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1-9-2 08:02
《(綜漫)扶貧公主》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文案:
穿越之後,阿緣穿上了好看的原地搶劫玩家錢包的公主套裝,打開了只要肯氪看起來什麼都能有的系統商店,有那麼一秒覺得自己這是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直到她經歷了下面幾個地圖:
除了人命和五花八門的忍術什麼都缺的戰國時代
除了橘子樹和檸檬樹什麼都不產的某意大利半島
除了妖魔鬼怪特別多其他什麼都不多的某日本戰國
行吧,等開了這片田,修完這座城,再把該建的都建起來,最後再干掉那個搞事的反派,我還是可以好好當個公主的。
……大概。
日常的閱讀提示:
1.文藝復興追憶文,扒拉一下蘿莉時期看過的那些作品,但或許會插入一些近期比較喜歡的作品or角色?
2.CP戰場玫瑰,問就是我想起舞(閉嘴)
3.愛力放出產物,私設如山、OOC滿天飛,如有不適,請務必及時點X逃生,不用留下發言,感謝大可愛小寶貝們的溫柔,祝大家食用愉快!
內容標簽: 火影 綜漫 家教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緣 ▏ 配角:戰場玫瑰 ▏ 其它:創設四人組、蛤蜊初代、等等
一句話簡介:發家致富靠基建
立意:開始行動夢想才可能實現
[url=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492196]原創網[/url]
[[i]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1-9-2 09:06 編輯 [/i]]
悠于 2021-9-2 08:08
第1章
除非是跟宇智波在戰場遇到,否則千手柱間基本都是獨身一人執行任務的。
畢竟就實力來說,他還是挺強的——不敢說什麼情況都能贏,但是獨身一人的話,至少保住性命撤退是沒什麼問題的。雖然對忍者來說『撤退』是難以抹去的污點,甚至可能是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但在他看來,『活著』比這些都重要得多。
忍者也有親朋好友,回到重要的人身邊,或者看重要的人回來,這就比什麼都讓人高興。
但老實說,一睜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全然陌生的地方,他還是稍微有那麼點慌的。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怎麼樣的力量,才能讓自己毫無防備的中招。
尤其是在他再三確認,這絕對不是幻術的情況下。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還有面前半開的障子門後陌生人的氣息。
是個普通人。
僅僅靠呼吸聲,他就能判定對方的這個人是一個沒有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
……總之,先問問看吧。
比起自己亂走,顯然是直接問來的更方便。
打定主意,千手柱間小心的走進了房間。
「您好,請問這裡……」
然而他才把視線投向呼吸傳來的方向,就愣住了。
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女仿佛在發光。
就算是白天,也能感覺到她身上似乎有層淺淺的光。那淺淡的光同華美異常的衣服一起將少女的身體包裹。垂落在地面上的布料既像是傾瀉的光,又像是蔓延開來的液體。哪怕沒有觸碰,也能想像出那是何等的順滑、光潔。
這是他從未見過,甚至不曾聽說過的精致布料。無論是材質還是花紋圖樣,都精美異常,讓人懷疑以人類的能力,是否能夠做出這麼美麗的衣服。
簡直就像是故事裡天上的仙人穿的,天之羽衣。
「柱間先生,你怎麼來了?」
聽到聲音,原本背對著他的少女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前的青年。然而她一開口,被叫到的人卻是比她還要驚訝。
她認識自己?
而且聽這個語氣,一定不是僅僅知道、或者只是公式化的見過一兩次,而是有過對話,已經有所了解的熟悉。
可在他的印像中,他從來沒有見過一位穿著這般華美服飾的姬君。
他並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這並不影響他判斷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女是一位姬君。
僅是能穿著這樣美麗精致的衣服,就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了。就算他對錢不是太有概念,也明白,這樣的布料,和這樣布料做成的衣服的價值,恐怕足以顛覆三五個小國家了。
見對面的千手柱間沒有回話,少女阿緣看著面前頂著【天選之子】和【千手柱間】這個名字的像素小……方塊青年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柱間先生,你不會是又背著扉間先生去賭博,還把家當全都輸光了吧。」
輸了個傾家蕩產,然後為了不會去被弟弟罵而跑過來避風頭。
真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就算現在阿緣眼中的世界看啥都像是我的O界那樣的像素方塊,這位無疑也是像素方塊裡極其特殊的一位。
無論是他的行動,還是頭上那個【天選之子】的標簽。
【天選之子:對這個世界來說,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無論性別、年齡,他們總能通過自己的行動對世界產生影響,換言之,每個天選之子都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有足夠的錢,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說實話,以前隔著屏幕玩的時候,阿緣挺喜歡這個這些介紹的,盡管不是什麼靈活的對話,但是這個介紹和這個語氣,微妙的就自帶一種幽默感。
然而當自己置身於其中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這個『標簽系統』拯救了沒氪特效而看誰都是像素方塊組成的現狀(真實效果的特效是要花錢買的),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真情實感的想把這個功能卸載掉的。
她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它是故意嘲諷她的,不然為何她周圍的幾個人頭上都有【天選之子】【推進者】這樣的標簽,而她自己就只剩一個【風中的呢喃】這個出現幾率太奇怪了吧。
【推進者:他們是推進這個世界進程的人,或許不會同天選之子一樣廣為人知,但一定會為世界的進程做出極大地貢獻。】【風中的呢喃:你憑借著無所不能的系統金手指和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財富終於在這裡扎了根,你的名聲正在隨著領的成型而擴散——雖然現在還只如同融入風中的細語,不值一提。】異常真實。
阿緣盯著千手柱間頭頂的標簽發呆時,千手柱間也在看著她拼命思考。
聽到少女一點不陌生的語氣,他是真嚇了一跳的。
……還真是認識自己!
雖然他喜歡賭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但是能夠將自己和賭博這個愛好直接對上,甚至還能叫出扉間的名字。這個人一定是認識自己。
可是千手柱間翻遍記憶,都沒有找到有關這個人的任何印像。如果有見過如此美麗,匪夷所思的衣服,他肯定會記憶猶新的。
然而他毫無印像,更不要說認識了。
這下問題可大了。
難不成自己剛剛好只是失去了有關這個人的記憶?沒聽說過能造成這種效果的忍術啊……等等,是之前那個黑影讓自己中招了?
心裡飛速閃過八百個念頭,千手柱間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他只是下意識的笑了一下:「沒有沒有,上次欠的錢剛還完,現在還沒本錢再去呢。」
因為上次輸的太狠了,扉間現在完全不讓自己接觸酬金——就算每次路過聽到骰子的聲音都心癢難耐,但身上除了忍具就只剩下兵糧丸的情況下也實在是沒辦法再去了嘛。
「……」合著不是不想去,而是沒法去啊。
聽到千手柱間的回答,穿著自帶發光特效的氪金套裝的少女,阿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千手柱間的存在,簡直顛覆了她對【天選之子】這個詞的認知,好歹也是飽覽群滿(?)的資深讀者,各式各樣的主角也沒少見,但她還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一個如此爽朗的賭鬼。而且還是這樣一個異常坦蕩目光清澈但就是死不悔改的賭鬼。
但一想到這個世界的種種奇特之處,這人有什麼奇怪的情況和癖好……反而不覺得奇怪了?
這麼一想,阿緣就真的覺得不奇怪了。
她對著站在門邊的千手柱間招了招手,同時將自己身旁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向前推了推。這裡面是之前他說想給族裡的孩子帶一點,她特地從系統商店裡買的……
網紅甜點雪媚娘。
味道之類的姑且不說,好歹是曾經系統商店的活動限定產品,顏值還是很能打的。尤其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而言,這似乎是只有在大國的國都才能見到類似的。
「這個你拿回去吧,你上次不是說想給族裡的孩子帶一點?」
「那就謝謝了。」
千手柱間也沒客氣。
、
雖然他並不知道包裹手裡是什麼,但看那精致的外包裝和說是帶給族裡孩子的這點,就總之不會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先道謝准沒錯。
千手柱間一邊道謝,一邊抬腳走向這位怪異但明顯跟『自己』很熟悉的姬君,然而他才邁開腿沒等第二步落下,一個冰冷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千手柱間,能否解釋一下,這個時間本應在護送商隊的你,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理由麼?」
驚人的殺氣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仿佛只要自己再動一下,就會面臨鋪天蓋地的攻擊。
千手柱間到不是害怕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攻擊,他只是驚訝。
驚訝、震驚、不敢置信,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緩緩轉過身,一個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纖細但並不瘦弱的身材,長長的黑發在身後扎成了一個長辮,容貌精致俊秀,但表情卻是異常的冰冷,再加上那充滿殺意的眼神……
「泉、泉泉奈?」
他震驚到甚至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難道我已經死了???」
宇智波泉奈的呼吸停頓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絲毫沒有掩飾的嫌棄——就好像在看什麼蠢東西。
不,他根本就是在看傻子。
盡管數次的交鋒已經讓他明白面前這個人的腦子放飛和實力成反比,但這一次實在是過頭了。先不說看到自己時這個蠢樣子——又不是不知道情況,怎麼還能表現的像是第一次見到『復生』的自己一樣。
就說他擅離職守這件事,還未經通報就出現在姬君房間這件事,就是重罪。
「你想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上路。」宇智波泉奈向前走了一步。「這樣一來哥哥也能輕松一點。」
「什麼?斑也在這裡?斑……斑也死啦?」
千手柱間的表情一遍,一下子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怎、怎麼這樣……」
他自顧自的沮喪了起來。
一邊沮喪還一邊碎碎念:
「不能啊,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上路的麼,就算有什麼問題,也不應該影響到斑啊……難不成這是什麼大範圍的攻擊?那也不應該啊,等等,如果連斑都沒能幸免,那扉間和水戶……」
越想越沮喪的青年整個人幾乎都灰掉了。
然而他話中透露的信息,卻讓宇智波泉奈警惕了起來,意識到的下一秒,他便移動到了姬君面前,面露沉色將人護在了自己身後。
面前的這個人有問題。
不管是什麼原因,此時的千手柱間,絕不正常。
「那個……」阿緣有心插話。
「姬君,請後退。」
然而她才剛開口,就被宇智波泉奈打斷了。
「怎、怎麼了?」
阿緣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珍貴的獨苗苗SSR泉奈,又看了看不知為何自顧自就消沉變灰的千手柱間。
雖然不知道柱間先生為何今天表現的格外不靠譜的樣子,但也不至於警惕吧……?這樣子最多像是一不留神吃了毒蘑菇出現幻覺了。
總覺得他似乎已經腦補了一個有前因有後果的神展開故事。就是不知道他的故事裡有沒有會跳舞的小人。
「不,他不是——」
宇智波泉奈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手裡劍和苦無也無聲無息的滑到了手中。
「泉奈!我們和好吧!」
宇智波泉奈話還沒說完,就見剛剛還沮喪至極的人整個人都灰了的千手柱間不知怎麼的恢復了活力,猛地撲了上來。
「活著時候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死了,就不要再讓斑為難了,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等、等下啊,我們都死了就不要在戰鬥了吧!?」
——姓千手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半小時後,得到了消息放下手頭的工作急匆匆趕過來的千手扉間,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仿佛大風刮過一樣凄慘的房間。
障子門已經破爛到不能要了,木質的地面上有各式各樣的傷痕,有手裡劍苦無造成的,也有刀劈的——甚至有幾個洞,看起來像是自家親哥用了木遁。
不僅房間,外面的游廊和庭院也都遭了殃。
池塘裡的水已經蒸發了,池塘邊的樹也像是被什麼怪獸暴力薅過一樣只剩下少少的幾根枝干,原本平整的地面還有木遁留下的殘骸。
他們是瘋了麼?雖然這裡不是天守閣,但也是姬君名下的別院,在姬君的房間裡動武,而且這一看就不只是小打小鬧,而是動真格了——至少宇智波泉奈是動真格了的。
宇智波泉奈暫且不說,雖然他對大哥仍然沒有好臉色,但絕不會沒有特殊情況就在姬君的房間動手。
尤其姬君現在就在這座別院,就在這間房間的情況下。
——第三次了,大哥你又做了什麼!?
第2章
千手扉間是在別院外的山坡上找到三人的。
自己大哥和宇智波泉奈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傷,衣服和身上都有,但都不嚴重,盡管也有歐見血,但對忍者來說是完全不用在意的範圍。
以他大哥的自愈能力,一天後估計連疤都看不到了。
重點是姬君
幸好,姬君身上干干淨淨的沒有一點傷,那間華美到匪夷所思的天之羽衣也沒有受到損害。
千手扉間松了口氣——大哥傷不傷的不重要受點傷能讓他吸取教訓也是好事,但姬君那身天之羽衣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哪怕只是破一點,恐怕自家大哥都要賣身干一輩子才能還清了。
同他們相比,體型瘦小的姬君正坐在干淨的石頭上,石頭上半部分切口平整,一看就是人工修正過的,干淨安全。
注意到自己過來,少女模樣的姬君像往常一樣對著自己招了招手。
看來是沒受到什麼驚嚇。
千手扉間終於松了一口氣。
宇智波泉奈正護在姬君的面前,而自己那個大哥……
先不說這個大哥為什麼看起來平白蒼老了幾歲,就這個架勢。這個煩人的架勢,怎麼竟然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宇智波泉奈似的?
他兩個起落來到了三人身邊,開口就是熟練的訓斥:「大哥你——」
「扉間啊啊啊啊——你果然也死了麼嗚嗚嗚嗚嗚。」
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卻不想先迎來了親哥一頓毫無形像可言的嚎哭。
千手扉間原本想說的求情的話語立刻全都吞了回去。
「閉嘴,我還活著,你也還好好的活著。」白發紅眸的青年皺起了眉頭——明明今天早上出發時還好好地,怎麼才半天就成這個樣子了?
……不會是不小心誤食了什麼毒蘑菇產生了幻覺吧。
他的思路奇妙的跟阿緣撞到了一起。
就連宇智波的幻術都不能奈何自家大哥,他不覺得還有哪家忍者的幻術比宇智波的更強,而刨去了『敵人的手段』這一項,那麼可能性就只有『內部』……也就是說,他大哥自己不小心吃了毒蘑菇產生了幻覺吧。
「大哥,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試圖去嘗試沒有見過的蘑菇。」
「我沒有!嗚嗚嗚嗚!」
千手柱間委屈了。
宇智波泉奈就算了,為什麼自己親弟弟都不相信自己?
這根本不可能嘛,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死了,那怎麼會看到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泉奈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如果不是已經死了,那平日勢如水火的宇智波和千手怎麼可能會接同一個姬君的工作?
一旦一方雇佣了宇智波,另一方會立刻雇佣千手,這才是正常的展開嘛。就算樂觀如自己,一直堅信總有一天斑會同意跟自己結盟……也難以想像宇智波和千手有一天會坐在一起,像現在這樣為心平氣和的一起工作。
所以一定是大家都已經在極樂淨土了。
……或者真的是自己太想和斑結盟產生了幻覺?
對了,斑呢?
黑長直青年又激動了起來。
他還沒有看到斑!沒有看到自己的天啟!
「斑……斑呢?怎麼沒有見到斑?」
斑、斑、斑,你就知道宇智波斑,吃了毒蘑菇還只想著宇智波斑。
到底是哪裡來的執著。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就像是有什麼魔性一樣,牢牢地吸引著自家大哥的注意力。
難以理解。
問也只能得到『他是我的天啟』這麼一個說了也得不到任何信息的回答。
「抱歉姬君,大哥他又給你添麻煩了。」千手扉間先是對著坐在石頭上的姬君鞠躬致歉。然後才轉過頭用那紅寶石一般的眼眸無言的凝視著不知道為何又瘋起來的大哥,如果是半年前姑且海能理解,但是現在還弄得像是第一次知道似的,未免太浮誇了。
尤其還在宇智波泉奈面前。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昭示著『自己有問題』這件事。
千手扉間眯起眼睛盯著面前一臉不作假的茫然和擔憂的大哥,眼角的余光卻是瞥向站在姬君面前,不著痕跡的隔離開了姬君和『大哥』的黑發青年。
看似只是兩步的距離,但卻完美的將『身前』和『身後』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無論身前的人有什麼動作,都能第一時做出應對。
就算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副手』,但宇智波泉奈始終是宇智波泉奈。
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做的滴水不漏。
除了正在灰化沮喪的千手柱間,另外兩人都帶著『不管你明不明白反正我是明白什麼了』的表情。
被好好地護在後面的阿緣看著面前一個【天選之子】兩個【推進者】的標簽,突然覺得自己的仿佛有點多余。
事實上她時常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感還不如身上這套自帶發光特效的氪金外觀【輝夜姬】,不行,不能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如果再給阿緣一個機會,她一定不會收下表妹李梅鈴從老家的倉庫裡找出來的奇怪游戲機,更不會隨手點開《公主時代》那個明明是單機但還需要氪金的奇妙游戲。
當然,更不會在半夜冒出來的『你想成為真正的公主麼,想知道公主是什麼樣子麼』的時候去點那一下。
現在心裡逆流成河的淚,都是當年手賤時腦子裡進的水。
但這個世界上總歸是『沒有如果』的。
阿緣把思維從『天選之子』和『推進者』的稱號上拉回來,看著面前的像素方塊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
同全身都緊繃起來的宇智波泉奈不同,雖然經歷了剛剛狂風暴雨一般的戰鬥,但阿緣並不覺得面前的這個『千手柱間』有危險。
雖然不知道為何上周才從自己這裡接了任務的他現在卻表現出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但他頭頂上【千手柱間】的標識,還有這個一不留神就消沉甚至哭哭啼啼一下的性子,怎麼看都是她認識的那個千手柱間嘛。
……盡管看起來比起之前色號好像深了那麼一點,但畢竟是忍者嘛,整天風吹日曬雨打風吹的,沒時間條件護理,變得蒼老也不奇怪。
只是突然不認識自己還固執的認為泉奈死了,大家都死了就很奇怪了。總不能真是輸光了錢沒錢吃飯,吃蘑菇的時候吃到毒蘑菇中毒了吧……
好歹也是傳說中的忍族,千手一族的組長呢。
被區區毒蘑菇放到也太奇……不對,好像也不那麼奇怪?
畢竟是那個千手柱間呢。
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景像,阿緣突然就覺得正常了。
畢竟她和千手柱間的頭一見面,就是對方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問自己『需不需要忍者護送』開始的——原因則是他路上沒忍住把佣金拿去小賭了一下輸掉了,現在沒錢沒法回去給弟弟交差。
真實是個就算有人想偽裝也極其困難的棘手角色。
「姬君!」
遠處跑來的侍女打破了僵局。
留著過肩長發,穿著這個時代侍女裝扮的年輕女孩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她的頭頂上,頂著【菖蒲】這個名字。
「香坊的香灰制作出成品了!」
「真的!」
聽到這個消息,阿緣一下子就忘掉了剛剛的思考——天選之子又怎麼樣,又不會給她帶來實質上的收益(錢)。
也不管身上那身看起來就異常昂貴的華服,掙扎著就要跳下身下半人高的石頭。看的身旁的三個忍者都是一驚,作為近侍,也是她唯一一個SSR的宇智波泉奈趕緊把人一把抱了起來。
先不說她穿著這身厚重的華服能不能跳下來,總不能讓沒有穿鞋的姬君自己走回去。
由於之前是宇智波泉奈抱著她且戰且退的原因,阿緣是沒來得及穿鞋的。
「我先回去看一眼香灰,你們自便……啊,柱間先生如果有空的話,就去村裡順便幫忙修整一下田地和房屋吧,我會付錢的,或者用其他東西代替也可以,到時候讓扉間先生把賬單給我就行了。」
眼見正事有了近戰,阿緣立刻就把對這三人的思索丟到了腦後。她迫不及待的拍了拍宇智波泉奈的肩膀,跟著侍女一同回去了。
曾經她對於『抱著走』這件事是心存羞恥的,但羞恥之心這種事……從來都是會隨著習慣的形成而淡化的。現在的她雖然還是會對這件事感到別扭,但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想要挖個洞鑽進去了。
三人結伴離去。
留下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仍然沒搞明白情況的千手柱間,和一臉嚴肅的千手扉間在原地。
「……我帶你去村子吧。」
千手扉間無奈的嘆了口氣。
察覺到這個『大哥』的茫然,千手扉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大哥『千手柱間』,但一定有哪裡出了問題——至少,他一定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大哥』。
如果是自己認識的『大哥』的話,聽到姬君的話,一定興高采烈的衝進村裡去幫忙了。
自己那個大哥,最喜歡看姬君的城市和城外的村莊了。
看到那些不久之前還在戰亂中苦苦掙扎,朝不保夕的人們現在面帶笑容的干活生活,幾乎已經是他的樂趣了。
要是能和普通人家的孩子玩兒一會,就更是能讓他高興一整天。
千手扉間雖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好興趣,但多少也理解大哥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這樣一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能見到原本顛沛流離,如風中殘燭一般的生命像現在這樣旺盛的生存著,確實是一件高興地事情。
盡管忍者是靠殺戮和戰鬥為生的,但不代表他們就喜歡破壞和殺戮。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安安穩穩的活著跟重要的人一起好好地過完每一天呢?
當然,他如果能少嚷嚷幾句『我也要建一個像姬君的城這樣的村子』就好了。
「……哦。」
千手柱間乖巧的跟在弟弟後面,就如同往常每一次看到弟弟認真安排自己工作的時候。
他其實還是沒太明白,但也不再喊著說『大家都死了』這樣的話了,畢竟這一切太真實了。死後的世界不會這麼真實吧?
雖然他不討厭干活啦,但正常來說,死了之後。
不會需要再干活的吧?如果死後還要工作,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忍者的腳程很快,沒過多久兩人就離開了短暫交流的山坡,來到了千手扉間口中的村子邊緣。
「扉間!」看到村子的一瞬間,才安靜沒多久的千手柱間又『活』了過來。
「村子誒!這個村子看起來可真不錯啊!」
雖然小小的,站在高處幾乎一眼就能看到頭,也沒有之前在都城附近看到的村子或者城市裡那樣高層的建築。
但是干淨、整潔,而且有了簡單的規劃,靠近他們的是人們居住的房屋,順著房屋向前看去,就是一片片規整的農田,雖然房子都只是很普通的平房,田地也看也只能勉強說是規整,但房子工工整整的,都是正經的房子而不是泥坯和稻草混合出來的窩棚。
田地裡的作物也都很健康,只要沒有什麼突發事件或者意外,眼看就知道接下來一定會是一場讓人身心愉快的大豐收。
來來去去的村民們看起來也都很有精神。
而且……
「扉間!這看起來很像是我幫忙建出來的嘛!」千手柱間轉頭興奮的看向自己的親弟弟。
他看到了些許木遁的痕跡?
千手扉間:「……」
不是看起來,根本就是你自己送上門去幫忙建出來的。
全世界恐怕找不到第二個像他大哥一樣樂於幫人建房子開墾田地的忍者了。
第3章
阿緣很快就回到了別館——本身就只是因為打起來了才出去的,一共也沒離開多遠。只是原本的房間已經沒法用了。
由於她原本的房間現在已經面目全非,她能干的侍女就把原本的側間迅速的收拾了出來供她使用。阿緣進去的時候,房間不僅已經收拾的干干淨淨,旁邊的櫃子上甚至還放了一個小小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朵阿緣叫不上名字的花。
【茶花,單瓣】
系統提示冷不丁的蹦了出來。
然而也就只有一行提示,功效作用花語什麼的都沒有,好像就只是為了給它打個標簽而已。
比起別人家或者靈動或者博學的系統,這個系統簡直就像是X寶花唄支付送的測試產品。
「姬君,您是累了麼?」
注意到阿緣盯著花瓶半晌沒有動靜,跪在門口的侍女菖蒲關切的詢問,大有阿緣點點頭就立刻鋪床把人塞進被子裡躺好的架勢。
「就是在想別的一些事情,請她……請楓進來吧。」
阿緣坐了下來——感謝套裝的下擺足夠厚足夠大,就算她盤著腿坐也沒人看的出來。
像是泉奈他們這樣一直保持正坐是不可能的了,換雙腿都不可能。
「好的。」
菖蒲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個比她高了半頭左右的女孩子垂著頭走了過來。幾乎是剛走到門口,少女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姬君。」
她輕輕喚了一聲,就頭抵在手背上不再說話。
這似乎是這個世界的平民的常態。
哪怕阿緣只是頂著『姬君』這個身份,其實沒有什麼資產或者來歷不凡的出身,但只要她是【姬君】,就在這些人面前有著天然的高度。
如果這是一個太平盛世的少女系作品,那這無疑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夢幻開局。
然而此時此刻她所身處的,卻是一處亂世。
一處考慮到基礎建設和養活國民所需要消耗的經費,足以讓資深經營玩家陷入重度焦慮症的時代。
畢竟游戲裡的角色就算『飢餓』也不會死亡,但她面前的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可能會餓死,也可能死於野獸的襲擊,或者突如其來的流行病。
因此就算有超級方便能干的『忍者』作為幫手,也不會說一下子就進化成桃源鄉了。
「香灰做出來了?」跪坐在阿緣斜後方,擔任了副手的工作的宇智波泉奈主動開口。
「是、是的,多虧姬君的庇佑,我們做出來了。」
名叫楓的枯瘦少女結結巴巴的回應著,同時小心的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了房間門口。
宇智波泉奈上前拿起了小盒子,檢查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到了阿緣面前。
巴掌大的木盒子裡裝的就是隔火熏香用的香灰。
放在小盒子裡的灰干淨細膩,帶著淡淡的清冽松香。無論是嗅覺還是視覺上都沒什麼可挑剔的。
至少比最開始阿緣曾經自己做的那份要好。
這個隔火熏香是阿緣絞盡腦汁才想到的商品——雖然肯定比不上系統圖書館裡那些,但好歹是自己知道的技術,不用花錢買圖紙。
半年過去才終於擺脫赤貧有了進項的阿緣至今難以忘記但考慮到自己一窮二白,半年過去了還在吃自己老本的現狀,有的做她就該偷笑了。
一般來說,香灰這種如無意外最多也就是綠色品質的新手材料一般都不會很難。但架不住身上穿的華服又多又重又滑,她還是艱難的自己完成了香灰的第一次制造。
隔火熏香是指不直接點燃香品,而是以專門制做的香炭塊為燃料,通過「隔片」灸烤香品的一種熏香方法。
除了可以避免煙氣之外,還能讓香氣釋放更加舒緩、溫潤,香韻悠長。
換言說就是可以更好忽悠其他大名和有錢人的錢的東西。
熏香在古代是風雅之物,是雅玩清賞之屬。所用器具先不說,對香碳、香灰的要求也很高。香碳、香灰原料質地的好壞更是直接影響到熏香的效果……總結一下說人話就是『這是只有大戶人家才玩兒的起的洋氣東西,身價不菲』。
常見的原料有降香、蜀葵、松針、定粉、大棗、棗木炭、梨木碳等……不過阿緣以前只做過幾種簡單的,手頭能順利(不花錢)拿到的材料就只有松針,她也只能先做這個。
步驟其實不算難麻煩的主要是她的衣服,還有工具之類的都是當時這個時代背景有點東西。
非常的質(原)樸(始)。
從火到爐子,都是她以前見都沒見過的。
她花了好大的勁才在宇智波泉奈的幫助下把這個『工藝』確定下來。
時代的差距太大了,哪怕是玩兒火行家的宇智波也很難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表達的內容。
當終於看到系統給出了『一份合格的松香香灰』而不是『一坨不知道用來作什麼的灰土』時,阿緣一瞬間都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從沒如此懷念工業時代的日常。
無論需要什麼造型奇怪的道具,都有辦法弄得到,無論是自己材料DIY還是直接X寶買現成。再不行還能問問她手巧到能從零開始縫玩具熊的表弟李小狼……
說多了都是淚。
後來終於在宇智波泉奈的幫助下定下了『工藝』之後,她將收容的流民中的一些女孩子集中了起來,成立了『香坊』讓她們試著制作香灰。
雖說只是單純地香灰其實賣不上太高的價錢,但再怎麼說也是針對有錢人的產品,賣一個不虧,賣兩個就血賺。
至少給這些女孩子們一條上進之路。
多給她們一個選擇,說不定未來的香薰大師就出自其中呢。
「很好嘛。」
面對這些小心翼翼,怯生生的女孩子們,阿緣從不吝嗇誇獎。
「不、不敢當。」
少女的背壓的更低了。
「只要姬君滿意……就好。」
因為匍匐的姿勢她的聲音有些沉悶,說出來的話也結結巴巴的,但沒有人會懷疑其中的虔誠。
她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對於收容了無家可歸,就算不被殺死也會餓死的他們,給了他們可以和親人一起活下去而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就此死去的姬君,能夠幫到她一點點,哪怕只是掃干淨她必經之路上的話灰土,都是值得高興地事情。
更何況……
楓小心翼翼的抬起一點頭,悄悄地看向姬君的方向。
更何況,這可是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樣的姬君啊。
她永遠忘不掉那天晚上看到的,在黑夜中就如同指路明燈一樣發光的姬君,什麼都沒有,甚至可能無法迎來第二個天亮的黑夜中,她的存在是那麼的耀眼,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追隨。
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今天才能有這樣的好日子。
因此在姬君召集人手說要做『香灰』的時候,她們都是報著終於可以報答,可以接近姬君一點點的心思搶著報名的。
楓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沉重但冷漠的視線讓她立刻收回了心思重新低下頭。
她看的太久了,久到宇智波的忍者大人在警告自己了。
阿緣很滿意。
現在,生產線有了,產品也有了,接下來就差一個經銷商,看看怎麼搞這個包裝和定位,然後把產品賣出去。
這個到不用愁,她有一直合作愉快的糧店老板來著,相信他一定能把這香灰賣個好價錢。
阿緣合上了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不錯,來拿你的獎金……獎勵吧。」
本來是想給獎金的,但是瞅了眼系統裡自己的資產值,阿緣立刻改了口。
獎金是不可能獎金的,脫貧致富之前都不可能,但是獎勵還是可以的。
阿緣轉過身假裝從自己斜後方的大箱子裡裡掏東西,實際上是從系統空間的倉庫裡掏出了一包五顏六色的水果糖,沒有錢可以直接給的情況下,『糖』這種奢侈品無疑是最佳選擇。
然而在她讓楓向前給她發禮物的時候,宇智波泉奈阻止了她的行動。
宇智波泉奈的手指輕輕搭在阿緣的手臂上,搖了搖頭,在宇智波中少見的順滑馬尾在背後輕輕晃了晃。
「太多了,這樣的獎勵,一人一塊即可。」
糖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如果不能正好、公平的每人一顆或每人人兩顆,難保後期不會出現不滿情緒。就算不會有不滿情緒,『多余的糖』拿回去後還能不能吃進這些女孩子嘴裡就難說了。
宇智波泉奈明白姬君是好意,想要獎勵她們。
但正是如此,就更要注意。
不能讓姬君的好意浪費掉。
「我知道了。」
阿緣松開手,讓糖果從自己手中滑落,然後她又數了七顆糖出來交給楓。七,剛好是第一批選拔出來的香坊的工作人員的數量。
這樣總行了。
叫做楓的女孩子恭順的離開了,留下房間裡的阿緣輕輕舒了口氣,又換了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
接下來就是……
「泉奈。」她看向安安靜靜等待她的命令的宇智波泉奈。
「是。」
「辛苦你把這份香灰帶給奈良,問問他看看這個品質定什麼價格,賣給誰合適。」
『奈良』就是她的下級經銷商,一個神奇的糧店老板——雖然不是她抽到的,但也是她目前的親信,商業上的事情幾乎都是交給他去做的。
幾個月過去,他們一直合作愉快。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之一。
『貴族』是不會經商的。
就算貴族要賣東西,也會專門找個『代理人』來負責。
沒有一個貴族會直接賣東西給商人,除非是徹底沒落了,否則就算貴族再窮,國家再小也一樣。一旦這樣做了,就會被其他人徹底排除在圈子之外。
「我知道了。」
黑發青年收起了裝著香灰的盒子,卻並沒有動。
「……我在這裡其實挺安全的。」如果不是之前你們打起來,她現在應該還在剛剛的房間當鹹魚。
宇智波泉奈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搖了搖頭,清秀俊逸的臉上是不容商量的堅定。
「不行。」
「至少在沒弄清那個『千手柱間』的身份之前不行。」
第4章
在阿緣忙著看香灰的時候,作為一個熱情大方,人緣好的不像忍者的忍者,千手柱間已經毫無違和的頂著『另一個自己』的身份,如魚得水的混進了村民當中。
其實他以前也經常像這樣隱瞞身份混到普通人當中。
雖然這些人大多一旦知道他忍者身份的時候都會避開或者翻臉。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在世人眼中,忍者就是殺戮、死亡的代名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忍者不會無故出現,一旦出現就會殺戮出現』這樣的傳言出現在大街小巷,導致人們對忍者有了這樣的誤解。
他們或許有不少人知道忍者並不只會戰鬥,殺戮,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與其有忍者帶來麻煩,倒不如沒有忍者省掉帶來麻煩的可能性。
說一點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想到還是會有人對自己笑,跟自己勾肩搭背的喝酒吃東西在一個桌子上賭骰子,他就覺得很值了。
哪怕十個,甚至一百個人裡才有一個,他也會覺得很快樂。
在這個大家都知道他是忍者卻還是會高高興興跟他打招呼的村子裡,更是快樂加倍,雙倍,不三倍的快樂。
這裡的人幾乎都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偶爾有不認識他的人,也會有其他的村民幫忙介紹。然後被介紹的人也會笑著跟他打招呼。
明明知道他是忍者,知道他姓『千手』,但是並沒有人因此露出畏懼、厭惡的神情。更不會有人因此而躲的遠遠地,好像生怕他會做什麼似的。
「柱間先生,上次謝謝了。」
「柱間先生,這次待多久?」
「柱間先生,別再讓扉間先生生氣了啊,你可是哥哥。」
這是路過時遇到的大人。
「柱間叔叔!再來講故事吧!」
「柱間哥哥!射飛鏢!射飛鏢!」
「柱間叔叔,要秋千!你答應的!」
這些事見到他就圍上來的孩子們。
千手柱間笑的牙根都露出來了。
跟在後面的白發青年見狀,按了按額角。
這個反應,絕對是他大哥沒跑了,就算『不是一個』,這個反應和表現不會作假。那麼安全上大致來說是有保障的——只要他沒有被人控制。
不過以大哥的實力,他想不到有什麼有能力能控制這樣的大哥。
那麼接下來該思考的,就是『他究竟是因為什麼,又用了什麼方法出現在這裡的。』作為研究出了『飛雷神』這樣涉及了空間技術的忍術的人,千手扉間對於『突然蹦出來一個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哥』這件事的接受度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雖然原理、機制都還不清楚,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表示無論他們怎麼想,接不接受,這就是事實。
思考怎麼應對,解決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去找大哥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通知宇智波斑的忍獸宇智波泉奈大概也已經派出去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只有『等』了。
等人追上他大哥在的隊伍,等宇智波斑回來。
……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面對自己大哥的事情時,宇智波斑總能起到奇效。
千手柱間在村民當中混的如魚得水,他從村民口中得到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比如這個村子之所以很新,就是因為它才建立不久,是姬君請了忍者大人(也就是他們)幫忙建立的。
其中最常來幫忙的,就是他(千手柱間)和這裡的宇智波斑。(他就知道斑是個好人)
雖然另一位忍者大人看起來冷峻不好接觸,但上次有人家裡的孩子半夜走丟了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進去森林把人找了回來。
由此可見也是一位好人。
——用姬君的形容就是『外冷內熱』。(千手柱間深以為然)
至於姬君,就是輝夜國的姬君——輝夜國沒有男性的大名。或許以前有過,但現在姬君繼承了這個國家,那這就是姬君的國家了。
事實上,這裡的村民也不是原本就在這裡生活的,他們那大多數都是姬君在回國的路上撿來的。少部分是後來流浪的時候投靠過來的。
盡管剛來的時候幾乎什麼都沒有,但有姬君每天管一頓飯,又有忍者大人們幫忙建造了房子,還把田地整理了一遍,讓上面的土地變得松軟,讓他們開墾田地的時候省了許多力氣。
一開始他們也覺得這個畫面很驚恐,但見姬君也好忍者大人也好都沒有不悅的樣子,他們心底的恐慌也就隨之淡去了。
時間長了,有時還會主動提需求,告訴來幫忙的千手柱間他們需要怎樣的幫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裡沒有戰亂,他們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而不用擔心閉上眼睛之後,就再也睜不開了。
他們的親人,朋友,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就算都是背井離鄉之人,姬君這裡的規定也很多,但他們還是很快就投入了新的生活當中,盡管每天的要做的活一點都不少,人看著也都還很瘦,但精神都很好。
無論男女老幼,眼睛裡有光,臉上也有笑容。
千手柱間高高興興地接受了村民們的要求,幫忙修補房屋,推倒樹木,還順便幫孩子們又做了三個秋千——這樣他們就不用為了玩兒秋千而一直排隊了。五個秋千,足夠孩子們輪流玩了。
吵架是不敢吵架的,畢竟吵架要是被抓到了,大家就都不能玩秋千了。
這是姬君射身邊的忍者大人說的,沒有人會違背的。
千手柱間東忙西忙的時候,千手扉間也沒有閑著。因為這個突發情況,手頭的工作已經耽擱了,考慮到今天再怎麼樣也沒法回去繼續了,千手扉間決定干脆順便做點別的工作。
比如看看村裡的規劃,看看村民的情況,田地的漲勢……還有周圍有沒有野獸出沒的痕跡,順便再把捕獸防獸的陷阱機關重新確認一遍。
只靠村民自己還處理不來野豬、狼這類凶悍的野獸,他們也不可能天天留守在村子周圍,這些陷阱機關就是防止獸害的最有效手段。
也是平時村民們肉食的主要來源,肉拿來吃掉,貴重的皮毛賣掉,不值錢或者品相不好的就留在村子裡給老人和孩子使用。
雖然村裡有養雞,但那都是用來產蛋的。按照姬君的說法,那些雞蛋是給孩子、老人還有病人的『營養品』。
所以不到不能產蛋的時候,雞是不會有人動的。
今天運氣還不錯,千手扉間隨便溜達了一圈就撿了幾只兔子和山雞。
看來這幾天村裡能吃點好的了。
千手扉間把兔子和山雞交給了負責管理村莊的人,接著就見那個『大哥』熱情主動的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開口:「我們再去拜訪姬君吧。」
「……」
就是不希望你接觸姬君,才特地把你和姬君分開的。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大哥,那視線專注的,似乎想從他臉上盯出一朵花來。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視線,千手柱間抓著頭發笑了:「真是個好村子啊。」他眼睛裡流露出些許向往。「我覺得我之前對姬君太失禮了,至少要去道個歉才行。」
當然,如果能說說村子的事情就更好了。最好能取材一下建立過程什麼的。
就比如都需要做什麼准備啦,忍者要怎麼安排啦。別的不說,他們千手一族的仙人體還是挺結實的,如果能全員動員起來,應該很快就能建出一個像這樣的村子吧。規模再大一點也沒關系,到時候看能安排多少人進來……嗯,如果斑能跟自己合作,那一定更是如虎添翼。
「……我知道了。」
注意到『千手柱間』語氣中的堅定,白發青年無奈的應了下來。
一旦自家大哥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什麼事的話,就連死去的父親都難以改變——更不要說他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打不過他,如果『大哥』下定決心硬闖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以前父親比他強還能硬按著他的頭讓他妥協,而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比他更強大的人了。
可能也就宇智波斑……嘖。
想到那個千手的最大敵人,千手扉間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與其最後又讓那個宇智波斑吸引了大哥的注意,到不如他來安排。
「但是一切事宜,你要聽我安排。」
「這沒問題。」千手柱間拍著胸脯保證。
他就是單純地想見見那位姬君而已。之前的那次見面時間太短,他又太震驚了沒顧得上跟這位姬君溝通。
現在看到這個村子的樣子,感受到村民的熱情之後發現這完全就是他理想中的樣子嘛。
建立一個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忍者都可以和諧相處的村子,把弟弟,把重要的孩子們都放到村子裡保護起來。
他想趕快請教一下。
盡管仍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跑到這裡來,但能見到這樣的村子,知曉了有這樣的村子就不虧了……不,是血賺。
「今天太晚了不合適拜訪,大……你先跟我回去,梳洗一下吧。」
白發青年的視線落到了『大哥』身上,對方身上穿的還算整潔,但一看就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風塵僕僕的樣子,甚至可能還經過了一些戰鬥,邊邊角角的地方些許破損。
看起來也是旅途勞頓的樣子。
休息一下也好。
其實千手扉間多少明白這個『大哥』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但傍晚拜訪著實是失禮的行為。
然而千手扉間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才帶著這個不是自己熟知的大哥回去,就見到了一個並不陌生的男性的身影。
穿著藏藍色衣袍,明明是長發卻仍然桀驁的炸起來的黑發,還有那勁瘦有力的身形和背上上紅下白的團扇族紋。
「斑啊啊啊啊——」
第5章
背對著兩人的青年就算有意收斂了煞氣,那通體的氣勢也不容忍忽視、或者說同其共處一處,但凡有一點膽怯之意,都會被他的氣勢壓倒。
事實上就算是宇智波的族人,會靠近的族人都屈指可數。
他們崇拜宇智波斑這位族長的力量,會追隨在他身後,卻不會在日常生活中靠近他。泉奈也只有在小時候才主動往他身上撲,因此,在大家都是成年人的今天,會這樣不管不顧就往自己身上撲、還不顧場合的哭的這麼丟人的。
也就只有那家伙一個人了。
「你就不能改掉這個一激動就哭的毛病麼。」
宇智波斑用不耐煩的語氣說著毫無惡意的話,人也轉過身抬手就要把人推開,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明明跟柱間一模一樣,但並非他熟悉的柱間』的家伙,就是泉奈特地催促他立刻趕回來的原因吧。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原本黑曜石般的眼睛不知何時轉變成了紅色,眼睛中黑色的勾玉短暫的連到了一起,轉出了一個環形的圖案。
「我是柱間啊!」
看到親愛的小伙伴不僅用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還露出了寫輪眼,千手柱間更委屈了。
「我知道你是柱間。」
絕不會有第二個這麼丟人的絕代強者了。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眼睛再一次變回了黑色。
「但你不是我認識的柱間,我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宇智波斑。」
黑長炸青年沒有一點試探的意思,直接掀開了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默契的隱瞞下去的事實。
「噫……啊,果然是這樣麼。」
同樣有一頭黑色長發,卻柔順異常的青年抓了抓頭發。
他多少有感覺出來啦,但是真被說出來,還是有點失落的。
弟弟不是自己的弟弟,天啟不是自己的天啟……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卻是和『自己』毫無關聯的其他的人。
跟他們有羈絆的是這個世界的『千手柱間』,而不是自己。
真是想起來就讓人失落啊。
但是一想到不同世界的自己和斑也結成了好朋友,他又有點高興——斑果然是他的天啟啊,不然怎麼會不同世界裡都走到了一起呢。
一想到這裡,千手柱間整個人又明媚了起來。
一會兒灰化一會兒明媚的表現看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都十分無語。
——盡管認識了很長時間,但宇智波斑從沒覺得自己搞明白過千手柱間的思維方式。
莫名的高興,又莫名的沮喪。
無論哪種情緒像是龍卷風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
「你這是……又去做任務了?」
看自己的天啟也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千手柱間好奇的問。
「沒有,我回了一趟族裡。」
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宇智波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聽到這話,千手扉間立刻警惕了起來。紅色眼眸中些微的輕松立刻褪去,滿滿地只剩下了警惕和戒備。
察覺到死敵的變化,宇智波斑不在意的瞥了一眼,隨即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我要是想對千手做什麼,也不至於等到今天了。」
就算現在弟弟再一次好端端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對於千手扉間曾經殺過弟弟一次這件事,宇智波斑至今也不能完全釋懷。
千手扉間也明白。
所以如非必要,或者在那位姬君面前,他都鮮少出現在宇智波斑面前。明知道彼此只會相看兩相厭的情況下,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畢竟他們並非是真正的結盟了,只是出於各種原因,在戒備對方的前提下目前服務於統一為雇主而已。至於這種脆弱的『雇佣關系』合適會結束,誰也不知道。
白發青年沉默的看著沉浸在『同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相遇的快樂』中的千手柱間,內心一點沒有沾染上他的快樂,反而更沉了幾分。
恐怕也只有他那個樂觀過頭的大哥才會真的認為這是『宇智波』和『千手』和解的契機吧。
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明顯什麼都不知道的姬君。
那位姬君的出現是那麼的突然,就那麼突然的有一天,她就在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泉奈的陪侍下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並且,一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無論是宇智波泉奈的『死而復生』,還是她世上諸多眾人習以為常的事物的陌生。
不,或許她也有在掩飾,只是那樣淺薄的掩飾在他們眼中看來,實在是太生澀了。就連族中七八歲的孩子的應對可能都比她要自然。
畢竟這位姬君,同這個世界相比太過特殊了。
特殊到就像是世界中的『異物』。她身上有太多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不被這個世界所接受的地方。
無論是對忍者托付的信任,還是對她們這些忍者的使用方式。
——至少,讓他大哥建房子挖水道的貴族,姬君是他所見的第一個。
亦或者那太過柔軟,明亮的仁慈之心。
不管是雇佣忍者卻不讓他們戰鬥,最多就是清除一下周圍森林中過剩的野獸。
還是收容那些注定未來幾年都派不上用場或者再無法派上用場的老人和孩子。
流民並不是沒有國家收容,但他們大多只會選擇身強力壯,給口飯就能干活的成年或者青少年男女。
年邁的老人和無法工作又極容易夭折的小孩子,是不會在他們的選擇當中的。
畢竟萬一他們死的太多,大名們還要指派人手去處理,甚至還有可能會因為屍體太多而出現疫病。
可這位姬君卻是照單全收,來者不拒。
他不信宇智波泉奈沒有跟她分析過其中的利弊問題,可就算知道弊會大於利,她還是這樣做了。並且不只是一時的憐憫,想起來就給口飯想不起來就丟在一邊讓他們自生自滅。
她是認真的在想辦法。
想辦法如何讓這些人能好好地活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同這個隨時隨地都有人死去、什麼時候爆發戰爭都不奇怪的時代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盡管距離這位姬君身邊有宇智波兄弟兩人,但她平時所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簡直就好像是生活在一個沒有戰爭,沒有殺戮的和平世界的人。
他不止一次聽到這位姬君嘀嘀咕咕的說著一大堆自己並不能了解意義的話語。
比如『果然還是應該弄桑基魚塘』、『不知道水稻田養魚能不能行得通』、『創造就業崗位鋪路和修城哪個好』之類的話語。
也不止一次看到她自己隨手做一些事情。
比如隨手擦桌子或者給花瓶換水這樣本應由侍從或者侍女來完成的工作。
甚至,會稀疏平常的對他們這些忍者致謝。
不是居高臨下的抬舉,也不是表面上的禮節。
就是非常普通的,因為覺得需要道謝,就到謝了。
宇智波斑先不說,自家大哥會喜歡待在這裡,喜歡面對姬君的原因千手扉間還是能明白的。
自己家這位大哥與其說是被她的『魅力』所傾倒,被她的理想所征服。倒不如說,他是想要近距離觀察。
觀察『和平』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畢竟對他們這些忍者來說,如果哪幾年能不讓十歲以下的小孩子上戰場,那就是趕上『好時代』了。至於『不需要擔心戰爭和生死』的世界。
千手扉間不知道,也想像不出來,他相信自家大哥也一樣。
就算自家大哥天天說著要建一個『能保護大家的村子』,但『保護』本身就是『不受侵害』的意思,從一開始就代表了要同敵人戰鬥的意思。
因此『沒有戰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就連自己大哥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一直不贊同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並非是不想過沒有戰爭的日子,也不是討厭跟各式各樣的人在一起生活。
而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現實。
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和平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又怎麼能創造出一個大家都能和平共處的村子呢?就算到時候真的建立了起來,也難免繼續遭受戰爭,而且很可能因為擴大了要保護的範圍,不僅要保護自己的族人,還要保護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以及戰鬥力不強的其他弱小的忍者家族,而使得事態變得更加糟糕。
那樣的話建立起村子又如何呢?只會是變了一種方式、花樣繼續戰鬥罷了。
更不要說同宇智波的結盟,真的能讓千手和宇智波擰成一股繩,而不是到時候腹背受敵麼?
『和平』實在是超出了他們認知的事物。
看著已經熱絡的跟宇智波斑聊起來的『千手柱間』,白發紅眸的青年不經意的就想起那位到處都顯得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姬君。
她又能堅持的了多久呢?
或者說,這個世界又能容忍她這個異物的存在多久呢?這位有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特性的姬君,真的會被這個時代所接受麼?
千手扉間的視線掃向遠處——那是他們剛來的村莊的方向。
這一處的和平,又能維持多久呢?
他統統不知道。盡管從他個人來說,他也希望這位姬君的統治能更長一些,這樣不用彼此廝殺的日子能過的更久一些。
但,那真的可能麼?
他覺得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夠回答。
悠于 2021-9-2 08:09
第6章
「——綜上所述,就是說您面前的這位千手柱間,並不是您認識的那一位。」
宇智波泉奈做了最終總結。
盡管夜幕來臨之際拜訪其實是非常失禮的事情,但考慮到千手柱間的來歷,宇智波斑還是把他帶到了阿緣面前。
作為這塊土地,這個國度的主人,她有資格也有必要知道自己領地內的『不確定因素』,尤其千手柱間不僅僅只是不確定,考慮到事件的突然性和他所擁有的力量。
說不定比傳說中的『尾獸』更加危險。
因此也就有了現在宇智波泉奈任何主觀色彩的敘述事實這一幕。
如果只是宇智波和千手的話,以他的立場一定會覺得『這一定是陰險的千手的陰謀』。但是站在姬君的角度來說。她只要知道結果就夠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她自己來判斷。
「……等等。」
穿著華服的少女比了個停一停的姿勢。
阿緣需要花點時間來接受這要素過多的信息。她單手撐著額頭,覺得自己智商有點不夠用。或者說還是想像力太貧瘠限制了她的腦洞。
等下,什麼面前這個不是你認識的千手柱間,難道世界上還能有很多個千手柱間?那世界不得亂套了。
她用力看了看面前兩個搭伙過來的的名字。
不就是斑先生亦敵亦友的那個柱間……
【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
沒錯啊?
「姬君。」
一直沒說話的千手扉間開口了。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千手柱間,並不是我的兄長,而是有著同樣姓名和樣貌,來自另外的某個地方的另外一個人。」
「平、平行世界穿越?」這麼神展開?
一句話脫口而出。
「這麼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平行世界』的意義,但大概的意思還是能明白的。在場的四個忍者當中唯一一個把天賦點點到科技樹上的白發忍者跟著點了點頭。
盡管來龍去脈前因後果都還不清楚,但這種說法也不無道理。
華服的少女愣了愣,幾度欲言又止,精神恍惚。
……怎麼覺得我就連『穿越者』這個理論上應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標簽都沒了呢。
阿緣震驚的同時再一次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光怪陸離充滿奇怪事情的世界上,自己不配有姓名的這個事實。
穿著氪金禮裝,自帶系統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連本土土著都戰勝不了。
自己真實是穿越這種的弟中弟了吧。
她的視線在四個像素人身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了這個『隔壁世界的千手柱間』身上。
可是頭上的姓名明明是千手柱間沒……
哦,現在變成了【異世界的千手柱間】了。
阿緣盯著那個還帶自動變化的標簽看了好一會兒,大概是她看的太久了,標簽下突然浮現了一行注釋:【異世界的千手柱間:別看了,就算是不同世界的他也是天選之子,是從出生開始就與常人不同的存在。】這句話之後,還跟了一行小字:
【雖然你跟天選之子差距甚遠,但沒關系,你還有機會後來居上,只要付出一些(¥)的代價。】阿緣:「……」
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吐槽『別的世界的天選之子』這件事,還是吐槽後面出現的那句提示。
『氪金變強』可太真實了。
但不管怎麼說,面前這個還真是個平行世界來的千手柱間。
你們天選之子到底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風中的呢喃】,果斷放棄了思考。
不想了,想就是錢沒氪到位。
「所以這也是什麼忍……忍術麼?」
她一個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
盡管知道忍術已經可以風水火地雷的把元素屬性玩出花來,但是穿越時空這種事情,就算是魔法世界都不敢輕易這麼設定。
「不,就我所知,沒有這樣的忍術。」點滿了忍術研究這一天賦分支的千手扉間搖了搖頭。
「仙術裡也沒有。」千手柱間緊跟著補了一句。「我倒是有聽說過六道仙人的輪回眼據說擁有可以操縱時空的力量,不過那也只是聽說,而且我確定當時我的附近沒有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力量。」
黑長直青年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經歷。他雖然腦子不如弟弟好使喚,但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他回想了從接任務開始到他突然出現在姬君房門外的這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這邊也沒有異樣。」
宇智波泉奈補充道。
在感覺到有人出現在姬君房間外之前,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兀。
這就很尷尬了。
宛如打游戲的時候劇情卡關怎麼也推進不下去的時候。
但是打游戲好歹還有攻略可以抄作業,這裡可就只能自己絞盡腦汁去思考了。
盡管阿緣不覺得自己能思考出什麼靠譜的答案,但是考慮到確實是個問題很大的不穩定因素,她還是給這件事打了個tag,然後收藏在了自己的記憶圖書館裡。
說到抄作業……
阿緣又沉思了兩秒。
得找機會問問隔壁世界是什麼情況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地方。從零開始太難了。她渴望一份答案。
作為一個對『基建』這一詞彙的理解僅限於使用成品和二次元作品的人,突然之間說讓她做一個國家(其實就一座城連上了周圍的村)的話,難度有點超標。
要是有個可以參考的成品,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晚上實在不是適合談天的時間——尤其其中還有一位姬君的情況。
就算阿緣作為一個曾經也是越夜越嗨皮的現代熬夜狗並不介意,但忍者們在這方面也有自己格外的堅持。
就算是最積極想要得到信息的千手柱間,也識趣的跟著弟弟一起早早離開了。
一夜好眠。
阿緣在奇妙的咚咚咚聲中睜開了眼睛。
怪有規律的。
幾次聽到聲響之後,她忍不住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入眼的是半開的障子門,還有斜靠在門框上的宇智波泉奈。
咚咚噠噠,咚咚噠噠。
外面的聲音突然變了。
「您醒了?」
察覺到身後氣息的變化,宇智波泉奈面帶微笑的轉過身。
「外面在做什麼?」
「在將功贖罪。」
宇智波泉奈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反而是阿緣沒聽明白。
將功贖罪……贖什麼罪?
「……啊?」
茫然。
阿緣掀開被子,隨便抓起輝夜姬套裝中的其中一件披在身上走了過去。昨天因為宇智波泉奈和異世界的千手柱間的戰鬥,別院就像被暴風雨侵襲過一樣變得面目全非,她已經有了看到狂風過境後的殘局的准備了。
她不知道該欣慰於為了修復庭院的樣子,又可以多創造幾個臨時工作崗位給收容來的流民,還是該心疼修葺庭院要畫的錢。
然而當她走到障子門旁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景像比想像中要好不少。
要知道昨天的挺歡裡,不僅是石頭樹枝什麼的落了一地,就連地面都被掀了半層,牆壁也因為兩人的戰鬥而變得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甚至還出現了半米長的裂痕。
然而今天。
阿緣的視線投向庭院。
一地的凌亂被收拾的干干淨淨,飽受摧殘的樹也被重新種了回去,還附贈了一個修剪服務。然後唯一碩果僅存的粗壯橫枝上還多了一個……秋千?
沒有用多麼名貴的材料,就是一個木頭和繩子做的秋千,只不過相比起其他的木質秋千,它要精致的多。
木頭上的毛刺全被磨平,秋千的兩邊有扶手,後面有靠背,兩邊的繩子上還爬著細細的,不知名的藤蔓植物。
是少女們的夢中情秋千了。
盡管在阿緣來看仍然是像素方塊版的。
然後背對著自己吭哧吭哧的在坐著什麼的人……
「柱間先生這是?」
阿緣轉過頭看向神態輕松看著人在庭院裡忙碌卻一點沒有要幫把手意思的宇智波泉奈。
「將功贖罪啊。」黑發青年神態輕松,似乎非常樂於看到這樣的畫面。「既然是他闖的禍,由他來收拾不是理所當然麼?」
宇智波泉奈從開始就對千手柱間沒什麼好感。
除了因為他是宿敵千手的當家之外,更因為他用看似美好的謊言不停動搖著哥哥。誰不想要和平呢?但想要得到和平,絕不是『宇智波和千手握手言和』就能得到的。
一個忍族只能有一位族長,一個聲音。
一個村子,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國家都是這樣。
那麼到時候,宇智波和千手,誰說了才算?其他人呢?給他們話語權,那遇到事情的時候聽誰的?但若是不給發言權,那誰又願意一直屈人之下呢?
若是想不到這一點,那就算真結盟了,也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當然這跟他看著千手柱間蹲在這裡干活其實沒什麼關系就是了。
他只是單純的就想看他倒霉,僅此而已。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自己分明是從宇智波泉奈的身上察覺到了愉悅的氣息。
這可真是少見,他鮮少這麼鮮明表現出自己的情緒的。
尤其是喜悅。
所以盡管這麼想不太厚道,但是阿緣還是覺得千手柱間就這麼多干一會兒好了。
或許是情緒會傳染,一大早就見到了周身都環繞著輕松愉快氣氛的宇智波泉奈,阿緣的情緒也變得輕松愉快了起來。
然而這一切,只到了宇智波斑特地帶了一個明顯就是他同族的小孩子來見她為止。
第7章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宇智波特色的孩子,黑發黑眼,還有隱約看出俊秀線條的臉。跟泉奈和斑這兩個長發宇智波不同,他留著短短的,帶著點卷曲弧線的短發,雖然也是宇智波仿佛祖傳一樣的小V臉,但是鼻頭卻是圓圓的,多了幾分稚氣可愛。
大概五歲?六歲?
他跟在宇智波斑身後一起走進來,然後又跟著自家族長一起面對著阿緣正坐下來,腰背筆直,沒有一絲晃動。
比她這個『大人』坐姿標准多了。
「這是鏡,宇智波鏡。」
宇智波斑沒有做無意義的鋪墊,簡短的介紹了一下。
「今後將有他擔任您的侍童,雖然對上老練的忍者還差了點,但對付雜魚已經綽綽有余了。」
盡管這話聽起來不太像是誇獎,但跪坐在他旁邊的宇智波鏡還是抿著嘴笑了一下。
作為聽著族長的種種傳說長大的孩子,他明白這樣的話語已經是族長認可他的表現了。於是他主動的伏低身體,對面前的姬君介紹自己。
「我是宇智波鏡,雖然戰場的經驗還淺得很,但如果是護衛工作的話我還是有些自信的,請您隨意差遣。」
早在族裡的時候,族長就已經詢問過他的想法了。雖然他不太清楚這位姬君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能讓族長這麼看重,想必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既然能讓族長主動派人過來,那麼作為被族長選中的人,他自認為有必要也有責任賭上宇智波之名完成任務。
「無論是平時的工作,還是戰鬥或者竊取情報,我都會竭盡全力完成的。」
像是怕自己年幼的外貌給姬君留下不可靠的印像,他接著又補充了幾句。
然而面對自信發言的兩人,對面的姬君卻是傻掉了。
不,應該說不傻才奇怪吧?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這樣的成年人也就算了,就算是菖蒲也有十七八歲了。可面前的這個宇智波鏡。
他還只是個孩子,是個小正太吧!?
放到現代社會,可能連幼兒園都沒有上的那種!???
阿緣震驚,阿緣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呢?
五六歲的孩子誒?為什麼他提到戰鬥會這麼自然???
她看了看表情平靜的宇智波斑,又看了看身旁的宇智波泉奈還有因為感應到摯友來了而湊過來的異世界?千手柱間。卻發現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這很正常』的表情。
就連一直覺得如果孩子能不上戰場就好了的千手柱間都一副『這安排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這明明很有問題吧?
「是有什麼不對麼?」
注意到阿緣臉上掩飾不去的震驚,宇智波泉奈主動詢問。
「不是……你們是認真的?」
阿緣結結巴巴的開口。
「鏡才多大啊!」
宇智波斑蹙了下眉頭,以為阿緣是嫌棄宇智波鏡年紀太小,擔心他的實力。
「雖然鏡年齡不大,但就算是比他大個三四歲的人,也不一定能從他手上占到便宜。」
「不,不是說這個……」
阿緣想要抓頭,但那一身華麗的輝夜姬套裝讓她很難抬手碰到自己的頭發,因此她只能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千手柱間,試圖從他身上找支持。
「你們不是說不希望小孩子也要上戰場?」
這根本不是壓榨童工,這是幼工吧!
在場四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投向了阿緣,阿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分明讀出了『對呀,可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系呢』的表情。
「就是因為不想孩子上戰場,斑才會把鏡帶到姬君這裡來吧。」
最後,還是千手柱間先開了口。雖然只是他跟自己世界的斑相處的經歷,但他覺得還是可以用來做個參考的。
「雖然不是什麼規定,但是通常來說,在忍者的家族裡,越是天賦好的孩子,就越是早會被帶上戰場,如果不想讓人這麼早就去戰場,那麼找一個相對安全的長期任務,就很重要了。」
這樣至少能再多拖個一年半載的。讓人能多點時間再學些保命的忍術,也讓身體能長的更結實一些。
忍者們當然也知道小孩子上戰場最大的可能就是夭折。但是戰火紛飛的時代,沒有時間給他們慢慢培養一位繼承人。他們只能像現在這樣像是大浪淘金一樣的從小開始篩選。這也是忍者們的特殊性所決定的。對忍者們來說,強大是一切的根基,如果哪個家族斷了傳承的同時又沒有有足夠天賦的繼承人的情況下,很快就會被其他人所淘汰。
因此就算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是這種殘酷的淘汰下還能夠順利長大成人的,一定是可以帶領族人走向更強的強者。
每一個忍族的領頭人,幾乎都是這樣從幼年開始踩著敵人的屍體成長起來的。包括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己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因為天賦過人,因為是族長之子,所以他們更要站到最前線,經歷最嚴苛的訓練,和最殘酷的戰鬥。他們活下來了,成為了族長。但是他們的兄弟卻沒有這麼幸運。
他也好,斑也好,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兄弟姐妹都是因此而犧牲的。如果當年他弟弟們還活著的時候有這樣一位姬君在,他就算是跪個三天三夜,也要想辦法把弟弟送來當侍童。
就算只是最外圍的掃撒僕從也好,至少他們能長的再大一點。多長大一點,身體就能更強壯一點,就更容易從各式各樣的戰鬥中活下來。
因此在千手柱間看來,宇智波斑之所以像這樣把宇智波鏡帶來給姬君當侍從,正是因為不希望他在某次不重要的戰鬥當中夭折。
但這位姬君似乎不這麼想。她看著自己幾人的眼神,好像他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似的。
這讓這個異世界的【天選之子】一時也摸不到頭腦了。
哪裡不對?
也看不出來姬君對忍者有什麼歧視啊?
……所以你們是使用童工的慣犯了?
盡管知道這樣的時代孩子很小就要幫著家裡工作維持生計,但是才五六歲就要當侍童兼職保鏢,實在是太過頭了。
要知道現代社會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沒上小學之外,還可能會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跟爹媽撒潑打滾要玩具要手機呢。
「所以斑一定是因為重視鏡,所以才讓他來您身邊當侍童的。」
「姬君,你就把鏡留下吧。」
宇智波泉奈跟千手柱間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雖然對於跟千手柱間想到了一起去這件事略感不快,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說服姬君。他也看得出姬君並不是討厭小孩子,因此有這麼大的反應,應該是別的什麼原因,但是至於是什麼原因,他還想不太出來就是了。
宇智波斑雖然沒有直接言明,但看他主動做出這個決定,就足以證明他的決心。
阿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看向正看著自己等待一個答案的宇智波鏡。
不是,這哪兒還有趕著送孩子來上門來給人干活的?
還不談薪水?
不對,讓小孩子賣命這種事,就算談薪水也不對吧?
「那就讓他留下吧。」
阿緣想了想,還是松了口。
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也可以選擇讓他只跟在自己身邊不讓他干活嘛。總比留在外面,又要去其他地方當童工好。雖說自己現在還挺窮的(要花錢的地方山一樣多),但一個孩子總歸是養得起的。
大不了多養兩只雞,這樣雞蛋也能供應上……
不對,是不是還應該養頭奶牛供應牛奶?
說到底,小孩子要多喝牛奶是科學還是偽科學來著啊。
於是經過面試順利入職(?)的宇智波鏡在上崗之前,先迎來了自己人生第一頓『工作餐』。
一塊粗糙的全麥面包(阿緣知道這地方有面包的時候也很驚訝),一碗米粥一碟小菜,一個雞蛋還有半個蘋果。考慮到小孩子的口味,阿緣還讓菖蒲在面包上塗了層蜂蜜。
在阿緣看來,這只是簡陋版的營養早餐,但在宇智波鏡看來,已經豐盛到讓他感覺不安了。
作為忍者中的大族,宇智波族裡雖然不會缺吃喝,但也不會太富裕,畢竟忍者不事生產。他們也只有肉食相對寬裕一些——畢竟只要有山林就少不了野物,他們平時訓練或者出任務的時候總能順手打點什麼的。
只要不去碰貴族的私人領地就好。
但是肉是肉,菜和米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米。
米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等同於『錢』。
不僅僅是作為食物,還可以作為貨幣使用,尤其在各個村子更是如此,平民手裡本就沒有多少錢,所以他們都是用米來納稅的。
繳稅的時候,稅官把用作稅款的米拉走,平民們就用剩下的米,還有種米的時候一起種下的少量麥子還有蘿蔔之類的作為口糧。
米粥對於普通平民來說,同樣也是只有有人生病或者有孕婦時候才會吃的營養品。混合了野菜,蘿蔔秧之類的麥飯才是正常的主食。
而這還是相對富裕些的家庭才有的,流民或者沒有壯年勞動力的家庭裡,最多吃點野菜湯或者蘿蔔塊。
面對『早餐』,宇智波鏡坐立不安,還什麼都沒做就吃的這麼好,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得是怎樣嚴苛的任務啊。
自己真的能完成麼?
他有點擔心。
倒不是擔心要做事,只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能力不足無法勝任,丟了宇智波的臉,也對不起給自己准備了這麼豐盛的早餐,對自己給予了厚望的姬君。
最後還是宇智波斑發現了鏡的局促,下了『吃』這個命令,他才開始動筷子。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倒不如恭敬的吃完然後看自己要面臨怎樣的任務。總歸現在族長大人和泉奈大人都在,還能求助。
反倒是讓菖蒲給人准備了豐盛(在她看來質樸)的早餐之後,阿緣就把這件事先放到腦後了。她也沒准備真讓他干什麼,權當是多了一張嘴吃飯。
虱子多了不癢,已經這麼多張嘴了,也不差這一張。
再加上現在已經入秋了,馬上就到豐收的日子,到時候糧食也會變的更加寬裕。
只是說到秋天,又有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擺到了她的面前。
那就是,冬天怎麼辦。
相比即將到來的冬天,糧食的收割,儲存與運輸這些都是小問題了。
這些事情都可以用『大不了多雇幾個忍者』來解決,但是過冬……
這可不是幾個忍者或者十幾個忍者就能解決的。雖說泉奈說宇智波的族人大多擅長火遁,但也不可能一直讓宇智波的忍者來吹火遁吧?
那不現實,而且像是泉奈和斑先生這樣能把火遁玩兒出花,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也是少數,到時候萬一一個沒控制好把房子燒了就糟糕了。
燒柴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整個冬天,要儲存多少柴?天干物燥的時候,這麼多柴堆到一起又是火災隱患。
今天的姬君,也在為生存的雞毛蒜皮而煩惱。
阿緣盯著千手柱間整理的七七八八的庭院發起呆,視線隨著千手柱間和看不下去也來幫忙的宇智波斑來回晃動。
她倒不是故意盯著他們,只是人在發呆的時候,經常會不自覺的就重復做一件事。
幾次忍耐之後,宇智波斑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停下動作,走到了坐在外廊上的姬君面前。
「……有什麼事?」
他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有人站在自己身後都受不了,更不要說被人用視線一直掃來掃去了。就算知道這是來自人畜無害的姬君也一樣。
「我想要毛衣,不果然還是應該先有毛線吧。」
阿緣脫口而出。
「……毛衣?毛線?」
宇智波斑重復了一遍這個陌生的詞彙。
「是啊,要是有毛線,就能織毛衣,有了毛衣冬天就好過多了——到時候還可以召集有興趣的人一起織毛衣,織出來的毛衣還可以拿去買。」
這樣冬天的時間就不會浪費掉了。
想到曾經見過的大家一起坐在一起一邊聊八卦一邊織圍巾織毛衣的場景,阿緣就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只要有毛線,這幾乎就是個無本買賣。現在可不像現代社會那樣,有這樣那樣的御寒手段,所以大家冬天的活動也很豐富。
根據她之前了解到的,這個時代的人基本都還會『貓冬』,就算是忍者,除了必要的訓練和任務之外也很少會外出。
當然冬天會發布的任務也不多就是了。
有錢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出門或者做事,大多就是一些巡視領地或者送信或者尋找珍貴動植物之類的工作。所以雖然冬天不算好過,對平民來說更是艱難。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一年當中唯一可以松口氣的季節。甚至連斑小時候也想過『要是冬天不結束就好了』這樣天真的想法。因為每當冰雪消融的時候,他僅剩的弟弟泉奈,就又要走上戰場了。
就算口口聲聲說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弟弟,但他其實並沒有把握每一次都能跟泉奈在同一個戰場,能夠保護自己的弟弟完好無損。
事實上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們彼此帶著滿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族內醫生的住所見面。
盡管後來隨著兩人漸漸長大,他們受傷(重傷)的次數越來越少,但還是……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睛,不願意再去想那噩夢一般的時刻。
阿緣還沉浸在自己的暢想當中: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到時候她可以先安排培訓班集體培訓,等培訓個七七八八之後再把人放回去,然後按件回收,如果自己領地裡的人想要,可以成本價讓他們購買,或者以功抵債,不需要或者手快的就可以拿來她這裡換工資。這樣領地裡的人要麼能多一件御寒的衣服,要麼能多點進項,怎麼都合適。
然後回收來的毛衣再讓奈良賣出去——畢竟是冬天的硬通貨,再加上是新奇的東西,到時候她還可以試著打打廣告做個品牌。分個高中低三個檔次,高檔薅貴族的羊毛,中檔低檔面對商人和手頭寬裕些的平民。
算算這門生意如果開始的早,能從入冬干到明年入春之後呢。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有毛線。
而可悲的是,作為一個穿越女,她並不像諸多前輩那樣博學多識。
就是說,她並不知道毛線是怎樣制造的。
她對毛線的理解,就是五花八門五顏六色,到了秋末冬初會極為受到女孩子們的歡迎,不知為何就會突然帶起一陣織圍巾的熱潮……的季節性流行品。
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她有朝一日會穿越,她就……她就先把什麼《天工開物》、《手工大全》、《植物百科》等等都背下來了。
背什麼元素周期表,背什麼楞次定律,背什麼e=mc2。
「那這個毛衣、毛線要怎麼得到呢?」宇智波斑回過神來繼續問。
雖然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但只要是世間存在之物,哪怕被大名派重兵把守,宇智波也不會畏懼。
更不要說現在,此時此刻,唯一能和他平分秋色的千手柱間還是站在這邊的。
「如果我之前沒有跟牛頓死磕而是多了解一下織造業基礎的話,現在說不定就有了。」
阿緣長長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宇智波斑:???
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只有阿緣自己聽得到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還在為冬日的生計發愁麼?還在苦惱當年的自己為什麼不能像穿越者前輩們那樣博學多識麼?沒關系,包羅萬像的任務獎勵,為你助力:完成【從衰敗走向新生】即可獲得毛線(手工)制作工藝,PS:現在完成還可附贈《十大常見編織手法》【從衰敗走向新生】:領地人口達到一千。完成度:821/1000】阿緣:……
阿緣:「斑先生。」
「什麼?」見姬君終於不再說完全聽不懂的東西,宇智波斑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我想今天再撿個二百人回來,可能麼?」
第8章
現在立刻就撿二百活人回來當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就算亂世流離失所的人再多到處都是破敗的村子和城鎮也一樣,人總歸是人而不是新手村門口的草藥,想拔多少拔多少。
尤其阿緣『繼承』的這個國家,剛好遠離了幾個人口密集的大國,在群山和森林當中。
往好處說這裡經營好了就是一處亂世中的世外桃源,但反過來說就是……偏遠地區要啥啥沒有。干什麼都要重頭開始。
最開始的時候給她的提示就是『你繼承了一處破敗的城池,一個即將消失的國家』。這其實是非常常見的『主角遇到危機』式游戲開頭,接下來的情節不出意外的就該是主角通過智慧金手指等解決了這個問題,接著正式開始了走上巔峰的旅途。這是觀眾喜聞樂見的情節,阿緣也不例外。
……但當事情出現在現實當中的時候,可實在是笑不出來。
而阿緣面對的現實也如字面意思一樣。
說是『一座城池』,但是其實就只有幾條簡單的街道,還有一個空空的,高高佇立的天守閣。放到現代社會裡,可能還不如一個公園大。街道十分蕭條,只有零星的店鋪和住民。一條街都沒幾十人的那種。
從上任大名去世之後,這裡就變得越來越蕭條。周圍依附的村子也跟著荒廢了。再加上這裡本就是個很小的國家,小到因為太遠,周圍的國家就算打仗都不會把它定做目標。現在連個統治者都沒有了更是難免走向衰落。覺得沒有出路的想要闖蕩大多都跟著商隊離開了,留下來的人大多也是因為沒什麼本事而不敢出去,不如留下勉強度日。
一直到阿緣在宇智波兄弟兩人的護送下帶著路上撿來的流民回來為止,這裡的生氣才逐漸恢復了過來。大半年過去,人口數量才達到了『幾百人』。
還不如阿緣高中時候一個學校的學生多。然而就算只有幾百人,吃喝住也都是大問題,每一天,每個小時,都是消耗。
那可真是不願回想的心酸和艱難。
只是看著瘦的搖搖晃晃好像一碰都會折斷的小孩子,還有那些只是為了一頓飯也會拼了命的干活的青少年,還有因為一個飯團就日夜侍奉在自己周圍的菖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干了。
終於熬過了播種的春天(種子可真不便宜),萬物生長的夏天(驅除蚊蟲野獸,普及衛生也一點不輕松),忙啊忙啊的,就到了現在。
激動人心的收獲還沒開始,她就又要開始思考冬天該怎麼辦了。過於充實的生活讓她甚至忘了抗議這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竟然沒有給她一張貌美如花的臉!
哪兒有公主沒有能水個三千字來形容的盛世美顏的!
玩兒游戲的時候主角只有個造型沒有臉就不說了,現實怎麼還能讓她用自己的臉呢?甚至連個捏臉系統都沒有。
——雖說也就只是說說而已,就算出了捏臉系統她大概率也不會去用。
畢竟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捏臉又那麼貴(捏臉可是氪金大頭。)臉……反正大家看到的都是閃閃發光的輝夜姬外觀,也沒那麼重要了。
光影效果開成這個鬼樣子,看得到臉才有鬼。
所以比起目前來看並不能當飯吃的臉,還是考慮些更實際的吧。
糧食的干燥和貯存……嘖,儲存糧食用的倉庫也還沒有搞,運送糧食的車更是還沒影子。
還得記得找人計算收獲的糧食還要冬天糧食的消耗——留出足夠自己吃的,還有用來支付工資的,最後多出來的部分才能賣給宇智波和千手。
是的,賣。
就算現在兩邊的族長都在給自己干活,但一碼歸一碼,打折就已經是有感情的體現了。
畢竟就算是公主家,也沒有余款。
這也是一開始就跟兩邊說好了的,他們幫忙,阿緣則在糧食收獲之後把多出來的低價賣給他們。雖然秋天是豐收的季節,但到了冬天萬物凋零,糧食的價格反而會升高。因此哪怕只是『降價』而不是免費,對忍者們來說也是幫了大忙了。
就算是忍族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冬天買糧也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能便宜點是一點,這邊少花點錢,那邊就可以再多買點物資過冬。哪怕忍者大多身強力壯,但也不是說每一個人能無視嚴寒的威力,尤其忍者中雖然老人很少,但弱、病、殘病殘卻不是沒有,因此總的來說冬天也不是一個好過的季節。
不用戰鬥是好事,但『寒冷』本就是看不見的死神,隨時隨地可能帶走不夠強壯,或者沒有做好准備的人。
所以『收獲』和『過冬』,就是接下來的重頭戲了。
接下來的工作規劃也要圍繞這些來展開,但是具體要怎麼展開,還得再琢磨琢磨。畢竟不能像游戲那樣『一鍵收取』、『一鍵歸類』,『輸入想要出售的數量』就能解決問題。
總得摸索出一個符合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工作流程。
……不過這都是可以再等等的事情了。目前最緊急的,還是找人。
得趕緊找二百個活人回來完成任務。
問題就是從哪兒找,不知道綁架行……不,綁架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只能勸服了,不知道用分房當籌碼有沒有效果。
現在她這邊房子還挺多的,就算臨時不夠,也可以拜托柱間先生想想辦法。
阿緣的視線不自覺的又落到了在庭院裡努力的【異世界千手柱間】身上。
都是千手柱間,那這一位應該也不會被造房子難倒吧。
木遁可真是方便。
嗖嗖嗖啪啪啪砰砰砰,房子的底子就出來了,還是地基都順便捶好的那種。然後再拜托泉奈或者斑放個火烤一下烤干,就是一間溫暖的小屋了。
雖然按照柱間先生的說法,這樣建出來的房子沒有辦法修整改動。建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最多能鋸掉一點弄個小窗戶,但想到她這裡現在也還沒有到可以挑剔或者有更高追求的時候,這樣也就足夠了。
什麼時候需要拆除改建了,也就證明大家的生活水平已經豐富到足以讓他們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了。
反而是好事。
「恕我冒昧。」同樣聽到了阿緣大膽發言的宇智波泉奈主動提問。「您要撿人是什麼原因呢?」
如果只是用來干活的話,那倒是好說,無論是抓的俘虜或者便宜的奴隸都好弄到,只要忙過收獲的這一段時間,到了冬天他們自然就會死,也不需要花費多少糧食物資。
但如果是需要有一技之長或者是忍者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一方面是二百人這個數量不太好收集,另外一方面則是這個時節弄來這些人,那麼冬天就要養著他們。到時候也會消耗不少糧食和柴火。
從收益率考慮,他是不贊同後者的。前者倒是只要時間充足,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戰爭沒有結束,這樣的人就會一直存在。
但是。
宇智波泉奈看著同自己簽訂了契約的姬君。
這位姬君恐怕不是這麼想。
參考她之前的種種行動,宇智波泉奈已經有了預感:這筆開支恐怕是省不下去了。
要問做什麼的……
就,湊個人數完成任務?
畢竟冬天能不能不浪費的度過就靠這些人了。
事實如此,但話卻不能這麼講。
「就是快收獲了,再加上城裡也還需要人手修葺,我覺得還是多一些勞動力會比較穩妥。」
只能這樣說了。
當然這樣說也沒錯,收獲和城池的修葺確實是需要更多的人手。只不過沒有那麼急迫,再晚些日子,等到快收獲的時候人手能補充上就可以。
重點還是任務獎勵。
她實在是很想盡快拿到,畢竟越早拿到,就越好提前做准備。
無論是材料還是工具還是人手的安排,越早准備約好,這樣到了冬天她才好搶占市場。
雖說送貨可以讓忍者來做會快上不少,但無論是前期准備還是後面的培訓,再到盤點貨物,安排檢查……也都要花不少時間。
毛衣可是季節限定產品,錯過了就只能反季大甩賣——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反季大甩賣這種購物文化。
——果然。
宇智波泉奈猜到就會是這樣。他一點也不意外姬君會選擇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普通人』。
姬君還是心軟了。
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樣。
這個時候選擇增加收容的人數,或許有要增加勞動力的想法,但更多的恐怕還是考慮到接下來會出現的寒冬吧。
在這裡有姬君的看顧,冬天還是可以熬過去的,但如果只是在外流浪,那幾乎是十不存一。
「姬君。」
就在阿緣絞盡腦汁試圖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的時候,菖蒲出現在了門口。這位如同影子一樣的侍女對著阿緣伏低了身體。
「什麼事?」
「扉間大人帶著奈良大人回來了。」
跪伏在門口的年輕侍女輕聲回應。
「奈良回來了?」
阿緣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奈良回來了好啊。
奈良回來了,就代表她又要有小錢錢進庫了!
先前讓奈良帶了不少珍貴藥材和上好的獸皮獸骨(大概是男人的浪漫?),盡管這進項同開銷相比還遠遠不夠,但有總歸比沒有好,至少也能補充點像樣的工具,木質的農具雖然容易獲得,但要說好用,果然還得是要鐵制的。
馬上就該收獲了,工具怎麼也得准備上。
講道理,作為一個生活在絕大多數東西都可以O寶上購買的時代,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十幾二十塊就能買到的農用鐮刀發愁。
阿緣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拖著長長的衣擺就要往外走,如果不是身邊的宇智波斑眼疾手快架住了她,指不定抬腳踩到衣料的那一瞬間人就栽下去了。
不過對於她的這種行為,宇智波兄弟卻是一點不陌生。宇智波斑扶著她站好,宇智波泉奈則是彎下腰勾起鋪開的衣擺,然後靈巧的把那液體一般順滑的布料挽出不會影響阿緣行動的長度,接著把挽起來的部分交給一旁已經准備待命的菖蒲手上。
一系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看的平行世界來的千手柱間目瞪口呆。
不是,你們怎麼能這麼熟練啊?
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第9章
黑發和白發兩個青年面對面站著。
他們倒也不說約好要一起,只是正巧在找姬君的路上遇到了就一起過來了。雖說出於禮貌兩人幾乎都是並肩前行,但要說這兩人有什麼交情……
那也真是沒有。
盡管世人都說,跟聰明人打交道省心。
但如果兩邊都是聰明人,那就一點不是省心,而是燒腦了。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麼聊齋』了吧。
反正,奈良勝一是不怎麼喜歡和千手扉間打交道的。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姬君的原因,千手扉間恐怕也不會樂於跟自己合作。
倒是千手的族長,千手柱間還有點意思。
但也只是有點意思,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跟姬君彙報一下情況。
畢竟這次出去一不小心收獲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
當然其實也不能用『收獲』來形容,畢竟實際上來說,是『累贅』多於『收獲』。
奈良勝一看了眼跌跌撞撞跟在自己和千手扉間後面,局促不安的瘦弱青年。這是他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流民裡的領頭人。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把這些人帶回來對不對。
畢竟如果只是從理性來分析,這無疑是虧之又虧的行為,無論是他還是姬君,都從中得不到一點好處。但涉及到人的時候,總不能這麼輕易的用『虧了』還是『賺了』來表示。
但是想到之前姬君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這麼做。
或許是看慣了姬君的做法,他偶爾也會覺得,比起殺戮,能幫助、拯救什麼的反而會更讓人覺得輕松,如果他真的那麼適應死亡,當年也不會跟弟弟一起跑出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藥材商人了。
於是等阿緣出來見自己小錢錢……不是,是能帶給自己小錢錢的奈良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微妙的三角形場景。
黑發的奈良勝一和白發的千手扉間一左一右站著,在他們兩人稍後一點的地方,是一個瑟縮的青年。說是青年,是因為他看起來還蠻高的,但如果只是說臉的話可能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級。他塌著肩膀,微微佝僂著身體,努力的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在空空的前庭當中,再怎麼縮也是沒用的。
阿緣一眼就看到了跟整個背景格格不入的他。
她眨了眨眼:「奈良,這是?」
被叫到名字的黑發青年轉過身對她行了一禮:
「是我在路上買下的。」
說是買,其實也只是提供了讓他們餓不死的食物而已。
「……買?」
阿緣愣了一下。
奈良勝一於是解釋道:「回來的路上遇到的自願賣身的流民,因為您之前說過,如果有遇到帶回來也可以,我就一並帶回來了。」
隨著奈良勝一的話,那個瑟縮拘謹的青年也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身體幾乎都趴到了地上,卑微到了塵土裡的模樣。
「請、請姬君收留,我們什麼都能做的,只要一點點食物……不,只要姬君允許我們從林子裡挖野菜就好,我們能養活自己,只求,只求能有一處容身之處!」
「那也不是你帶回一群派不上用場的孩子的理由吧。」
千手扉間出乎意料的第一個開口,他皺著眉頭看著奈良,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這麼做的端倪。
收容流民是增加勞動力的主要方法之一,但那是只可以休養一下就派上用場的青壯年,而不是十來歲的小蘿蔔頭或者瘦弱的婦女。這樣的人並非是不能使用,但是想要派上用場,卻需要大量的時間,在這期間,還要消耗不少糧食物資。
這些人對於有錢的大名或者富戶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大量的物資都已經消耗在之前那些人身上,本身並不富裕的姬君來說,無疑是一筆異常沉重的壓力。
尤其現在還不到收獲的時候,消耗的主要還是姬君的糧食。
再加上後面會到來的寒冬,他們這個時候的到來除了增加負擔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
「是與不是,只能由姬君來判斷。」奈良卻是一點也不虛千手扉間這位千手一族的副手。雖然他肯定打不過他,但同樣都是在為姬君效命,誰也不會比誰更高貴。
更何況他千手扉間是消耗姬君財產的,而他奈良勝一卻是能幫助姬君帶來更多財富的。硬要說的話,就公眾而言,自己這邊反而更勝一籌。
阿緣卻是沒在意兩人之間的對話,她只是突然想起來在奈良勝一走之前,她曾經說過『遇到流民了帶回來也沒有關系』。
當時只是覺得柱間先生建的房子足夠多,手上的糧食也姑且還夠用,要是那麼巧碰到流離失所的難民帶回來也沒關系總比視而不見讓人等死要好。
當然刻意去找也不用,畢竟整體來說她也確實不富裕……
但沒想到他出去這一躺就帶回了八十多人。而且還是這樣,大多都是孩子的。
當所有人都被帶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阿緣看著黑壓壓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都驚住了。
二十多個大人(大多數女性)和五十多個孩子,最小的還在被人抱在懷裡,然而幾乎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被人帶著一起鞠躬,她或者他無疑是不舒服的,但她的哭鬧卻是那麼無力,幾乎沒有聲音,伸出來的手臂看起來也像是干巴巴的枯枝,細細小小的手指更是好像一碰就會斷似的。一點沒有嬰兒特有的圓潤。
根據奈良勝一的說法,是從火之國回來的時候從三個荒村帶回來的。
他們的國家已經不在了,青壯年的男人大多都被征兵帶走沒有回來,本來剩下他們就只是勉強度日,又趕上發生過一次疫病。雖然沒有蔓延到他們這裡,但之前攻占他們國家的大名在將國度洗劫一空之後馬上就撤兵回去了自己的國家,臨走之前更是將帶不走的東西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最後就只有他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人丟了下來。
甚至因為他們這裡發生過疫病為由驅趕他們,不讓他們靠近自己的國家。
他們無處可去,也沒有了棲身之所。其他僥幸幸存的村子也人人自危,更是無法顧忌他們。就算他們想要重建家園,手上也沒有能夠派的上用場的工具。只得在一片荒蕪的地方游蕩靠野菜樹皮度日,遇到路過的商隊之類的他們就衝上去賣身或者干點苦力掙一口飯。
只可惜這裡有過疫病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哪怕他們不曾得過疫病,幾乎沒有人再來了,偶爾路過的人也不會買走他們,能夠不嫌棄他們給他們一點點工作就已經是好的了。可他們這些人當中,孩子和婦孺占了多數,幾乎沒有辦法干重活,後面更是因為食物的匱乏而虛弱下來。
虛弱,干不了力氣活,干不了力氣活,掙不到口糧。
就這樣惡性循環。
就在他們連流浪都做不到,只能絕望的守著窩棚等死的時候,遇到了返程過程中的奈良勝一,然後被他帶到了這裡。
跪在了阿緣面前。
然而在阿緣來看,說是有二十幾個大人,但其中也有很多才十七八歲的……放到現代正是正在死磕高考,或者手機前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支持的觀點而在網上和別人大戰八百回合的年紀,而在這個世界裡,這些人已經是能夠支撐起一家的壯勞力了。若是像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這樣的忍者,那更是下一代的接班人。
然而不管他們是大是小,擺在阿緣面前的,是突然增多的八十多張嘴,八十多個需要養活的活生生的人……全是開銷。當然好處也是有的,至少任務進度往前走了一大截。接下來再湊湊就夠了。
反正怎麼都是要湊1000人,大人是人,孩子也是人,沒什麼差別。
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奇怪。
人命不值錢,但養人真的很花錢。不過考慮到馬上糧食就要豐收了,倒也不是養不起。比起養人的開銷,接下來得到的毛線制作工藝顯然能帶來更多的收益,考慮到織毛衣織圍巾這種又是十來歲的孩子學好了也能做到的,那麼面前的這些人就也不只是累贅。
不過在此之前。
阿緣看著這些表情麻木苦澀,動作瑟縮怯懦的人們,抬起手假裝在袖子裡掏東西——雖然大多數古代(?)服飾裡,袖子都是用來放東西的,但不包括她這件。
畢竟畫師在設計外觀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考慮袖子要用來裝東西這麼實在的事情。
她得想個辦法讓這些人『活』過來。
參考之前人們的反應,她決定掏出掏出必殺道具——糖。
阿緣翻出了自己庫存的一大包水果硬糖,然後對著身邊的宇智波泉奈招了招手。
無論是慶祝有新生活,還是讓他們認識到世界上還有『甜』這樣的味道,她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見面禮。
然而還沒等她說出自己的意圖,就看到了身旁青年不贊同的表情。
以宇智波泉奈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姬君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可正是知道,他才不贊同。
『甜』是這個時代最昂貴的味道。
糖更是只有足夠有錢的人才有權利盡情享用的東西。
而姬君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來發給這些普通人。這並不是一位貴族,一位姬君應該做的。而且這樣的饋贈還可能會帶來貪婪。
若是有人把這樣的饋贈當做理所當然而產生不應該的想法,有了什麼不應該的行動,那就本末倒置了。
「姬君,這並不妥。」
他跪坐在阿緣身旁,擋住了她那個裝著五顏六色糖果的袋子。
「都還是孩子嘛。」她又推了推那個袋子接著看著宇智波泉奈仍然嚴肅不贊同的表情,聯想了一下宇智波兄弟兩人的共同點,恍然的又補了一句。
「放心啦,我給你和斑先生准備了更好的。」
安心安心,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你們的嘛。
宇智波泉奈:???
第10章
其實作為物資極大豐富時代來的人,阿緣其實是g不到他們對糖的執著的。畢竟甜對她來說只是諸多選擇之一,同甜相比,酸辣鹹香也都很好吃。
但確實不能總給別人而虧了自己人。
於是阿緣想了想,把糖放到地板上接著又迅速接著從袖子掏東西的這個動作找到了蘋果派(一整個)。然後把裝著蘋果派的盒子迅速推向了宇智波泉奈。
同時還比了個『虛』的動作。
這樣的點心她也只有這麼一個。
「我不是……」為了這個。
黑發的宇智波垂眸看著腿邊的盒子,眼神裡充滿了無奈。
自從認識這位姬君之後,他無奈的次數幾乎比以前一年還要多。無論是這個問題,還是之前的許多問題。
「我知道,但我覺得應該給你——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了。」
盡管現在的她是個發布其工資,努力販賣夢想(?)的雞湯型BOSS,但她是有讓自己手下的人都跟著自己吃香喝辣荷包鼓鼓的想法的。
「這些麻煩分給他們吧。」
「對了,點心的事不要告訴奈良啊,我這裡也沒了……」
宇智波泉奈出去之前,阿緣又趕緊補充了一句。
她雖然還有別的,但是蘋果派卻是沒了……其他水果的派也沒有。如果泉奈願意同奈良分享是一回事,但如果想問她再要,那是沒有了的。盡管奈良不是那麼喜歡甜,但只給A不給B這種行為終歸是不太好的。
都給的話,給不同的東西又容易讓人覺得有差距……還是下次吧,下次她單獨給奈良留點什麼。畢竟跑來跑去這麼多趟也挺確實挺辛苦的。
宇智波泉奈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站起身來從外面關上了障子門,一點點擋住了門後仿佛帶著淡淡熒光的姬君的身影。
他看著手中五顏六色的糖,又看了看面前黑壓壓跪著的衣衫襤褸的人。
糖果是鮮艷的,甜美的。
而面前的人卻骨瘦嶙峋,麻木消極。
兩者本應該是毫無交際的存在,卻借由這位姬君的手,遇到了一起。
宇智波泉奈看著五顏六色的糖果落入了枯瘦的手中,這些人恐怕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鮮艷的顏色。就算告訴他們這是可以吃的『糖』,他們也只是不知所措的捧著,一直到第一個忍耐不住的人試探著舔了舔那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為漂亮的顏色為止。
從出生開始,艱難掙扎的活到了今天的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了『甜』的味道。
那是占據了全部口腔的霸道味道。
也是他們這輩子吃到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品嘗著這來之不易的甜蜜。他們有的捧著糖去跟自己的親人分享,有的則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輕輕地用舌尖品嘗著。
他們甚至不敢用力去舔舐,生怕自己太用力會讓這味道就此消失。
看著因為一塊糖而有了精神頭的孩子們,還有因為孩子們的快樂而放松下來的成年人,宇智波泉奈不得不承認,除了糖的成本之外,姬君的做法沒有錯。
比起跟他們說一百遍未來會怎麼好,安心住下只要好好工作就能吃飽飯,倒不如讓他們嘗到甜的味道。
只有嘗過這甜蜜的滋味,才會不舍,才會想要更多。
說到底,人類本身是這樣一種貪婪的生物。
眼看著面前新來的幾十人有了精氣神,一直默不作聲旁觀的穿越者千手柱間悄悄地走到了自己弟弟身邊。
「被人討厭的感覺可不好吧。」
故意站在未確定的事情的對立面去提問題,先把一個行為或者一件事定位為『問題本身』,這樣後續的其他的問題都會順理成章變成次要問題或者變成會被順理成章接受的事實,就比如這一次,只要把奈良的『帶來派不上用場的人回來給姬君』這件事定位為『問題』,那麼被帶回來的人就會從首要問題上退下去。再加上以姬君的為人大概率會留下這些人,把這一切湊到一起。
那麼這些孩子就會不被怨恨、抱怨的留下來了。
今後有人在提及他們的來歷,也只會是覺得『奈良』做事不夠好,而不是覺得他們當了拖累。
這是同貴族們交流的一個小技巧,在貴族們因為某些個問題搖擺不定或者爭吵不休的時候,這樣的方法每每都能奏效。
只是作為提出這件事的人,大多會被當做『惡人』而已。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扉間做的工作更多,但大名們卻對柱間這個哥哥的好感更高的原因。
當然,千手扉間並不會介意被當成惡人就是了。他本就不求所有人都說他好,這次也一樣,他從沒想過要得到這些人的好感,也不曾想過會被感激——只要他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好了。
大人的事情先不說,孩子們如果能活著長大,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而面前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如果沒有姬君的話,如果不被收留的話,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大概都熬不過接下來的寒冬。
比起被人恨,被人當惡人,當然是讓他們活下去更重要。畢竟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遲了,也什麼都沒有了。
就如同他那幾個沒來得及長大的弟弟。
無論大哥怎麼哭泣,無論自己怎麼悔恨,都沒有一丁點挽回的機會。
就在這對來自不同世界的兄弟站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正在見習侍女小桃的指導下學習『如何服侍姬君』的宇智波鏡,就接到了自己的第一個人,也是最摸不著頭腦的一個任務。
「活、活捉野雞?」
小小的少年懵了。
盡管他的人生才剛開始沒多久,但這也是他遇到的最奇怪的一個任務了。
比起之前在其他貴族那裡遇到的『從池塘裡撈墜子』,『摘樹枝上最好看的花』這種,還要讓人摸不著頭腦。
忍者有時候確實會從大名那裡接到『活捉猛獸』或者『活捉珍惜野獸』的任務,但那都是難得的凶獸或者難得一見的珍獸,可是,這只是野雞?
「對,越多越好。」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
也幸好這地方四周都是山林,野雞野兔什麼的應該不會少。
「姬君是想要吃雞肉麼?還是想要野雞漂亮的羽毛呢?」
宇智波鏡想要再確定一下具體的目標,這樣他才好知道要抓怎樣的野雞才好。如果是想要漂亮的羽毛,那肯定目標是年輕力壯的公雞,但反過來如果是要吃肉的話,那就需要肉質更加細膩的半大的小雞了。
「就……活的,健康的野雞就好,啊,如果是母雞最好啊。」畢竟母雞才可以產蛋。孵化小雞再養成可以下雞蛋的母雞還要花不少時間,所以干脆先抓野雞來湊數吧。
不是有不少穿越者前輩這麼做過麼,抓野雞野兔回來圈養,養一養然後兔子皮冬天也可拿來做衣服。盡管從沒實踐過,但她覺得自己也可以,別的不說,野雞就算養了之後產蛋不理想,那也可以殺了吃雞肉不是?
這些人都太瘦了,總之得先吃點營養的……之前一直辛勤工作的人最好也補補。接下來收獲也是體力活。
農活都是體力活,在大規模的工業農具出現之前,就是靠人力生生去堆的。
宇智波鏡帶著一頭霧水接了任務退出了房間。他在來的時候已經大致對周圍的環境有一些了解了,以前在訓練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有抓過野雞果腹,所以對於野雞會出現的地方也有些了解,因此除去『越多越好』這個要求之外,這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任務。
盡管一肚子的疑問,但作為一個忍者界的未來精英,宇智波鏡還是選擇了閉上嘴去執行。
將這樣一個對小忍者來說不算難但也說不上簡單的任務布置下去之後,阿緣又對著自己的庭院發起呆來。
盡管先前遭受了無妄之災,但在千手柱間的行動力下,現在也修整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那些被殃及的花花草草一時半會兒還補不會來,所以整個花園還顯得很空,也就只有秋千那邊還完整一點。
雖說原先的花花草草是挺好看的……
她的視線從一邊掃到另一邊,從裸露在外的褐色土地到中間那個重新壘起來的池塘,最後到那個被封在房間裡的『室內溫泉』。
之前的大名之所以把別院建在這裡,似乎就是因為這個溫泉的樣子。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享受人就沒了,後來也一直荒廢著,直到她整理資產的時候才找了出來。
但實話說當初整理這個別院出來也不是為了自己住,而是為了能多制造一些就業崗位讓人能多一點進項。
再後來會特地來這裡也是別的原因,這個溫泉也就這麼被她遺忘了。
……話說有溫泉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會有地熱?那應該也可以試著種點什麼過冬吧。就算不種菜,種點藥材應該也可以吧,畢竟冬天要是生病了會很麻煩。
等下還是問問奈良吧,作為藥材商,他應該知道的會比較清楚。
【叮咚——】
就在阿緣苦思冥想的時候,一聲腦內提示音將她的思維拉回到了面前只有她能看到的界面上。
【很遺憾的提示您,您使用的【生機光環】區域版免費體驗時間已到,如果感到滿意,可以續費繼續,現在續費還有即買即贈優惠喲。】「……」
淦!偏偏是這個時候!
悠于 2021-9-2 08:09
第11章
我早該知道,但凡系統,尤其是擺明了要氪金變強的系統,一定有一萬個坑等著自己的。
免費的背後一定是一系列的花錢鏈條。
阿緣開始反思。
一定是因為最近太順利了,哪怕沒有金手指一切看起來也僅僅有條導致她放松了警惕,這才給了系統關鍵時刻掐到她命脈的機會。
但明明自己已經省著時間用了,每次都是只到別院來住的時候才會打開【生機光環】怎麼還是沒撐到收獲。
嘖。
所謂的【生機光環】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樣,能讓光環範圍內的動植物被生機籠罩,生長的更好。
當然對人也有效,不過沒有動植物那麼明顯,也不會說身患重病突然就康復了。只能說是讓人變得強壯一些,恢復的稍微好一點。
不過也是托了【生機光環】的福,她名下的『領民』才都能熬過最艱難的開頭活下來。不然以這些人剛來時那樣子,恐怕會有五分之一熬不過夏天。
還有莊稼。
荒廢了這麼久的土地,想要一口氣就豐產肯定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會這麼健康、飽滿,除了種子好之外,全靠了【生機光環】的加成。
所以她才會時不時的到處晃一晃,就是為了讓【生機光環】能夠輻射到所有人還有莊稼。但最近因為看人的狀態都差不多,她打算精打細算把最後的時間都用到莊稼上的……
但是真實人算不如系統算。
阿緣盯著【充值】的界面,表情不由得逐漸猙獰。
然而猙獰歸猙獰,氪還是要氪的,不然關鍵時刻糧食減產,那可真是要了人命,貨真價實會死人的那種。
她看著好不容易才增長起來的【資產】和大半年才囤積的像點樣子的【信仰碎片】,閉上眼睛在季度充值這一項上確定。只要閉上眼,就看不到扣掉的信仰碎片和錢。看不到,就可以假裝還沒……
不,這個還真假裝不了。
至、至少撐過收獲,後面的事,就交給後面的她去解決吧。今天的她是無能為力了。
系統所謂的氪金並不只是金錢上的金,實際上能夠兌換、解鎖各種金手指的,是信仰碎片,這個會由她統治下的人自主產生(只是現在人少量也少),也可以更加簡單粗暴一點的直接氪金(錢幣)來兌換。
理想狀態的話當然是錢是錢,信仰碎片是信仰碎片,兩邊不要有交集點,這樣她可以兩面發展多線開花。
然而骨干的現實卻是她哪個都不多,就算想充值信仰(碎片)……也不那麼容易。畢竟現實中要花錢的地方也多的上天。
比如接下來的收獲,比如再後面的冬季,還有再再再後面青黃不接的冬末春初。
她還有大半城市沒有修葺,通向外界的路也還沒有好好鋪設,再加上後面還打算設立的工匠處……
阿緣不敢繼續想了,再想就是想刪號。
看到姬君的表情一瞬間凝重起來(阿緣:我是猙獰!),弟弟不在時代替弟弟成為侍衛的宇智波斑不由開口詢問:「怎麼了?」
看樣子是想到什麼麻煩的事情。
不過他並沒有想到什麼會令這位姬君苦惱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這裡已經很好了。無論是仁慈的君主,遠離戰亂安居樂業的人民。
又或者是即將豐收的糧食——唯一的變數就是剛剛那些新來的難民,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不覺得這些人會對姬君的統治造成什麼影響。
如果說這裡同其他國家有什麼特別值得在意的差距的話……
他想到了姬君那可以說是空蕩蕩的房間。
大概就是這位姬君,幾乎沒有什麼個人收藏品吧。
無論是珠寶首飾還是華服美器。
姬君的房間除了一個一開始就有的美麗屏風之外,就只有些簡單的用具。偶爾會得到的猛獸皮毛之類的也都沒有收下而是拿去賣掉了。
但是最為女孩子,會突然想要珠寶華服也不奇怪?
宇智波斑開始思考,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這位姬君太過與眾不同,導致他們忽視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
哪兒有姬君會沒有一箱子的珠寶華服呢?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最近太松懈了,需要反思一下。」竟然理所當然的覺得系統提提供的【免費體驗】是平均消耗,而不是階梯消耗。
這麼快就完了,明顯是越往後消耗越快,嘖。
聽到這話,不僅是在房間裡的宇智波斑,就連見外面不需要自己,走進來准備彙報工作的千手扉間都愣了一下。
松懈?
他從沒見過比這位姬君更勤勉的貴族。
除了睡覺的時間之外,她一天當中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處理各種公務或者想辦法解決問題。偶爾四處巡視或者來別院也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處理。
盡管自己不是每天都在這裡,可每一次自己來,她都要麼在處理工作,要麼在准備處理工作的路上。
他開始懷疑姬君對『松懈』一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千手扉間?」
雖然因為姬君的話而愣了一秒,但忍者的本能還是讓宇智波斑立刻回過神來,走到障子門前一把拉開,露出了門後面的白發青年。
「失禮了。」
千手扉間規矩的行了一禮,然後才跪坐在門口開始彙報工作。
「天守閣前的街道已經基本修正完了,除了按照您的要求修出了排水溝之外,也在主干道上都鋪設了石板。」
「辛苦了。」
因為宇智波泉奈死活都說『姬君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而不肯離開,所以城裡工程只能交給千手扉間來做監工。
這也是一開始發現這個莫名出現的千手柱間的時候千手扉間要從城裡趕來的原因。
當然宇智波泉奈也沒想到自己只是轉頭跟菖蒲確認了一些工作上的問題,就突然蹦出千手柱間這麼大一個活人。
當然更沒想到的,這還是個來自異世界的大活人。
但話說回來,無論哪一個千手柱間都很討厭就是了。
阿緣:「辛苦了,工資……不是,勞資已經結算了麼?」
她總是習慣用『工資』來說,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工資』這個說法的。
忍者們稱呼任務金,大名們說是『月供』,至於普通人?就只是干一份工作拿一份錢,沒人在乎它是什麼稱呼。
「是的,糧食已經都給到他們了。」
千手扉間點了點頭,這是參與人的領取表。
他遞上來一張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上面寫著名字,還有後面領取時按的手印。千手扉間一向細致,這樣的工作交給他一定不會出紕漏。
就算是宇智波泉奈也承認這一點。
當然,承認歸承認,宇智波兄弟無論哪一個都還是不會喜歡千手扉間就是了。
另一邊,宇智波泉奈見新來的難民糖吃的差不多了,眼睛裡也多了幾分精神,就跟奈良一口氣帶著他們往村子走去。
接下來還有一大堆事情。
要給這些人一個個的做登記,姓名,性別,年齡,有無特長,來自哪裡,家裡幾人,還有沒有親戚——最後一項是姬君填上去的,說是日後萬一有親戚來的話也好讓人親屬團圓。
接著還要安排人帶他們去洗澡,剪頭發刮胡子除虱子——住的這麼近,但凡有一個有,其他人都要遭殃。
在這個只要下層人民活著就很不容易的時代,指望他們靠自己自覺注意衛生也是在難為人,因此只能像這樣強制安排。
再之後還要讓人給他們煮飯,安排住所,安排工作。
就算是現在已經在這裡安居樂業的人,也是被『不洗手洗臉不能吃飯』的規則狠狠教訓了幾次餓怕了之後才逐漸養成的習慣。
雖然看他們這個樣子,估計短時間內都只能做點草筐收拾屋子清掃街道的工作——這些原本都是沒什麼力氣的小孩子或者婦女的活兒。
不過多點人手做也是好事,至少草筐現在肯定是越多越好。
村子裡一如既往地忙碌。
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的工作著,田地越是長勢喜人,他們就越是不敢松懈,生怕最後關頭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減產。
這樣不僅姬君收到損失,更現實的,是他們自己也可能會因此而餓肚子,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溫飽生活。
這就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了。
男人忙著農活,女人們忙著收拾家務,縫縫補補還有編織各種草筐背簍。
大點的孩子要麼跟著幫忙,要麼被派出去收集柴火。盡管現在距離冬天還有段時間,但柴總是不嫌多的。
再小一點的就跟在家長身邊。
不過說是小點的,但也都能多少搭把手干活了,畢竟大人都活得艱難朝不保夕的時候,又哪兒懷得上孩子呢。
因為帶著人,宇智波泉奈走的很慢,他旁邊的奈良勝一跟著他一起,也走得很慢。慢到讓人感到無聊。
「你就沒勸勸姬君?」
奈良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說的是什麼。
雖然因為姬君的衣服過於華美閃耀,人們往往會忽略很多事情,但真要去想,不難發現其中有很多漏洞。
比如……怎麼會有人隨身攜帶那麼多糖果呢?而且那些糖果加起來分量也不清了,怎麼看也不像是放在袖子裡也一點看不出來的樣子。
「……這是姬君的意願。」
宇智波泉奈回答的非常簡潔。
他不覺得他跟姬君之間的對話需要再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同時也不覺得姬君的決定需要誰來質疑。
「這可真是。」
奈良搖了搖頭。
不僅僅收容了這些大多沒辦法充作勞動力的人,還一見面就給了他們那樣珍貴的糖果。
「真不知道該說姬君是無所畏懼,還是欠……好好好我說錯了,我道歉。」
一柄苦無無聲無息的貼著他的鼻子飛了出去。
奈良勝一立刻求生欲極強的立刻道了歉。
當然說是這麼說,他心底也是佩服這位姬君的。
至少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她是一個真正把人當做人看的君主。
其實本來在這裡開店只是臨時之舉,如果不是被這位神秘的姬君委托了工作,他原本打算之前就趁亂離開的,哪兒會像現在這樣勞心勞力的干活。
……當然他和弟弟,誰都並不討厭就是了。
畢竟怎麼都是干活,給這樣一位姬君干活總比面對那些肥頭大耳,把廝殺當樂趣的貴族要好。至少至少,在這裡的話能稍稍的看到那麼一點光。
一點點溫暖的,沒有殺戮,也沒有血腥氣的光。
第12章
確認【生機光環】重新工作之後,阿緣總算松了口氣。
錢……花了就花了吧,總之花到了刀刃上也算物超所值。畢竟系統外掛,這可是平時花錢都買不到的,扭曲了常識的外掛。
但這樣一來,糧倉的建設這類的工作就還得靠柱間先生了。盡管這麼說可能不太尊重柱間先生出生以來就從事的職業,但她真覺得,如果柱間先生有意轉行到建築行業的話,肯定能大放異彩掙個盆滿缽滿。
當然前提還得是木遁建的房子種類能再多一點,這樣才能有充足的戶型供用戶挑選,畢竟不同地方不同階級的人,對於房子的要求肯定是不一樣的。
當然對於她這邊,以堅實穩固能遮風擋雨作為首要需求的情況肯定是夠了的。
說起來有了來了新人,那房子可能也會比較緊張,考慮到冬天還有會有屋子用作他用或者收容冬日流浪過來的難民,還是多備幾間屋子會比較好。
但這麼一來,現在村子的大小感覺又不太夠用了,還得擴大一些規模……
盡管雇村裡的人來工作能給他們增加一些進項,但是考慮到自己的現狀,果然還是讓泉奈來想辦法吧。晚點自己還得記得出個大概的結構圖。
忍者們的行動力毋庸置疑,但是對於這種大規模的規劃卻總是莫不太著要點。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人都是有所長有所短的。
要說到比戰鬥,那真是一百個她都打不過一個。
空閑下來,阿緣開始用炭筆記錄工作表——因為是國人穿越就一定會毛筆字什麼的,都是刻板印像歧視。
盡管她外婆出身李家,她小時候也接受過那麼一些相關的教育,但實不相瞞,她的毛筆字水平只停留在了『能寫出字』這個水平,想要用毛筆寫計劃表,那還差得遠,遠不是三兩個月就能熟練的起來的。
雖說系統裡可以兌換【驚艷的書法】這個技能,但是看了下需要的信仰碎片,阿緣就告辭了。炭筆又不是不好用,何必把錢浪費在這種沒有太大作用的地方。
目前來看,【生機光環】已經續費,那麼到豐收為止都不太用擔心了,她只要隔一段時間過來晃一晃,維持一下效果就可以。
然後是農具的事情,這個晚點要和奈良說一聲,讓他下次出去的時候幫忙收一些,本來想各種都買一點的,但是現在剛開銷了一大筆,資金上不太富裕,只能優先買收割用的鐮刀了。
對了還有香灰,等下一批成品能保質保量的批量生產的時候,就可以讓奈良帶著出去兜售了。多少先不論,姑且也是比進項。這樣女孩子們的生活也能過的好一點。
城裡的主干道剛鋪了石板也准備了排水溝,就不太用擔心惡劣天氣的時候路面會變成一坨軟泥,積水積雪會污染環境了。
雖然石板本身也不是鋪路的最優選擇吧,但是比起弄不到的瀝青和雖然可以從外面買到但是價格非常不親切的水泥,石板已經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了。接下來的等豐收之後她手上寬裕一些了,如果時間和狀態都允許的話,可以把其他幾條比較主要的路也都鋪上石板挖好排水槽。這樣路面問題就不用太擔心了。
還有就是冬日取暖和營養保障的問題。
目前來看果然還是需要靠柴,那麼就得提前准備了,倒時候還得單獨建幾個遠一點的屋子用來存放木柴,放在村子裡她很擔心火災問題。
還有就是柴的數量,估計到時候還得安排一下砍柴的工作。
雞舍也得想辦法改造一下,還要儲存足夠多的干草給雞准備過冬。冬天蟲子不夠吃,那就還得准備一批糧食用來喂雞。
到時候每天都有雞蛋的話,可以把雞蛋打在湯裡大家一起喝,冬天的時候能喝上一碗熱熱的雞蛋湯,估計能維持最低營養供給。野雞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先不在考慮範圍內,只當做儲備糧來算,不行就收獲的時候,最累的那幾天都殺了給人補充營養。
明年,等明年了還是要買牛羊豬。
嗯,如果有冬季的毛衣計劃能夠順利的話。那麼來年豬牛羊都會有的,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提高一下大家的生活水平。
不過『進一步提高』有點遙遠,還是不要想的太多了。
再接下是……
阿緣捏著炭筆,勤勤懇懇的做著記錄。
宇智波斑就這麼在旁邊看著她一邊思考一邊寫,寫寫停停的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盡管看不懂姬君寫的字(她自己寫給自己的計劃表都是中文),但根據以往的見聞,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寫『計劃表』。
計劃表的內容他並不好奇——因為最後姬君總會解釋給他們聽、因此比起這個計劃表,他更在意姬君一不留神就又工作了大半個上午這件事。
認真負責是好事,但作為一個大名如果凡事都要自己來,不就證明了手下人派不上用場?雖說他也好柱間也好,都不是她的家臣,她的下屬,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
至少宇智波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明明無論是他還是柱間,只要是任務,隨時都可以輕易推翻、毀滅一兩個國家,但是在面對如何經營統治一個國家這件事上,他們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
最多也就是根據姬君的指示做些表面上的工作。
比如蓋房子,比如清除害獸。
明明『更厲害』的是他和柱間,但是在姬君這裡,能好好跟上她節奏的卻只有泉奈和千手扉間。
倒也不是嫉妒,只是會覺得無所適從。
這裡有他想要的『和平』,可他卻並不能為了這份『和平』出什麼力,這讓作為族長,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主力的宇智波斑感到無所適從,並同時有了挫敗感。
他思考的太過認真,一直到阿緣注意到他那似乎帶著些許消沉的沉默把視線投過來的時候,才敏感的抬起了頭。
「有什麼事?」
不,是你有什麼事吧……
阿緣看著正襟危坐面對著自己的像素人。盡管看不真切表情,但是大概的感覺她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的。
該怎麼形容呢?
迷茫?不適應?
但是直接問的話似乎不太好,於是思考了兩秒,她決定用迂回戰術:「我覺得有點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不是『你怎麼了』而是『我有點累了』,這樣最穩妥,不會引起別人的警惕。
於是兩人又坐回了走廊邊上。
雖然光禿禿的庭院沒什麼可看的,但也總比面對同樣空蕩蕩的房間要好。
正好還可以看看庭院的布局,看看怎麼種菜或者種草藥。
也許是從小就見周圍的人在陽台、在窗戶邊、在牆根下種各種各樣的東西的原因,阿緣偶爾也會有『見不得土地閑著』的情緒。
之前花花草草長的挺茂盛的還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格外的有種『好想種點什麼』的衝動,尤其她剛充值了【生機光環】,不用就是虧。
阿緣自己一個人想的熱鬧,宇智波斑看不出這個庭院有什麼可看的。庭院的布局早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什麼地方是死角,什麼地方可以突破,他一清二楚。
因此他有自信無論是遇到怎樣的敵人,他都可以在對方進入到庭院的一瞬間就發現並解決掉。
於是空白的時間,他只能想想族裡的事情,想想忍者們的事情。
姬君這裡太過平和,時間長了偶爾會讓他有種恍惚感。
恍惚——世界本來就是這麼和平的,忍者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在這裡都要很普通的干活。不管是忍術還是體術,都用在和平的地方。柱間用木遁造房子,他就順便把房子烘干,然後有空的時候去森林裡解決一下一般人對付不來的凶獸。
泉奈和千手扉間也沒有像往常那樣,見了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雖然他們仍然不對付,但在面對被給予的工作時,就算心底不願意,也會配合著任務。最多也就是彼此使使絆子——前提是在不影響任務完成的情況下。
這兩人再怎麼有矛盾,對待任務都非常的認真負責,絕不會允許自己的一己之私導致工作不完整。
而這樣一來,千手和宇智波兩個忍界不死不休的對頭之間的矛盾,下降到了說是小孩子惡作劇的程度。
沒有戰爭,也沒有廝殺。
普通人也不會敵視忍者,雖然他們對自己和對柱間還是有區別的,但是比起其他地方那些害怕、敵視自己的人。這裡的人要友善的多。
他們會笑著對自己說『謝謝』,小孩子也會一臉憧憬的對自己說『好厲害』。就好像他不是外面那個被人畏懼的戰場殺神宇智波斑,而是一個單純地,被孩子崇拜被大人信賴的『厲害的人』。
這讓他不由產生了懷疑
「安居樂業,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麼?」
看起來桀驁不馴,難以交流的忍族首領輕聲開口。
「……」???
阿緣睜大了眼睛。
哪裡簡單了,你看到的一切,全是我的肝和我的錢好嘛!
第13章
——雖然很想這麼說。
但仔細一想,其實除了日子清苦一點,沒有游戲沒有電腦,沒有任何娛樂工具也沒有八卦,一睜眼就要擔心工作進度如何,糧食還夠不夠用……這些問題之外,其他也確實還是挺順利的。
有可靠地幫手,有能干的伙伴,還有執行力很強的領民,還有雖然要花錢但姑且靠譜的【生機光環】加持……
所以在斑先生看來是『比想像中要簡單』的事情吧。
畢竟比起外面的打打殺殺,這裡確實是和平的過分了——當然在阿緣看來還差很多。
比起阿緣曾經的生活更是天差地別,但總歸還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就是了。
「安居樂業當然不……不,是只要想辦法,總能有辦法做得到的事情吧。」
阿緣想了想,沒有立刻否定宇智波斑的說法。
她想了一下,與其讓人覺得和平是困難的,做不到的事情,倒不如讓他認為是像這樣只要做就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能夠達到的目標才會更有干勁兒。
過於空泛或者過於困難的話,很容易就會自暴自棄——比如阿緣以前也曾經夢想過像表弟那樣能夠掌握超凡的力量,符紙一甩就能招來雷電或者點燃烈火。只是表弟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卻是就算是拼了命去做也還是做不到。
最後就算不想放棄,也得放棄了。
……想想也是她應該封印在時間長河裡的黑歷史了。
順帶一提,後來她把目標定位『兩個月減十斤』很容易就做到了。
「對您來說或者是這樣。」
宇智波斑抬頭看向天空,漂亮的黑色眼眸倒映著天空的景像,讓他的眼睛中也仿佛多了幾分光彩。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渴望而不可及的。」是夢中都不敢有的奢望。
阿緣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斑,盡管在她看來對方仍然只是個像素人,但是周身的悵然和無奈卻是能夠感受到的,於是她開口:「為什麼?」
「因為……」
宇智波斑突然說不下去了。
要說什麼呢?
因為總會有人雇佣忍者廝殺?因為千百年來結下的仇恨,還有人們對忍者的歧視無法消除?確實這些都是原因。
可這和姬君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不是忍者,也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甚至她沒有跟除了他們幾個之外的忍者接觸過。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做到了讓泉奈和扉間共事,讓自己和柱間並肩工作。
而且最難得的是,雙方都沒有任何怨言。
「不,沒什麼。」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只是覺得,我們或許真是耽誤了很多時間。」
無論是他還是柱間。
雖然不知道是指什麼時間耽誤了……
但是禮貌的笑一下准沒錯吧。
阿緣對忍者只是了解了一個皮毛,因此無論是斑先生還是柱間先生,說到忍著相關的話題時她很多都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她對這個世界的接觸和了解還是太少。
感觸最深的,也只有來到『自己的國家』時路上見到的戰場遺跡,還有那些或者破敗,或者被戰火波及只剩下殘垣斷壁的村落城市。
還有那些無家可歸,茫然無措隨時可能會死掉的人。
而這些就已經足夠觸目驚心,讓她至今都有被什麼凶猛野獸追在背後的危機感和緊迫感。
她還是第一次肩負起這麼多條人命的重任。
好在有泉奈和斑先生,還有後來不請自來的柱間先生以及來抓柱間先生的扉間先生的幫助,以及系統提供的金手指(要錢的金手指也是金手指),盡管看著勉強,最艱難的開頭也還是撐了過來。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回應一下的:
「那麼從現在開始也不遲啊,就算遲了點也不要緊,現在開始就比什麼都不做然後哀嘆自己錯過了要好。」
比方說她因為在忙別的而錯過了夏天水果大豐收沒有做果脯果醬(真是失算),但現在也還能趕上冬天做一波毛衣。
毛衣什麼的,就算不考慮外銷,能保證內供也能解決很多問題了。
「現在開始也不遲……麼。」
宇智波斑低聲重復了一遍,接著突然轉身面對阿緣正坐下來。
「那麼,如果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宇智波斑願意帶領宇智波一族為您效力呢?」
「……我雇不起啊。」
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異常誠實。
事實也就是如此,她就是雇不起宇智波一族。泉奈是自己的SSR,斑先生的幫助是友情協助,但是宇智波一族……
她不行,她真的雇不起。
盡管沒有刻意去了解過,但是跟奈良的聊天中她多少也知道了些『忍族的身價』,其中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她只能望洋興嘆的頂級忍族。
地位相當於包包裡的愛馬仕。
手表界的百達翡麗。
總之是現在的她不敢奢望的。她就算有再多的雞湯……也不敢讓忍界的奢侈品牌跌到白菜價啊。
不僅良心過不去,這種破壞了整體行情的行為大概率會被業界封殺,就算業界沒有立刻封殺她,她也確實養不起宇智波一族。
人活在世,衣食住行全都是消耗,而忍者的消耗要比常人更多,如果她的原因讓宇智波一族節衣縮食導致實力下降,那豈不是罪大惡極?
再考慮到那些和宇智波一族有仇的忍族很可能會有『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那到時候她好不容易才補的像個樣子的城市,她好不容易才開墾出來的農田估計都得遭殃。
還是算了吧。
就算她對好像什麼都能做到有用不完的體力的忍者們有再多大膽的想法,也不是現在。
盡管被拒絕了,但或許是因為阿緣臉上『我好窮我好難過』的表情太過真情實感,宇智波斑並沒有生氣或者失落的情緒。
他反而笑了起來。
本就好看的人這樣一笑,更是好像房間都變得亮堂了起來——只可惜目前唯一一個看到這樣珍惜畫面的人此時並沒能體會到其中的美。不得不說,是一份遺憾。
「那麼,我就期待您能雇的起整個宇智波一族能早點到來吧。」
無論是作為宇智波斑本人還是作為一個忍者,宇智波斑都不討厭任務,也不討厭戰鬥。
他只是討厭殺戮、戰爭這些會讓人不停失去的東西。
但就算討厭,厭惡,為了能讓一族好好地延續下去,他也必須繼續這樣。他的族人也一樣。阿緣能想到的東西,他也早都想到了,甚至比她想的還要多,還要深。
因此他問阿緣的話,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試探。
他想先試探一下,『姬君的國度,或者說姬君所創造的和平』裡有沒有可能也有忍者的一席之地。難得看到了『人人都能安居樂業』的希望,他希望忍者們也能從中獲得一席之地。
盡管他和泉奈,甚至柱間和那個扉間都在為她效力,但是否能夠接納一族的忍者,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緣卻是無法體會對方身為忍者的細膩敏感,只把這當成了一次正常的,忍者族長對雇主的試探。
類似於淘X客服問用戶『親,我們還有其他服務,您需不需要呢』這種。
雖說跟淘X肯定不一樣,但忍者……也算是提供服務的服務業吧。
「我也希望那一天能早點到來。」阿緣真情實感的回道。
畢竟現在人手嚴重不夠用,要是有很多多面手的忍者來幫忙,應該會好很多吧。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排面鋪開,手裡有錢之後的事情了。
生活不易,公主也要嘆氣。
另一邊,宇智波泉奈和奈良帶著人也終於走到了村子。
正好趕上了村子的開飯時間。考慮到這些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私產,分發糧食的話又容易造成糾紛,因此現在村裡還是統一吃的大鍋飯。
煮飯的大甕是奈良勝一的弟弟,奈良賢二弄來的——也不知道他哪兒弄來三個半人高的甕。每天上午他會派人運來足夠他們吃一天的糧食,年紀大干不了重體力活的婦女們負責煮飯盛飯,飯做好了,年紀小還不能分擔家務的孩子們就去田間喊人回來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村子到耕地之間的一個屋子,同其他的屋子相比,這個屋子的大門大的過分。就算四個人並排一起走都不會被卡住。
房間裡除了桌椅板凳(同樣都是木頭的)之外,兩個台子,一個台子是打飯的,另一個台子是登記的,來吃飯的人都要在這裡登記一下,防止有遺漏或者有人偷偷打兩次飯。
——這樣雖然麻煩,但至少能確定每個人都一定能吃上一頓飯,而不會出現父母長輩為了讓孩子多吃一口而餓著自己。盡管這樣的愛讓人感動,但卻不能放任。
現在可是缺醫少藥的時候,若是因為虛弱而染病可是麻煩事。
務農的人們開始排隊打飯。盡管只有少少的鹽,但這樣熱騰騰的飯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奈良很快就找到了負責人,讓他幫忙安排食物(至少先吃頓飯)和做人口登記的事。
於是剛剛熄火的三口大甕又被抬了出來,這次它們被並排放在平時人們用來休息的茅草棚子前——這裡現在成了新來的流民的臨時安頓點。赤紅色的火焰舔舐著甕底,食物那會讓人有幸福感的香氣便從中溢了出來。
聞著著溫暖的香氣,原本還很緊張的人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雖然他們仍然衣衫襤褸滿臉疲憊,但在經過了『甜』的衝擊和面前熱騰騰的飯的精神頭都還不錯。
生活有盼頭,人們的眼睛裡就會有希望。
完全看不出幾小時之前他們剛來時那麻木空洞,仿佛只要能夠活著,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不在意了的樣子。
有希望的活,和行屍走肉的活,始終是不一樣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村民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嫌棄他們的意思。
畢竟大半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的。
甚至比他們還不如,如果不是姬君帶他們離開,他們中的大部分恐怕都要死在戰場或者死在一無所有的村子裡。
作為曾經的村長的原田不止一次慶幸,幸好他們的村子在姬君返程的路上,而且他們在那個時候,曾為姬君提供了那一碗野果。
第14章
他們第一次見到姬君,是春初的一個傍晚。當然說是『見到』實際上也只是見到了姬君身邊的忍者大人,還有姬君的竹車。
那天的他們如同往常一樣,在剛剛化凍不久的森林裡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剛剛熬過一個冬天,村裡的庫存幾乎全部耗盡了,新的莊稼才剛剛種下,他們不想死,就只能去森林裡碰碰運氣。
為了能盡可能多的找到能吃的東西,他們甚至可能會一整天都在森林裡兜兜轉轉。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遇到了姬君的竹車,還有護送姬君的兩位忍者大人。
兩位忍者大人都很好看,他們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因此就算心裡有對忍者大人的恐懼,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就被其中一位忍者大人叫住了。
馬上就要天黑了,他們正在為護送的姬君找落腳的地方——然後自己就這樣帶著兩位忍者大人和姬君來到了自己的村子。
盡管什麼都沒有,但村子好歹也是村子,比露宿在野外要好。
至少原田自己是這麼想的。
接著,他和村裡的人一起騰出了村子裡最好的房子給忍者大人護送的姬君,姬君身邊的忍者大人們則是給了他一袋子糧食作為報酬。
那太多了。
對於他們所能提供的這些而言。於是他鬼使神差的把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小碗野果送了過去。
他當然知道姬君並不會缺這不好吃的野果,也明白這些野果甚至連一把糧食都換不到,但他還是送了上去。
至於原因,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一晚,他其實並沒有見到姬君,只是在姬君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姬君華服的衣角。當然,就算只是衣角也是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美麗。
姬君第二天天一亮就又在忍者大人們的護送下離開了。原田當時以為,他們從此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自己接待過一位姬君這件事,日後也只會出現在自己同其他人的談話當中。
然而,姬君離開還沒多久,來征兵征糧的武士大人們就又來了。
他們粗暴地搜索每一間屋裡,見到還能走動的男丁就粗暴地拉出來,無論女眷和孩子們怎麼哭泣也沒有用。
哪怕有一點糧食,他們也要搜出來帶走。
為了讓人們乖乖聽話,他們甚至還放火燒了房子。
原田也是要被帶走的壯丁之一,他看著眼前的一起,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只是想平平靜靜地活下去,就這麼的困難。
神明大人為什麼要為他們安排這麼多的苦難。
燃燒的房屋,女人孩子的哭泣聲,男人或者說還只是男孩子的村民的祈求聲充斥了他的所有感知。
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就此死掉』反而會比較輕松了。
至少在淨土當中,不會像這樣倒出都在打仗吧。
接著,就在自己都已經絕望了的時候,忍者大人回來了。
那個好看但凶悍的忍者大人從天而降,一下子就趕走了那些又是抓人又是放火的武士大人,還幫著他們把正在蔓延的大火熄滅了。
再然後,姬君也回來了。
穿著美到超過了他的想像力,只能用天之羽衣來形容的華美服飾的姬君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對一無所有的他們伸出了手。
那一刻,他真切的看到了光。
姬君派忍者大人救了他們,然後又帶他們離開了無法繼續生存下去的村莊,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一直到今天,他們都可以在這裡安居樂業,每個人都覺得未來充滿希望,日子越變越好。
就算一切都是從頭開始也不怕。
而面前的這些人,最後也會像他們一樣吧。
原田看著開始排隊領飯的人群,內心也是感慨萬千。
如果不是春天的時候遇到了姬君,他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和村裡的人,有朝一日竟然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
只要好好工作,就能填飽肚子,偶爾還能從姬君那裡接到一些別的工作改善生活。
「所以……原田,你有在聽麼?」
奈良勝一看著面前明顯正在走神的男人,挑了下眉。
「是……不,非常抱歉,奈良大人。」原田立刻鞠躬道歉,「我剛剛走神了……」
「是不是看到這些人,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奈良勝一倒是多少能猜到原因。
他自己看著都會想很多,更何況是作為曾經的當事人的原田?
