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1-9-28 10:15
第1章 突然的互換
我坐在原地，低頭看著明顯不屬於自己的、男性化的骨節分明的手掌，整個人有些發懵。
我叫做宮村陽菜，目前是東京大學教養學部二年級。因為東京大學是二年級後半才開始分專業，而且是根據分數來看優先選擇權的，所以我也早早地就下定了決心，大二也要保持數一數二的成績才行。
為此，我在學業上也很費心，再加上東大的課程也很緊張，所以會擠壓睡眠時間，保證睡眠質量的方式來增加學習時間……
總之，我是想說明，我的確最近拼了點，睡眠質量也不太好，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出現幻覺。
可是現在的情況，如果不是幻覺的話……那就是個相當危險的訊號了。
我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在懵逼了幾秒之後因為腦中忽然多出來的龐大的信息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感覺頭都開始痛了，重新閉上眼睛才稍微好了一些。
這具身體……不對，這雙眼睛很明顯有問題。
所以……剛剛我摘下來的那副奇怪的全黑墨鏡是一種保護措施嗎？
我重新戴上那副墨鏡，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感覺好了很多。
這副全黑墨鏡也不算完全看不見……只是看起來畫面和熱成像差不多了。
我摸了摸墨鏡，沒發現有什麼高科技的成分，也就是說不是被做成熱成像眼鏡的……還是因為這雙眼鏡的問題？
看來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很多秘密啊。
那麼初步可以斷定，這種異常肯定我是被牽連的那個。
畢竟我前面二十年經歷的最大的不可思議靈異事件也不過是小學時和朋友們一起去後山探險、遇到了一只被熊孩子在額頭上畫了一只眼睛的白色小狗把我們嚇得亂竄而已。
而這種情況……如果是人為的，那一定有人盯著查看情況的吧？
所以現階段我的應對應該是：1、裝作若無其事地先敷衍過去，不要讓其他人發現這具身體換芯子了；
2、趕緊找到這具身體的本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在我的身體裡，會合後商量如何換回來；
3、如果確認我是無妄之災的話，要一筆精神損失費和賠償；
4、特殊情況，如果不是靈魂互換而是我穿越了的話……麻煩就大了，待定。
在腦內清晰地列出了步驟之後，我深呼吸一下，站了起來，推開拉門，往外走，然後……
「家主。」一個走過去的穿著日式和服的女子鞠了一個躬，應該是在行禮。
「……」我沉默了片刻後，看似風淡雲輕實則艱難地應了一聲，然後冷靜地回到剛剛的房間，關上了門。
……哎？家主？現在還有這種詞存活著的嗎？這是什麼日式傳統大家族嗎？
所以這一波難道還牽扯到什麼大家族爭鬥嗎？！
我這種家裡情況很簡單、親戚也不多、親戚裡占有地最大的也就是在北海道開牧場的姑姑的普通人家出生的要怎麼演下去啊！
而且我壓根不知道身體原主人是什麼性格！穿幫了的話我該怎麼辦啊！
——
十分鐘後，我總算從這個房間的現有物品和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了一些信息來。
首先，要感謝學生證這種東西的存在，我得知了最重要的信息——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做五條悟，就讀於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高專二年級，今年17歲。
其次，他似乎是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從我剛剛開門遇到的場景就能推斷出來了。
雖然說我谷歌了一下，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宗教類型的學校，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顯然不一樣……
我記得曾經挺高一屆的法學部的前輩們偶爾提到過類似的存在，但是壓根也不了解……可能和靈異相關吧。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就挺靈異的。
不過還好身體主人身份夠高，而且從17歲就當上家主這點來看，在這個家裡應該也是說一不二的類型吧……初步推斷應該是個挺靠譜的人。
思及這點我稍微放心了一些，拿了手機撥通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電話沒響兩下就被接通了。
【喂？宮村陽菜？】
自己聽自己的聲音總覺得有點怪異……不過對方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那應該也是個聰明人，對於這一情況，應該也有基礎判斷了。
這讓我放松了不少：「你好，是五條君吧？對於這樣子的情況你有什麼頭緒嗎？或者我們見面再說？」
【唔……還是見面再說吧。】
「好，那我去找你。」我一下子下了決定。
我去找是最佳選擇。現在是周末、媽媽又出差了，就我自己在家。
如果對方過來……我可不希望我的身份和這邊扯上什麼關系。
最好快點搞定這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思及至此，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出門前往了自己家。
路程並不遠，打車大概也就半小時就到了。
我輕車熟路地去後院從左邊往右數第三個花壇底下找到藏著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
畢竟喊人開門的話，還會在門口多停留，萬一被鄰居看到、鄰居的八卦大嬸絕對會回頭告訴我媽，之後就要解釋很多還解釋不清楚……我得杜絕這種現像。
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自己這樣子的突擊舉動，才會讓我能撞到這樣一幕……
是熟悉的臉，就是不熟悉的表情，對方身上還穿著昨晚我換上的睡衣這點很好，但是……對方那放在胸上的手，就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太對勁了。
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呸！甚至都不是我的聲音！
「……你在干什麼？」我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
「啊，你過來了啊……這樣子看自己的臉感覺還挺新鮮的。」對方摸了摸下巴，看著我的目光還有些新奇，並沒有一絲被抓包的尷尬或者不好意思，而是皺了皺眉，還抬手揉了揉肩膀，用抱怨的口吻說道，「我只是覺得肩膀有點酸，所以想著抬一抬會不會能輕松一些……」
「……」我站在門口，那麼一瞬間因為過於震驚加震撼，壓根說不出話來。
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定論，雖然這只是和我的難友的第一次碰面……但是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對於未來的擔憂，油然而生。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了！女主是我上一本《弟弟打算滅了全家怎麼辦》的平行世界的姐姐（當然這裡沒有姐姐關系了）
這篇是爆笑風格，劇情有時候會很詭異，仔細思考了之後，全文應該是陽菜IN五條悟最帥。
CP五條悟，感情上1V1無其他人摻和，會有詭異的非典型的大三角劇情。
第2章 突然的問題
在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對於自己的身體過於擔心的。
畢竟雖然沒有特意去照鏡子，就我自己低頭一看、再加上看學生證上的照片、以及所了解到的身份……大概是因為暈輪效應，我並不覺得對方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直到我自己親眼見證。
甚至因為過於震驚我都將墨鏡拉下來了一些確認自己沒看錯。
重點還是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坦然的態度不似作偽，似乎真的是好奇……呸！就算是好奇也不能這麼干吧！？胸大的確對本人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我有時候也會覺得肩膀酸，但是哪有人會覺得用手托一下就能輕松些的啊！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我們兩個算是被迫綁定的隊友、並且那是我的身體，我早就上手揍了啊！
「關於這個問題，等一下我再來追究。總之……目前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小時了，看起來這種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了。」我決定暫時忽視剛剛那詭異的一幕，正事要緊，「我們之前就沒有什麼交集，所以類似一些電影裡出現的靈魂互換的緣由的話，我覺得可能性很低。而這件事如果是人為的話，介於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覺得應該不是衝著我來的……你有什麼頭緒嗎？」
「嗯……」對方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雖然目前用的是我的臉看著稍微有些怪異，但是看他認真的樣子，我也耐心地等待著。
然後，我就看到對方忽然認真地問道：「你有去中國泡過溫泉嗎？」
我愣了一下：「沒有。」
對方一點頭：「哦，我也沒有。」
「……」我這才反應過來，語氣變得不善起來，「你特意強調中國……是想玩《亂馬1\2》裡咒溺泉的梗嗎？」
「猜對了~！」
「……五條君。」我深呼吸一下，努力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來，「在這種時候就不要玩了好麼？」
這個人難道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嗎？！就是這樣子的性格嗎？！
「我沒有在玩哦。」對方在聽到我喊他之後，這才收斂了一些，微微一笑，抬手比了一個手勢，「因為這件事應該就是和詛咒有關。」
我一愣，想到了對方的學生證上的【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隱約覺得，這一次他應該是認真的。
對此，我的神色都變得嚴肅了不少：「什麼詛咒？怎麼回事？」
——
好在對方雖然在一開始體現出了各方面的不著調，但是說起正事來的時候還是認真的。
雖然完全是我的知識盲區……甚至是常識盲區了，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首先，有著普通人不知道的咒術界的存在。而與之衍生出來的，就是咒靈、咒物、咒術師這一些的概念。
咒靈是人類的負面感情超過一個臨界點之後就會形成的，咒術師就是負責專門祓除這些咒靈的職業。由此也會衍生出不在內編靠著能力作亂的能力者被稱之為詛咒師的。
「所以這件事有可能是詛咒師干的嗎？」我初步推理著。
「啊，這個的可能性反而比較小。」對方擺擺手，言語間充滿了自信，「詛咒師裡還沒有人能用詛咒暗算我！」
「……」我沉默了一下，決定不在這點上杠來浪費時間，繼續問自己想知道的內容。
反正我已經發現了，是不能指望這個人能主動地准確說出有價值的信息來了。
只不過……這麼一問，我發現事情似乎比我想像中要更加難應付。
「所以……五條君，你是特級咒術師……然後現在整個咒術界就三個特級咒術師，其中一個不在國內，還有一個是你的同級好友對吧？」
我在看到對方點頭之後，覺得這個咒術界實在是岌岌可危、結構其實也相當脆弱。
竟然最高級別的是兩個高中生，而介於少年的思想的不成熟以及真正的決策權都在上層，我都能預見了，這兩位少年絕對是最高級別的打工仔類型。
「然後……你說你是五條家家主，五條家也隸屬於御三家……呃，這個是和fate系列的那種御三家類似嗎？」
「嗯……從地位上來說，也不算有錯吧。」
我想了想，揣摩道：「年少就受命，而且我剛剛出門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攔著我……可見你這個家主是貨真價實的而不是傀儡，是因為你是特級夠強？」
「你還挺聰明的嘛。」對方面露贊賞。
「過獎了……我還有個問題，詛咒這種東西……是那種需要人的真名然後塞進稻草人裡綁上紅繩詛咒的嗎？你們祓除又是怎樣的儀式，復雜嗎？」
「……我才剛剛誇過你聰明。」對方的眼神變得難以言喻，然後抬手摸了摸下巴，言簡意賅地描述道，「是JUMP式的詛咒和祓除。」
「……了解了。」我比了個OK的手勢。
這還真是簡單易懂。
在又詢問了一些問題之後，我心裡有了點譜，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
「目前還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為了雙方的便利，我的建議是除了關系特別好的友人之外，我們不要泄露任何信息，要偽裝起來。」我說完了之後想了想我的情況，覺得沒一個朋友是靠譜的，「我這邊的話不需要告訴任何人，你那邊有需要告知的人嗎？我會配合的。」
對方歪頭想了想：「嗯……沒有。」
「哎？」我一愣，「你不是有個同為特級咒術師的好友嗎？不打算和他說嗎？」
「嗯。」對方粲然一笑，還帶著點躍躍欲試的感覺，「我想看看傑他什麼時候會發現，以及會是什麼反應。」
我：「……」懂了，你是這段友情裡不靠譜的那個。
對於別人的友人相處模式我沒有任何的異議和意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把我的交際圈和大概的處事方式說了一遍，同樣也問了一下對方的交際圈。
雖然沒有照片，但是他描述的很有特色，我覺得我不至於認錯。
比如他最好的朋友的特征就是奇怪的一撮劉海，以及那種巫女服、露一只眼、戴墨鏡的啰嗦大叔這種描述，很好分辨。
再比如雖然他沒有明說，我也已經聽出來了——這家伙，根本就沒有第二個朋友。
對方在這初步的信息交流完畢之後，還目露驚奇：「你還真是鎮定啊……說實話，我的話還好，但是我是沒料到你會那麼冷靜的。」
「因為就算慌亂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吧？」我冷靜道。
「眼睛還習慣嗎？」
「嗯？」我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還抬手扶了一下墨鏡，「一開始有些難受和不習慣，現在適應了一會兒感覺還成。」
估計跟身體的耐受性強也有關系吧，習慣了之後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樣就行。不過你想要假扮我的話，恐怕難度有些高啊……畢竟你根本不會咒術。」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後，給出了解決方案，「沒辦法，你只是單純的普通人，就算是我用你的身體也沒辦法戰鬥……只能給你特訓了。不過在你家肯定不行，還是得去高專。」
關於這點我沒有異議，我唯一有異議的是……
「……等一下，你要干什麼？」看著對方站起來准備脫衣服的樣子，我的臉色一變。
「總不能穿著睡衣出門吧？啊，還是說你就是有穿著睡衣出門的癖好……」
「才不是！你閉上眼睛我來換！你手別亂碰！」
可惡！最嚴峻的事情和最尷尬的地方出現了！
我一邊木著一張臉幫人……或者說幫【自己的身體】換衣服，一邊開口警告道，「接下來麼……我們再來個約法三章。第一點，禁止對我的身體做奇怪的事情！」
「這種事情有些方面沒辦法避免的吧？」對方還表現出一股子很大方的態度來，「沒關系，你用我的身體干奇怪的事情我也會原諒你。」
我怒了：「誰會那麼干啊！」
而對方則是認真地糾正我：「你想啊，你總會用我的身體上廁所吧？之後肯定還要面臨洗澡的問題吧？」
「……」我在幫人系好衣服腰際的裝飾緞帶之後，冷靜地掏出了手機。
「你在干什麼？」
「我查一下人不吃不喝能活多久。」
「哎？有必要那麼抵觸嗎？」對方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還踮起腳湊過來，一臉真誠地詢問道，「放松點，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第3章 突然的風評被害
總體來說，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哪怕是我的漫畫家朋友把我當漫畫素材畫進漫畫我也只是震驚了一下之後就算了，因為周圍的人都是他的素材。
而大部分情況下，我也是個不會拘泥於細節的人。
可是……這種事情！真的是例外啊！
「總覺得經歷了什麼人生的第一次……」我低下頭，抬手扶額，喃喃道，「而且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似的……」
一旁我的難兄難弟壓根不能感同身受，還在那裡拍拍我的肩膀，火上澆油：「失去什麼的可是我啊，你的話，應該是多了點什麼吧。」
我放下手看向他：「……五條君。」
對方頂著我的臉微微一笑：「不用那麼客氣，我們都是坦誠相見的關系了，直接喊我悟吧。」
「悟君。」我從善如流，一臉木然道，「第二點，在我身體裡的時候不准對他人進行性騷擾行為，包括言語上的。」
我發現了，果然男性在這些事情上的底線會比女性低很多。
我必須盡快在心態上調整過來，不然會落於下風的！
……啊，等等。那如果超過兩天的話，洗澡怎麼辦？
懷揣著難以解決的大問題，我用著五條悟的身體、和頂著我身體的五條悟本尊一起來到了他的學校。
一路上，對方也在和我講解術式的構成、咒力的原理，以及他所會的術式。
末了還來了一句聽起來十分挑釁的話：「你既然是東大生的話，應該能很快理解的吧？」
「……我是文科生。」我咬牙回了一句。
這種台詞都可以列為東大生最討厭的台詞前三了！
不過對方說的【六眼】以及【無下限術式】聽著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還發現了一個盲點：「所以只要我學會了這個無下限術式並且一直保持的話，那一周不洗澡也沒什麼關系吧？」
「噫，你好髒！」對方露出了譴責的表情來，「為什麼不願意替我洗澡？我的身體哪裡令你不滿意了？」
「沒有不滿意的意思，重點是那不是我的！」我反駁完之後沉默了一下——咦？剛剛那對話是不是單拎出來特別奇怪？
當然，說這些都還是空的，畢竟我現在連這個術式都沒學會，就更不用說一直保持了。
尤其是這些理論都是牽扯到理科的相關理論……我覺得改天我應該去把這方面的知識撿起來看看。
尤其是阿基裡斯悖論相關。
不過好在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是留存著的，而我也並不蠢，在特訓了大概三個小時之後，我也差不多能對這具身體上手了。起碼戰鬥的基礎招式我都明白了，並且也確實地感受了一把咒力這種東西。
總之……這樣子的話，戰鬥起來應該不至於立馬就露餡了。至於生疏問題和一些差距，應該可以用身體不太舒服或者心情不好之類的借口糊弄過去。
「因為你的身體是普通人，連咒靈都看不到，在這點上我沒辦法幫你了。至於你那邊……放心，我會好好扮演你的！」對方說著朝我單眨眼還豎起了大拇指。
我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慌。
但是介於這種情況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我一直請假不去東大上課也不現實，畢竟出勤率也是考核標准之一……
我勉強地一點頭：「嗯……麻煩你了。不過這種情況你肯定不能繼續呆在女生宿舍，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直接在東大附近租個房子吧。」
目前的計劃已經很清晰了，我們先各自假扮對方一段時間，如果這件事背後真的是他人的陰謀的話，那肯定對方會按捺不住前來試探露出端倪的。
我的這點想法五條悟也贊同了，並且他還大方地提出了租房子的錢就用他的好了。
一般來說，不該讓未成年高中生來負擔這個。
但是我想了一下對方所住的環境，再加上怎麼看都是我吃大虧了，於是也沒有客氣，直接同意了這點。
「之後有什麼問題的話就保持電話聯系吧。」
雖然一開始的開局很怪異，但是總的來說也不算難相處……至於對方說自己是咒術界最強這點，我聽聽就過去了。
如果真的是最強的話也不會還呆在學校裡吧？這大概就是男子高中生都會有的唯我獨尊的階段了，我懂的。
雖然我也想過，我這麼跟過去到宿舍，會不會讓我的同學尤其是我的舍友誤會……但是到時候說是親戚家的弟弟應該還能應付過去。
但是，我沒想到，在到東大之前，首先在高專遇到了類似的問題。
——
站在那裡的戴著墨鏡的大叔沉默不語地看著我們，看起來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隱隱透露出一絲震驚。
雖然我不認識，但是根據五條悟之前給我的形容，我可以推斷出——這位就是他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師了吧？
「……悟，你……」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點沉重，「這位是……」
……糟糕！
之前我沒想過會這麼快兩人同框被這邊的人看到，所以也沒商量過以什麼身份……不過我想這種時候，大家想到的借口應該是一致的！
我這麼想著，低頭看向我身側的人，扔去一個堅定的眼神——這種時候怎麼做應該知道的吧！
對方也回了我一個肯定的表情——了解的！
我安心了一些，開口道：「這是我親……」
「悟~這個大叔是誰~？」身旁的人伸手摟住我的胳膊，整個人重量靠了過來，說話聲音一聽就刻意得可以，似乎是壓低聲音了，但是聲音又沒有那麼小，「他一直盯著人家，人家覺得有些害怕哎……」
……害怕你個大頭鬼啦！那是你的老師又不是我的！你老師得罪過你嗎？！刻意給你穿小鞋掛科過嗎？！
而且我的嗓子居然還可以發出這樣子的聲音嗎？！聽得我這個本尊都起雞皮疙瘩了啊！還有，別用我的身體喊得那麼親熱啊！我們根本不熟才第一次見面吧！？
——當然，以上這些話現在我都不可能說出口。
我只能耐著性子……抬手掐住人的下頜，微微一笑：「不可以對長輩那麼沒禮貌。」
然後，我就看到那位夜蛾老師露出了相當震撼宛若見證了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
……啊，我的錯。就剛剛這一幕我也該差不多揣摩出這個人的性格，剛剛那句話一定是嚴重OOC了。
不過沒等我想出補救措施，這位夜蛾老師就很上道地自己給了自己解釋。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然後直接邁開步子從我們身側走過去，我還能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是因為最近沒休息所以出現幻覺了嗎？還真是可怕啊……」
我目送可憐的老師遠走，然後皺著眉頭，低頭看人，沒有松開手。
「……你應該意識到現在對外來說我是五條悟，你剛剛那一番操作其實是破壞自己的名聲吧？」
對方看著我，臉上還帶著笑，聲音都泄露出根本沒怎麼掩飾的笑意來：「嗯，知道啊。」
我：「……」
總覺得，我似乎接觸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可怕真相——難道……這個家伙……根本就沒有什麼名聲？！
第4章 我拿不出手嗎
在頓悟了這點之後，我忽然覺得很慌——這樣子豈不是對方能處處限制到我，但是我拿這家伙沒辦法了？
因為看目前的狀況，我有一種即使我現在說要去裸奔，對方也並不介意甚至還會拿著攝像機催促我快去的錯覺。
當然我不可能真的去裸奔，我還要臉的，哪怕這個不是我的身體。
我認真地詢問道：「你之前在你的班主任面前那麼說，是為了給我們之後會有的頻繁交流和見面創造合適的借口嗎？」
五條悟和我對視片刻後，一笑，用肯定的語氣道：「嗯，是啊！」
……所以這家伙剛剛沉默了那麼長時間，其實是什麼都沒想吧？
我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雖然被墨鏡擋著估計看不到：「你確定要用這樣子的關系當公開的借口？」
對方似乎是沒料到我會那麼鄭重其事地詢問，還愣了一下，不過顯然他並沒有深入想，而是理直氣壯地反問道：「你很不滿？為什麼？是覺得我拿不出手嗎？」
……就現實情況來說，除了外表之外哪裡都不滿啊！所以這家伙其實根本沒有自知之明嗎？！
我覺得有些頭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在發現已經走遠了的夜蛾老師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有去而復返的意思的時候，趕緊單手攬著人的肩膀半推著對方走：「具體的我們路上說，先離開吧！」
總之，先避開那位班主任再說。
「你生氣了嗎？」對方這麼問，是單純的疑惑。
我覺得就算我說是，這個人下一句絕對是為什麼。
「這既然是你自己的名聲，那你想破壞就破壞，我倒不會為這個而生氣。」我如實回答，還思考了一下，「至於你認識的人誤會我……這點倒是無所謂了，反正我本來就不認識他們，等身體恢復之後也沒有交集。」
「哎……好冷漠啊。」
「分得清楚些對你我都好吧？」我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心情有些復雜。
不會生氣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對方頂著我的臉啊。
自己跟自己生氣，總覺得有些精分了。雖然現在的情況就夠精分的。
「不過你剛剛的提案倒是有可行性的。」我認真想了想，「以情侶的名義的話，的確之後處理很多事情都會更加便利……剛好你本來就要搬出宿舍，我和你一起住吧。」
對方偏過臉，還露出了幾分欲言又止的神色來：「哎？我們才第一天見面就直接同居嗎？是不是太快了點……」
我：「……你是故意想要惹我生氣嗎？」
完了，我這還真的有點想生氣了。
這才第一天啊！
——
現在是周末，我的舍友本來住的時間就不長，進去收拾東西也還算輕松。
這個時候就感謝這具身體的視野廣闊，我可以避開他人然後跟著進去打包行李。
五條悟原本還在那裡好奇地看我的東西，後知後覺發現了這一點後，一下子表情一變：「你刻意避開人了！所以你是打算和我保持假情侶關系然後等恢復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裝作從沒有和我認識過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話槽點也太多了！竟然一時半會兒我都不知道從何吐槽起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12小時，但是我覺得我已經掌握了對方的行為邏輯——這種時候如果解釋或者吐槽什麼，反而會讓這段對話沒完沒了，所以我果斷地決定無視他，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而和我想的也差不多，對方在我沒回話之後，大概是覺得無趣了，就坐在那裡看我收拾。
這次戰略性搬家還是屬於有驚無險的狀態下搞定的。
因為五條悟本人提供的強有力的資金支持並且絲毫不在意開銷多少，新找一個距離學校近的公寓還是很方便的。
就是在我詢問「花這麼高的房租真的可以嗎」、然後對方回答「沒事你隨便用」的時候，中介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之後時不時會用看被包養的小白臉的目光看我。
一時間，我都覺得有口難言——本質上來說，這錢算的確不是我的，但是又的確算是「我」的……算了，就當我是薛定諤的小白臉好了。
在擺放東西的時候，我還在那裡和五條悟說明：「衣服在這邊……不過考慮到男性的習慣問題，裙子我都收起來了……」
對方立馬露出了不樂意的表情來：「哎——為什麼？我還想試試呢！」
「……你好奇想穿也可以。」我有些艱難地加了一句，「等一下我帶你去商場再挑選一些。」
也成吧，身為DK對於穿裙子有興趣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宿舍拿過來的東西也不多，最重的也就是書而已。
在我將東西差不多都放好了之後，手機響起了。
我聽著陌生的鈴聲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現在我身份有變，身上的手機自然也不是我的。
在看到顯示的【夜蛾正道】的字樣之後，我看了癱在那裡壓根不動的五條悟一眼，接通電話，開啟了免提。
夜蛾正道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喂？悟，今天你來過高專嗎？】
還真的當幻覺了嗎老師！——我有些震撼的同時也穩住了，看了一眼朝這裡看過來但還是沒站起來的五條悟，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呃……夜蛾老師，其實是這樣子的，我和我女友玩了一個游戲，我們互相假扮成對方的性格，看誰堅持的時間長。」
【原來如此……怪不得……等等！？你居然能有女友！？那個女生真的是你女友？！】
……嗯，我能理解對方為什麼震驚。
不過五條悟本人顯然心裡沒有數，他皺起眉，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我忽然有些不妙的預感，不過還是慢了一些，對方已經開口了：「老師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悟他哪裡差了！我能和他交往明明是我的……」
在這人說出徹底崩我人設的話之前，我果斷地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不讓他出聲，繼續和夜蛾正道說話：「夜蛾老師你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剛剛那個是你女友的聲音？】夜蛾正道的聲音帶著一絲懷疑，【她不是咒術師吧？你沒騙人吧？她看著也不像是高中生，是大學生嗎？】
其實我都有些好奇了，五條悟本人平時在這位班主任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印像。
「不，她雖然只是普通人，不過她知道我的情況。夜蛾老師你就放心吧。」為了加強我的話語的可信度，我多說了一句，「她比我大三歲，是東大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夜蛾正道更加震驚的語氣響起了：【你是怎麼騙她的？！】
「……」所以就直接默認絕對騙了對吧？我忽然覺得有些同情，不過不是對五條悟，而是對夜蛾正道。
看對方這個態度，絕對是平時就沒少操心了。
五條悟抬手抓住我的手腕扯下，正要再度開口的時候，我眼疾手快地直接掛掉了電話。
對方愣了一下，還用有些譴責的目光看向我：「你怎麼可以直接掛老師電話呢？多沒禮貌啊。」
「……我覺得你是沒資格那麼說的吧？」我感覺我剛剛那一系列的言行中，只有掛電話這個行為是符合五條悟這家伙的平時行為了。
我將手機扣在桌子上，收回手，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站在我邊上的人。
唉……感覺再多來幾次，我看習慣了之後，對於自己的臉的額外寬容都要收回了。
「雖然說之前說了我不會因為小事生氣，但是——凡事都是有底線的！」我拉住他的手，順便詫異一下自己的手腕在男性的手掌握住之下會顯得異常纖細這點……這就是男女的差距麼？
不過之前教我空手道的老師也說過，手腕腳腕細的人出招的速度會比其他人要快。
收回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視線上挪，盯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藍眸，沉著臉，低聲開口道：「底線之內隨你玩，我也會盡量配合你，但是不要觸碰我的底線，明白嗎？」
對方也認真地和我對視著，半晌後，他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噗，看自己露出這種表情還真奇怪。」
我：「……」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才會攤上這麼個糟心玩意兒？
第5章 我虧大發了
我覺得和這個人溝通很困難。
具體表現為我想好好說話交流的時候，他能以一己之力把整個場面漫才化。
我們成為組合去表演的話，說不定能紅呢。
不過還好，我有豐富的和KY相處的經驗，這點程度不在話下。
我當年就覺得論KY和讓□□頭硬的程度上，沒有人比得過我的好友瀨尾結月，而隨著年歲漸長，我也愈發堅定了我這個看法。
畢竟能在情侶要親親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在兩人之間走過、別人拍照的時候旁若無人地在鏡頭前大搖大擺地擋住、運動起來從來不管規則、並且把所有人對她的憤怒當成是自己受歡迎的像征，還真切地為了自己「太受歡迎」而苦惱這種事，我覺得哪怕是五條悟也做不出來……應該。
……啊，要不改天約結月出來見見吧，我有點想看這兩人PK。
我將一切搞定之後，把對方的手機還他，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開始發郵件告知。
首先……父母那邊要說一聲，就說最近為了學業會有一段時間不回家了。反正他們也都有工作忙著，在我考上東大之後也對我十分放心，沒有什麼關系。
我現在這麼直接搬出來了，肯定也得通知一下我的舍友，不然依照那位大小姐的奇怪腦回路，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們宿舍遭賊了。
其他人的話……倒是不用多說什麼。
我看向窩在那裡拿著手機笑得有些詭異的五條悟，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的臉都變得有些陌生。
那些和我不太熟的人……估計路上見到都會以為是認錯人了吧？
「好了——搞定！」五條悟站了起來，一副子大功告成的樣子，「我已經和其他人說過了！」
「哎？真的？」見對方這麼說，我有些意外的同時還有些欣慰——雖然之前看著很不著調，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會做正事的嘛。
「你怎麼說的？」寬慰之下，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對方給了我一個自信滿滿的眼神：「我已經和他們說了我交女友的事情了！」
我耐著性子等了等，見對方沒有繼續說，追問道：「……然後呢？」
對方納悶地看過來：「嗯？什麼然後？」
我：「……」你他媽的什麼正事都沒干啊！
算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指望他的。這家伙得有50%的結月了吧？
我站起來走過去拿過對方手上的手機，還問了一下：「可以看內容嗎？」
「現在你是我，你隨便看吧。」
「那還是要尊重你的隱私的……」我隨口回了一句，拿著手機坐了下來，看起了對方剛剛發的內容。
這居然都還不是群發，而是一個個單發的。不過核心內容的確就一個，大概就是——我交女友了我女友還超愛我的你們不用太羨慕。
對於內容我倒是不太在意，畢竟一想到這個人口中的「女友」現在是他自己，我都覺得有些可悲起來了。
當然，就從他群發的人數和對方的回復來說，這個人的人緣，一定很差勁。
畢竟看名字來說，就他的摯友禮貌性地回了一句【恭喜了】，夜蛾正道回復的是【你真的沒有騙人對吧】，那個叫做冥冥的學姐回復的是【捧場兩千，真情實感附和道喜一萬，接受現金和銀行卡轉賬】……至於還發過去的一個叫做庵歌姬的……對方看起來已經就把人拉黑了，信息根本沒過去。
這麼一看，真的只有那位夏油傑同學是朋友……
我正這麼想著，只見夏油傑又回復了一句：【等一下，你的女友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對吧？】
我：「……」嗯，這位是真的摯友。
「當然是真實存在的啊！這群人真沒禮貌！」五條悟擠過來看，不滿地嘟囔著，然後扭頭看我，提議道，「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高專吧？以此打破謠言！」
我看著這個直接湊過來然後十分沒有距離感自來熟的人坐在我的腿上，沉默了幾秒之後決定放任，將手機塞到他手中還給他，拖長了語調警告道：「我的底線就是一條——你必須替我好好上課不准因為缺勤而掛科！你想要我其他方面配合你來的話，就給我做到這點！」
我好不容易考上東大，但是也不是考上了就能放松的。
為了下學期的分專業我能順利進入想去的法學部，我的成績也必須要保持在年級前列才行。
至於其他的……反正東大怪人也不少，等恢復之後我就以「交往的男友雖然長得很帥但是高中生果然還是性格不合分手了」來當做借口吧。
——
我打定了主意之後，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在花了點時間拉著人出去買了幾套他穿得比較習慣、我看著也在正常範圍內的衣服之後，我們在外面吃飯然後回家。
在外面走一圈也沒有被其他人發現什麼異常、除了我落單的時候被人問聯絡方式然後某個快速進入角色的人以我覺得我這輩子都干不出來的方式嚇跑了對方之外。
可能是因為這樣子，我回來後沒考慮太多，在發現自己手機響了之後，看到顯示的我的舍友的名字時，下意識地直接接通：「喂？」
在出聲之後，我才意識到不對——糟糕！手機忘記換回來了！聲音會露餡！
對方也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出聲道：【……那、那個，請、請問宮村陽菜在嗎？】
「……」我沉默了片刻，努力鎮定道，「她在忙。」
【哎？那我等一……】
電話那頭還沒說完，我身後就響起了一個喊聲：「你在磨蹭什麼？不是你非要幫我洗澡嗎？快點啊！」
【……對、對不起，打擾了。】
「……」我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又扭頭看向在那邊拿著浴巾一臉催促的人，遲遲不能判斷這個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湊巧了。
咒術師的五感會比正常人靈敏不少，我已經感受到了……不過我的身體還是普通人，應該聽不到這邊的，所以應該是湊巧了吧？
我悶不吭聲地走過去，沉這一張臉拉著人的手腕往浴室走。
「等一下你記得閉上眼睛。」
「哎——那等一下我還要幫你洗嗎？」
「這個就不用了——」
「什麼？那豈不是只有我被會被看光，我吃虧了！」
「……從各個方面來說，這次都是我虧大了，所以你趁我發火之前趕緊閉嘴，給我見好就收吧！」
——
洗澡這件事也真的是災難。
當然是對我而言。五條悟這家伙倒是放松得很，畢竟勞累的根本不是他。
至於我自己洗澡這件事麼……有了上廁所作為前情提要，感覺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人的底線果然是一步一步被拉低的。
我覺得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不過……這種想法，在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一下子被推翻了。
啊……對哦，男性的話，會有這種尷尬的時刻。畢竟是青少年時期……正常的男性生理現像嘛，我懂的，生理課的時候也學過的。
……但是我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好不好！就算是上過生理課，這輩子也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啊！？
總之——第一步，要先冷靜下來！
我深呼吸一下，然後冷靜地拿出了手機……開始谷歌【男性晨O要怎麼處理】。
一分鐘後，我果斷地放下了手機。
搜索引擎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無法不去在意，這個狀態似乎不能讓它自然平靜的意思……
糟糕，怎麼辦？出去求救麼？總覺得不太對勁啊……而且外面那家伙也完全不會像是要救我、反而會沒心沒肺地笑話的樣子。
……而且對方也幫不了忙吧，這種事情——可惡！總有種無論是我自己動手還是對方來動手，都是我幫別人手X的、我虧大發了的感覺啊！
第6章 這就露餡了嗎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當我在這具身體的時候，在法律上來說我這樣子是否構成性騷擾行為。
當然，我思考了之後得出的結果是——法律在這方面是空白。也就是說，法律壓根管不到現在的我。
雖然因為我的發小野崎梅太郎熱衷於性轉，我也想過如果我是男性的話會是如何的發展……但是前提是自己的身體。
不然總有一種我侵犯了他人人權的犯罪感，更何況這還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呃，雖然就對方那樣子而言，總感覺被侵犯的是我。
我在上手和放任尷尬之間糾結了一會兒，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總覺得等某人醒來之後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
在十足的尷尬、一絲絲的好奇和五成的犯罪感交織的情緒之中，我完成了自我說服，邁出了歷史性的第一步。
——
在冷靜下來之後，我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是指心理上的。
這導致了我走出房門的時候乍一下看到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你怎麼看起來臉色有點差？」對方看過來，表情上還帶著點意外，「沒睡好嗎？因為不習慣我的身體？」
「……這是正常的吧？」我完全不想多說自己今早的遭遇，過去按著人的肩膀將人推著走，「走了，我給你換衣服。」
對方一下子露出了帶著點抱怨的表情來：「哎——你不要太粘我啊。」
……好了，莫名的本來就不該有的愧疚感現在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隱約升起的有點想要報復的衝動。
看著這個家伙沒心沒肺的樣子，我就不提醒他女性專有的每個月的那幾天了吧。算算時間，也就一周後吧？
嗯，我要在那幾天約結月一起玩。理由就是四人約會吧！
——
