「從小聽到大,覺得挺有趣的...」
「.....」別這樣,我臉面無存了。
「那我媽早上拿我的小草莓內褲喊我的時候,你也聽到了嗎?」我猶猶豫豫地說道。
他臉上的微笑裂開了一條縫:「好...好像沒有。」他勉強的否定。
「難道不是草莓內褲,那就是貝殼胸衣嗎?」
翔一臉上的微笑已經掛不住了,丟下一句:我餓死了,先去洗澡,扯開話題。
看著他神色狼狽的往浴室裡鑽,我心情舒暢地滾到他的床上,硬板床磕的我骨頭不舒服,就把枕頭高高地墊在身下,靠在床頭。也因此看到他枕頭底下壓著的小說,...谷崎潤十一郎夏琴傳。
我想是被雷劈了那麼一下,腦海裡浮現出翔一半夜三更被窩裡打著小手電看書的景像。不不不,我反復告訴自己,這本書是很正常的小說,寫的也不錯,只是有很多人誤會它...
國中的時候,我們女校裡掀起文學熱,其中不乏頹廢大膽甚至有關xing描寫的文學。這位作者也是其中一位被「研究」的對像。他早期的作品追求從施虐和受虐中體味痛切的快感,而中後期的作品,回歸日本古典文化和東方傳統,探討人的思想中關於xing/愛的存在。就如夏琴抄,頗蕩氣回腸,在當時挽救了我們這一大批心存「邪惡」思想的人。
提起xing,很多人會想到情/色,很多人認為肮髒,很多人難以啟齒,也有很多人會想到愛意,很多人認為神聖,很多人追求贊美。其實沒有什麼,至少我們不應該回避這個話題。
我默默告訴自己,翔一是抱著欣賞文學的態度去的,才不會被什麼xing、受/虐的噱頭給吸引過去。話說,發現夏琴抄總比發現黃/色雜志好千萬倍。我搖著頭,把書塞回枕頭底下。
松松盤起的頭發,在我一番亂滾之下已經垮了下來。我解開頭繩,把頭發放下了重新開始扎。
「我洗好了,幫我盛飯,快,餓死了。」我根本就沒有聽見翔一的腳步聲,他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
一看到他全身上下只圍一條浴巾的豪邁樣子,我差點噴血,不帶這樣色/誘的。
「咳咳咳咳....」驚恐地睜大雙眼,我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口,直把自己拍得劇烈咳嗽。
「萩子,怎麼了?」翔一衝上來抓住我的肩膀,幫我順氣。
我止不住的咳嗽,著急得說不出話來,使勁地拍自己的胸口。
「別再拍了,再拍就成猩猩了。」他拉住我的手,「有話好好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拍打無果,眼角眼淚都飆出來了,用力得把翔一這個罪魁禍首推到一邊,撲在他的身上,按住他的肩膀:「我...嘔...吞下去了,吞下去了,我把頭繩給吞下去了,都怪你。」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剛扎頭發就叼在嘴上,小小的,塑料地那種,都是因為你才吞下去的。」
他眯著眼睛看著我,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眼鏡什麼的他都沒有戴。
「這也因為我啊...」他認命的說道,好吧,從小到大,我連無意間摔個跟頭也可以都是翔一的錯,他已經習慣了。如果換作在平時,他不會輕易認輸的,不過今天他實在餓的慌了。
「你可以下來了,等我吃飽了再說吧。」他拍了拍我的腦袋。
「嘿嘿。」我露出白晃晃的牙齒,隨後,翔一比我還早就知道我一定會去扯他那頭又亂又長的黑發,早早的就偏過頭去。
「近藤萩子,我警告你啊,不要以為我沒有吃飯你就可以打得過我。」現在的他已經眯起了眼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過就連他自己都沒把警告的話當真。話音剛落,他就一個翻身,把我甩床裡頭去,隨後整個人又敏捷的跳上來,把我圍困在牆角。要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如果他不把我教訓到安分下來,他是別想好好的吃飯了。
「我警告你啊,你別過來。」我不斷後退,說著熟悉的只是走過場的台詞,同理,翔一會聽我的話那他一定被穿了。
他攤了攤手,顯得很無奈的樣子,隨後「哇」的一聲大叫著向我襲來。
我見情況不妙,手腳並用地直往他的手臂和牆壁形成的空隙鑽去。爬到一半,居然又被他抓住了腳踝。他一用力,我的手支撐不住,整個人就趴在了床上。
「嘿嘿。」翔一不緊不慢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小腿上,表面上虎摸著我的腦袋,其實是把它往床上壓,狂妄地說道,「爬啊,繼續爬啊。」
「今吉翔一咱們走著瞧。」我的臉埋在床裡,聲音根本就發不出來。
「還嘴硬。」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稱著他手放松的那一會兒,我把臉轉了一個方向,改成側臉壓著床。
「我會出去跟別人說你在家裡看黃/色影碟的...」他的手一頓,開始捏我的臉蛋。
「你敢說...」
「啊嘞,居然沒否認...」我驚訝地叫道,「真的有在看嗎?藏在哪裡?」
按住我四處轉的腦袋,翔一神秘嚴肅的湊到我的耳邊說到,「當然有啦,在床底下...」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躥了起來,躲過他的阻攔,往床底下鑽去。
「唔,好痛。」我捂著自己的腦袋,「今吉翔一,你騙我。」尼瑪,他的床是實心的,根本就沒有床底下啊。
「哈哈,萩子,你還是那麼笨啊。」翔一摸著下巴故作正經地得出這個結論。
「我殺了你!」
我追著翔一滿房間跑,直到我真的沒力氣,癱在床上,他真的餓慘了的時候。後來他換好衣服,注意力轉移到吃上去。
這樣真好,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打鬧。
☆、第三章
「好重的酒味,這個是什麼。」翔一掀開其中一層保溫瓶,問道。
「你猜...」我歡快的說道,酒吞丸子湯,我特地為翔一准備的,可是瞞著媽媽倒了很多酒進去。目標放倒翔一。
「酒吞丸子?」
「啊嘞,怎麼這麼重的酒味...」我故意嗅了嗅,裝作無辜地埋怨了一下,「啊,一定是媽媽盛錯了,把爸爸的那碗拿過來了。你還是不要喝了吧,我們還是未成年。」我真誠的看著他。
「......」
最後翔一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決定把全部的東西給吃完,可能是因為實在太餓了吧。
我乖乖地坐在床上。他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有條不紊地開始吃。中間說著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我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他吃起東西來,結合著男生的大口大口和女生的優雅有禮,挺賞心悅目的,有種妻子看著丈夫下班回家吃宵夜的感覺。
我捧著自己的臉愉快地想到,再抬起頭來,發現他正在看著我。我一慌,抬頭望天花板,後來覺得這實在太做賊心虛,而再往回看他的時候,他正把整碗湯端起來喝完了。
這中間又是一段詭異的沉默,我仔細觀察,翔一的臉色已經潮紅,可是他看起來又好像很清醒的樣子,還把保溫杯整理好,放在桌上,然後就像平時一樣走到床上躺好。
馬上我就發現哪裡不對勁了,翔一從頭到尾好像就當我不存在一樣,徑直走到床上躺下就睡,也不發酒瘋說胡話。
「翔一,翔...一」我戳著他的臉蛋,試探性的叫到。
他皺了皺眉頭,翻身朝裡面,繼續睡覺。哇,好可愛!
「翔一,你再不起來,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了哦。」我用力的推了推他,還是沒有反應。
「真的醉了...」我喃喃對著自己說道,用力得捏著翔一的臉蛋。
「嘖,手感真好。如果還會叫萩子大人,我再也不敢了什麼的,就好了。哈哈。」我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猶豫了一會兒,在他的身邊躺下來。
「喝醉了真乖巧。」我把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取下來,擱在床頭,湊近看他熟悉的五官。
本來閉著眼睛也能夠出現在腦海裡的臉,在近距離觀察下,居然有種別的味道。我的手順著長長劉海蓋住的額頭,滑到平時總是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在那裡輕輕碰他的睫毛,癢癢的。他似乎也有感覺,緊閉著的眼睛動了動,像只不安的兔子。我接著順著他挺直的鼻梁摸到嘴唇,在上面不斷地劃著圈圈。
「小說上都這麼寫,可是真的實踐起來,手感...果然就是好啊。」我嘆了一口氣,手又落回翔一的臉蛋上,「啾一口也沒關系的吧。」
我的心跳如擂鼓,反復說服自己:「都睡著了,絕對沒關系的,加油,萩子,到嘴的肉可別不能飛了。」我慢慢的湊上去,誰知道迎接我的不是翔一誘惑的嘴唇,而是他閃著危險光芒的眼睛。
我害怕的後退,可是背後已經抵上冰涼的牆壁,腦袋也毫無防備地撞了一下。
「近藤萩子,你在搞什麼啊?」翔一黑著臉抓住了我的肩膀,好可怕。
「啊嘞,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捂著自己的後腦勺,開始裝傻。
翔一不為所動。
「我不認識你,我要回家了。」我急急忙忙地想要逃走。被翔一一把拉回來壓倒床上,「你聽著,近藤萩子。」他一個字一個字強勢的說道。
我瞪大眼睛,腦袋裡千回百轉,破罐子破摔吧,萩子....可是我不敢,打不過他。
「咳...」他的語氣一轉,變得盡量平靜親切,「你是不是...我知道...恩,我們這個年紀對異性是有些...不過,我們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翔一語重心長地繼續說到,「我們倆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你對我...也說不過去吧。不過,別再對其他男生這樣的,在怎麼說總是女孩子吃虧,額...不要再對我這樣了。」
「我對你怎麼樣了?」第一次見到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我忍不住頂了一句。
翔一頓時氣結。
我翻了一個白眼,內心卻松了一口氣。
他用力地將故作鎮定爬起來的我壓了回去,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要再敢這麼對男生,我就連你們兩個一起揍,聽到沒有。」
他的臉壓的很近,我迅速抬頭,在他的臉上啃了一口,並好心的提醒道,「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揍了。」
「......」翔一的臉色越變越難看,直到我懷疑他真會揍我一頓的時候,他卻深吸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開口了。
「放心,我不會揍你的。叛逆期聽不進別人的話是很正常的,我也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我們好好聊聊吧。其實對於異性的衝動,好好疏解的話,不會有問題的。」
我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你真的是翔一嗎?酒醒了嗎?你把我喜歡揍人但還是很溫柔的翔一變到哪裡去了。這簡直是生理課老師啊。」
「閉嘴,給我安份點。」翔一瞪了我一眼,「就知道你這家伙拿酒來給我沒安好心,所以剛剛是故意裝醉的。」他壓低了聲音,尷尬的說道,「你對別的男生也這樣嗎?」
「你有病吧?我怎麼你了。」我用力推開了他,死不認罪。
「今天不說清楚不給你走。」他把我拉起來,面對面的坐在床上,「萩子,我會幫你的,好好對待自己好嗎?」
「......」
「青春期對異性有異樣的感覺是很正常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一起擺好心態好嗎?」糟了,翔一把我當成共渡青春期好盟友了,他不會也經常對某個女生抱有這樣的衝動吧。
「翔一也有衝動對像嗎?」
「...恩...」他不情願的說道。
「是誰是誰?」我拉著他的手臂緊張的問道。
在我的再三逼問之下,他才說出一個我不認識的名字,是他們學校的校花。
我冷笑著對著他說道,「所以翔一也想過要把她壓倒床上親吻嗎?」
「你在說什麼啊?」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害羞,翔一轉開了紅著的臉。
「是你說我們一起擺正心態的。」我揪著他不放。
「青...春期其實很正常的吧。」他別扭的說道。
雖然一直在逼著他說,可是等到他真的承認了之後,我還是很難受。
「我要回家了...」我鐵青著臉甩下他。
「如果以後還想這樣,來找我吧。」他沒有攔住我,用很快的語速說道。
「什麼?」我癟嘴故意裝作沒聽清楚。
他壓低著聲音,一字一句地重復了一遍,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如果是別的男人,我真的會連你們兩個一起揍的。」他握住我的手腕,「因為我覺得他們會欺負你。」
「那你就不欺負我嗎?」我回頭認真的看著他,「我是真的喜歡你的,翔一。」為什麼你就不相信呢。
看他的表情,呆住了。果然,他不喜歡我,否則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我以後還可以對你這樣嗎?」我松了口,小心翼翼地問道。
繃著臉好久,他才回答:「不要找別的男生...」
「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不是單純的衝動呢?」看著他一臉為難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
「你自己也能夠肯定嗎?」他淡淡的反問。
「......」我愣了一瞬,說得對,我不能肯定。如果我能夠肯定,我就不會翻看心理書籍,不會懷疑自己是否是變態。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抱緊眼前的人,想要親吻著他......這樣的感覺,是愛嗎?