「是……如果沒有忍者大人的幫助,如果沒有姬君的仁慈,真不敢想像結果會是什麼樣子。」原田提起來還是一臉的後怕。
「那麼這些人就交給你了,還是老規矩,登記造冊,安排清潔,還有給他們講解這裡的規矩和分配工作。」
「是的,請您放心,一定不會出紕漏,讓姬君煩惱。」
提到正事兒,原田表情嚴肅的應了下來。
這工作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從春天到現在,姬君後續又陸陸續續收容了不少人,每一次都是同樣的流程,他有自信自己不會在這上面出漏子。
跟原田交代完工作,奈良勝一轉過頭去看向抱臂站在樹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宇智波泉奈。老實說,他以前對宇智波一族的感官並不算太好。
這一族的人雖然強大,但很容易情緒化,做法也常常很激進,破壞性極大。
作為忍者這其實無可厚非,畢竟對忍者來說總是越強大,戰鬥力越強越好。但是作為人,作為單獨的個體來說。
就不那麼讓人想要接觸了。
老實說,一開始看到姬君旁邊的人是宇智波的時候,他也曾擔憂過——不,應該說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會擔心。
畢竟宇智波的強大和冷酷都是出了名的,他一直都很擔心他們作為姬君的親信,姬君會不會被影響或者被架空。
但是現在隨著姬君領地中的人越來越多,他也開始覺得,或許有這樣的人在姬君身邊比較好。
畢竟作為一名君主,只有『仁』是不夠的,有些時候,也確實需要一個冷酷又強大的人來行動。
搞不好這樣的互補反而是最巧妙地。
就是不知道姬君在選擇宇智波的時候,是不是有先考慮到這一點。(不,是正好抽到了SSR)
千手扉間看著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總覺得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比自己的大哥更難搞。
各種意義上的。他就像是個第一次被帶出去見世面的小孩子一樣,什麼都覺得好奇。從村裡到村外,在到城市。
一共沒多大的地方,他轉了十幾圈還沒夠。這還沒跟自己說兩句話,又按奈不住的跑去跟姬君請命,自告奮勇去村裡造房子去了。
而且一去就又是一下午,午飯估計也是在那邊跟村裡的人一起解決了。
搞的原本想跟他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沒說成。
如果是自家的大哥,還能用『族裡的事情』把他絆住或者讓他以大局為重冷靜一點,但這是別的世界的大哥,這裡的自己並沒有立場去命令他什麼。
只能像這樣的放養模式。
——想到這裡,自己那個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太慢了!不會路上又去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吧!好幾次都這樣,他是還沒吃夠苦頭麼!?
一想到自家那個同樣讓人頭疼的大哥,以及他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千手扉間握著筆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接著哢嚓一聲,干燥結實的閉關就以他的手指為中心,四分五裂碎了一桌子。
「……」
都是大哥的錯!
「阿嚏!」
「阿嚏!」
不同地方,兩個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只是年齡有所差別的男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噴嚏。
「柱間叔叔,你感冒了麼?」
村子裡正蹲著幫人蓋房子造家具的千手柱間突然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手裡的活倒是一點不受影響,手起刀落,木頭就被他砍成了想要的樣子。
一塊塊平整的木板就像是復制粘貼的一樣整齊,粗細大小肉眼幾乎看不出區別來。
除了房子之外,新來的人也得配備一定的生活基礎物品才行。
哪怕是幾家一起公用,最基礎的盆啦桶啦箱子啦這種也得有,普通人做這麼多可能得花幾天或者十幾天的時間,但對千手柱間來說卻就是一下午的功夫。
「沒有沒有,可能只是有木屑碰到了鼻子。」
他趕忙站起身來擺了擺手,但一直跟在他身後當小尾巴的孩子中的一個,還是趕快取了熱水來給他。
「喝熱水吧,喝熱水就好了。」
大人們都說這麼說的,吃飯,喝熱水,病就會好。
所以熱水在孩子們眼中,就好像是萬能藥——累了病了,困了餓了,總之喝點熱水准沒錯。
千手柱間沒有拒絕孩子們的好意,他當場接過熱水,咕咚咕咚就都喝了下去(盡管很燙),然後擺出了健康的姿勢:「嗯!喝完熱水就好多了,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了。」他說著,伸手摸了摸端水來的孩子的頭,「你的熱水真是太有效啦!」
孩子們都很高興,但同樣見到這一幕的宇智波泉奈,就覺得辣眼睛了。
——真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家伙竟然會是人們口中的『忍者之神』,簡直就是沒長大的孩子。
他們宇智波的孩子七歲之後都不會這樣了。
他本來以為那個千手柱間就已經很誇張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大了幾歲的千手柱間反而更……
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拒絕再看這樣看起來就很蠢的場面,轉而向外走去。
他還是去看一眼田地吧。
問問田地的情況,問問村裡的老人,看能不能估算出收獲的時日,也好提前做安排。
整齊的田地就在村外,沉沉的穗壓彎了莖稈,一看就會是一場讓人欣喜的的大豐收。看到這樣一幕,宇智波泉奈心情也好了幾分。
盡管忍者不事生產,但看到『豐收』,無論是誰都會高興地。
那代表著大家都不會餓肚子,難熬的冬天裡也不會因為糧食短缺而失去親朋好友。
就算忍者習慣於殺戮,也不代表他們就能無視死亡與悲傷。
若是真的能不在意的話,那麼宇智波也不會有那麼多雙寫輪眼——忍者之間的血海深仇,也不會像今天這麼多了。
或許姬君和哥哥的做法,確實是對的。
宇智波泉奈看著田地,還有帶著悠閑表情路過,看到自己時還會鞠躬打招呼的村民,表情微怔。
雖然一早就跟在姬君身邊,見證了這個村子的建立,但其實他很少會來村子裡。忙碌是一方面,但也有其他的……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的其他原因。
因此每次來,都會發現有令他感到驚訝的變化。
而這些變化,都是春日時的他想像不到的,或者說那時候的他,其實並不認為這些有一面之緣的人能活過夏天。
本來在村子的方向出現火光的時候,他是不贊同姬君回去救他們的決定的。村裡人雖然給自己提供了過夜的地方,但自己也付出了糧食作為報酬,因此雙方誰也不欠誰,就是一場公平交易。
而那些人,也只是萍水相逢,並不能給姬君帶來任何好處的普通的山村的村民。現在就返回去的話,不僅不會有好處,反而可能會暴露姬君的行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樣的村民隨處可見,這樣的事在這個世界也隨處都可能發生,並不是什麼值得費心的事情——如果當時姬君和哥哥聽了他的勸阻,那麼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讓人看著就心情愉快地場景了吧。
然而就算是今天他覺得姬君和哥哥的做法是正確的,卻也不認為自己當時的判斷是錯誤的。
並且直到現在,他也不後悔做出這樣的判斷。只要他還是一名忍者,他就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喲,這不是泉奈麼。」
討厭的聲音突然想起。
「今天怎麼想到來村子裡了?」
村口,一個留著黑長直發型,紅色盔甲不知道什麼原因染了一塊塊黑色的男人正一臉高興的向自己走來。
「你在這裡的話,那是不是斑現在就在姬君那裡啦?」如果不是有比自己更讓人安心的『哥哥』陪在姬君身邊,宇智波泉奈是絕不會放姬君一個人離開的。
「……」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首先提到的都是哥哥!?
宇智波泉奈臉上那點悵然與愧疚立刻變成了帶著絲絲惱怒的警惕。
千手柱間你到底什麼企圖!?
第15章
年輕的千手柱間興高采烈的對著宇智波泉奈招手,就算又吃了個冷臉也不在意。或者說宇智波泉奈這樣才是正常的,要是哪天他真的對自己露了笑臉了……那才真是要懷疑是不是遇到幻術了或者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倒不是說他對自己的天啟有什麼意見,或者說像是弟弟扉間那樣,覺得『宇智波都是邪惡的』只是說一個一直冷臉示人的宇智波突然親切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隱情。
宇智波大多都有一張好容貌,只可惜大多都不苟言笑——如果能多笑笑,一定會很吸引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人見人怕吧。
「千手柱間,你不……」
宇智波泉奈剛想說你不是剛剛還跟傻子一樣在孩子們那裡犯蠢,卻突然想起了現在不止有一個千手柱間的事實。
「泉奈,好久不見啊,還好麼?對了對了,你們說還有一個我是怎麼回事?」他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宇智波泉奈面前,然後抓了抓頭發,「抱歉抱歉,看信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掉到水裡了,所以後面其實沒看太清,再加上任務途中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一不小心又耽擱了一下。」
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一點沒有愧疚的意思,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實際上也確實是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如果是急事的話,肯定後面還會再催他,既然沒催,那就不會是特別緊急的事情,那麼早一點晚一點問題也不大。
——覺得事情牽扯極大而不方便多次提及,認為兄長看完信一定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的千手扉間,再一次低估了親哥的脫線程度。
「……」千手扉間那家伙,到底怎麼辦事的。
宇智波泉奈咬了咬牙,再一次肯定了姓千手的就算看起來能干,也不可信的這個認知。
「我……」
「哦哦,這就是另一個我麼?」
這邊千手柱間的話還沒說完,村子裡就又跑出一個一臉好奇和驚喜的黑長直青年。
兩人之間除了衣服和年齡不太一樣之外,其他幾乎都一模一樣。
「這、這……」年輕一些的千手柱間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自己』,他不是沒懷疑過是誰變成了自己的樣子來惡作劇,因此在這個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的一瞬間就用查克拉感知過了。
不會有錯的,這確實就是自己的查克拉。
那麼如果他不可能是別人對話,那就只會是自己,也就是『千手柱間』這個人了。雖然世界上有另外一個自己這樣的事讓人有點意外又有點高興啦,但還是先弄清楚原因比較重要。
大概。
「正如你所見,這是另外一個千手柱間。」宇智波泉奈擔任起了解說的工作——如果讓兩個千手柱間自己交流,那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正題了。
雖然千手柱間作為忍者的資質和實力都是一等一的,但說到性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現原因至今不明,就在不久之前,他突然出現在了姬君的別院中,之所以給你傳信,就是想要確認你的情況,以及讓你回來看看這個問題有沒有辦法解決。」
宇智波泉奈瞥了一眼自己認識的這個千手柱間,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還是不說了,說也只有斥責——而這個時候斥責他也沒意義,已經這麼晚才回來了,罵也只是耽誤時間。
「這樣啊。」千手柱間雙臂還胸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哎呀,感覺就是在趕路過程中稍微眼前黑了一下,再睜開眼睛就站在障子門外了。」
另一個千手柱間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也試著思考過原因,但還是一頭霧水,想不到什麼可能性。無論是忍術還是什麼神器,都沒有聽說過會有這種效果的。我最近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雖然對這個世界的一起都很好奇,但自己世界的事情也是不可能放下的,因此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也有認真思考過原因。
只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找不到任何有可能的線索……於是就暫時把這件事暫且放到了腦後,認真觀察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了。
不著急——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這麼一段時間裡多看看,多觀察觀察,相信總能找到一些答案的。
千手柱間一貫以樂觀著稱,這一次也不例外。
或者說,他覺得這一次這奇妙的經歷,格外的樂觀。
這可是另外的世界!跟自己的認知不同的世界,那麼說不定能學到自己不知道的知識,要是能用在村子的建設上的知識就更好了。
那樣他在找斑談合作的時候也會更有底氣。
雖說因為千手和宇智波,還有泉奈的事情,他和斑……現在還處於決裂狀態吧,但他相信斑並沒有放棄他們的夢想,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
「那聽起來很難辦啊。」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千手柱間也皺起眉頭,他並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種事上說謊,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一定會非常擔心家裡,還有弟弟還有斑的事情。『自己』會比任何人都想弄明白原因,然後回去。
「不過一直擔心也不是辦法,現在總之先安心住下來吧,扉間和泉奈一定會想到辦法的。」開口說話的千手柱間一點沒有把活丟給弟弟的不安,反而異常的順口,再理所當然不過。
聽者也是一臉的贊同。
「是的,光是擔心也沒辦法——話說回來,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穿越來的千手柱間發出了發自肺腑的贊賞。
盡管才只是開始,還很簡陋,也沒有什麼功能……但是干淨整齊,家家戶戶安居樂業,而且這裡的人都不排斥忍者。
不僅不排斥,還能充滿信賴的同他們微笑著打招呼,放任孩子們在他們身邊。
這就是他理想中的村子的樣子。
忍者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普通人也不會敵視、排斥忍者,兩者能夠共同在一個村子裡互利互惠的生活。
他覺得這很棒。
「對吧對吧,姬君這裡,真的是非常的好啊。」本土的千手柱間聽到對方這麼說,立刻與有榮焉的點頭。「這可是我和斑一起幫忙建立起來的啊。」
「那可真好啊,和斑一起——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合作的。」
一提到自己的摯友,自己的天啟,兩人之間的腦回路就突然的對到了一起,並且還有越來越合拍,可以談個三天三夜的架勢。
「對了對了,你見過姬君了麼?」
「見過,只不過沒能好好交談過。」說到這裡,穿越的千手柱間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我一過來,就一不小心毀了姬君的庭院。」
他並沒有說是因為和宇智波泉奈打起來才把姬君的庭院毀了,而是覺得是自己的責任。畢竟如果不是自己來的這麼莫名其妙還大大咧咧的靠近了姬君,泉奈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所以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在自己。
「不過我後來也有幫忙把庭院再修整回去啦。」
「這樣麼,那等會兒我過去了再看看吧,你不了解姬君,修整的可能不那麼貼近姬君的喜好。」
「那就拜托了,正好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姬君呢。」
兩個千手柱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定下了接下來的行程。
聽的一旁的宇智波泉奈手背上幾次繃出了青筋。
如果不是在村子裡……
他深深吸氣再呼氣,清秀漂亮的臉都有了一瞬間的扭曲。
如果不是再村子裡,他一定要用須佐讓這兩人清醒一點!
就在宇智波泉奈認真考慮要不要請這兩人出去,他們『談談』(物理)的時候,有著同樣容顏的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談話,動作一致的看向村口的方向。
雖然是個很簡陋的村子,但因為有柱間的木遁在,所以它豪華的配置了木質的柵欄和木質的大門。柵欄和大門都不算高,平時也就是用來攔攔餓極了或者迷路的野獸。
面對同族的人類,尤其是忍者,防御力就不太足夠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了。
「唉。」年輕一些的千手柱間嘆了口氣,身上不知何時因為消沉而染上了一層灰色,他慢吞吞的,有氣無力的轉過身,嘴裡還含糊嘟囔著:「就不能讓人高高興興的度過豐收季嘛。」
「哦,這裡也有這種事啊。」
年長一些的千手柱間了然的點了點頭,對此也不算陌生。
看來果然不管是哪個世界,有些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
比如『劫掠』。
比起立刻就消沉的『年輕版的自己』,他甚至還能說幾句寬慰的話。
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很快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雖然他的感知力沒有千手柱間強,但是看兩人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他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就太不應該了。
就在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門口的時候,一隊手握武器,表情凶惡的浪人團體,也終於看到了他們目的地的村門。
一個只有兩扇厚木板,周圍也只是半人高的木柵欄組成的村門。
同他們遇到的其他村子相比,這個看起來是多了點防御力。但這點防御力,最多也就只能給普通人造成點麻煩而已。
對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忍者來說,那最多就是裝著珠寶的木匣子,除了增添點運動量之外派不上任何用場。
為首的大塊頭忍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微笑。
他甚至已經『看』到自己作用大批糧草,掙個盆滿缽滿的未來了。
悠于 2021-9-2 08:10
第16章
忍者不事生產。
除了極少數會種些藥草或者安排族內不適合做忍者或者沒辦法做忍者的人做一些基礎工作之外,幾乎沒有忍者從事生產類工作。
當然這也和忍者也確實沒有能夠安心從事生產的機會有關。頻繁的傷亡,繁重的任務,還有數不清的仇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只要放下武器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忍者們的補給,就只能用買的。為了買足夠多的物資,他們需要更多的錢,為了更多的錢他們需要接更多,更危險的任務,而最掙錢的,就是戰爭。
但一旦扯到戰爭,就免不了流血犧牲,就免不了產生新的仇恨。
如此惡性循環。
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中,有許多的忍者家族沒落甚至消失,當然也並非是所有沒落家族都是一族的人全部都戰死,其中很多都是主要的戰鬥力傷亡慘重,剩下的人不足以再支撐起家族,或者被其他家族收留吞並,才就此消亡。
而這個過程中,會催生出一種新的類別,叫做『浪忍』。就是指四處流浪、沒有家族也沒有歸屬,又擁有忍者的力量的人。
當然這其中也並非全都是沒落家族的忍者,也有些從忍者那裡學了些忍術皮毛的普通人或者干脆就是從家族裡叛出跑出來的忍者。
但無論哪一種,風評都非常的糟糕。
甚至可以說忍者現在會被這麼畏懼、敵視,他們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比起有家族有顧慮的忍者們,浪忍們的行動更加肆無忌憚,手法也更加凶殘惡毒。他們才不會在意普通人的生死,戰鬥的時候更是不會顧及周圍的環境。
只要能達到目的,完成任務,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就算為此要牽扯進成百上千的無辜者也一樣。
甚至,他們還會在沒有任務的時候直接對普通人下手。
只為了求財或者奪寶。
其中更惡劣的,甚至會聯合流浪的武士或者山賊們一起直接洗劫村莊或者防衛力量弱小的城鎮,讓那裡的居民成為自己的努力,自己則是肆意揮霍其中的財富。
糧食、金錢、器具,甚至孩子和女人,都是他們眼中可以帶來更多財富的東西。
是忍者中的敗類,人類中的渣滓。
這一次也一樣。
一群人在打聽到這裡有個發展還不錯的小國家,又確定沒有哪個忍者家族接了這裡的工作之後,就把阿緣這裡定為了他們最新的目標。
雖然連小家族的忍者都沒雇的國家不會有太多油水,但他們有糧食啊。
糧食緊缺的冬季,糧食的價格只高不低,再加上哪裡都會歡迎糧食——因此這批糧食一定能給自己帶來極為豐厚的收獲。
忍者大人們屈尊降貴來『幫助』你們收獲,那麼村子用全部的糧食作為報酬也是理所當然不是?
就算這裡的大名事後反應過來雇佣忍者,那也得他還有辦法聯系上忍者才行——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聯系上了忍者,等忍者們來的時候,他們也早就帶著糧食和人離開了。
根本不足為懼。
一行人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不緊不慢的沿著平整的道路走到了村口。
質樸的木板大門處並沒有守衛——這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然而還沒等他們動手破壞大門,兩扇木板組成的大門就被人從內打開了。
粗制的木門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兩個年齡不同,但有著相同的憨厚端正長相的男人從門後走了出來。
兩人一個身上站著木屑,一個雖然穿著紅色的鎧甲,但鎧甲上沾滿了泥土和不知是什麼的灰色痕跡,看起來就想是剛從地裡挖出來似的——怎麼看這兩人都好像在農活當中被人匆忙叫出來的樣子,充其量也就是充充數,這樣的人就算穿上了鎧甲也只是擺個樣子,能有什麼用呢?
「唉。」
看到全部手握武器,來者不善的一伙人,年輕點的男人又嘆了口氣。
來之前他還有過幻想,萬一只是一群餓壞鋌而走險的流民,那還能想想辦法,但這些家伙……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的從為首的幾人身上掃過。一個兩個,無論哪個都是見過血的,而且不止一兩個——那滿身的煞氣幾乎都要溢出來了,再加上幾人臉上那絲毫沒有掩飾的貪婪和惡意。
「還知道來迎接大爺,你們很懂禮嘛。」
為首一個臉上有數道疤痕的男子大大咧咧向前走了幾步,半人高的斧子隨意搭在肩膀上,不經意就顯示出了其主人的危險。
然而門口的兩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誰也沒有理會他。
年長一些的那人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撫道:「這樣其實也省心了,至少後面不用費心費力去處理。」
然而被勸說的那個仍然是一副無精打采,整個人的顏色都灰了幾分的樣子。
「混蛋,本大爺——」
扛著斧子的男子哪兒受過這委屈,無論到哪兒,迎接他的無不是誠惶誠恐,戰戰兢兢、而他也非常享受人們面對自己的恐懼和卑微。
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滿身泥濘的家伙卻一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
他用力握住斧子的長柄,額頭上青筋暴起。然而還沒等他邁出去一步讓兩人嘗嘗自己的厲害,就覺得身上一輕,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一直撞到自己的同伴身上才停了下來,接著,難以忍耐的劇痛才以胸口為中心蔓延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從口中洶湧噴出的鮮血。猩紅的血撒了他自己一身,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拭去。
「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呢。」
千手柱間仍然是那副沮喪的樣子,但不知何時身上卻湧現出了陣陣仿佛實體一樣的紫色查克拉。他每走一步,腳下夯實的路面就碎裂開來,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
「大家很辛苦才有了今天的收獲啊。」
他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雖說房子是我造的沒費什麼勁兒,村裡的路我和扉間也有幫忙,水井則是泉奈弄得,可這是姬君,還有這裡的每個人拼了一切的努力,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的好日子啊!」
迸發而出的紫色查克拉卷起了周圍的氣流,看不見的壓力向山一樣壓向著面前的烏合之眾壓了過去。除了最前面的兩人還勉強保持站姿,其他的人早在第一波人飛過來的時候就被撞的東倒西歪,氣浪壓來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被壓在了山下,被沉入了看不見底的深海一樣,不僅不能動,就連肺裡的空氣都仿佛要被擠壓一空。
然而還站著的人,也只是勉強沒有倒下而已,別說行動了,他們也覺得呼吸也逐漸變得困難了起來,就算長大嘴巴,也感覺不到有吸進多少新鮮空氣。
就連骨頭,都像是被擠壓、被攥握一樣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悲鳴聲。
自己會死,就會像是自己曾經殺掉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就這樣丟人的死在這裡。
只來得及留下這樣的想法,領頭之人的意識就徹底被黑暗吞沒。
明明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那隨著外放的查克拉一起出現的,無形又沉重的壓力就幾乎要了這些人的命。
眼前的一幕看的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不禁搖了搖頭。
年輕時的自己,還是年輕氣盛。
不使用忍術或者體術,就靠查克拉帶來的威壓,明顯是因為憤怒而不想給這些人一個痛快。如果是自己的話,大概會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一個忍術過去就解決問題吧。
千手柱間並不喜歡無謂的殺戮,也很討厭欺凌弱小的行為。
但是敵人是不同的,尤其是這種想要破壞他理想中的和平的渣滓。讓這樣的人活下來,只會創造更多的不幸。
那、那是什麼啊。
為了看管俘虜而落在後面的男人躲在樹後,驚恐的看著前方發生的事情。
他的同伴,他那些強大的,無往不利的同伴此時卻像是螻蟻一樣被看不到的壓力壓到了地上,連個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出來。
別說使用忍術了,就連動一動,都好像變成了奢侈。
這樣下去不行。
我得趕快逃走。
男人吞了口口水,一滴冷汗沿著下巴落到衣服上。他刻意放輕呼吸,後退了兩步,想要離開。
然而。
「你想去哪裡?」
溫和而有冰冷的男性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那聲音是那麼的近,近的就好像是在他身後,緊貼著發出來的。
男人驚恐的轉過頭,然後視線就落入了一片猩紅。
猩紅色的眼眸,猩紅色的夢境—這恐怕也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夢』了。
宇智波泉奈輕松的解決了這條漏網之魚,還用寫輪眼順便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順便在他死前在精神世界給了他足夠的懲戒。
這樣如果真的有來生,他恐怕也不會再做壞事了。
同他這種只會欺負普通人,欺負弱者的戰場逃兵不同。宇智波泉奈可是實打實從戰場上成長起來的人。
想要突破這種人的心理防線,挖掘他內心中最恐懼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容易。
因此他不僅得知了這些人是從路過的商人那裡得知,這邊有個最近發展不錯的村子,於是打算趁著收獲在即的時間也『收獲』一把,還得知了他們除了自己人之外,後面還捆了不少路上從其他村子『帶』的奴隸。
也就是說,附近還有上百人需要他們去解救。
其實上百人需要解救本身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問題是救了之後,該怎麼辦。
「這下可真麻煩了。」宇智波泉奈揉了揉額頭,眉頭不禁蹙到了一起,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焦慮。以他對姬君的認知,她一定會……不,在擔心這個之前還是先讓千手柱間把被他踩壞的路面從新修補好吧,現在這個階段可騰不出人手去修路。
明明可以簡簡單單的把人解決了,偏偏要用這麼麻煩的方法,嘖。
至於姬君那邊……
「那就,都留下來唄。」阿緣眨了眨眼,說出了宇智波泉奈意料中的那句話。「也不差這一百來人了。」
正好還能完成任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最順利的事了。
她本來還以為得找個什麼合適的借口再拜托幾人去弄點人口回來的。現在好了,她只要頭疼一下多了這麼多人需要消耗多少糧食物資就好了。好在現在是秋天,森林裡能吃的東西也比較多。
所以就算人口暴增四分之一,她應該也還撐得住吧。
嗯,應該。
第17章
有很多次,阿緣都希望並不只是自己的視野看起來像是在玩兒O的世界,而是自己真的就只在玩兒我的世界劇情限定版。
這樣的話只要肯肝,她就可以無限種地無限收獲無限采集無限建造……總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睜眼都是要啥啥不夠的缺乏地獄,還一不留神就因為『沒有雇佣忍者看起來很好欺負』這種原因被盯上。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太窮吧。
阿緣面壁反思。
但不管怎麼說,經過這一次她也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認為可以自己一個人在不見人影的角落玩兒單機是她想太多了。不管她想不想跟外界打打交道,只要她還不能完全的自給自足,只要她會發展的原來越好,與外界接軌就是不可避免的發展趨勢。
閉關鎖國不可取,桃花源也只能存在於故事裡,不然區域性物資貧乏和近親……不是,總之會走向滅亡。
雖說她是希望自己能在戰亂時代創造出一個可以讓人安心生活的桃花源的,但是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些人,還有無論如何,不管自己是否願意,都要被拉進戰爭的泥潭裡的忍者們,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參與進聯機的好時機就是了。她現在這點資本著實還不夠大佬們塞牙縫,這樣不管不顧的參合進去也就是當個出場不過三集的炮灰,連上談判桌的資本都沒有。
綜上所述,聯網是必須的,但還不是現在。
再怎麼快也是明年之後的事情了,今年還是先考慮秋收冬藏的事情就好。
而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新增加的這一張張嘴。
怎麼填報這麼多人的肚子,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好在現在是秋天,收獲在望,栗子蘑菇之類的也可以吃了……還是要組織起采摘隊,不過考慮到接下來成年人(主要是女性)都要被她征召入毛線工坊,所以這個采摘的工作大概率是要交給那些十來歲的孩子們。
這就有點頭疼了,十來歲的孩子,出了危險該怎麼辦?要不還是……
她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向系統版面,那個綠油油的生機光環正閃閃閃發光。
在生機光環之下,還有很多灰色的其他功能。
比如那個名字毫無美感但功能非常誘人的【一年三熟】,有了這個功能,何愁吃不飽……不,不能想,看也買不起,還是想點現實的吧。
而且實話說,金手指這種東西,就算現在能用還用的很好,也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失效了,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來,確保在沒有金手指的情況下也能正常的運作才行。
看到後面功能後面那一串零,阿緣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貧窮使人清醒.jpg
「姬君?」
見阿緣突然又發起呆來,正在彙報的宇智波泉奈挑了挑眉。
「我在聽。」
阿緣立刻繃緊了腰背,就像被老師抓包開小差的學生為了掩飾而正襟危坐假裝自己非常認真的在聽講話的樣子。
阿緣此時坐在村子裡專門給她准備的房子裡,雖然她一年到頭可能也來不了三兩次,但村子裡還是為她准備了一個房子,平時就由村裡的女人們負責打掃保持清潔,所以就算今天來的十分突然,房子也可以立刻投入使用。
「那麼,您要見見那些人麼?」
宇智波泉奈又問了一遍。
『那些人』說的就是他們從哪些浪忍手中解救出來的人,大概有百來個,女人和孩子居多。從打扮和外貌上就可以看出是來自不同的地方。但共同點是,他們都不同程度的遭受過虐待。
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新新舊舊的傷痕布滿了身體,使得他們對忍者,對身材健壯的人都充滿了恐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或許是為了讓他們能自己行走,這些人的肢體都沒有殘缺。
但這也也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為此就覺得高興,那條件也太低了。
「領頭的那位女性,看起來還是比較有見識的。」
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瘦小女子,但比起其他見到他們就只會顫抖著流淚,哪怕告訴他們『得救了』也沒有回應的人們,能夠口齒清晰的正常應答的她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
阿緣有些猶豫,她覺得衣光鮮亮的自己就這麼出現在那些人面前,會不會不太好。雖然那些人的遭遇其實跟自己沒什麼關系,自己這邊其實還是拯救、收留了他們的一方。
但是,人總是不希望被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的吧。
「……去吧。」一直默不作聲,像影子一樣守衛著阿緣的宇智波斑突然開口。
「您應該去。」
見阿緣轉過頭看自己,他抿了抿嘴,難得的又多解釋了兩句。
「看不到光的話,黑暗中的人自然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前進。所以姬君,您應該讓他們看到您。」看到光,人們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光……也對,我這一身確實會發光來著。」
阿緣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這略帶哲學色彩的話只是一知半解有那麼點朦朧的概念,但本土人都這麼說了,應該就是這裡人的共通認知吧。
不,您根本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
「……您這麼理解也可以。」宇智波斑最後只是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去解釋。
「那我就……」阿緣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姬君來了?姬君你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從遠到近的傳了過來,隨著聲音,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也旋風一樣的『刮』到了姬君面前。興衝衝回來的本土千手柱間,終於想起來自己原本是有好事想對姬君彙報的。
「千手柱間你都髒成什麼樣子了,給我離姬君遠一點!」
天還沒亮,宇智波鏡就睜開了眼睛。
雖說是天還沒亮的時候,但其實已經比在族裡的時候起的晚了。當然倒不是宇智波鏡離開了族裡就想要偷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姬君的一句話『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長身體』。覺得早半小時晚半小時並不會影響的族長就讓他每天多睡半小時再起了。
老實說他還挺驚訝的,除了姬君竟然會在意『早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外,更多的還是,他那個不苟言笑的族長,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
先不說這已經是干涉忍族的內部事宜了,就說事情本身——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出了名的戰場殺神,竟然這麼好說話?還特地叮囑他『就按姬君說的去做』。
過於震驚以至於他當時都忘了問為什麼,傻傻地就點了頭。回過神來就算想去問,也遲了。
他其實並不在意這半小時,只是事情本身過於震驚以至於他反而好奇了——當然他也明白,這是出於關心他才會有的安排。盡管年齡還很小,但宇智波鏡對各種事情也已經有了自己最基礎的判斷。
至少出發點是對他好這點,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沒有其他事情的情況下,起床之後,宇智波鏡會趁著其他人還沒醒之前先把要做的工作都做好,挑水、擦地板、搬菜,這些工作雖然都是力氣活,但都難不倒忍族出身的他。
甚至因為姬君要求大家不要起的太早,他還能在完成工作之後再去附近的森林邊緣稍微訓練一下。姬君的別院當然不會有忍者專用的訓練場地,但是有森林也足夠了。一個合格的忍者,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找到辦法維持自己的狀態。
如果遇到剛好也來晨練的族長或者泉奈大人,還能有幸得到這兩位在宇智波一族千百年的傳承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強者的指點。
如果是遇到千手……千手一族的族長,千手柱間的話,對方其實也挺樂意教導自己幾句的。在宇智波鏡看來,他可真是個奇怪的家伙。
明明是世仇家族的族長,卻會教導自己這個宇智波的孩子,而且,還表現的很親切的樣子。
等太陽越過地平線升起之後,別院中工作的人們會紛紛開始工作,這個時候他也會再回到別院裡,跟著一直帶著自己的見習侍女小桃一起去吃飯,然後去到姬君身邊,履行自己作為侍童的工作。
但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也真的不需要做什麼工作。
大多數時間他就只需要安靜的跟現在姬君身邊,偶爾幫忙端茶倒水時候筆墨……哦不對,姬君不用毛筆,所以只是幫忙准備紙和炭筆,或者負責收拾桌子。
總之都是異常輕松,輕松到他覺得對不起自己那豐盛的一日三餐的程度。
更何況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姬君偶爾還會塞給他一些點心。
似乎,就真的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來對待。
宇智波鏡沒有更好的辦法來為姬君工作,就只能抓緊一切時間磨練自己,以便能在日後派上用場。如果自己能更有能力一些,那麼姬君應該就會放心把工作交給自己了吧。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從姬君那裡得到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
「帶、帶隊摘栗子?」
宇智波鏡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雖然忍者也不是沒有采集的任務,但那基本都是生長在懸崖絕壁或者雪山火山上極為難得的珍惜植物或者藥材。
而不是栗子這種就算普通人家也能在秋天弄到一些吃的東西。
「是的。」
阿緣一邊看著白紙上自己寫的工作計劃,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宇智波鏡:「勞動力……不是,人手不不太夠,成年人還有其他工作,所以希望你能帶著村裡11~13歲左右的孩子去附近的森林裡摘栗子。」
在這個世界裡,十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是可以干活的勞動力了,雖然大一些的孩子更讓人放心,但是家裡可能不太樂意,還是讓十一二歲的孩子去吧。
正好前段時間斑先生有打掃過附近的森林,危險的猛獸已經都解決掉了,剩下的有鏡在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她也會讓大人跟著當監護人的。
其實女人們做這種工作會更合適,但是因為毛衣毛線的事情,村裡還能動的女人幾乎都被她召集起來干活了,也是實在是騰不出人手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打這些孩子的主意。
「上不限量,越多越好——當然是在安全的前提下,安全最重要,有什麼意外,栗子可以都不要,但人一定要好好地都回來,明白麼?」
阿緣認真的囑咐著。
「我讓菖蒲帶人給你們准備了吃的,中午時間差不多了就休息吃飯,千萬不要硬撐,如果累了,早點回來也沒關系。」
宇智波鏡看著一臉認真的叮囑的姬君,幾次想要開口卻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最後只能聲音飄忽的應了下來了:「……是,謹遵旨意。」
雖然他覺得這根本不是任務,只是玩耍,但……如果姬君覺得這是任務,那就是任務吧。
第18章
宇智波鏡原本以為,姬君讓自己去抓山雞只是一種偶然的行為——剛好村裡來了虛弱的孩子們需要吃點肉補一補,再加上大人們都有其他的工作,所以才讓空閑的自己去做。
並非是正式的『任務』,只是一個正好要做的『工作』。
就像叫剛好有空的侍女去打掃一下庭院那樣。
萬萬沒有想到,姬君竟然會把這樣的事情認真的當做給忍者的『任務』來派發。
坐在樹杈上看著小孩子們摘刺刺的栗子球挖野菜的宇智波鏡搖了搖頭。
正如族長大人所說的,姬君是個『怪人』。
無論作為高高在上的『姬君』還是作為一個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她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怪』,尤其在面對忍者和使用忍者的時候。
他經常會有,他們並不是戰爭兵器,而是像其他為姬君工作的人那樣,只是普普通通的為姬君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後平平常常的迎來第二個日出。
真的很奇怪。
但對忍者來說,卻是曾經不敢奢望的『好事』。
——如果這世界上的貴族都像姬君這樣,那他們這些忍者也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就連戰爭都……
不,這個就不太可能了吧。
戰爭的歷史,就是忍者的歷史。
而忍者的歷史,已經有了近千年。
所以沒有戰爭這種事,是不可能的吧。
「我說鏡啊,不要偷懶呀。」
穿著半舊衣衫的小女孩兒叉腰站在樹下,抬頭望著這個很久沒有動作的『同僚』。
「你可是動作最快的一個,你一偷懶,栗子少了很多啊。」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只裝了半滿的筐子。
「抱歉抱歉,我這就工作。」
被小女孩兒叫住的宇智波鏡立刻站了起來,他捏著苦無,刷刷幾下,栗子就像下雨一樣刷刷的落了下去,大多數都落在了筐子和筐子周圍,但也有少量的栗子向著別的方向掉去。
嚇得剛剛叫住宇智波鏡的女孩子趕忙倒退了好幾步才拍了拍胸脯平靜下來——栗子好吃,但是栗子外面那層刺刺的殼,砸人也是很痛的。
「鏡——」
「抱歉啦小桃,下次我會再注意點的。」
見這棵樹上的熟栗子收的差不多了,宇智波鏡討饒的擺了擺手,然後腳下一個用力,就跳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樹下的小桃也不是真的生氣,見宇智波鏡開始認真工作,她搖了搖頭,開始把落在地上的栗子撿到框裡。
最近來了那麼多人,缺糧食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姬君,也不可能無限量的提供糧食。所以他們要盡可能多的帶糧食回去。
栗子、野菜、可以吃的野果菌子,他們拿回去的越多,姬君的壓力就越小。
「小桃,這一框滿了!」遠遠地,有孩子對小桃招了招手。
「阿力那裡還有新筐,再去拿就好了。」
「知道——了。」
雖然也才是十來歲的孩子,但因為小桃是姬君的見習侍女,所以除了宇智波鏡這個全權負責的人之外,她就是這一次出來的隊伍裡的『二把手』、小桃是孤兒,跟其他姬君從村子裡帶出來的人不同,她和菖蒲一樣,都是姬君在路上撿回來的流民。
就連小桃這個名字,都是姬君起的。所以除了姬君身邊,她無處可去。
阿緣留下她,也就是這個原因。雖然她覺得雇童工不道德,但是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獨自一人在外面生活怎麼想怎麼令人不安。倒不如放在自己身邊,稍微做點工作,跟著其他人學點技能,自己再怎麼窮,讓個女孩子吃飽還是做得到的。
當然,吃好就不太敢承諾了。
於是小桃就這麼留下了,平時的主要工作,就跟著有過服飾貴女經驗的菖蒲學習怎麼當一名侍女,怎麼能給姬君更好的服務。
雖然現在只能做一些最簡單的粗活,但小桃一直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像菖蒲那樣,成為姬君的貼身侍女,為姬君獻上完美的服務,成為姬君最信賴的左右手。
太陽越升越高,然後又從高變低,重新向著海平面的方向落去。
在天空開始變暗的時候,孩子們就在宇智波鏡和小桃的指揮下背著今天的收獲開始返程了。面對這麼多的收獲,大家都很高興。
但高興的同時又有一點遺憾——回去的太早了,才這個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再多弄兩筐的。
其實宇智波鏡也覺得現在天還早,多摘一會兒也沒事,但是姬君特地叮嚀他『天開始變暗就要回去』,他也只能遵循姬君的囑托,早早地就開始確認人數和收獲,准備返回村子。
姬君太小心了。
她在面對孩子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寬容和小心——當然,作為『被關心者』,他並不會討厭這種關心就是了,只是作為忍者,心情就難免有些復雜。
在姬君這裡自己似乎一直就只是『小孩子』,而不是什麼『年幼的忍者』。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小的少年清完了一顆又一顆栗子樹上的栗子,接著兩柄苦無飛出去射穿了不知何時向著孩子們游過來的長蛇的七寸,將它牢牢地釘在地上。
……但既然是族長讓自己來的,那總歸對忍族來說,不會是『壞事』就是了吧。
第二柄苦無的准頭還是差了點,把蛇釘在地上的同時把蛇皮弄傷了,蛇皮大概用不了了。
唉,自己的修行還是遠遠不夠啊。
宇智波鏡帶著孩子們摘栗子挖野菜的時候,阿緣這邊也沒有閑著。
她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得到了毛線(羊毛)的制作工藝,現在正值瘋狂的試驗階段。盡管系統到現在從沒出過問題,但手工這種東西,不試試心裡總是沒低的。
別院的庭院在補種其他作物之前,也徹底淪為了工作場。
一邊是就羊毛紡織的毛線的問題展開討論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一邊是兩個面對面蹲著玩兒泥……不是,玩煤泥的兩個千手柱間。
徹底碾碎的土和煤按照1:2的比例混合,再加上適量的水混合起來攪成半干半濕的碳泥,接著再用粗竹節做的容器把半干的煤灰壓成一個個圓柱形,最後再用木遁(忍術真神奇)扎出需要的一個個洞洞出來。最後只要在從竹筒中把壓好的煤塊取出來烘干就好。
為了加速成型,千手柱間還熱情的邀請了自己的天啟來用火遁烘干。
盡管宇智波斑十分不想裡這個滿身黑灰笑的傻乎乎的家伙,但想到這也是正事,還是揣著手走過去,勉為其難的聽他的比劃開始幫忙。
一系列工作把阿緣這個提出方案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們忍者可真會玩兒,不對,忍術可真方便。
除了可以像魔法一樣用出元素(?)攻擊,還可以像這樣根據需求改變用法……你們其實不是忍者,而是大魔導師吧?
不是說只有到了大魔導師這種水平,才可以不按照規定使用固定的法術而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而改變魔法的形態?
真實方便。
阿緣不是沒見過奇能異術,她一直覺得以自己的出身,比一般人來說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
更不要說她表弟和表弟媳,兩個人一個是魔法少年……不是,一個是李家繼承人,一個是魔法少女,各式各樣的神奇展開也沒少見了。但是同忍者,還有各種忍術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當然如果只說好看和奇妙的話,那當然還是她表弟媳要厲害得多。畢竟那可是代表了愛與夢幻的魔法少女。蟬聯女孩子在蘿莉時期『夢想中的職業』前三的職業。
甚至她有時候也在想,如果是她那個可愛的表弟媳穿越過來的話,應該比自己做的更多更好……但是想想要是只有她一個人穿越的話,豈不是要跟自己可愛的表弟分開了。
還是算了吧,小情侶就該開開心心在一起才對。讓人家那麼可愛一個女孩子等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很過分了。
但總覺得這裡的忍術每一次都能突破她的認知——不,她不該想這麼多的,黑貓白貓,抓老鼠就是好貓,同理,忍術也好魔法也罷,能派上用場就是好的。
阿緣拿起炭筆,再次在手中的『實驗記錄』上寫了起來。
庭院裡的工作仍然在繼續。
雖然中間因為控制不好出現過攪出來的煤灰太稀沒法使用、太干了一碰就碎,或者千手柱間沒控制好力量用出來的木遁連帶竹子的容器一起撐裂了以及宇智波斑一不留神烘干煤塊的時候一不留神把煤塊一起燒了最後千手扉間一記水遁把煤灰衝的到處都髒兮兮的等等等等的失敗,偶爾還有飛濺的泥點子或者火星弄髒點燃了另一組的羊毛,然後兩邊差點打起來這樣的意外。(……)但不管怎麼說,短短兩天時間就能只憑借自己的口述就做的有模有樣。
已經是異常高效了。尤其兩個柱間先生都沒有把這當成髒活累活,而是一臉高興,好像在做什麼有趣的游戲的樣子。
這種無論何時都積極樂觀的態度,大概就是他能得到大多數人的信賴的原因吧。
阿緣自己做不到這麼大度樂觀,所以其實還是挺欽佩這樣的人的——當然,欽佩歸欽佩,她並不想成為柱間先生這樣爽朗的賭鬼就是了。
尤其聽說他還逢賭必輸,越輸越賭,異常糟糕。
那天千手柱間興高采烈的找她要讓她看的好東西,是『煤』。
據說是以前某次戰鬥時把山給弄崩了一塊塊,掉到山下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煤礦,之前跟姬君談的時候記起姬君曾經說過煤炭很好用,就干脆用卷軸裝了一大堆回來帶回來給姬君了。正好這次不需要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卷軸裡空的很。
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對煤礦的管控。雖然『煤』已經在部分國家裡作為燃料使用了,但不知道是因為利用率不高還是保密的原因,還沒有代替木柴作為主要燃料來使用。
所以柱間才能在發現煤礦之後大大咧咧的裝了就走。
也就有了阿緣可以『無本』搓煤塊的今天。運氣好到阿緣甚至覺得這是對自己大半年來的窮苦的補償——運氣糟糕到一定程度之後的觸底反彈什麼的。
——不然自己怎麼能這麼巧合的在拿到了羊毛線的制作方法的同時,還能遇到柱間先生剛好帶原煤回來呢。
瞌睡有人送枕頭,一定是自己轉運了。
「姬君,你在記什麼?」一個黑乎乎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姬君身邊,身上還帶著一塊塊黑痕的穿越者千手柱間好奇的看著阿緣用炭筆寫寫畫畫的記錄。
「我在記錄流程和比例,總不能全靠你們來做。」
這樣需要大批量生產的原材料,肯定是要讓更多人參與進來才能保障生產的。如果因為一兩個人的缺失就停工,那就是失敗的流程工藝。
基礎原料的生產注定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大量的勞動力,大量的就業崗位,大批量的供給……雖然現在還扯不到那麼遠,但想要供給自己這一千多人口的國家一個冬天的用量,肯定是不可能只靠柱間先生他們幾個人的。
就算他們不介意,但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幫她搓煤拉毛線,他們也有自己忍者的工作要做。
「……倒也是。」
千手柱間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姬君的意思,雖然他自己確實是不介意一直做(甚至他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但也確實自己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做。
自己終有一天是要回去自己的世界的,不過在此之前,好奇心還是要滿足一下的。
「那姬君,這些煤……蜂窩煤弄好了之後,要怎麼用?」雖然煤燒就可以了,但刻意做成這個樣子,肯定是有用意的吧。
「哦,放進鐵皮爐……」
阿緣漫不經心的就要回應,但話才說了一半,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了,拿著炭筆的手微微一頓,她的表情也瞬間呆滯了起來。
家用蜂窩煤最常見的當然是塞到鐵皮爐子裡使用,既可以給房間升溫又可以燒熱水熱干糧。
但她現在哪兒來的鐵皮去做爐子嘛!
第19章
失算了。
阿緣默默反思。
五體不勤的城市兒童發現了自己計劃的蜂窩煤產業的巨大漏洞,這個漏洞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整個計劃都要就此崩盤。她哪裡想得到,原本隨處可見,便宜的不行的鐵皮爐在這裡根本買不到呢。
不,應該說在這個地方金屬本身就還是比較貴的材料。人們如果使用金屬,也會用在更要緊的地方,並不會有人會專門用鐵皮做爐子或者水壺。
畢竟燒水什麼的,完全可以用陶器代替。
大失敗。
看來自己還是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阿緣覺得自己應該記住這個教訓,今天還只是鐵皮爐,日後要是更大的地方出了問題,那才是真完蛋。
計劃A失敗,在她緊急開動腦筋進行頭腦風暴的情況下,她很快就又想到了第二個彌補措施,也就是計劃B。
而且比起第一個鐵皮爐,這個的用途可能會更廣、也更加實用。
那就是:
「盤、盤火炕!」
阿緣緊急改口。
「就是壘個床……嗯,炕和床都是睡覺的地方,就是弄一個長方形的中間是空的……也不對,是中間有煙道的床,然後燒蜂窩煤,讓熱氣順著煙道走完整個床,這樣床的表面上就是熱的,人們睡在上面也就不用擔心挨凍了。」
冬天最大的問題就是食物和寒冷嘛,食物姑且還不用擔心,如果有了火炕,那保暖問題也可以解決了。
自己可真是機智。
考慮到這裡的人似乎都沒有睡『床』的習慣,基本都還是在房間地面上鋪上被褥這種睡法,所以阿緣特地先解釋了一下形態,最後才解釋到『火炕』的概念。
「哦!」雖然對火炕還沒什麼具體的概念(完全沒聽懂這個詞的意思),但是下面加熱上面就暖和這一點千手柱間還是能明白的,於是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這不是很好嘛,那這個『火炕』要怎麼做?」他非常有興趣了解這個要怎麼做。
這可是好東西啊。要是能做出來,冬天的時候大家就可以不用挨凍了。
就是不知道難不難貴不貴,要是用到的材料很稀有的話,可能就不能每家都有一個了。說不定還得做不少高難度的任務才能從大名或者貴族那裡弄到。
千手柱間不僅自己感興趣,還立刻就把弟弟和天啟,還有天啟他弟都叫了過來一起聽講。
然後阿緣就看到了一溜五個高壯結實的像素人坐到了自己面前,每個人都坐姿端正,一副認真求知的樣子。
阿緣壓力很大。
她不著痕跡的向後蹭了一點,又拉開了點距離才覺得好了些。同時心裡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現在看世界都是像素模式,不然這五個大男人這麼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自己怕不是要緊張到思路都不清晰了。
但說是要盤炕,其實她對盤炕這事兒也不是特別清楚,就是以前看看到過好幾次覺得好奇去稍微查了一下,再就是去同學老家玩兒的時候有見到過——只是當時並不是冬天,所以她其實也沒有親身體驗過火炕的溫暖,只是知道大概是個什麼樣子而已。
所以盡管是她提議說要這麼做,但她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然後放手讓他們這些動手經驗豐富的人去實踐而已。
「火炕基本是炕體、煙道還有煙囪……就是一個排煙的口這三部分組成。炕體就是床本身,就是在房間靠牆的一邊建一個長方形像是超大的箱子一樣的……額,床,正上面鋪上干稻草和被褥是睡覺的地方,然後炕的中間是空的,空的炕體裡面要有煙道,就是在裡面燒煤之後,熱煙通過的地方,煙道要均勻貫穿炕體,這樣表面上才能受熱均勻,不至於一邊有溫度一邊沒溫度,也不用怕哪邊熱力集中會被烤壞。」
阿緣說著,還拿起炭筆在紙上給幾人畫示意圖看。
雖然不是專業畫圖的,但好歹也是學過畫三視圖的人,畫個簡單的示意圖還是可以的。
她一邊畫,一邊說,絞盡腦汁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最後就是煙囪,就是讓煙排出去讓的地方……火炕的主體大概就是這樣的。這樣人們就可以在這裡燒火,給上面的床鋪升溫,這樣冬天就會暖和很多。」
「然後火炕……一般是用磚石和泥土一起壘砌,不過沒有磚石的話,全用泥土應該也可以,但是要注意泥土要弄得很結實,被烤不會裂開,也不會漏煙,然後正上方因為要睡覺,所以還要弄得均勻平整,這樣睡起來才不會不舒服,受熱也會更均勻。」
「鋪好的泥面應該需要先烤一次,徹底烤干沒有水分了才能使用,這個時候為了防止受熱不均勻,還要在上面噗一層干秸稈吸水,最後再在徹底干透平整的平面上均勻的鋪上干草,再鋪上被褥,就可以使用了。」
阿緣絞盡腦汁的說,對面幾人也在絞盡腦汁的聽。
然而能夠聽到最後還若有所思的,只有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而這兩人當中臉上帶著『可以試試』的表情的,就只剩下千手扉間一個了。
至於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前者聽到一半的時候兩眼就開始放空,後者雖然嚴肅認真的聽到了最後,但也只是聽進去了,其實也不是很有概念。
——術業有專攻,不同行業,不同方向的技術之間還是有壁壘存在的。不然也不會有『隔行如隔山』這樣的俗語了。
對忍者來說,無論怎樣的戰鬥和敵人,他們都能想到應對方法,像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這樣水平的忍者,甚至能想出幾種或者十幾種應對方法,但是這種生產建設的『技術活』對他們來說卻確實有些遙遠了。
像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這種只靠聽和簡單的示意圖就能了解個大概的,在忍者當中反而是少數。
不過不管聽懂沒聽懂,他們都能明白一件事。
姬君說的這是非常實用的東西。
並非是多麼珍貴或者稀有的東西,恰恰相反,它用到的材料都不貴,而且非常容易就能弄到,是普通人家也可以弄出來的東西。不起眼,但卻可以解決冬季的取暖問題。讓許許多多的人不再被冬日的嚴寒侵襲。再加上這個在姬君的指點下做出來的蜂窩煤,他們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一整個冬天全要靠木柴做飯取暖,木柴的使用可以大大的減少,這樣就算是家裡沒有壯年勞動力劈木柴的家庭,也可以不受凍了。
孩子和老人,想必也可以更好地度過冬天,而不至於苦苦煎熬了。
哪個忍族裡沒有只剩孤兒寡母的家庭呢?跟甚至,可能只剩下孩子或者老人,就算族裡努力去幫了,也不可能無限制的提供資源。畢竟還有更多的,需要資源來保證戰鬥力的人等著用呢。
如果這個『火炕』真的像姬君說的這樣好用,那麼至少在取暖方面,他們能省下很多力氣——哪怕這個火炕只能用一個冬天也沒關系。
材料便宜易得,工藝……工藝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難,那麼每年到秋天的時候重新壘砌一個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阿緣說完之後,五個忍者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到讓阿緣感到不安——這麼安靜,就連最喜歡問為什麼,把事情研究個徹底的千手扉間都沒有說話,就讓她很方了。
是不是自己解說的哪裡有問題,還是說這個也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情況?
可是泥土稻草之類的,應該不會很難弄吧……?
當然這也只是她自己腦測的結果,畢竟她沒有實際操作過,所以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做出來,做出來之後一定能正常使用。
就在阿緣被安靜過頭的氣氛弄得坐立不安想要做點什麼的時候,千手扉間第一個動了。
這個往日總是不苟言笑,總是公事公辦,雖然一直在幫阿緣工作但實際上並不打算跟她有更多牽扯的年輕忍者收斂了往日的冷漠,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時至今日他仍然認為大哥想要創造的小孩子可以不用去戰鬥,不同的忍族,還有普通人人人可以和平共處的村子並不會成真,也覺得這位姬君柔軟的統治難以長久。
但這位姬君至今為止的努力,值得他尊敬。
如果是為了活下去而絞盡腦汁的普通人想出來的辦法,如果是為了養家糊口的工匠發明出來的獨門技術,千手扉間都不會覺得奇怪,他只會贊嘆他們的聰明和努力。
但帶來這些的,卻是一位尚且年輕,比在場的人都要年幼的姬君。
這些東西、這些技術並不高雅,甚至可以說跟貴族的身份相去甚遠,跟貴族們、跟女孩子們關注的東西相去甚遠。但卻都是能讓普通的人活下去的東西,讓人不會在冬天因為寒冷變得虛弱,不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老人凍的面色青白發紫而無能為力。無論這是她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她在哪裡看到過記了下來,這個時候能夠想起來,能夠像這樣說出結構和功能,就證明她是用了心的,她卻是是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讓人更好的活下去。
這就不是一時的心軟或者是大發善心的施舍能夠做得到的了。
尤其她並沒有排斥忍者,而是大方的把這些技術都共享給了他們這些忍者,讓他們也能平等的享用她的智慧。
——但就算未來某一天,這位姬君會和她的統治會消失,但此時此刻,她的行動還有她所帶來的一切,值得他低頭。
千手扉間之後,兩個千手柱間對視一眼之後,也都跟著低下了頭。在他身旁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這頭低的心甘情願。
從開始就一直絞盡腦汁讓更多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的姬君,值得他們低頭。
五個人突來的行為嚇得阿緣猛地往後一挪就想錯開,但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自己錯是錯不開的,應該趕緊讓這幾人起來。
但怎麼起……總不能說『愛卿平身』?那也太扯了。
她只能趕緊拽著衣服站起來去扶人,然而就如同平時一樣,她還沒走兩步,就踩到自己那身滑溜溜的衣服上,腳下一滑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一只手指修長漂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穩住了身體。
接著宇智波斑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這位雖然有著桀驁艷麗的外貌,但大多數時候話都不多的強大忍者幫助這位在他們看來異常柔弱,卻絕不弱小的姬君站穩之後肯定的說到:「請挺起胸膛,您值得的。」
姬君您所做的一切,值得我們,值得被您庇護的所有人尊敬。
第20章
幾個人又回去庭院裡研究這個『火炕』要怎麼做了。阿緣的庭院還沒來得及種點什麼,就暫時被征為了研究用露天工坊。
千手扉間拿著阿緣畫的建議圖紙,指揮著自家大哥做炕體。宇智波泉奈則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探討煙道應該怎麼排。
雖然他們之前沒有接觸過,作為忍者也從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但如果只是達到『受熱均勻』這個目的的話,那還是可以設計一下的。
兩隊兄弟就這樣涇渭分明的一人占據一邊,開始了自己負責的研究和探索。
明明是在合作,但是鮮明的能看出兩邊『不對盤』呢。
明明只有柱間先生和斑先生就還好,兩人配合的也挺……嗯,雖然配合的不太默契,但是氣氛還是對的,不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把對方隔離出去似的。
「真好啊。」
一聲感慨傳入耳中,阿緣偏過頭,發現那個平行世界的天選之子就站在自己身旁,他跟自己一樣看著庭院裡的畫面,同自己認識的千手柱間相比滄桑一些的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
似乎真的覺得『這個樣子』是值得高興的『好』。
「……哪裡好了,這種涇渭分明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團隊合作啊。」阿緣搖了搖頭,轉頭又在自己的備忘錄裡寫下了『團隊合作』這個詞。
盡管她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團隊,談團隊合作還有點早,但按照現在的發展,這也是遲早的事情。今後無論是香灰的制作、毛線、毛衣的制作還是盤炕、蜂窩煤的制作,都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三五個人能搞定的。
還有接下來的秋收……都得提前安排上了。
但這些都還很遙遠,不是今天需要擔心的。
她又看了眼涇渭分明工作的兩隊兄弟。
別說商量了,連視線都懶得丟過去。
——丟眼刀的時候除外,這不,千手兄弟又挨了幾發眼刀,如果眼刀有實體的話,他們身上一定已經百孔千瘡了。
千手柱間一個土遁帶來的震動,把宇智波泉奈剛疊起來的煙道震塌了,收獲了自家天啟的嫌棄,還有天啟他弟的眼刀。
好在沒有打起來——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這樣已經很好了。」年長了幾歲的千手柱間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他夢裡都不敢想像的畫面。
千手和宇智波,能夠不在同一個戰場出現,就已經是好事了,像這樣合作——自己和天啟,自己的弟弟還有斑的弟弟能夠一起為了一件事努力工作,而不是廝殺在一起,拼個你死我活。
這已經是美夢裡才可能有的畫面了。
這莫名其妙的穿越,已經是不虛此行了。他至今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原因,也不知道是誰,通過什麼放發讓自己來到這裡的。
但無論是人還是神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存在,他都衷心的感謝。
感謝對方,讓自己能夠看到宇智波和千手也能向著一個方向為了一個目的努力的這樣一種可能。
盡管說服族人肯定還有很多困難,但只要有可能就好。再多的困難,再多的麻煩,他都會想辦法克服。
——當然,要是能撈更多有用的東西回去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想要問姬君的問題像山一樣的多。只是因為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就先興致勃勃的跟著做了。
反正也挺有意思的,做了不虧。
雖然現在他其實也挺想摻和一腳進去的,但看兩邊的樣子,其實並沒有自己摻和進去的余地,他如果去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弟弟一邊,會被泉奈警惕,反過來如果去找這個世界的斑,又會被自己的弟弟盯著——所以,還是干脆哪兒都不要去了。
就這樣陪侍在姬君身邊,看著他們也挺好的。
「姬君。」
看了一會兒,千手柱間又按奈不住的開口了。
「什麼?」
阿緣漫不經心的回應,腦子還在思考,需要多少煤,多少炕,多少毛線才能足夠自己領地使用,如果要販賣,又得提前准備多少。
明明自己數學一直就只踩在及格邊緣,為什麼現在要這麼難為自己。
「這樣一來就沒問題了吧。」這個村子,這個國家,已經足夠好了吧。
然而他才說完,就見剛剛還在埋頭寫寫畫畫的姬君就轉過頭看向自己,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樣子。
似乎還有點……嫌棄?
「現在才剛要開始啊。」
先不說收獲、計算、貯存、運輸這一條線的問題。
其他的,毛線——毛衣/圍巾加工房要准備起來,考慮到市場需求,可能還要想辦法弄個染色坊,多彩的毛線才能吸引更多人的視線。
盤炕和蜂窩煤這裡也因為工種的關系注定需要大量青壯年勞動力。
還有孩子們去森林裡弄回來的栗子需要剝殼,野菜野果也需要再加工處理,還有村子裡的雞舍,雞要喂,雞舍也得有人打掃……
還有地窖……
……想到這裡,阿緣沒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手上捏炭筆留下的回痕也跟著蹭在了上面。
她都忘了地窖這回事兒了,還得挖地窖貯存……也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每家一個肯定是來不及,但是村裡統一挖上那麼一兩個大的應該還來得及吧。
但話又說回來了,城市兒童其實並不知道地窖要怎麼挖。
她只是單純的知道古人在沒有冰箱的年代,會用地窖儲存過冬用的瓜果蔬菜或者土豆紅薯什麼的。
但自己是真的從沒親眼見過。
真實書到用時方恨少,不說看多少專業書,哪怕多看幾本基建種田發家致富的也好啊。大佬們的奇思妙想總能讓自己驚嘆不已。
不過自己不會,不代表別人做不了嘛。
她的視線在看起來就做過不少活的千手柱間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他腦門上那個『天選之子』的稱號上。
作為一個被點了名的天選之子,總應該懂得比自己多吧。
畢竟天選之子的特點,就是『無論什麼情況總能想到解決辦法』嘛。
阿緣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柱間先生。」
「……是?」
千手柱間應了一聲.
「現在不忙的話,可以請你幫忙挖兩個地窖麼?不用太大,能把村裡需要貯藏的瓜果蔬菜都放進去就行。」
???
雖然不是不行,但作為忍者,這樣的工作似乎微妙的……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結果,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還是沒能造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火炕』來。
結構是差不多弄清楚了,但是炕體的強度還有煙囪的位置這些問題還都需要再進行一些調整——確實不是太復雜的結構,但是想要恰到好處的發揮每一個部件的功能,還是需要花費些時間和精力的。
烤的太干,泥會裂開,但烤的不夠干,裡面又還會有水汽導致表面不能很好地抹平。有些邊角的地方甚至還會塌陷下去。
但火炕的原理和效果,他們都已經了解了——千手柱間甚至什麼都沒鋪的就直接坐了上去感受熱度。
——順帶一提,他們第一個試驗品在他們測試結實程度的時候,因為不能承受忍者的力度而崩塌了。但話又說回來了,火炕最早設計的時候,也想不到還有忍者這種一拳下去房子都塌了的人群吧。
順帶一提,他們還按照姬君對『鐵皮爐』的描述做了個泥爐子出來。
雖然功能方面肯定沒鐵皮爐多,但是在家裡燒個熱水是足夠的。
只要有鍋或者其他可以放在火上燒的容器。雖說現在吃飯都是一起在『食堂』吃,但冬天到了,誰不想在家裡喝口熱水呢?
倒是誤打誤撞(?)的解決了個人對熱水的需求。
接著就著後續的工作問題說了幾句,宇智波泉奈就下逐客令了。
夜晚不適合長談,尤其其中一方還是一位姬君的時候——守在門外的菖蒲臉色都變了。
就算是厲害的忍者大人,就算是在為了人們能過一個更好的冬天而努力,但一群大男人這麼晚了還留在姬君的房間裡,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的,不允許!
千手扉間識趣的告退,雖然他很想就此一口氣把各項工藝都定下來,但是禮節性的東西,他還是明白的。臨走之前不僅先把自家大哥趕了出去,還帶走了那個明顯想要追著宇智波斑秉燭夜談的異世界的大哥。
沒有了什麼都想問一問,就算沒問題也想找點話題多說幾句的千手柱間,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宇智波斑也離開去洗漱休息了。
為了幫千手柱間,他身上也落了不少灰,像這樣待在姬君的房間裡,其實是十分失禮的行為。如果面前的是別國的姬君,怕不是早就把他疏離而禮貌的『請』出去了。
「泉奈。」
見菖蒲也跟著出去安排工作,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兩人,阿緣沒忍住轉過頭看向規規矩矩正坐在自己斜後方的宇智波泉奈。
「什麼事?」
黑發黑眼的青年面容平和的看向自己效命的姬君。
「你……和扉間先生,之前是有過過節麼?」
之前只是覺得兩人之間比較冷漠(主要是泉奈單方面),今天看這感覺……分明就是有仇吧……?
「與其說是有仇……倒不如說是『千手』和『宇智波』是勢不兩立的。」宇智波泉奈語氣平和的陳述著,雖然作為一個『宇智波』他有千萬種理由仇恨千手,無論是千手整個忍族,還是千手柱間、千手扉間這兩個人。但作為姬君的副手他也比誰都明白,在面對這位對忍族、還有忍族所代表的意義幾乎一無所知的姬君面前,他的敘述不應該帶有任何個人感情色彩和添加。
「這個你說過。」
阿緣點了點頭。
這個很早以前宇智波泉奈曾經說過,但看斑先生和柱間先生一直以來都處的不錯,後來來的扉間先生雖然表現出過對『宇智波』的敵意,但後來也很快的就接受了現狀,雖然跟宇智波兄弟兩人並不親近,但也看不出敵視。
一直到兩邊有合作,還有柱間先生的問題上。
能明顯感覺出扉間先生的排斥,還有泉奈的不屑。
可能這麼做有點八婆,但她還是想知道一下原因,知道原因,日後也好安排工作……什麼的。總不能真的把兩個不對盤的死敵一直放在一起工作吧?那遲早會出事兒的。
「那麼我是不是沒有跟您說過,我差不多可以說是被千手扉間殺死的。」
時至今日,宇智波泉奈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挺擔心姬君會問到這些。
畢竟那時候的姬君對這個世界是那麼的陌生,想要獲取信息,就只能靠『問』。會問到他的過去並不奇怪,但姬君卻從來沒有問過。
無論是出於體貼還是上位者的漠不關心,他都挺感激的。
感激她沒讓自己說出那恥辱一樣的過去,也感激她沒有讓哥哥回憶起噩夢一般的日子。
直到今天,看到姬君小心翼翼的問起來的樣子,宇智波泉奈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平靜地多。
然而宇智波泉奈平靜了,阿緣卻是不平靜了。
她瞠目結舌,她目瞪口呆。
她之前甚至還安排這兩人搭伙工作!被害者和凶手!
嗚哇,她這簡直不是人啊。
阿緣麻溜的就想換個端正的姿勢道歉,但還沒等她行動,宇智波泉奈就單膝跪在了阿緣面前。
「您沒有錯,姬君。」
他清雋俊秀的臉上一片溫和平靜。
「您只是根據我們的能力,給我們安排了合適的工作而已,您沒有錯。」
他神態如常的幫阿緣收起放在身旁的炭筆和散落一地的記錄,將他們整理好疊放在一旁。
「我和千手扉間的事情,只是我們自己,是宇智波和千手的矛盾,跟您沒有關系——您只要做您想做,您認為正確的事情就好了,您的所作所為拯救了許許多多的人,比起這些,我的問題微不足道。」
「——哥哥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才能心平氣和的跟千手扉間共處一處,並且可以一起為了某個目標而配合工作。
畢竟他的哥哥,是那麼的渴望和平,渴望有一天,像鏡這樣的孩子可以不用在戰場上廝殺。哪怕只在姬君這裡是這樣也好,他也願意為了這個目標而暫時忘記過往的種種。
他強大又溫柔的哥哥,就是這樣柔軟的一個人。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兩人在按捺下敵意合作的情況下,效率高的感人,他們很快就根據阿緣提供的資料,弄明白了如何用羊毛制作毛線。
接著又在使用了土遁的情況下,順利的就制作了出了土炕。在村裡第一次試驗的時候,幾乎引起了全村的轟動。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想要上去體驗一下。
聽說特別暖和。
聽說後面大家都能有,這樣大家冬天的時候就不會再受凍了。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受過凍,知道冬天,知道寒冷有多麼難熬。真的能有個溫暖的冬天的話,那是多麼幸福。
住在城市裡的貴人們的幸福,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再加上豐收在即,人們都覺得這次一定能過一個有生以來最富足的冬天。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都少見的舒展了眉眼,嘴角微微上揚。開始覺得或許這次真的可以跟往常不一樣,可以過一個富足美滿的冬日。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設那麼的順利,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突然到來的來信,卻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分別接到了族裡的來信。
夢該結束了。
他們還是要回去冰冷又殘酷的現實去的。
悠于 2021-9-2 08:10
第21章
面對這個這個結果,無論是千手扉間還是宇智波斑,其實都不意外。
或者說他們其實早就都做好了准備,只是因為這段時間過的太順利,反而開始自欺欺人的想要相信『今年會很好,今年可以平穩度過』而已。
因此在得到『需要回去』的信時,他們表現的都很平靜。
平靜地把信收了起來,平靜地像之前幾天那樣繼續完成自己負責的工作。
一切看起來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實際上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一驚一乍的就是了。
忍者的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
隨時可能戰鬥,隨時准備著去戰鬥。
因此他們沒有做任何改變,在離開之前,一切就像往常一樣。
忙忙碌碌,東奔西走。
阿緣手上能派上用場的人還很少,他們就都能者多勞了。總要在走之前盡可能多的把工作做完才對。
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被阿緣指揮著挖了地窖、加固了村外城外的防護牆(木質),現在正在比劃著建糧倉,每天也都沒有閑著。
而阿緣自己熟悉的那個千手柱間則一直忙著教人如何造火炕。
忍術固然是方便,但這始終是要傳授給普通人使用的,所以最終還是要用普通人也能會的方法——好在千手扉間經過多次試驗已經掌握了這項技術,包括用什麼樣子的泥,稀稠程度、干燥程度這些他都詳細的列了數據備注上了。被派來學這個技術的幾個人在簽了保密協議(?)之後,只要按照這個去做就好了。
阿緣其實並不介意免費推廣,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確實還不富裕的現狀,再加上復原盤炕技術中忍者們也是出了大力氣的(主要是他們在做),於是她決定還是還是先收費——當然自己國內的這些,是她自掏腰包就是了。
不過也不強求。如果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做——畢竟對新鮮東西,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會接受的。
雖說忍者們用忍術建很方便,但他們畢竟只是臨時雇員,不可能長久的駐扎在這裡,所以在阿緣的要求下,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經過多次試驗總結了一套普通人的盤炕法,然後把盤炕法交給了千手柱間,讓他從阿緣的領地裡挑了幾個有些基礎的人傳授了下去。至於他們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忙得很。
而這些人,今後將會是領地裡的第一批『工匠』……嗯,或者說是盤炕匠,今後的盤炕工作基本就由他們來完成了。
至於對外……在征求了見多識廣的忍者們還有奈良的意見之後,定了一個不算貴,但也不算低廉的價格。
是個大半人都能負擔得起的範圍,如果設定個很高的價格,最後能使用它的就只剩下大富豪和貴族們了,那就跟阿緣絞盡腦汁把它弄出來的初衷相違背了。
畢竟本來就是為了能讓領地裡的人冬天過的好一點才想辦法做出來的東西。
至於忍者們那邊,她倒是不在意他們拿去自己用——畢竟他們才是復原技術的主力。更何況忍者也是人,冬天一樣會覺得冷,誰用不都是用呢?不過也有跟兩邊簽署保密協議,僅限在本族內使用,不得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把技術傳出去。
違者重罰。
最後的違約金她寫了個天價,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不放在心上,一不留神說漏嘴。
阿緣相信身邊幾人,但對於更遠一層的他們的族人,就不那麼放心了。有備無患總比事到臨頭再想辦法彌補要好。
幾位忍者對此也都表示支持。
盤炕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也不太可能全都由他們自己來做,畢竟作為族長/族長副手,他們也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
最大的可能就是交給自己的親信,讓他們去做。而這樣一來,就有了泄密的可能性——他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真的有人看不出這個事情的重要性而隨便當做談資說出去。忍者也有親朋好友,也會像普通人那樣,家長裡短的閑談。
所以預先讓人們知道『這個技術很貴,泄露了要把褲子都賠進去(柱間語)』,很很重要。
宇智波泉奈最近也很忙。在姬君提出想要給毛線染色之後,千手扉間就把精力投注到了染色上,再加上還要教人如何做蜂窩煤,時間非常緊迫——於是羊毛的收購和毛線的制作,就由他這邊來負責了。
似乎是因為總在打仗,再加上國家與國家之間有隔閡和技術壁壘的原因,這個世界對羊毛的利用非常低,對於羊毛的處理就更加粗糙了,拿到手的羊毛,跟阿緣認知中的白白的軟軟的羊毛差距甚遠。
不僅髒兮兮的,還會打結,長度也是參差不齊。除了本身就有的羊脂之外,還帶了大量的植物雜質。雖然便宜,也可以用,但要麻煩許多,光清洗就要花費很多時間。
尤其洗羊毛還要用熱水,在這個燒水也要成本(柴、人工)的地方,這也是需要人盯著的工作。好在最近有了煤,倒是不需要柴的預算了。
接著還需要烘干、梳理、拉長捻成線。
就算他特地挑選的手巧機靈的女人們來做,也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學會,從學會到可以完成自己的工作,又是好幾天過去。
而在泉奈忙的一天到晚回不來一次的情況下,宇智波斑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阿緣的護衛,陪在他身邊。
雖然這些東西他大概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讓他去做指導。先不說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能指導技術的老師,就說他那雖然好看但充滿攻擊性的外形,就足以嚇壞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老實人們了。
是,阿緣領地裡的人確實都不怎麼怕忍者,平時見到宇智波斑也會好好地打招呼,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心態平和的接受他的指導。
萬一學不會,會不會被殺,就算忍者大人不動手,但只要忍者大人的視線掃過來,他們就會覺得愧疚,覺得自己愧對忍者大人的指導,活著就是浪費。
——以上評論是柱間在村民間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因此雖然宇智波的忍者大人很好看,村民們也願意遠遠看著他(漂亮的臉),但親近……就不太能親近起來了。
於是今天的宇智波斑,也是留守在姬君身邊度假的一天。
是的,對於宇智波斑來說,作姬君的護衛,跟度假沒什麼區別。
不用較勁腦汁應對貴族,也不用擔心隨時可能出現的刺殺,更不會有各式各樣不願面對卻不得不看的場面。
整個人都難得的放松了下來——當然就算是放松的狀態,他也有自信能在入侵者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把人干脆利落的解決掉。
宇智波斑安靜的坐在房間裡,看著姬君今天的工作,她拿著兩根比小指再細一些的細木棒,挑著泉奈之前送來的『毛線』在織著什麼。
一下又一下,嘴裡還念念有詞的數著什麼。
「繞過來,挑上去誒不對,是該單針還是雙針了?」
「12、13……不對,是13針還是14針……唉再數一遍。」
「是第13針,您沒有弄錯。」
看了幾次之後,宇智波斑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了。
「啊是麼?那我就放心了。」
「不,雖然針數對了,但是您前面織錯了,應該雙針的地方您織了單針。」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走到了阿緣面前坐下。
「恕我失禮。」
他伸手從阿緣手裡拿過她手裡的針和織了巴掌長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沉思了兩秒,然後就照著她之前做的那樣,先把織錯的地方退了回去,然後手指靈活的織了下去。
動作比阿緣流暢的多,織的也沒有錯誤。
看的阿緣目瞪口呆。
「你怎麼會的!」
這不科學啊,想當初她可是跟同學學了幾個小時才能自己獨立開始織的,他怎麼能只看看就上手了?
說好的『眼睛:我會了』『手:你會個頭』呢?
「這又沒什麼難度。」
戰場上再復雜的忍具的操作方式他都能看懂,這樣一個重復工作,有什麼難的?
他只是不知道這個是用來作什麼的,並不是不會做。
宇智波斑動作靈巧的織了兩行,接著才把木針和線一起還了給了受到衝擊還沒反應過來的阿緣手裡。
「您這是在織什麼?」
「織圍巾啊。」
阿緣想都沒想的回答。
「圍巾?」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圍巾他不是沒見過,但要麼是華貴的布料,要麼是狐狸或者貂的皮,這樣的確實是沒有。
「其實我本來是想織個毛衣的,但是毛衣起針就得二百針左右,我覺得這個工程量我不太行,就先織個圍巾做樣品了,這個簡單。」
她舉了舉手中才織了一點點的圍巾。
「反正都是織啦……針法就是這樣,毛衣就是再多點拼接……當然也有更復雜的可以織出花型的那種針法,但我也不會,這個就只能靠後面有心靈手巧的人來創造了。」
「啊,其實還可以織手套襪子或者帽子也可以,只不過上述這些我也都不會就是了。」阿緣說的很直白,不會就是不會,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心靈手巧女子力滿滿的類型。之所以會織圍巾也是當年看到班裡的同學在織跟了個風而已,會的也就是最簡單的那些,什麼桃心啦,菱格啦,雙魚骨啦,統統不會。
早知道自己要穿越,當年說什麼也得全都學個遍。
因為沒有『立刻』完成任務,阿緣並沒有得到附帶的編織大全,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自己回憶了。
「聽起來樣式還挺多的。」
「是呀,手巧的人,從頭到腳的衣服都可以織出來的。」想到以前見過的編織達人的作品,阿緣是十二分服氣的,「如果忍者都像你這樣心靈手巧的話,應該會都能做到吧——那樣的話我就得考慮是不是要雇佣忍者來工作了。」
這麼看的話,普通人跟忍者相比真的沒什麼競爭力啊。
收獲過無數誇獎贊譽,但第一次被人誇獎『心靈手巧』的青年楞了一下,他看著阿緣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她是在開玩笑。
但少女表情的表情卻是平靜又認真,似乎真的在思考這樣做的可能性——雇佣忍者來做這種她不算擅長的手工活。
有著艷麗外貌的青年輕輕搖了下頭,卻並沒有立刻否定她的話,而是輕輕的回了一句:「要是能那樣也不錯。」
雖然他對這種編織東西的手工活不感興趣,也沒興趣去做。但如果忍者能不打仗,不用廝殺,未嘗不是件好事。
「怎麼了?」
宇智波斑的聲音太輕了,阿緣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只是覺得或許會很實用。」青年神態放松了些許,就連那頭張揚的長發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是呀,而且不止實用,還很暖和哦。」
她說著,把已經織好的部分放到了青年沒有帶著手套的手上,笑眯眯的問道:「很暖和對吧?」
「啊。」
宇智波斑低下頭,看著手上白白軟軟的那一團。
跟自己因為常年握著武器而布滿繭子的手不同,它是柔軟的,能夠帶來溫暖的東西。
是跟活在腥風血雨中的忍者的生活格格不入的東西,更像是創造出它的姬君那樣。
干淨,柔軟,能夠給人帶來溫暖。
似乎跟這個倒到處都是不幸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讓人忍不住向往。偶爾他也會覺得奇怪——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很脆弱,但人總是忍不住的回去期待。
他合攏手指,輕輕握住手中柔軟的一團,有那麼一瞬間表情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柔和,但幾乎就在下一秒,就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漠然。
宇智波斑安靜地退回了原本的位置,阿緣並沒有在意,她再一次開始數著針織起了圍巾——難得今天比較有空,她要趁著不用工作的時候把這條圍巾有頭有尾的結束掉。
她可以!沒問題!
……等等,不對啊。
阿緣捏著毛衣針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她織圍巾是為了弄樣品出來給其他人,而出樣品是為了能把成品展示出來,然後把針法交給泉奈選出來的未來的女工,讓他們開始量產織物。
所以到頭來,她這不還是在工作嘛!?
第22章
千手扉間也很忙。
雖然馬上就要回去,甚至可能要再次跟宇智波在戰場上廝殺,但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該跟宇智波配合的工作,也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耽擱。
宇智波泉奈都能冷靜以對,自己若是讓情緒動搖了工作,那就是自己落了下風。
更何況,千手扉間其實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
盡管這些工作對忍者來說太過軟弱,也不是他興趣所在。但研究一些能讓人生活變得更好的東西,總比研究怎麼殺人要讓人覺得心情愉快。
千手扉間喜歡研究,忍術或者體術,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他都很感興趣。跟收益無關,也跟命令無關——他就是單純的很喜歡這些。
每次自己安靜地待在實驗室的時候,總能忘掉那些糟心的事情,比如他大哥惹的事,他大哥闖的禍,還有……算了,不提了,提就是頭疼。
但慢慢的,他的研究也有了目的。
那就是為了更好地戰鬥,更有效率的殺人。
為了自己的族人能更好的活下來,他必須要研究出更有效的殺死敵人的方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有時候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最早會走進實驗室只是因為『感興趣』的這件事。
所以在這裡給姬君工作——除了要和宇智波合作,還有一如既往的擔心大哥之外,其實其他的都還挺愉快的。
因為在這裡感到愉快,所以更要把工作做好。
無論是筆記,流程還有數據,還是手頭工作的進展,全部都要詳細清晰的記好讓接手人可以立刻看懂開始工作才行。
還得想辦法安排好那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另外一個世界的大哥。
帶走是不可能帶走的,先不說回去之後要怎麼解釋,就說帶回去之後會出現什麼問題,都是未知的,無法控制的。
一個千手柱間人們尚可接受,同時出現兩個——那搞不好所有人的矛頭都要指向他們了。千手柱間再強,也不可能估計全族所有人。如果其他忍族真的鉚足勁兒對付千手,就算千手柱間沒問題,千手柱間可以打敗所有人,也不能保證他們的族人都能全身而退。
再一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去,萬一在任務途中就跟出現一樣突然的不見了,那才是真麻煩。所以還是把他留在這裡,讓姬君照看著點吧。
正好還能給姬君幫幫忙,發揮一下作用。
嚴肅認真的千手副手總是這樣。對人嚴格,對自己更嚴格。
——跟他那個到這個時候還在四處亂轉的大哥一點也不一樣。
本世界的千手柱間,此時正在四處轉悠。
忍者的腳程快,他作為忍者中的尖子,腳程比一般忍者還要再快一些,一天的時間足夠他村裡——城裡——城裡——村裡——別院,打幾個圈了。
上午在村裡指導,下午去城裡指導,中午跟已經混熟的人一起吃個飯,然後天黑之前再去姬君那裡叭叭叭的把一天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一遍。
越是快到離開的那天,他就越是顯得活潑。
最後還是覺得看不下去的宇智波斑把他拎出去,兩人在森林深處叮呤咣啷的活動了一番才有所收斂。
——順帶一提,他們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只無辜被牽連的棕熊。
兩米多可能有三米高的熊被扛回來的時候,還把路上遇到的侍女嚇了一跳。
因為他們出去的時候誰都沒有帶忍具,所以熊是千手柱間扛回來的,雖然千手柱間體格也很健壯,但跟熊相比還是差了些。他被埋在熊下面,看起來就好像熊自己走了過來似的。
阿緣看著熊愣了一會兒——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動物園之外的地方這麼近距離接觸棕熊(動物園也沒這麼近過)。
根據宇智波斑的說法是他把千手柱間踢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這熊,然後也是這熊倒霉,被帶的直接撞到了後面的山岩上,撞斷了頸椎,沒命了。
——熊只是當了個墊背的就撞斷了頸椎。
我還是不問你當時用了多大的力道了吧。
阿緣搖了搖頭,再一次告訴自己,要早點適應忍者世界跟自己原來世界的不同。不然天天一驚一乍的日子還怎麼過嘛。
但話又說回來,這一下要擱自己原來的世界裡,人的內髒都要被踹碎了吧。
她想著,又看了一眼還扛著熊站在前院裡跟另外一個自己說話的千手柱間。
不,不能想,再想下去就是物種不同了。
順帶一提,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個千手柱間在聽說『自己』跟斑切磋還被斑踢飛出去之後,不知為何臉上似乎還帶了點羨慕的神情。
這讓阿緣一度十分懷疑忍者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個樣子。總覺得跟自己想像中的『感情好』有那麼些差距。
因為有了熊這個意外收獲,這天晚上的別院格外熱鬧。
阿緣干脆讓菖蒲又拿了些蔬菜瓜果之類的食材,在還沒來得及種東西的後院開了個烤肉大會。
當然這麼多肉他們肯定是吃不完的,分出去的肉分別送到了城裡和村裡,讓兩邊的人也都能跟著一起吃肉。
熊皮則是好好地收了起來,准備趁著皮草漲價的這個階段(畢竟天開始變冷了)賣掉。
或許是因為忍者們經常露宿野外的原因,幾個人其實都有一手不錯的烤肉技術,因此也不需要再額外找會做烤肉的廚師。再加上阿緣不吝嗇調味品,這頓只有別院的侍從和忍者的烤肉大會,就此開宴。
可惜沒有餐後甜點還有肥宅快樂水什麼的。
吃燒烤少了這些難免讓人覺得欠了點什麼,不夠圓滿。
阿緣坐在千手柱間特地給她做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來晃去,看著不遠處不知為何較起勁兒來比規定時間內誰烤的更多的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在他們旁邊,是鼓著勁兒給泉奈加油的宇智波鏡和稀裡糊塗就跟著一起湊熱鬧的小桃,還有被拉來充當裁判的菖蒲和奈良。
奈良本來是來彙報香灰和羊毛的問題的,問到他也沒吃飯,就干脆一起拉來快樂了。
比賽的兩人擺起起手式,接著菖蒲一聲令下就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開始迅速的動作著——雖然在阿緣看來都是像素塊,但像素塊也是可以快出重影的。
烤的恰到好處的肉如紛飛的蝴蝶一樣從烤架落到旁邊的木盤上,高高的疊成了肉山。
這麼說或許不太好。
但偶爾她會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只有在這種較真生氣的時候,他們看起來才像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姬君。」
好不容易擺脫了千手柱間的糾纏的宇智波斑不知何時站到了阿緣的身邊。
「什麼?」
「您是不是知道了?」
「嗯?啊……多少有些感覺吧。」
盡管宇智波斑沒有說完整,但阿緣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多少有察覺到啦。
畢竟最近幾人都格外的忙碌,對學徒們的要求也格外嚴格——就好像在趕什麼似的。但作為很厲害的忍者,應該不會是被誰追趕之類的,那就只能猜是他們『時間緊迫,不趕不行了』,但自己這邊也沒有給過他們時間上的要求,那就只能是他們自己遇到了什麼事情而要趕時間了。
綜合一下現有條件,也只能是族裡的召喚了。
也對嘛,這次待了這麼久,冬天又有很多問題,作為上位者的他們這個時候回去也正常。反而是自己耽誤他們正常工作了。
本來是想要不要送點什麼餞別禮的,但是時間匆忙再加上她也沒什麼好的庫存,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特別合適的。
倒不如趕巧就今天來個燒烤大會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這樣麼。」
宇智波斑看了眼已經結束第一輪烤肉戰鬥,准備再戰烤蔬菜的弟弟,接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阿緣面前。
「這個,希望您能收下。」
其實應該更正式一點的,但或許是現在氣氛正好,宇智波斑就順勢拿了出來。
「這個?」
阿緣看向他手心的『禮物』。
與其說是『禮物』……
阿緣看著他手心那柄同他的手相比顯得格外小巧的苦無。
這個更像是……防身道具?防身工具?
「這是我小時候用過的苦無。」
見阿緣好奇,容貌艷麗的青年臉上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痕跡。
「是以前……我的兄弟送給我的。」
「……那我不能收下吧,這個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阿緣搖了搖頭,沒有去拿他手中的苦無。
「現在的話只是相當於護身符一樣的東西,所以希望姬君您能收下。」他的手又往前遞了遞。「就算有泉奈在,姬君也應該有那麼一兩樣可以自衛的武器。」
「刀劍這類的對您來說太重了並不合適,苦無的話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誰會想到一位姬君手中會有苦無這種只有忍者才會用的東西呢?
手中有可以自衛的武器的話,就有可以反擊的機會。很多時候就算只多掙扎了一秒,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多上幾分。
宇智波斑相信弟弟的實力,但意外這種事沒有人能說得好。外面亂起來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波及到這裡。
如果是別的貴族,就算是大名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提議,也不會把這樣的東西送出去。正因為是面前這位姬君,他才希望能夠多一份保障。
哪怕只是多了一個機會也好。
「這樣啊。」
阿緣抬手撓了一下臉頰,覺得自己不應該辜負這樣一份好意,就干脆的伸手接了過來。她的手比宇智波斑小很多,在他手裡顯得很小巧的苦無,在她手裡卻是剛剛好,嗯,還有一點沉。
「那我就心懷感激的收下了。」
她按照宇智波斑的指導把苦無收進套子裡,然後按照對方的指導在手臂上比劃了幾下,大概弄明白了要怎麼把它捆在手臂上。
雖說拿到了『武器』,但阿緣其實還是沒有什麼太真實的感覺——戰爭也好殺戮也好,跟現代城市兒童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當然禮不能白收。
阿緣想了一下,提著衣服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她粗暴的把滑溜溜的衣擺卷成一團抱在懷裡向房間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對宇智波斑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著自己一起過來。
阿緣找到了自己放東西用的櫃子,打開上面的抽屜開始翻翻找找,最終在最下面的抽屜裡找到了被菖蒲收起來的手工圍巾。
她一共就織了兩條,第一條不太成功的被拿去了工坊做展示品,聽說已經被拆拆織織好幾次供人研究。
第二條是在拿到了染成了藍色的新線之後手癢織的。
雖然比起之前在學校門口買的線相比顏色要暗上很多,但也有那麼些感覺了。
她就趁著有空的時候又織了一條。
也沒想好織了之後要干什麼,總之先織了,織好之後就讓菖蒲收了起來。直到今天……
當做禮物應該是夠格了吧。
既然對方送的禮物是給『自己』而不是『姬君』的,那麼自己的回禮,也應該是給個人使用的,而不是給宇智波族長的。
「這是……?」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回禮啊。」
阿緣回答的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有哪裡奇怪。她回答的那麼自然,反而讓收到回禮的一方不知所措了起來。
面前是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姬君,手上是柔軟干淨的圍巾。
無論哪一個,都應該是跟自己這樣的忍者毫無關聯的……
青年垂下眼簾,握住了手中的圍巾,不同於上一次只是虛虛的碰了碰,這一次,他是用力的抓住了。
就好像這樣,就能握住某些曾經被自己放棄了的事物。
「謝謝。」
宇智波斑說出了一個自己很久沒有用過的詞語,然後把圍巾細細的疊起來收好。
再這之後,他的世界肯定又和眾多忍者一樣充斥著鮮血和死亡,或許某一天,他會跟自己那些兄弟,跟自己的父親一樣,一去不返。
但至少今天,至少現在,還是有值得期待的東西的存在的。
他說不出這是什麼,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卻希望它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
月亮從地平線升起,不知何時爬上了夜空,清澈柔和的月光灑向大地,仿佛給世界鍍上了一層銀霜。
整個世界都好像因為這一層漂亮的銀霜而安靜了下來。隨著月亮的升起,快樂的燒烤大會也走向了尾聲。
幾個忍者推倒了用土遁堆起來的爐子,撤掉了上面烤肉用的鐵網,幫著把餐具收到廚房,徹底結束了這短暫的快樂時光。
宇智波泉奈沉下臉,再次回到了『姬君的護衛』這一角色,千手扉間見狀也識趣的帶著自家大哥(兩個)一起告辭。
臨走的時候,來自平行世界的千手柱間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背對著庭院坐在房間裡,帶來了這奇跡一樣的時間的姬君。外廊上的障子門沒有關上,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越過門框灑進屋子裡,落到了姬君身上。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確定之前自己覺得姬君在發光這件事並不是錯覺。
在月光的照射下,姬君整個人都散發著朦朧的白光,她隨著她細微的動作,她身上那身人間無法制作出來的華服上那些精致的紋路就像是會動一樣,他看不懂那是怎樣的紋飾,但在不同的角度有著不同的樣貌,就好像有生命一樣在同月光呼應著。
「姬君……」
千手柱間剛剛想開口,就被千手扉間一把拽住強行拉了出去。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他敢說如果大哥現在問出沒腦子的問題,宇智波泉奈一定會立刻暴起要砍掉大哥的腦袋。雖然宇智波泉奈的實力比不上大哥,但這個時候打起來可沒有一點好處。
「扉間,姬君她在發光啊!」
走出去好遠,千手柱間終於沒忍住開了口,他語速極快,一臉的震驚
就好像看到案板上的蘑菇長出了手腳責罵自己那樣。
「……沒什麼奇怪的。」
千手扉間見怪不怪的開口,但他也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岔開了話題:「我已經跟菖蒲說過了,我們回去之後你繼續用我的房間就可以了。被褥之類的就放在櫃子裡,你自己鋪。」
「那……那就謝謝了。」
千手柱間下意識的道謝,但接著又把話題重新帶回到了姬君身上。
「她、她一直在發光麼?」
也許是覺得這樣問不夠清楚,千手柱間又換了個說法重新問了一遍。
「我是說,姬君真的是活人……」麼。
尾音還沒說出來,一個並不陌生的木遁就擦著自己的臉頰射了過去。
他轉過頭,就見到這個世界的自己正表情嚴肅的盯著自己看,大有他再繼續說下去,衝過來的木遁瞄准的就不是臉頰而是其他部位的架勢。
——原來自己沉著臉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啊。
老實說這種感覺還挺陌生的。
千手柱間摸了摸臉頰——細小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不在出血,手指上沾的也就只有先前溢出來的那一點點。
他又轉過頭看向自己這個世界的弟弟。
卻只見一向會好好地解釋,讓自己能夠弄明白前因後果的弟弟也保持了沉默,明顯不願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
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只得閉上嘴,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道了一聲歉。
看來從這邊是問不通了——還是日後找機會,問問姬君本人吧。
作為世界上最了解千手柱間,也最知道怎麼對付他的人,千手扉間一看這個異世界大哥的樣子,就知道他其實並沒有放棄,只是暫時先把想法壓了下去。
就跟他這麼多年都從沒放棄過找宇智波斑試圖結盟一樣。他只是不放在嘴邊了而已,並不是打算就此放棄。
或者說如果會這麼輕易放棄而不是死纏爛打也要達到自己的目標,那就不是他的大哥了。
但這個所有人都在回避的話題,確實也是不能提出來的。
如同童話故事一般出現的姬君,誰能保證她不會如同童話故事那樣,『一旦被人道破身份就會消失呢』呢。盡管他覺得這樣的姬君的統治並不會長久,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會因為有她的出現而有所改變。
但至少這個國家是好的。
哪怕只是為了讓這個人人都能笑得出來的國家多延續一陣子,姬君的存在也是必要的。
因此姬君的身份,姬君的來歷,就成了他們幾人默契的,閉口不談的禁忌。
自然也不能讓這個別的世界來的大哥破壞了。
於是還沒等他想好怎麼去問姬君,他就先收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弟弟的一份厚禮。
貨真價實的『厚』禮。
「這是……?」
他看著重重放在自己面前,疊的高高的卷軸和筆記本。
「這是我所知道的,姬君國家的各種運作方式。如果你那邊還想著跟宇智波結盟的話怎麼也能用來做參考。」白發青年把東西放下之後,別別扭扭的又補充了一句:「先說明,我是不贊同這件事的,宇智波或許沒有那麼邪惡,他們的情緒異常容易激動,極為容易走上極端,稍不留神就會拉著周圍的人一起走上萬劫不復,我不覺得這樣的一族是值得結盟的對像。」
「你那邊的我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如果那邊的我還活著的話。」肯定會竭盡全力阻止你去跟宇智波結盟。
但是你肯定不會這麼放棄。
千手扉間紅色的眼睛從面前的大哥身上瞟過。
再加上現在得想辦法把你的注意力從姬君身上引開——這才是現階段的重點,所以用這些他並不喜歡,但又因為涉及到自己的夢想而必須要看的資料來牽制住他是最好的辦法了。
當然,如果這些復雜的數據、規則能夠讓他就此放棄同宇智波結盟的想法那就更好了。
雖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想要獨立建立一個村子,引入其他忍者家族和普通人的話,那首先要知道這個村子應該如何運作。從基礎設施到可能會遇到的民生問題,再到公共設施,還有建村的選址、施工要求、還有人員的安排,商業運作……」
千手扉間每說一個,手就從『山』中撿起一個放到他大哥手裡,最後在他大哥抓也抓不住的時候話鋒一轉做了總結:「……加油弄懂這些吧,大哥。」
千手柱間:……
第23章
為了迎接豐收,所有人都在忙碌著。
奈良勝一自然也沒有閑著。他先是趁著弟弟去給姬君收羊毛的時間在家裡整理了一下今年的賬本,然後又鋪開一張新的白紙開始寫接下來的經營計劃。當商人也不容易,雖然不用每天刀口舔血了,但掙不到錢照樣沒法養家糊口。
掙到的錢不夠多沒法把上下都打點好,照樣要吃苦頭。
他可不是什麼有家底有人兜底經得起風浪的大商人,就是走南闖北的轉個辛苦錢,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車陪個血本無歸的那種。
雖然他現在也有給姬君干活啦,但老實說姬君這邊的活只能說是外快或者說是給自己多備了條後路,重點還是在自家的藥材產業上。
上半年的收入還不錯,下半年稍差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夏末秋初的時候大名們也怕這個時候打仗會影響到秋天糧食的收獲——無論是自己家的,還是『暫時寄存在別國』的。但這段時間一過,就差不多又要到藥材的銷售新熱潮了,各種傷藥要用到的藥材得多備一些。
想到這裡,奈良勝一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一滴墨水從筆尖低落,在紙上暈開一片墨痕。
每年收獲前後入冬之前,都是戰爭的高發期。
為了糧食,或者為了財富。
勝者舒舒服服過冬天,敗者……敗者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命過這個冬天了。
總之這個時間段裡,格外容易爆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忍者們也將迎來一年當中最後一個也是最瘋狂的繁忙期。
能不能順利迎接新的一年,就要看能不能活過這一次了。
奈良勝一隨手把被墨水污染的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宇智波和千手,這個時候也要忙起來了吧。
他想到了這段時間在姬君的別院裡看到的畫面。
無論是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站在一起,正因為姬君派給的工作上的事情爭論。還是千手的副手,和不知道為何消失又出現的宇智波的副手一個正在給姬君彙報工作,另一個則是跪坐在姬君身後,安安靜靜地當護衛。
又或者是最後的那次烤肉大會。
無論哪一個,都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畫面。
盡管有矛盾,有爭執,卻唯獨沒有戰鬥。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在戰場上屢次廝殺,拼個你死我活的樣子。
但這樣的畫面,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明年,不,冬天的時候還能不能看到那天那樣的畫面,可就難說了。奈良勝一對宇智波和千手之間的恩怨情仇並不感興趣,但不得不說,宇智波和千手,就像是忍者們的縮影。
無論東南西北,無論哪個國家,都在發生著這樣的事情。
只是宇智波和千手格外的強大,他們的事情更被人所知而已。
一方雇佣了宇智波,那麼另一方立刻就會雇佣千手去對抗。
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以來貴族們都是這麼做的,結果到了今天,就變成了仿佛常識一樣的認知。
但這都不是脫離了忍者身份的他應該關注的事情了。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一兩歲的男子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放下了筆。他決定出去走走,比如去看看這一次作為『商品』的香灰,怎麼樣了。
上次的香灰大多都作為贈品和試用品送出去了,得到的評價都不錯,因此得到了些訂單,雖然數量不是很大,但有個好的開始,後面就會好辦很多。
尤其冬天馬上就要到了,貴族們對香料和香灰的需求量也會增加,他決定這次多帶一些去試試行情。
當然前提是香灰的質量還是一如既往的都是優質品才行。
奈良走進制香坊的時候,楓正跪坐在自己工位前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正在逐漸成型的香灰。
她約麼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打著補丁但干淨整潔的衣服。褐色的頭發用打磨光滑的木釵緊緊的束著。小巧的臉被爐火熏的通紅,絲毫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熱肯定是熱的,但是比起熱,面前的香灰要重要的多。
她很瘦。但比起剛來時瘦到發黑,幾乎是皮包骨呼吸的時候甚至能看到肋骨在起伏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現在看起來是一個有精神的青春少女的樣子。
「哦,你看起來很有精神嘛。」奈良知道她,除了她是自己負責登記的那批人裡第一個敢跟自己說話的人之外,也因為姬君說過,現在她正擔任著香坊的臨時負責人的職責。
「都是托了姬君的福。」
直到不需要再一直盯著,楓才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對奈良勝一行了一禮。
奈良勝一都能看出來的變化,楓自己當然更能感覺到。
而且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能有這樣的變化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為那位高貴的,仿佛被光芒籠罩的姬君。
如果不是姬君仁慈讓手下的人收容她們這些流民,給他們飯吃、給他們工作。她和妹妹恐怕早就死在流浪的路上了。
要麼是餓死累死,要麼是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被人拖走當食物。
——戰亂的荒年,吃人可不是什麼太罕見的事情。
尤其是她們這些女孩子。
可能還不如一捧麥子,或者一只兔子值錢。明明都是人,但像她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女孩子,就格外的不值錢,不被人重視。
她的父母親人們早就在打仗的時候死光了。就算當時沒有死,後來逃難的路上也因為各種原因死掉了。
只剩下她和妹妹兩人,跟著還算照顧自己的鄰居叔叔阿姨們一路,像是失去了家園的流浪狗一樣四處流浪。
盡管逃了出來,但他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又能過怎樣的日子。
反正,不會比留在那個大火過後,只剩下焦黑的屍體的地方更糟糕。而能活著,哪怕是像狗一樣的活著,也總比死要好。畢竟如果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在面對姬君的人的時候,他們沒有掙扎,無比順從的甚至是心懷喜悅的被帶到了這裡。
一無所有的流民們,能有人肯收留,給他們一個落腳的地方就已經很好了,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然而讓她還有其他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那位高貴的如同天邊的月亮一般美好的姬君,給了他們比想像中更多,甚至夢裡都不敢想的東西。
他們不僅有了飯吃,有了工作——還有人給他們燒水讓他們洗熱水澡、洗衣服。
甚至,還有忍者大人來幫他們造房子。
只要聽姬君的話努力工作就能有吃有喝,甚至還能有收入。
這是流浪時她夢中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無論那位姬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至少現在她是感激她、崇敬她,不惜拼進一切想要留在這裡的。
所以她會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完成她給她的任命。
姬君要優質香灰,她就做出更多更多的優質的香灰。姬君讓她負責這個制香間,那天就要一點岔子都沒有的維持好這裡的工作。
她想讓姬君知道,自己很有用。
姬君給予的一切,並不是白白的付出。
「確實是托了姬君的福。」
奈良沒有否認。
「那麼,香灰准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准備好了,還差一點就足夠奈良大人您要求的數量——兩天內可以備齊的。」
楓恭恭敬敬的回答。
「很努力嘛,你們。」奈良驚訝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女孩子能做到這個程度。
這個時代雖然也有不少女性在工作,但大多都是從事服務行業,像這樣直接女性負責加工的,很少,主要還都集中在紡織行業。
制香不是沒有,但是量產就幾乎沒有了。一方面是女性由於各種原因很難專心於一樣工作,想要聚集起大量可以專心工作的女性就更難了。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女性在人們的認知裡,總是不能吃苦,或者非常容易因為個人原因而耽誤工作。就算知道這不是全部的女性,但也很少有人會去嘗試想姬君這樣雇佣女性做生產。
畢竟比起賭一個可能性,直接用更可靠的『男性』不是更符合利益需求?
奈良的到來,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是比起奈良,她們更在意眼前的工作。
女孩子能有工作不容易,所以她們都很珍惜這個機會。
就像楓說的那樣,至少不能讓姬君覺得自己選錯了人,給錯了信任。
於是一直到休息的時間,才有人怯生生的靠近奈良:「那個,奈良大人?」
「什麼事?」
「我……我是說,我們如果也做的很好地話,是不是也有機會像楓那樣,見到姬君呢?」
被光芒所籠罩的姬君呀,那是她們所有人憧憬又崇敬的對像,『見到姬君』這件事對她們來說本身就已經是一件榮耀了。
先前被姬君召見,並且成了香坊的負責人的楓更是被這裡所有人羨慕的對像。
她們也很想再見一次姬君。
「你們再努力一些,應該也有機會去拜見姬君。」
奈良勝一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以他對姬君的了解,如果真的有誰特別出眾,或者香坊的工作超乎她的預料的話,她肯定會再召見人的。
「真的麼!」
聽到奈良勝一的話,女孩子們都興奮了起來。
她們都以為姬君見了楓,楓就是她們的代表了,今後有什麼事,也只有楓能去拜見姬君。
就好像之前管理她們的原田村長一樣,如果有什麼問題,奈良大人只會找他去跟姬君彙報。
「真的,姬君會見有功勞的人的。」
一旁的楓笑了笑,肯定的回答道。
很久以前奈良大人就跟她說過,香坊的女孩子中,她是第一個被姬君召見的,但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當然明白奈良大人話中的意思,但這不代表她就會把被姬君召見的機會拱手讓人就是了。
既然姬君會見『最優秀的』,那麼她就要一直當這個最優秀的。
少女抬起手,摸了摸懷裡小小的布袋子。
再一次在心底暗暗發誓。
確認了貨品的數量和質量,奈良走出了悶熱的香坊,趁著天色還早,他打算跟姬君彙報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然而這一次他再去到姬君的別院時,就發現別院裡空了——最近一直跟在姬君身邊的幾名忍者,只剩下了宇智波泉奈一人。
啊啊。
奈良勝一一點都不奇怪,但想到先前那些快樂的時間,也有些悵然。
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
第24章
宇智波斑回到族地的時候,族裡正在緊張的進行著備戰工作。族裡同他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外面很少能看到人,訓練場倒是不分晝夜都能聽到篤篤篤忍具打在靶子上的聲音。但宇智波斑不知為何卻覺得有些陌生。
明明都是司空見慣的景色,明明是從小聽到大的聲音。
大名們的使者來了又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任務卷軸。就等著宇智波斑這個族長回來做決定。
接哪一家的任務,拒絕哪一家,又或者拒絕哪幾家,這些都不是宇智波火核這個副手可以決定的。
雖然宇智波火核作為副手已經有些時間了,但自己的斤兩他還是很清楚的。
說是副手,但其實更像是助手。『副手』一職對他來說,還是稍顯沉重了些。
至少同千手的副手,千手扉間相比,他還遠遠不夠格。
宇智波火核跟在宇智波斑身邊,小聲跟他彙報著最近族內的事情和目前已經找上門來的『大活』。
宇智波火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帶有個人傾向,也不要有聲音上的波動。因為每年到這個時候,族長的情緒都不會太好。
當然這也不奇怪。族長本人並不嗜殺,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又怎麼會高興起來呢?就算戰爭代表著名望和財富也一樣,帶來這些的同時,總會伴隨著許許多多族人的死亡。
誰也不想失去親朋好友。
就算族裡有些年輕人會在戰爭之前躍躍欲試,也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而非是『喜歡』戰爭本身。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宇智波火核總會小心再小心,就怕哪裡做的不對讓族長的情緒變得更加糟糕。是,歷來公證的族長不會對他這個副手做什麼,但當他情緒不好時身上溢出的煞氣,就足夠讓他呼吸困難了。
若是再遇到什麼讓族長起了殺心的是,那更是渾身的肌肉都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變得僵硬。
早些年泉奈大人還在這裡的時候還好,現在就……
「嗯,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拿過他手裡的卷軸,輕輕點頭示意。
……嗯?
宇智波火核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怎麼覺得,族長現在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他壯著膽子看了眼族長的臉。
艷麗的容顏配上還算溫和的表情,就連那飛揚桀驁的長發似乎都變得安靜了一些。
確實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還有什麼事?」
等了一陣子沒有聽到宇智波火核繼續說下去,宇智波斑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副手,卻見對方正看著自己,一臉……好像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物的樣子?
不合時宜的思考其他問題被抓包的宇智波火核趕忙搖了下頭:「不,沒什麼,需要跟您說明的就是這些,更詳細的內容都記在卷軸裡了。」
「嗯。」
宇智波斑隨手將卷軸放到一邊,接著自己拿出了兩個卷軸交給了宇智波火核。
「這裡面一個記載了一項名叫火炕的技術,有了這個,今年冬天大家都可以過得舒坦一些。」
卷軸裡記錄著忍者版的盤炕技術。
同普通人不同,忍者版的技術因為加入了忍術,從生產到使用時間都要比普通工匠做的要快得多。
千手扉間雖然問題很大,但技術還是可信的。
「另一份是蜂窩煤的采購合同,你拿去收好。」
雖然自己做也不是不行,但馬上就要打仗了。抽調人手去做總歸不如直接買方便,反正很便宜,也省的他們收柴砍柴了。
忍族中雖然大多數時候柴都是各家備各家的,但族裡也會從山民手中受一些或者抽空的時候安排人去砍一些備用。
畢竟難免會有家裡沒有成年勞動力的家庭不夠用,或者出了什麼意外導致臨時出現缺口。都是一族的族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挨凍不是?
「蜂窩煤是指……?」
這是一個宇智波火核從沒聽說過的新詞。
「是一種燃料,比木柴要更方便一些。」
宇智波斑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直接用寫輪眼將一些需要宇智波火核知道的東西展示了一遍,就讓他出去了。
自己則是趁著空閑,替忍具做起了保養。
畢竟,馬上就是要用到它們的時候了。
他的視線落到了放在一旁的卷軸上,眼睛中露出了一抹厭惡的神情。
戰爭對他來說,沒有一丁點可以說的上是好的記憶。
失去的遠遠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但身為忍者,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他也只能選擇順從。
就像現在,無論他多麼向往姬君的國家,此時此刻也只能選擇回來為了戰爭做准備。然後忘記姬君那邊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接下來的戰爭當中。
戰爭中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緒的,做不好情緒管理的忍者,上了戰場也活不久——畢竟戰爭就是這樣,刀劍無眼,不經意的一個破綻就可能會丟了自己的命。
戰爭啊……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院子裡的樹葉幾乎都一斤落光了,天空中也幾乎沒了鳥兒的身影。似乎只有人類,才會在這個時候格外熱火朝天的做著什麼。
這樣或許也是件好事吧。
他茫然的想著。
外面殺的越凶越多,姬君就越安全。
如果周圍的這些國家全都被拉入戰爭的泥潭無法脫身,那麼姬君的國家就會更安全一分吧。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而他心中所想之事,沒有人能夠給他答案。
雖然是世仇,但宇智波同千手的族地其實相隔並不算遠。
因此在宇智波斑回去族裡的同時,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回到了族地當中。
同沉默寡言的宇智波斑不同,回到族地的千手柱間就像魚回到了水裡一般,迅速的就不知道竄到了那裡去了——雖然姬君那裡很好,他偶爾會樂不思蜀,但這裡才是他長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人當然就更熟悉了。光是要打聲招呼說自己回來的人就有兩位數,他也要忙上好一會兒呢——反正真有什麼需要自己的事情的話,扉間會來找他的。
千手柱間一溜煙就沒影了,只留下千手扉間面對來遞交資料的千手桃華。
從身份上來說,千手桃華算是千手的三把手,在柱間和扉間不在的時候,族裡的工作就基本都由她來負責了。
雖然是女性,但無她論是工作能力還是戰鬥力都是一等一的強。因此扉間和柱間兩人都很尊重她。
有什麼事要交代的話,也一定是第一個同她說。
於是千手扉間就把在姬君那裡得到的盤炕的技術交給了她,讓她這兩天抽空安排下去。
「這是什麼?」
「是可以讓族裡的老弱冬天過的更好一些的技術,對了這次回來我們還帶了些新型燃料,也一並放到倉庫裡去吧。」
「燃料?」
「叫做蜂窩煤,配合火炕一起使用的。」
「木柴不可以麼?」千手桃華挑了挑眉。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蜂窩煤更方便一些,也能剩了我們砍柴收柴的功夫。」
當然柴也還是要准備的,就是可以砍掉一半了。
同宇智波一樣,千手一族也要提前囤積過冬用的木柴的。
「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相信它確實是不錯的東西吧。」
千手桃華相信千手扉間的判斷,雖然千手柱間是族長,但如果說工作上誰更可靠,那無疑是千手扉間這位副手。
「然後這是這次已經來接觸過的雇主名單還有要求。」
這位有著冷艷外貌的女性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卷軸遞了過去。
「我都記下了,具體怎麼決定,還是要您和族長來做決定。」
「我會跟大哥說的。」千手扉間收起了卷軸,接著看著千手桃華,不知怎麼的一個問題就脫口而出:「族裡現在有十歲以下,比較出色的孩子麼?」
「有是有……」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突兀,就算是精明能干的千手桃華也愣了一下。
「為什麼要十歲以下,是因為任務有什麼特殊的要求麼?還有其他要求麼,可以一並提出來。」
考慮到可能是任務需要,她又多問了兩句。
「……不,沒什麼。」
千手扉間搖了搖頭——他剛剛只是想起了宇智波鏡。
那個有著一頭自然卷的宇智波男孩現在就跟在姬君身邊,同樣是年幼的忍者,他就注定能過溫和友好的年末。而不是像其他同齡人那樣要在戰場上廝殺,不知能不能再看到明年的春天。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想要像宇智波斑那樣,把族裡注定要送上這次戰場的好苗子送到姬君那裡避開這一次戰爭。但他很快就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於情,他們不像是宇智波泉奈那樣,從一開始就是姬君的侍從。
於理,千手並沒有長久為姬君效力的人,姬君也沒有幫他們庇護孩子的義務。是,姬君現在是缺人手,人少到連像樣的排場都擺不出來,他不是不能借此進言送一些孩子過去。
不收錢也沒有關系,只要他們能好好地活著就比什麼都重要。
但他不能這麼做,除了上面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也因為他很明白一件事:一旦忍者開始想要回避戰爭,逃避死亡,就會畏懼,而在戰場上,畏懼的忍者同直接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姬君的統治的是否能夠長久的存在下去也還是個未知數,若是他們習慣了那樣溫和的氛圍,就再難回到戰場了。那樣的話,無論是對千手一族,還是對他們本身來說,都是無法企承受的損失。
所以這個念頭就如同曇花一現,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戰爭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可悲哀的是,忍者卻必須依靠戰爭才能生存下去。
千手扉間漂亮的紅色眼眸看向族地的街道。
少少的幾條街道上十分蕭條,外面幾乎看不到幾個人——這跟在姬君那裡截然相反。姬君那裡外面正是人多的時候,無論是准備收獲的,還是跟著他們學了盤炕技術的。無論城裡還是村裡,總有人在街道上走來走去。
而族裡這個樣子……
天氣變冷是一回事,族人們要在家裡開始為戰爭做准備才是主要的原因。就連他自己不都匆匆趕回來備戰了麼。
千手扉間收起卷軸,決定先去把他那個不知道跑去哪裡的大哥抓回來干活。
既然是族長,就該好好地盡了族長的職責啊。
第25章
忍族中的氣氛逐漸緊張的同時,阿緣這裡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當然這並非因為戰爭,而是因為『人手極度匱乏』。雖然總人口數量上了一千,但真要說的話,甚至還沒她之前生活的城市裡附近那個重點高中的學生總人數多。平時還不太顯,一旦集中需要勞動力的時候就顯出問題了。
忙著制造香灰的,忙著紡毛線的,忙著織圍巾織毛衣的,還有忙著盤炕做蜂窩煤的——除了極少數因為各種原因還沒辦法參加工作的之外,絕大多數人都忙的像陀螺。
順帶一提,毛衣真的被人織出來了。盡管阿緣說的抽像,提供的樣本也只是一條一針松一針緊的圍巾。但還是有人憑借做衣服的經驗和靈巧的手織出了毛衣來。
柔軟又暖和的毛衣一下子就受到了在場女性的歡迎。雖然這是她們之前不曾接觸過的料子和款式,但它的溫暖卻是每個人都能感覺得到的。後面在得知自己可以靠工作來給家人換取毛衣之後,每個人更是充滿了干勁——要不是她們都是普通人,阿緣都要以為她們也要燃燒小宇……不是,查克拉了。
其中個別經驗豐富手又靈巧的已經開始思考毛褲手套帽子之類的編法了,只不過現在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線讓她們去嘗試,所以主要的工作還是集中在現有的主打產品『毛衣』上。在沒有機器之前,人工織毛衣也是個耗費時間的活,就算是熟手,一件大人穿的毛衣也要三四天的功夫,更何況還很陌生的她們。就算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努力,誰也沒有偷懶,也只是提供了第一批百來件『貨物』給奈良去試賣。
這一批的毛衣,雖然說是分了男士、女士、孩子三種,但也只是大小胖瘦不一樣,其實款式是一樣的,而且都沒有染色。
阿緣決定等再晚一點等第一批賣的差不多了再推出染色版的第二版,如果在這期間能夠研究出更多的花型當然更好,那就還可以出花型版和花型+染色版了。
雖然顏色現在只有深藍色和黃色兩種,但沒關系,只有有錢和時間,日後一定能研究出七彩染色法(?)來更新換代的嘛。
到時候有顏色的還可以貴上那麼一點點——你看那些手機廠商不都這麼干,明明同款一模一樣的手機,出廠手機殼換個顏色就敢貴二百。
不僅敢貴,還敢搞飢餓營銷,讓你想買都買不到。
比如什麼玫瑰金,什麼貝母白。
作為留守的壯勞力,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自然也分到了新產品『毛衣』當員工福利。
工資……工資是沒有的,至少最近都不會有,但是員工福利還是要搞一搞的。
她就不弄團建聚餐或者領導談心講座這些虛的了,直接發員工福利,你好我也好。這一批的毛衣都沒有染色,一方面是染色工藝還不夠成熟,廢品率很高,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沒有人手來負責,就算泉奈會分身術,也不能全部都只讓他一個人做不是?
另一方面嘛……當然是等著哪天大眾認可度上去了,准備推出各式各樣的顏色限定版,還能試著做做高定,同款七個色什麼的只是基本操作。面對土豪還可以提供專門的定制服務,款式顏色都隨她……
阿緣興致勃勃的拉著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兩人講了個爽,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能聽懂,反正她自己是講痛快了。
把曾經收到過的各種款式、限定、限售的摧殘吐槽了個痛快。
好久沒有談論這些話題,偶爾說一次也不覺得那麼可惡了,甚至還想躍躍欲試的拿來自己也試一試。
當然這些都是賣出去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要考慮的還是要怎麼賣出去。
這個世界裡,雖然也見過穿帶拉鏈衣服或者穿著背心的人,但總體都還是非常傳統的一層一層的風格……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毛衣這種新奇的衣物。
只能希望奈良的營銷能力了吧,這個時候。
早知道有一天要穿越,她應該多讀兩本市場營銷的書,再上幾節網課的,什麼X營銷、引爆朋X圈的,反正九塊九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當然這也就只是馬後炮發發牢騷的事兒。
阿緣說爽了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就像一個抓住小伙伴吐梗吐了個爽快就不打算寫了的無良作者。留下聽了她的話之後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又抓不住重點的兩個忍者不住思考。
盡管聽的不是很懂,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偉大或者能立刻就用上的知識,但微妙的就是會覺得好像很厲害。然而阿緣說完了就是說完了,兩個人後來也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去問,再加上最近又都很忙,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其實不止是大人們都在忙碌,就連半大的孩子們也都沒個休息的時間,他們分成了兩批輪崗,一批今天在村裡幫忙,另一披就在宇智波鏡的帶領下忙著在附近的森林裡采集各種瓜果野菜,第二天則是換過來繼續。
雖說田地也是肉眼可見的大豐收,但吃的東西嘛,總是越多越好,種類越花越好。但是采摘回來的食物也都需要再收拾,該剝皮的剝皮,該去殼的去殼,該曬的曬該洗的洗該腌的腌,這些也都需要人手。
雖然這些工作上了年紀的人也可以做,但這個世界能活過四十歲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一共也沒多少,再加上那些十歲左右不能跟著一起去森林裡的孩子和輪流;留在村子裡的孩子們幫忙才把人手湊出來。
再加上雞舍要打掃,裡面還有幾十只雞要喂,每天還得有人專門去拾雞蛋——拾雞蛋的工作還得交給手腳麻利又會數數的人去。
就算阿緣再怎麼不願意讓小孩子干活,這個時候也只能交給原田他們去安排了,她最多也只能多叮囑幾句不要讓他們做危險的工作,然後這幾天的飯做得再豐富些。
肉混進糊糊裡,熱湯裡打上碎雞蛋,每個人都能多補充一點營養——反正雞蛋本來也沒打算當做正經貨物,就是用來給人補充營養和給城裡的人豐富一下食譜用的。
城裡的居民在經過沒有大名的空窗期大蕭條之後本來就不多,現在也都在忙碌,除了一部分有本職工作的,其他的也大多被臨時雇用了起來。
幫忙加固房頂的,幫著一起盤火炕的,幫著裝卸貨物的。
菖蒲和小桃更是每天像轉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沒有電腦,沒有計算器,各種數據和記錄都只能用紙和筆來。
兩人除了負責照顧阿緣的日常起居管理別院的正常工作之外,還要負責將零散送來的各種數據整理起來再遞交給阿緣。
然後阿緣再進行統籌和整理。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柱間也都有各自的工作。
宇智波泉奈要看顧毛線和毛線織品的生產,千手柱間則是被阿緣派出去收挖煤和臨時造各種木質工具。比如木推車之類的。上次另一個柱間帶回來的是不少,但再多也架不住它是消耗品。
算上自己這裡要用的還有日後要交付給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那些煤根本不夠用。
盡管日後肯定會逐漸演變成煤炭行業:開礦、運輸、生產銷售一條龍流程,但現在也沒人手也沒車,就只有讓千手柱間帶著他的大卷軸多跑幾趟快遞了。
蜂窩煤的制造地選在了距離村子有段距離的空地,這樣萬一出什麼事也不會危及到村子——當然這塊空地也是趁千手柱間回來有空的時候臨時開的。
……能者多勞嘛。
他還在這裡臨時建了個小木屋給這裡的工人,在這裡工作的人從白天過來之後一直到傍晚之前都不會回去,中午村裡會安排人來送飯,他們就在這裡吃。
到了晚上再留一個人在木屋裡值班,以防萬一晚上突然出現什麼意外。
能活到現在,被阿緣收容的這些人,遠比阿緣自己更要擔心出意外。
因為除了這裡,他們無處可去。
就算後面能夠有幸再找到一個落腳處,這中間又要走多少路,經歷多少事,失去多少親人,甚至自己有沒有可能走到最後都是另說的。
尤其再過不久就是只靠寒冷就能奪走人生命的冬季。
沒有人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時間在忙碌中不知不覺的流逝,出於對姬君的信任,阿緣領地幾乎家家戶戶都盤上了火炕,甚至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搶先體驗了火炕的溫暖。
雖然熱的口舌發干,但確實是暖和。有了這樣的取暖神器,人們對接下來能夠度過一個舒緩的冬天又多了幾分信心。
——至少對庇護自己的姬君很有信心。
接著等到傍晚的溫度會讓在屋外的人感到灼熱的時候,人們終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豐收。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人們終於對著田地裡那些谷粒飽滿的稻谷下了手。
阿緣的幾個工坊除了留下了幾個輪流值班的人之外,基本都回來幫忙了。收獲在即,一切都要為豐收讓路,無論男女老幼,都要加入到收割的大軍當中。
青壯年男性不夠多,青壯年的女性就頂上。再不然,力氣大身體強壯一些的孩子也用上。稻田裡的水早已放空,大片大片的稻子被鐮刀放倒,然後被人拖到木質的打稻機上打稻子,割稻子和打稻子雖然都是非常吃體力的活,但比起半大的孩子也能做的割稻子,打稻子只能有年輕力壯的成年人來完成,所以負責這裡的都是清一色年輕力壯的年輕男女,他們將稻米同禾把分開,最後再把分離開的稻米用千手柱間之前抽空制作出來的幾個小木車上運到已經開辟好的曬谷場。
田地裡一片豐收的盛景。金穗飄香,稻田中的稻子都彎了腰,擠擠挨挨好像隨時都會被沉重的稻谷墜的倒下似的。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樣的景色真是看多少遍都看不夠。
在阿緣氪金買來的種子和光環的作用下,地裡的收獲超乎人們的想像,原本還覺得把人都調回來了應該夠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田地中等待收獲的莊稼卻還是擠擠挨挨,風一吹過,就像被風吹過的水面一樣泛起層層疊疊的浪花,一眼看不到頭。
帶回來新一批羊毛後跟哥哥換了個班給阿緣打雜的奈良賢二也被直接拉了壯丁來做記錄員,記錄田地的各項數據——雖然現在還遠不到追求數據的時候,但從播種到收獲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有數據當然要及時記錄。
——雖說這次的數據其實是阿緣作弊來的,其實不太具備參考價值,但日後用來激勵人們改良種子、找到更科學更有效的種植方法還是可以的。
而作為姬君親信的宇智波泉奈更是分了三個分身分別負責三處不同的工作,宇智波鏡和小桃則是擔任起了跑腿的工作,兩人被他指揮的團團轉,哪怕陽光不烈,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出了汗。
唉,還是人手不夠。
阿緣遠遠地看了一下忙碌中的人們就回來了,沒有過去湊熱鬧——這個時候她過去完全就是添亂,並不能有什麼積極的作用。
要是柱間先生在就好了,他身上總像是有用不完的勁兒,無論什麼時候都精神奕奕的。是鐵打的壯勞力。
在這種勞動力主要還是靠人工的時代,像他這樣一個頂十個的類型,無論放哪兒都會大受歡迎。
當然,也包括她。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太勢力了。
但收獲的時候,這種一個頂十個的壯勞力誰不喜歡呢?
也許是應了那句俗話『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阿緣嘆息於勞動力不夠,想念柱間(的力氣)的時候,千手柱間真的回來了。
——阿緣領地附近的連綿起伏的群山中的某一個山頭也跟著沒了。
悠于 2021-9-2 08:10
第26章
先不說那一瞬間帶來的震動,就說我那麼大一個綠油油的山頭,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事發時第一時間就被宇智波泉奈護在身後阿緣一臉懵逼的看著側面那個突然從圓錐形變成梯形的山,大腦一時停止了思考。
如果是爆炸的話,不可能像是被什麼削下去一樣,只有山頭不見了,其他的都不太受影響對吧?
但如果是被什麼撞斷了或者削掉了,那得多大的武器才能做到啊——總不可能有什麼看不到的吃山獸哇嗚一口就把山給吃了吧。
那也太魔幻現實了。
「姬君,你沒事吧?」
宇智波泉奈一邊警惕,一邊側過頭問身後的阿緣,同時猩紅的眼睛禮貌而迅速的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才稍稍松了口氣。
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宇智波泉奈就打開了寫輪眼以防萬一。
「我沒事,其他人呢?沒事麼?外面有沒有什麼損傷?」
回過神來的阿緣立刻就想往外走,卻被宇智波泉奈硬生生按了下去——這還是從阿緣抽到他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強硬的樣子。
往日就算他覺得不妥、不合適,也最多只是出言建議,而不是像這樣根本不容她行動。
「外面會很好,稍後奈良賢二會進來跟你彙報情況。」容貌俊秀的青年搖了搖頭,以溫和但不容拒絕的語氣阻止了阿緣的行動。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妥協,只有這個不行。
而且盡管他不是很欣賞目的不明的奈良兄弟兩人,但對他們的工作能力還是予以肯定的。他相信對方能夠最短時間理清情況然後過來彙報。
見宇智波泉奈如此堅定,阿緣只得捏著衣角又坐回去。或許這個時候自己什麼都不要做,就已經是對他們的幫助了。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段時間,她自覺對世界上的事也有些了解,但若輪對這個世界的熟悉程度,他們才是『專家』。
「我去查看一下,鏡,你留在這裡保護姬君。」
「是,明白了。」
不知何時趕來的宇智波鏡也沒了往日的笑臉,表情嚴肅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殺氣。
宇智波泉奈看了身後的同族少年一眼,確認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後瞬間消失在原地,衝向那突然消失的山頭。
那一瞬間,他隱隱感到了有某種龐大的查克拉——但跟他認知中的都不太相同,所以還是要去現場確認一下才行。
宇智波鏡是真的明白了這位曾經的族長副手為說出來的話的含義。
那是『就算要犧牲自己,也一定要保住姬君』的意思,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在這裡他過的一點也不像個忍者,但宇智波鏡很喜歡這裡。
無論是這裡的氛圍,還是帶來這一切的姬君。
一開始只是因為族長大人的命令他才留在這裡擔任姬君的侍童,老實說,雖然不討厭這樣的任務,但他還是更願意跟族裡的大家一起戰鬥。
倒不是多喜歡戰鬥,只是覺得作為宇智波的一員他應該站在那裡。
但是現在,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保護身旁的這位姬君。也多少明白了族長會待在這裡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而越是明白,就越是了解了姬君的重要性。
人,哪裡都是,田地和物資,哪個國家也不會沒有。
但是這樣的姬君卻只有一個。
房子毀了可以再建,田地出事了也能再想辦法。甚至於他,或者其他人死在這裡,都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但如果創造了這一切的姬君不在了,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明白這個道理,黑發的少年就像小豹子一樣警惕的周圍的風吹草動。
戰亂年代生存的人們對於天災人禍都有一套自己的求生方法,所以對正在勞作中的人,他沒有那麼擔心。
他只擔心會因為自己的疏漏而讓姬君遭遇什麼不測。
而另一邊,全速趕路,不用考慮會不會留下被人追蹤的痕跡的宇智波泉奈也已經趕到了事發地。
那座突然沒了山頭的山峰。
青年渾身的肌肉的繃的緊緊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身側愛刀的刀柄上——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有信心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然而就在沿著突然消失的山頭留下的殘骸走到另一邊的時候,他的表情突然就微妙了起來。
不知道該說是惱火或者意料之中,又或者是果然如此……總之是一個混合了多重情緒原因,反而一時難以形容的表情。
「千手柱間——」
他看著坐在半山腰亂石中的男人,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名字。
「呀泉奈,你怎麼來了?」
千手柱間仿佛沒有察覺到對方那復雜的神情似的對著他招了招手熱情的打招呼。
「說起來差不多該是收獲的時候了吧?村裡怎麼樣?」
因為交通不便和運輸工具的匱乏,他最近都在到處跑著當搬運工——其實還挺有意思的,雖然以前也接到過不少護送運輸的工作,但像這樣把『貨物』放心交給自己攜帶安排還真是挺少見的。
一般會交給忍者自己不派人的,大多都是機密信件之類的不方便讓第三個人知道的東西。
所以對他來說還挺新鮮的,正好路上還能看看各國各地的情況,收集些情報。
用得上用不上的,但忍者的,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幾乎已經成一種本能了。
如果不是這幾天就到了收獲的日子,他可能還會稍微再轉一下來著。只是萬萬沒想到快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點問題。
「你到底在做什麼!?」
宇智波泉奈皺著眉頭盯緊了下方的千手柱間,聲音中帶了幾分火藥味——他也確實非常生氣,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不幫忙就算了,還搞出這麼大的亂子。如果這次他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令人滿意的答復,那他無論如何也要讓他付出代價了。
千手柱間這個人,果然就是不行。
無論哪一個。
之前是拼命動搖自己的哥哥,現在又破壞姬君也期待很久的收獲日,罪不可恕!