雖然我已經拿到了駕照家裡也有車，但是……這具身體才十七歲，我也不能自己開車。
將人送到東大門口並且再三囑咐了要好好上課和做筆記之後，我才自己前往高專。
雖然我不是什麼社恐，但是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場面、還是有點麼小緊張。
在這點我和本尊還是差挺多的……雖然五條悟這位本尊說了讓我按照自己的性格來就行，但是那種「因為和女友打賭互相模仿對方的性格看誰先堅持不住」這種借口，是不是太勉強了一些？
我懷著深深的疑慮到了高專，踏入教室的時候看到的是五條悟的兩位同學——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人還是挺好認的，五條悟給我的描述十分准確。
他的摯友的確能光靠著奇怪的一撮劉海就能一眼認出。
「悟，真難得啊。」不知道是不是我視線挪過去的緣故，夏油傑看向我、臉上帶著笑，「你今天居然沒有遲到。」
我：「……」少年，你這樣子說話讓我覺得很慌啊。
抑制住立馬拿起電話打給五條悟警告他要按時上課的衝動，我手插在口袋裡走過去：「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夏油傑愣了一下，倒是坐在那邊的家入硝子單手支撐著臉，仰著頭看過來：「哎——好稀奇！五條你今天沒吃錯藥吧？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那麼明顯嗎？我倒是好奇這個人平時……啊，我見過這個人平時的樣子。
所以他平時真的也是那狗樣子！？真的嗎？你們都不揍他的嗎？！
我現在倒是有點相信對方說他是最強這件事了。畢竟總覺得那種性格和行事作風，不是最強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被套麻袋了。
「啊……這件事啊。」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順便暗地裡納悶了一下這個學校明明一個班級就兩三個人為什麼要擺設那麼多課桌椅，真的是一種資源浪費。
「其實是我和我女友打了個賭，互相模仿對方的性格和為人處事，看看誰先支撐不住。」
雖然這個借口是我想出來的，但是我覺得能忽悠老師那種不算太親近的，像是同學這種朝夕相處的就有些懸了。
在看到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之後的表情變化，我只能在心裡嘆息——果然啊……
「五條……放心吧大家都不覺得你真的能交到女友的，所以你不用為了圓謊而刻意那麼做的。」
「硝子，你說得太直接了……悟，你給你想像中的女友做的怎樣的人設？」
我：「……」這兩人還真的是親的同學。
——
我並不是很想澄清這點，不過我們的對話被過來的夜蛾正道聽到了，這位班主任出來貼心地幫我澄清了。
說實話，感受著兩位高中生震驚的目光，我不太想要這份貼心。
尤其是夜蛾正道在說完之後還小聲問我：「你真的沒有騙人對吧？」
「……」我覺得我不說點什麼，對方可能會一直不放心，所以我在遲疑了一會兒後，很努力地找出可信度高的借口，「放心吧夜蛾老師，她是因為喜歡我的臉。」
這個理由對方一下子就信了，松了一口氣之後還感慨：「東大生也不免俗麼……」
……總覺得我給東大生丟臉了，對不起，我的校友們。
「不過我也放心了。」
「嗯？」我一愣。
「你這樣子的確看著穩重很多……而且你女友假裝你的性格還真是有幾分神似，可見也是了解你的。」夜蛾正道面露欣慰，「如果談個戀愛就讓你性子能變沉穩的話自然是好事。」
「……啊，嗯。」我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愧疚感——希望等換回來的時候，夜蛾老師人能穩住不要因為太過悲傷而出事。
——
不過……在擔心老師之前，我還是要擔心一下自己才行。
夜蛾正道直接給我和夏油傑丟任務了。
一開始我沒太當回事，反正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還在，我也被特訓過適應了一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至於咒靈這種東西，見識過了也就不會被嚇到了，就像是B級片裡的妖怪類型而已。
但是真的戰鬥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想的太簡單了——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生疏和沒跟上，都會在戰鬥中放大和變得明顯。
而這點在一並戰鬥慣了的朋友眼裡，就顯得更明顯了。
「悟，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黑發少年緊皺著眉，看過來的表情帶著估量和審視，「這已經不是不像你的程度了……你真的是五條悟？」
啊……果然親近的人是會發現不同的。
其實我覺得不用瞞著自己的摯友的……可是既然答應過五條悟保密，我也不想失信於人。
於是，我想了想，做了一下掙扎：「其實我是五條悟的第二人格……你信麼？」
然後，我就看到這位摯友露出了「你他媽在逗我」的不信任眼神。
第7章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五條悟第一眼醒來看到自己變成陌生的女性的時候……想法和宮村陽菜完全不一樣。
他根本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擔心多少，坐在床上思考清楚自己的現狀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和所有男性在這個情況之下都會注意的點一樣——好大。
下意識地伸手一按之後，他也冷靜了——嗯，摸自己的除了很軟這點之外毫無感覺啊。
而且總覺得肩膀會比平時要酸……是因為胸的問題嗎？
然後，處於很單純的理由和很單純的想法，他伸手試著抬了一下……然後就被抓包了。
當然，五條悟本人是不會有尷尬或者心虛這種情緒的。他從頭到尾表現得都很理直氣壯。
五條悟對於自己的新身份適應度比宮村陽菜高多了。
沒有了六眼的負擔，也不用長時間開著無下限術式，整個人超級輕松的！
就算是之前還會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等正式見到宮村陽菜之後他的這個想法也丟掉了——因為宮村陽菜自己很有主意，並且已經羅列了一堆事項還安排好了一切。
對方說的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於各方面來說都為他考慮全面了，束縛和要求反而很少，這點讓五條悟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把決策權全權交給對方了。
不知道是因為宮村陽菜的個人性格問題，對方的脾氣很好、好說話這點哪怕是五條悟都清晰感受到了。
但是介於他不是什麼見好就收的性格，所以他開始在宮村陽菜的底線上做百米衝刺了。
衝刺完之後對方依舊忍耐下來了，五條悟在驚嘆之後……也沒有得寸進尺，括弧自認為。
「無論是人的詛咒還是咒物，都不可能對我維持太長時間的……只要不露破綻的話，大概一個月就會自動解除了吧？」五條悟抬手摸了摸下巴，走在東大校園內，兀自思索著。
他雖然皮得很，卻也是有分寸的（自以為）。宮村陽菜那麼鄭重其事地叮囑，他並沒有去挑釁對方的打算。
所以他好好去上課了，雖然……
「宮村陽菜——你這個負心的女人——！」一個栗發女子坐到他邊上來，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控訴著，「你不是說你在成功進入法學部通過司法考試之前都不會談戀愛的嗎！昨天晚上接電話的人是誰！？你不是說為了更好地學習而搬出去的嗎！這就是你的為了學習嗎！？」
啊……這就是宮村陽菜的那個叫做鈴木一葉的舍友吧？他對於這個人最大的印像就是宮村陽菜所說的在短短一年達成告白十連敗的豐功偉績了。
五條悟將人對上號之後，就明白應該如何應付了。
「嗯，我其實是搬出去和男友同居了。」
「……哎？」沒料到對方會直接說，鈴木一葉一愣，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干巴巴道，「是、是誰啊？我認識的人嗎？」
她說完之後，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一般，眼神瞬間犀利：「最重要的是……是帥哥嗎！」
「是個超—級—大帥哥哦。對方比我小三歲，還是高中生呢，人家提前下手了！」五條悟誇獎自己起來絲毫不會臉紅。
「哎？姐弟戀嗎？也是……我也聽說這個年紀的男性都會比較容易被年長的女性吸引……原來你喜歡年紀比你小的嗎？也是，像是你這種掌控欲有些強的人來說，想玩一把養成我也不意外……」鈴木一葉表情嚴肅，「超級帥嗎？你說話通常只會保守不會誇張，那是真的很帥了……你們都是本壘了吧？什麼時候帶我見一見？」
五條悟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下次你可以來我們家玩。」
「好！就這麼說定了！」鈴木一葉瞬間就被哄好了，立馬就開心起來，「不過我真的很意外呢，陽菜你就擺著一張性冷淡的臉，之前還拒絕了好幾個大帥哥……你喜歡那個高中生哪裡啊？」
鈴木一葉只是單純好奇，而且憑借著她和宮村陽菜的關系，兩人之間談論這樣子的話題很正常。
當然，她是沒想到，這個正常的操作會讓她之後陷入後悔中的。
五條悟身子微微一側：「關於這點……當然是因為他足夠好了！」
「哎？難得你那麼直白誇人……」
「他長得帥而且脾氣也很好，樂於助人還很熱心腸！十分具有幽默感的人緣也很好！」
「啊？哦……」鈴木一葉有點懵——哎？陽菜是這麼愛秀恩愛的類型嗎？
五條悟繼續說了大概五分鐘之後才結束做了總結語：「總而言之——我超愛他的！」
鈴木一葉：「……」怎麼覺得……自己的好友戀愛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而且變得有點煩？
——
另一邊—————
這種情況是對方發現了的，不能算是我的錯了吧？
不得不說，這少年比他的老師敏銳多了。
面對著夏油傑警惕的目光，我抬手揉了揉頭發，長嘆了一口氣，正欲開口的時候，對方遲疑著開口了：「那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我錯了，這孩子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可不想真的一直裝第二人格下去。其他人還好說，裝就裝了，可是這個少年同樣是特級咒術師，而且就剛剛對方的戰鬥方式來看，如果我被判定有威脅的話，說不定還會和我打起來。
所以……對這位少年的話，還是說實話吧。
當然，這話也不能我來說。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當個中間人：「你和我走一趟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這種事情我覺得直觀地展現給他看效果會更好，而且這樣子就不是我開口的了，也不算破壞我和五條悟的約定。
既然能這麼快就發現我和五條悟不是同一人的話，那麼應該也能立馬認出在我體內的五條悟本人吧？
對於這段dk友情的牢固程度我還是挺認可也挺有信心的。
「你要帶我去見誰？」路上，夏油傑發出了疑問。
「你到了就什麼都明白了。」我這不是賣關子，我這是為了信守承諾。
夏油傑雖然懷抱著疑慮、但是估計也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耐著性子跟著我來到了房門前。
我打開門之後，還站在玄關呢，就看到五條悟跑過來，手裡還拿這個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喲，你回來了啊……啊。」
對方注意到了跟在我身後的人，愣了一下。
我手一抬，開口道：「現在可以說……」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五條悟忽然神色一變，語氣帶著點浮誇的悲憤。
我：「……？」
「我一個人還滿足不了你嗎！你還想要玩三人行嗎！你太過分了！」
「………」我額頭冒青筋——這狗東西！
不過這樣子的話，夏油傑應該也能憑借著狗性格認出來……
我帶著點期冀扭頭，只見夏油傑頗有禮貌地微微一點頭致意，說了一聲「打擾了」就往後退了兩步退出門口，准備關上門。
「……你他媽給我站住！」在到了這具身體之後的48小時不到，我還是破了功，說了髒話，「我不是五條悟我是宮村陽菜，這個在我身體裡說胡話的完蛋玩意兒才他媽是你摯友！」
第8章 這算不算三人行
我覺得我的脾氣很好，畢竟我都能和結月當了五年的朋友。
哪怕我的朋友們人一個個都挺怪還時不時給我找麻煩，我也沒有太在意。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活了二十年以來，我最大的挑戰出現了——！
「想要三人行是吧？好的我記住這句話了——」我捋起袖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盛了，「怕什麼？別退後啊——」
「冷靜點、我就開個玩笑……哎？我的臉居然能笑得那麼瘆人嗎？」
「等一下——你們兩個在開展奇怪的劇情之前，能不能先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及別擅自把我定位三人行中的一員啊！」
十分鐘後，我們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我的對面是夏油傑，旁邊是五條悟。
而我則是擺著一張臭臉單手托腮，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並且著重強調了一下：「我是想要早點告訴你的，你的親摯友想要看你反應並且看看你什麼時候會發現，執意不要讓我告訴你。」
夏油傑這才收起剛剛那一臉大受震撼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著我，試探著問道；「所以你是……宮村小姐對吧？」
「是。」我一頷首。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還抬手揉了揉眉心，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向我旁邊那個用手指戳著我的胳膊在那裡小聲問著「你生氣了嗎」的人，「悟？」
「猜對了∼」五條悟打了一個響指，抬手指著對方，「加十分！」
夏油傑顯然沒有關心自己分數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之後站了起來，一臉冷靜地對著我們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
呵，真是天真的家伙。你都是五條悟的摯友了，在這種時候還想獨善其身？
我可是在大家被野崎拉下水的時候很有自己會變成我這位發小畫漫畫的工具人之一的覺悟的！
我看了一旁的五條悟一眼，背往後一靠，雙手抱胸，出聲道：「五條君，如果你摯友准備當作無事發生的話，我允許你利用我的身份毀了他的名聲。」
五條悟：「好咧！」
夏油傑：「……？？？」
——
我破罐破摔的態度還是很有效的。
看，現在這位摯友就能乖乖坐下來和我們商談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樣子，最主要是……我覺得我一個人搞定不了這個狀況。畢竟五條悟這人根本幫不了忙，反而像是拖後腿的。
夏油傑聽完了現在的情況之後，評價道：「的確……他人的詛咒的話，不太現實。」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如果他人詛咒能成的話，這人根本活不到現在對吧？」
夏油傑：「……確實。」
五條悟：「喂，你們兩個很失禮啊。我能活到現在明明是因為我是最強啊！」
我順手拿起桌上的曲奇餅干拆開，往旁邊的人嘴裡一塞，然後朝著夏油傑一點頭，抬手示意對方繼續：「所以你覺得有哪些可能？」
「咒物的可能性更高吧？不過要讓悟都沒有察覺中招的，也該是特級咒物了……不過沒聽說過有這種功能的特級咒物。」夏油傑沉吟片刻後，對著我笑了笑，語氣帶著點安撫性的意味，「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可能對悟維持太長時間。我想很快就能恢復正常的，大概半個月左右，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這是我這兩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有了具體的時間就看到了希望，我也松了口氣。
不過松氣之後就覺得不對勁了——嗯？既然夏油傑聽了個大概就知道時間了的話……那就說明……
我緩緩地看向一旁啃著餅干的五條悟，用質問的語氣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對方一臉無辜地看過來：「嗯？什麼？」
「……我指時間。」
「哎？你不知道嗎？可是你又沒有問我！」
「……」我看向夏油傑，認真問道，「夏油君，請問我現在自殺的話，有多少概率能回到自己的身體？」
夏油傑：「……你冷靜一些！」
冷靜是不可能冷靜的，遇上這種事也許還成，但是遇上五條悟之後誰還能保持冷靜。
思及至此，我還忍不住帶著求知欲和好奇心詢問夏油傑：「他平時就是這種性格嗎？」
夏油傑保持著有些為難的微笑：「呃……」
我：「……我懂了。」
算了，我忍著。
反正只有不到一個月，還能做到的。
好歹現在總算有個盟友了——我覺得我要忍不下去的時候，就讓夏油傑盯著他摯友吧。
「要不你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我真誠地建議道。
「嗯？也可以啊。傑你要來嗎？陽菜隔壁那間房間還空著。」
夏油傑：「……你們兩個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建議沒問題嗎？」
介於當事人夏油傑的反對，我的這個提議還是被駁回了。
不過這件事感覺給他衝擊力也有點大，還是讓他先消化一下這個事實再拉人入伙比較好。
不過……我覺得比起我來，他會先受到來自他摯友的背刺。
就像是我們三方會談結束之後、准備出去吃飯時，在飯店遇到的熟人……雖然是我的熟人，但是現在肯定就不是我上去打招呼了。
「啊……陽菜……？」我看著我的舍友兼好友鈴木一葉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喜到變得驚疑，眼神在我和夏油傑身上打了幾個來回。
「喲，這不是一葉嘛！」五條悟大大方方地起來打招呼。
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我說話才沒有那麼大大咧咧、也不會笑得那麼大好嗎！
而鈴木一葉則是過來拉著五條悟的手臂將人扯到一邊。
雖然她是隔了一定的距離、也壓低聲音了，但是得益於現在這具身體敏銳的五感，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陽菜陽菜，這……哪個是你男友？」
「你猜？」
「嗯……都是大帥哥啊——不過你說長得超級帥的話，應該是白發戴墨鏡的那個……但是他看起來又有些冷淡，感覺不像是和你熱戀中的男友形像啊。」鈴木一葉說著豎起兩只手都豎起食指，皺著眉頭左右衡量著，顯然陷入了糾結的境地，「啊——好難猜！這個符合你說的外貌特征，這個感覺關系上更符合——到底是哪個？」
五條悟沉吟片刻，開口道：「不如你把兩只手放在一起……」
「少給我胡說八道——」我聽不下去了，起身走上前，站在人的身後，抬手捂住他的嘴，俯下身貼在他耳邊警告完之後，看向對面呆愣住的鈴木一葉，朝其微微一點頭算是打招呼，出聲道，「抱歉，我這邊有點事，這家伙我先帶走了，可以嗎？」
第9章 這跟成為假面騎士一樣
鈴木一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朝我比了個大拇指，語氣是按捺不住的激動：「nice……不對！可以！沒問題！打擾了！」
看著她腳底抹油一般溜得飛快，我總覺得，這個女人腦子裡想的一定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沒心情去關注她就是了。
「你還真是一個好朋友。」我用帶著諷刺意味的口吻說道，還在「好朋友」這個詞上重音強調了一下。
五條悟抬手扯下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撫性質的眼神：「這不是挺好的嘛，會顯得你很厲害的樣子！」
「……我不需要這種厲害好嗎？」我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強行把人帶回原位置。
而且腳踏兩只船算什麼厲……啊，仔細一想的確還挺厲害的樣子……不對！這根本不是重點！
如果這之後在學校內部出現了我腳踏兩只船的傳聞……呃，似乎也沒啥。
畢竟那都是一群更關注自己學業的家伙，倒是會因為這個覺得「牛逼啊怎麼做到的」然後過來旁敲側擊問一下經驗。
吃完飯之後，夏油傑十分果斷地拒絕了我的留宿邀請，並且還給出了相當合理的借口——因為我不回高專，他要回去順便幫我跟班主任解釋一下。
我點頭同意了，同時問道：「那你要怎麼解釋？」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五條悟，試探性問道，「就說悟因為和他女友同居所以不肯走？」
我剛剛想反駁，轉念一想這破壞的又不是我的名聲，於是思索了一下一頷首：「也行。」
等身體換回來之後我就要編出這狗東西被我甩了的劇情，以解我心頭之恨。
——
夏油傑既然離開了，那現在就只剩下我和五條悟……
我揪著人逼問道：「你之前和一葉說了什麼？」
五條悟回了我一個自信的眼神：「說我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哪來的啊，那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本來還想反駁的，但是一想之前的確說好了交換身體的期間就假裝是交往了、而且我總有一種現在反駁的話之後這個愛情故事就可能變得奇怪了的感覺……算了，還不如讓這個家伙自由發揮。
起碼現在應該還是一個純愛故事的，但是我反駁了讓他有機會編出第二個版本，那就不一定了。
「算了，這些方面我倒是不是那麼在意。但是我唯一強調的課程不能減少啊……」我拿起桌上的書包，打開拿出課程筆記。
因為東京大學大一大二的時間不分部，只分文理科，所以低年級學生都屬於教養學部，然後學習大量的公共基礎課。之後選部就是分數高的人有優先選擇權了。
所以其實東大的課程是十分繁重的，我還挺擔心的。
不過在我打開筆記，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愣了一下。
雖然字跡不一樣了……但是筆記內容挺清晰的，也好好做了，還是按照我的筆記習慣來分類記錄的。
……稍微有些意外。
可能是因為之前做的事情讓人只能給他打十分，滿分一百的那種，而這件事居然及格了就很令人驚訝吧？
我將筆記合上了，放了回去，並不打算就這件事誇獎他什麼。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必定會得寸進尺。
「我寫的筆記不錯吧！」雖然我沒提，但是五條悟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直接湊過來，帶著幾分自得。
我斜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多謝了。」
「……」對方微微皺眉，「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我一向分得很開的。你惹我生氣的點是一回事，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好好完成了要道謝是另一回事。」
對方依舊眉頭緊鎖：「不，我是指看到自己的臉那麼認真地道謝我不習慣。」
「……那你就該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我拖長了語調警告道。
——
老實說……對方能好好記筆記這點，讓我放心了不少。
如果一個月就能搞定的話，不會遇上考試時間，就不用太擔心了。
雖然……第二天我去學校，就被夜蛾老師給叫住了。
對方擺著一張嚴肅的臉，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問道：「你和你女友同居，不代表你可以不來學校。」
我覺得依照五條悟的性格不可能沉穩那麼久，而且在這種時候，他那自由的性格會更好應付。所以我思忖了片刻，就學著他的口吻回道：「我這不是來了嘛。」
夜蛾正道不疑有他，反而是透露出一股子「你果然還是變回去了」的惆悵感，似乎是很頭疼一般捂著額頭，擺擺手：「好了，不准再把手機關機了，你們的任務也下來了，和傑一起去吧。」
一回學校就要出任務麼……這個學校……感覺有點怪怪的。
我在見到夏油傑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你們都不學習的嗎？」
「嗯？你是指咒術課嗎？」
「……當然是指文化課啊！」我震驚了，「這個學校只教你們干活但是不教你們如何思考的嗎？這是什麼黑心學校啊！」
夏油傑干笑兩聲：「沒你說得那麼誇張，而且咒術師和普通人不一樣……」
「都是人類，咒術師充其量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本質上又有什麼不同。」前往去執行任務的路上也有空，我就干脆以年長者的身份和人聊了聊，「你這樣子把兩者區分地那麼開的思想很危險哦，夏油君。」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我並沒有輕視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身為咒術師需要保護非咒術師……」
啊……果然還是少年意氣。
是覺得身為強者就要保護弱者的類型嗎？是個理想主義者呢。
我在心中下了判斷，因為實際上我們兩人並不熟，我沒有就對方的思想和他探討的意思，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夏油君，你知道我的社會責任感是怎麼來的嗎？」
夏油傑一愣，表情變得微妙：「從悟的嘴裡說出這個詞感覺有點奇怪……雖然知道你不是他。」
「……那你喊我五條就行了，當做我是第二人格好了。」
「第二人格這個梗居然還沒有過去嗎？」
「那為了讓你有代入感，我換種方式吧。」我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像是東大這樣子公立學校的最高學府，學生所付出的學費其實根本和學生所獲得的資源是遠遠不能對等的，本質上來說，這一波人的培養，是來自於全國的納稅人的努力。所以你看，我女友的社會責任感就從這裡來，而學校教給她的就是去思考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以及怎樣做到。學校除了技能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思想層面的培養和熏陶。」
「……打擾一下，你和悟是真的在交往嗎？」
「啊，我們商量好了，交換期間算，換回來了就自動分手。」
「……明白了，你繼續。」
「總之——我是想說，咒術師可以保護非咒術師，但是這不應該成為他們必須做的。而且你不覺得高專教給你們……我們的東西其實非常機械化嗎？我聽說你和五條……你和我是現在咒術界唯二還在干活的特級咒術師，但是這些任務都是上頭派發的吧？本質上來說就是——沒有決策權也沒有真正的權力。」我思考了一下，評價道，「所以我覺得高專本質上來說，只是在培養上層趁手的刀，而不是培養真正的決策者。」
我沒說出口的是……我覺得就按照五條悟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成為決策者，那就會因為不好控制而想要做點其他的……當然，這也是我陰謀論的前提之下。
夏油傑一怔，微微皺眉，似乎不太贊同我的話，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合適的反駁。
「當然，這些都是我這個只上了三天高專的第二人格說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最後做了總結，然後指著前方道，「我們到目的地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們這次是來救援的……」夏油傑說著，我已經看到這個看起來就很不祥的神社裡走出來一個穿著紅白巫女服的黑發女子，對方看向我們的眼神還很不善，直接衝著我們比了個中指：「誰他媽的要你們救援！尤其是你五條悟！我死了都不要你救！」
「……」我沉默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用疑問的表情看向夏油傑。
對方回以我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他們關系不太好……悟他倒不是針對……」
「懂了。」我直接了然地一點頭——就是結月式結仇對吧！我很明白的！
我們高中還有個「瀨尾結月受害者協會」呢！這才一個結仇的，算什麼。
我記得這個黑發女子應該是……五條悟口中的「很弱的人」的庵歌姬學姐吧？總覺得根據五條悟的評價我就能明白為什麼對方那麼討厭五條悟了。
不過雖然對方說不要我救……我也不可能真的不動手。
而且上一次還是被五條悟帶領著熟悉了一下術式和咒力這種東西，我挺好奇的……畢竟這是我身為普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戰鬥體驗了。
就跟自己突然變成假面騎士一樣，有點讓人激動。
我抬手，按捺著好奇，充滿新奇感地嘗試了一下，然後……
我看著因為輸出過大導致爆炸範圍過大、不僅把咒靈殺了還差點把庵歌姬埋了的術式，沉默了一瞬，緩緩扭頭看向一臉震驚的夏油傑，用肯定的語氣問道：「這件事就怪五條悟吧！這都是他的錯！」
五條悟教我如何用術式的時候也壓根沒有教怎麼控制大小範圍啊！
這人長大後絕對不能去當老師，一定會出事的！
第10章 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
我的這個行為說起來是非常失禮了，但是庵歌姬毫不意外的樣子，還丟過來了一個「你還真敢啊」的凶狠眼神。
那個狀態，大概是在和我說「老娘和你勢不兩立」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剛剛的行為大概是很五條悟吧。看，對方一點都沒有懷疑，甚至覺得很正常。
「你這人渣是故意的嗎？」庵歌姬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我。
「……如果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我誠懇地問道。
庵歌姬抬手拍了拍自己頭發上的灰，皮笑肉不笑的：「呵呵。」
我覺得庵歌姬已經把我打入黑名單……啊不對，之前她就把五條悟拉黑了，所以沒差。
我現在就真誠地希望她不要在這個月裡和五條悟碰面，不然的話，對於「五條悟居然找了一個和五條悟性格差不多的女友」這一事實，對她而言可能打擊有些過大了。
而在這邊的事情搞定之後，我們也回去復命……然後因為我鬧出的動靜被老師責罵了。
關於這點，因為心虛我都低頭乖乖聽訓。
「你說我要不要去和庵歌姬道聲歉？」我和夏油傑商議道。
「……我覺得你這麼做的話，她不僅不會覺得安慰，還會因此受到驚嚇。」夏油傑真誠地回答道，還多問了一句，「你的術式是悟教你的嗎？」
「嗯，在我們交換的第一天他就帶我來高專熟悉了一下……畢竟這個都不會的話，根本瞞不過去。」
「也是……你沒問題吧？」
我如實回答：「對於無下限的掌握還是不太行……斷斷續續的，我沒辦法維持很長時間。攻擊類的術式倒是還可以。」
我覺得也是因為在這個身體裡感受到對方平時的狀態，我才會對於五條悟額外寬容一些。
因為……是真的要維持這個狀態挺難受的。無論是六眼帶來的負擔還是必須要維持的無下限術式。
還有現在我還沒有切實感受到、但是在剛剛在這具身體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大家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看不到五條悟本人，我就能心平氣和地這麼想。
真的見面了估計又會被人氣到吧？
不過高專這個學校的確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不僅僅是課程上的設置，還有壓榨學生的方式。
怎麼看都像是合法雇佣未成年打工，倒不像是正經授課傳道的學校。
我覺得這方面可能要回頭問問五條悟咒術界的人員成分構成……啊，也不對，這個一問感覺就牽扯深了，不是我一個普通人該涉足的領域啊，也和我一開始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這一次的戰鬥有些生疏，但是多幾次就上手了。
總有種自己有超能力的感覺，還挺酷炫的，也是為數不多的在這個身體裡能體會到的樂趣之一。
當然，任務結束之後我肯定是要回去不在這裡呆著的。
夜蛾正道倒是一開始想阻攔我，但是我模仿著五條悟的語氣，義正言辭地開口了：「可是我和我女友約好了啊！那如果因為我沒有及時回去導致相處時間過短，對方想和我分手的話夜蛾老師你賠我一個東大的美人女友嗎！」
夜蛾正道沉默了半晌後，像是很頭疼一般扶額嘆息了一聲，揮揮手讓我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明明是答應了，但是我總覺得心情很復雜。無論是作為宮村陽菜還是作為五條悟。
——
回到家之後，我先跟五條悟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還問了一句：「你和庵歌姬有什麼過節嗎？」
「嗯？沒有啊。」五條悟在那裡啃著餅干，「她給你臉色看了嗎？就是因為太弱所以太在乎某些東西才那麼敏感啦。」
「……」好，庵歌姬討厭這個人的理由找到了。——我內心明了之後就不說話了，而是看起別的東西來。
畢竟……之後還是要換回去的，我的學習課程可不能落下。
對方還拉了凳子湊過來看：「你好認真啊……這些很有趣嗎？」
「有些有趣有些無聊吧……但是我必須要保證我的成績足夠好，之後才能在選部的時候有絕對的優勢進入法學部啊。」
「你想學法？」
「法律是很強有力的武器哦，我的理想就是當律師或者法官。」我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之前和夏油傑聊天時說的話，問了一句，「你作為咒術師，會覺得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嗎？」
「啊？啊……你是聽傑說了什麼吧？」五條悟的表情忽然變得興致缺缺，趴在桌子上，語氣都變得有些不高興，「你不會也要開始說什麼大道理吧？事先聲明，我最討厭正論了啊！」
啊……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又覺得並不意外的回答呢。
「我沒有對你觀念輸出的意思，什麼是正論這點本來就有不同的看法吧？」我隨口說了一句之後，忽然意識到了盲點，看向五條悟的表情帶著點驚奇——等一下……這個人雖然並沒有覺得需要保護非術師，但是依舊這麼做著，還說什麼正論……這不是把夏油傑說的理論當做正論嗎？
這是自己不贊同實際上也跟著照做啊！
所以……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個人實際上是把夏油傑的判斷標准當做正常標准，然後在罵罵咧咧的同時還是乖乖地實施嗎？
啊……總覺得，這是一個隱形炸彈啊。
這兩個家伙加在一起就變得非常危險。
「嗯？怎麼了？」五條悟看向我，當然不知道我的心思變化，而是臉上露出笑，朝我比了一下手勢，單眨眼道，「不過陽菜你需要我保護的話，說一聲就可以了哦！雖然有些麻煩，但是你的話我是願意過來的！」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啊。」
「不用客氣！」
我：「……」嗯，這個人聽不懂反話。下次我諷刺地直接點吧。
算了……現在不合適說，等之後挑選個合適的時機，和這個人說說他的思想問題吧。
……唔，雖然其實就我看來，夏油傑的問題比他還嚴重。
頭疼，這個學校真的是一點都沒有盡到學校該有的職責。甚至這樣子的任務強度和難度，還是隨時可能會見到死人以及咒靈那麼掉san的場景，居然都沒有配備一個心理疏導老師，就很離譜！
如果不是咒術師的要求有些游離在正常社會規則之外，這樣子的學校是會被家長委員會投訴到倒閉的！
不過這個談話機會還沒有來，倒是五條悟又跑了一次高專——因為我之前說過課程的作業都是我來寫的，而有一份作業需要這周就交。
「看著這些熟悉的場景，還真是令人懷念呢！」
「……你才離開高專一周不到。」我打開手提，看著接收到的郵件資料，都有些懶得吐槽這個人了。
「其他人不在嗎？」五條悟看了看四周，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我還想表演一下成熟知性的年上系女友閃亮登場的場景呢。」
我：「……你哪怕是套著我的殼子，全身上下也沒有一絲成熟知性的影子了。」
硬要說的話，就是越活越過去，愣是將我的形像都變得充滿了JK氣息。
我甚至覺得這人穿著JK制服回高中走一圈都不會違和了。
「你不要那麼看不起自己。」
「我這是看不起你——」我拖長了語調回了一句，表情變得認真了一些，「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不要吵。」
大概是因為現在其他人都不在，五條悟本人也覺得無趣了，在一旁騷擾了我一會兒發現我不理人之後也安靜了下來，乖乖地坐在我旁邊，然後直接靠著我。
這點我倒是無所謂……如果能把我學的課程內容塞進這家伙腦袋讓其理解，倒也是好事。
不過沒到五分鐘，對方靠著的身體陡然加重之後，我打字的速度一停，一扭頭有些無語。
啊……居然還睡著了。
這家伙也未免太放松了……算了，好歹是我的身體，需要充足的睡眠。
等一下要質問他一下是不是晚上沒好好睡覺，一定不能熬夜破壞我的身體作息。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干脆讓其枕著我的腿繼續睡，然後自己戴上耳機在那裡一邊聽落下的課程，一邊繼續寫作業。
我並不想打擾自己身體補眠的過程，所以在有人過來的時候，我看過去，抬手食指豎在唇間，比了個噓的手勢，低聲道：「歌姬小姐，請小聲一點。」
然後，我就看到庵歌姬倏地後退了兩步，露出了被雷劈了外加見到世界末日一般的驚悚加驚恐的表情。
第11章 好怪哦再看一眼
庵歌姬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嘴裡還喃喃道：「這是看到幻覺了吧……五條悟不可能能交到女友啊……」
……你震驚的點在那裡嗎？！
「不對……五條悟你……」庵歌姬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起來，「拐騙無辜少女了嗎？！」
「……在你們眼裡五條悟到底是什麼形像啊？」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摘下耳機，抬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別吵醒她，這是善意的提醒。」
畢竟……吵醒了這家伙之後，受難的絕對是庵歌姬首當其衝。
好在庵歌姬倒是的確沒有出聲吵到人，而是在震撼之後，捂著額頭一股子仿佛重傷了的樣子顫巍巍地掉頭走開了。
我想了想，也沒攔住人。
總不能硬拉著人然後非得讓對方承認「五條悟交到女友了」……啊，等等，我怎麼覺得這才是五條悟會干的事情？
我沉默了片刻之後，果斷地決定繼續低頭寫作業。
啊……還有文獻綜述的部分。頭疼……這部分還得回東大去圖書館查一下資料吧？
到時候因為偷懶而導致論文學術性不夠而被打低分的話，我都不知道找哪裡說理去了。
五條悟睡了也沒多久，大概二十多分鐘之後就起來了。
我才寫了作業的一個大概框架，後續需要查資料沒辦法那麼快寫好，干脆扭頭看他：「你昨晚沒好好睡？」
對方大大方方地承認：「嗯，熬夜玩游戲了。」
「……下次你再這樣子，我就要強制和你一起睡盯著你了。」
「哎——這個進展太快了吧？我還沒有做好心理准備……」
「你還真的是十分進入角色了啊……」我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顯然這個人是沒有一絲自覺的，還在那裡說著：「放松一點啦，你有想做的但是在自己身體的時候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做啊！我允許了！」
「別說得那麼輕松……」我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想了想，回道，「還真有一件事情。」
五條悟：「哎？」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歌姬，你站在這裡干什麼？曬太陽嗎？」
「才不是！」庵歌姬依舊一副子魂游天外的表情，喃喃道，「我似乎看到了五條悟綁架了無辜的女孩子……不對，那也有可能不是五條悟……咒靈！現在的咒靈已經那麼囂張了嗎？！」
「啊……」家入硝子想了一下，「那應該是五條的女友……」
「他居然能有女友？！」庵歌姬一臉不可置信。
「嗯，之前還群發消息給我們……你沒收到嗎？」
「啊，我早就拉黑他了。」庵歌姬冷靜道，表情變得怪異，「所以剛剛那不是幻覺嗎……」
「我覺得五條交了女友之後性格變得沉穩了不少哦。」家入硝子說著，還抬手招呼另一邊走過的人，「夏油！來一下，五條他的確交了女友、而且聽說女友還是東大的大學生對吧？」
夏油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微妙，但還是微笑道：「嗯……是啊。」
庵歌姬震驚了：「所以不是綁架是騙嗎？！」
「應該不是吧，他應該騙不過東大生吧？」家入硝子揣摩著，還看向另一人，「夏油，你知道什麼嗎？」
「……」夏油傑想了想那個復雜並且詭譎的狀況，果斷道，「不，我不知道！」
——
我讓五條悟坐在我的前面，從背後圈住他，雙腿分開岔在人的兩側，順便感慨了一下這身體是真的高，我那一米六六的個子在女生裡不算矮了，這個時候都是完全被抱在懷中的。
就是……雖然一直都是自己給自己剪指甲的吧，但是現在這種剪法……也成吧，比之前自己給自己剪更方便，還能做個美甲呢。我也是翻包包的時候才想起之前一葉送了我一瓶指甲油塞在側面還沒用過……
啊，等一下還能編發。自己給自己弄的時候很受限制，復雜的都搞不來，現在就不一樣了。
「還沒好嗎——」
「你等一下，別亂動，指甲油還沒干呢。」我說著把對方的手牽到嘴邊吹了吹，「小心點別碰著了……喲，夏油君。」