「這只是普通的青春期衝動,萩子。」可是聽著他這麼肯定沒有感情的下定義,我有點想哭。
「不要擔心,我會在你身邊的。」翔一站了起來,安慰狀地抱住了我。就算看不到他的臉,我也知道他正在像平時那樣微笑。
「我還可以再找你嗎?」我執著地帶著哭腔地問道。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他安撫著我,下巴蹭著我的腦袋。
那個時候,我們是真的被對方說服,達成協議了吧。我相信我們之間只是青春期的衝動,然後任性地借著他對我的關心,滿足自己的衝動,直到我們再也不想分開。不管怎麼樣,我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還沒寫出眼鏡腹黑的感覺。設定現在兩人一年級,動漫裡翔一是三年級,保佑在這三年裡我能夠順利腹黑養成吧。兩個人探討青春期問題還沒完,不過我最近剛回學校,網還沒有開通,這章是在家裡碼的,存稿箱丟著。看回去能不能趕上,把下面給碼完。
☆、第四章
「哎哎,有沒有發現今年應征經理的女孩子特別多啊。哇,居然還有三年級的學姐。如果隊長全部都收下的話...嘿嘿,都夠我們籃球部組一支短裙美女啦啦隊了,到時候一定秒殺對手。」
「我倒相信,這麼多女孩子已經是,或者即將是籃球隊的家屬。那什麼短裙啦啦隊的,你看我們原澤隊長這個樣子...如果實現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請問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原澤的腦袋忽然就湊近了這兩個隊員之間,「這種時候,還不快去找有潛力的新生。還是說,想我送你們兩條超短裙PLAY呢。」
兩人連忙散開。
「剛隊長又說了什麼?」又一名隊員問其中一個散開的隊員。
「隊長又假正經了。明明現在應該滿腦子裡都是超短裙的PLAY,硬是支開我們去招新,自己去把妹。」
「你第一天才認識他麼?你看,那個三年級的長發美女就是隊長現任的女朋友。剛在一起沒3天。」
「怪不得,怪不得,三天前我還看到前任...」
「什麼前任啊,那明明是前前任...」立刻,兩人之間彌散出了一種濃濃的八卦氣氛。
「請問...」今吉翔一拍了拍講的正歡的一個人的肩膀,成功的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入部申請書要交給誰?」
「啊哈,是學弟麼?你跟我來吧。」他們從自己的八卦世界裡出來,恢復常態,熱情地帶著今吉回籃球館。
走出沒多遠的路,三人就熟絡了。
「翔一,你有沒有女朋友啊?」上杉勾著翔一的脖子問道。
翔一正要回答,卻發現前面籃球館裡一片鬧哄哄地,還有很多群眾圍觀。他們立刻向被堵住的門內擠去。
「請讓一下,請讓一下,不好意思,我們是籃球部的。」
「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啊。」
「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啊,快進去看看吧。」
靠著靈活的身體,翔一率先搶在了前面。眼尖的他也立刻就發現了處在事情發生地的大熟人。
「萩...萩子,發生什麼事了?」他站到氣得滿臉通紅的萩子旁邊,邊問邊打量著她憤怒的對像,那個笑得燦爛的籃球隊隊長原澤源。
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這兩個面對面眼對眼,笑的旗鼓相當的男生身上。等到萩子開口的時候,眾人才將視線投向了她。
「這個人甩了我同桌交了三年級的學姐又轉過來搭訕參加籃球部的女生,流氓。」
哦哦,一時之間眾人都明白了,用一種原來如此原澤就是這種樣子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好好奇的目光繼續等待事情發展。
面對小學妹義正言辭地指責,原澤不氣不惱完完全全地把她各種言語攻擊當作人與人之間交往尋常的寒暄。場面馬上就平息了下來。
萩子因為忍受不了如此不靠譜的隊長,退出了進軍籃球部的人群。
「我是籃球部的部長,原澤源。」原澤對著翔一友好的伸出了手,又湊近了他,壓低著聲音問道:「剛才那個小學妹有主了麼?」
「隊長,我剛看見一個長頭發的女生黑著臉離開籃球館了。」翔一不經意地說起。
原澤一愣,反應了過來。他也並不生氣,褪下了笑臉換上認真的表情說道:「喲,今年的新生有點意思啊。」
每次萩子去籃球館看翔一的時候,總會招來原澤源有一下沒一下的騷擾。起初越是措辭嚴厲大聲喝止,對方越是死皮賴臉,硬是厚著臉皮繼續當作人與人之間交往尋常的寒暄。
等到萩子忍不住打算拳腳相加的時候,他又接著訓練的名義逃之夭夭。攪的萩子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看翔一打球。
終於,萩子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樣濫情卻又不被女方記恨的人存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你根本就沒辦法逆天去消滅他。除去他的姣好的皮囊,他的花言巧語,他厲害的球技,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殺傷力。一開始就不應該遇見這種人。
一向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萩子無奈轉向校門口等待翔一。
「萩子,我不是發過短信叫你先回家麼?」翔一和部裡的哥們又說有笑打打鬧鬧出來的時候,發現萩子還蹲在校門口等自己一起回家。
萩子這才驚覺,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一封未讀的短信。
「你有事麼?」萩子不自然地問道,有點失落。
「恩,大家要出去買新的球鞋,然後出去聚餐。你先回家吧。」翔一隨意地交代了一下,拍了拍萩子的腦袋。
「哦,我知道了。」萩子表情淡淡地點了點頭,背對著翔一慢慢地往家走去。等到她快要轉彎地時候,再回過身來,發現翔一他們已經離開了。
「真是一個粗心的家伙。怎麼可以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呢。」聽到熟悉的令人牙癢癢地聲音,萩子頭也不回地加快了腳步。偏偏在煩心的時候又碰見了原澤源。
身後再也沒傳來聲音,萩子只當原澤源自討沒趣走了,又慢慢地想起翔一的事來。
每天放學後,因為要等翔一回家,萩子都沒有和同路的女生一起走。久而久之,也就脫離了那個無形的圈子。而每每當她站在校門口,看著別的學生,又說又笑地回家,學校從熱鬧變成清冷安靜的時候,她總覺得很丟臉。好像自己是被拋棄在校門口的那個。
翔一真的都沒有注意到我呢。訓練到很晚,和隊友成群結隊地玩,有時候還忘記告訴我,等到到了校門口碰到我的時候,才道一句歉,讓我回家。讓我等了這麼久,都不內疚。這樣的翔一一點也不在意我。
萩子發現自己似乎對這樣的關系有點厭煩了。
她煩躁地頓下了腳步,冷不防後面一直保持著距離地車子來不及剎車,撞了上來。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原澤源。」萩子朝著摔得四腳朝天毫無形像可言地人吼道。
「拜托,又撞又摔地都是我吧,可沒傷到你一點點啊。」緊急關頭原澤奮勇一擰車頭,連人帶車衝向了牆邊。
「站住,別走。」原澤圈住萩子的肩膀,可憐巴巴地說道,「我腿受傷了。」
「自找的。」萩子忙推開他。
「別這樣嘛。」原澤要是能被甩掉那就不是原澤了。
輕輕被陌生男生抓住手腕,萩子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卻又仿佛賭氣一般地反抓回去。
「上來!」
原澤一直毫無破綻地表情上出現了猶豫與囧囧有神。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三章開頭自述,用萩子人稱。後面幾章第三人稱...貌似會變化
☆、第五章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原澤抓著萩子的肩膀,兩人坐在被萩子騎得搖搖晃晃地自行車上。
「我看,我們還是下來推車走吧。」為了自己生命安全,原澤不止一次提出建議,卻都被反駁了回去。
萩子倔強地瞪著腳踏板,車子終於從搖搖欲墜地狀態中駛向平穩。騎著一輛大車子,載著一個大個子,萩子卻覺得原本沉重的心變得有些輕松。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不知道車子什麼時候會翻而自己什麼時候會脫力,就像和翔一的這場算不上愛情的感情。萩子在心裡默默地罵著翔一,他好歹也應該給自己目標抑或者是一個努力的方向。
就算他們的感情不是一輛雙人腳踏車,一起騎了走在光觀的道路上,兩個人也不應該背道而馳。
「喂喂,你是女孩子嗎?腳踏板都快被你踩出一個腳印來了。」
「你家在哪?」
「你要送我回家嗎?身為男生,是不會讓一個女生送回家的。」
「你消停點吧,身為男生,也不應該坐在女生的車後座。」萩子露出明顯的鄙夷表情。
「這是我的車唉。那你往自己家裡騎吧。好歹也算是我...的車送你回家。」原澤爽快的說道。
「你都是用這種招數把女生家裡的地址弄到手嗎?」
「你倒提醒我了,應該拿筆記記下來。」
「喂喂,再這麼圓滑,就從你身上碾過去。
「其實我的名字叫做原澤源。」
「好冷...」
「......」
「吶,前面有一個大滑坡。」萩子把車子騎得飛快,半偏著頭對著原澤說道,風吹開她額頭和耳邊的頭發,白皙的臉上忽然神采飛揚。
「什麼啊?」原澤拿耳朵湊過去,仔細聽萩子到底說了什麼。
萩子沒有注意到他,而是認真的看著前方,又踩了幾下腳踏板。
原澤伸回頭的時候,車子剛巧從平地駛入斜斜的大滑坡。耳邊的風呼嘯著呼嘯著,仿佛自然在呼吸。而身高上的差距,決定了萩子的腦袋只到了原澤的胸口,她飛揚的頭發飄起,遮住了原澤視線。
他只感到四面八方的風,因為他樹大招風的身高而一個勁的乘虛而入,仿佛在乘風飛翔。
他閉上了眼睛,復而睜開,於頭發的縫隙中看到,萩子放開了本應把握住車把的手,卻直直地展開雙臂。他立馬嚇得魂飛魄散,剛才放松的感覺全無,只得急急地從後方伸手,掌握方向,即時微微地按住剎車。
風包裹著萩子開懷地笑聲漸漸地變小。
原澤端詳著大膽的萩子,有種劫後余生有驚無喜地感覺。如果她剛才一個手抖,自己的命交代在她的手上不說,說不定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當自己在騰雲駕霧呢。
這樣一個瘋起來不顧一切的女孩子,好是好,但也很壞。壞到絕對不可以做女朋友,恐怕鬧起來就天翻地覆了。不過,和她一起相處倒也不壞。
「現在開心了?」原澤故作抱怨地說道,「剛剛我的小命可綁在了你的褲帶上了。」
萩子神態輕松地看著原澤,吝嗇地說道:「其實,我發現你這人還是有一點好的。」
「才一點啊。」原澤又嫌棄又沮喪地說完,又得意地問道,「是不是拿翔一做比較,而我超過他的一點呢。」
萩子翻了一個白眼,對待原澤這樣的人,果然就不應該客氣。
「翔一可以帶著我從上面飛下來幾十次,你要不要再把車子推上去,我們再試試?」
原澤的表情瞬間塌了下來:「算了吧,也就只有他能夠治得了你。」
「要不說說看,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原澤一臉八卦地湊了上來。
「滾你丫的。」萩子一把推開原澤的臉,開始數落他的罪狀,「身為籃球隊長,自己生活作風差勁,經常翹訓也就算了,還經常留著隊員讓他們練到天黑才回家,你是剝削的資本家嗎?」
「萩子是在抱怨翔一冷落了你嗎?要不我這就回去定一個隊規,以後球隊訓練除了帶球衣帶水杯還要帶上女朋友吧。」
「......」
「其實我也沒強迫他們練啊...」原澤頓了一下,正經地說道,「翔一球技上的不足之處你知道嗎?」
萩子有些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翔一的球技不足。
「他現在球衣的號碼是多少?」
「7號。」萩子乖乖地回答道。
「那他的位置呢?」接著原澤講了一個萩子經常聽爸爸提起卻不知道具體的名稱。
「Power Forward大前鋒。在隊上擔任的任務幾乎都是以苦力為主。搶籃板、防守、卡位都少不了他,但是要投籃、得分他卻經常是最後一個。
這一類的球員要求體格較壯,而仍具備一定速度。他們要利用壯碩的體型,在禁區卡位與中鋒配合,於籃下積極強攻,並爭奪進攻籃板球。而在進攻時,他又常要幫隊友擋人,然後在隊友出手後設法擠進去抓進攻籃板,做第二波進攻。」
「那翔一的不足之處在哪裡?」上面一大段的文字,萩子抓不到重點,只好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足之處嘛,比如不是很健壯啦,速度不夠快啦,沒我長的帥啦,其實還挺多的。」
「聽你說的天花亂墜的,我反正是覺得翔一絕對會比你厲害。」
「4。」
「什麼?」
「我的號碼是4號,Point Guard控球後衛。」
原澤大有一番要仔細解釋的意思,萩子忙打斷他的話:「不管你是什麼位置,以後翔一絕對會打的比你好的。」
「你又怎麼知道?明明連控球後衛是什麼都不懂。」
「我啊,是因為翔一才開始看籃球的,所以,我看的是翔一的籃球。」萩子狡黠地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那家伙會打的比我好。」原澤不經意地說道,引來萩子不解的目光。
「控球後衛,全隊進攻的組織者。不為自己得分為目的,而是利用精准快速的傳球,制造隊友得分的機會。當組織後衛在攻擊時,以運球技術突破對手的防守陣營,在防守時則需要以精確的判斷抄截對手的球,阻擋對手的進攻。」
「他們往往有很強的控制比賽的能力,需要掌握比賽雙方的進攻時間和比賽時間,控制比賽的節奏,將球輸送給位置最好的得分手上。所以控球後衛又常常被稱為是場上的教練。」
在得分方面,控球隊員是隊上最後一個得分者,在其他隊員都沒有好機會出手時,以其得分能力破壞對方的防守,來替隊員制造機會。」
「聽著你好像一直在誇自己。」萩子隨意地敷衍道。
「呵呵,最重要的一點,我一直覺的控球後衛挺適合當隊長的來著。」說著在萩子瞪大的雙眼下緩緩站起推車。
「原澤源,看我把你腿打斷,給我裝受傷。」萩子一躍而起,被原澤拉到車後座坐下。
「別生氣,看我們剛才不是相處很融洽嗎?再接再厲,來,送你回家,報地址。」
原澤把萩子送回家之後,已經天色黯淡。
「好了,安全送到家裡。」原澤把書包遞還,指著旁邊的一幢房子說道,「那個是翔一家嗎?」
「恩。」萩子順著往上看去,翔一的房間還沒有開燈,不由地又開始擔心。
「現在還覺得生氣嗎?」原澤關切的問道,馬上又蕩漾地接上一句,「下次如果覺得寂寞就繼續找我吧。」
「滾...」萩子作勢就要去咬原澤伸上來的手。好不容易趕走他,才慢慢地往回走。
回到房間,按開手機,萩子才發現自己又漏收了翔一的短信。
『到家了嗎?』時間顯示是一個小時前。
萩子拉開緊閉著的窗簾,發現翔一房間的燈已經亮了。動了動手指,快速的打了恩,又想繼續發點什麼話,想了很久也沒想出該說什麼,表情黯淡地按下了發送鍵,就把手機丟在床頭,煩躁地躺了上去。
又是一陣嗤嗤的震動聲,萩子趕忙又打開短信。
『我下午看到你和隊長了』
萩子的心不覺的跳快了半拍,居然被看見了。她重復地念著這句話,想要從這冷冰冰的字眼裡,讀出翔一想要表達的情緒。是疑惑,是生氣,是陳述,還是吃醋。可惜,怎麼琢磨怎麼想不通。
萩子不動聲色地回應。
『那你怎麼不來打個招呼』
對方馬上就回了話。
『我怎麼知道你們在干什麼啊』
萩子捂著嘴偷笑,開始反問道。
『你覺得我們能干什麼啊』
對方長久沒了個反應。
萩子這下著急了,害怕翔一誤會了什麼,立馬解釋道。
『我們就是路上碰到了,順路走了一會了』
剛一按發送鍵,翔一的短信就來了。
『我覺得你和隊長不合適』
她一看,差點就沒把手機摔出去。翔一的短信又緊著著飆來。
『去他的順路,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好不好』
萩子也火了,按鍵直按得啪啪啪只響。
『去你的合適不合適,我跟你那隊長才沒有什麼...』
急促之下,手指絆了一下,丟了一個沒有的「沒」,硬生生地把否定句給掰成了一個意猶未盡地稱述句。等到她反應過來用力地按掛斷鍵,也已經晚了,立馬重新起一條短信打算解釋清楚。
『我們隊長那性情你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了嗎?你們在一起,以後能好過啊!!!』翔一的手指動得飛快,在萩子剛把『我跟你那隊長才沒有...』成功發送過去之後,立馬就給了回應。
就這樣,陰差陽錯之下,兩人的對話錯開,演變成翔一心平氣和地勸解萩子她和隊長在一起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而萩子大義凜然地吼回去一句,我跟你那隊長才沒有...