「哦哦這個啊。」
千手柱間終於意識到對方並非是來找自己,當然他也確實是來找自己的,只不過找自己後面還要加上『興師問罪』幾個字。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靈機一動開口道:
「就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問題,打了一架。」
「……」
宇智波泉奈沉默了,接著他原本溫潤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猛然轉紅,三個黑色的勾玉快速旋轉出了一個復雜的花型。
他今天非要教訓教訓這個混蛋不可!
宇智波泉奈抬手結印,然而宇智波招牌一樣的『豪火球之術』才剛飛下去,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隨著陌生而龐大的查克拉一同出現:「燙燙燙——誰趁機燒我?」
接著,千手柱間身下的亂石堆動了動,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慢慢的拱了上來。
入眼的是巨大的牛角。
帶著彎曲的弧度,大到不可思議。再接著,一張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牛臉也拱了出來。雖然看起來都是牛的樣子,但牛不可能這麼大——當然也更不可能有像章魚觸手一樣的尾巴。
「呼呼,雖然疼,但也挺痛快的——好久沒有這麼打過了。」
從下面拱上來,滿身灰土和傷痕的『巨牛』抖了抖身體。雖說挨了打但它看起來到並不生氣。
「……這就是我回來晚了的原因。」
千手柱間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
「這是什麼東西?」
宇智波泉奈分明感到了一股不善的暴虐查克拉,他緊張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尾獸啊。」
千手柱間回答的非常流暢。
「這是八尾,有八條尾巴。」
他大大方方的解說著。
「我回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它。因為姬君這邊正逢收獲的時候,我就想把它先趕遠一點……」
「你那根本就是打!」說到這裡,八尾就有點上火了。
「上來就是一統木頭亂捆,很痛啊」
「你的拳頭也不弱啊。」
「我總不能白挨打啊。」
八尾回的也振振有詞。
他好好地路過一下——好吧,或許是路上會一不小心弄壞點什麼東西,但是上來就打,也不能怪他還手不是?
只不過就是最後自己沒打過……但那也不是他的錯啊,誰能想到有人靠分身就抗下自己的攻擊呢?還用忍術把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錘飛撞下來。
這是人麼?
這不是應該有的發展啊。
平時都是他八尾大爺把那些不長眼的家伙打飛到天邊才對。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八尾?」
宇智波泉奈眯起了眼睛,在兩人不著調的對話中插了進來,他抱著手臂向下看,視線在千手柱間和八尾身上來掃視。
「……抓起來?」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他還真不清楚這邊是怎麼處理尾獸的。
他那邊……好吧,他那邊也還顧不上尾獸不尾獸的,國與國之間也正打的不可開交呢。尾獸這種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雖然偶爾會聽到他們又弄噴發了火山或者弄出一座大湖這樣的消息,但真正見過的人並不多,當然也有刻意去找它們的,但能不能活著回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他這裡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封印起來啦,不過除了封印本身就是件麻煩的事情,封印起來之後安放到哪裡又是一個問題。
只是封印起來可不夠保險。
「你在這裡看著它,不要讓它亂動,我去回稟姬君。」
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該惱火八尾還是千手柱間,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覺得還是干掉他最好——跟這個家伙扯上關系,總沒有好事。無論是之前的哥哥,還是現在的姬君。
但這裡是姬君的領地,那麼能夠做決定的,也就只有姬君一人。
而另一邊,在聽完奈良賢二的彙報,確認領地一切正常沒有問題的阿緣在聽完宇智波泉奈的轉述之後,好奇之心突然蠢蠢欲動。
雖然不清楚『尾獸』這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獸性』、『會說話』這兩點就足夠她好奇了。畢竟我國傳說自古就有神獸、仙獸、妖獸之類的故事嘛,但實際上,除了她表弟媳身邊還跟著的那個會說話的獅子之外,她還沒見過其他能思考能說話的『獸』,所以還是挺想見見的。
但是貿貿然就把人……不是,把獸叫到村子來也不合適,她不怕,不代表別人不會怕。萬一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於是就算自己出行也不太方便,阿緣還是選擇了主動拜訪,讓泉奈帶自己去見那個八尾……額,先生。
大概是先生吧。
巨大的獸性生物還待在原地,被千手牢頭看守著。
他看起來到似乎是不太介意,身後的八條巨大的尾巴時不時的晃動一下,帶倒周圍一兩不那麼幸運棵樹。
阿緣就是在這個時候,第一次同這個世界的本土特產物種『尾獸』見了面。
然後一個詞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
「克、克總?」
第27章
比起夭壽啦我會不會掉san這種想法,阿緣更加在意的是這個世界究竟是個什麼組合,又是忍者又是魔法……不是,忍術,又是個別科技產物的(現代社會拉練也是十八世紀還是十九世紀之後才有的呢),現在還出現了疑似克總的生物。
這個世界真的還好麼?
她到底來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最先入眼的就是八條非常醒目的、正在蠕動的章魚觸手——雖然因為像素效果而稍微有點失真,但那無疑就是超巨大還帶吸盤的章魚觸手。
但是同人們認知中可以吃的章魚觸手不同,這些巨大的觸手大到像是希腊神話裡能把巨船掀翻的海怪。但緊接著,看到尾獸那因聽到聲音而揚起來的頭之後,阿緣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一點也不克,明明就是一個敦實的……額,牛頭?
雖然跟認知中的牛頭有些區別,但是這個角還有這個長臉兒,分明就是牛嘛。比起牛頭和章魚尾巴,他有著像人體(靈長類?)的身體反而不怎麼奇怪了。
阿緣蹲在人工(打出來的)斷崖邊上向下看,正好跟牛頭……八尾對上了視線。她眨了眨眼,下意識的露出了一個社交性笑容,開口就是:「請問怎麼稱呼?」
她甚至准備好了我國萬能的應酬話題『吃了麼』來當下一句對話——雖然她不確定尾獸是不是需要吃東西。
「不是說過了麼?我是八尾、八尾啊。」
下面有著牛頭和章魚尾巴的巨大生物不在意的擺動了下尾巴,又帶倒了一顆不幸的樹。
「嗯……是說名字就叫做八尾麼?」
你們尾獸都這麼直白的麼?
因為有八條尾巴,所以名字就叫做八尾?
那要是有一百八十條尾巴(雖然知道不可能),那要叫一百八十尾麼?
當然倒不是她對這個起名方式有什麼意見啦,只是總覺得取名字的人實在是非常的簡單粗暴直白——同山X經的命名方式做對比的話。
就不太像個文化人——當然也可能是這個世界自有習俗在此吧,也許他們更喜歡這種簡單明了表明特點的名字?
被問到的八尾也楞了一下。
他的『名字』當然不是八尾。
雖然不是人類,但他也從老爺子哪裡得到一個非常棒的名字的。說到底『尾獸』這個稱呼,也只是人類自己自顧自的叫起來的吧。
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自己也開始彼此用尾巴的數量來稱呼對方了而已。
見八尾沒有回應,阿緣抿了抿嘴唇,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就好像對著一個名字比較特殊的人,再三確認他是不是真名那樣……總歸是不太禮貌。
壞了,同這個世界特有的神奇物種的初次跨物種交流,似乎被自己搞砸了。
「哼哼。」
扭頭章魚尾的尾獸笑了一下,雖然那麼巨大的牛臉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奇特,但它確實是『笑了一下』。
「我叫牛鬼,作為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類,可要好好記住哦。」
「你好牛鬼,我是這裡的姬君,很高興認識你。」
阿緣立刻用上了新名字。
不知道名字的時候叫什麼都可以,知道名字之後,當然要好好地用到名字才是基本的社交禮儀。
……當然如果對方有職稱的話,肯定要優先職稱的。
不過這都是人類社會大人之間的社交規則了。
「哈——」
牛鬼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他隆隆的笑聲帶的山仿佛都震動了起來。
「你真有意思。」
他是真的覺得挺開心的——很久沒有這麼覺得有意思過了。
竟然一本正經的問尾獸的名字,還跟尾獸自我介紹,說『很高興認識』。
眼前這個人類的小女孩兒,可真是有意思。
「我可是尾獸,是八尾哦?」
他故意站了起來,讓自己幾乎跟她齊平,同人類相比只能用巨大形容的牛頭湊到了她身前,看起來更具壓迫性。他大到只一個臉都能讓阿緣穩穩的站在上面了。
然而對方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自己的用意一樣,困惑的眨了眨眼:「是,我知道牛鬼先生是八尾,我也知道你是尾獸……嗯,請問,『尾獸』是你們這一種族的名字麼?」
就好像人都可以統稱為人類,黑毛白毛橘毛,布偶波斯緬因都是貓一樣。
都長著章魚尾巴和牛的頭?然後尾巴數量不同……是像青丘九尾狐那樣,功力越高尾巴越多?
沒見過其他尾獸作為參考,阿緣只能用自己知道的傳說中的『獸』們來做對比。然後腦補了好多個有著章魚尾巴和牛頭的奇妙生物,從小到大,從一條尾巴到八條尾巴——怎麼說呢,如果是幼生體的話,還挺……囧萌囧萌的?
「這個嘛……好像還真沒有誰想過這種事。」八尾也睜圓了眼睛。
他們都是『尾獸』,但如果說是像『人類』這樣長的都差不多的一個種族……可能也不是?畢竟他們長的都不一樣。
但如果說不是,這個世界上一同出現的尾獸,也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
所以他們到底是同族呢,還是不是同族呢?
八尾晃了晃尾巴,陷入思考。
嗯,得找個時間問問了。
連綿起伏的山峰突兀的少了一個山頭,就像被人生生扣下去一塊的風景拼圖那樣。這讓習慣了周圍都是綿延的蒼翠的人有些不習慣,但正直搶收的時候,誰也沒工夫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說到底能有功夫哀嘆如畫風景被破壞了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些不愁吃穿不愁沒錢花,不需要把精力投注在生存上的貴族們或者有錢人們了吧。
否則在這關系到今年冬天人們會不會挨餓的重要時刻,誰有精力去思考風花雪月呢?
千手柱間的歸來倒是多少解決了些人手不足的問題。
他就像是個永動機一樣,幾乎不知道什麼是疲憊,自己一個人掄著鐮刀哢嚓哢嚓的就收了五六個人才能割完的地,再加上他的木分身(跟普通分身有什麼區別?),那麼大一片稻田他自己一個人就包圓了。
六七個千手柱間在田地間手起刀落,三四個千手柱間在後面吭哧吭哧就把稻米從禾把上打了下來。雖說這種同一個區域中同一個人同一張臉到處跑,向前看向後看都是他而且每個人的姿勢都不一樣的場面有點驚悚片展開的跡像,但不得不說……
千手柱間,是真的好用。
一個人頂正常二三十個成年勞動力了,而且一整天下去也不會覺得累。
……雖然直至今天仍然沒能弄明白這個千手柱間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不得不說他的出現著實是幫了大忙,解了燃眉之急。
忙碌的收獲從白天忙到晚上,太陽落山之後,人們仍然在篝火和燈籠的照明下繼續工作著。一直到深夜才紛紛散去,好好睡上一覺准備迎接明天只會更忙碌的一天。
收獲的時候,總是全員動員的。
大人做大人的工作,孩子也有孩子可以做的事情。
半大的孩子幫著大人們工作,更小一些,像是六七歲還做不來什麼力氣活的孩子,就在收割後的稻田裡撿漏下的稻穗或者撿那些掉下來的稻谷。
糧食很珍貴,量是很難的。
沒有糧食就活不下去。
這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幾乎從懂事開始就知道的常識,因此就算這樣挑挑揀揀的工作很枯燥,實際上也得不到很多收獲,孩子們還是會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去做。
『不能浪費糧食』就像是本能一樣刻在他們心上。
看著重新豐盈起來的倉庫,阿緣也終於松了口氣。取暖有火炕,毛衣雖然慢了點,但好歹一個冬天都可以織,應該也能供應大部分人了。再加上現在糧食也姑且比較充足了……
總算是從生存危機的邊緣回來了那麼一點點。
【生機光環】也可以不用一直開著了,省一點是一點,今後用的機會還多著呢——但話又說回來,氪金都不能一次買斷,這個金手指著實過分。
學什麼不好非學X鵝,搞一大堆鑽還都限時天天月月年年的續費。
屑游本質。
但是。
阿緣打開了系統版面看了一眼。
謝天謝地,她的資產終於不再是岌岌可危的兩位數個位數了。
想到前兩個月的情況,她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留下同情的淚水了——世上豈有如此貧窮之公主,就算是以前,自己口袋或者支付X裡也至少都有三位數的啊。
手裡有糧確實心裡不慌,覺得自己可以久違的踏踏實實睡個好覺,而不用像前段時間那樣,睡覺前還要思考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麼,睡醒之後人還沒起來就要擔心今天會不會有人餓肚子,費勁巴拉弄出來的產物會不會賣不出去沒法換錢。
盡管白天在其他人面前自己表現的永遠是『基本操作不要方穩得很公主我有的是底氣』的樣子,但開始的時候她其實慌的一筆——真心佩服無數穿越者前輩,他們是怎麼做到一秒調整心態兩秒開始開大發家致富走上稱霸之路的。
到她這裡……如果不是這頭秀發非常穩固,她的發際線恐怕早就後移到後腦殼去了。今後想要好形像得先選頂好假發那種。
一想到擔心的問題已經過去,過幾天忙完這一輪說不定還能摸摸魚,有余錢的話還可以看看系統能不能提供點什麼娛樂功能的阿緣就覺得眼前泉奈整理給自己的工作表都有些可愛了。
雖然總產量還沒統計出來,但她畢竟是氪了金的,從現在已經報上來產量來看是足夠支撐到明年了——說好賣給宇智波和千手的糧食說不定能比先前預估的還要多個半成。
大家都不容易,能寬裕一點是一點吧。
不過前提是在最終數據出來之後,自己這邊確實有足夠的余量的情況下——在把以備不時之需的儲備糧也預留出來之後。
當然這也只能是優先考慮關系好的其他人,至於剩下的……那就恕她無能確實是顧不上了。
說到底,她畢竟不是真的神仙。
不能點石成金,點草為糧。
阿緣捏著炭筆在本子上一陣寫寫畫畫,奈良差不多也快該回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次試水能不能成功……唉果然還是得准備一些營銷方案麼。
雖說以前沒少遇到,但到自己寫的時候還真一下子說不出一二三。
……印像比較深的可能就是『江南X廠倒閉了,老板帶著小姨子……』或者『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X金』這種病毒洗腦一樣的東西。
想要直接植入這個世界肯定是不可能了,改也得改的符合當地風俗習慣……而且沒有電視廣播這些無孔不入傳播的媒介,估計效果也會打折。
難怪倒出都在招金牌營銷策劃。
確實是個技術活啊。
她丟開炭筆,抬起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聽到自己的骨頭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是學畜社畜的專用bgm了。
仿佛年久失修缺了油的機器。
「姬君?我是千手柱間,可以進來麼?」
門外突然傳來敦厚的男聲。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以為尾獸是想青丘狐族、四海龍族這種的一個種族……萬玩麼想到他們能比龍生的九子還畫風特異(不是)
開始還以為會很克很掉san後來發現其實是憨厚的老牛——就是這個大小不能直接用於耕地,還得再考慮考慮。(喂)
你們怎麼那麼醬紫,看到尾獸就想著勞動力,阿緣是那麼喪心病狂動物(?)都不放過的人麼?
——她還真是。
你們猜中了她的小算盤.jpg
(小聲)後面還有一更加更,今天下午突然調班我有了摸魚時間就把加更提前到今天更新了,驚不驚喜快不快樂?
第28章
「請進。」
阿緣迅速收回向上舉著的雙手,恢復了規矩坐在桌子前的姿勢。
端莊正經.jpg
嗯,是個合格的公主了。
千手柱間從外面走了進來,頭發雖然沒有滴水,但還是濕濕的——看的出來是過來之前去梳洗過。
如果還是田地裡那副樣子,菖蒲是不可能讓他出現在姬君面前的。
這是身為侍女的職責——哪怕是面對一眨眼就能要了她的命的忍者大人,也不能妥協。
不過千手柱間獨自一人來到自己面前這件事已經挺讓阿緣驚訝的了——畢竟泉奈一直防他像防賊。
不,比防賊還要誇張。
簡直像是防細菌或者病毒。
好像放任他跟自己獨處,自己就會被傳染似的——真不知道他們發生過什麼,導致泉奈這麼警惕柱間先生,或許這只是她自己的錯覺,但她覺得泉奈警惕柱間先生比扉間先生還要多的樣子。
「啊哈哈哈哈。」
看得出阿緣眼睛裡的驚訝,千手柱間抓了下臉頰。
「泉奈的話,他臨時走不開。」他當然知道自己多不受對方的歡迎,但是泉奈可是自己天啟的弟弟,那就跟自己的弟弟沒什麼區別啦。
雖然這個目的有點遠,但他也有在努力來著。
自己的世界不可能了,但是在這裡,能像這個樣子一起交談一起工作,哪怕時不時就要挨幾記眼刀,他也覺得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不好說,但是姬君這裡對他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雖然是小小的國家和小小的村落,擁有的東西也很少,但在這裡活著的人都特別好。
每個人都在笑著生活,為了更好地生活而努力。
「怎麼了?」見千手柱間沒有再說話,阿緣主動開口。
「啊,就是想問您,讓八尾就待在那邊,沒問題麼?」
也許是遇到了第一個會問自己名字的人覺得有趣,八尾牛鬼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稍遠的地方自己挖了個山洞待了下來。
對沒有什麼家不家可言的尾獸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喜歡就多待一陣子,不喜歡了或者有別的想法了就離開。
他們又不受人類的國家和人指定的規則所約束,最多也就是因為老頭子的話而不去刻意傷害人而已。
只是尾獸自己這麼想,被人卻不會這麼認為。
人會傾慕強大,也會恐懼強大。
尤其是同自己完全不同的其他物種的強大,而尾獸這種超出人們想像的存在更是如此。
哪怕他們沒有刻意去做什麼,『強大』就是他們被恐懼被厭惡的理由。
千手柱間雖然不會恐懼、厭惡尾獸(他甚至可以把八尾錘飛),但也不會像姬君這樣放心,尤其姬君的國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萬一它有什麼異動,人們甚至來不及跑。
「牛鬼……先生做了什麼麼?」
「這倒沒有。」千手柱間搖了搖頭。
「那就讓它待在那邊唄。」
阿緣到沒太多想法,雖然讓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在旁邊可能會有危險,但反過來說這其實也是保障不是?
有這麼大一個牛鬼在,要是再有什麼奇特生物在,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不是?
戰略性威脅.jpg
雖說對人類可能效果有限,但是對同為非人的存在大概會比較有用——不過說到有用的話。
阿緣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尾獸能不能雇來當員工啊,也不知道尾獸需要什麼……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的話自己真沒有,錢……額,只是錢啦寶石啦什麼的,自己倒是還能想想辦法。
口糧……
口糧的話現在就有點……不,也不是不能想辦法,不過牛鬼先生的那個體型……阿緣回憶了一下上次見到的那個哥斯拉一樣的巨大生物。現在的自己估計還雇不起,得再等兩年,等生意和農業發展都更上一層樓了應該就穩了。
唉,還是得想辦法增產。
是時候把增產方案列入下一步計劃了,得在明年春天播種之前定下來才行。就是不知道這邊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可以引進一下……
「您同斑,有些相似吶。」
聽到阿緣的話,千手柱間先是怔了怔,接著突然笑了。
不是平時那質樸憨厚的笑容,而是帶著點苦澀又帶著點懷念的笑容——不是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間的笑容,而只是柱間這個人的笑。
「……我和斑先生像?」
阿緣愣了一下。
她和斑先生長的像?這她還真沒注意……不,注意到也沒用,她看不出來。
「在溫柔這一方面,特別的想。」提到自己的天啟,千手柱間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斑他啊,其實最溫柔不過了。」
那是對忍者來說遙遠又奢侈的特點。
忍者也是人,當然也會有溫柔對待他人的人。但斑不一樣,他不僅僅會溫柔的對待自己在家族,也會考慮其他人——考慮那些跟忍者並沒有什麼直接關系的人的事。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人在自己面前摔倒的話,他一定是第一個上去扶的。
斑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人。
「雖然看起來會比較凶,但那只是他在掩飾自己的溫柔而已——唉,也不奇怪,畢竟是族長嘛,總要維持威嚴的一面的。」千手柱間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忍者之間因為有著太多的繁雜仇恨,因此在說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一定不會提到自己的姓氏,我們那時候也一樣,他叫我柱間,我叫他斑,我們在南賀川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但是好景不長我們認識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再之後的見面就只有在戰場了。」
「這就上戰場了?」那時候才多大啊?
阿緣聽的很認真,但正是因為認真,才會格外驚訝。
很多年前,那也就是十來歲的事情吧?十來歲就上戰場???你們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本來以為宇智波鏡的事情算是特例,因為聽說他是『格外優秀』……但現在看來,你們這是慣犯啊
千手柱間卻是沒能體會阿緣復雜的情緒,或者他是把阿緣的驚訝當成了『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在戰場上相見了。』
「對,千手和宇智波的戰場——千手這邊能夠阻止斑的只有我,宇智波那邊能夠跟我平分秋色的也只有斑。」千手柱間一點理所當然的說著。
「斑很強。但比單純的強大更珍貴的是斑的溫柔。從前是,現在也是。」千手柱間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懷念和不知哪裡來的自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說斑先生你會自豪,但說是『溫柔』的話……
「確實。」
阿緣仔細回想了一下,從認識到現在,斑先生給了自己非常大的幫助。哪怕初遇說不上愉快,哪怕自己後來帶走了他心愛的弟弟。
他甚至還把親人送的苦無送給了自己當防身武器!
……嗚哇,這麼一說自己好像有點渣。
帶走了人家的弟弟,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要拉著他給自己友情幫忙。
迄今為止都沒能給出什麼像樣的報酬,雖然也有給工錢,但她給的錢同對方的身價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簡直就像拿鋼镚買了愛馬仕,像窮小子用打工的錢嫖……不是,約到了花魁。
她真是該反省一下了——但反過來說,自己這樣的其實離溫柔就很遠了吧。
而且說到不管尾獸……她其實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不管放任自由,而是覺得既然柱間先生打的過,那萬一有什麼事就把它再打一頓(咳),也就解決了。
再加上她是真的挺想試試看有沒有溝通的機會留下這個看起來就很可觀的勞動力。雖然播種插秧之類的可能不行,但是到後面需要大型機械的時候,肯定會很好用……不是,是能做的很好。
不能再想了,再說她這完全就是該被聲討的無良黑心企業老板了,甚至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這不自覺的惡劣行徑罄竹難書了。
這樣還肯幫助自己,柱間先生甚至還說自己溫柔,這個世界的人都是什麼天使?
阿緣日常開始了腦內反省。
下次……不,這次再見到斑先生,還是說聲對不起吧,不,不對,只說一聲對不起的話輕飄飄的好像不顯誠意,果然還是應該准備點什麼一起送吧。
就是不知道送什麼……問問柱間先生?
阿緣的視線不自覺的嫖到了面前一臉憨厚老實繼續誇著自己天啟的千手柱間身上。
但話又說回來……這得多熟悉對方,才能說的這麼如數家珍啊。而且還不是這裡的千手柱間,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誒?
這個世界的發展就先不說了,怎麼另一個世界,你們都有這麼深厚(?)的感情。
「對了對了,別看他現在這樣子,斑其實是特別敏感的類型呢。」
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舉起一根手指,一副要跟姬君講講小秘密的樣子。
「特別敏感?」
「對,斑他啊,只要有人站在他身後,他就……咳咳咳咳。」
說的太快樂了差點把不能說給姬君的話也說出來了,千手柱間趕忙止住話題,甚至因為結束的太快還嗆了自己一下。
「站在他身後就?」
「沒……沒什麼,就是站在他身後他就會很敏感,嗯,能感覺出來的那種緊繃。」
好險。
千手柱間趕忙又岔開了話題,然而說著說著,千手柱間卻是自己開始走神了,他想到了自己認識的斑和這個世界的斑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斑看起來要好的多。
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到他和斑這個水平的忍者,身體上很少會出現問題。就算偶爾會生一下下病,也真的就是一下下。
甚至可以說,就算是生病狀態,他們也能對上十個八個的忍者而不落下風。但是精神上就不一樣了。自從弟弟泉奈去世,他認識的斑眉宇間的陰郁就再也沒有消失過甚至,他都再沒看到他笑過。
哪怕只是一絲笑意都沒有。所以看到這個世界就算不會大笑出來,但眉眼間卻時不時會舒展開來,浮現笑意的斑,他是真的挺高興的。
就算不是自己的那個天啟,但斑不再被痛苦包圍,不再被身上那龐大的幾乎要把人壓折的無形之物籠罩,就是好事。
——有時候真羨慕這個世界的自己啊,如果斑的心裡不再被仇恨和壓力所覆蓋,他們結盟的事應該會好談很多吧。
真好啊。
想必有一天,這裡的他們一定可以建立起曾經夢想中的村子吧。
嗯,一定可以的——所以自己哪天回去之後,也要努力啊。
然而被千手柱間判定為『可以順利結盟的自己和天啟』,此時卻正在戰場上熟練的以標志性的木遁和火遁作為『見面禮』。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標題其實應該叫做『聽我給你吹』
朱迪終於做了件好事,幫自己的天啟打了一波助攻刷了一波好感。
當然阿緣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麼你這麼熟悉啊.jpg』——這如數家珍的樣子未免太熟悉了,一般人真做不到。
敏感的斑醬也怪可愛的(戴好濾鏡),那個顏藝好有趣。
第29章
千手和宇智波是宿敵。
到了什麼程度呢?
幾乎每一個千手和宇智波,都有一個宿敵一樣的存在——或許還不止一個。
而他們對宿敵的了解,甚至可能還要高於對自己身邊人。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對自己的朋友熟悉到只要對方一抬手,就知道要使用什麼忍術的程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但絕大多數宇智波和千手都能叫出對方的名字,並且對於對方的特點有一個自己的評判。
像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從來都是用招牌忍術直接打招呼的。
衝天的火焰和巨大的樹干碰撞在一起,火花被衝的四射噴濺,樹干綠色的綠色表皮也瞬間碳化變黑,一塊塊的碎裂下去。
忍術交鋒造成的影響還沒消失,四散的火焰還沒熄滅,焦黑的木塊尚未落地,兩人的身影就已經從原地消失,開始了拳拳到肉的近身搏鬥。
一拳一掌間帶起的風壓向外擴散而去,附近的吹的附近的枝葉劇烈晃動,仿佛要就此折斷似的。
宇智波斑沒有手下留情。
千手柱間自然也沒有。
無論他們曾經配合的多麼默契,又有過多麼美好的共同回憶,但只要在戰場上,只要他們分別代表了宇智波和千手,那就沒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也沒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哪怕不為那些花了錢的大名,也要為站在身後依附於自己的族人考慮——而且他們也相信對方的實力,手下留情或者有猶豫,那反而是對對方的侮辱。
這個如果拿不到足夠的報酬,整個家族都可能會在冬天忍飢挨餓的時候。
這兩個人戰鬥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避開他們附近百米的距離以防被無辜波及——那已經是超越人類極限的戰鬥了,不是他們能夠參與其中的,靠近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蘊含恐怖高溫的火焰,和仿佛能用蠻力撕裂開一切的巨木蠻不講理的摧毀著身旁的一切,在這原本是丘陵的地貌上肆虐著。
零星的樹木和巨石早就被摧毀,整座丘陵化作一片焦土。
——這樣的場面到處可見。
無論是平原、森林還是荒漠,人們都在廝殺著。
忍者、武士或者被臨時征召的普通人的身影出現在每一種地貌上,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有些人好命能躲過一劫,那些運氣不好的,就再也沒能站起來。
宇智波斑在戰鬥。
一次又一次。
同千手,或者千手以外的其他家族的忍者。
雖然宇智波和千手是宿敵,但也並非是永遠只有他們兩方在交戰。總有遇到其他敵人,或者被其他敵人攻擊的時候。
此時,宇智波斑正表情陰郁的看著前方燃燒著的城市。
城市正在燃燒,下面是哭喊著奔逃的人,上面是正在燃燒中的建築。
坊市、花街、酒店……甚至於代表了城市,代表了國家核心的天守閣都在燃燒著。
宇智波斑曾經來過這裡。這雖然不是個很大的國家,但很繁榮,白天人來人往,晚上花街酒巷也總是燈火通明。
但當它陷入戰亂的時候卻跟其他的國家沒有任何區別。無論曾經有多麼輝煌繁榮,都將在大火中化為烏有…
而大火熄滅之後,這裡將只剩下一片焦土。
人們四散逃命,面無表情站遠遠站在殘破的城牆上衣服整潔的宇智波斑就顯得格格不入,然而逃命中的人們卻沒有人顧得上他。突然,前面一幢正在燃燒著的房屋的橫梁突然掉下,眼看就要砸到下面來不及逃避的母親和孩子。突然一步上前將坍塌的房梁打飛,並對身後癱在在地的母親和小孩說:「快逃。」
聽到他的話,那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幾次要拉著孩子站起來卻都沒有成功。最後還是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才終於有了點力氣帶著孩子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處逃開。
宇智波斑沒有在這條街上停留,也沒有試圖去拯救那些還在哭嚎逃跑的人,就像出現時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這並非是他的任務點,只是剛好路過看到這裡正在燃燒而已。
這短暫的停頓其實已經是不應該有的行動了。
但無論有沒有他的出現,這個國家都已經完了。
他默默的想到。
就算這個國家的大名能去到其他的城市繼續統治,曾經的繁榮也難以再次恢復——就此不斷地沒落,直至消失也不奇怪。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每次戰爭都會有國家消失,也會有國家因為戰爭暴利而一躍成為富裕的強國,充盈了大名和貴族們的私庫。
過去宇智波斑對這些事並無不滿。他不喜歡戰爭,也不喜歡無畏的殺戮,但對於國家的更迭,大名們誰福誰窮這些事都沒有什麼想法。
作為忍者這些事本就跟他沒什麼關系——最多也就是可能少幾個老雇主,又多幾個優質新雇主這樣的區別而已。
但現在看卻覺得不知為何的感到悲哀。
一個國家想要好好地運作,人們想要好好地活著,是多麼的困難。
他親眼看著姬君是怎麼把一個幾乎廢棄的城市和村莊恢復到如今的模樣的。
其中有多少麻煩多少困難他都看在眼裡。
盡管姬君一直覺得自己表現的很冷靜很有自信,但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又怎麼能逃過忍者的觀察呢?
她也曾恐慌、苦惱、焦慮過。
只是她全都撐過來了。
不曾停歇,不曾放棄,一直走到了今天。
破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想要重新建設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宇智波斑是敬佩這樣的姬君的、一開始留在那裡只是為了泉奈,後來更多的,確實為了姬君。他想要看看她能走多遠,能做多少。
一時的仁慈代表不了什麼,更改變不了什麼。
或許又十幾二十人會因為她一時的善舉活下來,但本質上的東西卻不會變。這些人今後的日子,也只會回到原本的軌跡上。活過了今天,活過了這個季節,運氣好的可能找到一個落腳點勉勉強強再活幾年,運氣不好的,可能連下個季節都看不到了。
所以他想看她究竟能走到哪裡,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一天過去,一個月過去,然後春去夏來,最終到了收獲的秋天。
小小的國家正在變得越來越好,盡管還不夠富裕,不夠強大。但是溫柔和平,積極向上。這裡的每個人的生活,都正在變得更好。
在宇智波斑看來,這是那麼的美麗。
美麗到就算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消失,但因為確實有過存在過這樣沒有戰亂、沒有殺戮,所有人都能笑著為了未來努力的地方。
就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還不至於那麼無藥可救。
這是個溫柔而又包容的國度。
就連像他和柱間這樣除了戰鬥之外再沒有別的長處的忍者,也能在這裡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像普通人一樣普普通通的度過平靜的一天。
沒有兵刃交接時的刺耳聲,也沒有洗不去抹不掉的血腥氣。
仿佛吹過這裡的風,都要比別處多了幾分溫柔。
如經過不考慮現實中的種種問題的話,宇智波斑是十分想要全力守護這樣的國家的。就算它還很小,還什麼都沒有。每個人都要工作,也沒有什麼娛樂。
一旦到了晚上街道上就會一片漆黑,偶爾能看到零星的燈火,也很快就會熄滅。
他還是覺得這裡很好,他相信柱間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不能打破現在的平衡。
宇智波作為忍者界數一數二強大的家族,他們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動向都被人關注的。
自己作為宇智波斑個人可以有所行動,但作為宇智波的族長,他不能做出任何可能會害宇智波一族成為眾矢之的的事情。
忍者就是戰爭工具。
是任何大名、貴族都可以雇佣的工具——雖然他曾經也說過希望姬君能夠雇佣宇智波。那時的想法也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希望更多的族人能夠被姬君雇佣,見到那裡的景色,而不用過每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的工作。
哪怕只有一兩個月,甚至三五天都好。
而為了實現這個目的,身為忍者的他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地戰鬥了。
戰爭,殺戮。
殺掉更多的敵人,讓更多的族人可以活下去。
他殺傷的人越多,忍者損傷的越重,姬君的國度就越安全。自己的族人活下來的越多,就越有可能有去到姬君的過度的那麼一天。
宇智波斑活躍在戰場上,一如往常的每一次戰爭。他鮮血伴隨著他的攻擊四散飛濺。
他就像盛開於戰場中最艷麗的花,伴隨著悲鳴與死亡盛放。
千手柱間也一樣。
這個平時在阿緣面前過的像個往上數八倍都是熟練老農民的男人也在一個又一個戰場上活躍著。
或者跟宇智波斑交手,或者跟其他忍族交手。
他的臉上都沒了在阿緣那邊時的輕松愜意,只是一日比一日變得更沉重。
本就經常繃著臉的千手扉間更是行走間都仿佛自帶了冷氣,也就只有在對待還小的族人時會有那麼點溫和,沒看大人們都開始繞著他走了麼。
明明扉間也沒干什麼,但那紅榴石一樣的紅色眼眸掃到自己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繃緊皮肉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真是怪事。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啦。
任務越來越多,族人中也開始出現傷亡。
任誰這個時候也輕松不起來吧,尤其是肩負起戰鬥之外大部分工作的扉間。
比起身為戰鬥主力的千手柱間,需要接觸各種報告結果的千手扉間更能感受到這些數字和字裡行間所代表的東西。
這就是戰爭。
是他們不願面對,卻又習以為常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外面,又打起來了哦。」
一個牛頭探到了阿緣面前。
「啊……」
還沉浸在數字當中的阿緣一時沒反應過來它在說什麼,過了幾秒才想起來面前這個大概只有一個手臂長,牛頭章魚尾看起來像個造型怪異的玩偶的家伙,就是傳說中的尾獸『八尾』牛鬼來著。
據說因為本質是查克拉成精(類似於靈氣/靈石成精?)的存在,所以可以捏個小個的『自己』出來。
以前是因為用不到所以沒有這麼做過,但本身不是難事。
這次則是因為本體太大了容易引起恐慌所以久違的想到了其實還可以這麼做才樂顛顛的跑來見有趣的人類小女孩兒了。
雖然好像是這裡的君主,但在活了千年時光的八尾牛鬼來看,就是比較與眾不同的人類小姑娘。
「什麼打起來了?」
阿緣看著像個大號玩偶一樣站在自己桌子邊上的牛鬼,沒忍住還是伸手抓了一下那個晃來晃去的章魚尾巴。
手感意外的還不錯,Q彈Q彈的,有點像是軟糖。
牛鬼:「……」
它倒也不是介意被捏尾巴——只是千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捏自己的尾巴,它也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是真不怕啊。」
它搖了搖頭。
不知是高興還是無奈。
「怕什麼?」
怕你用qq糖抽我?
阿緣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又捏了一下這個Q彈的尾巴。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冒犯的意思,趕忙松了手,還迅速的(假裝)從袖子裡掏出一包曲奇餅干遞給被冒犯了的受害者。
「吃麼?」
「這是什麼?」牛鬼看著阿緣遞過來的透明袋子裡裝的一塊塊帶著圈圈紋路的東西。
「曲奇餅干……啊,就是一種甜點。」
想到這個世界可能沒有餅干這種零食,她就用一種甜點來概括了。
「哦,那又……給我的?」牛鬼一開始沒在意,但在他意識到這是給自己的時候,不由睜圓了眼睛。
「對啊。」
不是給你的我遞到你面前干什麼呢?
「你來我這裡做客,作為主人總要好好招待的,而且我剛剛還捏了你的尾巴。」阿緣的視線同牛鬼的對到了一起。
「對不起。」
她認真道歉——雖說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她大概率還是會去捏的。
「……你還要再捏捏麼?」
牛鬼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無論是捏尾巴還是請他吃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體驗。
它其實不太清楚自己該做什麼回應比較好,但是既然她挺喜歡自己的尾巴的話……
那再讓她捏捏總不會錯?
……我太難了。
我才剛剛控制住自己再想捏一捏的衝動,尾巴的主人就邀請我捏了。
阿緣一臉凝重。
「姬君。」
就在阿緣就要不要再捏一捏牛鬼的尾巴而做艱難的內心抗爭時,宇智波泉奈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覺得應該跟您彙報一下。」
「什麼事?」
阿緣轉過身看向門口端端正正正坐著的青年。
「我們被襲擊了。」
「哦……哈!?」
作者有話要說:
盛放的戰場玫瑰!
回去又看了看斑醬的cut,他真好看(閉嘴)不是,他其實是真的溫柔還有點夢幻(?)可能正是因為這個特點再加上宇智波祖傳的敏感不安造成了他無法接受一點污點吧。
無法接受不能變成理想鄉的現實所以自己要創造一個理想鄉什麼的。
哪怕自己只能在外面孤獨的守望一樣。
……其實我的濾鏡也挺厚的?(喂)
第30章
泉奈這句話,阿緣覺得自己每個單詞都明白,但怎麼組合成一句話就有點沒懂了呢?
『不是什麼大問題』和『被襲擊了』……
不對吧,被襲擊了怎麼還能不是什麼大事?
還是說不是大問題的襲擊不算襲擊……?
不,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被襲擊了……?」所以被襲擊了,到底是怎麼個襲擊法?
「哦哦,也有人打過來了啊。」
站在桌子上哢嚓哢嚓啃曲奇餅干的牛鬼倒是一點也不奇怪,雖然姬君很有意思,但她也是人類,只要是人類,那麼國家遭受襲擊就很正常了——反正數百年來人類都是這個樣子的。因此也並不會因此而同仇敵愾。
在它看來,姬君的國家跟姬君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存在。尾獸又沒有國家制度,讓他們像人類那樣理解並遵從國家的概念是有些困難的。
人類的國家又跟它沒有什麼關系,他關注的也只是姬君這個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又和身為尾獸的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是。」宇智波泉奈點了點頭。
「不過還沒到村門口就被解決了。」
事情發生在稍早一些的時間。
宇智波泉奈一如既往的在忙碌工作。
收獲之後,人們飽飽的吃了幾頓又呼呼大睡了一覺之後各自返回了原本的工作崗位上。宇智波泉奈解除了臨時監工的工作回到了正常的工作模式,他要看顧幾個工坊的工作,確認進度還要工作場所有沒有安全隱患,之後再同奈良和原田確認目前的收益情況和工作進度。
雖說不用再上戰場,但老實說他的工作一點沒有變少——說不定還變的更多更復雜了。
狩獵和巡視山林驅逐害獸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千手柱間來做。秋天之後野獸會因為要尋找食物而活躍,保不齊就會有大家伙跑到這邊,所以就算有陷阱也不代表萬無一失。千手柱間別的不說,做做這種工作還是可以放心的,至於其他的工作……研發上的工作他幫不上忙,涉及姬君國家核心的工作他又不放心交給他。
就算是別的世界的千手柱間他也是千手——誰知道讓千手柱間最後會不會為了千手的利益在知道了真實情況後把消息透露出去呢?
這是無從避免的。忍者的工作就是這樣,只要是工作,只要是為了家族好,那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再怎麼覺得惡心,也要咬著牙去做。
身為前宇智波的忍者,他太清楚忍者的工作性質了。而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格外不信任忍者。
除了一開始就知道情況的兄長和還小的鏡,他甚至沒有讓其他的同族來幫忙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連他自己出身的忍族都沒能讓他放心,更何況是宇智波一直以來的死敵千手呢?
讓千手扉間幫忙技術上的工作那是沒辦法的是,姬君這裡現在還沒有能排上用場的工匠,去現綁一個來也不一定能跟得上姬君的思路,千手扉間雖然人問題很大,但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再加上各種技術都簽訂了協議,泄密的違約金高到可以讓千手一族就此去吃土,再加上有自己這個宇智波盯著,反而會更加方便好用。
宇智波泉奈能第一時間發現那些來著不善的襲擊者,其實是個意外。
原本他今天的工作不包括來一趟村裡。只是突然想到姬君之前說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建溫室秋冬季節種點菜,就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來跟原田說一聲看看要怎麼規劃這些『溫室』。
『溫室』這個東西宇智波泉奈其實不算陌生,那些雇得起宇智波的富有大富豪或者是有錢的貴族大名家中多少都會有溫室種植珍貴的花木——不然冬天了他們還怎麼賞閱風雅呢?
雖然梅花很好,但只有梅花的話未免太過單調。
既然珍貴的花木能種,那種菜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就在宇智波泉奈一邊想著一邊同原田交代著事情,然而就在他說完完准備回去的時候。
嗖嗖嗖
數把苦無帶著呼嘯聲向他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若干穿著帶著家紋服飾的忍者。他們是『先頭部隊』,是來解決可能出現的問題,和確認糧倉和糧倉中庫存的。負責掌控局面和抉擇的將軍和他率領的部隊還在後面等他們回報。
他們老遠就看到這個黑發的男人,同其他人不同,他穿的更好身體也更健壯——說不准就是大名名下的武士。雖然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什麼出名的武士或者將軍,但出於謹慎,四個人短暫交流之後還是決定第一時間先解決這個看起來可能會產生威脅的家伙。
這種工作他們沒少做過,因此也不認為這一次會是意外——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過失敗的這個可能性。
就在苦無即將刺入那個年輕男人的身體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消失了。
——不,並不是消失,而是他的動作太快,他們沒能捕捉到他的行動。
「沒有判明對手的身份就進攻,現在的忍者已經這麼有自信了?還是說你們忘記了長輩的告誡?」
——這句話,是最先發動攻擊的忍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而他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看到的是極近的清俊容顏,和一雙正在轉紅的漂亮眼睛。
猩紅色,帶著花紋似的勾玉圖樣……
不是說這裡沒有忍者麼,為什麼宇智……波……為什麼會在……
意識就此中斷,為首的男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共四個忍者全都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好險。
宇智波泉奈看著男人差點就要被擰變形的脖子松了口氣,就差一點他就把這四個人都殺掉了。
唉,手下留情真是比直接殺掉要麻煩多了。
殺掉只是一下子的事情,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手下留情卻先要思考一下再控制力道。
也不對,其實應該只殺三個,留下一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拷問的。
宇智波泉奈暗自搖了搖頭。
不行了,離開戰場太久了自己反應都遲鈍了。
幾秒解決掉攻向自己的四個忍者,沒有看他們七橫八豎躺在地上的樣子,宇智波泉奈丟下一句『交給你了』就再一次原地消失,向著外面衝去。
他本來是想做了這幾個不知輕重的菜鳥的——這種水平還來搞襲擊,根本就是找死。但考慮到姬君最近一直在念叨著能派上用場的勞動力不夠,他改變了注意。
只是勞動力的話忍者也是可以做的吧。而且同等情況下,忍者要更結實實用一些。
先問問看吧,用不上再殺掉也不遲。
距離村外更遠的地方,有百人的隊伍正在緩慢的前進。他們才是真正的『進攻部隊』,因為有忍者做先頭部隊去刺探情報攪亂局面,所以領頭的人壓著速度並不著急。
他們有帶著護甲配著刀和弓箭的,也有光著腳或者只穿著草鞋,手裡拿著不知哪裡弄來的棍子或者農具的,他們都說被臨時征召來的炮灰和苦工。
送死的時候他們先上。如果僥幸活下來那後面搬運的工作就會落到他們頭上。這時候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撿到一些掉在地上的東西或者糧食。
不過其中大半的人大概都活不到回去。
宇智波泉奈蹲在樹上看了他們很久,這百人的隊伍裡都沒有一個能夠發現他的存在的人。
明明他已經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了。
黑發的前宇智波副手覺得無趣,甚至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於是他沒有再繼續試探,幾個起落站到了隊伍面前。
「誰!?」
領頭的人大聲呵斥,他身邊拿著弓箭的人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弓,箭矢的尖端直指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
「這裡是輝夜國的領地,若是不能報上正當目的,則視為侵略。」
容貌清俊,干淨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青年態度溫和,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看著就來者不善而驚怒或者惱火。他現在是姬君的侍從而不是忍者,自然不能那麼情緒化——當然也不能像做忍者時那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好歹要先把話說完了。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溫和態度而有絲毫的表示。
「放箭!」
領頭的男人立刻厲聲叫到,隨著他的聲音,稀稀拉拉的箭矢向著前方的黑發青年飛去。然而想像中人被扎成刺蝟的場面卻並沒有出現。
青年眼皮都沒抬一下,完全沒有把這些飛向自己的箭矢放在眼裡,他向後一跳,手上快速結印:「火遁豪火滅矢。」
巨大的火浪隨著他的心意衝向下方的敵人。
數百人隊伍幾乎同時被火海所淹沒。
慘叫此起彼伏,只一個照面,人群變化作了火海。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宇智波泉奈自己的話當然不介意這麼做,事實上他以前在戰場上沒少做這種事。畢竟自己殺傷的敵人越多,自己的族人就越安全。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
在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這些人還不能死。
他瞥了眼那些被幻覺所侵蝕,瘋狂在地上打滾嚎叫的人。
就算真要殺,也得確定是姬君不需要更多的勞動力之後不是?
——於是當阿緣見到『襲擊者』的時候,就是上百個被五花大綁規規矩矩跪在村口看起來好像被什麼榨干了精神一樣男人。
除了打頭的幾個人還壯實點,其他人看起來也都瘦的可憐——就算是壯實點的人現在也是一臉的萎靡不振和驚魂未定,然而這些人無論高矮胖瘦,一聽到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就抖三抖,仿佛這個聲音不是人,而是某種遠古大魔王或者鬼片裡的最終BOSS。
怎麼說呢,只是看這個場景的話真不好分辨誰才是那個『襲擊者』。
他們看起來才像是被『怎麼樣』了的一方。
「人都在這裡了。」
宇智波泉奈走回阿緣面前輕聲彙報。
「他們是?」
「是附近林之國的人。」宇智波泉奈沒有一個磕絆的回答道,「為首的是林之國的將軍,其他的是他手下的武士還有臨時征召的民兵。」
「目的的話,是糧食。」
「糧食?」
阿緣眨了眨眼。
雖然她知道古代(就當這裡是某個地方的古代吧)糧食總是不夠的,但這種自己應該收獲的時候派這麼多人出來……額,打劫糧食,合適麼?
再怎麼說現在也是正忙的時候,好歹要把自己家的這攤事兒搞完了啊。
現代城市兒童實在難以理解這種行為。
「那麼,姬君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呢?」宇智波泉奈低聲詢問。
無論是用來做勞動力,還是殺掉,他都沒有意見——不過要殺的話最好還是趁早,收拾殘局還是稍微要點時間的。
當然他覺得姬君是不會認同最後一個選項的,所以就算覺得這樣最省事也最能威懾其他國家,宇智波泉奈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怎麼處理……」
阿緣遠遠的看了看打頭那個膘肥體壯到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首領(泉奈不讓她走近),又看了看他身邊雖然穿的料子不怎麼樣(在她看來)但還算整潔,身體也算是強壯的幾個人,沉思了幾秒之後小聲問身旁的泉奈:「我們……能把他們賣回去換贖金麼?」
比起殺掉(這個肯定不行)或者留下來當俘虜(耗糧食呢),當然是讓他們的國家出贖金把人贖回去合適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泉奈:幸好反應過來了,得留(免費)勞力給姬君。參考斑醬『你也想起舞麼』那段行雲流水的體術操作。一口氣殺掉簡單,手下留情反而需要先思考一秒反而費點勁了(閉嘴)
阿緣:窮,養不起,送回去換錢。
——今天的阿緣也是如此現實且機智呢(不)
其實她手上已經有些庫存了,只不過種族(?)本能有儲存不足恐懼症。再加上還要照顧自家人(宇智波和千手),她就不再貪心考慮別的了。
今天的迷你八尾也是可愛的吉祥物,快樂的待在桌子上哢嚓哢嚓吃曲奇並沒有插手,其實如果阿緣說話的話它肯定也會同意幫的(不計報酬的那種),不過阿緣沒說話,它也不會主動去想。
你們這些人,明明手感那麼好,為什麼你們都說想吃呢!
什麼鐵板魷魚什麼魷魚段什麼轟炸大魷魚……哇QAQ我也好想吃哦,我還想吃爆漿雞排,想吃披薩想吃甘梅地瓜條想吃……(以下省略一百種零食)
話說回來按照八位本體的尾巴大小,感覺一條夠一個村的人吃了呢)(住腦!)
悠于 2021-9-2 08:11
第31章
「……」
宇智波泉奈萬萬沒想到姬君會是這樣一個回答。
當然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比起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的『勞動力』,當然是換成錢來更劃算。
別的人先不說,將軍還是挺值錢的……
宇智波泉奈捏了捏手指,發現可能是跟在姬君身邊長了,思維有些同化了。他優先考慮的不是放回去會有什麼什麼後果,而是想這些人能帶來多少收益。
換成錢是多少,換成物資能換什麼……
至於危不危險之類的事情,真是一點都沒有想過。
甚至覺得以前自己還在宇智波的時候,做法實在是太浪費了。比起把人直接殺掉,倒不如挑一些合適的悄悄拿去換贖金。畢竟人死了就死了,跟他們其實沒什麼關系,倒是如果能換來贖金,那自己族裡還能多些進項。
忍者之所以出生入死的戰鬥,為的不就是收益麼。
真是,太浪費了。
「所以姬君准備全都送回去麼?」
宇智波泉奈幾秒鐘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看著這些人,也不只是看著一群『失敗者』、『可能派的上用場的勞動力』了,尤其是領頭的幾人。
——這可都是錢,是肉眼可見的收益。
「全部送回去吧。」
先不說他們在這裡要吃自己的糧食,只說從人倫上來講,也不能讓人家妻離子散不是?流民們是迫不得已,或者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親人活在世界上。但這些人肯定不是這樣吧。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人,但總會有家裡還有人等著他回去的。
能團聚當然是最好的結局——當然,留在她這裡也不一定是壞結局就是了。
「可惜沒機會收戰爭賠償。」也不知道這種百來人的進攻事兒算不算戰爭,不過就結果而言,肯定不是就對了。
完全就是菜雞被大佬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頓嘛,雖然是菜雞主動找點事兒吧,但這個結果,真把對方當回事兒不知道該說是太高看他們還是自己低看了泉奈的本事。
「戰爭賠償?」
宇智波泉奈重復了一遍。
這個詞他大概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但對他來說卻又很新鮮。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戰敗國就是戰敗國,被洗劫的一無所有也是正常的事情。為了不被攻擊而主動向周圍的強大國家進貢的也有,但是戰爭賠償,這是怎麼賠償?
「嗯,戰爭賠償,就是比如這次吧,林之國發起的進攻就是他們不對了,對吧?那這種情況下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是作為『被攻擊』的受害方,我們當然有權利要求對方賠償我們的損失了。」
「比如死亡人員的撫恤金,還有因此而損毀的房屋啦道路啦牆壁啦,還有因為他們的出現而停滯的勞作造成的損失之類的。」阿緣掰著手指頭努力的回想可以用上的名目,「還有傷員的治療費,因此而產生的孤兒的日後的生活費,如果傷到了馴養的家畜,那這些家畜的費用也要算在裡面。」
「……」
宇智波泉奈沉默。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這麼操作,同時萬分後悔以前抓到就是殺掉的行為。
如果真的能這樣做,哪怕十次裡只成功一次,那都是純賺。
他們這些忍者的思路還是太少太窄了。
……但話說回來,明明看起來干淨柔軟,氣息平和到恐怕連死人都沒有見到過的姬君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這種事?
換贖金的事,姑且就這麼定下來來了。那四個襲擊宇智波泉奈的忍者,也因為宇智波泉奈舉一反三的思路而保住了性命。他後來又想了想,既然將軍武士都可以換錢,那忍者應該也可以試試。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萬一呢。
反正也就只是多消耗一點糧食的事兒,有自己和千手柱間在,想必他們也掀不出什麼水花來。
這四人其實也挺驚訝自己竟然還活著的這個事實。
忍者在落到敵人手裡之後,很少能活下來。同樣是被俘獲,忍者的死亡率遠比將軍武士們多得多。將軍武士們還有機會為了新主效命,忍者卻是沒有這樣的優待的。忍者必須忠誠於雇主,忠誠於任務。這是雇主們對忍者這個群體最基本的要求。再加上除了會遭到嚴刑拷打之外,失手被俘的忍者還會自殺——為了不泄露雇主的信息,也為了不泄露自己家族的秘密。
如果是有血繼限界的家族更是如此,為了不讓血繼外流,他們要麼第一時間自殺,要麼想辦法毀掉自己的血繼。
當然比起前者後者困難得多,所以通常來說第一優先選擇的都是『自殺』。
不過這四個人一開始沒有死成,後面想死自然也不那麼容易。
同為忍族出身,忍族那點操作宇智波泉奈清楚地很,三下五除二就解除了幾人的武裝,然後又不知道做了什麼,讓四人想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四人本來都絕望了——落到了敵人手中,想死都死不了,那等待他們的得是多麼恐怖的人間地獄和折磨啊。
然而半天過去了,一天也過去了。除了一個眉清目秀的黑發男孩兒給他們送了次水和飯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嚴刑拷打,也沒有威脅逼供。別說拷問信息了,連交流都沒有。給他們送飯的那個忍者的小孩子來了就是喂水喂飯,確定餓不死渴不死就立刻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難道是想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後再突然襲擊?
還是說其實他們已經死了,這其實只是他們的夢境?
可如果是夢的話,也太真實了。
四人感到了恐懼,頭大了也不過碗大一個疤,就算是被火活活燒死,那也是有盡頭的痛苦。但這算什麼事兒呢?
人類對未知的恐懼遠超過其他,因為獨有的想像力,人類能夠靠『想像』創造出難以置信的恐怖。
我們會不會被養起來,然後就這麼吃掉。
還是說會被送去喂野獸?
還是說其實到現在為止,我們都還在宇智波的幻術裡?然後會反復的死去活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個人在關押的小屋子裡瑟瑟發抖,越想越害怕,自己把自己嚇得面如土色半天緩不過來。
其他俘虜的心態到時都還好。
當然作為領頭將軍的人的情緒不那麼穩定,但這個時候誰顧得上他呢?他手下的武士們倒是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但同為階下囚,他們也只剩嘴上說兩句,實際上就無能為力了。
一拳能打斷碗口粗的大樹的將軍都被捆成這樣當了俘虜,又何況他們這些原本就打不過將軍大人的人呢?
情緒最穩定的當然還要數那些臨時被征召的民兵挑夫。
沒有打罵,沒有虐待,能活著,還吃了口熱乎飯,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就算明天可能就沒命了……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至少把今天的飯先吃完了再說。
談判的事情交給了宇智波泉奈和奈良賢二。
雖然跑生意的活大多是奈良勝一在做,但如果說對各種『市場價』的了解和討價還價的能力,更勝一籌卻是奈良賢二。
盡管奈良兄弟兩人都有做商人的天賦,但賢二其實是更有天賦一些的那個,只是比起勝一,賢二不止懶,還怕麻煩,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留守在家的。
不過他對新興事物或者能搞事情的行動興趣還是比較大的,因此在聽說了工作內容之後,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並且保證『一定會談個令人開心的價格回來。』
說是要贖金……這不就是敲竹杠麼,還是去敲一個大名的竹杠,這他就很感興趣了。
同單純地只是不認同忍者的生活方式,試圖謀求其他道路的大哥不同。他是真的厭倦了忍者的生活,除了打打殺殺,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不會留下,也不會帶來任何讓人高興,或者有新奇感的東西。
枯燥,無趣,抬不起頭……真不知道忍者們究竟是怎麼忍受這種生活幾百年的。反正他忍不了。所以奈良賢二跟親哥一拍即合,前腳獨立,後腳就攢了一筆錢跑了出來。
當然這事兒當時其實在族裡鬧得也挺大的,雖說不是跟族裡決裂做了叛忍,但這種行為對於天生就是忍者的他們來說,也是對『忍者』這一身份的背叛。是會被整個忍者群體唾棄的行為。
要不是族長開恩再加上他們這樣也算是給族裡多了一條路,他們要麼被抓回去繼續做忍者,要麼就得上族裡的叛忍名單。就算沒被外人弄死,也可能要就此死在自己族人手上。
所以出來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過的都很辛苦。除了要重頭開始做生意歪,他們還得小心不被人認出是忍者的身份。普通人不信任忍者,而同為忍者的其他人……肯定不會吝嗇於對他們痛下殺手。所以他們既沒法去忍者經常出沒(經常雇佣忍者)的大城市,也不能去靠近忍族的地方。只能在縫隙中的小國家跑跑竄竄,做點小生意。
前兩年跑到輝夜國這樣深山老林的偏僻落魄國家落腳其實也只是迫不得已選的臨時營地,畢竟這個國家大名死後,落魄到其他國家都懶得來入侵,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忍者出現了。所以就算做不到什麼聲音,但反過來也確實能保證安全。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當初在七八個候選中選擇了這裡實在是明智之舉。
如果不是跑來這裡,怎麼能認識這麼特別的姬君,還見到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長跟普通工人一樣干活的樣子呢?
就算不考慮姬君從自己這裡購入的物資的收入和給姬君跑腿賺的分成,光是這些場面就不虧了。
宇智波族長打獵炸魚,千手族長劈柴造房子,這說出去誰相信?
再加上今天還能去敲大名的竹杠,這可是以前完全不會出現在腦海中的想法。
人質不是沒有過,但那基本只會出現在大貴族或者大名身上,而且就算偶爾有交換人質或者贖買人質這種可以耀武揚威的行為,也輪不到忍者來做。這樣露臉能夠展現榮耀和強大的事情,當然是戰勝方的大名或者其他大貴族來做。
說不定後面還會接一個盛大的慶典活動來慶祝這場勝利。
至於忍者,當然是拿了錢就可以滾蛋了,不要耽誤他們的快樂時光。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因此自己今天的行動,說不定是忍者史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算是個忍者了)
一想到這裡,奈良賢二的內心就湧現了無法形容的愉悅感。
那滿身的愉悅到仿佛有了實體,身旁的宇智波泉奈自然也感受到了,只不過他實在是無法理解身旁這人這種莫名又過火的愉悅究竟是哪裡來的。
如果不是談判方面確實需要奈良賢二這個有經驗的人來,他其實是想自己搞定的。
也許是忍者的直覺在作祟,他對奈良兄弟,尤其是奈良賢二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感。並不是覺得他們會壞了姬君的計劃,而是總覺得他們別有用心。
似乎在謀求什麼。
至於是什麼,他目前還毫無頭緒。
談判的工作意料之中的沒有達到全部目的。戰爭賠償是不用提了,雖然阿緣是蠢蠢欲動想要搞一搞的,但在聽奈良賢二說明了下林之國的情況之後,她覺得就算說了估計也要不到仨瓜倆棗,反而可能會因為她要了這仨瓜倆棗而導致林之國國民再背上重稅……還是算了。只說說人的贖金就完事了。
將軍和幾個武士談的都很順利,但是到了那些被征召的平民,就有波折了。
平民的命不值錢,大名在使用他們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更不可能花錢把人買回來了——個別壯年勞動力或許還能值幾個銅板,但湊數的老弱小就不可能了。
三十來歲的,一看就病懨懨的,還有十二三歲牙還沒長齊全的。大名非常光棍的表示他不要了,這些人你要殺要留都隨意,反正他不會為這些人掏一分錢或者一丁點物資。
一下子就把麻煩推回給了他們。
接收這些人就代表著又多了一堆包袱。可不接收如果讓這些人普通的回去,那麼今後想要再做『贖買』生意就很難做了——反正如果堅持不付錢,他們還是要把人放回來的。
就是看誰能耗得過誰的問題。
這些大名肯定是不虛的,畢竟對他們來說死上十幾二十個人根本無所謂,或者說死了更好。死人可是沒法作為商品的,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所以反而是阿緣這邊,為了讓他們保有價值,就不能讓他們死,而不讓人死,就必須消耗糧食物資養活他們。
談妥將軍還有武士和其他個別幾個身體強壯的青年的贖金之後,穿著華美服飾的大臣丟下一句『其他人你們要殺要剮就隨便吧』就起身離席了。
這是再不打算有後續的意思。
以前沒少同貴族打交道的宇智波泉奈一下自己就明白了對方的行動代表的意思。知道再逼迫下去反而會適得其反,也只好就此作罷。
「我去和姬君彙報結果,你去看著點他,別讓他對帶來的東西做什麼手腳。」
宇智波泉奈說完離開了房間,走向天守閣最上方的大廣間——那是姬君的房間。
為了迎接林之國的使者,阿緣特地回到了久違的天守閣。
雖然有段時間沒回來了,但老實說也沒什麼可想念的。阿緣這麼覺得,宇智波泉奈也這麼想。
畢竟它像字面一樣,就是一個『大廣間』。阿緣沒什麼私產,房間裡除了一個特別撐場面的漂亮屏風之外,其他的就只能用平淡無奇來形容了。
完全不像一位出身高貴的女性的房間。
沒有漂亮的擺設,精致的裝飾,華服美玉之類的就更提不上了。
除了屏風之外,唯二能吸引眼球的,只有姬君身上的天之羽衣,還有菖蒲不知哪裡弄來的鮮花裝飾。
——如果那些堆滿了桌子還有桌子旁邊的空間的卷軸和文書之類的東西不算的話。
從很久以前,宇智波泉奈就覺得姬君的房間實在是太過素淨了。他雖然沒見過很多貴女的房間,卻也知道這樣絕對『不正常』。
您到底想要什麼呢?
他曾不止一次想要這樣問。
沒有華服,沒有精致的器物,女性所憧憬的東西,這裡幾乎一件都沒有。
能夠得到好處的,只有這個國家的人,他們這些『幫忙』的忍者。
實際上姬君什麼都沒有得到不是麼?
但宇智波泉奈一次都沒有問過。
除了他的新生命是因姬君而來,無論姬君想要什麼,他都只要遵從就好之外,也是為了哥哥和族人。
姬君不說,那麼他就可以假裝不知道,沒有在意到。
那麼哥哥就可以在這裡放松下緊繃的神經露出笑容,他的族人也可以從這裡得到好處。
雖然一直在警惕千手兄弟,警惕奈良兄弟,但實際上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不是麼。
「……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有這些收入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聽完宇智波泉奈的彙報,阿緣沉思了很久,對方的意思她當然能想到,只是她沒想到的在秋收的這個時候對方還會一口氣放棄幾十個能夠正常工作的勞動力。
唉,也是她想的太理所當然了。因為自己覺得勞動力不夠,就覺得別人勞動力也不夠。
會覺得一百來個青壯年勞動力『多』的,可能只有她自己吧。
是她大意了。
「那就把人留下吧,還是像以前一樣先安排到村子裡,具體怎麼辦我再想想。泉奈你先去……泉奈?你累了麼?」
阿緣說著,卻見一向身兼數職都不顯疲態的全能SSR此時卻只是呆呆地站著不動,不由起身向前。
「還是不舒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讓賢二來負責也行。」
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臉上浮現愧疚的神情:
「抱歉害您擔心了,我只是稍微想了點事情。」
「想事情?」
「啊……想到了哥哥的事情。」
宇智波泉奈不好說他之前在想姬君的事情,只得岔開話頭。
「不知道現在他打到哪裡了。」
宇智波泉奈對自己的家族,對自己的哥哥有著絕對的自信。
宇智波不會輸,自己的哥哥更不會。所以要在意的只是他們現在打倒了哪裡,情況如何而已。
就算說著自己同宇智波已經沒有關系,但還是不免會在意。只不過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自己,失去了得到宇智波動向的資格而已。
忍者的動向是機密,很多時候任務的成敗就在於此。他不再是『宇智波的副手泉奈』,自然也就沒資格去了解這種機密信息,只能從偶爾聽到的只言片語中拼湊一些消息。
「不管去哪兒,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阿緣也跟著嘆了口氣。
戰爭啊,它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
然而讓阿緣沒有預料到的是,她公主生涯中的第一桶金,卻是靠著戰爭攢起來的。准確說是靠戰爭贖金。
交換完贖金之後,林之國被贖買回去的人就都回去了。留下的人則是像往常那些流民一樣被送到了村子裡,一通流程下來之後姑且安了家。
因為已經過了最忙碌的收獲期,所以他們沒有再忙農田的事,而是跟著做起了各種雜活。比如修路(村子要擴建了)。比如編筐子,捕魚,還有去森林裡拾柴或者尋找可以食用的植物根莖或者果實。
而且讓阿緣驚喜的是,這些人裡竟然還有以前做過陶器的。雖然只是跟著打過幾年工就因為他工作的地方的國家覆滅而終止了,但是基礎的工作還是會的。
阿緣爽快的把人交給了賣貨回來的奈良勝一,讓他幫著把這個制陶的工坊建起來。
嘛雖然可能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這個工坊的員工也就只有這個叫康治郎的男人一個人而已。
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之喜。
真正帶來收益的,還是人質的贖金。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收成不好還是手裡有了些糧錢大名們和富人們覺得自己有了底氣,阿緣這裡又迎來了三五撥襲擊者。
有富人們糾集起來的武士和平民的隊伍,也有大名派來的,由將軍或者貴族帶隊混合了忍者的混合部隊。
似乎是這段時間路過這裡的商隊說漏了嘴,說以前那個殘破的國家(輝夜國的名字都被忘了)今年收成還不錯,他們看到收獲的糧食堆的高高的,足夠讓這裡的人吃到後年都說不定。
——於是這些人就動了心思。
阿緣的國家附近沒有什麼強大的大國。位置也相對偏遠,爭霸什麼的事情自然也就跟這裡沒什麼關系。以前還有國家參與進去過,但國力不夠強大,打不了兩次也就都熄火了。一直到現在,修養十幾二十年,他們也覺得差不多是該再通過侵略擴充實力的時候了。
而阿緣這個突然蹦出來又據說收成不錯的,當然是第一目標。
萬萬沒想到這並不是想像中的肥羊,反而還崩了他們的牙,損失慘重。而且這個人還不講道理,不僅不『交換人質』(只要錢),而且他們不花錢的話,竟然真的不把平民送過來而是都扣了下去。
於是不知什麼時候,『輝夜國大名凶惡貪婪不管是錢還是人都不放過』的惡名悄悄地流傳了開來。
從戰場上回來就聽到了這個傳聞的宇智波斑:……???
作者有話要說:
俘虜贖金這個,是參考的中世紀歐洲沒錯(看到有些小可愛已經說出來了)不過就不搞得像歐洲那個那麼復雜了(至少現在不)。
泉奈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jpg
阿緣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無本(?)買賣收獲竟然是人質的贖金。真是人生處處是意外。
於是輝夜國大名(外面默認是大名,沒人覺得國家會是姬君統治的)就此有了能止住小兒夜啼(?)的惡名(不是)
阿緣:沒錯,是我,錢和人我都可以。(萌虎下山式凶惡.JPG)
然而對於知道真相的人來說就……
我覺得我跟你知道的一定不是一個輝夜國.JPG
參考火影正劇+劇場版的設定,邊邊角角的小國家大概也就一個城(可能還沒木葉村兒大),就當都是新手村副本吧。斑醬一顆隕石大概能砸五個的那種(喂)所以不用在意為啥沒什麼戰鬥力之類的。
第32章
雖然人多了之後糧食物資的消耗讓阿緣多少感到有些不安。
但好在手上的幾個工坊都能或多或少的創造收益了,除去開支還能多少有些利潤。再加上最近突然白送(?)來的贖金賠償……
她突然就是一個有錢的公主了呢。
是可以去星O克點一杯自己喝不進去的冰美式用來拍照凹造型寫個文藝憂傷的小短文發朋友圈,再點一杯自己喝得下去星O樂使勁兒嘬的快樂。
是可以一口氣在手機裡下三個游戲並一口氣全首充的快樂。
……只可惜這裡既沒有星O克,也沒有手機,當然也不會有有很多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小弟弟小妹妹的手游給她氪。
要氪金的話只能氪給某個辣雞金手指。然而如果把這些錢都用來氪金手指的話,這些小錢錢還不夠買全一年的大會員……不是,一年的時限。
倒也不是不可以開啟換裝功能和卡池,但是考慮到這些小錢錢等於各式各樣的作物種子,等於可以開墾更多的田地,擴建城市招商引資,等於可以養活更多的領民,等於可以開發出更多技術或者雇佣更多會神奇忍術的忍者來幫工……
害,衣服而已換不換的,反正這一身除了行動不太方便也沒什麼不好。自動防塵自動清潔,怎麼折騰都不會壞。有什麼可不滿呢?
你看哪個動漫的主角不是一身衣服穿個幾百集的,她這才哪兒到哪兒。
阿緣果斷的關掉了系統面板。
氪外觀如就如同男孩子的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她絕不能動手。
況且這些錢也就是賬目上看著客觀,但如果是用在國家建設這個層面上……那就真只是杯水車薪九牛一毛了。
扔進去連個聲都聽不到。
不過考慮到現在這個國家連個鎮都還算不上,倒也足夠了。說不定最後還能結算點余錢讓她嘿嘿嘿一下。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阿緣打算趁著現在手上資金比較寬裕,天氣也不太冷的這個時間段再擴大一下飼養業,雞舍肯定是要擴充的。然後考慮再養個兔子……就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適不適合養兔子,如果可以的話就再好不過了。除了肉之外,還有皮毛的收入。
當然這個還得找專業或者有過經驗的人來問問。
豬牛羊……雖然也很想立刻安排上,但這個季節不合適,養不動。倒是可以提前劃分一下畜牧區的位置,明年春天安排上。
肉牛奶牛都要養,這樣就有牛奶可以補充營養了。
當然要到每個人都能喝上一杯的程度,可能還得花個三四年的程度,而且是在人口不會突然爆炸性增長的情況下。
三四年啊……
聽起來真的是很漫長了。
阿緣放下手中的碳筆,看著自己寫了一長串的各種零碎點子發起了呆。從一開始的一兩行到現在的一兩張。
她好像越來越習慣寫這些東西了。
明明也就半年多的時間而已。
她站起身來,一邊伸懶腰一邊走向露台,晚上的溫度降低了許多,微冷的風吹到臉上倒是讓人變得更清醒了幾分。
夜幕降臨,高懸在夜空中的月光沉靜的撒向地面,給黑暗中的城市披上了淺淺的銀紗。同已經習慣了的燈火通明的現代城市不同,這裡到了晚上八點之後就幾乎不再有光亮。
嗯,自己這裡除外。
八點的時候她大概率還在辦公,或者還在跟人說話,燈肯定是亮著的。
下面泉奈的房間應該也還亮著,作為自己的副手,這個階段他的工作通自己相比只會多不會少。
其他的就……
她的視線在城市中環視了一圈,雖然只有月光作為光源其中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但就算只是輪廓,也是有區別的。
比起先前破破爛爛幾乎要成為廢墟的城市不同,現在的它已經是個有模有樣的城市的樣子了。
只可惜還不是一個可以自己掙錢的成熟城市,要是成熟到可以錢生錢利滾利,那日子就真的美滋滋了。不過她現在手頭有錢也有糧還算安穩,倒也沒有那麼急。
慢慢來吧,總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等到明年財政物資都充裕了,她就可以擴張了。
商鋪先建個兩條街的,然後其他公共設施,比如醫院啦社區啦什麼的也盡可能的都弄出來。娛樂場所……娛樂場所的話還得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這個時代有什麼。
是弄劇院還是弄個游樂場……啊,游樂場有點早,那就先弄個游樂設施吧。
工作雖然重要,但總也得有個能放松的地方嘛。
工作休閑兩不誤,才能健康穩健的發展。
在月光下散發著朦朧光芒(外觀特效)的阿緣懶洋洋的趴在露台上巡視著自己的『江山』,遠遠看去,就如同在被月光呼喚著。
因為聽到了種種傳聞而特地趕回來的宇智波斑停下了腳步。
他不確定這個時候自己走上前去是否會打擾到什麼。
或者說,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回來,到底能說什麼,該怎麼開這個口。
「……斑先生?」
還沒等宇智波斑想好是否要再上前,那邊的姬君就轉過頭叫了他的名字。
「您是怎麼發現我的?」
站在樹頂的宇智波斑挑了下眉,雖然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但這樣黑暗的情況下姬君卻能一下子發現自己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秘密。」總不能說是看到了頭上的姓名吧。人是看不見的,但是腦袋上的那個框框可是一清二楚。
只能試圖蒙混過關了。
好在對方也沒有一定要問個究竟的意思,見姬君卻是看到自己,也就再沒有隱藏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兩個起落站到了露台上。阿緣見怪不怪裡——對於忍者絕大多數都是飛檐走壁不從正常出入口進入這點,她多少也已經習慣了。就連大多時候都規矩的過分的千手扉間,也時不時會有不從正門走的情況。
她收了收亂成一團的桌子,從箱子(其實是系統空間)裡掏出一包半熟芝士放到了宇智波斑面前當待客禮。
「斑先生怎麼回來了?」
阿緣挺驚訝的,不是說現在宇智波正忙麼?作為族長的斑先生卻回來了……難道打完了?
「……有點事,回來一趟就過來看看。」
宇智波斑可疑的沉默了兩秒。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聽到了外界的傳聞,特地回來看看情況的吧?
外面的傳聞已經發展到傳說有一個國家的大名,貪婪又殘暴,不僅暴力斂財,還男女老幼統統不放過,每天都要下面獻上幾個人來,不然就要殺光名下村子裡的人。
而現在這位大名已經不滿足在自己國家那點人和財富,而把惡毒的黑手伸向周圍的國家——聽說有好幾個國家已經遭到了毒手,人財兩空,十分可憐。
「是麼,連夜趕路很辛苦吧?今晚就在這邊休息一晚吧,泉奈在下面辦公,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
阿緣沒有懷疑他的說辭。
畢竟在這樣沒有電話沒有網絡的時代,有什麼事需要人來回奔波也很正常。
先前斑先生在這邊友情幫忙的時候,族裡有事他也是直接人回去的。
「姬君。」
見阿緣一派平靜,甚至心情還挺不錯的樣子,宇智波斑還是決定問一下傳聞的事情。畢竟那實在不是什麼好名聲,而且還有越傳越離譜的跡像。
再傳下去搞不好就要說輝夜國的大名有兩個頭四個胳膊每天都要吃一個人了。
這種形像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什麼?」阿緣
「外面那些傳聞……」他遲疑了一下,選了個溫和些的說法。「說您……扣押了其他國家的人,以此威脅他們花錢把人贖買回去?」
「這個嘛,先更正一下,不單只是錢,物資也可以的。」阿緣痛快的點了點頭,不僅如此還糾正了一下宇智波斑得到的信息中的不足之處。
「!?」宇智波斑不由睜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有人進攻過來了。這麼多人總不能都殺了,但如果就這麼原地釋放了,他們肯定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所以倒不如干脆用人換點錢和物資。將軍和貴族都是有身份也有家底的人,就算大名不想花錢他們的家人也會花錢來贖。再說對這些人來說有過這種不愉快的經歷,短時間內應該都能安分一些了吧。」
阿緣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接著在宇智波斑認同的點頭下說出了讓他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但卻又覺得有道理的真實目的。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這樣做收入可觀,青黃不接的這個時候,工坊的工作都才剛有點起色還談不上有多少利潤,但這些人就不同了,主動送上門來的人質可是無本買賣!白賺!」
她白淨秀氣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就像成功搶到魚吃飽喝足後曬太陽的貓,顯然對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滿意。
「……」這樣也行?
宇智波斑開始認真思考自己過去是不是太浪費了,雖然忍者大多對戰忍者,但偶爾也會遇到將軍或者敵人的貴族,就算不能每次都拿將軍和貴族做人質來叫換贖金,但忍族的族長或者未來的族長應該也是一個道理吧?說不定也能行得通……
不,不對,自己要說的不是這個。
宇智波斑拉回了思緒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先前聽到那樣的傳聞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變故,泉奈和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不敵導致輝夜國易了主。盡管他不覺得有什麼人能在泉奈和柱間處占據上風,但這個世界本就混亂無序,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柱間也好泉奈也好,他們都只是強大的忍者,並非說真的可以無敵無懼。現在看一切一如往常,傳言也就只是傳言,他終於能放心了。
然而安心歸安心,他的眉卻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明明已經努力的在戰場上廝殺,每一個參戰的國家和忍者都沒能全身而退了,但姬君的國家還是未能幸免的也經歷了這樣的事。
這次是因為這邊的國家都小,人少的同時也雇不起一流的忍者,所以有泉奈和鏡在足以應付。若是日後被更強大的國家視為眼中釘,雇佣了一流的全忍族來進攻的話……
宇智波斑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結果。
就算到時候泉奈肯定能保住姬君,姬君的國家和她的心血,恐怕就會如同諸多消失在世間的國家一樣,灰飛煙滅了吧。
他不自覺的沉默了,雙手握成拳頭緊緊地壓在大腿上。
「……怎麼了?」
雖然看不清宇智波斑的表情,但他身上的消沉和嚴肅阿緣還是能感受到一些的。她不由湊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是不舒服麼?」
剛剛說的話題應該沒什麼敏感問題吧?那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的話題……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不,沒有。」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那就好,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及時治療及時休息。」
阿緣點了點頭,向後退回了一些。
剛才說到哪兒了來著?
她想了幾秒才又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雖說因為附近大名的行為多少賺了一筆,但最好的情況當然還是沒有戰爭,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證生活質量,讓人在活下去的同時活的更好。」
沒有戰爭人才會有心思研究如何提高生活質量,而不是只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阿緣的話,宇智波斑卻是想也不想的就否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阿緣是有錢的阿緣了,怕不怕。
她有錢了呢,雖然一旦要用刷刷兩下可能就沒了,但至少現在她是個有錢人了。
快別叫她阿貧/阿窮了。(是的我看到你們對她的愛稱了)
傳聞太過驚悚於是斑醬跑回來看看情況了,性情中斑,是個好人(發卡)
第33章
宇智波斑的回答沒有一點遲疑。
這還是從認識以來阿緣第一次聽到他這麼生硬冷漠的態度否定一件事。太意外了,以至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有戰爭』聽起來是那麼的美好,但那是不可能的。
盡管是一流的忍族的族長,但曾經的宇智波斑比誰都渴望和平的到來、然而同時他也比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戰爭,大名的財產難以快速累積,而忍者,也將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
再加上千百年來常年征戰帶來的仇恨和痛苦,就像滾雪球一樣的越滾越大,除非所有人都隨之一起粉身碎骨,現有的秩序全部跟著一起毀滅,否則是不可能的。
或許也曾經有像他或柱間渴望停止的忍者存在,但大勢如此,他們置身於其中,也只能隨著大勢流動,最多像是湍流中的石子,稍稍造成了一些阻礙後就被後面更加猛烈的水流衝垮,融入其中。
只要仇恨和欲望還在戰爭就不可能停止,人與人真正交付真心的那天,也注定不會到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不斷延續下去的話,那一定是層層疊疊刻骨銘心的恨,和人們沒有邊際的欲望。」
宇智波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廣間中響起。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平常那帶著些許陰郁卻並不壓抑的平靜,而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就好像要回避什麼一樣刻意擺出來的冷漠,再配上宇智波斑本就強悍的氣勢,幾乎要刺痛人的皮膚——就算阿緣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的到。
但經歷了種種事情和聽到了許多傳聞(主要是柱間提供)已經建立了斑先生是面惡心善的好人的印像的阿緣並被他的冷漠和凶悍嚇到,反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說明他還是很在意的吧,在意……或者說其實是在排斥?如果早就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的話應該會用更加稀疏平常的語氣來表達吧。
——就像人們每天都要呼吸都要吃飯喝水,接受了這個事實的人們不會為了『又要吃飯了』『又要呼吸』了這樣的事而刻意去說明什麼。
人活著就要呼吸,就要喝水吃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
——最多只是擔心一下呼吸的空氣是不是新鮮,吃的東西是不是好吃,或者今天這頓吃些什麼好。
所以宇智波斑這個人,大概是真的在厭惡著戰爭這件事吧。還是那種並非為了自己,而是會為了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不幸而難過的那類人。
畢竟這個人,從未抱怨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無論是唯一的親人被她帶走,還是經常被她拉著友情價到處幫忙,或者那些自己並不願意去做的工作。再往前,恐怕也是這個樣子吧。他總是默默承擔的那一方。
就像柱間先生說的那樣
『斑其實是再溫柔不過的人了。』
姑且先不說為什麼一個大男人能吹另一個男人吹的這麼真情實感,只說結論的話好像也沒什麼錯?
眼看人似乎要開啟消極模式,阿緣趕忙開口安慰:「或許沒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呢。」
「……姬君有不同見解?」
宇智波斑看了面前努力保持端坐姿態但卻時不時會悄悄動一下換一下腿部姿勢的少女姬君。其實除去姬君這個身份,她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已。
干淨、溫暖,大概還有點坐不住的小活潑。
或許並不是很符合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但卻鮮活真實,如果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在沒有戰爭沒有悲傷的環境裡長大,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姬君是不同的。
他也好柱間也好都非常清楚的明白這件事,可越是明白,就越是要假裝不知道,不在意這件事。無論是她的來歷,還是她的知識和認知,還有那些隨手拿出來的精致點心。
他們都注意到了,可沒有人會去開這個口。
因為沒有人知道說穿之後會發生什麼。這位姬君是否還願意留在這裡,姬君帶來的一切是否會就此消失。畢竟就現在而言,是這個世界需要姬君,是他們希望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不是姬君需要這樣一個糟糕透頂的世界。
「戰亂總會結束的。」
宇智波斑的萬千思緒並沒有被阿緣察覺到,她只是繼續肯定的回答他。
無論怎樣的戰亂,都會有結束的那天。
地球上千萬年的歷史已經證實了這件事。
「再殘酷漫長的戰爭,也會有結束的一天的。」
別的不說,就直說她自己——戰爭要是真的不結束永無止境的每年如期而至的話,那她遲早也得被扯進去,而同那些有錢又有肝的高玩大佬們相比,她這點家當真的是一不留神就要玩兒完。想要好好發展,讓人好好地活下去,就得想辦法讓戰爭成為歷史。不然今天打明天燒,這點建築田地拆都不夠拆的。
別說娛樂設施項目了,能不能看見下一個明天都是未知數。
「您這麼認為?」
「當然。」阿緣再肯定不過了。
宇智波斑彎了彎漂亮的眉眼。
「……您和……有點像。」
「什麼?」阿緣沒聽清。
「您和柱間,很像。」
宇智波斑的眼神中泛起了淡淡的懷念,他看著一臉肯定的姬君,他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很早很早以前,他和柱間在南賀川相處的那些日子。
那時候的他們也是那麼的肯定,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柱間甚至還未未來的村子做了種種規劃,好像這些事情真的觸手可及,很快就可以實現一樣。
「他也覺得戰亂一定會結束,孩子們不用再去戰場,會有那麼一個地方,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地活著。」
「那不是很好麼?」阿緣看著不知為何氣息突然平和起來的宇智波斑,也跟著勾起一抹笑容。
只可惜下一秒那才剛剛浮現的溫和就如同曇花一現般消失了。
「可惜這只是小孩子不知輕重的夢罷了。」可最後的結局是,在家族仇恨面前,他們甚至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戰場上交鋒,以命相搏。
「……」
……不是,你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我很難回答啊。
阿緣窒息。
雖然你和柱間先生分別對著我吹對方並表示我和對方有點像的行為本身就略微有點點令人迷惑,但既然都已經吹了,那為什麼不能像柱間先生一樣好好地重頭吹到尾呢。
這讓我怎麼接話。
看著姬君因自己的回答而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的樣子,宇智波斑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本就漂亮的容顏因為這綻開的笑容變得更加明艷。
——可惜唯一看到這份盛世美顏的阿緣此時卻是滿眼的像素效果,並沒有能欣賞到這絕世美顏。
「您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了。」
他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姬君。
「……現在?」現在什麼樣子?
阿緣迷惑的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是說繼續給他半熟芝士?
「您只要想現在這樣,做您想做的事情,實現您的願望就好。」
其他的您什麼都不用擔心。
和無能為力的自己不同,姬君確實創造了一片淨土。
就算只是如黑暗中的螢火那樣微弱渺小,仿佛隨時可能熄滅。但這光卻是真實存在的。
他無法為這光芒增色,也無法讓它變得更加明亮,卻可以站在黑暗中,遏制那些想要將它熄滅的人。
若只有殺戮才能守護這微弱的光的話,那就殺吧,如同過去的每一次。
這也是身為忍者的他唯一擅長,且能好好做到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並沒有過夜,在跟弟弟短暫見面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在戰亂時代顯得過於柔和的小小都城,重新衝回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他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像這樣任務期間擅自脫離戰場已經是他的任性了。
宇智波斑離開了,阿緣卻一直在思考那晚的談話。
她總覺得斑先生這個狀態是不對的。
也許是動漫游戲打的太多了,但她總覺得對方這個態度和這個發言,就好像在立fg。
就是那種下定決心背負守護什麼,別人幸福他就很滿足然後再也回不來的類型。
這不行,這不可以。
先不說斑先生可是她獨苗苗SSR泉奈唯一的親人(雖說SSR還有活著的親人這件事其實聽一言難盡的),就說對方最近幫了自己這麼多(還沒要報酬),她也應該多關心一下。
但……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太好的想法。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解決戰爭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有點難,好吧,不是有點難而是非常難。
畢竟這不是某一兩個國家的戰鬥,而是大多數的國家都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的大規模混戰。就算一兩國家停下來了也不會有什麼根本上的改變。
如果真那麼容易,戰爭的歷史也就不會持續那麼長時間了。
至於轉換思路,從『結束戰爭』這個大方向轉移到『雇佣宇智波一族,使其遠離戰場』這個單一選項……
想法是很好,但在她問了泉奈雇佣宇智波全族的價格之後……
算了算了,是什麼給了她勇氣拿著普通都市白領的收入去肖想忍界愛馬仕的呢?
梁o茹都不行。
尤其忍界愛馬仕並不是真的愛馬仕,買到一個就等於擁有。
想要讓宇智波遠離戰場(大致來說遠離)就要長久的雇佣下去,就相當於她要一直一直的買這個愛馬仕。
那肯定是不行的,至少以她現在的收入水平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還有『對方雇佣了宇智波我方就雇佣千手來解決問題』這個不知道哪兒弄出來的忍界『常識』,如果她只雇佣宇智波,那麼對方(潛在的任何敵人),肯定會立刻選擇雇千手來對應。
這樣一來還是要打,而且敵人還是同樣幫了自己許多的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
當然這一點也可以通過把千手一族也雇佣了的方法來解決。
但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她不僅要一直一直買愛馬仕,還又新添了個要一直一直購買的普拉達。
……還是做夢比較快。
再加上如果她一口氣雇走了兩個忍界最強豪門——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其他國家恐怕也會開始自己嚇自己。搞不好就是『雖然你什麼都沒做但等你真做了什麼的時候我們在反應就完了,與其這樣被動倒不如我先把你搞了』、『你雇佣了兩個忍界最強是想干什麼,不行,我要先下手為強』這種神奇的邏輯發展。
別笑,這個說法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搞笑,但按照現在這些國家的打法,他們搞不好真的可能會這麼做一下試試。
以一敵百聽起來很痛快很豪氣,但現實中以少勝多的戰役之所以經典,就是因為它是化不可能為可能。
基本等同於『奇跡』這種小概率世間。
自己現在根基不穩,要啥啥沒有,還是不要硬賭的好。
就算不說她自己會不會因(雇)忍返貧,只說如果自己無法保證有足夠的收入持續雇佣下去,那麼日後遲早要面對『不得不裁員』或者『發不出薪水員工自行離去』的凄涼場景吧。
那樣的話為了自己的族人,他們將不得不繼續重新回歸成雇佣模式——而且日子將會比先前更難過。
因為他們曾經破壞過行規。
都是派遣合同工,憑什麼就你們去簽了正式勞動合同。
員工四散離去,自己也會破產回到一無所有的情況,一切重頭開始——如果她還有重頭開始的機會的話。
所以長期雇佣這個方法也行不通……
至少目前來看對她這個草台班子都沒搭好的新國家(創業公司)來說不合適。
阿緣腦海中不自覺的彈出了大富翁的破產CG,只不過裡面的破產富翁變成了自己。她趕緊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凄涼畫面趕了出去。
但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阿緣看了看身旁正在認真整理她最新寫的4.0版發展計劃的宇智波泉奈。
黑發的忍者溫和認真,無論作為保鏢還是作為副手,都非常讓人放心。他的哥哥也……
唉,她還是想想看有沒有什麼出其不意角度清奇的辦法來終止戰爭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麼你們吹對方會這麼熟練?而且還都覺得我跟對方有點像?我覺得這個『感覺』哪裡有點問題。
阿緣太難了,比起同時雇佣忍界愛馬仕和普拉達的花銷和後續可能產生的問題,還是結束戰爭聽起來簡單一點。(落淚)
斑醬和朱迪一直沒吱聲只是試探了一下也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價(?)和地位(?),確實不好搞,其實他們也是有想法的。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沒有人知道怎麼做是正確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往哪個方向走才是好的。
第34章
戰爭當然不是那麼好停的,阿緣特地把自己的金手指目錄翻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切實有效的辦法。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真這麼容易解決,那戰爭也不會是千百年來人們苦難的源泉之一了。所以說歸說,卻不是一下子就能有行動的。
就在阿緣一邊琢磨怎麼解決戰爭(或者至少攪亂一下戰爭進程也好)一邊勤勤懇懇夯實基礎,並計劃在趁著秋冬季節室外工作的時間大幅度減少的功夫擴大生產的時候,外面的戰爭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雖然是同在平原地貌的幾個國家最先發起的,但打到後面就不是幾個國家的事情了。整個世界狼煙四起,無論是這邊,還是隔海的另外一邊。
據說隔著海峽的某三兩個國家已經快打仗打瘋了,大名甚至一年就更迭一圈。
在那邊,能在大名的位置上坐五年就基本代表是實力派了,傳承兩三代的那就是有底蘊的超級君主了。
這讓阿緣十分難以理解。
一年一換,學生會主席都換的沒這麼勤快啊,他們真的還能好好過日子嘛?田地還好麼?城市還好麼?人口勞動力還好麼?
總不能兩邊都是互丟泥巴水平的戰鬥吧?要真是這樣那一年打個七八場都不影響正常勞作。但按照這個世界現在的情況來看,是不可能的吧。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倒出都是荒田、破敗的村莊城市還有無處可去的流民了。
自己這邊邊角角的地方都這樣了,更何況那些人口更加密集的平原區域呢?
阿緣聽的時候覺得匪夷所思,然而無論是泉奈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千手柱間,對此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或者該說是已經習以為常?
這個世界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每隔一陣就會突然爆發異常激烈的衝突,然後就這樣你來我往你死我活的打個七八年,兩邊打的七七八八都沒有後勁之後就休養生息,過幾年情況好轉了再繼續。
至於最開始的開戰原因,早已無從得知。
也許是因為一場口角,也許是因為一件珍寶,更甚至可能只是大名想要打仗了。能有十年沒什麼大的戰爭,那就是趕上了好光景。
可惜這樣的時候非常少,可能三四代人才能遇到那麼一次。因此小孩子上戰場,並非是個例,而是一種普遍現像。
而忍者們卻顧不上為逝去的孩子哀嘆,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奔赴新的戰場。大名們就更不會在意這種事了。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自有大把的平民還有忍者可以使用。就算自己真的不幸死於戰爭或者暗殺,也會有自己的兒子去給自己報仇。
就這樣你殺我我殺你的,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誰還會去找最初的原因呢?
可能打到最後兩家的人早就都死光了,兩個國家都已經是來自其他家族的新的繼任者了。
無法理解,難以相信。
可事情就是這樣。
戰爭不停的打,人們一代又一代的出生,然後一代又一代的死亡。人們的壽命不斷地變短,到了現在,三十多歲能夠見到孫子的,都是長壽的了。
阿緣收留的人中那些『老年人』,其實也就只是四五十歲而已——放到現在,正是各處廣場舞的主力呢。
單在這裡,他們已經是『多活一天都覺得是賺到』的狀態了。
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外面打的如火如荼,阿緣周圍的五六個國家(其實最多也就是個小鎮子的規模)最近倒是安靜如雞——可能是因為阿緣抬高了贖金的價格,並且加入了捆綁模式,深深地傷害了他們的小金庫的原因。
想要贖回重要的統帥,就得捆綁幾個下級武士,根據統帥的身份,捆綁數額從三到十不等。甚至有一次因為領頭的是大名的弟弟,她除了捆綁了所有(二十多個武士)之外,還high了價。
這個做法非常流氓,如果放到現代谷圈,這種一捆二十還high價的行為大概會被直接掛出來批|鬥,還會被指責『想錢想瘋了』,但在這裡卻沒人敢說。
外面的大國打仗忙的顧不過來這種偏遠山區,而偏遠山區的小國又確實沒有能打的過她的。
大名們也不傻(雖然阿緣覺得他們也確實不太聰明),三兩次都撞了一頭血了,他們也不會蠢到再繼續下去。
先不說還夠不夠人種地做活,這麼贖下去,大名殿下的庫房也受不了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就仿佛對自己的庫房的情況了如指掌一樣。
索要的量總是會踩著他們的底線來報數,讓他們難受的同時只得認栽。
一開始還有稍遠些的大名不信邪,雇了忍者或者找『能征善戰』的人帶隊去。但這種葫蘆娃救爺爺一樣的行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並不能起到想像中的作用。
反而讓阿緣的小金庫又充裕了一些。
一開始阿緣還擔心過他們會不會突然之間聯合起來討伐自己這個『窮凶極惡』的反派BOSS,但不知是因為有世仇,還是本著『他們不行是因為他們辣雞,我一定行』的膨脹自信,這些人硬是沒有一次聯合行動。
時間一場阿緣也就沒有了開頭的緊張感,在意當然是在意,但卻不會慌了。
嗯,我可真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穩重女人。
她喜滋滋的自己給自己加了頭銜。
這樣『我們來啦』『我們把人贖走啦』的行動,斷斷續續又持續了幾次。
其中不乏『我看他不順眼我要把他送過來之後弄死嫁禍給輝夜國的大名說是他弄死的』這種惡劣行為,但在宇智波的寫輪眼,和千手柱間過於強大的實力面前,理所當然的都不會成功。
人都好好地,好吃好喝的看護著,就等著人拿錢和物資來換。
甚至阿緣還發揮了自己混跡網絡十數年的經驗,給他們編了很多『陰謀論』,如果哪家大名不交錢來贖,那一定就是看這個領頭的大將不順眼,在就想要把他弄死才特地選的他來帶隊(百來人的隊伍阿緣實在沒法稱其為帶軍)。
他就是想要鏟除異己!
各位大人你們想啊,這次他可以故意放棄這個人,那下次會不會就輪到你們自己身上了?
這可說不准不是?
這樣那樣的八卦和有道理沒道理的陰謀論就這樣沸沸揚揚的四處傳播,搞的大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只能捏著鼻子認命掏錢。
不管他們原本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到了這個地步,都只能硬梗著脖子說沒有了。
他們終於偃旗息鼓,阿緣也整了個盆滿缽滿。
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快不富。
只是輝夜國大名『窮凶極惡』、『喪心病狂』、『六親不認』的凶惡之名,也越傳越凶,越穿越遠。
尤其在接了輝夜國的任務的忍者都沒能回來,宇智波和千手兩個據說曾接觸過輝夜國的強悍族長對這樣的傳聞都保持了默認的態度之後,更是在忍者之間也出了名。
那可真是魔窟啊。
接了對抗輝夜國的命令的忍者,竟然沒有一個能回來的。
有十個家族了吧?那加起來怎麼也得四五十個人了吧,竟然一個都沒回來,聽說甚至連遺物都沒有……
——聽說動手的是一個帶著奇怪面具,三米高的壯漢。就算是熟練的忍者,也會在這裡失手。
——我怎麼聽說是有一個紅眼睛的妖怪,平時是人類的模樣,但一旦你看到他的紅眼睛,他就會變成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怪物。
什麼?竟然有兩個這麼可怕的部下麼?那輝夜國的大名,得是多麼恐怖的家伙啊。
太可怕了。
就算是忍者,也對這個傳說中的國家忌憚了起來。
忍者不怕正面的戰鬥,也不怕暗殺或者被暗殺。
但這種一旦去了就了無音信,人是死是活,任務是完成了還是沒有完成完全沒有後續的情況,就難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先前也說過,人類是世界上最會自己嚇自己的生物。他們總能想到超乎自己承受能力之外的『恐怖之物』。
再加上站在忍界巔峰的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都沉默了,人們理所當然的會考慮『這得多強大,多恐怖才讓這兩位都表情凝重不願提及啊』。
至於自己這種連給這兩人提鞋都不配的弱雞們,那當然是想都不要想——沒看那些不信邪還想試試的小家族們都是損兵折將到現在都不敢再派人了麼。
久而久之,也在也沒有忍者去接『輝夜國』的任務了——反正本來也沒什麼油水,大國對這樣邊邊角角的地方並不感興趣,周圍的小國雖然很有報復心,但大名也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拿出會讓他自己覺得心痛的水平的報酬。
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忍界豪門更是一提輝夜國的事情就沉下臉,一時之間,『輝夜國』竟成為了忍者界的『不可說』。
當然實際情況嘛……
千手扉間:「大哥,你一定要忍住不要跟別人說,不要給姬君找麻煩,他們說什麼你就當沒聽到不說話就好了,聽好了,現在一定不能給姬君找麻煩,不能讓他們了解真實情況。」
千手柱間(雖然很想跟人解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甚至想誇一誇姬君有多好,姬君的國家有多和平友善):「我知道了。」
雖然很想說啦,但扉間說的也沒錯。
姬君的事情確實不應該拿出來談——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能讓其他大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富足的地方。
不然以他對大名的了解,下一秒他們就可能轉換目標對准姬君的國家了。
就是對姬君不太公平,白白擔負了這麼沉重的惡名——以後一定要想辦法給姬君正名才行。
至於宇智波斑這邊,那就跟簡單了。
他從一開始知道自己的沉默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所以無論是說『宇智波斑都閉口不談那一定是有實力恐怖的人坐鎮吧』還是『宇智波斑也就那樣,吹的響亮,結果還不是被名不見經傳的人教訓了,所以才閉口不談』,他都一視同仁的只是閉著嘴沉著臉,看起來仿佛是默認了似的。
這是對姬君的保護。
輝夜國哪裡有大名呢?
那明明就是姬君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國家。
然而這個世界,對於女性的生存總是要比男性更加艱難一些。
無論是普通人,貴族還是忍者。
她們可以不用上戰場,甚至可以不工作,但反過來,她們也少了很多自由,少了選擇的權利。出身高貴但下場凄涼的姬君也不是沒見過。
或者說這種情況在這樣戰亂頻繁的時代反而很常見。
上一秒還風花雪月,下一秒就是人間地獄。
貴族之間用貴女作為利益紐帶的行為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所以,一旦他們知道輝夜國沒有什麼大名而只有一位姬君的話。那麼會把注意打到姬君身上,幾乎是可以預見的結局了。
而他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姬君就應該當自由自在,做盡一切自己想做之事的姬君。
不應因為性別這種無聊的東西束縛,或者被人覬覦。
相比之下,他的名聲當然就無所謂了——忍者本來也沒什麼好名聲,他要名聲也沒什麼用。
他相信柱間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跟自己一樣選擇了『閉口不談』。不然以他對千手柱間的了解,遇到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事,他肯定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都知道。
然而現實卻是,知道的人越少,那片淨土就越是安全。
所以他們一個字都不能向外說。
甚至不可以再有聯系。
自然也就不知道輝夜國最近的變化。
比起過去,輝夜國熱鬧了許多。
除了新增加的人口之外,貿易往來也變得多了起來。
盡管大名們非常忌憚輝夜國的大名,但商人們才不管那些呢。
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他們就算是尾獸的巢穴也敢去闖一闖,更何況只是一個輝夜國?再說了,他們只是商業行為,也有好好的交稅交買路錢,當然不會像那些不知死活的去挑釁的家伙一樣弄個屍骨無存。
你看之前幾個來輝夜國的人,不都掙的盆滿缽滿了麼?
他們再不來,還等什麼時候?
冬天快到了,誰不想要溫床(就是火炕)誰不想要暖衣(就是毛衣)呢?
就算是戰爭時期,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拉入其中的。
至少還能走動的商人沒有,至少那些居住在城市裡的富民和貴族們沒有——嗯,戰敗國的例外。
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先來的『商人』,出身於某個被贖回去的武士的家裡。
贖人的時候,他跟著來過一次,然後看到了這邊店鋪裡賣的新奇東西有些心動,就跟著攀談了幾句,在知道還有溫床(火炕)這麼神奇的東西之後更是迫不及待的去嘗試了一下,然後他的腦筋就飛速的動了起來。
是的是的,確實是有一對兄弟已經在做這些生意了,但做生意嘛,總是越大越好不是?只有那對兄弟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不是?那不如交給我一些,我用我的門路去銷售,到時候收益我們一起分。我也可以從別處買來你們需要的物資來販賣,這樣一來一往,豈不是雙贏?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然後接二連三的,商人們就開始把這裡當做來這邊時的落腳處了。
人多了,店鋪也多了。
店一多……原本的城市就不太夠用了。
阿緣決定擴建。
先擴個一環出來,今後再安排二環三環四環什麼的……這些都不著急,可以以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了再說。
現在只要在現有的基礎上向外再擴大一圈就好了。
這種需要破土動工的活在古代來說是大工程,不說工時,勞動力和物資就是大問題。然而在這個『有忍者』的世界,卻都不再是問題。
沒有方便的機器,沒有各式各樣的工程車,沒關系,有忍者。
材料不全,東西不多?沒關系,有忍者。
他們可以自行創造材料或者就地取材,把原本不太能用的東西改變成自己需要的樣子。
……比如把巨大的岩石切成一塊塊大小一致厚度均勻的磚塊型。
或者削成幾釐米的厚度直接用來鋪地。
木頭這種本就可塑性極強的材料就更是幾乎被玩出了花。
切片切塊切板,做地板做樓梯做家具做架子。手巧一點的甚至可能順便用苦無刻點花紋或者雕點什麼當擺設了。
手工能解決的問題就用手解決,手工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然還有忍術嘛。
無論是清理場地還是開工建房,忍者們都表現出了優秀的工作能力。
看著干的熱火朝天的忍者們,阿緣其實……挺意外的。
雖然聽泉奈彙報的時候說扣押了一些忍者,她還真沒想到這個『一些』竟然有幾十個這麼多。
其中有男有女,有大人也有半大的孩子。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忍者都比較強壯,比起讓半大的孩子來做這種土木工程,倒不如問問看忍者能不能做。
反正,就……都是體力活嘛。
進攻也是體力活,土木工程也是體力活,做什麼不是做嘛。再加上泉奈說忍者大多都能看圖紙——字不一定都認得全,但簡單的看個圖紙之類的都沒什麼問題。
不用從頭教,又可以勝任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實在是非常理想的勞工了。
但會有今天這個結果,只能說是無心插柳了。
阿緣一開始還擔心過忍者們會不會覺得自己讓他們當勞工做苦力活忍者們會不會不願意,畢竟比起上戰場還有那些嗖嗖嗖刷刷刷看起來就極其酷炫的過招,這些活確實是有點浪費他們的實力了。
她甚至考慮過要不要讓泉奈或者柱間(帶上面具)去稍微鎮壓一下,結果她擔心的事情一項都沒有發生。
除了開始幾天忍者們因為無所適從而耽誤了點工作出了點事兒之外,其他都很順利。或者說是順利過頭了。
以至於阿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心急而在睡夢中打開系統氪了金買了加速符之類的東西。
其實不僅阿緣自己意外,這些被指派來做體力活的忍者們自己也……挺意外的。
雖然在族裡的時候大家或多或少都做過些類似的工作,但直接被委派這樣的工作,還是跟不同家族不同出身的其他忍者一起配合,還是第一次。
由於大名們雇佣的忍族來自四面八方各個家族,被抓到這裡的忍者們自然也就是五花八門,哪裡的都有了。
擅長忍術的,擅長體術的,擅長幻術的,這家的那家的,認識的不認識的。
到了這裡,身份就只剩下『勞工』一個了。
要加上一個前提的話,就是『被俘勞工』。
嗯,這對忍者來說也是個非常新鮮的身份。
畢竟絕大多數忍者被抓的話基本就等同於死了,運氣好一點的或許有可能逃出生天,但絕大多數脖子一歪土裡一埋,回歸淨土。
像他們這樣當了工人的,大概是前所未有的吧。
穿著同樣的衣服(配發的),做著相近的工作,往日用來戰鬥的忍術此時卻用來清理空地,打地基,平整路面分割建材……
哦,他們還順便兼職了打水井、修排水溝、修房頂、尋找迷路兒童和裝卸貨的工作。
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一個接一個的做下來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有時候甚至會忘了自己其實是個忍者,之所以來這裡是為了解決輝夜國那個惡名遠揚的大名這個事實。
結果他們不僅連大名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按在地上摩擦,傷好之後還都被拉出來干活。
一干就是大半個月。
但話又說回來,站在高處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還真挺有滿足感的。
名叫和也的青年忍者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在房頂上看著這段時間來自己和其他忍者共同協作的勞動成果。
原本布滿雜草亂石的地方變成了平整的,鋪好石板修好排水溝的筆直道路,道路兩邊是上下兩層磚木結構的房子。
上層可以住人,下層則有一個大大的窗口可以用來擺放貨物,房間裡面還自帶了一個庫房,只要不是什麼體積過於龐大的東西,大多數貨物都可以放在裡面。
不愧是『商業街』,完全就是為商戶准備的。
也不知道那邊的『住宅區』和『工坊區』的建設進度如何了,綜合功能區據說現在還沒有動只是把地方整理出來了。
也不知道那位大名想要在那裡建點什麼。
吃飯的時候問問看吧。
他們現在吃飯都是一起吃的,按照這裡人的說法,叫做『食堂』——就是大家一起吃飯的地方。
雖然是很多人一起吃飯的地方,但跟飯店還不太一樣,這裡不像飯店那樣需要點餐,而是在窗口前排隊『打飯』。
飯菜都是准備好的,一個個的過去領,一人一份,一般是一小碗湯,一團雜糧飯團再加一到兩個菜。
雜糧飯團握的很結實,就算是他這樣的忍者也覺得夠了。
負責分發飯菜的人有三個,兩男一女。然而無論是哪一個,對待他們的態度都很溫和,言語溫和,眼神中也沒有閃避和畏懼。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是忍者,後來才知道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待誰都一樣。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忍者,他們都會笑著打招呼。
這裡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就算不熱絡,也不會像是避開什麼有害的東西一樣躲開。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普通的幫工。
和也剛坐下沒一會兒,幾個女忍者也過來吃飯了。
三個年齡不一的女忍者規規矩矩的排了隊領了自己的那份餐,然後又一起在同一個桌子旁坐好,面帶微笑的說著什麼。
完全看不出來第一周她們剛來時那要打出人命的樣子。
該說是女人的友情奇怪呢,還是說這個地方有著可怕的力量呢。
簡直就像是中了幻術。
但如果幻術中都是這樣的世界的話,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呼,累死了。」
一個最近有些熟悉的豪爽聲音在身旁響起,接著一個同聲音相匹配的健壯男性坐到了他的對面。這個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忍者叫中根武,比他早幾天被俘虜。
一開始他還試圖逃脫,甚至試圖用武力解決來送飯的黑發男孩兒鏡然後以他做人質衝出去。然後就被這個和和氣氣的男孩兒摁地上摩擦了。
摩擦了幾次之後,他也終於老實了下來。
也就是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這個叫『鏡』的孩子,也是一名忍者,而且就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恐怕還是哪個家族裡數一數二的好苗子。
然而知道這個事實之後迷惑反而加深了——這麼好的苗子,到底是哪家這麼浪費,送出來做這種小事呢?
這樣的好苗子,妥妥的是未來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應該早早地就去到戰場上磨煉,以便接手族裡的種種工作才對。
可能這就是大家族和自己這種鄉下小族的忍者們的不同吧。
這樣的天才在大族來看不算什麼,如果在他的家族裡,那族裡其他人一定如獲至寶般狂喜不已。哪裡會指派人做些看守俘虜送飯這類的工作呢?
「你今天干什麼去了?」
和也看著大口大口吃飯,一看就很餓了的中根武,隨口問了一句。
「去擴建旅店了,先前的旅店太小了不夠住,干脆重新擴建了。」身高接近兩米的中根武動了動脖子,甩了甩胳膊,身上發出了一陣劈啪聲。
看起來確實是做了不少體力活。
「你呢?」
「還在忙商業街的事情,過幾天就該收工了吧。」
「那很快啊,不是說是兩邊加起來三十間店鋪的大工程麼?」
「畢竟干活的基本都是忍者,這個用個忍術,那個也用個忍術的,前期工程很快的,後面就只剩下按照圖紙建房子的事兒了,當然……」
青年說著說著,自己都愣住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就連自己也開始覺得忍者用忍術做這樣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他現在甚至可以根據不同的要求使用不同的土遁打地基了。
在門口修個三五級的台階或者拉貨用的斜坡更是幾分鐘就能收工。
明明一開始,只是不想就這麼死了才聽從命令干活的。
或許這麼說很丟人,但和也之所以干活只是不想就這麼死掉罷了,他還想回去見妻子和幼小的孩子。他出來的時候,他的孩子才剛剛會叫爸爸——這已經是他第三個孩子了。前面兩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他的心底一直是有悔恨的,心想這第三個孩子,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好他,盡可能的守護著他讓他長大。因此只要能活著,他做什麼都可以。當然也不介意繼續做這些『不像忍者』的工作。
「忍者啊……」
坐在對面的中根武聽完也感慨了一聲,端正的臉上一臉的復雜:「我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個忍者來著。」
從早上睜眼到晚上睡覺,每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就連睡覺前都要想著明天的工作要怎麼做才能做好。
一開始剛被派來修建房屋的時候,他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他可是要上陣殺敵的忍者,不是什麼苦力勞工。
於是他憤怒的反抗,甚至覺得就此被殺也比被人這麼磋磨要好。
他的反抗理所當然的被鎮壓了,甚至沒等到那個神秘面具男出手,只是鏡一個孩子就能把苦無抵在他的脖子上。
三番兩次輸給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孩子,他的臉面也受不了,於是慢慢的也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打打不過,死又死不掉……那就只能活著了唄。
最早只是覺得自己沒贏的了鏡,在其他方面不能輸給其他的忍者,到了後來卻變成了主動鑽研——其實自己意外的挺喜歡這些工作的。
無論是建造房屋還是修路。
看到某些有形之物通過自己的手誕生在這個世界上那種滿足感,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整整齊齊,干干淨淨。
——再怎麼說,也比被那個帶著面具的凶惡男人直接殺死或者被鏡按在地上要好。
他現在也不想沒有意義的就丟掉這條命了。
想到他潛入這座城市的那一晚見到的男人,中根武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個男人雖然帶著可笑的兔子面具,卻並不影響他的強大,他要殺自己的話恐怕用不了一秒鐘。
自己先前到底為什麼要挑事尋死呢?像這樣好好地活著不好麼?
他不禁對一個月前自己的行為感到萬分的困惑。
類似的事情幾乎發生在這裡的每一個忍者身上。
除了一些原本就慫(所以才接這種小國的任務),的惜命之人外。他們大多都經歷過從『我可以』到『我不行』的過程。
當然最後『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這個認知也差不多是共通認知了。一旦習慣了這種生活,除了偶爾會想念家裡的人和事之外,是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被扣押的男性忍者大多被安排到了建築方面的工作,女忍者們則是分到了工坊。
雖然泉奈說對忍者來說只有強弱之分沒有性別之分,男女都一樣——戰場上才不會管男女呢,只有殺的了和殺不了的區別。
但是考慮到制香坊和毛衣工坊幾乎都是年輕女孩子,突然安排幾個老爺們進去不合適,阿緣還是簡單粗暴的按照性別劃分了工作。就算忍者們不介意,在這裡工作的年輕女孩子們也難免會覺得不自在吧?
這裡又不像是後世的辦公室,還需要調一兩個男性員工過去搬水桶。
於是女忍者去制香坊和毛衣工坊幫忙,男忍者就去工地搞建築。
根據目前的反饋來看,大家適應都還算良好。
適應不好的,在後來泉奈帶著鏡去了兩次之後也適應良好了。
至於怎麼適應的……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這些人裡也有幾個十來歲,半大不小的孩子,讓他們也跟著做工地上的苦工阿緣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最後折中的結果就是他們有的跟著奈良兄弟跑腿,剩下的就跟著鏡去村子裡幫忙擴建雞舍和收拾新建的溫室。
溫室建了好幾個。(千手柱間友情助力)
但其實作為城市兒童,阿緣也不是很清楚溫室都能種什麼該怎麼種。
只是覺得有就總比沒有好,就算不能用來掙錢,冬天能給人多道綠菜吃也是好的。至於種什麼……還得再實際考查一下。
實在不行還能多買點豆子回來發豆芽。
聽以前的同桌說過豆芽自己在家都能發,沒道理不能在溫室裡就長不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辛苦建(其實也沒太辛苦)立的溫室並沒能發揮應有的神奇最後只能有鋪天蓋地的豆芽這個結果,阿緣就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種菜不行,不會做瓷器也不會燒琉璃也弄不出來什麼高級化妝品美容產品,醫術藝術都不行,也沒有成為七彩的修煉奇才。
唉,自己大概真的是全世界最卑微,最沒文化的穿越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幾年休息一下生生孩子,長大了再繼續打——火影原著的幾次忍界大戰就是這樣的。
阿緣的城市終於有了一環,可喜可賀,她現在也是一個有整齊的城市可以准備招商引資的公主了!(看了看疊成堆的工作卷軸)
忍者工人干活就是快,甚至不太需要阿緣這個雇主提供材料,他們自己就能從取材到工程都包圓了。
參考佩恩崩了木葉之後木葉的修復速度,我覺得忍者們的效率是非常可以的,一兩個月就能大變活城(不是)
第35章
今天的宇智波鏡也一如既往的忙碌,盡管他沒有追隨族長在戰場上活躍,可工作卻一點不比上戰場清閑。
除了每天要抽時間接受泉奈大人的訓練之外,他還不知不覺的擔任起了看顧安排那些半大的小忍者的工作,無論是協調去幫忙,還是去森林裡采集狩獵,幾乎都是他根據他們當天的情況去安排的。
看起來精神差一點的就去幫忙——這種狀態去森林,搞不好就會傷到自己,更甚至可能會因為一時失誤而丟了性命。忍者們確實都不太畏懼森林,但不代表森林中沒有能夠危及他們性命的存在。
既然姬君把這些人交給了自己,那他就要對這些人負責。
至少在姬君沒有讓他們死之前,他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丟了命。
偶爾還需要在幾個工坊之間跑跑腿確認進度之類的,現在可沒有電話,有什麼事只能人親自去或者找人帶話,奈良勝一不可能一直待在幾個工坊不做別的,就只能選擇後者。而在可選人選當中,可靠又相對而言工作量最少的就只剩下鏡一個了。
當然其實千手柱間也不算忙,但他身份特殊,再加上來的離奇,沒人知道他會不會跟自己的出現一樣突然失蹤,這樣需要來回確認的事情就不方便交給他了。
倒不如讓他專職給姬君打雜和去當『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兔面具怪人』。雖然帶著個畫風幼稚的兔子面具,但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強大,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被他抓住之後逃脫。
身份成迷性別成迷,就連這個兔面具,都是有忍者用生命記錄下的情報。
——當然,以上皆是外界傳言,不作數。
另一邊,隨著商業的蓬勃發展,奈良勝一最近快要忙瘋了。
無論是買進還是賣出,他都得盯著。
這邊要盯著貨物保質保量的出倉,那邊要盯著買來的商品的數量和質量。
商業街的店鋪雖然還沒完全交付,但因為提前預購可以提供室內小規模改造服務,來咨詢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還有店鋪的租金問題,使用年限等問題……
奈良勝一每天都痛並快樂著。
痛是太忙了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就得准備干活,而且目前接觸的很多東西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他也只能跟姬君一邊商討一邊摸索。
而摸索的過程中為了不出紕漏不被別人占了便宜,又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鑽研條款和解決方案上。
他現在已經很少自己跟著商隊出去了,基本都是奈良賢二在跑。
奈良賢二雖然對各種新奇的東西都很感興趣,但卻絕對不想變成哥哥這個樣子,於是他麻溜的帶著姬君的囑托開始往外跑。
外出當然也累,但再怎麼也比大哥這裡要好。
可憐的大哥,發際線都要後移了。
所以,還是往外跑跑的好。
反正最近這一片太平的很,錢包大傷之後,周圍幾個國家包括大名在內的人都在安安穩穩的賺錢屯糧。一涉及金錢交易,貿易往來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
有了貿易往來,阿緣這裡的各種商品也就跟著有了更多的銷路。銷路一多,出貨量也就跟著上去了。
——忍者再一次派上了大用處。
人們經常說的『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在這裡因為分身術而成為了現實。
雖然分身術不能一直存在,但一次性維持幾個小時還是沒問題的。
一個勞動力變成兩個勞動力,兩個勞動力再變出兩個勞動力……
工坊突然激增的任務量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或許是因為本身工作性質裡摻雜了一些技術成分(比如忍具使用之類的),再加上或多或少都識字或者有學過些圖文信息之類的知識(大概是為了刺探情報?),忍者們學技術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就比如紡毛線和織毛衣。
一般人可能要兩三天才能獨立上手,但女忍者們幾乎三五個小時就都能自己操作了,個別快的更是兩小時學會,一天追上熟練工的手速。
效率感人不說,他們的工作時長和毅力也非常讓人敬佩。
一般的女工一次性工作一兩個小時就會休息一會兒,一天也就做八到十個小時。而這些女忍者卻可以一口氣五六個小時動都不動一下,除了中午吃飯和其他的必要活動,她們幾乎可以一直做下去。
一天十二個小時完全不在話下。
十六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對她們而言,這樣機械性的重復工作實在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比小時候學習如何使用苦無手裡劍還簡單的多。
當然她們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用分|身術來做衣服就是了。女忍者們其實並不是所有都對此一竅不通,只是作為忍者,她們大多不能像普通女性那樣『擅長』就是了。
但真要做的話,也不是做不來。
比如織毛衣。
一開始幾個人都很拘謹,完全不知道讓她們來這樣都是女孩子的地方做什麼。雖然同為女性,但她們跟這些脆弱的女人截然不同。
因此就算是同性,也顯得格外的突兀。
看著這些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性,她們比想像中更加緊張。
那是從未有過的隔閡感,只有當身處其中的時候,才格外鮮明的察覺到彼此的不同。接下來她們就要投來嫌棄厭惡的眼神了吧。
有人想到。
就如同曾經在那些貴族家庭中遇到的。
『根本不像個女人』
『可怕』
『為什麼要我們跟她在一起』
雖然這些流言蜚語並不能造成真正的傷口,但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貶低和排斥。
幾個女忍者都做好了心理准備。
然而她們擔心的事情,卻一件都沒有發生。
一個自稱叫菖蒲的女人給她們安排了位置,然後又安排了人教導她們工作——就是用兩根細細的棍子把這些毛乎乎的線穿來穿去,織到一起,最後成為一件衣服。
盡管跟時下的審美風格不同,但摸著就覺得很暖和。
柔軟,溫暖……跟自己截然不同,但又不可思議的湊到了在一起。
一天兩天……一周過去之後,她們不僅可以跟這些在工坊工作的女孩子正常的聊天,甚至可以羞澀的承受女孩子們對她們工作能力的羨慕和誇獎,並且告訴她們一些可以加快工作效率的小技巧了。
然而最讓人沒想到的,是在阿緣開始鼓勵在保證工作質量的前提創新花型(聽起來真像雞湯老板)之後,第一個織出新花樣的,是一個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女忍者。
幾個女忍者可以用分|身術一起工作,工作效率自然有保障不用擔心,在這個前提下,一個叫澤木明乃的女忍者織出了一件有菱形組成的花朵的女士毛衣。
於是阿緣的商品列表中又多了一種新品:『時尚花紋毛衣』
她趁機把之前就列入計劃中的染色毛衣一並推出了。
正好最近有錢她豪氣的一口氣買了七種不同顏色的染料,雖然還沒能弄出七彩的效果,但也比一開始自己苦哈哈的從頭開始研究染色工藝要好。
有了染料,在配合上之前千手扉間離開前研究出的染色工藝的初步成果。
淺黃色,淺綠色,淺藍色三種針對女性的毛衣很快加入了新的商品目錄,至於帶著菱形花紋的,那是高檔產品,限量的。(其實是針法比較復雜目前會的不多,速度也一直沒上來)
阿緣體會到了開掛的快樂,第一次有了『原來我真是個主角』的想法。
雖然她自己不行,但她可以讓行的人來干嘛。
一環已經建好,招商引資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街上雖然還不至於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但也不像先前那樣半天沒幾個人路過了。
有錢真快樂,忍者真好用。
阿緣覺得自己可以了,她甚至想花錢再多雇點忍者來——只不過因為先前的事情和那個已經傳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的傳聞。
這邊幾乎完全接觸不到忍者,就算偶爾有遇到,但一聽是『輝夜國』的事兒,忍者們要麼禮貌告辭,要麼就假裝聽不到直接走人。
再加上現在也確實還不是揭露真相解決造謠傳謠問題的時候。
只能對不起現有的勞動力,讓他們再身兼幾職了。
對不起,年底收工的時候我會給你們發紅包的,一定。
……只要到時候沒有突發情況現金流健康的話。
一環建好之後,阿緣又完善了城內的幾個區域,首先就是商業區和工坊區這兩個直接產生經濟效益的地方。
毛衣工坊和制香坊先搬遷了過來,同以前相比,兩個工坊都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擴充,從人到空間,都擴大了一倍不止。還添加了休息室,阿緣讓人做了不少上下鋪的木床,這樣中午或者累的時候都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
順帶一提,宿舍區也建起來了。只不過目前是忍者專供。因為造住宅十分方便(千手柱間一個人就能搞定大半),所以目前阿緣領地下的人幾乎都有房子可以住。
就算是外來的行腳商,也可以住在旅店或者用很便宜的價格租下邊邊角角的老房子去住。
目前沒有『個人房間』的,就只有這些身為俘虜的忍者。
先前他們還是只是俘虜的時候都是關在一起的,雖然男女分開了,但也只是分開了兩個房間,床啦被子啦椅子啦……這些是統統沒有的。
宇智波泉奈雖然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已經是姬君的仁慈了,還想怎樣?
忍者們作為俘虜,要麼想著怎麼跑,要麼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死或者自己怎麼樣才能不死。也顧不上注意。後來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敢提要求。
人活著,吃得飽,還能睡在有房頂的屋子裡,萬一自己說了什麼想法,本來已經有的都沒了怎麼辦?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一直到後來一環迅速成型,阿緣突然想起問他們現在住在哪裡的時候,這件事才終於被提起來。
說到集體宿舍,除了大通鋪之外,當然就屬上下鋪最經典了。
雖然這裡好像沒有這個,但沒關系,木工活兒而已,沒多少難度。阿緣跟千手柱間形容了一遍又畫了個圖,他一個下午都沒有就做了一個出來。
雖然因為沒見過實物第一個成品看起來更像是上下層的貨架(加了扶手的那種),但構造對了,接下來的就是修整一下具體造型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在空閑的區域貼邊造一排房子,然後每個房間左右兩邊各方一個高低床,再加上點其他基礎的生活用品。
集體宿舍,齊活。
至於房間床鋪的分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不會麻煩到阿緣這裡,而且就目前的成果來看,其實大家適應的都還算良好。
至少阿緣還沒聽說有出國什麼亂子。
盡管這麼說可能有點周扒皮,但忍者們確實好用。
身體健壯,踏實能干,無論交給怎樣的工作,都不叫苦不叫累的超額完成。
再加上莫名強的服從性。
簡直就是照著『絕世好員工』的模板刻出來的。
能感到阿緣甚至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愧疚,沒有工資沒有保障當然也不會有五險一金,她就像一個苛責的奴隸主一樣奴役著他們。
抬手摸摸胸。
良心好像在隱隱作痛呢。
果然還是應該考慮一下……
「你在做什麼?」
一個近期逐漸熟悉起來的男聲從窗口傳來。
阿緣回過頭去,就見八尾牛鬼正蹲在露台的護欄上看著自己,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只同樣差不多是玩偶大小,就是藍的像是剛從染缸裡撈出來的……
貓!?
作者有話要說:
有錢啦有錢啊,阿緣正在向白富美的道路前進了!
房地產和無本買賣最為掙錢(不是)
忍者的忍術(?)今天也在開發新功能中,一個人當三個人使,真實勞工(?)
雖然阿緣現在還在森林裡刨吃刨喝,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底子打好了之後就開始養殖業了。
野生動物不要吃,最好碰都不要碰……大家都懂得對吧。
悠于 2021-9-2 08:11
第36章
虐貓!?
把貓貓扔到染料裡!?太殘忍了
不對,這看起來有點像天然的……藍、藍貓?
阿緣的目光不自覺的盯到了牛鬼旁邊那個看起來藍汪汪的貓型生物身上。
雖然兩條尾巴,但這也是貓吧。
貓耶!
「你在做什麼?」
見阿緣沒有回答,牛鬼也不覺得被冷落,而是干脆又問了一遍——尾獸大多都挺直白的,除了少數特別別扭的。(九尾:哼!)
「我在想藍貓……啊不是,對不起,我在想工資的事。」說是這麼說,然而阿緣的眼睛卻還是沒有從藍色的貓型生物身上移開。
「貓……啊,你說又旅?」
牛鬼看了眼身旁的同伴。
「她不是貓,也是尾獸——不過看起來可能有點像貓。」牛鬼自來熟的跳下護欄房間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招呼身旁的藍色氣型生物。
「它是二尾,名字的話是……」
「又旅,我叫又旅。」
成熟女性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像貓的藍色尾獸也跳下了護欄跟著一起往裡走。
「你好,又旅……額,你吃餅干麼?」
雖然對方身上藍汪汪的似乎有毒的樣子,但……貓型耶,貓貓是不會有問題的。
貓型也一樣!
「我要。」
又旅也同牛鬼一般沒有客氣的意思,她晃著兩條仿佛在燃燒一樣的尾巴走到了阿緣面前,等她把『餅干』拿給自己。
阿緣麻溜的把手裡有的餅干都拿了出來。
曲奇、夾心餅干、拇指餅干、棋子餅干,像是開了一場餅干展覽會。
「之前都沒給說過有這麼多種。」
牛鬼自然發現了其中的差別待遇,但他並不在意。尾獸雖然能跟人類交流,理解能力也不差,但認知和思維方式還是有區別的,所以並不會因為這種明顯的『偏心』行為而生氣或者感到不適……當然個別尾獸或許還是會在意的,但總之不是他。
牛鬼不僅沒有被『冷落』的感覺,甚至還自覺地走上前拿餅干哢嚓哢嚓的啃了起來。當然尾獸其實並不需要吃飯,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請』尾獸吃東西,而且這個哢嚓哢嚓的感覺還蠻有意思的。
見牛鬼吃了,又旅歪著頭看了看之後也跟著挑了自己喜歡的塞進了嘴裡。
尾獸不需要進食,所以比起味道或者原材料,『看起來喜歡』才是第一優先選擇。
而作為一只禮貌的貓……尾獸,又旅在吃下餅干接納了對方的好意之後,主動對著阿緣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要摸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不是,我是說可以麼?」阿緣激動的差點就要不過腦子的伸手擼個爽,關鍵時刻還是理智起了剎車的作用才沒有失態的一手一個去抓。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喜歡尾巴?」
——牛鬼並不知道阿緣心裡想的事情,而把對方捏自己尾巴的事情當成了她對尾巴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反正她那點手勁兒不疼不癢的,被她抓一天也沒什麼感覺。
再加上她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會問尾獸名字的人,自己也吃了不少她的餅干,按照人類的規矩,也應該給她點什麼才對,既然這麼喜歡尾巴,那就讓她抓尾巴唄。
——於是他在說起來的時候,順便把這件事也告訴了又旅。同樣覺得無所謂的又旅也大方的把尾巴讓了出來。
「那就謝謝了。」
阿緣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又旅的尾巴,確認了一下手感,然後才像是擼貓一樣的一把抓住從下到上擼了過去——怎麼說呢,雖然手感很微妙,有點像握住了棉花或者蒲公英的球球那種感覺。
總之不像抓住了實體的那種感覺,很奇妙又很難以形容。
但這都不重要。
重點是她rua到貓了!
貓型也是貓!看耳朵!尾巴!還有小jiojio!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小肉墊……但那也是小jiojio!
rua到貓貓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當然如果能把臉埋進去吸兩口就更好了……咳,不對,那樣就太不禮貌了。
才一見面就想衝上去吸,拿自己跟那些痴漢有什麼區別?