走進來的夏油傑一臉震撼地看著我們，表情甚是詭異。
他瞥了我們一眼之後就像是看不下去了一般別過了臉，然後又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這大概就是那種所謂的「好怪哦，再看一眼」的代表吧。
夏油傑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幫我自己剪指甲，然後順便美甲一下。自己給自己弄的時候根本做不到呢……這算是難得的交換的好處了。」我塗完一只手之後松開，抓住對方的另一只手繼續。
五條悟打了一個哈欠，一扭頭：「這個顏色真的OK嗎？感覺是不是太暗了啊？」
「這個顏色比較襯膚色……你別動，頭發蹭到會癢。」我嫌對方亂動，干脆頭一抬，下巴擱在對方腦袋上壓著強行讓他別動，然後繼續塗。
期間家入硝子也進來了一下，她看到之後也一怔，不過大概是因為不知道實情，所以她反而顯得更為淡定，拿了自己落下的東西就走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還直接拿出手機哢嚓照了一張。
五條悟看到了還興致勃勃地和家入硝子打招呼：「喂，硝子，等一下把照片發我一份哦！」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然後淡定地比了個一個OK的手勢。
……我總覺得這家伙真的是適應地非常好，整個人的JK感非常強是怎麼回事？
而且別那麼自來熟地和硝子打招呼啊！在人家眼裡根本還不認識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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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怎樣？真的不是被騙的吧？沒問題吧？」庵歌姬躲在拐角處，探出腦袋來，看著走過來的家入硝子，充滿警戒心地一連串問道。
「嗯……」家入硝子拿著手機，歪了歪頭，想了一會兒，描述道，「五條在幫他的女友塗指甲油。」
庵歌姬：「……？？？」
「我也有些擔心……他真的能塗好嗎？你等一下，我再進去看一眼。」家入硝子說完之後就進去了，大概過了五分鐘後出來了，說道，「塗得挺好的，你看，我拍照了，這個顏色還挺好看的。我走的時候五條已經開始幫他女友編頭發了。」
庵歌姬：「……等一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現在只覺得有些害怕。」
第12章 那麼是什麼改變了你呢
庵歌姬，一個因為實力上和兩位最強相比弱了些，從而一直被打擊的可憐學姐。
哪怕她比五條悟大三歲，但是並沒有得到學姐該有的尊重，成天被自己的後輩氣死。
五條悟是明著氣她，並且氣完還一副子「又有什麼關系」的吊樣子，就讓人更生氣了。
而夏油傑則是那種看起來似乎還講禮貌的，但是無意間說出的話會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也十分讓庵歌姬生氣。
——這兩個人渣對她一點尊重都沒有！
相比之下，夏油傑還是在無意間說錯話之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乖乖閉嘴。五條悟就是那種究極型KY，懟完人之後還一副子「我什麼都沒干啊、歌姬你在哭嗎」的樣子。
所以庵歌姬對五條悟的討厭度更高。
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在從來沒有被用敬語稱呼過的情況之下……庵歌姬突然接二連三地見到了超出自己腦子可以處理的龐大信息量的畫面。
五條悟居然對自己用敬稱了、五條悟居然能交到女友、五條悟的女友居然還是東大生、五條悟居然給他女友塗指甲油……呃，就是最後這點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似乎和前面一比這個也不算什麼了。
家入硝子還指著房間那邊問道：「你要去看看嗎？」
庵歌姬堅定地拒絕：「不了！我不想再瞎一次！」
她對於五條悟交了女友就會轉性了還是懷抱著很大的疑慮的……不過她一點都不想和五條悟說話，還是等之後去看看對方的女友是怎樣的人吧。
畢竟……對於那位女友怎麼能讓五條悟有那麼大的改變，她還是很好奇的。
雖然沒有正式地見面說過話，她當時也就那麼粗粗地瞥了一眼，但是庵歌姬內心充滿了對那位女友的尊敬。
而兩人還在這裡嘀嘀咕咕的時候，看到夏油傑也走了出來。
「傑，你也出來了？」家入硝子扭頭問道。
「嗯……」夏油傑的表情有一絲復雜，「因為裡面的場景實在太過詭異了……」
無論是從他這個知道真相的人的角度、還是從不知道真相光看表面的角度來看，都過分詭異了。
——
「好了！」我看著最後的成果，滿意地一點頭。
之前就想試試看這種一邊繞到腦後的編發法，但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的話弄不成。現在倒是挺方便的。
……雖然這個方便是用更多的不方便換來的。
「好了？」五條悟抬手摸了摸頭發，然後興致勃勃地拿出了手機……開始自拍。
……真的很不對勁啊，這個家伙。
我覺得我回去之後，我的手機裡就是一堆自拍了。
算了，先忍著，等回去之後把相冊一鍵清理了。
我這麼想著的時候，我口袋裡的手機提示音響起了。
我拿出來一看，嘴角一抽：「你還全部發過來了？」
「從靈魂角度而言，這是我的照片，那當然要我自己備檔了。」五條悟說得振振有詞，「而如果從身體角度而言，身為女友把自拍發給男友又有什麼問題！」
我：「……」嗯，的確是無法反駁的……不過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我一個真正的女孩子都完全沒有你會啊！你看看你摯友都覺得眼瞎了受不了出去了！
「啊，對了，把手機壁紙也換了吧！」對方直接擠過來坐在我腿上，然後拿起手機開始挑選照片。
我都被折騰地要沒脾氣了：「你這也太誇張了……等一下，別拍我啊！」
對方還理直氣壯的：「我可沒有拍你，我這是在拍我自己啊！」
「別每次都按照對你自己有利的方式來說——」我覺得有些頭疼，「好了你快下去——你這樣子像話嗎？都嚇到你同學了！」
——
另一邊————————
庵歌姬被夏油傑那一句太詭異了給弄得生出了幾分好奇心。
畢竟……能讓和五條悟一直狼狽為奸的夏油傑都說出這樣子的話來，那一定是真的很詭異了。
我看一眼，就一眼……——懷抱著這樣子的心態，庵歌姬悄悄地湊過去，瞅了一眼。
她來的時機也挺好的，正值五條悟非要把自己的手機給換上宮村陽菜的照片，宮村陽菜無奈地消極抵抗著。
當然，在別人的眼裡就是——戴著墨鏡的白發少年一臉無奈地單手環著懷中黑發女子的腰，而坐在他腿上還把身體靠在他身上的黑發女子笑得肆意，手上拿著手機不知道在那裡搗鼓什麼，弄完了之後還把手機遞到對方眼前。
「你看，好看麼？」
「嗯嗯嗯，好看好看。」
如果撇開其他的不談，就光是這個畫面的話，其實十分和諧，就仿佛是一對普通的戀愛中的小情侶一般的場景。
五條悟容貌本來就是視覺衝擊力強的帥氣類型，身為咒術師也不可能是單薄的身材，一米九的個子外加寬肩長腿的搭配。而宮村陽菜被當成是她們那一屆公認的系花自然也是因為她的長相無可挑剔的漂亮精致，身材又很好，還因為她本來常年練習空手道，身上也沒有多余的贅肉。
……雖然真實情況是，五條悟的帥哥殼子裡是宮村陽菜，而宮村陽菜的美人外殼裡是五條悟本尊。
雖然眼前的景像來說，男方帥氣沉穩，而女方活潑嬌俏，看起來很搭的樣子。
但是庵歌姬只覺得自己胃都開始痛了，有一種自己眼瞎了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不太能承受住，所以唰得一下關門退了。
宮村陽菜憑借著現在這具身體的便利，已經發現了庵歌姬的到來。
她覺得只需要平常應對就行了……但是庵歌姬顯然沒辦法做到平常。
「……你看，我就說你會嚇到你同學。」宮村陽菜頗為無語地說道。
五條悟在那裡總算換完了手機壁紙，聞言還十分刻意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人家哪有~」
宮村陽菜：「……」從沒覺得自己的聲音和臉那麼做作過。
而庵歌姬這次沒成功敗退，因為後面家入硝子和夏油傑過來了。
而家入硝子是拉著庵歌姬進來的。
「你看，我就說五條有了女友之後變得沉穩了不少吧？」
「……那不是變沉穩，那已經是變了一個人吧？！」庵歌姬一臉的不可置信。
……某種意義上，猜中了。——宮村陽菜和夏油傑同時想道。
而五條悟則是突然開口道：「你們知道悟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嗎？」
宮村陽菜和夏油傑同時看向他，眼神的內容都很一致——你想干什麼？！
「哎？怎麼變的？」家入硝子坐在了他對面，面露好奇。
五條悟抬了抬下巴，充滿自信地說道：「我改造了他。」
宮村陽菜：「……」
夏油傑：「噗……咳咳！」
庵歌姬則是保持著震驚的表情，看看有些自得的五條悟又看看一臉郁悶的宮村陽菜，像是在權衡著要不要接受事實。
她是真的很震驚：「原來戀愛能改變人那麼多嗎……那你最好一直保持下去，五條悟。」
「嗯，是啊。」宮村陽菜用平平的語調說著，盯著五條悟，一字一句道，「不過也就在戀愛期間了，等分手了我說不定就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親愛的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那麼無情地拋棄你？」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
庵歌姬雖然接受了事實，但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她不想久呆，直接走了。而家入硝子也被拉著走了，大概是被拉去問一些問題以及吐槽。
夏油傑在那兩人走後，看著留下的兩人，自己忍不住吐槽了：「悟，你別因為陽菜小姐脾氣好就使勁搗亂啊。」
他都要看不下去了……不過這點來看，宮村陽菜真的很成熟很能忍了。
「可是你看，陽菜她也沒有生氣啊。」五條悟說著還抬手戳了戳對方的臉，蹬鼻子上臉的態度十分明顯。
「我也不是單純的脾氣好哦。」宮村陽菜突然來了一句，然後微微側過臉，看向五條悟，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不是我想著對你過度寬容讓你對我形成依賴，然後可以利用你干很多事情？」
第13章 最強的定義
在聽到那句「我改造了他」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毫無波動的。
這家伙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各種意義上的。
這之後換回來後性格變回去了，人家還以為是戀情失敗刺激……啊也不對，只會被當做是故態復萌吧。
我說的那句話其實一開始只是隨口一說，但是之後仔細一想，可行度還挺高的。
不過看起來這話像是嚇到人了。
兩人都用一種微妙的表情看著我。
夏油傑：「……」
五條悟：「……什麼事情？」
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是覺得我說得有點可怕但是又實際上並沒有當回事的狀態。
這兩個人都是，一方面顯得自傲甚至都有些自大了，另一方面卻又特別小看自己。
不過現在還不到談心的時候，這個地方也不是說這種話題的場合。
「沒什麼。」我說著，半抱著把坐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給安置到一邊，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好了，我要先把我的課業完成，給我一小時，你給我安靜點……夏油君，幫我盯著他。」
「別給我那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夏油傑無奈道，「都忘記說正事了……夜蛾老師說了讓悟過去一趟。」
「多半又是分配任務吧……你們高專的安排真的有問題啊。幫我跟夜蛾老師說一聲我等一下過去。」
夏油傑應下之後就離開了。
而五條悟則是坐在那裡深思了一下，考慮了半晌後，後來直接從後面靠著我，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說的根本不成立！只要我意識到了，你根本就沒有機會那麼做吧？主動權都在我這邊的。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說，明明是你為我做的更多吧？」
……這個人居然也知道我在不斷為這混賬玩意兒善後嗎？
我打開了參考文獻開始按要求標注注腳，敷衍地應著：「嗯嗯，你說得對。」
可能是因為我的語氣太過敷衍了，五條悟並沒有就此結束對話，而是繼續思考了下去：「啊……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故意這樣子說讓我下意識地警戒起來和你保持距離吧？」
我：「……」怎麼還套娃上了？
「五條陽菜！你的心好髒！」對方說著還身體重量壓上來，手臂勒住我的脖子。
「這都哪跟哪啊……還有，別擅自給我改姓了啊！這都什麼稱呼！怎麼說都是宮村悟更准確吧？」
我抬手抓住對方的手，思想忍不住跑偏了一下——好軟……自己摸是毫無感覺的，原來在其他人感受的時候是這種感覺麼？怪不得，忽然間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大胸……不對！我這思想發展有些危險了！
我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總覺得要快點換回去才行。不然感覺自己也要變奇怪了……
「好了，松手——我還要去一趟你班主任那裡呢。」我把對方的手扒下來，扭頭看他，「說起來……你學校這邊，如果我不想出任務的話，直接找借口推掉沒關系吧？」
「倒是沒關系……」對方看著我，表情帶著點新奇，「不過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想要保護弱者的人。你不是因為這個才想去當律師嗎？」
「我不是那種強者就要保護弱者的觀點，我的態度一向是去保護需要保護的人。而我之所想當律師就是因為……」我將文檔保存好之後，關機，單手合上筆記本，「誰是需要被保護的這個最重要的決定，是由我來判斷的。」
——
夜蛾老師找我的理由和之前的一樣。
不過這次就是我單人出任務了，畢竟只是一個簡單的二級任務。
五條悟倒是鬧著要和我一起去……但是為了【宮村陽菜】的安全著想，我是堅定拒絕的。
夏油傑有些不太放心的樣子，問我要不要他陪著，我也拒絕了。
畢竟……雖然說只會持續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我既然想著要讓其他人不發現、平安地度過這一個月，那必定不能在這種地方露出太大的破綻。
我覺得依照現在的我也能應付，而且……我有點想一個人試試，也借此進一步地了解咒術師、咒靈，以及咒術界。
這一次我可沒有像是上一次不小心埋了庵歌姬一樣那麼失控了，不過這次的咒靈和上次的比也弱了不少。
我嘗試了一下五條悟之前說的無下限術式……但是沒能維持太久，大概一、兩個小時之後我就需要休息了。這個看起來負擔挺重的……五條悟自己平時要長時間維持這個嗎？
抱著這個疑慮，我在回去之後問了一下本尊。
「嗯，是長時間維持啊。因為六眼的特殊性，從小就一直有暗殺我的人，直到後來我長時間開啟無下限，他們也才認命了沒接二連三地來送死了。」五條悟風淡雲輕地說出了信息量超級大的話來。
我：「……」在我覺得這些我都熟悉的時候，又會突然間冒出一些我只在電視劇和漫畫裡看到過的設定。
總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很奇怪……於是我決定開啟新話題：「我聽硝子說了，反轉術式可以治療對吧？」
「嗯。」對方悶悶地應了一聲，「不過硝子說得跟天書似的，完全聽不懂啊。」
「啊……這倒是。」我想起家入硝子的那種描述，深有同感地一點頭。
「你想學反轉術式？」
「治療技能能學會不學的話不會有一種很虧的感覺嗎？」我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深入，繼續問道，「東大那邊你還適應嗎？有按照我說的課程選這學期的選修課吧？我推薦你的課程有在上嗎？你沒在人際關系上給我找麻煩吧？」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吧——」五條悟咕噥道，背往後一靠身體陷在沙發裡，「有去上啦——人際關系上我當然有好好在經營，還幫你拒絕了幾個一看就不太行的自不量力來告白的家伙。」
「哦，沒事……」我先是隨口應了一句，緊接著覺得不對勁起來，「等一下，你是怎麼拒絕的？」
「當然是說我已經有了超—級—棒的男友並且讓他們看照片死心啊！」對方一臉正義地朝我比了個大拇指。
我：「……」這丫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情緒外露過於明顯了，這一次五條悟很乖覺地繼續說道：「別那麼容易生氣，你想干什麼用我的身體干我也不介意啊。」
「……」我沉默了良久之後，一臉平靜地開口道，「那好，我其實挺好奇男人做是什麼感覺的。」
五條悟：「……」
「當然我不會禍害其他的女孩子，我的身體吃虧點好了。」我說著，朝人伸出手，語氣平穩，「過來啊。」
五條悟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默默地自己回到房間，關上門。
然後，我聽到了門被反鎖的聲音。
門外的我先是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緊接著又眉頭一皺，笑容逐漸消失。
嗯，總有一種，我已經學會了無下限了的感覺……但是為什麼明明算是自己扳回一局，心情卻那麼惆悵呢？
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幾秒之後，五條悟打開門，探出頭來很認真地問道：「那這算你上了我還是我上了你？」
我：「……你睡你的吧。」
草！你還真的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了嗎！？難道你還真的覺得OK嗎？！
這個人真的也太可怕了吧！我承認你是最強了！
啊……也不對。
我看了看日期，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日子，一下子變得心平氣和了——還有2天就是生理期了，如果能坦然面對，我才願意稱之為最強。
第14章 東大の狂氣美少女
撇開其他的不談，五條悟的東大生活其實……比宮村陽菜本人還要豐富。
因為宮村陽菜玩得好的朋友們高中畢業後要麼在不同的學校，要麼直接沒考大學進入社畜行業了，別說東大了，哪怕是近一些的都沒有。她關系最好的鈴木一葉還是因為單純兩人是舍友。
她本身長了一張不笑的時候生人勿近的高冷臉，再加上自己學習目的很明確，所以反而上大學之後交際圈一下子縮小了——畢竟她高中朋友多是因為她的發小叫做野崎梅太郎，她是因為對方的交際圈而多了一群怪朋友。
而五條悟麼……他說話直接沒有什麼顧忌，還很容易得罪人，但是在宮村陽菜這邊……反而沒什麼問題了。
眾所周知，無論男女，大家都會對美女的KY容忍度更高一些。
而五條悟本身對於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就不太敏感，自己個性十足，行事我行我素，反而還挺受歡迎。
……雖然大部分時候是更受女孩子歡迎了。
畢竟一些舉動和言辭在男性身上來說不被接受，但是換做女性就覺得可以了。
更不用說宮村陽菜原本的運動神經就不差，只是她上了大學之後也沒有繼續在空手道上精進。而五條悟一來，無論是格鬥意識和戰鬥經驗都是遠高於宮村陽菜的……在偶爾出手幫忙了幾次之後，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影響還是有的。
大概是因為這樣子親和力反而增強，距離感也減少了，之前還有觀望權衡的人，這個時候感覺距離拉近了可以試試看了，過來告白了——畢竟除了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之外，很多情侶都是覺得合適了可以試試而告白交往的。
當然，這麼干的不僅是獲得折戟沉沙般的感受，還遭遇了暴擊——畢竟宮村陽菜拒絕會干淨利落，但是五條悟的話會是那種拒絕完你還要大秀（根本不存在的）恩愛的類型。
這麼一折騰，這才短短幾天時間，基本上整個部都知道宮村陽菜名花有主了。
雖然五條悟對此並不心虛，但是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做是會被罵的。所以在宮村陽菜說起來的時候也難得的低頭了……然後就被宮村陽菜的發言給震撼了一下。
接著他深刻地思考了一下這到底算誰吃虧，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依照宮村陽菜的性格來說絕對不會真的那麼干，然後歡快地作回去了。
反正她的底線不就是幫她好好上課麼？那就說明其他都有商量的余地！——五條悟想了一番之後，覺得沒什麼問題。
「總覺得陽菜你最近變得好多，簡直像換了個人……」鈴木一葉說著，感慨了一句，「戀愛真的會使人性格都改變啊！」
五條悟：「嗯……是呀！」
鈴木一葉並不知道他這個回答是針對前面的「換個人」，她還回憶著上次見到的好友男友（內在還是好友本人），雙手捧臉露出了花痴的表情來：「不過你的男友真的很帥……其實通常來說，雖然我喜歡帥哥，但是那種外貌看著很高級料理的感覺的我本來是無感的……」
被誇帥五條悟是自得的，不過他比較在意另外的描述：「什麼高級料理？」
「就是那種一看就很貴的類型啊！」鈴木一葉也還記得之前自己好友猛誇自己男友的情景，這個時候也沒有說得太直接，而是委婉道，「你看去高級料理店，總是覺得很拘謹吧？然後看著裝修很豪華價格絕對會超級貴，但是有時候東西不一定好吃也不一定符合口味對吧？」
「……」五條悟的眼神犀利起來——總感覺自己這個本尊被內涵了。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了！這個在你男友身上也不成立啊。」鈴木一葉擺擺手，「你男友感覺氣質也很帥呢，是滿分帥哥哦！」
五條悟聽著眼神愈發犀利了——意思是五條陽菜比五條悟要更帥咯？
「啊……不過，總有點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啊，難道是被你影響的嗎？」
「嗯，是我成功改造了他！」五條悟臉不紅心不跳地扯淡——反正本質上來說也沒差，鈴木一葉所見到的「五條悟」能符合她的滿分帥哥定義就是因為他啊！
五條悟自己把邏輯給圓上了，並且毫不心虛。
倒是鈴木一葉聽完了之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也是……你的脾氣雖然好，但是其實性格挺強勢的，是個隱性的抖S。改造人什麼的也正常吧？就看你樂不樂意了。」
五條悟聽著，想到之前的事情，表情變得微妙了一瞬。不過出於一貫的自信和思維方式，他並沒有因此不安或者覺得不對勁。相反的，他在思考了之後無比自信——我才不可能被利用！
而鈴木一葉也只是隨口一說，很快就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啊對了，之前我不覺得你樂意，不過感覺現在你會感興趣哎，你要去試試嗎？」
「嗯？什麼？」
「MISS東大的選舉啊！你可是我們這一屆文科一類的希望！」
——
與此同時，高專那頭——————
「你說得是認真的嗎？」
「嗯？」我將方糖全部投入咖啡之中，才剛剛端起來，聽到夏油傑的問話，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指什麼？」
「你之前說讓悟對你形成依賴，然後可以利用他做很多事。」
「啊……這件事啊。」我恍然——比起五條悟那種有什麼說什麼、思考完了下定論了就不會再自我懷疑的性格，這位少年是那種會容易多想的類型呢。
對此，我將問題拋了回去：「你覺得呢？」
對方對於這樣子的踢皮球回答露出了些許無奈的表情。
我見狀反而笑了，喝了一口咖啡：「放心。我好歹是個成年人了，也不會想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咖啡顯得有些過於甜了……但是沒辦法。這個身體的腦力消耗比我想像中要大很多，雖然我本來不喜甜食，但是為了補充足夠的糖分，最近也吃得頗為嗜甜。
夏油傑聞言倒是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來，接著表情又變得有些遲疑，張了張口，似乎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了然：「五條君喊我五條陽菜，我覺得宮村悟更合適，你可以挑選你喜歡的稱呼方式。」
「……陽菜小姐。」夏油傑直接下了定語，似乎是因為之前的話溝通順暢，他此刻也露出了幾分好奇來，「雖然你沒有那個心思，但是你說那樣子的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吧？如果你真的要做的話，會怎麼做？」
啊……居然察覺出了我那話帶著點警告麼？
這少年真的還挺敏感的啊……不過也正好，現在說一點應該正合適……
我這麼想著，正要開口，手機的郵件提示音響起。
我朝著夏油傑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拿起手機查看新郵件。
這是來自東大的訊息……雖然換了手機，但是郵箱地址反正是綁定的，所有的作業也都是我自己來做，自然東大的官方訊息一類的也是我自己接收查看。
我一開始是沒有在意的，畢竟學校的活動而已……直到我在MISS東大的初選人選中看到了的自己的名字。
並且還搭配著簡短的個人簡介。
這個個人簡介怎麼看，都和我這位本尊半毛錢關系沒有。
「……嗯，很好。」我抬起頭，看向夏油傑，面色平靜道，「我要宰了那個臭小子。」
夏油傑：「……發生了什麼事？」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問道：「你知道我以前在東大是什麼形像嗎？」
我對面的黑發少年遲疑了片刻後，試探性地開口：「呃……系花？」
「謝了，不過這不是重點。我以前被提起來，是被描述為05屆的高嶺之花。」
「哎？還真看不出……」夏油傑的話說到一半在我惡狠狠的眼神中戛然而止，「咳，我知道了。然後？」
我將手機擱在桌子上：「現在，因為你摯友的不懈努力，短短十天不到，我就有了一個新的稱呼，你猜猜看是什麼？」
「……這個題目有點為難我吧？」
「沒事，那我來告訴你。」我面色平靜，一字一句咬牙道，「東、大、的、狂、氣、美、少、女！」
夏油傑：「……」
夏油傑：「好歹還是美少女？」
「那是我的功勞又不是他的！」我盯著手機屏幕，咬牙切齒道，「可惡，該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交換時間只有一個月的話，我真想讓他嘗嘗懷孕的滋味！」
「……可以了！這個話題我並不太想聽！說實話我覺得無論是我們的關系還是我和悟的關系都沒有好到能交流這種話的程度！而且你真的這樣子做的話，我都不知道到底算誰有罪了！」
我沉吟片刻後，認真道：「啊，如果報警的話，按照目前法律的界定來說，是我這個五條悟犯罪了。」
夏油傑：「……陽菜小姐，你這句話的槽點太多了吧？」
第15章 我不太懂但大為震撼
我這話可不是氣話，雖然的確是生氣之下的宣言，但是也是經過思考覺得是有可行性的。
就是我思考了一下，覺得我還沒學法就丟掉人性這點不太好，所以放棄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時間最多只剩下二十天，我還沒氣到失去理智。
我盯著手機，看著【宮村陽菜】的姓名字樣配著的照片，有一種現在就衝到東大把人揪出來帶走的衝動。
好在我還有理智，思考了一下後果還是我承擔地更多，忍住了。
而夏油傑也是看著我的臉色，見我總算冷靜下來了才問出自己的困惑：「那到底是什麼郵件？悟他做了什麼嗎？」
我冷笑一聲：「呵，你應該問他還剩什麼沒做了！」
夏油傑：「……」
「你看看這個。」我將桌上的手機扔了過去。
對方抬手接住，低頭一看，表情也變得微妙：「……MISS東大初選？」
「嗯，是東京大學每年的學園祭的熱門項目。」我聲音低沉道，「算是日本偶像文化和選舉文化的校內衍生吧。很多學校都會舉辦這個，本質上是娛樂範疇但是因為東大的話題每一屆的參賽者都備受矚目。」
「所以這個照片上的是悟？」
「你覺得我會笑得那麼張揚還露出這種仿佛在說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麼？」我說著，還露出了感慨的表情來，「夏油君啊，你知道嗎？我相信相由心生這句話了。」
夏油傑看向我，笑容都顯得有些虛：「我覺得我問出來之後一定會後悔……為什麼那麼說？」
我咬牙道：「我從沒覺得自己這張臉那麼面目可憎過！」
夏油傑：「……」
我說完之後，還覺得有些無法理解：「這是你摯友，你能告訴我他到底想要干什麼嗎？」
「……」夏油傑將手機還給我，表情誠懇，「其實我和他也沒那麼熟。」
……那你們怎麼成為摯友的？難不成還是我和野崎成為朋友的理由一樣，單純的因為是同桌所以說得話多相處時間長就成為朋友了嗎？
啊……還真的有可能。畢竟總共這一屆也就兩個同學，還只有一個是男生，兩人的實力又相當，就算思想和理念會有不和，但是相處時間一長，成為朋友十分正常。
這倒霉學校不僅教學資源和配置很有問題，招生水平也很差勁，還青黃不接。
五條悟這一屆還有三個學生，下一屆直接只有兩人了。
這麼下去再下一屆不會只有一個人了吧？這學校真的很不靠譜。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我直接站了起來：「我去一趟東大，夏油你幫我請個假。」
「這個倒是沒問題……理由呢？」夏油傑語氣真誠地開口，「我的想像力有限，已經編不出借口了。」
「就實話實說吧。」我想了想，直言道，「就說五條悟不滿女友參加MISS東大的選舉決定去搞破壞。」
夏油傑：「……雖然夜蛾老師不會起疑，但這樣是不是太真實了一點？你們還沒換回來，之後聽夜蛾老師挨訓的可是你哦。」
「那就說五條悟不滿女友參加MISS東大的選舉決定自己去參加選舉……啊！我覺得這個好！就這麼說吧！」
「雖然夜蛾老師也不會懷疑……但是你不會真的那麼做吧？！」
——
我覺得我也沒說錯，畢竟參加MISS東大選舉的……他媽的就是五條悟本人啊！
而且詭異地票數還不低……嘛，算了。光是憑借著我的臉，進入復賽就根本不成問題。
問題只是我壓根不想去啊！而且一個月的時間的話，決賽的時候說不定已經換回來了……當然最恐怖是決賽半途換回來。
那樣子我估計之後的名號就不是「東大の狂氣美少女」，而是「東大の精分美少女」了。
得益於我給自己的手機開的GPS定位，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五條悟。
只不過……我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麼一個畫面。
「哎？真的？我真的可以上手摸一下嗎？雖然我的確是一直很好奇手感……你之前不是很排斥還說我再靠近就揍我的嗎？」鈴木一葉一臉驚詫，舉起雙手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但是又不太敢的樣子。
「哎？我之前不允許嗎？」五條悟一愣，又拒絕到道，「那算了，只有我自己能摸。」
……等等！你說誰能摸！？
我陰沉著一張臉快步走過去。
五條悟注意到了我，還一臉笑地抬手和我打招呼：「親愛的~你怎麼過來啦~？」
「……」我這不是被你氣過來的嗎？！我直接過去攔腰橫抱起對方，注意到鈴木一葉的視線只是朝她冷淡地一點頭算是致意，然後就抱著人大步地離開了。
這一路上路人的目光我已經學會無視了。
如果說之前我還想著要維持自己的形像的話，我現在已經變得完全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只想把這人揪著揍一頓了。
當然不可能揍自己的身體……可惡，可是等換回來的時候我打不過這狗東西啊！
可能是因為一路上我都沒說話的關系，對方忽然抬手手掌貼上我的臉，問道：「你生氣了嗎？」
我腳步一停，幾秒之後繼續往前走，朝人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我看起來像是高興的樣子嗎？」
對方收回手，唔了一聲，還充滿求知欲地問道：「為什麼？因為剛剛的事情？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說起來你們女孩子不會互相摸胸的嗎？」
「……」我被震撼了一下，「誰會那麼變……」
我說到一半忽然沉默了，因為想起曾經小千代就很好奇然後摸了結月的胸，當然結月是一臉無所謂的，還很大方地問我要不要摸……但那是結月！
我只能有些生硬地改口：「你算是女孩子嗎！」
這個人顯然不是那種會心虛的角色，聞言還抬手戳我胸，皺眉道：「人家哪裡不像女孩子了！你說呀！」
我：「……」嗯，的確裝得太好太自然了。我本人都要甘拜下風的那種。
「我說了你在學校用我身體做的決定需要提前和我商量吧？MISS東大是怎麼回事？」
「哎？你已經知道了？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你管這個叫做驚喜？」我皺眉看他，「那如果我直接利用你的身份弄垮了咒術界，回頭告訴你這是我給你准備的驚喜，你開心嗎？」
「當然很開心啊！」對方還露出了充滿期待的表情來，「真的嗎？」
「……」說實在的，我不太懂，但是大為震撼——這個人未免也太百毒不侵了吧？！
「不過我沒想真的惹你生氣的。」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如果這個人是刻意服軟的話，還好。如果他是認真那麼說的……說實在的，我就開始有點害怕了。
畢竟這都不算真的惹的話……
「我說你可以用我的身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是認真的哦。」對方臉上帶著笑，語氣輕松，還帶著點鼓勵的意味。
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把握不准，這家伙到底是因為自己本性無所顧忌才那麼干，還是想著自己先那麼干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不，我不能腦補過多。
這個怎麼看都是前者。真是後者的話，他現在在咒術界的定位就完全不可能是這樣子了。
「你這兩天有吃什麼冰的或者涼的或者生鮮一類的東西嗎？」我突然問道。
「嗯？昨天和今天都有吃刺身和海鮮，也喝過冰水的……怎麼了？」
「沒什麼，那大概就是今天晚上了吧。」我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來，「明天我向高專請假陪你吧。」
我絕對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有趣的畫面的！
第16章 考慮換個星球生活嗎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其實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因為我生理期的時間很准，所以我會提前幾天就注意起自己的飲食和作息。只要不吃生冷類的食品，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吃了，那就需要做好足夠的准備了。
這是指心理准備。
我的態度突變讓五條悟也納悶了一下，不過他沒深究，反而是抬手一下子摟住我的脖子，興致勃勃道：「既然你過來了就和我一起去上課唄？」
我一開始是想拒絕的，但是思及這個人之前的行為，覺得我去一起上課造成的影響起碼比放任他一個人要好多了，於是頷首同意了。
不過我沒和他一起上課，而是借機去蹭了法學部的一節課。
今天下午的課是我很喜歡的木村教授講的，他也不排斥外校人蹭課。
這是這近兩周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坐下來好好上課……感覺平時覺得有點累的學習對比起來都顯得要輕松多了。
啊……也有可能得益於五條悟的六眼？信息處理和梳理起來比我平時要快上很多……嘖！這麼得天獨厚的能力，不拿來學習真的是暴殄天物！感覺這是這個身體給我的難得的花錢都買不到的強大饋贈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生面孔，感覺木村教授在上課時也時不時往我這邊看。
啊……不止。感覺其他同學也時不時往這邊看。
……我也沒有上課戴墨鏡，不至於被那麼關注吧？還是說其實木村教授的規矩變了，現在不允許蹭課了？
我納悶了一下，在下課之後，戴上墨鏡准備離開。
不過在我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就被圍住了。
看著一群圍上來的女生，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啊……差點忘記了，這個殼子光看外表的話，那是真的很能打。
「……有事？」看著她們光是圍著不說話，我先主動開口問道。
而在我開口之後，這群人對視了片刻後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發問了。
「學弟你是哪個系的？」
「是對法學部感興趣嗎？那留個聯絡方式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啊——你好狡猾！學弟你是想偏私法還是公法？私法的話可以問我哦。」
……哎？你們平時說話有那麼溫柔嗎？
我可是想進法學部的，所以也和法學部的前輩們打過交道……但是等一下，你不是平時說話都是喜歡時不時地說髒話還美名其曰當了律師就要注意言辭了，所以要在沒當上之前說個夠的嗎？不是還在為學習頭疼還想著到底要不要繼續法學之路的嗎？
我嘴角抽了抽，這個時候忽然間感受到了假裝情侶的好處。
我抬起手做了一個喊停的手勢：「抱歉，我有女友了，被她看到的會……」
「悟~~！」說曹操曹操到，這個時候應該也是那邊下課的時間了，五條悟已經過來了。
我暗地裡松了口氣，覺得這個配合打的真好，正要開口喊他，只見對方忽然神色一變，頗為做作地抬手捂嘴，露出了帶著點吃驚的表情來：「悟，這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你想和我分開上課的理由嗎？」
我：「……」你他媽的——！
而對方並沒有就此停下：「說起來我最近就覺得你對我有些冷淡了……果然是因為那個嗎？因為那天晚上我沒答應你……」
……那個是什麼啊？！這麼語焉不詳的想糊弄誰呢！
而且你真的覺得你這樣子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沒問題嗎？！其他人看【五條悟】的眼神都變得詭異了好嗎？！身為五條悟本尊你真的是毫不介意的嘛！
我覺得這一次我的忍耐都快到極限了，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因為失去理智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的！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伸手抬起對方的下顎，大拇指按在他的唇上，彎下腰低頭飛快地親了一下。
五條悟被我這突然的舉動也弄得一愣，噤聲了。
「玩夠了麼？」我冷著一張臉問道。
對方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嗯。」
「那就走吧——」我直接手按在對方的腰際，半強迫地拉人離開。
畢竟……再把人留在這裡，我覺得事情會變得愈發難以收拾的。
至於其他人的反應……算了，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之前我還想著等進入法學部、通過司法考試拿到律師證之後，就在東京開一家律師事務所。
而現在的話……我覺得我似乎也可以考慮去北海道放牧。反正我的姑姑在北海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一直不說話的緣故，回家的這一路上五條悟都挺安靜的。
等到了家之後，因為發現了六眼好處的我開始預習起了功課，這種事半功倍的感覺真的很爽。
不過雖然這樣子相當於給精神加了增益buff，但是對於身體的負擔也算是有debuff了。
我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決定休息——好歹是別人的身體，可不能搞壞了。
「你今天這樣子做沒問題嗎？」五條悟問我道。
「嗯？」我抬頭看他，「你指什麼？」
「你還親過其他人嗎？」
「……怎麼可能？」我一頭黑線，「我今天這麼干不都是因為你這家伙惹的禍，只能選擇那麼破局了！我也沒親到你吧？我有好好地用手指擋著……再說了那是我的身體，怎麼算都還是我吃虧吧？」
「哎——」對方拖長了語調，走過來直接坐上來，「所以——你是決定換回來之後就撇清一切關系嗎？」
這個人最近這個姿勢真的越來越熟練了，我都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覺得無所謂了。反正我的身體也不重。
我抬眼看他，和對方對視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五條君，你要搞清楚一點，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系……嗯？你身體不舒服？」
注意到對方比平時顯得更蒼白的臉色，我抓住他的手，冰涼的溫度傳過來。
這個狀態……我目露了然。
「還成……可能是之前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罷了……」
「五條君。」我打斷他，單手摟著他的腰將人抱在懷中，親昵地靠過去，嘴唇都快貼上對方的耳廓了，用和藹的語氣問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理期嗎？」
五條悟：「……」
五分鐘後，看著人蜷縮著捂著肚子躺在床上哼唧、一副子沒力氣的樣子，我既覺得有些解氣，又想起自己曾經痛的時候，稍微有那麼點感同身受……嗯，不過還是解氣居多。
這麼想著，我還拿起來手機。
「唔……你在干什麼？」
「樂子自己一個人體會沒那麼有趣，我決定拍你難受的樣子給夏油分享一下。」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然後嘴裡開始溢出有些刻意壓抑著的、因為難受而發出的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我一開始不覺得有什麼，等拍完一小段把視頻都發過去了之後，聽著對方還沒停下喊，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