手機那頭的翔一收到短信,想啊,才沒有什麼呀?自然而然得就理解成為我和隊長才沒有介意這些或者是才沒有不幸福之類的話,翔一立馬就不淡定了。
『近藤萩子你又欠抽了是不是』
萩子想,每次翔一發火就來得這麼一句,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他越是這麼說,她越倔強的不肯服輸,幽幽地發了一句。
『你早干嘛去了啊』外加一個斜眼的表情。
她還沒來得及後悔,翔一的電話就殺到了。
一看來電顯示上跳得正歡的名字,萩子如見其人一般,沒理由地開始發慌。但是輸人不輸架勢,她哆哆嗦嗦地還是把手機湊到了耳邊。
「喂。」一開口,就自動矮了半截。
「萩子嗎?」翔一拖了拖話音,到不見有什麼火氣,「現在到後面的小公園來一趟吧。」
萩子語序還沒整理利落,就接上去說道:「這麼晚了,不好吧。你有什麼事,電話裡說清楚吧。」
她一想,不能去啊,這一去絕對是凶多吉少,屋後面的小公園,那是從小到大的掐架聖地啊,上面不知道灑了萩子多少的心酸淚。
「現在知道怕了啊。」翔一語氣安定了下來,安撫地說道,「你出來,我不打你。」
「真的?」
「真的。」繼續哄道。
「那你也不生氣?」
那端沉默了一秒,還是擠出了一句話,「看情況。」
「......」
☆、第六章
萩子裹了一件外套,慢吞吞地挪步道了約定地點。
翔一已經坐在了秋千上等她。他那近一米八的個子,坐在上面有種微妙的違和感,好像是被世界遺棄的落魄人。可是萩子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個裝13還沒等到雷劈的人。
看到萩子隔著五步地距離就停在原地,一臉防備的模樣,翔一大大咧咧地站起來,把她按在秋千上坐下。萩子害怕他突然從後面,把自己勒死。還沒等他開口,萩子就跟他解釋清楚下午和原澤的事情。
聽完之後,翔一思考了半刻,問道:「他沒對你動手動腳吧?」
萩子翻了一個白眼:「怎麼可能有。」
「那...你沒對他動手動腳吧?」
「今吉翔一你去死吧。」萩子嘩地一下從秋千上站了起來,晃動的秋千,始料不及居然撞上了翔一的下腹。
他捂著肚子,一臉便秘地樣子蹲了下去。
「翔一...你沒事吧?」萩子站在邊上,表情囧囧有神,心裡卻想著活該。
待到翔一恢復坐到了秋千上的時候,他忽然說道:「萩子,別忘了答應過我的話。」
這時正好起了一陣風,他的話就像被風吹走了一半,出口本來是一句陳述句,傳到萩子的耳朵裡就變成綿綿的輕輕的,缺乏底氣的。
萩子覺得有些好笑,說道:「翔一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翔一抬起眼,看著此刻一臉灑脫的萩子,就像風一樣,不可捉摸,又像從高處倒下的水,就算順路有挖好的溝壑,她卻還是可能另外衝刷出一條道路來。
頂著翔一打量的神情,萩子繼續說道:「我可以喜歡你,也可以不喜歡你。我覺得我自己能決定。」
她的神情和語氣,就和當初說喜歡翔一時一模一樣。這就是她的性格,太絕對了,說是一絕對就是一,所以不容易變通。像一棵長得好好的植物,覺得自己長錯了方向,就將自己連根拔起,轉個面繼續埋下去。這樣做往往會傷到自己,可是她卻依然堅信,自己還會長得和原來一樣的好。
「你還記不記得有次,你騎車從大斜坡下面衝下來,結果翻車了。等我趕上你的時候,你雙腿膝蓋的肉都磨開了,連裡面的骨頭都看得見。」翔一靠在秋千上,回想起往事,「我記得你當時還仔細研究著說,原來腿裡的構造是這樣的,比雜志上的還真實。」
萩子低下頭,摸摸已經長得完好無損地膝蓋骨,微笑道:「其實翔一,只有受傷過才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傷痛都會慢慢地長好。所以,我才有勇氣去面對所以的傷害。」
「剛一開始就避開傷害不好嗎?」
「可是,就算我們小時候被保護的天衣無縫,長大後我們還是無可避免的會受傷。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習慣傷痛呢,總會有辦法度過的。」
「避開傷痛不僅僅是一種逃避,萩子。你痛苦,身邊的人也會跟著痛苦,僅此一點,你就應該盡力照顧好自己。」
萩子笑著不在回答,他們本身出發點,所站的立場就不一樣。即使是愛上沉著冷靜步步為謀的今吉翔一,橫衝直撞堅強任性的近藤萩子也不會輕易地改變自己的性格。
沉默了很久,今吉翔一狂抓了一把自己那墨黑凌亂的頭發,苦笑著說道:「這樣子的談話還真不是我們倆之間的風格呢。近藤萩子,你給我聽好了。」
他像拎小雞一樣的抓住萩子的領子,湊近腦袋威脅道:「不准給我和隊長亂來聽到沒有,別的人也不行。」
「為什麼繞了半天,還是繞道這個話題上來了?」萩子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你在那瞎擔心個什麼勁啊。」
「你...」
「今吉翔一,你也給我聽好了。不准給我瞎想,我只對你有感覺。」萩子偏過腦袋,用力的吸了一下翔一的嘴唇,趁他陷入驚訝呆滯的空檔,百米衝刺地速度衝回了家。
「哈,完勝,真爽快。」
後來放學後,翔一再也沒有把萩子單獨丟下,和同隊的人出去玩了。倒不是這家伙有多乖,而是因為他打的一場失敗的籃球,讓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極限。他沒有別的功夫去考慮別的事情,一心一意地撲在籃球上,每天在球館訓練到很晚,走在路上還總是失神思考。
球館明黃的燈將整個空間照的亮如白晝,空曠的場地不停的回響起翔一運球的聲音,一下一下,敲久了另人心煩。沉重地鐵門被嘩啦地拉開,翔一沒有回頭。
萩子轉過身子,就看見原澤提著便當和水走了進來。
「怎麼還沒回去,難道在等我送你回家?」原澤把吃得遞給萩子,在她的身邊坐下,卻看都不看翔一一眼。
萩子接過便當,用眼神示意原澤上去看看翔一。
原澤聳了聳肩,幫萩子把便當包裝拆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起天來。
萩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正要罵他幾句的時候,一個氣勢洶洶地籃球從她身邊險險的擦身而過,嚇了她一跳。
她循著球飛來的方向看去,翔一滿臉戾氣地站在那裡,球顯然是他故意丟過來的。
「你們很吵。要不來一場,要不離開。」他憤怒地說道。
球已經被原澤穩當地接住,他敏捷地跳起站穩,把外套脫下,丟給了萩子,罕見地充滿鬥志上場去。
萩子愣愣地站在場地上,想到剛才那個怒氣滿滿的球,頓時覺得呼吸困難。她甩下原澤的外套,匆匆地從球館裡出去。
場上的兩個人打的難解難分,誰也沒有發現她失常地離開。
回到家,她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裡,一直耿耿於懷。強烈的手機震動把她從被子裡喚醒,她想到可能是翔一問她為什麼先走了。她索性不理會,可是還沒到1分鐘,還是拿起了手機,為什麼她還怕他擔心自己啊。
打開短信,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萩子,為什麼把我的外套扔地上就走了...』
長長的一段話,萩子看了第一句話就沒心思看下去了。她快速地回了一條。
『你怎麼會有我號碼』
『翔一給我的,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後面跟著幾個賣萌的表情。
萩子剛想問原澤翔一現在怎麼樣了,短信編輯到一半,就被她丟進了草稿箱。
她賭了賭氣,在聯系人裡面搜出翔一,發送了一條短信。
『我發現我不再喜歡你了』
發完這句話,萩子覺得心情輕松了很多。而那邊回復也很快。
『那你接下來要喜歡誰呢』
萩子一不做二不休,把原澤的名字發了過去。對方立即就不再回應。等到萩子打算放棄等待的時候,翔一才間斷的回答道。
『其實,他人不錯』
看到這條短信,萩子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今吉翔一你這算什麼,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萩子覺得自己真是自找苦吃。哭著有好一會兒,萩子聽見外面的鐵門有動靜,她悄悄地湊近窗戶,可以看見,一片月光之下,翔一抱著籃球站在他家的門口等媽媽開門。
這個位置看不見翔一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媽媽和他的對話。
「你這孩子,怎麼又練球到這麼晚,是不是又連累萩子等你了。」
「沒呢,媽媽,萩子很早就回來了。」
「你這孩子,每天就知道籃球,難道以後要和籃球過一輩子嗎?」
翔一似乎笑著回應了他媽媽的話裡有話。
萩子重重地拉上了窗簾,腦子裡就響起那句和籃球過一輩子的話。她摸出手機,像是要給自己最後一擊一般,利索地打上一行字,然後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房間裡沒有開燈。外面路燈的光線照亮了薄薄的窗簾。這扇在黑暗中發光的窗戶,顯得那麼的溫馨充滿希望,可是,窗戶的另一邊,高高平行於地面的虛空卻足以讓每一個衝上去的人跌得頭破血流。
萩子不知道翔一會如何答復自己,她焦慮不安的為他擬了好多種可能的回答,可就是沒有一種能讓自己徹底地平復下心情。
『如果你選擇和籃球過一輩子,那我應該怎麼辦』
『萩子,不要任性,我覺得現在不是和你談這種問題的時候』
萩子冷笑著看著光線冰涼的屏幕。這條短信要怎麼理解?對自己根本沒有一點感情,還是對自己的感情總是排在籃球後面。萩子已經懶得為弄清楚他的意思而苦苦思考了。
『翔一,籃球不能夠陪伴你一輩子』
『它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
倔強的萩子終於得到了最後的答案。霍然了,輕松了,不再那麼糾結了。她和翔一是兩條軌道上同向而馳的列車,他們並肩穿梭過共同的時光,並依舊保持著共同的空間關系。然而,他們的目的地從來是不同的,在萩子一心一意地追逐著那份自然而然的愛情時,翔一只是想把籃球打好。所以他們行駛在兩條涇渭分明的軌道上。
並不是說萩子沒有遠大的理想,一生為成為今吉夫人而努力著。只是女生的早熟,讓她更早地知道這份感情非要到手不可。最初的最初,在那片綠油油地草地上,最先敏銳地覺察到兩人之間關系變化的人,是萩子。
可是她最終還是錯過了。在這段路程的長跑上,翔一停靠的站點總是在慢一步於她。她不能停下來等待,只能在翔一停下來的一刻,准時啟程,往他們下一個站點趕去。
說是男女生理上心理上的發展規律也好,還是緣分注定不能在一起也好,都無所謂了。萩子抹干淨自己臉上的淚痕,斜斜地躺進了被窩。
☆、第七章
作者有話要說:
翔一視角本文應該三萬多點吧,長的也寫不出來了。寫的時候一不小心寫過了,略微的少兒不宜,食用不適者請馬上掐掉。或者我會良心發現,把H掐掉,看修改的吧。
「你根本就不能勝任大前鋒的位置。」
我不甘地瞪著原澤。在我入部以來,第一次他露出隊長的樣子,而不是一臉吊兒郎當只知道泡妞,卻在這種徹底否定我的場合下。
在我情緒波動的那個瞬間,他微眯著眼,眨眼的功夫就從我的手上抄走了球,三步接近籃筐,投籃,動作一起呵成。
我驚訝於他居然有如此高超的球技。能當上隊長的人,當然不可能是草包。但他還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我沒有功夫想這麼多,在球還沒有徹底脫離籃筐之前,我就要躍起,搶到籃板。
搶籃板、防守、卡位。我的腦海裡死死地印著這幾個字,這是我的職責,千萬次的練習都是孤注在這些方面。只有做好這些方面,我才是一個合格的大前鋒。
我高高地躍起,伸出右手,攫取那枚球場上人人想要控制的球。我繃緊了臉,馬上就要勾到了。原澤攔過球的一瞬間,我忘記了呼吸,待到落地之後,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他瀟灑地帶球轉了個身,躍起,又是一個精准的投籃。整個過程,我都沒有動,這個漂亮的動作,只有他一個人在享受。
我想,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前鋒。卡位,搶籃板,防守連一個不是大前鋒的隊員都比我強,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球技不是自傲的資本,而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重負。
「我輸了。」我偏過頭,不敢看隊長的表情,腳步泛虛地往更衣室走去。
「翔一。」隊長把手裡的球向垂頭喪氣的我拋來。
「你要不要打打看我的位置?」我轉過頭,發現隊長臉上的笑容和平時他勾搭妹子時露出的一樣,愣在了當場。
這就是我轉型為控球後衛的前因後果。
那天晚上,原澤隊長幫助我分析了自身的優勢。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否只是想要鼓勵我。但是他和我都成功了,不可否認。當我站在自己新的位置上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充斥著我的身體。閉上眼睛,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以想像到其他的隊員在他們各自的位置上的場景。空曠的籃球場仿佛正在舉行一場球賽,而我,就是全隊的進攻的組織者。
原澤說,我是天生的控球後衛。
我對著他不可置否地笑著,緊握著手上的球,我有種牢牢控制住它的感覺,即使它不在我的手上也一樣。
「今天就練到這裡吧,你去換衣服,我等你。對了,手機借我一下,萩子那丫頭怎麼就丟下我的衣服先走了呢。」
我點了點頭,走進更衣室。
「翔一快過來看,萩子那丫頭好像生氣了。」剛一出更衣室,原澤隊長就火急火燎地抓住我看短信。
『我發現我不再喜歡你了』
『那你接下來要喜歡誰呢』
「我好奇之下幫你回了一句,沒事吧。」原澤隊長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又慌慌張張地解釋道,「其實我覺得這丫頭在賭氣,沒事的。」
馬上萩子又回復了。看著短信上的原澤源三個大字,我們倆只能面面相覷。
「怎...麼怎麼把我也給扯進來了。」原澤像被燙到一樣把手機塞到我的手裡,「快解釋清楚吧,不然人家小姑娘說不定會哭一夜的。」
我笑著說隊長你想多了,耐著性子忍住飆電話問近藤萩子你又抽什麼風的衝動,回復道,『其實,他人不錯』。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真心的。而隊長摸著自己的腦袋居然開始不好意思。我說,沒關系的,她應該已經到家了,我們走吧。
可是我哪想到這次萩子的反應會這麼大。
回到家,剛邁入房門,我就又收到她的短信。嘆了一口氣,松開緊皺的眉頭,疲勞的我還是耐著性子哄著她。
『如果你選擇和籃球過一輩子,那我應該怎麼辦』
我一愣,往她的窗口看去,那裡漆黑一片。如果她在裡面那就麻煩了呀,現在這個時候還不開燈,難道一個人躺在床上,或者躲在被窩裡胡思亂想,偷偷抹眼淚嗎?我又氣又笑地想起這樣的場景。
仔細的再看看了這條短信,我確定了她在房裡的事實。剛剛和媽媽說的話,她應該聽見了吧,什麼一輩子不一輩子的,這麼輕易就說出口了。我舉起手機,又放下,因為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才能讓她滿意。
她怎麼辦,她怎麼辦。我怎麼會知道呢,萩子。我想過的,只是兩個人像小時候一樣的相處。在她還沒找到讓我和她都滿意的另一半之前,我會一直呆在她的身邊。
可是,這都是我的規劃啊,她怎麼辦,她怎麼辦,我怎麼會知道啊。我煩躁地抓住自己的頭發。
『萩子,不要任性,我覺得現在不是和你談這種問題的時候』
我無奈地回復到。同時,害怕她打電話過來。幸好,手機只是震動了兩下。
『翔一,籃球不能夠陪伴你一輩子』
我想,我也不敢奢望籃球能陪伴我一輩子啊。說不定,到半路,它或者是我,就把對方給拋棄了。她的話,又勾起我對籃球生涯的迷惘。思考這些問題總是痛苦的,我喜歡籃球,是喜歡整個過程中,年輕的身體在整個年輕的團體□同發揮的力量。那個時候,本能勝於思考,酣暢淋漓。
『它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
我不能肯定將來,可是我能保證現在。懶於思考的我,低估了她現在的狀態,草草地肯定的回復到。
那頭再也沒有了回音,以後,也沒有了。
第二天第三天上學,萩子並沒有和我一起。傍晚訓練的時候,他的父親找到了我們籃球館,把我叫了出去。
「翔一,萩子出國了。」這個身材微微發福的籃球愛好者第一次對籃球熟視無睹,而憂慮地說著話。
「什麼?」額角的汗水湊巧在這時滑落。
「她說,如果她再呆在日本,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叔叔的情緒起伏但是還算平靜,「這孩子執意要走...走的匆忙,簽證加急辦,口袋裡除了一張機票就只有幾百塊的美金...我和她媽媽攔不住,也只能隨她去了。」
昨晚的風波在今天終於掀開謝幕般的大浪,叔叔謹慎地問我,萩子喜歡上哪個不長眼的男生,難過成那個樣子。我模糊地掩飾過去,心裡落空的感覺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後悔。
我想在籃球場上繼續馳騁,可是這個時候腦袋偏偏憑借著本能開始運作思考。原澤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把萩子離開的消息告訴了他。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球嘆氣道,女人要是像籃球這樣好把握就好了。
今天,我失去了萩子的消息。
今天,我正式站在控球後衛的位置上,擔當運動場上球的控制者,可是萩子不是球,我最終失去了對她的控制。
☆、第八章
下了飛機,走到機場大門,才發現外面剛剛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離家一年,好像有十年沒有回來一樣,心裡有份情,自然而然地感慨萬分。臉上的微笑停不住,也沒有想到去止住它。仔細地辨認周圍的景物,那份欣喜一點一點的累計。
「吶,桑丘,日本的雨咧。」
「看你一副傻愣愣地樣子,站好了等我吧。」桑丘嚷嚷著,卻貼心地衝進了薄薄的雨霧中,沒過多久,攔了一輛的士回來。
「你住哪?」
「你在日本過得這麼樣?」