當然是熟了以後再請求……
不,熟了以後也不能請求,不過抱抱蹭蹭的估計可以,到時候她可以假裝不小心蹭上去的吸兩口。(好孩子不要學)
或許是太久沒有吸過貓貓,阿緣覺得自己的腦子此時都不太靈光了。
明明剛剛還在想別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把視線投注到又旅身上,腦子只剩下了『是貓耶!』這個念想。
她真是好久沒有擼過貓了。
「所以工資是什麼?」
吃了一會兒餅干,牛鬼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工資啊……工資就是干活之後得到的收入。」阿緣用了最直白的話來解釋。
「你看,現在這麼多人給我干活,雖然我也提供了吃住吧,但工資也還是要發的,但是怎麼發發多少還得再想想。」
發的太少不合適,可發多了又不適合她這個創業階段的情況。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市場行情是什麼樣的。
「所以那些打仗的忍者,也是為了……工資?」
聽到這裡,又旅突然發問。
「……差不多吧。」阿緣的手悄悄地摸到了又旅的背脊上。
同尾巴不同,背脊就很有實物的感覺了,就是並不像真貓那樣是油光水滑的順滑感。但這也不重要,重點是這是貓貓……型生物。
還有尖尖的小耳朵。
「廣義上肯定算工資啦。」阿緣一邊rua又旅一邊發起了呆。
要說的話,肯定不只是工資這麼簡單,估計也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在裡面。
再說了現代工資除了到手的錢之外大多還包括了保險……但忍者們肯定是不包括這一項的吧。
說不定不止沒保險,基礎工資搞不好都要被克扣。
不能想,想就是血慘。
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們是怎麼撐下來的。
反正放到阿緣自己身上……她肯定不行,受不了。
「你這邊到是挺安靜的。」
又旅冷不丁的又冒了一句出來,她畢竟不是真貓,所以可以在被阿緣摸來摸去的情況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咬字清晰的說話。跟只從眼前吃的牛鬼不同,又旅是會先挑自己看著順眼的吃的類型。
所以前後左右都有被挑走餅干後留下的空隙。
又旅說的安靜,當然不是字面意義上只寧靜沒有聲音,而是同外面隨處可見的戰亂相比,這裡是『安靜』的。
「這個嘛……」阿緣不知道該自豪還是尷尬。
她在的這一片區現在確實可以說的上是平靜,但也只是這一片而已——而且她相信並非是這些大名真的就沒有念想突然想要和平了,更多的可能還是打不過以及……她釜底抽薪把他們的小金庫抽到再承受不了更多損失的程度,所以連對其他國家動手的念想都起不來了吧。
……當然,可能也同忍者們對這一片非常忌諱,不願再接這邊的工作有關系。
而忍者們不接單的地方,總是相對而言會更平靜一些的。
聽泉奈說他以前還是忍者的時候,非常忌諱這種『完全不知道結果如何又需要不停投入族人』的工作。
『任務失敗』對忍者來說是大忌,對家族來說更是恥辱。一個族人任務失敗,為了挽回聲譽,就要派其他人去……一個兩個不行,還有三個四個,一直到任務完成或者實在承受不起更多的損傷為止。
完成了還好,若是沒有完成,那幾乎等於把整個家族釘在恥辱柱上。若是就此被一流的雇主們厭棄,那這個忍者家族可能就要走向落寞了。
而這個轉折點如果是像『輝夜國任務』這樣本身不是什麼多賺錢的生意,就更是會虧的血本無歸。不僅損失族人,損害家族的名聲,還會在大名那裡留下壞印像。
之前那些前僕後繼被抓住的忍者也不一定都是為了那些酬勞,為了挽回顏面而來的可能更多一些。他們這算是走了大運,遇到了姬君才能活下來。而大多數時候,去給前面的人擦屁股就等同於去送死。
像姬君這樣的掌權者,世間罕見。
——完全就是葫蘆娃救爺爺的套路。
阿緣一下子就理解了。
原來忍者也是葫蘆娃水平。
明明七個葫蘆娃一起的話,說不定一次就能把爺爺救出來了……
某些角度來說,『忍者』和『葫蘆娃』其實還真有點像的。
明明都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但卻一直都在辛苦奔波。
只不過前者是為了生存,後者是為了救最重要的爺爺。
對於這個世界對忍者,阿緣一開始的理解是故事裡甲0忍者那種大名或者某個家族的暗衛兼刺客一樣的存在。
隱世的忍者村莊,只為了某位至高無上之人服務——微妙的二次元浪漫感。
但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與其說他們是忍者,倒不如說他們是『雇佣兵』。
忍者們雖然有自己的駐地,但卻並不被任何一國所庇護,就像一個個以家族為單位的雇佣兵團。
不停地接受委托,完成任務。
無論忍者還是雇佣的大名或者貴族都習以為常,並且不覺得哪裡不對。
這太奇怪了。
這種情況並非是近段時間才有,而是持續了幾百年。
幾百年,王朝都能輪換幾輪了。這裡卻幾乎絲毫沒有變化。
是啦是啦,比起自己從頭養人,這樣錢雇人當然更劃算一些。畢竟這樣自己就可以不用承擔『養了半天的人還沒派上用場就沒了』這樣的風險。也不用承擔其中吃喝用度的各種費用。
更不用考慮『自己養了半天花了大價錢培養起來的人卻遠不如對方養的厲害』這種損失。只要他們想,就雇佣合適價位中『最厲害』的那個就夠了。
但反過來看的話,不就非常沒有安全感了麼?
武力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那不就變成了不確定因素?初中生都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但大名們卻像是完全意識不到一樣,一代又一代的重復著相同的雇佣模式。
忍者們也很奇怪,他們似乎完全沒有結束這種關系的想法,同樣對這樣在阿緣看來可以用扭曲來形容的關系習以為常。
明明忍者們身強力壯心靈手巧的,干其他工作反而更有效率。
然而這麼多『雇佣』,阿緣還真沒聽說過有請忍者來建城造房子的。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們的效率這麼高,還從不叫苦叫累,從事這些工作的危險系數也比普通人要低的多。
根本就是基礎建設的不二人選,資本家們夢寐以求的理想好員工。
這才不到一個月,她的一環都出來了。
而這才只動用了幾十個忍者而已。
如果成百上千個忍者,那豈不是可以一年的時間都能一口氣建到五環去?
甚至可以試試看修更高難度的東西,比如開通水路運輸和盤山公路或者跨山大橋,要想富,先修路嘛。
路好了,人也好貨也好才好流通。
……誒,不知道有沒有擅長修路或者修橋的專家,這個得等有空了再問問泉奈。
「姬君,我回來……了???」
興衝衝跑回來的兔面男——千手柱間剛開口,就被眼前的景像驚的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那個有著章魚尾巴的尾獸不算陌生,但這個藍色的……
怎麼會有兩只尾獸一起吃餅干的???
作者有話要說:
rua貓!
尾獸雖然不是貓,但是貓型的,那根貓貓就沒區別!
可以rua可以抱可以騎,又不用自己鏟屎不用擔心健康問題的貓貓,誰不想要呢?
……說的我也好想擼貓了,本來打算休息的時候去rua我干女兒呢,結果現在被憋在家裡,等來等去只等到了去單位正式上班的復工通知(拿著復工證明默默掉淚)
嚶,我也一定會有貓可以曬的!
尾獸真可愛,參考回憶中尾獸們小時候的樣子,都怪可愛的,雖然個別造型奇特,但一定不是尾獸的錯,都是AB的鍋(你)
第37章
「怎麼了?」
阿緣看著面具都沒摘的千手柱間眨了眨眼。
「怎麼又有一只……」
千手柱間看看最近不算陌生了的牛鬼,又看了看之前明顯沒有見過的藍色氣型生物——能夠跟身為尾獸的牛鬼這樣並排而坐,就證明它絕不是普通的貓或者貓型的野獸。
再加上那兩條晃來晃去的藍色尾巴。
——恐怕就是二尾了吧。
千手柱間覺得不太好,雖說就他自己而言他並不怕打不過尾獸(之前已經錘過八尾了),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覺得尾獸危險了。
對於並沒有戰鬥力的姬君來說,他們的存在就太過危險了。
哪怕能夠和人類正常交流,但他們始終不是人類。
「這是又旅,這位是千手柱間。」
阿緣對著兩邊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而又旅卻表現的頗為驚訝:「千手柱間不是正在戰場上麼?」
同直來直往,指不定會在某個荒無人煙的角落一待就是十幾二十年的牛鬼不同,又旅經常會在人類活動的區域穿梭。
倒不是對人類有什麼想法,而是人類多的地方,各類消息傳聞就多。雖然人類的信息對尾獸來說沒有什麼實質上的用途,但活的太久了總要找點樂趣或者話題,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
所以她的消息相比經常在荒野亂跑的幾個尾獸要更靈通一些。
面對摘下面具的千手柱間,她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這個……也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吧。」
阿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位天選之子的離奇來歷,她覺得尾獸活了好幾百年(其實有千年了),說不定會有這樣那樣的經歷。
果不其然兩個尾獸都沒有像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類(特指幾個相關人員),那麼驚訝。
不過不驚訝歸不驚訝,但他們也解釋不來原因或者能拿出什麼解決辦法,畢竟尾獸沒有這方面的需求,自然也沒什麼理由去探究。
千手柱間倒也不氣餒,雖然他很想回去,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得,在沒有頭緒之前,還是繼續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邊工作比較好。
順便繼續學習這個世界的弟弟給自己留的那一堆『作業』。
兩只尾獸禮貌的做客,禮貌的被主人從頭到尾rua了半天之後就告辭了。千手柱間在彙報了自己負責的部分的工作之後也告退離去。
不是他不想待在姬君身邊,而是他待的時間長了泉奈肯定會生氣,他又不想跟泉奈打……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天啟的弟弟,弄得太僵也不好。
還是去忍者的工作區那邊溜溜看看吧,多看多學,回去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看了姬君的城市,他更有信心回去之後勸說斑跟自己結盟一起建城了。
阿緣也要回歸現實面對那些越堆越高的卷軸。
……唉,人手還是不夠用,是時候考慮招聘的問題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招聘廣告要怎麼寫……還是說要跟古代一樣列個賢者名單然後一個個上門去拜訪。
如果是後者就有些麻煩了,但是考慮到冬天大家都不怎麼出門,所以也不是不能去一趟。
以前只有幾百一千人的時候,有奈良兄弟還有泉奈和菖蒲幫著自己處理這些事就差不多了,村子裡的事交給了原田也一直管理的很好。
但現在不僅人口翻倍了,城市也擴張了,現有的人手就顯得緊湊了,原本斑先生和扉間先生還在的時候還能輕松點,但是現在……
阿緣覺得非常慚愧,她還是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無論是忍者本身,還是戰爭……又或者是戰爭後會一並出現的種種欲望。
實不相瞞,她曾經也考慮過要不要借用尾獸的力量。
但是很快她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雖然尾獸一直以來凶名遠揚,但他們還不曾插手過人類的戰爭,如果因為她的原因直接插手而讓人意識到了『尾獸是可以用於戰爭』的這件事,那恐怕今後想要利用尾獸力量的人會前赴後繼的衝向它們。
而且保不齊就會有像柱間這樣能夠戰勝尾獸的力量的人出現,如果這樣的人出現了,又准備利用尾獸的力量作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光是人類遭罪,尾獸也一樣遭罪。
她一邊翻著卷軸,一邊苦思冥想著方法。
人的事情,還得人自己想辦法才行。
……話是這麼說但這個命題還是太大了。
果然還是應該等到冬天停戰之後開始造橋鋪路努力發展經濟輸出文化,先把周圍的國家都同化了麼。
周圍的幾個大名聽起來雖然不蠢,但也不是特別聰明的亞子。
應該是有機會的,然後再看看其他的大國能不能合縱連橫一下……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得自己先發展出個樣子來。
弱國無外交,這一點在哪裡都通用。
卷軸上寫的大多都是近期工作的彙總或者數據報告。
比如各個工坊的產出和利潤。
工坊的新增產品——對了,由於商業來往,城裡終於有了鐵匠鋪。
——阿緣終於能夠委托制造一些金屬制品了。
比如,鐵皮壺和鐵皮爐。
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鐵皮胡和鐵皮爐都是外銷產品,本地用的其實不算多——畢竟之前的泥爐用的也挺好的、雖然不能像鐵皮爐那樣可以利用金屬導熱的原理在邊緣烤團子或者加熱烘干東西,但用是夠用了。
從代理商們的反饋來看,目前看來銷量還不錯。
——蜂窩煤的銷量也隨之增高了一截。
當然柴也不是不行,但畢竟本身是配合蜂窩煤使用而制作的規格,當然使用蜂窩煤效果更好。
農田的擴建也在規劃中,明年春天的耕地面積,至少要是現在的三倍以上。
還得想辦法搞化肥,不知道別的國家有沒有,有的話這也是一筆開銷。
雖然有【生機光環】,但也不知道這個光環能維持到什麼時候,還是靠正經方法種田才是正途。
除了糧食之外,經濟作物也得安排上了。
糧食是保障,但想要生活水平提升,還是要有經濟作物才行。
她翻過一個又一個卷軸,最後停在了奈良賢二送回來的報告上。
『……戰爭孤兒3-10歲幼童百余人』。盡管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都帶回來吧,不然按照之前泉奈說過的,這些孩子能活到明年的恐怕不到五分之一。
她一邊想著,一邊在卷軸上寫下了『同意』兩字然後單獨放到了一處,這些是批注後需要再送還的,跟其他只需要看或者發回去城內的不一樣,需要單獨拿出來。
然後就在她把卷軸放下的那一瞬間,面前突然彈出了一個審美捉急的對話框。
【恭喜公主殿下,您治理下領地的人口達到5000,您終於像一位真正的公主了。】……不是應該說我像一個真正的社畜了麼,996都是福報的那種。
【恭喜您開啟任務【繁榮】,恭喜您開啟限時折扣商店,快點購買心儀的產品吧。】老實說,因為它太久沒有動靜,阿緣柴旦都忘了她這個金手指,是個系統而不只是個商店而已。
反正任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還是先看看商店吧。
她打開了那個看起來像是上世紀office自帶藝術字制作而成的彈窗商店。
下面還有一行小小的備注:
自身魅力不足的話,就讓道具來幫你吧。加油,公主殿下!
阿緣沉默了兩秒。
她覺得這短短的一行備注裡,每一個字都透露著對自己的惡意。
反正她就是一個詩詞歌賦忘得差不多,玻璃琉璃香水香皂一個也不會做,最多盤個火炕織個圍巾發個豆芽的土鱉啦。
裡面商店不算多,只有三件。
——理所當然的各個價格不菲。
【夢魘的祝福:來自某個知名不具的家裡蹲半夢魘的一次性用品,可以指定對像和夢境內容。注:如指定對像是某群體且包括使用者,使用者同樣會陷入相同夢境中。可以讓想要攻略的目標察覺到你的美好,也可以讓厭惡的目標承受靈魂的拷問。】【最強技能體驗卡天礙震星:某個特殊血脈才能使用的,來自星球之外的強力技能可讓星球外的隕石墜落,聲勢浩大,是能改變地貌的可怕技能,一次性體驗卡,最大召喚量三顆。】【塞壬之聲:還在苦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點在哪裡麼?塞壬之聲會幫助你提升魅力,擴大影響。使用它,你只要開口就是別人的享受,你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是動人的天籟——如果沒有過人的外貌,獨一無二的天籟之音將是你的最佳選擇。】……魅力可真貴。
這魅力她可要不起。
她數了下後面的零,雖然不是現在承受不起的消費。但不管哪一個看來都很雞肋。
她又不用跟人夢中相會,也還沒到需要用隕石證明自己的特殊性,塞壬之聲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個麻煩會多於利益的功能。
如果她走的是搶來搶去少女漫(?)修羅場路線或者像《超時空要塞》裡林0美那樣一首歌能唱出和平來也行。
……要是唱歌能世界和平,那她肯定先唱它一百首。
從極樂淨土唱到戀愛循環,從鳳0傳奇唱到難忘今宵。
爭取洗腦到大家靠跳廣場舞一決勝負。
如果真是這樣,她甚至願意自掏腰包每年舉辦廣場舞大賽。
不要贊助也自己辦的那種。
然而這種好事想也不可能,就算日後有一天出現廣場舞,那也不是現在正直戰亂時代的現在。
看完商店,確認這個限時商店並沒有什麼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之後,阿緣關掉了那個審美異常復古的商店,開始看任務。
【繁榮(進度5021/20000):公主的地位,總是跟國家的繁榮度掛鉤的,越是繁榮強大的國家,公主的地位越高。為了成為理想中的公主,你還需要繼續努力。】【任務目標:國家人口達到2萬,且商業街店鋪超過五十間,任務獎勵:未知】……未知可還行。
根據她多年的游戲經驗,這個東西要麼是打發人的雞肋,要麼就是歐皇的閃耀時刻。
阿緣大多數時候是前者,不過這一次她十分希望是後者。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她現在才5000人,按照現在的經濟情況和人口發展,怎麼也得到明年秋天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
不需要特地去趕。
然後氣溫一天天降低,終於在阿緣把城內城外的街道全都返修一遍,考慮修一條從自己城門口到最近的國家的『高速公路』的時候,她久違的得到了千手和宇智波的消息。
——他們再一次在戰場上相遇了,而且這次搞不好就是死鬥。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已經是一個擁有5千人口的了不起的公主了呢。
雖然火影沒明說過,但大概可以推測五萬人口大概得說得上號的國家了(波之國大概是沒有5w人這麼多的),二三十萬人可能就是火之國水平。
印像中沒有見到過可以容納100w人的城市或者看起來能有100w人那麼多的場面。
試圖加速,終於快把斑醬和千手兄弟帶回來當勞工了。
第38章
『死鬥』就如同字面上所說的,是真正沒有退路,要用命去拼的戰鬥了。
通常情況下會出現在多次沒有結果,而讓出錢的大名感到不滿甚至對自己雇佣的忍者家族的力量產生質疑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大名『要一個結果』,更直白一點說就是『如果不能贏,那沒用的你們就去死好了。』
對宇智波或者千手這個等級的忍族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決定身份、地位的時候。
一旦輸了,那就是名譽掃地。
而名譽掃地的忍族,很難再享受到優質的資源,和足夠豐厚的報酬。一族的落敗大多就此開始。
這是宇智波和千手都不能承受的。盡管輸的一方也一定會被排擠,會遇到很多冷遇和落井下石,但就算這樣,也比當逃兵要好得多。
一旦逃了,就相當於直接上了所有雇主的黑名單,不僅會被雇主厭棄,也會被同為忍者的其他忍族們厭惡。
因為這種行為是丟了忍者這個群體的臉。
所以他們不能退,也沒辦法退。
這個消息傳得很開。
宇智波和千手都是忍界的頂尖家族。
而兩邊雇佣他們的人也都是富有的大國,兩國的大名也是多次交手,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的老對手了,都有借此機會立威奠定自己才是勝者的地位的想法。所以他們不僅沒有阻礙消息的傳播,反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
阿緣知道已經是晚的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奈良賢二在定期發回來的報告上填了一句,阿緣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看到這條消息她愣了兩秒,接著麻溜的就拎著裙子就要去找兩個關系人說這事,嚇得陪侍的宇智波鏡趕忙跟上幫她撈起了一直不停滑落的裙擺才沒造成『堂堂姬君臉朝下當場摔到並且爬不起來』的悲劇。
然而阿緣卻顧不上這點小事,相比她摔一跤丟個臉這點小事,斑先生和泉奈先生的事兒才是大問題,一秒都不能耽誤。
她本以為泉奈和留在這裡的柱間先生都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他們怎麼能每天都神色如常的正常工作呢,於是抱著哪怕早一秒讓兩人知道也好的想法急匆匆的就要去找人,完全忘了其實讓宇智波鏡去傳話的話,比她自己去找人要快的多。
阿緣急匆匆的找到了正在桌子後計算數據的泉奈,上氣不接下氣的努力把消息分享了出去,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大驚失色,反而神色如常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扶她坐下並幫她打理好衣擺。
「我已經知道了。」宇智波泉奈的聲音沒有一點波動的跡像。
「你知道了?」阿緣的聲音提高了一度,「那柱間先生……」
「他也知道了。」
黑發的青年單膝跪地,低著頭細心的幫姬君展開剛剛被她揉成一團的衣角,看著那如光滑如湖面一樣的美麗衣料重新回到沒有一絲褶皺痕跡的順滑姿態。
「也知道了?這不是……」阿緣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因為太過焦急,腦子裡反而變成了一團漿糊。
「忍者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宇智波泉奈沒有抬頭,他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一片衣料,腦海中確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見過的那一排排木棺。
帶著族紋的木棺擺滿了原本空曠的停靈間。
那究竟有多少個呢?
他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幾十個,又或者是上百個。
厚實的棺木幾乎要將他埋沒,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緊緊地抱著他,一言不發。
他也曾感受到恐懼。只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在害怕棺木中逝去的族人,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大人們都在忙碌,孩子們都在哭泣,只有哥哥溫熱的手臂是他唯一的依靠。
每一年,都會重復同樣的事情。
帶著族紋的棺木一次次出現,又一次次被埋進土裡。
族人的哭聲此起彼伏,哥哥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終於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都想不起來哥哥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記憶中會豪爽大笑的哥哥消失了,現在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現在戰無不勝的宇智波族長。
他也想哥哥能再露出笑容的。可如果這樣的沉默能讓哥哥更加強大,更加長久的活下去,那他寧願哥哥保持現在這個樣子。
活下去,就比什麼都重要。
忍者的宿命就是如此。
遲早有一天會遇到這種退無可退的時候,只能靠絕對的實力擊敗所有對手才能活下來。
強者的活下來,弱者躺進棺材。
宇智波泉奈不希望見到哥哥有一天也躺進那個冰冷的棺材,所以他選擇讓哥哥變得更加強大,為了這個目的,他怎樣都可以。
無論是對哥哥的沉默視而不見,還是貢獻出自己的眼睛。
只要哥哥能活著,能帶領宇智波一直一直的取得勝利,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姬君,忍者就是這樣的存在。」
這並不是宇智波泉奈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但阿緣卻是第一次像這樣覺得胸口仿佛壓了什麼重物似的,呼吸不暢,喘不上氣。
就連簡單的說話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那……柱間先生呢?柱間先生不是也很厲害麼,不能……」不能想想什麼辦法麼?
這樣根本就不對吧。
她還記得那兩人分別跟自己吹對方有多好時那輕快的聲音,也還記得兩人一起工作時輕快的場面。不是關系很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像現在這樣,一定有一個人走向死亡呢。
「……不能。」
千手柱間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他的臉上也沒了往日憨厚樂觀的笑容。
「像這樣兩邊的雇主指明要死鬥的情況下,是一定要出一個結果的。」他的聲音比起以往低了很多。
其實他自己也想去的。可如果他幫斑,那這裡的弟弟,還有千手一族該怎麼辦?
如果他站在千手這邊,那斑又如何?他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天啟麼?
千手柱間是有很多朋友,有過命交情的也不在少數。
但天啟只有斑一人而已。
無論他幫哪一邊,日後一定都會悔恨到想要殺死自己。
所以他不能去,哪一邊都不能幫。
「那泉奈你呢?」
阿緣看不清千手柱間的表情,但他沮喪苦澀的語氣就代表了一切。她只能再看向泉奈,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哪怕只是說去幫斑先生也好。
二對二的話,好歹還能打個平局吧?
「不行。」
宇智波終於抬起頭,他溫和的注視著面前為了忍者的事露出焦急驚慌表情的年輕姬君,語氣沒有一點起伏,卻有一滴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
「我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泉奈,而是姬君您的副手。」
他是想去的,可他現在並非是忍族的宇智波泉奈,而是姬君的副手,因姬君而重生的自己,相當於姬君的私產,沒有做出這樣決定的機會。
……再加上哥哥臨走前讓他守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守護姬君,還有姬君帶來的這一片樂土。
當時的他接受了這個『因』,現在自然也會接受『因』帶來的『果』。
有細小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阿緣不知道那究竟是熱還是冷。
只覺得難過極了。
比一開始發現自己來到了個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世界難過,也比發現自己的視野全都像是被像素打了碼一樣模糊難過的多。
「鏡呢,鏡你也覺得這樣……」
她像是想要找一個不同意見一樣看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宇智波鏡。
然而門口小小的少年,也只是重復了一遍宇智波泉奈的話。
「姬君,這就是忍者。」
從會動那一刻就開始學習如何廝殺,一直到自己被殺死的那一天。
阿緣沉默了。
理智告訴她,既然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那自己也應該同樣保持沉默,然後繼續修自己的路,建自己的房子,做自己的生意。
馬上就要到冬季了,到時候戰爭自然而然的就會停止,她也有時間有機會把自己的產品推的更多更遠。
到時候可以跟戰勝國建交,再收容一些戰敗國家出來流浪的青壯年流民補充自己的人手。
等到了春季開始擴大生產,一邊建立更大規模的工坊,一邊擴大種植面積,增加各種各樣的經濟作物,然後再以經濟作物為核心創建生產—加工—出口的一條龍的流水線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國家可以逐步走向強盛,自己才能真的做一個公主,而不是披著公主身份的社畜。
「姬君,請您回去休息吧。」
宇智波泉奈輕聲說道。
嗯,此時她應該像泉奈說的那樣回去休息一下,然後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再繼續辦公,或者今天不辦公了……
平復個屁啊!
她握緊了拳頭,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無比的清醒。
那些『理所當然』、『最佳利益』全都被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一個念頭牢牢地扎下了根:這樣一定是不對的,這種就在眼前的BAD END,她絕對不要接受。
怎麼可能就這樣『哦』一下接受啊。
「泉奈,准備一下我要出門。」
阿緣舔了舔嘴唇。
「姬君。」
盡管姬君沒有說明自己要去哪裡,但宇智波泉奈還是一下子就明白姬君的想法。
她要去阻止這場戰鬥。
然而那並非是她應該去到的地方。
那樣的戰場,除了死亡,除了足以將人壓垮的絕望和悲傷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是姬君這樣柔軟的人應該出現的地方。
更何況,就算她去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不帶我去,我也有別的辦法去,你阻止不了我的,泉奈。」
阿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面前的黑發青年。
她做了這個決定,就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就算身為忍者的泉奈和柱間先生都認命了,她也不要認這個命。
「我可是你們的姬君啊。」
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微微的顫抖,但話說出口,就變得越來越堅定。
「不僅僅是泉奈你的,也是斑先生,柱間先生還有扉間先生的——既然你們叫我姬君,那我就要有姬君的樣子才行。」
沒錯,她可以的。
阿緣深深吸氣再呼氣,幾次之後終於覺得那仿佛壓在胸口讓她呼吸困難無法動彈的重物就此消失。
她可是有金手指的女人!
沒道理就什麼都做不了,沒道理連一開始就接納了自己並一直默默幫助自己的人都救不了。
——我這就阻止給你們看!
第39章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再一次站到了對立面。
兩邊的族人自覺地後退,將戰場留給這兩位族長。
有著『最強』之稱的梁為族長的戰鬥,並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或者說他們留在這裡,只會給人添亂而已。
倒不如就此退開,遠遠地觀看這將會決定兩族命運的戰鬥。
今天之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場面了。
就連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他們幾次交手,又幾次被調離到不同的戰場。或正面迎戰,或擦肩而過。
興奮於能跟對方交手,又慶幸於雙方都能找到退去的機會。
但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這一天是遲早回到來的。
戰爭已經膠著了太久,他們身後的雇主,恐怕沒有耐心再等到明年。尤其今年千手一族形勢大好,宇智波幾次都被逼退,眼看就要被逼到絕境。
宇智波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而擊敗千手,就是他們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
——盡管在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宇智波的榮耀不許他們退縮,尤其對宇智波斑來說,更是如此。
因此當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坦然。
宇智波斑面色沉靜一如往常的每一天。
千手柱間臉上卻是沒了平時的寬厚,他很難過。
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那樣的話,是對斑,也是對自己的族人的侮辱。
然後巨大的藍色巨人拔地而起,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阿緣終於來到戰場邊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那時兩位族長已經難舍難分的戰鬥了整整一天。腳下的地貌都因為這兩人激烈的戰鬥而產生了變化。
碎裂的地面被粗壯的樹木覆蓋,而層層疊疊的樹木,又被劇烈燃燒的大火燒的漆黑。
難以相信這竟然只是兩個人的戰鬥。
「就是這樣,姬君。」
宇智波泉奈松開了抱著阿緣的手臂,讓她站在了地上。
他們站在遠離戰場的高處,剛好可以看到藍色的巨人和木頭的巨人激烈的碰撞與廝殺。
「這是無法阻止,也無法避免的。」
無論是雙方背後的雇主,還是已經廝殺在一起的哥哥和千手柱間。
都已經停不下來了。
阿緣蹲在地上,手指用力抓著地面,抓到疼痛的程度才抵消了先前被帶著仿佛做過山車一樣的趕路方式帶來的暈眩和顫抖。
「姬君,回去吧。」
看得出姬君在強撐的宇智波泉奈按耐住想要衝到戰場上去的衝動,輕聲對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姬君說到。
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眼前的姬君,還是想要說服自己。
回去吧。
看不到的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宇智波泉奈並不怪姬君。甚至,他是有些感激姬君的。
哪怕並不能做到什麼,但能夠有人像這樣只為了身為忍者的自己和哥哥焦急難過,為了身為忍者的他們的命運感到不公,就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正因為這樣,才更不應該讓溫柔的姬君見到那樣殘酷的結局。
失去生命的肉體,還有被黃土覆蓋的冰冷的木棺。
「不。」
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再一次拒絕了泉奈,她突然抓起半埋在土裡的石頭,拍了拍上面附著的泥土,交給了身後的泉奈。
「姬君?」
「幫我拿著。」
她把那塊扁扁的石頭塞到泉奈的手上,然後轉過頭看向遠處的戰場。
戰鬥仍在繼續,許許多多的戰鬥都在繼續。
就算今天沒有,明天也還會繼續。
……而這是不對的。
或許這只是身為一個外來者的傲慢,是她的自我滿足。
甚至不久的之後就會證明她的做法其實是錯誤的,可現在的她還是要做。
後悔的事情,就交給未來的自己吧。
她只怕自己現在什麼都不做,日後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緣打開了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系統界面,對著正在閃光的道具點擊了使用。
——那一天,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當然也有人認為那並不是夢,畢竟這件事不僅發生在大多數人還未入睡的下午,時間也短的只像是恍惚了一下。
甚至連打盹都不是,只是一個愣神,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是一個被染紅的世界。
紅色的天空,紅色的土地,整個世界都被紅色浸染,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人們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就站在原本所在的地方,但大地干涸皸裂,花草樹木干枯焦黑。
然後,天空裂開了。
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
巨大的,讓人看著就會感到自身是那麼渺小的隕石墜落下來。
會怎樣呢?
沒有人知道,他們只能看著熟悉的世界因為這一刻巨大的,紅的就像是在燃燒的一樣的隕石分崩離析。
『停下,或者死。』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每個人耳畔回響。
停下,什麼停下呢?
在這樣的末日之景面前,他們的行動還重要麼?
如同螻蟻一樣的他們能做的,恐怕就只有匍匐下來哀嘆求饒了吧。
『停下,或者死。』
那個聲音再次重復道。
這一次,展現在人們面前的不再是被隕石撕裂的世界,而是戰爭後的殘垣斷壁。
被燒焦的森林,被阻斷的河流還有被破壞的大地。
森林化作焦土,綠洲化作荒漠,肥沃的土地得不到河水成為無人區,寧靜的丘陵被突如其來的大水淹沒,盎然的綠意水下逐漸腐爛。
啊啊,『神明』發怒了。
——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神明。最多是一個直接投放到人們腦海中的3D動畫。
由阿緣撰寫劇本,設計畫面,最後通過【夢魔的祝福】投放的大制作場面。
雖說工作人員只有阿緣和【夢魔的祝福】中某個夢魔的一縷意識,但就阿緣為此花去的小錢錢而言,十分大制作了。
至少對阿緣來說是一筆無法忽視的巨額投資。
誇下海口之後,阿緣靈機一動想到的方法就是【神罰】。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神罰,再說這個世界有沒有神明的存在都還是兩說呢,只不過她想起了之前聽說過的故事。
『六道仙人』同『卯之惡鬼』的戰鬥。
據說那場戰鬥持續了好幾個月,天上掉落的隕石將整個世界砸的千瘡百孔。
城市、橋梁、田地……
人們賴以生存的東西幾乎悉數被破壞,那時的人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於是阿緣決定利用這個傳說,披個馬甲去忽悠人。
具體來說就是要使用鈔能力解決問題了,疊加使用【夢魔的祝福】和【最強技能體驗卡天礙震星】。
前者是預告,讓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後者則是讓人知道剛剛夢境中的事情並非只是一個離奇的夢,而是會成為現實的。
她仔細想過了,戰爭這個永恆的問題肯定不是她這麼一個普通人能解決的,但她可以暫時的威懾會制造出這個問題的人。
這個疊加使用法無疑是她現在能想到的最快速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了。
或許不是最好的……甚至可能是個餿主意,但事已至此,不如盡可能的搞個大場面讓人們自己去猜想。
制作了『祝福』的半夢魔也她的想法表示了贊同。比起循規蹈矩的『遵從』所謂的規則,當然是不走尋常路的打破規則要更有趣,更有走向另一個結局的可能性。
雖然這個結局不一定是好的,但……誰知道呢?如果現在不做的話,那就連『好』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盡管這個只留了一縷意識,自稱『大哥哥』的半夢魔留下了非常可疑,甚至有煽風點火嫌疑的留言,但這個時候阿緣也只能選擇信任他,並且在他的指引下開始『制作』這個大場面,然後由他引導著『投放』到人們的意識當中。
這並不容易,不僅是技術上的難度,還有經濟上的。
是的,這樣做,是要花錢的。
因為阿緣本身不具備足夠的魔力或者這個世界中叫做『查克拉』的力量,為了補足欠缺的部分,她只能選擇等價(氪)交換(金)。
但就算有靠氪金來不足,這樣的事情也遠超過她的承受能力。
大腦一團漿糊,一跳一跳的仿佛要爆炸,整個身體都仿佛發出了無聲的悲鳴,就像在抗議她這個主人。
太疼了,疼到她無數次想要就此放棄,可是感覺到手臂上綁著的苦無,還有身後黑發青年支撐著自己的力量。阿緣就知道自己不能放棄。
是,如果一開始知道會這麼痛苦的話,她搞不好會打退堂鼓,想要尋找另外的辦法,但現在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她就不能後退。
那樣不僅對不起曾經選擇相信她幫助她的人,更對不起已經承受了這麼多痛苦的自己。
剎那的噩夢之後,人們回過神來,有些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還回不過神來,有些人卻是一秒都沒有停留的拔腿就跑。
比後面有凶獸追逐時跑的更快,更持久。
他們看到了最後那顆巨大的隕石的落點,就是腳下的戰場。
遠遠地觀戰的貴族和武士們逃了。
戰場中的忍者也紛紛退去。
本就因千手族長和宇智波族長的戰鬥而變得千瘡百孔的大地幾個呼吸間就成了一片空地。
剛剛還在激烈廝殺的兩個青年也休戰迅速撤離。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拼命奔逃一刻不曾停下,而只是按照姬君在那短暫的夢境中傳遞的信息那樣,只是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就停了下來。
巨大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拔地而起,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戰場。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接著,天空,裂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加更來了。
簡單理解一下就是阿緣搞了個三秒無限月讀(喂)
當然她自己肯定是搞不定的,主要出力的是正在徒步前往某地(喂)的大哥哥,趕路太無聊了,給自己找點事做(……)
阿緣深思熟慮過了,只做一次夢的話,肯定大多數人都不會當回事,就算當時害怕,事後也會忘了——那種夢見神女(?)魂牽夢縈的不算。
還得加點現實中的料,先讓人知道出事兒了,再讓人看到確實出事兒了,就知道怕了,怕了就老實了。
你看火影原著被主角錘了的都老實(滾)
於是在跟知名不具半夢魔短暫的交流(被引導)之後,她搞了個燒錢的大特效——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技能卡不是丟出去就用了,還有以她為媒介。
吃了大虧。
阿緣現在有四米八了,氪出來的氣場可不是虛的(等等)
加更送到,這樣一來只欠16或者17的加更了,等我回去再去數數=L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它仿佛又自己長腿了一樣往上跑了,不敢置信對不對?
這一定是哪裡有問題。(肯定)
第40章
如同剛剛那夢境中看到的那樣,天空裂開了。
伴隨著艷麗卻不詳的赤紅,還有撕開雲層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
從遙遠的天外而來的隕石燒紅了天空,將雲層撞碎,最終衝大地——那一瞬間,它的存在感甚至取代了太陽、就如同『神明』展示的一樣。
不,比那個夢境中所展示的更加可怕——就如同傳說故事中的『末日』的畫面,衝擊性的展現在世人面前。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虛無的幻境。
人們瘋狂的逃離——哪怕知道那巨大的,如同末日場景中才會出現的隕石距離自己很遠,卻也會被那壓倒性的威壓所俘獲,勾起本能的求生欲,向著更遠的地方跑去。
盡管是落到了無人的戰場,但那一瞬間迸發的光熱,還有震撼了大地的衝擊,都讓遠遠地看著它的人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在自己面前,或者下意識的用出各式各樣的忍術保護自己。
這是天罰。
人們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就如同『神明』所宣告的那樣。
面對這末日一般的景像,誰會不怕呢?
這樣難以想像的場景,還有這想不到任何防御方法的恐怖威力。
——這絕非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劇烈的撞擊過後,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單純只是從結果來看的話,這恐怖的隕石撞擊其實並沒有帶來什麼傷亡。可能在逃跑中拉傷肌肉或者摔傷扭傷的要更多一些。但它所帶來的影響,卻是立竿見影的。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人都狼狽極了。濃煙遮蔽了人們的視線,人們其實並不能看到落點的現在的情況,但那末日一般的慘狀他們卻可以想像的到,那一定是宛如地獄的畫面。
那裡不會有生命幸存下來,不知道有多少生命要葬送於此。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戰栗著清醒過來。
原本握在手中的武器叮叮當當掉了一地,風雅的扇子和精致的玉石飾品也掉的到處都是,這些往日或者無比重要,或者無比珍貴的東西此時卻卻根本沒有人去在意。
再沒有人繼續戰鬥的念頭,甚至連那膨脹到了極致,再也無法忍耐的對勝利的追求,也在這直衝心靈的震撼中如同清晨的露水一樣蒸發的一干二淨。從天罰中逃離的他們只能暗自慶幸,慶幸自己還活著這件事。
另一邊,更加靠近隕石落點的地方。宇智波斑解除了須佐能乎,落到了地上。
不遠處的千手柱間也從木人上跳了下來。
盡管是災難一樣的場景,呼吸間滿是刺鼻的焦糊味,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沒有額外的傷亡,精准的落點和恰到好處的傷害半徑。
姬君那匪夷所思的做法竟然真的成功了。
不管姬君是怎麼做到的,但正如她所說的,她確實的『阻止了戰爭』。
雖然這個『阻止』各種意義上的超乎想像之外吧。
但以他們對大名們的了解,今年內他們是不會再動手了。甚至樂觀一點想的話,未來三五年可能都會比較和平。至少在人們忘記這件事之前,大概不會再有這樣大規模的廝殺了。
欲望不會斷絕,貪婪也會一直膨脹,但同時人們也會因畏懼而平靜。
比起更多的還在追求生存的普通人,大名們的恐懼會更加深刻。他們會畏懼自己的行為是不是會再一次引發天罰。更甚者,他們會擔心下一次的天罰會不會直接降臨到自己頭上,奪走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很多時候,得到之後再失去,比不曾得到要更加痛苦。
明明是一場只能用『胡鬧』來形容的鬧劇。
聽到姬君傳來的消息那一瞬間,他們兩人心頭浮現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無論是姬君的設想,還是姬君的行為,皆是如此。
然而這段時間來逐漸養成的習慣讓兩人在姬君的決定上選擇了順從。
就算只是為了姬君特地為了他們趕來戰場這一件事,也值得他們聽從她的指揮。
沒有人會討厭被人珍視的感覺,尤其本應無憂無慮,生活在最柔軟最和平的地方的姬君,為了他們而出現在同她最不相襯的戰場上的時候。
千手柱間坐了下來,宇智波斑也坐到了地上。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仍然是宛如末日般的絕景,但此時此刻,卻在沒有比這更讓他們感到安心的畫面了。
先前的長時間的廝殺再加上姬君突然的聯系,還有最後這顆隕石。
就算是他們這樣站在忍者頂端的也覺得有些累了,但比起疲憊,更多的大概還是驚嘆。
「真是永遠都充滿意外的姬君啊。」
千手柱間甩了甩胳膊,筋骨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一陣聲響。
「也不知道姬君的國家怎麼樣了。」
有這麼一個讓人不知該說是驚喜還是驚訝的姬君在,說不定會讓他說不出話來?噫,斑也在的話,那他的表情也一定很有意思。
「會很好的。」其實宇智波斑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但他堅定地相信那裡一定會很好,說不定是超出了自己想像的好。
是遠離戰亂,遠離痛苦的國度。
不,現在不應該說是『遠離戰亂』了,而是能夠用看似亂來的方法『阻止』戰爭的姬君的國度。
「就像回到了過去啊,斑。」
千手柱間看向遠處,雖然是一片荒蕪的焦土而不是記憶中郁郁蔥蔥的綠色。
「啊。」
宇智波斑短促的回應了一聲。
像這樣兩個人可以平靜的並肩而坐,心平氣和的說著不重要的話的場面,確實很久沒有過了。確實就如同很早以前,兩人還不用背負著家族的命運的那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比試到精疲力竭之後就會像這樣直接坐在地上,眺望遠方。
或者是山林,或者是南賀川,又或者是高遠的,遙不可及的天空。
就這樣談論著不被人支持的理想,說著不切實際的規劃。
很多很多在後來看來,根本不可能會實現的東西。
但今天看來,那似乎也不再是不可能實現的小孩子的戲言了。
「你們還好嘛?」
同這片焦土格格不入的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的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他們剛剛還在談論的姬君,正被宇智波泉奈抱著走來。
盡管是這樣殘酷荒蕪的景色,也無法遮蔽那位少女身上的光。
並不鮮艷,更不會刺痛人的雙眼。總是若有似無卻從未消失,那或許。就是人們常常說起的『希望』吧。
「沒事吧?」
一直到距離兩人只有三四步的距離,泉奈才松手讓姬君站在地上。然後皺著眉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一身狼狽看起來就像是從土裡滾了幾圈的千手柱間。
阿緣卻是沒在意這些,她隨意的卷了卷滑溜溜的衣擺,就這樣團著絲滑繁復的裙子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兩人面前。
「沒事。」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一旁的千手柱間則是在見到阿緣的一瞬間就一臉興奮,臉上寫滿了一看就懂的問題:『姬君怎麼做到的』。
見兩人確實沒有被傷到的跡像,阿緣終於松了口氣。
盡管是系統估算出來的傷害半徑,但她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最終結果能如同計劃中那樣執行並達到效果,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到底是氪金的力量,靠譜。
「就……借(氪)了點力量吧。」阿緣其實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解釋,系統的事情一說出來就會被屏蔽,所以她就算想要解釋也解釋不出來。
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接著轉開了話題: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結束了吧,至少今年大概是不會再打了。」
「運氣好說不定未來幾年都不用再打了。」
千手柱間咧開嘴笑了。
不管怎麼樣,不用再跟斑打仗就是好事。
「雖然收益估計會降一些,但之前也還有不少預備金,再接些小活也過得去。」倒不如說這樣最好了。
雖然戰爭才是忍者的主要收入來源1,但也不是說一時沒了戰爭,忍者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
宇智波斑卻是皺起了眉,他注意到姬君用了『借』這個字。『借』是需要償還的。
這樣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遠遠超出想像。
「您還好麼?」比起那些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更擔心姬君的情況。
「挺好的?」
阿緣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斑先生為何會有這樣的問題。
……不明白就先不管了,反正自己還挺好的,阿緣又看向另一邊的千手柱間:「要干活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哦——就是報酬大概不會太高。」
畢竟先前的大場面可都貨真價實氪金出來的。
特效制作(夢)和道具(隕石)都是要錢的。
說是真金白銀打造的也不為過。
兩個氪金道具險些讓她一朝回到解放前。現在雖說沒有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但其實也相差無幾。
她想到了自己那聞著落淚見者驚心的小金庫余額。
其實之所以沒說是『回到解放前』,主要還是因為現在不動產多了些,商鋪啦,工坊啦,新修的馬路啦……但話又說回來,雖然不動產增多了,但這些也沒辦法立刻提供大量現金流。
因此就結論而言,她其實還是沒錢。
真是男默女淚的驚悚故事。
「那當然沒問題,姬君的活,不要錢也可以。」
千手柱間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不光自己說還轉頭問身旁的斑。
「對吧,斑!」
「……我沒關系,不過族裡還得再看一下。」
宇智波斑沒有像千手柱間那麼豪爽,直接拍著胸脯就認下來。他自己確實可以不要錢,但族裡其他人還要吃喝的。還得看一下實際情況才能決定,不過要是差的不多的話,他自己補貼一些也不是不行。
「雖然現在確實……(窮),但應該還不至於要你們虧本。」她還不至於這麼壓榨員工啦。
「給姬君干活,再怎麼也不會虧的。」
千手柱間一躍而起。
「那我們就回去吧,可惜啊斑,下次我們再來一決勝負吧。」沒有責任,不涉及生死,就像小時候那樣。
「隨時奉陪。」
宇智波斑也站了起來,他揚了揚眉,大方的接下了這個戰書。
——所以『戰鬥』和『戰爭』在你們看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如果這是一個故事,那一定是熱血雜志連載的那種。
用拳頭傳遞愛,斷一根肋骨是戰友情,斷三根肋骨是親情,肋骨斷光光人都爬不起來就是羈絆的那種。
阿緣搖了搖頭。
不是很懂你們忍者的爽點。
但說到『一決勝負』……
在真正見到兩人開高達(?)的戰鬥力之後,她覺得短時間內還是不要讓他們再打起來會比較好。玩一不小心碰到什麼(比如建築或者農田),那損失就不是可以當做沒發生的了。
阿緣沉思了兩秒,轉過身找泉奈拿回先前交給他保管的石頭,示意兩人靠過來。
「?」
盡管疑惑,兩人還是按照姬君的意思向前走了兩步。
「我覺得勝負的話,還是用這個分比較好。」
阿緣拿出了那塊扁扁的石頭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兩個男人看著姬君手中的石頭,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許許多多的畫面,突然從腦海深處浮現了出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鮮明。
那幾乎已經被自己放棄的東西,那些被自己強行遺忘掉的記憶,仿佛在這一刻又突然續上了。
南賀川旁兩個少年的故事,跨過了數年的時光,兜兜轉轉到了今天最終還是有了一個不壞的結局。
「可真是……」永遠都出人意料的姬君啊。
千手柱間笑了,宇智波斑也笑了,就連背後的泉奈也露出了竟然如此的驚訝表情。
只有阿緣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他們哪一點。
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小時候經常靠打水漂一決勝負麼?到底哪裡不對?
然而下一秒,剛剛還在笑的兩個男人的表情就轉變成了驚恐。
滴答。
細微的聲音突然響起。
接著,是什麼溫熱的感覺爬上了臉頰。
「姬君——」
我在。
阿緣想回答的,卻發現自己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接著視線突然一片鮮紅,周圍的聲音也離自己越來越遠,就連面前人的聲音也仿佛隔了厚厚的海綿一樣聽不真切。
拿在手裡的石頭從沒有知覺的指間滑落,血紅色的系統提示遮蔽了全部的視線。
【警告!警告!由於&%¥#¥%&&&……玩家生命值低於警戒線,休眠模式開啟,休眠模式結束後自動進入虛弱狀態,虛弱狀態無法使用已購買技能,請玩家提前做好安排。休眠模式開啟,倒計時3—2—1,休眠開始。】視野中的紅色迅速抽離,只剩下一片漆黑,接著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悠于 2021-9-2 08:11
第41章
除了阿緣之外,在場的人對血都不陌生。
無論是還帶著余溫的鮮血,還是已經干涸的血痕。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他們每個人都是從屍山血海當中走過來的,不管是否厭惡殺戮,鮮血都成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這一切都不應該跟面前的姬君扯上一點關系才對。
哪怕是別人的血濺到姬君身上,都是『不應該出現』的事。
明明只是一瞬間,甚至從姬君手中滑落的石子還沒有掉到地上,卻覺得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久到大腦拒絕接受面前發生的事情。
宇智波斑遲了一秒才接住向著自己倒下的少女姬君。
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心跳都停了下來。
是恐懼麼?
還是悔恨?
明明知道這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行為,自己卻沒有及時阻止,而是順其自然的讓它發生了。
他只是下意識的護住倒地的少女,然後差點攻擊了衝上來要給姬君檢查的千手柱間。
「斑,冷靜點,我來為姬君治療。」
既是及時躲開了,千手柱間的臉頰還是被宇智波斑的攻擊擦出了血痕,但他絲毫沒有在意,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好友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萬花筒的圖樣不知何時又一次出現在他眼中,配著那猩紅的底色,就如同要滴血一般。
千手柱間的表情也是異常的嚴肅,代表生機的綠色從他手中亮起,瑩瑩的綠光襯的少女的皮膚格外蒼白,那從眼睛和嘴角湧出的血痕也就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充滿生命力的查克拉湧入昏迷中的少女的身體。
千手柱間細心的做著診斷。
經絡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問題不大,他很快就都能治好,內髒似乎也有些問題,但也是可以治療回來的程度。
眼睛……眼睛的情況不太好,可能要幾次治療才能恢復。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都是可以治好的。
只是……
與其說是姬君是因為這些損傷而陷入了昏迷,倒不如說像是一瞬間被什麼『抽空了』,身體出於自我保護才選擇了昏迷。
他注入的查克拉在大量的流逝,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夠起到應有的作用。剩下的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算他加大查克拉的輸出也是一樣。
這可能才是姬君之所以昏迷的原因,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千手柱間很快就想到了先前那短暫的幻境,還有後來的隕石,前後聯想一下,很容易就能得到這個結果。
他的視線掃過正死死的盯著懷中姬君的宇智波斑,還有單膝跪在旁邊一臉自責和驚懼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大概也是意識到了,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不奇怪,他們四個人當中,腦子轉的最快的一直都是扉間和泉奈。
斑的話……等他回過神來,估計不難猜到。
千手柱間心底一聲長嘆。
盡管時間不長,但他們欠姬君的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豁出這條命去,恐怕也難以抵上一二。
「大哥,剛剛……姬君!?」
早早被命令帶著族人退開的千手扉間終於回到了戰場,然而不等他說出原本想說的話,就被眼前的一幕驚的失去了語言能力。
身上仍帶著沒有褪去的殺氣和血腥氣的白發青年如同鳥一樣落了下來,接著就如同被控制了一樣只能呆滯的站在原地。
一直以來不曾動搖的冷靜大腦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姬君怎麼會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昏迷?又為什麼會滿臉鮮血?
盡管少女的臉上多了許多血痕,但千手扉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也正因如此,才格外無法理解。
不應該出現的畫面,不該發生的情節。
千手扉間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大腦卻急速的轉動了起來,自顧自的想要解釋面前如同悖論一樣的場景。
「閉嘴,不要妨礙治療。」
宇智波泉奈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黑發的青年被巨大的悔恨籠罩。整個人就如同隨時可能爆發的火藥桶。
就算知道這不是別人的錯,就算明白這是姬君的決定,但……
是他默許了姬君的行動。
就算心裡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明白一切到頭來都只是徒勞,但他還是為了哥哥,為了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而選擇了遵從姬君的命令。
這同背叛沒什麼區別。
無論是對一名副手,還是作為忍者的宇智波泉奈來說,都是無法原諒的巨大錯誤。姬君沒有經歷過,無法理解這件事背後的嚴重後果是情有可原。
但他是不一樣的,他清楚這一切的前提下為了一己私欲而保持了沉默,縱容了這一切的發生。
哪怕已經不再是宇智波的忍者泉奈,哪怕再沒有回去過族裡,但他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無論是宇智波,還是哥哥。
但在那一刻,他的默認無疑是在姬君和哥哥之間選擇了哥哥。
如果姬君真的因此而出了什麼事情……
那他就是將一切推入萬劫不復的罪人。
宇智波泉奈只說了這一句話就沒有再理會往日水火不容的千手扉間,他單膝跪在少女身旁,撐在地上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白色,指尖更是有了絲絲血跡。但他就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還在接受治療的少女,希望下一秒她就能睜開眼睛。
然後像往常一樣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說:「你怎麼在這裡?我又睡過頭了?」
然而在場所有人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瑩瑩的綠光又亮了很久,才慢慢從千手柱間的掌心熄滅。
可是靠在宇智波斑懷中的少女,仍然緊閉著雙眼沒有絲毫睜開的跡像。
「怎麼樣?」宇智波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單手護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姬君,垂在身邊的另一只手動了幾次,都沒有抬起來。
他本想幫少女擦去臉上的血痕的,但想起很久以前,他每一次這麼做之後面對的都是族人的棺木,就退縮了。
那是不詳的行為。
或許只是他一個人固執的想法,但不想讓任何不好的東西傷害到姬君這一點,卻讓他寧願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找不到任何依據的認知。
「經絡上的損傷我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但是姬君現在的情況還不容樂觀,還需要讓另一個我來搭把手。」千手柱間臉上是少有的凝重,「而且就算是治療好了所有的內傷,姬君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也會非常虛弱。」
「恐怕連行動都會困難。」
比起那莫名的會吞噬查克拉的存在,姬君身上的內傷反而是不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或許是……的負作用吧。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
隕石落下的地方濃煙還沒有散去,這樣大的隕石卻精准的把傷害控制在了這一片區域。
朦朧的猜想,變成了現實。
宇智波斑抱著姬君的手臂不由收緊了些。
無知無覺得靠在懷裡的少女,對他而言是那麼的脆弱,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折斷。平日裡因為就能一直很有精神的在忙碌,再加上那會奪取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美麗華服的存在而被忽略的事情此時清晰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宇智波斑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面前這位負擔了數千人生機,讓數千人的生命得以延續下去的姬君,也只是一位少女。會受傷,當然也會生病。
……甚至可能會死。
最後的一項認知才剛剛浮現,就被他強硬的壓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
姬君不會死。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她本身就像是世界一切美好之物的結晶,所以她還有她所帶來的一切,都會長久的存在下去。
若就連這樣的姬君的存在都不被允許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應該存在的正確之物呢?宇智波斑不願去想。
眼看要掀起滔天戰火,吞噬無數國家,無數生命的戰爭就這樣停止了。
明明是極好的,值得開上三天三夜的宴會去慶祝的事情,可在場的幾人卻都高興不起來。
先前的興奮迅速褪去,只剩下沉重的憂慮和不安。
對未來,更是為了面前失去意識的姬君。
若是姬君不在了……
這樣的想法太過沉重絕望,沒有人願意再深想一步。
沒有人開口。
宇智波泉奈沒有,千手柱間也沒有。
千手扉間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卻也被這凝重的氣氛影響,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雖然他早就明白這位姬君的統治大概並不會長久,卻從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而且……
他看向在場的另外三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但恐怕會跟先前的隕石有關。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千手要欠她一份情。
自己的大哥更是會因為虧欠而自責,姬君沒事還好,如果姬君真出了什麼事或繼續像現在這樣的話……
千手扉間很了解自己的大哥,對於大哥會做的決定,也有個七八分的把握。那一定是自己不願見到,卻又無可奈何無法阻止的發展。
宇智波斑同樣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小心的將姬君抱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不能繼續留在這裡。
這裡什麼都沒有,而姬君需要更好的休息和治療。
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甚至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卻只有一件事,一個認知無比清晰的停留在腦海:若是姬君真的不在了,那這個世界上……
恐怕再不會有可以稱作奇跡的東西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沒事,就是鎖血苟命了,放心五環還沒建起來,暫時還不會離開火影地圖的,請姐妹們放心。
罪魁禍首是樂園裡的家裡蹲。
第42章
「……姬君還沒有醒麼?」
宇智波斑從外面走進來, 第一件事就是問守在床邊肩負起護衛和醫生工作的千手柱間姬君的情況。
這樣的對話已經重復了許多次,而無論多少次,都只有沉默。
這次也不例外,看到千手柱間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宇智波斑眼中剛剛浮現的期待又沉了下去。
雖然知道這才是最可能出現的結果,但果然還是會忍不住期待。
就如同姬君以往帶給他們的奇跡一樣,期待有奇跡發生。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的。」說到這裡的時候,千手柱間的表情輕松了一些,「查克拉的流逝沒有那麼快了,姬君的情況正在好轉了。」
不再流逝的話就證明不會再侵蝕姬君的身體,像這樣如果只是查克拉量的拉鋸戰的話,他千手柱間根本沒在怕的。
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
只是要力量的話,盡管拿去。
無論多少查克拉都隨你拿。但獨一無二的姬君,絕對不會交出去。
無論對方是什麼。
擁有在忍者中也看成『恐怖』的生命力和查克拉量的千手柱間有這樣的底氣。
他們不怕消耗查克拉,不怕消耗時間,更不會畏懼敵人——或者說,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知道敵人的身份才是好事。無論是怎樣的敵人只要他和斑聯手,就一定有一戰之力。現在唯一讓他們感到恐懼不安的,只有姬君會就此沉睡,再也醒不過來……甚至就在這怪異的沉睡中失去性命這件事。
「……是麼。」
宇智波斑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向上抬起,卻又在中途就被什麼壓了下去。
他並沒有千手柱間那麼樂觀。不如說,除非姬君醒過來,否則他都不會產生樂觀的情緒。
『查克拉的流逝沒有那麼快了。』不就證明那不知名的東西仍在姬君體內作祟麼?
無論是『代價』還是別的什麼,這都太不公平了。
「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
有著艷麗容貌的青年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就徑直在姬君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裡並非是阿緣的天守閣,而是他們臨時找了個附近的地方建的木屋。
距離姬君倒下那一刻,已經過去三天了。
姬君的身體情況不明,他們不敢立刻帶著姬君長途跋涉回去輝夜國。只是在附近找了個距離最近的城鎮不算近也不算太遠又隱蔽的地方用木遁建了個房子先安置了下來。
木遁的房子沒有家具,所以在這之後千手柱間又現做了一張床,接著從身上的大卷軸裡翻找出一套干淨的被褥鋪好供姬君使用。(真不知道裡面為什麼會有寢具)
接著就在這裡開始了警戒和第二次的治療。
盡管他們都猜到了姬君突然暈倒跟先前的大動靜有關系,但也不能排除有為止的敵人暗算的可能。這世上還有太多未知之事,有從未見過,有著神奇力量的敵人也不奇怪。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並沒有就留,雖然擔心不比別人少,但他們還有其他的責任在身上,只得先一步回去。
一個回去姬君的城裡主持工作,一個回去了千手族裡處理戰後的諸多工作。其實宇智波族裡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宇智波斑沒有一秒猶豫,全都交給了副手的火核。自己則是留在了這裡,守在姬君身邊。
比起族裡,他更放心不下這一邊。沒見到姬君睜開眼睛,他沒辦法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
千手柱間又看了一眼自己多年都的友人,見他情緒還算穩定,黑色的眼眸雖然過於沉靜卻並沒有變紅的跡像也就放下心來。
他沒有多留,就離開了木屋。
既然斑不放心的話,那這個時候讓他留在房間裡陪著姬君也是好事。一方面他相信斑的實力足夠守護姬君,另一方面……不讓斑見姬君的話,他沒准兒會做出什麼事情。
就如同他曾經對很對人說過的那樣,宇智波斑是一個非常溫柔,甚至會為了別人的不幸而感到難過的人。
這樣的人對待自己,往往要比對別人嚴苛的多。
所以這一次他也一定是在責怪自己。
比起自己受傷,本應該守護的人在自己眼前受傷會更加令他痛苦。尤其這一次,卻是本應被守護的姬君站出來保護了他們。
甚至為此幾乎生死未蔔。
這恐怕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要刺痛他的心吧。
千手柱間當然也被觸動了。
尤其在聽到泉奈復述姬君的話的時候,那句『我可是你們的姬君』。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既新鮮又無措的情緒。
無論對忍者的千手柱間,還是只是對千手柱間自己來說,都是非常陌生的。沒有人會覺得忍者需要庇護,也沒有人覺得千手柱間需要被守護。
忍者總是孤獨的。
除了自己的家族之外,什麼都沒有。
既不被普通人接受,也不被權貴們認可。
有著忍者身份的他們,除了族地和族人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固定的東西。明明都是生活在同一個地方的人類,只有他們像是被這個世界排斥了一樣。
千手柱間並不因為自己身為忍者而有什麼不滿,但卻不免有時會因忍者的命運而感到悲哀為什麼他們就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復廝殺的命運呢?
為何那些『這是不對的』的聲音,就是無法傳遞出去呢?
明明不想戰鬥的人也有很多,明明不想讓至親之人走上戰場的人也有很多。
卻沒有誰真能如願以償。
不願上戰場的人走上了戰場,不想讓至愛之人走上戰場的人迎來了對方的死訊和遺物。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見到弟弟的屍體那樣。
那樣小的孩子,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美好之處,就早早的帶著恐懼離開了。
若是那時候能有姬君的話……
不,現在也不晚。
千手柱間收起雜亂的胡思亂想,跳到了附近的樹干上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另一個自己什麼時候能來,後續治療兩個人肯定要比一個人快得多。
至於斑……希望他能想通吧。
姬君也一定不會希望他這個樣子的吧。
千手柱間出去的時候,把門順便關上了。
房間裡有些暗,但並不影響宇智波斑的視線。因此他能清晰的看到少女那蒼白的面色,還有幾乎見不到起伏的胸口。
姬君臉上的血痕早已被擦拭干淨,但她眼眶嘴角溢出鮮血的樣子,卻像是刻在他腦海深處一樣,時不時就會浮現在眼前。
明明見過無數鮮血,但只有這個細細的血痕,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脆弱,脆弱到似乎自己一個走神,就會徹底消失。
又過了很久,宇智波斑才終於輕輕地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手背。
接觸到的皮膚也是一片冰涼。
跟平時的她截然不同。
平時的姬君總是很有精神,就算偶爾會懶洋洋的靠在廊柱上發呆,一來事情也會立刻精神抖擻的去處理。
一條條命令從她手中下發,一條條囑托從她口中傳出。盡管也有手忙腳亂的時候,但她總能找到方法讓事情繼續順利推進。
很多事情她或許並不擅長,但為了這個國家,她一直在學習。拼盡全力的庇護著屬於她或投靠她的領民,一次又一次實現著自己的諾言。
就連這個世界,都因為有了這位姬君而逐漸便好了起來。
許許多多的人因為她活了下來,許許多多可能會死在戰場上,再迎不來明年春天的人因為她得以幸存。
或許戰亂並不會因此就徹底終結,但大多數的平民和忍者都能因此而暫時同無窮無盡的戰亂中解放出來了。
那雙細小卻溫暖的手,一直都以自己的方法在默默的守護著。
明明她一次又一次的說過『並不是沒有可能』,『會有那麼一天』,但自己卻從沒相信過。
如果自己有相信過一次,如果自己曾經認真問詢她解決的辦法。
那麼會不會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結果了呢?
想必不是現在這樣,需要姬君犧牲自己才能達到目的的結局吧。
自己先不論,姬君的話,大概還是像往常那樣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皺眉的看著那寫滿了各式各樣數據的卷軸,然後會笑著招呼她看到的人過來,吩咐什麼工作的同時還會假裝從袖子裡掏出糖果塞過去。
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那麼明顯的小動作呢?
她甚至沒有把手伸到袖子裡面,就只是那麼虛虛的在袖口附近晃一下而已。
……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呢。
宇智波斑閉了閉眼。
所以,終究還是自己錯了吧。他這一生,或許有很多需要後悔的事情,但從沒有那件事讓他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了『錯誤』、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害的姬君昏迷不醒,害的泉奈陷入自責的煎熬。
「請您……快點醒來吧。」
宇智波斑握住了姬君冰涼的手,低下頭祈禱著。
迄今為止,他從未相信過神明,今後大概也不會相信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這一刻他卻真心希望這世界上真的有生命的存在,可以讓姬君睜開眼睛。就算這個世界確實是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留念的東西。
也請不要讓姬君就這樣離開。
不要讓這樣年輕的少女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明明她什麼錯都沒有。
如同照進這個黑暗世界的光芒一樣的姬君,應該如同那些活在富饒都城中的姬君一樣,身邊永遠是恰到好處的照顧,被鮮花,被華服,被世界上一切美好之物包圍才對。
她值得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不應像這樣失去知覺的躺在這樣簡陋的木屋當中,生死未蔔,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睜開眼睛。
——同被沉痛和悔恨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幾人相比,阿緣這幾天的情況要稍微好那麼一點點。
……也只是有限的一點點。
她當然沒有死,只是正處於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周圍都是飛速略過的畫面,因為太過瑣碎迅速,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塊五顏六色的光斑,反而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但它又不像旋轉的萬花筒那樣瑰麗,只讓人覺得厭煩暈眩。
就好像做了三百圈過山車那樣。
生理上的無法接受。
可她又找不到停下來這些畫面的辦法,只能焦躁的待在原地,忍受這變態的痛苦。
哎呀哎呀。
一望無際,快速移動的光斑中,阿緣聽到了誰的聲音。
果然對人類來說還是太超過了麼,本來以為已經很小心了,但……那個嘛,中間確實有一不留神放松了一下下來著……抱歉抱歉,雖然不能結束它,但是作為賠禮,就讓我給你一個靜謐的夢吧。直到醒過來之前,都不會感到痛苦的夢,就像美麗的睡美人那樣……
誒?不想做夢?想趕緊醒來?
是在擔心那些人麼?
唔唔這樣啊,人類果然最有趣了。無論這邊還是那邊,總是會有讓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的人在呢。
好啦好啦,作為讓我看到精彩的故事的報酬,就特別優待一下吧。
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旋轉的光斑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接著像是被關閉的顯示器那樣一片接一片的按了下去。
阿緣躁動又痛苦的精神逐漸恢復了平靜。
雖然那絮絮叨叨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的聲音十分煩人。
但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根本沒辦法抬起手去驅逐他。不,應該說因為過於疲憊,她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了。
唯獨有一絲冰涼突然接觸到了額頭的位置,接著意識再次沉入黑暗當中。在那或許是夢,又或許並非夢境的黑暗之中躲避了本應洶湧襲來的痛苦。
一直到覺得自己手被誰緊緊地握著,隱隱感覺到了疼痛的程度。
意識逐漸從深處浮現,越來越多的聚集起來。
阿緣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感覺,努力再努力的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入眼的是模糊不清的畫面,昏暗又模糊,只能隱隱看到一些輪廓——但就算是輪廓,那張揚桀驁的發型卻仍然揭露了對方的身份。
「斑……先生?」
盡管視線還是一片模糊,但握著自己的手的力量她感覺,無論是那讓人隱隱感到疼痛的力量,還是那不容忽視的顫抖。
斑先生……也會顫抖麼?
啊啊,真是讓他擔心了。
那個時候突然一臉血就倒了下去,健康人都要嚇出心髒病了吧。
等會兒……要好好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
阿緣努力的想要繼續睜開眼睛,卻還是沒能抵抗住鋪天蓋地的疲憊和睡意,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章標題本來想叫『睡公主』,但考慮到我的小可愛們腦洞都非常大,說不定會聯想到一夢百年(?)的設定,還是算了。
感覺昨天有無數梅林被叫起來加班了呢(笑),大家的梅良心還好麼。(喂)
第43章
留守柱間一如既往的到處晃來晃去,只是比起平時的熱衷,此時他多了幾分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會抬起頭向某個方向看上兩眼。
面具怪人的怪異行動其他人當然有注意到,但作為俘虜的忍者們不敢問,普通人……還沒有熟悉到會問這種私人問題的程度。因此就算他明顯的在走神甚至曠工,都沒有人會對此發表任何言論。
千手柱間其實非常想去的,只是怕被感應到不好解釋,再加上這裡確實也需要留一個有足夠震懾力的人在,他只能順勢留了下來。
松了一口氣的留了下來。
不用看到自己和天啟戰鬥的場面,不用考慮結果如何,不用思考可能與不可能。
這是卑劣的行為,只是逃避——這種事他當然知道,只是就算知道他也只能這麼做。
因此他此時十分焦慮。
既想知道結果,又擔心知道結果。
從長大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忐忑不安。
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面對年幼的弟弟們要上戰場的時候。既希望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個消息。
在這樣的忐忑中,他終於等回了宇智波泉奈。
幾乎在感應到宇智波泉奈的一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泉奈,怎麼樣——」
他激動地迎了上去,卻在見到黑發的青年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副樣子。
並非是傷心或者絕望這樣的情緒,而是仿佛壓抑著憤怒,又仿佛在憎恨著什麼……
「是、是斑……」
如果是斑贏了的話,他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那只能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他說不下去了,只能絞盡腦汁岔開話題。
「那、那個,姬君……」
「閉嘴。」
垂著頭,被落下的劉海遮住眼睛的宇智波泉奈就像被刺激到了猛地呵了一聲,最後丟下一句『戰爭停止了』就原地消失了。
結束的戰爭,沒有回來的姬君。
千手柱間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盡管心裡有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但他沒有立刻追上宇智波泉奈。
不管發生了什麼,對他來說恐怕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湊上去了吧。
千手柱間慢吞吞的走回了工地。
看著面前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有些恍惚。
他是真的喜歡這樣的畫面。
來自不同家族,不同地方的忍者,不用在戰場上廝殺,而是齊心協力的做著更有意義,可以留下什麼的工作。
他覺得這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
他也非常明白一件事,這並非是說忍者之間就沒有仇恨矛盾了,也不是說他們願意放下種種隔閡決定共同向前了。
單純只是因為有姬君存在,聽從姬君的安排罷了。
這個世界,不,這個國家能夠像這樣存在,忍者們能夠像這樣和平共處,全都只是因為有這樣一位姬君存在而已,她才是一切的核心。
如果姬君出了什麼事……
他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但心裡卻無比清楚。
宇智波泉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同自己離開之前幾乎沒什麼區別。
桌子上的文件好好地待在桌子上,櫃子裡的東西也都整齊的收在櫃子裡。如果說有哪裡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鮮花換了新的。
從白色變成了淺淺的鵝黃。
大概是菖蒲來打掃的時候換的。
是跟自己曾經的房間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地方。
自己已經不是宇智波的忍者了。
他無數次這樣告訴自己。並且也一直在努力適應自己的新身份,然而……
自己真的,有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全心全意的做出轉變,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並且像曾經對宇智波那樣全身心的付出了麼?
以前的自己可以肯定的答復,但現在的自己……
不,自己根本沒資格回答這個問題吧。
他看著桌子上那些文件。
大多都是彙集上來需要總結整理的數據,這些零碎的信息和反饋會統一彙集到自己這裡,整理歸納之後再交給姬君去做決定。
流民的情況,工坊的情況,還有城市的各項變動。最近又新增了許多商業上的信息。
這些最後,都會被總結起來送到姬君的桌子上,由姬君來做出決定或者下達指令。
姬君啊……
他抬手捂住眼睛,仰起頭靠在牆壁上,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什麼都不敢再想。
他其實也很想陪在姬君身邊的,無論是贖罪還是別的什麼都好。只是他不能,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
比起留在姬君身邊,還是城裡更需要他。
他要在姬君沒有回來之前,穩住情況,維持這個國家的正常運作,讓它像姬君在適那樣充滿生機,積極向上。
這是他現在該做的,也是唯一能夠做好的事情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了。
阿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如果不是千手柱間確認姬君只是虛弱身體上沒有其他的問題,期間她偶爾會有些肢體上的反應,幾人可能真的要去滿世界綁架醫生和醫療忍者,甚至做一些過激行為了。
但就算如此,兩個千手柱間(另一個也被緊急召喚來了)和宇智波斑也一直都懸著一顆心,幾乎沒有合眼過。
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的巨量查克拉源源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終於在第四天,阿緣再次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比往日更加模糊的景像。
以前她的視野其實是清晰的,只是看什麼都自帶了像素效果。
現在像素看不太出來了,但是變成高糊世界了。
仿佛自帶了朦朧夢幻效果的濾鏡一樣。
只有面前自動彈出來的警告窗口格外鮮明。
【警告:玩家生命值嚴重低於健康值,進入虛弱狀態,虛弱狀態結束前,除標簽功能、已有道具外(卡牌、道具),系統功能全部關閉,已購買技能封存(封存期間不會消耗使用時間),開啟倒計時:2個月21天23時33分33秒。】我懷疑你這個233333是在嘲笑我。
阿緣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看著血紅血紅的提示框,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有據十分令人信服。
至少她自己是感覺到了惡意。
先前也沒說過使用技能還帶副作用的,也沒有什麼欠費通知的提示,直接就給她整了個絲血苟命。
這一點也不公主。
不過好在泉奈和已經使用或者拿出來的道具都沒事兒,再加上快到冬天沒那麼多行動了,她應該苟的過去。
等到明年春天到來萬物復蘇的時候,她就又是有金手指的她了。
沒問題,穩得很。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就是這麼自信。
什麼都沒有的開荒她都熬過來了,現在手裡有糧名下有人還有這麼多幫手,根本沒在怕……
好吧,其實她還是有點虛的。
畢竟現在現金流斷了,很可能會發不出工資。
本來還想年底了讓大家手頭都寬裕點的,再加上還在進行的二期工程,沒有建好的家屬區,還有原本打算趁著冬天大家都比較有空修到附近城市的公路……
……聽天由命,啊不是,順其自然吧。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也只能順著這個方向再繼續下去了。
阿緣又困了,她困倦的眨了眨眼,本想再睡一會兒的,但又聽到周圍好像有誰在說什麼,雖然朦朦朧朧的聽不太真切——大概能連蒙帶腦補但的明白是在關心自己的話。
於是她也能根據猜測含糊的回復『我沒事』、『我還好』這樣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說完之後,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我說錯話了?
不會吧,這不應該是萬用回答麼?
不管是問『有哪裡不舒服麼?』還是『您感覺如何?』都可以對的上的萬能回答麼?
她也確實感覺還好啊。
除了身上酸軟沒勁兒好像不太能動,還有一不留神就會犯困,感覺眼皮要打架之外,其實還好。
阿緣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接著有一種暖洋洋的會感到很舒服的力量從胸腹部傳來,因為感覺像是在陽光充足的午後曬太陽那樣,她就一不留神又睡著了。
明天的事,交給明天的自己去操心吧。
今天的自己的任務就是好好地為明天的自己養足精神打好底子好去奮鬥。
阿緣理直氣壯的又睡了過去,也就錯過了三人復雜的神情。
千手柱間剛剛問的並非是她猜測的『您還好麼?』、『有哪裡不適麼?』,而是『姬君您能看到我們麼?』
因為先前姬君的眼睛有出血,就算他確定眼睛的神經完全沒有問題,但卻不敢肯定在那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萬萬沒想到這一試,還試出了姬君的聽力似乎也出現了些問題。
但姬君自己卻像是完全不知道……
「先不要說吧,可能只是一時的影響,過段時間會慢慢好轉的。」他敢肯定姬君的身體,器官和經絡都已經被治療好了,正常來說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所以只能猜測是還有後遺症需要時間來恢復。
他打起精神又給姬君輸了些查克拉,接著露出了這段時間第一個笑臉安慰身旁明顯情緒還很低落的宇智波斑。
「總之姬君能醒來就是好事,接下來會越來越好的——那我們也該想想後面的事情了。」
比如怎麼回去。
肯定不可能像姬君來時那樣抱著姬君一路急行軍的往回趕。他們作為忍者肯定無所謂,但姬君是一定承受不住的。
雖說理論上斑的須佐或者自己的木人也可以帶人,但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在距離城鎮不遠的地方,搞不好會被認為是要再打一仗。而且也沒什麼舒適程度可言。
綜合各種結論來說,就是他們現在需要一輛車了。
一輛舒適平穩,能夠在不給姬君的身體增加負擔的情況下帶姬君回去的車。
畢竟不可能一直讓姬君待在這個簡陋的木屋子裡。
但說到車,不僅僅要有『一輛車』還得有能拉車的牛或者馬……
車子他可以試著造造看,雖然以前沒做過,但這段時間他跟著做了不少手工活,對這些工作還是有些心得的。但拉車的牛和馬……也不知道附近的城市情況如何,能不能買得到。
牛也好馬也好都是價格昂貴的勞動力,普通的村鎮很難買到。
總之可以先碰碰運氣。
實在不行……
他們自己拉車回去也不是不行嘛,幾天的路程而已,輕松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這是明天的我的問題,跟今天的我有什麼關系呢?(理直氣壯)
阿緣其實已經被朱迪奶的差不多了,已經可以從ICU轉普通病房了,定期輸液(查克拉)有助於加快恢復。(充電寶朱迪?)
比起朱迪扉間,宇智波兄弟的愧疚就很深了,而且是雙重愧疚(?)
泉奈覺得自己對不起姬君也對不起哥哥,因為他的原因導致這個結果,哥哥也會自責。
反過來斑醬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了這個結果,泉奈也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感到自責。
是的,他們是不安兄弟(你)
——放心不會有人力車情節的,腦補一下就算了,還是能找到牛牛來來拉車車的。
第44章
事後阿緣聽柱間先生說,因為她第一次醒的時候剛一睜眼就又睡過去了,斑一臉猙獰的衝出來找他,好像他慢一步都能把自己生撕了似的那麼可怕。
他跟斑認識了十幾年了,見到這樣猙獰的表情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
「別看他現在總是冷著一張臉看著好像誰惹他他就要干掉誰的樣子,他其實是很熱情的人呢。」
——來了。
千手柱間x2的迷之『宇智波斑講座』。
她現在是真的相信這兩人之間是有如山如海一般的友情了,一般朋友做不到這麼持久的吹自己的友人。
而且形容的還很具體形像。
阿緣甚至腦補到了以前朋友家那只總是一臉『莫挨老子』的凶狠樣,但如果真的不理它又會氣勢洶洶的來找摸的貓貓,聽朋友說如果家裡有誰生病的話,它還會趴在床邊一陪就是一整天。
盡管這樣想斑先生好像不太禮貌,但她微妙的就是劃上了等號。
大概是因為它們都一樣有著凶悍的外表和柔軟的內心?
阿緣軟綿綿的靠坐在床上,一邊接受千手柱間的查克拉輸送(好像輸液?),一邊聽他講自己昏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比如他們現在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木屋裡,因為不清楚她的情況,就沒敢一口氣跑回國內或者人流量大的城鎮,不過現在她醒了,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其實國內的事情阿緣到不太擔心,畢竟有泉奈在呢。
泉奈真的是非常對的起他SSR的身份,不僅能打,在文職工作上也非常優秀。
雖然之前花了不少時間才讓泉奈轉變思維方式理解自己的意圖(大概是理解了吧),但一旦接受了這種模式,效率比自己高多了。
甚至還能舉一反三,貼合實際想出不少更加適合這個世界的流程或者方法。
老實說一開始如果不是有泉奈斑先生幫忙,再加上有柱間先生造房子,奈良幫忙搭手接過了流民管理和買賣上的工作,只靠她自己的話現在很可能已經崩盤了。
倒不是她看低自己或者悲觀,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除了身份一無所有,百廢待興的國家,只要想起來就會換上嚴重焦慮症的戰亂背景。
根本就是hard模式的開局了。
好在都過來了,現在就算她不氪金,國家也基本能維持正常運作了。
當然說是國家,可能還沒一個縣城大,本土的再加上撿回來的撈回來的總人口可能也就跟人比較多的學校齊平。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自由認知在此,她都不想稱這一畝三寸田為『國』。
感覺挺對不起『國』這個概念的。
其他的商業街商品的事情她也不算擔心,奈良兄弟比自己上心多了,就算自己不在有些事情不好做決定,但只是幾天的話還不至於影響正常運作。
比起內部情況,她其實更在意外界的問題。
比如戰爭是不是真的停下了,忍者們是不是都撤回自己的族地了,還有商路的情況……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她先前一不小心就把流動資金都揮霍光了(其實也不是很後悔),所以接下來掙錢的事情就是重中之重了。
雖然貿易往來一直有在進行,但老實說總是在這一片打轉轉的話,很快市場就會飽和了。畢竟大多都不是消耗品。
現在之所以能賣的這麼順暢,也是天時地利。
輝夜國所在的這一片多是森林和山脈,雖然也有那麼幾個國家,但因為位置環境等原因,這裡的物產雖然豐富(畢竟連綿的山林),但貿易往來其實不是很頻繁。新鮮的東西更是鮮少能傳進來,不僅不能跟平原上那些大國相比,就連靠海的那些小國都比不上。靠海的國家小歸小,但好歹有港口貿易,那些路過或者靠岸的商隊會盤活港口經濟。
像阿緣的國家所在的這裡,山林的路本就崎嶇難走,國家也沒多強,市場需求量也一共沒多少,那些知名的大商隊選擇多得很,幾乎不會有人把這裡列入自己的商業版圖。
就算偶爾會有些商隊不辭辛苦跑過來,也基本只會帶大名或者貴族才享用的起的高端奢侈品,至於中低端市場因為利潤不夠豐厚,大商隊覺得不劃算看不上,小商隊們就算有心想拼一拼,也會因為山高路遠,路上危機重重而產生顧慮。
雇佣忍者又會增加成本,可不雇佣的話搞不好命都要丟在這裡,幾個商人一起走一起雇佣忍者確實是一個選擇,但這樣一來又要約定出發時間,又要協調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再加上戰亂頻繁,因此也是要很久才能有一個恰當的機會觸發。
而最終能不能走到阿緣國家所在的這一片還是在路上就因為戰亂或者災禍的原因而中途返回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奈良這樣本身武力值過硬,敢單槍匹馬闖一闖,又因為各種原因經常走窮鄉僻壤的國家城市的商人始終是少數。
這些國家的貿易主力主要還是自己國家的商人。
但自己國家的商人出去見到了外面的種種商機之後是否還會好好的回來,那就說不准了。
因此總的來說,這裡的市場是有的,但不算大,大商人看不上,小商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於是就給了阿緣撈一桶金的機會。
只不過畢竟市場消耗量在這裡擺著,想要保證一定量的銷售額不算難,但想擴大受益,只有這裡是遠遠不夠的。
還是要開通向外的商路。
不僅要自己走出去,還要讓外面走進來。
因此商路是否安全,能夠正常使用,還要戰後各個國家的情況,就都是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果然還是得修路——俗話說得好,想要富,先修路嘛。
不僅僅是到附近幾個國家的路,還要修一條能夠跟外界溝通的大路。有了這樣一條路,往來變得容易了,成本變低了,那麼貿易往來自然而然的就會變多。
不過這就是大工程了,不像阿緣自己在自己的地盤修一環這麼簡單。修路是要不僅距離長,還可能要開山架橋的。
難度大,危險系數高……最後大概還是要落實到使用忍者上。
但這都是日後要擔心的了,目前的話……
她看了眼系統面板上的倒計時。
還是先想想怎麼能讓自己恢復到行動自如的程度吧。
她現在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兒,能這樣靠坐起來都是兩個柱間先生輪流給她使用醫療忍術(大概是這個?)還有注入查克拉調理的結果。
阿緣人生第一次親身體驗了經常在或者漫畫裡見到的『病弱公主』的設定,只是總的來說,這個體驗非常糟糕。
5星差評。
姬君醒來之後,他們沒有再多停留,確定姬君的情況穩定之後,很快就上路了。
他們運氣還不錯,在附近找到了一輛不知道是哪家大名或者貴族逃命時留下來的馬車,雖然有點問題(沒問題也不會被遺棄),但不是什麼大問題,稍微修一下就恢復如新。
只是因為位置不太好,他們找到的拉扯用的牛過不來。
於是馬車臨時變成了轎子,由千手柱間和千手柱間以及兩個千手柱間的木分身擔任轎夫,硬生生把馬車帶著上面的姬君遺棄抬到了牛可以正常走的平地上。
雖然千手柱間覺得自己拉扯也沒關系,但看到宇智波斑在聽到自己這個提議時一言難盡的表情,還有姬君的欲言又止時,遺憾的放棄了。
是真的挺遺憾的,盡管以前沒做過這個工作,但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來著。
但姬君畢竟是有地位的人,還是更適應牛車吧。(不,她只適應汽車)
——於是他們在附近比較大的一個市場買下了這頭牛,沿著最近的路一路向著輝夜國的方向前進。
阿緣來的時候是泉奈帶著她一路在荒郊野嶺抄近路遇山跨山遇水跨水的,速度快而且幾乎是走的直線,回去的時候卻是只能老老實實的走平底上的路,因此阿緣久違的,見到了外面的世界,還有外面的國家。
要知道因為工作和裝扮(這身衣服真的不方便行動),她是真的很久沒有來到外面過了。
算算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
雖然因為每天都很忙,(忙著干活忙著想計劃忙著從貧瘠的記憶中尋找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因此並不覺得難熬(反而還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偶爾這麼出來一次還覺得挺新鮮的。
只可惜無論是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戰爭剛剛結束的這個時期,都不太合適。
就算走到了距離城鎮不遠的地方(斑先生說不遠了),周圍也是不出意料的荒蕪頹廢。盡管看的出是收拾了的樣子,但還是能看到些戰爭遺留下來的痕跡。
剛剛荒廢的村落,被燒毀大半只留了殘骸的木車,不知哪裡的忍者留下來的忍具的殘骸,還有每隔一段就會出現的道路上的裂痕。
還有幾乎已經成為各路作品反派標配的……攔路惡吏。
第45章
其實說是『吏』,但這些人幾乎就沒有官職可言,他們平時的工作最多也就是守守城門,了不起再巡視一下街道。
甚至很多就是臨時征用的。
有些地方戰亂時期會把他們征做民兵,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顧不上管他們的。也就給了他們趁亂行動的機會。
自己賴以生存的村鎮沒有了,又不願意回去在土裡刨食吃,那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活下去了。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們也不敢真的對城市做什麼,最多也就是在必經之路上做做攔路的活。當然,有著數十名護衛的大貴族或者巨富他們是不敢去碰的,最多也就是攔一攔看起來還有些東西的流民,或者沒帶多少護衛的商販或者其他趕路的有錢人。
別說,因為前幾天那場噩夢一樣的災難,他們在這個地方從哪些向遠處逃竄的人身上撈了不少油水,利用人們急於遠離那片地獄不願久留的原因,他們幾乎沒有失敗的時候。
畢竟他們十幾個人的規模,一般人不會想要跟他們起爭執,都會選擇留下錢財保住性命。無論是稍微有些錢的富戶,還是帶著家當的流民。
甚至一些護衛力量不足的小貴族,都會乖乖交錢。
這讓他們的信心變得的越來越膨脹。
有錢人,貴族又怎樣,還不是得在他們面前乖乖聽話交錢。
不知不覺的,就連護衛人數少於他們的車隊都敢攔一攔了,更何況阿緣這樣,只帶了三個人,車上也沒有任何標識(抖抹掉了),看起來還有不少磨損似乎經歷了一些事情的牛車。
其中一個人立刻放開他們正在拉扯的流民們,大步向著他們走來。
「停下停下。」
他手裡半舊的薙刀咚的一下杵到了地上,大大咧咧的站在路的中央。
「怎麼?」
沒戴面具的千手柱間眨了眨眼。
「錢呢,把錢交出來。」
「你是這裡的城官?」
千手柱間沒有在意對方惡劣的態度,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發。
「可以請你安靜一點麼?」
他語氣誠懇,動作憨厚老實,怎麼看都像個小富商或者向下小貴族沒見過世面的普通護衛。
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感到了如同巨浪一般的壓力壓到了自己身上。
壓的他連站立的姿勢都難以繼續保持下去,明明是微涼的溫度,卻有汗珠順著臉頰滾落,落到衣服裡面。
手中的薙刀也不知何時松開了,鏘啷一聲掉在地上。
「怎麼了?」
軟綿綿躺在堆了很多被褥墊子的牛車上接受異世界的千手柱間輸入查克拉治療的阿緣聽到外面聲音,不由瞟了眼從開始就保持跪坐姿勢坐在門簾後面沒有動過也沒有說過話的宇智波斑,開口問在外面的千手柱間。
「沒事,就是有人的東西掉了。」
千手柱間揚聲回答,聲音平穩中帶著些許輕快,就好像真的只是看到有路人掉了什麼不太重要的東西。
噗通。
攔路的男人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千手柱間沒有在意渾身顫抖著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趕著牛車繼續向前。
「混蛋,你把我的同伴怎麼樣了?」
男人的異動自然吸引了後面同伙的注意,然而他們等來的並非是同伴得意洋洋的拿著錢回來的場景,而是同伴直接倒在了地上,原本被認為是肥羊的牛車悠悠閑閑的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柱間。」
宇智波斑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他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對方,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我以為他們會明白的。」
在戰亂時代求生存的人大多都很有自知之明,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事不能做,越是底層的人,就越是明白。
殺了這些人當然容易,只不過他覺得這些人罪不至死,而且在姬君面前殺人也不太好。想著稍微教訓一下就算了。
「所以發生了什麼?」
阿緣掙扎著扶著千手柱間的手臂坐起來,傾身向外看。
「只是有人攔路,馬上就能解決。」
宇智波斑立刻回應,然而他回答的再干脆,阿緣還是掀開了簾子,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二三十人,滿身憔悴有男有女的流民,還有推搡他們的十來個男人。
「抱歉,我現在就……」
「等、等一下。」
阿緣在宇智波斑行動前一秒開口。
「先、先讓他們把從別人身上搜刮出來的錢都吐出來!」
總之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先讓他們把錢吐出來再說。不管怎麼說,如果這些流民能有些錢傍身的話,大概會好很多吧。
阿緣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但如果有些錢財的話,總能在城裡找到落腳的機會吧。
「……知道了。」
宇智波斑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出現在其中一個男人面前,猩紅的寫輪眼一亮就拿到了想要的情報。
十幾個人很快就全解決了。
看在姬君看著的份上,他並沒有直接殺了這些人。
卻也給他們留下了足夠多的恐懼。他雖沒有殺了這些人,但這些人能不能在這件事之後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千手柱間把從這些人那裡拿到的錢財分了些給了流民,比起對行情市價不甚了解的姬君,他對這個世界的種種情況要清楚的多,恰到好處的分了足夠他們找到落腳處,卻又不會引起其他人的貪婪地量。
他並不介意把錢都給這些人,但這種時候,沒有足夠的武力卻拿著大量的錢財的話就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人了。
「讓他們跟在我們後面走吧。」
阿緣小聲說道。
有柱間先生和斑先生在,至少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她沒辦法幫到每一個人,但至少可以護送他們安全進城。
她不知道這些背井離鄉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到了城裡總歸是可以找到棲身之處活下去了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阿緣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又萎靡了一些。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見狀也都沒再開口,一行人沉默的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見到了一座完整的城池。
同先前遇到的殘破村落和都不同,這是已做完整的城市。
比擁有一環的阿緣的城市還要大一些,城牆雖然稍有破損,但不嚴重,也已經有工匠打扮的人在修繕了。
門口守城的士兵和武士看起來也都還算強壯,精神也還好。
——至少是不愁吃穿,不用擔心生死存亡的樣子。
見到阿緣的牛車,他們很爽快的放行了。面對跟在後面的那些流民也沒有多做為難,只是讓他們交了進城費也就安排人帶他們去安置流民的地方了。
進城可以,但是讓他們亂走是不可能的。
不說衝撞了貴人,萬一偷搶擾亂了秩序怎麼辦。
戰亂後是需要勞動力,但不代表他們就真的能融入城市當中了。
事實上最後能好好的留在城市裡的,只是少數,大多數都會被趕去附近荒廢的村子去種地,或者再次踏上流亡的路。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他們可以不用那麼提心吊膽了。
阿緣的牛車慢慢吞吞的前進著,雖然她的牛車沒有任何標記,也沒有貴重的裝飾(壞的壞薅的薅),但能在這樣的地方守城的人大多都有些見識。其中領頭的武士立刻看出這個趕車的人是一名忍者,而且很可能還是一位想當有水平的忍者。
能請得起這樣的忍者做護衛的,絕不會是普通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武士首領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兩透著古怪的牛車的事情。
他看向那些流民離開的方向。
這些人也是好命,能跟著這樣一位大人一路走到這裡。
外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在這樣的時代活了二十多年的他就算沒見到也能想像得到。
所以才說這些人能全須全尾走到這裡,還能交得起進城的費用,真的是走了大運了。
同樣是流民,交了錢和沒交錢的待遇當然不一樣,去的地方也不一樣。
比起其他人,他們能活下來的機會當然要更多。
擁有足夠防護能力的城市比起其他地方要繁榮的多,光聽聲音也能感覺出來。
叫賣聲,大人孩子交談的聲音。
還有其他牛車或者馬車壓著馬路走過去的聲音,阿緣聽著這樣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聲音,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盡管還沒有回到自己的國家,但這樣能讓人感覺到活力的地方,總能讓人感到安心。
「恕我失禮,姬君。」
牛車停下沒多久,宇智波斑就用干淨的單子(大概是床單之類的?)把她連衣服一起裹住抱了出了牛車走進了旅店。
雖然一個大男人這麼鼓鼓囊囊的抱著一個看不到容貌的人也很引人注意,但比起露出姬君那身華麗的天之羽衣,還是這樣要好一些。
這還是阿緣第一次正正經經的住在旅店裡。
就算先前的經歷讓人情緒低落,但進到繁榮城市的新鮮感還是讓打起精神開始觀察這間旅店。雖然不知道這旅店的評級如何,但既然能開在這麼熱鬧的地方還一直好好地開著,就一定有獨到的優點。
多看看,爭取能學到點什麼回去用在自己城裡的旅店裡。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你們以為我是來住店休息的?不,我是來考查學習的!(大霧)
城裡蹲公主終於出來采風考查學習了。是的,除了她趕回去繼承國家(?)那段時間在外面走過外,她這大半年就是城裡村裡來回轉。
本來想給反派嘍嘍們發個便當的,但想到自己之前寫了忍者們不願意讓姬君見血,還是給他們多苟一段時間吧,不過斑醬出手教訓的,活著大概也不會舒坦就是了。
反正是不能作惡了,至於怎麼做到的……問就是忍術,再不然還有寫輪眼。
悠于 2021-9-2 08:11
第46章
房間是很普通的房間。
鋪著榻榻米的地板,被褥放在櫃子裡,旁邊有個小桌子,可以喝茶看報……哦,沒有報。
就設施而言比現代差的遠了,但大概因為材質和布局的原因看起來挺有古風……
也不對,這個世界不存在『古風』這種說法,所以這其實就只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吧。但是這樣一個客人一個屋子一個小院子(真的很小)的VIP包間設計還是可以借鑒一下的。
雖然現在還沒有,但她也是要發展的嘛,說不定哪天就要招待貴客了不是?
或者還應該等以後有錢有空了干脆分開,一個普通旅店一個5星級旅店,用現代化經營理念來做。
搞24小時管家,會客室,娛樂室,酒吧溫泉一條龍那種。
咦。
說不定真的可以,搞個生態度假村之類的……
不過在輝夜國大概是不太可能了,得找更有特色的,比如海景房或者溫泉……倒是可以提前投資?
還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不打仗的話,大名貴族們應該也會想要享受一番?
運作好了未嘗不是一個會下金蛋的金母雞。
晚點可以問問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忍者們經常到處出差,應該對這些比較有了解吧,各地的旅店或者特產之類的。
彙總一下,就能當調研報告了。
最好還能附帶一份風土人情的記錄還有忌諱之類的。萬一弄出來了卻犯了忌諱就慘了。
當身體不方便行動的時候,人的思維就會變得格外活躍。
就比如高考前瘋狂的腦補考完試之後可以去參加什麼活動去享受怎樣的快樂,或者社畜坐在辦公室的座位想像有年假之後拿著年終獎去馬爾代夫還是去巴黎。
當然大多數時候這些願望最後也不會實現,不過當人不願意面對眼前的現實的時候,哪怕只是想像都會讓人覺得快樂,仿佛能夠人工加速時間流速。
阿緣此時就是這樣。
斑先生安頓好自己之後就守在了門外,兩個柱間先生都還沒上來。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游戲沒有,她又只能軟綿綿的躺在床上,連筆都拿不穩。不飛快轉動大腦思考……就真不知道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可以做了。
或許是前幾天睡得太多,她現在反而覺得異常精神。
甚至精神過頭希望能發生些什麼事情了。
「姬君,我可以進來麼?」
正想著,門口傳來了千手柱間的聲音。
「請進。」
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千手柱間帶著……一碗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東西走了進來。
……千萬不要跟我說這個是給我的。
阿緣心裡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
「這個是對身體恢復有好處的藥。」
千手柱間將小桌子搬到阿緣床前,然後把那一碗在高糊狀態下看起來像是馬賽克一樣的液體放到了上面。
「可能會有些苦,但效果很好的。」
……不,我覺得喝了只會有負面buff。
阿緣第一次無比鮮明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碗藥的厭惡。
不行,不可以,我不接受。
千手柱間沒想到姬君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時竟然沒有繼續勸說下去——簡直就像個小孩子。
要知道族裡的孩子,十歲之後的都不會拒絕吃藥了。
能在知道對自己好的情況下還這麼鮮明表現拒絕的,也就只有個位數的孩子了。
「姬君不願意喝就不要喝了吧。」
宇智波斑自然也注意到了姬君臉上那從沒有過的嫌棄。
他本來是想勸姬君好好喝藥的,但話一出口卻完全變了個意思。
「……」
千手柱間猛地轉頭看向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天啟,臉上是不容認錯的愕然。
仿佛再說『我的天啟才不會這樣!』
宇智波斑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樣說對是對姬君的健康的不負責,但看到千手柱間的表情還是忍不住起了火氣。
「你那是什麼眼神。」
「不……就是……」就是覺得正常情況下,如果是為了對方好的話,你不是應該板著一張臉,就算對方不願意也會硬著心腸去勸說麼?
當然大多數情況,宇智波族長只要冷著一張臉,就足以嚇得對方老老實實照做了。
「還不是因為你熬的這個要太……」
宇智波斑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可還沒說完,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不對了。
……藥不都是這個樣子麼。從來沒聽說過能有『好喝的藥』。
他卡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千手柱間拍著大腿,頂著宇智波斑充滿殺氣的眼神大笑出聲。
真是很久沒有見過斑這個樣子了。
也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了。
雖然有點對不起姬君……
千手柱間又看向正用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藥碗的姬君,也開始自己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了。盡管是出於好意,想讓姬君好的快一點。
但如果真的這麼發自內心的排斥的話……
還是算了。
反正也只是輔助作用而已。
不喝就不喝吧。
阿緣松了口氣。
她是真的不想喝,而且也覺得喝了大概率沒什麼用。
畢竟她並不是真的生病,而是debuff。
她看了眼倒計時條。
也許是查克拉真的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在兩個千手柱間輪流給自己輸查克拉的情況下。倒計時比原本短了幾天。
看樣子按照這個速度,入冬的時候她就又可以是生龍活虎的自己了。
「我可以出去看看麼?」
阿緣決定岔開話題。
「……您最好還是靜養。」
千手柱間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您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麼?」宇智波斑緊接著問道。「我可以帶回來。」
「……」
我想要化肥想制瓷法想要織布機想要化工廠想要電……還想要各種能夠榨干大名貴族們錢包的高價奢侈品。
一連串五花八門的清單從阿緣腦海中快速閃過。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阿緣就干脆沒有說出來。
「就是想考察一下市場,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用在輝夜城的建設上。」
她認知中的城市規劃和功能,跟這個時代的肯定是有區別的,所以還是要考察一下,才能更好地結合實際。
這是正事,雖然他們並不明白『考察』究竟是要干什麼,但涉及到城鎮建設的就不會是小事。
兩人對視一眼,只得妥協。
「那麼姬君,請您無比按照我們安排來行動。」
「這個沒問題。」
——於是在套上了一個在阿緣看來很像麻袋的外罩遮住天之羽衣,又帶了鬥笠一樣的東西擋柱臉之後,阿緣終於得以來到了街上。
只不過方式還是乘車,她可以透過窗子看街道的情況。然後在想去的店家處停下,在兩人的陪伴(主要是扶著她),進到店裡看商品的情況和同店家交談。
因為架勢很足,面對她的問題,接待的老板都回答的很仔細——雖然他們完全不明白一位貴族小姐為什麼會對產地、價格、運輸方式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
但貴族的事情,他們怎麼會明白呢?
指不定又是哪裡的小姐為了炫耀自己見多識廣吧。
這個時代,貴族對平民的統治是絕對的。因此就算阿緣來歷不明,幾乎沒買什麼東西,還問了一大堆東西,老板們也不會不耐煩,而是一五一十的老實回答。
糧食、布匹、雜物……
幾個跟衣食住行密切相關的店鋪都走了一圈,阿緣心裡也大概有了個了解。
就如同她猜測的那樣,雖然偶爾會有一些看起來比較有技術含量的東西,但總的來說,這個時代還是非常古代的。
制作以手工為主,物流也還是車載人背為主。影響價格的除了常規的生產成本還有店鋪成本之外,就是運輸成本。
不好走的地方成本就高一些,路好方便流通的地方的就低一些。
糧食例外,這個一直都是根據當年的收獲結果來算的。
豐收就便宜些,歉收就貴些。
糧食不同價格也不同,當然精米是最貴的。一般糧店的庫存都不多,除了本來就不好弄到之外,也因為貴。
事實上就算是貴族,也不是人人都能頓頓吃大米的。
「……接下來還要去哪裡?」
「有沒有那種工坊模式,自產自銷的店?瓷器或者木匠、鐵匠之類的都可以的。」
能制作就證明有工匠,而她現在十分缺乏有技術的工匠。
不知道能不能挖人回去,雖然她那邊條件稍微差了一點點,但真有技術的話,待遇還可以再商量。分房、分成都可以啊。
想開店也可以免租金什麼的。
要是能做出好的紡織機或者其他可以增強生產力的機器,她還可以給他升職加薪發紅包。
……真到那個時候,她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於是阿緣就被帶到了一間這個城裡不多見的二層結構的店。
店門口放著木架子木箱子之類的,有些還有雕花和鏤空工藝,在沒有機械的這個時代,足以證明制作者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
牛車停了下來,阿緣在宇智波斑的攙扶下走下了牛車向著店內走去。
然而她前腳才踩進店門,後面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其中一句:
「臭婆娘還不松手!」
格外響亮。
作者有話要說:
接地氣的阿緣今天也在努力。
在發家致富的路上越走越遠,她會靠勤勞的雙手(不應該是金手指麼?)成為一代能夠雇的起忍界普拉達和愛馬仕的白富美的,是不是超勵志。(我在求大佬們指導了,還特地翻出了一本《物流學》)
我肝出來了!連續兩天加更!(叉會兒腰)勤勞笑!
這樣就只欠16更了應該。
……應該是,我回去再算算。
第47章
或許湊熱鬧是人的本性,聲音傳出來的時候,街上變得更加擁擠了。
阿緣也跟著收回了走進店裡的那只腳,轉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並不意外地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除了自帶的高糊視野之外,也因為確實有很多人正在湊過來。
只是跟絕大多數地方一樣,人們雖然會湊過來聚集,卻也只是湊在一起看著而已,並不會真有人上去干涉什麼。
其實原本這個情況下,阿緣不是很想去湊這種熱鬧的。
只是那句『臭婆娘』和後來傳來的女人的哭聲讓她十分在意。
——總覺得不是什麼可以視而不見的事情。
「又是那家伙啊。」
從店裡走出一個頭上綁著頭巾的精壯男人——當然也只是同這個時代的其他人相比,跟忍者比是比不過的。
「那家伙?」
阿緣見他似乎知道什麼的樣子,接著問道。
「啊,就是那家伙啊。」
從店裡走出來的男人沒注意問問題的人,只是叉著腰看著人群逐漸聚集的方向。
「仗著自己有點門路就欺負那些流民。」他臉上流露出厭惡不屑的表情,「強迫那些沒交錢進城的人給自己交租金,如果拿不出錢,就用東西抵,什麼都拿不出來,就用人來抵……嘖。」
說到這裡,他明顯不願意再說下去了,似乎覺得那些話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惡心。
「別,我會盡快找到工作的,別拉我女兒去那種地方。」
女人的聲音變得更加凄厲,隨之一同出現的,還有更小的孩子的哭聲,連哭都哭不響亮的聲音反而更加讓人揪心。
「臭婆娘你都欠了多久的錢了。」男人的呵罵聲再次傳了出來。「送她過去也是為了她好,到時候保不准就能吃香喝辣,小丫頭片子又不能傳宗接代,能賣個好價錢就是她的造化。」
男人罵罵咧咧的,似乎開始不耐煩了。
「不趁還活著換成錢,到死了只是一灘肉哭都沒底兒哭去。」
阿緣心裡蹭的一下就竄出一股無名火。
女孩兒怎麼了,沒女孩兒能有你麼?你們男人還能單行繁殖不成?說得好像多了塊肉就不用忍飢挨餓脫離生死了似的。
出事兒的時候不是一樣要喊救命?
她握著宇智波斑手臂的手一下子就握的更緊了,只是她覺得的用力,對被握的人來說卻只是從羽毛搭著變成被落葉打了一下而已。
但就算不明顯,宇智波斑還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姬君的心情變化。
她不高興了。
至於原因,大概也是清楚的。
因為面前這件事,或者說因為面前這個男人。
「請您稍等。」
他說著就准備去解決問題。
對,弄死他。
阿緣心裡閃過一個凶殘的念頭。
就算不弄死他,也得搞了他那塊肉——讓他因為有塊肉就自豪,有什麼可自豪的。
然而想到現在的情況,她只能閉上眼睛,叫住了打算有所行動的宇智波斑。
「等一下。那點錢給那個男人,替那對母女交了……欠了的錢吧。」
她可以一時暢快把這個男人解決了。
甚至可以把這個城市裡所有的壞都解決了。
但她是要離開的。
她離開之後,一切都不會有變化,甚至可能會比現在還要糟糕。
更甚者會因為出現了這麼多傷亡,而讓這些流民全都被趕出城去。
如果她那樣做,就跟電影裡那些為了一時之快打起來,而把店家賴以生存的店鋪砸個粉碎的『正義行為』有什麼不同呢?
是,看的時候會覺得很痛快,還會覺得打完之後主角瀟灑離去的樣子十分吸引人。
可是被無辜牽連的其他客人,還有店被砸的店家呢?他們的損失又怎麼算,如果那些壞人背後的勢力找上來,這些被牽扯進去的人又要怎麼辦?
更何況這個時代解決問題的方法更加簡單粗暴,如果查不出原因,那就把可疑的人殺掉,或者全趕出去就好了。
反正人總會再來,就如同韭菜一樣。
只要城市還在,只要還有人受苦,那麼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會找上來。
所以盡管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憋屈,想要跳腳。
但『給錢了事』卻是目前來說最穩妥的辦法。
如果是在她自己的地盤,那她一定……
「給錢吧。」
阿緣情緒低落的吩咐。
好不容易再次走到街道上的快樂蕩然無存。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還有太多太多沒有做的事,沒有達到的目標。
她還是得抓緊時間,無論高興還是消沉,都不應該是現在。
「我知道了。」
宇智波斑將姬君交到千手柱間手中,越過圍觀的人群走到人群中心。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沒一會兒人群就散去了。
罪魁禍首的男人盡管仍有不滿,卻也不再糾纏,嘀嘀咕咕的離開了。
阿緣松了口氣。
盡管這個結局在她看來仍然十分憋屈,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變化,同樣的悲劇很可能會一再重演。甚至她的行為可能只是滿足了自己欲望的偽善。
但沒有見到慘劇在自己面前發生而自己無能為力無法改變,她還是覺得是一件好事。
就算這樣半吊子的做法日後會被斥責或者仇恨也沒有關系。
宇智波斑沉默著走了回來,他看起來情緒也不高。但卻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問。
「您可真是個好心人。」
見證了一切的頭巾男人搖了搖頭,讓開了門口。
「抱歉,都忘了讓您進來了,請進吧,今天您看上什麼都給您便宜些。」
他當然也看不慣這種事情,但看不慣又能怎麼辦呢?他自己還只是勉強糊口呢,怎麼管得過來別人的事。
可憐的人那麼多,他幫了一個,另一個怎麼辦?他肯定是救不過來的。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三五個人做些什麼就能改變的。
但看到別人做好事,心情總是能松快些的。
讓點利也沒什麼不可以。
「那就謝謝了。」
阿緣點了點頭,轉頭再次走向店裡——雖然她很可能什麼都不買,但人家都主動提出降價了,就算不買也應該道一聲謝。
「等、請等等!」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嘶啞的女聲。
「我女兒!我女兒十三歲了!她以前跟著學過些字,手腳又勤快,請您帶走她吧!」
阿緣轉過頭,就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蒼老女人拉著一個衣服短,露著手臂和小腿的小女孩兒衝了上來。盡管阿緣其實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也明白這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老』,而是生活的困窘和勞累,使得她過早的蒼老了。
女人噗通一下就跪到在阿緣面前,也不等人回應就開始磕頭。
「請帶她一起走吧,她什麼活都能做,只要一點點食物就能養活,貴、貴人出行在外,總需要有個打雜的人的……」
她聲音急促嘶啞,似乎再激動一點人就要過去了。
被她拉出來的女兒也跟著跪了下去,頭死死的抵在地上。
「我、我吃的很少的。」她顫抖著聲音,額頭死死的貼在地上,「只要一個菜團子,就、就能跟你們走。」
她知道這樣不應該,剛剛那個可怕的男人給了那個人錢讓她不至於被帶走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乖巧的跪在這裡等貴人回應,如果貴人同意帶她走,那就是造化。
但是母親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可能要眼睜睜看著母親死掉的恐懼壓過了對那個氣勢凶惡的男人的害怕,顫抖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剛剛幫過她的,留著一頭黑長炸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男人沒有說話。
其他人也都沒有出聲。
只有人群逐漸散開的街道上重新響起了人們交談和店家叫賣的聲音。
阿緣沉默的看著面前的景像。
一老一少兩位女性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年紀小的那個在說完請求之後就死死的把頭鐵在地上,年紀大點的那個則是一直面向自己——阿緣看不清她的容貌,卻可以猜到對方此時一定正用充滿哀求和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讓他們帶走自己的女兒,當個最低級的僕從也沒關系。
「請、請您不要聽小孩子亂說,我們什麼都不要……她、她能跟在您身邊就是榮幸了,我們什麼都不求的。」
注意到幾人的沉默,年長的女性舔了舔已經干裂的嘴唇,小聲的解釋道。
一邊解釋,還一邊抬手在女孩兒背上拍打了幾下。
似乎怕貴人們不滿意,她刻意拍出了『砰砰』的聲音。
「唉……造孽啊。」
阿緣聽到帶著頭巾的男人一聲嘆息。
她也這麼覺得。
真是造孽啊。
無論是這這個世界,還是別的什麼。
來到這裡之後她才第一次發現,人想要活下去,竟然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
就仿佛被這世間的某種規則排斥一樣。
無論是忍者,還是沒有忍者力量的普通人,都是一樣的。
……那就,至少不要讓發生在自己眼前的悲劇再繼續下去了吧。
「我知道了。」
她聽見自己這麼說道。
「那你們就一起來吧。」
沒有再看那對母女,阿緣走進了店裡。
身旁那個圍著頭巾的男人見狀也趕忙跟著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先前的發展太過沉重,她沒有了觀察商品的情緒,而是單刀直入的直接詢問帶著頭巾的男人會不會做織布機。
比起說其他的,還是這樣直接切入主題會更好吧,兩邊的時間都不會被耽誤。
「這位……小姐,您這樣問,我很難回答誒。」
帶著頭巾的男人抓了抓頭發。
「織布用的梭子之類的肯定是都會的,但是紡織機這種東西,除了產地的那些工坊,外面就只有那些老工匠才能做吧。」
「那你這裡有沒有會做的老工匠呢?」
見男人沒有一口回絕,阿緣就覺得說不定有門——哪怕他不會,大概也認識能做的工人?那樣的話,讓他當個中介牽個線也可以啊。
「那可不是輕松活啊。」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抱歉抱歉,聽你們提到織布機,老夫就不請自來了。」
「老爸!」
帶著頭巾的男人回過頭喊了一聲,然後尷尬的轉過頭來對阿緣笑了笑。
「這個是我的父親,抱歉……他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這樣的房子,隔音不太好……」
「沒關系。」
阿緣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本來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被聽到了就聽到了。
而且聽他喊『老爸』,那這個走下來的人說不定就是一位『老工匠』?
「您是想要織布機麼?」
聲音沙啞的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或許因為也是木匠的原因,他的身體看起來也還算結實,在同齡人裡大概是鳳毛麟角的。
「是的。」
「那麼您是想要成品呢,還是希望訂貨呢?」
「有成品當然好,沒有的話,能訂也可以。」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
「唔。」男人沉思了兩秒。「成品的話現在是沒有的,如果您肯等一等的話,我倒是可以問問老伙計還有沒有……那麼要送到哪裡呢?」
「送到……」阿緣本想說送到旅店,但考慮到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了,不如直接說個根本目的地,能送過去當然好,送不過去,到時候也可以派人來取。
「額……你知道輝夜國麼?」
輝夜國的名字一出來,場面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帶著頭巾的男人才磕磕巴巴的開口:「您是說那個,大名有三米高,長著兩個頭八條手臂,每天要吃一男一女,還尤其偏愛小孩,人不夠吃就去搶劫鄰國的輝夜國?」
阿緣:?????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你說的不是人類。
『輝夜國大名』傳言進一步發酵了,基本達到可以止小兒夜哭的程度【喂】而且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個傳說,只有阿緣不知道——她以為最多說大名凶殘貪婪愛好酒池肉林。(……)萬萬沒想到人類的想像力是無極限的。
第48章
對面人驚恐的表情太過真情實感,就好像他們真的親眼見過似的,以至於阿緣除了面無表情之外再做不出別的表情了。
正常來說應該生氣的,但是阿緣試著腦補了一下那個形像……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了。
不僅自己情緒微妙,她還一左一右壓制住了想說點什麼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盡管她的力道仍然微乎其微,但被按住的兩人卻都沒有再行動。
「聽說有一次因為沒有吃到人,他甚至把一座山頭吃掉了呢!」
「對對,聽說一頓飯的時間就把一個山頭吃掉了呢,所以輝夜國附近有一座山的山頭至今還是平的。」
這邊安靜了,那邊的父子兩人卻是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格外認真。好像真的看到過那樣的景像似的。
「這位好心的小姐,如果你是想找個地方定居的話,輝夜國可真不是個好選擇啊。」
年長的男人搖了搖頭。
「哪怕你想找個『天罰』遠一點地方,也不用去輝夜國的,再往遠處一些,田之國、湯之國都不錯的。」
前者是主要的產糧國,糧食出口的大戶。雖然也有戰亂,但都是很小的那種,不會影響糧食的種植和收獲。
後者則因為國家遍布溫泉,所以是貴族們很喜歡去的地方。甚至不少貴族都為了療養或者其他原因而在湯之國置辦了不動產。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出行的地方戰亂頻發,當然更不希望自己的財產遭受損失。
因此湯之國也是鮮少有大規模戰亂發生的地方。
可能二三十年或者更久,才會有那麼一兩次政權更迭。
在別人看來,比起山高路遠,還有個傳說中餓鬼一樣的恐怖大名的輝夜國,當然是這兩個多年來一直都很有口碑的地方要更好。
完、完蛋,完全說不出口『那是我的國家,其實一切都是謠傳』了,剛剛光顧著不讓斑先生和柱間先生說話,結果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
這個時候就算她再想解釋了,也只會被認為是被蒙蔽或者是別有用心吧。
阿緣終於明白什麼叫『百口莫辯』了。
然而自己造的孽,哭著也得吃下去——當初只是覺得外面的傳聞無所謂,凶名在外也好過被人當軟柿子。
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有想像力。
這不是腦洞大開,而是腦洞漏了吧。
「其、其實還好……」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原本想招攬的工匠露出『小姐你還是把世界想的太美好了』的神情。
阿?閱片(文)無數?什麼黑深殘作品沒看過?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阿緣沒再提招攬的事情,快速的談了一筆織布機的生意就留下一筆定金(路上遇到的惡吏那裡贊助的)匆匆離開了。
比起定織布機,她本來是非常誠心的想招攬一些有實力的工匠的。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抱歉,姬君。」
出去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對視一眼,低頭道歉。
之所以會有這麼誇張的傳言,跟他們當初的默許不無關系。如果不是他們在其他人提到輝夜國的大名多麼可怕的時候保持了沉默的話,大概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傳到這個地步。
「嗯?」阿緣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意識到他們是再說『傳說』的事情,就搖了搖頭,「不是你們的錯。」
本來也就跟他們沒什麼關系,是自己先前做的太鐵公雞了。他們所做的最多就是為了不讓人知道輝夜國其實是一位公主主事而保持了沉默這種。
歸根結底還是她先開了頭……然後沒有預料到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有編故事的天賦,還這麼能傳謠。
這速度,他們不去當吟游詩人都可惜了。
然而事已至此再想這些也沒用了,口說無憑,還是以後靠行動和結果來糾正吧。
出去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回來卻變成了五個人。
雖然說是帶回來侍奉姬君的,但也不能就這麼讓她們跟姬君一個房間,幸好租的時候就是帶獨立的院落,除了姬君的房間之外,還有兩邊兩個小房間。
收拾一下也都能睡人。
而這在母女兩人看來,已經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房間了。
地面上是厚實的榻榻米,牆壁也好房頂也好都沒有破損的地方,不用擔心突然跑進蟲子老鼠之類的小東西,也不用擔心有刺骨的冷風從外面刮進來。
甚至還有干淨暖和沒有補丁的被褥。
兩人甚至不敢真的踏進房間裡面,只是貼著門邊局促的跪坐著。哪怕已經被帶去洗過澡吃過東西還換了衣服,她們仍然害怕自己弄髒了這樣整潔高雅的房間。
一開始只是想要女兒活下去才懇求那位面善的貴女收下女兒,萬萬沒想到卻能得到這樣好的房間。
然而更讓兩人感到不安的是,她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
不僅沒有幫到那位貴女,甚至可以說什麼工作都沒有做,就吃到好吃的東西,還擁有了這樣好的房間。
「那、那個……」
年長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在看到千手柱間正好路過門外的時候不由用怯懦的聲音叫住了他。
「怎麼了?是缺什麼東西麼?」
千手柱間停下腳步,沒有絲毫不耐煩的問道。
「不,不是,是太多了……」
女人局促的低下了頭。
「我、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真的好麼?」
「我是說我們現在這麼好……」
「啊,這個啊不用在意。」千手柱間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同對這些毫無察覺的姬君相比,經常滿世界跑來跑去的他還是可以理解面前女人的想法的。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只有『工作』才能活下去。
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還有忍者,都是一樣的。
想要活,就要工作。
『沒有工作、無事可做』那就距離死不遠了。
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只能等死。
這在這個世界上公認的事情。
像這樣沒有工作卻有了報酬,還是遠超過預料的報酬,只會讓她們感到不安,擔心是不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或者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會突然有一天如煙如霧的消失。
「姬君說你們今天好好地休息就可以了,所以今天就放寬心休息吧,明天養足精神了再工作。」
他咧開嘴笑了笑,質樸憨厚的笑容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有說服力。
母女兩人雖然仍然很覺得這樣的待遇對她們母女二人來說太過了,但知道還是需要她們工作的,心底的不安就減少了很多。
同時心底也隱隱有些期待。
那可是一位姬君啊。
雖然不知道好像是那個傳聞中很可怕的輝夜國的姬君,但姬君就是姬君,是高貴的公主。還是對自己這麼好的公主,能夠服侍這樣一位姬君,對她們來說就是莫大的榮譽。
既然姬君這麼說了,那麼從明天起,她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去工作,無論是什麼樣子的工作,都一定會做到讓姬君滿意,挑不出錯來。
就是不知道那個大名是不是真的吃人,如果真吃的話……自己是不是要勸說姬君當心早點跑?
有了這樣的對未來的念想,兩人的眼睛裡也有了光彩。對接下來的生活也有了動力。
千手柱間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雖然出行基本都靠馬車,但以姬君現在的狀況,恐怕也累得夠嗆——他覺得自己還是去再給姬君輸一些查克拉比較保險。
等千手柱間回去到房間的時候,自己的天啟和另外一個自己兩人都在埋頭寫著什麼。整個房間只能聽到姬君有氣無力的聲音。
「田之國的糧食……運輸途徑……運輸方法……」
「土之國的布匹……運輸方法是……價格是……」
「海之國的水產品……運輸時間……損耗是……」
「水路運輸的航線……陸路運輸的幾條商道……」
阿緣在念今天打聽到的消息。
其實這些應該當場記下的,只不過她實在是拿不住筆的,讓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當著店主的的面寫又不太禮貌,只能自己努力記,等回來了再口述讓兩人整理成完整的信息。
這些都是以後商業街的重要參考信息。
盡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上,但知道准沒有錯。
就算沒辦法在建設上派上用場,至少也可以在商業談判中不會一問三不知。
不知道市場的真實情況和對方的底牌,在談判中可是大忌。
千手柱間沒有打斷他們,自己沉默的跪坐在阿緣床邊,輕輕握住阿緣的手臂開始盡職盡責的當充電寶。
阿緣沒有再這座城市多做停留,第二天天一亮就離開了。
雖然這座城市很熱鬧,也說得上繁華,但始終不是她自己的國家,把自己的國家在未來的某一天建設成這個樣子,才是她的奮鬥目標。
接下來的幾天的路程就像是重復先前的行程一樣,不停的重復著去往下一個城市——遇到打劫——收拾掉順便接收他們的財產分給遇到的流民——到下一個城市順便做一下調研——再前往下一個城市這個過程。
這些人中除了國破家亡不得已流浪的人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為了逃離『天罰』,盡管隕石落地,其實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但還是很多人覺得這是『天罰』,是被厭棄的地方。繼續留在這附近,遲早也會被厭棄,出現不好的事情。於是這一路上遇到的人,遠比想像中的要多。
身份和職業,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這讓阿緣十分心動,一路上她多次試圖向自己覺得有技術有能耐的人推銷自己的輝夜國,然而大家的反應也根先前的木匠父子基本如出一轍。
先是不敢相信,接著是驚恐,然後對她說出自己聽到的傳聞,比如:『天哪,竟然是那個長著六雙眼睛,每天要吃三對童男童女,有一百個女人還不夠的輝夜國大名所在的國家麼!』
——是的,走了一段之後,傳言又變了個說法。
她不僅有三頭六臂,還一張臉上有六雙眼睛(怎麼可能擠得上去),並且有一個酒池肉林的後宮還連吃的孩子數量都增加了。
她已經不好奇為什麼流言能傳的這麼快了,她只是納悶這些人傳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動動腦子。
別的就算了,六雙眼睛,是六雙而不是六只,六雙耶!這得後腦勺都算上才能塞的下吧?再說了,人怎麼可能六雙眼睛啊,二郎神也就腦門多了一只。
六雙,你們當這是復制粘貼麼?
還有每天吃孩子……每天都吃的話,多少孩子能夠他吃的啊。還一天兩對……不是,三對。
三對,六個,一天六個,三百六十五天就是兩千一百九十個。
一年就吃兩千多個孩子,一個小點的國家一年的出生可能還趕不上這個吃的速度。那這個國家豈不是沒兩年人就都被吃光了?
這些人傳謠造謠就不能動點腦子麼!
阿緣氣笑了,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是自己默許的事情,事到如今有這個結果也是沒辦法的。
確實這個惡名很大程度上阻礙了那些大國的興趣,但反過來說,想要引進人才……也是難上加難了。
別說工匠商人了,就連路上遇到的流民的反應都差不多。
看著倉皇的流民,阿緣有心想幫他們一把,就問遇到的幾股流民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然而選擇跟她一起走的是少之又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要麼弱要麼小,去了別處也不會有更好的發展的那一部分。大多數人在聽到她說『去那個傳說中的輝夜國』的時候,都會流露出驚恐的神情,甚至還有人懷疑她就是大名的爪牙,出來就是為了找人回去給他吃……
阿緣:行吧,日後的傳言裡可能又會多一個,輝夜國的大名有一個手下,她有著柔和的女孩子的外貌,會溫柔對待遇到的每一個人,然後在人們對她放下戒心的時候把人帶去輝夜國讓大名吃掉。
嗯,真是有理有據邏輯清晰的猜測呢。
她覺得日後無論有怎樣奇怪的傳說,自己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說不定把這些傳說流言湊湊都能拼出一本鬼怪故事集了,專門用來恐嚇小孩子讓他們聽話的那種。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又走了好幾天,終於在阿緣可以自己撐著身體坐起來站起來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輝夜國的天守閣。
不算金碧輝煌,不算大氣磅礡,除了高之外幾乎沒有什麼特點的天守閣。
——終於,回來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已經不覺得傳言奇怪了,甚至有點想補完成一個個鬼怪故事。只是主角只有一個人的話未免太單調了,還是等等吧。(喂)
回家了!二環可以准備一下了!斑醬朱迪可以見識一個叫『大變活城』的魔術了。
第49章
阿緣之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想念這個地方。
當然不是說她不喜歡這裡或者投注的心血不夠多。大概是因為太習慣了,所以就不會刻意去想……
再加上她在這裡蹲了大半年的時間,就是天守閣-村子-天守閣這樣來回打轉轉,就更加沒有意識到了。一直到這次。
她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回來的,按照忍者的腳程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沒想到一下子半個月就出去了。
其實半個月也不是很長,但看到那孤零零的天守閣時心裡頓時就有了闊別許久的感慨,明明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想念的地方。
也沒有什麼東西特別吸引她,吃喝玩樂的東西,一概沒有。風雅美物,一樣沒放。撐死是個比毛坯好一點的簡裝房。
但真再看到它的時候,就莫名的感到了一種名為安心的情緒。
心徹底放進肚子裡的那種安心感,甚至能想像到自己回到自己的被窩裡融化成一灘的快樂。
而對其他人,尤其是幾個月沒回來過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來說就是驚艷了。
盡管有聽另一個千手柱間說過『城裡變化很大』,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大——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城市一樣。
記憶中靜謐質樸的小城完全變了樣。
狹窄的街道擴寬成可以容納兩輛牛車並排行駛的寬闊大街,地面平整,鋪在上面的石板大小均勻,看起來別有一番整齊的美感。
原本以木泥結構為主的低矮房子也都脫胎換骨,變成了磚石和木頭結合的整齊高大的房子。看起來不比那些大城市的差多少。
當然整體肯定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想到姬君的城市今年才開始修復建設,能有這個結果已經是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了。
——說是『奇跡』也不為過了。
新收容的百來名流民照例留在了村子裡,現在的村子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別。不僅面積擴大了,也逐漸劃分出了不同的區塊。
除了占了最大面積的居住區外,食堂也擴建了許多,還有了讓人集中勞作的場所,那些需要大家一起做的工作,人們就會帶著東西過來一起勞作。
甚至還有專門一塊是給路過的商人落腳休息的。
當然也有專門給新來的居民的宿舍區。
隨著收容的人變多,原本的房子肯定是不夠用了,原本一家人可以擁有一個屋子的模式也不太適應了。
人太多了,都建成一家一戶的木屋費力又費地,於是現在新人來了都會被安排到『宿舍』去居住。參考了忍者們宿舍,6-8人一間,一間空木屋剛好可以裝得下,雖然個人的活動空間會小很多,但現在的人們還沒有追求『個人空間』和『欲望』的意識,能夠跟很多個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人一起住反而更讓他們有安全感。
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對這樣的安排提出異議。
試驗了幾批反饋都還不錯,這個模式也就先這麼定了下來。
登記、帶去洗澡吃飯,最後分房。最初的幾天是適應期,會給他們介紹環境還有各項工作。再之後就要根據需求和個人情況分配工作。
這些基本已經成了流水線工作,完全不需要阿緣再擔心。大多數人都順從的跟著原田離開了,只有最早撿回來的那對母女說什麼都不肯離開,表示自己是姬君花了錢買回來的,那她們就只能跟在姬君身邊。
就算是傳說中的輝夜城也要一起去。
——那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一度讓阿緣以為自己是真的要送她們去給『傳說中吃人的輝夜國大名』去當餐後甜點。
阿緣也拿這兩人這種視死如歸的態度沒辦法,只能帶著她們一起回去城裡——反正在哪裡安置都是安置,菖蒲之前好像也說過人手不足來著。
到時候就交給菖蒲吧。
不擅長的事情就交給擅長的人去做,皆大歡喜。
只要我安排的夠快,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其實不會。
阿緣雖然也因為城市欣欣向榮的發展而感到欣喜,但比起一臉錯愕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還是好太多了。
尤其千手柱間,嘴角裂的都要露出牙床了。宇智波斑雖然眼神中有不容錯過的驚艷,但表情還是繃住了的,只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好心情。
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比親眼看到自己參與建設了的這座城市變得越來越好,遠離世間的種種苦難更讓人覺得高興了。
牛車才剛走到靠近天守閣的地方,宇智波泉奈就如離弦之箭一樣迅猛的衝了過來。
盡管一直有在聯絡,但沒有見到姬君本人,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宇智波泉奈就怎麼也沒辦法放下心來。
每當他閉上眼睛,姬君無知無覺的摔倒的樣子就總會浮現在眼前。
那恐怕是他這輩子都無法逃離的噩夢。但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同姬君無關。
宇智波泉奈松了口氣,對著久違的姬君露出一個笑容。
「歡迎回來姬君,旅途勞頓,辛苦了。」
「其實還好啦。」
聽泉奈這麼說,阿緣有點不好意思。
她這一路基本就沒干什麼,大多數就是吃吃睡睡,哪怕醒著也就是癱在床上或者馬車裡。偶爾動一動,就是為難斑先生和柱間先生硬要逛街的時候。
雖然因為debuff的原因確實會覺得累,但此累非彼累。她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旅途勞頓』。
姬君歸來是大事。
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哪一個都懸著一顆心,一直到聽說姬君回來了才終於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到頭,見到姬君的樣子的時候又都抽了回去。
去的時候還元氣十足,回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個樣子,宇智波鏡和菖蒲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菖蒲,那表情,說是天塌地陷了也不為過。
有一種虛弱,叫『你的侍女長覺得你虛弱』。
原本斑先生和柱間先生待自己已經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了,到了菖蒲這裡,簡直就像是對待身價上億的珍貴易碎品。
菖蒲手都不知道要怎麼放了,想要碰觸,又不敢碰,想哭,又不敢掉眼淚。她是高興地,但同時也是異常憤怒的。
只是有姬君在憤怒的一面不好表現出來,就只能趁著姬君不注意的時候,惡狠狠地對著她身後的幾名忍者飛飛眼刀了。
她才不管這些人是多麼厲害的忍者大人呢,再厲害,再有聲望又怎麼樣?還不是害的姬君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菖蒲的行動雖然隱蔽(僅對阿緣隱蔽),但幾個忍者卻是都注意到了——能不注意到麼,如果眼刀能夠實體化的話,那他們恐怕都要被扎成篩子了。但歸根結底姬君變成這樣也確實是和自己有關。
他們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畢竟他們確實是失誤了。
而且還是非常嚴重的失誤。
嚴重至於到了聽說姬君她們回來了准備向姬君彙報最近招商情況的奈良勝一這裡,更是差點要陰謀論,以為宇智波和千手這兩個頂尖忍族要對姬君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想強行占領姬君的城市。
他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從結果來看。
容光煥發活蹦亂跳的忍者,同一臉蒼白虛弱的姬君。
怎麼看都不是姬君身上發生了什麼好事。險惡一點想甚至可能是姬君被誰毫無防備的下了毒&……
畢竟姬君的城市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值得去爭取的好地方。
尤其是如同浮萍一樣的忍者們。
如果不是幾人眼中的沉痛和自責不作假,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加大對姬君的治療,以及升級了姬君的護衛力量的話。
奈良勝一真的要考慮覲言讓姬君小心這兩人了。
只不過就算沒有覲言,奈良勝一對這兩人仍然抱有極大地戒心。盡管忍者出身的他這樣想似乎有迫害自己出身的忍者們的嫌疑。
但他還是覺得姬君同兩位忍界大族的族長關系這麼親密,對姬君來說不是件好事。先不說現在的這個情況,只從姬君的身份來說就是如此。
盡管有『千手』和『宇智波』兩個忍界豪門的族長一起做護衛會有非同尋常的安全感,奈良勝一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能夠突破這樣的防線傷害到姬君,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鬼神之流恐怕也要掂量一下再行動。但反過來,除了安全之外,她這樣特立獨行,同其他大名、姬君截然不同的行為,終有一天會讓她變成這個群體當中的『異類』。
到那時,姬君又該如何抉擇呢?