我放下手機，過去問道：「沒事吧？」之前覺得按照他的精神承受度來說，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的，但是忘了考慮還有身體承受能力……
五條悟抬眼看過來：「你發給傑了？」
「嗯……真的很痛嗎？」我有些擔心，遲疑地問道。
「沒事，這點痛還能忍受……」對方額上已經冒虛汗了，聽到我那麼說還笑了一下，然後忽然表情一變，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般，拉著我的袖子喊道，「超痛的——在這種時候你應該好好安慰我啊！」
我：「……戲過了啊，五條君。」
——
與此同時，高專——————
「五條悟請假時間太長了吧？夜蛾老師不管的嗎？」
「說是去陪女友了，夜蛾老師發火也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哎？還真令人意外……看樣子他真的交了女友之後變了不少啊。」
夏油傑聽著這段對話，臉上保持著虛虛的笑容。
嗯……希望等換回來之後，庵歌姬不要太過失望。
他正這麼想著，手機提示音響起了。
嗯？悟發給自己……啊不對，這是陽菜小姐發的吧？是視頻？——夏油傑毫無所覺，懷抱著對宮村陽菜的信任，直接點開了視頻。
然後，裡面就傳來了屬於女性的、很容易令人誤會的呻吟聲。
夏油傑：「……」
他趕緊關掉視頻，抬頭對上了庵歌姬和家入硝子詭異的視線。
「你在有女孩子在場的情況下居然在看那種東西……」庵歌姬用看垃圾的冰冷加厭惡眼神看過去，「雖然早就知道你是人渣了……」
「不是、這是悟發給我的他女友的……」夏油傑解釋到一半自己也停住了——這個一解釋變得更加糟糕了起來啊！
「……你們兩個人渣！變態！大垃圾！」庵歌姬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來，「你們這麼做那位東大生知道嗎？！這是犯罪了吧！」
夏油傑：「……」可是……這就是那位東大生發給他的啊。
算了，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的話，感覺他也要被卷入那個奇怪的關系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傑哥，被迫成為小三（X）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被聯手陷害的（不是）
其實吧，放心，真的不用替陽菜擔心，她全程都很冷靜，本文裡她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強】的（叼煙）白毛貓貓的作都是貸款，會有代價的……咦？我這算不算是寫火葬場？我居然能寫火葬場了！（雖然可能會變得和傳統意義的不太一樣）
第17章 還是換個朋友吧
我覺得我還是錯了。
真讓這家伙難受了，結果最後他還是會折騰到我。
而且……畢竟那是自己的身體，也不可能放著不管。
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樣子的局面——我坐在床上，懷裡抱著五條悟，手按壓在對方的小腹位置，一臉木然地思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啊……果然是因為還是不能放著自己的身體不管吧？
「陽菜……」
「干什麼？我說了小腹痛和腰酸都是正常的，給我忍著了吧？」
「我胸疼。」
「……好了！我幫你，但是你要全程閉嘴！這個場面已經不能更詭異了，我一點都不想要刷新自己的下限！」
夜蛾老師這時候還打電話來了：【你就算請假用的都是什麼借口！明天必須給我過來！】
「啊……這個不太行。」我冷靜道。
【……干什麼！？你還真的要自己去參加MISS東大的選舉嗎？！】
「不，但是我女友生理痛，我要留在家裡照顧她。」
夜蛾正道：【……】
五條悟配合地哼唧了兩聲，然後抬手拿過我的手機，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夜蛾老師，你不會那麼嚴厲在這種時候讓悟把我丟下吧？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你自己的妻子的嗎？」
【……沒有，那個……宮村小姐，請讓悟接電話。】
我接過手機，沒打算繼續這個對話，十分冷靜加熟練地掛掉電話，還有些納悶：「哎？夜蛾老師結婚了？」
「嗯，是啊。不過我們沒見到過。」
「結婚了但是大部分時間在高專，也沒有給自己的學生介紹過妻子……你們班主任很可能會遇上離婚危機吧？」我吐槽了一句，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也不一定——畢竟如果是全職太太的話，離婚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日本從幼兒園開始就有氛圍鼓勵女孩子成為全職主婦，還從小就折騰什麼花嫁理想以及營造社會氣息恨嫁氛圍，就是政府針對女性的陽謀加陰謀啊。
不過我退出通話界面之後也看到了有LINE的消息提示。
「啊，是夏油的……」是對於我剛剛發過去的視頻有什麼感想嗎？
夏油傑：【你們在干什麼！？！？！】
夏油傑：【我都說了我們的關系其實沒有好到那個份上啊！】
我納悶了，這有什麼的？
【你在說什麼？】
【夏油你好歹都已經是高中生了，不至於和小學生一樣純情吧？】
小學生可能不知道生理期這個東西，還要作怪。但是我想國中生的生理課就教過這個了吧？高中生更是應該都知道了吧？
夏油傑：【……】
夏油傑：【不，我覺得你可能對男性有些誤解。】
……啊？不至於吧？我覺得我的朋友們已經是很特殊的足夠純情的男性了……哪怕是御子柴那種類型的，也知道生理期的問題了啊！
難道咒術師會特別一些？！
我震撼了，低頭瞥了一眼懷中閉目養神顯得頗為虛弱的五條悟，震驚地打字過去：【什麼？！你們居然不知道女性生理期以及女性痛經的情況嗎？！】
夏油傑：【………………】
夏油傑：【生理期？】
夏油傑：【啊，我明白了，沒事了，不要在意。】
「……什麼跟什麼啊。」我咕噥了一句。
五條悟睜眼，仰著頭看我，聲音因為無力都顯得有些懶洋洋的：「你在和誰聊天？傑嗎？」
「嗯，是啊。感覺你摯友怪怪的。」我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看到五條悟原本還虛弱加冒冷汗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勝利一般的微笑來。
……這家伙，不對勁啊。
我往上翻，點開剛剛拍的小視頻查看。
明明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啊。
我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是聲音嗎？！原來如此，這就是男女性思維上的差異了嗎……呵，男人。
這麼說起來……剛剛某個家伙在我開始拍了之後忽然放大出聲，就是抱著這個目的嗎？
我眯起眼：「五條君，你是故意的吧？」
「嗯？你指什麼？」
「少給我裝蒜了——」
「干什麼？你難道要傷害現在已經那麼柔弱的我？陽菜你好過分——我都已經這樣子了，你居然還要因為外人而指責我嗎？」對方的語氣明明虛弱得很，聲音也放不大，卻還是很努力地作著。
我：「……我看你足夠堅強。」
倒是你那位被你此刻稱呼為外人的摯友看起來被你傷害到了。
我覺得是時候勸夏油傑換個朋友了。
我可以很大方地給他介紹野崎的，反正五條悟的聲音和野崎的聲音差不多，而且兩人都是一米九，他一定可以很快適應的！
——
「女孩子還真辛苦啊……」在變成女孩子之後的兩周過去，五條悟終於發出了如下的感慨。
我將泡好的熱茶遞過去，也忍不住感慨：「你能這麼想還真是不容易。」
「之前我只是覺得普通人那麼弱小很麻煩而已。」
「……你若無其事地說起了很欠揍的話來啊。」我見對方沒有伸手接熱茶的反應，嘆了口氣，直接將杯子遞到他嘴邊喂了幾口，「那你現在親自感受了一下【弱小的人類】的視角，覺得如何？」
五條悟回了一句：「看不見咒靈的感覺也挺好的。」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真難得……這個人是真的有什麼想法就直說的類型，所以此刻的應該也是真心話了。能那麼想也是挺難得的了。
「你呢？」對方朝我一笑，語氣懶洋洋的，「站在【最強】的角度看，覺得如何？」
「嗯？」我想了想，總結道，「我覺得你還根本稱不上是最強。」
「至少在我概念裡的【最強】，不應該只是最高戰鬥力這個表現，還應該表現在話語權和權威性上。如果有人能利用其它的事物逼迫你聽話妥協，或者是使用其它的計謀讓你去做他想做的事情，那麼你覺得最強的你，和那個利用你達成自己目的的人，哪個更強呢？」
我在對方意欲反駁我之前搶過話茬繼續說了下去，扯了一張抽紙，伸手抬起對方的下巴，慢條斯理地擦干淨對方嘴角邊的茶漬。
「悟君，你如果不去自己主動思考這個問題，那麼之後可能就會出現殘酷的事件讓你被迫不得不思考這個問題了。」
對方任由我動作著，末了笑了起來：「那陽菜你是站在什麼立場說這樣子的話呢？」
我聞言一愣，失笑道：「我想……應該是朋友吧？」
「哎——不應該是女友的角度嘛！你好過分！啊，或者現在的身份的話，也可以算男友……」
「五條君啊，我覺得我們換回來之後，就當做從沒認識過吧？」我真誠提議道。
「那你想利用我嗎？」對方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我看過去，沒有立馬說話。
「如果陽菜你想利用的話，我倒是無所謂的。」對方再度趴了下來，閉著眼睛說道。
「別說那麼不負責任的話，我們只認識了兩周而已吧？」
我說了一句之後，收回視線，起身走到靠近玄關的位置，在月歷本上給今天的日期打了一個勾。
第十五天，最多還剩下十五天。
剩下的日子裡就……
「陽菜——」
「又干什麼？」
「你每個月都會這樣子嗎？」
哎？居然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難得的有進步啊，果然要感同身受才能體會到嗎？
我放下筆，扭頭看過去：「是啊，怎麼了？」
對方睜眼看過來，語氣還滿是自信的：「那等換回來之後我也這麼照顧你吧！」
真是意外，這家伙居然真的開始反省了？
我居然冒出了一點詭異的欣慰，然後想了想我是怎麼照顧的之後……
「你真的那麼做的話，我就告你性騷擾。」我微笑道。
——
這之後，我直接請假了三天照看某個混蛋，好在因為身體的確難受了，五條悟也安靜了很多，我也能心平氣和地度過這三天，並且將自己之前積累著沒時間看的工具書全部都看完還做好筆記了。
其實倒不是怕疼，畢竟怎麼著咒術師的疼痛閾值肯定比普通人要高上不少，看五條悟也壓根不會是怕疼的類型……最主要還是持續性的難受吧。
課程問題都拜托鈴木一葉幫我用錄音筆錄下來了，缺勤問題的話就這幾天請假也OK，反正也只有這一次。
這三天裡夜蛾正道倒是找了我不少次，都被我給糊弄過去了。
就是我覺得再這樣子下去對方可能要直接上門來了。
而在我准備過去的時候，正值周末，東大沒有課。滿血復活的五條悟非要一塊跟去看看。
我也沒攔著，畢竟就上次的事情，我還要跟夏油傑說聲罪魁禍首是這個家伙才行。然後再想想要不要勸他換個朋友。
這件事情在出門前，我看到浴室外的體重秤，忽然想起了一個一直被自己忽視掉的可怕問題，眼神凌厲地看過去，在五條悟走出來的時候直接過去把人抱起來放秤上。
「你干什麼……」
「站好！」我厲聲道，然後一看體重，神色一肅。
「嗯？怎麼了？」
「1.5公斤，一共3斤。這個秤我是我從宿舍帶過來的，一直在用十分准。」我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五條悟，這才兩周。你倒是說說，你對我的身體都做了什麼？」
「嗯？什麼？」五條悟沉默了一下之後，抬手捂住嘴，刻意地瞪大了眼睛，語氣都變得軟了起來，「是嗎？那是你的錯覺吧？體重增加了是那個吧……啊，一定是胸變大了！」
我：「……」你丫的——！用我的臉對著我裝什麼可愛呢？！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在這一瞬間，我感覺我腦子裡繃著的某根弦，斷了。
第18章 你看看你這像話嗎
其實真的，我對於很多別人會在意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在意。
像是風評被害這點，介於對方也沒有真的折騰出什麼來，反而這次之後感覺也不會有莫名其妙見了幾次面就過來告白的人了，我覺得這點來說還挺好的。
並且從風評上來說，最多被說一下我有點戀愛腦、以及男友還是高中生喜歡年下，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什麼。畢竟光從外在條件來說，就我認識的人之中，也沒有比五條悟更優秀的了，而這家伙致命的性格問題，因為是我自己來出演我男友，這個也被完美彌補解決了。也不至於會懷疑我的眼光或者智商，那對我而言就沒問題了。
至於對方偶爾……呃，不對，長期的無理取鬧這點，我其實也並不太在意。
畢竟論想一出是一出的話，我的發小野崎梅太郎才是其中翹楚。甚至我還能收到對方的騎車邀約，出於好奇去一看，發現是雙人協力車、然後旁邊還有個看起來像是小學生的緞帶腦袋用淚眼汪汪的表情看著你的那種奇怪經歷。
我的三大閨蜜一個就是那個緞帶腦袋，她明戀我的發小野崎甚至都有跟蹤狂雛形了，除了野崎之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一個是KY度是五條悟兩倍的瀨尾結月；還有一個是讓全校女生都花痴被男生們稱之為「王子」的鹿島游，曾經發生過我和她走在一起，然後一分鐘之後被圍上來的女生給擠出三米遠的事情。
這三人雖然最主要無理取鬧的對像不是我，但是三個加在一起殺傷力也差不多了。所以其實我都差不多習慣了，五條悟這些表現，其實還真的不算什麼。
但是！以上這一切！都不包括我變胖了、但是不是自己吃出來的這一點！
大概是察覺出我是真的憤怒了，五條悟立馬收回前言不打算和我一起去高專了准備開溜。
但是這次，我並沒有讓他直接逃脫，而是強行把人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這次我的憤怒到了頂峰，這一路上，五條悟都很乖巧地保持沉默。
到了高專之後，也是我拉著人的手腕強行半拖著人走的。
這個仗勢大概是比較少見，夏油傑看到還有些意外：「嗯？你們怎麼一塊過來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喲，夏油。」我打完招呼之後，斜眼睨身後的人，咬牙切齒道，「因為我發現我不能讓某個人離開我的視線一步啊——」
五條悟沉默了片刻後，別過了臉：「別這樣親愛的，你的占有欲太強了，人家好害怕的。」
我拉開椅子坐下來，陰沉著一張臉道：「給我閉嘴。」
「別那麼生氣嘛，來，笑一個~」對方這麼說著還直接一屁股坐了上來，我抬手掐住人的下顎，從牙縫裡擠出字來：「我現在還在憤怒之中，你先給我安分一點！」
夏油傑就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
五條悟安靜了幾秒之後看過去：「傑你都不好奇的嗎？」
夏油傑微笑道：「之前的經驗告訴我絕對不要摻和到你們的事情裡，放心吧，我並不好奇。」
五條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我就更加要告訴你了。」
夏油傑：「……」
「其實，是因為陽菜她不肯承認是我幫她把胸變大了的事實……」
「你放屁！誰的胸能重三斤啊！」我覺得我好不容易續上的理智的弦再度斷了，猛地一拍桌子，憤怒道，「這家伙變胖了！才短短半個月居然就把我吃胖了！我一直維持健康良好的飲食和作息習慣，而且都不是易胖體質你的倒霉摯友居然把我吃胖三斤了！不信你抱抱看！」
我說著順勢抱起坐在我腿上的人走過去，迫切想要證明我的觀點。
夏油傑被這個仗勢嚇得也立馬站了起來，還往後退了一步，都撞到椅子了，還抬手擋著：「你冷靜點！我又不知道你以前多重！」
我想了想，覺得也對：「啊也是……那你摸摸看！真的胖了啊！」
「別開玩笑了！你這是進入悟的身體之後被悟給同化了嗎？！你難道就不覺得你的要求很有問題嗎？！」
「傑我和你說，我都說了是重的是胸她就是不信！」
「悟你也給我閉嘴！別再火上澆油了！」
我們三人鬧哄哄的時候，門倏地被打開，家入硝子站在門口。
我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這個教室是二年級的，家入硝子過來也是很正常的……就是她的反應有些不正常。
家入硝子先是一愣，接著唰得一下關上了門，然後再緩緩打開。
我都跟著一愣——這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事實？為什麼啊，明明……啊。
我意識到此時我們三個人奇怪的夾心姿勢，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而家入硝子開口了：「打擾了，我就問一下，這個三人行中，宮村小姐你是自願的嗎？」
五條悟收回搭在夏油傑肩膀上的手，淡定地抬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好的，你們繼續吧。」家入硝子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了一下，然後關上了門。
「……」我和夏油傑反應了過來，齊刷刷地看向五條悟。
「夏油，我之前就想和你說，你要不換個朋友吧？我這兒有不少合適的人選，感覺哪一個都比現在的強。」
「好的，我想也是，那就拜托你了。」
「喂，你們兩個很失禮哦。」五條悟說著，還用肯定的目光看向我，「放心吧，你配得上我和傑！」
我一臉木然：「謝了啊。那等我們換回來之後我就和你分手，然後和夏油交往去。」
夏油傑：「……等一下，你們是不是完全忘記問另一個當事人我的意見了？」
——
因為【宮村陽菜】是普通人的個性，五條悟自然不可能後續還跟著一起。所以我就讓他自己去【五條悟的宿舍】了，然後等著上課。
在離開前，我還和五條悟特意囑咐了一聲——如果將身體還給我之前，他沒有把那多出來的三斤給減掉的話，他就死定了。
我這曠課多天過來……第一見到的自然是夜蛾老師的冷臉。
「悟！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這位習慣性板著臉的班主任呵斥道。
這次被喊來的是二年級全員，其他兩人在我邊上一左一右聞言也沒說話，還十分講究同學情誼地各自都往邊上挪了一些，給我留出了絕對的C位。
我雙手抱胸坐在他的對面，聞言只是淡定地一點頭：「我也覺得我不像樣子，要不高專開除我算了。」
「……」夜蛾正道似乎被震撼到了，他在一驚之後才怒斥道，「胡說什麼！你離開高專是想去干什麼？難不成要去當詛咒師嗎？！」
我木著一張臉道：「干什麼做那麼累的事情？沒關系，我女友是東大生很有前途，等她畢業後賺錢養我。」
夜蛾正道也震驚了：「……這就是你找東大女友的原因？！」
夏油傑都忍不住低聲發話了：「喂，你冷靜一些。」
家入硝子看過來，饒有興致地問道：「啊，五條這是准備要去當小白臉嗎？」
……所以撇開知道內情的夏油傑不說，另外兩個是覺得五條悟真的干的出這種事兒來的對吧？
好的我決定了，等換回來之後就要徹底撇清關系！
不過要用什麼借口好呢……
——
夜蛾正道喊過我們過去是一個救援行動的。
庵歌姬和冥冥這兩位學姐執行任務已經兩天沒有音訊了，我們過去幫忙。而且這次是三人小組執行。
其實家入硝子因為擅長的是反轉術式，也就是治療為主，實際上外出任務一直是比較少的，這次夜蛾老師喊上她一塊……我懷疑是擔心就我和夏油傑去會導致交流矛盾。
實際上對於庵歌姬我一直抱有一定程度的歉意，畢竟上次把人差點埋了。所以這次營救我也是頗為上心的。
但是……
「……對不起，歌姬學姐，我沒想到你剛好在這個下頭。」我看著從磚瓦砂礫中爬出來之後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灰頭土臉的庵歌姬，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歌姬學姐，你哭了嗎？」
第19章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我是真的滿懷歉意的。
但是顯然庵歌姬不是那麼想的。
「五條悟。」庵歌姬抬起頭來，朝我發出了死亡視線，「你什麼時候去死？」
我：「……」
夏油傑都湊過來小聲和我說道：「就算你想貫徹悟的人設這也有點過了吧？」
……該怎麼表示我不是故意的這點呢？
總覺得不管如何，庵歌姬已經在內心把【五條悟】打入地獄了。
算了，那我也放棄掙扎吧，反正至少營救成功了。
我抬頭看了看在進來之前為了防止普通人發現引起恐慌而特意設立的【帳】，稍微皺了皺眉。
這種【帳】就相當於結界。咒術師戰鬥動靜肯定不小，這個世界又沒有奧特曼，不存在大家看到突然間的爆炸都能淡定應對並且高喊「加油啊要相信光——」。
設立了【帳】之後，普通人看這邊就發現不了端倪了。算是一種常見並且必須的維穩手段吧。
畢竟按照這群咒術師的說法，如果引發了普通人的恐慌造成大量的負面情緒，會滋生咒靈，引發新一輪的惡性循環。
「真是難得啊，五條悟你居然記得放【帳】了。」另一位學姐冥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點微笑。
我也朝人一笑：「這是必須的吧？」
「嗯。正因為是必須，所以才覺得你來做就更難得了。」
我：「……」總覺得高專其他學生也挺不容易的，攤上五條悟這家伙那麼久。
另一邊，家入硝子在那邊給庵歌姬拍掉腦袋上的灰。
庵歌姬一臉感動地抱著她：「只有硝子你是個好孩子——千萬不能和那兩個人渣同流合污啊！那兩個人反正是已經沒救了！」
我聽到了，有些詫異地看向一旁的夏油傑：「為什麼你也跟著被喊人渣？你做了什麼嗎？」
「……」夏油傑用一種「你居然來問我」的眼神看我，沉默半晌後擠出一個笑容，「那天你發來視頻的時候，硝子和歌姬也在場。」
我：「……啊。」
我也跟著沉默了，幾秒之後，抬手一拍對方的肩膀：「雖然有點遲了……但還是要說一聲的，抱歉啊。」
夏油傑看起來還算平靜：「算了，快習慣了。」
我：「……」你這句話顯得更可怕了啊！
——
回去的路上，庵歌姬很防備我們，拉著家入硝子和冥冥走在前頭。
我也沒有介意，剛好和夏油傑有點話要單獨談談。
「最多還剩下半個月，但是畢竟五條君扮演的我和我的性格差異很大，而且換回來之後我並不想有太多牽扯。只是我覺得如果我說之後要徹底和他撇清關系，他絕對會開始演起來的……所以夏油你覺得我直接說失憶了不記得了，行得通嗎？」我認真地詢問夏油傑。
「……你還不如說之前的是第二人格，你這個主人格不認識。」夏油傑微笑道。
我思考了一下，反駁道：「那不行啊，有精神分裂史的話對我後續找工作會有很大影響的。」
「……你還真的那麼考慮過了嗎？！」夏油傑嘴角一抽，語帶無奈道，「看樣子悟這次的確惹火你了。」
「這是當然的。」我語氣平靜道，「我沒有身材焦慮，也不會被大眾審美所裹挾胖了一些就要減肥之類的，只要保持健康和能穿我喜歡的衣服款式就行。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我胖了居然是別人吃胖的，而不是我自己。啊，等一下我先走一步，你幫忙去夜蛾老師那邊復命，然後說我要去督促我女友減肥。」
「夜蛾老師不會同意……啊，算了。至少比要去參加MISS東大靠譜些。」夏油傑嘆了口氣，又問道，「這件事情你解決了嗎？」
「如果到時候還沒換回來，我就去。如果換回來了，我就以男友瀕死了我要趕在他死之前分手免得之後良心不安的理由翹掉比賽。」我冷靜道。
「……你瞎編的理由越來越誇張了。」
「哪裡，都是鍛煉出來的。」
「不過我覺得你其實對悟挺好的。」夏油傑笑道，語氣還帶著幾分調侃，「一般來說正常的早在之前就受不了了。」
「啊……這個啊。」我想了想，皺了皺回道，「大概是因為換位思考的話，覺得站在他這個位置也挺難的吧。」
「……嗯？」
「或者說各有各的難處？」我抬手摸了摸下巴，「五條君是咒術師世家長大的，更是御三家之一長大的，所以他並不會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思考，這是環境決定的……啊，這應該是咒術界的問題了吧？總的來說，就我這段時間觀察來看，咒術界出來的咒術師對普通人的同理心很弱，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做頒布的祓除咒靈的任務是為了【維穩】，而並非【救人】。而說實話，在這樣子的環境長大、而且是在我見識過五條家是怎樣的結構和情況之後，五條君還能保持著現在的狀態，我反而覺得是很難得了。」
我停頓了一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大概是性格的問題，我喜歡從宏觀一些的角度思考。雖然他經常無理取鬧得寸進尺性格超爛還KY，但說實話，我用著他的身體，感受著【六眼】帶來的負擔，【五條】這個姓氏的壓力，而這僅僅是他人生所需要承擔的冰山一角而已。所以其他方面任性討人厭一些，我無所謂。」
夏油傑一怔後，露出思考的表情：「也就是說，你完全帶入了悟的視角，覺得自己也沒辦法做得更好所以理解悟麼……」
「嗯？你在胡說什麼？」我皺眉看他，一臉莫名，「如果我真的是五條悟，按照我的性格和作風，我現在已經統一咒術界成為實際上的掌權者重新改寫咒術界的規則了。」
夏油傑：「……」
我說著嘆了口氣：「老實說，他胡鬧的程度對我而言，也就跟收養的貓屢次打翻了我喜歡的水杯，然後還毫無自己做錯事的意識地跑到我腳邊亂蹭一樣。會在當時特別生氣，會覺得這玩意兒怎麼屢教不改，但是因為杯子可以再買，弄亂的地方收拾一下就好了，所以最後會選擇原諒他。」
夏油傑汗顏，干笑兩聲：「這個比喻……」
看著對方的樣子，我覺得現在是時候了，於是在沉吟片刻之後開口了。
「你和五條悟以前的交談肯定也會有理念衝突吧？」
夏油傑笑了一下：「是……不過我想這次之後，他應該不會那麼說了。」
「因為他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過世界了吧？不過我覺得，夏油你比五條更危險啊。」
「……嗯？」
「因為你是普通人家庭長大的，然後有著咒術師天賦從而脫穎而出。你的立場天然地容易被割裂。而夏油你認為的強者就要保護弱者的理念……一旦你保護的人做出你所厭惡的事情了的時候，你又該如何自處？一旦你厭倦了這種機械性的勞動，開始質疑自己行為的正確性的時候，會變得很可怕啊。」
夏油傑不以為意：「你說得比較可怕啊……」
也是，沒有真正經歷過事件，真正動搖過，是不可能感受到的。
就像是畫漫畫如果打不贏還能讓主角嘴炮，而現實裡光是用言語是無法徹底說服人的。
只有行動和事實才能撼動人之前根深蒂固的思想。
我並沒有打算一次性解決這件事，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裡往前走去。
「不管如何……我只想代表普通人的立場和你說一句——普通人才是社會維持下去的基石和根本，現有的物質財富都是普通人勞動所創造的。咒術師保護普通人是因為他們強所以必須有這個職責嗎？不是的。從根本上來說，他們是為了自己。」
我說著，瞥了身後的人一眼。
「兩者從來不是對立的，而是利益共同體。」
我不知道我今天這番話這位少年能聽進去多少……但是至少在關鍵時刻對方能想起一二，也算是有用了吧。
唉，回去之後選修一下心理學相關的課程吧。順便把犯罪心理學也安排上。
等當上律師之後，我也要分辨一下——總之，麻煩的有隱患的委托人，在最開始就拒絕吧！
這個時候的我，還做著身體回歸之後就此一切回歸正軌的美夢。
完全沒有料到，換回來之後僅僅只能算是一個開始。
「啊……說起來，我對五條君異常寬容還有挺重要的一點。」
「嗯？什麼？」
「我看他時覺得我的臉太可愛了，看到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消氣一半……」
「我覺得你應該小心些，你已經有點逐漸和悟同化了。」
——
另一邊————————
五條悟此時在宮村陽菜以前學習空手道的道館。
他還是有認真訓練的，並且很嫻熟……雖然不是空手道的招數了。
畢竟咒術師那是認真的格鬥技巧了。
在干翻了一道館的人之後，頂著一干圍觀女孩子的尖叫聲和興奮的目光，五條悟淡定地接過一臉崇敬的鈴木一葉雙手供奉的水瓶，拿過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若有所思——不知道這樣子有效果嗎？女孩子還真麻煩。
其實這個胖了三斤……也不全是因為吃甜食。
五條悟本人一開始並沒有那麼喜歡甜食，還是因為腦子消耗大，需要大量甜食糖分補足，才會變成死甜黨。到了宮村陽菜的身體之後，因為宮村陽菜本人不喜甜食，身體也沒有對於甜食的需求，他其實吃得並不多。
他這個胖三斤純粹是因為自己身為男性的食量習慣外加作息紊亂造成的罷了。
一直都是超健康的體型並且從來沒有過減肥苦惱的五條悟乍一下被扔了這個任務，還有些犯愁。
身為宮村陽菜的好友的鈴木一葉自然一無所知，她已經被好友帥氣地以一敵十的姿勢給震撼住了。
和其他旁邊的女生被吸引過來的狀態不一樣，鈴木一葉腦子裡都是「她以前經常說揍死我是真的會死嗎、完了我之後說錯話被打的話可能會死吧」這種沒出息的想法。
「說起來……陽菜你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去空手道道館訓練啊？」鈴木一葉問道。
「啊……因為我男友覺得我胖了。」
「……什麼？！你哪裡有變胖！？都是你男友胡說！」鈴木一葉嘖了一聲，嘀咕道，「果然高級料理不靠譜，中看不中用……」
五條悟：「……」還是感覺自己被罵了。
「啊，說起來，我昨天遇到了一個身材超好的大帥哥哦！和你男友不同，感覺是家常料理類型的！」鈴木一葉興奮地打開了手機給自己的好友分享。
五條悟一開始並沒有興趣，瞥了對方拿出來的合照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但是幾秒之後，他扭頭，拿過對方的手機，皺著眉盯著手機上的黑發男子。
「嗯？怎麼了？」
「沒什麼……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的樣子。」五條悟盯著照片，緩緩地笑了，「什麼家常料理啊，你這可能是抽中了有毒料理啊，大小姐。」
第20章 家常料理OR高級料理
「一葉她遇到了術師？」我在聽到五條悟傳來的消息的時候，一怔，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是個帥哥嗎？」
五條悟眨巴著眼睛，似乎在努力地擠眼淚：「你那麼感興趣？你明明都已經有了我的說，而且還占據著人家那麼帥的身體……」
「和你說正經的別給我扯淡啊。」我抬手曲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神色沒有放松下來，「一葉好歹是我好友，我很擔心她是不是遇上仙人跳了。」
畢竟……一葉是絕對不會被正常的帥哥搭訕的啊！這裡頭一定有什麼陰謀！
「那倒沒有，她自己花錢的。」五條悟回道，「我問她怎麼認識的，她說看著是帥哥想拍照上去詢問被拒絕了，因為看對方是賭馬輸了於是試探性地問有償可以嗎，最後用三萬塊買了一張合照。」
我：「……」不愧是你啊一葉！
我還是有些憂心這個友人的，於是我認真地詢問了一下：「一葉她這種明明自己條件挺不錯的，但是完全和正常的異性帥哥無緣的屬性，可能是詛咒嗎？」
「哎？不是吧？我覺得只是單純的不受歡迎而已。」
「……知道了。」我一頷首表示了解，還特意囑咐了一句，「你可千萬別在當事人面前這麼說啊。」
「這種事情我知道的啦！」
「我很懷疑——」
不過先把一葉奇怪的異性緣BUFF放在一邊，我覺得比較值得注意的是【術師】這個身份。
「你確定對方是咒術師？知道具體身份嗎？」
「我只是覺得眼熟，應該是小時候見過的吧？我小時候見過還讓我現在都有點印像的話，肯定是術師了……就是不知道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了呢。」五條悟在那邊說著，看我眉頭緊鎖的樣子，還湊過來說道，「不過應該只是巧合了。」
「嗯……」我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鈴木一葉就是個錢多了點、容易犯傻了點、對於帥哥的狂熱度高了點的普通人而已，而且那是偶遇、一葉自己找上去的……應該不要緊？
應該不是可能導致我和五條悟互換的人……也應該不是衝著鈴木家去的吧？畢竟一葉她的父親雖然是掛名鈴木顧問，但是沒有實權只是錢很多並且每年拿大額分紅而已。
不過我一直都有在暗中留意可疑人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啊呸！寧可做白用功，也不可能掉以輕心。
思及至此，我過去從五條悟那邊拿來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拿出了一個變聲器調整到了自己的本音，撥通了鈴木一葉的號碼。
【喂？陽菜？怎麼了？】
「喲，一葉。」我出聲道，「你之前遇到的那個三萬塊帥哥的照片能發我一張嗎？」
對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哎？怎麼了？你也覺得很帥嗎！】
「不，是我提了這件事之後，我男友想看。」
【……親親，你交男友之後，我總覺得你一下子離我好遠了。】
其實也是的確離得好遠了……我淡定地嗯了一聲：「放心，等我分手之後就立馬回來了。」
【哎？什麼？！你要分手？！】
「是的，其實我現在就已經開始覺得有點厭倦了。」我沉穩地說著，「好了，照片發我吧。最多半個月之後我就搬回宿舍和你一起住。」
【哎？真的嗎？好的呀！聽你說你男友讓你減肥我就覺得他不靠譜了！我們的陽菜絕對不會聽男人的話的！我一向是勸分不勸和的！那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聯誼呀，我最近認識了新的帥哥！還是愛豆哦！】
「聯誼的事情再說吧。你才要小心被男人騙……誰會花三萬塊去買個素人合照啊。」我一頭黑線。
【你別那麼說！就算你說他很可能蹲過局子，但是就合照來說這個錢還是值的啦！畢竟我只看臉啊！】
「你自己給我注意點就好……」我看著對方發過來的照片，眉頭微微一皺——的確是看著覺得有些危險的類型啊……呃，也是，正常普通無害的帥哥就是與一葉絕緣，也不知道為什麼。
【陽菜陽菜！】電話那頭人還在那裡喊著。
「什麼事？」
【嘿嘿，沒什麼。就是你的語氣忽然變得和之前一樣了，讓我有些懷念。】
「……」這個家伙……雖然有些遲鈍但是這方面又是挺敏銳的嘛。我眉頭舒展開來，笑了一聲，「好了，等我搬回去之後我們出去逛街吧。」
【好嘞！要我開直升機來接你嗎？】
「……你敢那麼做的話我們就絕交。」我冷靜道。
我掛掉電話之後，視線都不帶挪開的，徑直問道：「你又怎麼了？」
站在我身後的人快步走到我跟前來，雙手抱胸道：「什麼叫做厭倦了？你到底是對我哪點不滿意！」
「……除了你的身體之外，哪裡都不滿意吧？」我一頭黑線地回道——也就六眼帶來的好處讓我有些許安慰了。
對方別開了視線，一臉的失落：「我知道了，你喜歡的只有我的身體。而你現在已經得到了，就不想管我了……」
「別說得那麼奇怪——而且這是我自願得到的嗎？」我吐槽完之後，覺得自己說的話聽起來也很奇怪，忍不住沉默了一下，順手撈住原本坐在我腿上准備順勢滑下去離開的人，放在對方腰際的手用力了一些將人往上一帶，「說點正事。你對一葉說這個人很可能蹲過局子？」
「因為我說他是有毒料理，你朋友就驚恐地問我他是不是蹲過局子了……如果按照現在針對普通人的法律來說的話，那他肯定犯罪還犯得不輕啊。」
「你回答之後她的反應呢？」
五條悟抬手摸摸下巴：「她聽了之後嚇得問我需不需要報警……啊，真的是十分普通人的反應呢。不過報警是沒用的。現今的法律對咒術師來說沒什麼用的，起不到任何的約束作用。」
約束啊……我看著五條悟，內心還有幾分感慨——如果是之前的話，這家伙絕對不可能想到報警這個選項的，更不可能去考慮法律的問題。
我很欣慰，果然知識就是力量。
「不過你朋友真的眼光有問題啊，居然說這個是家常料理。」
我沉吟片刻，倒是能理解一葉的思維邏輯：「因為能用錢輕松買到的，對於她來說就屬於家常料理了。」
五條悟盯著我：「……你也覺得是家常？」
我有些無語：「……為什麼我非要把男人當盤菜？」
「你要這個人的照片干什麼？」五條悟仰起頭湊過來看我的手機，問道。
當然是覺得還是有點可疑先暗中調查一番啦……當然這種話我是不可能直說的。
「既然一葉說是帥哥，我當然要看看有多帥了。」
「什麼？你要看帥哥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去照鏡子？」
「……嗯，說得有道理。不過我看太多了感覺已經有點看膩了，想換換口味。」
我本意只是順著對方的話抬杠似的往下說，完全沒有認真的意思。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對方只是哎了一聲：「是嗎？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又看了眼照片：「嗯……因為黑發比較有親切感吧。」
五條悟眯眼看我：「那不是還有傑嗎？」
我想了想，點頭閑閑地應道：「嗯，夏油那種類型我也喜歡的。」
「……五條陽菜。」
「什麼事？」
「你個偷腥貓——！」
「……」這哪跟哪啊！？
——
我是沒想到五條悟還真的因為這個生氣了的。
……雖然他的生氣跟我小時候收養的流浪貓生氣時差不多——具體表現為不回答我的話自己生悶氣、但是一定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生氣。
我覺得我真的交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那麼煩心……可惡，不是因為我的臉可愛的話，我的忍耐度絕對沒有那麼高的。
算了，看在對方有好好減肥的份上，我先忍耐吧。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你說悟生你的氣了？」夏油傑聽到我這麼說也面露詫異，「你確定不是反過來嗎？」
我也有些無奈：「反過來的話都根本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需要和你說吧？」
「那倒是……他生哪門子的氣？」
夏油傑語氣裡的好奇和納悶我很能理解……不過我暫時不想讓人知道我想暗中調查的那個咒術師，所以我開口解答道：「因為我說我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他喊我偷腥貓然後生氣了。」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一僵，半晌後認真問道，「……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能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嗎？」
我大方地同意了，沒有追究這件事。
今天這邊的事情倒是不多，畢竟才解決任務沒多久。
不過有個高專的聚餐，我覺得還是去比較好。看看能不能挑個時機給庵歌姬道個歉。
雖然我把這個想法給夏油傑說了之後，對方覺得我道歉完庵歌姬會起碼一周都疑神疑鬼覺得五條悟要暗算她了。
因為是聚餐，也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我還是屬於比較放松的狀態的。
甚至於因為聚餐地點是居酒屋，我覺得忙裡偷閑喝點酒也挺好的。
但是，我忘記了，酒量好的是【宮村陽菜】，而我沒想到的是，【五條悟】他……居然，是個，一杯倒。
第21章 風評被害X3
夏油傑對於宮村陽菜的印像其實還挺好的。
畢竟就他所看著的來說，對方的脾氣真是他所見過的人中最好的了。
該說不愧是東大生呢，還是該說果然是年長者……雖然對方和他討論的一些言論他並不贊同，但是他也有聽進去幾分。
即使對方頂著【五條悟】的殼子，但是言行和本尊還是差得挺遠的。
如果單純是五條悟本人、或者單純是宮村陽菜本人，夏油傑都不會怎麼聽。因為前者的言論很自我片面，而後者不是咒術師對咒術界並沒有發言權。
可是現在是有點兩者結合性質的「五條陽菜」……而且宮村陽菜還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掌控了身體還學會了咒術，這點足以證明她的能力了。
所以……總的來說，宮村陽菜接管這具身體之後，兩人的相處倒是挺和諧的，對於夏油傑來說其實也頗為省事，甚至於和對方談論一些話題他還能得到新的啟發——畢竟宮村陽菜是個文科的東大生，涉及知識面足夠廣，講起來還講究論點論據方法論，有的時候甚至會讓夏油傑產生一種在上課的錯覺。
除了當時的視頻事件被坑了、以及後續的誤會讓他被迫加入一個奇怪的三角關系之外，夏油傑對於宮村陽菜是有信任度在的。
所以在看到宮村陽菜點酒的時候，他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壓根沒有阻止，然後……
「夏油啊。」
「嗯？什麼事？」
「夏油啊。」
「……到底什麼事？」
「要不我喊你傑吧？」宮村陽菜用一種「要不我明天早上吃納豆拌飯吧」一般的口吻說道。
「……也可以。」你這麼長時間就考慮這個問題？——夏油傑在震驚之余，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看了看對方手邊的酒，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
五條悟之前也沒有喝過酒，再加上畢竟兩人還是未成年，所以夏油傑也沒覺得會造成什麼後果……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會有點影響的。
好在宮村陽菜喝醉了之後總體來說也挺安靜的，不會發酒瘋，目前看起來只是言語會顯得有些混亂、然後突然間變得有些話癆而已。
只是被喊名字而已，夏油傑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顯然這只是一個開始。
「對了，傑，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吧？」宮村陽菜興致勃勃道。
這句話夏油傑之前就聽過幾次，但是沒有當真以為是玩笑話，而現在提起來了……
「現在嗎？不必了吧？」夏油傑試探著回道。
他實在是覺得就這個狀態，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朋友……
「放心！這個朋友很好的！他也有一米九，而且聲音和五條悟很像！性格也十分自由，可以當做是五條悟的平替！」
「總覺得聽著更加不想認識了……你現在意識清醒嗎？」
「我清醒得很！」宮村陽菜說著，直接拿起手機開始翻通訊錄，「……嗯？怎麼通訊錄裡沒有……算了，我直接打過去吧。」
夏油傑沒來得及阻止，宮村陽菜已經熟練地撥通了一串號碼，電話那頭還接地很迅速。
【喂？你好，我是野崎。】
「喂？野崎啊，我是陽菜。」
因為宮村陽菜直接公放，夏油傑聽到這連著的兩句都愣了一下——這兩個人的聲音……這麼一聽，的確聲線是頗為接近的。
【陽菜？啊……你是用變聲器嗎？不過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為什麼用別人的手機打電話……啊！是在聚會嗎？！有哪些人？在聊什麼話題？是懲罰嗎？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還是國王游戲？】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了，你還想趕過來不成……你現在還在趕稿嗎？」