明明我們兩個都專注地往窗口觀察著,卻同時發問了。
「早就習慣了,現在在城凜讀書。先送你回家。」他頭也沒有回。
「喲,桑丘,講點回國的經歷聽聽,有沒有交上女朋友什麼的。」我笑著,推攘著他。
他朝我甩甩手,讓我停止對他的擠兌。
「你要叫我桑丘到什麼時候啊,我的日文名火—神—大—我,什麼時候才記得住啊。」
「桑丘真是薄情呢,好歹我們在一起東征西討一年多,我可是打從心裡認為你是我的桑丘的。」
「去死啦,我才不是什麼隨從呢。」某人這麼說著,卻在車子停下來之後,自覺地下車走到後備箱......搬行李。
「乖,還有謝謝你過來接機。」我拍了拍俯□放行李的他的腦袋,毫無驚訝的,他的腦門上爆起了一個個十字路口。
他瞪了我一眼,幫我把行李放在家門口:「真好,終於可以擺脫某個想家想到瘋了人一天到晚的在我的耳念叨日本。」
「如果你稱我為唐吉珂德大人的話,我會跟欣慰的,桑丘。」
「你是對這個有多少執著啊。」他毫無底氣地抱怨道。
「吶,一個人在日本小心住啊。既然我也回來了,有什麼事不要大意地翻開手機按1號鍵,然後對著上天乞求吧。」
「......知道了,真羅嗦。你也是啊,要是又想換空氣的話,記得跟我說,看看能不能團購飛機票。」
我們揮揮手告別,轉身的同時我聽見火神說出了我的心聲:笨蛋,坦率點要死啊。
這次回來,並沒有告訴爸爸媽媽,打工賺足了機票錢,就順其自然的回家了。調整好臉上已經演變成狂喜的表情,我偷偷地從玄關溜進去,拉開餐廳的門,著實給了爸爸媽媽一個驚喜。
爸爸見到我差點連手中的筷子都要丟出去了,還是媽媽最先反應過來,上來仔細的觀察照看我。
「怎麼瘦了這麼多,還黑了這麼多。」她把我按在凳子上,「先吃點什麼,我給你放洗澡水」
「怎麼突然回來也不說一聲,好讓爸爸去接你。」爸爸誇張的衝上來,就差掛上兩行寬帶淚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滿不在乎的說道,卻因為家裡人無微不至地關心差點掉下眼淚。在美國的這一年,燒飯,洗衣,覓食,什麼事都要自己做。舒舒服服地生活只有在家裡才能夠享受到。
我隨意地吃了點東西,泡了一個澡,出來,爸爸媽媽剛要出門。
「你留在家裡睡一會倒時差,媽媽已經把你的床鋪好了,其他事等明天再說吧。」
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間,我坐到床上,端詳著所有的東西。感覺現在像一場不真實的夢,一下子就從美國【biu—】的回到了自己家裡。
我拉開了窗簾,讓光線照進來。
對面,依舊是翔一墨綠框的窗戶。可是透過玻璃,讓人看不真實。
我把行李踹到一邊,沒心沒肺的往床上一躺。自認為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我應該都能見招拆招地,反正打死我也不往國外跑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翔一站在我的床邊,立即睡意全無。
「醒了?」他的聲音依舊那麼迷人,個子好像也長高了,應該達到一米八了吧。
「阿姨怕你在家餓死,讓我給你送飯。」他把桌上的保溫盒打開,香氣四溢。
「唔,讓我再睡一會兒。你把東西放在那裡吧。」我嘟囔著,往被窩裡鑽。
「回來了為什麼不說一聲。」他重新蓋好保溫盒。我感到床陷了一下,他坐了上來。
「回來太累了...」我不禁往裡縮了一縮。
「不會再走了?」即使是窩在被子裡,他的靠近依舊讓我很不自在。
「恩...」
「先起來把飯吃了吧,你已經睡了很久了。」他掀起了我的被子,露出了我半個腦袋。
「別鬧,我好困。」我緊緊揪住被子,往回拽。
「吃飯。」他的語氣沒有回轉的余地。
我看他一副不吃就不走的樣子,無奈從床上坐起來。
他幫我盛好飯菜,坐在我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
這情景似曾相識。我吸了吸鼻子,把某些東西從腦海裡除掉。
「感冒了?」他拿起被子,裹在我身上,「一年不見,你怎麼黑了...」
「看街頭籃球曬的。」我頓了一下,平靜的說道。
「你不是不喜歡籃球嗎?」他似乎有些開心。
「我在美國認識了一個打球超棒的BOY,就跟著看他的球賽了。」有點口是心非,喜歡看籃球,是每次都覺得籃球場上的運動的身影美妙像是某個人一樣。就好像小王子裡,一朵花在一顆星球上對你微笑,而你看著整個星空,會覺得全部的星星都在對你微笑。
我們之間有一瞬間沉默了。我把在美國拍的照片拿了出來,讓他自己看。他看的很慢也很認真,時不時問問我每張照片後面的經歷。我們看起來就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是朋友。
「這個男人...」他指著照片上的紅發男子。
「他就是我說的籃球超棒的BOY。火神大我,也是日本人。比我回國早一點。也是他剛幫我搬行李回家的。」說到火神我就很開心,「他超有意思的,一頓飯可以吃很多很多漢堡。我們經常組隊出去吃那些限時吃完就不用付錢的東西,吃得那些店主甚至可憐巴巴地對我們說NO MORE。」
「你們的感情看起來不錯。」翔一微笑著問道。
「剛到美國的時候英文不好,做了3個月的啞巴和聾子,也就見到火神說說日語,能溝通。後來,有一段時間生活很拮據,就拉著火神到處蹭吃蹭喝,滿城地跑,打球,打工賺錢。」我吸了吸鼻子,不是想哭,好像真的感冒了。
氣氛忽然有些沉悶。
「其實在外面過的苦是很正常的。」我解釋道,試圖打破沉悶。
「不走了嗎?」翔一放低聲音。
「不走了,還是家裡好。」我聳了聳肩,蹭了蹭被子。
「在美國都做什麼工作的,洗盤子?」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真的難以想像你會去打工。」
「被你發現了。」我第一次正視他的臉,「最多發發傳單,當當waitress。不過大多的時候,是拉著火神打打街頭籃球賺錢。」
「籃球也能賺錢啊。」翔一感嘆道。
我有些尷尬,怕翔一生氣我把籃球當作賺錢的工具。
他啪地放下了手中的相冊,指著照片上一臉別扭的火神對我說道:「他們城凜過幾天就要和我們桐皇打比賽,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開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本能的覺得不舒服。
「不要。」慌慌張張地低頭,認真對付盤裡的花椰菜。
「那好吧。」翔一恢復原來的表情。
我松了一口氣,對於他未說出口的賭注,有些逃避。
「你回來之後有什麼打算?」翔一換了一個話題,「回桐皇吧。可以來我們班,做我前面。」他不露聲色地說道。
那曾經是我最想要的位置。
「不了吧,在外面讀了一年,怕跟不上進度,我打算留一級。不過,你可別想要我叫你學長啊。」
「哦,那好吧。」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如果他繼續挽留,說到我們班來,我會給你補功課之類的話,那他就不是今吉翔一了。盡管這麼想,可我還是覺得我們之間這種相處方式讓我很累。
「周六來看我們比賽吧。對城凜,你朋友的學校。」
「翔一是控球後衛嗎?」
「是啊。」他又像想到了什麼說道,「你知道?」
「一年了,應該更加厲害了吧。」我當作沒注意到他的反問。
優秀的控球後衛可以用寥寥幾個傳球把進攻打活。有時候,我覺得翔一會給人一種被控制的身不由己的感覺。也許是我對他的愛慕之情,讓我像衛星一樣的圍繞著他,也許是他球場裡帶下來的氣勢和作風讓我有這種感覺。
「你呢?是不是除了變黑了,其他的沒有什麼變化呢。」他若有所指地說道。
我繼續當作沒有聽見。
吃完之後,翔一把保溫盒帶走了。我們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麼吧。
作者有話要說:
桑丘=火神,和萩子在美國認識的。單純是覺得這娃不錯拉進文來的
☆、第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
閱讀慎重,不清水。嘛嘛,突然發生關系可能突兀,就當作者漢堡吃多了吧。
入學手續辦的很順利,我回到了高二。
周六,去看了桐皇對城凜的比賽。翔一一場比賽下來也沒進幾個球,可是最後城凜還是輸了。新生一代的桐皇籃球隊,沒有了以前那些討厭又熟悉學長,卻因為新鮮的血液,變得更加霸氣十足。城凜最後苦苦的堅守,讓我不免悲從中來覺得可惜。
從體育館裡退了出來,看見火神失落地跟在他的隊伍後面走著。和他認識一年,是沒見過這個越挫越勇的少年有這樣的表情,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
我是那種自顧自的,不會安慰人的人。每當遇到了難受的事,總喜歡自己一個人調整。我對著自己說,一切事情都會過去,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所以,看到別人這個樣子,我更加傾向於將他一個人放在一邊,他總會走出來的。
這不知道是我人際處理上的缺陷,還是我性格上的優點。
我不知不覺地跟在了火神他們的後面。隔著遠遠的距離,他們沒有發現我。
「怎麼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也不等我一起走。」我轉過頭翔一就站在了我的後面,自然的和我十指相扣。
他不著痕跡地轉過我的身體,帶著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用去慶功嗎?」我抽了一下我的手,沒有成功。
「沒那個需要吧。」他好像根本就沒把這場勝利放在眼裡。
「哦。」我任由他半拖著向前。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場籃球賽也好,我也好,他是不是都沒有放在心上。年少的愛戀,就算包含著衝動懵懵懂懂地成分,卻會因時間的美化,顯得更加深刻更加在乎。就算它有一點瑕疵,也會在意一輩子。
「我...好像有東西忘記了,你先回家吧。」我停在了原地,想到如果等下追上火神,他會不會目瞪口呆,稍微的感動下。
翔一停下來看著我,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我發現這個人的性格似乎變得更加惡劣霸道。
不等看他的反應,我就已經往火神離開的方向走去,還沒有走幾步就被翔一拉了回來。
他睜開了眼睛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如果是和火神大我有關的東西,就不要去拿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卻又恢復微笑的表情,親切的摟著我轉身,前面站著桐皇籃球隊一干滿臉八卦的人。
「女朋友,是女朋友吧。」
「看起來好像還是小學妹。」
「騙人,隊長居然有女朋友。」
我心情不爽,也就沒心思和他們解釋。他們以隊長有了女朋友的名義,好好的慶祝了一番。
一直到天黑,翔一才摟著我的肩膀到了我們各自的家門口。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我不想問,想他也不會主動說。就甩開他,徑直往自己家裡走去。
他跟著我往裡走,在我泄憤般重重關上大門的時候,抵住門,動作敏捷的滑了進來。
「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我直接拒絕,他卻不容置否。
「今晚家裡沒人,不太方便。」我鄭重其事地對著他說道,卻為自己找了一個如此蹩腳的理由而更加心煩意亂。我們之間如果不是我先向他表白,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有男女之防,現在找這樣的理由,還真沒有說服力。
所以我沒有說動翔一。
他坐在書桌前,臉上依舊是討厭的笑容。我發現我現在無比的不想見到他,特別是看到他這樣好像什麼事情都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樣子。似乎他越自信,就越顯得我的位置越卑微,越被動。我不是一個球,我不想這樣的被他控制再控制。就算是心裡喜歡又怎麼樣,我也可以選擇不喜歡。不要見到他,不要想他,一切與他隔絕。
「翔一,我以為已經結束了。」我皺起眉頭,苦惱地對他說道。
他的微笑有一瞬間的凝固,慢慢地俯□欺近我,輕輕地撫摸我的臉。
「翔一不要這樣。」我躲開了他的手,往床邊挪了挪位置。
「我想到你以前說的話。」他站著居高臨下俯視我。
我的腦子飛速的回憶著,我以前說過的話這麼多,他到底想到了什麼啊。
「想要把你壓到床上親吻。」他自顧自地說著,「現在好像能夠體會你當時這種心情了。」
「開...開什麼玩笑。」我結結巴巴地說道,期望著我曬的夠黑,能掩蓋越來越紅的臉色。
「不願意相信我嗎?」他靠的近了近,大有實踐一番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在耍流氓。」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以前都是你在對我耍流氓...」
「可是怎麼看都是我在吃虧啊。」我眨了眨眼睛,盡量讓這對話聽起來像是在玩笑,「省省吧,性別是硬傷。」
他認真的盯著我,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看得我直心虛。
「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對我做什麼吶,翔一。」我故作輕松地遠離他冷笑著,「很晚了,回家睡覺吧。」
「你不喜歡我了嗎?」他刷的一下,坐到了我邊上,將我摟入懷中。
我緊張的推著他的胸口,有些語無倫次:「別靠這麼近...我...走開。」
他慢慢地把我壓向他,低下頭吻在了我的額頭。
「我喜歡你,萩子。」不變的微笑卻又說不出的強勢。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壞壞地笑著,在我的眼角留下了一個濕濕的吻。
「我怎麼覺得你的眼睛特別的亮。」他親昵地蹭了蹭我的腦袋,「是不是因為你把自己曬的這麼黑。」
他的話聽著我有些觸動,伸出了手,將阻隔在我們貼在一起的臉中間的眼睛拿下來。四目相對。
「你怎麼不說是因為你小時候把肥皂泡泡吹到我眼睛裡所以才洗的這麼干淨呢。」
他愣了一下,似乎想起有這麼一回事。
「當時你哭了好久。」
「因為肥皂水進了眼睛真的很難受啊。」
「不是因為我欺負你嗎?」
我不解的看著他,似乎從未將他的欺負當作欺負。慢慢地,我開始覺得氣氛變得不對。
「小時候你就特別愛哭。我生日的時候,就是將蛋糕抹在你臉上,你也要哭的稀裡嘩啦。」他摸著我的下巴,「還記得不,我只能一點一點的像這樣給你擦干淨。」
動情的沉默,時光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眼前的人的模樣仿佛隨著時光的倒流變得青澀熟悉,我沉迷地閉上了眼睛,感受到翔一有力的手臂將我緊緊圈起,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一個人在國外也有哭鼻子麼?」他把我的頭埋入他的脖子,低著頭,輕啃著我的臉蛋。
我所有的防備突然變得不堪一擊。出國是因為誰啊,一年多生活在陌生的環境下是因為誰啊?我早就因為這個人輸在了一開始。
「願意相信我嗎?我喜歡你。」他湊在我的耳邊,像是喃喃私語。
「感覺這一年多來像是打了一場籃球賽呢。萩子離開了,就像在籃球場上找不到了位置。就像明明控制好的球,丟了,被別人搶走了,很難受很不爽的感覺呢。」
「想了很久,我才發現,原來這場比賽一開始我就站錯了位置。大前鋒也好,控球後衛也好,其實很多事都是和籃球一樣。要是我一開始就站在喜歡萩子的位置上,萩子也就不會離開了吧。」
我呆呆得看著一網情深的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今吉翔一...你...其實你一年來性格扭曲了吧?」
他微笑著,繼續等著我說下去。
「你自己崩壞也就算了。可別拉上我當墊背啊。我說過,我可以喜歡你,也可以不喜歡你,我自己能決定。我近藤萩子才不是球呢。」我隱隱的感覺到不舒服。
「你聽懂沒有。」我轉過腦袋,驚悚的發現他微眯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
「萩子知道一場籃球比賽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是贏。我一直覺得不管什麼,只要能贏就是可以接受的。就像今天城凜對桐皇。我們有一個隊員很愛亂來但是他很強,這就夠了。」
「你想說明什麼?」我皺著眉頭,看著翔一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頓時覺得很火大。
「我喜歡萩子,萩子也喜歡我。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得到萩子,贏得這場比賽的。」他湊上來,抵住我的額頭,把我摟緊。
「你說這是一場比賽,那麼對手又是誰呢?」我放松自己的身體。
「翔一,我發現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打籃球追逐的不是贏。你這樣的想法我不能認同。打籃球,不是應該因為喜歡而打的嗎?就如火神,每次打籃球都很開心呢。」我慢慢地察覺到那讓我感覺到不舒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些心酸。
「對手嗎?感覺火神大我令我很不爽呢。在美國和你一呆一年多。」
「別孩子氣了。一直都沒有什麼對手。只有我和你。」我絲毫不擔心翔一會吃火神的醋。
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我將自己的擔憂說出:「把這場愛情比作籃球,很讓人害怕呢。害怕你一旦贏了,就可以輕易將我拋棄。這不是球賽,我們也不是對手。如果愛情變成那樣就太可怕了。」
「翔一,結束吧。我沒有力氣再跑到國外去了。」
「那就不要逃避了。」他低下頭,開始找尋,親吻。
「不要逼我。」我的話盡數進了他的嘴唇。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並不在意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事後回想,我是漢堡吃多了呢,還是漢堡吃多了呢?