站在天守閣中的奈良勝一看著這座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擴張繁榮起來的城市。
他當然期待這座城市,還有忍者們能意外的走出一個與眾不同的未來,但如果……
他是說如果,一定只能選擇其一的話。
他認為只有姬君才是唯一的選擇。
只不過其他人,還有姬君本人,或許並不會這麼想。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給姬君干活——至少先把接下來的進出口貨物安排好,還有工坊的事情……
泉奈那家伙,在接手了城市區域建設還有招商引資的工作之後,就把這些全都丟給了自己,搞的自己現在恨不得一個人分成三個用。
頭發都一把一把掉了。
甚至想不起來自己上次踏踏實實心裡什麼事兒都不惦記的睡個好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明明是雙胞胎兄弟,他現在看起來比賢二老了兩三歲。發際線也……
不,發際線什麼都沒有,它很好,還很健康。
——相比之下,需要擔心的可能還是姬君的頭發。
奈良勝一思考了一下這段時間一來的各項工作進程。
也不知道泉奈是受了什麼刺激,瘋了一樣的壓著各處趕進度,進度是上去了,可相應的,各類工作和報告也累積了起來。
想到之前見到過的滾落一地的各種卷軸,奈良勝一眨了眨眼,開始考慮下次是不是應該引進一些美發護發產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阿嚏。(摸了摸頭發)
——總覺得有誰在念我。
第50章
阿緣從夢中醒來。
一時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好像夢到了些什麼,但仔細回想卻什麼內容都想不起來,只是隱約有那麼一點點印像,好像在夢中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東西?場景?
然而就如同大多數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一樣,當她睜開眼睛去思索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麼的時候,那些信息就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絨球一樣消失無蹤了。
不過也只是夢而已,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
忘了就忘了吧。
她很快就把那一點悵然丟到了腦後,准備迎接新的『國家一級保護殘疾』的一天。
很早以前——其實也不是很早,就在她來到這裡之前,還擁有手機和無線網的時候,她和小伙伴很喜歡互丟那張『國家一級保護殘疾』的表情包來著。
表情包裡癱著的貓貓配上魔性的配字,喜感的同時也十分貼合她自身的願望。
——如果可以在別人的終點線上躺贏,誰還會想要努力呢?
只不過當時她只能想一想,然後就得爬起來去上課,去打工,為了能夠給心愛的小哥哥小姐姐小衣服花錢而努力賺錢攢錢。
萬萬沒想到表情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個『一級保護殘疾』。
從回來之後,她就再沒出過自己的房間。
准確說是活動範圍不超過三米。
就連文件都是理到最後才會給她看,甚至幾人都擔心看太多文件會累到她而選擇給她念,她只要聽完之後說個意見或者最後蓋個章就好。
眼看城市越建越大,越來越完善,自己的狀態卻是越來越悠閑……
但話說回來,有人一本正經的在耳邊念文件上的信息這件事,其實微妙的有種羞恥感。雖然卷軸上的內容不是自己寫的,但上面的成績是自己協助或者發起的,所以某種角度來說也有一種……好像中學時候老師當眾念自己的作文一樣微妙的想把臉埋起來。
不過只要假裝這跟自己沒有關系,認真聽取其中的有效信息就可以有效規避這種感覺了。
其他的事情更是會有各式各樣的人從各處冒出來幫她分憂。
說出去可能沒人信,她這段時間拿的最重的東西,竟然是花瓶裡的花……
比這個更重的東西就真沒有了。
因此雖然忙,但實在是沒法昧著良心說『累』。
「姬君,我是鏡,可以進來麼?」
門口傳來年幼的男孩子特有的帶著稚氣的聲音。
「請進。」
她話音才落下,有著宇智波中少見的微卷發質的少年端著洗漱用的東西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是說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麼?」
讓個年齡個位數的孩子幫自己做這些,阿緣真的覺得自己那已經因為壓榨勞動力而逐漸變黑的良心都隱隱痛了起來。
尤其這孩子總是這麼勤勞……被吩咐了工作就會一點折扣不打的去完成,沒有吩咐的時候也甚至會自己主動找活干,似乎在他眼裡,處處都是工作。
勤勞能干到讓阿緣敬畏。
天冷的時候在被窩裡睡懶覺不好麼?早上能睡到自然醒可是她上學時候最憧憬的事情之一。
「已經睡的很多了。」他其實已經順便檢查了一下各處的工具然後跟族長大人完成了一輪訓練了。
不過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向姬君彙報了,不然她大概又要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姬君憐惜他年紀小是一回事,但他若真仗著姬君的善良而懈怠了訓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自己現在不需要像其他同齡的忍者一樣上戰場,但反過來說他也比他們少了很多實戰的機會。想要不被丟下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盡管這麼說好像有些太自傲了,但……如果再出現什麼事情的話,他希望自己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姬君面前保護她的一名忍者。
「抱歉,姬君。」
他小小聲的道歉。阿緣卻只能回以一臉的茫然。
什麼情況?
難道讓他多睡會兒少干活,對他來說是不好的?
但看到乖巧的少年跪坐在自己面漆,雙手緊握拳頭放在大腿上垂著頭似乎很喪氣的樣子,阿緣鬼使神差的就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這樣做的原因。
她哭笑不得的開口:
「……那不是你的錯啦。」
怎麼搞的,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把鍋往自己身上背。
斑先生是這樣,泉奈是這樣,連不到十歲的鏡也這樣。
你們宇智波的忍者特點是喜歡自己攬鍋攬責任麼?還不管跟自己是不是有關系都要攬一把。她都擔心他們哪天會不會把世間還不能和平,還有人會生病,會凍餓而死這種事情都擔心上。
……應該不會有人那麼,以世界為己任吧。
她對著宇智波鏡招了招手,接著在對方猶猶豫豫的靠過來的時候一把按在了他那頭看起來毛茸茸的卷毛上,使勁兒揉了兩下。
「小孩子想太多可是會長不高的哦。」因為手感意外的好,她一個沒忍住又多摸了兩下。「況且這真的跟你,跟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都沒關系。」
「可是……」可是作為被姬君所使用的忍者,不就應該保護姬君麼?不管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姬君受到了傷害就是失職啊。
「沒什麼可是的,做決定的是我,決定去做的也是我,硬要說的話,我是占了八成責任的絕對主因才對。」
阿緣松開了揉搓宇智波鏡的頭發的手。
「鏡現在要做的,就是高高興興的努力成長,在很多年後長成一個出色的大人。」
宇智波鏡愣了一下。
『出色的大人』,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
以往聽的最多的,都是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忍者』,而忍者是否出色,和年齡沒有關系,天賦好又勤勞的。可能十一二歲就是成年的忍者輕易奈何不了的厲害角色了。
也就是所謂的『優秀的忍者』、
和性別、成不成年都沒關系
族長當年也是還沒成年就凶名遠揚,是人人懼怕的戰場殺神。
因此『成為優秀的忍者』對宇智波鏡來說是一種從懂事開始有的目標,反倒是『成年』對他來說是太遙遠的事情。對別人來說『只活到成年』或許更像是一種詛咒,然而對忍者來說,這已經是祝福了。
小小的少年靦腆的抿了抿嘴,淺淺的笑了:
「希望我能長成令姬君滿意的大人。」
「……」
阿緣愣了一下,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成為讓你自己喜歡,不後悔的大人啊。」
雖然這個目標好像有點太大太遙遠——畢竟阿緣自己都沒有做到。但如果人生全都只是為了別人的話,未免太不自由了些。
她嘆著氣,又揉了揉宇智波鏡的頭發,才松手讓他回到原本規矩正坐的姿勢。
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只有鏡一個人還是這個時代的小忍者們的共同認知。如果是後者的話……她是不是得找時間跟斑先生或者柱間先生談一談了?
盡管這樣或許是不了解忍者這一職業(大概是職業?)的外人自以為是的想法,但既然已經插手了,她還是覺得普通人也好,忍者也好,或許都可以試試追求更好,更自由的生活了。
說不定哪天就能實現了呢?
宇智波鏡當然注意到姬君一瞬間的苦惱,只是如同之前大多數時間一樣,他並不能理解姬君苦惱的源泉,自然也就沒辦法開口替姬君分擔了。
如果是有敵人或者看不順眼的人和事那倒還好。
只要除掉就好了,就算今天的自己還做不到,但只要堅持不懈的訓練再加上會隨著年齡增長而增長的力量,能夠幫上姬君的忙只是遲早的事。
只是姬君煩惱的,大多都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被姬君當成孩子看待的自己自然就排不上用場了。這讓他多少有些失落。
只能見縫插針的幫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當然並不是說他討厭這樣做事,只是比起這些小事,他更希望能幫上大忙,成為一個可靠地幫手。
但話說回來,就算只是端茶倒水的小事,說如果不是他起得足夠早,恐怕連這樣的小事都輪不到自己。
要說原因的話……
宇智波鏡的耳朵靈敏的聽到門外走廊上由遠及近傳來的凌亂腳步聲。
「對、對不起,姬君,我來晚了。」
「非常……非常抱歉!」
一前一後兩個女人的聲音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了過來。
菖蒲和新來的母女兩人差不多時間出現在了姬君房間門口。
「這就侍候您洗漱——」
兩個女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到。
接著菖蒲就和名叫『禾子』的女人的視線就撞到了一起。雖然只是對視,但不知為何卻讓人有了兩人背後正閃爍著激烈的電閃雷鳴的背景。
趁著兩人目光廝殺的功夫,身材嬌小的女兒『熏』鑽了進來,對宇智波鏡點了點頭就理所當然的占據了姬君面前的位置,用水盆中的熱水打濕毛巾,要為姬君洗漱了。
「你!」
菖蒲咬了咬下唇,懊惱自己竟然忘了這母女是『兩人』,早知道應該把小桃也帶上的。只是那孩子現在大概還在睡覺。
——姬君從不要求十來歲的孩子幾點起床開始工作,因此小桃早上一般都會多睡一會兒。
其實自己以前也不會起這麼早的,一直到這對什麼都搶著干的母女到來為止。
這對母女非常老實,說什麼都會老老實實的去做。
唯獨在服侍姬君這件事上,似乎因為是姬君在那段時間從街上撿回來的原因,她們固執的認為服侍姬君才是自己的職責。
直到被吃掉之前都是如此。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被吃。
菖蒲自然樂於見到人手增加,畢竟這麼大的天守閣,一共就五六人工作實在是太空曠了。但這對母女的到來卻也讓她感覺自己『唯一貼身侍女』的地位被動搖了。
菖蒲當然有信心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坐穩姬君身邊第一侍女的位置,但突然出現這樣強力的競爭對手,還是讓她有了危機感。
自己先前還是太倦怠了,各項技藝都不夠精湛,才讓她們有了可乘之機。
至於阿緣……
她微妙的覺得自己仿佛見證了一場宮鬥大戲。
就那種六十集起步,女主是如何一步步向上最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那種。雖說沒有那種不見血的刀光血影血雨腥風,但這眾女(四五個也算眾了吧?)相掙的架勢,可比電視裡的演員們真情實感多了。
等等。
腦補到一半,阿緣突然呆住了。
如果這是女主劇本的話,那自己是什麼?
工具人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不,你是工具人公主。
阿緣:應該不會有人那麼耿直把世界和平人類未來的主人背到自己一個人身上吧。我弟媳可是珍稀的魔法少女都沒這麼想過呢!
斑醬:阿嚏!
你們看阿緣最近的生活多蘇,拿的最重的東西就只是一朵花花呢!(比劃)
悠于 2021-9-2 08:19
第51章
工具人皇帝……不,工具人公主今天也在努力。盡管身邊有各式各樣的男男女女,她也有著尊貴的身份,但不知為何就是不能專注的當一個每天的重點都在今天去陪誰,給誰送點什麼又或者要特地去給誰做主的當權者呢。
不,應該說明明應該每天日理萬機但不知為何後宮(後院?)發生點什麼是,每次栽贓嫁禍或者東窗事發都能正好趕上的當權者才是異類吧。
是奏折太少還是國家太泰平?還是親戚大臣太讓人省心?
但對於阿緣來說,其實輝夜國發展到今天需要她親自關照的已經很少了。雖說需要操心的還有很多(各種意義上的很多很多),但只要是已經步入正軌的工作,她就只要看看結果就夠了。
這個時代的人真實勤勞到讓她這個只要一有機會就只想摸魚rua尾巴的人感到愧疚。
城鎮的擴張性建設幾乎停止了。
雖然現在建築成本很低(畢竟勞力眾多且低廉),還有忍術這種可以代替大半工作的神奇法術(先算是法術吧),但從城市規劃角度來說,一口氣就建個全並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畢竟日後城市也好建築也好,還有各個區域的功能性總會更新換代的。
阿緣不求一口氣建成摩登都市,但怎麼也得向著古都長安之類的看看齊吧?當然面積和做工肯定是比不上的(那可是千年古都),但人也好城也好……總得有點夢想嘛。
既然能建,總要往好的方向建。
因此在規劃了基礎的功能區域之後,阿緣沒有一口氣趁機建到四環五環去,而是預留出了差不多二環的位置,就停下了擴張,轉向對內的精修。
路鋪好,房子修整齊。排水溝,公共設施,還有各種指示牌……雖然還沒給路取名,當然主要也是因為現在城市的面積還沒有大到需要靠給道路命名來定位位置。但阿緣在城裡安排了很多指示牌,這樣從進城開始,人們就可以順著指示牌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旅店、工坊、商業街……這樣新來的人不會一進城就抓瞎。
——當然前提是要識字。
考慮到識字率可能沒有想像中樂觀的情況,阿緣也准備在門口設個咨詢處,就像商場的服務中心那樣,提供各種資訊服務。
無論是問路還是文特產,還是想要找特定的地方或者有生意想談都可以從這裡得到相應的建議雖然阿緣自己都還不清楚這裡有什麼特產,但這個可以慢慢想,不著急,趁著冬天可以把這件事規劃落實一下,正好冬天也有時間培訓。
找三四個口齒清晰容貌姣好的女孩子……如果有女忍者願意做就更好了,這樣安全也有保障了。雖說目前為止好像還沒聽說過城內有惡行發生,但這種事情提前准備總比發生了再亡羊補牢要好。
就算再這樣的異世界,女孩子的生存也同樣艱難,阿緣心知肚明自己沒辦法幫到每一個女孩子,但她希望至少在自己能夠觸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的讓她們能過的更自由、安全一些。
還有工坊那邊的安保工作……
工坊區的大頭是香坊和毛衣工坊,而這兩個地方也是主要以女性職工為主力的地方……宿舍也建一建吧,還有食堂。
其他的都不著急,這兩個得安排上了。
趁著那些俘虜忍者還在的這段時間,再壓榨一下勞動力。等把他們放回去之後,可就沒這麼方便也成熟的勞動力了。
到時候就問問斑先生和柱間先生那邊有沒有不介意來干粗活的忍者吧。
不對,先得問問忍者的收費方式是按天算還是按工作量還是按件計算。要是按天算日薪……那、那就得再考慮一下了。
忍界愛馬仕和普拉達如果是日薪的話……現在的她還有點,就,那麼一點點,資金緊張。
其實最好還是能雇到物美價廉的平價忍者們,只是一個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聯系,再一個也不確定忍者們知道工作內容之後會同意。
只能先做一個方案然後放到備選了。
商業街的發展還不錯,有差不多十幾間都定出去了,剩下的也一直有人在詢問。
這對這樣偏僻的國家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然占據最大地盤的還是奈良兄弟的鋪子——但考慮到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幫自己干活售賣貨物,所以其實也可以說是自己的鋪子。
工坊那邊最近有多了毛線帽子圍巾手套等產品,隨著工人們熟練度的上升,無論是速度還是花樣都慢慢的多了起來。
還無師自通的創造了『套裝』這種產品。
比起單件,套裝對人的吸引力無疑高了很多。
雖然價格也相對高了不少,還經常會有某一個部件缺貨,但或許收集是很多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本能(?),反而提升了客戶的黏性。
基本上選擇買了套裝中的某一件的人,後面都會再來買其他的幾件。哪怕一時半會兒沒有,她們也願意花時間等。
越是富饒的城市,越是如此。
尤其現在不怎麼打仗了,商隊們的走動變得更加頻繁,商路也變得越來越長,各種染色劑的原料也更好獲得了,現在已經有人在試驗新顏色的染色工藝了。
如果能成,那麼今後商品的顏色又會隨之增加,人們的選擇也就變得更多了。
阿緣曾經想過的『一款七色』的想法,實現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現在制約毛衣制品產量的主要因素已經從勞動力變為了原材料的問題。雖說有羊,人們對羊毛的利用率也不算高,奈良賢二得以用一個相當優惠的價格收購了巨量的羊毛。
後來雖然也斷斷續續收了不少,但羊毛畢竟不是吹口氣就又可以長出一茬的東西,再堅持一陣子可能就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雖說少了收入有點心痛,但女孩子們也該休息一下回去跟家人好好團聚一下了。
勞逸結合也很重要。
再加上『限量』本身就有掏空人們錢包的魅力,『有可能會買不到』,就像魔咒一樣會影響人們的判斷力。
說不定沒有了反而是好事,能為明年的市場提前做個鋪墊。
香坊也從一開始只有一兩種香灰,到現在可以制作幾種熏香了。雖然都不是什麼名貴精巧的品種,除了香灰之外,也只多了線香一個種類,但多少也在附近幾個國家有了還算穩定的市場。
原料似乎是采買自花之國——一個一年四季都充滿鮮花綠植的地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戰亂年代會有這樣一個奇妙的國家存在,但就是這樣一個一年四季花團錦簇的國家,頑強的活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爭。雖然內部也有權利更迭,但很少會涉及戰爭——也不奇怪,畢竟漫山遍野的鮮花是主要經濟作物,打兩場全都化作焦土了的話,那這個國家就沒有一丁點價值了。
據說世界上最好的香料都出自這裡,制作香料的話,九成的原材料和工具也出自這裡。
……就是不知道接不接受進修的學徒了,如果接受的話,可以把香坊的優秀員工送去進修一下。
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打算靠這個掙錢,但熏香始終是個大市場(主要是可以賣高價),要是有機會分一杯羹的話,為什麼不試試呢?
那可都是錢……
不是,是給世界增添幾分風雅。
掙錢只是順便的。
其他的生意也在正常運作著。
盤火炕的生意也一直在盈利,雖然火炕這個東西並不符合這個時代人們對『床』的認知,但畢竟是可以冬天救命的東西。在輝夜城的火炕體驗店(就是旅店的一個房間)體驗了火炕之後,大多數財力允許的人都選擇在自己家裡也弄上一兩個。
一開始只是附近的幾個國家有人交了押金預約了去自己那裡盤炕,但隨著有外面的商隊進來,想要請工匠去外面做工的也逐漸多了起來。
雖然這也是好事,但……外面的國家可不同於附近這幾個已經被她收拾老實的國家,沒人能保證會不會出現扣押工匠的情況。
去的時候還是安排上兩三個忍者一起陪同吧。
這裡也要忍者,那裡也要忍者……雖然也不是說非忍者不可,但綜合考慮下來,還是忍者的性價比最高。
這麼一來,忍者是真的是肉眼可見的不夠用了。
俘虜的忍者是不能派出去的。雖然她本來也沒想要他們的命或者把人扣在這裡,只是如果突然有誰借機逃跑了的話,她這邊勞動力就不夠……不是,是已經相處的差不多習慣,基本已經等同於是一個群體的其他忍者們恐怕會躁動。
所以還是干脆都待在這裡吧,等在過一段時間,她會找個合適的時間放他們回去的。
等把城市內的幾個功能區,還有二環的輪廓搞的差不多之後,一定。
深山中的輝夜國每天都干的熱火朝天的,但同這火熱的氣氛不同,天氣卻是一天天的冷了下去。
隨著溫度的降低,越來越多的人穿上了毛衣這個從前沒有試過的衣服,終於當街上的人幾乎都在裡面穿上毛衣,圍著圍巾帶著手套的時候,千手扉間也理完了族裡的事情,回來拉糧食了。
輝夜城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別的先不說,就連人們的穿著都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千手扉間自己還好,他畢竟是參與了毛線和毛衣制作的人,跟他一起來的其他千手族人就不那麼淡定了。
這些人怎麼都穿著這麼……這麼奇怪的鼓鼓囊囊的衣服?
是皮草麼?不,不對,看起來是毛?看起來倒是挺暖和的樣子,但樣子確實好奇怪啊。怎麼把毛弄成這個樣子的?
雖然毛衣作為商品已經在外面逐漸流傳開來,但對收工回去族地的忍者們來說,還是沒見過的新鮮東西。
「是毛衣。」
注意到身後族人的視線不自覺的往路人身上的毛衣飄,千手扉間說出了這個沒見過的衣服的名字。
「毛衣,是說毛制作的?」
「是。」親自參與了毛線制作的千手扉間肯定的回答。
比起毛衣,他更驚艷於這座城市的變化,雖然跟大哥的通訊裡聽他誇了幾千字的『變化很大』,但有這麼大,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原本以為只是加寬了街道,修繕了房屋然後加固了城牆,再多了些人和商店這樣的變化而已。
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城市。
除了人和商鋪之類的還不算多,只說這座城市的話,完全不輸於那些熱鬧的中型城市了,甚至可能比得上一些中等國家的國度了。
只要人能跟上,遲早會變成超越它們的繁榮。
讓人難以相信這個地方大半年前還只是偏遠山林中的貧瘠都城,而且因為多年沒有人管理而比廢墟好不了多少。
千手扉間從不相信奇跡之類的事情。或者說對忍者來說,如果總是期待『奇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那離死就真的不遠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覺得除了『奇跡』之外似乎再找不到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了。
無論是這座城市本身,還是將城市建設到今天這個程度的姬君本身,都只能用『奇跡』來形容了吧。
千手扉間沒有直接去拜訪姬君,而是先順著指示牌的指示找到了奈良兄弟的店鋪。
糧食這樣的事情,沒有貴族會出面的,要找也是找直接負責人。
奈良兄弟的店搬家了,店面也大了很多,結構看起來也更加適合作為商店,是新設計?千手扉間順便研究了一下房子的結構。發現這個兩層結構,門和窗子都很大的房子確實比先前見到的商店看著舒服。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進這個看起來很舒服的商店,從門內走出來的幾個年輕人就讓他們停住了腳步。
那深藍色的高領服飾,真是熟悉到令人厭惡的程度。
「……宇智波。」
千手扉間聽到自己背後一個族人用冰冷的語氣道出了那幾人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
工具人公主:什麼事情都恰好遇到,一定是因為太閑了。(喂)
我抽空又去扒拉了一下原著,火影的科技樹真實並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只能緣分解釋以及問就是忍術萬能(?)
雖說我超級在意火影到底是火力發電還是風力發電……反正肯定不是核能發電,但我始終沒找到過看起來像電戰的東西,也沒有看到過高壓輸電線……
所以木葉村可能最終還是忍力發電吧,大概。
第52章
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因為太過久遠現在已經沒有人說得清了,只是幾乎每一個千手或者宇智波,都會有一個被對方殺掉的親人或者朋友。
祖輩是這樣,小輩也是這樣。
從少數還活著的,超過四十歲的老者,到剛剛出生的嬰兒,都是這樣。
因此當提到對方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會有『我的哥哥/姐姐/朋友/丈夫/妻子/孩子』就是被千手/宇智波殺害的,這樣的發言。
就仿佛這世界上有『千手』和『宇智波』這兩個忍族存在的那一天就是如此。
個體的仇恨和悲痛層層疊疊的蔓延,一層又一層的疊加,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膨脹擴張。終於變成了現在誰也無法阻止無法形容的『怪物』。
如同連綿不斷的河流,又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看不見源頭,也看不見重點,只是不停的奔騰,將一切試圖阻礙的人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拍的粉碎。
理所當然到人們甚至不會思考原因。
似乎這就是常識。
千手族人手中已經握住了苦無手裡劍。
另外一邊從店裡走出來宇智波族人的手也按在了刀柄上。
兩邊的氣氛『再正常不過』的肅殺了起來。
千手和宇智波碰到一起,廝殺起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
畢竟只要殺掉對方,就是替自己,或者替自己的族人報仇了。無論殺掉哪一個,大人也好孩子也罷,都不會虧。
鏘。
細微的出鞘聲響起。
拇指抵住刀鐔,縫隙中可以看到一段刀身雪亮的光。
「真是……不要當著別人的店門口鬧起來啊。」
奈良賢二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手裡的長柄木勺剛剛好頂在某人手中的刀柄上。
看起來好像沒有用力,卻剛好把拔出一截的刀身又頂了回去。
「別的地方鬧起來是什麼樣子我是不太清楚啦。」他慢吞吞的開口,「但這裡的當權者肯定不會視而不見,到時候你們兩邊的族長恐怕會被扣下談賠償的問題哦?」
「搞不好連你們族長都要被扣下以工抵債呢。」
奈良賢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畢竟冬天的時候忍者的日子不算好過,而這裡的當權者,又是一個格外喜歡壓著人干活的奇怪殿下。」
「信,退下。」
「拓真,回去。」
兩邊的帶頭人不約而同的制止了身後族人的行動。
「……是。」
「嘖。」
被叫到名字的兩人都顯得很不甘心,但還沒有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頭以至於違背命令,只能恨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收回手中的忍具。
「這就對了嘛,大家好好地拿著糧食回去不是很好?」
奈良賢二身為前忍者,自然也對宇智波和千手之間的恩怨略有耳聞。
作為曾經的忍者他很明白那種因果,對於雙方的仇恨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或許是因為站在旁觀的角度來看的原因,他覺得這兩個家族之間的事情,大概用『倒霉』來形容會更恰當。
明明忍者有數百個家族,但這兩個家族卻像是被選中了一樣,幾乎一直在無窮無盡的廝殺著,從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到今天。
只是因為被雇佣,只是因為同樣強大。
——當然這些跟他其實沒什麼關系就是了,只是姬君和千手還有宇智波兩族的族長關系都很好的樣子,要是兩者的族人鬧出什麼事來,姬君大概會很難做。
畢竟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正式盈利的商業街啊。
按照千手和宇智波一貫的破壞性,那可不是說稍微修修就能再次投入使用的程度。
但不懲罰不足以服眾,可太狠了兩位族長臉上又會不好看。
雖說要是能趁機以賠償為理由把兩個族長扣下做工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這麼做的……嗯,說不定可以試試。
如果能控制破壞面積的話,說不定還挺賺的。
奈良賢二漆黑的眼珠子轉了轉。
千手扉間看出了奈良賢二一瞬間的不耐煩,和後面的若有所思。
他雖然跟這位奈良弟弟的接觸不算多,但對他的性子也有個基礎的了解。
怕麻煩,當然也討厭帶來麻煩的人。
他們和宇智波的人,恐怕就被這個暗地裡支撐著哥哥奈良勝一和姬君的行動的人判斷為『麻煩』了吧。
為了防止因為小事而產生不必要的波瀾,千手扉間垂下眼簾收回了看向宇智波火核的視線。
就在剛剛那一秒,他不是沒有產生過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干掉這位宇智波副手的話,肯定會對宇智波造成極大的打擊,說不定未來幾年他們的實力和氣勢都會大打折扣。
但也只是想想,他還不至於在姬君的城市裡動手。
他並不想給姬君這脆弱但充滿希望的城市增加不必要的傷痕。
宇智波火核也壓住了想要行動的族人,他牢牢地記著族長『不要在這裡惹事』的囑托,帶著三名族人匆匆離去。
「嘖,我還以為可以借機要一筆賠償呢。」
奈良賢二擺出了遺憾的表情,他雖然不希望他們在這個商業街打起來,但是如果只是小小的鬧出一點動靜來,那還是可以的。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尤其當這個『勞動力』上升到千手和宇智波的族長和副手的時候。
那就是非同尋常的快感了。
大概就是自己忙的時候看到別人也一樣忙,心裡就覺得平衡了的那種快感吧。
「你只是覺得有趣而已吧。」
千手扉間一語道破真相。
比起其他那些附帶的價值,這個大概才是根本原因。
「怎麼會,這可是我的店鋪,辛辛苦苦花了大價錢趕工才造出來的,我怎麼會因為有趣就想你們在我的店門口打起來呢?」
當然是騙人的。
商業街建房子只花了十來天的實踐而已,出去少量原材料和兩頓飯,其他的基本都等於『零支出』,租金雖然也有,但畢竟他們是給姬君干活的,只需要繳很少一點就夠了。
要是能把損害控制在『一棟房子』的程度,那靠這樣一套房子換來兩族的大量勞動力,那可真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千手扉間當然不信他的鬼話,因此並沒有接他這個話茬,而是直接進入正題,開始談論有關糧食和蜂窩煤的事情。
奈良賢二雖然覺得少了點賺頭有點遺憾,但生意上的事情還是要認真對待的,因此也收斂了臉上帶著些許嘲諷的誇張表情,同千手扉間交談起來。
畢竟是先前約定好的,交接其實沒有多大的難度,一手交錢,一手交糧,不到半小時就齊活了事了。
千手扉間也沒有多留的意思,東西拿到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他去見一眼大哥,就要去下一個地方了。
到了下一個地方,他會把從姬君這裡低價買入的糧食以市場價格兌換成其他更便宜的糧食。
米這種作物,更多的時候還是作為『錢』的一種來使用的。因此就算是忍者吃得起,卻也沒有奢侈到天天頓頓都把米飯當主食吃的。
大多數時候都是混著其他糧食一起,或者干脆就是以其他的糧食作為主食。
宇智波火核和千手扉間幾乎是前後腳來到了姬君的天守閣去找各自的族長。好在天守閣房間足夠多,兩邊可以一人一頭相安無事的安心見面。
見到族長之前,宇智波火核曾經想勸說族長這次跟自己一起回去。
雖說忍者大多數時候都是聚少離多,但這樣從戰爭停止之後就一直沒回過族裡,還是難免會有些流言蜚語的。
一些長輩也對此頗有微詞,覺得宇智波斑現在越來越狂傲不羈了,根本沒有把家族放在第一位。
從隱瞞宇智波泉奈沒有死的信息到不管不顧的讓宇智波泉奈離開家族,去給一個貴族辦事。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這些長輩的想法,也沒有考慮過家族的利益。
宇智波火核當然相信族長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把家族放在心上。但是族長最近以來的表現確實是……不太能說服族裡的大家。(主要還是長輩們)
只是當他看到從表情到氣質都柔和裡的許多的族長的時候,就把話吞回了肚子裡。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族長了。
明明很早以前,大家都還是孩子的時候,族長還是一個會大大咧咧笑著跟兄弟們一起玩兒的活潑少年。
只是隨著戰爭愈演愈烈,親人們一個個離開,他就變得不愛笑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成為了現在這位被族人愛戴,卻也隱隱懼怕的族長大人。
如果在這裡,跟泉奈大人在一起能夠讓他放松一些的話……
宇智波火核搖了搖頭。
那就這樣吧,反正不用打仗,族裡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了。真有什麼事再跟族長聯絡也好。
因此他提都沒提回去的事情,簡略的將這段時間族內發生的事情還有先前順利接收了糧食的事情都大致提了一下,就准備起身告辭了。
「等下。」
宇智波斑叫住了准備離開的宇智波火核,將手邊的盒子推了過去。
「這些你拿回族裡,給孩子們分一分吧。」
這是先前泉奈給他的,說是他人這麼長時間不在,總不能讓火核來一趟空著手回去,就從姬君那裡要了些糖果,大人就不說了,至少讓孩子們能過個高興地冬天。
他覺得也有道理,就沒有拒絕。
「這是?」宇智波火核看了看那個紋飾秀氣的同族長的氣質分外違和的盒子。
「糖。」
宇智波斑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干脆的揭露了謎底。
「……糖?我是說,是可以分給族裡每一個孩子的量麼?」
宇智波火核驚愕的看著那個盒子。
糖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奢侈品,雖然對宇智波這樣的忍族來說不是完全吃不起,但每個孩子都能分到一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而且看這個盒子,裡面裝的大概不是那種叫做糖卻只有些微甜味的東西。
「啊。」
宇智波斑頷首。
「……那我就一起帶回去了。」宇智波火核雙手接過裝著糖的木盒子,「孩子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麼多糖,足夠表現族長對族人,尤其是孩子們的重視了。
然而還沒等宇智波火核走到門口,就感到有誰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接著緊閉的障子門也被人從外面猛烈的拉開。
奈良勝一沉著臉擋柱了宇智波火核的去路。
「盡管突然,但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更新來了。
今天的阿緣是活在別人對話裡的阿緣,所以她沒有工作,是的!她不肝也不禿!還會有錢的!(挺胸)
fgo情人節卡池果不其然的墜機,我想要女神的禮裝啊QAQ兩個烏魯克女神我都可以的!(大膽發言)
第53章
「……這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火核一下子警惕了起來,稍有放松跡像的眉眼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冷厲。他盯著奈良勝一,空著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下——似乎對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會立刻行動將其制服。
「字面上的意思。」
奈良勝一並沒有介意對方身上浮現的殺氣。
是是是,是帶著血腥味帶著煞氣的殺氣。
但誰曾經還不是個忍者沒上過戰場呢?雖說他們兄弟兩人現在是從良……從商了,收斂起了先前忍者的做派,但行商路上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
總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這種時候也不能不動手不是?
因此奈良勝一沒管釋放殺氣等著解釋的宇智波火核,而是越過他看向還在房間裡的宇智波斑。這位才是真正的主事人,要為宇智波一族的問題負責,背鍋的人。
「你的族人跟千手的人打起來了。」他頓了頓。「然後姬君新建的那兩排溫室……全毀了。」
「……」
理解了奈良勝一話中的意思,宇智波斑的表情都有了一瞬間的呆滯。這段時間姬君念叨了好幾次有關溫室的事情,明白她對溫室投注了多少希望。
「順便一提,雖然沒有出現死亡人員,但是正在附近工作的十來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搭建在那邊的二號雞舍,還有溫室裡的蔬菜和花木都完蛋了,試養的兔子也由於突來的這場災難而在混亂中逃跑了不少。」
「啊,還有,由於忍術的原因,剛鋪好的高速路也全部報廢——雖然可能也就兩三公裡的距離吧,但這是最新加固並且鋪好了石板的路段。」
「而來自鄰國的商隊大概再有個三四天就要到了。」
「……」
隨著奈良勝一的細數,宇智波斑臉色逐漸發青。
聽起來似乎只是幾棟房子和一些小東西的樣子,但後續造成的影響卻可能是災難性的。確實這些東西都很小,影響範圍也很有限,遠比不上那些需要宇智波或者千手全族出動,以滅亡國家為目標的大工作聽起來宏大。
但想到可能會讓這處好不容易才逐漸走上正軌,過上好日子的樂土遭受打擊,再加上對此期待已久的姬君知道之後的驚怒或者悲傷……
宇智波斑只覺得掌心一陣陣的發涼。
「總之,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並且計算出實際損失之前,你們是不要想走了。」
奈良勝一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過於震驚以至於臉上只剩下僵硬的宇智波斑。
「泉奈和柱……假面怪人姑且已經將肇事雙方控制住了,稍後會叫你們過去的。」
奈良勝一的視線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火核身上轉了一圈,隨即轉身離開。
「姬君她……」還好麼。
見奈良勝一要走,宇智波斑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啊。」聽到問題的奈良勝一偏過頭,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打擊非常大呢。」
所以你還是做好准備吧。
就算是忍界豪門的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就算是凶名遠揚的戰場修羅宇智波斑,該賠償也是要賠償的。
別的地方姑且不論,在姬君這裡,可是『造成了損失』就一定要『賠償』的地方啊。
——正如奈良勝一所說的。
阿緣遭受到了異常巨大的打擊。
她的豆芽她的蒜苗她的綠葉子菜她准備冬天拿去賣的瓜果蔬菜還有據說養出點眉目准備冬天的時候拿去增收的珍貴花木。
她的雞她的兔子她的商路她的錢……
別的姑且不論,兔子、雞可是她准備用來過冬的,還有雞蛋,那可是現在唯一能穩定提供的營養品!
唯一的!
唯!一!的!
老人孩子女人病人傷患……可都指著這個好好補充營養呢!
還有最為重要的,經過多次修整才有了今天這般整齊方便出行不畏懼各種惡劣天氣可以溝通外界的高速商路……
好,就算不談這些直接的經濟損失,只說修復的工期和需要的人手,還有更重要的,那些不能一蹴而就,需要花時間才能彌補的損失……
阿緣仿佛聽到了自己腦子裡某個神經斷裂的聲音。
就連手裡rua的尾獸尾巴都失去了往日的治愈力量。
「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才出現了這種情況……姬君、姬君?您還好麼?」
宇智波泉奈一臉的愧疚,雖然他現在已經脫離了宇智波一族,但之所以會有這個結果,他的族人也要擔負起極大的責任。因此彙報的時候他的頭一直就沒有抬起頭來,說完更是只能低著頭等待姬君的指示,是打是罵他都會受著。
然而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都沒有聽到姬君的聲音,他不由擔心的抬起頭看向姬君。
卻只見她保持了握著尾獸尾巴的姿勢,像是被定身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子前。倒是被她抓著的尾獸一邊哢嚓哢嚓的吃著餅干,一邊用尾巴在她的手上擦來蹭去,好像在奇怪她怎麼沒有動了。
「……姬君?您還好麼?」
原本單膝跪在桌前的宇智波泉奈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會是先前的損傷還有什麼後遺症吧?這樣的話,是不是需要把千手柱間叫回來……
「都……」又過了一會兒,知道宇智波泉奈差點就忍不住衝出去找千手柱間的時候,阿緣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
宇智波泉奈松了口氣,同時仔細的聽著她的聲音,生怕漏過了什麼。
「全都給我扣下來!干不完活不許走!」
「斑先生和柱間先生也是一樣,統統都去干活——」
阿緣憤怒的咆哮,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原本甚至抓不緊尾獸尾巴的手竟然能把桌子拍的邦邦響。
沒錯,活干不完,一天沒有恢復原狀,就通通不許走都給我干活!干活!!干活!
誰也別想逃!
管你是愛仕馬還是普拉達,搞破壞的家伙沒有人權!當然更不會有奢侈品權!
把我的蒜苗豆芽我的花花草草,我的兔子我的雞我的雞蛋我的溫室我的雞舍我的兔籠我的公路還給我!
「姬君怎麼樣了?」
「姑且是睡著了。」
見宇智波泉奈同菖蒲一同退出姬君的房間,守在門外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動了。
「只是仍然很生氣。」菖蒲沒好氣的補充了一句,順便又奉送了幾個銳利的眼刀。
雖然曾經十分畏懼這些擁有異常強大的力量的忍者大人們,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也逐漸明白忍者大人們強大是強大,但……不靠譜的時候也是真不靠譜的這個真相之後,她的畏懼之心就與日俱減。
忍者大人們再厲害又怎樣,他們能像姬君一樣讓幾千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用再受戰亂的折磨,不用擔心自己再也見不到明天麼?
忍者大人只是忍者大人,可姬君,卻是天。
忍者大人們不在了就不在了,可姬君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真的是天塌了。
以前明明還好,怎麼這段時間以來,原本挺可靠的幾個也變得不可靠了呢。
菖蒲想不通。
其他人……不管想得通想不通,都能清楚的意識到,姬君這一次是真的非常生氣,或者說是盛怒。
不管怎麼說,像這樣氣到人都不想見,這還是第一次。
就連他們之前害得她差點沒醒過來,她也只是笑著說沒關系,是她自己的問題,然而這次。
除了宇智波泉奈和幾個侍女之外,其他人都不被允許進入姬君的房間。
就連一向頗受姬君疼愛的宇智波鏡,都罕見的吃了閉門羹。現在只能垂頭喪氣的蹲在門口當門童。現在房間裡只有熏和兩只尾獸陪在姬君身邊。
可想而知是多麼生氣了。
氣到深夜的現在才睡著。
白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再將兩邊的人都控制起來之後,他們也分別取得了雙方的證詞。不出意外的兩邊都表示是『對方先動的手』,而且都異常的肯定。
同平常『有宇智波/千手在動手才是正常的吧』不同,他們都非常肯定,是對方使用了自己不知道的新的攻擊模式動的手。
至於證據,就是一個不明來歷,突然出現在隊伍當中的黑影,盡管沒有立刻造成人員傷亡,但那不加掩飾的惡意卻明顯就是敵人。
而說到敵人,那當然就是……
『肯定是邪惡的宇智波。』
『肯定是討厭的千手。』
雙方同時也表達了對對方的厭惡。
其實也不無道理。
好好的走在路上卻突然出現了古裡古怪的黑影,不是自己人,那肯定就是世仇的宇智波/千手了。
只是不管當時動手的時候有沒有道理,造成了這麼大的破壞,那就一定是『沒道理』了。
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們自己也莫名的來了火氣。
忍者之間的戰鬥產生破壞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他們會盡力避開人群或者建築,但真打起來,顧不上也正常。
宇智波斑也好千手柱間也好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然而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自己親自參與了這個小小的國家的建設,知曉了其中的辛苦與不易,對於這樣的破壞就格外的感到不能容忍。
如果是別人動的手,他們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人做了,然而這次動手的卻都是自己的族人。
兩位族長只能摸著鼻子認栽。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那些大國當中,大名不追究是不追究,要是真的追究起來,就算是忍界數一數二的大族恐怕也得脫層皮,搞不好還得交出幾個族人的性命才能平息大名的震怒。
現在姬君只是讓他們勞作,已經算是好的了。
雖然對於要跟千手/宇智波一起工作這件事雙方都很不情願,但畢竟有錯在先,再加上兩位戰場上無往不利的族長都已經低了頭……
那還要什麼好說的?
干唄。
於是,爭鬥了千百年的千手和宇智波兩個忍族,就這樣機緣巧合的開始了第一次的合作。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紅心皇後ver):給我干活!不干活扣下!(喂)
於是很多很多年後,當忍者們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成為一個被世人接受的有些特殊的『普通職業』之後,人們再談到推動了這一發展的宇智波和千手的合作的時候,很難會相信,他們第一次合作工作,竟然是因為溫室、雞還有兔子這樣聽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
當然,還有一個氣到幾乎要噴火,絲毫不管他們的身份和地位的強硬姬君。
其實單說這些損失的成本其實不算很高(畢竟人工很廉價,房子也沒買過材料,雞和兔子還有菜都是自己種的)只是時間過於巧合(剛好冬天能派上大用場)再加上阿緣現在資金流不是很健康……
沒有什麼能阻止一位暴龍化的公主大人的(你)
第54章
如果問一個忍者,『你覺得什麼事情最不可能』, 第一反應大概都是『不可能和平』,如果一定要換第二個,那大概就是『宇智波和千手握手言和』了。
其他家族或許還有合作或者不對戰的時候,這兩個家族就完全沒可能了。
因此讓他們握手言和,基本等同於說『世界和平』了。當然實際情況可能世界和平因為種種因素而更難以實現一些,但意思差不多。
總之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綜上所述,當幾個穿著款式差不多的衣服的青少年出現在施工現場的時候,已經干活干習慣的那些忍者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是聞名天下的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
忍者確實是可能會被抓住扣下來干活,但千手和宇智波是絕不會一起工作的。
只當他們是跟自己一樣,下手失敗被抓了的『倒霉蛋』。
同病相憐的『又一個』。
宇智波&千手:???
為什麼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甚至還有人走過來拍拍他們的肩膀什麼話都不說就又走開了。
作為『忍界奢侈品』,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們是非常不情願被扣下來做勞工的。尤其還要像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各式各樣的視線中干活。
但不情願又能怎樣呢?
沒看兩族的族長都換上了方便行動的衣服,開始老老實實的干活了麼。身為普通族人的他們……自然也只能跟在後面行動起來了。
而一旦下定決心要干,他們又比誰都積極。
倒不是說他們一秒就體會到了這座城市的好,只是非常單純的……
『頭可斷血可流,但絕對不能輸給邪惡的宇智波/討人厭的千手』。
就是誰也不想輸給對面。
盡管沒有到某些雞湯裡『他做了10我就做到15』的程度,但這樣憋著一口氣的情況下,兩邊都非常迅速的融入了工作當中。
第二天就可以跟著一起用土遁修路,用體術或者其他的忍術准備原材料,並且根據圖紙做安排(比如挑選合適的原料准備出合適的尺寸),盡管看起來還很生疏,比不上那些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月的熟練工們,但或許是忍者們本身就有的服從性,再加上過人的身體素質和平衡能力,使得他們就算從沒接觸過這些工作,也遠比那些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普通人要有效率。
——當然,這可能也跟帶頭的是對家的族長有關。
阿緣並沒有一開始就把兩邊的人放到一起你揉面來我倒水,就算這是當權者的命令,也可能會造成二次損傷。
畢竟人心是最難以把控的東西,萬一誰因為有怨言而黑化了……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於是她稍微折中了一下,只是把兩個人放在同一工作場,但並沒有放在同一個工作上。
比如宇智波修路,千手就去清理溫室和雞舍的殘骸。
第二天千手去修路,宇智波就去准備修繕用的原料。
比如石板和木材還有粘合劑之類的。
但同時為了不讓兩邊有機會聚眾偷懶抱怨或者覺得自己可以輕拿輕放,只要他們把破壞的東西都修好了就可以把事情抵消過去,阿緣想了個非常騷的操作。
就是讓兩邊的族長,分別去主持對家的工作。
於是現在的組合就變成了,千手柱間帶著宇智波火核和其他四個宇智波族人一起修繕雞舍,而宇智波斑則同千手扉間和另外四個千手族人去修路。
這出人意料的決策,著實超出了人們的想像之外。
但效果也非常拔群,原本兩邊都非常排斥的,排斥到幾乎想要暴|動的程度,甚至覺得是大名有意要羞辱他們。
然而……
『對面的宇智波/千手都能做到,你是說你們做不到,你們的服從性不如他們麼?』
最終,在兩邊副手的斥責下原本對這個決定十分不滿,要罷工,要抗議當權者蠻不講理的安排的族人們……也都熄火了。
不滿也好仇恨也好,這些肯定不會消失。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主要的是,絕對不能輸給對方。
這是維護宇智波/千手一族的尊嚴的大問題。
一開始聽說姬君這個安排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也很驚訝,他們兩人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自己,要帶著對方的族人完成某項工作。因此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這樣行不通的』『這樣下去會出事』,於是在得到命令之後,他們的反應都是要想同姬君反饋實際情況,讓姬君撤銷這個命令。
然而當看到姬君鐵青的臉,一副不接受任何抗議解釋提議,誰要就此事開口就把誰拖出去的樣子,他們默契的把反對的話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姬君肯見他們了,還是不要惹姬君不高興了。
反正也打不起來,到了他們這個程度,自然也不會懼怕一些不好的小動作,就算有挑釁或者襲擊,也都可以輕松解決——帶就帶吧,大不了做不好效率不高,自己多擔待點就是了。
反正像這樣干活也不是第一次了。
於是充滿了警惕、不安的忙碌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都沒被允許穿自己原本的族服,而是統一換上了款式基本相同的粗布工作服。
就跟先前來的那些忍者一樣。
沒有了那樣鮮明的代表身份的族紋,他們也就只是一些可憐的,闖了禍然後被扣下干活的倒霉蛋。跟其工作的人並看不出什麼不同——除了工作還很生澀,對領頭的人也很警惕之外。
但總歸是沒有肉眼可見的隔閡了,於是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甚至已經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同一時間坐在同一食堂裡一起吃飯了。
只不過會坐一個大對角,也就是離對方最遠的兩個角落。而對於他們這種不合群只選角落做的行為,其他人卻解讀成了『不安』。
就像他們先前剛開始被抓住關起來,然後又突然被帶出來時那樣。
『你們也是被抓住的?安心吧,這裡的掌權者是不會要了我們的命的,最多活干的多些。』
已經在這裡工作的人很有經驗的安慰道。
——只是他們的安慰並不能真的安慰道坐在角落裡的兩族族人。
他們也想解釋,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總不能說我們一點不擔心,我們可是千手/宇智波,只是因為不小心弄塌了溫室和雞舍才被扣在這裡工作吧?
那宇智波/千手還要不要面子了?
於是面對其他人的安慰,他們只能選擇保持沉默。
而這樣一來,就讓老員工們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害,一定又是跟自己一樣失手被抓的。
雖然對這些新來的家伙感到好奇,但對忍者來說,失手始終不是個值得拿來談論的好話題。所以大家默契的沒有去問『你是哪家的』或者『你是被誰抓住的』這樣的話。
萬一跟某個小鬼一樣是被小自己五六歲的鏡抓住的……
忍者們其實挺經常被自己年紀小的敵對忍者按在地上摩擦——畢竟天分不一樣,有些人十一二歲就能當一個大人用了,直接對上大人也不會落了下風。
也有些人除了命好能活到二十來歲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但是十三四歲的人了卻被個位數的孩子摁住,那真是裡子面子都保不住了。
不管出身哪裡,現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就是階下囚,所以就不要說些刺激人的話了。
畢竟這種時候,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
新來的幾人的別扭也在這些人的預料之中,他們剛來的時候也都這樣。
最開始被按著干活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逃跑或者自盡的,當然現在看來那只是不堪回首的黑歷史了。不過這種事情,始終是如果他自己不能想通,別人說再多也沒。
多等等,習慣就好了。
——樂觀豁達友善的完全不像是忍者。
讓新來的宇智波和千手們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你們一個兩個的,也都是忍者吧?為什麼都能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啊!
家族的尊嚴不要了麼?還有忍者的使命感呢?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忍者:冷酷,無情,掀起腥風血雨,在戰場上廝殺征戰,帶來死亡與恐懼。
虛假的忍者:用忍術打地基收拾原材料,蹲在食堂裡一起吃大鍋飯,順便關愛新來的倒霉蛋。
宇智波&千手:莫挨老子,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能不能像個忍者了。
阿緣:打個P,都給我干活,干不完就通通扣下不許走,敢鬧事我就把你們的族長鯊了!(巨凶.JPG)
第55章
同緊繃著神經,隨時可能因為對方還有『對家領頭人』的一點小動作而跳起來的宇智波和千手不同,這裡的其他員工都很和諧。
他們全都很看的開,表現了自己的友善之後也並沒有要求新來的跟自己一樣友善大方,而是自顧自的找自己在這裡認識的新朋友聊天了。
從自己正在做的工程到自己又學會了什麼新的技巧,到對忍術在工作上的使用心得。
偶爾也會談談各自宿舍發生的事情,還有最近又見到什麼新鮮東西。
從房間裡的暖和的金屬煤爐,到食堂的新菜,再到偶爾上街時候看到的新鮮商品,或者城市裡又多了什麼新東西。
其中有些還是他們自己參與了建設或者制作的。
盡管這是一座實際上跟他們沒有什麼關系的城市,但看著自己的勞動,自己的汗水最終化作磚石構建成了這座城市,還是很有滿足感的。
天氣還沒變冷之前沒有死在戰場上,天氣冷了也不用擔心凍餓……他們也會明白這裡的好的。
就算這裡的大名真的吃人,是打著把他們養胖之後再吃……那也是他們把工作做完並長胖之後的事情了,在此之前,他們都能過的很好。
什麼都不用擔心——除了有點想家之外。
宇智波和千手的幾人卻是始終沒法像他們那樣樂觀自在。
不管是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五天。他們始終無法適應這樣幾乎可以說是『柔軟』的氣氛。
光一個『帶頭的是敵對家族的族長』就夠他們繃緊神經的了。更不要說這裡這奇怪又過於柔軟的氛圍了。他們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並不是說忍者工作有什麼奇怪,而是這裡這些人,都太『不像個忍者』了。
他們神態自然,作息規律,面對這些工作表現的極其坦然且適應。
談話間更是幾乎沒有提到過『殺』、『死』這些對忍者來說就像呼吸那麼常見的詞語。
甚至還有些二十來歲正值壯年的男人也談論起分身術織毛衣或者用忍術修花園、火遁燒烤之類的事情。
這讓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時常會產生混亂,這個場景,比他們被按著做農事做木工活甚至要研究雞受到驚嚇之後究竟幾天才能正常恢復下蛋這些工作還要令人恐懼。
這是完全顛覆了他們的常識和認知的地方,甚至在這裡,他們都會變得不像自己。恐慌之下,他們中甚至有人因為一點小動靜就草木皆兵的把身前的桌子掀了的。
並非是遭受到非人的待遇,而是單純地恐懼,這個地方顛覆了自己的認知,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這裡變得全都不再適用。就像一場醒不來的幻術。
不,這或者就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幻術吧。
如果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就會被困在這裡,在也出不去離不開的那種。
當然事後這個掀桌的忍者除了被摁著頭去道歉之外,還被額外被掌管食堂大全,看起來比一般男人還要強壯的大媽摁在廚房洗了三天的碗筷。
然後他發現了,其實水遁控制得好,洗完還挺好用的。
——又淪陷了一個。
當然這個擅長水遁的千手族人淪陷的原因並非是洗碗洗出了感情洗出了覺悟,而是因為他看到那個千手的死敵,大名鼎鼎的宇智波斑,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向食堂的負責人道歉了。
難以想像,那個宇智波斑,竟然會對一個負責食堂的普通女人低頭道歉。而且還並非是因為他或者他的族人做了錯事,而是因為自己這個本來應該是死敵的『千手』。
這個展開太過魔幻,以至於他的大腦難以理解。
尤其這還不是什麼大的,嚴峻的問題。只是弄壞了桌子,浪費了一些食物而已。
這世界上,還會有比這更離譜,更奇怪的展開麼?
不,不會有了。
因為太過離奇,他反而無法想像這是『騙局』或者『裝腔作勢』。
宇智波的族長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他們憎恨宇智波,也憎恨宇智波的族長,但同時也明白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認錯』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覺得是犯錯了,那就算是大國的貴族施壓,他恐怕也不會這麼干脆的就低頭。
……所以自己這果然還是在幻術裡吧,既然是幻覺,自己又無能為力,那倒不如也學著他們輕松一點。
就讓那群一驚一乍的宇智波們愁眉苦臉去吧。
想到那群神經質的宇智波們可能有的反應,這名千手族人就突然安心了。
——人就是這樣神奇的會自我安慰,並可以靠對比而產生幸福感的生物。
類似的事情也發生在宇智波那邊。
而且比起千手,宇智波的族人神經無疑更加敏感一些……類似的情況自然也更多了那麼一點。宇智波火核雖然是宇智波的副手,但無論聲望還是實力,同之前擔任副手的泉奈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就算他有心安撫,在大敵面前也不是誰都信服他的。
一直到有人捅了簍子被總是笑呵呵看起來好像老農一樣沒有脾氣的千手柱間按在地上摩擦,然後又笑呵呵的推他們去工作為止。
幾次之後,他們發現這個往日宇智波們心目中的『絕世大惡魔』,似乎也並不都是在戰場上看到的那個樣子。
雖然千手都很可惡,千手一族的忍者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面前這位千手族長也確實有讓人信服的,能夠成為族長的特質。
——大概就是我討厭你但跟我相信你的實力並不矛盾的情況。
公路是最先修好的。
甚至還額外向外又延伸了幾公裡當做補償。
緊接著是新的雞舍和溫室。
為了能讓雞盡快恢復狀態,新的雞舍不僅做的更大更寬敞,還充分考慮到了保溫和舒適程度。不僅牆面用泥糊了一層放風,還填充了許多干稻草保暖。至於溫室……
溫室是可以重建,只是溫室裡的損失卻是最難補充的。
尤其是那些從花之國弄來的珍貴花木。
今年是都沒什麼戲了。
倒是蒜苗豆芽這些還可以稍微補充一些,其他的綠色蔬菜也有在重新育苗,只是畢竟才剛剛開始,肯定不能指望他們跟吹起的氣球一樣一下子就能立刻長到可以吃的程度。
綜合來說是,確實有損失,但因彌補的及時,所以損失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比想像中還是要好上不少的。
「——所以,我覺得他們相處的還挺好的。」
被委托了監工工作的牛鬼和又旅分別彙報了下自己的所見所聞。
畢竟是有血海深仇的兩族,就算是自己做了安排,但阿緣還是多少有些擔心會不會出問題,就用僅剩不多的小蛋糕做報酬,委托了身為查克拉精(尾獸)的又旅和八尾去暗地裡做監工。
這樣就算有什麼意外發生,身為尾獸的他們也有足夠的力量去制止。
而且尾獸並不站在人類這一方,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收受賄賂對發生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完美的第三方監工!
然而阿緣漏了一件事,就是尾獸眼中的平安無事,跟人類認知中的平安無事,還是有區別的。
對尾獸來說,平安無事就是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中間有點什麼事情無所謂,總之結果是平安的就對了。
因此兩族中間那些偶然出現了的,卻被兩邊族長及時解決的問題和危機,都沒被他們算在內。
從山上掉下去怎麼了?最後又沒有真的摔到。
忍術飛錯位置打向周圍的人又怎麼了?反正中途就被攔住了也沒有真的打到人。
那當然就是平安無事了。
又旅和牛鬼都不覺得這邏輯有什麼問題,回報的當然也就特別理所當然。
沒出事,沒用它們出手,那些被監視的忍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身邊曾經出現過『傳說中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尾獸』這樣的存在。
當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是注意到了的,但他們沒有在意——雖然尾獸很危險,但姬君一直以來都很相信它們,再加上自己也有足夠的力量在它們失控的時候制止,所以來就來吧,看就看吧。
當然,身為人類的一些人是有注意到這些看似無跡可尋,但總讓人覺得可疑的意外的。畢竟那麼多人都在工作,意外總是出現在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身上,也太奇怪了。
千手扉間就非常在意。
只是無論他怎麼探查,也找不到能夠證明自己猜測的蛛絲馬跡,也就只好把這件事埋在心底,當做一個未解的謎題先放置著了。
況且根據幾次的情況,他覺得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幕後黑手在的話,肯定不會就此收手而是會繼續蟄伏,尋找下一次機會。
而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有行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只要有痕跡,那就一定能夠找到他的真身。
現在不用打仗了,千手扉間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那個幕後黑手下一次的行動。
接著日升月落,時光流轉,終於,輝夜國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美麗的白雪飄飄搖搖的落下,落在樹梢,落在房頂,降落到地面,不知何時開始堆積,終於將世界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整個世界銀裝素裹,美的不似凡間。無數貴族曾經誇贊過這景色的美麗與不凡,然而對在輝夜國的這些人來說,這卻是他們第一次覺得『雪也是美麗的』。在此之前,雪在他們的認知中都是『白色惡魔』,會在不經意之間帶走體弱多病或者過老過小的人的性命。每一次降雪,都是對生命的收割。
沒有吃會餓死,沒有穿會凍死,就算這些都略有剩余,身體不夠強壯也很難熬過一整個冬天。說不定哪天,人就突然沒了呼吸。
而今年,他們可以呆在溫暖的室內,睡在熱熱的床上,抱著熱水看著窗外的大雪,原本的恐懼和敬畏,就不知不覺的淡化了許多。
不用頂著刺骨的寒冷用凍的通紅腫脹的手去刨那可能存在的食物,不用為了節省柴火而強喝凍的冰冷的水。不用擔心一覺醒來自己的親人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啊啊,冬天,白雪,原來是真的可以讓人覺得美麗的。
然而對阿緣來說,雪美是真的美,但冷……也是真的冷。
雖然有火炕也有暖爐,但天守閣這種四面兜風的設計,外加障子門本身就不保暖,使得室內的溫度很難升到讓人覺得舒適的程度。
或者每間屋子都點幾個暖爐會好一點,但沒有人的屋子點爐子一方面浪費,另一方面也很不安全,所以在確認其他人對這這樣的溫度適應良好的情況下看,她並沒有下這樣的命令。
說到底還是還是這個套裝不合理吧,明明都是不科學的氪金系套裝了,為什麼不能自帶冬暖夏涼的屬性?你康康哪個換裝游戲的衣服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搭配著穿的?為什麼到這裡就不行了,差評,負分了負分了。
綜上所述,縮在溫暖的被窩當中的姬君,今天也一點不想讓身體出現在被窩之外的任何地方。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冷到滴水成冰的早上,卻有一個模糊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天守閣的露台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說道不能接受現實……
大家知道巴黎綜合症麼?這是主要患者是日本人,病因是日本旅游者在巴黎發現真實的巴黎和他們了解的想像的差異巨大進而引發的一種心理疾病。
——忍者們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當然肯定不完全一樣)
不過一旦接受了新設定大概也適應非常良好(?)你看原著的宇智波都不肯跟斑醬走了。
阿緣的經濟狀況其實好轉很多了,畢竟系統封了,這方面沒有花錢的地方了。其他的正常開銷又都不算很高(畢竟忍者們大多是免費勞力,還會自己弄不要錢的原料)
所以雖然還不是阿富,但也不是阿窮了!是小康緣!(比劃)
悠于 2021-9-2 08:19
第56章
纖細身影的主人的存在感極低,明明就在露台上,卻正好卡在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死角。連周圍的落雪都沒有被弄碎。
她屏住呼吸,眼睛中滿是仇恨,但身上卻沒有一點殺氣溢出。背在背上的黑色筒狀物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若是幾位忍者在,大概會誇一句『是個隱匿的好手』。只可惜現在她正在空無一人的露台上,沒有人能欣賞她這精湛的技藝。
當然她也並不需要別人的誇獎,或者該說對於她這樣不已正面戰鬥為主要戰鬥方式的忍者來說,被人注意到才是失敗。
她捏緊了拳頭。
極冷的溫度讓她手腳僵硬沉重,但仇恨卻讓她情緒異常高漲,因寒冷而仿佛逐漸凝固的血液也隨之沸騰,沉重的手腳也再次變得靈活起來。
輝夜國大名的噩夢之名她當然聽說過,也知道強大如千手、宇智波的族長在提到這位大名時也會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不願提起。
可她還是在今天站到了這裡。為了她可憐的,被逼著接下這個任務然後失去了聯系的弟弟,她唯一的親人。
這是發生在她外出執行任務時的事情,等好不容易不用再打仗,她高高興興的帶著禮物回去族裡准備跟弟弟團聚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噩耗。
她的弟弟被推出去接下了刺殺輝夜國大名的這個任務。
而這已經是距離她回來,近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而且根據族人的說法,她弟弟在進到輝夜國領土的範圍內後,就音信全無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跟其他接了輝夜國任務的忍者們一樣。
什麼消息都探不到,據說只有一個跟著商隊進入城中的忍者,在城邊的一塊荒地上見到了一片有殘缺族紋的衣服碎片。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大概是就像人們所傳說的那樣,被輝夜國的大名吃掉了吧。
聽說輝夜國的大名是吃了原本的大名才得到的大名之位,之前一直表現的像個勤政愛民的仁君,但是隨著投靠的人逐漸變多,他終究還是露出了本性,開始吃人了。
聽說尤其偏好孩子和年輕人,所以領地裡的孩子和年輕人才格外的多。那些都是他精心的儲備糧。
族裡的人都說他的弟弟是技藝不精失敗被吃了,讓她給弟弟立一個衣冠塚,然後收拾好悲傷的心情繼續生活下去。可她不這麼想。
那可是從小跟她相依為命的弟弟。是她之所以拼命撐下去的理由,她怎麼可能就此放下。
如果她可憐的弟弟真的不在了,那麼就算豁出這條命去,也要替弟弟報仇。絕不能讓弟弟就這麼孤零零的被吃掉,然後被人遺忘。
就算知道自己要面對連牽手和宇智波的族長都避而不談的恐怖敵人也一樣。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成功。所以她才會不遠萬裡混在商隊當中,終於來到了這座位於群山之中的,傳說中的『惡魔之城』。
貼著障子門,站在死角的少女仔細的聽著房間裡的聲音,不願錯過一絲一毫動靜。終於當她聽到被褥摩擦的聲音時,少女拉開背後的黑色圓柱體上的捆帶,露出一個造型怪異的傀儡。
「去死吧,惡魔!」
她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破門而入,所操縱的傀儡則以更快的速度露出身體上的機關利刃撲向側方的床鋪。與此同時,她空著的手也握住了一柄短刀,衝向前方。
——然後就同自己的傀儡一起被按在了地上。
被一條……
巨大的尾巴?
就像拍下一只蒼蠅那樣,把她和自己的傀儡一起牢牢的按在地上。
「怎麼了?」
她聽到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
「是來襲擊的忍者吧。」
接著是一個嘶啞低沉的女聲。
緊接著,冰冷的斷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弟弟還小很多的秀氣男孩神情冰冷的面對著她,漆黑的眼睛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氣。
這個男孩子,也是一個忍者。
「鏡,怎麼……」
「請不要靠近,姬君。」宇智波鏡制止了姬君想要靠近的行動。「抱歉,請先不要靠近,我馬上就解決……」
「不,請務必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緣一走過來,就看到一個……面目模糊的年輕女孩子。
「你……」
阿緣剛想說話,就被按在地上的女孩子打斷了。
「把我的弟弟還給我!」
「……」
我……
應該,沒有……做過強搶小孩子的事情吧?
阿緣猛地一驚。
說起來最近確實是有很多小孩子被帶過來,難不成不全這其中就有被誤帶過來的?
「你弟弟叫什麼名字?我等會兒問問看。」
阿緣開始反思最近自己是不是太倦怠了,注意力全都在最近的修復重建進程還有商業方面的問題上,好像有一陣子沒有過問過有關收留的流民的問題了。
「別惺惺作態了,我弟弟、我弟弟不是早就被大名吃掉了麼!」
年輕女人憤怒的掙扎著,就算頸側被鋒利的刀刃劃傷流血也沒有在意。
這還是宇智波鏡見姬君有話要同她說而迅速收刀的結果,要不然她的脖子搞不好就要被割斷一半了。
害,又一個造謠傳謠下的受害者。明明現在貿易往來已經很頻繁了,但這個傳言的熱度,卻好像一點都沒有下去的跡像。而且似乎還根據各地不同風俗和認知的不同而有了不同方向的新演變。可這種『融入當地』的模式,可真是讓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知道不是真出了大問題,阿緣冷靜了些。工作關心肯定還是要關心的,但這次顯然不是工作流程上的失誤,只是一場讓人啼笑皆非的誤會罷了。
「不,大名不喜歡吃男孩子,她只喜歡美少女。」於是阿緣面無表情的開了個玩笑,本以為這樣說不定能嚇住這個年輕女人讓她聽自己說話。
然而女人卻是掙扎的更厲害了,劇烈到又旅的尾巴又按的更緊了一分。
阿緣揉了下額頭。
別的就先不說了,血得先止住,這再加上這撲面而來的涼氣。
「菖蒲?熏?」
「我在。」
「是的,姬君。」
門外幾乎同時傳來了兩人的聲音,擔心自己進去會壞事而候在門口的三個人中的兩個立刻回應。
「辛苦你們先帶她去洗個澡,外面這麼冷,估計凍壞了。」靠著兩三步的距離都能感覺到的冷氣,怕不是真的凍透了。
不說她這麼豁出去的原因,就這份毅力就足夠驚人的了。這是這個溫度甚至不想離開被窩的自己絕對做不到的事情。但凍這麼久很傷身體的,所以有什麼事還是等回來再說吧。
「又旅,拜托了。」為了防止她突然暴起傷人,又不能讓男性進浴室的這個情況,就只能拜托又旅了。
「要做什麼?」又旅干脆的問。
「嗯……帶她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別讓她傷到別人也別傷到自己吧。」
「好。」
藍色的貓型尾獸應了下來。
然後把傀儡丟開,就著用尾巴抓著人的姿勢,帶著人跟著門口的菖蒲和熏離開了。
……真是,一大早就是這種無妄之災。
阿緣揉了揉額頭。
總之,先找奈良問問情況吧。
另一邊,渾身冰涼的女人也被又旅按進了水裡。
大概是因為覺得忍者大多皮糙肉厚生命力頑強,又旅直接就用尾巴把人按到了熱水裡——只要人整個按進水裡,她就不會被傷害,也不會傷害到別人了。
這驚悚的一幕嚇得從外面拿了身干淨衣物進來的菖蒲尖叫了一聲:「死了死了這樣會死人的。」她說著趕緊去撈人,然後又皺著眉看向旁邊就待在這裡的少女。
「熏你怎麼也不說一聲。」
「……姬君不是只要洗個澡麼。」熏眨了眨眼,慢吞吞的開口。洗澡,泡泡熱水,又沒說一定要舒服。
十來歲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一點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錯。
「那死了……不,嗆水嗆壞了怎麼辦。」
「那就壞了唄。」熏不以為然,「想傷害姬君,死了也無所謂吧。」
這話說的也沒什麼錯……
菖蒲被說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點頭。
不,不行,這時候絕不能贊同。雖然她自己也這麼覺得,但姬君的命令才是最優先,姬君只說讓她洗個澡暖和一下,就是還想讓她活著,那就不能讓她這麼死了。
菖蒲一邊幫著年輕女人脫掉身上冰涼又濕透了的衣服,卸掉她身上可能藏著的忍具(這個她有請教過鏡),一邊轉過頭訓斥身後眼珠子咕嚕嚕轉,怎麼看都不太老實的熏。
「姬君這麼說了,肯定是還要見她的,還不快來幫忙。難道你想讓姬君等我們麼?」
「哦……」說到這個地步,熏也不能不動了。
她將袖子捆好,試了試旁邊桶裡的水溫,確定差不多不會燙傷就從被扶起來年輕女人的頭上衝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泡了熱水身體不那麼僵硬,過於激動的大腦也終於冷靜,女人變得安靜了許多。她不再試圖掙扎,任由兩個侍女幫自己脫衣服潑熱水。
這讓菖蒲滿意了一點。
這樣就對了。
「……你們,就這麼不怕死麼。」
又過了好一會兒,女人終於啞著聲音開口。
「我都聽說了,輝夜國有一位貴女,她會詢問路上遇到的流民要不要去自己的國家,看似是帶給人希望,讓無家可歸的他們有一個落腳之處,但實際上她確實輝夜國大名的傀儡,是專門幫大名騙人回去吃掉的。」
她側過頭看向菖蒲和熏。
「你們就不怕自己是下一個麼?」
「……到那天,被吃就被吃唄。」熏不以為意的回答。
她和母親早就商量好了,如果哪一天那個不知藏身何處的惡鬼大名真要吃她們,她們絕不會讓姬君為難。
姬君給過她們離開的機會,是她們自己不願離開『光』才跟過來的。因此哪怕這光的後面就是深淵也無所謂。
「姬君才不會吃人!」
菖蒲刷的站了起來,臉都氣紅了。
因為平時幾乎不會離開天守閣,所以她並不清楚外面的這些傳聞——她終於明白禾子和熏這對母女為何時不時會蹦出一句『被吃』了。
「你也是,不要附和她啊!姬君怎麼會吃人!姬君也從不會誘騙人來被吃!」她一邊抗議年輕女人的話,一邊訓斥身旁一臉『我就是被吃也無所謂』的熏。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這到底是哪裡的傳言?聽起來好像還傳播的很廣?
真是氣死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並沒有派上用場造成驚心動魄場面的女刺客來了——說到公主(?)的故事怎麼能少的了刺殺呢。(並沒有)還是要安排上的。
然而來都來了,當然不能那麼痛快的走了。
說不定接下來的傳說就要變成『忍者們的魔窟』了,來了的忍者就再沒有能回去的(不是)
第57章
「那個女人,大概是西邊來的忍者吧。」
看到房間裡留下的那個傀儡,姑且算是見多識廣的奈良勝一摸著下巴猜測到。
他是被姬君派人緊急叫過來的,一起來的還有最新版的領地人名單。
「西邊?」
「對,那邊大多是沙土地貌,很少有雨水,因此主要以沙漠、荒地為主。」奈良勝一用手在桌子上劃了一下『西邊』大概的位置。「據我所知,擅長傀儡和毒的忍者,大多出自那邊。」
「那邊空曠的地貌也確實適合他們這樣的戰鬥方式。」
傀儡也好毒也好,一旦遇到,想躲都難。
「再加上那邊的忍者本身也更擅長風遁土遁的忍術。」
「傀儡啊……」阿緣想去摸一下那個造型怪異,但看著還挺精致的傀儡。雖然這個傀儡的長相不太符合大眾審美,但從機關和關節來看確實是做工很細的東西——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絲靈光,但又抓不太著。
拿到手裡看看說不定就想起來了。然而她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發現了她的意圖的宇智波鏡將傀儡拿到了她夠不到的距離。
——如果她能看清小小的少年此時的表情,那一定能看到對方眼睛裡表現出的『請您不要什麼東西都亂碰』的含義。
姬君哪裡都很好,就是好奇心太重,警惕性也不夠。
像個小孩子——放到忍族裡的話,可能也就是四五歲的程度。畢竟再大一點的,幾乎都知道要對遇到的一切事物,尤其是未知事物保持警惕了。
但是姬君嘛……
姬君是姬君,不會有那樣的認知其實也不奇怪?
宇智波鏡一秒說服了自己。
——你倒是諫言兩句啊!
奈良勝一看著並不打算表態的宇智波鏡,只覺得額角仿佛跳了兩下。他算明白為什麼這麼久了姬君在這些方面都沒什麼長進了。
這種情況下,確實很難有什麼危機意識產生。
下次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勸說一下姬君,有關安全的問題。
嗯,下次一定。
或許是孤注一擲的行動已經徹底失敗,或許是溫暖會讓人松懈,接下來年輕的女人表現的都很配合。到了最後,判定她『暫時不具危險性』的又旅甚至松開了按在她身上的尾巴。
萬一她有什麼異動就在按住就好了。
盡管並非是真的『貓』,但對尾獸來說,年輕女人這樣的忍者就跟可以被貓咪撥來撥去玩弄的蟲或者小鳥之類的東西沒什麼不同。
她老老實實的被熱水泡了個透,驅散了身上的寒氣,然後換上了干淨的新衣服,接著被兩個侍女重新帶去了大廣間見姬君。
盡管心裡仍然有很多不滿,但姬君的指令是絕對的,姬君要見她,那她們就會好好的把人再帶回來。
於是在菖蒲的聲音之後,阿緣就見到一個……身材好到爆的高挑走了進來,解掉了原本穿在身上勒住會阻礙行動的胸脯的綁帶後,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遺。
這個真是她來到這裡以來見到過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大姐姐了,菖蒲找來的衣服並非是那種很貼身很顯曲線的類型,但或許是因為小了一碼再加上她的曲線確實非常鮮明的原因,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緊身感。
臉……臉看不清不說,但是這個身材,這個S型曲線真是高糊都遮不住的標准。
不過話說回來,這又是誰?
剛跟人討論完冬天的發展計劃,阿緣腦子還沒轉回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位身材好到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贊嘆的年輕女人的身份。
連rua著剛剛跳到她面前的又旅的身體的手都停了下來。
「姬君,我們帶她洗完澡回來了。」
菖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啊,你就是剛才那個……」
阿緣這下對上號了,也想起來自己之前說了一半後來被其他的方向帶走的話題。
「你說的弟弟的事情,我稍微查了一下。」她接過奈良勝一遞過來的記錄,「不過由於我這裡十五歲以下的男孩子有接近一千個,所以我並不能確定哪一個才是你弟弟。」
「所以,他叫什麼名字」
「和樹。」沉默了一會兒後,年輕女人還是說出了弟弟的名字。「跟我一樣,也是個忍者。」
她的刺殺已經失敗了,再掙扎下去也沒有意義。
若是能臨死之前知道弟弟的消息,那也不錯了。
「和樹……和樹……」
阿緣在記載了忍者姓名的那一本裡翻了起來。
這本比起旁邊那一本薄了很多,很快就看到了這個名字。
『和樹』,十二歲,X月X日俘獲,現於家具組工作。
「你弟弟還活著……唉,就算我這麼說你大概也不會相信。還是等見面了再說吧。」
阿緣本想多說幾句的,但又覺得口說無憑,倒不如讓他們姐弟兩個直接見面——反正她也要留下來賣力了,讓她弟弟帶她熟悉一下也挺好的。
於是在短暫的會面之後,年輕的女人,名叫千鶴的女忍者就又稀裡糊塗的被一個黑發的男人帶走了。
雖然這個男人帶著幼稚的兔子面具,整個人似乎也很隨和,但她多年廝殺的經驗卻告訴她,這個男人並不好惹。
自己要是因為只有他一人看管就有什麼行動,那最後死的一定是自己。
於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安靜的跟在男人身邊,離開天守閣,順著街道一直向外走,最終來到一條到處都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的街道上。
「和樹在麼?」
他走到一棟房屋面前,問門口正在削模板的男人。那肌肉鼓鼓,就算冬天也只穿了一層單衣的男人立刻也沒問他要干什麼,停下了手裡的活就向房子裡喊。
「和樹,有人找你,快點下來。」
「來了來了!」
隨著二樓少年的回應聲,一個黑影刷的從二樓跳了下來。
一個紅發的少年穩穩的站到了地上。
「誰……啊!姐姐!」
看到年輕女人,和樹喜出望外。他也顧不上思考姐姐為什麼會在這裡,就高高興興的撲了上去。
「姐!我好想你啊!」
「和、和樹……?」
一直到感覺到少年暖暖的溫度和熱情的擁抱,千鶴才終於回過神來。
「你、你沒被吃掉麼?」
「沒有啊。」和樹茫然的眨了眨眼,而後才恍然的搖了搖頭。
「姐,你不要只聽信謠言啊。」
身高三米八,體重三百八,一天吃八個孩子的餓鬼大名……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嘛。又不是鬼故事。
——他完全忘了剛被抓的時候那個差點被嚇哭,以為明天要被吃掉的自己的表現了。
「我只是任務失敗,被留下工作而已。」
「姐,我現在會做木工了哦。還會做箱子……雖然做的不太好,但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等我再多做一陣子,熟練了之後就給你做個多功能匣子。」
「上面可以打開,下面也有抽屜,聽說很受女生歡迎的。」
見到親人,和樹就有說不完的話要說了。
他嘰嘰喳喳像個吵鬧的麻雀那樣把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包括開頭跟著修路修房子,後來因為體力跟不上大人們而被輪轉去了別的地方,他還跟著剝了好一陣子栗子核桃之類的干果。
最後因為手巧而留在了家具組跟著一起做家具。
——他學習傀儡術,學習制作傀儡的時候,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當然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個位數年紀的孩子,十招之內就按在了地上。
這種丟臉的事情就不要再跟姐姐說了。
他摸了摸鼻子,決定省略這部分的故事。反正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有足夠的話題可以聊。
中午的時候,他還帶著姐姐一起去吃了食堂,只不過食堂的食物都是按人頭准備的,姐姐突然過來,自然是沒有她的一份。不過好在自己的分量本來也不算少,分一分也能都吃個五成飽。
他是這麼想的,然而到了食堂之後,不僅負責打飯的女人多給了他一些烤菜,同在家具組的大哥也把自己那份菜分了他一些。
一直到分菜給弟弟的男人走後,千鶴才終於松了一口氣,但神經還是繃的很緊。
因為她發現這裡的人,除了幾個負責打飯的人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忍者。
無論男人女人,大人還是孩子,都是忍者。
其中不乏會讓她感到棘手的好手。但就算是這樣的人,也都只是很普通的在這裡吃飯,聊天。
這太不可思議了。
忍者們,尤其來自不同家族不同地區的忍者,竟然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坐在一個空間中,像普通熟人那樣說說笑笑。
明明看起來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忍者,但氣氛卻一點不比同族中差——甚至可能比有些時候的族裡還好一些。
千鶴有心想問,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她只能貪婪的看著弟弟,多看一眼也好。
這樣就算晚些時候被帶回去處死,也沒有遺憾了。
下午的時間,千鶴被和樹帶著在他工作的地方附近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他的工作間指導了他一些材料處理上的細節。等到天色漸漸暗去,被白雪覆蓋的世界溫度又降了一個梯度,就算是強壯的忍者也感到寒冷的時候。她順從的跟著站在門口的奈良勝一一同向天守閣走去。
「謝謝。」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千鶴突然小聲的道謝。
她的弟弟不是個天賦很好的忍者,雖然一直在努力,但卻總是好像差了那麼一點點。性格上的話,作為一個忍者來說,他也太過活潑天真。
因此並不得族中長輩們看中。
雖然大人們不會都明擺著說出來,但對於像和樹這樣難以成為下一代的中流砥柱的孩子,難免會有幾分冷落。
和樹雖然從沒跟她抱怨過,但從他越來越沉默的表現,她是可以感覺出來的。只是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既不能像普通人家裡的姐姐那樣安慰他『那我們就不做忍者了』,也不能像忍者家族中的長輩那樣責備他『為什麼你做不到』。
不能讓他抱有『可以不這樣』的幻想,那樣他指不定就會因此死在哪個戰場上。可如果用對一流天才的要求去要求他,說不定還沒等到上戰場的那一天,他就再某個不可能的訓練中夭折了。
所以仔細想想,雖然和樹總是會在見到自己的時候笑著說沒問題。但像這樣活潑的他,卻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他是喜歡這樣的生活的。
那就繼續這樣吧。
只要她這個刺殺大名的罪魁禍首死掉了的話,那和樹應該還可以繼續這樣的生活吧。如果可以一直留在這裡不再回去,對他來說或許會更好一些。
為家族盡忠的有自己就好了,無論怎樣的犧牲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和樹能像現在這樣,一直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這句話你不該跟我說。」奈良勝一搖了搖頭,一點不掩飾自己曾經的殺意。「老實說,對於你這樣的刺客,我是主張殺掉來殺一儆百的。」
「雖說忍者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會被一兩個人的死亡嚇到的存在,但如果真的是非常恐怖的死的話,他們也會有所顧慮。」
就算是身不由己,但虧本買賣也是沒人願意去碰的。他們是為了收益才工作的,要是一直要倒貼,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干。
所以從安全角度來說,奈良勝一是認為像她這樣的襲擊者都該就地處決派的。
但姬君並不這麼認為,她甚至嘀咕著說不定這次撿到寶了。
也不知道寶在哪裡。
但姬君這麼說了,他作為侍奉的人也只能服從。
於是千鶴就再一次被帶回到了天守閣,並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脾氣好的不像個姬君的姬君。
還迎來一雙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的眼睛。
還沒等千鶴跪下請求以死謝罪放過自己的弟弟,原本坐在桌子後面的姬君就拎著裙子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來:「朋……不是,我是說,球形關節人偶,你知道麼?」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阿緣的好奇心以及什麼都想摸摸碰碰(比如尾獸尾巴)這一點,其實周圍的人多少都是懷抱不安(……)覺得不利於安全的。
只是真到說起來的時候全都變成了『下次一定』。
有我看著呢有我在呢有問題會阻止她的。
一方面是不希望這樣自己不具備的特質(?)也消失掉的表現,另一方面大概還是處於『姬君是君做什麼不可以呢』的微妙……當地社會地位認知?(大概)
說到bjd,那可也是無底洞,尤其小衣服小家具小配飾,再加上面妝眼睛假發……也是一條龍產業呢。
第58章
雖然現在這個傀儡的樣子……怎麼看都不符合大眾審美(值錢),但既然能做的這麼精細這麼多功能,那只是做個可以動的球形關節人偶,不需要有其他功能的話會更簡單吧?
再做個穿什麼都好看的臉……
完美。
不說娃娃本身可以做三四種膚色睜眼閉眼半睜眼各種款,就說衣服頭發鞋子帽子還有家具這些,就可以不停更新換代賣個爽了。
阿緣自己沒有接過娃,但是她認識的人裡有個養了大大小小十個兒子女兒的富婆。
為了放自己的兒子女兒還有配件家具,還專門改造了自己的書房。
那一箱子一櫃子的衣服,那不是衣服,全都是大票子。
雖然不知道在這裡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是從芭比到bjd,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人會在這上面投注無窮無盡的愛和票子這點來看,總歸是會有市場的。
就是推廣可能會麻煩點……
等等,都有人偶了,為什麼不干脆再弄個人偶劇場呢?
而且比起木偶戲,忍者的操作要更精妙吧?完全可以當動畫看了。
只要劇本和場景布置足夠好,不愁沒人看。還可以順勢推一波主角人偶配角人偶什麼的,衣服之類的也可以……
一本萬利!
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阿緣日常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並且迅速的將一開始的一點靈感撕開成一條線,並且眼看就要鋪開成一個平面。
阿緣不說話,跟在她身邊的宇智波鏡更不會打斷阿緣的思路。被問到的千鶴則是不敢開口,先不說她之前的犯下的大罪,只說現實——貴族開口的時候,哪裡會有忍者說話的份兒呢?
「……」奈良勝一嘆了口氣。
看來只有自己站出來打破這怪異的沉默了。
「您是不是有話要說?」
還沒等奈良勝一開口,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比其他人更早的陪在姬君身邊的青年理所當然的比其他人更清楚她此時站住不動的原因。
大概又想什麼計劃,想的出神了吧。
「咦?泉奈你回來啦。」
阿緣回過神來就見到一身寒氣的青年站在門口。
因為宇智波和千手那邊工作進度出乎意料的快,她就派泉奈去驗收了……順便也讓他和斑先生聚一聚。
所以從昨天又旅來了之後泉奈就離開了。
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就離開了一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嗯。」身上的寒氣散去許多,宇智波泉奈才走進房間,「工程質量出乎意料的好,姬君讓哥哥監督千手的這個決定真的非常明智。」
千手能把活干的這麼好,那當然是哥哥的功勞。
——宇智波泉奈理所當然的這麼判定。
他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走向姬君,然而在他靠近的時候,千鶴卻感到了刺骨的殺意和壓力。
那樣鮮明的,有針對性的殺氣讓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恐怕會第一時間奪門而逃。
離得越遠越好。
「真是,沒想到我離開一天就發生了這種事。」容貌俊秀柔和的黑發青年搖了搖頭,「鏡,你的修行還差得遠。」
「是,非常抱歉。」
宇智波鏡聽到之後立刻單膝跪地認錯。
「不是……這和鏡有什麼關系?」
阿緣愣了,看了看泉奈,又看了看身後乖順的低著頭的宇智波鏡,一時有點沒明白這其中的邏輯關系。
「姬君,哥哥之所以送鏡來這裡,就是給你做侍童的。」
「這個我知道。」阿緣點了點頭,當時她還因為他們竟然給自己送童工還震驚了好久。
「除了幫您端茶倒水之外,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護您的安全,作為最後一道防線守在您身邊。」泉奈明白姬君完全沒有這麼想過,但這不是『姬君不這麼想』就可以取消的工作。「出了這樣的事情,鏡卻人都被控制住之後才反應過來,就是他失職了。」
「姬君仁慈可以不在意,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放過。」宇智波泉奈沒有偏袒或者斥責的意思,只是語氣平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不說這個了,姬君您想要她做什麼呢?」
「啊。」阿緣的思路一下子又續上了。
「做球形關節人偶。」
「球形關節人偶是什麼?」泉奈重復了一下這個陌生的詞語。
氪金接喜歡的臉回家然後換裝養兒子養女兒啊。
一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好在理智還在,阿緣換了一種更容易懂的說法。
「我們可以制作有著精美容貌,關節可以動所以可以換衣服擺造型的高檔人偶作為高檔商品出售給有足夠消費能力的群體,比如其他國家的貴族或者姬君,或者是家底豐厚的富商子女。」
「人偶是一條生產線,人偶的配件,比如衣服鞋子家具還有飾品之類的又可以拉出一個新的生產線,剛好過段時間可能就沒有毛線去織毛衣了,可以做一做配件或者衣服。」
「還可以排演一些高質量的人偶劇,這樣也能豐富一下大家冬天的生活。」冬天到了,大家的工作量會因為外界因素而自然變少。
這個時候有好看的人偶戲看也是不錯的選擇。
要是有朝一日能順利推廣出去,那她就賣主角人偶。
誰不想買自己喜歡的角色回家呢?
不過在此之前最重要的還是把人偶先做出來。
還得做的足夠精致,有特色的。
像先前那種戰鬥用的肯定不行。
「那麼人偶做出來要用來作什麼呢?」
泉奈問出了在場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換裝養娃啊。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就算說了他們恐怕也很難理解。
「就……好看不就行了?」
明白了,是姬君自己想玩兒了。
聽到阿緣的回答,幾人了然的點了點頭,都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倒不如說姬君難得表現出自己有什麼愛好,他們應該支持才對。
「……」
我覺得你們覺得的東西肯定不是我想表達的那個。
阿緣看著沉默又放松的幾人,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好。
算了算了,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還是先說正事。
「那麼接下來就要說明一下有關你的處罰了。」奈良勝一見姬君不像再要說什麼的樣子,就面色嚴肅的看向千鶴。「本來刺殺姬君這樣的行為肯定是死罪的,但是姬君仁慈,給了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是。」千鶴也嚴肅了起來。
「你需要在這裡工作三十年來彌補自己的罪。」
「不是說十……」十五年的五還沒說出去,阿緣就見宇智波泉奈對著自己不贊成的搖了搖頭。
錯過了說話的機會,她只能看著奈良勝一用比他們商量的多一倍的時間忽悠千鶴,讓她感恩戴德的應了下來。
千鶴本身也確實是真情實感的感謝著這個決定。
在這個人們平均壽命也就三十來歲的年代,讓她工作三十年,無疑相當於對她承諾。承諾自己和弟弟,可以好好地留在這裡生活。
那是這樣的話,就算是翻一倍的六十年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中間的問題,大概也只是他們恐怕活不到那個年紀繼續為姬君服務而已。
……行吧,你們覺得合適就好吧。
阿緣不再試圖阻止。
打不了日後用表現優秀為理由減刑唄,辦法有的是,何必糾結一處。
然後,球形關節人偶的制作就被提上了議程。
千鶴也脫去了忍者的衣服,換上了普通的女士衣物,開始擔任球形關節人偶研發總管。
雖然沒有見過實物,但是根據姬君的描述和提的要求,她很快就制作出了一個球形關節。
這對她來說幾乎沒什麼難度。
比起需要藏暗器藏毒藥還要能控制開關,恨不得一個零件能分成八個部件使用的傀儡,一個球形關節顯然要簡單的多。
只要模仿人體,讓關節可以活動,像人類那樣做出各種姿勢就行了。
站著,坐著,舉手,擁抱,捧臉……
是的,千鶴做出來的人偶的組件,就連手指都是可以動的。盡管不能像真人的手指那樣做出中指疊在食指上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但是掐個蘭花指還是沒問題的。
面對阿緣的震驚,千鶴倒是一臉『這又沒什麼難度』的淡定表情。
平時之所以不做是因為她用到的傀儡不需要『手指』這樣的東西,而不是做不出來,她可不是和樹這樣才入門的菜鳥。
不說作為忍者方面的才能,只說對傀儡的熟悉和制作,她有自信自己是站在最前面的一個梯隊的,一直精進技能的話,假以時日會有機會站到最尖端那幾個當中。
腳趾她都能做的能動,更何況有好幾個關節的手指呢。
腳趾都能動。
是我低估了技術大佬們的技術。
阿緣開始覺得自己設想的人偶劇場真的並不遙遠了。
重要的是『好看』,怎樣才能做到姬君要求的那樣好看,精致,美麗。
這就把她難住了。
畢竟以前只做傀儡從來只考慮實用性,外貌……只要看著不是那麼奇怪可以拿的了就無所謂了。
這樣追求極致的美什麼的,可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尤其『美』這件事本來就挺玄乎的。不同的人對美的定義也有不同,怎樣才能被更多的人認可,就是『美』呢。
就好比千鶴自己來說,她覺得身體健壯肢體有力的人就很美,畢竟這樣的的一舉一動都會帶著利索的力量美感,也更容易在這樣的世界活下去。
當然,和樹這樣活潑的少年也很好看,雖然不夠強大但看著就會讓人覺得開心。
她就不太喜歡像自己這樣的身材,礙事又沉重。自己並不能從中得到好處,反而添了許多麻煩。
臉的話,她其實沒有特別的偏好,只要五官端正有精神就很好看。
只是姬君說的肯定不只是這個程度。
人偶的身體完成的很快,她甚至做了幾種不同的體型以便選擇。
然而對於最重要的人偶的頭的制作,卻是陷入了僵局。
幾天過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阿緣倒是知道若干受歡迎的bjd的臉,但是先不說這個世界裡是不是能同樣受歡迎,她……她這種只能畫畫火柴人的美術功底也畫不出來啊。
最終也只能把人都叫過來集思廣益一下。
「您的意思是說,選擇所有人都覺得好看的人作為樣本就可以?」
千鶴若有所思。
「我覺得可以試試。」
阿緣點了點頭。
她覺得這是個比較好的主意,有了『好看』的模特,做出來的再怎麼也不會差吧。
考慮到忍者和普通人的審美有差異,她還特地把菖蒲小桃和熏叫了過來一起當參考。
幾個熟悉的忍者也都被叫了過來。
「你們可以把範圍擴大到整個國家,遇到好看的人都可以記一下大家集思廣益一下。」
雖說『天下第一美』大概率不會正巧就在自己這裡,但『比較好看的』應該還是有的,然後再藝術加工一下……
誒?
阿緣剛想說一下有關找模特的事情,就見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斜後方,安靜環胸站著的男人。
被突然注視的冷峻男人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千手柱間高興地開口了:
「說到好看,那肯定就是斑了,對麼斑。」
作者有話要說:
某被注視的戰場玫瑰:我看你們是想起舞。
(是,就是我想起舞了,皮這一下很快樂,我甚至還敢.jpg)
然後阿緣就有了私藏的限定版斑醬人偶(你)僅此一份兒非賣品(x)
第59章
……對個p。
如果宇智波斑是會罵髒話的角色,這句話肯定就噴到興高采烈的千手柱間頭上了。不過他始終是那個動手狠辣但言語文明的宇智波斑,因此就算被眾人這麼盯著,他也只是挑了下眉,然後對著千手柱間丟了個死亡凝視。
大有你再多說一句就錘爆你狗頭的架勢。
千手柱間雖然覺得自己還可以吹自己天啟吹個一萬字,但看到這死亡凝視……他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然後轉過頭對千鶴露出一個『你眼光不錯哦』的贊賞視線。
我不說話,我還不能用視線傳遞麼?
千手柱間美滋滋的想著。
而在他身旁,同樣從苦工中脫離久違的來彙報一次的千手扉間則是用力握住了自己差點不受控制就想上去的手。
我怎麼就那麼控制不住這手呢.jpg
偶爾他也會懷疑,自己這個大哥到底是怎麼活蹦亂跳活到現在還沒被人在路上就打死的。
這種沒心沒肺的樣子,再加這不和時宜的掉鏈子。
——只能說是他實力增長的太快,快到別人都追不上打不過的那種程度。
宇智波泉奈本想說話,但……
哥哥長得最好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想通這點之後,這些人會有這個反應……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於幾位侍女就更好理解了。
說好看的人,那當然誰最好看就看誰。
雖然最好看的肯定是姬君(濾鏡視角),但高貴的天之姬,怎麼能作為人偶的樣板呢?那肯定不行,只能退而求次,看第二好看的了。
那當然就是斑大人了。
雖然泉奈大人也很好看,但如果兩人站在一起,顯然是斑大人更吸引眼球一些。
泉奈大人的美是溫和的,像是水,或者白百合這樣沉靜溫和的美。而斑大人確實更加濃烈,艷麗的那種美。
像是盛放的紅山茶,或者燃燒著的火焰。
兩人站在一起,雖然誰也不會被對方的氣勢或者容貌壓下去,但第一個被注意到的,一定是斑大人。
這就很符合這個人偶『一定要非常好看』的要求了吧。
至於奈良勝一……
考驗審美的事情跟他這種只考慮能不能用和能不能賣錢的人沒什麼關系,她們都覺得好看,那大概就是可以吧。
只不過……
他是萬萬沒想到,宇智波的族長竟然有一天會因為容貌被人這樣討論,而不是因為他在戰場上的恐怖或者其他傳言。
但仔細一想其實也不奇怪。
說到傳言,恐怕在沒有什麼比輝夜國的大名更加恐怖的傳言了。
相比之下,無論是忍界之神還是戰場修羅,都差了那麼幾分。
雖然這奇怪的傳言沒有一點可靠依據就是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傳得太過離譜了,倒也不全都是指名道姓了——已經變成『傳說中有那麼一個國家的大名巴拉巴拉』這種更接近於神鬼故事的東西了。因此『輝夜國』這個名字反而從傳聞中淡出了。
當然影響還是有,卻比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這樣一來跟外界的溝通應該會更容易一些。
聽著聽著,他就開始走神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在跟弟弟討論明年要找哪裡當未來一年的據點——也不是他們不想定下來,而是他們這種情況,實在不適合在某處久留,再加上戰亂時代國家本就不安穩。今年還在,明年可能就沒了。
穩定下來實在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萬萬沒想今年會有現在這種光景。
宇智波和千手的族長心平氣和的在談論什麼。一個西邊來的忍者一本正經的對著宇智波族長的臉比劃記錄著什麼,卻還沒有被打死。
而創造了這堪稱奇跡的場面的姬君,則是抓著縮小了無數倍的八尾的尾巴在跟他說著什麼。
奈良勝一不知道這樣的發展究竟是切實變好了,還是只是讓他們放松警惕的安慰劑,隨時可能會有更加糟糕的,可能會破壞了他們所有努力,所有期待的東西在黑暗中的某處窺視著他們。准備隨時將他們好不容易才得到光摔得粉碎。
但此時此刻,如果能夠同過自己的行動讓這樣的時間變得更持久一些,他覺得無論是自己,還是面前的這些人,他們都會是願意的。
阿緣是在一周後看到成品的人偶的。
而且是一對,一男一女……嗯,有胸的就算是女孩子吧。
根據千鶴的解釋,兩個人是用了同樣的臉作為藍本,只是一個做了女性化處理——沒想到效果意外的不錯,於是就保留了下來,一起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第一第二個球形關節人偶。
比手臂略長一些的人偶異常精致,每一個關節都能像正常人類那樣動,而且似乎因為有什麼機關的原因,在復位之前,就算沒有人撐著,也能保持安排好的姿勢。
「其實還有一些其他功能,不過因為尚未成型,所以還沒有全部安裝上。」千鶴誠懇的表明了這兩個人偶還有其他功能。
然而阿緣卻理解成了是『作為人偶』還有技術層面需要更新換代。
因此她隨意的點了點頭。
更新換代不是正常的麼?從材質到膚色到細微的變動,很正常啦。
她更在意的是人偶的其他配套產品。
「衣服呢?衣服做好了麼?」
考慮到這個時代貴族女性的普遍審美(她之前也是打聽過一些的),阿緣並沒有著急推出洋裝現代裝這些服飾,而是大致畫了一下會符合日式審美的改良和服和十二單,讓手巧的女人們去試著制作。
布料的話因為之前其他大名的賠償她還有不少,到不用擔心到時候不夠用——反正也沒打算幾百套幾百套的賣。
這種精貴的東西,當然是要搞限定才能體現出身價。
走高端路線的東西,那從來是不求最好,不求最多,只求最貴最稀有的。
阿緣估計未來兩三年,可能都不會鋪開成為商品。
現階段主要還是試制加調整,還得做做市場調查,看看怎麼營銷才能取得最大利益。
再次之前……還是就讓他們誤解主要是自己想要吧。
配上眼珠,帶上假發,穿戴好全套精致衣服的人偶最終被留在了阿緣的房間裡。
雖說總覺得他們好像還誤會了什麼……不過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阿緣摸著下巴看著坐在桌子邊緣的兩個人偶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把問題拋在腦後。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人偶的制作定了下來,托了模特和最初的試制品的福,千鶴似乎找到了制作人偶的手感,很快就又做出了幾組不同的人偶。
有男有女,有十幾歲的青少年,也有二十來歲的成年人。
基本上都是根據阿緣要求的,大概半米左右高。
根據大家的反饋是『都很漂亮』。
後來千鶴也試著根據姬君的要求用查克拉操縱人偶去『表演』。
……老實說這裡就不是很有進展了。
雖然不是特別有難度的事情,但因為又要同時控制多個人偶,又要保證每個人偶的動作都有美感……
這個就有點超出忍者的理解範圍之外了。
雖說忍者還不至於到對美一無所知的地步,但他們對美的欣賞和追求,無疑還停留在最基本的實用階段。
好用的就是美的。
能活下去的就是美的。
更精致的美麗……如果不能繼續存在下去就毫無意義。
那種『稍縱即逝』、『只求曾經存在』的美,僅限貴族們會在意。
因此怎麼能更好的展現美麗,大概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是千鶴的研究課題。
不過除此之外她也沒有閑著。
盡管並不算專精木匠的工作,但畢竟是傀儡大師,精通於各種精細的設計和制作,因此在遇到不好做的精細工作(主要是木工類)的時候,就會找到她這裡。
織布機到了之後的安裝使用以及維修工作基本也都交給了她。
……雖然完全脫離了原本的工作範疇,但千鶴也很快就適應了這種一半時間研制人偶,一般時間修行改進其他工作的這種工作模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心愛的弟弟在身邊又一直從事自己非常有自信的工作,千鶴幾乎可以說是諸多人中適應最快的那一個。
不在隨身攜帶傀儡,穿著方便行動但厚實衣服的她完全就像是個利索的女工頭。
還是『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可以工作』的那種工作狂類型。連親弟弟和樹現在見了她都想繞著走。
不是不喜歡工作,也不是不愛自己的姐姐了。
但是這樣也太可怕了嗚嗚嗚,他平時上班也就是大半天而已,哪兒像現在晚上還要被姐姐抓著學習和反思白天出現的錯誤。
但托了她的這樣拼命工作的服,因原材料羊毛告罄而逐漸停工的毛衣工坊也有了新工作。
織布。
盡管還只是不成氣候的人工織布作坊,但好在也算是個產出。
不指望對外掙錢,能滿足一部分內需就夠了。
千手和宇智波的幾個忍者現在也差不多用熟了——當然不能指望他們相親相愛親如一家了,但是在種種原因的影響下,他們現在已經可以作為正常的員工使用了。
——忍者快遞也就應需出現了。
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會雇佣忍者護送,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帶著貨,然後讓忍者陪著一起走這種模式。
當然也有讓忍者單獨運送的東西,但那大多都是像情報或者體積小又珍貴的東西。
大件多件的是沒有的。
一方面是因為實際需求,比如行商們再另一個地方沒有店鋪,需要自己過去售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於把貨物交出去這件事的不安,以及不是所有忍者都有攜帶封印卷軸的財力物力。
封印卷軸不是特別稀罕的忍具,但也不是便宜到像是苦無手裡劍這種隨手一抓一大把的東西。
如果使用封印卷軸這樣的道具,無疑會讓成本又高上一截。
但宇智波和千手顯然不是消費不起的那類。
於是在第二場雪降臨之前,第一單忍者快遞,出發了。
第60章
寄件人是奈良勝一,收件人是他在外面臨時盤下的某個鋪子。
商品是最後一批毛衣,還有最新的一批線香。
參與運送的是一名宇智波族人,和一名千手的族人。雖然正常來說這點東西只要派一個忍者就夠了,但出於對試運營的重視,還是派了雙保險。
有兩個彼此警惕的人互相監視,想必兩人的工作效率一定都能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次就不是阿緣的提議,而是奈良賢二的了。
這個人似乎在給阿緣工作之後解放了某些奇妙的思路,總會冷不丁的冒出一些突發奇想。
但也沒錯,無論是為了自家的聲望,還是為了在不被對方抓到把柄的情況下抓到對方的小辮子。他們都一定會無比認真、細致的記錄下這一路的各種情況以及對方的行動,並且順利完成任務的。
『忍通快遞』比找武士或者雇佣當地工人更可靠的就在這裡,除了他們的訓練更嚴苛技術更先進之外,也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對家族來說,任務失敗是污點。
所以……他們反而會比任何人都認真的去完成任務。
當然這僅限於有口碑的那些忍族,小家族或者浪忍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選擇可靠地忍者去做運輸工作就很重要了。
運輸是商業行為當中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產生成本的點之一。
雖然雇佣『忍通快遞』的成本肯定比普通員工去做要高一些的,但考慮到節省的時間、包裝費、車馬費還有額外的人工費,平攤一下的話,這個『高一些』其實反而是節省了。
忍者們的腳程有多快阿緣是有過親身體驗的——那種人肉風馳電摯的感覺她目前來說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只說後面的幾項。不用額外准備運輸時需要的包裝,就省去了包裝的材料費和打包需要的人工費。
不需要雇車馬的話,就不需要買車或者租車,也不用擔心馬(無論是租還是養)的成本,也就不需要再有人拉扯或者趕車。
裝卸的工作也剩了一半——忍者基本都能勝任這樣的體力活。
對忍者來說,如果能從商家或者有需要的個人手中大量接到這樣的工作的話,那也算是有個穩定的進項了。
這邊多穩一點,那邊需要搏命的工作就可以少接一些。
姑且算是皆大歡喜。
對於幾位忍者經常說的『忍者只能活在戰場上』的事,阿緣思考了很久。
這樣肯定是不對的。
不僅不對,或者根本就應該說是『扭曲了』。
但只是口頭安慰的話……大概沒什麼說服力,就像事情真的發生了時候人們互相說的『沒事,會好的』。
當然作用是有的,也能安慰道正處於低谷中的人,但說到對當前正遇到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幫助的話……那肯定是沒有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找到一個能讓事情變好的解決方案。
比如給忍者們開拓一下業務的廣泛性之類的。
——不過這也只是個設想,具體能不能成能不能推開,還得看能不能把這個業務鋪開,形成一個專門的模塊。
雖然阿緣可以把手下類似這樣的工作都交出去,但老實說只靠阿緣自己是遠遠不夠的。得讓其他的商家尤其是大商隊、大商人和貴族們也認可才行。
但好在現在輝夜國再這一片的幾個國家當中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商人們對輝夜國的特產的認可度也比較高。
先從周圍這幾個國家中推行試點搞個『忍通快遞』服務區應該還是可以的。
至於到時候是走單項委托還是直接合同包人來做,就根據實際情況再說吧。
反正無論是忍者的問題還是快遞的問題,都不是一兩天就能定下來的。
對於這種周期按季度來決定的事情,阿緣一向很隨緣。
她一經發現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如果什麼事都記著今天明天就要做完,那就是無窮無盡了。不僅工作效率會斷崖式降低,疲憊程度也會急速增加。
如果不是頭發夠穩,現在搞不好都要tu……不是,擔心秀發是否健康的問題了。
把忍者快遞的方案提上議程,阿緣就要開始考慮下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先前俘虜的忍者們的……送還問題。
老實說是不太想把人還回去的。
畢竟都是已經經過實習期和培訓期可以派上用場的白……不是,正式工,雖然可以再招新人來,也可以再培訓上崗,但總歸是熟手更讓人放心一些。
才不是因為這些人可以007還不用付工錢呢。
……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作為用工方,當然不免會希望用工成本越低越好。
不知不覺中,她也變成了黑心老板中的一員呢。
不過現在城鎮一期二期建設已經基本完成了,無論是城裡的二環還是村裡的二環,還是對外的高速路都已經差不多了,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再扣著人不走了。從秋天到冬天,也確實是很長時間了。
家裡也會擔心的吧。
還有給他們的報酬……
雖說是俘虜,但做了這麼多也做了這麼好,什麼都不給的話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況且她還想以這些忍者為突破口,試試看能不能讓他們所在的忍者家族也加入到自己的計劃當中,給自己當壯丁……當臨時雇員。
忍者是真的好用。
比起去解釋或者勸說,還是這樣讓人直接回去說說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工作環境會比較好吧。
那麼這樣一來,讓人帶回去的東西就不能顯得太小氣。
但如果多了的話……好像又容易讓人覺得自己是冤大頭?
「泉奈。」
「是?」
阿緣覺得這種跟忍者有關的事情,果然還是參考一下忍者的意見吧。
「如果你任務結束要帶東西回的話,你會帶什麼?或者說你帶什麼回去,親人朋友會比較高興?」
「……」宇智波泉奈顯然沒想到會被問道這樣的問題,因為太過意外,他少見的直接流露出了茫然的情緒。
那是確實不清楚、不明白的樣子。
這對以縝密、幾乎沒有破綻出名的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失態。
「抱歉,我們……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事。」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對忍者來說,能活著回去,能見到親人朋友活著回來,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樣啊……」
「如果說會刻意帶什麼的話……一般也是……嗯,可能會帶一些給族裡孩子的東西吧。」
其實是一些戰利品,之類的。
不過那並不是什麼值得跟姬君提及的東西。
「給孩子啊……」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考方向,阿緣摸了摸下巴,開始考慮有沒有什麼能給孩子的。「我會列入考慮範圍的。」
「那斑先生呢?泉奈你不會送斑先生什麼麼?」
考慮到兩人都是單身,她就不問會不會送喜歡的人什麼東西這種戳心窩子的問題了。
說起來忍者們好像……基本都是單身居多?
到目前為止,她周圍比較熟悉的幾個忍者裡……好像只有柱間先生說過結婚了?
還是不問的好。
「送……哥哥麼?」
宇智波泉奈認真思索了片刻。
「我們之間其實不會很刻意去送什麼,應該說忍者幾乎都沒有這種習慣。」
所以對於姬君一開始的送糖行為他們其實是不太理解的。
雖說是屬於姬君的領民,但像這樣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並不像同族之人有血脈的聯系,也並非是他們做了什麼值得誇贊的事情。
完全就是在損失自己的資產。
不過現在看這樣做的效果還是很好的,來到這裡的人都很快融入環境並且精氣十足。不過他覺得姬君開始這麼做的時候,大概並沒有想這麼多。
更可能的只是她想做,並且認為應該這麼做而已。
「什麼都不送麼?」
「也不是,我們的話,大概會送會用的到的東西吧,比如忍具之類的。」他說著,臉上也露出了絲絲懷念。
「我的刀,就是哥哥送的。」
這大概就是男人……不,忍者之間的浪漫了吧。但對於忍者來說,這樣實用的兵器說不定反而是飽含祝福,最恰當的禮物了?
「這、這樣啊……」
但是她這裡也不產兵器啊。
不過到時候到可以把之前沒收的忍具之類的都還回去,路途遙遠,會遇到什麼誰也說不准。
「有點麻煩啊。」
阿緣放下了手中的碳筆。
怎麼說呢,她有想過忍者這個群體可能會『有些麻煩』,但沒想到會這麼麻煩。
總不能真送點包子飯團之類的路上當糧食就送人走吧?但這樣也沒辦法讓他們的家人族人見到實物了吧。(畢竟都吃掉了)
「那……生日之類的呢?」這個應該會有來往了吧。
生日……?
宇智波泉奈怔了一下。
「生日啊……」
忍者當然也有生日。
只不過忍者大多不太會在意這個。
應該說,大多數生存沒有關系的事情,忍者們都很少在意。
到底是因為『沒有時間,顧不上』,還是害怕有了這麼多要在意,要牽掛的事情之後再失去會更加痛苦。
比起知曉了這樣的快樂再失去。
恐怕比從不曾得知要更加痛苦萬分吧——那樣的絕望,說不定會讓人直接瘋掉吧。
因此忍者們都默契的很少去想這些。
久而久之,生日也就不再是特別的日子了。
當然也有會顯得特別的那天,那就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應該肩負起更多責任』的那個時候。
話是這麼說,但大多數時候,能派上用場的忍者在成年之前就會被委以重任了。
但是這個時候問起來……
「您是准備要送誰東西麼?」見姬君似乎很認真的在煩惱,宇智波泉奈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也不是送……不,也算是送?」
「是……忍者麼?」
「也、也算吧。」
雖然是俘虜,但那也是忍者。
「……姬君。」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
「您不用這麼繞圈子的,您送什麼,哥哥都會喜歡。」
「我送什麼都……不是,那個,斑先生……」怎麼就提到斑先生了?
「雖然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但其實這個不是什麼重……」
阿緣呆了兩秒,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種事情要早說啦!」
作者有話要說:
泉奈:姬君怎麼知道哥哥今天生日的?但這種事情無需這麼苦惱。
阿緣: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早說,我什麼都沒准備。(宛如突然知道關系很好的同事要過生日但自己什麼都沒准備時的微妙尷尬)
阿緣:我就是饞忍者的身體(工作能力)。
說到人偶,這個當然不可能今天說明天就賣。從准備到推廣到正式上市,大概得兩年以上吧。能成功也是參考了火影原著60年裡大概斷斷續續打了30年可到鳴人那時候大家已經開始追求看電影追明星了(雖然主要是在劇場版裡)
帶土那時候也是有了台燈的——直接參戰的木葉村裡都有台燈了,那證明對生活質量上還是有些需求了,(對我特地回去看了一下,帶土的房間有台燈)
而且打仗期間還能買到鮮花(絕了)
當然也可能就是ab自己沒想隨手畫上了。
說到得到之後又失去瘋了的——那當然也是要舉例帶土(喂)雖說宇智波都有點神經質的敏感,但帶土似乎是其中最嚴重的那個呢。
阿緣什麼時候看人不像素,這個我在安排了,得找個最恰當的機會讓她震撼(你)
網准備撒出去了,二環也建好了,現在就差把人(魚),都撈回來安排到崗了。摩拳擦掌准備提速。再不提速追不上火影60年跨步進入電氣時代的火箭速度了。
悠于 2021-9-2 08:23
第61章
阿緣很快就發現了自己這話說的不太妥當,似乎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她其實不知道的事實……不過這不重要,重點是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
按照這裡人很少有夜生活的生活習慣,基本上天黑了就差不多是休息的時間。也就是差不多八點左右就是不太適合再去拜訪人的時間了。
……滿打滿算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了。
做事最怕突然襲擊。
不,這種事情不能急,急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
還是先打聽一下比較好,正好面前有最好的咨詢對像畢竟是親弟弟,怎麼也比她盲猜要好吧。
想到這裡阿緣筆直的看向泉奈:
「斑先生……有沒有什麼比較偏好的?」
泉奈還是那句話:「……姬君您送什麼都好的。」
重點並非是送了什麼,而是被人記掛這件事本身吧。能被誰這樣想著,宇智波泉奈覺得就已經是很好地禮物了。
人總是會想成為被誰在乎的那一個的。
「……什麼都沒有麼?」
「也不是。」被姬君這樣問道,宇智波泉奈搖了搖頭,接著也怔了一下。
人當然不會什麼愛好都沒有。
就算是忍者也會有『喜歡』和『討厭』的情緒的。只是這種傾向不能暴露,因為有可能會成為弱點,久而久之,『不暴露自己的喜惡』就變成了和『在外面覺不暴露姓氏』一樣的忍者的共同認知。
同時。
對忍者這個群體而言,個人的感情,什麼都算不上。無論是喜歡還是厭惡,甚至是恐懼。
恐懼的話就去客服,無法接受的話就去死。
就這麼簡單。
「哥哥他……很喜歡豆皮壽司。」宇智波泉奈開始回憶那些已經逐漸淡化的記憶,「還很喜歡戰鬥——並不是說喜歡殺戮,只是喜歡戰鬥這件事本身。」
同強者戰鬥,渾身的血液都仿佛會沸騰起來。
雖然緊張,但也會興奮。
也許很久很久以前是因為不這麼做就會死,但後來也變成了自己的習慣、愛好。
嗯,我懂,就跟人們會喜歡看競技比賽或者打游戲玩兒pvp一樣,要的就是那種刺激。並不是說他們喜歡看到破滅或者死亡。
不過這些……
好像現在都有點難?
她總不能請柱間先生和斑先生打一架吧?那也太奇怪了。
再說她這小城可禁不起兩個高達對拼一場,怕不是兩邊對衝一下城就沒了。
至於豆皮壽司……
米是肯定有,但是豆皮就不一定了。
如果她能當個『五分鐘,我要看到豆皮壽司放在我面前』的霸總型公主就好了。
那樣肯定是應有盡有。
阿緣陷入沉思。
但話說回來豆皮壽司也算不上禮物吧。
說到禮物,應該是更特別……
或者應該准備個蛋糕?
阿緣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自己的倉庫。
甜點的庫存雖然不能說多了,但也絕不算少——但唯獨沒有蛋糕。
大福、羊羹、糖果、餅干……甚至還有幾個布丁。
可這些都不是蛋糕。
雖說生日蛋糕本身也算是商家營銷起來的產品,但對現代兒童而言,說到生日會聯想到的東西,蛋糕絕對是其中之一。
而她恰恰並不是個會做蛋糕的巧手少女。
她只會吃。
失敗。
因為來到這裡之後完全沒有『過生日』的意圖,她又一直在忙,就真的忘了還有這一茬事兒。
以後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生日的事情,不要再出現這種突然襲擊了。
「姬君,我可以進來麼?」
門口突然傳來熏的聲音。
「可以,怎麼了?」
阿緣漫不經心的回應,思緒還沉浸在應該送什麼樣的禮物才能恰到好處的表達自己的祝福上。
「姬君,楓來覲見了。」
熏跪坐在門口聲音清脆的彙報到——她才剛開始做這樣的接待工作,一切都很小心謹慎。
「楓怎麼……啊!」
她一時沒對上這個名字的身份,等對上號了也就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年尾了,她有叫各個工坊的負責人來彙報順便領年終獎來著。
除了給所有人的安慰獎,負責人她准備每人都給個公寓單間來著。
雖然現在有宿舍了,但有了自己的房子會更有歸屬感吧。
太過震驚以至於忘了正事了,這不行。
阿緣悄悄揉了下臉,讓自己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楓很快出現在門口。
也許是營養跟上來了,也許是因為工作確實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她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僅身材抽條長高了,原本枯瘦的臉頰也變得豐盈,身體雖然還很苗條,但不再是原本枯枝一樣的干瘦。
「姬君,楓來彙報工作了。」
她的聲音也不再顫抖。
同很久以前連抬起頭都不敢的那次覲見好太多了。
這次的她,已經可以挺直胸膛,大大方方的對姬君彙報這大半年來她們的工作,還有收獲了。
「你做得很好。」
聽完楓的彙報,坐直身體,學著曾經電視上看到過的姿勢,努力擺出了姬君應該有的樣子。
「你的工作令人滿意,我會給你獎賞的,最新建的公寓裡,將會有你一間房子。」
「鑰匙的話,你今天就可以找菖蒲去拿。」
阿緣給自己點了個贊,她覺得自己表現的挺好的,看起來就像個恩威並施的君主。
然而被獎賞的人卻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沉默了幾秒後,楓突然又匍匐下去,將頭貼在手背上。
「姬君。」
她鼓起勇氣,將在心中盤旋了很久的請求說了出來。
她也知道這個請求很突兀,甚至是不知好歹,但是為了她唯一的妹妹,她還是……
「什麼?」阿緣愣了一下。
她這一愣,讓楓以為是自己太過貪得無厭而讓姬君生氣了,趕忙開口解釋:「我可以不要獎賞,換成送我妹妹去跟著奈良大人識字麼?」
「奈、奈良大人最近在帶一些人識字,我、我想讓妹妹葉子跟著一起學習。」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就幾乎變成了氣音,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消失再空氣中。
盡管沒有明文規定,但在這個時代,『知識』是有身份的人的特權。
平民就算有幸有識字的機會,也幾乎都是男性。
女孩子想要識字,只有家裡的父母或者兄長疼愛一些,才會教導一些字詞。
比如熏,她之所以識字,會一些簡單的加減法,就是因為他父親識字,在世的時候有教導過她。
像楓和妹妹這樣的孤女,能夠完整的活下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活著,然後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而早早地嫁人生子,為了家和孩子操勞。
運氣好還能帶帶孫子孫女,運氣不好就可能就死在哪一場生產裡,或者再哪一次的災難中丟了性命。
楓見過太多這樣的女人了。
她和妹妹本也應該是其中之一。跟著大人們一起流浪,然後找到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就停留下來,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然後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做家務和農活。
正如她的母親,還有許許多多遇到過的女人一樣。
但姬君讓她看到了另外一種活法,她便不甘心只能走上那樣的人生。渾渾噩噩的活,渾渾噩噩的死。
她也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養活自己,養活妹妹,可以絞盡腦汁的去思考怎樣才能配出新的香氣,可以從工作中獲得莫大的成就感,得到滿足。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會讓她有『活著』的真實感。
若世界上一直沒有光也就罷了,但現在她已經見到光了,又怎麼能不追隨光呢?
楓想要走上一條跟記憶中的女人們不一樣的路,也希望妹妹能夠脫離那樣的命運。
但只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就算是香坊裡,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很好地適應工作——更不要說鑽研更多的東西了。她能教給妹妹的東西非常有限,所以她希望妹妹能識字。
如果能識字的話,就能知道更多東西,找到更多可能性了吧。
但如果這個要求會讓姬君為難的話……
「十分抱歉,我的請求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楓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不、不是。」阿緣趕忙示意櫻泉奈制止她。
「想識字的話沒問題,我會想辦法的。」
阿緣覺得自己應該感謝楓。
不然她都忘記了。
忘記了在她看來每個孩子都應該會,應該經歷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卻只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特權。
看來弄個學校……總之新弄個教室的事情刻不容緩了。
——雖然她自己其實是不那麼喜歡學習的類型,但學習本身是沒錯的。
學習有機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也是真的。就算不能從中融會貫通什麼,但知道的越多,世界就會越寬廣,就越有可能讓更多的人有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不過這個可能還需要再花一點時間,後面我會通知你的。」
教學是大事,她一個人是做不來的,得集思廣益,安排個章程才行。
——結果等見完毛衣工坊和織布坊的負責人,再回過神來,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完全,想不到弄什麼當禮物啊。
猛然回過神的阿緣再一次陷入了苦惱,時間緊任務急——她是不是應該考慮俗氣一點直接花錢了呢。發個紅包或者發個糧包(送他一些糧食)。
但這好像又跟生日沒什麼關系了,最後也是大概率會用在別人身上,畢竟斑先生不是個吝嗇的族長。平時吃喝用度也沒見有什麼奢華的跡像。
還是得像個是『給宇智波斑』這個人的禮物吧。
但是個人的話,就又要回到原本的死胡同,時間緊任務急,這麼短的時間她也很難找到合適的禮……
她捏著炭筆在面前的紙上劃來劃去,雜亂的線條很快就將白紙污染。
啊,等等。
阿緣盯著白紙上的線條,突然有了靈感。
說不定這樣可以。
嗯,關鍵時刻,應該可以一試。
——於是宇智波斑回來的時候,就久違的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正在等自己。
「什麼事?」
「姬君讓哥哥你回來了就去見她。」
宇智波泉奈表情平靜,看不出好壞。宇智波斑則是一挑眉,倒是覺得很稀奇。
是什麼事?泉奈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透出來。
但他其實也不是很介意,泉奈一點都不說的話肯定是因為姬君的命令,如果是因為那位姬君的話……這確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於是宇智波斑就跟在弟弟後面,穿過走廊,走上樓梯,來到了一個他曾經不曾來過得地方。
「哦!來了來了。」
才剛剛靠近,就聽到千手柱間那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傻乎乎的聲音。
「那這邊也要准備了,快,撈出來。」
「姬君,當心衣服!」宇智波鏡的聲音。
「那我切菜?」
「別讓姬君拿到刀!」
裡面傳來了兵荒馬亂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麼?」
宇智波斑不僅挑了挑眉,視線看向仍然一臉平靜的弟弟。
「……這個嘛。」
宇智波泉奈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走到緊閉的障子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門框。
「姬君,我們可以進來了麼?」
「稍等一下,再兩分鐘,兩分鐘就可以!」
房間裡傳來了少女急吼吼的聲音。
「……就稍等一下吧。」
宇智波泉奈擋在門前,杜絕了宇智波斑可能會突然開門的可能。
一直到門後的障子門發出細微的聲響,打開一道縫為止。
俊秀的黑發青年終於讓開,示意自己的兄長開門。
……奇奇怪怪的。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上前一步伸手拉開了面前開了一道縫的障子門。
啪的一聲響起。
「對不起了哥哥。」
宇智波泉奈在後面突然按住了宇智波斑的手。
於是宇智波斑就罕見的……被花瓣淋了一頭。
——動手的是阿緣。
在場的人當中,大概也就只有她能這麼做了。沒有禮炮,沒有拉花,可以用花瓣嘛!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辛苦培育的鮮花,但人生偶爾也要像這樣有些儀式感的嘛。
要是其他人敢這麼做,就算情有可原,後面也免不了被交出去一頓『切磋』。
「這是……」
莫名其妙被弟弟按住雙手還被花瓣淋了一頭的宇智波斑並沒有生氣,只是不明白這麼做的用意。
這又是在搞什麼?
「稍等一下。」
阿緣被千手柱間從椅子上抬了下來,她一手拽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拉著宇智波斑的手,急匆匆的往前走。
接著將人按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
宇智波鏡也緊接著端了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所以這是……」
「祝你,生日快樂!」
宇智波斑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一聲整齊的『生日快樂』打斷了。
雖然這其中也包含了個別不情願的聲音,但總體效果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至少那位戰場修羅是真的露出了『呆滯』的表情。
宇智波斑驚呆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回事。
——是為了自己的生日。
「哎呀,姬君說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呢。」終於可以好好發表言論的千手柱間嘰嘰呱呱的開始說明。
「姬君突然找我說要給你過生日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斑你今天過生日來著——真是的,我都不知道,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呢。」
「大哥!你知道這種事要干什麼!」千手扉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再怎麼說那也是……」
「當然是給斑過生日啊,我的天啟過生日,當然要慶祝了……唉扉間你怎麼打人?」
突然挨了一下的千手柱間茫然的回過頭看向弟弟,卻只見到弟弟一個後腦勺。
「扉間啊,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敵人了啊。」千手柱間對另外一個自己試了個眼神,然後走到弟弟身邊開始洗腦。
「不要再抱著以前的想法啦。」
來自平行世界的千手柱間頂替了千手柱間的位置,笑眯眯的看著宇智波鏡將筷子和還散著熱氣的碗放到宇智波斑面前。
面前稍大的碗裡是一碗……面條?
比常見的面條要粗一些,上面放著幾根青菜,還有一個半凝固狀的雞蛋。透過奶白色的蛋白,可以看到裡面還是液體狀態的蛋黃。
這麼大張旗鼓的,就只是為了……一碗面?
雖然確實平時不太長見到這樣的精白面做的面條,但……
宇智波斑轉頭看向姬君。
「這個叫長壽面哦。」
「一共就只有一根面條,據說吃的時候不斷掉就可以長命百歲。」阿緣笑眯眯的解釋道,「雖然做的比一班的嗎面條要粗一點,不過吃的時候還是要當心的。」
「長命百歲……麼。」
「是的。」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祝你生日快樂,衷心感謝你能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這對忍者來說可是有點強人所難的要求啊。」
宇智波斑笑了。
「但這是姬君的命令,所以請務必不要因此讓宇智波的評價下降啊。」
阿緣也笑了。
隨即就不太好意思的說明了真相:
「但其實是沒來得及准備,只能想到這個了……然而面條是泉奈做的,水是鏡燒的,調味的是禾子,我只是把面條下進去了而已。」
最後撈面條和切菜她都沒干,
她除了出了個主意之外,幾乎等於什麼都沒做。
「不。」
宇智波斑目光柔和的掃視了一圈周圍,視線最後落在了面前簡單,但飽含祝福的『長壽面』上。
「已經夠了。」
這樣就,足夠了。
「那就進行最後一步了……雖然沒有蛋糕,但是儀式還是要有的。」
阿緣對著菖蒲點了點頭,收到阿緣示意的菖蒲拿出一根蠟燭點上,然後用蠟油固定在宇智波斑面前。
「這可是生日特權哦,對著蠟燭在心底許願,許完願後把蠟燭吹滅……據說是最可能實現願望的方法。」
「那麼我們就先出去了,你可以一邊吃一邊想要許什麼願望。」
阿緣開始清人,只留下了泉奈這個弟弟。
「記得願望一定要默念,千萬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關門之前,阿緣探頭說完了最後的叮囑。
雖然一起熱熱鬧鬧的也很好,但對她們來說,或者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吧。
她這個外人,就不要摻和進去了。
人都出去之後,房間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我沒想到你也會跟他們一起……這麼費心。」宇智波斑本想說是『胡鬧』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實在沒有辦法說這樣的行為是『無意義的胡鬧』。
「難得哥哥的生日,慶祝一下不也很好麼?」
宇智波泉奈手臂擱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眉眼都舒展開,周身散發著柔和氣息的哥哥。
「哥哥,祝你生日快樂。」
曾經的他以為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無論是什麼原因才讓姬君來到這裡,選中了這裡,他都由衷的感謝這一切。
就算只是為了今天,為了能像這樣陪哥哥過一次生日。
宇智波泉奈臉上少見的帶了些孩子氣的快樂。
「這可是我辛苦才做好的『一根面』,哥哥可千萬不要一用力就弄斷了。」
「你以為我是誰?」
宇智波斑懶洋洋的回應自己的弟弟。
他看著蒸騰的熱氣,一時有些恍惚。
過去的種種,他本以為自己都已近徹底放手了的。
無論是兒時的期盼,夢想,還是已經失去弟弟這件事。
那些痛苦與彷徨和希望,都跟著那些軟弱的想法一起被囚禁在某個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畢竟,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的人生大概也就這樣了。
向先前許許多多宇智波族長一樣,帶著族人一起戰鬥,活躍在戰場上,然後一次次的失去親人朋友,一直到最後的某一天輪到自己也死在某處。
一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怎樣的方法都好,只要不要再這樣錯誤下去,就算世界還是一樣的糟糕,但是只要能有哪一出開始改變的話,那麼事情一定不會再向著更糟糕的地方發展。
就如同今天。
他可以坐在這裡,聽到一個人真誠的說『希望宇智波斑能夠長命百歲』。
不是要追求勝利,不是要誇贊過去的輝煌。
只是簡簡單單的,希望身為忍者的自己,能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宇智波斑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抬手就揮滅了桌上正在燃燒的蠟燭。
如果真的有『可以成真的願望』,那他希望可以把這個願望轉送給姬君。
他的話,只要有這樣一天,有面前的這一碗面,就足夠了。
第62章
「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
外面,千手柱間還在喜滋滋的誇著阿緣的突然操作。
確實是很優秀。
有長壽之意的面啊……
雖然以前沒聽過,但真是個美好的祝福啊。
如果每個人都能這樣被人祝福,然後像祝福中這樣『長命百歲』的話,這個世界一定會很美好吧。
會有很多快樂的到處跑的孩子,也會有很多白發蒼蒼,給孩子們講過去發生的故事的老人。
就像姬君的村莊裡那樣。外面是皚皚白雪,屋子裡是歡聲笑語。
大家坐在一起,坐在暖烘烘的屋子裡,看著跑來跑去的孩子,還有小聲談論著什麼的少男少女。
「要是哪一天,每個人都能過生日就好了。」
他感嘆到。
「肯定會有這樣一天的吧。」阿緣抽出一個空白的卷軸打開,捏著炭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說不定有一天的年輕人都會覺得『長壽面』這件事聽起來就很俗很老套。」
「怎麼會,寓意這麼好的食物,當然會長長久久的被人喜愛下去。」
千手柱間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只當姬君是在開玩笑。在這個三十多歲都算『高齡』的時代,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這樣有長壽寓意的食物呢?