【還好，還沒到月底，素材有些不足……】
「那我給你介紹一個我最近認識的朋友如何？我覺得能讓你有一些靈感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一連串地發問：【真的嗎？在哪裡？什麼時候見面？我要做什麼提前准備嗎？要帶什麼見面禮？烤蛋糕可以嗎？】
「你又不是去聯誼——算了，你等我再聯系你。」宮村陽菜說完之後掛掉了電話，對著夏油傑比了一個OK的手勢，「搞定了，回頭找他來。」
夏油傑：「……」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想逃跑了。這怎麼聽都覺得很不靠譜的樣子啊！
深覺現在的場面自己hold不住，夏油傑聯系了五條悟大概說了一下這邊發生的事情。
在努力敷衍著陪著醉酒的宮村陽菜尬聊了十幾分鐘後，五條悟直接衝進來了。
他還一副子氣哼哼的樣子：「你們兩個背著我用我的身體私底下約會嗎？！」
夏油傑：「……喂。」他真的已經沒力氣吐槽了。
宮村陽菜抬眼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腿，語氣平穩，帶著點命令感：「過來，坐這裡。」
五條悟從善如流地過去在她腿上側著坐下了，全程沒有一絲遲疑，甚至還有一種早就排練好了一般的感覺。
夏油傑都看愣了，回過神來之後忍不住吐槽道：「你們這也太熟練了吧？」
這個畫面明明應該是很正常的，但是一想本尊是誰，腦內替換一下的話，就覺得有些慘不忍睹了……而且夏油傑還有點擔心一點——等換回來之後，不會因為習慣了所以還出現這種場景吧？感覺悟干得出來啊……
大概是夏油傑注視的時間太長了，宮村陽菜注意到了。
她看了過去，和對方對視片刻之後，還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還帶著些許無奈的感覺。
「你也想坐嗎？好吧，另一邊還有位置……」
「誰想啊！你想打架嗎？！」
夏油傑覺得醉酒狀態的宮村陽菜已經逐漸和五條悟融合了，他已經開始想離開這裡了。直覺告訴他繼續呆在這裡沒有好事。
不過在他提出離開之前，變故先一步發生了。
宮村陽菜摘下自己的墨鏡，給懷中的人戴上。
五條悟的墨鏡本來就是特制的，普通人戴上就是一片漆黑。乍一下被戴上眼鏡，視野全黑之後他還愣了一下，抬手正欲摘下墨鏡的時候，只覺得對方的手按著自己的下頜強迫自己偏過頭去，接著，唇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他一怔，拿著墨鏡的手一頓，等這個觸感消失之後，才摘下墨鏡，坐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然後扭頭看夏油傑，用疑問的目光求證剛剛發生的事情。
目睹著這一切發生的夏油傑也是目瞪口呆的，因為各方面來說都有點詭異，他總覺得無論說「恭喜」還是「那我走」，都顯得很怪異……所以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吧。
而宮村陽菜則是目露贊賞地看著自己懷裡的人，還抬手擼了一把人的腦袋，語氣聽起來也是不帶一絲雜念，純然地有感而發：「我看起來真可愛！」
五條悟：「……」
夏油傑：「……」
幾秒之後，五條悟把自己的手機扔給夏油傑，還催促道：「快！快點都錄下來！等她酒醒之後這個就是證據了！我學過的！」
夏油傑：「……你去東大都學了些什麼啊？」
這怎麼想都不太對勁了吧？
宮村陽菜對於外界的這段對話置若罔聞，而是繼續盯著自己腿上的人的臉，繼續用著遺憾的口吻說著：「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看自己的臉覺得太可愛了，我可能早就發飆了……因為我的性格和作風完全和可愛不搭邊，所以看到那麼可愛的自己，有時候還是挺欣慰的。」
說完之後，她又忽然皺起眉頭，臉色都有了變化：「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沒有一個男人可愛，又覺得很不爽——」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之後，別過頭，用浮誇的語氣應道：「討厭啦，誇人家可愛什麼的……」
夏油傑：「……」感覺再這樣子保持下去，他快要不認識自己的摯友了。
「別太囂張了——」宮村陽菜低頭看著他，忽然眉頭一皺，原本坐在那裡的姿勢也一變，直接以上下的姿勢把人壓在身下，還抬手用手指輕輕地滑過對方的臉頰，語氣卻像是普通的日常抱怨一般，低聲喃喃道，「我也覺得你能成為現在這樣子的性格也挺不容易了，但如果你能少惹事一點的話就好了……」
五條悟一愣。
而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宮村陽菜閉上了眼睛，直接一頭栽倒在對方身上。
原本還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夏油傑這時候也覺得不太對勁了：「等等，你們兩個停一下，我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奇怪……」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得他們這個隔間的門開了，隨之響起的是家入硝子的聲音。
「抱歉，路上遇到了歌姬耽擱了一點時間……呃。」
家入硝子看著眼前這一幕，陷入了沉默。後面跟著的庵歌姬本來都不想打招呼，但是看她沉默的樣子，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也跟著沉默了。
兩人齊刷刷地扭頭，看著拿著手機一副子拍攝模式的夏油傑，目光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夏油傑愣了一下，立馬放下手機，一時之間想要解釋卻找不到好的解釋方式，只能干巴巴道：「不、不是，這有很深層次的原因！總之絕對不是你們看到的樣子……」
「就算是三人行你們這也太變態了吧！這又不是那種店！」
「夏油……這次我和歌姬一個想法哦。」
「所以說不是那個樣子！」
正值夏油傑百口莫辯之際，一個聲音響起了。
「請別誤會，是悟這個家伙喝醉了，我覺得挺有趣的就讓夏油幫忙拍下來，結果這家伙剛剛喝暈了太重了我沒扶住被壓倒了而已。」
夏油傑看過去，只見剛剛被壓著的黑發女子一手撐著地坐了起來，另一手放在頭枕在她腿上閉著眼睛的白發少年的腦袋上。
她的語氣平和，在發現大家都看過去的時候還笑了一下：「抱歉，似乎嚇到你們了。」
「……不，沒事。」庵歌姬有些發愣。總覺得這位東大女友看起來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啊，五條沒事吧？」家入硝子看過去。
「沒事……可能是酒精不耐吧。」黑發女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奈，還順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低頭看著他，「這邊有我幫忙照顧，不要緊的……夏油你能幫我扶他一下嗎？」
「嗯？好的。」夏油傑立馬應下站了起來。
「看樣子你們比較忙，那我和歌姬就在外面喝酒，你們弄好了可以過來找我們哦。」家入硝子笑著揮揮手，然後關上了門。
包廂裡有一瞬間變得十分安靜。
夏油傑看過去，表情有些遲疑。最主要是，眼前的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五條悟……甚至周身氣質都完全有了變化，整個人看起來和她此時的裝扮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夏油傑內心有了猜測，有些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陽菜小姐？」
「嗯，是我。」宮村陽菜一頷首，剛剛維持著的微笑一下子收斂了起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張開又握緊，重復了幾下這個動作，語氣都帶著點不可思議，「居然換回來了……」
夏油傑也沒料到這件事來得如此突然，他反應過來之後便是一笑，語氣溫和道：「恭喜了。」
「嗯。」宮村陽菜看向他，還認真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要說一聲同喜？」
畢竟就剛剛的場面來看，如果不是她突然換回來解圍，夏油傑就要被迫參與三人運動了的樣子。
夏油傑：「……倒也不必。」
「不過的確很突然……」宮村陽菜挪開腿，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抬手捋了一下頭發，摸到自己頭發上的蝴蝶結的時候表情一凝，開始扯，「啊——我可不習慣戴這種東西……嘶——」
因為一不小心扯痛了自己，宮村陽菜的注意力分散了，也沒有注意腳下。因為當躺著的人的手換了位置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還徑直往前走，直接性被絆了一跤。
如果是平時的話，夏油傑肯定早就能注意到而且及時拉人，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比較多，還是接二連三的，他的注意力也沒那麼集中。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一下。
這加起來的因素，導致了一個最後的巧合——夏油傑是扶住人了，不過人也正面摔自己懷裡了。
驟然的失去平衡讓宮村陽菜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直接扶在對方的上臂位置還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對方撞在自己身上傳來的柔軟的觸感讓夏油傑身體一僵的同時還泛起幾分尷尬感，他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正要詢問對方沒事嗎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了——
「你們在干什麼？」
剛剛還躺在地上的白發少年睜開眼，維持著躺著的姿勢，手肘支撐在地上，單手撐著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第22章 這是我們可以聽的內容
我在睜眼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在垂眼往下一看，視線觸及那頭熟悉的白毛的時候，眨了眨眼，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哎？我這是……換回來了？
因為驚喜來得太快，有些不真實，我都沒有多少實感。
聽到庵歌姬和家入硝子的說話聲，我也下了決定——總之……先把身上這個沉重的家伙給挪開。然後去拯救一下無辜的夏油君吧……不過他為什麼拿著手機拍？
啊……算了，不用問都能猜到，大概率是因為五條悟說的吧。
在單手撐在榻榻米上支撐身體坐起來之後，我也好心地出聲將夏油傑解救出困境——畢竟他是真的很無辜。
而且庵歌姬和家入硝子這兩位也挺無辜的，感覺似乎讓不小心她們看到了什麼不太好的東西，內心有些抱歉。
在這兩人走了之後，我也覺得擱在腿上的腦袋挺沉的，挪開站了起來，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的感覺，同時也開始想著到底為什麼突然換回來了……我的記憶只停留在喝下酒的那一刻了。
五條悟這個沒用的身體！居然是一杯倒還會斷片！
不過……難道是因為喝酒就換回來了？這是什麼原理？我們的身體互換又不是什麼藥物作用……還是說因為短暫的失去意識再加上離得近？
算了……這種我根本沒有搞懂過，先不管這個了。
還是先把自己腦袋上那破壞我形像的蝴蝶結扯下來要緊……
然後，就由我這個動作開始，變成了現在尷尬的局面。
……不對！我和五條悟本來就不是情侶啊我尷尬什麼！
我站穩了之後收回手，看向感覺下一秒就又要喊出「偷腥貓」的白發少年，皺了皺眉，認真地……扭頭衝著夏油傑問道：「這家伙到底是清醒著的還是醉著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我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往下俯了一些，問道：「五條君，你還清醒著嗎？」
五條悟坐了起來，抬著頭，蒼青色的雙瞳看著我，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能從他周身散發著的「我不高興」的氣息察覺出這家伙此刻心情不好了。
在對視片刻後，對方忽然伸手直接抱住我的腰，腦袋也貼上來，語氣帶著點不滿：「頭痛不舒服——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這應該是喝醉了吧？我遲疑了一下，正欲開口，余光瞄到在那裡慢慢地挪到門口企圖開門逃走的夏油傑，目光不善地看過去，「等一下，夏油君——我救了你你卻想要一個人逃走嗎？」
「……別說得那麼難聽啊，我只是去……接一下夜蛾老師！」夏油傑說完之後就把手中的手機放下火速逃跑了。
我：「……」這中間那可疑的停頓就是中途思考借口時間吧？而且用的還是個爛借口！這次聚會什麼時候喊過夜蛾老師了啊？！
可以的啊夏油傑，我記住你了！
等一下出去我就和歌姬硝子她們說我和五條悟分手是因為我喜歡上了別人！但是那個人是五條悟唯一的朋友我覺得不太好，於是決定干脆分手之後就遠離你們！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
「五條君……」我試探性地開口。
「你不應該喊我悟的嗎？」
「……悟君。」行了，不用問了，多半是喝醉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醒來到底是和我在他身體時一樣會斷片，還是會記得……雖然對於他本人來說這兩者都沒差吧。這人絕對不是那種發酒瘋後醒來覺得慚愧或者社死的類型。
「我討厭酒。」五條悟悶悶道。
這點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單論這件事的話，的確是我的錯。
我忍不住摸了一把對方毛茸茸的腦袋，低頭看著他：「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反正本來也不可能有下次了。
對方摟著我的腰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些，原本是側臉貼著的，此時挪動了一下，變成正臉埋在我懷中，說話的時候帶著震動和一絲熱氣，讓人感覺有些陌生和奇怪。我按著對方的肩膀想把人推開……然後理所當然地沒有推動。
「未成年不能喝酒吧——陽菜你犯罪了！」
「這一條規定本來就沒多少人遵守吧，哪來的犯罪啊……而且你們咒術師不都是法外狂徒嗎？什麼時候開始遵守律法了？」
五條悟：「嘁。」
我：「……」莫名地覺得有點火大是怎麼回事？
我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有松手的意思，而試圖掙扎了一下也沒有能成功逃離的跡像，只好開口道：「好了，可以松手了嗎？」
這個下意識的抱抱的舉動是因為之前習慣了嗎？這樣子的話……我倒是有點擔心之後了。
這家伙別在清醒的時候也那麼習慣地干就行了，只是抱抱都還好，我可不覺得這個一米九的大高個坐在我個一米六六的腿上的畫面會有多好看。
當然，我的話對於某人來說跟廢話一樣。
對方含糊地應了一聲，不僅沒有松手，反而從一開始的僅僅只是雙手環繞變成了展開手掌貼著我的背部，還順著往上挪了一段距離。
「你真的喜歡傑？」
「……」這個家伙……不太對勁啊。這是因為我之前和旁人不一樣的容忍態度、還是因為這段時間關系和我過於親密所產生的依賴以及占有欲？亦或者是被做比較所以不甘心？——我快速想了一圈猜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決定哄人為主，「我喜歡你啊。」
這句話是真的。
作為朋友來說，我是挺喜歡五條悟的。因為我喜歡性格簡單、我能看得懂的人。
當然如果是作為戀人來說，我是會時不時想要分手、並且在答應交往前要求對方簽署起碼二十頁A4紙5號字體的戀人協議的。
五條悟還不依不饒的：「那如果我和傑同時掉進水裡了，你先救哪個？」
我：「……我會往水裡丟石頭，讓你們兩個別裝了給我丟人現眼。」
「陽菜你好無情——那如果我和傑同時遇上很難搞定的咒靈或者詛咒師了，你先救哪個？」
我沉默了半晌後，誠懇地回道：「謝謝，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他媽的絕對先趕緊跑路保證自救，不在那裡拖你們後腿，讓你們分心或者被抓去當人質好嗎？！
我覺得這個場面我自己一個人逃脫不了了，於是伸手拿起五條悟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夏油君嗎？你現在不過來幫忙的話，我等一下出去就跟硝子和歌姬以及夜蛾老師說我的真愛是你所以才甩了五條君。」
【……我現在就過來。】
我嗯了一聲，掛掉電話，冷哼一聲——嘖，非得我用特殊手段。
——
最後進來的不止是夏油傑，還有家入硝子和庵歌姬也跟著一塊。
當然後面兩人一進來就說了一聲打擾了准備退出，還是我趕緊喊住人讓人留下的。
「所以……五條悟這是……喝醉了？」庵歌姬一臉詫異，語氣都有些不可思議。
「嗯……」我拿著酒杯干笑兩聲。
枕在我腿上躺著還沒安靜一分鐘的五條悟嚷了起來：「都是五條陽菜的錯——」
「是是是——我的錯。」我敷衍地應著，低頭見人一臉不愉地盯著我，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就給我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真是的，都這樣子了還那麼鬧騰。
在對方終於再度安靜下來之後，我一抬頭，看到幾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這邊，不由得一愣：「怎麼了？」
「……哎？沒事……」庵歌姬最先出聲，她沉默了一瞬之後，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已經結婚了嗎？」
我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剛剛對方的稱呼問題……不是，那是因為五條陽菜代表著真正字面意義的【五條（身體）陽菜（靈魂）】……呃，可是這個根本不能說出來解釋。
我只能保持著有點尷尬但是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沒有，只是這家伙一直喜歡亂喊。」
「這樣子啊……」庵歌姬目露好奇，態度可以說和我在五條悟身體裡的時候天差地別，「不過感覺宮村小姐你和之前見到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叫我宮村就行了。」我保持微笑，拿出了之前就想好的借口，「因為之前我和悟打賭，看看互相模仿對方的性格誰更強，所以當時其實我是在模仿悟。」
「原來如此——」還好庵歌姬不太聰……咳，比較單純，一下子就接受了我的說法。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總體來說算是第一次正式地進行交談，她對於我的態度還挺好甚至可以說挺熱情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困惑，在庵歌姬在那裡喝酒的時候，家入硝子悄悄過來跟我說道：「歌姬一直覺得你能管住五條很厲害，只是因為之前從覺得你又有點像五條所以有點慌不敢接近，今天看起來你很正常她就敢接近搭話了。」
我：「……」直覺很准啊！歌姬學姐！給你加十分！
不過我對於這兩位還是頗有好感的，尤其是家入硝子。
我們聊了幾句之後就約了有空一起逛街了。至於聯系方式早就有了——還是之前五條悟頂著我的身體的時候要照片時聯系上的。
至於庵歌姬麼……不是我不想和人多聊聊，最主要是……這人喝高了。
並且……似乎酒品不是很好。
我看著，覺得要以此為戒，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然後站在桌子上高歌一曲結束後的庵歌姬就跳下來坐到我邊上，伸手攬著我的肩膀，表情凝重地問道：「說起來，我之前就很想問宮村你一個問題……」
「嗯？請說。」
「你一個考上東大的大美人，到底看上這兩個人渣哪裡了啊？」庵歌姬一臉困惑，「如果說是臉的話，那憑你的條件也不缺帥哥吧？」
「……喂，等一下，別那麼自然地把我算進去了啊。」夏油傑舉手抗議道。
「好問題！」我無視夏油傑的抗議，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如實回答庵歌姬，「其實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知道——」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
我低頭一看，對上那雙漂亮的蒼青色瞳仁，就是對方說的話一點都不漂亮了：「因為當時陽菜無法離開我的身體……」
我：「……」
庵歌姬：「……？？？」
家入硝子：「……那個，這是我們可以聽到的內容嗎？」
夏油傑：「噗——咳咳咳！」
雖然的確是那樣子……雖然的確是字面意思上的那樣子！但是你丫的知道這句話多有歧義嗎？！
我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很想直接拿著手上的酒杯在這個混蛋腦袋上來一下。
而對方的重磅炸彈顯然沒有就此停止，他還在繼續說著。
「但是我也離不開陽菜的身體啊！這件事又不是我造成的！你最近對我也越來越敷衍和冷淡了！是因為對我的身體已經了如指掌了就厭倦了嗎！前兩天你還說已經看膩我的臉了更喜歡傑……唔——」
我抬手死死捂住了對方的嘴，避免讓他說出更加容易出誤會的話。
……雖然就目前說出的話來說，就已經夠可怕的。
「沒事，不用理他，繼續喝吧。」我頂著三人各異的目光，鎮定道。
反正走出這個門之後，這輩子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吧！
第23章 就是這麼回事
這之後，氣氛一度變得十分詭異。
哪怕我竭力裝作鎮定……但是架不住我控制不了其他人的想法。
啊，不過夏油傑的表情也挺鎮定的。
雖然我仔細多看了幾眼之後，發現對方那不是鎮定而是已經放空了。
庵歌姬倒是因為醉酒並且發酒瘋狀態，呆了一會兒之後反應了過來，指著五條悟開始狂笑：「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一定是因為你人太爛了！活該被甩！」
她笑完之後就開始拿起手機劈裡啪啦地打字：「這件事一定要廣而告之慶祝一下！」
我已經不想知道對方是告到了哪裡、以及打算怎麼慶祝了。
就是忽然覺得有點愁，現在提分手的事情的話，會不會給人一種我把人泡到手了，玩膩了就把人甩了的錯覺？
……可是仔細想想這其實對我也不影響。
一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互換，我們的交際圈乃至於生活圈都根本不重合。
二來，就庵歌姬的態度可以窺見，我真的那麼干了，恐怕咒術界起碼有一半的人不會覺得我做錯了，反而會覺得我很牛逼。
至於五條悟風評被害什麼的……先不說這件事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就他之前做的事情累計，我這麼還回去也完全合理。
所以，總的算起來大概就是——夏油君會成為唯一無辜的受害者吧！
這麼想來，我忍不住朝著坐在我對面的黑發少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對方注意到了，表情帶上了幾分驚疑和不確定。
唉，看把孩子嚇得。
因為這忽然的插曲，這個酒局肯定也就持續不下去了。
雖然我現在按著人，但是我也明白，等我的手挪開這家伙肯定又會開始亂說。
而且我不可能再繼續多喝酒，萬一我也醉了這事情可就嚴重了。
所以……
一小時後，我在廚房泡蜂蜜水，開始思考怎麼換回來了我還要照顧這個家伙。
啊……對，是因為我用他的身體喝酒了的緣故。
嘖，喝酒誤事啊，我以後得注意一些。
我在往水裡加了兩勺蜂蜜之後，想起五條悟的體質，又舀了三大勺丟裡頭，開始勻速地攪開。
明天就可以回去上課了……啊，這邊的房子雖然還沒到期也不用退，但是我的東西得拿走。
等一下跟一葉說一聲我要搬回去住。
衣服的話就那點，本來就不多。就是自己日常用品和當時搬過來的書籍和資料會有些費時間……明天喊人幫忙吧。
接下來就可以回歸正常生活了！
然後就是最重要的……
「五條君，蜂蜜水我放在茶幾上了，你自己喝。」我對著在沙發上橫躺著的白發少年說了一句，將水杯擱在茶幾上。
對方從喉嚨裡溢出一聲嗚咽般的聲音，看過來，語氣還顯得有些做作的低落感：「你果然是厭倦我了——」
我：「……」真想把這杯水潑在他臉上！
我之前可沒覺得這個人有那麼依賴我和舍不得啊……
我走到沙發邊上，單手扶著沙發靠背，垂頭看他。
白發少年挪開搭在額頭上的手，看向我。
我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臉是真的很具有欺騙性。是那種一看就被下意識地被吸引走目光的聚光燈類型。
先不說看透內在什麼的，這是屬於第一眼就會讓絕大多數女孩子怦然心動的臉。
雖然之前說著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也需要承認，我頂著這張臉出門多次被攔下來搭訕給問聯絡方式甚至被強塞聯絡方式也是有道理……等等，這麼一想就開始覺得火大起來了。
不止這人本身，這張臉也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啊！
「五條君。」我微微皺眉，語氣帶著點質問的口吻，「你真的是喝醉了嗎？」
對方盯著我片刻後，輕聲地嘖了一聲，倏地抬手按住我的後腦往下一用力。
我一時沒防備，猝不及防地身子跟著往下一沉。按在榻榻米上的手掌展開撐住，好歹沒有因為慣性撞到人腦門上去。
此時我和他的距離也就只有一釐米不到，近得可以看到他的瞳仁中自己錯愕的表情。
對方的手沒有繼續加重往下按，也沒有松開，就這麼維持著這個距離。
我在愣神幾秒之後回過神來，但一時之間腦子也有些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微微張口，呼吸變得有些紊亂，余光瞄到對方發絲被自己呼出的熱氣吹動後又閉上了嘴。
原本一臉「我不高興」的表情的白發少年忽然一笑，松開手，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副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這個家伙……——我眯起眼，直起身子來，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之後，沒忍住抬手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語氣帶著點威脅之意：「你是裝的吧？」
之前不好說，但是現在絕對是在裝睡！
「很痛哎。」對方皺了皺眉，睜開眼看過來，語氣帶著不滿，「我又沒做什麼，倒是你之前強吻我的賬我還沒和你算呢！」
「……哈？」我回憶了一下，一頭黑線，「你是指在東大的那次？都沒碰到好不好？」
「不，碰到了的。」對方拖長了語調，「不是那次——」
「那還有哪次……」我壓根沒有信，但是愣了一下，發現了一個盲點——我對於我自己干了什麼當然又有記憶力又有自信自己記憶不會出錯，但是……這麼說起來的話，的確有那麼一段記憶我是模糊甚至可以說是因為斷片而消失的。
我的聲音漸小消失，而五條悟則像是勝利了一般笑起來：「你就是強吻了我啊，傑可以作證。」
……我覺得夏油君應該不想在這種場合還擁有姓名的。
我沉吟片刻後，一點頭，冷靜道：「你的人證是你的朋友，存在做假證的可能。你的證據度不足，所以我拒絕因你的片面之詞承認這個事實。」
五條悟：「……」
五條悟：「下次我絕對會提前錄好的！」
看著對方一副嘀嘀咕咕的樣子坐起來，伸手拿過茶幾上的杯子一灌，我不由得滿意一笑。
現在都換回來了我怎麼可能還慣著！
我盯著人把蜂蜜水喝了之後就不管了。
而換回來的後遺症立馬就顯現了——我們睡覺也得互相換個房間了。
倒不是床的問題，而是房間裡的衣物問題。
這件事還是我准備洗個澡就去睡覺的時候，拿換洗衣物的時候想到的。
……說起來，換回來之後，感覺洗澡都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明明之前一起洗都沒那麼尷尬的……雖然說之前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同居吧，但是此刻性別意識才回歸一樣。
我決定了，明天一早就收拾好東西徹底搬離這裡！
不過……剛剛五條悟所說的，提前錄好這個詞……
我想起今晚夏油傑被歌姬她們抓包的時候的姿勢，躺在床上沒有入睡，想了想坐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查看相冊。
然後，我就看到最新的一段小視頻。
我沉默了片刻後，將音量調小，然後點開。
視頻裡屬於五條悟的聲音傳來。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看自己的臉覺得太可愛了，我可能早就發飆了……因為我的性格和作風完全和可愛不搭邊，所以看到那麼可愛的自己，有時候還是挺欣慰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沒有一個男人可愛，又覺得很不爽——】
我：「……」啊……我喝醉了之後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嗎？感覺有點糟糕……
【討厭啦，誇人家可愛什麼的……】
……我的聲音變得那麼做作聽起來真的很令人拳頭發硬。
【我也覺得你能成為現在這樣子的性格也挺不容易了，但如果你能少惹事一點的話就好了……】
我就看著視頻裡「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一頭栽倒，然後……就是夏油覺得這個畫面很奇怪、以及歌姬和硝子她們進來突然間的夏油傑社死時刻吧！
我和五條悟都沒有什麼社死環節了。
因為五條悟壓根就不會社死，大家只覺得正常；而我的話……感覺已經社死習慣了，也能平靜對待一切了。
不過這麼看來……換回來的契機真的是和喝酒相關？但肯定不是酒精的問題……從現狀來看，是要其中一個人失去意識才行嗎？
我思忖片刻後，緊皺的眉頭一松，將這個問題放下。
算了……畢竟接下來就和我無關了，也沒必要追究這件事了。
這麼想了想，我干脆開燈起來收拾東西。
「衣服的話這些就行……其他的是用五條君的錢買的，也不是我的風格，就留著吧……啊，還有講義！」
想起放在客廳的講義，我開門出去拿。
然後就被突然冒出的白毛腦袋給嚇了一跳。
「……你在干什麼！別一聲不吭地杵在那裡嚇人啊！」
「你是想連夜逃跑嗎？」
「哈——？別說得那麼難聽。」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燈，去把書櫃裡的書和講義都拿了出來，「我明天要上課沒時間整理，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先把東西整理完畢。」
而五條悟則是應了一聲，用著譴責的目光看著我：「可是你明天早上沒有課吧？這裡去東大也不遠，你明明可以明天再整理。」
「……」啊，也對。這家伙現在對我的課表那是了如指掌了。我沒打算繼續狡辯，而是換了個話題，「現在頭還痛麼？」
「還好。」五條悟就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站定，還往後退了半步靠在牆上，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你之前是因為對著你自己的身體才額外寬容，才不是你說的什麼依賴養成。」
我一愣，沒有說話。
畢竟……這的確是實話。
之前還覺得這人可能裝醉……現在來看應該不是吧。
感覺沒醉的話這人沒那麼禮貌和通情達理。
在我揣摩的時候，對方又開口道：「你討厭我嗎？」
我一怔，失笑：「當然不會。」
「所以果然是喜歡我的吧！」
「……那倒也不必如此自信。」我緩緩道。
這人到底醉沒醉我又沒譜了。
不過……倒是可以試探一下。
思及剛剛看的視頻，我問道：「你之前說我強吻你是怎麼回事？我並沒有在夏油君拍的視頻裡看到。」
五條悟聞言，歪了歪頭，也沒有回答，而是邁開步子去茶幾上拿了自己的墨鏡過來，在我一臉納悶的目光中把墨鏡給我戴上了。
……大晚上戴墨鏡有病吧！而且這個特質墨鏡普通人看起來就是一團漆黑啊！
我遏制住說髒話的衝動，抬手正准備摘墨鏡，才剛剛抬起就愣住了。
因為對方的臉近在咫尺，距離甚至近到我的視線裡只余下對方的蒼青色眼眸。
然後，就是唇上的溫熱觸感。
在我還處於驚愕地沒有回過神之際，對方直起身子，也拿回了自己的墨鏡給自己戴上了，語氣一變，臉上帶著有些燦爛過分的笑容：「就是這麼回事~」
第24章 你說什麼替身
我覺得我大概知道了些什麼……雖然我覺得還不如不知道。
【我知道你之前是因為對著你自己的身體才額外寬容，才不是你說的什麼依賴養成。】
……就目前來看，我當時說的依賴養成是開玩笑，可是看起來還真的出現了啊。
真要說起來的話……那就是有好感？
當然，就我來分析的話，這種好感也只是因為我的過度寬容顯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樣，而給對方帶來的錯覺罷了。
唔……介於我之前用的是他的身體，也許這其中還包括自戀因素？
不過我在昨天晚上都表示清楚了……就看對方有沒有聽進去吧。
「哎？所以——你和你男友真的分手了嗎？」鈴木一葉一臉吃驚，手裡的書都是倒著拿的，完全沒有認真上課的意思。
「……比起我男友，我更擔心你這學期掛科。」我感慨了一句之後，解釋道，「其實本來也不合適。」
是真的不合適，先不說其他的，光是咒術師大家族的家主和普通人這點來說就足夠不合適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原因不明的怪事，恐怕我們兩個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最多是那種對方走在大街上路過，因為他的外貌我會下意識多看一眼的程度而已。
「也是，畢竟對方只是個高中生，DK什麼的果然還是太幼稚了。」鈴木一葉一臉凝重地點點頭，然後拿書擋著，悄悄地從課桌下拿出酸奶吸了一口。
雖然現在的課是大家都覺得無聊的……但是這家伙的動作也太熟練了！
不過看著鈴木一葉，我還想到了另一件事——對方上次見到的那個疑似咒術師的人。
「你上次見到的那個帥哥，後續沒有再碰面吧？」我低聲問道。
「嗯？放心啦，沒有的，你都說是可能蹲局子的，我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啦。」鈴木一葉也小聲回復我，還面帶好奇，「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嗯……稍微有些在意，有點擔心對方目的不單純。」我遲疑了一下，仔細看對方，確認她的確不像是在意的樣子之後才安下心來，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動用你家的關系查一查這個人。」
鈴木一葉爽快地點頭應下，然後繼續八卦：「你還沒說你怎麼和你男友分手的呢！」
……這家伙如果不那麼八卦的話，也許早就找到男友了。
對於這點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隱瞞的意思，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場景，下意識地抬手，食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下唇。
——【就是這麼回事~】
——【……我明白了，如果之前真的發生過這件事的話，我很抱歉。不過現在應該算扯平了吧？】
我還能回憶起我冷靜地說完那句話之後，原本還帶著點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的白發少年一瞬間收斂起笑容的樣子。
「陽菜？陽菜——」
「嗯？沒什麼，我就簡單地讓他明白我不想後續有什麼糾纏罷了。」
鈴木一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分手那麼容易嗎？我看你男友對你的占有欲似乎挺強的樣子……」
「……」抱歉，那其實是我自己。那能不占有欲強嗎？我干笑兩聲，「沒事的，他不會做什麼。」
別看五條悟那個樣子……但是從他不贊同夏油傑的觀點但還是會把夏油傑的理念當做是善惡觀來貫徹來看，這家伙是意外的在這種事情上會遵守原則的人。
……雖然如果我說五條悟有分寸感的話，估計全高專的人都以為我腦子壞了或者濾鏡太重吧。
「希望如此吧……我總覺得你男友不是很好相處。」鈴木一葉緊鎖眉頭。
我聞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你知道你其實在說我嗎？！雖然我也知道光從第一印像來說，的確我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不太好相處的……
「說起來……當時選擇宿舍的時候，一葉你為什麼非要和我一個房間啊？」突然間想起這件陳年舊事，我好奇地問道。
鈴木一葉看過來，回答地相當坦誠：「啊，因為我喜歡胸大的。」
「……」我沉默著，默默地起身往外挪了一個位置，和人隔開了距離。
總感覺我的朋友都奇奇怪怪的……我還是去發展點新朋友吧！
——
與此同時，在高專——————
「五條是怎麼回事？臭著一張臉？真的和歌姬說得一樣被甩了嗎？夏油你成功上位了嗎？」家入硝子在那邊低聲問道。
夏油傑：「……我怎麼知道？而且你最後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夏油傑還真的能猜到一些。
畢竟現在是兩個人換回來了，至於自己的摯友這一副「老子不高興」的狀態，很可能是那位宮村小姐說了什麼吧。
他猜得也沒錯。
和宮村陽菜喝下酒之後就斷片的狀態不一樣，五條悟回到自己身體之後還是有意識和記憶的。
的確有受酒精影響，但是也並沒有那麼那麼深。起碼他沒有斷片，記憶都在。
所以……
「喂！硝子！我聽得到哦！」把腳架在桌子上的五條悟一臉不爽地扭頭喊道。
「好的，抱歉。」家入硝子朝著他一點頭，然後直接坐到他對面，一臉充滿求知欲地問道，「所以，你被甩了嗎？」
五條悟：「……」
「果然，是因為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家入硝子嘆了口氣，還有些傷感，「這樣子我欠冥冥學姐一萬塊錢了。」
夏油傑一愣：「嗯？為什麼？」
五條悟倒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你們拿我打賭？」
家入硝子點頭，還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是啊，冥冥學姐打賭你們不出一個月就會分手。我以為按照你們之前的感情牢固度可以撐過一個月的……你太不爭氣了，五條！」
夏油傑：「……」
五條悟：「……」
「這也不能怪我啊！是她始亂終棄的！」五條悟嘖了一聲，「明明她把我看光了也摸遍了而且還強吻我……你那一臉不信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傑可以作證的！」
家入硝子聞言，一臉震驚地看夏油傑：「為什麼那種場合你在？」
她的表情就像是在說——就這，你還說你沒有參與這場三人行？
夏油傑：「……別問我，我不知道。」
而五條悟剛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有電話過來了。
看著陌生的號碼，他一愣，接通了，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聽起來頗為熟悉的聲音。
【喂？陽菜？你之前說給我介紹你新認識的朋友什麼時候見面？我全天都在待機的哦！】
……陽菜的朋友？啊……是因為之前用這個手機打電話給對方過嗎？——五條悟皺眉，回道：「你打錯了。」
【……嗯？你又用變聲器了？】
……什麼變聲器？啊……難道是因為陽菜之前給人打電話都沒用變聲器，而是用他的身體的本音直接說的？——五條悟想明白了這點之後，也意識到了剛剛聽電話的違和感從哪裡來了。
——這個人的聲線和自己是一樣的！就是語氣不太一樣而已！
「她之前是給你用這個手機打的嗎？這是我的號碼……你和她很熟？」
【嗯，是啊。】
「那你一定有她自己的聯絡方式吧。」
【……哎？所以你不是陽菜對吧？】電話那頭的人聽起來顯然有些懵，五條悟還能聽到那邊似乎有其他人的聲音亂糟糟的雜糅在一起。
【哎？野崎君，那不是陽菜嗎？】
【嗯……也不是變聲器。】
【可是聲音和野崎君好像……啊！這、這是替身嗎？！】
【……什麼？！】
五條悟：「……」
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用沉重的語氣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自己聯系她的，謝謝。】
接著，他就掛掉了電話。
五條悟沉默地放下手機，然後看向剛剛慢慢靠近湊到自己身旁一左一右明顯豎起耳朵聽的人：「……你們在干什麼？」
家入硝子：「聽替身的故事。」
夏油傑：「聽樂子。」
——
另一邊————————
「果然是替身啊……」野崎梅太郎一臉凝重，「我還是第一次見識真的替身情節……」
「哎？真的嗎？你確定嗎野崎，那個宮村哎？」御子柴実琴一臉的懵逼，不是很相信，「雖然的確聲音是很像……」
但是怎麼著都覺得高中三年看宮村陽菜對著野崎梅太郎的嫌棄和無語的態度，不可能會去找替身啊……而且……
御子柴実琴悄悄地看向坐在另一邊的佐倉千代，發現對方雙目含淚的樣子，也有點慌——啊……佐倉她一直喜歡野崎，但是又和宮村是好朋友，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大受打擊吧？而且宮村和野崎又是從小學就認識了……不對！野崎怎麼可能會陷入修羅場啊！不存在的！絕對是這兩個傻蛋搞錯了！
「沒想到陽菜她那麼重視我這個朋友……」野崎梅太郎一臉的動搖，微微仰起頭，陷入了自己的推理環節，「也是……從小學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而且一直做朋友到現在，她也曾經和我說過即使去東大也會貫徹我們的友誼，所以她找替身果然是因為……在東大沒有交到朋友吧！」