我們緊貼著躺著,順從著本能,順從著對方。是愛嗎,這個時候,我根本就不能思考這樣的問題。我們熟悉自然的像是成人。只有屢次失敗、不能配合的動作暴露了我們的年少和叛逆。
翔一輕輕的愛撫我,在兩個人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成功了。我原本緊閉著的眼睛徒然睜開,和他面面相覷。
後悔已經無用,早就被一腳踹出了腦外。享受現在,享受現在,享受現在。我對著自己這麼說著,但是卻不由自主地留下了眼淚。
翔一停了下來,凝重的看著我的表情。
「繼續...」干澀的喉嚨令我非常的難受。
他還是沒有動。
「繼續吧。」我的聲音近乎請求,默默地對自己說道結束在今晚,結束在今晚,結束在今晚。
我抱著他,像是一個在海上溺水的人,抱著唯一的一塊浮木。
☆、第十章
瘋狂的一夜,第二天是驚著醒來的。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幾進尖叫。
翔一睜開了朦朧的睡眼,一點也不著急和窘態。
「你瘋了,爸爸媽媽今早就回來了,會被發現的。」我用力的推攘著他,最後想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我卻被外面爸爸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捂住他的嘴。
「萩子,怎麼還沒起來啊,忘記星期天答應爸爸出去看球賽了嗎?」門把手似乎已經傳來轉動的聲音。
我急忙喊道,「等一下,爸爸,我現在在穿衣服,馬上就好了。」
「哦,那你快點,我在車裡的等你。」鎖又安然的呆在那裡。在我放下心前,爸爸卻又重新折回。
「你說我們看哪一場球賽好呢?有10點的,還有下午1點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翔一吻了一下我的手心,趁我縮手的時候,反身將我壓在了下面。
「萩子,我們結婚吧。」他貼在我的耳邊喃喃說道,卻不知道對我造成多大的衝擊。
日本的法定結婚年齡是18歲,剛好我們兩個人都夠了。但是...結你妹啊。
「萩子?你怎麼了?」爸爸開始在外面敲門,我才從長久的失神中回來。
「隨便你吧。」我大聲的喊道,在翔一將笑未笑的之前,將他狠狠推開,用只有我們聽的到的聲音說道,「你做夢。」
他頂著一臉受傷的表情,卻還是笑得風騷。我甩開他,在他大大辣辣地視線下,快速把衣服穿好,再把他所有的衣服丟給他。腦中想起春琴抄裡,不知道春琴和佐助在一起之後,兩個人是不是也像我們現在這樣尷尬。可是,我不是春琴,翔一也不是佐助,不是主僕的關系,這只是一場不應該有後續的一夜情。不對,不對,果然我漢堡吃多了,才會對一/夜/情有這種太過於開放的想法。
他一臉嬉皮笑臉地,傳遞著我已經賴上你的信息。我抓著頭發,難以理清所有紛亂的思緒。
把衣服全部都套上之後,他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我們結婚吧。」他又說了一遍,「只要你答應,我們馬上就可以去登記了。」
「你夠了。」
翔一把窗戶打開,一只腳跨了上去。
「你干什麼啊!」我衝了上去,可是在那之前他就已經跳了出去...平穩的落在了對面他的窗台上。
「萩子,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表白不成,所以要跳樓自殺吧。」他在對面,對著我得意的笑著。
我黑著臉,扣住窗戶,想把這個妖孽隔在外面,來個眼不見為淨。
「想想吧,你還是在乎我的。」動作稍微一慢,就又能聽到他的聲音。
拉上窗簾,我靠著窗台滑下,坐在了地上。決定好的結束,接受吧。
在爸爸的再三呼喚之下,我罵了一句TMD,把這些費心的事情都甩在了腦後。半路,我還是甩開了爸爸,無處安身之下,跑到了火神家裡。
好大的一株蘑菇啊。火神給我開了門之後,又自顧自地蹲回了牆角。我的感嘆也沒有得到他應有的注意。
我嘆了一口氣,找了另一個牆角蹲下。
火神可能還在為輸給桐皇煩心,可我卻還是不得不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害怕一回到家裡,就看到翔一翻了窗子進來逼著我結婚。
我識趣地不去騷擾火神,他卻冷冷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事啦,就是想在你這個地方呆一會兒。」我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回問,「你嘞,沒事吧?」
他轉過頭,不再理我。
我在牆角坐了一會實在坐不下去,開始在火神家裡隨意看看。火神出了一趟門,傍晚回來,精神抖擻。
我虎軀一震,這家伙不會又受什麼刺激了。
「回來了啊,出去遇見什麼了嗎?」
「在籃球場遇見隊友了。」火神老老實實地回答,一改之前抑郁之情。
「哦哦。」我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基友吧,是基友吧。
「桑丘出息了。」我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在本騎士的帶領下。」
「你又想到哪方面去了?真是什麼都可以跟你的騎士道扯上關系啊。」火神憑借著動物般的直覺,拍開了我的爪子。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臉我願意聽你傾訴煩惱,你快給我感恩戴德的表情。
我把翔一的事告訴了他,怕著純潔又保守的孩子崩潰,省去了一/夜/情的情節。
「哪有這麼就糾結的,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就在一起啊。」
「你說的倒簡單。」我掰著手指給數著,「現在女人結婚要考慮的問題這麼多。比如對方家世長相,性格工作,有沒有房車,婆媳關系啦...」
火神回應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嘛,我倒是總覺得翔一給不了我安全感。他拿對待球賽輸贏的態度對待我們之間的感情,太現實太赤/裸了。如果我和他變成了互相掠奪的對手,那還不如做做普通朋友。」
說到球賽,我覺察到火神的眼神變了變,才想起他們剛剛輸給桐皇的事。我拍拍火神的手臂。
「不提這些了。下次碰上翔一他們,你加油虐就算給我出口氣了。」
「知道啦。」
我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桑丘,今天收留我吧。回家的話,又要見到他了。」
「沒事你躲什麼啊。」
「沒辦法,這兩天風頭有點緊。」我聳聳肩,「不過,總會好的。我早就習慣這類的事了。」
「喂喂,你剛剛還說是初戀,去哪門子的習慣啊。」
忽略他疑似吐槽的語句。
「嘛嘛,誰讓我是愛情上的唐吉珂德呢。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有我自己能打敗自己,桑丘你還是學著點吧。」
「......愛情上的唐吉珂德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字面意思吧?話說,你該不會一直以為唐吉珂德和桑丘只是我們組隊吃霸王餐的時候用的代號吧?」
「你夠了,你對唐吉珂德到底是有多執著啊。」
「比你對吃的執著少一點。」
「說到吃的,桑丘我餓了,快去做飯吧。」
火神在做飯,他的手機沙沙震動,我拿了過來。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我直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喂。」我顫抖著聲音開口。
「很晚了,該回家了。」那頭果然響起了翔一獨特的聲音,有種秋風掃落葉的感覺。
「我...今天住朋友家了。」
「我又不對你這麼樣,你躲什麼。」他故作無奈的說道。
「才沒有躲呢。」
「那你出來看看。」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耍我的吧。
「我開門出來了,怎麼樣。」我不服輸的對著話筒說到,門外沒有人。我一轉身,卻被拖著走了。
「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從小到大,有幾次捉迷藏你贏了的。」他揉著我的腦袋,拉我走。
「我...我們能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盯著自己的腳尖說道。
「你在開玩笑嗎?在美國呆了這麼久,連我都忘記了是不?」
「這不是忘記不忘記的問題啊。」我大聲的辯駁,「我不喜歡你了,今吉翔一。」
「你確定?」翔一收起笑容,湊進臉開始逼迫。
「我說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用力的推開了翔一,「我要進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萩子。」回過神的翔一一手抓住火神家的門,一手抓著我。開什麼玩笑,太恐怖了吧。
緊急時刻,火神出來喊我回家吃飯。他一拉開門,就發現了我們的對峙。
我緊張地向翔一瞥去。他的眼鏡反著光芒,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火神同學,萩子我帶回家,就不麻煩你了。」
火神同學顯然也被震驚到了,不過看起來馬上恢復了正常,如果他沒有說那句:「面煮多了什麼的...」
多你妹啊,對於大胃王不是永遠沒有多的上限的嗎?