——這點上千手扉間也難得的表示了贊同。
盡管這種風俗以前沒聽說過的,但是對他們,尤其是忍者來說,大概是最好的祝福了。一定會是可以長久被喜愛下去的。
生日時候吃蛋糕多余長壽面的阿緣:「……」
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她沒再跟兩人辯解——如果能讓他們高興的話,那這大概也是一件好事了吧。
「柱間先生的生日呢?扉間先生的呢?」
「我想想……啊,是10月23號來著。」千手柱間想了幾秒才回答。「哎呀……那時候戰況正激烈,都沒想像起來來著。」
雖然之前不在意,但今天之後他也有點過生日了。
叫上親朋好友一起熱鬧一下,然後安安靜靜的吃掉一碗『長壽面』。
真好啊。
千手扉間雖然覺得這個長壽面的祝福很好,但並不覺得姬君需要再這種小事上花費過多的精力。「姬君,您不必……」
「對了對了,扉間的生日在2月,2月……2月19日,扉間,你還來得及過生日哦!」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給面子的親哥打斷了。
並且順便後者臉皮提出『他也可以過生日』的要求。
一句『閉嘴大哥』,憋在胸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大哥這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真次次都計較,那他估計早就被氣死了。
「那確實還來得及……」
阿緣順手在卷軸上寫了下來。
這樣都記下來,以後就不會這麼慌張了。
還可以讓菖蒲幫忙記下來,這樣以後就算她忘了,也會有人提醒。
自己和弟弟的都說完了,千手柱間突然發現他們還不知道姬君的生日。這可太失禮了。身為一國之主,姬君的生日就算要開祭典慶祝都不為過,可他們卻都還不知道。
「我,我的生日當然……」阿緣不以為意,開口就要回答——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值得保密的事情。
然而她剛想像普通對話那樣把答案說出口,卻發現她腦海中並沒有浮現相應的信息。盡管有過過生日的印像,可生日是哪一天卻突然說不出來了。
「……當然是秘密。」
她把話題拐走了。
「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這樣完全沒辦法提前准備啊。」千手柱間搖了搖頭,沒在阿緣保持神秘的做法,只是覺得這樣就有些麻煩
「這樣不就沒辦法提前准備了麼?」
「這不是也挺好的?考驗你們隨機應變能力的時候到了。」
阿緣順著接了下去。
「那我們可要更努力些才行了。」
千手柱間並沒有把這件事當做是為難,爽快的應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千手扉間卻是沒有立刻表態。
他在思考。
思考姬君剛剛那一瞬間的停頓,真的只是想要『保持神秘,考驗他們』麼?
生日很重要,但比起只有在這一天顯得格外重要的生日。手頭『每天都很重要』的工作,顯然更需要投注大量精力。
首當其中的,就是俘虜的問題。
這是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只是之前剛好撞到了斑先生的生日稍微耽誤了一下。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的。
於是趁著幾個自身忍者都在,她就順便把這件事說了。
「有關之前那些被俘虜的忍者的事,也差不多該收尾了。」
「嗯?」聽到這裡,宇智波泉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是要除掉他們了麼,嗯,也差不多是合適的時間了。」
雖然深冬季節土地被凍住不太適合處理屍體,但本身處理屍體也不只埋一種方法。燒掉也不廢多少事兒。
讓他們好好地活過這個秋天加半個冬天,已經是仁慈了。
其他幾人雖然表情略凝重,但也不覺得宇智波泉奈說的話有什麼錯。殺人不是個愉快的話題,但面對這些犯下刺殺的重罪的忍者,死就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當然最好的結果還是他們一輩子都留在這裡給姬君賣命干活,所以他們才一直刻意沒有提到這些人的事情,就是想如果能這樣被『忘記』,然後終其一生都像這樣好好地工作,不再當忍者也挺好。
但如果姬君覺得他們不再被需要的話……
阿緣……阿緣手裡的碳筆再一次掉到了桌子上。
「不不不。」
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聯想?
阿緣趕忙說了三個不來否定。
「當然不是要殺。」那不就卸磨殺驢了麼?
「是說差不多時間把他們放回去了。」
宇智波泉奈愣住了,就連想說什麼的千手扉間都愣住了。
「放……回去?」
盡管看不了那麼細致,但是阿緣覺得自己還是能從這微妙的沉默中察覺到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和復雜到毫無掩飾的情緒中感受到了「您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的想法可能還覺得她壞的不輕。
看,千手柱間都上來握住她的手臂來檢查她是不是哪裡不(有)舒(問)服(題)了。
但這是她一早就有的想法,現在當然也不准備改變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真的什麼用處都沒有了。
十幾年或者二十幾年努力學習、鍛煉才得到的經驗、知識、技能,也會隨之一起消失。但反過來,只要人活著,這些就都能派上用場,持續創造價值。
就算不在這裡,也會在其他的什麼地方。
現在不打仗了,那麼總歸是能用到好的地方了吧。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想法,她更希望的是,這些人回去見到了自己的家人,可以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和所見所聞告訴他們。
如果能拖家帶口的再回來工作當然更好,就算不回來……能知道有這麼一個無論是忍者還是普通人大家只要好好工作就都有飯吃的地方,也是好事吧。
說不定哪天就會有聽到這樣傳言的人下定決心過來了。
當然她也會常年掛著各類招聘廣告和任務,讓人知道自己這裡有忍者可以做的,除了戰鬥之外的工作。
嗯……可能戰鬥方面的也會有一些,比如巡邏抓小偷維護商路安全之類的。
至少來自己這裡的一路上,不能有惡吏流寇攔路。
雖然只是一個粗糙且夢幻的想法,但是……
「如果直接就讓忍者和忍者握手言和不太可能的話,那就先不握手了,分別接任務來完成不就好了——之前宇智波和千手都可以為了任務合作,那我覺得其他的忍族也可以試試」
「開始可能會比較艱難,但是只要有人能邁出第一步,就有機會改變……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是阿緣這個沒什麼實際管理經驗,也難以對忍者們的『常識』感同身受的人,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或許有些,把一切都交給『人性』去賭的意思,但如果沒有一個『開始』,又怎麼會有『結果』呢?
她先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
——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吧。
阿緣說完,在場的幾人都沒有說話。
啞口無言。
在他們還在考慮千手和宇智波是否有可以和平共處的可能性,族裡的孩子能否有機會不再互相廝殺的時候,姬君卻是沒有任何偏見的在考慮『忍者』這個群體的出路了。
很久很久之後,宇智波斑才啞著聲音開口:
「就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吧,姬君。」
您為忍者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若是連這樣都不行的話,那就是忍者這個群體真的無藥可救了。
上天是不公平的。
尤其對忍者們來說,似乎總有那麼一只看不見的手,將他們推向更殘酷的深淵。
但世界也並非只有全然的絕望。
至少還有這樣一個人,會認真的聽他們的渴求,竭盡全力的去創造一條新的道路。
——於是當舊的一年結束的時候,和也穿著厚實的毛衣,一臉恍惚的抱著包裹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家門前。
一直到真的再站在這裡,他才終於從大片的空白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只是意識回來了,但理智卻仍然拒絕相信。
自己竟然真的回來了?
回到家門口?
還活著?
還是只是死前一個溫和又殘忍的幻術呢?
讓人能夠忘記痛苦,忘記死亡的痛苦的幻術。
他不確定,所以才會像這樣久久的站在家門口卻不敢進去。
他害怕自己一打開門,就只能見到自己的死相,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的這個殘酷現實。那會讓他這麼久以來的堅持全部化為泡影。就算是死,恐怕也會因心有怨言而死不安穩吧。
哢嚓。
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和葉麻木的微微抬頭,看著面前逐漸打開的大門。
「誰……和也!?你還活著!」
年輕女人驚喜的聲音傳入耳中,接著熟悉又溫暖的體溫緊緊的將自己包圍。
「天哪,你竟然還活著——怎麼也不傳個消息回來?」年輕女人帶著哭腔和驚喜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就行……你拿的是什麼?」
「啊……」聽到這裡,青年忍者終於有了反應,回答了心愛的妻子的問題。
「是……年終、年終獎?」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阿緣最終還是沒有直接結算工錢而是算了年終獎(真·年終)。
阿緣是真的有在認真想要怎麼才能改變忍者們的現狀,當然實際做的話肯定會困難重重問題重重,不過……同人漫,總歸是想要讓喜愛的角色大團圓HE的,就讓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吧。
無邊無際的酷寒之後,也該是萬物復蘇的春天了=w
第63章
為什麼會這樣呢?
到底是怎麼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呢?
和也直到被帶進家裡,腦子裡都還是一片混亂。
盡管忍者不會哲學『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麼』,但是『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為什麼在這裡』還是會有的。
此時和也就是這樣。
受到的衝擊太大,甚至來不及喜悅。
那是三天……還是四天前的事情了呢?
印像中是某個沒什麼特殊之處的清晨。
他們三三兩兩的把街上的積雪清理掉之後,作伴去食堂吃了早餐,然後……然後就被那個容貌俊秀的黑發青年叫到了一起。
雖然無論體型還是容貌都說得上秀氣,但他不會忘了就是這麼一個人,當初輕輕松松的就把他們中最凶悍的一個單手掐著脖子舉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原因沒有繼續下去的話,他毫不懷疑這個大多數時間都斯斯文文的青年會直接掐斷那家伙的喉骨。
比起那個看似凶惡卻帶著滑稽兔子面具的男人和還是孩子的鏡,這個人無疑是最讓人忌憚的一個。
因為根本看不出他的目的。
無論是他在想什麼,還是他所作所為的目的。
甚至他時常會覺得,『泉奈大人』看著他們這些人的眼神中,沒有一點溫度。
就算偶爾有些溫和或者懷念的神色,也絕不會是對他們這些在這裡的人的。
和也並不陌生這種眼神和表現。
那是許多忍者在面對死人或者將死之人時的最常見的表現。
將死之人不需要投注精力,就如同看路邊的石子,樹上的枯葉。所以那天,他其實心裡是十分緊張的。
他害怕這次是真的『最後一天』。
實話說那時候他都想好該怎麼逃跑該怎麼跪地求饒了。
雖說丟臉,但也比沒了性命要好。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只等來了一句
「你們可以回家了。」
回家。
這個詞對忍者們來說並不陌生,然而在場的人都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終於理解分析出這個詞語的含義。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願望就不過是完成任務,然後回家。
而這簡單的願望,原以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實現了。
然而就在今天,卻被告知『可以回去了』。
然而願望真的實現的這一刻,卻那麼的不真實,還有些令人恍惚。
再後來他們被安排回去收拾行李,原本他們身上的衣服和東西也都還給了他們——老實說拿到自己的衣服和忍具的時候,他的心情其實十分復雜。
甚至覺得這些原本就像自己身體一部分的東西變得陌生了起來。
接著他們帶到大門外的某處,在被排成了一隊,挨個在一個空白的卷軸上簽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領著發給自己的包袱就可以離開了。
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看著,他們確實站在了城外的土地上,自由了。
一開始和也和周圍的人一樣,甚至怯懦於邁出第一步。
明明走出一步,就可以回去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可向後看的人卻更多。
一直到有一個人忍不住幾個起落離開,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動了起來。
和也也是其中一員。
再之後發生了什麼,就沒有印像了。
只記得自己在不停的奔跑。
向著遠方,向著家的方向。
直到站到家門前,這期間的記憶都是混沌的。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東西或者睡過覺。
「呀,這不是毛衣麼?」
拆開了『年終獎』的年輕女人驚喜的開口。
包裹裡,赫然是一大一小兩件毛衣。
雖然只是沒有花紋的基礎款,但勝在暖和干淨。
「這是什麼?糖?這麼漂亮的糖還是第一次見。翔太一定很喜歡。」
包裹裡並沒有金銀珠寶。
有的只是毛衣、布匹還有糖果。
價格先不論,東西都是能夠派的上用場的——就算他們不用,拿去賣掉或者送給別人也是很好地。
還有一張……
招聘啟事?
『春日到來之時會有很多工作,歡迎各地忍者踊躍參加,詳情歡迎來輝夜國商業街咨詢……?』
都是些明明看明白了字,組合起來卻意義不明的詞語。
但不管怎麼說,人能回來就比什麼都好。於是她調整了情緒,眨去眼中不知何時悄悄湧上的淚水,轉過身看向自己的丈夫,心疼道:「你辛……苦了。」
說話間,年輕女人原本滿眼的心疼,在看到自家丈夫不僅沒有消瘦憔悴,反而好像胖了幾分的樣子時逐漸消失,逐漸被懷疑取代。
看著這樣的他,實在難以說出『辛苦』二字啊。
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被任務目標俘獲之後不僅沒有死,沒有遭受酷刑,反而氣色紅潤的帶著東西回來了。
你是去了童話故事裡麼?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許多地方。
有人驚喜,有人落淚,當然也有人質疑懷疑……
但見到族人能活著回來,始終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的。
只是對於那些歸家的人來說,究竟是回家的喜悅更多,還是離開那個樂土的悵然更多……大概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不過他們身上產生了某些變化這點,倒是誰都能感覺出來的。
倒不是說性情大變的那種突兀的變化,人還是熟悉的人,但整個人都柔和了很多,原本不要說外族,就算同族也會時不時嗆幾聲的暴脾氣回來之後也像是被順過毛的貓一樣。
族內的氛圍並沒有因為個別好戰分子的歸來而變得緊張,反而更融洽了。
這倒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像到的。
很難想像他們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但如果那一切不是他們做了個不切實際的夢而都是現實的話,那大概是個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溫柔之地吧。
不止是普通人,就連忍者都可以普通的被接受的夢幻之地。
俘虜的忍者們離開了,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補充了上來。
還有零星護送商隊過來,對這裡產生了好奇而留下的忍者——無論他們是真的想在這裡找工作還是只是想要刺探一下情報都無所謂,只要能好好地完成交代的工作就沒關系。
當然要是能把這裡的招工啟事什麼的宣傳出去就更好了。
最好能有拖家帶口來的。
干滿五年就能福利分房,孩子免費入學什麼的……
不,不對,應該是來了孩子就能免費上學。
只要好好地把孩子扣下了,還怕家長們不留下麼?
奈良一族也零星來了幾個人試探性的一些簡單的工作。因為這裡允許忍者經商,他們甚至還學著奈良勝一那樣在商業街上盤了個鋪子試探性的賣些鹿茸之類的藥材。
奈良勝一並沒有因為他們是自己的族人而手軟,反過來他們也沒有同奈良兄弟套近乎的意思,兩邊微妙的保持了一個彼此覺得安全的距離。
雖然曾經出身同族,但無論對奈良兄弟,還是他的族人來說,他們都說『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他們過去不曾有過像這樣的接觸,也不曾已這樣的身份相處過。今後要適應這樣的新身份的變化,恐怕也還要好一陣子。
有了奈良家開頭,其他家族的忍者也或多或少的都來這裡試探過,盡管都只是像蝸牛身處觸角那樣小心翼翼的探索,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可能再收回去。
但忍者同『世界』之間那原本牢不可破的牆壁上,確實是稍微松動出了一個小小的裂痕。
微不足道的,可能肉眼都無法看到的細小裂痕。
沒人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壞,正如無數不曾有人嘗試過的道路。
走上去之前,沒人知道這條路究竟能走到哪裡,究竟能不能走得通。
包括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在這面牆上砸出這道裂縫的阿緣,都不知道這樣做是好還是壞,今後又會面對什麼……
但能多過一天和平的好日子也是好的。
——嗯,早一天學習也是好的。
阿緣現在的精力全都投注在了教學的問題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如果把青少年也列入可入學範圍,那她這裡有一千多『適齡兒童』。
雖然從五歲到十五歲這個年齡差距有點大,但從文化程度來看,確實都是需要塞進學校進修一番的。
至少要會做簡單的加減乘除,會寫自己的名字記賬再出來吧?
只是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實際情況,把那些十三四歲,已經差不多是家裡主要勞動力的孩子們都塞進學校進行全日制教育肯定是不行的。
或者說『全日制』在現在這個階段本身就是過於理想化的。
就算阿緣的國家比起外面已經是好的了,但七八歲的孩子也要學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姬君仁慈是姬君的仁慈,但人卻是不可以什麼都不學、不做的。
打掃衛生,帶比自己更小的弟弟妹妹,大人干活的時候送飯送水,甚至就待在旁邊當學徒,跟著遞工具或者學著做零件。
如果是忍者的小孩的話,這個時候更是每天每天都會被大人們按在訓練場上狠狠的操練。
僥幸活過了秋天,就要在冬天拼盡一切的提高,這樣才有可能見到下一個冬天。
而比起學生,更難搞定的還是老師。
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文化的土壤。
實際上這裡甚至已經有了阿拉伯數字,一些算法公式也都已經有了。甚至對於極個別天花板級的學霸——比如千手扉間這樣的。
他都能說出『細胞』這樣高科技含量的詞語。
甚至他是真的知道『細胞』是什麼東西。
阿緣:我震驚的尾獸都rua不動了.jpg
然而說到普及性……
那就沒有了。
不存在的。
大多數人還是僅僅只是會說,會做點簡單的算數……識字程度僅限於可能認識自己的名字還有常見通用字的程度。
字一多了就不行了。
忍者因為工作原因要好一些,但也很有限。
像千手、宇智波這樣的大族還好,他們有足夠的家底支持族人完成最基礎的學習,能說能寫,能做暗號能解讀暗號或者情報。
但就算這樣,他們也不是說每個人都能保證能有初中水平的學識。
畢竟更多的精力都花費在忍者必修的忍術幻術體術這些上面了,這些保命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可能只有幾十一百人的小家族就不用說了。
他們可能只在『吃飽穿暖』的邊緣,學習之類實在是奢侈的追求。
普通人的情況就更看臉了。
因此雖然有文化的人有,全世界撈一撈數量也不算太少。但分到阿緣這裡並且願意為她工作的,就不多了。
就連菖蒲她都准備派出去帶個初級班了。
然而就算她把能帶初級班水平的菖蒲和禾子都算上,那缺口也還是很大。
於是她把目光投向了忍者的行列。
尤其是或多或少都接受過最基本教育的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
作者有話要說:
千手&宇智波們:阿嚏!
無關緊要的話外題小劇場:
砸牆人阿緣:小錘買藝,大錘賣身。
泉奈:好的賣身。(把親哥推了出去)
斑醬:???
——千手扉間原本也想把親哥推出去,但是看到盯著自己的宇智波&……還是選擇了小錘。
千手柱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麼,但要是為了和平的話我賣身賣藝都可以啊。(參考說尾獸可以白送那段)
不用上學的日子到頭了,大小蘿蔔頭們要跟你們一起上學了,是不是很開心?(你)
我發現大家都比我熟套路,無論是搞限定還是搞營銷。一個比一個說的專業,掏出小本本記下的同時不禁想到我的小可愛們都經歷過什麼(。)
說起來昨天大家都買了點啥?有沒有跟我一樣沒管住手破財了的……(我不能一個人賢者時間)
第64章
事情還要從沒有跨年的某一天說起。
單純說知識水平,阿緣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是『數一數二』,但也絕對能擠一擠上個文化人的行列。
只是她所學所會,對這個世界來說難免會有些水土不服。
因此就算編教材……
大概也就是小學數學吧。
至於其他學科……
物種地理環境都不一樣,她真的無能為力了。
誰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副熱帶高壓,會不會有亞熱帶季風氣候、地中海氣候會不會有洋流、生物分類是不是遵循界門綱目科屬種的生物學分類。
反正尾獸肯定是不在這裡面就是了。
至於化學英語……問就是異世界。
也許有些知識是共通的,但她顯然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去一一做整理對照。
綜上所述,真的要在這個世界開展普及教育的話,還是得靠本地人。
找老師這種事,她理所當然問到了周圍的忍者們。
畢竟他們都是現役忍者或者前忍者,接觸到的人和情報都比她多,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然而聽到阿緣的請求,幾位忍者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訝然的看著她,似乎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性。
尤其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為最。
兩雙漆黑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面前的姬君。
「你也覺得,應該建一個學校讓孩子們去上學麼?」宇智波斑原本以為事到如今無論姬君做什麼自己都不會驚訝了。
然而在她說出『想要推行教育』的時候,還是腦子空白了那麼一秒。
『所有孩子都可以上學的學校』這是很久以前,他和柱間還是孩子時曾經暢想過的村子裡有的東西。
這麼多年過去,就連他自己都幾乎忘了還有過這樣的暢想,認為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好』了,可卻有人還不滿足,想要讓這新生的樂土,變得更加理想。
「不止是孩子,就算是大人如果想要學習的話,也是歡迎的。」人想學習,當然是什麼時候,什麼年齡都可以了。
「只不過成年人的學習只會更辛苦。」
孩子們都不能全日制,身為主要勞動力的大人們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成年人的學習肯定會更有針對性,大概會是有針對性的培訓班吧。」從最基礎的知識開始學也有些浪費,因此她考慮的還是先就業培訓班。
「主要是有針對性的,針對某一行業的需求,以便能夠更快更好的找到工作的培訓班。」
對數字敏感的可以多學些賬目上的事情。
手巧的就去學木工、制陶或者織布制衣。
就算別的都不擅長,也可以學些鍛煉的方法,養好身體找些力氣活。
別的不說,搬磚鋪路蓋房子這種體力活總是做的了的。
「恕我直言。」千手扉間眯了眯眼睛,「我不認為現階段有必要消耗資源這樣做。」
學習是奢侈的事情。
無論是對求學的學生,還是教授知識的人來說都是如此。
這需要消耗雙方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把兩邊本來可以做更多工作的青壯年都消耗在並不會直接產生任何成品和效益的地方。
因此千手扉間是不贊成開展成人培訓班的。
這個想法不是不好,相反,這是一個極大的恩惠。
但不適合現在。
盡管並不想跟千手有相同的看法,但宇智波泉奈其實也是這樣想的。
跟他在這方面稍顯天真的哥哥不同,他要現實的多——也就更清楚這中間的種種投入。
從長遠來看,這當然是好事。
可以源源不斷的為姬君的國家產出各種派的上用場的工人,也能培養出真正屬於姬君自己的勢力。
但現在而言,還是將財力和人力投入到其他方面更為劃算。
——姬君的天守閣也該修繕了。盡管同曾經的輝夜國的城市相比這裡是新的,是高大整齊的,但現在來看,這個只是勉強完工的天守閣還有很多需要修繕的地方。
裝飾也……
泉奈環視四周。
他覺得自己再不會遇到第二個比姬君還樸素的姬君了。以前是有條件顧不上,現在也是時候修繕一下了。
無論是從姬君的生活質量來考慮,還是從國家的門面來考慮,都需要排上日程了。
等到春天有需要大量的人手去耕作開墾,所以還是趁著冬天沒有結束就開始比較好。
因此雖然沒有明說出口,但宇智波泉奈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奈良勝一也是持相同看法。
積累下來的財富是屬於姬君的私產,完全沒有必要全都花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阿緣有點糾結。
「姬君。」看出阿緣的糾結,宇智波斑出人意料的開了口。「您為什麼想要連同成人……培訓班一同開展呢?」
「如果能學到什麼的話,那就算身體不那麼強壯,或者身上有傷的人也能好好的養家糊口了吧。」
「身體好有身體好的工作,身體不那麼健壯的也有其它活法。」總比眼睜睜等死要好。
這個世界的人幾乎很難活過三十歲,除了戰亂之外,也因為以家庭為單位自行求生的生存模式,十分脆弱。
每個家庭中的勞動力都在拼盡全力,像是要榨干自己一樣的努力干活養活家人,平常的時候或許能夠正常的維持生計,然而一旦家庭當中的壯年勞動力出了意外去世了或者失去了勞動能力,下面的孩子又還小不能支撐起這個家庭的話,那這個家庭中所有成員的生死就全都只能交給上天來安排了。
若是周圍有人幫扶,又趕上好光景不打仗可以讓孩子長大到可以支撐起家庭的話,或者來到一處可以收容他們的地方,就還有機會繼續延續下去。
——反之就真的只能化作泥土下不為人知的枯骨了。
哪怕是以家族為生存單位的忍者,這種現像也是存在的。
族人互幫互助可以讓每個人的生存機會都提高,可也因為互幫互助的人太多了,落到個體上的就會無限被減少。
尤其,對於家族來說難以創造價值的人。
這是大家都不願意去面對,但又時時刻刻真實存在的事。
至少阿緣從沒聽忍者們談論過那些身體孱弱或者落下殘疾的忍者們怎麼樣了。
所以她想把成人就業培訓班也列入籌備計劃。
或許這樣的速成班裡學到的東西還稱不上一技之長,可能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如自己想像的那樣派上用場,但只要有一個因為突然失去壯年勞動力而陡然崩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接近自己的家庭能有撐下去的機會,那就足夠了。
說任性也好,說偽善也罷,如果可以創造happy end的話,那為什麼不呢?
「綜上所述,我現在需要大量的老師,還有適用於各個階段的教材——工坊之類的地方也要打聲招呼,准備給參加培訓班的青少年們提供實習機會才行。」
少女的態度和表情沒有一絲虛偽。
這並不是一時的心軟或者突發奇想,她是真的有認真思考過,並且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的。
說是咨詢,但她所問的並非是『能不能這樣做』,而是『怎樣才能找到合適的零件把自己的構想一點點建造完整』。
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
當他們以為已經足夠了的時候,她卻總是能為所有人指出更好的方向,讓人真實感受到溫暖,感覺到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糟糕,生活於此的人是有可能擁抱幸福的。
——那麼您呢,您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幾人不約而同的有了這樣的疑問。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也不會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付出什麼的,必然是想要求得什麼。
那麼付出了他們恐怕一輩子都還不起的東西姬君,所求的又是什麼呢?
每個人都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卻都不敢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他們心底都隱隱有著一絲憂慮和恐懼。
而這恐懼究竟是來自自己,還是姬君……就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了。
忍者們的復雜情緒阿緣自是無法體會的,她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幾個忍者。
怎麼樣,有門路麼?有人選麼?快說出來我聽聽。
片刻的寂靜後,在場的忍者們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隨著阿緣的表述而陷入了沉思的白發忍者。
「你們都看我干什麼?」
這麼明顯的視線,千手扉間自然能注意到,他本能的警惕了起來。
自家大哥就先不說了,這兩個宇智波也看著自己一定沒什麼好事。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學習上的事情,只要問扉間就沒錯呢。」
穿越而來的千手柱間表示了贊同:
「對對,學習也好,研究也好……這種事情只要教給扉間就准沒錯啦!」
——這一點的話,就連宇智波泉奈都沒辦法反駁。
千手扉間確實有這樣的能力。
如果不是他那層出不窮的研究,宇智波也不會那麼多次在同千手的戰鬥當中落入下風。
千手扉間這個人,無論是學習能力,還是研究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盡管這份能力不完全適用於現在的情況,但就像只要學會一種火遁其他的火遁就能一通百通一樣。
白吃白喝這麼久了(扉間:你忘了那些你不管不顧丟過來的工作了麼!),也是時候為粉身碎骨的為姬君分憂了。
宇智波斑沒有說話,但是就算沒有惡意也極具壓迫性的視線卻一直釘在千手扉間的身上。
奈良勝一雖然不知道這四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糾葛,但見其他人都這麼做……他也跟著看了過去了。
千手扉間的能力他也是信任的。
反正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了,倒不如就從他先開始。反正忍者本就是一種只為了別人而工作的職業。
一旦有了計劃有了人選,奈良勝一就迅速的進入了商人模式。
都是工作,那給誰工作不是工作?
做一兩天和做一兩個月哪個不是做?
更何況這是安全又能創造價值的工作,比起打打殺殺或者虛度冬天的光陰不是好了太多?
動作快點的說不定能在春耕之前完成第一期的教學,別的不說,如果現在手下工作的這些人都能識字算數的話,那確實是幫了大忙了。
到時候他也能放心把一些人放出去負責外面的分店。
於是翻年之後,輝夜國的街道上除了普通人和零星落腳的忍者之外,還多了許多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
普通人,忍者,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在這裡卻如同彙聚到一起的溪水一樣神奇的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融合到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奈良·黑心老板·勝一:
給誰工作不是工作呢?996和007也沒差多少不是?這樣一個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難道不應該去爭去搶麼?酬勞?什麼酬勞,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從中得到什麼,學到什麼,這都是你們日後人生的重要閱歷,今後你們一定會感謝現在的付出和努力的。
(——我已經聽過幾十場內容不盡相同但核心類似的雞湯會了)
第65章
來到這裡的數十名宇智波和千手的族人們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雖然這裡沒有高強度的訓練也沒有戰鬥,但被分配上來的教學任務也足夠這些曾經在戰場上活躍的忍者們頭禿的了。
被選過來的人作為忍者並非是最拔尖的,但都是曾經學習時候文化課成績好,脾氣也好的類型,也都有過帶族裡的孩子上課學習的經驗。
但老實說,那時候這些文化方面的課程知識輔助,忍者方面的課程才是重點。
那現代舉例子的話,就是這些數字、文字之類的課程就是音樂美術這類的副課,忍術體術幻術才是所有課程的三支柱。
因此他們也是來了之後就被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關起來集中進行了一個多星期的魔鬼培訓之後,才正式上崗的。
教學的對像是一起來的族裡的孩子,還有普通人家的孩子。
這種全新的教學模式和教學重點,還有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聯手指定教學要求,使得他們根本沒時間考慮其他的東西。反而比要上戰場的時候日子還要緊迫。
尤其在『對手』是對家的情況——同樣的干工作,總不能他宇智波/千手做的了自己就做不了吧?根本不用有誰說『怎麼他行你就不行』新的一輪的競爭,又暗自裡開始了。
明明是冬天,卻每個人都干的熱火朝天的。
明明冬天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應該是漫長而又恐怖的。
盡管照常有不少國家因秋日的戰爭而覆滅,有許許多多的人流離失所。但因為戰爭即將整個世界都將拉入毀滅與死亡的泥潭時戛然而止,因此比起以往反而要好一些了。
阿緣收容了許多人,那些根基沒有受損的國家也收容了很多人。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過上了『好日子』,但至少活下去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今年有了火炕——阿緣的盤炕大隊在忍者多起來後也敢往遠處走了,甚至有土之國的人都特地請他們去做工。
隨著訂單的增長,盤炕的工匠從一開始的七八人,擴展到了現在的近百人。
沒有再擴張,還是因為冬天已經過半,對火炕的需求會可以預見的斷崖式下跌的原因。
供應過剩可不是什麼好事。
目前的工匠基本可以應對了,再擴張隊伍就該是明年秋天的事情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中高低三個不同檔次的需求的產生,火炕也出現了不同的服務。
最便宜的就是只普通的盤個泥炕,中級的則是提供建簡裝+適合火炕的家具,比如炕桌和床頭櫃。
至於有錢的貴族或者富豪們,那就是定制服務了。
從床的大小到嵌在床壁上的花紋石板,全都可以定制,如果用戶自己提供素材,那更是可以多一百種花樣。
炕桌床頭櫃的樣式也都可以訂制——阿緣後來有同先前定了織布機的木匠聯系過,跟他簽了外包協議。那些格外精巧需要設計美感的木質家具會安排給他來設計制作忍者們,還有忍者們交出來的徒弟的話,精巧是沒問題,但說到設計美感……那可能真的還需要數年的沉澱學習了。
千鶴曾經給阿緣做過一個『玩具』。
而阿緣至今沒看出那個輪廓看起來像是馬卻有兩個驢頭還有一個兔子尾巴的玩具到底是什麼動物,只知道它是個有很多機關的『防身武器』。
比手臂長不了多少的它可以拉開當盾牌,也可以出其不意的握住尾巴抽出一把劍,還可以打開驢頭噴火燒人,拆下馬腿射毒箭。
——功能上是很齊全,但審美真的是一言難盡。
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於是就一直蓋著布放到了角落裡。
至少不會影響房間整潔美感。
其次就是布匹和香料、鐵皮爐、鐵壺、蜂窩煤這些。
大概是因為不打仗人們手頭姑且都有些存款,也有心情追求一些更好的享受,布料和香料都買的不錯。
鐵皮爐、鐵壺和蜂窩煤基本是捆綁產品,雖然單價都不貴,但薄利多銷嘛。大多數人都買得起,也就有了從大多數人手裡弄到錢的機會。
鐵皮爐和鐵壺雖然一直不太受貴族們待見(畢竟毫無美感),但在下人們中廣泛好評。比起用灶和鍋燒水,鐵壺要方便得多。
甚至因為煤便宜燒水也快,他們自己偶爾也能喝到熱水或者用溫熱的水洗衣服洗碗。
工作環境不只提升了一個水平。
還有就是各式各樣的木制品,也逐漸有了些市場。除了滿足內部需求之外,也開始逐漸能接到一些外面來的訂單了。
只是因為熟練工忍者們基本都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他們的徒弟或者千鶴姐弟兩人帶的工人,效率還有待提升就是了。
千鶴現在也很忙,忍者們大批撤離之後留下來的技術空缺基本都由她來填補。忙的時候甚至可能三五天都見不到人影。
同時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關『工坊之鬼』的傳說,也小範圍的擴散開來。
——這個世界的人可真是喜歡『傳說』。
當然最讓阿緣開心的還是輝夜國開始有正經的稅收了。
商店越的開越多,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多,無論是來買東西的,還是來賣東西的都能給阿緣帶來收入。
手裡有糧,也有了錢,人也到位了。
阿緣的掃盲班培訓班自然也就有底氣都拉扯起來了——還順便附贈了一個幼兒園。一方面給一部分女性創造了工作崗位,另一方面也將一些女性從家務中解脫出來讓她們有更多的選擇,去工作,或者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都好。
1-4歲的孩子去幼兒園。
1到2歲的孩子上小班——基本上就是被聘請來的好脾氣女性們看著吃飯睡覺吃jiojio練習練習發聲。
3到4歲的上大班,簡單的學些啟蒙課程。比如基礎的數字和文字,然後玩玩積木之類的玩具,有時候人手不足也會被叫去幫小班的工作人員們一起幫忙搭把手。
這是他們大多在家裡都做慣了的事,哪一家不是大的帶小的,小的帶更小的呢?
目前能夠全日制上學的,只有5-8歲的孩子。
但說是全日制,其實也只有每天的5小時而已,上午來,中午吃頓飯,下午回去。剩下的時間,他們還是要回去工作或者做家務的。
到了春耕的時候,這個時間可能還會再減少。
不過好在現在勞動力跟上來了,到時候擠擠……時間總還是有的。
大一些的孩子還有成年人們就苦一些了。
他們是主要勞動力,就算有了學習的機會,也排的很靠後,這還是阿緣又調整了他們的工作時間,重新協商了上課時間之後的結果。
他們基本在太陽落山前後學習,除了少部分人選擇從基礎開始學習,大多數人都選擇去就業培訓班。
他們倒不是全都能未雨綢繆,為了讓自己的家庭多一份保障。
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樣說不定能讓自己多一份收入。
做完農活,回去編個筐或者趁著休息的時候做點簡單的木工活或者去陶器工坊打打零工也是好的。
至於未來……現在的他們還想不了那麼多。
能讓家裡的餐桌上多一點食物,能讓家裡人多一件衣服,就已經是所有的追求了。
當然,更多的人其實並不是很清楚這麼做的意義。
只是這是聽說這是姬君安排的,那他們就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就算不是所有人的情況都適合去學習,但是能去的,都會去,一些被雜事拖累而不能去的,也會有其他年紀大一些的人幫忙來分擔,抽出時間去。
比起十幾二十歲的人,這些能僥幸活過三十歲甚至接近四十歲的人,要更清楚『知識』的珍貴。
教學地點其實也不是專門建的學校,而是就地取材。
村裡用的是專門給姬君建的大房子,城裡則是在原本的俘虜忍者們的宿舍附近建了幾個空曠的大房子——反正某知名忍者木遁建房子不要錢。
這樣做老師的人們有地方住,距離食堂不遠也方便中午吃飯。
雖然相對應的,阿緣穩定增長的資產又再一次縮了水……再次證明了『知識』是真金白銀才能堆積出來的奢侈品。
不過教育嘛,也算是投資,雖然短期可能沒有成效,但從長遠看,這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優質選擇。
反正系統還差段時間才回復,這段時間也沒什麼氪金選項。
再加上冬天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值得花錢的地方。
投資就投資吧。
總比之前那樣突然就沒了好。
有過數次對心髒不太好的突然破產經歷,阿緣現在佛的很。
倒是看得奈良勝一十分心疼。
不是說不好,是很好,就是燒錢。
看著那源源不斷的開銷,他都替姬君心疼了。
土地房子之類到姑且不用花錢,桌椅之類的也都幾乎等於白送。但是減少工時造成的損失,還有請人教學的工錢,每天的午餐,還有教學材料的錢……
那都是實打實的開銷,沒有一點水分。
尤其這些開銷不僅僅只是給姬君自己的領地的,還有給忍者們的。
千手和宇智波也有孩子被送過來了。
雖然不多,每邊也就不到二十個,但只要是活人,那就要花錢。
還有那些忍者工人和快遞員們
這可跟之前那些只用管飯管住的俘虜不一樣,他們可都是要工錢的。
目前來看,忍者們送貨的效率還不錯。
雖然兩人組隊的模式現在看稍顯浪費,但根據進來的報告,兩人組隊能夠有效地提高忍者們的警惕性和應變能力,面對各種突發意外也有更好的應對能力,運達率也可以穩定在100%。
——尤其是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組隊的時候,更是有奇效。
所以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雙人模式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的。
尤其在周圍的市場已經開始適應,有望推向更遠更廣闊的市場的這個前提下。
還是要以安全、高效、穩定為最優先級的。不然天天弄丟貨物,誰還會相信忍者運送呢?
往日除了大城市外鮮少見到小小都城中,此時卻到處都能見到人們匆匆走過的身影,倒出都是欣欣向榮的景像。
大家都改欣慰的,然而有那麼一個人,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那就是臨時被按在了教育主管這個座位上,負責統籌相關事宜的奈良賢二。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是吃個瓜湊個熱鬧的功夫,腦袋上就被扣了這麼重的責任。還摘都摘不下去。
雖然主要出力干活的是千手扉間,負責協助的是宇智波泉奈。
但是,為了兩族之間脆弱的平衡,這兩個人是絕不能分成上下級的。
無論哪個是『上級』另外一族都會不滿。
所以他們兩個可以是平級,甚至都可以是『給人打工』的那個,但唯獨不能是上級。
於是就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干這麼個統籌的工作,維持這個平衡。
摸魚過程中順便去吃個瓜的奈良賢二就這麼送上門被抓了個正著。
他真傻,真的。
奈良賢二無數次懷疑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順路』去湊這個熱鬧。
好好的待在店裡看店不好麼,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這個麻煩呢?
尤其這兩個『下屬』都超乎尋常的麻煩。
手下優秀過頭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尤其這兩個人都熱愛工作,極為自律且實力強大——也就是說,他們不僅是工作狂魔,自己還打不過他們,只能被按著頭一起工作。
比如現在。
做在桌子前的奈良賢二剛剛趴下,背後就響起了千手扉間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聲音。
「十八小時之前你不是剛睡過,怎麼又趴下了?」
——聽聽,這是人話麼!
作者有話要說:
扉間聚聚:身為忍者,四十八小時不睡不是常態麼,你怎麼能十八小時就不行了呢?
賢二:……現在流的淚,都是當時腦子裡進的水!
介於寫的太細阿緣就真成肝禿雙全了(雖然頭發不會掉的),還是省略掉一些細節讓她繼續當光鮮亮麗的公主殿下吧。(親媽發言)
悠于 2021-9-2 08:23
第66章
「剛剛說到哪裡了?哦,輝夜國啊,那確實是個好地方。」
商隊的老員工絮絮叨叨的同跟半路加到隊伍中來一起前往輝夜國的年輕人講著。
「怎麼個好地方?」
十幾歲的少年一臉好奇的問著。
「我跟我的……侍從這次去就是想投奔那邊的親戚,但是從沒來過這麼遠的地方心裡還有點緊張,能再跟我多說點麼?」
咋看之下容貌似乎沒什麼特別之處,但笑起來時會有討喜的酒窩的少年趕忙又纏著這個好說話的商隊員工,試圖打聽到更多有關這個遙遠國家的消息。他身後那個十來歲的少年有心阻止,卻在對方投來的目光的威脅下乖乖閉上了嘴,繼續當他的布景板。
反、反正大人決心要做的事情,他就從來能成功阻止過。
輝夜國是個新國家——當然這不是說它的存在時間一定就很短,只是說它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的時間還很短暫,這個國家的事情鮮少被人知道,在外人看來還處於很神秘的狀態。
就算有消息有傳聞,人們也很難分辨真假。
「那當然沒問題。」三十來歲的男人一臉包在我身上,你可真是問對人了的樣子。「我從秋末開始就在跑輝夜國這條商路啦,少說也有六七趟了。」
考慮到一趟的行程可能要十幾天,這確實是不少了。
「那的變化可真大, 第一次去的時候還只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城市,上次去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有模有樣的好城市了,一點不比外面那些小點的國家的國都差。」
「那很厲害了啊。」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吧,就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可不是。」男人想起來也是嘖嘖稱奇。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能有城市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大的變化。
「不僅城市變好了,人變多了,路也好了——其實我們原本是不怎麼走這條路的,賺不來多少錢不說,還費事,不好走,但輝夜國後來修了一條幾十公裡的平整公路,把這一條路上的國家主城都連了起來,路好走了省事兒了,就有了這樣一條商路。」
他說著,指了指腳下平整的道路。
「幾十公裡?」聽到這裡,少年是真的震驚了,他看了看腳下整齊的,明顯是被人工修整壓實,整條路都保質保量,沒有裂痕,沒有泥濘也沒有落石斷枝的路面。
他還以為這是以前就有或者是很多個國家和商隊一起合作花了幾年才弄出來的呢。畢竟秋收也好,深冬也好,都不是適合這麼大張旗鼓修路的季節。
前者忙著收獲,後者……這個溫度,不說人受得了受不了,路面會結冰,寒冷會讓路面凍的像是岩石一樣堅硬,困難程度直接翻倍。
城市之類的,就算都是中小的國家,也事故分好壞高低的。因此說是『中等國家』……最差勁的中等國家可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
但路就不同了。
能讓商人們覺得確實好走的公路,那一定是平整寬敞,人車都能過的好路。
而修路……先不說是不是所有大名都能意識到路的重要性,就算有人能意識到了。有沒有那個錢財和人力時間去做這件事還兩說。
畢竟修路可不是便宜事,還要占用大量的人力和時間,而且還是跟大名和貴族們沒有直接關系的東西。
「是啊,幾十公裡。」
說到這裡,男人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聽說是因為雇佣了忍者的原因,所以修的特別快,但是這可是那些忍者哦?」那些整天打打殺殺的忍者哦。
男人不至於憎恨忍者,事實上商隊也跟不少忍者家族有活動,但是只要想到那些忍者們打完之後留下的殘垣斷壁,和滿地的屍體,他就沒辦法對這個群體有好感。
甚至隱隱覺得他們可能自帶不幸的屬性,不然怎麼能千百年來都這個樣子,除了死亡和戰爭,什麼都沒有收獲呢?
所以雖然覺得這條公路確實很方便,但是一想到這是輝夜國的掌權者雇佣那些忍者做的,就不由得心情復雜了起來。
唉,那位被推出來的姬君也是可憐。
整天要面對那些凶神惡煞的忍者,怕是要被嚇壞了吧。
他忍不住嘆了氣。
「姬君?」
少年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是呀,姬君——輝夜國的大名不自己出面,就讓可憐的姬君來替他做事。聽說如果姬君做的不好,他就會殺了她,然後再換另一個姬君上來。」
「所以這已經是第幾位姬君了?」
「這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們還沒到能面見姬君的程度。」雖然大家都很同情可憐的姬君,但那畢竟也是大名指定的姬君,跟他們地位還是不同的。
說話間,車隊轉過一個彎,在筆直的道路的盡頭,隱隱能看到一座城池的輪廓。
「到了到了,那邊就是輝夜城了,不過到飯點了,我們先去附近的村子修正一下吃個飯再進去。」
一直在講故事的男人聲音多了幾分輕快。雖然現在路好走了,也沒有戰亂,但是幾天的路程還是難免會讓人感到疲憊——能早點吃上熱騰騰的食物,松快一下誰會不高興呢?
村子裡,再次肩負起村長工作的原田正在安置新來的人,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治好了身上的傷又刮了臉上的胡子之後,就是個長相周正沉穩的中年人。說不上多帥,但給人感覺很扎實——是那種看著就敦厚踏實的類型。
這也是很久以前那個山村的村民們願意聽他話的原因——說話穩妥,看著也靠譜。比起能力,外貌或許不是最重要的事,但很多時候有個符合人們需求的外貌,確實能省下很多事。
再加上近一年的時間他的工作狀況都很順利,比起以前也更多了幾分自信,天南海北的人也都見過聊過漲了不少見識。
就算說他是受過教育的富裕家庭出身都有人信。
自從輝夜國的建設越來越全面之後,就算是冬天,也會時不時有人主動投靠過來。或者是輝夜國出去的商隊或者忍者撿回來。
自從姬君默許忍者在這裡享有跟其他人相同的待遇之後,就連一些流離顛沛的忍者或者忍者出身的孩子也開始出現在了村裡。
這些人都會被帶到他這裡,然後再分配到各個區域,安排生活、學習、工作。
村裡的方方面面他都要顧及到。
上到給新來的人做記錄辦臨時戶籍登錄,記錄下親緣關系等信息,方便日後有親人找來後可以團聚。下到監督糧食有沒有確是落到每個人的口裡,負責煮飯盛飯的人有沒有偏心,各家各戶的來人情況,有沒有去了林子裡沒回來的,有沒有生病的。
現在還多了接待來往的客人的工作。
雖然他們大多不會在這裡久留,但是如果時間正好的話,卻是會吃一頓飯,然後看看像是兔毛、雞蛋、編織品之類的東西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除了多了偶爾供給行人們居住的客房之外,還多了個讓客人們吃飯歇腳的餐廳,以及一間展示村裡有的各種特產的房子。
還有專門的人就為了客人們服務,從引導就餐到講解村裡的特產。
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姬君所說的『一條龍服務』。
田地的規劃和開墾情況,雞和兔子喂養產出情況,還有姬君的溫室……雖然溫室有專門的負責人會向奈良大人負責,但被姬君賦予了管理的職責,他就不能允許村子裡有他不清楚,不知道的情況。
再接下來還要准備春耕。
這可是重中之重。
這關系到明年大家有沒有飯吃,還能不能過像現在這樣的日子。
同這些相比,打仗或者流民流寇的事情他們倒是不太擔心。
不如說流民多一點也好,到時候訓練兩天就能派去當春耕的勞動力。
至於流寇……
他們實在不覺得能有流寇威脅到這裡。
流寇再凶,能有忍者大人們凶麼?
那些千手和宇智波的忍者大人們,聽說在忍者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現在還不是都在老老實實的修建築、搞什麼產品……種子之類的研發還有教孩子們識字算數?
私自約架的至今還在新建的磨坊裡磨面粉和米粉呢。
一開始他們其實是有點害怕的,畢竟那可是殺人比吃飯喝水還簡單的忍者大人們。並不是總是笑眯眯跑來幫忙的柱間大人,或者不苟言笑但會花時間把在林子裡迷路了的孩子找回來的斑大人。
要是所有的忍者大人們都能像這兩位,還有他們弟弟那樣好脾氣好心腸多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吧。
「叔叔,你拿的也是特產麼?」
原田提著細長的草編簍從剛路過『客人服務區』,就看到一個少年好奇的看著自己,似乎對簍子裡的東西很感興趣。
「不,不是。」
原田快速的看了一眼發出疑問的少年。
衣著整潔,干淨,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布料,但完整,沒有一點補丁,樣子也算精細——大概是哪家的小少爺出來了。
這樣的人就算不討好,也不能怠慢。
原田搖了搖頭。
「不,這不是賣的。」
「那是什麼?不是說村子裡的特產都可以賣?那邊是溫室吧?溫室裡的不能賣?」
「溫室也有不會拿去賣的東西呀。」
溫和干淨的少年聲音從身後傳來。
「大、大人,對、對不起……」一個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緊隨其後響起。
有著宇智波中少見的卷曲發質的宇智波鏡,正壓著一個比他高了半頭,一身侍從打扮的少年從溫室的方向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景區(?)周圍的農家樂特產店就是這麼起來的。
因為某些原因,原田對忍者(?)的認知稍微產生了那麼一點點誤區,一直到很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斑醬和朱迪才是最凶悍強大的那兩個。
這麼多活還能打起來的千手和宇智波被判定為『還是工作太少,閑的』都拉去做純體力活或者純腦力活了。連轉換一下心情(?)都不行的那種純。
第67章
「鏡,你怎麼來了?」原田裝作沒有注意到那個少年被押送的樣子,只看向他身後秀氣的少年。
大概是因為伙食好再加上飲食規律,鏡比剛見的時候長高了不少,身子骨看起來也更結實了些,當然這不是說他之前在宇智波的時候過的不好。
作為忍者大族,宇智波的伙食待遇當然是好的。但是因為超負荷的訓練和頻繁的廝殺,他呈現的是一種過於緊實的精瘦,就是皮下只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的那樣子。
雖然原田作為一個曾經因為吃不上飯而比鏡還要枯瘦的人其實沒資格做評論,但要他說的話,現在氣色更健康,身體看起來更結實的少年更讓人高興。
「室外……體育課?」
黑發的少年想了兩秒才想起姬君說的這個名詞。
姬君總是有許多奇思妙想,有些他們能理解,有些他們還不太能明白——但既然是姬君的決定,那姬君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不會錯就是了。
族長大人讓他跟著姬君,聽從姬君的命令,那他只要聽話就好了。
所以他跟以前族裡就認識的同伴一起上學,跟著許多普通人的孩子當同學,然後跟著一起來這個很多很多人參與的體育課。
「今天正好是室外體育課。」
阿緣覺得文化課和體育課同樣重要,所以要求除了文化課之外還要有體育課。
當然,這個體育課跟現代的體育課肯定是不一樣的。與其說是『體育』倒不如說是『野外生存訓練』。
也算是結合了本世界的實際情況的改變了。
上課的內容除了老師指導一些基礎的鍛煉方法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是忍者的孩子帶著普通孩子們的一起在附近的森林或者山林『玩兒』。
附近則有幾個忍者的老師看著防止出危險,普通的小問題忍者的孩子們自己就能解決了,老師們的責任主要還是防止雖然是小孩子但同時也是忍者的孩子們鬧起來。
忍者的孩子們可不像普通小孩那樣最多打一架斷個胳膊掉兩顆牙,一不留神就可能要出人命了。
當然鏡還是讓人很放心的,在加上他『姬君侍從』的身份,就算他偶爾像這樣單獨行動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最近都沒怎麼過來,我就順便過來看看了。」當然會抓到一個人就是真的沒有想到了。
宇智波鏡按著面前的少年,看著似乎很放松,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掙脫。但這其中有多少『技巧』,只有被押送的少年自己知道。
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路子和方法幾乎都被堵死了。
他甚至能感覺出來,如果自己想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他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控制,甚至搞不好,他這小脖子可能就再也頂不起自己這顆腦袋了。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們是同類,同行,有著相同的本質。
「抱歉,我的侍從給你們添麻煩了。」
另一位少年並沒有賣了自己的侍從的意思,而是爽快的認了錯。
「我就是好奇傳說中輝夜國的溫室——聽說裡面什麼都能長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什麼都能長的話,那只能是神明的領地了吧。」
宇智波鏡搖頭否認了,接著態度溫和的對這個打扮的像個普通人但對忍者們來說還是能一眼看不破綻的小少爺解釋道。
「溫室裡能賣的東西,特產店裡面都有的,您可以選擇好自己想要的之後讓人來取貨,但請務必不要自行靠近溫室,不然如果造成什麼損失的話,這裡的規矩是壞一賠百的。」
姬君這裡不興打打殺殺那一套,所以他們也很少露出殺氣或者搞殺無赦這些。但是『重罰』的規矩是要說明的。
不過如果真的是來者不善的……傳說中的輝夜國嘛,有些人回不去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宇智波鏡瞥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松開手讓他回到了自己的主人身邊,接著接過原田手中細長的草編簍「就是這些了?」
「是的。」
原田點了點頭,接著對著『客人』笑了笑:
「那麼客人,還請這邊走吧。」
『小少爺』收回了看向宇智波鏡的視線,帶著小侍從一起跟在原田後面回去了接待客人的區域。
商隊的人已經收拾好東西,准備出發了。
見到他回來,先前聊了很久的男人還招呼他一起出發。
「你剛剛去哪兒了?」
「稍微轉了一下,畢竟這可是傳說中的輝夜國啊。」
他轉過臉又是一副天真無邪的好奇模樣。
「這還只是村子呢,要看也該看城裡啊。」
男人只當是小孩子好奇心旺盛,並沒有在意。招呼完他就轉過頭繼續去忙自己的了。
「憐。」
少年問自己的侍從。
「我在。」
苦著臉揉著手腕的侍從小聲回應。
「那孩子,也是忍者吧?」
「是的。」說到正事,年幼的侍從臉上也多了幾分嚴肅。「恐怕還是上過戰場的那種。」
雖然忍者大多都從小就開始上戰場,但真正參加混戰的,和做些邊緣任務去見習的還是不一樣的。
雖然那個看起來也就只有七八歲的男孩子身上看不出一絲血腥氣,但他敢保證,只要自己流露出一點敵意或者真按照忍者的行動模式做點什麼,自己絕對活不到回來。
盡管自己比他大了幾歲,但忍者的水平可跟年齡沒有直接關系。
「如果你們真對上的話,你覺得你能撐多久?」少年沒有問有幾分勝算,畢竟自己的侍從先前可是沒過多久就被押送回來了。九成九是贏不了的。
「一……」
「一小時?」
「十、十分鐘吧。」
侍從的聲音小了下去。
他也不願意這麼說,可實力差距擺在那裡嘛。忍者交鋒,實力就是一切,弱就是原罪嘛。
少年忍住了給從小就陪著自己的侍從一個『你怎麼這麼弱啊』的眼神的衝動,換了個話題。
「那是哪家的忍者,能認出來麼?」
「不行……他的衣服上沒有族紋,也沒有用能代表出身的招式或者忍術。」三招都沒完,自己就被按住了。
根本來不及看出對方的出身。
「看不出來啊……」
那看來有忍者家族投靠了輝夜國大名的傳說,還真有幾分可信度了。所以那位姬君,就是被這些忍者們監控著麼?
哎呀呀……
「果然還是要拜訪一下看看才能下定論啊。」
少年干脆的打定了主意。
與其猜來猜去,倒不如直接去見見本人,當然最優先要見的肯定是可憐可愛的姬君。
奈良賢二最近很忙。
攤上兩個『你干二十四小時,那我干三十六小時』,『才三十六小時你是看不起誰?四十八小時來戰』的下屬,他一天的睡眠時間就幾乎沒超過四小時過。
這種牲口一樣的工作時間讓他禁不住會想起了曾經還做忍者的那些日子。
漫無止境的訓練,學習,還有任務……
我到底是為什麼才不當忍者來著?怎麼現在過的還不如忍者。
他無數次懷疑自己。
懷疑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然而面對兩個比自己拼的多吃的更少睡的也更少,干的活還更多的下屬,他實在是……說不出一個『慘』字。
畢竟比起自己,這兩人只會更忙。
除了課程安排反饋調研這些工作,宇智波泉奈還要負責對接姬君這裡的大部分工作,工程、商業、農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會從他這裡過一輪。
而千手扉間,那就更是沒日沒夜了。
他要編寫各種教材,除了學生的,還要有老師的,老師們也不是說真的什麼都會什麼都學得好,所以學生們學習的同時,老師們也在不停地學習。
還要根據反饋的實際情況進行適量調整和修改。
除此之外,千手中的族務也都沒有放下。
還有姬君先前提議過的各類工坊的流程工藝的改進,以及『生活實用型』忍術的開發和修整。
雖然這種忍術聽起來有點可笑,但如果能將忍術用在生活建設當中無疑是件大好事,所以除了教育之外,千手扉間最看重的就是這一塊。
總比要一直研究怎麼針對宇智波要讓人感興趣的多。
再往後,還有各種農產品經濟作物的種植改良的課題等著他。
貨真價實的完全沒有休息的空隙。
原本奈良賢二是不太喜歡千手扉間的。
雖然幾個知名忍者他都不太喜歡,但千手扉間是『最不』的那一個。
他聰明,但心思太重,而且思想相對幾人要更加陰暗,指不定心裡就在琢磨什麼事兒——作為忍者這樣的深思熟慮當然不是錯,但凡是都想著『預先一步,做好最壞打算』,跟提前給自己埋個坑有什麼區別?
但奈良賢二也不得不承認,只說工作能力和效率,以及這個勤奮程度,千手扉間稱第二,恐怕沒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是第一。
唉,要是他哥也能這樣勤勞,這樣主動,這樣熱愛工作,那自己的發際線是不是能更安全一點呢?
唉,真是別人家的兄弟。
——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弟弟』。別人家也是『弟弟』的這件事情。
而此時這個被『嫌棄』的哥哥,也沒有閑著。
他正帶著一名穿著華貴,容貌俊俏的貴族少年去拜見姬君。
雖然覺得這位少年無論身份還是出現的時間都很奇怪,但貴族就是貴族,貴族的決定,不是他能質疑的。
——他也只能帶著這位『特地』來拜訪的貴族少年來見姬君了。
「是去見姬君?就是那個姬君麼?」
少年貴族一臉期待。
雖說這樣期待去見一名女性,似乎有點不夠禮貌,但那可是一位有著各種神奇傳聞,和悲慘命運的姬君耶。
簡直就像是傳說故事裡描述的那種,美麗又不幸的女主角。
盡管他從沒想過自己能成為故事裡那種擊敗一切邪惡與惡鬼的主角,但是,惹人憐愛,美貌動人又有悲慘宿命和過去的姬君,誰會不想見呢?
少年帶著滿心的期待,終於等到了障子門打開的那一刻。
障子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光透進昏暗的走廊,接著出現在他面前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是不會帶來快樂的!
除非是看別人加班(認真)。
所以今天的扉間聚聚也在加班。(不,我沒有報復的意思)
艾瑪終於快寫到這裡了(翻開小本本),再努力一下阿緣可以被盛世美顏衝擊了。(摩拳擦掌准備騷操作)
斑醬其實一直沒有下線,他……因為屬性(?)的原因其實一直跟在阿緣身邊過二人(?)世界的。畢竟其他人都很忙朱迪也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
還是老實人斑醬好。(喂)
第68章
有那麼大的露台,白天的大廣間裡是很明亮的。
因此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就格外清晰的展示在了門口幾人面前。
散落了一地的卷軸當中,一個有著一頭漆黑長發身材修長的美麗之人仰面倒在地上,在『她』身上,是鋪展開來,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只能用『天之羽衣』來概括的絕美衣物。
從他們的這個角度看去,隱約還能看到裸露出來的精致鎖骨。
雖然就女性而言『她』的體格似乎稍顯高大些,但是這個角度看去都挑不出什麼毛病的容貌確實是……
嗯?
少年突然看到那漂亮的羽衣動了動。
他這才注意到,原來那漂亮的羽衣並非是穿在仰面看向自己的那個人身上,而是穿著羽衣的人,正趴在他身上。
「抱歉,打擾了。」
他說完,還體貼的把障子門又拉上了,連帶著奈良勝一也一同被擋在了障子門外。
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
『姬君』竟然會這麼大膽。
大庭廣眾……也不對,這確實不能算是大庭廣眾了。
但大白天就這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
而房間裡的人……也懵了。
事情還要從幾分鐘前說起。
阿緣的房間裡總是有無數堆的高高的卷軸和各種文件,今天也不例外。
日常接受完千手柱間的輸(查克拉)液治療,阿緣就在宇智波斑的幫助下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其實她也有對宇智波斑說過天守閣很安全,他不需要一直守在這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沒關系。
但似乎是因為前面有千鶴趁著空隙潛入過的原因,這個提議被所有人全票否決了。
泉奈要去工作,扉間先生也要工作。鏡被她派去上學了。柱間先生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兩個柱間先生都似乎格外的喜歡『做些什麼』。
大事也好小事也好,完全閑不下來。
雖然他也不是不能做好護衛的工作,但似乎在眾人來看,斑先生看起來要更……可靠一些。
按照奈良賢二的話來說,就是『他那個凶相,就算是鬼來了都要掂量掂量吧』。
——因此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其他人都分開去忙,只有宇智波斑留守在阿緣身邊……一起當社畜。
然後就在阿緣准備歇口氣收拾一下地方站起來准備迎接前來拜訪的客人的那一剎那,死了很久的系統突然『叮』了一聲。
【&%%%¥#系統更新准備中,這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還強制預安裝?
你以為你是w10麼。
阿緣腦海中的吐槽彈幕還沒飛過,就覺得腦袋像是瞬間接受了什麼巨量信息宕機了似的暈眩了。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她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帶倒了成山的卷軸同時人也向著側面摔了下去。
宇智波斑自然不可能眼看著她突然摔到,自然在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阿緣面前,穩穩的接住了她。
卻沒料到剛好踩到落在地上的天之羽衣的衣擺,再接了個滾落過來的卷軸。
如果是他自己,當然有幾十種方法可以瞬間穩住平衡。
但懷裡抱著的是務必珍貴的姬君,比起想辦法回避,倒不如直接讓他自己當個墊子緩衝一下衣領也在這個過程中不小心被拉開了些。
宇智波斑虛虛的扶著阿緣的雙臂,關切的詢問:「您怎麼樣,還好麼?」
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更在意突然倒下的姬君。
發生了什麼?是先前的後遺症麼?
他早該知道不該那麼早的放心,看到姬君逐漸康復就覺得是真的好了。
青年的眉間聚起皺痕。
「沒事。」
阿緣揉了揉額頭。
其實也就是那一下的事情,跟走路的時候突然撞到電線杆子感覺差不多,只是少了物理疼痛。
「真的沒事麼?我還是去叫柱間回來吧。」阿緣覺得沒事,宇智波斑卻不能像她自己那樣放心。「這個會面還是推後吧,或者干脆拒絕了也好。」
阿緣眨巴眨巴眼睛,覺得對方有點小題大做了。
也就那一下子,現在就只剩下一點點頭暈的感覺了。並不影響工作……
不對。
想到工作,阿緣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剛剛是不是有人進來了來著?
啊,對了,她之前站起來就是因為拜訪者到了她想稍微收拾一下站起來迎接來著。
因為太過在意,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正騎坐在人身上,手還撐在別人胸口的姿勢有多曖昧。
她只想起來趕緊把人叫回來——不然形像可就真的要崩了。
雖然她對傳言已經無感了,但是!
明明她這麼拼命的工作,回去卻被傳一個工作時間荒淫無度的傳聞就太冤枉了。
只是由於天之羽衣過於光滑的特性,她越是著急就越是起不來。
最終還是被擋了人肉墊子的人手上一使勁兒把人抱起來扶穩站好的。
宇智波斑動作輕柔的把人扶了起來,再把倒塌的一邊的卷軸山收拾好。
阿緣本來也想幫忙的,但卻被宇智波斑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放回了椅子上,無聲的拒絕了。
還是他自己來快一點,姬君的情況不確定還是坐著就好。萬一收拾的時候她又覺得暈了該怎麼辦?
被按坐下去的阿緣:……
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好想感覺到了『別添亂了,一邊歇著去吧』的意思。
但想想自己這一身,其實幫忙也干不了多少,還是就這樣坐著吧。
奈良勝一帶著貴族少年又一次進入了房間。
這次打開門後,門內的場面就正常多了。
除了幾摞高的不正常的文件和卷軸,其他看起來一切正常。
正在等待的姬君,還有退回姬君斜後方,安靜又沒有……很有存在感的忍者侍從。
少年眯了眯眼。
先前那些種種傳言,他還覺得是誇張了,但看到這個安靜而順從的待在姬君身後的青年忍者的時候,他開始覺得那些聽起來就很滑稽可笑的傳言中,未必沒有真實存在。
至少,能讓宇智波的族長這樣溫順的做一個侍從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當然,一般人也沒法像那樣撲倒他吧。畢竟可是那個宇智波斑。
實話說如果不是他出身忍者家族,又實力強大,光是這個臉,想打他注意的人就不會在少數。不過到今天為止好像還真是沒聽說過這位宇智波族長身邊有什麼……桃色方面的消息?
男人女人都沒有。
真是沒想到。
會想到剛剛那一幕,他眼神中多了幾絲了然。
奈良勝一捕捉到了這一絲奇妙的眼神。
他知道這位貴族少爺一定是想歪了什麼,這不奇怪,如果不是他跟姬君認識這麼久了,他看到那樣一幕可能也會擔心。
但現在卻並不會這麼想。
畢竟那可是『天之姬』。
在她眼中,大概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吧。
忍者也好,普通人也好。
在姬君眼裡都是一樣的。
她從不會因為對方是千手族長或者宇智波族長就有優待,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像菖蒲這樣的普通人就輕視。
她平等的提供給每個人機會。
所以這位貴族少爺不管有什麼想法或者猜測,大概都不會實現。
「請問,您是有什麼事情麼?」
阿緣見對方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就單刀直入的問了對方的來意。
自己這邊其實還挺忙的,如果不是什麼必須要說的事情的話,她就要禮貌的端茶趕人了。
……哦不對,她還沒有茶。
那就直接趕人吧。
「抱歉,失禮了。」
少年回過神來,微微躬身道歉。
「是這樣的,因為我的侍從先前做了些失禮的事情,我不親自向您致歉,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他說著,身後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侍從憐便捧著一個精致古樸的盒子走了上來。
「請務必手下我的致歉禮。」
不禮貌?
阿緣下意識的向後偏了偏頭,宇智波斑則是向前半步,輕聲的將宇智波鏡彙報上來的事情簡略的說明了一下。
這些事情基本都會向上彙報,只不過絕大多數時候都還不夠需要告知姬君的程度,但如果姬君問起來的話,是全部都能把來龍去脈講清楚的。
盡管姬君沒有直接雇佣他們。
但作為承受了恩惠,並且有意靠攏的一方,他們這些人這就有義務成為姬君的眼耳,成為姬君的手臂。
阿緣小幅度的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並不意外,也不怎麼在意——溫室雖然重要,但老實說還沒有重要到需要特地去嚴密看守的地步。
其實類似的東西很多大名都有,只不過他們拿來種植珍稀的花木,而沒有考慮到更加實際,也更加廣泛的用途上。
而且實際上溫室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
比較新的且比較特殊的可能就是……勝一和千鶴種的藥材?
不過不在意是不在意,也不能讓自己的溫室當了觀光勝地……
至少目前不行。
日後倒也不是不可以弄個采摘園。
於是阿緣學著曾經見過的大佬們的樣子,繃住臉抬了下下巴:「下不為例。」
「您真是位心胸寬廣的姬君」
貴族少年舒展眉眼微微一笑。
接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直接開口:
「那麼,您看我是否有資格,可以同輝夜國真正的掌權人見一面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我覺得他倆有什麼。
勝一:想什麼呢,不可能。
——若干年後。
已經變成青年的少年:我就說他倆有什麼啊!我早就看透了!為什麼沒人信呢!
第69章
聽到他的問題,在場的人非常一致的沉默了。
這種意外又警惕的沉默,少年以為自己問到了重點。
同時也對輝夜國這位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大名,更加好奇了幾分。
到底是怎樣的人呢?才會有那麼多強大、凶惡的傳言。
同其他貴族更喜歡跟風雅、或者神明仙女之類的存在扯上關系的『傳說』,這位所有傳說都充滿了凶惡和強大的大名顯得格外不同。
就好像刻意想要人知道自己的強悍一樣。
是正直壯年的陰謀家,還是遲暮又不甘心被丟下,所以在背後操縱著一切的老者?
他非常好奇。
這個問題……
阿緣眨了眨眼。
別的地方情況如何她不知道。但這裡的話,說到掌權人,無論是裡還是外,都就只有她自己了。
當然這到底算不算『掌權』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
在她看來,她更像是一個建設者,規劃者……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一個麼得感情的蓋章工具+黑心企業(?)領導人。
但如果只說『做決定的人』,那肯定就是她沒錯了。
所以阿緣再自然不過的回答:「我就是。」
接著她又覺得這樣說太草率了,就補充了一句:「是有什麼事麼?」
「……」
這下,氣氛變得更加沉默尷尬了。
沒有人說話,只有跪在門口侍奉的熏動作迅速的將門關上時發出了一聲細微的碰撞聲。
這細微的聲音打破了這如同按了暫停鍵的沉默。
少年臉上自信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變成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震驚。
「……那個傳說中三個頭每個頭上六對眼睛的大名?」
「是我。」
「那個據說每天都要吃一對小孩和一對年輕人的大名?」
「也是我。」
「那個把姬君當成工具,做錯事就殺掉換一個的大名?」
……這是什麼藍胡子的變種傳說吧。
阿緣腹誹,但表面上卻是點了點頭。
「雖然從來就沒有這種事情,但這個傳說如果是說輝夜國的大名的話,那也是我。」
殺什麼姬君,她到哪來去找姬君來用來殺?
見阿緣幾次都在點頭,少年的表情更加僵硬了——眼睛也幾乎要凸出來了似的。
「不可能。」
否定的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接著,絕大的殺氣就見他整個人包圍。
明明並沒有實體,甚至看不到有誰做了什麼動作,但少年就是感覺到了胸口仿佛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擠壓,肺裡的空氣被擠壓,骨頭也仿佛隱隱痛了起來,仿佛站著這件事本身都變成了無比艱難的動作。
他身後的侍從出身忍者到還能動,但抬起的手也是顫顫巍巍的,甚至連身上的忍具都摸不出來。
「好了。」
沒有被針對的阿緣自然感覺不到這如同海嘯一般的壓力,不過她多少能看出面前兩人的不正常。
於是她學著電視裡看到的大佬們那樣拍了下手。
清脆的聲音後,少年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正常呼吸了。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背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濕了。
——真是從黃泉路上走了一遭啊。
他苦笑。
忍者,真的是他所知道的更可怕的存在。
不過看他們的反應……
這件事大概確實是真的沒錯了。
鼎鼎大名,有著無數傳言,幾乎能止小兒夜哭的輝夜國的大名。
竟然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已經不是難以置信可以形容了。
可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如果傳出去,恐怕會引發軒然大波吧。
搞不好會造成轟動……或者引發另一種意義上的『戰爭』也說不定。
雖然輝夜國無論規格還是實力都還不被大國看在眼裡,但也是一塊肥肉了。
——實話說,就連他自己都有那麼一秒的心動。
要是能跟這位姬君『有什麼關系』的話,不就相當於得到了這麼一塊『肥肉』了麼。
但是想到先前那窒息的感覺,再看這位姬君身旁背後那山一樣高的文件和卷軸,還有她跟這位宇智波族長之間的關系。
這『一秒』的心動,也就真的只存在了一秒而已。
再多半秒都沒有。
「您……」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更輕松一些。「您就不怕我知道這件事之後,把它傳出去麼?」
——如利刃一樣刺向自己的視線,還有宇智波族長那陡然轉紅的眼睛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眼看氣氛再一次走向極端,阿緣卻是微微一笑。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不過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好像大家(無論自己人還是外人)都把這件事當做了不能說的秘密,因此到了現在才第一次有人知道……
也確實是可能會有些麻煩。
但這又不是什麼真的單機游戲,她始終是要跟其他國家聯機協同經營的。
就想做生意一樣,總要有生產方,加工房還有買家市場才能良性循環。所以這次可能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撬開那麼一個口子讓她也參與其中。
當然狠話還是要說在前面的。
「但是……輝夜國的大名會吃人不是麼?一兩個人在這裡失蹤不是再正常不過?」
阿緣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其他人沒有動,但這沉默的表現,幾乎等同於默認了姬君的話。
都是失蹤,被吃或者被滅口其實沒什麼不同不是?
守在門口的熏聽到這句話,更是眼睛一亮,錯了下位置直接擋在了門縫面前,杜絕有人從裡拉開大門的可能。
「吃、吃人……」
侍從抖了一下。
雖然他出身忍者家族,但因為沒有繼承到家族的血繼,很早就被送出來做大人的侍從了。打架殺人還好說,但吃人……
這個就太可怕了。
尤其自己可能成為食材的時候。
「所以您一定會恰到好處的保持沉默的,對麼?」
「當、當然。」少年無力的扯了扯嘴角。
完敗啊。
徹徹底底的完敗。
因為要面對的是一位『姬君』就放松了警惕。
完全沒想過會有這種可能性,結果就是,從頭到尾都處於下風,被人掐住了命脈。
是他輸了。
於是在一番和諧友善的交談後,簽下了諸多合同的少年——水之國大名最小的兒子天野翔就在奈良勝一的『護送下』回去了下榻的旅店。
他現在已經徹底沒了脾氣。
今天接收的消息量過大導致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震驚懷疑哀嘆了。
他現在只想好好地靜靜。
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過多的信息量和思緒,想想後面怎麼走。
——不過有一件事他還是挺在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叫『熏』的侍女,看他的眼神總透著那麼幾分古怪。
有掂量的意思,但同時也有幾分遺憾?
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對自己有了什麼想法……或者說有想法也絕不是正常會想到的那種想法。
而是掂量同遺憾還有躍躍欲試交織的一種古怪態度。
大概就跟自己看到某種新奇的商品想要試試看,研究一下什麼結構但又因種種原因而錯過的那種?
這個國家真是太邪門了。
無論是遇到的那些忍者,還是姬君身邊的侍女……當然最古怪,最難以置信的還是那位姬君。
雖說他來的時候就抱著『萬一能有什麼合作也是好事』的想法,但絕不是現在這種完全被牽著走的合作方式。
盡管沒吃虧,對他來說姑且也是有得賺。
但被一位女性主導全程這種事本身就很……
天野翔沒有久留,在確認沒有遺漏之後很快就啟程離開了輝夜國。
為了讓自己記住這個教訓,告誡自己以後不要再想當然、不要再輕視任何一位女性。
他在臨走前把奈良勝一店鋪中那個價格昂貴到讓人顫抖的『月姬人偶』買走了。
那是千鶴制作出的半成品之一,因為還不能制作讓她感到滿意的眼珠,所以這個人偶是閉著眼睛的。
當然臉也並非是姬君的。
不過身上的款式和發型確實有小小的參考了一些姬君的特點——當然,按照人類的制作工藝,肯定是無法達到『天之羽衣』那樣天衣無縫的效果。因此也只是『有一點像』而已。
本來沒打算賣的,掛那麼高的價格也只是為了放在奈良店裡做展示品,先讓商人們知曉有這麼一個『商品』,為日後時機成熟推出人偶這一系列的商品打個底兒。
根本沒想過會有人真的花這麼多錢去買這麼個半米多高,除了好看之外派不上什麼用處的人偶。
才剛打完仗,就算是有錢的姬君們也不太可能在這方面揮霍不是?
萬萬沒想到會冒出天野翔這麼個不安理出牌的人。
奈良勝一一開始是想拒絕的,只是看到了那個標價,再想到姬君本來就是想要把這個作為『商品』推出計劃,最後還是同意了。
賣誰不是賣呢?
這麼順利也能算是開門紅了,沒什麼不好的。
回頭請千鶴再做個更精致的2.0版放在這裡,萬一再遇到一個冤大頭豈不美哉?
水之國大名幼子的到來和離開都很突然,就像在水面投了一粒石子那樣,泛起些微漣漪後又恢復了平靜。
但同他簽訂的合同卻是確確實實的讓輝夜國的發展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
雖說水之國並非『數一數二』的強大,但作為一個有名有幸的國家,家底確實不是還是剛剛興起的輝夜國可以媲美的。
各種水力機械就這個時代而言已經是非常成熟的技術了。哪怕是拿來同阿緣交換的『落後技術』對輝夜國來說也是十分先進的。
這也讓阿緣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整體水平其實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古老落後。只是因為戰亂過於頻繁,再加上國與國之間的封閉屬性,所以一直沒有流傳開來而已。
其中有一些更是隨著國家的覆滅而消失了。
或許有天會被人再挖掘解讀出來,或者就這麼一直沉睡下去,直到很久之後,等人們不再需要的時候才被誰偶然間發現。
這讓阿緣十分驚喜。
她本以為自己可能真的要一切重頭開始來著,但現在看,只要操作的好的話,未必沒有機會彎道超車,更早一步的讓國家變得更繁榮,讓人們都能吃飽穿暖。
……到那個時候,她大概也就真的可以做一個真白富美公主了。
真是想想都讓人期待。
然後,氣溫逐漸回暖,除了商隊之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走進輝夜國。因為先前釋放回去的俘虜而決定前來『試一試』的忍者也多了起來。
再加上輝夜國這裡的學校允許忍者的孩子們入學,還管一頓飯。一些沒那麼多規矩,在哪裡工作都沒關系的小忍者家族更是干脆在這裡租了公寓,開始在這裡生活。
反正他們人少壓力小,先試試也沒關系,如果有問題,到時候再走也來得及。
這些作為忍者實力並非數一數二的強大,但也足夠強壯可以承擔各式各樣工作的忍者們很快融入了各行各業,開始了新的工作。
做建築的,做研發的,開墾荒地的,跑快遞的,維持治安的。
很快,各個區域都能看到這些穿著制服,而非帶著族紋的忍者們的身影。
然而隨著忍者們的增多,一些問題,也隨之浮出水面。
忍者們,或者說人類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抱團。
弱者依附強者,強者又會和強者合作或者敵對。
而在這裡的忍者當中,最強大的無疑就是『宇智波』和『千手』。
大人們其實還好,畢竟工作足夠分散,就算有這個跡像,工作內容和時間的不同再加上家族利益等因素也讓他們並不能迅速的結成盟友同仇敵愾。
但孩子們就不一樣了。
雖然年齡不同的孩子們不會在一起上課。但只要是上課時間,他們幾乎都會在一起,於是很快,學生當中就形成了以『千手』和『宇智波』為核心的兩撥團體。
並且在某一天,不明原因的突然就爆發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標題是不是非常UC震驚部(?)我覺得我也可以去上班了(喂)
小少爺今天終於有名字了,鼓掌。
我思考了很久關於火影扭曲的天賦樹的問題(尤其劇場版的各種科技真的黑)……就當是各國本來或多或少都有,只是因為戰亂沒能順利推開吧。(想不到什麼別的太好的解釋了,大家意會一下)
阿緣萬萬沒想到第一個人偶的售賣並非是因為在貴族小姐之間推廣開了,而是因為天野翔想給自己買個教訓(?)銘記這次失誤。甚至推廣(?)到了其他人那裡。
人們根本想不到很久以後大受歡迎的『月姬』系列人偶,最初的買家們的真實購買原因竟然是這樣。
尤其阿緣本來的意思只是掛個很貴的價格當展示品,給人們留下一個『這個人偶身價不菲』的印像而已。
人生真是充滿了意外呢(煙)
第70章
學生之間打架並不奇怪。
打群架的情況雖然不算多,但也並非罕見——但是,如果這些學生中的主力。都是小忍者們的時候,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忍者的年齡再小,那也是忍者。
因此雖然這場突然爆發的群架雖然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也出現了大批傷員。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只有沒有出現死亡而已了。
要知道忍者們之間現在這樣和平的關系絕大多數只是因為有相同的雇主和相對對忍者來說優渥的環境,而並非是他們真的『釋然了過去於是和解了』。
這樣的和平其實非常的脆弱,如履薄冰。
在『雇主』的威信下姑且可以暫時維持,但如果這其中出現了死亡,尤其是復數的孩子的死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忍者們固然不會因此而憎恨大名,但卻會對此事身處的環境產生懷疑,從而萌生離開的想法。
畢竟他們先前之所以冒險選擇這裡,主要還是因為『安全』,自己安全,孩子們也安全。如果重要的孩子的生命收到了威脅或者干脆因此而失去了生命。
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因此沒有出現死亡事件,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僅阿緣松了口氣,幾位忍者族長更是長長的松了口氣。身為忍者,身為一族的族長,他們比阿緣更清楚如果出現了死亡,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脆弱的和平分崩離析,有些人留下來,但更多的人恐怕會選擇離開——誰都會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輝夜國的信譽會降到冰點,而好不容易開始緩和的忍者們的關系,也會再次回到劍拔弩張的狀態。
想要和平共處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但要破壞,卻可能只是一瞬間的事。
而這其中起到關鍵性作用的,並非是相對而言更強大也更成熟的老師們,而是幾個學生。
其中表現最出色的,要數宇智波鏡、千手隆和山中瑾三人。
在老師們選擇了旁觀的時候,他們三個以最快的速度協商並且出手制止了事件進一步升級的可能。
最終在沒有釀成大禍之前(物理)平息了事件,並且以最快速度上報給姬君,等待姬君的命令。
「喂,鏡,我們會怎麼樣?」等待的時候,有同為宇智波的孩子小聲的問安靜跪坐著等待姬君的命令到來的宇智波鏡。打的時候熱血上頭,現在回過神來,他也有點心虛了。
他們當然不後悔跟千手戰鬥——事實上不少人以前在戰場上也遇到過,就算現在『不打』也不是說就沒有新仇舊恨了,只是他們在『守規矩』而已。
當時什麼都沒想,現在回過神來,他們的行為跟違抗命令沒什麼區別了。就算是再族裡,這種行為也足夠被長輩們打個半死了。更別說是直接違背雇主、違背了姬君定下的規矩。
冷靜下來之後,這些才十來歲的孩子們開始後怕。
尤其聽說天守閣中的姬君都被驚動了的情況下。
宇智波鏡也是等待發落的人之一,雖然這件事中他是立了功的,但他同樣是宇智波的一員。參與這場混亂的群架的主力之一就是他的族人,就連幾個涉事老師都沒逃過,他更沒理由被排除在外。
「不知道。」宇智波鏡輕聲回應,沒有做任何猜測或者安慰,他穩穩的跪坐在地上,身體挺得筆直,「一切聽從姬君的命令。」
在參與其中的學生和老師們都被關在大禮堂中等待發落的時候,得知了情況的阿緣也正在往學校趕。
出於體面考慮,這次她並沒有坐人力車,而是規規矩矩的坐了牛車。
這其實是她第一次見這些學生們,倒不是說她不在意,而是一直也沒有什麼恰當的機會見面,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很擅長這種場面,於是就全權交給奈良賢二幾人負責了。
如果不是出了這種事情,他們一直以來其實都做的很好。
阿緣到現在也認為這其實並非是他們的工作能力出了問題,一定要說的話,還是因為過去遺留下來的那些問題。
是這個世界壞掉的部分在作祟。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錯了也是錯了,必要的懲罰也是要有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有精力折騰,一定是生活不夠充實,作業還是不夠多。
是時候給他們再准備一些課後作業了。
「對不起啊,姬君。」
作為『大家長』的兩人自然也來了。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率先道歉。
不管怎麼說,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有責任。大概是因為最近一切都太順利,就如同做夢一般美好吧,他們都放松了警惕,忽略了一些本應重視起來的事情。
「抱歉,我會處理的。」
宇智波斑的臉上也爬上了愧疚。
姬君已經給了他們足夠優渥的待遇和環境,他們卻沒能管理好自己的族人以至於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絕不能姑息,就算闖禍的那個是自己的族人,也必須要從嚴處理了。
阿緣雖然也很重視這件事,但絕沒有這兩人這樣嚴肅到了肅殺的程度。
只是口頭的安慰難免蒼白,而且考慮到也確實要讓人們更深刻的意識到『學習的地方需要公平和安全』,阿緣就沒有出聲。
就當敲個警鐘吧。
這次沒出事,不代表日後也不會出事。
阿緣抵達的時候,涉事的一百多學生和十幾個老師都已經在這裡了。
大禮堂中鴉雀無聲,前面木質的台子發出的嘎吱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可就算聽到聲音,在場的學生也沒有人敢抬起頭,只有最前面的學生,隱約看到有異常華美的布料,如同流動的液體一樣帶著深深淺淺的光亮劃過視野。
「那麼,現在就來說明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阿緣站在了最前方的講台前,雙手撐在講桌上,環視了禮堂中的一百多名師生。其實她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但並不明顯。
可能也是因為看不真切人們的面容,反而沒有那麼緊張。
「宇智波鏡,千手隆,你們來說明一下吧。」
阿緣點名了兩邊最前方的少年。
「是。」
被叫到的兩個孩子上前一步,沒有任何添加的分別將事情訴說了一遍。
阿緣看向兩人:「所以,你們都覺得是對方的錯麼?」
「……不。」
更加熟悉姬君的宇智波鏡搖了搖頭。
「這件事,兩邊都有錯。」
「你呢?」她看向千手隆。
千手隆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直接說是哪邊的錯誤,只是圓滑的表示:「這中間恐怕是有什麼誤解。」
千手隆比宇智波鏡更大一些,對於宇智波的戒心也更強一些。
實話說,他其實跟很多人的看法類似,覺得千手和宇智波打起來並不是什麼『錯誤的事』,這件事中真正『錯誤』的,只是他們違背了姬君定下的規矩。
如果一直打下去,那麼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而宇智波那邊又被宇智波鏡控制住了的話,那麼千手就無疑要落入下風。
他是這麼判斷的,所以才及時出手一同制止事情進一步惡化。
阿緣看向下面安靜的跪著的學生和老師們。
雖然在學校裡所有人都是穿著統一的『校服』,沒有代表出身的族紋。但其實兩邊還是涇渭分明。
宇智波是宇智波,千手是千手。
之所以出現這次大規模鬥毆的原因,似乎也是類似的『他們多虧我們就多賺』、『千手和宇智波定要有個勝負搞下』的想法。
「就是這樣麼?如果你們沒有其他的意義,那麼就都要接受懲罰了哦。」
阿緣看向兩個代表的學生。
在她身後,則是宇智波和千手兩族的族長。
他們兩人也保持了沉默,沒有人開口為自己的族人解釋,或者試圖求情。
「……是。」
兩個孩子都低下了頭。
「那麼,我們來做個游戲吧。」阿緣眯了眯眼睛,「既然你們這麼快就認了罰,那麼我也給你們一個減免懲罰的機會,我們來做個分數游戲,最後總得分最高的組,就將減免懲罰——當然反過來,輸掉的組,懲罰也會加重。」
「游戲很簡單,每20個人一組,每組都推選一名千手和一名宇智波的人作為參賽者,如果最後還有沒湊到20個的組,就直接變成兩邊再各派一個不同家族出身的學生來作為代表,等下,每個作為代表的學生手中都會都有塗著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的卡片。」阿緣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菖蒲把她之前讓她做的卡片拿了出來。
「每兩個人一組,每回合我都會讓兩人從手中的兩色卡片中選一張舉起來,規則是如果兩人舉的牌恰好是一紅一黑,那麼紅色的加一分,黑色的減一分。如果兩個人都說紅色,那麼就兩個人各減一分。如果兩個人剛好都是黑色,那麼就兩邊各加一分。」
「第三局和第五局,兩邊的分數會分別翻兩倍和四倍。也就是說,原本減一分的,會變成減兩分和減四分,加一分的,也會變成加兩分和加四分。」
「五回合過後,總分數最高的取勝。」
她簡單的說明了規則,然後讓菖蒲叫了一個擅長土遁的忍者來,在分好的組之間做了隔牆,這樣就只有站在最前方的她才能看到每個組是怎樣出牌的——有忍者們確實是方便,都不需要額外准備什麼道具,臨時起意也能得到理想的游戲空間。
接著就讓菖蒲給每個組派上來的代表來領取黑紅雙色的卡片了。
最後多出來的一組卡片,她直接塞給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
「你們也來一起吧,作為族長,你們的分數也會算在裡面的。」
確認卡片全部分發到位,機智的菖蒲也准備好了紙和筆來幾分,阿緣輕咳了一聲,宣布游戲正式開始:「那麼,第一輪游戲開始,我數到三的時候,你們就同時舉起手中的卡片。」
「3——2——1!」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阿緣准備來灌個雞湯了!
先灌滿滿一碗的雞湯喝個感恩戴德(?)後面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指揮著去干活了。(是,是資本主義領導們那一套了)
悠于 2021-9-2 08:24
第71章
舉牌的結果……
嗯,真是意料之中呢。
阿緣看了下台下的卡片,一點不意外會有這樣的結果。
也對啦,如果是意料之外的結局,那她反而可能會下不來台。畢竟這種信任游戲,就是要『不成功』才能更生動有效的把雞湯灌下去,一口氣燙到心裡去。
……哦,這兩人除外。
阿緣看了眼額外組的兩位族長的出牌。他們也被一面薄薄的木牆隔開了,彼此能說話,但沒法直接看到對方出的牌。
而且為了防止他們的行動影響其他學生,這兩人的牌並非是舉起來而是背對著學生們面對著她只能被她看到的。
畢竟是會抓緊一切機會對著自己吹對方的兩個人。
有這種結果反而正常,反正她的雞湯也不是給這兩人准備的。
確認菖蒲把所有人的出牌記錄都記在剛剛搬進來的展示板上之後,阿緣宣布第一輪結束,接下來輪到第二輪。
一輪,兩輪,展示板上的分數有漲有跌,每輪都有不同的變動,終於來到了第三輪的翻倍局,考慮到這一輪的數據會翻倍,直接影響最終的數據,台下不免響起了嗡嗡的私語聲。
阿緣沒有制止他們的討論,甚至好心的提示道:「這一局,無論是加分還是減分,都會直接翻倍哦,可要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姬君的話語,還有展示板上的數字都在催促著他們開動腦筋做出決定。
紅色,還是黑色。
此時的決定很可能就會影響到最後的結局。
每個人都在思考,每個人都在警惕,但時間卻是緊迫的。
他們必須在姬君的倒計時落下的時刻做出決定。
「……這招可夠狠的。」
旁觀的奈良賢二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點。
想要贏,必須有黑色。
可自己能決定自己出什麼色,卻不能決定對方出什麼色。
想要贏必須有黑色。
可對方也出黑色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如果對方出了紅色,那自己就必然要輸。
如果不想賭的話,那出紅色就是最穩妥的了——因為兩個紅色雙方都會減分。
那麼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兩人一起死。
這樣雖然自己不會贏,但如果對方也沒有贏的話,那至少不算是『輸』。
賭的就是對方的心和默契。
真是想不到姬君竟然還能想到這樣的游戲。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也很快明白了要點,兩人的視線短暫的碰撞之後又分別移開——只是一瞬間,他們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如果是他們,那肯定也是要把對方拖下水的。
就算自己沒有贏,但也絕不能讓對方贏。
因此這個游戲與其說是『給機會』倒不如說是『加重懲罰』。
第三輪,第四輪也很快結束。
到了第五輪的時候,下面的議論聲已經像是菜市場一樣吵雜了。
如果不是兩邊的族長,還有大人們都在旁邊盯著,場中的孩子們恐怕又要打起來了。而且這一次有了更加正當,更加直白的理由。
『你拖我一起下水』。
宇智波鏡和千手隆之間的氣氛……也不太好。
他們不討厭彼此,甚至有些欣賞,但他們畢竟出身宇智波和千手,總要為自己身後的同族考慮。
身不由己——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就算兩人有心想要『平手』,卻都沒有勇氣去一直賭那個可能性。
全程表情平靜,且堅定不移的,可能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兩位族長了。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交流過,動作也沒有猶豫過。
每次的展示的結果卻也是一模一樣的。
終於來到了最為關鍵的第五局。
「最後一輪了,請大家展示出自己要出的卡片,3——2——1,好,游戲結束。」
阿緣宣布游戲結束,接著示意菖蒲把總數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那麼,我很遺憾的宣布,除了一組之外,沒有勝利者呢。」
阿緣站到了展示板前,將自己之前記下的兩位族長的成績貼了上去最下方兩個『9分』的結果,十分顯眼。
在前面一串的負分當中,這兩個9分顯得格外突出。
「因此,除了兩位族長之外,其他的人很遺憾的都需要懲罰加倍了。」
「可是……我們分不是比對面高一點麼?」一個小小的聲音響。
阿緣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但是她從一開始說的,就不是『單組』的分數。
「單獨看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說的可是總分哦。」
「畢竟不管無論你們出身哪裡,在這裡你們都只是一起上學一起勞動的同學,既然是這樣,那自然是要算『總分』而不能只算『宇智波』、『千手』或者其他某個家族不是麼?」
阿緣笑眯眯的開始灌雞湯。
雖然這不是什麼新鮮的雞湯了,但是在這個人們還沒有被各式各樣的毒雞湯荼毒的時代,她覺得『雞湯』療法姑且還是能有些效果的。
「事實上,這個游戲裡最高分和最低分,都只有9分而已,無論對方得分多少——哪怕對方的分數全是負數,也就只是-9,另外一邊全是正數,也只能到9而已。對方虧的分數並不會因此加到另一方,而另一方得到的分數,也並非是因為對方的分數減少了。因此如果想要突破9分,唯一的方法就是『兩邊都是9分』。」
「而這一點,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尤其是在我的國家裡。」阿緣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威嚴。「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或者其他來到這裡的忍族或者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樣的,我希望你們最終能夠交給我的,是一份18分的答卷,而不是告訴世界上的所有人,你們的視野,你們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僅僅只有面前的9而已。」
「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僅是你們,就算是在這裡的,或者沒有在這裡的大人們也很難做到,且並不會因為誰出身更好,有更強大的力量就能夠比其他人輕易地達到。」
「希望你們能夠記住,今天的這一次比試,無論是先前的戰鬥,還是後來的這次游戲,你們全部都是失敗者。」
「包括兩位族長,雖然在游戲裡他們確實是唯一取得了最高分的一組——但是他們是族長,是要為你們的行為負責的人,所以他們也同樣要受到懲罰。」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點了點頭,贊同了說法。
他們確實沒理由因為游戲勝利就擺脫懲罰。
台下逐漸安靜了下來。
學生們心中原本還有些許不服氣。
畢竟也不是所有的組都是負分,也有取得了正分的。但是聽完姬君的話,那一點點分數,似乎也變得昏暗了起來。
「對你們的懲罰會另行通知,希望你們今天回去之後,能好好地想一下。」
沒有想像中冷酷的責罵,沒有見血的刑罰。
這一次的批評大會,比人們想像中更要平靜的結束了。
只是對個別人來說,這恐怕比鮮血淋漓的懲戒,更加刻骨銘心。
那位從前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姬君,也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像。
她像諸多姬君一樣華貴,甚至比起那些印像中見過的姬君更加光彩亮麗。但身上又有著其他姬君所沒有的溫和和威嚴的。
很難用一兩個詞語來形容,但對他們來說,至少現在,是信服的。
面對接下來的懲罰,原本心底的一絲絲不甘也徹底煙消雲散。他們或許還沒辦法完全理解這個游戲的真正意義,以及姬君話中的含義。
但其中的『好』卻是能感覺到。
她沒有把這件事怪在任何人身上,既沒有怪罪出身的忍族,也沒有讓他們交出某個個體作為『罪魁禍首』。甚至沒有給他們定性為『惡』。
但是每個人都清楚的意識,自己確實『做錯了』。
所以他們這次是心甘情願的面對懲罰。
在場的老師們,也都有所觸動。
而且因為思維更成熟的原因,他們的觸動要更加深刻。
那是他們曾經不曾想過的事情,不曾見到過的方向。
畢竟對忍者們來說。
同敵對的忍者家族廝殺搶奪資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算有結盟也基本都是為了某個共同點目標或者敵人暫且走到了一起。
敵人式微,那麼自己自然就得到更多的資源變強。
敵人死了,活下來的他們自然就是勝利者。
所以他們幾乎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利益強弱,其實也不完全是跟敵人完全掛鉤這種可能。
當然也沒有想過,每個忍族的利益其實並非只能互相侵蝕此消彼長,而是可以疊加在一起的這個結果。
就連千手和宇智波的四位領頭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尤其對千手柱間來說,以前那些朦朧的想法,若有似無的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
原來是這麼回事。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個游戲真正的意義是什麼。
事實上雖然他一直在出黑牌,但其實沒有考慮到兩個人都得分加起來就是最高利益——他只是覺得不應該讓對方吃虧。
畢竟只要有一張紅色,那就只剩下自己贏或者兩人一起輸的這兩個結局了。而自己是黑牌的話,那無論斑是紅牌還是黑牌,都不會輸。
至於他自己……害,輸了就輸了嘛。反正他賭|博的時候也幾乎沒贏過。
懲罰之類的,就更不被他放在眼裡了。
體力活他沒在怕,高難度的任務當然也不會怕。至於腦力活……那不是還有扉間呢麼。總有辦法的。
而宇智波斑的心情就復雜多了。
他其實是想過出紅卡片的。
或者說他在聽到這個規則的第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出紅卡。
是,如果出黑卡的話,兩個人都會有分。可是人心隔著厚厚的肚皮,更何況是『宇智波』和『千手』,紅卡無疑是最保底的選擇。
就算不贏,也不會輸。
可是想到身旁的姬君,還有那個無論何時都會找機會想盡一切辦法要跟自己結盟的笨蛋。宇智波斑就覺得自己也許應該換一個不那麼『宇智波』,不那麼像『忍者』的思考方式。
就是不知道姬君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思考,並且設計出這樣一個游戲的。
對於不信任的雙方來說,這無疑是鮮明而直白的將雙方的不信任和矛盾展示出來,展示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個尖銳的『游戲』。
可也正是因為鮮明的擺了出來,那些原本藏著掖著的東西,也都跟著展示了出來,反而因為知道了對方的想法,能夠思考其它的辦法了。
「姬……」
宇智波斑話還沒問出來,就被阿緣打斷了。
「好了,那麼接下來就要開始布置課後作業了。」
對學生來說,說到『懲罰』那肯定就是海量的課後作業了,比如《五X三》《王O雄》《天O三十八套》,但這裡一方面沒這麼多題,另一方面對現階段的孩子們來說刷題海用處也不是很大,倒不如做一些更實際的。
比如科學育苗科學種田還有把水車水力磨坊紡織機燒玻璃做肥皂之類的課題交給他們分組去研究。
等忙完這一輪,泉奈和扉間先生大概也能把更多的課業體系建立起來了,課本習題什麼的應該也可以跟上生產了。
到時候做得好的可以放假,做的不好的組……那就只能留下來課後補習了呢。
阿緣:慈愛.jpg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小天使已經說到了,這個是知名雞湯游戲中的信任游戲的一種。
是的,這個游戲其實並不是靠計算的,因為算一下就會發現,無論怎麼舉牌,最多也就9分,最少也就-9分,對方的分數其實並不會加到自己這裡。
於是就可以借著結果開始講雙贏的道理了。(管理團隊必備雞湯)
玩法上的話,就是只要選紅就一定不會輸。
最多就是兩邊一起自爆誰也贏不了一起-9分。
而選黑的話,就要面對『對方可能會出紅那麼自己就被坑了』的結果。尤其倍率局的時候,之前雙黑和平發展的,也可能在這個時候被狠坑一把。
——但是老實說知道了目的之後遇到這個游戲就真沒啥難度了,商量一下兩人一起黑就是了。但是對忍者們這些還沒被雞湯毒打過的萌新應該還是比較有用的。
當然本著『孩子鬧得歡多半是閑的』的這個原則,課後作業課題還是要留起來的。
而此時還很生嫩的少年們還並不理解阿緣的險惡用心,以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個想盡辦法讓他們變好的好姬君。
——等他們都當了家長之後,下面的孩子大概就沒這麼好忽悠了(喂)
不過真有那樣一天也是好事了。
第72章
冬雪消融,地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淺淺的青綠色。
盡管樹枝上還沒有掛上嫩嫩的芽,但那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了。
嚴苛的冬日過去,街道變得更熱鬧,再加上因為水之國大名最小的兒子上門送了一波溫暖的原因,原本以為還要華商些時間才能走上正軌的機器研究也有了初步的成果。
最新的成果是水力紡織機——不過因為不太適合輝夜國的地形,所以試驗場和試驗品都選在了水之國。其實水之國的很多科技產品都不是特別適合輝夜國,但也並非完全用不上,畢竟山裡也是有瀑布的。只是相比之下,還是水之國那邊要更合適也更節約成本。
相對應的,水之國那邊則是由天野翔牽線,送來了其他的一些物資和技術……還有最重要的,阿緣心心念念的經濟作物的種子。
水之國也不是什麼作物都有,因此這些有很大一部分是天野翔繞路從別的國家換來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雖然對種地有些研究,但基本還是靠天靠地吃飯的。
某種作物生長在某處,那就一定只能生長在某處。溫室培養和嫁接的技術還只停留在對個別珍稀花木的培育上。
阿緣其實也不確定是否就真的能養好,但今年人手豐富,回暖之後在忍者和普通人們的雙重努力下開墾出了足夠大的耕地去種植,今年能夠種下去年兩倍還多的稻子。其他的作物也有溫室和空出來的土地可以試種。
今年她還准備試試稻田養魚養蝦……這個雖然作為城市兒童她沒有親自種過,但她是吃過稻田魚的。
這裡的稻子和她認知中的稻子區別不大,所以稻田魚蝦的養殖技術應該也理論上可以互通。
對照田已經找好了,一邊養魚一邊不養魚,到秋天看結果就是了。
托了冬天開始的掃盲班的福,她現在可以把實驗數據記錄起來了。
上了學的孩子雖然不至於天才到這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把該學的都學會了,但是簡單的書寫和計算基本都沒問題了。
個別對數字敏感的甚至已經可以進行千位數的加減乘除了。
當然就是不敏感學不好的也不是沒有,這些學生在完成最基礎的教育後就會被調整分配更多的訓練課程,鍛煉出好身體,日後可以從事各種體力勞動。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並非毫無科學技術,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未來五十年內人都還會是主要勞動力。
不過這一期春耕,記錄、研究、改善的主力卻是少年忍者們。
他們被分配給了不同的研究課題,整個春天可以預期的會非常的忙碌。
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吸取了先前的教訓,在這次分組的時候將人分的更散。
每一組都會有千手、宇智波、普通人的孩子還有其他忍者家族的小孩組成。
因為課題不同,所以基本杜絕了同族再次抱團的可能性。
就算只是為了完成懲罰任務,他們也會閉著眼睛去試著信賴身邊來自其他忍者家族的同學。反過來說,這樣的平均分配也確保了每個組都有足夠的戰鬥力,這樣也就最大可能的避免了恃強凌弱的情況。
這對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泉奈來說,也是新鮮而艱難的工作。
他們以前考慮的更多的只是怎麼讓強者變的更強,稍弱的能夠完成工作,以及最弱的人不會拖累其他人的後腿。
像這樣要保證『基本平均』還是第一次。
當然也有很難平均的。
比如宇智波鏡和千手隆。
這兩人的實力比起同齡人顯得過於突出——盡管比不上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這種妖孽,但無疑也是天才。
因此這兩人都沒有直接加入小組,而是成為了負責的小組長+機動隊員。
負責整理下面各個小組的數據、協調分配工作和需要的器械工具等工作。宇智波鏡是因為之前就接觸過,所以並不陌生。而千手隆在短暫的適應期後也很快跟上了進度。
最後每個小組再配上一名忍者老師負責安全,一名技術方面的老師負責指導,就算正式成立了。
這些忍者老師大多都是先前袖手旁觀過學生打架的人——他們同樣也要受罰,而且比起比起學生,他們受到的懲罰要更多也更重。
畢竟他們並非不知事的孩子,還選擇了『袖手旁觀』。
不過具體的懲罰經過,阿緣其實不太清楚。
她只是列了幾條參考,剩下的就都交給他們自己處理了。實話說,她其實不是很有時間一直盯著也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一切都在變好,一切都以令人欣喜的速度步入正常的軌道,眼看輝夜國就要是一個成熟的,自己會賺錢且管理自己的國家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工作反而越來越多了呢?
以前就算泉奈不在的時候,她自己也湊湊合合能顧得過來。
但是現在……
阿緣坐在文件和卷軸堆積的群山之中茫然發呆。
為什麼現在她有兩個『秘書』(菖蒲和熏),還有一個雷打不動的助理(斑先生),是三倍的幫手,三倍的豪華陣容,工作時間反而變得更長了。
明明她是個公主來著……
怎麼感覺比中高考衝刺的時候還要忙了呢?
小少爺天野翔後來又跟著水之國的商隊來過一次,只是這一次他仍然沒有從阿緣手中討到便宜,反而又被經歷過互聯網營銷風暴的阿緣又灌了一碗雞湯忽悠了些便利來。
談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很有道理,等談完回到旅店進入賢者時間了,就反應過來了。
然而反應過來了也晚了。
天野翔:我怎麼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jpg
他本來是覺得自己捋清了思緒,也確實拿到了輝夜國會需要的東西,本來想著這次能扳回一城的。
萬萬沒想說著說著,就又簽了兩個『合作』。
盡管他也有得賺啦,但這樣被人牽著走實在是有點不是滋味。
憋氣之下,他又跑去奈良勝一店裡……
把第二個展示品人偶也買走了。
不行,一定是因為上次的教訓不夠深,才有了這第二次。
一個人偶只能放在一處,他把書房和待客間各方一個,這樣就一定不會再忘了。
一回生二回熟的奈良勝一:……你高興就好吧。
不僅適應良好,甚至考慮是不是應該多放兩個——萬一下次他一激動兩個都買走呢?那不就是雙倍的快樂雙倍的錢?
嗯,可以考慮。
至於對方的身份……
害,自己也沒有強買強賣不是?
『商人』奈良勝一一切適應良好。
除了工作量之外,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阿緣也是這麼感覺得。
畢竟!時隔很久!她的金手指終於回來了。
雖然她之前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人們其實行動力和辦事的能力都很高,就算沒有金手指保駕護航,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合適的方向,他們很快就能以超乎想像的行動力把事情執行起來。
甚至完成度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好上不少。
但考慮到春耕的重要性,以及缺醫少藥,主力『醫生』們只是少少的幾個忍者中的醫療忍者,還有個別懂些草藥的采藥人或者藥師學徒……等等方方面面都還不能讓人放下心來的現狀。
阿緣就覺得金手指還是有必要存在的了。
萬金油【生機光環】肯定是要開的,其他的……嗯……根據資產情況試讀選擇吧。一番挑挑揀揀之後,阿緣又關上了系統界面。
「那個是什麼?」
心血來潮又縮小了身體串門的八尾牛鬼一邊吃著阿緣提供的拇指餅干,一邊看著千手柱間(異界)在庭院裡用木頭做一個有一面是斜坡的東西。
「是滑梯。」阿緣看都不看的回答。
「滑梯是干什麼的?」牛鬼湊近了又看了看,實在看不出它的作用。
「是用來玩兒的。」
「玩兒的?」
「對,就是從這邊上去,然後坐在這個滑道上滑下來,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阿緣指了指那個再牛鬼看來就是一個斜坡的地方,給它解釋道。
「你想滑麼?你想滑的話,在我身上滑不就好了?」
牛鬼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東西是怎麼用來『玩兒』的,但它能理解『滑』是什麼意思,所以它非常大方的邀請這個有趣的姬君在自己身上『滑』。
這個只有一個可以滑的,自己可是有八條尾巴,還能上下左右滑。
「不,不是給我的,是給孩子們的,春天快到了,到時候會抽掉大量人手去干活,就需要一些可以在屋子裡玩兒的玩具給他們。」當然僅限於四歲以下的孩子。
四歲以上的就幾乎都要學著干活了。
就算她是姬君,也不能耽誤這個時代的孩子們學習求生的能力。
四歲以下的孩子不算多,所以阿緣准備建個大的游戲間,裡面弄上滑梯還有大塊的積木陀螺之類的玩具,這樣他們有的玩兒,看管的人手就可以精簡到最低限度。
「哦。」牛鬼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哢嚓哢嚓吃餅干吃的暢快,「那你想滑了就找我吧。」
聽完了全程對話的千手柱間沒有說話,這位在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月夜面具怪人』正專心致志的打磨著試制品滑梯的滑道部分。
這個地方必須磨的一點刺都沒有才不會傷害到衣服和小孩子柔軟的身體。
不過姬君和尾獸的對話他其實都聽到了,驚訝當然也有,但也沒有那麼驚訝了,畢竟八尾來也不是一兩次了。
這個傳說中隨便動動就能引起巨大災難的尾獸,在阿緣這裡表現的就像是普通的客人。
普通的來,普通的走。
雖然有點不通人情……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對方可是那個尾獸,不能要求他也按照人的規則來行動。或者說能有今天這個樣子,已經是超乎他想像的結果了。
尾獸是危險,是恐怖的。
這是不管這裡還是自己的世界都有的共通認知。
他們對人類這個群體來說是一種威脅,萬一他們對敵人產生了惡意,那人類——至少絕大多數人類都難以抵抗他們的攻擊。
然而在姬君這裡,她卻絲毫沒有恐懼之意的跟八尾交流。他還見過姬君在八尾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碳筆時說過『謝謝』。
或許是收到了姬君的影響,連帶著姬君周圍的人在面對八尾的時候也沒有恐懼感——姬君身邊那個叫小桃的侍女還對八尾說『請不要把餅干渣掉的到處都是』。
就連他自己,現在也起不來什麼警惕之心了。
當然大前提可能還是因為他姑且有自信可以控制住八尾。
「做好了麼?」
見一直在忙的千手柱間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阿緣停下了rua尾獸的手看了過去。
這是一個給三五歲的孩子玩兒的小型滑梯,無論造型還是做工都非常質樸。後面是幾節樓梯,上面是一個可以站兩個人的平台,再往前就是向下的滑的滑道了。
全部都是有打磨的光滑平整的木頭制成,沒有一點裝飾花紋。
就如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物品。
其他大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她其實不帶清楚,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見到的幾乎都是凸顯結實、耐用特色的物品。
「啊……差不多了。」
千手柱間抓了抓頭發。
「積木我也做好了,只是剛開上了顏料還得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用。」
——真是十分勤勞了。
明明是非常牛逼可以寫小論文來吹的忍者,但對這些瑣碎零散並不重要的工作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其實我挺喜歡這些工作的。」
見姬君正上上下下的檢查著,來自異世界的千手柱間突然開口。
雖然都是千手柱間,但也許是年齡和經歷不太相同的原因,兩人之間的性格和喜好還是有些微的差別的。
這裡的千手柱間性格要更外向活潑一些,好奇心更旺盛,也更願意在外面待著。無論是幫忙還是添亂,他偶讀很熱衷。
而他自己……
當然也不是覺得那樣不好,只是比起那些,再加上考慮到自己並不太方便直接出現的事情。他會更喜歡待在房間裡給孩子們做點東西,或者照顧盆栽。
「做點小東西啦,照顧盆栽啦——我養的盆栽各個都很有活力哦,從來沒有死……也不對,應該說是除非我在外面連續征戰,否則沒有死過。」
「斑就不行了,他……」
「我怎麼了?」
千手柱間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宇智波斑低沉的聲音。
「就是說到盆栽……誒,斑你也應該養點什麼的,照顧花花草草的很有意思哦。」
「我就不用了。」
宇智波斑並沒有這方面的興趣,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分神去做照顧花草的這種事情。
「姬君您要求的巡邏排班表我做好了。」
他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卷軸。
上面寫的是輝夜城的安保排班表。
雖然輝夜國一直以來都很和平,附近的國家也都被胡蘿蔔加大棒的整風方法教育的十分乖巧。
打仗、戰爭之類的事情,對它來說相當遙遠。
但是隨著人口的增長和客流量的激增,『惡客』和『惡客』帶來的矛盾,以及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就時有發生了。
雖然街上的忍者們大多不介意順手幫幫忙,但也總不能靠著別人的好意。
安保和秩序的維持還是要專門安排的。
於是在多方面調查、摸底、考查之後,阿緣制定了巡邏的計劃,而宇智波斑則是負責把計劃補充完整並且推開落實下去。
就是阿緣提出需求,而宇智波斑要根據阿緣提的要求,選擇合適的人手和星動模式,確保阿緣的要求可以實現。
考慮到實際情況和可用人手的多樣性,最終定下來的計劃,就是所有『適合』的人,無論出身無論是哪一家的忍者或者干脆不是忍者,都被列入了名單。
反正沒有人說過不能同時雇佣兩家忍者不是?
也沒有誰定下過普通人和忍者就一定不能共事的規矩。
就算有,也早在阿緣來到輝夜國的時候就打破了。
他這是跟以往作為宇智波家的族長的任何一次工作都不相同的模式,其實在寫的時候,宇智波也曾猶豫過。
畢竟這不是『信任游戲』而是真的要對不同家族、不同區域出身的異族忍者們投以信任。因此他花了很長時間去思考,去觀察,去了解,才最終定下了這麼一份既是工作名單,也是信任名單的東西。
「這種工作,我和又旅也能做哦。」
牛鬼聽著聽著,突然抬起頭來。
這個工作聽起來很像之前她讓它們去監視忍者們的工作的時候,雖然其實除了盯著他們之外什麼都沒做,但還挺有趣的。
他也好又旅也好,都沒想過還能以這樣的角度,這樣的方式去觀察人類。
所以再來一次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你們一定能做得很好。」這一點阿緣沒有否認。「不過人類的社會始終還是要人自己去工作的,也不能總是依靠你們的力量啊。」
似乎好像聽起來也有道理。
於是牛鬼點了點頭,以尾獸獨有的直白方式承諾:「那你要我干什麼的時候,再叫我就好了。」
不問要它做什麼,也不說要什麼酬勞。
因為是自己看著順眼的人類,就足夠了。
「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阿緣也笑著點了點頭。
吃完最後一口餅干,牛鬼點了點頭,像來時一樣突然的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確認牛鬼的查克拉確實是在遠離,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才收回了關注在它身上的注意力。
作為忍者,作為為姬君效力的人,他們始終不能像姬君那樣對『尾獸』有足夠的信賴之情。
畢竟就連同為人類的心都隔著厚厚的肚皮無法輕易看透,更何況有著強大力量,又同時不具備人類的常識和思維的尾獸呢?
只不過在姬君面前,他們都默契的沒有表現出來就是了。
或者說,是絕大多數忍者們的默契。
因為被姬君信賴著,所以也試著去信賴別人——同時警戒著那些可能會產生危險的事物。讓姬君的信賴,還有人與人之間的信賴可以延續下去。
——只要及時處理掉『不值得被姬君信賴』的東西。剩下的就是他們,或者很多人想要見到,或者得到的東西了。
比起輝夜國內的其樂融融。
城市之外,山林中的某個角落裡。
一個漆黑的身影,就不那麼高興了。
或者說,他此時異常的,異常的惱怒。
他盯了那麼久。
幾十……不,百年來才終於又挑中的人選。他看了那麼久的人,竟然就這麼『找不到了』。
一開始並沒有在意,比起這『和平的一小會兒』,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准備。再加上只有得到之後再失去才能讓人跌入更加暗無邊際的深淵,因此他有時候甚至會『放縱』目標去獲得一些幸福。
朋友、夢想,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他深信這些東西,才是將人拖入深淵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
他只是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很多次,他明明覺得自己就要成功了,卻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明明開頭的時候戰爭發展的很順利,只要再多持續一會兒,就會有更多的忍者被對手殺死,仇恨的連鎖也會變的更加根深蒂固。
千手柱間不會殺死宇智波斑,這一點他十分肯定,因此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宇智波斑落敗,名譽掃地。到那時候,無論是他狼狽離開,還是被千手柱間俘獲,他只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出現,就能趁虛而入,在宇智波斑的心理買下一顆黑暗的種子。
可是戰爭突然結束了。
在那顆離奇的隕石的恐怖威力下。
等他匆匆回來,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
再後來,他試圖跟著人們一起混入那個突然出現,侵占了母親名字的國家。
他本想對那個國家的大名下手,讓他知道不是什麼名字,都是他們這些人類可以使用的。可到了之後才發現,那片土地充斥著某種他厭惡的東西,讓他難以潛入。
就算偶爾能成功,也很容易就會被個別感知力強的忍者感知到。
盡管冬天的時候那種讓他惡心的力量有所減弱,但也沒有到他可以來去自如的程度,他造成的影響也很有限。
後來他試著襲擊了宇智波和千手的忍者,想讓他們向往常一樣廝殺起來。那樣的話,無論是那一邊有人死去,都沒辦法再收場。
兩族之間會繼續爭鬥下去,而蒙受了損失的大名,也不會再給這兩族的人打開方便之門。
一如很多很多年前他曾經做的那樣,一次又一次的,把忍者同普通人割裂開。
然而還沒等有人死,這場戰鬥就被制止了。宇智波和千手的人沒有打起來,甚至借此機會,在這裡落了腳。
他只得按捺下去,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可當他好不容易容易找到機會煽動了忍者的孩子們。只要孩子們一死,那麼前面他的計劃就又都能繼續下去了。
可這一次,也沒有成功。
這一次,他明明已經吸取教訓,確認廝殺已經開始之後,甚至確定不會有大人來插手的情況下才在會留下痕跡之前撤退。可最終,還是沒有等到他想要的結局。
這個……這個可惡的國家,他一定要想辦法,先把它解決掉!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今天稍微有點空,手感也來了,趕緊再還一次加更。
我!勤勞!
大家久等的工具人黑絕也出現了。
雖然現在的他還沒有名字,但是其實已經勤勤懇懇不辭辛勞的搞了幾次事了。
如果沒有阿緣的話,他這些專門針對忍者的毒計大概都是能成功的。
然而阿緣不安理出牌,把他的計劃全都堵死了,再也不是那個背負著全劇大反派逼格的體面黑絕了呢。
(蠟)
黑絕之所以不能順利進來,嗯,後面再解釋。(你)
上一章的雞湯好像有小可愛沒看懂,簡單解釋一下就是。
黑紅兩種牌,一共只有會三種結果:兩個人都出紅,每個人都減分,一紅一黑,紅的分,黑減分,兩個黑,兩人都的分。
因此如果一定要比個輸贏的話(不考慮信賴游戲本質而只想要贏),那麼出紅總之是不會錯的。(因為對面無論出什麼都不會得分,大不了就是兩人一起負分)當然也有先出幾次黑麻痹對方最後四倍局的時候絕地大翻盤坑對方的。
之所以說這個是信任游戲,就是因為如果不信任對方會想跟自己一起雙贏而出黑的話,那麼就一定會在某一次或者某幾次選擇出紅。
而紅一旦出來,信任就沒有了。
而將人們分開分成數個人一組的小組,分組再找出兩個代表的情況下,就是難度升級的信任游戲。
因為組員是會出主意的。
很多時候哪怕做代表的那個人想出黑,也要考慮組員們『出紅』的提議。
如果對方也出黑那還好,一旦對方出了紅而自己出了黑,那麼還要面對組員們的埋怨『都跟你說出紅了你為什麼不聽』
出牌的那個人就要面對雙重或者三重的心理壓力。
能否堅持下去,真的是對承受能力的考驗。
大人們可能還不那麼在意,但對小孩子們來說,就是很有難度的了。
所以就連宇智波鏡和千手隆也遲疑了。
最終勝利組只有朱迪和斑醬。
不知道這樣解釋能不能明白,其實大家也可以百度找找信任游戲,都差不多的套路,他們的雞湯比我燉的時間長滋味足,更能體現深意(?)
第73章
宇智波斑的一天,現在變得相當規律。不用再急著奔赴戰場廝殺,不用再為了族裡的傷亡和物資焦頭爛額,也不用面對族內族外那些刺耳的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緩和了起來。
就連這雙眼睛,都已經很久沒有感覺了。
不會疼痛,也不會干澀,火燒一般的想要落淚,卻什麼都湧不出來。
就只是普普通通看東西用的眼睛而已——甚至,他其實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寫輪眼』這個稱呼了。往常只要提到『宇智波』就一定會出現,甚至比宇智波更加出名的寫輪眼,在這裡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沒有人覺得寫輪眼代表了宇智波,也沒有誰覺得宇智波就一定要有寫輪眼。
那些曾經以為會刻入骨髓的疼痛和絕望,好像只是一個遙遠而悠久的噩夢。
天才蒙蒙亮。宇智波斑就起床了,而當他走出去的時候,宇智波鏡總會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著他的指導。
接著他們差不多會花一小時左右的時間訓練。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還在沉睡,無論是在城裡還是在森林裡,都不會驚擾到別人。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時間不會耽誤到姬君一天的工作。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鏡攻擊他,但也有些時候——比如說逼迫出他的潛力的時候,宇智波斑也會動手。
不過他力道拿捏的很好,最多也就只是關節脫臼、骨裂,或者皮肉痛一陣子,稍微處理一下就能恢復的。
這是每一個忍者的必經之路。
尤其對有天賦的孩子來說更是如此。
越是有天賦,越是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就越是要不停的打磨。
他是這樣,泉奈也是這樣——就算是柱間和他弟弟千手扉間也一定是這樣。
宇智波鏡的天賦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卻是他和泉奈都看好的一個。除了本身自律、理性的特性之外,在這裡生活的他,會比他們更適合現在的環境。
自然也更明白該如何讓宇智波更好的適應、融入這樣的環境。
當然,鏡只是選擇之一。
忍者的傷亡太過頻繁,他們比誰都明白雞蛋不能只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不過他也會竭盡全力,讓鏡這個候選者活著走到最後就是了。
指導完鏡,用過早餐之後,一天的工作就正式開始了。
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工作從各處彙集到天守閣。
熏和菖蒲會做第一道篩選,把彙集來的工作按照屬性放進不同的筐子裡。
商業上的,農務上的,工坊的,還有其他國家的……以及忍者相關的事物。
他主要負責的就是跟忍者相關的各類工作。
上午基本是篩選和總結的時間,下午就是同姬君商議決定的時間。
因為忍者的工作大多沒有前例可循,一切都是摸索著過河,所以他們都需要花不少時間來斟酌決定。
接著是晚餐,還有睡前時間。
這段時間他要麼在學習,要麼在陪忙的一天到晚見不到兩次的弟弟制作培訓的教材或者討論面向所有學生的體育課和針對忍者們的『實戰課』的授課內容…
他忙,泉奈只會比他更忙。
他們幾乎也就只有睡前這段時間有所交集,如果兩邊都很忙的話,七八天見不到也不是沒有。
畢竟這裡太新了。
新到他們如果不竭盡全力去適應,不用盡全力去工作的話,甚至無法完成姬君的命令。
曾經是顧不上用不上,現在……這些也要提上日程了。
因此不僅僅是普通人或者是投靠來的忍者們,宇智波斑也在學習著。只不過作為大人,他不需要刻意坐到教室裡去學習而已。
這一天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宇智波斑在訓練完宇智波鏡之後,帶著他去找千手柱間治療完身上的傷勢,就一起走向姬君的房間。
他是准備工作,而宇智波鏡則是要向姬君彙報近段時間來各個小組的工作進展。其實阿緣並沒有指望他們這些平均也就只有十來歲的孩子能真的做出什麼成果,但為了表現出她很重視、很在意,因此你們不能偷懶的這個意向,她還是要求宇智波鏡或者千手隆每周都給自己彙報一次。
這周剛好輪到宇智波鏡,就干脆一起過來了。
然而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才一開門,就見到了滿室的光芒。
「姬君,您——」
宇智波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光的海洋所吞噬。
——事情還要從幾十分鐘前說起。
那時的阿緣才剛起床,過著一邊打哈欠,一般有人幫自己穿衣洗漱的墮落生活。
相比起其他人的過於勤奮,阿緣總歸是好一點的,除了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後面這個還真沒有。
她還不用早起。
同凌晨四點左右就會開始行動的忍者們不同,她基本都可以到九點左右再爬起來。
其實再晚一點也沒關系,只是考慮到工作量並不會隨著被她睡掉的時間而減少,她就放棄了一覺睡到大中午的快樂。
而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這個失而復得的金手指,實在是非常的沒有。既不能一件辦公,也不能自動工作。
氪金都不行,完全就是不考慮用戶體驗、考慮玩家氪金點的辣雞模式。
除了一堆華而不實的外觀還有花裡胡哨但排不上用場的功能,只有buff區的光環是切實有用且能派上用場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系統更新了的原因通貨膨脹了,她總覺得現在使用起來……更費錢了。盡管沒有明顯到一眼就能看出來,但也能或多或少的是不是真的要考慮直接包年大會員呢……也不知道這次更新最後能更新出個什麼結果。
每每看著那個『更新中,請稍後』的區域,她就很在意。
雖然根據以前的種種經驗,這個新更新出來的板塊大概率又是坑自己的。
要麼坑肝,要麼坑錢。
但考慮到個別好用的東西,她覺得還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下的。
畢竟俗話都說了,『氪金創造奇跡』嘛。(並沒有這種俗話)
阿緣日常一邊翻著卷軸一邊胡思亂想。
在這個根本沒有時間出去做點什麼娛樂活動的狀態下,也就只有思想還是自由歡快的。
「姬君,我可以進來麼?」
門外傳來了很有元氣的女聲。
「請進。」
有段時間沒有見到的小桃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
阿緣不記得自己有看過這樣的東西。
「這個是水之國貴客留給您的禮物。」
小桃恭敬的低下頭把盒子捧到了阿緣面前。
那是一個顏色鮮艷的盒子,盒子上還系著漂亮的紅繩。
審美姑且不考慮,只說做工和這鮮艷的顏色,就足以體現身價。
「先收……不,就放在這裡吧。」
阿緣對這個盒子不是很感興趣,本來想說直接說收起來吧,但是考慮到裡面的東西或許可以去其他大名那裡換錢或者以物換物換點需要的東西,她決定還是等會兒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再說。
「是的。」
小桃將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又安靜的退了出去。
她文化課學的不太好,還沒能到能夠為姬君分憂的程度,因此現在幾乎不會留在姬君的房間裡,而是轉而接過了原本屬於菖蒲的部分工作,和禾子阿姨一起負責天守閣的各項內務工作。
隨著人口的增多,城鎮的擴建,在天守閣工作的人或者工作上同天守閣有關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
原本一個人負責所有的情況,現在就不行了。
但是……
小桃稍微愣了一下。
那個水之國貴人的禮物,是需要親自送到姬君面前的麼?
以前也不是沒有別國貴人留下的禮物或者貢品,但是……
「小桃,你在磨蹭什麼?」
遠處,傳來了禾子帶著幾分嚴厲的聲音。
「這就來!」
小桃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剛剛閃過腦海的那一絲疑慮還沒來得及形成,就隨著工作的到來而消失了。
接收了禮物的阿緣自然也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她還在勤勤懇懇的審核數據,對一個用慣計算器和手機的人來說,突然又轉回到心算和筆算上,怎麼也不可能那麼適應。因此在面臨跟數字相關的工作的時候,她總是格外謹慎。
一直到眼前突然炸出一片煙花。
【新模塊安裝完畢,1.52版本增添了新的模塊,恭喜公主殿下即將開啟更加五彩斑斕的人生體驗。】【新增功能【同調】,系統並非萬能的,但系統沒有兼容性是萬萬不能的,系統將獲取公主殿下附近可同調模塊,兼容部分本地道具功能。】【ps:測試版,兼容結果尚無參考。】
【發現可同調道具,發現時空(寶具)】隨著系統提示的刷屏,那個據說是天野翔留下的禮物也被光芒所包圍,並且噴吐出更加強烈的光芒。
就好像有什麼被激活了一樣。
【時空(功能)安裝中……時空(不完全)功能獲取成功,限時活動『公主假日』開啟,開啟傳送,傳送地點&%¥¥##……】淦這tm是什麼?
就像來到這個世界時那麼突然,阿緣失去了對系統的控制——就連自己的身體,都變得不再是自己的。
刺目的光之海洋之中,仿佛有誰衝了進來。
但因為這光太過霸道,以至於她並不能確定是真的有誰衝了進來,還是只是自己慌張之下的幻想。
阿緣閉上了眼睛,不甘心的讓這些並不親切的光芒將自己層層圍住。
一直到恢復意識,她想的第一件事都是『辣雞系統,吃棗藥丸』和『別讓她知道這個游戲的制造商是誰,否則她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阿緣氣鼓鼓的睜開眼睛,她要激情辱罵系統了,不管睜開眼看到什麼,都不會影響她辱罵……
臥槽?
第74章
『世界都變了』這句話阿緣以前一直以為是一種誇張的形容。
直到今天。
當那朦朧的像素視野褪去,清晰的世界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完全就是直白的寫實描述。
世界,真的不一樣了。
阿緣曾經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並習慣了那種模糊的像素風世界,並且對那樣的視野沒什麼怨言。直到現在,清晰地世界再一次展現在她面前,她才發現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
她只是因為現實如此而接受了那樣的世界,卻並不是真的接受了。
她能看到遠處微微搖曳的草地,還有更遠處輕輕晃動的枝葉,和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而從樹枝上振翅飛離開的小鳥。
還有自己身下,泛著層層漣漪的……河面?
「姬君,您還好麼?」
身旁傳來並不陌生的聲音,那正是她最近的首席男秘宇智波斑的聲音。
「大、大概……?」
阿緣還盯著剩下的河面,河面映出了她的臉,同時她也能看到河面下的石子和零星的水草……所以這是真的河面?還是只是看起來像是河面的一個平面?
比如玻璃水族箱之類的。
這可太神奇了。
【(公主※假日)活動限時開啟:身為一位公主,怎麼能只看一成不變的風景,待在同一個地方,公主的一生,就是要充滿絢麗的風景和美妙的相遇】系統不甘寂寞的跳了出來,一行行解說配著那上世紀藝術字審美的彩色效果彈了出來。
【盡管看似偶然,但世界上的一切結果,皆為必然——此處乃諸多可能性中的一個『必然』的碎片,公主的你,能從此處得到什麼呢?】【(公主※假日)活動說明:假日期間,【輝夜姬】狀態解除,此處的玩家不再受【輝夜姬】影響,而是一個普通,期待的某種相遇,期待的得到某樣東西的『旅人』。主線進度已經保存,主線狀態封存,關閉系統功能,關閉兌換功能,道具箱正常開啟,但每日僅能開啟一起,請玩家斟酌使用。】【活動時間以新【功能】使用時間到期為止,惹人憐愛的公主殿下,快去遇見新的邂逅吧!】淦!