御子柴実琴：「……怎麼可能啊！就她那張臉也不會沒有朋友……啊，也不一定。」
御子柴実琴的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也很有可能啊，她長得好看成績也好，簡直就是標准的女主角配置設定，所以大概的情節發展就會是入學的時候受到了帥哥的追求，分別是東大的首席、剛入校的時候接待她的法學部的學長、來自美國的混血留學生、特長是打籃球。」御子柴実琴擺出了碇司令的手勢來，繼續自己的腦內小劇場，「然後其他的女生暗中嫉妒給她使絆子，然後散播流言讓其他人誤以為她是個壞人……」
佐倉千代一臉的緊張：「什麼！？那陽菜怎麼辦！」
御子柴実琴抬手：「放心，宮村怎麼可能被輕易打倒！她當然是拒絕了那些人的幫忙，自己站了起來……」
野崎梅太郎一臉震驚地接下去：「然後拿著手套甩到那群說她壞話的女生臉上開啟決戰……」
「……才不會！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少女漫的劇情了！」御子柴実琴一臉凝重，「她沒有找我們這些朋友訴苦，而是找了一個和野崎聲音一樣的替身朋友，而且聽起來脾氣也不好的樣子，這就說明……」
佐倉千代接了下去：「陽菜她為了不讓我們擔心什麼都不和我們說！但是她其實又很想我們，所以找了野崎的替身當朋友！嗚哇哇——陽菜——！」
野崎扼腕：「唔——陽菜啊——！」
「宮村啊——！」
——
「阿啾——！」我打了一個噴嚏，吸吸鼻子，一臉納悶——怎麼回事？感冒了？還是有人在背後念叨我？
這個時候的我不以為然，甚至懷疑是春季感冒。
完全沒想到……這之後的十二小時不到，我就陷入了災難級別的、詭異地我都搞不明白怎麼發生的修羅場中。
第25章 你這也太熟練了
我之所以說我的朋友奇奇怪怪的……是因為的確從小到大我的朋友都奇奇怪怪的。
我也曾經仔細地考慮過這個問題, 思考一番之後，我覺得這估計跟我的第一個朋友、同時也是我的發小野崎梅太郎有關。
我們小學、國中、高中都同校，並且小學的時候當四年的同桌, 後來不當是因為他忽然身高猛得竄高。
而我們之所以成為朋友……只是單純的因為我們是同桌，然後說話比較多熟起來而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我們都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這點的, 倒不是對他有意見, 而是因為一旦承認這個事實……我估計就會成為他的重點漫畫取材對像。
沒錯, 他是個漫畫家, 還專門畫少女漫畫, 筆名是夢野咲，在各種社交平台上還裝作是女性，特別擅長並且熱衷於性轉自己的朋友，甚至給自己捏個人設叫做野崎梅。
值得一提的是，我從小學就認識梅，那算是我的第二個朋友。甚至我一度以為那是野崎的第二人格, 直到後來他給梅的形像畫人設我才明白過來這是他在玩自我性轉。
從這裡也不難發現，我的朋友是個怪人。
然後因為這位朋友我後續陸續認識不少朋友……大概是物以類聚吧, 各有各的奇怪的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點影響, 感覺我到大學交的朋友也是怪人……不對，應該說東大本來就有一堆怪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屬於朋友的默契, 我才剛剛想到他呢, 就接到對方的電話。
「喂？野崎？怎麼，忽然找我？」我有些納悶。
【啊……陽菜啊。】不知道為什麼，野崎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沉重，【你現在在東大嗎？我過來找你。】
「哎？」居然還是嚴重的需要面談的事情嗎？難道是……漫畫面臨腰斬危機？！也是啊，就那種時不時變得奇怪的劇情, 居然還能連載那麼多年也是奇跡……——我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好，你什麼時候過來？小千代呢？」
【我已經和佐倉一起在校門口待機！】
「……待機？」我內心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什麼待機？」
【放心吧！你一定一眼就能找到我們的！】
「……等等！你們先別衝動！你們在赤門對吧？我馬上過來！別做多余的事情啊！」
我囑咐完之後，立馬掛掉電話趕去赤門。
然後，我就知道為什麼野崎那麼說。
只見赤門門口，一個一米九的黑發青年旁邊站著一個一米五不到的扎著大緞帶的橙發少女，兩人的臉色都很嚴肅。
但是這個最強身高差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兩人手中舉著寫著大大的【宮村陽菜】字樣的板，好端端的等人愣是折騰成接機現場一般。
我還能聽到路過的頻頻側目的人走過去時的討論。
「是告白嗎？」
「不是吧，是找人啊。」
「是什麼名人嗎？」
「難道是有什麼偶像來錄制節目？」
「是《人類觀察學》吧？」
我看著那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這麼多年過去，我這不可愛的發小依舊能給我驚喜啊。
嗯，回頭我還是去找點靠譜的新朋友吧！
——
十分鐘後，我們在附近一家飲品店入座。
「你們兩個的小腦瓜到底動怎樣的腦筋，才會想出這種等我的方式？」我拍著桌質問道。
佐倉千代和野崎梅太郎兩人並排坐在我對面，乖乖低頭聽訓。
然後，我就看著佐倉千代抬起頭來，帶著點不安的表情反駁道：「因為我們想證明我們是陽菜你的朋友嘛。」
我：「……」說實話，這句話我感覺我聽懂，又感覺什麼都沒懂。
介於高中時期的教訓，我直覺這裡面一定有很多彎彎繞繞的神奇腦回路。我抬手揉揉眉心，嘆口氣，認命道：「先把你們的心路歷程和我說一說吧。」
然後，又一個十分鐘之後，我覺得我剛剛那種「懂，但又完全沒懂」的狀態還在持續著。
「……所以你們是覺得我缺朋友所以想過來給我撐場？」我震撼，「先不說什麼奇怪的替身……哪來的首席、法學部學長、美國混血留學生還會打籃球啊？！」
我們這屆首席就是我！法學部我認識的都是學姐！學校裡的美國留學生也沒有混血的更不會打籃球！我倒是聽一葉說她的發小當年打籃球打出精分來！
我忍不住扶額：「這個奇怪的聯想一聽就是御柴的傑作！是不是還有個什麼隱藏路線true end一類的啊？」
佐倉千代一點頭：「嗯，小御說隱藏路線應該就是回歸的年下前男友展開。」
我：「……」那家伙不會知道些什麼……不，這絕對只是單純的誤打誤撞！
不過……雖然這腦回路太難以理解，但是出發點的確是因為關心我，我也只能原諒他們啊。
當然，有件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至於你們說的替身一事……」我的話音剛落，就見野崎目光炯炯地看過來，我沉默一下，話都到嘴邊又改口，「對方只是我新交的朋友，恰好和野崎聲音一樣，不要想太多。」
如果說是前男友的話，我今天就逃離不戀愛話題的旋渦。
不過我也完全沒想到兩人會想到替身上去……畢竟雖然都是一米九和聲線接近！但是兩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啊！
其實這個時候一拿出照片就能完全將兩人分割開來，只是……總覺得拿出照片的話，會被誤會。
畢竟相冊裡【五條悟】的照片都太過於女友視角，而且手機壁紙也還沒換，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那算是我的【自拍】……
野崎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啊，就是陽菜你之前說的會給我介紹的新朋友嗎？」
「……不，那是另一個。」我的表情變得微妙——我完全沒有記憶……那可能就是喝醉斷片時間……我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到底都做些什麼啊！
不過我敢肯定，就算我喝醉，想給野崎介紹的朋友肯定也是夏油傑而不是五條悟！
但那也只是說說……感覺介紹夏油君的話，我下個月就可以看到野崎的漫畫裡出鏡新的角色……唔，應該會是習慣性微笑的狐狸眼御姐類型？
夏油君又沒有得罪我，我還是對他好點吧。
所以我將這個問題給圓回去：「但是現在不太合適吧，等之後有機會的話在看……收起你們那種【別裝我知道你沒有新朋友不用在我們面前逞強】的奇怪同情眼神！」
——
我以為打發這兩人回去我就可以喘一口氣……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在這天晚上，我接到鈴木一葉的電話，說是聯誼缺人想讓我去湊個人數，反正我現在是單身，語氣還十分激動地表示有帥哥在。
當然，介於這家伙每次看到帥哥都會那麼激動，我覺得應該也就是普通帥哥。
我本來是想要拒絕的，因為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是轉念一想，去的話就可以顯示我現在是單身，剛好可以澄清一下之前的傳聞，我就同意。
但是……我並沒有料到，這件事的後續會往那樣奇怪的方向發展。
一葉找的店是挺普通平價的居酒屋類型，但是東西很好吃。
我到的時候男方那邊還沒有到齊，一葉還湊過來小聲地和我道歉，說是本來是男女性一對一的，她們這邊臨時缺一個人才找我來，沒想到對方那邊居然有個人直接遲到。
我也沒覺得有什麼，看著已經入座的都是一對一模式，也就乖覺地坐在最外圍沒去打擾她們的談話，還順便拿出手機來確認一下下一周的課表。
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御柴和鹿島。
御柴全名是御柴実琴，是個長得超池面看起來像個花花公的純情宅男。老婆是二次元紙片人。並且是野崎的少女漫畫《來戀愛吧》的女主角麻美的原型。
而鹿島是鹿島游，是一個長著一張帥哥臉個有一米八的女生。我們高中時期她可是榮獲「王」稱號的，當之無愧的本校「校草」。
這兩個嚴格意義上來說都屬於我閨蜜，只是我上東大之後就很少和他們見面，在這裡見到他們也純屬意外，我在視線對上的時候都愣一下，然後下意識地揚起笑容抬手揮揮算是打招呼。
而兩人一開始也是意外的表情，接著，不知道為什麼，表情有奇妙的變化——從一臉的「果然如此」到後面逐漸變成然、同情、堅定，在最後還朝我認真地一點頭，投來「你放心吧」的眼神。
我直接愣在那裡，腦裡開始浮現出問號。
……不不不！別給我使眼色！雖然我們同校三年還一起去旅游過好幾次，但我至今還是不太懂你們的腦回路是怎樣的啊！
我還在處於困惑的時候，兩人就已經直接朝這邊走來，然後直接像是左右護法一樣一左一右地在我邊上坐下，突然間進入牛郎模式一般，臉上的笑容和語氣是那種標准的營業模式。
御柴実琴抬手捋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翹起二郎腿，身往我這邊側一些，語氣尾音上揚：「陽菜，你在這裡干什麼？是聯誼嗎？哎——那都不喊我嗎？」
我一臉木然地瞥他一眼——喊你干嘛啊？你丫的不是最害怕陌生人多的社交場合嗎？你現在抱著我的手都在發抖好不好？
鹿島游也抬手手肘搭在我的肩上，還十分自然地用手指挑起我的一縷頭發纏繞在指間：「就是說啊，這種場合怎麼都不通知我們一聲，公主……嗷！陽菜——」
我收回掐她腰的手，內心點頭——還好之前就教訓過這傻妞讓她不准喊我公主殿下的，不然感覺我現在不是在聯誼，而是在牛郎店……呃，雖然其實也沒有差。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腦補什麼……但是絕對是誤會！
不過這種時候我竟然都沒有什麼生氣的感覺，哪怕一旁聯誼群眾看我的目光都帶上驚疑甚至敬意……啊，難道是因為之前五條悟的事情讓我對這種事情的闋值提高嗎？
怎麼說呢……一點都不想感謝對方……哎？等等，那是五條悟嗎？
我不知道我今天是不是中什麼想到誰誰就會出現的buff，看到門口出現的白發少年的時候，我是實實在在地有些意外。
不過對方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意外之色，還徑直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邊上的鈴木一葉比較激動。我用余光都瞄到她拿著酒杯的手明顯顫抖。
我抬手扶額，嘆息一聲。只希望之前的話五條悟有聽進去……這個時候感覺御柴和鹿島在我邊上也挺好的。
畢竟這樣就已經沒位置。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放心地太早。
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白毛直接大步徑直朝我走過來……然後一臉理所當然地、動作相當熟練地坐到我的腿上，並且相當沒有自覺地還伸手搭在我的腰上攬著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
我強迫自己冷靜地思考——該用怎樣的姿勢把這個超重的倒霉玩意兒給丟下去，會比較省力且成功率高呢？
第26章 我的朋友有點怪
如果說御子柴和鹿島讓我覺得木然以及稍微有一丟丟尷尬的話……這個新來的家伙就讓我單純的火大了！
——之前就算了, 現在你都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只的嗎！？都坐不穩了，還非要摟著我的腰不讓自己滑下去也要努力坐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也只有因為這樣子的情況之下, 我的視線完全受阻, 根本看不見其他人的表情, 不用感受其他人的詭異目光了。
就是單純地覺得重得要死, 腿都要斷了。
哪怕我是普通人中算是鍛煉過的力氣算大的……這個時候我也沒辦法把人公主抱起來啊！
當然，不是我想公主抱這狗東西，是因為只有抱起來了才能把人扔下去。
因為我現在也根本站不起來啊。
雖然現在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 但是我也大概能猜到在別人眼裡，現在這是一副子如何詭異的場景。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咬牙道：「下去！」
「……啊。」五條悟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 一點頭道，「也是，現在不一樣了。」
說完之後，他就站了起來, 非常自然地抱起我然後在我的位置上坐下。
在我愣神之中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兩人的位置已經顛倒了一個個，對方的手還按在我的腰際，身子還貼過來緊挨著我，湊到我耳邊低聲用耍無賴一般的口吻說道：「這樣子可以了吧？」
……也行吧，起碼比剛才看起來要自然個一百倍了。——我冷靜地想著, 然後扭頭看向參加聯誼的幾人, 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 因為一些突發狀況我要離開……」
畢竟, 感覺再不走, 這家店的氣氛都要被我這邊給扭曲成奇怪的店了。
我的同學們這才終於回過神來一般，紛紛擺著嚴肅的表情開口了。
「沒事沒事！我們十分理解！」
「回頭去你們宿舍找你玩啊宮村！」
「陽菜你去吧！不過回頭必須要跟我好好說說啊——」
「你如果開店的話我絕對會花錢捧場的！」
我：「……？」
除了讓我開店的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他的倒是好搞定了。
我伸手把我腰際的手抓著挪開，站起來先是朝著一同參加聯誼的人鞠躬道歉，然後扭頭黑著一張臉瞪著這三個用無辜的表情看著我的帥哥臉：「你們，起來，跟我過來！」
——
五分鐘後，我們換了一個小隔間入座。
我單人坐下之後，看著後面進來的人有直接坐我這邊的趨勢，直接出聲打斷他們，抬手一指對面道：「坐那邊去！」
鹿島最為乖覺，大概也是因為高中被我訓斥慣了，哦了一聲之後就坐到對面了。
五條悟和我對視了片刻後，大概在衡量我的怒氣值，應該也是意識到他剛剛的泰山壓頂絕招很有問題了，也乖乖入座。
而走在最後的御子柴麼……
「……我能和你坐一起嗎？」御子柴拉著我的衣袖，一臉的如臨大敵，聲音都有些顫抖，「那邊有陌生人……」
我：「……」你之前在一堆陌生人面前說著羞恥台詞的時候，倒是挺能的啊！
算了，御子柴本來就是怕生的個性，剛才堅強地說完台詞能忍住不立馬羞恥地躲到角落縮起來，那已經是他有進步的表現了。
「行吧，你就和我坐一排吧。」我妥協了。
御子柴立馬開心地湊過來坐下來。
五條悟立馬不干了，伸手指著問道：「為什麼他和你坐一起？」
御子柴一驚，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他，還往我的背後縮了縮。
「因為他膽子小！」我平靜地說完實話，手放置桌上曲指敲了敲桌子，開口道，「好了，一個一個說一下，剛剛那出是怎麼回事吧。」
「因為剛剛看你被孤立欺負，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啊！」躲我身後的御子柴首先發話。
鹿島也跟著搭腔：「是啊陽菜！明明以前這種場合你絕對不會忍耐的！」
「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孤立……啊，我懂了。」聯想到之前野崎他們找我的事情，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然後就變成了無奈的半睜眼，不禁嘆服道，「你們幾個還真是厲害！」
估計是之前先入為主地覺得我在東大沒有朋友被孤立了，然後剛剛又看到聯誼時間我一個人坐在比較邊上玩手機，而且聯誼男女一對一就我一個像是多出來的……呃，光從畫面來說的話，從外人來看的確像是我被排擠孤立一樣。
就光從這點來說，我就對這兩人沒有脾氣了。
雖然他們的行事作風過於牛郎化，但的確相當單純地都是為了給我找場子。
……雖然這個場子似乎已經演變到我的同學想讓我開牛郎店她來捧場了。
確定完這兩個人之後，我看向五條悟。
另外兩人也看過去，目光帶著單純的疑問。
我就此先給雙方做了一下介紹：「鹿島，御子柴，這位是五條君……也算是我的朋友。五條君，我身後這位是御子柴，你邊上那個是鹿島，他們都是我的高中同學。」
御子柴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當然也是朋友對吧！」
「……是朋友，這個根本不用特意說明吧。」我忍不住吐槽，決定不再探究對方的神奇腦回路，轉而問五條悟，「五條君你怎麼過來的？還有——你剛剛的行為，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五條悟和我對視片刻之後，忽然扭頭挪開視線，語氣還帶著點外露的失落感：「明明我之前坐上來你也並沒有介意，在我養成了習慣之後就要開始罵我了嗎……」
我：「……」你丫的再裝，我就打發走鹿島和御子柴，然後把眼前的這杯水潑你臉上。
御子柴聽了這話看看我又看看五條悟，視線來回扭轉，充滿了震驚。
相比之下鹿島顯得平靜很多，不過她在盯著五條悟片刻之後，忽然間恍然大悟般，右手握拳敲擊左掌，語氣充滿了驚奇：「陽菜的新朋友和野崎的聲音一樣啊！」
鹿島說完之後，包括她自己在內的三個人眼神齊刷刷地看過來。
我淡定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慢地放下：「絕對不是什麼替身，你們不要想太多……我先去上個廁所。」
等關上隔間的拉門之後，我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夏油君？你們今天晚上是高專有什麼活動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帶著點驚訝：【陽菜小姐？嗯，今天是有和一年級的新生的聚餐。有什麼事嗎？】
和一年級的聚餐啊……我估計是那家伙剛好遲到所以剛好碰到我們這邊。畢竟我們聯誼因為人多沒有這種小隔間而直接在大廳那邊入座的。
我又問道：「那五條悟呢？」
【你是找悟嗎？他今天應該過來的，不過現在還沒到……】
果然啊……我心下一定，回答道：「不，我不找他，我找你。」
【……哎？】
我沒有問對方在哪家店，因為我已經基本能確定了。
至於包廂的位置麼……只要攔一個服務生描述一下特征就行了——三個穿著同樣黑色制服的男生，其中一個是扎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
這種選項也冒不出第二個來。
我輕松地找到位置，拉開門，朝著坐在那邊的黑發少年微笑著喊了一聲，還抬手揮了揮：「夏油君，能現在和我走一趟嗎？」
「……哎？」夏油傑看著突然出現的我估計有些懵，也沒有站起來，明顯的帶著遲疑，「是什麼事？」
我可沒有給對方斟酌的時間和耐心了，我直接走到他邊上，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彎腰俯身下去湊到他耳邊咬牙低聲道：「你如果不和我走一趟的話，我現在就當著你一年級後輩的面直接坐你腿上！」
夏油傑：「……」
——
「那個……陽菜小姐，請問要去哪裡？」
「安靜地跟著我就對了。」我抓著人的手腕拉著人和我走，在碰到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同學時，面對著對方的震驚臉沉穩地一點頭。
不就是多拉了一個人而已嗎？真是的，都見識過我左擁右抱腿上還坐著一個了，這有什麼好震驚的。
「這個的確很難做到啊……」夏油傑的語氣帶著無奈，「難道是因為悟的事情。」
「你看，不是很好猜嗎？」我拉著人站到隔間門口，打開門……然後愣住了。
裡頭野崎和佐倉千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這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舉動。
「佐倉！我們不能輸！你做得到嗎？」
「沒問題的野崎君！你坐上來吧，我會努力抱住你！」
「加油啊野崎！佐倉……啊，陽菜你回來了！」
「……雖然完全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能鬧出這個場面的你們也未免太天才了點吧！」
第27章 來得正是時候
在我被震撼的同時, 被我拉來的夏油傑同樣也被震撼了。
只不過他震驚的方面似乎和我不太一樣。
「……事先聲明，我是絕對不會坐你腿上的。」黑發少年說著，態度無端多了一絲抵觸和警惕。
我：「……誰會讓你那麼干啊！」
我是嫌棄自己一個人坐著太輕松了非要負重嗎？！再說了, 你個一米八的也沒比五條悟輕多少吧！
不過現在重點根本不是這邊……
我嚴肅地制止了野崎准備坐佐倉千代腿上的這個行為。
雖然千代一臉遺憾外加有點失落的樣子, 但是我覺得我這是為了她好——野崎這一坐上去, 千代估計就要沒了。
而且我根本想不通他們剛才非要復刻這個行為是在比什麼。
只不過這樣子人一多, 小隔間都感覺有些擠不下了，畢竟一排的位置本來規定著就是三人，就是標准的六人間, 現在總人數加起來已經有七個人了……但是出去，又覺得會有些丟人現眼。
夏油傑這時候倒是明白了我的來意了：「悟，別在這裡打擾陽菜小姐了，七海和灰原都還在等著呢。」
「哎——本來我們聚餐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吧——我想作為陽菜的新、朋、友留在這裡！」五條悟說著, 還把「新朋友」這個詞咬字很重。
夏油傑給了我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試圖轉身：「那我就先……」
對方沒有能成功跑掉，因為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後朝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你敢現在跑掉的話, 我等一下就去你們那邊完成我剛剛的承諾哦~」
夏油傑：「……」
——
五分鐘之後，這亂糟糟的場面才總算得以被控制了。
這邊的位置有些擠，所以在位置的重新分配上有些費工夫。
最後是按照性別和身材區分，野崎、五條悟、夏油傑三個人坐一排，而佐倉千代、鹿島、御子柴以及我坐另一邊。
特意把御子柴安排在中間，是因為對方社恐怕生, 而這次一來來了兩個陌生人, 坐在我和鹿島中間他能安心一些。
不過這個分配還有人提出了異議。
「這位置按照性別來分的話, 為什麼那個紅毛也在那邊？」五條悟指著我邊上的御子柴問道。
突然被點名的御子柴一驚, 下意識地過來抱住我的胳膊, 然後用一種隱藏著些許驚恐的表情看著我，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慌亂：「我不要去那邊啊！」
他說完之後還壓低聲音小小聲道：「你的新朋友看起來很凶。」
「好啦好啦，不會讓你過去的。」我用安慰的語氣說道，然後皺眉看向五條悟，「五條君，語氣不要那麼差，你會嚇到御子柴的。」
當我說嚇到，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會被嚇到。
別看我旁邊這個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紅毛長著一張輕浮的花花公子帥哥臉，實際上是個耍帥不到一分鐘就會自己陷入害羞自閉模式的社恐弱氣宅男。
五條悟愣了一下，語氣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你為了他凶我？」
我：「……」所以說這是哪跟哪啊？
而他邊上的野崎則是忽然露出了一個帶著點得意和自滿的笑容，自信道：「那是當然了！對於陽菜來說，還是御子柴更重要的！」
我：「……」雖然也能那麼說……但是為什麼感覺單獨拎出來那麼奇怪？
不過下一秒，佐倉千代的接話就讓我明白了：「沒錯！對於陽菜來說是我們這些朋友更重要的！對吧，陽菜？」
這個不到一米五的緞帶頭朝我投來了求證的眼神，有一股子我說不是她就會開始哭的錯覺。
所以說為什麼會扯到朋友更重要這點……呃，考慮到他們之前誤以為五條悟是我找的野崎的朋友替身，難道是我去找夏油君離開的幾分鐘裡，五條悟說了什麼，讓他們有了奇怪的自己會被取代的危機感？
想了一圈之後，我對著佐倉千代露出了一個淺笑來，溫和道：「你最重要。」
「嗚哇——陽菜——」
「啊，陽菜你惹哭小學生了。」
「……」我看著佐倉千代愣了一下，開始真的變得淚眼汪汪，立馬怒視剛剛說話的五條悟，「千代她和我同齡！還比我大四個月！快給我道歉！」
而五條悟並沒有道歉，只是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你又為了別人凶我了。」
我：「……」所以說，這到底哪裡和哪裡呢。
這個氣氛太詭異了，早知道我剛剛說最重要的是夏油君就好了。尤其是看對方現在很明顯看笑話著努力忍笑的樣子，拉他下水我也不會良心痛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佐倉千代，這個詭異的局面還沒有結束。
最主要是因為某個白毛問著詭異的問題。
「那一個問題，我和那個紅毛誰更重要一些！」
「喂，悟……」
「傑你不要插嘴！我倒要看看她怎麼回答的！」
「……」
「那果然是我更重要一些的吧！」御子柴聞言之後立馬陷入了緊張的狀態，抓著我的胳膊急匆匆道，「我們從高一就認識了，已經認識五年了！你還從樹上救過我！我們還一起參加過漫展的！還一起在野崎家留宿過！」
五條悟一皺眉，不甘示弱道：「我和陽菜也一起住過啊！還是就我們兩個人沒有第三者！」
這句話雖然是成立的，但是單獨拿出來很有問題啊！
不過如果其他人聽到我會擔心一下，至於我這幾個朋友麼……
「什麼……加油啊！御子柴！不要輸！快想想還有什麼其他的！」
「啊……我們還一起去過海邊！我們看過陽菜的泳裝，你看過嗎！」
我聽著覺得這個走向越來越不對了，憤怒地一拍桌：「你們都在攀比什麼啊！再說下去我要揍你們了啊！」
而我這個一拍桌似乎是嚇了御子柴一跳，他一驚之後，背過身去坐著，蜷縮了起來：「對、對不起，我只是想表明我們關系更好一些……」
「呃……不是，我沒有說你的意思，我們關系當然是很好啦，一直都很好的！該道歉的不是你！御子柴你一直很乖的！」
五條悟的表情變得犀利起來，坐在對面都陷入低氣壓了，雙手抱胸道：「你都沒有那麼溫柔地哄過我——」
我：「……」所以說你在攀比個什麼勁！
而一旁的野崎握拳暗自歡呼：「好耶！贏了！」
……你又在勝利個什麼啊！？
我有些頭疼了，感覺十分疲憊。
這一定是在場的人太多的緣故……還是先把人給趕走一些。
首先五條悟的難度太高了，放在後頭。
鹿島雖然是和御子柴一起來的，但是鹿島的附近肯定有堀學長在……
我這麼一想，趕緊拿出手機給堀學長發了個信息詢問，得到對方也在這家店的消息之後我放下心來，然後站了起來：「我先出去一下。」
「等一下，你出去干什麼？」五條悟帶著譴責的目光看過來，「你剛剛出去一趟就帶回了傑，下次出去還要帶回幾個人回來，你個偷腥貓要偷幾次才滿意！」
夏油傑黑線：「都說了好幾次了，別擅自把我算進去啊！」
「……五條悟，別以為我不會當著大家的面揍你啊。」我抬手食指指著他的方向，語帶警告地說一聲，另一手按在門上准備開門。
而就在這個時候，拉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我條件反射地轉身想看來者是誰，但是因為太急了，一腳踩空還滑了一下摔倒了……
而這個隔間本來就不大。
又剛好，坐在最外邊的是夏油傑。
於是……我這麼一摔直接摔在了對方身上，一屁股坐在了對方腿上。而顯然對方也沒有反應過來，只來得及抬手扶了一把我的背，我因為失去重心所以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東西，也就剛好單手摟住人的脖子坐穩，甚至感覺指甲不小心劃到了對方脖頸處的皮膚。
我：「……」
夏油傑：「……」
「鹿島——！你這個混賬……」拉門被徹底打開，站在門口的是在高中時期頗為照顧我的、鹿島的戲劇社的社長堀學長，對方看到眼前這個場面還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我笑道，「啊，宮村，好久不見。打擾了，我過來抓一下鹿島。你這是交男朋友了嗎？恭喜了啊！」
「呃，不是這樣的，堀學長……」我立馬收回自己的手，抬手扶額，試圖解釋。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是啊。」五條悟的聲音響起，然後我就感覺到對方湊了過來，單手摟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發絲都蹭到了我的臉頰，尾音上揚，「不過男朋友是我哦。」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夏油前輩好慢啊……」灰原雄一邊吃著炸雞串一邊感慨道，「七海，剛剛拉走夏油前輩的那個是我們之前在學校裡見過一次的五條前輩的女友吧？是五條前輩出事了嗎？」
灰原雄回憶起上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然後又對比了一下現在，皺了皺眉：「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次見到的五條前輩的女友和上次相比不太一樣。是因為打扮風格的問題嗎？」
他說完之後扭頭看一直安靜著的同級生好友：「七海你覺得呢？」
七海建人一臉平靜：「不知道，不關心，不感興趣。」
雖然怪異的地方的確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他真的完全沒有興趣！他們就算玩三人行都不關他的事！
「別這樣子嘛。如果出事了的話，我們作為後輩也應該去幫忙才對啊！」灰原雄放下手中的竹簽，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找前輩他們！」
第28章 你說是誰的原型
我從國中有性別意識和戀愛觀開始, 就很清楚，我和正常的戀愛修羅場是無緣的。
每一次我被牽扯進修羅場裡，都是十分奇怪的場合。
例如被御子柴和鹿島拉著問他們到底誰更帥誰更受歡迎、被野崎拉著問他筆下的漫畫裡的角色更喜歡哪個、在和鹿島說話的時候被喜歡鹿島的女生們給擠出外圍……呃, 最後這個似乎和我沒有什麼關系了。
總之, 對於奇怪的非正常修羅場我有著十分豐富的經驗。
但是沒有哪個能給予現在這個經驗參考的。畢竟之前沒有哪個場合是我坐在別人的腿上, 而且還被另外一個人從背後抱住的。
而且這兩人一個被誤會成是我男友, 一個直接發表了男友宣言。
聽到五條悟說的話，堀學長也愣了一下，看著這個場面面色帶著點遲疑, 十分實誠道：「啊……這樣子啊，抱歉啊，不太看得出來。」
「不，根本沒有的事, 這家伙在胡扯。」我說完之後只希望現在這個奇妙場合的人員能減少一些，於是開口道，「堀學長你是來找鹿島的嗎？直接帶走吧！」
堀學長朝我一點頭，然後十分自然地直接揪著鹿島的領子就把人像抓豬一樣拖走了。
鹿島在走之前還能滿臉微笑地衝我揮手, 心很大地喊道：「暑假的時候一起去海邊吧陽菜！」
我干笑幾聲，也抬手揮了揮，同時很為鹿島擔心——她一直被堀學長抓很多時候都是被打到頭的，會不會已經變笨了啊？呃……雖然感覺從高中起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過很快我就沒心思去擔心其他人了。
我感覺抱著我的那個還有把我拉走的趨勢，我大驚失色，一把抓住夏油傑胸前的衣服反作用力形成拉鋸——開什麼玩笑！我都能想像到了！如果我被五條悟抱過去的話, 野崎很可能會誤以為這是什麼接力活動跟著做的！我就是那擊鼓傳花中的「花」了！
「好了, 別仗著陽菜小姐脾氣好胡鬧了, 悟。」在這個詭異的情況之下, 最後動手解救我的是夏油傑。
我明顯地松了口氣, 在准備站起來的時候看到了對方脖子上十分醒目的三道指甲抓痕……
一時之間，我有些無語凝噎，扭頭對上黑發少年的視線：「總之……謝謝，然後抱歉。」
我發誓我今天回家後就把指甲剪了！
而對方則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說什麼，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傷痕處，朝我微微一笑：「沒關系，明天就會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朝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單手撐在桌子上准備站起來……但是變故總是來得比我的反應要快。
剛剛堀學長拖著鹿島走的時候並沒有把門關好，因為這邊也沒有人隨意走動我也沒覺得有什麼……所以當有其他人找過來的時候，就會變成這樣子。
「啊，你們果然在這裡啊，夏油前……輩……」來的人我不熟但是也認識，是高專的一年級新生。
黑發的那個我記得名字叫做灰原雄，他的話到後面開始出現了卡殼現像，就像是一台老舊的收音機。
而另一位名叫七海建人的麼……
「……啊，抱歉打擾了。」他露出了一臉「果然啊但是你們這也太亂了」的表情，把灰原雄推開了一點，然後伸手把門給慢慢關上了。
我沉默了半晌，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向這件事裡最大的受害者：「總之……感覺還要再說一句抱歉才行。」
夏油傑面露微笑，態度那叫一個風淡雲輕：「沒事，我已經開始習慣了。」
「……我真的很抱歉！你別自暴自棄了啊夏油君！還有野崎你給我停下手中的筆！都在記錄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
我覺得今天只有一個勝利者，那就是野崎。
當然，在其他人眼裡，可能我才是那個勝利者吧？
心好累，想靜靜。尤其是在解散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東大同學，她們一臉震撼的表情，只差在臉上寫著「怎麼又變多了」、「真有你的」這幾個字了。
我甚至看到了鈴木一葉在暗中激動地衝我比大拇指。
老實說，我現在看了只想把那根拇指掰斷。
在解散的時候，面對著非要送我回東大的五條悟我也扶額同意了，並且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起了奇怪的競爭心態的御子柴同樣要送我回去的建議。
倒不是說我更看重五條悟，而是因為……如果讓御子柴送的話，最後絕對會變成我送他回家然後自己一個人回東大！
而在回程的路上，我也在五條悟的提問之下如實回答。
「他們都是我很重要的友人……呃，別看野崎那個樣子，他可以說是我的摯友級別了。」
就是這個摯友如果可以換的話，我是絕對樂意並且馬上換的。
五條悟忽然停下了腳步。
在我也跟著停下用疑問的目光望過去時，對方和我對視片刻後，挪開了視線，垂下了頭，語氣變得無限落寞感：「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今天我來得不是時候……」
我一下子哽住了，睜大了眼睛，大受震撼。
——你這是學誰呢？！別扯淡了你根本不是這樣子的性格好嗎！這混賬家伙……等等，在我身體裡的時候應該沒玩過這招吧？
「……五條君，你再這樣子說話我就要保持沉默不出聲了。」
「哈——你不就是喜歡這種調調的嗎！」
「怎麼可能啊！」我震驚了——這人到底對我有什麼樣的誤解？
「可是你對那個紅毛就很好——」
我一頭黑線，無奈嘆氣：「還在說這件事啊……那是自然的，御子柴他可是麻美子啊。」
五條悟眉頭一皺：「……誰？」
「野崎的連載少女漫《來戀愛吧》的女主角，他是麻美子的原型哦。也是因為這點我對御子柴會特別有耐心一些。」
「……為什麼？難道你是男主角的原型嗎？」
「怎麼可能啊——」我失笑，「野崎他也就是在有些時候會把我的一些特質和話夾雜到男主角鈴木君的特質裡去，而且因為當時野崎捏男主角人設來問過我，還是以調查問卷的形式讓我自我代入做問答……」
我說著說著，笑容漸漸消失，聲音也變低了起來。
……草！等等！我說怎麼沒在野崎漫畫裡看到明顯地以我為原型的男性角色！原來是直接把我當成男主角取材了嗎？！
好家伙，這麼一想因為我在最初以為我是幫忙捏人設的，從而燈下黑沒有注意到鈴木君實際上形像能和我有很大的重合嗎？！
五條悟不知我心中所想，只是語氣變得不善：「果然是偷腥貓——」
「……你說話注意點，真要說起來的話，你才是後來的那個呢。」不過其實我現在說話沒有多少底氣。
因為我覺得就今天的發展，哪怕沒看連載，回頭野崎的漫畫下一期裡出現的刁難麻美子的女配原型是誰我都能猜到了。
總覺得稍微有些抱歉，那今天就原諒這貨非要坐我腿上的事情吧。
就是莫名有種自己養了一只罵罵咧咧的大型貓科動物的錯覺。
「那野崎他們說的替身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說實在的，哪怕我和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有時候我依舊搞不清楚他們的思維邏輯是怎麼運轉的。總之絕對沒有替身這回事。」我誠懇地說道，「要找到能當你替身或者把你當替身對標的人物那也很難吧？各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你是獨一無二的。」
不管是好的方面還是糟心的方面都是獨一無二了。
五條悟先是一副被哄好了的樣子一般露出了帶著點得意的笑容，緊接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露出了譴責的表情：「你又在糊弄我吧？」
「不，這次是真心話哦。」
白發少年嘖了一聲：「也就是說以前有過很多次糊弄了？」
我：「……這種事情，我覺得你自己心裡應該有點數。」
就之前那樣子，我需要認真對待嗎？尤其是在我身體裡給我找麻煩、還亂撒嬌讓我血壓都升高了的時候。
五條悟應該還是有點自覺的，聞言也沒有繼續和我抬杠，而是走過來，直接手伸進我的口袋拿出我的手機。
我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之後要伸手去奪，只見對方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把手舉高了。
「……又想干什麼？」
對方沒有理會我的問題，而是微微仰著頭看著我的手機，按了一下之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把手機還給我，還特意囑咐道：「壁紙不准換啊！」
「……」就這？我將手機接過來放回口袋裡，無奈地應聲，「知道了知道了。」
我倒是沒想過換，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我的自拍，而且還挺好看的。後者是重點。
而且看著這個壁紙，還能時刻地提醒我現在的平靜生活是多麼地來之不易，我一定要好好學習。
——
一葉找的這家居酒屋本來就離學校不遠，走路也就二十分鐘的距離。
這一路上我感覺我盡在那裡回答問題了，而且總有一種給自家的炸毛寵物貓順毛的感覺。
其實本質上來講……我想，五條悟對我的感覺應該和御子柴他們是差不多的吧。
都是屬於朋友之間的爭風吃醋，就是那種「你和誰關系更好啊你說」的類型。
「好了，到大門口了。」我站定，轉身，「多謝了，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宮村陽菜——」
對方突然直呼我的名字，身子也靠過來。
我愣了一下，其實可以躲開的，但是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第一次直呼我的全名而導致我沒有回過神，保持原樣沒有動，就這麼呆在原地。
而白發少年則是在靠近到快要貼到的時候，停了下來，與我對視片刻後，忽然間別過臉，低聲咕噥了一聲：「……算了。」
我一怔。
然後就看著對方像是忽然放松了全部力道一般，低頭額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沒有說話，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後，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
五條悟若有所覺，也沒有抬起頭來，而是雙手抱了上來，順勢摟住我。
對方的呼吸熱氣噴在我的胸前，讓我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此時這個距離有些過近了。
「五條君。」我努力讓自己忽略那點不適應，低聲問道，「你想問我什麼？」
「沒什麼——」對方松開手後退半步，站定，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也帶著笑，「你進去吧。」
第29章 這還能忍嗎
我聽到這樣子的話, 微微發怔，反應過來後笑了一下，朝人一點頭嗯了一聲, 走進校門。
明明之前還感覺這人的作風跟個小學生似的, 突然一下子變得正經起來, 讓人還頗為不適應。
我往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的距離, 腳步一停，鬼使神差地扭頭看了一眼，然後一愣。
對方還站在原地, 見我看過去了，還抬手朝我揮了揮算是示意，然後就像是任務完成了一般，轉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扭頭往宿舍走。