結果我要進來吃面翔一怕我跑掉抓不回來火神又傻呆呆地被翔一腹黑模式全開引狼入室結果就演變成我們三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面。
看著火神同學對著我們倆拘謹又尷尬的樣子我終於懂了,對於今天只吃了2碗的他來說,面的確是煮多了點。
吃完飯,翔一寒暄了幾句類似多謝招待火神你手藝不錯的話,話題又轉回到抓我回家。
我說:「我還是去洗碗吧。」
「還是我來吧。」乖寶寶火神站了起來,被翔一按回了位置上。
「我跟萩子一起去,火神同學去忙吧不用招待我們了。」
「既然這樣,那翔一你把碗都給洗了吧。」我把所有的碗往他旁邊一推。
「近藤萩子你又欠抽了是不是?」翔一危險的笑著換了個口氣,唬得我直噤聲。我想,其實還是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變,比如翔一還是喜歡用這句話威脅我,我還是會受他威脅。
「我說,既然進來了就別給我裝大爺了,動手啊。」我洗得滿手泡沫,非常不滿的看著翔一插著雙手站在一邊。
他一愣,笑得很燦爛。
「喂,我是叫你對碗動手沒叫你對我動手啊。」
我不安分地扭動著腰,拿身體撞著身後圈住我的人。
「萩子,這時候別亂動可是常識哦。」翔一越挨越近。從我這個角度轉過頭只能看見時不時投來目光的火神同學已經羞紅了臉。
「臥槽,你這個變態最近越來越愛粘人了。」
「抱一下又不會懷孕。」他蹭啊蹭的。
「啊!」我一怔,打破了一個碗,嚇得翔一同學也一怔。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他被我的情緒感染,一個微笑凝固在臉上。
我目光茫茫地看著在門口徘徊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的火神,呆呆地說道。
「我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藥,什麼藥啊?」火神和翔一同時問道。
看著他們如出一轍地迷惘表情,我詛咒,全世界的男人都先去死一死吧,這群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第十一章
很多年以後,抱著自家孩子的近藤萩子還會回想起今吉翔一帶著她去藥店買避/孕/藥的那個晚上。
那個晚上,微風習習,但是兩個人相握著的手卻緊張的出汗。
近藤萩子甩著今吉翔一的手說:「能不能不要像如臨大敵一樣啊。」
「對不起,抓痛你了麼?」翔一的表情有點跟不上大腦反應。
「出神想什麼呢?」萩子垂下眼睛,「吃了藥就沒事了。不會這麼倒霉就懷上的。」
「......」
「你呆在這裡我進去買吧。」翔一放開萩子的手。
「還是一起去吧。」萩子拉住他,溫順地說道,「翔一這個表情進去,一看就像是個愣頭愣腦的新手,怕你被藥店的阿姨給吃了。」
「就算是兩個人一起進去,還是改變不了我們是兩個愣頭愣腦的新手的事實啊。」
「是麼?我只是想最後跟你做完這件事。然後我們就真的結束吧,翔一。」萩子抬起頭,表情堅定地拉著翔一走進藥店。
萩子是被翔一氣呼呼地拉出藥店的。
「你剛才說什麼?」她被一路拖著到了一家燈光昏暗的人煙稀少的小公園。
萩子拆出一顆膠囊,剛抓在手裡,被翔一搶走丟出去。
「你這是干什麼啊。」萩子繼續剝了一顆,剛要往嘴裡扔,手被對方用力的握住。
「不要吃了。」翔一的微笑不復存在,睜著眼睛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是在說什麼啊。」萩子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
翔一卻動手從她身上掏手機。
「你到底發什麼瘋啊。」看到翔一翻開聯系人裡面母親的號碼,萩子嚇的飛了魂。
「發瘋的人是你吧,近藤萩子。」翔一低下頭咬牙切齒地在萩子的耳邊一字一字地說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說什麼結束不結束。」
「這個地步?你說到了什麼地步?」萩子氣得紅了眼睛,「我是跟你結婚了呢,還是懷了你的孩子了呢?你憑什麼要這樣栓著我啊?憑什麼一定要逼著我啊。」
「就這樣結束關系不是很好嗎?以後見面了還可以打打招呼,還是鄰居還是同學還是朋友。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啊,只不過是做了一次,說什麼結婚,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幼稚。」
萩子一口氣都沒喘,一股腦地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像我們這樣,難道他們都要被結婚綁在一起,過一輩子嗎?不可能的,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避/孕/藥,墮/胎,離婚......」
「翔一,我不希望我們以後到了離婚的地步。」萩子瑟縮著身體,繼續喃喃道,「一開始你不是也問過我嗎?我對你的喜歡到底是愛還是青春期的衝動。我們是不是都還太小了,到現在我還是想不出這個問題。」
「現在見到翔一還是會想要抱抱,親親。想要翔一像現在一樣抱著我,永遠也不放開。但是,我不安心就此沉迷在翔一的懷抱裡。我害怕長大後哪一天醒來,我們都厭倦了這樣的動作。然後笑著和對方拜拜...害怕再也回不到現在。」
「我認識的近藤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翔一低垂著頭,凌亂的長劉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是我的表現,一直讓你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嗎?所以才會逃出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
「也是最近才發現的我自己是一個膽小的人。」萩子長時間的凝視著翔一。
(因為膽小,所以一直要用一個既定的事實逼迫著自己不得不接受。因為膽小,一直在害怕失去而不敢去接受。)
「萩子,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呵,沉默了這麼久也不肯給我一個敷衍的答案。我還真是個失敗的人呢。)
「回家吧,我答應,在我們想清楚之前,保持現狀吧。」翔一拉著萩子的手,率先走在了前頭。
昏黃的路燈,昏暗的道路,一如前方的未來。兩人沒想到一個措手不及的現實會這麼快逼迫著他們給出自己的答案。
一天後。
「啊拉,那不是翔一嗎?旁邊那個女生...翔一談戀愛了嗎?」萩子的母親拉著萩子從超市回來,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分外的驚奇。
「萩子認識那個女生嗎?」
「萩子,萩子?在想什麼那,回神。」
「啊,認識啊,以前學校的校花。」翔一的「衝動對像」。萩子瞥了一眼,看起來很親熱的兩個人。
「你這孩子,最近精神這麼都不好。」媽媽抱怨著,「翔一那孩子是戀愛了嗎?」
「大概吧,誰知道呢。」
「傷腦筋啊,現在的孩子...萩子,你沒有早戀吧?」
「媽媽......」
「你這孩子,媽媽隨便說你兩句就不耐煩。」
三天後。
「萩子,這是什麼東西?」媽媽面無血色地將那盒避/孕/藥的說明書扔到了萩子的面前,「你房間的垃圾桶裡怎麼會出現種東西?」
「......」萩子捏緊了拳頭,想起來,那天扔掉剩下的藥的時候,偏偏把說明書掉在了包裡。回家後沒注意,直接丟到廢紙簍裡,沒想到會被媽媽翻出來。
「你的解釋呢?」媽媽抓起了說明書往萩子的臉上摔去,「要不是我打翻了廢紙簍,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
「媽媽,你冷靜點。」萩子緊咬著嘴唇,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
「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媽媽全身癱軟著坐在了萩子的身邊,好長時間緩不過來。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你送到國外去的。一個好好的孩子,變成這個樣子。」
「......」
(為什麼沒有絲毫的恐懼,為什麼沒有絲毫的後悔。其實可以撒個謊騙媽媽那個只是同學的東西,可是為什麼開不了口。)
「那個男孩子是誰?」
「......」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叫道「說出來吧,說出來一切都會被毀滅。」近藤萩子你承認吧,你根本就忘記不了今吉翔一。把他的名字說出來,你就可以迫於接受家人反對這個現實,窩在自怨自艾地角落裡回想起自己曾經愛過這個人,又是怎樣的因為別人的阻撓而痛苦萬分不得不放棄。總比耗盡對他的感情,無疾而終來的轟轟烈烈,易於接受。)
「也許你和我都應該控制脾氣好好的想一想。」如預期一樣,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媽媽冷漠地說道,「學校那邊,我會給你請好假的。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走到了這一步,思考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吧。」
「謝謝...媽媽。」
一天後,夜。
窗戶傳來輕叩的聲音,萩子轉過腦袋,看到翔一一張緊張的臉。
朝著他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動作去開門。
依舊是不折不撓地敲擊聲。
萩子下床,把窗簾拉上。外面的翔一,差點氣得吐血。
更加頻繁卻不得不壓抑著聲音的敲擊聲,萩子把手貼在翔一的手的位置,隔著窗簾和玻璃,感受到得只是冰涼。
「萩子,吃飯了。」門外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萩子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若無其事的回應媽媽。
萩子又不得不打開了窗戶。
「別在來了,翔一。」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沒有來上課?」翔一想要翻身爬進來,卻被萩子擋住。
「先讓我進去好不好......伯母?!」語調的急轉,將兩個人的身子僵定在原地。
另一邊,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媽媽雙眼通紅的看著熟悉的男孩爬進窗戶,抓住自己女兒的手,險些昏厥。
一切昭然若揭。其實早該猜到的,萩子哭的稀裡嘩啦,然後出國。有什麼人會讓她不得不這麼逃避。其實早就教導過的,萩子,你也長成一個大姑娘了。以後也要多多注意點,別和假小子一樣跟翔一打打鬧鬧了。
趁著萩子愣神的功夫,翔一翻過了窗戶。
「伯母,我和萩子在鬧著玩呢。」
「我什麼都知道了。」
翔一臉上的微笑仿佛要從臉上掉下來。
「在這裡等著,等下幫我一個忙吧。」媽媽面無表情地說道,轉身下樓。
「萩子這...」
「你不應該這樣出現的。媽媽發現上次的藥的說明書了...」
「哎,你去哪裡?」萩子拉住要追上媽媽腳步的翔一。
「去解釋清楚。」
「我覺得事情已經夠清楚了。」
「哪裡夠清楚了?伯母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看她的表情,不就是以為我們只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嗎?」
「難不成還有別的什麼嗎?」萩子用力的一推,把毫無防備的翔一推倒撞上了窗戶,「其實這種事情,無論對像是誰都無所謂吧,你難道不是這麼想的嗎?」
「萩子?」翔一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爆發的變得陌生的人。
「前幾天翔一不是還和那個校花卿卿我我。這次可要小心,別再被對方的家長發現了啊。」
媽媽回來了,冷眼看著兩人,手上抱著長木條,釘子和錘子。二話不說,繞開了兩個驚訝到不得了程度的人開始釘窗戶。
屬於女子保養良好的手,從未做過如此的重活。粗糙豎滿小木刺的木條,輕易地扎手,而她仿佛一點感覺都,按釘,下錘。好幾次,笨拙的錘子敲到了手指,立馬紅了一大片。尖銳的釘子,一不留神劃開了薄薄地皮膚,血滲入了木纖維。
媽媽說:「翔一,我站在母親的角度求你,幫我釘上這個窗戶之後,你就不要在找萩子了。」
萩子說:「翔一,你走吧。我要幫媽媽釘窗戶了。」
(沒有大吵大鬧,不會尋死覓活。如果沒有離家出國一年,我不會這麼聽話令人省心。別的事情再重要,總還是親人最重要。)
萩子平靜地說:「媽媽,你的手不應該做釘木條的工作。」
「我只是在做母親的工作罷了。」
翔一本來不會走的。但是萩子聽完媽媽的話,哭了。他明白自己再留下來講什麼話也沒有用了。所以他偽裝著平時的笑容落荒而逃。
乒乒乓乓地敲擊聲,淹沒了腦海,不用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真好。
精致的窗戶,很快被一排歪歪扭扭地木條死死釘住,再也打不開了。就算擁有翅膀,也再難以高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准備好接受渣結尾了嗎?再蹦達個一兩章結束,HE。過年前碼完。
☆、第十二章
呼嘯而來的救火車,告示著有某個家庭正在遭受厄運。大火,濃濃的黑煙仿佛訴說著的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著火的原因是什麼?」
「廚房裡的爐子燒干水著火了。」
「還有人在裡面嗎?」
「不知道,沒有人回應。可能被煙熏暈過去了吧?」
「女兒,我女兒在裡面。」
「萩子,萩子。」
「冷靜點,夫人。你女兒她在哪個房間,就她一個人在裡面嗎?」
「在廚房正上方的臥室...今天她...一個人在家,你們快救救她啊。」
「夫人放心,我們正在竭力控制火勢。」
「隊長,火勢很大,因為那個房間正好在廚房上方,樓梯已經完全上不去了。」
「救生梯呢?」
「側面有一個窗戶,可以從鄰居家的窗戶爬過去。不過,火勢蔓延的很快,隔壁的房子也很危險。」
「不好了,在我們來之前,有個孩子闖進去了。」
「什麼!火勢這麼大,很危險。」
「隊長,有人從我們剛才說的窗戶爬進著火的房子了。」
「快派人接應,掩護。務必把兩個孩子安全救出。」
「萩子,萩子。」翔一用濕毛巾蒙住臉,站在萩子的窗戶沿用身體撞擊著被牢牢封死的窗戶。
可惡,太牢固了。
「萩子,萩子,睡著了嗎?快醒醒啊。」翔一一拳打破了玻璃,更是用力將整個木制的窗框卸了下來,丟棄到外面。濃濃的黑煙一下子從被打開的出口擴散,熏疼了翔一的眼睛。
透過歪歪扭扭封住窗子的木條,大概可以看見萩子昏睡在床上。
他一腳一腳地往釘子釘牢的地方踹去。等到踹松了木條,整個人大力的往裡面撞去,將所有的木條都撞飛,自己也重重的摔倒在書桌上,滾到地上。
他衝到萩子的身邊,發現她睡著了都用被子捂住了腦袋,並沒有吸進多少毒煙,就迅速用潤濕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拍打著她的臉,叫醒她。
「翔一...」萩子一開口,就被煙給嗆住了。
「著火了,快跟我走。」
安靜的火場,兩個人似乎可以聽見對方的心狂跳。
被煙熏得灰撲撲的臉,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只留下眼眶處明顯比其他地方淡的灰痕。薄薄的短袖被刮擦破成了非主流。翔一此刻灰頭土腦的蒙著一塊濕毛巾,十分狼狽。
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礙手礙腳的睡裙,□著的腳,同樣蒙著一塊濕毛巾,逃命要緊,完全顧不上其他。
翔一摟著萩子原路返回。混亂之中,萩子的腳被撞碎的玻璃割破。
「別管了,快走。」萩子拉了拉蹲□的翔一。
後者脫下短袖,翻面幫萩子止住了血。接著又抱起了她,跳上了桌子。
「翔一,下面的火好大,都快燒到你們家了。」
等到他們鑽出萩子家的窗戶,發現廚房的火苗從下面的窗戶時不時的探出舌頭,釋放著高溫。
「腳...跳到對面有沒有問題?」
「算了,我躺下來,你從我身上踩過去。」
萩子瞪大了眼睛,「翔一你先跳過去吧。我可以跳過去的。」
「而且翔一的手不是也受傷了,萬一抓不牢的話,兩個人都會掉下去的。」
抱著不安心的態度,翔一猶豫著還是跳了過去。他一踩穩剛轉身,萩子就已經撲倒在他的懷裡。
「過來了。」萩子微笑著。
可是在兩個人來得及慶幸之前,他們腳下的木板發出了哀鳴,瞬間碎裂。萩子只來得及保持原有的姿勢將翔一用力的往房間裡面推去。
嘩啦啦的一聲,伴隨著翔一的慘叫,桌子上的東西掉落一地。
「萩子...」翔一想要拉住那個自由落體的人。
萩子轉頭,背對著下面,不敢看那恐怖的火焰。
溫差,空氣對流,她的黑發微微的飄起。
「嘛,翔一,你平時爬窗戶爬的太勤勞了...」她又笑著說道。話語瞬間被下落的風帶走,被火吞噬。
翔一鑽出窗戶,被趕上來的消防隊員按倒在書桌上。
「放開我,快救她啊。」他大喊著。
空氣中飄起了蛋白質燃燒的味道......