阿緣差點就要口吐芬芳。
這說了跟沒說,一點區別都沒有啊!
看著化作砂礫一樣的光屑消失的系統界面,阿緣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
這什麼辣雞活動,一點提示都沒有,也沒有目標結果,結束時間都隨緣——家那邊要怎麼辦?她好不容易才攢出來的一點家底,可禁不起意外和摧殘。
「斑先生,我們……」
阿緣轉過頭去想問宇智波斑究竟發生了什麼,卻在轉過頭的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就連呼吸都仿佛停頓了一下。
臥槽?
阿緣的表情逐漸呆滯。
這人是誰?
等等,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麼美麗的人……男人?不同於常規的『帥氣』或者『漂亮』,這是一種衝擊性的,只要見過就一定不會忘記的美。
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由匠人精心制作的刀劍。
既冰冷,又銳利。
卻又具備會把人吸引住的美麗。
就算知道是用來殺戮,會帶來死亡的『武器』,也會贊嘆他本身的美麗。
原來斑先生長這樣……真的太、太……媽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和反應了。
這衝擊性的五官組合,這光滑沒有一絲瑕疵的皮膚,這溫潤漆黑的大眼睛,還有這精致的小V臉……
你應該在T台,在萬千霓虹燈下迎接歡呼尖叫聲,而不是在戰場、在這裡啊。
這容貌再加上這氣勢,一年驚動資本,兩年風靡世界不是夢。
相比之下,兩人竟然都穩穩的待在水面上反而不是什麼讓人震驚的事情了。
害,公主和間諜不溶於水,這不是定律麼,從沒聽過哪個故事裡有有名有姓的公主和間諜會死於掉落水中。
把間諜換成忍者也沒什麼違和感,所以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姬君?」
姬君不同尋常的反應,宇智波斑自然注意到了。
尤其姬君眼中的驚艷和陌生——那感覺……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自己似的。
宇智波斑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些許的異樣。他單膝跪在姬君旁邊,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然而他的指尖剛剛碰到姬君的手臂,那異常華美,如雲又如光一樣的天之羽衣,就像泡沫一樣崩散,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消失了。
少女一看就沒吃過苦頭,也沒有刻意鍛煉過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出身優渥才能養的出來的,沒有傷痕的皮膚,稍顯豐滿,柔和到幾乎看不出什麼肌肉線條的軀體。
還有干淨又茫然的眼睛。
並非是熟悉的,仿佛被光芒所圍繞的『姬君』,而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
接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猛地一沉,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宇智波斑趕忙伸出手臂,從扶變為抱,一把將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少女姬君抱在懷裡。
「斑大人,姬君……」
「別過來。」
附近警戒的宇智波鏡握著苦無快步跑了過來,還沒等他看到這邊發生了什麼,就被宇智波斑呵斥住了。
乖巧的少年立刻停下動作站在了原地,而宇智波斑則是一手攔著阿緣的腰背防止她掉下去,一手順勢解開了自己的外衣反手一抖,蓋在了她的身上。
而直到還帶著提問的衣服落到自己背上,阿緣還是一臉的沒反應過來。
等到她被帶上岸邊,放到河邊的石頭上,腳踩在冰涼的石頭上的時,才終於回過神來。
那個什麼狀態解除,竟然是連衣服一起剝離的。
啊啊啊啊
阿緣在心底瘋狂尖叫。
太過分了,竟然就這麼讓她暴露在美人的視線之下。
她的小肚子,她大腿上的小肉肉,是不是都被看見了!
少女攏緊了蓋在身上的衣服。
一直穿著氪金外觀從沒想過這些,但一想到剛剛的那一幕……
不,她絕不是為了自己略微豐滿的身體而自卑,這些小肉肉可都是她辛辛苦苦吃出來的。
她只是拒絕這種突然襲擊。
辣雞系統,吃棗藥丸。
「……」
看著明顯受到了打擊的姬君,宇智波斑張了張嘴,卻又沉默了下去。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算是『安慰』。
無論是面對『姬君』,還是面對一個這樣同忍者格外不同,干淨柔軟的十幾歲少女。
這個突發事件,對雙方的衝擊都太大了點。
相比之下,並沒有直接看到那一幕的宇智波鏡反而是此時反應最正常的。
容貌清秀的少年眨了眨眼:「那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給姬君買一身衣服?」
雖然族長大人的衣服足夠將姬君整個人都蓋住,但是還是穿著適合自己的衣服會比較好吧?就算不能奉上如姬君的『羽衣』那樣獨一無二的華服,也要是華貴、舒適,適合一位姬君穿著的衣物吧。
「是、是啊。」
阿緣清了清嗓子,視線卻不自覺的避開了宇智波斑。
「總之,先想辦法找找看有人的地方吧,問問附近的城市怎麼走……之類的。」
雖然她身上現在沒有現金,但是道具箱裡還是有不少留下來的庫存,遇到大點的城市,換點錢用是不成問題的。
一天打開一次這個限制確實有點不方便,但是能開就能解燃眉之急了。
「那麼,恕我失禮。」
宇智波斑彎下腰,在阿緣茫然的表情中把人抱了起來。
?
???
就算貼的極近也看不到毛孔和色斑,甚至皺紋都看不到一條的絕世美顏就這麼貼著自己,只要一抬頭,就會占據自己的整個視野。
「我、我還是自己走吧。」
阿緣掙扎了一下想要下去自己走。
這個姿勢,再加上這個盛世美顏……
不,不行,實在是對心髒不太好。
「姬君。」
宇智波斑看了過來,漂亮的眉毛微蹙。
像是看著無理取鬧的貓貓,又像是看著要做不合適的行為的小孩子。
「請您不要再動了,您現在連鞋子都沒有,要怎麼走呢?」
……
對哦。
她現在鞋子都沒有,整個人都裹在宇智波斑的外衣下。跟剛洗完澡穿著浴袍沒太大區別。也不太可能就這個樣子大大咧咧的走……
嗚。
這個選擇被堵死了……
阿緣只得轉過頭看向另的方向,或者努力看著前方的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以前也不是沒有被這麼抱過,但是那時候是高糊像素風,就完全沒有感覺——最多是有那麼一絲絲不好意思。
但那也只是覺得自己都這麼打的人了還要被人抱來抱去的些微羞恥而已。
而不是像現在。
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了。
「那麼我們就順著河流的方向往前走吧。」
阿緣隨手向前一指,根據她豐富的經驗。
不知道該怎麼走的時候,沿著河流走大多都能找有人聚集的地方。
或者是打水的人或者是建在河流附近的村落,或者干脆就是通向城市的道路。
然而還沒等走出多遠,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鏡就幾乎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前面有人……不,應該說,前面有忍者,正在戰鬥。
作者有話要說:
輝夜姬狀態取消了之後就剩下本體緣了,所以是你們期待已久的正常視野了。(?﹃?)
這樣的『初見』對兩人來說都非常的具有衝擊性了。誒嘿=w=(是的我其實還挺喜歡某些狗血情節的)
於是阿緣就迎接了來自極致色彩的巨大衝擊。
這個副本是很早以前就有想法的……N選一選了其中一個。稍微賣個官司,明天就知道了=w
第75章
盡管並不畏懼,但兩名忍者卻捕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那是跟他們無關的戰鬥,無論是什麼原因雙方是什麼人,他們都沒有參與進去的理由。
更何況宇智波斑此時還要護著懷裡的姬君。
他和鏡怎樣都沒所謂,但姬君是不一樣的。
好在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河水幾次躁動——大概是有人用了水遁,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宇智波斑皺了下眉。
他對忍術沒有什麼喜惡可言,但談到水遁,就難免會聯想到一個擅長水遁的家伙。
不過這肯定不是那家伙就是了。
那家伙才不會過家家似的只弄這麼點水花就靜下來。
「我們……不過去麼?」
不是忍者,也沒有經過訓練的阿緣當然感應不到前面的情況,她只是單純的奇怪兩人怎麼停下來了。
「不,沒什麼。」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
雖然不一定能遇到友好的人……但他總有辦法讓對方『友好』起來的。
然而沒等他們走多遠,看到的卻是一個……面朝下躺在地上的男人,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帶著像是銅鍋涮肉的銅鍋的帽子的老人家?
看到那個胡子頭發都是灰白色的老人家時阿緣還愣了一下。
——這至少是五十歲,或者大膽點猜測有六十歲的老人家了吧。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個年紀的人了呢?
「誰?」
趴在地上還戴著面罩的男人掙扎著抬起頭看了過來,雖然他語氣嚴厲,但這個姿勢……實在是難以產生什麼威嚴。
「嗯……一不小心迷路的人?」
阿緣倒是被他這一聲喚回了神。
「迷路?在這裡?」
對面帶著奇妙圖樣的護額的俊秀少年眯了眯眼睛,狐疑的看著這突然出現,怎麼看怎麼奇怪的三人組。
打扮姑且不論,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而抱著她的那個男人也……
「是啊,一不留神就迷路了。」
一不留神就被辣雞系統坑了,說是迷路一點問題都沒,甚至比迷路還慘呢。
「事實上,我們正在為了找去附近城市的路而苦惱,要是你們能幫我們指個路那就太好了。」
阿緣並沒有介意對方的戒備,笑眯眯的回應道。
「額,或者你們也需要一些幫助?」
身上有傷口的孩子……姑且還好,但是這個趴下來的大人。她看像趴在地上的白發刺蝟頭面具青年。
大概不是他們三個孩子能搬動的?
讓那個老人家來會更危險吧,一不小心哢嚓一下來個腰椎骨折……
「誰知道你們——」
「啊,那就多謝了。」
穿著橘色運動服,有著耀眼的金色短發的少年話還沒說完。趴在地上的青年就先應了下來。
他眯著眼笑了一下。
「能得到幫助真是得救了。」
「卡、卡卡西老師?」
黑發少年驚訝的看著害怕在地上的青年,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
這三人怎麼看怎麼可疑,怎麼就能這麼讓他們一起同行呢?
「我也不想求助啊,可是你們三個明顯沒法把我抬起來走嘛。」
刺蝟頭青年無奈的嘆了口氣。
「所以只能拜托有能力的人幫一把了不是麼?」
可、可惡。
少年俊秀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可卡卡西老師說的事實是,他確實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哪怕他和鳴人能把卡卡西老師架起來,身高間的差距也會導致卡卡西老師會拖在地上……
「那就拜托啦。」
白發忍者笑的眉眼彎彎,看似毫無戒心還不在意。心底的警報卻已經拉到了最滿,這個時候,再加上這樣神秘突兀的出現方式。
尤其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明顯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盡管他們身上沒有可以辨識的族紋,也沒有忍村的護額,但是這兩人一舉一動間,都帶著忍者特有的氣息。
可他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樣兩個忍者。
小的先不論,這個青年……
那樣讓人驚艷的容貌,如果他有見過或者有聽說過,不可能會忘記的。
盡管沒有見過他出手,從相見以來,他就只像個布景板一樣安靜的抱著那位少女站在那裡。但旗木卡卡西的本能卻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放任不管的簡單角色。
然而更令他困惑的是,他注意到對面一大一小兩個男性的全都把目光投向被抱在懷裡的那個少女身上。
主事者,竟然是那個女孩子麼?
雖然不是說女性就不能當主事者,但就算忍者當中,主事掌權的女性也是少數。
是雇主?
還是家族中地位更高的本家的繼承人?
旗木卡卡西心中迅速的閃過種種猜測,臉上卻還是那笑眯眯柔弱無助的樣子。
「對了,我是旗木卡卡西,這是我的三個學生,還有我們的雇主。」
「放我下來吧。」
雖然親切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但考慮到還需要讓他們幫忙帶路,阿緣就覺得幫一把其實也沒什麼了。
「不行。」
宇智波斑一口拒絕了。
「您……你還沒有鞋。」
「鞋的話,我這裡有草鞋,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給這位小姐穿上。」
帶著帽子的老人突然開口。
「雖然只是草鞋,但也是新的,沒有用過的。」
「可以麼?那謝謝了。」
不等宇智波斑拒絕,阿緣就一口應了下來。
「到城裡能買東西了,我會還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身體,掙扎著想要站到地上。
「姬……」
宇智波斑不知第多少次無奈。
姬君那點掙扎的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疼不癢。就算她掙扎的再劇烈,他也有把握穩穩的將人控制住,只不過,現在沒那個必要。
如果這是姬君的想法的話……
「如果覺得疼了,一定要說。」
考慮到這可能是姬君第一次穿草鞋,還不知道它的粗糙程度,他只能嘆著氣將人抱到老人面前,將人放在老人拿出來的草鞋上。
而一旁的宇智波鏡,已經迅速的用附近比較柔軟的草芯搓了一條臨時的繩子,穿過人字拖草鞋的細帶部分,將對姬君而言過大的草鞋固定好,然後捆在她的腳踝上。
「這樣應急處理,應該可以撐一會兒了。」
見面以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輕聲說道。
「如果松了您隨時叫我,我會再做調整的。」
「哇,謝謝,鏡你手真巧。」
「只是我手比較快而已,不值得您這麼誇獎。」
少年靦腆的笑了笑。
假裝沒有看到那個背上有團扇族紋的少年投來的視線,也假裝沒有看到他背上那熟悉的族紋。
那無疑是一位同族。
但卻絕非他熟悉的任何一位。
也就是說,是『陌生人』。
而是『陌生人』,就可能是『敵人』,
在沒有摸清對方的情況,在不能確保保護姬君完全之外,他能做的就只有『不知道』以及『聽話』。
聽族長大人的話,聽姬君的話。
就足夠了。
於是在老人家達茲納提供了草鞋,帶著護額的小姑娘好心提供了一卷繃帶當腰帶的情況下,阿緣終於把衣服在腰的位置疊了一疊調整好位置固定好之後,避免了自己要時刻抓著衣服當心走光的窘境。
也就有心情跟一臉好奇的幾人聊天了。
「從哪裡來?很遠的地方哦,。我的國家在一個很偏僻的山林裡面。」
「是呀,各種意義的不太方便呢,環境也好物流也好,人才和教育……誒?物流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物品運輸啦,你想,東西從A到B,不是需要打包運輸和卸貨麼?這個就是物流的一部分。」
「怎麼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又怪麻煩的……」自來熟的金發少年皺起臉,臉上像是畫出來一樣的胡子也跟著動了動。
「哈哈,以後就明白了。」
阿緣走在三個孩子身邊,前面是架著白發忍者的宇智波斑,稍後些的地方是老人和安靜的關注著周圍的一草一木的宇智波鏡。
「啊,說起來,你的衣服,衣服是怎麼回事?」
想不通干脆不去想,金發少年問出了幾人都很在意的問題。
她身上這件衣服,明顯就是男款的外衣。而且看起來裡面也不像是有衣服的樣子。
還有剛剛,連鞋子都沒有了……
實在是超級在意啊。
「衣服……啊。」阿緣抬起手撓了一下臉頰。「衣服它……化作光屑消失啦。」
「什——麼嘛!」
金發少年露出了超嫌棄的表情。
「別當我是小孩子啊,衣服怎麼可能化作光屑消失呢?又不是什麼童話故事裡的公主的衣服。」
雖然他沒怎麼看過故事書,也知道有些故事裡公主大人的衣服月光和寶石組成的。
聽到他這麼說,宇智波鏡和宇智波斑的腳步都停了下來。有著柔軟卷的少年手中甚至滑落了一柄漆黑的苦無。
金發少年猛地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怎麼了?
他左右看看。
怎麼突然就覺得背後一冷,仿佛被冰了一下似的?
「……對嘛,衣服怎麼可能突然化作光消失呢。」阿緣確實爽快的認了。「其實是剛剛不小心摔進河裡,絲制的衣服和鞋子都破掉了。比起穿濕透還破掉的衣服,當然還是換個干爽厚實的比較好吧?」
「不過鞋子的問題是失算了就是了。」
「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吧。我就不會這樣,小櫻也不會,對吧?」金發少年很快就接受了她『行李被河水衝走她想去撈結果一不留神掉進河裡衣服也泡湯了』的解釋。
還順便將話題繞到了旁邊櫻粉色長發的少女身上。
「我、我當然不會。」
突然被叫到的少女其實不太願意搭理這位只會添麻煩的吊車尾隊友,但都被叫到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真的不理人。再加上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說話實在是太缺心眼了。少女快走一步抓住了隊友的領子。
「不對,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啦,鳴人你快跟這位姐姐道歉!」
「啊、啊?哦,抱歉。」
少年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但既然小櫻讓自己道歉,那他就道個歉也沒什麼?
「沒關系沒關系,確實是我沒注意。」
阿緣擺了擺手。
「說起來,還沒有問過你們的名字。」
一直沉默的黑發少年開了口。
「這家伙是漩渦鳴人。」少年盯著一臉輕松,很快就跟吊車尾混熟了的少女,「那個是我的隊友春野櫻,我是佐助,宇智波佐助,你們呢?」
他還是很介意這些人,無論他們表現的多麼普通友善。可疑就是可疑。
「我?我麼?」阿緣指了下自己,接著拍了下額頭露出恍然的表情:「啊,不小心忘了自我介紹。」
「我叫……」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小可愛們猜中了,確實是大家久違的火影新手村任務波之國副本來著。
本來沒想寫,但是回去火影的時候順手點進去就重溫了一下。
給我氣出來了——波之國大名快給我出來挨打!我知道是AB安排的鍋但你也出來給我挨打(喂)
是時候教你怎麼干活了(喂)
其實斑醬和鏡一眼都認出來了佐助是個宇智波,只不過考慮到這個奇怪的情況,兩人都沒吭聲。
二柱子就真沒想到這是兩個宇智波(的祖輩)了。
他只是單純看這些人太可疑了,覺得不行,就像找找刺找找破綻。
至於旗木五五開……
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忍者,他選擇把人帶著一起走,是敵是友自然能看出來。至少現在看拖家帶口還帶這個毫無訓練的妹子,不像是能干什麼。(斑醬:?)
悠于 2021-9-2 08:30
第76章
阿緣停頓了一下。
並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在這一瞬間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本名』。
——她當然有個完整名字的。
正不正經不清楚,但肯定是完整的有名有姓的那種。
只不過現在就想被人挖去了一塊一樣,前後關聯不起來了。也不是全都沒有了的那種失憶,相反,她前後各種事情都記得聽清楚。
記得她表弟妹木之本櫻是個魔法少女,有一大堆花裡胡哨的卡牌。
記得她那個特別能侃的東北朋友,抑揚頓挫的語調像說相聲一樣精彩。
甚至還記得她小時候把鍋丟給表弟李小狼讓他背的事情。
只是有一些平時不覺得重要,就像陽光或者空氣這樣因為太過平常而不被在意的東西被模糊了而已。
明明就在舌尖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
不過沒關系,她還是知道自己是誰的。
「我叫緣,叫阿緣就可以。」她普通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這兩位……是斑先生和鏡。」
她也順便介紹了一下另外兩人,不過姓氏沒有說。
很早以前聽泉奈說忍者的故事的時候有提到過,因為忍者之間幾乎都是世仇,所以提到忍者的時候,是不會說到『姓氏』的。
雖然那個叫佐助的孩子說自己是『宇智波佐助』,但她沒見到同為『宇智波』的斑先生和鏡有反應,所以還是不要直接說出來了吧。
被叫介紹到的鏡靦腆溫和的笑了一下。
而宇智波斑……他並沒有回過頭,只是沉默的架著白發忍者的胳膊繼續向前。
只不過比起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並且毫無察覺的姬君,他考慮的就多了許多。
從這個叫旗木卡卡西的人的穿著打扮,到這個青年一直不經意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還有看似酸軟無力實際上卻一直在戒備著自己的肢體。
作為忍者來說雖然說不上強,但姑且還能看得過去。
至於旁邊那三個孩子……
他壓根沒有把他們當忍者看。
充其量只是幾個會點忍者技巧的孩子罷了。
尤其那個跟泉奈小時候有幾分像的宇智波小子。
臉是有幾分像,但實力差的太遠了。
同一般情況下會因為『有著相似容貌而愛屋及烏』而格外寬容的情況不同,宇智波斑對有著和弟弟相似絨毛的人只會更加嚴苛。
因為只有嚴苛和強大,才能讓人更長久的,完好無損的活下去。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曾經一次又一次失去親人的宇智波斑比誰都更深刻的清楚這一點。
因此雖然並不明顯,也不是刻意去這麼做,但卻是他越是看好的人,他就會表現的越是嚴肅、高要求。
不過在姬君的名字面前,這些都無關緊要的小事。
『緣』……麼。
宇智波斑沒有發出聲音,含在口中默默的念了一遍。
少見的發音。
也不常見。
但最特殊的,還是因為這個字是姬君的名字。
宇智波斑記下了這個名字——如果不是肩上還扛著個煩人的男人,他的心情一定會更好。
「斑先生嘛。」
知道了名字的旗木卡卡西叫了一句。
「什麼?」
「不,就是覺得這個名字也很少見啊。」
旗木卡卡西有意無意的試探著。
「是麼。」
宇智波斑卻沒有接話的意思,自然而然的……就把話聊死了。
旗木卡卡西見狀也沒有繼續自討苦吃,微調了一下姿勢,乖巧的當自己的死魚。
試探歸試探,但不能惹人煩,不然真把自己扔這裡,那就麻煩了,不僅回不去,還會失去這些人的蹤跡,到時候出什麼事就完全變成不可預知的了。
他還是先閉嘴吧。
「阿緣啊……」漩渦鳴人沒有察覺到宇智波佐助的深意,普通的接受了這個名字。
「我叫旋渦鳴人!」他大聲的又介紹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是以後要成為超級無敵厲害的火影的忍者!」
雖然不知道『火影』是什麼……
「那很厲害啊,要加油哦。」
但是孩子的夢想還是要尊重和支持的。
阿緣點了點頭,認真的鼓勵道、
也許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正面的鼓勵,而不是嘲笑,漩渦鳴人有一瞬間的呆滯,但被人肯定始終是讓人高興地。
因此他抬手蹭了一下鼻子,露出了一個有些害羞的笑容:「……誒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等以後我成為火影了,就請緣小姐你去吃拉面!一樂的拉面超好吃的!」
「好啊,那我就等著了。」阿緣不見外的應了下來。
……這個笨蛋。
搞什麼啊。
見鳴人那個笨蛋因為一兩句好話就跟對面親近起來,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不約而同的扭過頭。
這家伙真的是忍者麼?怎麼最基礎的戒心都沒有?
「爸,你到底是去干什麼了?」
帽子老頭達茲納的女兒津奈美看著自家老爹帶回來的,像一根葫蘆藤上的葫蘆似的一串人,不由開始擔心他到底是去干什麼了。
三個……不,四個孩子,一個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男款外套的少女,一個渾身無力被人扛回來的男人,還有扛著人那個明明是男人卻有著格外美麗容顏的青年。
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不妙。
「呀……這個,因為一些原因啦。」
達茲納抓了抓臉頰,感覺一時也解釋不清……總不能說他們跟很厲害的忍者們打了一架,然後身為帶隊上忍的旗木卡卡西就趴下了,接著遇到三個奇怪的路人就一並帶了回來吧?
「唉。」
看著老爹的表現,津奈美都懶得再問下去了,這個二十多歲的黑發美女嘆了口氣,看向穿著松松垮垮衣服規規矩矩坐在一邊的少女。
「不介意我的舊衣服的話,我給你拿我以前的衣服。」
再怎麼樣也不能看著這麼一個小姑娘就穿成這樣吧?
「不介意的!不如說非常感謝!」阿緣連忙道謝,「幫了大忙了,這樣我晚點就可以去城裡買……」
「城裡可是什麼都買不到的。」
提到城裡,津奈美的語氣變沉重了下來。
「不說了,你跟我來換衣服吧。」
她說著,轉過身向裡面的房間走去。阿緣見狀也要站起來追上去,卻被宇智波鏡按住了。
「請稍等。」
.卷發少年單膝跪在她面前,雙手靈巧的翻了幾下,就將先前臨時編出來的草繩解開了。
「謝了,鏡。」
脫掉草鞋,阿緣趕緊站起來追在津奈美後面向著房間內走去。
目送姬君離開之後,宇智波鏡也沒有閑下來。
他在同達茲納這個屋主確認所有地方都可以去,東西也可用之後禮貌的道了謝,就開始忙了起來。
首先房子的構造和工具的位置都要確認,正常的出口,可以當做緊急出口的地方,還要可能會被潛入的地方,以及水還有食材的安全性。
盡管都是些未發生的事情,他們可能也不會在這裡久留,但少年還是盡職盡責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要干嘛啊。」
目送少年離去,漩渦鳴人抓了抓頭。
好不容易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卻不休息,而是要去確認……確認什麼?
——是去確認安全吧。
躺下了的旗木卡卡西收回視線。
比起自己的三個學生,這個少年無疑更像個忍者。
十歲,不,應該也就七八歲的年紀。
如果是他小時候,這樣大的忍者孩子有這樣的警惕性還正常,但是現在……
不,也不是沒有這個年紀就展現出優異素質的人。
他不由得想起了過去認識的一些人。
還是靜觀其變吧。
至少目前來看,那個作為主使者的緣小姐看起來是沒有惡意的。
——或者說她看起來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一定要說的話,她身上的感覺有點像小櫻。
那是被人愛護著,在和平溫和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才會有的溫和干淨。
不過跟在忍者學校鍛煉過的小櫻不同,她明顯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別說戰鬥了,可能連打架都沒有過吧。
是哪個國家裡的大家小姐麼?這倒是有可能,但是大家小姐跑來波之國這樣的地方又是什麼原因呢……
他一不小心就想遠了。
而跟著津奈美離開的阿緣也終於久違的換上了合身的普通衣服。
普通的,可以自由活動,不用擔心會不會腳下一滑我摔我自己,不用擔心一轉身就弄倒一桌子的卷軸,或者把紙帶的到處都是。
想跑就跑,想跳就跳的普通衣服,太讓人安心了。
太感動了。
「真是太謝謝了。」
阿緣再次道謝。
「不,不用……反正我也穿不下了,抱歉只能讓小姐你穿這樣普通的衣服。」
十幾歲的衣服,她現在也穿不下了。而且這些都是無論面料還是款式都很普通廉價的衣服……
津奈美看著換了衣服就顯得很高興的阿緣。
「我不是什麼大小姐啦。」
阿緣擺了擺手。
她確實不是什麼大小姐,之前是,後來……嗯,公主這個工作也不算是大小姐吧。
「你這麼說就不是吧。」
津奈美沒有再繼續說,既然大小姐不想暴露身份,那就不說吧。
「這套你也可以先做換洗衣服用。」她說著,又拿出了另外一套衣服。
「啊,謝謝,等我去買了新衣服再還你。」
阿緣道謝,一並接了下來。
津奈美卻是又搖了搖頭。
「不,這裡你買不到想要的東西的。這個波之國,已經沒救了。」
「沒救了?」
阿緣茫然的重復了一遍。
「對,沒救了。卡多掌控了波之國的所有財富,人們一貧如洗,只能勉強的活著。街上什麼都沒有,無論大人孩子,到處都是餓著肚子想活下去,卻又不知道怎麼才能活下去的人。雖然爸爸一直……」
「抱歉,跟你說了這些……」津奈美的聲音小了下去,她轉過頭看向身後認真聽著的少女,勉強笑了笑:「所以小姐你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不要在這樣的地方久留……如果暴露出來有錢的話,說不定還會被卡多盯上,太危險了。」
「我先去做飯了,雖然只是簡陋的粗茶淡飯。」
津奈美說完,低著頭走了出去。
「斑先生?」
阿緣抱著衣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跟著走了出去,她剛走到走廊上,就見到宇智波斑正靠在走廊牆壁上,一副在等她的樣子。
「怎麼了……哇啊!」
她墊著腳向前走去,然而下一步還沒落地,就被人一把撈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想不起本名,但她還有阿緣這個名字,所以穩的很根本不慌。
時隔一年(差不多)阿緣終於又穿上普通的可以行動的衣服了,太快樂了,是可以旋轉跳躍閉著眼的快樂(?)
大概因為看起來太面善(?)溫和,大家都覺得阿緣是個出身優渥的弱小無辜的大小姐。就算有護衛看著也不大安全的那種(斑醬&鏡:嗯???)
有種危險感叫『別人覺得不安全.jpg』
第77章
面對突然放大的,對心髒不太友好的盛世美顏,阿緣下意識的向後躲了躲,掙扎了一下。
干、干什麼?
她現在可是手腳自由,可以自己走自己爬自己跳了!
然而她那點力量,一如既往地沒辦法對宇智波斑造成絲毫影響。
「腳。」
他言簡意賅的回答,視線也順著腿落到了阿緣穿著拖鞋的腳上。
「啊……那個,沒什麼事兒啦。」
阿緣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定是因為那個。
「請不要亂動。」
他把阿緣放到空房間的椅子上,蹲下身,溫熱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拿出了干淨的布一個小瓶子,和一只苦無,也不等阿緣開口拒絕,就動作迅速的把她腳上被草鞋磨出來的水泡挑破了。
……果然是腳上起了水泡被看出來了。
她捂臉。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像這樣長時間走路(還穿著草鞋)的原因,她走到一多半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痛了,但也不是不能忍,再加上好像也快到了,就沒有說出來。
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
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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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緣都不知道該害羞還是尷尬了,自從重新看到高清世界之後,她就好像特別容易像這樣不知該怎麼反應。
怎、怎麼說呢,以前也不覺得自己是這樣會給人添麻煩的類型呀,之前在輝夜城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
那時候她還經常和斑先生共處一室呢,也沒感覺……
不,不能想了。
想到自己曾經竟然和有著這樣容貌的斑先生發生過……這樣那樣的事情,她就好想有一鍵清除功能了。
一定都是臉的原因。
嗯,一定是這樣。
除了這點不知該如何言說的小別扭之外,阿緣對其他的事情到全部適應良好。
等到吃完飯後,她甚至已經可以跟達茲納討論造橋的事情了。
阿緣當然沒造過橋,但她可是出身基建大國,見到過、路過過的橋卻是不計其數。
從普通的天橋、高架橋,到跨海大橋,穿山大橋……走過去的,乘車經過,等等等等。因此盡管技術上不是很明白,但功能和建材之類的還是能聽懂一些的。
正好她也有些想要討教達茲納這位造橋大師的地方,就熱切的聊了起來。
「你是說,在兩座山之間造一個能過牛車的橋?」
達茲納驚訝的看著提出需求的阿緣。
「可為什麼……」
當然是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啊。
「比起繞山走,或者上山下山的,當然還是在兩座山之間架起橋梁更快吧?其實穿山隧道也可以,但是總不能沒坐山都穿……」
阿緣回憶著輝夜城附近的地形,在白紙上大概畫了一下。
「這裡和這裡,如果能建一座橋就再好不過了。」
「喂喂,大小姐你考慮過這是多大的工程量麼?」
從兩山之間造橋,不是說不可以,但是這其中需要的材料和人力,絕對遠遠超過這座橋能得到的收益。
「人力……總有辦法解決的。」大不了多雇點忍者。「那麼您覺得這樣的橋該怎麼設計呢?用什麼樣的材料?」
「一定要說的話……這樣吧。」達茲納跟著在紙上也畫了幾筆。「但如果是大小姐你的要求,那還得這樣,再這樣。」
面對這兩人的討論,三個年輕的忍者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們三個當中,只有學習成績最好的春野櫻大概能聽懂一些他們在說什麼,但聽懂一些,跟明白目的是兩回事。
她也搞不明白為什麼就突然討論起造橋來了。
比起自稱緣的這位姐姐說的話,她更在意那個叫鏡的孩子。
他也太……太勤勞,服務太周到了點吧。
明明是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卻一直在干活。
幫忙做飯,幫忙擺碗筷,幫忙收拾,洗碗,現在又忙著給緣小姐端茶倒水,還體貼的拿來毯子蓋在腿上。
這不是在欺負小孩子嘛?
怎麼會有人忍心讓這麼好看的孩子這麼忙前忙後的干活自己卻什麼都不干啦。
看,這自然的伸出手,水杯就會被放上去的畫面。
這得多少次之後才能這麼、這麼默契?
春野櫻想了很多,但都沒有說出來——他們本來也不認識,自己其實沒有什麼資格去評價這些。
但又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就很糾結——並沒有真正體會到『死亡』和『殘酷』的少女,比起那些遙遠的『危險』,當然更容易被漂亮的人吸引注意力。
而比起那個好看是好看,但莫名給人不好接近感覺的『大人』,鏡這個總是溫溫和和的笑著的孩子顯然更養眼也更親近。
宇智波佐助同樣也很在意。
只不過跟春野櫻的在意點不同,他在意的是,這個叫鏡的孩子身上有些微的熟悉感。
說不上是什麼,但就隱約覺得熟悉。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還是他始終覺得這個孩子,絕非表現出來這樣只是個普通,的勤快的小孩子。他能感受到這個孩子身上有令人熟悉的氣息。
同為忍者的氣息。
於是等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走廊上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宇智波佐助掏出一枚小苦無,抬手就向著鏡的後腦丟去。
然而下一秒,還沒等苦無釘到牆上,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了。
「你心髒跳的太快了,目的性太明顯,這樣可沒辦法成功。」
冰涼的觸感貼在頸側。
有著柔軟卷發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漆黑的苦無抵在他的頸旁。
「我不太喜歡這種游戲,你可以找你的隊友陪你一起玩兒。」
我可是很多工作要做的。
卷發少年收回了抵在黑發少年頸部的苦無,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向後退開一步,接著繞過他繼續向前去。
「你……你就做這些麼?」
他不能理解。
明明才這麼小就有這樣的實力,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還有,明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何又還要做那些無關緊要的,伺候人的活?
「這些……啊,你說給姬……緣小姐做事麼。」
宇智波鏡恍然,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些就是我的工作啊。」
雖然是忍者,但他被賦予的任務和工作,就是當姬君的侍童。
和平的時候就是端茶倒水,服侍起居的侍從,有危險的時候,就是姬君面前最後一把刀。這些都是他應該做到的本職工作。
只不過之前他這個侍童做的都想當不合格,現在倒是難得的能派上些用場。實話說他反而松了口氣,不然總是被動接受姬君的恩惠而不能為之付出什麼,他反而會不安。
他現在只擔心自己做的不合格。
畢竟比起幾位侍女小姐,他做的還是粗糙了點,有待改進。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想開口罵人了。
這些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鏡看來再正常不過的行動,在他看來卻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但看對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又說不出什麼更激烈的話來。
只能咬了咬嘴唇:
「你……你怎麼,這麼強的?」
他更想說『教我你變強的辦法』,但少年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用這樣示弱的話語去說。然而鏡的回答,卻是讓他差點氣厥過去。
因為卷發少年一臉認真的說:「我?我不強啊。」
宇智波鏡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畢竟先不說自己族長還有千手柱間這兩人,他連跟千手隆對練的時候都幾乎只能保持平局。盡管千手隆跟他相比有年齡上的優勢。
但是沒贏就是沒贏。
忍者之間的戰鬥可不會因為年齡小就被放過。
跟同為孩子的忍者都這樣,更不要說像是斑大人或者泉奈大人這樣,頂尖的忍者了。
自己還差的遠——這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還不到像斑大人那樣公認的『強』的程度。
宇智波佐助很氣。
一直到被拄著拐爬起來的旗木卡卡西叫出去訓練,都還覺得胸口有一種無名火在燃燒。
是不甘心,還是對於那個孩子在浪費自己的天賦,又或者在氣自己連一個比自己小了那麼多的孩子都比不上。
或許都有,又或許都不是。
他也說不清楚,只能把這種仿佛在灼燒的怒火宣泄到面前的訓練上。然後……
一腳把落腳處的樹干踩碎了,整棵樹都因為他粗暴的行為而晃了幾晃。
「……」
「佐助,重要的是平衡,這麼粗暴可不行啊。」
拄著拐杖倒立站在樹上的旗木卡卡西搖了搖頭。
「嘖。」
宇智波佐助深呼吸了幾次,再一次向著面前的樹發起進攻。
「忍者的訓練……都是這樣的麼?」
討論告一段落,阿緣坐在床邊看著遠處幾個人影圍著樹上上下下。
也許是因為她見得太少,但她印像中的忍者們幾乎都是在山林間來去如風,就好像有輕功那種嗖嗖嗖嗖的。
還真沒見過這麼……這麼質樸的?
「沒有。」宇智波斑想也不想的否認。「查克拉控制這種事情,從一兩歲就應該打好基礎。」
她又看向一旁乖巧跪坐著的宇智波鏡:
「鏡呢?」
「我沒有斑大人那麼強,大概四歲的時候才能控制好。」
他說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
雖說實際上三歲多就差不多了,但是能好好地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使用忍術,就是四歲左右了。
這個成績雖然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多優異。
實在不值得拿出來談論。
「這樣啊。」
阿緣看了看身旁的人,又看了看遠處的幾個小黑點。
「那證明這裡已經是相當和平的時間了吧。」
雖然就目前來看各種問題也根山一樣多,但至少孩子可以十二三歲再當忍者……
不,不對,十二三歲再當忍者也太早了。
正常來說,十五……怎麼也得十六歲吧,十二歲,也就是小學畢業的年齡,無論身體和心理都還在成長中呢。
所以這裡也還不行。
「怎麼了?」
宇智波斑見阿緣的表情一會兒欣慰一會兒苦惱的,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我覺得還是十六歲再當忍者比較好。」
……?
宇智波斑心底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十六歲,身體和心理都比較成熟了,不管是普通工作還是執行……執行任務?都會更安全有效吧,雖說發育晚一點的可能十六歲之後才會繼續發育,再大一點會更好,但考慮到實際的用工需求,還是十六歲比較妥當。」
阿緣自言自語了起來。
「普通的孩子也是,十二歲就要出來工作實在是太早了,像鏡這麼大的孩子,更應該都在學校而不是這麼辛苦的忙前忙後才是。」
「那個,我並不覺得辛苦哦?」
宇智波鏡乖乖舉手。
他真的不覺得跟在姬君身邊這半年是什麼苦差事,相反,吃的好睡得好,每天還能好好地學習各種知識,還有很多人一起玩兒,如果這也算苦,那他真不知道什麼才是『好』了。
「……」看看,孩子都磋磨成什麼樣子了,才會覺得不到十歲的年紀每天五六點起床一直忙忙叨叨到晚上八九點睡覺是好事。
阿緣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所以,緣小姐你的意思是應該像現在這樣,學習、鍛煉到十六歲再開始正式工作?」
就算是夢想過孩子們都可以在學校裡學習而不用小小年紀就上戰場的宇智波斑,也沒想過要讓人一直學到十六歲。
在這個人們普遍只能活到三十來歲,十四五歲就開始結婚生孩子的時代。
十六年,實在是太久了。
「對,暫時是這麼想的——雖然我很想說到十八歲,但目前來看好像不太可能,反對的聲音也會很多……就先暫定十六歲吧。」
阿緣掰了掰手指。
「所以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以『讓孩子們可以到十六歲再正式畢業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為目標吧。」
能不能實現的,先定個小目標總不會錯的。
就算不能一口氣就到十六歲,能夠從現在七八歲就要上戰場廝殺,就要開始搬貨養家要好。
一開始可以半工半讀,至少等到十歲,今年的先壓到十歲,明年就可以試試壓到十二歲,然後情況好就可以試探一下十四歲、十六歲了。
嗯,完美。
「恕我直言。」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您的想法是很好地,但是……」
不切實際。
「不可能實現?」
阿緣接了下去。
「啊。」
宇智波斑短促的應了一聲。
他並不想否定這樣一個美好的願望,但現實就是那個樣子,與其讓姬君因為失敗而傷心絕望,倒不如就不曾開始會比較好。
「你以前想過,你們的族人能和千手的族人和平共處麼?」
「……不。」
「那忍者們建設城鎮街道呢?」阿緣接著問。
「……也沒有。」
「但現在不都成真了麼。」阿緣抿著嘴唇,眉眼彎彎的笑了,「比起開始之前就先否定掉,倒不如試試看能做到哪個程度比較好。」
「當然話是這麼說,最後能不能成功還得靠所有人的努力。但也沒關系,現在做不到不代表以後做不到,只要發展的好,總有機會的。」
「不。」宇智波斑也勾起嘴唇笑了。「你這麼說了,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迄今為止,她所說,所想的是事情,沒有一件是不成功的。所以只要是姬君所想,所做,就一定會成真。
那麼他們這些做不到的人所能做的,就只有遵從她的意志,成為她的力量而已了。
「我說了也不算數啊。」
阿緣有點蒙,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對自己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她自己都只敢走一步算一步。
這還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格外結實,只要有吃有喝就能活,就能干活,還有忍者這種不科學力量使用者們的存在再加上系統氪的金和一系列『運氣好』才勉強能有今天這個結果。
實際上底子根本沒打好,後續要添添補補的事情還有山一樣多。
根本不能也不敢去細想,想就是重度焦慮症的那種程度。
她現在甚至不敢去想,自己突然就這麼消失了(還帶著宇智波的族長一起),家那面現在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不,難得的『假日』,還是不要考慮那些了。
比起考慮那些現在想了也做不了什麼的事情,倒不如盡可能多的從這個世界學點東西帶回去。比如這個橋要怎麼造。
再比如鳴人他們忍者學校的課程都有哪些,怎麼分班的,怎麼教的,上學模式又是怎樣的。老師水平如何,是一人一科還是一人多科,要不要考教師資格證……
對了,還要問問忍者的任務是怎麼個模式,怎麼分級,怎麼收費,怎麼決定派遣人選……
還有忍者分級,是也要升學考試那樣考試,還是像奇幻RPG故事裡那樣根據完成的任務量累積積分。
還要忍村和其他國家的盈利模式……
對了對了還有科技水平。
她看到這裡有電燈了!
那麼應該是有發電廠了吧?有發電廠有用電器,那應該也有工廠了?
就是不知道工廠在哪裡,允不允許參觀。不,最優先還是應該去看看發電廠吧。
是水力發電火力發電風力發電還是……嗯……忍術發電?雖然阿緣也知道最後這個猜測毫無根據還很扯,但考慮到忍術五花八門可以做到各種各樣的事情,那麼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也算在其中比較好。
完蛋,這麼一算,好像時間根本不夠用啊。
阿緣的臉一下子就垮下去了。
「不,這樣不行,不能再這麼輕松悠閑下去了。」
她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今天要把跨山大橋的圖紙定下來,明天去上街買補給看看情況,然後還要去書店掃蕩,有關科學技術農業的書全都要打包帶走,再看看附近有沒有工廠,我們去參觀一下生產線。」
「???」
一大一小兩個宇智波看著突然就緊迫起來的姬君,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斑先生一起來,能記多少記多少,一起學,學會了之後我們還會去造橋鋪路。」她抓住宇智波斑的手腕。「鏡……鏡你休息一會兒吧,或者如果不太忙,可以去看看他們的訓練方式,看適不適合我們帶回去啟蒙用,或者你幫幫他們也沒關系,就這樣,先走了。」
「是……?」
小小的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既然是姬君的命令,那他照做就好了。
於是等春野櫻以第一的成績回來的時候,就只見到緣小姐一個人坐在堆滿書籍和圖紙的客廳裡,盯著桌子上的圖紙苦思冥想著什麼的樣子。
「緣小姐?怎麼就只有你一個?」
「啊,斑先生和達茲納先生去拿更多的資料了。」
見到是四個人裡唯一一個女孩子回來了,阿緣的笑容更多了幾分友善。
「你在畫圖紙麼?」
春野櫻好奇的背著手走到桌前看著桌子上那個看起來只幾個簡單線條的圖紙。
「是呀,我試試看能不能建一個沒有船過的時候就是普通的直橋,有船要通過的時候就可以從中間分開兩邊拉起來的橋。」
「橋還能這樣子麼!?」
春野櫻超驚訝。
「為什麼不能?這不是和門的道理差不多麼?關上的時候中間就不能過,打開了中間就可以通過了。」
「可、可是這樣……」
春野櫻混亂了。
可是橋不應該就是橋,就是應該給人和車馬走的麼?為什麼要給船讓路呢?
「你呢?是訓練累了回來喝口水麼?」
「不,我不用訓練了,我已經提前完成目標了。」
說到這裡,春野櫻忍不住有些自豪。
佐助和鳴人才剛剛開始,而她卻已經完成了考核,可以直接休息了。
「那可真厲害,所以呢,你要開始進階課程了麼?」
阿緣隨口問道。
學習不就是這樣麼,現在正在學的學會了,就該預習下一階段了。
然而面前的少女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什麼下一階段,我已經學會卡卡西老師要教的東西了呀。」
那不就已經完了麼?
阿緣也驚訝了。
「你是說……忍者所有的技巧和忍術什麼的你都學會了?」
「怎麼可能嘛,忍術有上千種呢,怎麼可能都會學會。」
春野櫻覺得她說的更奇怪了。
……懂了,這就是個老實孩子。
老實說學多少就學多少,不說就不學的那種被動型。
「所以你看,你只是完成了一部分的學業不是?那應該還有下一階段吧,不如去問問老師你下一步應該學習什麼吧?」
「誒?」春野櫻眨了眨眼,還、還要有下一階段麼?
「難得有這樣領先出來的時間,那提前學習鞏固不是很好麼,反正後面都會學的吧?」
雖然跟忍者相處了很長時間了,但她其實並不是很了解忍者的學習到底是怎麼個方式,只是她相信只要是『學習』就一定有異曲同工之處。
都是從基礎開始,層層遞加。
加減法之後是乘除法,然後是一元一次方程接二元一次方程,平面幾何之後再有立體幾何。
元素周期表今天不背明天也要背,公式今天不用明天也得用,這都是逃不過躲不開的。
「是、是這樣……呢。」
櫻粉色長發的少女開始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了。
「那麼我們一起加油吧,我今天要把草圖定下來,你也要好好學習下一階段的課程哦。」
等這個橋的圖紙弄出來,就可以拿去忽……不是,拿去給友好盟友天野翔去換錢換物資了。
機會永遠是給有准備的人的。
「好!」大概是因為阿緣的語氣太具激勵性,春野櫻也跟著一口氣應了下來。
——於是十幾分鐘後,被批准可以回去休息的春野櫻再次站到了旗木卡卡西面前。
「你怎麼回來了?」
卡卡西詫異的看著這個十幾分鐘前才高高興興回去休息的女學生。
「我、我也……」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問到下面的課程學沒學,然後被加油鼓勁兒了一下就又跑回來了。明明本來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的……
不,不對,才不是因為被加油鼓勁兒了,是她自己要學習的,學習可是她的強項!
緣小姐能靠學習吸引人的注意的話,她也可以!
「我是來學習下一階段的,我已經會爬樹了,那麼下一階段我要做什麼呢!」
「……」
卡卡西眨了眨眼,他之前沒有說讓她開始下一階段,除了考慮到兩個男生的自尊心之外也是看出了小櫻不是那種吃苦上進型的學生,想著反正有自己在一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放她回去的。
她現在跑回來積極學習當然是好事……但這樣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柱子見過止水,所以隱約覺得鏡有點熟悉感,但是因為熟悉反而看不慣他這樣跟前忙後的跑腿做雜物了。
大概那種『你這麼厲害應該有更牛逼的作為』的微妙感覺吧。
阿緣倒是……完全沒感覺,想到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她現在只覺得時間格外緊迫。
真是一個行程十分緊湊的假日呢。(茶)
抽空把原著新手村副本又補了一下,感覺小櫻……完全被卡卡西忘掉了似的,爬樹爬完了就讓她歇著去了,完全沒有給優等生開小灶進行下一步的意思。(雖然開小灶教了大概率戰鬥的時候她也想不起來用)但就是怪怪的唉,都是ab的鍋。
順便一提我發現ab真的特別喜歡寫欺凌劇情。
鳴人、伊那利、鼬哥、玖辛奈……真的離譜啊,這群人這麼欺負人,最後還變成了無辜群眾被保護,太離譜了。(指指點點)
除了伊那利之外,但凡真·黑化一個你木葉就玩完啊。
初代二代辛辛苦苦建村兒就為了讓你們干這個?(嘀嘀咕咕)
第78章
結果,當天第七班的三個人回去的時候,沒有一個是好好走進來的。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的問題了,三個人你攙著我,我扶著你,艱難的挪進屋子之後就全倒下了。
兩個男孩兒身上全是泥土落葉草梗,唯一一個女孩子的櫻雖然干淨一些,但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她身上幾乎都濕透了。
爬樹之後的進階課程就是『踩水』。
她本來以為是跟爬樹差不多的,再加上看著被卡卡西請做示範的鏡輕輕松松的站了上去,就大意了。
一腳沒控制住再加上踩進水裡的慌張,整個人都失控落到了水裡,雖然及時被鏡扶了起來沒吃什麼苦頭,但優等生的裡子面子確實丟了個干干淨淨。
那一瞬間她超想跑回去說自己不練了的。
但是看著比自己還小幾歲,靜靜扶著自己的鏡,還有在岸邊關切的看著自己似乎也想說『對你來說還太早』的卡卡西老師。
她自己又不甘心了。
不甘心就這麼狼狽的回去,被緣小姐看到。
自己之前可是誇下海口說自己最優秀了的。
——然後就在跟踩水死磕上了。
從站著,到行走,到奔跑、跳躍。
雖然中間也失誤了好幾次好幾次,但等到最後被叫回來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可以像在平地上那樣行動了。
身體的任何位置……也不是,身體的主要位置同水面接觸的時候都不會掉下去了。
但老實說,這樣真的是非——常的累,要時刻注意控制查克拉,及時調集查克拉到同水面接觸的位置上去。一旦松懈或者走神就會失敗。
她人生這十二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天像現在這樣累。
累到完全顧不上對佐助心動,或者嫌棄吊車尾的鳴人了。
她只想換掉這身濕漉漉的衣服,痛快的洗個熱水澡然後爬到床上去狠狠地睡一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兩個隊友為何還能這麼精神抖擻的,打仗一樣的爭搶著吃飯。她自己已經累到幾乎不想吃飯了。
回過神來就發現真的太累了,累到反胃。
然而陪著她訓練了那麼久的鏡卻是全身干干爽爽,一點不見疲態。
回來之後甚至還去廚房幫忙做了晚餐。
春野櫻第一次開始思考好好提升實力的問題。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從上學開始,她就是老師們喜歡的優等生,無論是忍術還是筆試,成績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自己才會被選中當佐助君的隊友,如果他們三個當中有誰是拖後腿的,那一定不是自己。
她一直這麼堅信。
直到先前遇到敵襲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著鳴人和佐助君兩個人拼命。
直到被自己小很多的鏡指導,自己筋疲力盡,對方卻像只是稍微轉去附近散了個步一樣輕松。
她、她也……
不,不行,她吃不下去,她要去休息了。
明天的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少女帶著雜亂的思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去休息了。
直到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這座房子中的人就都開始行動了。
最先醒來的並且有行動的,一如既往的是宇智波鏡。
這個溫和勤勞的孩子起來巡視了下房子四周,確認了自己昨天做的陷阱並沒有被觸動並鍛煉了一會兒然後才回到房子裡開始打掃衛生並准備早餐。
考慮到自己的手藝還沒有過關,他並沒有直接開始做飯,而是把材料理好切好,等更熟練的津奈美小姐起來做飯。
昨晚准備工作之後他也沒有閑著,而是照常燒了熱水,准備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叫姬君起床洗漱。
盡管是陌生的地方,但該完成的工作就要一絲不苟的完成。
在之後起來的是津奈美,她本來是要起來准備收拾一下做早餐的,結果剛走到廚房,就發現一切都已經准備好了,就連走廊餐廳也被人清理過了,而那個可能只比自己兒子大幾歲的少年正端著熱水毛巾往外走。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早餐的材料也准備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您要做什麼,所以可能不太齊全,請見諒。」
「謝、謝謝……」
年輕女人目瞪口呆。
這、天下竟然有這麼勤勞、這麼懂事的男孩子?
不,這孩子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這麼懂事啊。
明明看起來不像是出身很糟糕的樣子。
接著是第七班的幾個人,當春野櫻打著哈欠打開女生的房間時,正巧遇到鏡端著熱水和干淨毛巾走來。
「早安。」
「早、早安……你這是要做什麼?」
「緣小姐差不多該起床了。」
他沒多做解釋,端著水盆從春野櫻讓出的位置側身走進女生的房間——房間不夠,所以昨天晚上姬君是和春野櫻在一間房間的。
「緣小姐,該起床了哦。」宇智波鏡把水盆放到床邊,輕聲叫還蒙著頭睡的正熟的阿緣起床。
『睡懶覺』是身為姬君的她為數不多的樂趣和福利,因此她確實已經很早沒有這麼早起床過了。
「緣小姐,你不是說今天要達茲納先生一起去看橋梁工程,讓我早點叫你起來麼?」
宇智波鏡聲音又大了一些。
其實他是覺得姬君沒必要這麼辛苦早起的,但是姬君昨天特地跟他說要叫她起床了……
「你這樣是叫不醒人的吧。」
這麼小的聲音,也不掀被子。
春野櫻眨了眨眼,重新走回房間。
「叫人的話,至少也要聲音大一點,或者把被子掀開……」
「……早上了麼?」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或者察覺到了有人站在床邊,阿緣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是的,早上了,緣小姐您不是想要去看大橋的施工?」
「啊,對哦。」
阿緣一下清醒了。
「現在幾點了?我沒晚吧。」
「沒有,剛剛好,請先洗漱吧。」
見少年又是端水又是遞毛巾的,春野櫻看不下去的走了出去,雖然她身上也還因為昨天的過度練習而酸酸疼疼的,但她也實在是不願意再看了。
她、她才沒有羨慕這樣的大小姐生活呢!一點也……
好吧,還是有一點點羨慕的。
她一邊走,一邊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緣小姐,一定是哪個大家族出身的大小姐吧。
不然怎麼會這麼習慣被人服侍呢?
早餐之後,就是兵分兩路行動的時候了,鳴人佐助和卡卡西繼續去訓練了,昨天表現良好的春野櫻則作為保鏢護衛達茲納去造橋。
阿緣也帶著自己一大一小兩個固定隊友跟著前往大橋的建設地,准備實地參觀考察了。
本來以為會是相對原始的磚木……還有肩背人抗的場面,萬萬沒想到,連吊臂都有了。
這個世界的科技已經如此發達了麼?
比起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鏡的震驚驚艷,更加清楚這中間有多少技術組成的阿緣才是超級的震撼——這超厲害啊。不用忍者,不用忍術,只是普通人都能做到這樣。
全部都是她需要的,並且想要達到的結果啊!
「斑先生,斑先生。」
她整個人都激動了。
「你那個……那個寫輪眼,能不能把這些都記住?就是拷貝那樣全都記下來,什麼樣子,怎麼工作的。」
她抓著宇智波斑的胳膊,人幾乎都要撞到對方懷裡了——什麼盛世美顏,盛世美顏有即將到手的大批量科學技術重要麼?
雖然造橋技術只是工程這個天賦樹上的一條分支,但是科學技術總不是單獨存在的,而是彼此依存,有些東西更是一通百通。
撈分支不虧,撈技術血賺。
「……」
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不想說話了。
「能麼?不能的話,記住樣子也行?就比如那個吊臂,還有那邊那個切割機,還有那邊那個橋的斷面,還有那個……」
「冷靜一點,姬君,你想記下這些是要做什麼呢?」
「當然是帶回去啊,學會……不,只要記下來就都是我們的了。」阿緣說的理所當然——知識就是這麼回事嘛,學到的都是自己的。
能記住多少,就能拿走多少。
就算她那邊還沒有,但只要知道結構和功能,就能逆向工程——就算她自己不行,也可以交給扉間帶領的那些研究人員嘛!一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一個月。
重點是有!
「記住,然後回去……啊,你不擅長畫圖來著?也沒關系,回去之後用幻術放給、放給扉間先生看,他能看懂,然後他再畫出圖來,不對,或者你把這個用幻術放給扉間先生還有賢二還有其他的幾個技術型工作者,然後讓他們去畫圖,再教給工匠。」
阿緣越想越覺得是個完美的注意。
幻術……幻術就是可以把人拉到施術者創造的空間嘛,寫輪眼那個不是很厲害可以復制敵人的忍術還是什麼的?忍術手那麼快的啪啦啪啦都能記下來,記住這些器械的外貌和施工方式應該不難吧?
這邊記住,然後再再幻術裡再現,這不就是非常完美的課堂了麼?
還是全虛擬沉浸式,可以調整時間的那種,黑科技課堂!
誰說忍者就不能科技的,這不就黑科技起來了?
對哦,幻術如果真的可以這麼應用的話,那還可以用來開課呢。
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更多的人,更多的時間用來學習了,還不會耽誤現實中的時間……就是不知道這個幻術是不是適用於所有人,又能達到什麼效果了。
但方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有這個可能性就值得一試。
不過這個幻術課堂的事情目前還不著急立項,可以等回去再說。
現在最優先的還是想辦法把這裡的各種技術和工具器械啥的拷貝回去。
這次才是重中之重,重點中的重點。
「能做到吧?能做到對吧!」
「姬君,請冷靜。」宇智波斑小心的向後避了避,但阿緣這樣抓著他,他就算想躲也沒多少空間,更何況她現在重心靠向自己,他躲開了很可能會摔倒。
「不,我不冷靜,你快說可以。」
「我可以試試,但不確定……能成功。」
作為一個忍者,這種造橋修路的技術……之類的事情確實超出了他的擅長範疇了。
或者說像千手扉間那樣擅長並能真正充分理解這些的忍者才是少數的異類。
「那你記,我不打擾你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阿緣毫不留戀的松開手,帶著鏡跑到達茲納身邊問東問西去了。
沒一會兒還拉了春野櫻一起嘀嘀咕咕的討論起什麼。
被拋在後面的宇智波斑……
只能開起寫輪眼開始『記錄』。記錄這些他並不能完全理解,但因為姬君需要所以要盡力全都『記錄』下來的東西。
至於回去之後要放給千手扉間看這種事情……
哼,讓那個傲慢的家伙不得不體驗宇智波寫輪眼的威力,不也很好麼?
任他平時研究出一百種方法來對抗寫輪眼,到時候也要乖乖站在他面前?
都有事做的情況下,時間就過的飛快——但也特別容易累就是了。
至少春野櫻是這麼覺得的,她本來應該只是負責保護達茲納先生的安全,別的都不用做來著。
然而這一上午,除了幫忙抬了道具,使用了工具之外,還跟著似懂非懂的計算了很多數據,什麼水平線、拋物線、垂直距離,什麼承重力,什麼誤差值……
春野櫻發誓。除了考試之外,她從沒去如此頻繁而集中的使用過在學校學到的知識。真是累死她了。
——但實話說,比起在旁邊干等著打哈欠,還是這樣更有意思。
就是累了點。
硬生生把她累餓了。
等會兒上街要多買點東西,中午回去好好大吃一……頓?
街道上面明明人來人往,但卻感覺不到一點『熱鬧』的氣氛。
反而死氣沉沉的。
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神色的衣服,神色麻木。無論大人還是孩子,每個人看起來都疲憊極了,拖著沉重的腳步,不知道是為了生活而努力奔走,還是因為活不下去了而要離開。
甚至游戲人的胸前就直白的掛著牌子『什麼都願意做』。
這在熱鬧的木葉村出生的春野櫻看來,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呢?這個城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緣當然也十分驚訝,只不過有之前津奈美小姐打的預防針,她已經猜到可能會見到這樣的場景了。
只是這樣的畫面,真的是無論見多少次,都不能習慣。
「那麼我們先買菜,然後就去陪緣小姐買衣服。」
達茲納很快做了決定,然而無論是菜店還是服裝店,都透著一股子破敗的氣息,貨架上也沒多少東西。
無論是干巴巴的蔬菜還是顏色黯淡的布料,都給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非常的,不舒服。
——只是考慮到飯還得吃,衣服也還要穿,他們還是勉強買了一些回去。除了阿緣自己的,也給斑和鏡買了兩件換洗的衣服。
「這裡到底……」
春野櫻認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本以為緣小姐會開口的,就一直沒有說話,哪想到緣小姐一路都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沒有問的意思。
「因為卡多啊,卡多來了之後,就掌控了這個國家,大人也好孩子也好,都怕了,只能在他的統治下忍氣吞聲,他怎麼說,就怎麼做。」
「所以我們需要那座橋——只要橋能建好,大家就一定……」一定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一座橋可承擔不起這麼重的責任。」
「不,它是勇氣的像征,只要能夠成功,那麼一定……」
達茲納的聲音突然激動了起來。
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而帶了些許氣音。
阿緣沒再開口。
她多少能感覺到這座橋已經成為這位造橋師傅的執念了,如果她一口否定了,那就相當於把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否定了。
她畢竟不是這裡的人,什麼都不了解就開口評判,那只是無知旁觀者的傲慢而已。
阿緣沒有再做評價。
無論是三個人說起今天的訓練,還是達茲納說起今天的造橋進度,還有那些說著要退出的人。
她也有很多是要做,忙著收集達茲納這裡各種橋梁的圖紙和資料。(征得同意後有一部分可以讓她買走),還忙著去書店裡找尋自己用得到的各種書籍,還要去雜貨店鐵匠鋪之類的尋找先進的工具看能不能訂購一些帶回去逆向工程——要是店家不介意的話,她想把圖紙一起買走。
書店的收獲可能是最大的——可能是因為現在這個狀況,人們活著都艱難了,書並非是生活必備品的東西就無人問津了,明明沒有開在角落,但書店卻比其他的任何地方都還要冷清,大量的書和卷軸都在堆著積灰。
店主也沒有打掃的意思,就木木的坐在櫃台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倒是便宜了阿緣,她用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價格把書店裡的書幾乎都all走了。盡管覺得這樣書籍無人問津的情況有些惋惜,但同時也微妙的有種……抄了底的快感?
急著變現理所當然的損失了一些她還挺喜歡的精致小東西,但就結果來說,這是血賺。
除了傳記詩歌這些一時半會兒注定用不上的之外,她甚至連菜譜都買了——不說弄成餐廳特產,就算只是給食堂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好的。
輝夜國現在已經挺過最艱難的時間了,是時候往更好的方向追求那麼一下下了。
大量的書籍卷軸,就算動用了達茲納先生家裡的拉車也運了好幾趟才搬完。
等修行暫時告一段落,卡卡西回來喝口水順便背著學生們測試看看自己身體恢復的如何的時候,就見到房間裡幾乎變了模樣。
客廳除了桌子和過道之外,堆積滿了各式各樣的卷軸和書籍,還有許多他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與其說是『家裡的客廳』倒不如說是『倉庫』或者『工坊』這樣的地方了——木葉村裡的忍具店看起來都沒有這麼……
這麼五花八門?
而這僅僅只是緣小姐這一兩天的戰果而已,而且看起來不會就此停止的樣子。
他的視線從堆的到處都是的書和工具上移開,落到了不知何時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少女身上。
她手裡甚至還握著筆,就保持著這個似乎想要寫下什麼的姿勢睡著了。
原本蓋在身上的毯子也滑到了地上。
總覺得她好像很忙的樣子。
旗木卡卡西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想要撿起地上的毯子再給她蓋上。視線下移的時候掃過她面前寫了幾行字的紙。
『忍者盈利模式』、『生活養老致殘保障』、『任務分級評定標准』、『發電廠選址及機器采購』
紙面上凌亂的寫了一串……明明看了但連起來卻不太明白的東西。
是好奇忍著……
「謝謝,我來就可以了。」
卡卡西的手剛碰到毯子,身後就傳來少年稚嫩而溫和的聲音。他轉過頭,就見那個卷發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端著水站在身後了。
盡管自己並沒有刻意警戒……
卡卡西眯了下眼睛。
但這個叫做鏡的少年走到這麼近他都沒有發現,只能說名這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少年,確確實實有著足以用『強』來形容的實力。
盡管之前他陪著春野櫻訓練的時候就有些感覺了,但直到親自體驗才格外明白。
「我就是看到毯子掉了。」
他雙手攤開直起身來,證明自己確實什麼都沒有做。
「嗯,我知道。」
容貌俊秀的少年歪著頭笑了下,如果不是這樣,他手裡的苦無早就刺入他的頸椎了。
少年動了動手指,收回被托盤掩藏住的苦無。
伸長胳膊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然後彎腰把毯子撿起來,拍了拍疊了起來。
掉到地上的毯子就不能再給姬君蓋上了,等會兒洗完烤干了再用。
「咦,我睡著了?」
阿緣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揉了揉眼睛。
她其實也不是特別累,就是這個桌子的高低太像她高中時候的課桌了,塗塗寫寫時間一長了就一不留神……
「要去床上睡一會兒麼?」
宇智波鏡問。
「不,不用我不困了。」阿緣松開筆用力揉了揉臉,接著才注意到身邊還站了個帶著很有忍者特色的面罩的白發青年。
「啊,旗木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卡卡西就行。」卡卡西擺了擺手。
「好的。」阿緣也沒有客套,「那麼,卡卡西先生,你現在有空麼?」
「如果只是一會兒的話。」
他本來打算去樓上稍微測試一下恢復程度的,但難得這個到處都透著不同尋常的大小姐找自己,給了一個可以了解些消息的機會,那當然是這邊更重要。
另外兩個,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嘴都緊得很,談吐之間滴水不漏,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掏不出來。
「不會耽誤很久的。」
阿緣拿出了剛剛寫了幾行的,還有之前記下來的備忘錄:「那麼首先我想問一下,您之前說過的學校,是義務教育麼?還是要收學費的?年級的劃分是根據年齡還是根據學習的成績和接受度呢?」
「啊?」卡卡西眨了眨眼。
「學校的老師,是根據什麼來安排教授課程的呢?有沒有考教師資格證?有沒有崗前培訓?除了常規課程之外,有沒有心理咨詢指導這些幫助呢?」
「哈?」卡卡西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
「還有請恕我冒昧,忍村的盈利模式是怎樣的呢,任務的評級的依據是什麼,是否完成的標准是什麼?任務金的收入是否要納稅?忍者們有底薪麼?傷殘補助和醫療補貼是怎樣的?平民有麼?」
「???」
「還有……」
卡卡西目瞪口呆的看著滔滔不絕,一個問題姐一個問題沒有停下意思的少女。
停、停一停?
這問題超綱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為什麼緣開始了自己機關槍似的『為什麼』『怎麼弄』『理由呢』。
被問的卡卡西表示……自己拷貝的內容裡不存在這些信息,超綱了超綱了。
——這個大小姐明明看起來無憂無慮卻過分硬核?(喂)
優等生春野櫻即將擁有『高考生體驗套餐』(?)做不完的工作和算不完的數,還有看不到頭的忍者進階課程。
第79章
旗木卡卡西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後悔過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的話,他一定會把之前『如果只是一會兒』的自己打暈過去,這樣就不用面對這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任務難度……任務難度不就是根據對面有沒有忍者,會遇到怎樣的忍者或者多少忍者這樣來排麼?
忍者等級?忍者等級不就是中忍考試……上忍考核這些麼?
任務完成度……這個不就是目標達到了就是完成麼?
會不會遇到泥石流、洪水、森林大火地震火山噴發……這些也要列入考慮範圍麼?
還有對面會不會說是派出A結果實際上是派出了B這樣的事……這種時候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終止任務回去彙報不就好了?
為什麼還要分責任是誰的?是隱瞞了難度的雇主還是沒能及時進行情報調查的忍村?
中忍考試補習班是什麼?
還有忍校的老師為什麼還要考教師資格證?為什麼還有輔修心理學?關心學生的心理狀態?
至於傷殘補貼醫療補貼……這些他倒不是不能回答,但是……告訴一個外人總歸不太好吧?
不,話說回來,這位大小姐的關注點,為什麼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旗木卡卡西從一開始的心不在焉,到最後汗如雨下。
他倒也不是說完全不能理解這些問題中的關鍵點,也明白其中一些肯定是有好處的,但是同時也明白這背後都是更沉重的東西。
但一口氣接收了這麼多信息,更多的還是懵逼,跟不上思路,也更跟不上節奏。這一條還沒想透,又跳躍到了下一條。還沒來得及順著下一個思路想下去,就又到了新話題了。
等阿緣終於帶著不太滿意但暫時也沒有繼續的意思的表情放過他的時候,他甚至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面對水門老師的考核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緊張過。
明明對方也沒有做什麼,甚至弱到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結束她的生命。但這種如潮一樣一波接一波的壓力,還有在自己答不上來時候對方那『你怎麼這都不知道』『什麼?沒有這個麼?這不行啊』的表情,更是讓他不知為何的有了『我是不是真的知道的太少了』和『我們沒有這個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的想法。
真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唔,參考不足啊……」阿緣戳了戳額頭。雖然得到了些數據,但自己想知道的關鍵的運作模式和節點還漏了很多。
如果只單純從得到的信息來看。
這裡的運作模式……還簡陋的很啊。
「恕我冒昧。」
旗木卡卡西本想趕快就走的——畢竟這如狂風巨浪一般的一百八十問他實在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但是對於一個緣小姐這樣一個肯定出身優渥,甚至可能出身高貴的大小姐竟然會對這些事情這麼上心,又多了幾分警惕。
這絕不是普通大小姐會在意,應該在意的事情。
「請問您問這些是……也想自己建立一個忍村麼?」
想來想去,他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了。雖然自己建立一個忍村聽起來不太現實,但考慮到近幾十年來也確實有些小國也擁有了自己的忍村,他就覺得不能不考慮進去。
「忍村?沒有啦。」
阿緣擺了擺手。
旗木卡卡西稍微松了口氣。
「一定要是這種模式的話,至少也要是一個城吧。」
她理所當然的說出了某種在旗木卡卡西聽來十分驚悚的話。
「只是村的話無論格局還是實際收益都不夠高吧?一定要建的話,肯定還是要往城考慮的,或者就不單獨建立,而是設立總部和支部的模式。」
她想到了那些跨國企業,還有rpg游戲裡冒險者公會法師公會等等的支部。
「選定某個城市設立總部,建立完善的職能部門,然後再各處各地建立可以接受委托的支部,如果是簡單地任務,就支部自己解決,如果是比較難的或者有糾紛的,就由支部長上報總部,請總部斷定。」
「這樣無論忍者還是委托人都會方便許多吧,總不能人在這裡。」她在空白的紙上畫了個點,然後又畫了個圈,寫上『忍村』兩個字。「想要委托個任務還要大老遠的跑到忍村去委托,然後再從忍村出發吧?」
「當然用書信之類的遠程委托然後忍者再過去也不是不行……但這樣效率不就很低了麼?而且對於那些任務並不大委托金也不算多的類型,雇主大概也不會大費周章特地去找忍者了吧。」
「當然還是就近安排,就近處理更快,這樣對用戶和忍者來說實際上都是方便了。客戶群體也會進一步擴張,把很多會因為麻煩而不准備委托忍者的人變成自己的用戶,不是很好?」
「而且你說過,現在所有工作都會彙集到首領那裡吧?那麼的話,大量的E級D級任務也會消耗首領……我是說火影的工作量也會大幅度增加,從而拖累工作效率吧。分散開的話E級和D級這些基礎的可以交給支部長來審核,那麼火影只要負責C級以上的任務……或者C級的也可以放權給支部長,火影只負責B級以上有危險性或者影響比較大的任務。」
「然後支部長只需要按周或者按月彙報一個總數據就好了。」
說到這些,阿緣就很有經驗了。
「所有工作如果都堆積到一個人身上,那是會死人的。」
她深有體會,尤其現在明明已經把工作都分出去了,幫手也越來越多,但卻完全沒有工作便輕松變少了的跡像。
「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具體能不能實施還得根據情況實地考察……」比如其他城市允不允許忍者建立支部,還有支部的盈利模式運營模式行政機構……支部長的任命之類的。
至少現在她那裡是做不到的,忍者們雖然沒有在明面上打個你死我活,卻不代表彼此信服,到時候選了A家的B家的不認同,C家的D家有異議……也麻煩得很。
唉,果然還是應該弄個考核什麼的麼。
資格考試……之類的。
「這、這真是個好想法……呢。」旗木卡卡西抽了抽嘴角,他這次可是真的看走眼了。
這個看起來容貌秀美的大小姐,才是威脅性最大的那個啊。
「也就只是先有個設想,而且這些都還太早了。」
「太早了?」他聽著感覺是已經很成熟的想法了啊。
「是的,還有很多問題……比如制度、盈利模式、薪酬待遇、人員聘用還有培訓……還有學校,好多好多好多准備工作呢。」
「……也是吧。」其實卡卡西並沒有完全聽懂,但是『培養自己人』這點他還是明白且贊同的。並非說投靠的人不好,只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更可靠,也更有歸屬感。
比如木葉之於他,還有很多木葉出身的忍者。
「對,比如首先先解決學校的師資力量,還有學生之間的問題。」
想到之前那次宇智波/千手大混戰,她的頭就隱隱作痛。雖然她姑且是想了個辦法把問題解決過去了,但也只是臨時解決了而已。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會再死灰復燃。
這個世界的孩子再早熟,大部分也都只是『孩子』,說需要『大人們進行正確的指導』可能不太恰當——畢竟這個世界的大人們其實大多也不大,其中很多思維方式也……還有些問題。
但無論是引導向錯誤的方向,還是放任不管,都是不行的。
這就是個非常龐大的工作量了。
「學生問題?」旗木卡卡西第一個想到的是資質問題。畢竟學生好找,但『好苗子』卻很少,能夠順利成長,作為一名優秀的忍者的就更少了。
「是,學生之間的隔閡問題,嗎,學生之間進度不同的問題,出身問題……還有老師們的態度對學生們的影響。」上一次學生們之所以會鬧成那個樣子,當老師的默許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結果。
所以對教師們的培訓,一刻也不能停。
「所以老師也都需要崗前培訓的,無論是忍者老師,還是普通人老師,都一樣。」阿緣揉了揉額頭。「但是涉及培訓就又要有培訓材料,還有老師……」還要花時間。
現在可不像是發達的現代社會,啥信息都可以網上找,然後總結一下弄個PPT展示就行了。沒有足夠的圖文,就只能靠講師自己臨場發揮,和培訓人員的理解能力。
『感覺』這種更接近於玄學的東西怎麼想都不安全。
可不這樣做也是不行的。人們之所以選擇相信而把孩子送到上課的地方,不就是因為相信這樣能讓自己的孩子變得更好麼?那麼直接接觸這些孩子們的老師的水平就顯得格外重要的。
……不,不能想了,想就是加班地獄。
現在要做的還是盡可能多的收集、整理技術和各種信息,可以借鑒的,需要避開錯誤和彎路的。
好的,壞的,都需要知道。
「您……加油。」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不良教師』的旗木卡卡西連稱呼都變成了『您』,他向後退了兩步,在差點碰到身後那一堆卷軸之前及時收住了腳步:「我還有點事,晚些我讓小櫻來幫您。」
不僅自己跑,還要把學生推出來頂包。
『不良教師』錘石了。
而春野櫻一直到突然被卡卡西老師叫來幫忙,都還是滿頭的問號。
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我要幫什麼忙?
然而迎接她的並非是體貼的問題解答,而是密集的,緊湊的大量工作。一波接一波,一個接一個,愣是壓的她忘了自己是為什麼來的。
半天跟著達茲納先生和緣小姐一起去橋上忙來忙去,半天時間忙著訓練——跟那兩人還在死磕爬樹不一樣,她現在已經完成了踩水的進階課程,開始了下一階段——實戰。
簡單來說,就是被鏡追著漫山遍野的跑。
無論是草地,樹梢還是睡眠山壁,上上下下,連滾帶爬。
一旦忘了對查克拉的控制,就會狼狽的摔下來或者掉進河裡——被老師偏愛的獨生女特等生哪兒受過何種罪呢?
春野櫻好幾次都想說她不要訓練,不要變強了。
明明不僅僅是吊車尾的鳴人,甚至就連她最喜歡的佐助君相比,都是她比較強了不是麼?如果這是在學校的課程的話,那麼她已經是領先了至少一個課程了不是麼?
只是一想到明明同為女孩子,她一直都是聽卡卡西老師的話,聽佐助君的話的那個,而緣小姐卻是掌握了話語權的那個。她心底就隱隱有種不甘心的情緒在躁動。
到底是『不甘心』什麼,她其實並不清楚,只是覺得如果就這麼停下來了,她一定會後悔。
所以就算再狼狽,再難看,她都咬著牙抹干淨眼淚撐了下去。
第一天回去的時候,她累的差點在洗澡的時候就一頭栽下去。但到了第二天,也許是稍微適應了那麼一點,她晚上回去之後甚至還幫緣小姐又做了會兒分類整理的清閑工作。
大概是看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原因,她也開始覺得這個時候選擇『休息』是一種浪費了。
少女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上都纏上了繃帶,臉上也多了兩塊創可貼。早上起來見到自己這個形像的時候,她是幾乎窒息的。但到了晚上,就忙的完全忘了這這茬事兒。
要再努力一點,要再快一點。
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說了,總不能在自己最擅長最拿手的事情上也輸掉吧?
春野櫻不服氣。
她並不知道那些數值,那些數據究竟能起到怎樣的作用,但每一個交到她手裡的工作,她都會絞盡腦汁的去完成。
曾經那種『只要做完了就結束了』的散漫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一直到一份『忍者問答』交到她手上,看著上面一個個摸不著目的的問題,她終於按奈不住心底的疑惑,第一次主向緣小姐提問。
作者有話要說:
火山泥石流森林大火這些……不可抗拒力類,是在各種合同裡會出現的,真的有的……不過不知道忍者世界有沒有,當然我覺得可能是沒有,甚至我懷疑他們就沒有正規的合同(。)
回公司上班果不其然的更新時間大幅度後移,不過我還是很努力的寫了4K字。(挺胸)
今天的阿緣也在頭禿(?)考慮各種還不完善的事情,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靠抄答案偷懶的,萬萬沒想到這裡竟然連試題都沒有,更不要說答案了。
慘。
一直被忽視(?)的春野櫻被高光注目了,雖然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身心俱疲的注目(。)但是不認輸的本性讓她咬牙開始像高考衝刺那樣堅持了(喂)
面對被動(?)型的學生,有時候就是需要一點小皮鞭的。
第80章
雖然不明顯,但春野櫻身上其實也有著大多數忍者都有的特點『服從』。
在學校的時候聽老師的,在小隊裡就聽從帶隊老師的,如果長輩、上司、領導都不在,那就聽從同齡人裡能夠拿主意的。
並不是說自己不夠好,或者不夠強,而是忍者這個群體,就似乎非常不擅長『主動』和『做決定』。
不說好壞,這幾乎是大多數忍者的共同點——聽話、認真、能干,但被動。
比起一定要問『為什麼』的阿緣,他們要被動的多。只是同戰亂出生他們相比,因為出生和平而更具備個人特色的他們,不那麼明顯而已。
但本質來說還是類似的。
甚至可能因為出生相對和平的時代的原因,他們『服從』這點會稍微顯弱,而『被動』屬性要更高一些。別人不問,自己也不會開口。
老師教導的東西,學會了就好。
老師命令待在這裡,那待在這裡就好。
當然戰鬥的時候,還是會竭盡全力好好的開動腦筋的。
像在阿緣這裡。
阿緣是直接做出了決定,並且能夠直接、清晰的發布命令的那一個,因此就算覺得『這個大小姐怎麼怪怪的』、『出現的這麼突然是不是哪裡可疑』,他們也不自覺的在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選擇『按照她說的做』。
並不是說被阿緣的王霸之氣鎮住,或者被她勞心勞力的精神所感動——事實上他們並不能清晰的明白她所忙碌的這些,究竟有何意義,又都代表了什麼。
只是身為忍者『服從』、『聽話』的屬性使然。
也因此,春野櫻才會在稀裡糊塗就幫了兩三天的忙之後,才終於問出口。
實在也是因為這些問題,太奇怪了。
1.你覺得學校的生活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特別好或者特別不好的地方?
2.你覺得自己在學校學到的東西,畢業後都能派上用場麼?
3.畢業之後選擇當忍者的原因是什麼?
4.是否在就職前了解/調查過忍者的工作範圍、危險程度、薪資待遇等內容?
5.是否確認自己足以勝任忍者的工作,並掌握本職工作所需要的全部技能?
6.是否滿意現階段的工作狀態/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
7.工作當中,最擔心的是?
8.除了忍者之外,有沒有其他感興趣的職業/愛好?
9.忍者的身份在日常生活中帶來了哪些便利和不便?
10.如果有機會選擇,還會成為忍者麼?
別的問題先不說,最後一個問題簡直是誅心了。
竟然問『會不會選擇成為忍者』——明明『入學,畢業,然後成為忍者』對他們來說,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條路不是麼?
這太過理所當然,她,或者很多人都沒有想過除此之外的第二條路。
因為太過奇怪,春野櫻第一次開口詢問:
「緣小姐,您做這個調查表……是要做什麼?」
完全搞不明白,用處在哪裡。
似乎問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沒有——讓人摸不到頭腦,自然也想不出對方的目的。
「這個?了解一下忍者們的實際狀況。只是我一個人問的話,難免會有遺漏,而且很耽誤時間不是?像這樣用問卷的模式來調查的話,就方便多了。」
還可以有效地總結一下這裡的優缺點什麼的……回去之後,再讓那邊的忍者們都做一做,如果有共同點,那就是需要集中優化或者取締的地方了。
「那為什麼會問還會不會做忍者?」春野櫻超級在意這一點。
而被問到的阿緣也挺莫名的。
「忍者只是一種職業吧?想要換職業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雖說目前她了解到的,忍者是一種『終生職業』,但職業終究只是職業而已。
並不像是一些不能改變的,與生俱來的東西那樣……
更何況現在整個容、變更性,臉也好性別也好都能改了。職業為什麼不能?也沒有誰說當了忍者或者當過忍者就不能做其他的工作了吧?
實際上問卷也有普通人的工作人員們的份兒,只是比起普通人,忍者這個群體要更加特殊,也更加需要投注大量的精力——所以就先做了忍者版。
畢竟一旦忍者們又混亂起來,那戰爭和殺戮大概也要緊隨其後了,因此忍者的部分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備,該抄作業抄作業,沒作業就自己先預習,提出假想問題並解決。
「可、可是……」
春野櫻可是了幾次都沒說出個所以然。
她找不到什麼特別的可以有力的回擊緣小姐的想法的點來說,甚至連自己的思路都被帶亂了。
「可是……忍者,除了忍者之外,還能做什麼呢?」在春野櫻的認知中,忍者就是忍者,哪怕大家從事不同的職業,或者在家裡的店中幫忙,但忍者的身份都是不會變的。只能說是『身為忍者的他們,做了些其他的工作』這樣。
不當忍者了,那還能怎麼樣呢?
「很多啊。」還在想別的事情的少女順口就回到,「比如老師啊,我是說不止是忍者學校的那種,而是面對所有想要學習的人,不管大人還是孩子,培訓教授某種技能的老師,或者像是醫生、藥師、設計師、工匠……還有建築師啦,救生員啦……或者負責抗震救災,救人防洪之類的工作的?」
忍者出身的人會忍術而且身強力壯,從事這樣寫行業會有天然優勢吧。而且這些東西帶回去之後,又會需要大量的人手……不知道到時候忍者們會不會願意『轉業』,先找一些人做做問卷稍微摸個底兒。
「只是單純的執行委托任務的話,太浪費了。」
「明明有其他很突出的地方,卻因為『是忍者』而要注定在某次任務中犧牲,太浪費了。」
不論她的結論是否正確,是否過於主觀,她始終覺得比起這樣驚不起什麼波瀾就死掉,不如去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無論是造橋鋪路種地送快遞還是拉高GDP,都比辛辛苦苦活了十幾二十年要沒了好。
春野櫻帶著問卷回去了,她自己有點懵——需要找隊友集思廣益一下。
當然,叫她來幫忙的卡卡西老師也不能放過。畢竟作為忍者,他才是那個『資深』的。
而卡卡西……在看到這份問卷之後,先是頭疼。
確實是很頭疼。
這些問題看似普通,但真要細想的話,處處都像是針一樣在刺痛著一個忍者的心。
並不是所有孩子在忍者學校的時候都過得很好,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順利學到足夠的知識畢業,還有更多的學生,在憧憬著英雄和忍者的時候低估了忍者這一職業的危險性而失去了性命。
或者因為能力不夠、膽小而失去了最重要的老師和同伴。
要是我能再勇敢一些,要是我能再強大一些……
忍者的一生,幾乎都會和這些問題相伴。
看著茫然而信賴的看著自己的春野櫻,他先是嘆了口氣,然後彎起眼睛小了。
「這些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然後回答呢。」他揉了揉春野櫻柔軟的頭發,在對方氣鼓鼓的眼神中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思考這些對你來說是不是太早了,但是如果哪一天你能想透所有問題並且堅定不移的寫下答案的話,那就一定已經是一名了不起的忍者了。」
「真的麼?不對,等一下啦,老師你這不是相當於什麼都沒有說嘛!等下啦——回來——」
同樣的問卷,阿緣也給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鏡——只不過因為再抄一遍很麻煩所以她選擇把題給這兩人,讓他們共用一份題然後寫答案。
不出意外的,這兩人也並沒能一時給出答案。
但阿緣也不著急,這個事情本來就是一個長期的,不會一蹴而就的工作。屬於重要但不緊迫的範圍,可以放寬時間慢慢來。
一旦想到那麼多事情都可以後移而不用現在就火燒屁股,阿緣整個人都愜意了起來。
當然,如果不是波之國的物資太過匱乏,除了書買的比較痛快之外,其他的就都不怎麼令人滿意了。
作為一個小國,波之國並沒有什麼工廠或者生產基地,本地產的東西不是沒有,但是很少。大多也都是像是原材料或者手藝上的東西。
阿緣想要的『大家伙』、『厲害玩意兒』,就很難了。
尤其現在波之國這個情況,好像進出口貿易和絕大多數的財富都被那個叫『卡多』的人把控著。阿緣想要買的東西,是不可能不經過他的。
就算買到了,也很可能會被他卡。
也就是所謂的『惡霸地頭蛇』了。
阿緣有點苦惱也有點愁。
這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畢竟是能掌控一個國家的人物。不說別的,自身能力,人脈,資源,就一定是有想當的積累的。
這就很難辦了。
老實說,如果只是說『敵人很強大』,那還好說——雖然對這個世界的忍者的戰鬥力不是很有直觀的認知,但畢竟有可以弄出高達的斑先生在,就算對面人均高達,也能拼上一拼。但這樣牽扯到資源人脈的,就不好說了。
誰知道會不會拔出蘿蔔帶出泥,他身後還站著好幾個國家,或者資本力量呢?更甚者,如果他認識其他幾個忍村的高層呢?
要知道像這樣的『有錢人』,可都是忍者們的潛在優質雇主。
自己當初,如果不是有泉奈幫忙,又靠著情感關系帶來了斑先生和柱間先生的話。那麼自己這種一窮二白的小國家的公主,是肯定請不動千手和宇智波出動的。
但反過來,那些有能力左右富饒國家的大富豪,甚至本身就是富饒國家的貴族或者大名的人,就可以雇佣這些頂尖的忍者,讓世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這個世界雖然看起來不會那麼容易就進入戰亂狀態(看樣子也至少十來年沒有打過仗了),但資本的力量就是資本的力量,不容小覷。
而那樣的話就很難辦了,其實她自己還好,打不了就打打游擊。把書籍工具收一收,然後帶著鏡和斑先生到處跑一跑,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也不太能拿自己怎麼樣。再加上這個『假日』是有時限的,說回去就回去了,這些家伙要真都能追到自己的世界去那也是本事。
但達茲納先生,還有卡卡西先生這幾個來自木葉忍村的人就不好辦了。
畢竟是有根之人,一抓一個准兒。
到時候再對首領施個壓,讓他們『交出罪魁禍首』,那豈不是要完蛋?
因此幫不幫,怎麼幫,能不能幫——這些還得再考慮考慮了。
還得考慮一下卡卡西先生他們的計劃,看他們整天拼命訓練提高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有些計劃了吧。
得找個合適的時間碰碰。
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切入點。
阿緣思考了很多,她是認真的,真情實感的設想了很多可能性的。
——一直到她第一次見到了那個叫『卡多』的人的手下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問卷……其實就是很常見的人事會用到的測評題,我只是從幾份裡面綜合了一下帶入了忍者而已,開始拼問卷的時候沒想太多,但是帶入卡卡西的一生來看&……簡直是題題捅刀。
忍不住欽佩那些出題人(?)。
小櫻開始了思考模式,雖然現在的年紀和閱歷並不能支持她通透的理解其中的含義或者能夠延伸思考,但是既然種子已經好好的埋下了,接下來就可以靜待發芽了。
戀愛不是錯也不是壞事,但是比起戀愛還有更多需要思考、在意、學習的事情不是?哪怕早一天開始思考,後面的積累也會很可觀的。
阿緣開始和空氣鬥智鬥勇了。
每個人都表現的『卡多很可怕、卡多很厲害』,『這個國家的英雄都敗給了卡多』,卡卡西他們也是一臉嚴肅嚴陣以待的樣子。
所以阿緣開始……和空氣鬥智鬥勇,自己嚇自己了。
『這麼厲害,剛正面打不過怎麼辦』
『我都是靠野路子強行闖關的,這麼正統的和掌控了一個國家黑惡勢力大資本面對面臣妾做不到啊。』
『誰知道他們背後站著多少個忍者還有忍者所代表的的勢力,萬一人均高達怎麼辦』
——萬萬沒想到這其實只是個新手村兒的出村副本。
悠于 2021-9-2 08:30
第81章
卡多正在忙。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他看著都無所事事只會耀武揚威,但畢竟手下數百人,還有那麼多的財富和一個船運公司要管理。
他也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哪怕只是計劃該如何抽干波之國的血,和要選哪裡做下一個可以被自己抽血的肥羊,那也是要花時間的。
以船運為資本,他就像蝗蟲一樣,走到哪裡,都要把那裡的一切生機都吸個一干二淨,恨不得連骨髓裡的渣子也都吸的干干淨淨。
對他來說,這些國家就是他的提款機,是純天然的羊圈,只要花費一點點精力和金錢,就能取得極大的收獲。世上再不會有比這更劃算的生意和買賣了。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撒出去少少的一些鈔票,就會有大把的人哭著喊著衝上來要給他干活,替他把一切都做好。
因此就算是『忙碌』,他也跟那些戰戰兢兢恨不得一秒鐘掰成兩半用的人是截然不同的。
一身光鮮亮麗的黑西裝,酒池肉林,打手眾多。
卡多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現在的這個情況——唯一礙眼的,也就只有那個一直在造橋的老頭子。
波之國身為島國,本身能夠生產的東西很少,大多都要靠外面運輸。而在他的控制之下,有能夠運輸貨物的船只的,只有他自己。
如果那個老頭子的橋真的修好了,那麼他手中的『王牌』就不再是王牌——他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是比起在這個階段就破壞了,倒不如等到大橋快要竣工的時候再去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們明白違背他卡多是多麼愚蠢的行為。
就像他之前處死那個在這個國家裡很有人望的人一樣。
孤獨的,被眾人遺棄而死的男人。
被這個國家的人認為是強大而勇敢的像征的人。
結果也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那個男人一死,這個國家的人就立刻放棄了抵抗,全都乖乖的,溫順的成為他掙錢的工具。
因此他是做好了在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時候,給予他們沉重一擊,徹底擊潰這最後一絲反抗的火苗的。
只是再不斬那家伙實在是太不可靠了。
拽的那麼二五八萬的,結果卻被那麼一個木葉的忍者打的動彈不得只能躺在床上。
廢物。
這麼廢物,還敢要他那麼多佣金。
等他沒了利用價值,他一定
「大人。」
門口,一個刺蝟頭的混混恭敬的對著卡多鞠了一躬。
「您讓打聽的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們已經查到了。那個在市場上購買了大量東西的女人,現在就住在達茲納家。」
「達茲納……哦,就是那個喊著要造出一座勇氣橋的老頭子?」
卡多推了下圓圓的眼鏡。
「那可真是幸運,可以一舉兩得的幸運。」
原本還在想這個女人會不會是哪裡派來的人,所以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在自己控制的底盤下行動。結果卻是跟那個老頭子有關的?
也好。
卡多咧嘴一笑。
「這個國家的財富,只能是我的——來到這個國家了,那也就是我的財富了!」他握了握拳,就像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舉起了手臂。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就可以一口氣解決兩個問題了。
至於那個女人,識趣的話到是可以放她一條生路,不識趣的話……
哼。
這個世界上,出門之後再也沒能回去的人,可不在少數。
「阿嚏。」
阿緣突然小小的打了個噴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並沒有在意。
倒是旁邊的宇智波鏡,趕緊送上了毯子和裝在竹筒裡的熱茶。
一旁第不知道多少次從樹上摔下來的漩渦鳴人干脆翻了個身看向哪怕是被趕出來曬太陽也不忘拿著卷軸的緣小姐。
波之國常年起霧,就算沒有起霧,也很少是晴天,所以遇到這樣的晴天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會選擇打開窗戶通風透氣以及把家裡的床單被褥什麼的都拿出來曬。
因為阿緣占據著客廳實在是很礙事,於是津奈美就禮貌的把人『請』了出去,她好收拾家裡。
只是在漩渦鳴人來看,這完全就只是換了個地方工作而已。而他印像中,會這麼『忙碌』的人,就只有『火影大人』一個人而已。
而火影大人,那可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忍者,也是他的目標。
所以火影大人忙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緣小姐……
怎麼看都跟火影大人不是一樣的人啊?沒有火影大人強大,也沒有火影大人那樣每天都要見那麼多人。
「吶緣小姐,你怎麼跟火影大人似的每天都這麼忙啊。」
想到就問,漩渦鳴人直白的就問了出來。
「火影大人……我不知道火影大人是怎麼忙的,但我主要是因為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
「對。」阿緣點了點頭,暫時合上了卷軸,看向還躺在地上,跟卷了一身泥的花貓似的漩渦鳴人。「因為隨時可能要回去,所以要盡可能的准備特產帶回去。」
「這些東西才不是什麼特產吧。」想到堆了好多的器械還有管子,他實在不覺得這是可以帶回去當紀念品或者拿去送人的土特產。
誰會要這種東西嘛。
「都是我的國家急缺的特產哦。」阿緣對著旋渦鳴人招了招手,見對方一翻身一臉疑惑的湊過來,就小小聲的對他說:「悄悄告訴你,其實我就是一個公主,只不過因為我的國家還很落後,所以要來采購先進的工具道具和知識回去。」
「怎麼可能嘛,騙人騙人。」漩渦鳴人卻是立刻做了個鬼臉,「緣小姐你又來了。」
他想到了上次緣小姐說衣服變成光屑飛走了那件事,「我才不會上當,如果真的是公主的話,那肯定……肯定……唉,總之就是會更好看,也更閃亮的不是麼?」
公主耶,那可是最被人愛戴的美麗少女了吧?
「至少也要是小櫻那樣的好看嘛!」或者也要是上次在這附近見的那個漂亮……漂亮男生那樣?
啊啊那麼可愛,比小櫻都可愛的臉,怎麼可能是男孩子……嗯,一定是他在騙自己的。
漩渦鳴人說不出公主應該是什麼樣子,只能拿他心中『最好看』的女孩子來做比喻了。
其實公主是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也沒有見過。
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除了童話故事裡,就只會存在於國家的都城中,住在豪華的大房子裡被所有人所愛吧。
就算不是每個公主都這行,也至少不會是緣小姐這樣,可以跟他們一起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也可以像這樣因為津奈美阿姨的話就順從的從房間裡出來,坐在草地上鋪的墊子上繼續看那個不知道寫了什麼的卷軸了。
所以總之不是公主啦。
……咦?
漩渦鳴人說完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怎麼覺得好像突然變冷了。
就像是在回應他這一哆嗦。
天上的太陽再一次被雲層籠罩,若有似無的霧氣也不科學的再次出現在了人們周圍。
一直帶著得體的淺笑正坐在旁邊的宇智波鏡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了?」
阿緣好奇的轉過頭看向這個大多數時間都無聲無息,仿佛不存在一樣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忍者的特色還是宇智波鏡自己的習慣,如果輪到他陪著自己身邊而自己又並不需要他做什麼或者說什麼的時候。少年的存在感都淡到幾乎等同於空氣。
甚至可以幾個小時都不動一下,活像個假人。
「我忘了拿點心出來。」
少年收回瞥向斜前方的視線。
「非常抱歉,那個,我現在就去拿。」
他鞠躬道歉,然後腳下一個用力,人就像是瞬移一樣的消失在了原地。
「我不」阿緣一個『餓』字還沒說出口,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了。
而一旁的漩渦鳴人也在短暫的呆滯之後突然『啊』了出聲。
「忘了跟他說如果還有豆大福的話,就拿豆大福出來了……」那個挺好吃的呢。
「那等會兒再問他吧,你不繼續爬樹了麼?」
阿緣看向稍遠些地方,那個容貌有幾分像泉奈的男孩子已經再一次走到了樹杈上方的位置,再有個一兩米的距離就幾乎到了樹梢了。
「啊!混蛋佐助,竟然偷跑!」
金發少年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衝著自己選定的書就衝了過去。
而不遠處的樹林裡,幾個帶著刀,穿著打扮流裡流氣的男人正在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我也想去大橋啊。」
其中一個男人唉聲嘆氣道。
「對手是女人和小孩確實沒什麼樂趣。」另一個人附和到。「但卡多大人說了,大橋那邊『先交給忍者』,那就先交給那兩個忍者吧。我們把女人和孩子抓過去了一樣可以過去啊。」
「也是……真希望她們的反應能激烈點,這段時間都沒有砍過人,我的刀都要鏽……嗯?」
說話的男人抓了抓脖子,接著就想拍一拍自己身側掛著的『老搭檔』,卻不想一拍拍了個空。甚至因為用力過猛,手帶著自己還踉蹌了一下。
「把自己的無能怪在武器生鏽上,武器很可憐啊。」
如同一陣微風拂過,提著刀的俊秀少年出現在男人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卡多唯一像個BOSS一樣的高光時刻,再之後就只能當反面教材和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大家給他一秒鐘的面子(喂)
第82章
成年人使用的刀對少年來說顯得過長了些,但他握著刀的手卻很穩,一點也沒有初學者拿著刀不知所措的樣子。
再加上少年干淨俊秀的外貌,竟然還有了絲絲異樣的美感。
但對於失去了自己的刀的男人來說就怎麼也欣賞不起來——甚至有種被小孩子秀到了的懊惱感。
「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還想玩兒刀?乖乖回去找媽媽吃奶吧!」流裡流氣還梳著個亂糟糟的小辮子的男人向前一步,抬起手就要抓向面前的少年。
在他看來,這樣七八歲的孩子就算能用刀,也只是能好好地舉著刀而已,會揮刀,就已經可以說是了不起了,至於揮刀砍人……
開什麼玩笑,這小小崽子們恐怕雞都沒有殺過。
怎麼可……能……?
尖銳冰冷的刀劍筆直的點在了他的喉頭,沒有一絲顫抖,而舉著刀的少年臉上也是一片平靜,他偏了偏頭。
「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不介意讓下一個人來說。」
而讓下一個人說的前提,就是『現在的』人選已經沒有用了——而想到人類對於『沒有用』的東西的處理方法,男人的結局自然不用明說。
有汗水從鬢角流下,可男人卻根本不敢動。
先前他覺得這樣的小孩子不足為據,而現在……就算他仍然覺得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做不了什麼,也要為了自己的命考慮。
然而更讓他在意的是,他的同伴究竟……
明明是幾個人一起來的,為什麼這些家伙就跟沒看到一樣,任由這麼個臭小鬼……
他努力轉動眼珠,像是要撕裂眼眶一樣用力向斜後方看去。
卻只看到自己同伴面朝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樣子。
「你做了什麼?」
視線緩緩轉回正前方,涼氣從腳底直衝向頭頂,面前的少年還是那樣令人討厭的好看,他卻不敢再像先前那樣小覷這個孩子。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難道是……忍者……」
「……是吧。」
宇智波鏡淺淺的笑了一下,接著側過刀刃,讓冰冷的刀刃直接貼到了他的頸側。
「來說說看吧,你們來的目的。」
「我、我們是聽了卡多大人的命令,來抓這裡的女人和小孩的。」
「女人?」宇智波鏡自動濾過了『小孩』這個不重要的信息。
「就、就是這裡那個女人……」冰冷的刀刃貼的更緊了一些,男人也越來越緊張,語速也越來越快,生怕說的慢了一點,這條命就沒有了。
『咚——』
「呀——」
撲啦啦啦
不遠處一聲巨響,接著是女人的驚叫聲和無數被驚動的鳥兒四散飛去。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之間露出了一抹獰笑:「嘿,我的同伴可都不是什麼善茬,我勸你最好乖乖放下刀,不然到時候那些女人和孩子,可就不知道要怎麼樣了。」
「你現在要是乖乖聽話,我說不定還能幫你們說說情放你們……」
他話音還沒落,就變成了一聲悲鳴。
少年刀鋒向上一挑,男人的耳朵就伴隨著鮮血一起飛了出去。
容貌俊秀,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少年冷漠的看著捂著臉側原本是耳朵位置的男人。
「聽不懂話的話,那兩邊裝飾用的耳朵也就沒必要存在了吧?」
宇智波鏡看著男人眼淚鼻涕溜了一臉,還在哀嚎的男人,沒有絲毫動容。
甚至,稍稍還有那麼一點點懷念。
鮮血,悲鳴,曾經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在沒有被族長大人送姬君身邊之前,他的生活中就常常會伴隨著這些。
忍者除了會跟忍者戰鬥之外,也會因為任務而跟護衛還有武士戰鬥。而這樣的任務,因為難度相對較低而經常會有小孩子參與其中。
雖然很對不起姬君,但他其實並不是姬君欣賞、誇獎的那樣『溫柔能干又上進』的好孩子來著。
他始終是個忍者。
從前是,現在也是。
今後,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姬君,一定也還會繼續是。
而姬君那邊的情況……他其實並不擔心。
畢竟斑大人一直在那邊來著,就算距離有段距離,他也不認為誰能在不觸碰到自己布下的小陷阱的同時還能避開斑大人的警戒,直接傷害到姬君。
剛剛那個聲響……
十之八|九是斑大人弄出來的動靜吧。
別看斑大人確實長得好看,但出手……一直以來都很粗暴來著。
無論是忍術還是體術,都是豪放派。
他手腕一轉,甩掉刀身上沾染的鮮血,然後手中的刀轉了個圈,用刀柄的部分重擊男人的頸部,把還在哭嚎的男人打昏過去。
……刀就姑且先不還了,讓這些人拿著刀他們也只會做壞事。
宇智波鏡把幾人的刀都『沒收』了。
然後轉過頭看向斜後方。
「偷窺可不是好習慣哦。」
他視線看向的方向,一個穿著藍色上衣的俊秀少年沉默的走了出來。
「我才沒有偷窺。」
宇智波佐助別扭的開口。
「我只是……」
只是見到那些被打倒的男人之後有些擔心鏡這個說是去取點心但卻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的人才找了過來,萬萬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這些人……」
他看到那個鮮血流了半身倒在地上的男人。
相比之下,名叫鏡的少年身上干淨的不可思議,再配上對方那微微卷曲的黑發帶來的溫和氣質,簡直……
讓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一秒猶豫就切掉了那個人的耳朵。
不僅沒有猶豫,甚至可以用流暢來形容,好像那不是一個活著的人,而是切掉了木頭上多余的枝杈那樣。
他一點也不懷疑,如果那個男人有什麼過激或者進攻的行為,鏡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殺掉。
如果是像卡卡西老是這樣的成年忍者來做,他不會覺得意外,但當這樣做的人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很多,放在木葉村裡可能剛入學沒多久的男孩子身上,就只能用震撼和驚悚來形容了。
他甚至,隱隱的能感覺到那個人的影子。
「是壞人。」
宇智波鏡用了一個阿緣偶爾會提到的形容詞,然後神態平靜的走過去把幾個人丟到了一起。
「好啦,回去吧。」
宇智波鏡一邊說著,一邊麻溜的把地上躺著的幾個人捆到了一起。確認他們不會掙脫,就算有熊有老虎來也只有被吃掉的份而不是爆發潛力逃跑之後,他抱起那些刀招呼一臉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的宇智波佐助回去。
而另一邊。
宇智波斑也盡量溫和的把另外一個方向摸過來的幾個人都摁進了地裡。
他已經很努力的手下留情了。
所以這些人雖然可能斷了十幾二十根骨頭,但至少性命無憂。
就是看起來不太好。
剛剛那聲尖叫,也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而是津奈美出來收被單一走出來剛好看到那個經常沉默的跟在緣小姐,平時也不見做什麼,就算聽到伊那利天天『弱者』、『弱者』的說也沒什麼反應,有著少見的漂亮容貌的年輕男人他……赤手空拳把一個舉著刀砍過來的男人甩出去撞斷了兩根樹,而另外一個拿著刀的男人則是被他直接踩進了地裡,連地面都凹下去了一塊的那種『踩了進去』。
接著那個男人就以一個扭曲到正常人類絕對無法完成的姿勢嵌在了地裡。
而更尷尬的是,就在她的尖叫聲還沒落下的時候,她聽到了她兒子的聲音,他正在聲嘶力竭的大喊:「根本沒有可能啊,面對真正強大的人,我們根本不可能贏啊!都只會被殺死而已啊!」
那聲音是那麼尖銳,幾乎到了悲鳴的程度。
「再努力也沒有用,你們都只會死在這裡!」
場面就一度十分尷尬。
津奈美……津奈美第二聲尖叫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盡管斑先生只有一個人。敵人也只有兩個,但是只看眼前的這個場景的話。
她……是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那個『襲擊者』,而誰又是『受害者』了。
美貌的男子沒什麼精神的抬眼看了她一眼,接著邁開步伐走向前方的樹林。
「等、等下,伊那利他沒有惡意的,他,他不知道你……您的厲害。」
津奈美緊張的追了上去。
「那跟我沒什麼關系。」
宇智波斑從沒把那個孩子的話放在心上,也並不覺得他的話就全是錯的。
弱者,確實很容易死亡。尤其在面對絕對的強大面前。
那三個忍者的小孩,如果一直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在某次任務當中了。
至於他口中的『弱者』……
他說的是『弱者』,這跟他宇智波斑有什麼關系?
宇智波斑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前走,去迎接已經能看見身影的阿緣,至於已經跑過來大聲問『怎麼了怎麼了』的金毛少年……
他就當做沒看見了。
「發生了什麼?」
聽到尖叫的阿緣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
很久沒有運動過,哪怕只是這樣的小跑都讓她呼哧直喘。
「媽媽!」
伊那利也跑了過來,一頭撞進了津奈美的懷裡。
「伊那利!」
津奈美抱住了自己的兒子,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到了後怕。
如果不是因為有緣小姐他們在,家裡只有自己和伊那利的話,那後果……
她閉上了眼睛,不敢去想。
「媽媽,是不是那些人來了?我們快跑吧!我們贏不了他們的!」
伊那利回過神來,抓起津奈美的手就要往自己過來的方向跑。
不可能贏的,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逃跑。
「不,那個……」
津奈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甚至覺得,真出現什麼事情,該逃的不應該是自己,而是『那些人』。
那些原本在她們看來無比強大,恐懼的人。
「所以……這些就是卡多的手下?」阿緣注意到了斷掉的樹,還有那個坑,她探著頭看向坑裡那個人,卻在還沒看清的時候就被宇智波斑一手遮住了眼睛。
「不要看,髒。」
宇智波斑就站在阿緣背後,一只手就蓋住了她的全部實現。
「他們是什麼身份?底層小嘍嘍?」
阿緣抓住了宇智波斑擋柱自己視線的手,試圖將他拉下來。
自己可是出身李家!是見過大場面的!還人造過彗星撞地球的大制作大成本CG!她可以看!
但就算她連身體的力量都用上,腦袋也努力向後靠試圖躲開了,卻都沒能掙脫開。
「不、不是。」
唯一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且從那兩人的穿衣打扮中認出他們身份的津奈美小小聲的回答。
「他、他們是卡多的貼身護衛武士。」
「……」
阿緣停下了掙扎。
她思考了兩秒『貼身護衛』的意思。
貼身護衛,顧名思義就是貼身保護的保鏢。
因為是最後一道防線,所以理所當然的會是『最強』的來擔任。
好比自己的護衛,就經常是斑先生柱間先生或者泉奈來擔任。
偶爾扉間先生也會來值個班,就算他們一時都不在,也會有鏡在。
但是現在津奈美小姐卻說那兩個明顯被摁在地上摩擦了且再起不能的人,是卡多的貼身護衛???
不,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起來是犬系,但本質上還是貓屬性(?)鏡少年寫起來真快樂,雖然我亂七八糟加了很多私設。但是考慮到戰國忍者的特性,還是加上『溫順但凶殘』的屬性了(你)
斑醬:弱者的事兒跟我宇智波斑有什麼關系?(壓根沒覺得伊那利說話的對像裡有自己)
阿緣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並且開始要蠢蠢欲動不按套路出牌了。
第83章
卡多很厲害。
卡多雇佣了大量的手下,還有非常厲害且凶悍難纏的忍者。
就連波之國的大名都自顧不暇,大家都沒有辦法戰勝他,這座橋還沒有被注意到(為什麼這麼明顯還沒被注意到?),所以他們還有機會,只要大橋暢通了,他們就有了走出去的機會,可以鼓起勇氣來……
雖然阿緣一直覺得橋和勇氣沒有必然聯系,但看到人們要麼放棄抵抗,要麼一臉沉痛嚴肅,要孤注一擲不成功變成仁的樣子,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卡多,大概就是翻雲覆雨大魔王的水平。
再對比一下她穿過去的那個時代,大名隨隨便便就能左右忍者們的生死,就連斑先生柱間先生這樣的忍者也要分身縱著站在戰場上的情況,能把『有這種力量的大名都逼迫的只能自保』,這得是多黑惡勢力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因此她一直保持了沉默,既不支持也不反對,雖然心裡覺得是錯的,是不好的,但卻因為覺得形式不明朗對方背後勢力成迷,萬一對面的忍者是人均高達扎古那種水平……而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然而現在……
就這!?
就這樣???
貼身護衛耶!
就這樣?
不能開查克拉高達,也沒有木頭扎古,甚至不能一刀把地面砍出一道四十米的裂縫。
甚至連一句狠話都沒放出來,就被摩擦到禁止觀看的程度。
就這水平!???
不是,你好歹也是很有名的有錢人之一啊,找幾個叫得出名字的保鏢護衛,很難麼?再不然,你跟那些忍者聚集的忍村簽約負責安保也可以啊?
……這個世界的混混還有忍者們,也太有契約精神了吧。
要換成自己,肯定摸熟混透之後就自己反水上位了。
比起當雇員,自己翻身當雇主不好……
不,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基本的契約精神的。
比起這個,更讓阿緣懷疑人生的還是自己先前那一百零八條假設方案。
從敵人比斑先生強一倍到比斑先生弱一倍,她做了很多假設,也設想了萬一對方忍者有一個團的忍者保鏢要怎麼辦。
最後到逃生路線選擇還有怎麼在荒郊野外求生……
總之各種角度都有考慮,然而現在。
我之前到底在干什麼呢?
震驚太過,阿緣甚至忘記繼續掙扎,就保持著被擋柱視線的姿勢愣住了。
倒是宇智波斑見原本還掙扎的厲害的姬君突然就不動了,反而有點在意,他只是覺得不應該讓她看到那樣的場景,但並不是想讓她生氣,如果姬君實在是想看的話……
那他松手讓她看個兩秒左右也不是不可以?
宇智波斑忍不住糾結了起來。
好在後面阿緣轉了轉身體示意自己想要對人說正事了,宇智波斑也就不用再繼續糾結了。
「你……沒有看錯麼?」
阿緣想要跟津奈美小姐再確認一下。
沒有看錯?別是把小嘍嘍看成了大波os。
「沒有,就是他們!」
津奈美很肯定。
她不會忘記的。
就是那兩個人,那年……處決那個人的時候,就是他們兩個人站在卡多的身邊。她絕不可能看錯。
但是……
她看了眼地上的坑和遠處被撞斷的樹。
那時候強大到無法戰勝的人,此時卻生死不明的癱倒在地,連悲鳴都發不出來。
她有些恍惚。
「這樣。」阿緣轉過頭看向自己背後的宇智波斑。
「斑先生。」
「什麼?」
「如果是幾千……不對,如果是一萬個這樣的人的話,你有把握……麼?」阿緣豎起手,比了個『切』的動作。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秒,他看著面前眼巴巴隱隱帶著些許期待看著自己的姬君,心情復雜。
能夠真正意義上成為姬君的刀,他當然是願意的。
但是……姬君對他們這些忍者的力量,尤其是對他……可能有什麼誤解。
雖然自己沒有刻意在姬君面前展示過,也確實沒有什麼機會去展示,事實上他和柱間也覺得姬君並不適合看到這些並不會帶來幸福的力量帶來的後果,但是……
是什麼讓姬君覺得自己會打不過一萬普通人?
若是一萬忍者,他或許還要遲疑一下,但是,一萬這種貨色。他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卻並沒能想到那兩人身上有什麼特點。
臉或者招式都沒有印像——誰會在不小心踢開的石子長什麼樣子呢?
「輕而易舉。」
氣質凶悍的青年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
其實剛剛他稍微有那麼一點想要糾正姬君對他的認知的想法,但考慮到姬君其實並不需要對這件事有實質上的認知,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不重要。
姬君只要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就夠了,而他會將擋在面前的所有障礙一一掃除。
「姬……緣小姐,你打算怎麼做呢?」
宇智波鏡睜著漂亮的眼睛看向姬君,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一點也不想剛剛差點就要了幾個成年男人的命的凶殘忍者的形像。
宇智波佐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他本能上不願意打交道的男人,抿了抿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現在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或者應該去做的行動,倒不如看看緣小姐怎麼打算。
作為能讓那兩人信奉的『雇主』,她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吧。
「我覺得,是時候該結束這個不幸的故事了。」阿緣拽了拽因為剛剛的掙扎而起了褶子的衣服。
此時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到幾乎可以用毫無特色來形容的藍色衣服,但當她說話的時候,卻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當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能夠肯定的說出一個方案的人,總是能夠抓住人心的那一個。
阿緣看了看不遠處的房子,又看向臉上還有茫然和驚懼的津奈美還有伊那利。
……英雄之類的事情,姑且不論。
但是這個國家的不幸,是時候該迎來改變了。
「我們去大橋。」
先把當事人叫上,然後解決卡多的問題——沒辦法正常交談也沒關系,物理說服也是說服。等這邊談妥解決了,最後再找大名出面收個尾……皆大歡喜,完美。
說到就做,下定決心之後,阿緣就跟津奈美告辭,准備帶著人去大橋了。然而或許是親眼見到了『可以打敗卡多的爪牙』的希望,津奈美並沒有按照她說的留下,而是鼓起了勇氣,說要一起過去。
於是就變成了全員都去大橋的這個結果。
本來阿緣是想讓宇智波斑帶著自己風馳電掣就過去的,這樣一來也只好放慢腳步了,只是考慮到也可能會有卡多的爪牙過去找事或者兩邊會在路上錯過,她就讓鏡還要鳴人、佐助三人先過去了。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僅派了人找麻煩,還是所有人一起傾巢而出,從忍者到普通打手到武士一應俱全的那種。
就連卡多本人,都已經坐在專座上抽煙等著兩邊廝殺個結果了。
當然無論那一邊贏,他都不會虧就是了。
如果帶著幾個毛孩子的忍者贏了,那麼他就不用付再不斬的佣金了——那家伙可真是不便宜。
而要是再不斬贏了——慘勝之下,他的手下干掉再不斬,那他一樣不用付佣金。
再不斬,還有他身邊那個臭小子。
卡多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們給自己的恥辱,而他會用那兩人的命來洗刷這份恥辱。
宇智波鏡、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一前一後先到的時候,大橋上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櫻正在和一高一矮兩個人對峙。
雖然春野櫻經過了一定的特訓,但老實說讓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孩子直接就對上身經百戰的少年忍者,還是很困難的。
正面交鋒,她幾乎沒有勝算可言,尤其那家伙出身水隱村,這樣四周都是水的地方對他來說更是如魚得水。
而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到這個時候還在對峙而不是她單方面被毆打的根本原因……
是因為她撒了油。
建橋時候使用的機器用的油。
她心算了三遍,使用了就算真燒起來也不會對大橋本體造成傷害的量的油潑在了橋上。
感謝緣小姐之前硬拽著她一起研究造橋,她對這座橋的數據還是有些心得的。
雖然點火是下下之策,但如果真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這把火燒起來。比起因為有自己這個短板而必輸的結局,兩敗俱傷的結局也就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再不斬擅長無聲暗殺術,水遁忍術,那個少年大概也類似——那麼不分敵我燃燒起來的火,就能極好的起到妨害作用。
雖然對他們來說也是阻礙,但多少能爭取一個撤退的機會,工具沒了可以再找,橋有損傷可以再修,但這時候命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油……麼,確實有點小聰明。」再不斬扯了扯嘴角。「但那又怎麼樣呢?一旦燒起來,你們也逃不了。」
「別這麼嚇我的學生啊。」
「那誰知道呢。」
卡卡西的聲音和春野櫻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櫻粉色長發的少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手握著苦無,一手捏著起爆符,警惕的看著對方的兩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把手中的起爆符丟到地上。
一旦有什麼就……
「小櫻——小櫻我們來救你了!」
直到一個聲嘶力竭鬼哭狼嚎一樣的嘶吼由遠及近響起,嚇得她手一抖,差一丁點就沒抓住手中的起爆符。
「你是笨蛋麼!」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先更新。
本來以為今天能多寫點的,我太高估自己了(面壁)
斑醬終於可以活動一下筋骨了,可喜可賀。
雖然對於姬君對於自己和柱間的戰鬥力沒有正確認知這點有些在意,不過並不重要(?)就這麼過去了。(宇智波式對人好思維: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我都做了就好)
戰場玫瑰來了!他要起舞了,他要一個人要包圍三百NPC嘍嘍了!(閉嘴)
我不知道火影用的是柴油機油潤滑油還是石油(你),總之歸類為油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起爆符的起爆原理,但是考慮到小南的起爆符水裡雨裡都能BOOM,就當是查克拉觸發就BOOM不受環境影響吧(比如有水有雪)
……忍者世界講什麼科學道理!
白和再不斬不會死,請大家放心?
第84章
一聲嘶吼,原本的緊張氣氛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泄氣了。
卡卡西的注意力都忍不住轉移了那麼一秒。
他這個學生可真是……
「戰鬥的時候走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再不斬自然不會沒注意到對方這一瞬的走神,他如利箭一樣躍起,手中的斬首大刀高高舉起劈下,眼看就要向著卡卡西的頭頂落下,卻再下一刻就在一瞬間的滯空後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避向旁邊,手中的斬首大刀以一個和體積不符的靈巧轉動檔住了劈來的刀光,接著人也一翻身落到了大橋的護欄上。
另一邊,發出了攻擊的宇智波鏡也穩穩的踩到了大橋的橋面上。
少年手裡還拿著之前順來的那把刀,只不過原本的刀身只剩下了一半。卷發的少年不在意的隨手丟掉了手上並不趁手的斷刀,向前走了兩步。
「沒事吧?」
他看向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櫻。
順便反手丟出手裡劍擋掉了背後白投來的千本,帶著面具的少年一擊不中,又使用了更多的千本,如同暴雨一般向著小小的少年攻來。
而這些千本,無一例外的全部都被少年打落在地。
他甚至不是躲開,而是只用了兩根苦無,就將所有的千本都打了下來。
「沒有殺的決意的話,這樣的攻擊可不會起效。」
鏡看著帶著面具的少年,輕聲說道。
面具少年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立刻再進攻。
——一直到鳴人和佐助也加入了戰場。
鏡沒有再關注這個殺意不足的面具少年,轉過身繼續用看向再不斬。
「鏡!」春野櫻喜出望外。
「木葉的支援來了麼?」再不斬眯了眯眼。
雖然這個少年並沒有帶木葉的護額,但是看他們明顯是一伙人的樣子,再不斬理所當然的判定對方也是木葉的忍者。
也只有同為一個忍村的忍者,才會再這樣的時候這樣大大方方的出手。
「不。」鏡沒有一秒遲疑的否認了。「我不是木葉的忍者,我是宇……不,我只是緣小姐的侍童。」
「……」
你在說什麼鬼話。
再不斬的眼睛裡清楚的透露出這樣的信息。
哪家會養這麼凶悍的忍者小孩做大小姐的侍童的?尤其是這樣一個……
再不斬看著眉目清秀溫和,就算再戰鬥當中也沒有明顯的表現出緊張樣子的男孩子。
這可不是『僅僅只見過血』這種程度而已,這小鬼,至少是上過戰場的。可他的印像中,並不記得這幾年有哪裡打過仗。
那這家伙,到底是哪裡去過的戰場?
比白小……不,應該說比那幾個毛頭小子都還小,最多不過十歲的年紀。
就算是差不多年紀的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並非是『不在意』,而是『並不覺得特別』。
就好像十分適應這樣的情況,無論是這樣一觸即發的殺戮,還是面對比自己大得多的忍者——而且更令他卻在意的是,從剛剛的交手的情況來看,這個孩子並不會比自己差多少。
「我看起來不像麼?」
見對麼用繃帶蒙著臉的男人沒有說話,宇智波鏡鏡偏了偏頭,反思了一秒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讓人覺得自己不像個侍童。
太奇怪了,侍童的事情明明自己都有在做……難道是衣服?
他有些苦惱。
本身自己就幾乎沒什麼機會能擔負起侍童的工作,要是『看起來』再不像,那會不會一不留神就會丟掉這份工作……
「你怎麼可能是啊!」
桃地再不斬惱怒的喊了一句。
開什麼玩笑,是什麼讓你覺得自己是個侍童?
雖然在體格、力量、持久度甚至戰鬥經驗等方面自己會因為年齡的原因略占優勢,但就算這樣,自己想要殺了他也絕非什麼簡單的事情。
讓白一起的話到不是不可以,但……
面對個位數年紀的孩子還要讓白一起上,他桃地再不斬還要不要面子了?
「喂喂,好歹考慮一下我啊。」
嘴裡說著抱怨的話語,出現在再不斬背後的旗木卡卡西卻一點手下留情的想法都沒有,手中的苦無毫不留情的向著背後的要害。
「哼,木葉的忍者也搞偷襲麼?」
再不斬側身避開卡卡西的攻擊,一腳猛烈的踹出,將人逼退。
事實上,比起旗木卡卡西,他更在意那個突然出現,身份不明的孩子。
旗木卡卡西作為木葉的正規忍者,首先要考慮的是雇主和他學生們的安全,這樣一來他的注意力和行動就都會被牽扯。
而那個孩子,明顯不會。
無論是一開始的快速否認,還是後來跟那個木葉的小丫頭之間的距離,都足以證明,他們並非是出身一處的同伴。
他一點也沒有跟那個小丫頭靠近,進行小隊行動的意思。
反倒是後來跟白對峙的那兩個小鬼,留出了給那個小丫頭的位置。
如果自己投入到跟旗木卡卡西的戰鬥力,他敢確定,那個孩子一定會像是抓住機會的狼一樣撲上來殺了自己。
嘖。
再不斬結印。
濃郁到如同有了實體一樣的白霧再次將人們的視線遮蔽。
「櫻,你保護達茲納先生。」
鏡沉聲吩咐。
「我……」春野櫻一下子遲疑了起來。
她真的可以麼?以前還沒有這麼直接的感覺,但是經過卡卡西老師和鏡的進階訓練之後,她反而差距到了其中的差距。
她同其他人,還有這個叫再不斬的忍者之間的差距。
「你做得到的,想想這幾天的訓練,還有你擅長的東西,只是防守的話,你一定做得到。」鏡肯定的回答。
「……是!」
少女漂亮的翠綠色眼眸中浮現了絲絲堅毅。
是的,她也是進步了的,就算……就算還不能做到鏡那麼好,但只是防守的話……
她有自信不會比別人差了!
濃郁的霧氣將一起遮蔽。
整座大橋都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樣子。
看不到面前人的樣子,看不到桃地再不斬的身影,自然也看不到另一邊,名叫白的少年所使用的秘術。
只能問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聽到鳴人和佐助並不真切的聲音,還有『什麼』刺中肉體時發出的聲音。
春野櫻咬破了嘴唇才止住自己的顫抖,她忍不住開始擔心,甚至想要向以前那樣像誰求助的衝動。
『誰來救救我』這樣的話說來簡單。
但一旦習慣了,就很難再改掉了。
她想像緣小姐那樣,所以絕對不能就這樣放棄。
就算沒辦法在戰鬥上幫到他們,也要守護好達茲納先生,讓他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戰鬥。
這就是她現在最該做的事情。
——等阿緣帶著大部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大橋被濃郁的霧氣籠罩,而附近的森林卻依舊清晰——簡直就像是被干冰籠罩的舞台特效。
「這樣什麼都看不到啊。」
阿緣被宇智波斑背在背上,抻著脖子努力向上看,卻只能看到一大團不科學的濃郁霧氣,雖然沒有繼續濃郁,卻也沒有繼續擴散的跡像,牢牢地遮住裡面的景像。
「你想看?」
宇智波斑揚了下眉,不自在的偏了偏頭,錯開阿緣為了看前面的景像而蹭過來的頭。
原本阿緣是跟著他們一起往這邊跑的,只是比起跑慣了的忍者,還有因為需要而經常做些體力活或者往返城鎮與家之間的津奈美和伊那利,阿緣沒跑一會兒就呼哧猛喘了。
不算以前,只算穿越之後,她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有這樣跑過了。
往常就算跑,也就是提著衣服小步跑個幾十米。
這種論公裡的她是真的不行,不可以了。
為了不繼續耽誤,她只能接受宇智波斑提出的抱著她或者背著她的意見。而考慮到對方顏值的衝擊,她只能選擇『背』這一個選項。
太近的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分神想到奇怪的地方上。
「是啊,這麼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哎就很著急。」阿緣嘀嘀咕咕起來,「不知道這邊會不會有那個什麼卡多雇佣的忍者啊,要是多了不知道他們還好不好……唉等下,別毀了橋!」
見宇智波斑攬著自己的手松開了一只好像要用忍術的樣子,阿緣急忙開口組織。
想到宇智波斑開的那個『查克拉高達』她就忍不住擔心會不會把霧氣弄沒了的同時,也會把橋給哢嚓了,這可是辛辛苦苦才建到這個樣子的,她也投注了的心血的!(雖然只有幾天)
「……我知道了。」宇智波斑的手又重新攬在了她的大腿上。「請抓緊我,我帶你上去。」
「!」
想到過往那幾次人肉過山車(無安全帶)的經歷,阿緣趕緊一把摟住宇智波斑的脖子,身體緊貼在他的背上,頭抵到了人家的肩背處。
只要我不看,就不會暈!
宇智波斑不自在的動了動。
太近了。
這樣的距離。
不僅僅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也幾乎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了別人面前。
雖然姬君這點力道對他來說不疼不癢,他一秒就可以將人控制住。但這個距離,對他這種敏感的人來說還是太近了。
溫暖的體溫,柔軟的肢體,還有噴在肩背上的溫熱呼吸,都讓他格外的不適應。
不過現在不是該在意這個的時候。
宇智波斑收回注意力,腳下一個用力,就如同鳥兒一樣飛向空中,然後……毫無遮掩打算的大咧咧落到了大橋上。
接著,某種看不見的氣場以他為核心向周圍蔓延,直接衝開了桃地再不斬的濃霧。
將大橋上的景色,清清楚楚展現在了阿緣面前。
「緣、緣小姐?」
春野櫻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斑先生背上來的緣小姐,震驚程度甚至高過了斑先生一落地就衝散了濃霧這件事。
「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啊!」
她焦急的大喊。
如果是斑先生就算了,可是緣小姐這樣的大小姐,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呢?
太危險了,而且,這個情況,也不適合讓大小姐看到……萬一嚇壞了怎麼辦。
「我、我來解決問題。」
阿緣努力平復下因為短暫的失重而感覺要跳到嗓子眼兒的小心髒,抬起頭對著春野櫻笑了一下。
「卡多雇的人就在這裡了?」
她看向一臉警惕的繃帶男,又看向不遠處另一邊……
嗯???
鏡子屋?
她看到了好多好多鏡子懸浮在一起,組成了個游樂場裡那種看起來像是鏡子屋一樣的東西。
因為有太多鏡子一樣的東西擋著,她看不清鏡子裡的樣子,只能從縫隙隱隱約約看到的衣角中判定那裡面好像有人。
那橘黃色的亮眼運動服……鳴人?