當然，回到宿舍後，等我的肯定是……
「陽菜陽菜陽菜——」鈴木一葉直接衝了過來撲上來，我靈敏地躲開對方, 走過去把外套脫下擱在椅子的椅背上。
對方差點直接撞到門，險險地剎車之後，依舊興奮勁兒不減地扭頭看來：「陽菜！今天那群帥哥都是誰！尤其是那個深藍色短發的大帥哥！」
我看向一葉的目光有些復雜，充滿敬佩道：「一葉，你真的好厲害。」
愣是能從帥哥裡精准地挑選出那個帥哥性別女來。
不過鹿島的確一直都很受女性歡迎……也不意外了。
得知自己精准挑選了女性的鈴木一葉有些受打擊，不過可能是被打擊慣了, 她很快又變得開心起來, 因為從我這裡得知鹿島不會拒絕女孩子的貼貼後, 她認為自己這次可以真的和帥哥貼貼了。
我之前一直不怎麼想得通鈴木家是怎麼維持現在的大財閥地位的, 但是我覺得自己摸到了一點門道——一定是憑借這個樂觀精神吧！
「不過真的不要緊嗎？」鈴木一葉喜滋滋地從我這裡要走了鹿島的聯絡方式之後, 換上了擔憂的表情，「我看你的前男友很明顯不像你說的那樣子啊，一股子余情未了的感覺……」
……如果之前我還有些思考和疑慮的話，聽到鈴木一葉下了這樣子的決斷，我立馬覺得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你想太多了。」
「真的嗎？可是看他那種占有欲的表現！為了和你坐一起愣是沒地方找地方，都直接坐你腿上了！」
我：「……」不是，他還真的不是沒地方找地方，那估計還是習慣使然……不過這種話說出來會顯得很詭異吧？
「的確是有些占有欲吧……但那也是小學生甚至是幼兒園級別的，和你想的占有欲肯定不是一回事。」我有些無奈地解釋，想到了今天分別時對方的反應，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收斂起來，「而且……」
「嗯？什麼？」
「……沒什麼。」我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而且……我覺得對方之後應該不會主動來找我了的。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
「哎？陽菜你剪指甲干什麼？這個顏色多好看啊！」
「閉嘴！留著這玩意兒壞事！我起碼要做一件對得起無辜受害者的事情！」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夏油傑和自己的兩位後輩灰原雄與七海建人一起在回高專的途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氣氛是令人尷尬的沉寂。
夏油傑倒是有心想開啟話題，起碼解釋一下……但是仔細一想，發現不能解釋，因為很多事情不能說，反而一解釋破綻越多說不定，他張了張口之後復又閉上了。
而率先打破這個沉寂的是三人裡性格算是最為元氣的灰原雄。
他是單純地處於關心，指著夏油傑的脖子道：「啊，夏油前輩，你受傷了嗎？」
夏油傑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抓痕位置，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呃……這個事情……感覺將實情一說，就仿佛自己編了一個拙劣的借口一般。
「……沒有。」夏油傑開口道，決定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你看錯了。」
「哎？」灰原雄一愣，「可是我明明看到……」
「是女人抓的吧？」七海建人冷不丁地開口道，在夏油傑和灰原雄看過去的時候，擺著一張嫌棄的臉開口道，「灰原，你應該有點眼色，不該問的問題就別追著問了。」
「哎？是！抱歉！」灰原雄立馬噤聲了。
夏油傑：「……」
嗯，下次的話，說什麼都不去了。——夏油傑內心想著。
哪怕是對方當場坐在自己腿上，也好過現在這種奇怪又尷尬、而且有理都說不清的局面。
而在一陣沉默之後，灰原雄又小心翼翼地開口了：「抓人的……是五條前輩的女友嗎？她到底是五條前輩的女友還是夏油前輩你的？」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搶答：「都說了你該有點眼色，萬一是三人行你讓夏油前輩怎麼回答？」
夏油傑：「……不是，都不是。你們別問原因了，總之陽菜小姐和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反正他說實話了，至於信不信就是別人的事情了！他不想管了！
懷抱著這種有點破罐破摔的心態，在第二天家入硝子再度開口問起「你脖子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夏油傑就顯得很平靜了：「是昨天晚上陽菜小姐抓的。」
「……哦。」家入硝子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五條在場嗎？」
夏油傑：「……在。」
家入硝子：「哦，好的。」
「……你沒有其他的問題嗎？」
「夏油啊，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家入硝子叼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圈，「你什麼時候當了那個小三的？」
夏油傑沉默片刻，誠懇回道：「實不相瞞，我也想知道。」
而在這詭異的對話中，五條悟姍姍來遲了。
家入硝子還抬手打招呼：「喲，五條，聽說你們昨晚碰到了陽菜了？她什麼時候再過來？」
「你自己問她吧——」五條悟應聲道，單手托腮，眼神挪開落在另一處，「反正我是不會主動去找她的。」
——
那天晚上之後，仿佛一切都回歸到了正軌。
呃……也不能完全算。
因為那天去聯誼的同學都私底下偷偷跑來問我怎麼做到的、以及能不能分一個、還有勸我開牛郎店的，覺得我一定能制霸歌舞伎町。
反正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無聊對話，我一律無視了。
那之後我沒有再見到過五條悟，倒是家入硝子有和我聯系過，還問我是不是和五條悟吵架了。
我將這個問題敷衍了過去，然後答應了對方的逛街邀約。
幾天之後，一葉也把之前說的那個有些可疑的人物的資料收集起來給我了。
她的合照對像名叫伏黑甚爾，銀行賬戶資金流動量很大並且來處是成謎的。對方已婚還是入贅的，目前有一子一女。不過女兒是女方的，兒子倒是他親生的。只是看起來這人並不經常回家，花錢大手大腳，而且習慣性留宿於其他女性家中。
比起其他小白臉來說，這人比較好的一點是花錢也大方，大概屬於那種有投資就會有回報的類型吧。
鈴木家的財力、人脈和影響力擺在那裡，這些資料肯定都是真的了，而鈴木家都一時半會兒查不出這個巨大資金來源的……我覺得這背後的水就有些深了。
不過有兒子倒是挺好的，追溯這位兒子的出生可以從醫院那邊查到點有用的東西。
「沒想到對方已經結婚了啊……而且都還是二婚了。完全看不出來啊！」鈴木一葉一臉的義憤填膺，「可惡！難道我看男人的眼光是真的有問題嗎？！」
「是啊！」我毫不猶豫地點頭贊同對方的這個自省。
「陽菜你好過分——」一葉哀嚎了一句，然後忽然間表情一變，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起來，「不過從資料來看，這個男人的投資回報比還挺高的……單純給錢的話，感覺說不定能賺上一票……唔……這後續看起來風險也不大，還算得上是低投入高回報啊，感覺能行。」
……嗯，鈴木家大概就是這樣子繼續保持財閥地位的吧。
我不再理會她，而是繼續看下一份資料。
在看到對方的舊姓的時候，神色一凝——禪院甚爾麼……
禪院這個姓氏，我並不陌生。
在作為【五條悟】的日子裡，為了不讓自己露餡我也是好好了解過咒術界的。其中咒術界的御三家就是五條、禪院、加茂。
不過照理來說咒術師都是在自己家族呆著的……那麼這個是自己叛出家族去當詛咒師了嗎？
再細節的部分查下去就是灰色甚至黑色地帶了吧？唔……要去池袋找一下那個並不想打交道的情報販子嗎？
「陽菜？怎麼了？這個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應該就是我多心了。不過你還是別和對方接觸為妙，感覺都是違法生意。你雖然不是財閥繼承人但是畢竟也是核心人物，別給自己惹麻煩了。」我朝人笑了笑，「下午有木村老師的公開講座，我們早點過去占個好位置吧。」
算了！本來是想著還要揪出那個導致我和五條悟身體互換的罪魁禍首的，但是線索太少了，而且現在事情解決了，我也不想再和咒術界有過多的牽扯，就這樣子吧！
哪怕回家之後被媽媽發現自己的壁紙是個陌生男人，我也用「那是軟件制作的性別轉換的我的自拍」這種聽起來不明覺厲的理由糊弄過去了。
雖然媽媽會納悶為什麼性轉版本我直接變白發了，我還用「既然都是轉換了那直接轉色不是很正常嗎」的乍一聽似乎很有道理的借口二度糊弄了。
我對於我那幾天的性格突變也編出了合理的借口，直接咨詢了周邊一圈人的看法、然後和社會學方面的老師商量了一下，定下了年度論文的方向——性格不同對於人交際關系的影響。
我這可算是嚴格控制其他變量的標准社會實驗了，老師都誇我有想法。
交換身體帶來的影響也在控制範圍內，過段時間就會徹底過去了。
目前來說，大家對於我怎麼泡到帥哥、還是多個帥哥一起泡這點更有興趣。
哪怕我解釋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些。
算了，反正這股新鮮勁兒等新的學業任務下來，大家就沒心思八卦了。
——在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在我的生活已經逐步回歸正軌了、我也重新適應了的時候，意外再度發生了……
「悟，你怎麼了？」
「……我不是五條悟，我是五條陽菜。」
「……」
我明白夏油傑的沉默之中蘊含著的震驚，我面色平靜地看著他開口道：「夏油，我決定毀了咒術界。」
夏油傑：「……五條陽菜你冷靜點！」
第30章 你XX在我們手上
我是真的沒想到, 居然還會再度發生這種事情！
而且現在明顯是在外頭，估計是出任務吧……
夏油傑也在懵逼之後回過神來，還跟我解釋了一下這次任務——保護身為【星漿體】的少女, 並且在最後將其送到天元大人那裡, 和天元大人同化。
這個同化對於這位少女來說實際上就跟死亡也沒區別了。
而這個所謂的天元大人之所以被尊稱為大人麼……最主要還是他的能力特殊。
他的結界能力很強, 就相當於現今咒術師乃至咒術界的保護傘一般的存在。如果他不在了, 那麼咒術師的任務和安全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可是這個天元大人也不是什麼神明，而是擁有【不死】術式的人類。
但不死不代表不老。這個【不死】術式會在他老化到一定程度之後重塑讓他進化，到時候他就會脫離人類的範疇, 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就不是大家所能控制的範圍內了……
也是因為這樣子，為了還讓這位天元大人繼續做人，每五百年都需要一個身為星漿體的□□刷新他本身的□□情報, 阻止這個進化。
我的理解就是星漿體是保持天元這個工具人繼續平穩運作的人柱了。
而這次的任務，也是上頭那位天元大人指明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完成的。
當然，此時我還處於憤怒之中，所以聽完這個任務提要之後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天元？我要去干掉天元！我五條陽菜就要憑借這一個任務一舉成名！」
夏油傑努力按住我：「所以說你冷靜點——」
「什麼進化會暴走啊！啊, 難道他進化會成為咒靈嗎？！那夏油你快上，用你無敵的寶可夢操術想想辦法控制了他！然後我們就可以控制整個咒術界了！」
「怎麼可能啊！？你別突然變得比悟還無理取鬧啊！而且別隨便給我的術式取奇怪的別稱啊！」
——
五分鐘後，我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然而一旦冷靜之後，復盤了一下這次的任務，就覺得有不少讓我感覺有些怪異的地方。
不過現在是了解情況為主，我就暫時壓下了心中的那些異議, 繼續問道：「那這次的敵人呢？」
「有兩方勢力。」夏油傑跟我解說著, 「一是詛咒師集團Q, 他們是想要顛覆咒術界……」
我直接打斷了他：「哦, 那我加入那邊吧。」
「……別說傻話！」夏油傑駁斥了一句後繼續說, 「第二波是盤星教，是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團體。」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番之後明了了：「是因為神化天元大人之後，覺得天元大人必須保持純淨，所以反對這次同化嗎？」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你很懂啊。」
「之前看過一些傻缺宗教鬧事的卷宗案例，他們的邏輯其實都一個樣的。極端、排外、非黑即白，以及經常伴隨著典型的教科書級別的邏輯謬誤。」我面無表情道，「如果說你們咒術界還有個由咒術師組成的唯咒術師派的宗教，主張弄死全部普通人只留下咒術師的存在的，我也毫不意外。」
「沒有那種宗教——」夏油傑顯得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可能詛咒師裡會有那樣子的極端分子，但是不存在那樣子的組織的。」
「算了，不說這個。」我抬手扶額嘆息了一聲，「所以現在的任務是保護那個叫做天內理子的星漿體少女對吧？這是在她的學校嗎？還讓她繼續上課？不應該趕緊把人帶去高專的嗎？」
夏油傑解釋道：「這是夜蛾老師傳達過的要求，也是天元大人的命令。如果小理子有什麼想做的事情的話，就先順著她來滿足她。我們只需要在兩天後的滿月之日將人帶過去就行了。」
我明了了，一點頭：「我懂了，就是臨終關懷對吧？」
都要讓人去送死了，不覺得這是種伴隨著自我感動的虛偽做法嗎？而且本質上來說，這侵犯最根本的人身權生命權了吧？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夏油傑的表情帶上了一絲無奈，正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表情一變，「那邊出事了，我放著做監視作用的咒靈有兩只被祓除了。」
我神色也跟著有了些許變化，抬起手臂動了動胳膊算是熱身，眯起眼睛：「好——那就先趕緊去搞定這個任務，再來談論別的事情吧！算他們運氣不好，我現在正超級不爽著呢！」
——
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起碼現在我覺得戰鬥起來我沒什麼問題。
夏油傑則是需要去處理另一邊的敵人，也只有他能去——畢竟只有他知道那邊敵人的位置。
而我和另一個人一起去找天內理子。這個人叫做黑井美裡，是從小照顧天內理子的人。
「天內理子現在在上什麼課？位置在哪裡？」我問道。
黑井美裡一臉的抱歉：「對不起！現在是音樂課的時間，所以應該是在音樂室或者禮拜堂……我們分頭行動吧！我去音樂室你去禮拜堂！」
「地點不固定麼……也行，那你自己小心些。」我摘掉了眼鏡，瞥了她一眼，從六眼給予的信息來看這個人並不算強……算了，我動作快一點然後趕緊過去彙合好了。
我的運氣還成，禮拜堂是他們上課的地方。
我直接打開門之後所有人都一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看著清一色的女孩子們，看起來這裡是個女校……就是不知道天內理子是哪個了。
我直接大步走過去走到講台上，對著目瞪口呆的老師說了一聲抱歉之後，衝著下面喊道：「天內理子是哪個？」
在底下的學生之中，一個扎著雙麻花辮的黑發女生漲紅了臉衝著我大喊道：「你在干什麼啊！？」
啊，就是她了吧。
我了然了，直接走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敵人來了。抱歉打擾你上課了，但是為了你的同學們的安全，趕緊和我離開這裡吧。」
對方有些愣愣地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不太適應的樣子，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又咽了回去，乖乖地走出來了。
「情況應該不用我多說明了，我們現在先去音樂堂那邊，黑井小姐正在那，搞不好會被敵人襲擊。」
「嗯……」天內理子跟在我的身後，臉上帶上了幾分擔憂的神色。
對方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速度自然是很慢跟不上的。
我遲疑了一下，對著她說了一聲失禮了就將人橫抱起來。
「……哎？！等等！你在干什麼？！」
「抱歉，因為要趕時間。」見對方有些臉紅慌亂的樣子，再聯想到這個學校是女校，我理解對方為何有這種反應，補充說明道，「請放心，我對你這種豆芽菜並沒有興趣。」
「……誰是豆芽菜啊！？」
敵人這邊還好，並不算強，我足以應付。
我一開始對於戰鬥還是嚴陣以待的，但是真的動起手來之後我就察覺到了怪異之處了——這次的敵人感覺挺弱的。
是因為出現的都是他的□□一般的式神嗎？也就是說這是先兆兵？為什麼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就像是被調虎離山了一樣……可是黑井小姐那邊我也囑咐過夏油了，應該不會出問題了吧？
正當我想著要不要問一下夏油傑那邊的情況時，我接到了來自夏油的電話。
「啊……黑井小姐和你彙合了嗎？剛好，我這邊也接到了天內了。」聽著夏油傑給我轉述的消息，我微微皺眉，「什麼？被在詛咒師專用的黑網上懸賞了三千萬？」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身後一臉緊張地抓著我的袖子的少女一眼——如果是盤星教出錢的話，這比我想像中的低啊。
【沒錯，你那邊如何？我先過來……】
「沒事，我這邊能應付。你就負責保護黑井小姐吧。」
【嗯？】
「這個時候別低估人質的價值啊，對於敵人來說，對付黑井小姐的性價比可比直接綁架天內要來得高多了。」
【也是……我明白了。那你自己小心些。】
「OK。」
既然確認了這人的來歷，那麼我這邊就可以不用考慮留手的問題直接下重手了。
我掛掉電話，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壁紙還愣了一下。
之前的確在那次編發美甲之後，因為這家伙的強烈要求最後我們的手機都換上了對方的照片……呃，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自己】的照片。
但是這張壁紙……分明就是我啊。
而且還是高三時候的我，還穿著學校制服呢。
我之所以記得那麼深還是因為我不太喜歡自拍，而這張是我高中畢業時攝影技術不錯的堀學長幫我在櫻花樹下拍的半身照，我就一直留在手機裡……
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該質問五條悟什麼時候把這張照片一並發給他自己了，還是該詢問為什麼把這張當成自己的手機壁紙。
唔……等和夏油傑彙合之後，就打電話問問五條悟那邊如何了吧。
「那個……謝、謝謝你。」一個帶著點別扭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一扭頭，看到的是剛剛被我救出來的國中女生低著個腦袋道謝。
我收起手機，戴上墨鏡：「嗯？不用謝，畢竟這是任務。」
「不是指這個……」對方抬頭飛快地瞥了我一眼，依舊有些別扭的樣子，吞吞吐吐道，「你想著保護黑井這點，謝謝……她對我而言很重要。」
「這個也不用謝我，我也是出於不保護好她的話，也會給我們的任務帶來麻煩這點來考慮的。」
天內理子抬起頭來，剛剛那股子別扭勁兒消散了不少：「這個時候你就好好接受道謝就行了啦！而且你是怎麼回事啊？感覺性格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剛剛在禮拜堂也一副子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的態度……」
「啊，這個啊……」我想了想，覺得在徹底找出我和五條悟互換的原因之前，這種互換場合可能不會少了，所以果斷地決定啟用當時的方案，「你就當我是五條悟的第二人格吧。」
「……第二人格？！」天內理子一臉震驚。
「嗯，偶爾的時候我會出現……雖然不是自願的。」剛剛的為了戰鬥跳到了屋頂之上，我往下看了看距離估量了一下之後，扭頭看向那邊還維持著震撼表情的黑發少女，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說了一聲冒犯了就繼續和剛才一樣橫抱起對方跳下去。
天內理子在被我放下之後才反應過來的樣子，不過和第一次那一股子特別抗拒的態度不一樣，這次顯得安靜多了，乖乖地跟在我身後跑。
她安靜了好半天之後，還憋出了一句來：「抱歉。」
「嗯？」
對方囁喏道：「都是因為我任性非要來上課，還不讓你們跟著貼身保護……」
我直接打斷了她：「沒關系，都是些小事，也影響不了什麼，更何況女孩子本來就有任性的權利。」
再說了……這都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去送死了，就這點任性算什麼啊。
我不禁內心升起幾分感慨：「而且在我看來你已經算很乖了。」
「哎？什……」對方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往後退了一大步，結結巴巴道，「休、休想戲弄妾身！」
……妾身？現在的國中女生都流行這種自稱了嗎？
我納悶之下，剛想問一句，手機響了。
我以為是夏油打來的電話，拿了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皺了皺眉，接通了：「喂？」
【五條悟，你女人在我們手上，想要她活命的話就拿星漿體來換吧。】
第31章 哪裡不太對勁
老實說……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是應該生氣或者憤怒的。
但是因為對方說的話給我的震撼感有點大, 導致我心情很復雜。
不僅生氣不起來，反而還有點想笑，雖然笑過之後又變得有點生氣了。
我記得在換過來之前我剛剛出學校准備回家一趟的……嗯？等等？難道是路上被人偷襲、害我突然失去意識所以互換嗎？
好的, 我記住這群綁架犯了。
我深吸一口氣, 緩緩吐出：「好。但是但凡她身上出現一點傷痕, 你們就去思考一下怎樣的死法會顯得比較體面吧。」
「出什麼事了嗎？」天內理子在一旁有些緊張地問道。
「……算是出了大事, 但是又不能算……呃，沒事，不用擔心, 這件事和你無關。」我收起手機，抬手揉了揉眉心，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總之我們先和另一邊會合吧。」
會合之後, 夏油傑看到我之後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還笑著提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的確有人盯上了黑井美裡想要抓她做人質，還好我提醒了一聲他注意了，對方沒有得逞。
我沉默了片刻後, 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沉重的語氣道：「說起這個……夏油君，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聲。」
「……嗯？什麼事？」
「我們去那邊說。」
夏油傑一臉的不明所以，但還是過來了：「怎麼了？」
我沉默半晌，斟酌了半天言辭，還是冒出了一句：「宮村悟被綁架了。」
夏油傑：「……什麼？」
我耐著性子道：「就是說……我的身體、五條悟本尊, 被綁架了。這樣子說你能理解了嗎？」
「不, 我明白你指的是什麼……」夏油傑抬手揉揉眉心,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 依舊用詫異的語氣重復了一遍, 「什麼？！」
「我明白的，當電話那頭說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的時候，我也覺得這種台詞已經過時很久了，並且壓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聽到這種話……」
「這個是重點嗎？！說真的……什麼！？」
——
這件事在知情的我和夏油傑看來，是十足的詭異。
但是在我們大受震撼之後，也不能不把這件事當回事——畢竟就我的身體是普通人這件事而言，五條悟那邊不一定能自救成功。
而且……說實在的，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們過去抓住敵人拷問一番對於接下來的行程也有好處。
更何況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任務有些蹊蹺。
不過如果要過去的話，肯定要帶上星漿體作為交易才行……對此，我詢問了一下天內理子的看法。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子的，我的女友因為我被扯進來了，他們要求我帶著星漿體去交換……」看著天內理子愣住的樣子，我也解釋道，「雖然你能幫忙的話我會很感激。不過敵人不強，我也有安全的辦法解決，你也不一定需要去涉險。只是事情的麻煩程度不一樣而已。」
「……哎？女朋友？」天內理子一臉震驚，用不可思議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訥訥道，「原來你有女朋友啊……」
「嗯，中間分手了一段時間，今天才剛復合的，誰知道居然出了這種事。」我臉不紅心不跳地扯淡著，無視夏油傑頻頻投過來的目光，看著天內理子低下頭沉默不語的樣子，我補充說明道，「本質上來說，她是因為我而被牽扯進危險的，和你關系反而不大，所以你不用太過掛心。」
「但、但是，直接原因還是因為我吧？」天內理子抬起頭來，「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讓我去吧！」
一旁的黑井美裡忍不住出聲：「大小姐！」
我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看向天內理子道：「當然，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和夏油也會保證你的安全。」
「這本來就是你們應該做的吧？」天內理子雙手抱胸，態度一下子又端了起來，抬頭看了我一眼，聲音放小了不少問道，「那個……你女友的話，是你這個人格的，還是之前那個人格的啊？」
我繼續無視夏油傑帶著疑問的目光，冷靜回答道：「當然是我這個人格的。」
——
綁架犯約定的交易地點是在衝繩，我們還得坐飛機過去。
我總覺得這件事透露著蹊蹺……這些敵人並不算強，但是一波接著一波地來送。本質上並不覺得他們能成事，反而像是被操縱著刻意過來打消耗戰似的……最可疑的，就是詛咒師的交易黑網上那個三千萬的懸賞。
對於星漿體的地位和價值來說，感覺低了一些……而且交易地點在衝繩這件事，也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和小理子說你是悟的第二人格？」
我回過神來，看向問我話的夏油傑：「那還能怎麼辦？我的性格和五條悟本身差異那麼大！」
「……然後你說【你】是你的女友。」
「那總不能說我是兩個人格的女友吧？那樣子跟3P似的。如果要玩3P的話，我們有你就夠了啊。」
「……別每次在這種時候就把我扯進去——」夏油傑警告了一聲之後，皺眉低聲問道，「這麼過去你真的不要緊嗎？你和悟不一樣，沒辦法長時間開著無下限吧？」
「嗯，最多一小時。」我應了一聲，平靜地回道，「不過沒關系，我已經學會了反轉術式。」
夏油傑一怔，反應過來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什麼時候……」
「之前就會了，不是很難懂，我又不是因為理科太差才去讀文科的，別小看人啊。本來我是打算關鍵時刻說出來，打擊一下五條君讓他不要那麼嘚瑟的，不過還沒來得及用這招殺手锏就換回來了，於是就沒說。」我朝人一笑，「所以不用擔心，我也許沒他那麼能打，但是也沒那麼容易輸。」
夏油傑看起來安心了不少，不過他還有其他的顧慮在：「在這種時候你也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如實回答他：「放心，我本來想著如果需要送天內先回高專的話，我就跟那邊說我出雙倍六千萬，放了我女友。【我】一定會很安全的。」
夏油傑：「……」
「不過天內同意了更好，畢竟出這個六千萬的話，我只能刷五條悟的卡了。雖然本質上來說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我不用還債，但是心理上會讓我覺得欠了錢似的……唔，或許我該向五條悟要個六千萬當精神損失費。」
夏油傑沉吟片刻後，開口道：「如果是精神損失費的話……我覺得你要的有點少了。」
我很高興夏油傑和我達成共識，並且認真地開始盤算，我是否要按照交換的天數來要錢。
畢竟就我當【五條悟】的時候，幫忙出任務該拿到的報酬也不少了。
之前不在意，但是如果這個互換次數還會變多的話，我覺得我必須爭取我的權益。
為了避免時間上的耽擱，我果斷地……利用私人關系向鈴木家借了一架私人飛機。
飛機本體和人員的安全檢查就由我利用六眼來，飛行過程中注意敵人這方面就靠夏油了。
而且為了後續的問題，我們把一年級的兩位都帶上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好歹也是二級咒術師，如果敵人打算用車輪戰來消耗的話，他們能幫上不少忙。
雖然……
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嘖了一聲：「所以我們現在是去救兩位前輩的女朋友。」
灰原雄：「喂！七海！」
我：「不，只是我的。」
夏油傑：「嗯，和我無關。」
七海建人目露了然：「所以宮村小姐最後還是做出了選擇嗎……雖然看起來眼神不太好。」
灰原雄：「是啊……夏油前輩比較好吧！」
夏油傑：「所以說別把我扯進去——」
我：「夏油，算了算了。」
去衝繩的飛機上，我還在腦內計算著我應該拿到的賠償數額。
其實我覺得夏油如果將代理權給我的話，我還能幫他也要到一點，不過他堅定地拒絕了。
我只能遺憾地自己算自己的，順便在看到坐在一旁的天內理子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在那裡整理自己的百褶裙時，向空乘人員要了一條毯子遞給她。
對方愣了一下，紅著臉說了一聲謝謝。
看起來本質還是個挺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啊……也是，才是國中生呢。
就是在我給了毯子之後，一旁的夏油傑看我的目光就有些復雜了。
「雖然不關我的事，其實我也沒那麼想管，但我還要問一句……小理子冒著危險那麼主動地要求過來，只為救你的女、友，你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我一愣：「哎？有嗎？哪裡？」
「……算了，沒什麼，反正也沒什麼關系。」
從東京到衝繩差不多要兩小時的航程，我和夏油傑肯定是需要全程保持戒備的。
看到天內理子跟著一起戒備的時候，我上去說了一句：「你可以休息一下。」
「哎？」對方似乎被嚇了一跳，看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緊張之色。
「不用那麼緊張。」我在對方對面坐下，上身微微前傾，雙手十指交叉搭在腿上，開口道，「飛行過程有我和夏油看著，你放心吧。還是說讓黑井過來陪著你會更安心一些？」
「不、不是……也不用那麼麻煩……」天內理子有些結巴地應著，別過了視線，正坐好，「這、這架私人飛機真大啊……」
我一點頭：「嗯，是向我女友的好友借的。」
不過為了不讓一葉擔心，我是不會和她說被綁架事件的……反正我直接說想要借用，她就答應了，甚至都不用想借口。
說實在的，有時候真的很擔心她會被騙得傾家蕩產。
「哎——」天內理子看向我，目露驚奇，「你的女友是有錢的大小姐嗎？」
「當然不是了。」我失笑，「也沒有人規定大小姐就必須和同樣是大小姐的人一起玩吧？黑井小姐都稱呼你為大小姐呢，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黑井當然是了！但是……」天內理子卡了殼，估計是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了，安靜下來，然後轉移了話題，「不過綁匪為什麼要把地點定在衝繩？」
「拖時間、設置好了陷阱試探和消耗我們的戰鬥力為主吧。」我不欲多說讓小姑娘瞎擔心，把話題扯開，「你之前來過衝繩嗎？」
「沒有……」
「這樣子啊……」我抬手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思考道，「等我救出我女友之後也不可能馬上起飛，會在衝繩待一會兒，你如果想玩的話，我可以去安排。」
對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哎？真的可以嗎？不會太麻煩嗎？」
我笑了笑：「不會，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而已。」
反正都借了私人飛機了，我再借個私人沙灘和海邊別墅也沒什麼了。等從五條悟那邊要到損失費和我該有的打工費就給一葉打過去。
介於她之前看到伏黑甚爾的履歷還想著投資，這也算滿足了一下對方的投資欲望吧？
「謝、謝謝……」天內理子說完之後又低下了頭。
我覺得這小姑娘真的挺害羞內向的，正想再開口說點什麼，夏油過來了：「喲，五條，你能過來一下嗎？」
「嗯？馬上來。」
我過去之後，夏油傑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我，語氣也顯得很復雜：「你真的沒有覺得小理子對你的態度有哪裡不對勁嗎？」
「嗯？有一點吧……」我皺了皺眉，遲疑道，「感覺她是不是有點怕我？似乎挺緊張的樣子……是因為拋開友好的假像來說，本質上我們兩個都是准備送她去死的劊子手嗎？」
「……」夏油傑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的，「那個……這麼問可能有些冒犯，陽菜你之前和誰交往過、或者喜歡過誰嗎？」
我盯著他，沉默著，沒有出聲。
「……」夏油傑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莫名地帶著幾分安慰，「沒事了。」
我：「……我現在覺得你很失禮。」
——
事情和我預料地差不多，敵人的確不強，反而是來衝繩的路上會需要比較注意敵襲。
將七海和灰原留在私人飛機停駐點附近戒備後，我們就過去找綁匪了。
總的來說這場營救行動很簡單也很快，就是……
「你們兩個來得也太慢了！」五條悟坐在椅子上翹著腿，雙手抱胸，背往後一靠抬頭看我們，一張小臉寫滿了不高興，「我對你們來說沒那麼重要是吧？你們壓根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夏油傑：「……哎？這也有我的份嗎？」
第32章 你看起來好愛TA
我忍不住扭頭跟夏油傑說道：「其實我覺得這個人壓根不需要救的。」
「你就當是自救……算了, 這個話我說了都覺得有些虧心。」夏油傑偏過頭，也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來。
見我們兩個都沒回話，五條悟放下腿坐正了, 語氣依舊盛氣凌人的：「啊哈！你們這是被我說中了, 惱羞成怒了嗎？」
我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兩人果斷地轉身。
夏油傑還過去對著目瞪口呆的天內理子笑眯眯道：「好了小理子，這邊已經搞定了，你和黑井小姐去那邊坐著,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我也轉身欲走……不過顯然我就沒那麼容易被放過了。
我才沒走幾步，五條悟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跑過來直接從背後跳到我身上，雙手勒著我的脖子，腿也纏上來，還在那裡大聲嚷嚷：「這就是你對剛剛因為你而被綁架的那麼多天沒見了的女友的態度嗎！」
我：「……」這家伙真的入戲好深。
如果是第一次、而且現在沒有外人在的話，我可能現在就發怒了。
但是現在的話……夏油傑就算了, 他不是外人。但是我都看到被他推著走到一邊的天內理子都頻頻扭頭我這邊看了。
總覺得嚇到小姑娘了。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後, 偏過頭用誠懇的語氣說道：「我要你向我發誓, 等換回來之後你絕對不會這麼跳上來。」
坐上來我都能忍了, 這個的話絕對不行, 感覺我真的會死。
各種意義上的會死。
——
現在是這個任務的第一天。
在下午大概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我和五條悟再度互換了。
然後就是一點四十分的時候, 我收到了五條悟被綁架的消息……呃, 雖然明面上來說, 是【宮村陽菜】被綁架了。
一般來說，這種交涉肯定會拖到晚上、東京到衝繩的航班沒有了, 再告訴我們他們所在的地點, 但是敵人五點多就告訴我們交易地點了……我懷疑是被五條悟給煩到了, 想著趕緊換結束這場交易。
而我又去找了鈴木一葉幫忙，當天晚上就到了衝繩、找到了敵人，然後搞定了一切……這個時候已經是接近晚上十一點了。
晚上不適宜起飛，而且這邊解決地很快，就算是私人飛機也要注意航線問題，我們肯定只有第二天才能走，所以當晚是住在鈴木家的海邊別墅的。
我在剛到別墅之後就跟天內理子說了第二天再走，然後讓她去休息了。黑井美裡自然是作為護衛。
至於我自己麼……
「今天晚上走不了，我問過空乘人員了，最早也是明天十一點才能起飛，所以今晚需要麻煩灰原七海你們幫忙繼續監督私人機場那邊和應付敵人，我和夏油就負責就近保護天內。」我做出了規劃，抬手屈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為了防止通訊設備受影響，夏油會派一只咒靈跟著七海你們，如果有意外的話你們直接祓除了那只咒靈就算是通知了。這樣子大家覺得可以嗎？」
七海建人舉手：「我有個問題。」
我一抬手示意對方繼續：「七海你說。」
七海建人的表情一變，眼神犀利：「你誰啊？」
我：「……」嗯，有這樣子的狀態也不意外呢……因為時間剛好錯開，上一次我作為五條陽菜登場的那幾天裡並沒有和這兩位後輩打交道。
乍一下會顯得很意外吧，就跟歌姬一樣。
「的確……你是五條前輩沒錯吧？」灰原雄也顯得很震驚，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扭頭朝著夏油傑求證，「夏油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新型的惡作劇嗎？」
「你們不用害怕，她……咳，他雖然不是悟，但也是五條了。」夏油傑微笑著，就是看著笑容比平時還要擴大一些，「你們可以把他當做是悟的第二人格。」
「原來如此，所以之前在飛機上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都互相稱呼姓氏……」灰原雄面露恍然。
而七海建人則是看向我：「前輩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總覺得被內涵了，我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兩聲，「也就最近吧。」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下，認真地回道：「那我希望你這位五條前輩出來的時間得長久一些。」
我：「……」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所以……」七海建人抬手指向我邊上扒拉著我的腰粘著不放的人，面露遲疑，「宮村小姐也知道這件事嗎？」
「……嗯，她一直都知道。」我冷靜道。
「原來如此！」灰原雄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都沒怎麼見到宮村小姐……所以宮村小姐是第二個五條前輩的女友而不是第一個的！」
「嗯，是這樣子的。」
「當然兩個悟都是我的了~」
我和五條悟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場面一瞬間變得沉寂了起來。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啊——」我低下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語氣隱隱帶著威脅警告之意。
「……我們的任務已經定下了，那就過去處理吧！」七海建人迅速起立，快速動身。
「等等我，七海！」灰原雄跟著趕緊跑，走之前還不忘很有禮貌地回頭打招呼，「那我們就先走了，夏油前輩、五條前輩！」
我看著兩人有點堪稱落荒而逃的架勢，已經能想像到對方腦內是一個怎樣的修羅場的局面了。
思及至此，我沉默著再度低頭看懷中的人。
對方朝我眨了眨眼睛，一副子勝利的模樣。
「你認真的嗎？還有，放開我。這像個什麼樣子！」
對方的表情瞬間變化：「人家剛剛因為你經歷了一場綁架！你居然還要凶人家！」
我：「……」該死！這家伙的確能用我的臉表演地很可愛，讓我有點生氣不起來！
「好了，那接下來說正事。根據目前初步的信息來看……可能是只要我們兩個中的某一個失去意識就會造成互換。但是這個也比較存疑，肯定還有其他的條件。」我暫時無視五條悟，換上了認真的表情，「介於你們現在的任務比較重要，我也不能現在再去喝酒試試換回來……那就這次任務後再實驗吧。五條君，你覺得呢？」
五條悟一臉的若有所思：「嗯……我覺得……我也說自己是第二人格可以嗎？」
我：「……」
夏油傑：「……」
「你休想！別給我找麻煩！」
「我去那邊看看……」
「夏油，不要以為這件事你能置身事外。這事關你到底是玩4P還是5P啊！」
夏油傑：「……所以你就不准備放過我了是吧？」
我嚴厲地警告了之後，五條悟才乖乖地自己坐好，並且發誓自己不會玩第二人格的設定。
雖然……
「真的？你非要這樣子嗎？」我看著這個再度黏上來窩我懷裡的人，頗有幾分無語，「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粘人……」
我說到最後一頓。
好吧，似乎以前就挺粘的，只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所以記憶變得久遠順便還美化了一下。
夏油傑還在一旁忍笑，語氣還透露出幾分欣慰來：「多好啊，這就是所謂的小別勝新婚吧！」
我沉默地看過去：「……你是想讓我拉你加入嗎？」
夏油傑默默地站起來：「……我去那邊，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不要在意我，最好是不要想起我。」