東京綜合醫院。
「小翔一...你怎麼會在這裡?」病床上打著厚厚石膏的原澤源拖著沉重的病腿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的手怎麼包的跟木乃伊一樣啊。」原澤源被翔一的面無表情給嚇了一跳。聽了護士的解釋,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跟他一起被送過來的小姑娘是不是叫近藤萩子,她怎麼樣了?」
「那個小姑娘啊,從二樓摔下來掉的太快,倒沒怎麼燒傷,輕微的腦震蕩,已經脫離危險了。」
護士把低落的翔一托付給了原澤源,推著藥車走了。
「小翔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開心點嘛。」原澤源挪到翔一的病床前,摟住他的肩膀,「況且火場舍命相救,萩子一定感動的淚流滿面,夠真情,夠爺們。」
「醫生說她可能不記得了。」翔一半天擠出一句話。
「你說什麼?」原澤源誇張的側耳傾聽。
「她可能不記得...」
「你不會說她掉下來摔到腦袋失憶了吧?」
翔一沒有反駁的點了點頭,繼而煩惱地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別怕,等養好傷多在她面前出現,遲早會想起來的。電視裡不都這麼放的嗎?」原澤源頂著一頭的黑線說道。
「先等她醒了吧。」翔一恢復了自然的表情。
「這就對了嘛。還有幫個忙把我搬回床上去,這石膏腿太受罪了。」
「你剛怎麼下來的,蹦的這麼快?」翔一滿臉嫌棄。
「還不是擔心你...」原澤源一臉自暴自棄,「還有病房裡實在是太悶了。」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翔一用沒有受傷的手肘試探性地敲了敲石膏,發現確實是實打實的。
原澤源打了個哈哈,糊弄了過去。回到床上,背對著翔一,拿出了一張照片。
翔一從他背後偷偷的看去,那是高三,原澤源穿著球衣耍著籃球的獨照。隊長的腿不會是...廢了不能打球了吧。
翔一不知不覺地睜開了眼睛。
「小翔一,萩子醒了,你不去看她嗎?」原澤跟護士搭訕,刺探了消息回來。
「唉,我覺得你最近怪怪的,不會也是摔到了腦袋吧。你不去,那我去了。」原澤覺得自己拖著一塊石膏,份外的不容易啊。
「這麼快就回來了?」
「沒見到人,看到萩子溜出去了,這會兒到醫院大門口了吧。唉,翔一你也溜!等會醫生查房,丟我一個人麼?」
「寂寞啊......」
☆、第十三章
醫院門外的斑馬線前,綠燈閃爍,萩子一臉茫然地站著,有一瞬,翔一以為她會闖過紅燈。
萩子驚愕地轉身,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十指相扣的男生。
「紅燈。」他說,笑的很好看。
「我知道。今吉...翔一先生。」她晃晃相牽的手,做了個孩子氣的表情。
「你記得我。」他很驚喜。
「我只是覺得全世界會穿著病號服雙手纏滿繃帶追我出醫院的人除了那個不要命爬窗衝進火海救我出火海的笨男生應該不會有別人了。媽媽...告訴我的,你叫今吉翔一。」她的語氣充滿著輕松,完全不像是一個失憶的人。
「是麼,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了,真失望。你想去哪,我帶你走走?」
「不知道去哪裡。還是你跟我隨便走走吧。」
萩子輕輕地拉著翔一受傷的手,憑著直覺,穿過熙攘的街頭。
「怎麼了,這副表情?這條路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回家的路。」翔一說。
「那我豈不是跟鴿子一樣,腦子裡已經有一個本能的導航了。」
「別回去了吧。」翔一拉住萩子。
「哦,我忘記了,房子被燒了。」
「只是暫時的。」
「安心吧,我能接受的。人都好好的,就應該慶幸了。」
「你也還好嗎?」萩子安慰狀的快速湊到翔一耳邊問了一句。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我能有什麼事啊。」翔一做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都忘記了,而翔一都還記得,我覺得你比較讓人擔心唉。」
「你好好的恢復身體,我就不擔心了。」
「一直想跟翔一說一聲謝謝。可是,醒了之後都見不到翔一。」
「你是在埋怨我沒有去看你嗎?」
「本來以為,你笑得跟朵花一樣的,應該沒事,但是總感覺不放心。」
「失憶了也不改改這個性子。」翔一用力的揉揉了萩子的腦袋。
「真的嗎?失憶了都沒有改掉,那這輩子都改不掉了。」萩子調笑道。
「不改其實也可以啊。」
「你不介意嗎?」
「你問我介不介意?笨蛋,我早習慣了吧。」
接著翔一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問我介不介意?」
「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吧,我和你的事。」
「我講不出來。」翔一偷偷的看了一眼萩子,繼而正視前方。
「怎麼可能,又沒讓你編故事,你可以從這個小公園開始講啊。」
「真的啊,當著當事人的面balabala的講,很奇怪唉。」翔一別過腦袋。
「你還害羞啊。」
「是啊,我真的很害羞。」
「那翔一先生,你要這麼樣才不害羞呢?」萩子一臉認真的問道。
她轉過頭發現對方笑得像招手的招財貓。
「你干什麼啊?」萩子大驚。翔一抱著她的腰,讓她正面向前安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樣你看不見我的臉,我就不會害羞了。」翔一故意湊到萩子發紅的耳邊說到。
如果近藤萩子沒有失憶的話,她就一定會知道,今吉翔一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調戲她的機會。
「你丫的臉皮太厚了。」
「你以前都會掙扎的。」翔一「好心」地指出了一個事實。
「難道你不僅臉皮厚,還喜歡玩S/M,虐/戀的PLAY嗎?」
「喂,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你失憶了,腦子裡還是會裝著這些東西啊?」
「拜托,失憶了又不是失語了。這種正常的語言能力還是有的吧。」
「正常的語言能力麼...」
「類似的話還有很多啦...比如...」
「停,我不想聽...」
「你確定不想聽?其實我想說...呆在翔一懷裡好像也變成本能了這麼辦?」
「......」
「因為很舒服,很安心。每個女人不都追求著這麼一個懷抱嗎?只要有人能給她這份感覺,那就是幸福的。」
「不知道在別的男生的懷抱是不是也有這份感覺...」
聽到某些關鍵詞,某人終於回過神來,警告道:「哼,想都別想,別的男人。」緊了緊懷抱,宣告怎麼自己的所有權。
伸頭對上萩子不起波瀾的眼睛,翔一放松□體:「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收起了利爪放開了所有的防備,反而讓人覺得很不習慣。」
「翔一,你果然是一個抖M嗎?我只是想把我現在擁有的感覺告訴你...不管以前我們發生了什麼...我知道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你拼命從火場裡把我救出來。你視我如生命,而我也願意和你坦誠相待。
「所以現在跟你說話的人也不能算是你認識的那個近藤萩子。會不會很落差,覺得我很陌生?」
「......如果覺得不能接受的話,就把我放下來吧。」萩子說的很誠懇。
翔一沉默了,背對著他,看不見是什麼樣的表情。
「講講過去的事好嗎?」
「你不怕我編謊話哄你上手?」
萩子一笑置之。
聽著翔一娓娓道來,萩子完全以一個局外人的態度,該笑就笑,該罵就罵。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也許真的是另一個人的故事。
最後她對翔一說。
「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不會繼續害怕了嗎,像你失憶前那樣?」
「以前我們沒有經歷過那一場大火。萩子看到的是茫茫不確定的未來,害怕未知,害怕失去。而現在,那場大火實體化了我們的一部分未來,化作記憶加深了我們之間的羈絆。」
「不是不怕失去,只是更加相信,我們有力量掌握自己的未來。」
萩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這些都無關記憶。我們都是唯心主義的動物,只要還活著,不管是什麼狀態,都愛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像我失憶了,我的心讓我選擇你,我就無所畏懼。」
「你的答案呢?」
翔一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以前倔強的萩子,現在失憶了的萩子,就算是火場裡冷冰冰離開了的萩子,都是我的萩子。決定我的感覺的不是你,而是這裡...」翔一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我沒有失憶,記得我們小時候到現在的事,記得你是萩子,身體也還存在著本能,就永遠不會拒絕你。」
「我一直都願意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不是恢復記憶。」
萩子轉頭,頑皮地在翔一的嘴上啾了一口,並有趨勢動手動腳地捉弄翔一。
「別鬧,等我說完。」要不是這兩天想了很久,還有話要說,翔一早就化身為狼,撲上去了。
「萩子,在火場裡,眼睜睜地看著你掉下去。我覺得像是被當頭棒喝了一番。」
「我不是超人,不是蜘蛛俠,不是電影裡戴著光環的男主角。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普通到也可能看著自己重要的人死掉而無計可施。」
「那個時候超後悔的。如果我沒有出現,說不定消防員毫發無損地就救下了你。」
「生活沒有那麼多的自命不凡。在學校,上課努力讀書。在球隊,打球,應付幾個難纏的隊友。在家裡,和爸爸媽媽平淡地生活。也有喜歡的女孩子。沒事的時候總想欺負欺負她,她生氣了,也會想辦法哄她,她找別的男人也會吃醋生氣。長大了以後,也想娶她做妻子,賺錢養小孩,教孩子打籃球,和她一點一點的變老死去。」
「萩子,嫁給我。這次我不會再允許否定答案了。」
後記:接下的劇情說起來很自然,很簡單。在一起,過著幸福和困難交錯的日子。某一天,恢復記憶。某一天,發現自己突然長大了。某天,擔負起家庭重任。某一天,抱著自己的小寶寶......
當然語言永遠也描繪不出當事人的感覺。
打個比方,原澤源住院了還每天掏出那張照片看的動作是很自然滴。但是我不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看的不是照片上正中央臭屁的自己。而是照片左下角遠遠的一個女生清秀的背影。
你也永遠不會想到,就是那個女生,在某人蓄意騎車接近的時候,一瞬連人帶車都給甩出去,讓不懷好意地某人眼裡只剩下她終身都記得她......
全文END
作者有話要說:
趕死我了,在今年的最後幾分鐘完成,最後發的時候手都在抖,就怕錯過時間。謝謝大家的支持,祝大家新年快樂。
☆、番外之心花怒放ヾ
作者有話要說:
盡量甜蜜,不知道效果怎麼樣。開頭微微改編葡萄牙人抒情十四行詩,弄了個主旨神馬的。人物走形什麼的,不知道有沒有。隨意看看吧。
番外之心「花」怒放ヾ
親愛的/你從一整個夏天到冬天/從園子裡采集了那麼多的花送給我/而這幽閉的心室裡/它們繼續生長/仿佛並不缺少陽光和雨水的滋養/那麼同樣地憑著這愛的名義——那愛是屬於我倆的/也請收下了我的回敬/那在熱天/在冷天/發自我心田的情思的花朵/它/早在愛的澆灌下/怒放......
【關於暖床】
高三冬天,天氣很冷。
當籃球隊的一伙子人結束訓練走出體育館之後,立馬被寒風吹了個透心涼。
「哦,趕快回家鑽被窩了,好幸福。」
「被窩是涼的,沒有電熱毯,不幸福。」
「裹著電熱毯這玩意就好像被燜燉了一樣,還是軟妹子好,可以暖床。」
說到這裡,眾人一致轉頭看隊長。他和萩子同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當初翔一趁著房子被燒的契機,帶著萩子在學校附近租了一所公寓。
為了征得萩子媽媽的同意,兩人也已經登記結婚。閑言碎語已經攻擊不到他,旁人只有各種羨慕嫉妒恨。
面對大家紅果果的嫉妒,翔一笑而不語。
晚上,睡覺後。翔一抱著萩子。
「好冷啊。」翔一用力抱了抱萩子。
「還是好冷啊。」翔一繼續用力抱著萩子。
「翔一,我看我們還是買一個電熱毯吧。」萩子拍拍他關心到。
「買什麼電熱毯啊。啊欠。」翔一抖了抖。
「可是你看起來都感冒了?」
「沒事,我很暖和。啊欠」翔一繼續抱著和冰棍一樣的萩子,默默人工產熱。
當男孩們都夢想著有朝一日軟玉溫香滿懷,被窩不再寒冷的時候,他們都不懂事。其實冬天到了女生的體溫才是傷不起啊。
翔一笑著,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在暖床的道路上痛並快樂著。
【關於吵架】
那是翔一高三,兩個人剛登記結婚沒多久。某天,兩人吵起來了。
「近藤萩子你又欠抽!」這句話翔一喊了十幾年了,都不用經過大腦,直接蹦出來了。
萩子愣了一下,一副我懶得理你的表情,冷眼斜視著他。
電光火石之間,他反應過來,證都領了,可不能這麼喊了。
於是話一出口就變成了——
「今吉翔一你又欠抽。」
╮(╯▽╰)╭
頓時,兩人吵架的心情都沒了。請問,你們還記得自己姓啥名啥麼?
【關於記憶恢復】
那段日子,萩子還沒恢復記憶,脾氣很好很乖巧。
某天,翔一做夢,夢見了萩子突然恢復記憶。撲上來擁抱住自己,兩眼淚花。
所以當萩子低著頭說:「我想起來了。」的時候。
他喜滋滋地記起了那個夢,張開手臂...正對上
萩子一拳掄了過來:「說!那天你跟那個校花是怎麼回事?」
(☉o☉)
該死,怎麼忘記這一茬了。
【關於動力】
萩子高三的時候,升學壓力很大,讀書差點讀成機械人,讓家裡人很擔心。那個時候,翔一還是走讀。
每天,為了讓萩子多睡一會兒。衣服是翔一套的,頭發是翔一綁的,牙膏是翔一擠的...萩子迷迷糊糊地順著翔一的動作,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教學樓底下。
晚上,翔一到點把萩子按到床上睡覺,自己瞪著眼睛,開夜車整理考試資料。
萩子說:「到底你考試還是我考試啊,怎麼你比我還緊張呢?」
翔一渾身散發著黑氣,盯著熊貓眼惡狠狠的說道:「媽媽說,要是你狀態不好就搬過來照顧你......」
「......」~( ̄▽ ̄)~
【關於情人】
「聽原澤源說你收了個情人哈?」萩子第一次到X大看翔一就質問道。
「聽他瞎說,就收了封信。」翔一面不改色。
「信?情書?」聽到翔一親口承認,萩子立馬不淡定了。
「她知不知道你結婚了哈?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哪個女的。」
拗不過萩子,翔一帶著她在大學裡亂晃。
「這個...」
「這個...」
「還有那個...」
「停,今吉翔一,膽子肥了吧,怎麼誰都是你的情人啊。」
「我不知道啊,反正看著誰都像。當時不是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嘛。」無辜地說道,還是面不改色。
「沒看清楚就收情書?恩?什麼企圖?」
翔一雙手奉上情書:「還是你收著吧,我也沒拆。」
「我拿你情書干什麼啊。」
「我有魅力就是你有魅力嘛,乖。」
「......」
【關於點名】
高三結束後,萩子進入了翔一的學校,開始了大一的生活。
某天晚上,翔一還在自習室自習,收到了萩子的短信。
『翔一,你在哪,有空嗎?快到階梯教室301。』
矜持的發了一個恩,翔一心裡很高興。萩子剛上大學,社團活動,班級活動什麼的很多,冷落他好幾天。他才默默在這個冰冷的教室自習。今天晚上她終於想起自己了。摸摸空蕩蕩的肚子,他歡快的收拾了東西,趕到階梯教室。
「藤原依。」
「到。」
「池田竹。」
「到。」
「恩,最後一個...今吉萩子。」
「到...」
低頭點名的老師疑惑著抬頭,不知道是被這咬牙切齒的聲音嚇一跳,還是...
「你是今吉...同學?」他皺了把眉頭,這名字看起來應該是女生吧,怎麼點到的是男生,這代點工作做的...
「沒錯,我是今吉...」無奈著重加重了自己的姓。
「哦,這樣啊。那這節課就到這裡,大家下課吧。」雖然可能是代點,但是畢竟還是來了一個人,老師也就不打算為難了。
老師一說解放,同學們就開始整理書籍。
翔一空蕩蕩的桌面,當然不需要整理什麼。他一站起來,就看到萩子在外面鬼頭鬼腦地張望著。
「今吉萩子你又給我欠抽。」還沒走到門口,他就衝著一臉歉意的她吼道。
在場師生集體囧了。
「今吉」同學,你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關於長跑】
自從上次的熱情都被澆灌到代點上之後,翔一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表面笑得如沐春風,內在又對萩子不理不睬,讓她覺得罪孽深重。
體育課,萩子聽說翔一他們要考萬米長跑,帶著毛巾,帶著水,抱大腿求原諒。
「翔一,我錯了,應該和你說清楚幫我代點的。」
「哼,讓我白白坐著兩小時...餓都餓死了,怎麼,在外面玩的開心不?」翔一繼續壓腿熱身,不給好臉色。
(其實重點不是這些啊,重點是你冷落我冷落我!!!翔一在內心大喊。冷落我也就算了,給了我希望,卻讓我去代點。)
「嘿嘿。」萩子抱著微笑,「你說,沒有逃課的大學生活不算是大學生活,是不是。」
「哼。」
「你就別生氣了...還要跑萬米,來調整情緒...」萩子換上狗腿的表情。
「哼。」
旁邊的同學看著這小兩口,偷笑中。
槍手響起,測試開始了。
萩子站在終點,目光隨著翔一跑動。每當他跑過一圈,她都抱著天天的微笑,討好地看著他。但是每次都換來一個冷臉,一個哼。
明明知道,翔一就是鬧別扭,其實並不生氣,但是萩子還是很耐心很好脾氣的哄他。
翔一就這麼跑著跑著,每當路過終點還能看見喜歡的人微笑又關心的樣子。表面看不出來,其實內心早就翻騰起來了。
最後,他看到萩子居然追著自己的腳步,慢慢地跟上來想要和自己並肩跑。不覺得有些懊悔,難道自己裝生氣裝過頭,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很火大?他慢慢放慢了步調,等萩子追上來和她和好如初。
忽然,一個人拍上了他的肩膀。
「同學,到終點了還跑啥?」轉頭,是憋笑憋到臉紅的體育老師。
翔一的嘴角開始直抽。
這時萩子也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翔...一,你跑過頭了...」
他能說自己跑的太high,所以沒有注意到麼?