「是、是的,再不斬和那個少年都很強的,這裡不是緣小姐你應該來的地方,快點回去吧!」
春野櫻苦口婆心的勸說。
她雖然知道斑先生很強,但是那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夠滴水不漏的護住緣小姐不是?再加上戰鬥起來的場面一向血腥慘烈,緣小姐不一定能夠受得住,還是離開的好。
「斑先生。」阿緣拍了拍宇智波斑的肩膀,示意對方放自己下來,然後又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沒問題的,對吧?」
宇智波斑點了下頭,語氣平靜的回應道。
「啊,當然。」
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憑他的經驗,幾乎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判定對方是實力,不管是忍術、忍具還是血繼限界,在絕對的強大面前都是沒有用的。
就算繼續背著姬君,他也不會解決不了這兩個小嘍嘍。
這樣的水平,大概也就只能和鏡過過招了。
不說泉奈或者柱間,就算是姓奈良的那對兄弟,都能輕松解決。
這兩人無論是實力還是經驗,都還差的太多。
「你也不是木葉的忍者麼。」
桃地再不斬忌憚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還背了個小姑娘上來的男人。
比起那漂亮的容貌,他更加在意這個人本身。
他明明……什麼都沒從這個人身上察覺到。
無論是殺意、氣味甚至是情感。
什麼都沒有。
站在這裡的這個人,就如同融入了環境一樣。
可他是真實存在的,剛剛那衝散了霧氣,逼他出來的衝擊也是真實存在的。
就連自己的身體,也鮮明的向自己發出了警告。
是危險的警告。
這是在暗殺四代水影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桃地再不斬謹慎的挪了下身體,試圖找尋一個更安全的距離,一個更容易行動的落腳點。然而還沒等他計劃好下一步的行動,一個艷麗到令人忍不住屏息的美麗容顏就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並且急速放大,直到占據了全部的視野。
再之後,他就覺得脖子一痛,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而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大腦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掐住脖子舉了起來這個事實。
然而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
身經百戰的,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自己,此時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呼吸困難,手腳沉重。就連手中陪伴自己許久,陪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取得勝利戰勝敵人的斬首大刀,都沒辦法隨心所欲的使用了。
他明明拿著武器的那一個,卻被這個赤手空拳的漂亮男人制的死死的。只能感到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如同山一樣的沉重壓力,壓得自己動彈不得。
而那,甚至不是戰意或者殺氣。
「再不斬先生!」
不遠處傳來少年焦急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清的千本,和解除了血繼限界衝過來的少年。
宇智波斑看都沒看,反手一揮,那些千本就像是撞到了什麼一樣七零八落的掉到了地上,接著,再不斬沉重的身體飛了出去,將衝過來的少年撞的飛到了護欄上面,發出了沉重的悶響。
「咳!」
少年隨之吐出一口鮮血。
但他還是努力站了起來,再一次向著宇智波斑和再不斬的方向奔去。
宇智波斑稍微有那麼一丁點感興趣了。
畢竟這樣還能向著自己衝過來,可以說一句『還算有膽』了。只是這同樣也是一個對局勢沒有正確判斷的愚蠢行為。
這樣的人,放在戰場上也只有死這一種結局了。
宇智波斑腳踩到了再不斬身上,就讓他仁慈一點,干脆的送他們上路吧。
「等下,別讓人死!」
阿緣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宇智波斑下一秒改變了動作,他一腳將再不斬踢到宇智波鏡面前,然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衝過來的少年的衣領,將人拎了過去。
「要他們干什麼?」
宇智波斑略顯嫌棄的拎著手裡的少年忍者,走到了姬君面前。
雖然他覺得這兩人沒什麼用,這種水平的忍者要多少有多少,並不能派上什麼用場,值得一句『有用』的誇獎。但姬君叫停了,那就停下來看看。
沒用等會讓再殺也沒關系。
「咳咳。」
少年又咳出了兩口血,本就白皙的臉上此時甚至多了些許灰敗。
「我怎麼樣都沒關系,如果只是要謝罪的話,我一個人死就可以了。」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幾人。
盡管知道再不斬先生一定不會想要自己求情,甚至會毫不留情的責罵自己,但只要有一絲機會能讓再不斬先生活下去,他就一定會做。
自己只是工具,工具怎麼樣都沒有關系,只要能派上用場,那麼就算是壞掉,也是有意義的。
「……你叫什麼?」
阿緣示意宇智波斑將人放下。
「白……請殺了我吧。」
有著柔和的漂亮容貌的少年露出了懇求的微笑。
「緣小姐——緣小姐!」
另一邊,傷痕累累的旋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也攙扶著走了過來,甚至因為鳴人太趕,兩人還差點因為絆到一起而摔到。
「別殺他。」金發的少年急急忙忙的說著,「他、他安慰過我,所以不是壞人來著……」
「嗯,對,他其實並不壞!」
「喂,你這家伙。」聽到吊車尾隊友的話,宇智波佐助要氣死了。
他們被他打成這樣,甚至差一點就要死在這裡,結果你跑過來之後就為了說一句『他不是壞人!?』
誰臉上還寫『壞人』兩個字麼?
還有,不是壞人跟殺不殺他有什麼必然聯系!?
「我也沒說要殺……」
「請您殺了我吧。」阿緣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打斷了,因為太過急切,他的聲音都嘶啞了,這個情況,如果不死一個『罪魁禍首』,是沒有辦法平息的。
一定要死的話,自己不死,那死的就一定是再不斬先生了。
更甚至可能是他們一起死,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再不斬先生不能就這樣死了。
「你再這麼說,我就要哢嚓掉他了。」
阿緣狠狠的指了一下躺在地上出氣兒多進氣兒少的桃地再不斬。
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啊。
阿緣哭笑不得的看著立刻閉了嘴,乖巧的像個貓咪一樣的漂亮少年,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少年之所以一心求死,就是想救這個同伴來著。
就是不知道等這個男人醒了之後,能不能把同樣的方法用在他身上,如果可以的話,那這樣兩邊都是人質的情況就會簡單很多。
至少交流溝通上會簡單很多。
你看電影裡的反派BOSS都是這麼威脅主角或者主角最重要的人放下武器的。
嗯,自己還挺有當反派波ss的潛力的。
萬一有需要,自己也是可以當一個黑惡勢力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點是先探明情況。
「我問,你就老實說。」
「是……」
白溫順的回答。
「那個卡多,他那邊有多少人?跟你們差不多水平麼?」
「他……」
少年才剛開口,不遠處的橋頭就傳來一陣像是刻意造出來的喧鬧的聲音。
阿緣轉過頭看去,就見烏泱一大片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還舉著各式各樣武器的人,簇擁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黑色小圓墨鏡,時髦的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矮壯男人走了過來。
「噢,這可真是凄慘的樣子啊。」
他邁著六親不認的囂張步伐向前走著。
「看來是打了一場?哼,被打成這個樣子,什麼『鬼人』也不過如此嘛。」
他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的看法。
「幸好我一開始就沒有付錢給你們的打算,不然花了大價錢卻只雇到了這種貨色,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所以你是想白嫖……不是,想賴賬?」
「這怎麼是賴賬呢。」卡多看向發言的少女,「他們本來就沒有完成任務,再說了這種叛忍不就是這樣用的麼?」
「正規忍者很麻煩,不僅可能會被背叛,死了還可能會有人來調查,叛忍就不一樣了。他們本來就被人追著東躲西藏,死了根本沒人會問,就像是路邊死掉的野狗一樣。」
他說著,獰笑了一下。
「等兩邊兩敗俱傷或者干脆一邊死掉之後我再來收場,就可以一份錢不花達到目的了,不是很劃算?」
他帶著身後黑壓壓一片的手下又向前走了幾步。
「要是能再見到什麼意外收獲。那就更好了——比如,遇到有錢的小姐你這樣的。」
懂了,這就是那個標准反派的卡多了。
阿緣看了眼面前表情木然的少年,又看了眼一副『天下盡在我手』的囂張表情的卡多,深吸一口氣:「斑先生。」
「什麼?」
「別都殺了,也別讓他們再爬起來,能做到麼?」
宇智波斑露出了自信而張揚的笑容:
「輕而易舉。」
青年的身影下一秒就消失了。
不,並非是消失,而是因為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人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程度。
等人們的視線再一次捕捉到他的身影時,已經是在人群當中了。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卡多帶來的人四散飛起,像是被小孩子扔的到處都是的玩具一樣。
有些人撞到了護欄上,有些人直接落到了地上,還有更多的是砸到了自己的同伴,然後帶著同伴一起飛了出去,最後落在另外的地方,發出肉被摔到案板上那樣的沉悶響聲。
青年的動作並沒有特別追求速度,因此就算是小櫻這樣的普通忍者,也能注意到他的動向,然而就是能夠看到,才更覺得可怕。
他游刃有余,如同閑庭信步一樣穿梭在人群當中,無論怎樣的武器,都沒有辦法傷害到他一根頭發。明明是異常粗暴的行為,卻不知怎麼的讓他做出了一種美感。
一種凶悍、強大的美麗。
反而是那些在他身邊的人,要麼飛出去,要麼抱著身體的某個部位哀嚎著倒在地上。
原本令人敬畏的武器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而宇智波斑,從始至終什麼都沒有拿過。
甚至沒有連苦無都沒有拿出來,僅僅只是憑借體術,就輕而易舉的壓制了這數百人。
不,這甚至不是壓制,而是單方面的凌虐了。
「這、這不可能!」
被『漏下』的卡多目眥欲裂的看著背後自己辛辛苦苦養起來的『部隊』,就這樣被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擊敗了。
「你們快點給我干掉那個家伙啊!快點!」
甚至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數百人就幾乎沒有幾個站著的了。
「怪物……是怪物麼!」
「這可真是失禮。」
阿緣不緊不慢的在宇智波鏡的陪伴下走向卡多。
「隨隨便便就說人家的同伴是怪物,可真是沒禮貌。」容貌清秀無害的少女偏了偏頭微微一笑,「那麼,現在該輪到我說說我的『生意』了——想必你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對麼?」
作者有話要說:
再不斬:是不是玩不起!?啊?卡卡西你是不是玩不起,竟然帶這麼多幫手!一個老手小孩就算了,還帶了個大的!
卡卡西: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可指揮不動他們。
阿緣(有點小高興):邪惡大BOSS技巧g√看來我也是有當大反派的潛力的。
斑醬的笑容參考他說『宇智波反彈』那個時候,『笑出強大.JPG』
斑醬起舞了!雖然我寫的不太好,但這是我的原因,斑醬的起舞是非常華麗的,大家可以對著視頻自行腦補!(說著打開了一個帶bgm的起舞視頻)
第85章
穿著樸素裙子的少女還是那副和善的笑臉。
她不算高,也不像是忍者們那樣擁有凶悍結實的體魄。看起來就只是一個大城市裡出身不錯的普通大小姐。
每天的日常就是購購物,插插花,看看電影,在家裡看看電視或者約約朋友……然後挑幾樣上述內容重復日子就過去了的那種。
然而此時,這樣的一位『大小姐』出現在這裡,還在這樣的場合露出不合時宜,違和感滿滿的和善微笑,就只讓人背後冒冷汗了。
「你、你你想干什麼?」
卡多吞了口口水,後退了一步,臉上圓圓的黑墨鏡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截,歪歪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本想轉身就跑——他還有錢,只要能活著離開,就能東山再起,到時候無論是教訓那些忍者,還是這些臭丫頭騙子,都不在話下。但他卻一步都邁不出去。
黑色卷發的少年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斜後方,並且用手中的苦無抵到了他的腰間。
盡管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他的行動卻已經充分的表現出了他的意思。
『請好好聽話』以及『在後退就不知道你要丟掉身體的哪一部分了,歡迎嘗試。』
「不不,不是我想干什麼,而是該說說,你過去都干了什麼。」阿緣眯了眯眼睛,她看到後面宇智波斑已經踩著哀鴻遍野躺了一地的混混們走過來了。
那些人確實如她要求的那樣『沒有死,但也起不來』了。
「如果你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那就我來簡單說明一下我的來意和意圖。」
「你——」
「簡單的說,我是來接收你的財產的。」
阿緣直接直白,沒有任何客套意圖的表明了自己凶惡的來意。
「或者如果你想要個好聽點的理由的話,它可以是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當然我覺得『戰利品』聽起來更好聽一點?」
「區區一個女人——」
卡多十分惱怒,衝頭的惱怒似的他甚至一時沒能想起現在的環境,他像是被激怒的青蛙那樣挺起胸脯,仰起頭,張嘴就要……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為了防止它成為你的遺言,我勸你最好過過腦子再開口。」阿緣抬起手,「鏡。」
「是的。」
宇智波鏡立刻乖巧的將一柄苦無放到了阿緣的手上,尖端朝外,柄穩穩的躺在阿緣的手心。
「恕我直言。」
走回來的宇智波斑聲音低沉的開口。
「這等……螻蟻還不值得緣小姐親自動手。」宇智波斑思考了一秒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他拿過阿緣手上還沒躺熱乎的苦無,靈巧的挽了個花。
鏡用的苦無對他來說稍微小了些,但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大人拿了個玩具』,正相反,那些曾經看過他的剽悍表演的人,沒有一個懷疑他能拿這個苦無做出無數……在他們看來可能是匪夷所思的事。
「你要做什麼?」
宇智波斑看著面前兩股戰戰的卡多。
「額……切、切了?」
當著這麼好看的臉說這種話,阿緣也感受到了壓力。
「如果他不打算和平解決的話,那我就只能遺憾的用疼痛來解決了。」
「……切?」
宇智波斑挑了下眉,隱約有那麼一絲不太妙的預感。
「就是……」阿緣的視線稍微下移了那麼一點,然後在一個略低的位置比了個『切』的動作。
「……」
盡管阿緣一個字沒說,但不分年齡大小,湊上來的男性都下意識的夾了下腿。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也太狠了。
「……開個玩笑啦,我怎麼可能這麼做呢。」
阿緣笑著擺了擺手。
但凝重的氣氛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行動而有散去的跡像。
甚至漩渦鳴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雖然緣小姐其實什麼都沒做過,現在也沒有真的動手,但是上來就有這個想法……真、真有點嚇人。
「好啦,現在就把你資產的存放地、倉庫的鑰匙、存款、不動產、手下的船只……的所有權都轉讓一下吧。」阿緣掰著手指一樣一樣的說著,「還有那些正在合作或者合作建造、購買的其他器械或者房產,放心吧,我會把這些都處理好的。」
阿緣的聲音沒有什麼明顯的欺負,甚至還多了那麼絲絲縷縷的親切和熱情,就好像一個正在跟一個久違的老朋友『許久』。
可在卡多看來,這個莫名其妙出來,又莫名其妙就叫人打殘了自己所有手下的女人,就如同傳說中的餓鬼。
他甚至覺得自己能看到她背後浮現了一個有著三張面孔六只手臂的惡鬼。
本能驅動行動的漩渦鳴人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退完之後他才茫然的摸了摸頭。
『咦?我為什麼要後退兩步來著?』
但是看到旁邊同樣也後退了一步的宇智波佐助,他又釋然了。
佐助都退了,那他這就不奇怪,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至於為什麼理所當然……那誰會在乎呢?
卡卡西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在緣小姐身上看到了某一位的身影——而從氣場來說的話,這位緣小姐似乎要更勝一籌。
但總之結論是『都不好惹,別違背的好』。
「你……他、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卡多結結巴巴的,半天才虛張聲勢的丟了一句標准反派的發言。
「請放心,你的合作伙伴,海上的,陸地上的,有時間的話,我都會親自去一一拜訪。」
她還是那副柔和中帶著一點活潑的語氣,措辭也很禮貌。但無論是卡多,還是卡卡西,都從中聽出了某些沒有明說的含義。
她口中的『拜訪』,一定不會是人們認知中的那種,提著禮物上門的拜訪——當然她或許確實會提著某種禮物,但那禮物是不是主人家想要的,就由不得主人家拒絕了。
而春野櫻和宇智波鏡卻是露出了憧憬、向往的神情。
眼睛都要冒星星的那種。
雖然他們的出發點和方向都不一樣,但是在『緣小姐/姬君好厲害』、『能認識/待在緣小姐/姬君身邊真是太好了』上卻是一致的。
「我……要是不說呢?」
卡多咬了咬牙。
「那你大概要跟他們繼續當兄弟了——只不過是再另外一個世界裡。」
卡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往日囂張跋扈的氣質絲毫不剩,就像一只鬥敗的落湯雞,就像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不殺了他麼?」
站在卡多的豪宅裡,宇智波斑看著從門口沮喪的走出的卡多,輕聲詢問身旁同樣沉默的看著他離開的阿緣。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做了那麼多年的壞事,一死了之太簡單了。」
阿緣看著卡多的背影。
「他也許覺得能保住命會是好事,但有時候『活著』這件事本身,就是苦難的開始。」
「卡多失勢、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了麼?」她看向站在另一邊的旗木卡卡西。
「姑且是傳出去了……但你傳這個要做什麼呢?」
卡卡西隱約能猜到一些她想做什麼,但也只是隱約,還不能明確的表達出來。
「讓他知道什麼是地獄呀。」阿緣收回了視線,「接下來我會再下個委托,你們務必要讓卡多給出的名單上的人都知道,這份『名單』和『分布圖』,都是卡多泄露出去的。」
「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再從中挑選兩個合適的對像去小小的拜訪一下。」
這樣無論他活多久,迎接他的就只有無窮無盡的貧窮困苦,還有來自那些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同伴們的追殺了。
相信那些人一定會給他准備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的。
阿緣笑了一下,不再去想卡多的事情。
等一切安排都執行下去,那麼他將終其一生都不得安寧。
知道這個結果,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在意他了。
比起卡多這個人。
肯定是他留下來的爛攤子要更加耗費精力。
不動產也好,錢財也好,要麼帶不走,要麼帶走了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所以當然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他們換成對自己來說有『有意義』的物資帶走。
至於帶什麼能帶多少,這個還得再調查一下。
而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波之國的問題。
這個國家百廢待興,甚至比自己剛剛接手時的輝夜國問題還大。
從上到下,從人到基礎建設還有城市規劃,完全都是一團糟。
當然放著不管其實也沒關系,本來也不是她的責任,但是托了這裡的福她確實是有了不少收獲,再加上她接下來想要得到的一些東西,可能還需要『波之國』來出面……
總不好袖手旁觀。
一想到這些阿緣就覺得自己的額頭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抬手在額角按了兩下。
而阿緣的苦惱和思路……
在場的另外兩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的,旗木卡卡西在意的甚至是另外一件事:——好狠毒的借刀殺人。
他瞪大了眼睛,以好像從沒見過阿緣一樣的眼神審視著這個看著平易近人,雖然有時候有點天真有點暴躁,但總的來說很好相處的『大小姐』。
這下他全明白過來了。
可正是明白過來,才更覺得背後一陣毛骨悚然。
他能看得出緣小姐並不是一開始就計劃這樣做的,事實上她會參與進來這件事,都看得出是臨時決定的。
也就是說,這是她在見到卡多之後才想出來的方法。
他突然不那麼確定,這樣放任小櫻和緣小姐接觸,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這份功力,小櫻哪怕學到一分都足夠她用一輩子的了。就算不能作為『贏家』,也一定吃不了虧。但反過來……
若是她多學個幾分,那日後搞不好連自己都要遭殃了。
身為老師,要是形像不保可就有點難辦了吶。
旗木卡卡西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讓阿緣對自己的學生『手下留情』,門口就傳來咚咚咚跑步過來的聲音。
門還沒開,漩渦鳴人的大嗓門就從門外傳了進來:「緣小姐!緣小姐!白醒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沒有直接讓卡多頭點地,她覺得讓卡多頭點地太便宜他了。
日後她大概還會安排一些價格不高的通緝令讓人去追殺卡多,讓他無論活多久,都只有驚慌恐懼和痛苦。
至於原著角色為什麼方了——其實不是他們不行,而是他們沒想過還能有這樣這樣的操作啊(你)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那種。
火影裡感覺陰謀詭計巔峰就……只是團藏和帶土大蛇丸(?)了吧,黑絕?黑絕在火影裡已經是評委級了,得做評委席上(喂)
悠于 2021-9-2 08:30
第86章
白是在一片溫暖中醒過來的。
當然不是說之前的時間就過的很艱苦,只是作為忍者,尤其是叛忍,大多數時候是跟溫暖蓬松的被褥扯不上太多關系的。
他們總是很忙,總要很警惕,無論是一時的同伴,還是那些追殺而來的忍者們。
再加上再不斬大人也不是個會講究這些的人。
這樣渾身松軟的躺在溫暖的被褥中的安心感,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似乎只有很久很久以前,當他還沒辦法用語言好好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的時候,曾經感受過。
這讓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甚至控制不住的偏過頭稍稍蹭了一下蓬蓬松松的枕頭。
「咚!」噠噠噠噠噠!
隨著大門被粗暴的摔在牆上和一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白終於回過神來。
「你醒啦。」
注意到床上的人有了睜眼之外的動靜,春野櫻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聲。
她已經做了七八個小時的資產統計了,現在實在是提不起勁兒去高興或者警惕了。
反正鏡也在這裡……左右自己是安全的。
春野櫻終於找到自己比鏡強的地方了——雖然考慮到年齡其實沒什麼好自豪的,但在數學、統計這方面,自己確實是比鏡要強一些。這也就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的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困了趴著睡一會兒,睡的差不多就爬起來繼續干的原因。
大量的數字使得她都沒有時間去想佐助君的事情了。
這太可怕了。
但做還是要繼續做的……別的事還是等做完再說吧。
「這裡是卡多的地盤——至少之前是的,不過現在是屬於緣小姐的了。」
春野櫻簡單的總結了一下。
「我還活著?」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猛地精神了起來,他一翻身就想要跳下床,卻在背部剛剛離開床的下一秒就又倒了下去。「再不斬先生……」
「他也還活著。」
給春野櫻打下手的鏡抬頭回答。
「不過今後是否還能好好活著,就要取決於你們的表現了。」
同春野櫻這樣和平的孩子不一樣,對鏡來說『現在讓人活著』和『今後殺了他』並不矛盾。只要姬君有命令,他立刻就可以把這兩人的頭提給姬君。
啊……直接提過去好像不太好看,還是放在盒子裡吧。這樣也不用讓姬君見到實物,也能體現自己確實按照要求執行了命令。
少年沉默了片刻,立刻乖巧的又躺了回去。
他沒有把握能夠戰勝這些人,更不要說那個一秒都沒有就把自己按在地上的男人,這種情況下他要是輕舉妄動,不僅不能救再不斬大人,還可能會害的大人丟了性命。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被漩渦鳴人叫來的阿緣隨口回答。
至於為什麼睡這麼久——當然是她讓醫生給他們用了藥。
忍者的生命力她還是略有所知的,甭管胳膊斷了腿斷了還是內髒挫傷吐血,只要不是動不了全身粉粉碎,他們都可以保持這種重傷的狀態掙扎著爬起來。
甚至可能再用拐杖什麼的跟人打一架。
為了防止他們熱血過頭再打起來,阿緣干脆讓醫生給他們用了藥,直接睡個一天一夜,總比半夜醒來又被錘個十八處骨折吐兩升血要好。
但話又說回來,醫生給他們的藥,明明應該能讓他們睡個三天三夜再說的……忍者的體質,真是可怕。
「正好隔壁的人也醒了,那我們就准備進入下一個議題吧。能起來麼?能起來就讓鏡……讓櫻推你過去,一次性說完了。」
她本來習慣性的想讓鏡來做的,但看到鏡的身高……還是讓小櫻來吧。
卡卡西被派去看再不斬的情況了,總不能讓斑先生去推……
「我沒問題,請帶我去見再不斬先生吧。」
白急切的回應,並且自己掙扎著就先開被子站了起來。只不過才站直身體就一個踉蹌,還是被漩渦鳴人扶住才沒有直接摔倒在地。
「別這麼急啊。」春野櫻剛把輪椅擺好就看到這樣一幕,她趕緊把輪椅推過去,然後把人按坐在上面。
「請好好地坐著,別再嚇人了。」
「……對不起。」
白乖巧的道歉。
不在戰鬥狀態,也不涉及再不斬的時候,他的本性是非常溫和的——溫和到了說是溫順也不為過。
「行了,那我們就過去吧,」
阿緣率先轉身。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人醒了,那能一口氣說明白就再好不過了。
而另一邊,卡卡西也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再不斬『要聽話』。
「木葉的忍者已經退步到連小姑娘都害怕了麼。」
被捆在床上的再不斬嗤笑。
「那個男人就算了,你們連個小姑娘都忌憚是怎麼回事?我可不知道木葉的忍者已經這麼尊老愛幼了。」
「我這可是肺腑之言啊。」旗木卡卡西抓了抓蓬松的白毛,「斑先生是很強啦,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還是緣小姐的殺傷力更強一些。」
斑先生的『強』,對他這樣的忍者來說是可以理解的,直觀的強。
而緣小姐的強……是你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死了的強,甚至到死的時候,都不會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
甚至你的死在對方看來,只是一件因為『理所當然』所以『不足掛齒』的小事。
這就很可怕了。
因此出於同為忍者的那麼一絲絲同行情誼,他好心的勸再不斬最好選擇聽從。
旗木卡卡西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宇智波佐助。
往日喜歡發表幾句評價的少年此時卻是一言不發,就足以證明他的態度了。
他也是贊同的。
就算他不懼怕緣小姐,卻也不會想要因為一些小事就與這樣的存在做對,那就太蠢了。
「說到底你還是害怕了吧。」
硬漢老爺們哪兒會畏懼小姑娘,再不斬咧了咧嘴。
「堂堂旗木卡卡西,竟然會這麼害怕一個小姑娘?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是呀,我是害怕的——某種意義上來說。」
旗木卡卡西沒有爭辯的意思,而是爽快的承認了。
他確實害怕緣小姐把那些手段用在自己,用在自己的學生身上。因為他知道他也好他的學生也好,大概率是招架不住的。
「我要是不聽呢,她能拿我怎樣?」
再不斬挑釁的目光看向門口,那裡正站著他們談話的對像。
那個在他看來沒什麼特別之處的小姑娘。
不難看,但也說不上美麗——一定要說的話,比白這個男生還要差那麼一點,身上也干干淨淨的,一看就是沒見過血,沒見過殘酷之事的樣子。
「也不會怎麼樣。」阿緣沒有生氣的意思,「最多……也就是卸了你的下巴,然後再封了你的穴道,讓你動彈不得,不能自盡的情況下掛個『我再不斬是因為愛四代水影而得不到回應才憤而叛變的』的牌子,然後全世界範圍巡回展出吧。哪裡熱鬧就去哪裡,這期間也會給你好好吃東西洗澡讓你活著,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還不行就一年……等到你適應這樣的生活,意志被消磨的差不多之後在給你松開,接著等你考慮開始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再灌你一杯讓人痛個三天三夜才會死的毒藥?」
四代水影的事情是之前聽卡卡西說的,這樣雖然有點缺德,但戳人痛腳總要找最痛的地方不是?
阿緣語氣輕快,臉上還帶著和善的微笑,就好像談論什麼流行時尚話題似的。
然後房間裡的人卻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殺、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比起對卡多的時候,這一招顯然更糟糕,也更加惡毒啊。
簡直讓人懷疑她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惡毒之法。
「……開玩笑的,那麼現在可以聽我的安排了麼?」阿緣走進房間裡,順手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雙手交握搭在大腿上。
「你想怎麼樣?」
再不斬警惕的看著這個似乎渾然不覺自己剛剛說了多麼恐怖的事情的少女。
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旗木卡卡西會這麼忌憚這麼一個小姑娘了。
這麼有條理的惡毒想法,絕不是什麼靈光一現,而是她確實明白怎樣才能凌虐、摧毀一個人。他再也說不出『我可不會陪你這樣的大小姐玩兒過家家』的話了。
「你這樣的身份,也不會缺像我這樣的叛忍的忠心吧,如果是有什麼工作要做,直接吩咐就好,怎麼樣的髒活累活都無所謂。」
反正本來做的也就是這樣的工作,只不過是暫時換了個雇主而已。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一死了之肯定會更痛快些,但他不覺得這位『大小姐』大費周章找人給他們用藥治療,還特地來說這些話是想下一刻就要了他們的命。
這點判斷他還是有的。
工作上的事情,他都無所謂,只是白……
他看向坐在輪椅上,焦急的看著自己又不敢輕舉妄動的美貌少年,心理暗暗嘆了口氣。
只能讓他繼續做這些違背自己意願的工作了。
「忠心這種事,我確實是不需要。」也沒什麼必要。
作為一個『外來人』她這指不定什麼時候又biu一下就回去了呢,就算在這裡收了小弟若干……也派不上用場不是?
「不過對你們兩個,我確實是有些安排。」阿緣頓了頓,「我准備晚些時間帶你們去拜訪這個國家的大名,給你們弄個合法身份。」
「……哈?」xn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再不斬:鼎鼎大名拷貝忍者竟然怕一個小姑娘,說出去怕不是笑掉大牙。我再不斬大爺才不會像你們這種軟弱的忍者一樣,絕不!
(之後)再不斬:……你想干什麼,我聽就是了。
其實算算白也是個全能秘書的好料子,夏天還可以擔任空調(?)的工作,值得培養。(閉嘴)只不過阿緣暫時是……享受不到成果了(喂)
原著中再不斬最後的落淚真實刷好感,看在曾經的感動的份上,給他個HE,相信我會有的。他和白都會好好地。
第87章
不僅旗木卡卡西和三個小的發出了難以理解的單音,就連躺在床上的再不斬,都掙扎著抬起了頭。
再不斬做好了一切准備。
無論是現在就去干活,還是要迎來狂風暴雨般的嘲諷恥辱,他都做好准備了。
萬萬沒想到她開口就是……
「合法身份?」
「對,合法身份。」阿緣肯定的點了下頭,「我之前稍微了解了一下你們的情況,因為時間斷又沒有實際調查的信息支撐可能會有些片面,但大概總結一下,我覺得還是要先從合法身份,也就是落戶開始入手。」
「恕我直言,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穩定的大後方,一直像這樣東躲西藏到處跑沒辦法明面上工作的話,那事情就很難會有好的改變,要耗費精力的地方太多了,得到與付出不成正比,就本末倒置了。」
「說白了就是你們將會長時間面臨最糟糕的甲方……就是你們說的雇主,干著最髒最累的活,然後拿著遠遠比不上自己的付出,或者看起來很美妙卻不一定能拿到手裡的報酬。」
像是以某個國家為雇佣方的的大頭收益,就更不可能了。
不管原本想做什麼,一直是叛忍肯定不行,大部分的時間都要用來逃避追殺還有想辦法掙錢上,而不是正規忍者的話,那些錢多事少離家近……不是,錢多事少又安全的工作就對他們幾乎永久性的關上了大門。
就算這次活下去了,今後的生活也不會有改變。除非能夠放棄一切去深山老林裡過與世隔絕的無人知曉的生活。
「——綜上所述,首先要解決的是戶口問題。」
「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再不斬眯了眯眼經,「但這跟小姐你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們有沒有身份,跟你沒有一絲關系吧?如果是有什麼讓我做的,那盡管說就是了,沒有必要再這裡繞這麼多圈子。」
盡管這聽起來好像是可以讓他和白後面的路變的好走的方法,但是……他看不出這樣做對這位大小姐有什麼好處。
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去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唔,我確實是有想要交給你們去做的事情。」
阿緣沒有否認。
果然。
再不斬了然。
同時反而覺得安心了幾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充滿了利用關系,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都是這樣。
他也一直很滿意這個結果。
至少這樣,當對方還用得上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是安全的。
阿緣看了看再不斬,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白。覺得對忍者們來說,果然簡單明了一點比較好。
「簡而言之,我希望你們能當這個波之國的忍者。」
「……哈?」
這一次的聲音,困惑更深,或者說已經到了大家都跟不上這個思路的程度。
「我和白?當這個國家的忍者?」
再不斬露出了毫無遮掩的,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的表情。
「對。」他們顯得太過困惑,以至於阿緣也有點懵了。
她說的話,有這麼奇怪麼?
她覺得沒有那麼難理解啊。但是看幾個人確實都很詫異的樣子,她也只好再詳細的解釋下去:「為了防止再出現卡多這樣一個菜雞都能把一個國家當成提款機用的情況發生,雇佣忍者在不是再正常不過麼?」
雖然不說能打敗絕大多數強敵,但是至少能篩選出大量不必要的損失,哪怕只能把那些想渾水摸魚的小嘍嘍們解決了也好。大名的事情……姑且不論,這個國家的人要是一直都這樣也太難了。
這已經不是自己努力不努力的問題了,而是就算想要努力,想要追求什麼,也沒有機會去做。
波之國本來也不大,可能也就跟她那一點地方差不太多——不考慮水域問題,可能還沒她那邊占地面積(把附近的山林也算上)大。
忍者不用太多,有十個就夠用,沒有十個,兩個有經驗的人姑且夠維持日常維持治安用了。
「雖說按照這裡的習慣,本來應該是自己建立忍村培養忍者的,只不過這個方法不適合本身沒有足夠大的土地,也沒有從很久以前就在此生存以此為家的忍族在此駐扎,並且也沒有足夠財富吸引有實力的家族來此投靠的波之國。」
「而就算想要從小培養新的忍者,時間上也來不及,因此肯定是要從成品開始使用才更符合波之國的國情。」
「當然,你們只是備選方案之一。」阿緣看了看身旁直抓頭發的旗木卡卡西和一臉『雖然不知道到底在說什麼但好像真的很厲害啊』的漩渦鳴人。
「只是咨詢了相關人士的一些意見之後的一個優先選項,如果你們確實不樂意,那我也不好強求,只能選擇啟用備用方案了。」
「但我跟白的下場,就不好說了是麼。」再不斬直擊重點。
「嗯……或許你們可以再另一個世界重逢?」
阿緣沒有欺瞞的意思,誠懇的回答。
簡而言之,就是接受或者死……麼。
旗木卡卡西瞥了並不覺得進行了什麼可怕發言的少女。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暴君』行徑吧。
就是不知道緣小姐究竟出身哪裡了。
「哼,你都說到這種程度了,我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再不斬看了眼坐在輪椅上關切的看著自己的白,「但是,你怎麼就能確定波之國的大名會同意這個離譜的提議呢?」
「他會同意的。」阿緣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這一位不同意,就換個同意的上台,我相信總會有一個明白人的。」
……等、等等,你剛剛是不是非常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恐怖的發言?
這話一出,就連宇智波斑都投注了驚訝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又從上到下整個掃視了一遍。
只不過同其他人覺得『緣小姐真是恐怖』不同,他是驚訝於姬君似乎是真的動怒了。
在他們那裡,就算一開始什麼都沒有,就算多次被鄰國挑釁襲擊,她都沒有這樣『直接干掉大名』的想法,但是來到這裡……
不知道該說是『不像姬君』還是說到了這裡,姬君的情緒變得鮮明了許多。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定不是姬君的錯就是了。
——或許是因為阿緣之前的發言太過震撼,又或者是這個波之國的大名確實沒什麼存在感,於是當一行人在達茲納的引薦下來到波之國大名面前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對這位身份高高在上的『大名』表現出什麼尊重,敬畏的意思。
有極個別人看著這位富態的像個……糯米團子的中年人流露出了些許憐憫的神色。
不管怎麼說,被緣小姐盯上的話,就算是大名……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吧。
「歡迎你,拯救了波之國的英雄。」
波之國大名的聲音也是跟外表一樣的軟綿綿,一副聽起來也很好欺負的樣子。
「只是不知道你特地來是……」
「是來跟你談筆生意。」
「生意?可是如你所見,這個波之國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
波之國的大名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雖然說是大名……但因為是極為渺小而貧弱的國家的大名,他除了大名的身份之外,其實既沒有地位,也沒有話語權。
幾個大國的會談什麼的,更是不會通知到他。
當然同為大名他要是湊上去大概也不會被拒絕,但也僅僅只是不拒絕而已。沒有人會理會他,也沒有人真的會把他當個大名。
所以他也不會湊上去自討沒趣……從他父親那一輩就不會了。
邊緣的,小小的國家。
邊緣的,不起眼的大名。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被卡多盯上可以說是個意外,但就算是意外,他……也無能為力就是了。
波之國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也沒什麼防備力量,命脈掐住,就只能動彈不得。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
而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禱這個國家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不算富裕,時長被遺忘,但人們好歹能想辦法活下去。
「就是什麼都沒有才要添置嘛。」
阿緣坐在波之國大名面前,她的姿勢並不像人們認知中的貴女,而更像個擺出談判架勢的男性。
「我呢,有一些需求,可能只能通過國家層面去采購或者溝通有無,只靠我自己的話會很麻煩,因此希望你能作為中間人幫個忙,以波之國的名義來采購,錢我來付,你只要付個名頭就可以,甚至物資如果價格合適的話,一式兩份,留在波之國一份也沒什麼。」
「而且作為交換,在此期間我也會幫你規劃、推進波之國的重建工作。」
反正錢不是自己的,花錢來不心疼。
「你想買什麼?」
波之國看起來跟團子一樣好欺負的大名睜大了眼睛。
「發電站的機組、還有輕工業生產線這些吧……當然如果實在買不著,能夠去參觀聽講也可以。」
「……啊?」
波之國大名也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等等,這都是要干什麼?
「……具體的晚些會給你目錄,你可以看一下確認一下要從哪裡下手。」阿緣沒有浪費時間在解釋上事實上,就算說了也沒什麼用。
畢竟她的目的是直接抄作業甚至還要把別人的作業本拿走的打算,就算跟人說是『我要把作業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也不會有人當真的吧。
那不如簡單粗暴一點,直接要東西,然後在這期間把波之國的事情捋一捋。
比如……
「現在時間緊張,我們就先從就近的事情說起吧。」她抬手比了一下身旁已經能站起來走過來的桃地再不斬和白。
「這兩人,我希望你能夠雇佣他們作為波之國的忍者,然後給他們一個波之國的合法身份。」
「好……」波之國的大名沒什麼脾氣的就想點頭,下一秒才反應過來面前少女話中的意思。
「讓他們當波之國的忍者?可他們不是之前卡多雇的忍者麼?」
「……那只是臨時雇佣關閉而已,他們現在棄暗投明投奔我了,只是考慮到我的情況和波之國的實際情況,我覺得還是把他們留在這裡性價比更高。」
「性價比?」波之國大名跟著重復了一遍。
「嗯,就是性價比。」阿緣快速的總結了一下,接著帶入了下一議題,「再有就是請其他幾個國家的忍者來輪流執勤的事情,還有公共設施建設、人口普查登記、教育醫療還有就業創業這些事情,盡量今天先理一個章程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波之國大名原著沒出場,只在開頭提了一嘴。但是考慮到後面卡多的財產都被還回去而不是成為了大名的私產來看,大概不是個刻薄的人(當然更大的可能是AB沒想)
再不斬:我是誰我在哪兒你想干什麼?
阿緣老師開始上課了!
為了課程(?)內容我還特地去請教了我做運營做人資做培訓做商務的一些小伙伴,學到了一些肮髒的(?)大人世界的意識形態和認知。
不過我畢竟小學生文筆,不確定能不能表達清楚……
總之就是我想裝個逼,給忍者們洗個腦打開新世界大門(不是)
第88章
實話說,今天的這一幕,對在場的幾人都是從沒想過的……新奇體驗。
對阿緣來說,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手把手教一個大名如何當市長……大名,而對忍者們來說,則是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跟大名坐到一張桌子上,討論一個國家的經營和走向。
雖然現在大名很少直接插手忍村們的運營了,但大名始終是大名,對普通忍者來說,是要後面跟一句『大人』一句『殿下』的存在。
別說是同桌吃飯討論問題了,就算是當大名的護衛,也不是誰都有機會的。
因此就算是忍者們的地位變高了,但『面見大名』或者『跟大名交談』都是不會想也不會想的事情。
但就算是這樣可以拿出去吹噓個十年的事情,也不是誰都願意的。
漩渦鳴人就早早地躲了出去。
宇智波佐助沒一會兒也……退了出去。
再之後是達茲納。
最後出來的是宇智波鏡,不過他不是躲出來,而是出來端茶給一直沒停下過的姬君的。
宇智波鏡還沒有到可以充分理解阿緣話中含義的年齡,對他來說,聽這些內容更多的只是記錄,先記下來,日後一點點的,慢慢地去理解,去融會貫通。
不過這些都是今後的事情,現在最優先的還是姬君會不會口渴會不會餓了之類的事情。
「為什麼要在沒有洪災的時候建立防洪救災極致?不提前建設防洪救災機制,洪災出現的時候你怎麼辦?拿人命去填還是拿你的腦子去填!?你能憑空變出人還是變出物資?」
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咆哮。
「怎麼建?你為什麼不能自己動腦子想想?這是你自己的國家,它是什麼樣有什麼特點你自己不清楚麼?不清楚就回去給我看書,實地考察!把整個國家走一遍,把過去十年的氣候記錄都看一遍!」
「沒有?沒有現在就開始記,今天開始,過去的事情去找老人問,什麼時候發生過洪災,發生過幾次,怎麼解決的。」
「還有你們兩個,也給我好好的聽著,這今後都是你們的工作範圍,別以為忍者的工作就是打打殺殺,就算以前是現在也不是了,你們是要為這個國家效力的,當然是這個國家需要什麼你們就做什麼。」
桃地再不斬剛把視線移開,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該出去避一避的時候,阿緣就像是察覺到學生在開小差的老師一樣用鷹一樣銳利的眼神掃了過去。
他下意識向後仰了下頭。在繼續聽這些頭都大了的信息和出去然後被再錘斷一身骨頭之間……選擇了前者。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想死不想就此結束,那也只能選擇忍耐了。
更何況……
他視線掃過在場的其他人,包括了唯唯諾諾但聽得認真的波之國大名。
這也確實是他以前不曾接觸……或者說忍者們大多都不曾接觸過的信息。多了解些似乎也沒壞處。
「……緣小姐,真可怕啊。」
漩渦鳴人扒著門框縮回了腦袋,宇智波佐助雙臂環胸靠在另一邊的護欄上。
「哼。」
俊秀的少年冷哼了一聲,不做評論。
「啊,鏡!」
見到宇智波鏡端著茶水點心回來,漩渦鳴人趕緊跑了兩步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問。
「緣小姐,原來這麼凶的麼?」
「凶?」宇智波鏡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對啊,你看,她不僅凶了再不斬那家伙,甚至還責罵了一位大名……一位大名哦!」
「也沒辦法呀。」卷發少年搖了搖頭,「誰讓他們太笨了,還要緣小姐這麼盡心盡力的教導。」
???
不是,你這意思還是因為他們的錯了?
旋渦鳴人眨了眨眼,連一連酷酷的宇智波佐助都驚訝的轉過頭看了過來。
「緣小姐大概也很無奈吧。」宇智波鏡小小的嘆了口氣,「都已經這麼細的講解了。」
「……」
說不通,沒戲。
這一次,就連漩渦鳴人都放棄了再說什麼的想法。
雖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也確實是這個樣子吧。
全程都是緣小姐在說,他們在聽,就像是在學校的時候講課的伊魯卡老師和自己。
或許緣小姐說的確實都是對的吧。
只不過這樣的緣小姐太可怕了,他、他還是回來等小櫻的轉述吧。
時間很快過去,被阿緣按著頭學習記錄了一下午的大名抱著記了一下午的筆記,小心翼翼的踮著腳尖溜了。
在、在明天到來之前,他都不會出來房間了。
這個充滿了殘酷的世界,只有房間還有一絲絲溫度。
「緣小姐。」
旗木卡卡西看著正喝茶潤喉,。安安靜靜一點看不出剛剛的狂暴的少女,罕見的主動開了口。
「什麼。」
下課時間的阿緣恢復了原本好說話的樣子。
「我不太明白。」旗木卡卡西皺了下眉,似乎想要找一個恰當的措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您為什麼要求大名雇佣不同忍村的忍者呢?」
雇佣忍者,不是應該開始在哪裡,就一直雇佣哪一個忍村的忍者麼?
就好像火之國的大名不會雇佣雷之國的忍者這樣。
一直雇佣一家,有了穩定的關系才更放心、安全麼?
「為了平衡啊。」
「波之國是小國家,還是又窮又小的那種。是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去長期雇佣某個忍村的高級別忍者的。那樣太花錢了,而且性價比不高——主要是也不太需要,畢竟波之國這麼多年也只遇到了一個卡多,其他小嘍嘍有一個像你和小櫻他們這樣的小隊就夠了,一個帶隊老師加三個新手忍者,或者兩個中忍,也就差不多了。」
「而這種情況,如果一直雇佣一個忍村的忍者,那麼很容易就會受到這一方的影響,從大名到平民百姓,很容易就會傾向或者厭惡這個忍村,這樣日後做事情就很容易片面、受限,而更重要的是。」她頓了頓。
「更重要的是?」
「很容易被忍村店大欺客,而如果波之國已經被打上了跟XX村親近的印像,那麼一旦談崩了想再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也很困難,尤其這個世界上的忍村選擇項一共就那麼幾個,如果接二連三的跟忍村合作不愉快,那日後想再找人都找不到了。」
「雖說我相信忍者們大多都很有契約精神,也會很好地完成雇主的委托,但是凡事總有萬一,提前准備上反而更能保證感情穩定。」
「再者就是互相制衡,激發工作熱情——幾個忍村可以算是同行,跟同行對比的時候,誰也不會希望自己是差的那一個。所以就算只是為了『不比對方差』大家也都會努力工作,這樣也就避免了他們中個別人可能會消極怠工的可能性。」
當然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個主要的點,那就是『制衡桃地再不斬和白』。
若是他們對波之國有了歸屬感那當然是好事,但如果不是單純的歸屬感,而是想要將國家據為己有,想要以波之國為跳板去完成自己的野心,那就糟糕了。
但引入其他忍村的忍者的話,他們不再是『唯一』,就極大程度的減少了桃地再不斬控制波之國的可能性。
也會將桃地再不斬的注意力從一心一意琢磨他自己的願望理想上,拉到他要琢磨這些別的村來的忍者水平怎麼樣,能干到什麼程度……這些事情上。
分散他的注意力。
老實說,讓他留在這裡當波之國的忍者其實是一步險棋。
是沒辦法中相對比較好的辦法。
但如果不上個雙保險,也很難放心,好在現在一切都還進展順利。
或許是因為驚訝的太多了。旗木卡卡西現在已經不會為了這種程度的精彩思路和邏輯就感到震驚了。
反而微微的還有些適應了。
畢竟是緣小姐嘛,這種程度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的這種沒有緣由的信賴感反而更多。
既然緣小姐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吧,他自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結果了。要是只有他們和再不斬的話……大概率就只有兩敗俱傷,你死我活的慘痛結局吧。
畢竟忍者的生涯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比起好結果,壞結果和悲慘的結局占據了大多數。
得到答案,旗木卡卡西……步伐輕快的就離開了。這讓以為他還要刨根問底而思考了集中表達方法的阿緣不知該說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
因為刨根問底的話,可能會出現一些他不太能接受的答案也說不定。
但他突然不問了也讓阿緣感到略微的不太爽。
我准備了那麼多,結果壓根沒有用到……
唉,以後面對忍者的時候,還是不要想得那麼復雜了吧。
想了也是用不上。
第二天,緊張的安排工作再一次開始了。
波之國大名按照阿緣的要求向各處發出了求購信息,確認清單上一個沒有漏下之後,再一次開始了內政工作。
波之國百廢待興,雖然情況看起來糟糕了點,但也因為糟糕,所以很多東西可以直接推翻從頭開始,倒也不完全是壞事。
再加上有現成的忍者勞動力和充足的外快收益。從人口普查和基礎建設開始,想必要不了幾年就能有所成果。甚至按照阿緣對忍者們的工作效率的了解,可能比想像中還要快得多的時間內就能有成果。
這樣一來,只要後續發展的方向定的沒有錯誤——不要求完全正確,只要沒有錯誤就夠用了。那麼幾年之後,波之國就算還是又窮又小的國家,也會變的有條理,有安全保障。
至於再接下來的事情……
那就該是他們自己應該老驢的問題了,跟她沒什麼關系了。
畢竟這可是他們自己的國家,自己都不上心,難道還有指望其他人大發慈悲放過它或者好心給它指一條正確的通路?
沒可能的。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規矩的敲門聲,接著傳來了一個聲音:「可以進來麼?」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其實……挺擅長損人(?)的,只不過因為之前戰國時候周圍的人都太乖巧聽話兢兢業業壓榨自己了,她就只能選擇溫言安慰和激勵他們了。
碰到再不斬和波之國大名這種,就……反過來了。
第89章
「請進。」
雖然處於悠悠閑閑的甜點時間,但並沒有什麼吃東西就不見客的規矩的阿緣還是爽快的放門外的拜訪者進來。
最先看到的是毛茸茸的白發,接著才是總是帶著面罩擋住下半面部的旗木卡卡西本人。
青年走進來,然後愣住了。
「……怎麼了?」總不能就是來看自己吃東西的吧。
「不……只是稍微有點驚訝。」旗木卡卡西搖了搖頭,「怎麼說呢,沒想到緣小姐也有不在工作的時候啊。」
沒有文件卷軸書本,也沒有一張張空白的,等待填滿的紙張,擺滿了桌子的是各式各樣的點心和飲品。
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准備吃點心的場景?
這當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事實上甘栗甘中經常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只是這個畫面出現在緣小姐身上的時候,怎麼看都微妙的……違和?
其實他也知道緣小姐不是機器,肯定也會有吃吃喝喝放松的時候,但是真出現了,還是挺……奇妙?神奇?驚訝?
反而有那麼點奇怪了。
「驚訝什麼?波之國原來也有這麼多種點心?」
其實她也挺驚訝的。
抄了卡多的家,把被他藏起來的糧食蔬菜水果什麼的重新發放給被克扣的店家之後,整個波之國就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樣鮮活了起來。
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有各式各樣的小吃飯館重新出現在城市當中。
這速度,著實讓阿緣震驚了。
畢竟她辛辛苦苦搞了幾個月,也只是『餓不著人』而已,別說什麼飯店了,賣小吃的都不可能出現。這讓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兩邊的差別,以及人類社會的潛力和自愈力。
但不管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自己不了解的神秘力量在推動,有這樣的結果總之是件好事,總比人們都死氣沉沉的打不起精神要好。
再加上大橋這兩天也將正是竣工……波之國總算是有個新的,良好的起點了。
「不,不是這個。」
看緣小姐對著桌子上的點心挑來挑去,一臉這個也好那個似乎也行的樣子。旗木卡卡西來之前的緊張也松懈了一些。
雖然思想有些可怕,手段也十分老道殘忍,但緣小姐看起來仍然還是他們剛見面的那個鮮活的大小姐嘛。
就像個普通女孩子那樣。
「我是想來談一下您說的……輪流雇佣忍者的事情。」
「……你是想走後門當第一個?」
阿緣挑了挑眉。
「不,不是。」
旗木卡卡西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恕我直言,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就實際情況來看,我認為可行性不大。」
旗木卡卡西斟酌了一下用詞,他不想打擊緣小姐,實際上也覺得這種制衡的方法其實很絕妙,只是……現在還不太能實現。
「為什麼?你們不接這種小活?」
「不,不是,只是忍村與忍村之間……不那麼和平。」他簡略的說了一下目前幾個忍村的情況,十幾年前的戰爭太過慘烈,他不願意多說,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就帶了過去。
「所以你們其實沒有,一個忍村接了這裡的工作,另一個忍村就不能接的規矩?」
「這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大家都是這麼默認的。」旗木卡卡西搖了搖頭。
「那就好辦了。」
阿緣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向旁邊一伸手。用宇智波鏡遞過來的紙和筆刷刷寫了點什麼。
「我用這個數來雇佣,你們接不接受?」
「這肯定是接受的啊。」
一個最多C級的任務,能拿A級的佣金,誰不做呢?
「那讓你跟另一個忍村的忍者合作呢?」
「這個就有點……」旗木卡卡西遲疑了,雖然現在不打了,但和同盟忍村之外的忍村合作,那有點……
「好,那我換成這個數呢?你同意麼?」
「這……」旗木卡卡西沒剛剛那麼堅定了。
「那這個數呢?」
「……」旗木卡卡西不說話了。
別人答不答應他不知道,反正1如果他自己是火影的話,他肯定是應了。
錢多事少還安全,還能拿幾個A級任務的錢,誰不願意呢?
他都想常駐了。
「你看,這不就解決了麼。」
阿緣擺了擺手。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不可能。」
「當然錢也不能只要有人干就給你,還要有考核的,滿意度達到考核標准才能拿錢,不過這個考核標准我想對對忍者們來說也不是難事就是了。不過這個不著急,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波之國最新的城市規劃先定下來。」
「城市……規劃?」
又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對,因地制宜的進行城市規劃,這樣才能讓城市更好更健康的發展,這樣也避免了日後因為快速發展而反復拆建城市而可能出現的浪費。」
阿緣再次伸手,宇智波鏡乖巧的遞過了波之國的地圖。
「比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阿緣在三個地方畫了X,「這些地方地勢較低,且植被覆蓋少,一旦遭遇暴風雨天氣很容易會被淹沒,運氣不好可能還會被洪流衝垮,那麼這樣的地方就需要額外注意,首先是不能把重要建築和住宅區建在這裡。」
「還有這裡。」她又畫了個圈,「這裡相當於一個天然港口,日後肯定是要建立一個貨運港口的。」
遠處的東西到這裡卸貨,然後通過波之國那座大橋運向內陸的火之國等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些資料,都是您這兩天做的?」
「當然不是我自己做的。」阿緣丟給旗木卡卡西一個『你在想什麼』的眼神。
想什麼呢,我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下子自己完成這麼多工作啊。
「當然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結果啊,我以為你是知道才讓小櫻來幫我的。」阿緣從沒遮掩的意思,因此她一直以為對方知道自己收集了很多信息資料的事。
「小櫻……她做得了這些?」
旗木卡卡西呆滯的看著地圖和一旁密密麻麻的注釋。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自己這個女學生,相反,作為忍校的『理論第一』,她肯定是非常有實力的,只是他並不覺得那個出身和平,生活幸福的普通女孩子能做得了這麼多這麼專業的事情。
「她當然能啊,小櫻可是幫了大忙的。」
哪有這麼看扁自己的學生的,合著只有那兩個男孩子你覺得什麼都可能,到了女孩子這裡就覺得不行了?
「……抱歉,我只是有點驚訝,是我不對。」
也許是因為那兩個孩子太特殊了,他不自覺的就將更多地注意力放到了那兩人身上,而忽略了對小櫻的培養。
「小櫻很有潛力的,就算不當忍者也可以有很多選擇。」雖然感性,容易感情用事,但是她聰明,也耐得下性子去做事——更重要的是有一股子倔強,一旦下定決心,就會以驚人的毅力和執著去完成。
培養得當,也能當個多面手。
當然因為她不是忍者也不是很清楚忍者中的晉升之類的事情,所以無法判斷她作為忍者的前途如何,但是只說潛力的話,她是一個有出人頭地可能性的好苗子。
「……謝謝,緣小姐。」
旗木卡卡西真心實意的道謝。
謝謝你讓我發現了一個之前被忽略的地方,也謝謝你給了她一個可以看得更寬更遠的機會。
「這倒不必,我也不是為了你。」
阿緣搖了搖頭,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
畢竟自己也是受到了很多照顧的。
旗木卡卡西離開了,出門的時候,剛好撞到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美貌青年。
黑色的長發束到了一起,讓青年看起來柔和明亮了不少。
只是在旗木卡卡西看來仍然深不可測,就算這位叫做斑的忍者現在看起來溫和了許多,他也不會忘記大橋上他赤手空拳就把桃地再不斬這個前忍刀七人眾之一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還有那數百名卡多的手下。
殺掉那些人他也做得到,但恰到好處的只是讓人爬不起來就難多了,更何況還是那麼短的時間。
他甚至連氣息都沒有一絲紊亂的跡像。
好像出門散了個步一般。
這等實力,就算對手是『影』們,也有一戰之力吧。
旗木卡卡西收回視線,主動讓開了路。
「你不需要花費這麼多精力在這群……沒什麼用的忍者身上的。」
阿緣才咬下自己選了半天才選定的點心,就聽到了宇智波斑低沉的聲音。
「什麼?」
「這些忍者。」
宇智波斑皺了皺眉。
他當然希望忍者也好普通人也好都好好地,平平安安的,但是……一想到姬君的心血都花費在了這樣……實力不濟的忍者身上,他就覺得不值。
「其實還好啦。」畢竟她只是提供一個思路而已,具體執行還得人們自己克服困難去做。
「而且這其實也是個測試,如果可以走這樣一條路的話,那麼以後我們自己的路也會變寬不少。」
宇智波斑思考了兩秒:「你是說,接國家的委托,負責維護秩序這種?」
「這只是形式的一種啦。」阿緣看著一臉認真思考的宇智波斑,開始思考該如何解釋。
「主要還是要提高忍者的地位,還要讓忍者們的工作多元化發展,擁有更多可能性——世界變好的同時,忍者也要跟著一起變好,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
一成不變的話,只會被時代落在後面,那就更起不來了。
宇智波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的表情慢慢嚴肅了起來:「所以,是要將跟不上時代的忍者……消滅掉麼?」
「……」聽了他的話,阿緣手裡的小點心都掉了。
「當然不是啊!」
你們怎麼回事?一個兩個想法都這麼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阿緣:我覺得這個世界哪裡不太對,他們的想法太危險了。
其他人:你的想法才是最危險的啊。
旗木卡卡西只說對了一半,斑醬確實能對上影,只不過不是有一戰之力而是可以1v5還把人按在地上錘(你)
本來想一口氣多寫點的,但是我實在是太困了,怕斷片兒思路跟不上,還是明天再考慮多寫點,爭取一口氣解釋清楚。(希望我能解釋清楚)
我今天坐在辦公室差點困出溜下去,我旁邊的姑娘都看不過去,怕我一不留神就睡著了滑到地上去了。(簡直像遲來的冬眠)
親親我的大小可愛們,晚安安(說話間人就縮進被窩了)
第90章
「人總是會有不同意見的啊,就算現在意見相同日後也會因為種種原因而產生新的分歧,難免會有反對的時候,你總不能說把反對的人都干掉吧?」
阿緣試圖解釋,然而在看到宇智波斑一副『這樣似乎有點問題但也不是不行』的樣子的時候,不由伸手按住了額頭。
怎麼說呢,以前因為看不清表情,所以並不會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忍者的一根筋……她開始考慮其他幾人是不是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想法,並且考慮回去之後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上幾節思想課疏導一下,不要總是這麼凶狠極端。
——回去還是安排一下吧。
「你有更好的辦法?」
見阿緣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宇智波斑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身為忍者,尤其一名常年征戰在外,見證了發生在各處的悲劇與戰爭的忍者,他覺得沒有多少人能比自己更明白忍者和貴族們的固執了。
若是忍者真的都能夠接受另外一種出路,那麼也不會千百年來都是這個樣子。
因此想要改變,淘汰掉一部分人,讓另外一部分人閉嘴,無疑是最快捷方便的手段。
「……」
你這樣認真讓我反而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解釋說明了。
阿緣嘆了口氣,決定先從忍者身上開始解釋說明。
「我們來做個假設,假如在一個忍者……或者一個忍者家族面前有兩種選擇, 第一個就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從貴族大名們這裡接各式出動全族的委托,這個具體的委托內容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比我清楚。」
宇智波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而另一種則是將委托從整變零,把雇主從特定的貴族大名們,變成一個個任務,然後由忍者們自行去選擇合適的,自己可以接受的任務去完成。並且可以擁有安全的住所,可以由水平高的去接高風險的任務,剛畢業的小忍者可以去做一些簡單的任務,老人和無法執行任務的人就在家裡操持家事,當然可能綜合薪酬會稍微低一些,你作為忍者,會想選擇哪一種呢?」
「這……」宇智波斑遲疑了。
他自己肯定會覺得後者更好,從家庭來考慮似乎也是後者更好一些,但是想到後者的收益模式可能難以保證全族的收益,他又猶豫了。
「那如果在加上小孩子可以上學學知識,也有醫院,如果生病了可以去醫院治療,按照規章制度納稅夠一定年限之後,就算有出了意外有了殘疾也有最低生活保障或者可以安排技術培訓讓人有機會再就業呢?」
——那當然是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去,自己肯定是願意去的。
忍者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去廝殺,不就是希望家族能夠平穩的生活延續下去麼。
「看,你是願意的,對吧?如果能有這樣的待遇,一個忍者家族來了,會不會有其他的忍者家族也想來?三個五個家族,三五十個家族,三五百個家族,如果大家都想要有這樣的待遇和環境的話,那麼自然會想辦法融入其中。」
「但是,只有一個國家這樣做,是沒辦法接納數十萬忍者的吧。」
沒有那麼多工作量,也沒有那麼大的地方。
一旦這個體系崩盤,那麼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會崩盤。
阿緣嘆氣,她確認了,宇智波斑這個人……真的是個實心兒的老實人。做事是一頂一的靠譜,但是思考方面……還是有待開闊視野和提高啊。
大概過個十年八年的就好了吧。
「……斑先生,你知道怎麼才能提高自己的薪資待遇麼?」
「讓自己變得更強,只要一直是最頂尖的忍者,那麼就沒有人敢降酬金。」宇智波斑沒有一秒猶豫的回答。
雖然聽起來好像沒錯,但是……
「最頂尖的忍者,也是要對比出來的吧?如果沒有可以對比出『你格外強大』的對手,讓雇主覺得必須要雇佣你這個身價的忍者,那麼反過來你的佣金也就很難保住了不是?」
這又觸及到了宇智波斑的認知盲區。
在他看來忍者天然的就分頂尖和普通,越大的任務,就要越頂尖的忍者。雇佣了宇智波,就一定要雇佣千手,這就好像某種定律一樣。
怎麼可能會有宇智波接不到任務的情況?
但只是從理論上來看的話,姬君所說的卻也沒錯。如果可以省錢,那群大名當然會選擇更廉價的選擇。
「所以呢,想要提高佣金,實際上不完全取決於自己的實力,更多的時候反而是要看同崗位其他人的待遇,對忍者來說,也就是你們的敵對忍者的待遇。」「雖說在忍者自己看來你們是同為忍者的敵人,但在其他人看來,忍者就是忍者,是一個職業。他們只是在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當中,選擇自己覺得合適的來雇佣而已。就好比你們和千手,是他們更看好你們或者千手麼?不,當然不是,更多的時候恐怕單純只是因為一方雇佣了宇智波,而另一方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去雇佣同水平的千手。反過來也是一樣——而一方的身價,同另一方比只能高不能低。再不然也要是基本齊平,那麼這個時候,你們的身價就因為對方而維持了一個相對高的水平,甚至不止是維持,還增加了。」
阿緣把桌子上的點心推開,先從中拿了一個個頭最大的,接著又再剩下的點心裡找了一個跟他個頭差不多的,擺在了一起。
「看,沒有對比的話,是很難直面判斷強弱高低的,但是如果先決定了一邊,再去找對照,不就很清晰明了了?」
「雇佣宇智波要這麼多錢。」她一邊說著,一邊劃拉了一些小點心到代表宇智波的大個點心旁邊,「那麼雇佣千手肯定也是差不多的價格,忍者們也是要吃喝過日子的,給錢少了當然不能干不是?如果兩個雇主一方給錢很多,另一方給錢很少又沒有其他的福利待遇,那麼誰也不回去給摳門的那一方干不是?」
如果這個時候雇主還扣扣索索不願意花錢,那自然雇不到好忍者——雇不到同等水平的忍者,那麼很明顯的就要被被擊敗,被按在地上摩擦。肉眼可見的就沒有以後。
當然也不排除卡多這種過河拆橋想法的,但考慮到正規……也就是以家族為單位的忍者們的凝聚力,這麼做顯然要單上極高的,搞不好就死在報復中的風險,得不償失。」
「所以說,想要忍者的待遇得到改善,那就要總體,尤其是同級別敵對忍者的待遇得到改善,一部分提高了,那麼為了能讓忍者們安心干活,其他忍者的待遇自然而然的也要有所提升,畢竟一邊吃飽穿暖錢多事少離家近,另一邊只能干著最苦最累的活拿著最少的工資,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心態平衡不了不是。」
阿緣說完,拿起其中一個大個的點心阿嗚一口咬了下去,然後含含糊糊的繼續說:「看,這樣有了區別,誰都會在意的不是麼?」
宇智波斑卻是沒有立刻回應她,而是變魔術一樣掏出一枚手裡劍反手向後丟去。
「額……我只是想問問,緣小姐要不要參加慶典……」
門外,去而復返的卡卡西抬起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敵意也不是想偷聽……他實際上也確實沒聽到什麼東西,原本就只是想到自己剛剛忘了問緣小姐要不要參加慶典活動。
為了慶祝打敗了卡多,人們想要用一場慶典來慶祝這場勝利,和今後可以預見的幸福生活。
萬萬沒想到差點因此要身上缺點零件。
他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剛剛那不起眼的手裡劍,可能就要從自己身上帶走點什麼了。
這位『斑先生』可真是一丁點都沒有把自己當做『自己人』來看待吶。明明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考……額,對自己來說是生死考驗的戰鬥。
對斑先生來說,大概……或許可能就跟熱熱身差不多?唉,也難怪人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呢,換做是自己也很難有什麼共患難的情感吧。
只是多少有那麼點別扭,好歹自己也算是不差的了,可在這個人面前,卻毫無招架之力,送回木葉的消息也還沒有回應。他真不知道這個仿佛憑空變出來的幾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緣小姐作為貴女不被外人知曉身份還情有可原,可斑先生這種影級實力……搞不好比一般的影級還要更高一點的忍者,一點消息都沒有也太奇怪了。尤其還有一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強悍實力的鏡跟在旁邊,那就證明實力高強的並非只是斑先生一個人,就算不是一個家族都很強,也證明了他們中的小一輩實力也不會差。
這麼多人卻從沒有過蛛絲馬跡,可能麼?
「慶典?」阿緣重復了一遍。
「對,慶典,達茲納先生跟大名建議的,說波之國的大家都希望能夠有一場慶典來慶祝打敗了卡多。」白毛忍者點了點頭。,但看面前的少女似乎沒有贊同的意思,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如果您……覺得不合適的話,那我跟他們說先不要辦了?」
話說完之後,旗木卡卡西自己也呆了一下。
……等等,為什麼波之國的事情,要經過緣小姐同意呢?
明明沒有直接關系,但說話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哪裡奇怪,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對方問的理所當然,阿緣也回的理所當然:「不用啊,有慶典也挺好的。」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她穿越之後第一次見到慶典活動呢。
之前是沒顧不上也沒那個條件,後來是出不去,再之後又一直很忙……
她還真是挺好奇這個世界的慶典活動是怎麼樣的。雖然是異世界,但考慮到各方面都隱約有些日本的影子,所以慶典應該也會有一些日系特色?
會有各種攤位活動什麼的。
回憶起自己曾經參加過的夏日祭——雖然為了不當弟弟弟妹的電燈泡後面都是她自己逛的,但其實也挺高興的。
這次能跟人一起逛,應該更有意思吧。
「……那我就這麼回他們了。」
旗木卡卡西又瞄了一眼一旁看不出在想什麼的美麗青年,又看了看姬君斜後方安靜的,帶著微笑跪坐著的俊秀小少年,小心的退了出去。
雖然那個孩子全程都幾乎沒有動過,就那麼溫溫和和的跪坐在那裡,注意到自己的視線的時候還微微笑了一下。
但他敢打保證,那孩子放在大腿上的雙手已經准備好了武器,一旦自己有什麼問題或者緣小姐有什麼命令,他就會立刻行動,對著自己的要害下手。
難以想像這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完全就是教科書一樣的忍者了。
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樣的實力,溫順、聽話,執行力高且對任務不會有任何質疑。
這樣類型的孩子他這麼多年來只見過一個。
一個同樣是黑發的少年的身影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只是比起那個還在思考很多事的少年,鏡要純粹的多。
他不會去考慮和任務以及命令不相干的事情,對身為主導者的緣小姐百分百的服從,對任務有極高的積極性。而且能看得出,他對涉及人命的任務,也沒有任何感覺。
不高興,不難過,也不會興奮,更不會思考那些更深層的,涉及更廣層面的事情。
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普通的事情來做,就算對像是他這樣有過交談甚至並肩作戰過的人也一樣。
他曾經的關心是真的,陪小櫻訓練時的用心也是真的。
但是,執行命令的堅決也沒有一絲虛假。
只要這是緣小姐的命令。
這可不是現在的忍者們,尤其是小孩子們能夠擁有的素養。
所以比起斑先生那不同尋常的強大,實際上是鏡的存在更令他在意。
真不知道緣小姐最後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說不定是連影們,都會忍不住驚訝的那種程度吧。
旗木卡卡西閉了閉眼,溜溜達達的離開了——他在這裡想這麼多也沒用,還是回去看看他的學生們吧,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可不能落下修行。
其實不考慮他們的來歷問題,有鏡的存在也是幫了大忙的。
一句『鏡都可以做到哦』就足以讓佐助和鳴人像打了雞血一樣的不管多累都能爬起來繼續努力。
果然有競爭力的時候,人總是能夠最大程度的激發潛力呢。
說到舉辦慶典,碰頭會開到晚上的時候阿緣就明顯的感覺到了大名和達茲納的心不在焉——就好像期待著假日,或者運動會的小學生那樣。
人在這裡,心卻早已經飛到另外的地方了。
雖說她恨不得一口氣就把所有她知道並且能想得到的東西都塞進大名的腦子裡……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是不可能的,她以前也有過這種心情,所以她很明白這個時候就算把人強行按在這裡是沒有用的。
就當放假吧。
對這個國家的人來說也確實是需要一些高興地事情來衝淡之前的麻木和絕望了。
或許是因為是為了慶典而工作,每個人都顯得格外有干勁兒。就算是夜幕降臨,也有人點著燈就著火把的光亮繼續工作。
能夠看到的地方,就算看不清他們的臉,身上的輕快氣息也隔著老遠都可以感受到。
有男人在搭建台子,有女人在趕制布置道具,還有跑來跑去送東西的孩子。
讓人無比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城市,這個國家是真的活過來了。
再加上達茲納正在修建的大橋明天也可以竣工,對這裡的人來說幾乎可以等同於『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吧』。
星星不知不覺掛滿了漆黑的夜空。
沒有月亮的夜晚,億萬星光就是天空的主角。
也許是因為波之國四面都是水,空氣更加濕潤清新的原因,漫天的星光先得格外的璀璨奪目。盡管他們每一個的光都沒有月光那樣鮮明搶眼,但無數細碎的星光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卻一點也不比月光黯淡。
長長的銀河橫在天上,不知從何開始,也不哪裡是終點。
「星星真漂亮啊。」走出房間的阿緣仰起頭看向雖然沒有月亮,卻一點不顯得黯淡孤單的天空。
在這樣浩瀚的星空下,人仿佛變大了,又仿佛變得更加渺小。
覺得人變大了是因為星空低綴的仿佛伸手就可以看得到,覺得渺小則是因為在這樣看不到邊際的星空下,時間和空間的界限都好像模糊了起來。
宇智波斑也跟著抬起頭看了一眼清澈的夜空。
星星很多,夜空很美,但這樣的美對宇智波斑來說卻很常見。
夜晚對忍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時間。
不出任務的時候,往往要訓練到深夜,還有專門的夜戰訓練。
出任務的時候,黑夜就是天然的保護色。
——當心裡有事睡不著又不願意讓人知道的時候,整夜整夜陪著他們的,也只有漫天的星光和月亮而已。
因此星空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除了族人和自己的忍具之外,最親近的存在了。
什麼都會變,可太陽、月亮,還有星空是不會變的。
因此比起這好看到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夜空,反倒是身邊正帶著欣喜表情仰望夜空,仿佛雙眸中也溢滿了星光的少女更加特別。
比起遠在天空之上的『星光』,還是行走在人間的光芒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和追隨。
微涼的夜風吹來,見少女不自覺的縮了下身子,宇智波斑順手接過鏡手中捧著的披肩披在了她身上。
「晚上會冷,想看星星也要穿暖和一些再出來。」
他不願打擾姬君難得的雅興,但就算要看星星,也要穿的足夠暖和,不然著涼就不好了。
畢竟姬君和他們這些什麼天氣什麼溫度都經歷過的忍者不同,在這方面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會受傷也會生病,溫暖而又脆弱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看看就好啦。」
她也不是什麼文采飛揚的人,看著這樣的星空能寫個三千字小作文來吹一吹描述一番。
有手機的話倒是可以拍拍照片錄個像,什麼都沒有……
就只能一句臥槽走天下的情況下,稍微看一會兒就好了。
反正現在還沒什麼光污染,空氣污染,這裡也好輝夜國也好,都可以看得到。
這大概也算是一種穿越福利吧,原本只能在圖片上,或者花大價錢去旅游才能看到的美景,現在只要天氣好就天天可以看。
聽阿緣說要回去,宇智波鏡就先一步回去收拾了。
收拾打水鋪床蓋被,這樣只要阿緣想的話,她回去洗漱一下就可以直接鑽進被窩裡去了。
少年的勤快時常讓阿緣這個年長者感到羞愧。
但或許真的是由儉入奢易,這一天天的,一不留神習慣了之後也就厚著臉皮應了下來。到了現在雖然還偶爾會有『雇佣童工我是不是要糟天打雷劈』的擔憂和自我批評,但……老實說她是真適應這樣的墮落生活了。
「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很討厭晚上。」
回去的路上,美貌的青年突然開口。
「斑先生小時候也怕黑?」阿緣有點好奇了,斑先生現在這麼厲害……小時候竟然曾經是怕黑要找家長的愛哭鬼麼?
「不是。」
「那是怕做噩夢?」
「噩夢雖然有,但也不全是。」宇智波斑搖了搖頭,「是害怕睡醒之後會在新的一天裡失去親人。」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每當他覺得自己變強一點了,就會噩耗傳來。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最終他只剩下了父親和泉奈。
再後來,父親離開了,他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起來的泉奈也走了。
偶爾他也會想,是不是他宇智波斑做錯了什麼,不然為何一次又一次的,離開的總是他在意的人,只有自己被留在這世間。
這究竟是戰爭的錯,還是這就是他宇智波斑的命運就是如此?
他無法分辨,也找不到分辨的方法。
只能感慨『啊啊,大抵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忍的吧。』
他能做的就只是掙扎著活下去,帶著宇智波的族人一起活下去。直到自己再也動不了,也要動身前往淨土的那一刻。
「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所有想要保護的存在。」
宇智波斑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但最終這雙手卻什麼都沒能做到,也什麼都沒能抓住。」
其實宇智波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說起這些事。
或許是因為星空讓他回憶起了那些原本已經被忘記的往事,或許是因為被姬君的行動所觸動。他突然就想說些什麼。
說說那些從沒有向人提起過的,自己都不想再回憶的過往。
然後,暖暖的溫度從指間傳來。
映入眼中的,是比自己小上很多的女孩子的手。
干燥的,中指上還有因為長時間握筆而產生的繭子的手。
少女的手並沒有如同文字描述的那樣『如花瓣般柔軟』,但那細小的重量和仿佛能沿著手臂溫暖全身的溫度,卻格外的讓人安心。
「看,這樣不就握住了麼。」
阿緣的手要小很多,因此只能握住他的手指部分。
「現在不是很好麼?泉奈在,柱間先生也在。」
阿緣其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樣一位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強者。
如果同情的話,反而是對他的不尊重吧?
畢竟那是他犧牲了許許多多才走過來的過往。若是只有同情,那不就相當於否定了他過去的努力,認為『那都是錯的』了麼?
所以她決定不做評價。
「今後一定也會越來越好。」阿緣頓了一下,握著他手指的手又用力了兩分,接著又小心的問道。
「額……那個,你現在還會做噩夢麼?」
噩夢很消磨經歷的,跟失眠一樣都很可怕的。如果還做噩夢的話,那還是早點想辦法解決比較好。
宇智波斑看著那雙握著自己手指的手,接著視線上移,看到少女緊緊盯著自己,關切的表情,手指動了動,反握住那雙溫暖的手,然後勾起唇角笑了:「不,已經不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太困了沒來得及說:
斑醬……斑醬的想法其實不是說他本性殘忍,他只是出於忍者群體的當事人,思維方式更忍者也更極端,敵人就要殺死。如果一部分人成了阻礙和平發展的敵人,那殺死這部分人就是最簡單快捷的辦法。
至於……文化入侵經濟干預環境洗腦這些他是沒經歷過也想不到的。因此在他來看,殺是最簡單快捷的——就比如原著他覺得木葉是錯的,他就要干掉木葉。
不然正常來考慮一般都會考慮A計劃不行,那我們就優先找找B計劃,至於A計劃……已經證實它是錯的了那就放著不管它也會自然消失。(大概這麼個概念)而他選擇要去搞掉。(當然這其中可能也有黑絕洗腦慫恿啥的)
今天的劇情思考了很久=L=一直在刪刪改改,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小學生文筆大概也只能到這個程度了。
希望我有解釋清楚(你)
悠于 2021-9-2 08:30
第91章
「除了個別比較遠的還沒有消息,您要的東西的大多都有消息了。」
因為其他人要麼不擅長要麼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最終身為本地人又多少了解一些相關信息的春野櫻就被自己的隊友和老師留下來給緣小姐打雜了。
雖說她其實不不討厭這份工作,但是就這樣被人像是選冤大頭一樣的推出來,她還是稍微有那麼點不滿的。
佐助君就算了,為什麼鳴人那家伙都……
不,不能這麼想。
春野櫻抿了抿嘴。雖然她仍然覺得漩渦鳴人這個隊友很煩,但隊友就是隊友,如果自己都對他有意見,那又怎麼能談及團隊合作呢?
更何況從近兩次的戰鬥來看,自己才是那個在戰鬥中拖後腿的。
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想要找借口也一樣。
理論歸理論,實戰是實戰,實際戰鬥中,自己並沒能像自己想像的那樣成為一個瀟灑能干的女忍者,而是只能被安排在後方,還要自己的隊友分神照顧自己。
能夠憑借一些小聰明來拖延時間,已經可以說是極限了。
明明她也有努力過,跟鏡的訓練也沒有偷懶過,可在真正面臨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的敵人的時候,就是……
春野櫻不自覺的走神了,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此時她正處於工作狀態,走神可是大忌,萬一被緣小姐發現了那就……
那就?
春野櫻小心翼翼的看向坐在桌子前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女,卻發現她其實……也正在走神。盡管手裡還捏著筆,但是眼神卻已經飄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緣小姐?」
她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被叫到少女這才像是突然驚醒一樣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揉了下臉頰。
「抱歉,稍微發了下呆,你累了麼?稍微休息一會兒吧,也幾個小時了。」
阿緣松開筆,宣布中場休息。
其實是她自己有點不能集中精神。
唉,都怪昨晚星空太美,氣氛太好,她一個沒留神就……
摸了人家的臉。
原本只是擔心斑先生是不是在勉強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忙,後來又突然蹦到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也確實是不太好接受。
但後來斑先生一笑……
她就沒能管住自己這雙手。
美麗的男性不是沒見過,畢竟那位跟自己還有點血緣關系的大魔法師庫洛·裡多就很好看。後來雪兔哥……額,月先生也很好看。
但是那都是不同的好看,他們也不會像這樣笑給自己看。畢竟同『最重要的人』比起來,自己只能算是一個知道了秘密的熟人而已。
像這樣美麗又放松的笑容,還有這樣專注的目光……
她一個沒忍住想要伸手確認一下是不是真實的,也不能怪她,對吧?
只不過這麼突兀的去摸一個男人的臉,還下意識的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的行為各種意義的不太妙啊。
非常不妙。
不知道斑先生是不是覺得被冒犯了,她只看到他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有點驚訝的樣子就回過神來了,接著她道了聲欠就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有注意斑先生當時的表情。接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很晚才睡著,本來還在擔心今天早上見面會尷尬,但今天因為斑先生要跟再不斬先生過招而到了現在還沒有見過面。
真不知道該松口氣放松下來還是該提一口氣緊張起來。
阿緣像一灘液體一樣趴到了桌子上。
還不如是像素模式呢,好歹看不真切她也不至於這麼失禮。
握手還沒什麼,但是摸人小臉就太冒犯了,尤其她還蹭了一下。
說起來斑先生的皮膚可真好,明明應該是風吹日曬刀光劍影裡三進三出的忍者,但既沒有色斑也沒有皺紋,摸起來也沒有粗糙的感覺……
想到這裡,她一不留神就回憶起了那一瞬間的手感。
是真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忍者們有什麼特殊的保養駐顏方法……
她抬起頭看向斜前方的少女。
少女一頭漂亮的櫻粉色長發濃密又柔順,光下還有漂亮的光澤。
看得出也是精心保養過的。
長發下少女的臉也是白嫩又可愛,慢慢的膠原蛋白,先前訓練時候受的細微傷痕也已經痊愈到看不出來了。
所以是忍者體質特殊?還是說那個叫查克拉的能量還附贈美容養顏的功效?如果是後者她覺得開個美容美體中心大概也會很賺錢。
誒,想想也不是不行?
時間合適的時候,在湯之國弄個大型綜合美容美體中心,培訓一批高級服務人員在找一些願意從事這個行業的忍者去從事按摩排毒美容服務,打個『長期保養可以年輕十歲』的宣傳,然後再從忍者當中找一些四十來歲仍然皮膚光滑有彈性的女性在店裡當招牌,就很完美。
大概是為了逃避現實,她的思維已經發散到了要建立世界知名連鎖美容院這件事上了,甚至連各地要根據各地實際情況推出一些特色服務這樣細碎的內容都想到了。
「緣小姐,如果很累的話,先去休息也沒關系哦。」
春野櫻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口水,見緣小姐還是萎靡的趴在桌子上的樣子,不由的有幾分擔心。
不會是真累壞了吧。
最近幾天也確實都不輕松。
徹徹底底的放松休息一下會比較好?
「沒事,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阿緣擺了擺手,「繼續吧,中午我稍微睡一會兒就好了。你剛剛說是有回信了是吧?都有哪些?需要自己去提貨還是可以提供送貨服務?」
「啊,是,是這樣……」
見緣小姐認真起來,春野櫻也跟著拋開了雜亂的思想,開始認真彙報。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麼?」
被判定為略有潛力而被留下來見習的白小聲的問正在教自己基礎知識和注意點的鏡。
他沒有成體系的上過學,雖然跟在再不斬先生身邊的時候學了不少東西,各式各樣的書籍卷軸也看了不少,但大多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自學,因此底子不算很扎實。
考慮到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被追殺、遇到強敵的情況,白覺得自己應該學習一些今後能夠更有效幫再不斬先生分憂的東西。
比如文化上的,還有這些寫著各種他看了也不是很明白的信息的文件的處理工作。
字肯定是能看懂,但是這些信息都代表什麼,應該怎麼歸納、總結、處理,這些都還是他要學習的地方。
還有這些數字……
盡管再不斬先生非常強大,但再完美的人也會有弱點。如果自己的幫助可以讓再不斬先生這小小的弱點也消失,那將是他無上的快樂。
「有什麼不對麼?」
宇智波鏡反問。
盡管年紀還很小,他也是一個經過了嚴酷訓練的忍者。是不會透露絲毫雇主相關的信息的。
「不。」白搖了搖頭。
「只是覺得大家……都很厲害。」
不像自己,除了戰鬥之外,就只能在生活上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既不能像鏡這樣一心一意,毫無疑慮,沒有一點私心的為重要的人戰鬥,也不能像櫻小姐這樣處理這些看起來繁雜無序的數據。
更不能像緣小姐這樣……
他的視線不自覺的轉向正在有條不紊的安排事情的少女。
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少女今天換上了一身帶花草圖樣的衣裙。這樣高級的衣裙讓她看起來比前兩天更有氣勢——完全就是上位者的樣子。
而這是他這輩子都做不到,也不會擁有的東西。
他沒辦法像緣小姐這樣,成為一個可以指引方向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再不斬先生能夠一直追隨緣小姐,大概是最好的結果。只是緣小姐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當然有鏡和斑先生這樣的同伴,看不上他和再不斬先生並不奇怪。
但明明他們的實力其實不被看在眼裡,卻也被很好地安排了去處,也爭取到了很好地待遇。
他實在是不明白緣小姐為什麼會這麼做。
明明她得不到一點好處,反而還多了幾分麻煩。實話說,這讓他感到不安——他們真的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得到這樣的『酬勞』麼?
在白的認知中,只有『能派上用場』才值得費心,因此他其實不是很明白阿緣的用意。但從不問為什麼的性子使得他並不會去追根究底,這是在確定這樣做對再不斬來說是最好的結果的情況下選擇順從。
順從,是他唯一能派的上用場的地方了。
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做的時候,就安心學習,拼命的學習。
「厲害的只有緣小姐。」聽到白的話,宇智波鏡認真的回答。
他這樣的小忍者並不少見,小櫻也一樣,只要找,總能找到同類型的代替品。
如果不是緣小姐,他們並不會有特殊的意義。
因此真正厲害的,不可或缺的只有緣小姐……只有姬君一人而已。
這是鏡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得出的結論。
「……也是呢。」
白笑了笑,認同了這個看法。
確實,如果沒有緣小姐的介入,那麼結局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並非是討厭以前的生活,只是對能夠看到更溫暖的明天,稍微的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而另一邊,為了防止再不斬不爭氣被其他國家的忍者壓制而給他進行『特訓』的宇智波斑也停下了行動。
倒不是他累了,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連熱身都算不上,只是而是作為對手的已經徹底躺下了。
為了不影響下一次訓練,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桃地再不斬躺在地上,渾身的肌肉都在抗議,他現在甚至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這個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人形的怪物吧。
對方一個忍術都沒有使用,自己卻是體術忍術全都用遍了,都沒能傷到他一分,反而被強悍到不講理的體術硬生生打破、閃避了無數忍術而把自己打成了這個樣子。
甚至一滴汗都沒有出。
就算是面對四代水影的時候,也不曾這樣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你這麼強悍為何要甘心侍奉一個小姑娘』這樣的話他是不會說的,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樣的怪物,大概也只有被那個某些角度來說也可以用怪物來形容的小姑娘才能壓制的住了。
也不知道這一對怪物一樣的組合究竟是從哪裡出來的。
桃地再不斬艱難的吐出一口氣,徹底攤開不動了。
……但話說回來,他怎麼覺得這家伙今天下手好像比之前要重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後再不斬也可以說,我不僅挑戰過四代水影,還是跟宇智波斑本體交手過的人了呢。(喂)
阿緣比較焦慮,她覺得自己輕薄(?)了同伴,丟臉又失禮,因為人家好看就沒有允許直接摸人家臉,跟非禮有什麼區別。畢竟換做自己也不會喜歡異性突然就摸自己臉不是?
至於斑醬……如果他不想被摸到,肯定是沒人能摸到他的臉的,尤其阿緣這種大大咧咧的都快碰到眼睛的摸法。
不過現在的情況還說不上是戀愛就是了,充其量因為現在情況特殊而對對方有了些微不同的認知而產生了些許微妙的好感。
第92章
阿緣睡醒的時候,天邊已經是一片橙紅。她眨了幾次眼睛,才感覺意識清醒過來。
好像做了什麼夢,但醒了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她側過頭看向光芒傳來的方向。
橘紅色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撒了滿地,不僅房間裡,就連坐在床邊,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的那個人都因此而溫暖了很多。
……等等。
坐在窗子前的人?
來到這裡之後就幾乎都是束起長發露出清晰容貌的男子正坐在床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感覺到後面細微的動靜才回過頭來。
青年仍然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是看向床上還懵懵的少女的時候,眼神卻是柔和了幾分。
「還要再睡一會兒麼?」
「不、不用了。」阿緣趕緊搖了搖頭,大概是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她主動找了話題:「你在看什麼?」
「訓練。」
宇智波斑對著窗戶的方向點了下頭。
「鏡跟幾個小孩子在外面訓練。」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又解釋了一句「我來了之後他才出去的。」
「啊……哦。」
阿緣干巴巴的應了一聲,房間裡重新回歸安靜,氣氛就不自覺的有些尷尬起來。
至少阿緣覺得有那麼一些尷尬。
「那個,我換個衣服……」
又過了一小會兒見宇智波斑還坐的穩穩地沒有離開的意思,阿緣只得主動開口清人。接著一直到宇智波斑推開門走出去,她才松了口氣坐了起來換衣服。
她當然不是沒穿,只是睡衣見人……各種意義上來說不太好。
……吧。
外面的空地上,宇智波鏡正在配合幾個人訓練。
他的水平還沒有高到可以進行指點,但是陪他們磨合團隊配合是足夠了。而且因為沒那麼游刃有余,反而給了幾人『下一次說不定就能成功』的信心。
雖說這個信心兩小時前就有了,而他們到現在還仍然是一下都沒有碰到過。
「好,就到這裡吧。」
不知道去哪裡摸魚的旗木卡卡西突然出現,他拍了拍手,叫停了這一次訓練。
「晚上還有慶典呢,累的爬不起來可沒法去哦。」
「嗚哇……累死了,鏡你都不累麼?」
聽到旗木卡卡西的話,三個人幾乎同時停下來或坐或躺了下去。
訓練的時候光想著怎麼才能贏過鏡了,現在才感到疲憊衝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累,是真的累。
但是暢快也是真的暢快。
只是沒能勝過鏡這點還是很遺憾就是了。
明明感覺下一次就能成功了。
「喂,鏡,為什麼我們總也不能成功啊。」
最無顧忌的漩渦鳴人第一個叫了出來。
其他兩人也不由得把視線投了過去。
雖然因為場地的原因不能用火遁水遁這些忍術,但是幻術體術影忍術這些他們是用過的,然而卻都沒有用。
「這個……一部分是因為經驗吧。」宇智波鏡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你們的基本功還算扎實,但都沒什麼實戰的經驗,所以在實戰中就還差了點。」
「那鏡你就有很多實戰經驗了麼?你已經參加過任務,戰鬥過了?」
「比你們稍微多一些吧。」
卷發少年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他在說謊。
旁聽的旗木卡卡西當然明白這麼大的孩子有這樣的伸手絕不是稍微參加了幾個任務可以有的,但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雖然忍者打探情報的時候是不擇手段的,但沒有理由的針對對這麼小的孩子可太過了。
「除此之外呢?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原因?或者有沒有什麼其他變強的辦法?」
「有啊。」宇智波鏡大方的點了點頭。
「是什麼是什麼?」
這次不僅漩渦鳴人,就連宇智波佐助都支棱起耳朵聽了。
「殺意。」
他言簡意賅的回答。
「殺意?」
三個人當中,只有宇智波佐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嗯,戰鬥的時候,不抱著殺掉對方的想法,沒有殺掉對方或者會被對方殺掉的覺悟的話,就很容易會被壓制。」
「但、但是有時候不用殺掉對方,也是可以的吧。」
漩渦鳴人一個翻身跳了起來。
「是可以。」少年沒有否定,「但前提是,你不會被對方殺掉,而且足以強大到可以選擇殺還是不殺。不然手下留情不止可能自己丟了命,還可能會害同伴沒命。」
「這樣……」
漩渦鳴人有些失落,臉臉上胡須一樣的痕跡都跟著向下彎了彎。但他很快又打氣精神來。
「那總之我只要足夠強就可以選擇了吧?那我就再變強一些就好了,等我成了火影,就可以不受限制了!」
「那要加油哦。」
宇智波鏡笑了笑,沒有否定他的發言。
「啊,那個,鏡,你說的殺意……要怎麼表現?就是殺氣麼?」更加偏向學術派的春野櫻更在意『殺意』是不是能夠由主觀意識去控制的。
如果可以,那用來嚇唬一下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也可以這麼說吧。」
「那鏡你也可以麼?」
「我其實也不太行。」宇智波鏡有些難為情的撓了一下自己蓬蓬松松的頭發。
「但這樣子的還是可以做到的。」
少年放下手臂,臉上靦腆的笑容一收,換上了屬於忍者的冷漠。接著,一種看不見的,卻像針扎一樣刺人的氣息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
毫無防備的三人立刻心裡一顫,下意識的想要逃開,卻因為手腳的不配合而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殺氣是會壓制人的行動的。
這樣的感受,他們之前在路上遇到的忍者,在再不斬身上曾經感受到過。但那時候好歹還有所防備,而不像現在這樣疲憊又突兀。
他們甚至毫不懷疑這個狀態下的鏡真的會殺了他們——並非是之前再不斬身上那種張揚而擴散的殺意,而是有意識的針對他們三人,仿佛要殺掉他們的冷酷壓力。
好在幾秒過後,少年就收回了滿身的殺氣,重新露出了笑容。
「大概就是這樣了,好啦,那麼大家就解散吧。」
明明只有幾秒鐘,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冷汗落下,直到肺部因為屏息而感到疼痛。
少年卻是沒有在意三人的樣子,步伐輕快的向著建築的方向走去。
目送鏡離開之後,春野櫻顧不得形像的躺倒在地。
「卡卡西老師。」
「什麼?」
「都是忍者,為什麼我們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啊。」
她有點不甘心。
輸給同齡人就算了,輸給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孩子,怎麼都不甘心啊。
「這個嘛,也有很多原因的——不過放心吧,你們以後也會變得很強的,這點老師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比鏡還要強?」
「這個嘛……」
——所以還是覺得我們會比不過鏡的吧!
等三個人緩過勁兒來去洗澡換衣服,再見到鏡的時候已經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少年也換上了干淨的衣服,一如既往的跟在緣小姐背後。注意到他們,還偏過頭微微笑了一下。
只是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他們實在是沒辦法那麼輕松的回應就是了。
也不是說害怕或者厭惡,就是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只不過小孩子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快,等走到舉辦慶典活動的街道上的時候,就忘得差不多了。
舉辦慶典的街道已經煥然一新,不僅細心地清掃過,還做了很多裝飾,各式各樣的慶典店鋪整齊的排列在街道兩旁,已經開始營業。
臉上多少還帶著些許滄桑憔悴痕跡的人們此時卻都笑容滿面,在橙黃色的燈籠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有精氣神。
時不時還有人從各處加入到這場久違的盛大慶典活動當中。
「啊!我要吃那個!」
漩渦鳴人第一個滿血復活,見到遠處有買吃的的攤位,二話不說就往前跑。
「等等,別亂跑啊。」
春野櫻看了眼其他人,見都沒什麼要行動的意思就一把抓起宇智波佐助的手追了過去。
「小孩子真是有活力。」
阿緣搖了搖頭卻是沒有立刻追上去開始慶典之旅,她還在觀察這個慶典的布局。
難得來一次,多看看准沒壞處。
雖然整齊熱鬧,但是沒看到失物招領處,也沒看到有舉辦方的服務點,這樣要是有孩子走失或者東西丟了就很難辦了啊。
是不是應該再弄個大喇叭什麼的,可以廣播……
「啊,大姐姐!」
遠遠地看到他們,有幾天沒見的伊那利興奮的跑了過來。從那天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緣小姐了。
媽媽說緣小姐住在大名那裡正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沒辦法回來。
雖然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如果是因為工作的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是英雄嘛。
「大姐姐你們是這個國家的英雄啊!」
男孩子的眼睛裡充滿了崇拜之情,簡直有一萬句誇獎想要說的樣子。
「不,我不是。」
聽到他這麼說,阿緣先是一愣,緊接著搖了搖頭。
「那、那大哥哥他們是英雄?」
他把視線投向了阿緣身後的宇智波斑。
「他是……但也不是。」
「那……那……」
伊那利眼中滿是困惑,原本一肚子對英雄的贊美也說不出來了。
打敗那麼強大的卡多,這不是只有英雄才做得到的事情麼?為什麼大姐姐會說不是英雄呢?
「我們只是順手為之,英雄可不是這樣的。」
雖然就結果來說,他們確實是正義戰勝了邪惡中的那個『正義』,但這可不是英雄。
「英雄呢,應該是更了不起的存在。是為了其他人,而拼盡全力去努力達成一個人們覺得無法做到的事情的人。」
「可你們打敗了卡多,不就是這樣麼?」
「可我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為了你們啊。」
「……」
伊那利更茫然了,他還沒有到可以分辨出『為了別人』和『為了自己』的區別的年紀,只能懵懵的看著說著自己聽不明白的話的阿緣。
「喂,伊那利!」
後面跟他一起來的孩子等的不耐煩了,大聲招呼他趕緊一起過去。
「你的同伴再叫你了,還不過去?」
「啊……哦。」伊那利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幾個伙伴,又看了一眼讓他覺得很難懂的緣小姐,跌跌撞撞的跑向了自己的同伴。
「對這個國家來說,你的所作所為無疑就是英雄,為什麼要否認呢?」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
「因為我確實不是英雄啊,一定要說的話,也是你和鏡……還有達茲納先生這樣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也竭盡全力為這個國家做事的人才是。」
阿緣看向伊那利離開的方向。
「我最多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而且目的其實也不純,對這個國家來說,我甚至不能說是個『好人』。」
如果不是想要借助國家層面的力量去買東西,如果不是實在看不下去波之國死氣沉沉的樣子,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稍微有點問題的國家的話,她什麼都不管的幾率會更大。
「你……不喜歡英雄麼?」
注意到阿緣語氣些微的冷硬,宇智波斑只能想到這一點。
在他看來,姬君的所作所為,只會比『英雄』更了不起,而談不上什麼『不夠格』。
「不是啊,我很欽佩英雄的,遇到麻煩的時候也會想要有英雄出現救我於水火。」阿緣用『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的古怪眼神看了眼宇智波斑。
「只是我覺得因為有『英雄』的存在,就什麼都丟給他這種模式很狡猾。」
反正有英雄呢,交給英雄去做吧。
英雄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更不可能做到了。
阿緣想起了之前聽達茲納講過的,有關一個男人,一位英雄的故事。
老實說,那時候的她驚呆了。
波之國再小,看起來也是有上萬人口的國家了。
而且還有大名,也劃分了各個不同的區域——看起來也都有負責人。
結果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然後把一切都歸咎於『英雄都被殺了』,那我肯定也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乖乖聽話上,不是很狡猾麼?
說得好像是因為英雄輸了他們才不得不這樣忍辱負重似的。
大家集思廣益一下不好麼,就算自己打不過,也可以雇佣忍者吧?就算自己沒有錢,大名也應該有一些吧?就算大名也被剝削的夠嗆,但是如果大名來求助的話,那就是出師有名,找到忍村,承諾把卡多趕走之後用卡多一半的財產作為佣金,也比一直整個國家都被壓榨吸血要好吧?
所以在這裡,她實在是很難……對『英雄』這個稱號產生什麼好感或者崇敬之情。
「但是強大的人,注定要承擔起更重的責任吧。」
這是宇智波斑從小接受的教育。
因為他是族長的兒子,因為他是宇智波中最強大的那個,所以他注定要背負起整個家族的責任。
「這是肯定的,但不代表就要把所有的責任都丟給強大的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應該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不是找借口因為自己不夠強所以甚麼都不能做。」
阿緣向前邁步,走進了熱鬧的慶典街道。
「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啊,再說了英雄多久才能出一個?萬一十幾二十年都沒有出現一個符合人們期望的英雄,那這二三十年的日子就不過了麼?」對於輝夜國的人來說,二三十年差不多已經是一代人了。
哪有那麼多時間耽誤。
「所以英雄不英雄的姑且不說,還是先想想能做什麼比較重要對吧?」
「……也對。」
「對吧對吧,就是這樣,想的再多不如先把面前的事情做好——比如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塌下心來參加慶典。」
她說著,順手拉起了宇智波斑的手就站到了一個攤位面前。
工作是工作,玩兒的時候就要好好地玩兒,這樣生活才會充沛嘛。
阿緣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下一秒就又僵了一下。
不,等等。
她怎麼又拉上人家的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鏡真快樂,我也想要有個鏡(你)甚至斑醬都可以後推(閉嘴)
波之國本來沒想寫這麼細的,但是回去回顧劇情看一遍槽多一點,看一遍多一點,一不留神--|||當然我還是愛著斑醬的,只不過一直在找更合適的切入點而已。開始寫的時候覺得姬君這個身份很帶感我可以,寫起來之後才發現這樣一來斑醬天然的就會陷入被動狀態,很難有主動戲份(蹲)
這兩人其實都是只要你主動就能有故事的類型,只不過都很忙這個『主動』不太明顯也不太好找機會而已。(強行開始解釋)
說道斑醬被摸臉的感想……其實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其實有在在意這件事吧。畢竟是滿心想要消滅一切不好讓世界和平的直男老爺們。(喂)
大概要到日後想通了才會反應過來,先前自己這些種種行為是有跡可循的,不然敏感的宇智波怎麼能跟異性有這麼多肢體接觸呢,很多事情交給別人或者沒有肢體接觸也是可以的明明(你)
對宇智波就像是要接觸一只貓貓,你手摸上去的時候沒哈你或者啪的給你一爪子讓你摸了,那就是不討厭你了,能讓你抱起來rua就是對你有好感了對不對?
當然宇智波帶土和宇智波止水例外,他們兩個雖然宇智波思維,但是性子不像宇智波(貓)的。
第93章
阿緣愣了,被抓住手的人也愣了一下。
這樣被人抓這手走,也已經是很久沒有過的事了。
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更加遙遠的童年時的回憶了。
忍者們幾乎不會牽手,偶爾握手表示友好已經是極限了。長大之後,就連兄弟之間也不會再做牽手這樣的行為了。
他們都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忍者,不需要誰來帶著誰,也不需要像這樣柔軟又親昵的行為。
溫暖柔軟,沒有一絲威脅性的手。
——普通人,活在不需要戰鬥,不需要為了生存而拼命的國度裡的人的手,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不用辛苦勞作,也不用拼了命去訓練也能好好地活下去的地方。
他的手稍稍用了一些力。
在他自己看來,這樣的力量才一分都沒有,卻已經足以牢牢地握住這只主動抓住自己的手了。要是再用兩分力,他都擔心會把這只手捏碎了。
全身看起來都十分柔軟的少女穿著淺色的衣裙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就握在自己手裡。昏黃的光映在她身上,讓她顯得格外溫暖又真實。
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並非是無所不能的領導者,也不是被華美到明顯的同人類分隔開的天之姬君。
簡直,就像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宇智波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明明是姬君。
但也……
「你要吃麼?」
一根鮮艷的蘋果糖出現在自己面前。
宇智波斑沉默了兩秒,還是順從心意用空著的手接過了這個鮮紅的蘋果糖。
「那再要一個。」
阿緣掏錢給自己也買了一根。
她本想松開牽在一起的手去接老板遞來的糖果的,但動了動卻沒能抽出來。
用力甩開的話似乎太刻意了……
還是算了吧。
阿緣把找回來的零錢先塞回口袋裡,然後才用空著的那只手接過顏色艷麗的蘋果糖。
這個也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從她離開日本回去國內之後。
現在看還挺懷念的。
本身好不好吃另說,情懷才是最好的調味品。
舉辦慶典的街道越來越熱鬧,大人,孩子,有兩兩結伴而行的,也有三五成群呼朋喚友的走過的。活潑的完全看不出幾天前還被卡多的恐怖統治壓的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是食物的香甜和人們喧鬧的聲音。
兩人牽著手置身其中,像是被這樣輕快的氛圍所影響,也都緩和了下來。
因為宇智波斑走在稍微靠後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是被前面的少女帶領著似的。這樣的從屬關系感太過強烈,以至於那些被宇智波斑的外貌所吸引的人也都……掐滅了心裡那一點點剛剛升起的火苗。
唉,好看的人果然不會等到她們還有機會啊。
「我們……」
「啊,緣小姐!」
宇智波斑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漩渦鳴人那穿透力極強的大嗓門打斷了,遠遠地看到阿緣走過來的他興高采烈的搖著手高聲打招呼。
「緣小姐你們也來玩兒麼?」
見緣小姐衝著自己走過來,他更高興了一點。
「你們在玩兒什麼?」
「飛鏢。」
「看,投中哪個就能拿到哪個獎品哦。」
他指了指身旁的攤位,老板身後是一個正在滾動的機器,這個看起來像是烤架一樣滾動的機器上拴著許多牌子,有大有小,越是小的,獎品就越好。只是它們在機器的帶動下一直在晃動,還會在升到高處的時候翻過去,再加上商家提供的飛鏢比忍者們用的苦無要輕得多。想要射中更是難上加難。
「那個是忍者專用的啦。」店主看阿緣驚訝的看著那個滾動的『靶子』,笑著指了指旁邊成金字塔形掛起來的另外一個靶子。
「這裡是普通人玩兒的,小姐不試試麼?現在買五枚飛鏢還多贈一枚哦。」
「緣小姐試試啊。」
漩渦鳴人立刻慫恿道。
「大叔都不讓我們用這個呢!」
「嘿,你們都是很厲害的忍者吧?這麼簡單的靶子那是閉著眼都能射中的,還有什麼樂趣?再說了,獎品都被你們拿了,那其他客人還玩兒什麼?」
「切,小氣大叔!」
漩渦鳴人做了鬼臉,到是沒有再吵什麼,只是更積極的攛掇阿緣來試試。
忍者用的那個轉靶太壞了,想要的東西都被幾個大個的靶子擋住了,那個飛鏢也輕的要命,就算他用盡全力去丟,也總是輕飄飄的飛到邊邊角角的地方。他們試了十分鐘了,只有小櫻成功射中了兩枚【糖果】,佐助射中了一個【彈力球】小櫻想要的櫻花發卡,和他自己想要的面具,以及佐助感興趣的【忍具袋】都還遙遙無期。
「我還是覺得應該再多計算一下阻力……」
春野櫻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什麼。
「是角度不好麼?還是初始速度不夠?」
——總之是漩渦鳴人完全聽不懂的東西,雖然他很喜歡小櫻啦,但是完全不想在這種時候湊上去呢,感覺可能會被抓著學習……
那太可怕了。
「那我也來試試,先來十發!」
「緣小姐加油,肯定沒問題的!」
漩渦鳴人趕忙給她鼓勁兒。
「那是,我可是練過的。」阿緣放下錢,擼起袖子在宇智波鏡的幫助下捆好,准備試試身手。
因為斑先生之前送給她了一柄苦無,所以她其實也有抽空的時候練過一點點。
只不過時間不是那麼充足再加上那身輝夜姬的外觀確實不怎麼方便,因此她並沒有系統的學習、訓練過,只是在空閑的時間抽空請教過泉奈還有柱間先生。
偶爾也問過鏡一些技巧上的東西。
用苦無砍人可能還有點困難,但只是投擲的話,她可能……稍微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信心的?
嗯,『有信心』什麼的,果然都只是錯覺。
第六次扎到最下面的安慰獎【糖果】上之後,阿緣終於明白為什麼『我能行』會是人生三大錯覺之首了。
「再靠上一點,再靠上一點啊。」
看的一旁的漩渦鳴人都著急了。
普通人的靶子不僅靶子大,用的飛鏢也更沉一些,如果是他來用的話,就算射不中上面的大獎,但是哪個面具還是沒問題的。
如果不是不允許,他都想要拿過剩下的飛鏢自己來了。
「別吵,我下一次一定有進步的。」
阿緣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手裡捏著飛鏢,聚精會神的看著靶子。
其實攤位上沒有什麼很值錢或者特別精致的東西,但慶典嘛,重點不是收獲什麼,而是享受玩兒的過程。
能夠拿到獎品當然好,拿不到……拿不到什麼東西,能挽回一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也是好的。
怎麼著也得戳個像樣的東西不是?
「姬……緣小姐,手腕再向上一點,手臂再抬高一點會比較好哦。」
宇智波鏡小小聲的建議。
「啊好。」
阿緣立刻根據宇智波鏡的建議調整了一下姿勢。手中的飛鏢劃過一個圓潤的弧度,然後……啪的一下射歪了,勉強扎在倒數第二排一個靶子的邊緣,晃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掉到了地上。
「沒事,下次就好了,我找到手感了!」
見宇智波鏡懵了一下,阿緣趕忙安慰——可能,他們確實是沒見過自己這麼笨的學生吧。
接著她又拿起一支飛鏢,瞄了瞄之後再按照之前宇智波鏡說的要點修正了自己的姿勢,接著就要往外丟
「這樣不行,腰要挺直,腰背也要用力。」宇智波斑搖了搖頭,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背,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幫她糾正了一下姿勢。
「對,就是這樣,比起弧線拋擲出去,倒不如對准目標甩出去。」
他不僅幫阿緣校准了姿勢,還握著她的手指,帶著她感受了一下『甩出去』的感覺。
「喂喂,忍者大人你可不能作弊啊。」
老板見狀搖了搖頭。
「你帶著小姐射中的可是不算的。」
「不會的。」宇智波斑松開了阿緣的手,接著對抿著嘴似乎有些緊張的阿緣開口:「試試吧。」
飛鏢再一次脫手而出,只是這一次並沒有畫出一個拋物線,而是在短促的時間裡『咚』的一下訂到了某個靶子上。
雖然只是一條比安慰獎好一些的手帕,還有一個用料和做工都不算驚喜但還有幾分可愛的胸針,但也是阿緣憑本事贏回來的,她很滿足了。
「鏡要玩兒麼?」
「不,我就不用了。」宇智波鏡搖了搖頭,雖然他也有點好奇,但並不是克制不住一定要玩兒的那種,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在警戒任務當中。
姬君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游戲這種非必須行動並不重要。
「那斑先生呢?要試試麼?」
她又問身旁從指導了自己姿勢之後就沒再說過話的宇智波斑。
「這位忍者大人只能玩兒這個哦。」
店主趕忙指了指『忍者專用』的轉盤靶子。
「我不……你有什麼想要的麼?」
宇智波斑對這樣沒難度的小游戲提不起什麼興趣,但看阿緣很興奮的樣子,話說到一半就改了口。
類似這樣的游戲他和弟弟以前也玩兒過,只不過不是在慶典上,而是在族地的訓練場。
獎品就是父親新買回來的刃具。
「是斑先生你來玩兒啊,當然是選你想要的。」
阿緣掏了錢拿回六枚輕飄飄的飛鏢。
「哇,這個真的好輕啊,沒問題麼?」
就連她這樣五體不勤的人都覺得很輕,難怪鳴人他們射不中了。
「無妨。」
宇智波斑不在意的搖了下頭,從阿緣手中拿過了六枚飛鏢,接著也沒見他怎麼准備,好像只是隨意的揚了一下手,就有寒光從他指尖消失,無聲無息的訂在了最小也最貴重的六個小小的靶心上。
「……」
店主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下來。
這、這……
他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跑到了靶子前,試圖找到他們作弊或者調換了飛鏢的證據,然而六個飛鏢都拔下來後,他卻發現那確實就是他自己制作的超輕飛鏢。
第一個攤位,滿載而歸。
「斑先生,真強啊。」
春野櫻小聲對阿緣說道。
「是的,斑先生強大又可靠。」阿緣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也得努力加強鍛煉了。」
看別人都在努力,她覺得自己也該稍微努力一點……好歹練練准頭什麼的。
「有什麼初級苦無使用教材之類的麼?」她問身旁的學霸少女春野櫻。
雖然斑先生他們的苦無都用的賊6,當老師綽綽有余,但她還是覺得能看到實際的教材學習一下理論知識,然後再理論實踐相結合更好一些。
「……你不用學這些的。」
聽到兩人談話的宇智波斑搖了搖頭。
「誒?」阿緣眨了眨眼,「可是我用的好的話,也可以給你們少添點麻煩吧?」至少能多那麼一丟丟的自保能力不是?
「……不。」宇智波斑搖了搖頭,「你不需要學會使用這樣的工具,沒有人能傷害到你的。」
阿緣看著一臉認真地宇智波斑,思維跳閘了那麼一下。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離開後,店主在門口立了個牌子:成年忍者謝絕參與之前准備去上戰場的悲觀斑醬:人總有疏漏的時候,姬君你要學著保護自己。
後來的社畜斑醬:你不需要學習這些,沒有誰能夠傷害到你,我保證。
斑醬一開始告訴阿緣需要有一些防身的東西,其實也是為了阿緣好,因為正在打仗,誰也不知道後面戰火會不會燃燒到這裡。而他們此時或許遠在天邊,所以要有一些自救攻擊的能力。
後來等斑醬開始認識到阿緣說不定真的能創造出奇跡,創造出一個比他們能像想到的更好的未來的情況下,他就不希望這樣充滿希望、奇跡等美好的東西阿緣碰這些會給她帶來不幸或者不悅的東西了。
不想肮髒的東西污了她的眼,她的眼睛裡只要能看到更美好的未來和陽光就好了。
——宇智波式大包大攬.jpg
第94章
第一家攤位姑且算是大豐收。但是考慮到老板也不容易,在一番挑挑揀揀之後,阿緣只拿了一個手串,剩下的東西在跟宇智波斑確認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換成了鳴人三人想要的更便宜一些的獎品走人了。
攤位很多,吃的喝的玩兒的,應有盡有。
沒有帶來自己的財富但繼承了卡多的巨額財富的阿緣大手一揮,豪爽的把幾人的開銷都攬了過來,想吃想喝想玩兒都隨意,她掏錢。
喜的漩渦鳴人撲上去就先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而不出意外的才撲到一半就被人拎著後脖子像抓貓仔狗仔那樣拽開了。
「嘁,小氣。」
抱一下又不會怎樣。
旋渦鳴人有點不高興,但並沒有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而是斜帶著狐狸面具興致勃勃的跑去了下一個攤位,撈金魚,鉤水球還有一些阿緣叫不上名字,大概是這個世界特有的娛樂的項目。
鳴人甚至還跑去……跟人家打了個鼓。
他自己玩兒的挺開心的,但同小隊的其他兩人……就不約而同的扭過頭,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了。
這誰啊,不認識不認識。
阿緣看的……也挺開心的,怎麼說呢,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小尷尬的感覺,但是像這樣會不在意別人的眼神而大笑著去做什麼的事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就算一時覺得尷尬或者滑稽,時間一長也會不自覺的被吸引。
就好像學校裡面,那些會鬧會折騰的學生往往更引人注意,而那些規規矩矩很少惹麻煩的學生反而容易因為安靜和省心會被人忽視。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區域變得更加熱鬧。
越來越多的店鋪正式開張,越來越多的人湧進來——人數多的阿緣都驚訝於原來波之國竟然會有這麼多人。
以前雖然也覺得人不少,但這樣人潮湧動的情況卻是幾乎沒有。
「稍微休息一下吧。」
見阿緣頭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宇智波斑主動建議。
「啊……那去那邊稍微坐一下?」
阿緣指了指斜對面的茶點鋪,大概是因為准備的比較晚的原因,現在茶點鋪子裡人還不多,他們很輕易就找到了位置。
考慮到小櫻他們等會兒可能也會過來,阿緣特地找了靠裡面一個比較大的桌子。然後拿著菜單在前台豪爽的點了足以擺滿一大桌的量。
鏡已經勤快主動的清理桌子去了——雖然店家肯定是打掃的,但店家的打掃跟他認為的清潔肯定還是有區別的。
「嗷嗷嗷嗷手,手要斷了。」
就在阿緣准備掏錢的時候,一聲哀嚎從身後傳來。她轉過頭去,就見到一個年輕男人被宇智波斑捏住了手臂,整個人因為疼痛而站不穩向前撲,卻又因為被抓著胳膊而沒有倒下,只能略顯滑稽的扭曲著身體維持著平衡。
「小偷。」
注意到阿緣的視線,宇智波斑簡單的解釋。
「你生氣了?那我……」
見阿緣還看著這邊,他主動開口。
雖然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是個沒什麼本事也沒殺過人的小偷,但如果姬君不相信的話,審訊一下也不是什麼問題。
「不,不是。」阿緣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管哪個世界都是雷同的。比如慶典活動上遇到小偷這樣的事情。
以前她去慶典的時候也遇到了小偷來著,只不過當時她只有一個人,後來還是托一個……咦?是誰幫了她一下來著?
「手!我的手!」小偷還在哀嚎著。
成年男性忍者的力量本就遠超過普通人,更何況是宇智波斑這樣的佼佼者,哪怕他瘋狂的掙扎,那只被宇智波斑抓著的手也像是被鐵砸砸住一樣紋絲不動,甚至他能感覺到這『鐵砸』越來越近,骨頭都要碎了。
「凍起來的話就不會痛了,要試試麼?」
柔和的少年音出現在男人身旁,秀氣的少年手中捏著幾根冰千本走了過來。
「啊,你們負責今天的秩序維持?」
看到走過來的白,阿緣是有些高興地。
「是的,多虧了您。」
白恭恭敬敬的對著阿緣鞠了一躬。
如果不是緣小姐,他和再不斬先生是不會有這樣穩定的生活的,能夠得到的肯定也不是這樣穩定的工作。
白現場做了一副冰手銬把人拷住,然後交給了後面趕來的兩個青年——大概是其他負責維持治安的人。
也對,這麼大的慶典活動也不太可能只有白和再不斬兩個人全權管理。
不過話說回來……
阿緣看著那還冒著涼氣的『冰手銬』。
「真方便啊。」
「什麼?」
「制冰啦,制冰。」
阿緣感慨,普通人想制冰還得有制冰機或者冰櫃之類的現代工業產物,或者冬天提前庫存,要麼就是找硝石。
他這個卻是biu的一下就弄出來了。
夏天一定會大受歡迎。
「冰……麼。」白的表情有那麼一絲復雜。
他曾經因為失去血繼限界而失去了一切,雖然後來也是因為有血繼限界才能跟在再不斬先生身邊。
但老實說對這個血繼,他是沒有什麼好的回憶的。
也不會覺得它是什麼方便的,能夠跟『平常事』有關聯的東西。
「是啊,要是夏天肯定會大受歡迎,不管是降溫還是做刨冰……夏天水果也多,水果榨汁切塊澆到刨冰上很好吃的啊。」
「或者做了冰塊放到飲料裡,冰鎮飲料可是夏日必備呢。」
白看著臉上略帶興奮的少女。
她是真的沒有在害怕,並且認為這是『十分方便』的東西。
真是奇妙。
明明是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會有截然不同的認知。
白突然笑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笑,也可能是那件事之後,自己第一次像這樣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盡管很短暫,但他卻有種,自己仿佛找回了什麼東西的安心感。
「那麼我會努力的,爭取下次讓您能夠如願以償。」
他對著阿緣又鞠了一躬,才退出去繼續巡邏。
「……這可真是。」
宇智波斑也搖了搖頭。
繼忍術打地基蓋房子之後,又有了忍術制刨冰麼……
果然姬君的思路,總是讓人驚嘆。
或許這不一定就是對的,卻讓人能夠看到另外的一種可能。
「真是什麼?」
阿緣坐到座位上,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一來,他們就能過上沒有阻礙的好日子了吧。」
宇智波斑只是感慨,但並不羨慕——畢竟他們只是被姬君安排,而他,還有那個世界,卻是可以被姬君帶領,走向一個所有人都會幸福的未來。
「……只是沒那麼艱難而已啦。」阿緣擺了擺手,「好日子恐怕還說不上,今後會怎麼樣還得看他們,看這個世界的情況才行。」
事情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中間還會有種種變故……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
有一手好牌打爛的,也有一手爛牌最後卻成功翻身的,怎樣都可能。
「這點哪裡都一樣的,我們也是一樣呢。」
他們日後也一定會遇到山一樣多的問題的——不,不能想,想就要理智清零。
「我們一定不會的。」
宇智波斑想也不想的否定了。
在姬君的帶領下,什麼都沒有的荒廢城市撐過去了,戰爭也撐過去了,就連忍者們都有了另外的可能性,他不認為還有什麼能成為走向和平與幸福的道路上的絆腳石。
「我們……也會啊?」阿緣不知道宇智波斑這迷之自信是哪裡來的。「我們也還有很多問題的,就像我之前說的那些待遇,至少五年以內是不可能全部實現的。」
她可以發布任務,也可以讓忍者們買房,但是五險……不,三險還有全日制九年義務教育都是目前不太可能實現的。
「可能不只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才可能做到。」
「那就十年二十年。」宇智波斑雖然急切,卻也沒有想過三五天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這種事。
或許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很長,但他相信只要姬君在,在姬君的指引下他們一定能在正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達成所有願望。
「那也只是這幾項啊,還有其他的問題,比如工業化啦,經濟全球化啦……」這樣那樣需要時間積累還有大量人力物力之類的才能搞定的問題。
再考慮到會有很多人反對不配合,就算忍者們很好用很省時間,有生之年大概都很難看到想要的盛世吧。
「只要有你在,那就算要花一百年都不是問題。」
「可我也不一定一直在啊,而且幾十年呢,沒准哪天我就死……」她又不是什麼格外長壽的神奇生物,普通人能活個百八十年都是長壽了。
「再說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又不是真的在玩兒單機經營游戲,一個玩家就能搞定所有的事情,現實世界中肯定是要很多人,甚至是需要幾代人去努力才有可能有成果的嘛。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人一把抓住。
接著,宇智波斑那美的極具侵略性的漂亮容貌突然在視線中變大。
「你不會死。」
宇智波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阿緣對這個世界的常識是一丁點沒有的,所以很多東西在她看來就略奇怪。她沒體驗過也沒親身經歷過,所以就算跟她說明了,在她看來也是『你們說推門推不開,那為什麼不能試試拉這扇門呢?或者試試跳窗?』反正忍者很厲害啊,普通人做不動的也可以試試不是?
反過來在阿緣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忍者們看來也很匪夷所思。
——比如生死之類的。
阿緣覺得先不說自己能在這裡待多久,就算按照完整人生來說活個七八十歲都算長壽了。掛了再正常不過。而且活肯定不止她一個人干。
但是在斑醬這樣一根筋的絕對性思維來看來就匪夷所思了,『姬君』怎麼可能會死呢?有姬君一個不就夠了,她在世界就在。
第95章
不是,就算是妖怪或者超牛逼的魔法師之類的都會死,我怎麼就不會死了?
所有有生命的存在哪個不會死呢?當然能活著的時候肯定是要好好活著的,但生死本來就是一個輪回啊,是必然經歷。
阿緣炸了眨眼,不太能理解宇智波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反過來,宇智波斑也不能理解為何姬君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就把死亡掛在嘴邊。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也會經歷的呀。」阿緣放緩了聲音試圖解釋。
「這本來就是人生的一部分嘛,所以與其去想那些,倒不如現在努力活著,把能做的想做的事都做了不是?」
「多做點事情,這樣萬一有什麼意外……」
「不會有這種意外。」
阿緣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這還是宇智波斑第一次這麼粗暴的打斷她的話。
他又回想起了不久之前,她突然吐血昏迷時的情景了。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懼。仿佛心髒被誰緊緊地握住一樣的恐懼。
就算自己出身宇智波,有再強大的力量,在生死面前也是那麼的無力。
以前他救不了父親,救不了泉奈,現在他在姬君的生死面前也無能為力。
若是有形體的對手,若是可以看得到,有辦法戰鬥的對手。他都有自信不會輸,唯獨死亡。這是他就算竭盡全力,就算再怎麼伸長手臂都無法觸及的領域。
那究竟是恐懼於失去?還是恐懼於無法挽回自己的過錯?亦或者是害怕好不容易才有的樂土會在自己面前土崩瓦解?
或許都有,又或者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但無論是哪一種將姬君和死亡這個詞聯系在一起,都是他不能忍受的。哪怕只預想都不行。
一旦有了這個意識,他的手就不自覺的將少女的手臂握得更緊了些,似乎這樣就能緊緊的抓住她,驅散那些不好的,不應該出現的猜想。
阿緣被抓的越來越疼,但她沒有第一時間掙開,而是將空著的手覆到了宇智波斑手上,努力的回想曾經看過的雞湯,試圖勸說不知為何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緊繃起來的青年。
雖說她還是不明白他緊張的點在哪裡,但也是關心自己才會這麼緊張的,這份好意她還是要收下的。
只是形式上就不用這麼緊張了吧。
「而且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是很好?」阿緣繼續努力。
然而這樣缺斤短兩且沒能戳中痛點的雞湯顯然沒辦法安慰宇智波斑。他的表情仍然十分凝重,甚至心底不自覺的燃氣了一股無名的火氣。就算是有過人的美貌撐著,也有那麼一些嚇人了。
久經戰場的煞氣也不知不覺彌漫出來。
他握著阿緣的手不自覺的又緊了緊,這一次阿緣終於忍不住嘶了一聲。
是真的疼啊,怕不是要腫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身體會到一個成年忍者能有多強大的力量。
這一聲抽氣將宇智波斑驚醒,他略帶驚慌的松開了手。
「抱歉。」
青年收回手,抬起空著的手擋住了自己在面對姬君時不應該出現的表情。
「……我稍微,去冷靜一下。」
「鏡,保護好緣小姐。」
丟下這樣一句話,宇智波斑轉身走出了茶點鋪,迅速消失在了人群當中。甚至不給阿緣開口挽留的機會。
……這算是,吵架了麼?
阿緣揉著還在疼的手臂,愣愣的看著宇智波斑消失的方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這還是她跟斑先生……不,應該說是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和身邊的人起爭執。也是第一次見到斑先生這麼鮮明的表現出抗拒的情緒。
雖說硬是較真生死的問題也是她做的有點過了。
但是人總有生老病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為什麼斑先生就格外不能接受呢……簡直就像是在用盡全力抗拒似的。
但這種事也不是抗拒就不會來的,多喝幾口雞湯奮鬥一下現在不是更正能量?
阿緣長長的嘆了口氣,感覺這個事情真挺莫名其妙的,無論是爭執的原因,還是現在這個展開。
而還沒等到阿緣想明白這其中的聯系並且找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就站到了自己對面。
「呀,這位小姐看起來好像很煩惱的樣子?不如跟叔叔我說一說哦。」有著一頭毛毛刺刺的白色長發,頭上還帶著一個寫著『油』字的古怪護額的男人自來熟的在對面坐了下來。
因為外形太過……特立獨行,整個氛圍一瞬間好像都不太一樣了。
「哦呀,男孩子這麼凶可沒女孩子喜歡了哦。」
他擋住了宇智波鏡向著自己要害發起的攻擊,仗著力量將人壓制之後,用空著的那只手豎起食指晃了晃。
宇智波鏡被壓住了雙手也不氣惱,而是以一只腳為中心扭轉身體,在踢向人的同時也借助對方沒有想要殺傷自己而下狠手這點將手也掙了出來。
苦無鋒利的尖刃在他指縫間閃爍著寒光,下一秒就會向著人體的幾個要害射去。
「喂喂,我可沒有惡意啊,只是看不得可愛的女孩子一臉苦悶才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啊。」
突然出來的中年男人抬了抬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然而在鏡看來,這個狀似放松了的男人實際上卻是毫無突破口。
自己一定會輸。
盡管不情願,但這點判斷他還是有的。但事關姬君的安危,容不得他退開半步。
「鏡,停手吧。」
阿緣出聲制止了宇智波鏡。
先不說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敵是友,如果放任鏡和他戰鬥下去,這個慶典恐怕都要毀了。
忍者戰鬥時的動靜能有多大,她是親眼見證過的。
宇智波鏡沉默的退到了阿緣斜後方,恢復了侍童的姿態,但也只是姿態上看起來像是普通的侍童,實際上注意力一秒沒有從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離開過。
「這就對了,勇猛的男孩子雖然招人喜歡,但是太凶了可是會被女孩子們避開的啊。」
白色長發的男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咳咳,那麼言歸正傳,小姐你看起來好像很煩惱啊,不介意的話可以說來聽聽?說不定叔叔我有解決的方法哦。」
他還是那副自來熟的笑容。
「對了對了,我叫自來也,小姐你呢?」
「緣,叫我緣就可以了。」
「那麼就叫緣小姐吧。」見她對自己的名字毫無反應,自來也眯了眯眼睛。
「可以啊。」阿緣點了點頭,「那麼自來也先生……也是忍者麼?」
雖然看起來跟她見過的忍者都不太一樣,但能壓制住鏡,應該也是忍者?
「啊,姑且是吧,怎麼了?是在苦惱跟忍者有關的事情麼?讓我想想……難道是喜歡的人是忍者,然後他又總不回家,還在約會的時候跑去做任務?」
中年男人八卦起來,也一點不比女人們勁兒小。
「不,不是這種問題啦。」阿緣趕緊搖頭否認,「……怎麼說呢,只是因為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吧。」
阿緣簡略的說了一下他們剛剛討論的話題還有兩邊的態度。
阿緣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場外幫助,雖說並不認識這個熱心的忍者大叔,但是同為忍者,或許能更理解斑先生的想法?
要是泉奈或者柱間先生在就好了,他們肯定更懂斑先生。
「唔唔……」聽完阿緣的描述,名叫自來也的男人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雖然我明白這肯定是為了我好,是在擔心我,但是生老病死畢竟是人生的必經過程,我覺得沒什麼特別需要避諱的,當然也不需要去逃避。」
阿緣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個嘛……緣小姐其實並沒有錯,但是對於忍者來說,死亡這件事真的是非常敏感且痛苦的話題。」自來也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了許多。
作為外人,他當然明白緣小姐說的沒有錯。
能這樣開朗的態度看待死亡這件事在這個雖然不打仗了,但也隨時可能因為意外丟了性命的世界來說姑且也是件好事。
只是作為一名見證過太多悲劇,也經歷過太多生死離別的忍者來說,對另外一方的體會要更感同身受一些。
忍者固然比普通人要強一些,但歸根結底也只是人而已。
他們能做的東西或許比普通人要多,但在面臨生死的時候,也只是一個或者狂喜或者悲痛欲絕的人類個體而已。
不願意或者無法接受那樣的噩耗的人也不在少數。
就算是平時再怎麼強勢的人,面對重要的人的死亡也……
回想起記憶力那個身影,自來也搖了搖頭。
「忍者嘛,幾乎從成為忍者的那一瞬間就與死亡為伴,除了可能會在某次任務中失去自己的生命外,更多的時候也會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得到親人、朋友甚至愛人的死訊。」
「所以這樣的話題自然是非常不願意聽到的,就算只是假設也是,因為忍者們大多都是經歷過失去的,你所說的假如,對他來說可能就是過去曾有過的真實經歷。」
「這樣……」
阿緣低下頭。
是她太想當然了,只考慮到了自己的常識,而沒考慮到別人的看法。
也難怪斑先生會這麼大的反應,記得以前聽泉奈說過,他們原本是兄弟五個的,最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而泉奈之前也是先於斑先生去世的。
大概……對於斑先生來說,死亡並非只是一個概念,而是他切實經歷過的無數傷痛吧。
……過一會,還是去道個歉吧。
「謝謝你,自來也先生。」阿緣鄭重的對對面的男人致謝。雖然身份不明,打扮也很奇怪,但是對方的好心確實是給自己解決了大問題。
所以一定要表達自己的謝意才行。
「也不用這麼認真啦。」被女孩子這樣認認真真的道謝,自來也也有點不適應,他向後仰了仰身體,「誰讓我就是這樣樂於助人,見不得小姑娘不高興的好心大叔呢?」
「確實,您是真是一位熱心的好人。」
阿緣這話沒有一絲虛情假意。
說的自來也更不好意思了。
他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麼真情實感的道謝。
這樣的類型……有點棘手啊,不好應對,不好應對。
「我決定等下就去道歉,你有什麼想吃想喝的麼?今天我請客。」
想通之後,阿緣爽快的用請客表達謝意。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哦?」自來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嗯,想吃什麼都可以,我請客。」
阿緣抬手招呼鋪子裡的服務生。
「啊,對了,能順便請教你一些別的方面的問題麼?」
解決了問題,阿緣看著大概有四十多歲的自來,又有了新的問題湧現出來。
「可以哦?可愛的女孩子的問題叔叔我都樂意回答的。」自來也很大方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謝謝,那麼,請問您這個年紀的忍者還是在繼續工作麼?現在是繼續靠任務金維持生活呢,還是有養老金呢?看病就醫方面呢?有沒有什麼減免方案呢?」自來也先生還是她第一個遇到的中年以上的忍者,擇日不如撞日,順便一起考察了吧。
「……哈?」
自來也笑容一窒。
等、等等,我們不是在說感情方面的問題麼?
作者有話要說:
認知大不同造成的巨大差異。
以前是因為誰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也沒機會這樣面對面交流,這一交流就……
斑醬是全力拒絕的,就像一只全力拒絕兩腳獸蹭蹭而四肢蹬在兩腳獸臉上的貓貓那麼抗拒(喂)一方面是宇智波祖傳(?)的執著執拗,另一方面……我看到小可愛們的留言了,對的,他就是把自己認為的一切美好都投注到了阿緣身上,帶了八百米那麼厚的濾鏡。(喂)
當然也有AB設定的忍者們的共同特點在其中『誰有主意,誰能領路聽誰的』,一脈相傳的把希望寄托到一個人身上。(……)
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日本沒有政治課的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