「你男朋友是體力太好了。」體育老師繼續拍拍翔一的肩膀,評價到。
是啊,萬米,普通人跑完就已經歇菜。他當老師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還有人跑過頭的。
「哈哈哈...」萩子扶著翔一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待體育老師走遠之後,翔一「好心」的扶起萩子,湊到她的耳邊說到:「晚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體力好的。」
「......」
【關於圖書館占位】
期末考試臨近,對於平時吃喝玩樂處於放養狀態的大學生來說,是到了閉門填鴨的時刻。
萩子下課後匆匆趕到圖書館,發現那裡的位置人滿為患。幸好她有叫翔一搶位置。她在四周逡巡,在一處空位邊上發現正在補眠的翔一。
還沒等她靠近,就有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學姐一屁股坐在了那個空位置上,兩眼放光的看著熟睡中翔一的側臉。
強忍把覬覦翔一的所有雌性生物一手拍飛的衝動,萩子有禮貌地對著女人說:「學姐,這個位置是我的。」
學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主動把她歸結為想對眼前這個帥哥分一杯羹的路人甲中。抬頭,高傲說道:「你有書在嗎?這位置明明是空的,我先看到的。」
萩子看著這個沒眼色的女人,學著翔一平時的笑容說道:「學姐看到這個了吧?」她指著翔一墊在臉下直直伸開落到隔壁桌子的手臂。
學姐點點頭,白白嫩嫩的,早就看見了,蹭到我這邊的桌子,就想著等你走後,來個不經意的親密接觸。
「那學姐也看到這個了吧。」萩子又指了指翔一的臉,迅速在上面親了一口。
「我的。」她孩子式霸道地說道,又把指著翔一的手指移到位置上,「所以,這個位置也是我的,我早就占了。」
學姐一臉我敗了的表情,落荒而逃。
這年頭,還用書占位置什麼的,簡直弱爆了。
萩子喜滋滋地坐下,翻開課本,沒有看到翔一差點笑歪了的臉。
【關於目擊激情】
某天,翔一和萩子去Z大看望原澤源。
原澤帶著他們下完館子,在校園裡飯後散步。
「原澤,我發現你們Z大的樹真心不錯,又高又茂盛的。晚上散步好舒服啊。」萩子愜意地說道,忽然噤了聲,低聲叫道:「臥槽,要長針眼了。」
原澤和翔一順著萩子的目光往樹叢裡看去,發現有一對情侶旁若無人地在激吻...或者是邊激吻邊打滾比較貼切。
「臥槽,讓看見的人勾起了相思。」這是原澤源的坑爹的反應。此時,他還在追逐著照片上那個女生的腳步...長路慢慢。
「隊長,我記得你是學生會主席吧,這樣的場景真的沒關系嗎?」
「你說的對。」原澤一臉忿恨,「要是在平時也就算了......讓他們今天撞在我的手上。」估計這娃最近又受那個女生的什麼刺激了。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原澤甩袖而去。
「喂喂,翔一,你這麼慫恿原澤去...打擾別人,真的沒事嗎?他不會被胖揍嗎?」
「唔...」萩子一回神,就已經被翔一拉到樹叢另一邊的隱蔽角落。
「我現在也很贊同你的想法啊,Z大的樹真是不錯,怎麼我們X大就沒有呢。」翔一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番外之心花怒放ゝ
番外之心花怒放ゝ
【關於婚禮】
翔一很郁悶,明明起步很晚的原澤源居然比他和萩子早舉行婚禮。當初自己和萩子領結婚證的時候,他原澤源還因為被女方連人帶車過肩摔打著石膏在醫院喂著呢。這不科學。
看著那廝笑得賤賤的樣子,翔一加倍努力賺錢。因為他和萩子本來就打算畢業賺錢再舉辦婚禮。
「你別激動哈。」萩子拍了拍翔一安撫道,「其實他們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啊?」翔一悶悶問道。
「你說還有什麼原因啊。」萩子翻了一個白眼,「因為他們發生關系了唄。」
「當初我們發生關系了,你也沒馬上答應跟我登記啊。」
「笨,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啊?」
萩子猶豫了一會,悄悄地湊到翔一耳邊說道:「其實...原澤才是被撲倒的那一個。」
(☉_☉) 夫人威武!
原澤只能默默寬帶淚。
【關於微波爐】
那是萩子大三,翔一大四的時候。翔一已經工作實習,他們搬到了離學校很近的一所新房子裡,基本已經脫離父母,開始獨立生活。
「萩子,你買微波爐了?」翔一開冰箱拿水的時候,發現廚房裡多了一台銀色微波爐。兩人搬出來之後,一直在存錢打算舉辦婚禮,一些不太用的著的家用還沒有。
萩子從廚房探出腦袋說:「不是買的,是原澤送的。他說不太用的著。」
「哦。」翔一走進廚房,擺弄著微波爐,「看起來沒問題。」
「喂喂,他又不是因為有問題才送給我們的。」萩子扶額。
萩子不太會做飯。甚至連微波爐設定的時間也掌握的不好。菜沒弄熟還好說,可以繼續弄。可有時候,菜可以徹底烤成干,一滴油水也不給你剩。
翔一想要過來幫忙,被萩子擋了回去。
「聽說微波爐對男性...比較不好,運作的時候,你還是少接近它吧。」
聽著萩子這麼說道,翔一的眼鏡一陣反光。
過了幾天,萩子的微波爐技藝還是沒有長進,翔一順水推舟地說道:「我看不如再轉送給別人吧。我們也不怎麼用的著?」
「好吧,總覺得每次都在用微波爐浪費菜。不過,要送給誰呢?」萩子一時想不起來。
「你想想有沒有獨居又經常自己做飯的朋友...」一個名字掛在了嘴邊,翔一慢慢引導著萩子去找尋。
......
又過了幾天,原澤來翔一家裡玩。
「唉,我送你們的微波爐呢,萩子?」
「哦,那個我和翔一都不怎麼會用,所以轉送給火神了。」
原澤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拉過翔一,低聲嘀咕道:「你故意的吧,太狠了這。」
翔一湊過腦袋,睜開眼睛道:「彼此彼此,科技改變生活嘛。」
原澤忽然覺得脖子一涼,自己的報復被翔一輕而易舉地甩給了假像情敵,幸好微波爐的殺傷力不恐怖,否則真是罪孽深重啊。
【關於動物世界】
翔一發現,萩子很閑很閑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無聊。
比如今天,按變了所有的電視台,沒一個合她心意的,她開始看動物世界。
「翔一,我發現這個好像你哦。」翔一抽空,把視線從書上轉移。
屏幕上是一只呆呆地河馬。
「哪裡像了。」他低頭繼續看書。
過了一會兒,萩子又說道:「翔一,我發現這個好像你哦。」
翔一抬頭,屏幕上是一只色彩絢麗的水母在黑暗的海中一起一伏逐漸飄遠。
「哪裡像了。」
如此弄了好多次,動物品種從海裡的到陸地上,從買萌的到恐怖的,從公的到母的,各種都有。
翔一最終無奈地說道:「無聊了是吧。」
萩子抬起亮晶晶地眼睛。
「走,帶你出去溜溜。」
【關於聲控】
萩子懷孕的時候,翔一常常讀書給她聽。
聲控是什麼?可以打開電燈嗎?
大愛哉叔,不表示什麼。
【關於停電】
萩子和翔一的兒子叫做小小翔一(原澤稱翔一為小翔一)。小小翔一小的時候最怕兩樣東西,第一是黑暗,第二就是狗狗。
某天晚上,停電了。
萩子抱著3歲的小小翔一,窩在床上。翔一爬下床去檢查電閘。
他去了很久,等到他回來了,還是沒有修好。
「明天等電工過來再看看吧。」翔一往被窩裡鑽。
突然他發現自家孩子看自己的眼色有點不對勁。
「翔仔,怕黑?」他蹂/躪了一下自家可愛兒子的小臉蛋。
小小翔一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含糊地吐出:「狗...狗...」
翔一皺眉,有種不好的感覺。
「萩子,你跟兒子說什麼了?」自家孩子在黑暗中居然不哭也不鬧,還說狗狗,等等,他貌似想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你該不會說了爸爸被狗叼走了之類的蠢話吧?」
萩子白了他一眼:「別沒事嚇唬寶寶。我明明說的是,狗狗被爸爸叼走了,才哄住寶寶的好不好。」
不,還是讓狗把我叼走吧。翔一嘴角直抽。
【關於牙醫】
一天,萩子照鏡子的時候發現最裡面的牙齒似乎開始駐牙。
「翔仔,你幫媽媽看看,這裡面的牙是不是壞了。」萩子緊張地叫兒子。
「媽媽,乖乖去看牙醫吧。」翔仔居然有點幸災樂禍。
「跟你爹一樣,性格惡劣。明明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萩子頭疼得看著才5歲的兒子。
雖然不情不願,但是她還是去了牙醫診所。
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啊。但是牙醫的恐怖,她深有體會。
「太太,到您了。」護士甜美的說道,擁著她走進最裡面最角落的房間。她忽然有些怯懦。
「張嘴。」醫生拿著小手電,反光鏡靠近。
她盯著帶著白色口罩,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即使非常拘泥,但還是順從的接受檢查。
「是因為蛀牙?」醫生淡淡的問道,眼鏡和口罩遮住了所有表情。
「是的。」
「現在是午餐時間呢?你還真挑時候,吃飯了麼?」
「啊,忘了吃飯了。話說,弄完牙我還吃的下飯嗎?」萩子一臉懊悔。
醫生笑了。
他放下手裡的工具,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了萩子躺著的床邊。
「這個姿勢躺著還舒服嗎?」他關切的問道。
萩子縮了一下,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怕這個人。
他的手摸著萩子的臉蛋,逗留,向下,劃過脖頸。他整個人都俯下/身來,湊近湊近。
「牙齒...」萩子小聲地提醒道。
「沒吃飽就讓我開工麼?」醫生抱怨道。一口咬上萩子的脖子。
「嗷。」她顧不及防地大叫著。
在門口剛想進來的護士表示,在牙醫診所呆了這麼多年,這是一聲非常有個性的叫聲,史無前例。
她很好奇,為什麼嘴巴被醫療器械占著,還能這麼叫。但是,她還是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今吉醫生,這個是你要的東西。」她把東西放下,目光自然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病人。看不見臉,不過...衣服怎麼看起來有這麼點凌亂啊。她疑惑地看了看今吉醫生,發現他居然沒有帶口罩,手術還沒開始麼?
等到小護士走了之後,萩子不樂意了,她謔地起身,抓住翔一那人模狗樣地白大褂,狠狠地說道:「說,是不是經常這樣吃女患者的豆腐。」
翔一一臉郁悶的表情:「拜托,來這裡的人都是口腔問題,看著一顆顆蛀牙什麼的...哪裡還有興趣吃豆腐啊。」
「口胡,我也蛀牙了你干嘛咬我啊。」
「你蛀牙了嗎?我再仔細看看。」翔一裝傻充愣地靠近,來了一個長長的吻。
萩子被吻的頭暈腦晃,半天貌似聽到翔一欠扁地說道:「傻瓜,該不會是把菜葉當成牙蛀了吧?」
她超想滅了這個衣冠禽獸。
【關於陪伴,激情,以及其它】
那條很短很短的街/我們已走了很長的歲月/我要蔥綠地每天圍繞你的身邊/又緋紅地每晚回到你的身旁/
讓我做個狂悖的夢吧/原諒並且容忍我的□/當我說: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親愛的/不要責備我/我甚至渴望/湧起熱情的千萬層浪頭/千萬次把你淹沒
曾經看到公交車站下,一對年邁的夫婦。丈夫先下車,後又自然地牽起妻子的手,引她下車。兩人同樣的腳步不便,同樣的年老體衰,但是卻擁有著我們暫時沒有過的東西。
不要羨慕他們,因為時間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東西比在我們身上的多。如果不能不羨慕,那就在此時此刻牽起彼此的手不放開。這裡,兩對人的牽手,同樣價值連城。
當到了要死掉的時候,多想躺在一起,握住對方的手,兩人一起喊著,一、二、三、然後齊齊死掉。
肥肥的番外END
作者有話要說:
碼番外,甜蜜不起來,昨天有去翻了兩本詩集。最後的一點,兩段詩是舒婷的會唱歌的鳶尾花微微改版。本來打算前後文藝一番湊個字數的。沒想到字數爆了,變成了兩章,湊合著看吧。最後兩段話什麼的,可能在這裡不合適,但還是放上來了...沒為什麼,就是想放上來【很欠揍?忽略我吧】上次完結的匆忙,借這次番外說說感想什麼吧【其實我很羅嗦的,不看也沒關系】首先感謝跳坑的各位,支持的各位。沒有你們,咱就在玩單機版了。再說這文。本意是寫沒下限嫖文的,但是無奈,我本人是比較無下限,但是我的文字還做不到無下限。所以寫到最後,我悲劇的發現離題了。我寫文很隨意,想到什麼就寫。比如那個大火,就是在外面吃飯看到消防車想起來的。這文裡很多東西寫著寫著就寫歪了,比如結局,比如女主。結局掰的不容易,就像火神說的,你喜歡他,他喜歡你,為什麼不在一起。那個時候我還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在一起。想了很久,就有了後面大火,失憶,坦白。曾經擔心,這種詭異的糾結會不會很無聊,找到一個契機了,只得立馬斬斷。好歹也保證了故事的完整性。再說女主,出國前她是我一個喜歡的作家,出國回來後,她變成我自己了,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向三毛致敬,她啟示過我另一種生活態度。說男主,冷cp無疑吧?啃下來了,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有時候寫文吧,越寫越糾結,因為寫著寫著,你會發現喜歡的男主其實一點都不適合你,反而是你的女主比較配他。然後你絞盡腦汁撮合他們,看著他們在一起,對著電腦傻笑,好累啊。這次是真的完結了,完結賽高。謝謝看完我的羅嗦,下個坑再見吧。
冰雪楓靈 2021-9-2 20:55
女孩初識情滋味,踏出勇敢的一大步,可對方卻以為是玩鬧沒當真,分開一年再重逢方知對方早把自己當成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