夏油傑走也不可能走遠，畢竟我和他還負擔著給天內理子當護衛的任務。
我特意向一葉借住小一點的海邊別墅，是個雙層木屋結構，弄得挺好看，但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剛好適合任務。
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就可以馬上反應過來。
我抬手指著五條悟，壓低聲音警告道：「之前就算了，這次看來短時間內不可能搞定，甚至可能頻繁出現，所以你在外人面前，就算不能好好地扮演我，也給我收斂點！明白嗎？」
對方認真聽完，充滿求知欲地問道：「如果沒有好好扮演呢？」
「……」我沉默了半晌後，緩緩開口道，「那我會徹底不理你。」
五條悟：「……」
我也知道我這個威脅聽起來很沒力度……但是畢竟不可能用武力威脅啊！而如果有其他的好辦法，我早在第一次互換的時候就拿出來用了！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五條悟聽了這話之後嗯了一聲，沒有反駁什麼。
而在安靜了幾秒之後，他忽然又開口道：「你之前也沒有理我啊。」
我一愣，隨即震驚了，不確定地問道：「之前坐到我腿上的是你的雙胞胎兄弟嗎？」
「那也是我主動的。」對方微仰著頭，語氣平平，「你從來沒有主動找過我。」
……我沒事找你干什麼？作為普通人一個人靠近高專都可能有危險好嗎？嫌棄自己生活太安逸了需要給自己找點刺激的嗎？
看看這次，因為莫須有的帽子都被綁架了！雖然被綁架的也不是我……
我盯著他，沒有說話。
不過對方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了，還顯得興致頗高：「那接下來我扮演一個完美的女友，你就欠我一次了對吧！」
我覺得這裡頭有個陷阱，但我還是點頭了。
反正只說欠一次，我可沒說我什麼時候還，也沒說一定要還。
對方說完之後就開始打哈欠犯困了，被我按著必須好好休息。
至於我麼……當然是要熬夜值班。
在五條悟直接躺在沙發上枕著我的腿入睡之後，我也總算是能好好地安靜下來梳理一下這次的事件了。
盤問之後，那群綁架犯也是衝著三千萬來的。
但是那個懸賞是今天才掛上的，不可能那麼快就把資料收集到，確認【宮村陽菜】就是五條悟的女友，然後還能那麼快就去綁架的……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感覺就是那個懸賞三千萬的人做的，幕後之人絕對還是衝著星漿體來的，而且看起來還是個有腦子的人……就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個……五、五條。」
我扭頭看向從房間裡小心地探出身來的黑發少女：「嗯？怎麼了，天內？」
「沒什麼……」天內理子走過來，看了看枕著我腿熟睡中的五條悟，表情還帶著些猶豫，小聲道，「那個……宮村小姐這麼睡著沒關系吧？可以和我們一間房間的。」
……不不不，那樣子問題才大！
我扭頭看了一眼入睡中的人，朝天內理子笑了笑，溫聲拒絕：「不用了，她習慣這樣子了。」
說完之後我也覺得晾著對方不好，伸手脫掉校服外套給對方披上。
天內理子低下頭，依舊是小小聲的：「那、那好……打擾了。」
「你也快去睡吧。」我想了想，補充道，「明天上午沒有事，早點睡你就能早點起，你可以去海邊多玩點時間。」
天內理子倏地抬起頭，眼神發亮：「哎？可以去海邊嗎？不會太麻煩嗎？」
「不要緊，我不是說過你想玩的話我會安排嗎？」
天內理子撓撓頭，訥訥道：「我以為就是來海邊別墅……」
「這可不算玩啊。」我笑了一下，「放心吧，安排起來不麻煩也不會危險……」
我才開了個頭就停住了，因為躺著的人有動靜了。
「……嗯？」五條悟坐起身來，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後手抓著自己身上披著的外套，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皺了皺眉看向我，「悟，這樣子你會感冒的。」
……不，你太小看你自己的身體了吧？
我被對方忽然的奇怪發言給震撼到，一時之間都愣在那裡沒說話。
然後就見這個家伙下一秒靠了過來，擠進我懷裡，頭也靠在我的肩上，還把校服外套蓋著分了我一點一起蓋著，語氣還顯得抑揚頓挫的：「這樣子就可以了吧！」
第33章 這算什麼關系呢
我還沒有什麼, 天內理子似乎被震撼到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了晚安就同手同腳地跑回自己的房間了。
我有點想要解釋，但是又覺得不如就這樣子吧。
總覺得我的底線也在被這個人一步步拉低。
算了, 這也是個適應過程。反正我未來想要當律師, 本來就會被拉低底線的。
但是……
「……你在干什麼？」等天內理子關上門之後，我才扭頭一臉無語地看向某個一看就是故意的人。
對方還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不是你要我扮演完美女友的嗎？」
我徹底地震驚了。
——這個家伙在干什麼？！難道這就是他以為的完美女友嗎？！
「……我們也沒有真的交往啊，你沒必要這樣子。」不過這個人居然開始想要改變和聽話這點真的很稀奇了，我抬手拿食指輕輕地摩挲了下巴兩下, 試探性地開口道，「你假扮我的樣子試試看？」
五條悟居然也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嘗試扮演起來了。
當然，沒到五分鐘，我就破功了，噗嗤笑了一聲, 笑完之後又覺得頗為惆悵，抬手攬著他的肩膀, 認真道：「好了, 我也不為難你了, 不用假扮我了。你就平日裡收斂點就成。」
對方聽了這話反而不干了：「為什麼？我扮演地不像嗎？！」
我沉默了一下, 回憶著對方剛剛的表現，誠實回答道：「我可以給你打6分吧。」
「這不是已經及格了嘛！」
「滿分是一百分。」
「……」
「不過你剛剛是故意的吧？」我皺了皺眉, 問道, 「為什麼要刻意在天內面前那樣子做？」
五條悟聞言反而愣了一下, 然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難道更看重她勝過我？你居然用著我的身體當偷腥貓？！」
「……」我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最後只能把嘴巴閉上。
其實我不覺得天內理子的那個態度是對我有什麼意思。
但是被這麼指責雖然邏輯上能說得通,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五條君啊……你應該知道你這麼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會影響到你自己的桃花吧？」
「嗯, 知道啊，怎麼了？」
「……沒事了。」
反正當事人都不介意了，我在乎什麼呢。
讓其他女孩子誤會我根本不在意，反正我又不喜歡女孩子。
到底我的身體還是普通人，這家伙鬧騰過後就又開始打哈欠繼續睡了。
我則是負責守夜熬到天亮。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天氣不錯。
鈴木家因為有自己的私人海灘區域，沒有其他游客干擾，剛好很適合游玩。
當然，在這個游玩之前，也發生了一個小小的爭執。
「你休想穿泳裝！」
「但是你的其他朋友就見過你穿泳裝——」
「……這個能比嗎？」
五條悟嘆了口氣，還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來，用商量的語氣道：「那這樣子吧。你之後穿給我看，我就不穿了。」
我一頭黑線：「別說得好像自己退了一步似的！你以為在我面前能玩弄這種言語上的小花招嗎？！」
「那把你的泳裝照給我讓我設置成壁紙。」
「沒門。」
「那反過來也可以~！」
「……雖然這樣子我其實並不介意，但是你是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哎——你果然是想看吧！」
「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呃，這話說出來還挺奇怪的。」
——
雖然後面話題歪了，但我還是成功地無情鎮壓了對方換泳裝的想法，抑制住自己現在衝去冰箱灌一瓶酒試試看能不能換回來的衝動，覺得接下來還是把這人帶在身邊看著會比較好。
當然，我是不會下水去玩的。之前也來過衝繩了，還是修學旅行呢。
雖然我的記憶只停留在野崎他們的泳褲被衝走的事件了……啊，那個時候幾個人絕望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呢。
不過……一想到野崎，我就有些擔心野崎的漫畫了。
自從發現了鈴木君的原型是我之後，我看那個漫畫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思及至此，我也伸手把一旁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發信息問野崎：【你下周的漫畫原稿name好了嗎？】
野崎梅太郎：【畫好了！正准備發給編輯看！】
我眉毛一挑，總覺得有點不太好的預感，遲疑地發過去：【我能看看嗎？】
對方不疑有他，直接將郵件給我了。
漫畫name就是漫畫大概的分鏡頭腳本，已經能看到故事走向了。
我翻看著name，越來越沉默。
因為……我怎麼看那個新出場的眯眯眼微笑著的黑長直女配，怎麼看都覺得很像一個人……
而且設定還是鈴木君的青梅竹馬、學妹、轉學生配置……好家伙！撇開這個原型不說，這次這個人物設置倒是難得地很標准啊！
我剛剛才贊許完，下一頁就看到在食堂裡，麻美子誤會了，鈴木君想去追，但是腳底一滑然後摔倒……坐到了這位黑長直女配的腿上。
而已經腳步邁出去一步的麻美子見狀回過頭來，震驚臉大特寫，還配上了心理活動——【什麼？鈴木君竟然……不行！我不能輸！】
然後麻美子就毅然決然地上前……過去坐在了鈴木君的腿上。
「……」我看到這裡已經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頭疼地扶額——不對吧野崎！你到底是在干什麼啊！我都從國中開始說到大學了，你的漫畫不是搞笑漫畫啊！
麻美子為什麼要坐上去啊！而且到底輸了什麼啊？！在比什麼啊！
哪怕我們認識已經超過十年了，我還是無法理解我這位發小的腦回路。
而在我邊上的人也跟著湊過來看到了漫畫。
大概是因為事件太有代表性了，夏油傑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看起來還算冷靜，還能保持微笑：「陽菜，你說過野崎君是少女漫畫家，這就是他的漫畫吧？」
我也顯得頗為平靜：「嗯，是啊。」
黑發少年指著手機屏幕問我道：「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沉默了片刻後，指著一旁趴在我腿上的人用陳述句質問回去了，「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夏油傑也跟著沉默了，半晌後誠懇回道，「那算平局吧。」
「喂，你們很失禮哦。」五條悟坐了起來，毫不避諱地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我的飲料喝了一口，然後幽幽道，「在別人看來，我們三個人是什麼關系呢？」
夏油傑：「……」
我也無語地望過去：「問問你們的學弟，就能知道答案了。」
五條悟眨眨眼：「那不對，七海和灰原他們以為我們是四個人。」
我&夏油傑：「……」
我扭頭看夏油傑：「看啊！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對方不甘示弱：「這人現在還同時是你的男朋友兼女朋友呢！」
我沉吟片刻後，不甘心地承認：「……好吧，我輸了。」
五條悟在那邊咬著吸管，皺眉表示不滿：「喂！你們兩個真的很失禮哦！」
「好了，不開玩笑。」我擺擺手示意兩人安靜，目光看向在那邊套著個游泳圈在歡快玩水的天內理子，提問道，「依照你們的個性來說的話，真的會願意做這種間接充當劊子手的任務送無辜的小姑娘去死？我可不覺得你們有那麼尊重和在乎那位天元大人。」
兩人沒有說話，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我。
夏油傑開口道：「我和悟商量過，如果星漿體拒絕同化的話，那就不同化了。」
五條悟在那邊半睜眼：「天元大人也就那回事啦，又沒什麼好怕的。」
「嗯……和我想的一樣。」我收回看向天內理子的目光，看向他們，詢問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問天內的想法呢？」
兩人看著我，目光很一致，似乎是有些懵的樣子。
我也一懵：「……現在不問，難道你們要等人送到天元大人那邊了、是時間最緊張也最難逃掉、說不定會是敵人圍攻的場合才問？要救人的話難道不應該是趁著敵人最松懈、都以為我們會把人乖乖送到天元大人那邊的時候，來個偷梁換柱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這個才是成功率最高最穩妥、也是從天內的角度出發最好的嗎？」
兩人：「……」
「看看你們。」我臉上露出了理解的微笑，「用著智慧的雙眼散發出自大的光芒。」
五條悟一臉震驚：「哎？傑的眼睛能看到嗎？」
夏油傑無語地看過去：「……你還用著別人的眼睛呢。」
我覺得不怪他們，他們才十七歲而已，而且這個破學校啥都沒好好教，野蠻地讓人自由生長了。
本來如果之前就結束的話，我是不打算干涉的……但是介於我被牽扯其中了，這次的罪魁禍首必須找到處理了才行。
而如果要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話……
「唉，總有一天我會想要毀了咒術界的。」我嘆了口氣道。
夏油傑汗顏：「陽菜你別胡說……」
五條悟立馬接話：「好呀好呀！」
「悟你別跟著瞎添亂了！」
「沒禮貌，你應該喊我陽菜姐姐。」
「……抱歉，對著這張臉，喊出陽菜我就已經是極限了。」
我覺得不能指望這兩人在計劃上能有多細心，畢竟是一貫強攻慣了的，還一路順風順水下來，不會以【敵人很強】作為前提然後去縝密地制定計劃。甚至於我現在提出了，兩人也是看在我的面子和我們這詭異的親密關系上不說什麼，內心不一定會贊同。
但是很可惜，看起來這次的敵人可是以【敵人很強】的狀態在那裡布置了啊。
當然，有我在可沒有那麼容易讓人得逞。尤其是對方居然還把我給牽扯進來的情況之下，不反擊的話對不起自己遭的罪了。
我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剛好現在我是作為【五條悟】，要實施起來很簡單。
我直接站了起來喊天內過來了。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應該是第一次來海邊，的確玩得很開心，手裡還抓著一只海參過來興奮地和我邀功般地說話：「五條君！你看！是海參哎！」
我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天內，時間差不多了。」
黑發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低頭哦了一聲，整個人顯得蔫蔫的：「我知道了……」
而我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去哪裡，看你的選擇。」
天內理子倏地抬頭，面上帶著點不解看著我。
「如果你是真的決定一心去犧牲，和天元大人同化，那我和夏油會好好地完成這個任務送你到最後。但是如果你有所留戀，哪怕是一絲不舍……都可以說不。」我看著對方震驚的表情，笑了笑，「至於之後怎麼做，就交給我們吧。」
「……哎？可、可是……」天內理子看起來還處於震驚中，完全沒有回過神，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任務……以及我從小就被告訴……」
「生命權是最基本的人權，沒有人可以擅自剝奪你的權利。」我語氣平靜道，「和其他人都無關，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活下去。」
對方沉默了許久之後，帶著點希冀，聲音都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真的可以嗎？」
這個態度代表著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哎？我不是……」天內理子一下子漲紅了臉，顯得有些慌亂，手足無措地擺著手，最後低頭絞著手指，間或抬頭看我一眼，囁喏道，「謝謝……」
「悟——快看——好大的海參哎！」
「……」聽著這個聲音，我無奈地看過去，然後也不由得嘴角一抽——真的很大！這家伙哪裡抓來那麼大的海參？就剛剛那麼一點時間怎麼找到的？
我扭頭和五條悟對視片刻，在對方故作可愛的笑容中敗退，嘆了口氣說不出什麼話，正欲和天內理子再囑咐幾句時，瞥到對方的動作後，不由得一愣。
只見天內理子收起了剛才羞赧的表情，盯著五條悟良久，然後又偷偷地看了我好幾眼，最後低頭看看自己，按著自己的胸的位置，頗為失落地嘆了口氣。
……咦？等一下……天內理子這個樣子的表現……
我讓五條悟趕緊把無辜的海參丟掉，然後去找了夏油傑，嚴肅地和他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夏油，我現在覺得天內對我的態度不對勁了。」
夏油傑一臉平靜地問道：「是嗎？哪裡？」
第34章 有些事不說出來不知道
我決定把夏油傑的諷刺當做耳旁風, 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後，冷靜地得出了結論：「也對。我性格比較成熟還關心女孩子，現在又套著這張很能騙人的帥哥臉, 有女孩子暗戀我也是人之常情……夏油，你再用那種【你這是和五條悟同化了吧】的表情看我，我會想和你打架的。」
夏油傑抬手道歉：「抱歉, 沒忍住。」
而五條悟則是眼神犀利地瞪著我, 目光帶著濃重的譴責：「你用我的身體都做了什麼？」
我：「……」老實說，被這個人那麼說，總感覺有點生氣。
——
既然決定要保下天內理子的話……首先第一步，就是要送天內理子離開了。
「從敵人的計劃來看，有兩種可能。」我跟五條悟和夏油傑分析著，「第一種, 就是表面上的計劃。將我們拖在衝繩這一塊拖延掉時間。但是介於實力的差距來說, 這個可能性比較小, 因為根本不能達成。我覺得敵人不至於那麼蠢。」
夏油傑點頭：「那第二種呢？」
我抬手將五條悟手中的烤肉串奪過來, 把自己手中捧著的椰子給他：「第二種就是……這根本只是為了讓你們放松警惕的計劃，對方早就在注意著我們這邊的動向，並且在高專附近待機了。」
「嗯……」夏油傑微微皺眉, 眼神微妙地看向我和五條悟手中的東西。
我反應過來了, 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好心地把手中的烤肉串塞給了他。
夏油傑：「……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
「你那麼確定敵人就在高專附近埋伏嗎？」五條悟吸著椰子汁有些含糊地問道。
「你們不覺得那個三千萬的懸賞很奇怪嗎？價格對於星漿體來說不算高，而且最主要的是……它的任務截止時間是在明天的十一點。而我們的任務是明天滿月之前送星漿體去天元大人那邊就可以了, 對吧？」
我停頓了一下, 繼續分析著：「這個與其說是任務……不如說更像是設置了一個前置條件, 在消耗我們的精力的同時, 讓我們誤以為過了十一點就可以放松了。尤其是設置了一個綁架環節，會給人一種任務完成的錯覺，在心理上來說也會無意識地更加松懈一些。」
夏油傑一頷首：「原來如此……那你的計劃呢？」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證明這背後策劃的人計謀不差，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最好的情況就是……在衝繩呆到懸賞時間結束，然後在機場分成兩撥，一撥送天內離開，一撥假裝帶著星漿體繼續任務。」
「那分送人員如何安排？」夏油傑微微皺眉，商議著，「我和你負責繼續任務，讓七海和灰原他們幫忙送小理子嗎？」
「這個的話……就要看具體的情況了。」我沉吟片刻後，給出了答案，「實際上最好的安排是我們兩個分開行動，迷惑敵人的同時也是最保險的手段……」
五條悟放下椰子問我：「送天內離開是送去哪裡？」
我冷靜回答：「國外。手續問題我會托人辦好的。」
「……哎？」
「當然不可能還在日本了！你們不會以為星漿體事件結束了同化失敗天內就沒事了吧？別忘了有個盤星教在啊！」我見兩人露出震驚的表情，人也跟著震驚了，耐著性子解釋道，「看看盤星教的教義，他們追求的是純粹！這種邪教十有八九會覺得天內是天元大人的污點，想要獻祭她一類的，那麼即使她不同化，作為星漿體必須消失。從神道教開始根深蒂固的獻祭傳統我可不覺得會在盤星教就例外了。所以在盤星教問題解決之前，天內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國外這種沒有搞天元崇拜的地方。」
「……盤星教問題解決？」夏油傑遲疑地重復了一遍我剛才的話。
「廢話，這種隨意懸賞殺人的宗教存在本來就有問題吧？根據《宗教法人法》他們還有宗教稅優惠！結果卻在進行一系列的違法行為……」我碎碎念了一堆之後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打住停下，「介於盤星教都是普通人，用普通人的方法去對付就行了，這個你們不用管。我來處理。」
仔細一想，這還可以當做我進入法學部的研究課題，以此作為社會實踐寫一篇社會學和法學結合的論文，我下一年的年度論文都有著落了！
我們沒有聊多久，因為天內理子一過來，我們就自動停止了討論。
不過我也跟她說明了，我們出發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所以今天剩余的時間的話可以在衝繩逛一逛，你有想去的地方的話我們都會陪著你。」我開口道。
「真的可以嗎？」天內理子語氣帶著十足的期待，在我點頭之後立馬開心地跑去房間裡換衣服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陽菜姐、姐。」夏油傑在一旁微笑著幽幽開口，還把「姐姐」兩字咬得極重。
而五條悟則是從桌子上擺放著的花瓶裡拔了一朵花出來，開始低頭揪花瓣：「她出軌了、她沒有、出軌了、沒有……」
「人家小姑娘明天就要一個人去異國他鄉，不是太可憐了嗎？臨走前能再玩一玩也挺好的。而且……」我扭頭看向五條悟，走過去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出聲道，「你不是說要裝個完美女友嗎？試試吧。」
當然這件事既然意識到了，我也不能坐視不理……雖然我也不知道該說天內理子這小姑娘是真有眼光還是真沒眼光了。
但總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啊！還是試著努力一下吧。
——
——我一開始是那麼想的。
但是很快的，我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後悔了。
因為……
「親愛的——剛剛有人來騷擾人家！人家好怕的！你看都受傷了！」
我一臉木然，被動地接住撲進我懷裡的人：「……傷在哪裡？」
對方把手伸過來，語氣帶著撒嬌模式的抱怨：「剛剛那人居然用臉來襲擊我的手，結果你給我塗的指甲油都蹭掉了，這個傷還不重嗎！」
「……」我順著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然後扭頭看夏油傑，發自內心地詢問，「我雖然體驗過了當男生的感覺，但是不太懂男生的心理……現在你們這些17歲的男生心目中的完美女友是這樣子的嗎？」
「不是，絕對沒有，就他品味特別一點！」夏油傑用肯定的語氣回道。
我看了看不遠處時不時回頭悄咪咪看這邊的天內理子，覺得這應該也是有效果的，我就忍著吧。
這麼想著，我還去一旁的店裡買了頂帽子給對方戴上：「注意防曬。」
畢竟這曬黑了的後果可是我來承擔的……
對方戴上帽子之後就十分自然地挽上我的手，讓我感慨這個家伙還真是熟練。
「你覺得高專那邊埋伏著的敵人和我比起來如何？」
「嗯……不好說，說不定是你的勁敵哦。」我打開手中的易拉罐，遞給對方，想了想之後說道，「因為如果是水平相差大的，不會那麼縝密地計劃著一步步削弱你的戰鬥力努力讓你露出破綻。只有有信心在這樣子做可以和你一戰、甚至打敗你的人才會那麼做吧。你可別輕敵啊。」
對方聽完了之後唔了一聲，開口道：「那想辦法在去高專前讓我們換回來吧。」
「……嗯？」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為什麼會突然那麼想？」
「因為聽起來還挺危險的嘛，那當然不能讓你去了。」對方灌了一口飲料，一臉的理所當然，「這個時候應該我來保護你啊。」
第35章 有些事說了也不知道
另一邊——————
天內理子的心情很好, 但同時，也有些失落。
很好是因為一直以來就作為【星漿體】、出生開始就一直被囑咐著同化命運做好死亡准備的她，被人肯定了, 也能繼續活下去了。
而失落麼……則是因為，她第一次喜歡上別人，也注定著失戀了。
其實天內理子喜歡上……嗯, 五條陽菜, 十分正常。
她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國中生，如果遇到是五條悟本尊，那就算有被救的buff在、對方還是個大帥哥，因為對方本來就是任務來的本質是送自己去死、而且救自己的模式是屬於拎著自己背上的衣服宛若拎菜的姿勢、還會偶爾掉鏈子顯得很不靠譜……那這樣子綜合考慮下來，天內理子也是會做到心如止水的。
但是才剛剛救出自己，就換芯子了。
五條陽菜完美符合大部分少女內心的幻想——可靠、溫柔、長得帥氣個子高, 對女孩子的行為很紳士, 也不是那種亂拎人的而是公主抱, 而且抱之前還會道歉, 動作也是輕柔的，還會注意距離感……
這個狀態，還是救了自己的人, 再有前面一個五條悟作對比, 天內理子還讀的是女校，喜歡上對方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這個喜歡才剛剛有個苗頭就被無情擊碎了——因為對方有女友。
而且還很大。——在見到這位女友「本尊」的時候，一下子就關注到了重點、並且想起了自己曾經被五條陽菜評價為「豆芽菜」之後，天內理子失落地想著。
而看著五條陽菜對於自己的這位女友的態度……又完美地符合了大部分少女內心完美男友的幻想——無論女友怎麼壞脾氣都是無奈包容。
他看起來很喜歡她。這簡直是失落加倍。
而且他們感情看起來也很好……——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工藝品、高興地想和人分享、結果一扭頭就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溫柔地給他的女友戴上帽子的一幕的天內理子一下子蔫了下來。
從小照顧天內理子的黑井美裡看出端倪來了, 試探著問道：「大小姐, 你該不會是對五條先生……」
「哎？！什、什麼？才沒有！黑井你不要胡說啊, 人家有女朋友的！」天內理子結結巴巴道。
「理子大人……」黑井美裡目露理解, 然後微笑起來，「不過你會喜歡上五條先生也是人之常情。」
「……哎？什麼？」天內理子一臉震驚地看向她，訥訥道，「該不會黑井你……」
「哎？我才不是啊——」黑井美裡趕緊撇清自己，然後看著天內理子那樣子，嘆了口氣，接著用慈愛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黑發少女，「大小姐你要去告白嗎？」
「怎麼可能！對方有女友的哎！」
「但是不代表你不可以說出自己的心意哦。說出來之後就能徹底放下了，然後期待著自己真正的戀情。現在的理子小姐有未來，可以期待這種事情的。」黑井美裡用柔和的目光看著她，「如果按照五條先生的計劃，你有好一段時間都會呆在中國了……如果現在不說的話，之後就沒有機會再說了哦。尤其是也不知道五條先生的這個人格會出來多長時間……」
說到最後，黑井美裡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而天內理子則是聽進去了，關鍵是最後一句話。
她手慢慢握緊，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然後深吸一口氣，再度扭頭看過去的時候……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被他的女友摟著脖子親。
「……不行啊黑井！做不到的！」
「……呃，的確是有些為難理子大人你了。」
——
「……你在干什麼？」即使被親的人是我自己，而且已經是被親之後了對方已經松手了，我還是有些發懵。
「唔……看來交換的確不是因為親親啊。」五條悟還露出了嚴肅思考的表情，這麼說著。
……怎麼可能是因為那種事情啊！你以為是野崎的漫畫嗎！野崎的漫畫都不會用這麼老的梗！
我放棄和這個家伙計較了：「你就別動你那聰明的小腦瓜了，我來想想辦法吧。」
這次倒是不可能給自己灌酒了。
先不說有沒有這個成功率，最重要的是一旦五條悟的狀態不行了，那麼這次就真的可能危險了。那還不如由我繼續苟著。
五條悟自己主動說要換回來我有些意外，出發點更讓我有些詫異。
不過……對方這次說的倒是有道理的——這次如果由我上的話，如果敵人很強，我是不行的。
五條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提出這個想法吧。
我對於術式的熟練掌握度不夠，咒力的控制也不夠，唯一比五條悟強的就是我會用反轉術式自奶，但是如果敵人足夠強的話殺我的速度會比自奶的速度快的，所以各方面來說，都是在到達高專前能換回來最好。
只是……
我看著對方，陷入沉思——不能灌自己酒的話……灌這家伙酒試試？不過我的酒量還不錯，而且以前都控制喝酒，倒是從來沒有喝醉過……
「嗯？為什麼這樣子看我？討厭啦，人家會害羞的。」對方說著還雙手捧臉。
我：「……」你完全看不出害羞。而且這就是你的完美女友模式？
我放棄思考這種沒有意義並且還挺難的問題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開始好好地履行職責——陪人逛衝繩。
偶爾還是會有被那個懸賞金吸引過來的人，但是不多。我們逛了一下午也就只有兩撥人而已，而且都很好解決。
衝繩玩的地方還挺多的，為了安全性我們也沒有去那種人多的場合，而是隨意地逛了逛，還去特意吃了衝繩湯面。
吃的時候，五條悟這家伙還來搶我碗裡的五花肉。我木著一張臉把對方碗裡的五花肉搶了過來，只給他留下一塊，然後露出一個帶有威脅性質的笑容：「你不是正在減肥嗎——」
大概是想到上次的事情，五條悟沒有繼續搗亂，而是默默地開始吃湯面，在吃完那僅剩的一塊五花肉之後，扭頭用可憐兮兮的目光時不時地看著我。
我對於這種招數已經免疫了，淡定地吃著自己的面。然後……就看到五條悟很靈敏地去另一個人碗裡搶了一塊肉然後迅速塞嘴裡。
「……喂！」
「太遲了，你總不能讓我吐出來吧？」
我帶著點震驚看向被搶了的夏油傑，遲疑著問道：「他平時就這樣子的嗎？」
夏油傑的表情顯得很平靜：「平時的話，不會讓他搶成功的。」
我略一思索，懂了：「沒辦法，是我的臉太可愛了。」
夏油傑：「……」
我覺得我快要習慣這樣子了，但是顯然其他人不習慣，尤其是坐在對面的天內理子，我總覺得她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而且那一筷子面都夾了好久沒吃一口。
我大概能明白對方為什麼震驚……算了，被誤會成是三人行應該更有利於她從這段絕對錯誤的暗戀中走出來。
至於名聲什麼的……我現在已經看得很開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可以顯得宮村陽菜很厲害呢！
——
明天就是任務的最後一天了，而明天的十一點是那個三千萬懸賞的截止時間。
這天晚上也是挺重要的，當然依舊是需要好好打起精神來當護衛。
我照樣蹲守在天內理子的房間門口，夏油直接在客廳，畢竟他是要注意在周邊散布的咒靈的情況的。
我是覺得今晚反而不會有什麼人過來，所以相對來說精神也比較放松，在看到放置在拐角處的鋼琴的時候，干脆走過去，打開，試著彈奏了一下。
該說不愧是鈴木家的麼……這個鋼琴音還挺准的，估計是日常有人過來保養吧。
我干脆坐了下來，彈了一首練習曲熟練一下手感。
因為變成男生後，手也變大了，能碰到的琴鍵更多了，感覺還有些新奇呢……
在彈錯一個按鍵之後，我手一停，抬頭看著窗外。
從這裡能看到天空的星星，伴隨著海風吹過來，拉開的窗簾也被吹起了一角。
我沒有回頭，直接問道：「有事嗎，天內？」
「嗯……」天內理子的聲音響起，還帶著點遲疑和猶豫，「我……我有話和你說。」
……不是吧？
依稀能察覺到對方要說什麼的我覺得有些頭禿。
——可惡啊！這時候我那個虛假的完美女友去哪裡了啊？！正是他派上用場的時候啊！
「今天很晚了，有什麼事可以明天再說。」我站了起來，正准備找借口溜掉的時候，對方有些急地喊了出來：「那、那個！等一下！我喜歡你！」
我：「……」還是跑得太慢了。
我嘆了口氣，側著身子站著，扭頭看向那個低著頭滿臉通紅的黑發少女，用平穩的聲音回道：「謝謝，但是很抱歉……」
「我告白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和你的女友關系很好！我只是單純地想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天內理子一口氣說完，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我，「不要誤會哦！我只是覺得我這個年紀該找個自己有好感的人告白一下積攢一下經驗了！我說完之後就可以放下然後去尋找新的戀情了！」
我一愣，不由得笑了一下，朝著對方一點頭：「那我收回那句很抱歉，改成加油吧。」
天內理子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然後朝著我一個大大的鞠躬，扭頭腳步輕快地跑回了房間。
我目送對方關上門之後，看向另一個方向，語氣平平道：「你還不出來？」
五條悟從那個方向走出來了，很難得的，沒有搞怪也沒有說什麼。
我略一思索之後，也大概地明白了一些：「你是覺得天內說出來比較好，所以剛剛一直躲著不出來嗎？」
「哎——有嗎——」對方拖長了語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這個家伙，出乎意料的在某些地方還顯得挺懂事挺溫柔的啊。
五條悟走過來後就直接坐到鋼琴椅上，抬頭看著我問道：「你是對於每一個和你告白的人都這樣子拒絕的嗎？」
我想了想，回道：「差不多吧。」
雖然這是第一個和我告白的女孩子……
而五條悟又問道：「那你什麼情況下會接受告白？」
「當然是告白的人是我喜歡的人的時候……」我摸了摸下巴，思考道，「啊，其實我喜歡的類型也可以。反正交往又不是不能分手了。」
「那你喜歡的類型是什麼？」
「……」我低頭，和對方對上視線後，緩緩開口道，「你為什麼那麼想知道？」
五條悟和我僵持了片刻後，收回了視線：「算了。」
我在他邊上坐下：「不是說想要換回來嗎？我有個辦法，試一試吧。」
衝繩有不少特產，衝繩湯面是一種，還有一種的話……是叫做【泡盛】的烈性酒，是由大米制作的，類似於中國的燒酒。
我從冰箱裡拿出了下午的時候抽空去買的泡盛，然後把在客廳的夏油傑給喊了進來，一臉凝重地說了自己的計劃——上一次是五條悟的身體喝酒斷片了換了回來，但是喝酒畢竟有後遺症，這一次不適合再那麼干了，所試試看讓宮村陽菜的身體喝斷片看看吧。
夏油傑覺得這個建議不太靠譜聽著很亂來，但是因為投票二比一，他輸了，只能乖乖地負責看著我們以防萬一。
而我也是在這個計劃開始的十分鐘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
夏油傑是真的覺得這個計劃聽起來就像是一拍腦門亂想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就是……
「所以現在陽菜是醉酒狀態的吧？」換回來的五條悟在一旁躍躍欲試的。
……啊，叫他過來就是為了防止這種狀況吧。
夏油傑嘆了口氣，過去隔開兩人坐著：「悟，陽菜小姐她受這個罪都是為了我們，這種時候應該好好照顧她而不是捉弄她。」
「我當然會好好照顧的。」五條悟手肘撐在桌子上，目光落在趴在桌子上的黑發女子身上，「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著她喝醉的時候，問出她喜歡的是誰。」
……嗯？
夏油傑面露一絲詫異——悟這家伙，該不會……
「唔……頭好痛……」趴在那裡的黑發女子抬起頭來，抬手按著額頭，微微眯著眼，語氣都顯得有些不善，「這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回過神來，看過去：「陽菜……」
他才剛剛喊了一個名字，只見坐在那裡的少女眼前一亮，倏地雙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臉認真地開口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夏油傑：「……？」
……哎？等等？發生了什麼？這似乎有點不太對吧……雖然說之前也聽過類似的話……但是那不是開玩笑的嗎？！
在夏油傑愣住並且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的時候，抓住他的手的人繼續說了下去，看著他的目光繾綣：「雖然我根本不信一見鐘情這種事情，並且看過不少資料科學證明不存在這種事情，但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喜歡上你了，甚至可以說是愛上了！」
宮村陽菜那雙藍色眸子此時帶著亮光，聲音輕輕的，語氣並不是那種激昂的，但是卻顯得十分真摯。
但正是因為如此，讓夏油傑整個人都懵住，並且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什麼？拒絕好像不太對，人家只是喝醉了……但是如果讓她住口然後說五條悟還在一旁看著呢，這樣子會顯得更加奇怪吧？
而他傻住，不代表宮村陽菜也一樣。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科學理論和現實存在的巨大的差距，也許這就是愛為什麼總是會打破常理、違背科學，跳脫一切存在，約等於奇跡本身……」宮村陽菜說著，停頓了一下，開口詢問道，「對不起，這麼說有些失禮……請問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夏油傑回過神來：「可以……不是！不對……」
他的拒絕有些遲了，對方已經抱了上來。一時之間也忘記推開的夏油傑下意識地一扭頭，對上另一邊某位白發少年看人渣的表情。
夏油傑：「……」你這個表情又是怎麼回事？！真的深究起來你們也沒關系吧！而且他在這件事裡是絕對無辜的吧？！
「傑，你這行為就是小三了。」五條悟用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道。
夏油傑正欲開口反駁，只聽得自己懷裡的人再度開口了，聲音裡還隱隱暗含著激動：「你在《熱血高校》裡的表現真的很棒，我是真的很喜歡瀧谷源治這個角色，小栗旬！」
第36章 喝酒注定會誤事
此時的夏油傑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
像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又覺得莫名地有點火大。
而對方壓在自己身上的觸感和溫度又令人難以忽視……
「陽菜，你是喝醉了之後瞎了嗎？」五條悟震驚的語氣響起，「小栗旬的眼睛比他大很多好不好！」
「……悟，你是想打架嗎？」剛剛蔓延來開的尷尬和遲疑瞬間被這句話給打消了, 夏油傑面色不善地看過去, 在對方伸手過來准備拉人的時候出手擋住了。
「……傑，你這是什麼意思？」
「陽菜小姐在喝酒之前就囑咐過我的, 總得完成這個任務吧？」
而在這兩人對峙的時候, 宮村陽菜動了。
她似乎在醉酒後反應都跟著慢了半拍，這才聽到之前五條悟的第一句話的樣子, 松手坐好，眯著眼打量眼前的黑發少年, 抬手摸了摸下巴, 微微皺著眉頭，一臉思索的樣子：「也是……小栗子的話眼睛更大一些才對……」
「……」夏油傑收回擋著的手，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臉微笑道，「我收回前言, 你們愛怎樣怎樣吧！」
「啊……算了, 無所謂。」宮村陽菜眉頭一松, 雙手一攤, 還抬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語氣輕飄飄的, 卻帶著無比的自信，「我自己眼睛夠大, 我喜歡的人不需要眼睛大了, 反正沒我大。」
五條悟：「……」
夏油傑：「……」
「她說的可比我說的氣人多了啊, 而且最後那句……」
「你閉嘴。」
宮村陽菜顯然沒有繼續呆著的意思，站了起來，身子還晃了一下，原本還在爭執的兩人同時伸手想扶一把，不過沒有讓他們動手的余地，宮村陽菜自己站穩了，然後還掩嘴小聲地打了一個嗝，接著慢慢地走到了夏油傑的身後，忽然抬手解開了他的發繩，嘴裡還念念有詞的：「你把頭發放下來吧，只留一撮劉海顯得多奇怪啊！」
夏油傑：「……」
五條悟：「……噗哈哈哈哈！」
夏油傑有些無奈，雖然說不能和醉鬼計較，但是他還是想掙扎一下：「我不是小栗旬……」
而且也根本不像啊！倒是《熱血高校》裡的瀧谷源治的發型發色以及衣服會有那麼點相似吧……但是相似度也不高啊！
難道是喝醉了的看到個黑發扎起頭發穿著黑衣服的人就能認錯嗎？
而這句話宮村陽菜聽到了，她聞言，沉默了片刻之後，抬手按在夏油傑的肩膀上，語氣溫和道：「好的，我知道了，源治。」
夏油傑：「……」夠了啊！
五條悟在一旁看著，這時候理清了思路：「所以……傑你不僅是小栗旬的替身，同時還是瀧谷源治的替身！你輸了！」
「你是在比什麼啊？」夏油傑很想反駁說這麼深究起來他還是疊了兩個替身buff的，比一個強，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去想那些了。
在將人的頭發全部放下來之後，宮村陽菜也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僵持了片刻之後，伸手五指伸入對方的發間，還解釋了起來：「算了，還是扎起來吧，雖然散發也很好看，但是源治平時還是扎起來的。」
她的動作很輕柔，小心翼翼的，伸入發間的手指仔細梳理著，身子也跟著靠前，那柔軟的碰觸若有若無……
「好了，到此為止。」五條悟起來，直接從後面摟住人的腰將人抱起來。
宮村陽菜見狀，還一把抓住夏油傑的領子不肯放：「不行——我還沒拿到簽名呢！」
五條悟：「……傑，快給她簽！」
「……喂！」夏油傑伸手抓住那個揪著自己領子的手，扯下來之後也轉過身去，正好對上宮村陽菜那帶著渴望還顯得委屈巴巴的眼神。
夏油傑：「……」讓他簽什麼？！小栗旬還是瀧谷源治啊！？
而這還不是終結，有人闖了進來：「夏油前輩，五條前輩，那邊剛剛抓到一個……不好意思打擾了！那邊沒什麼事我們會處理的！」
灰原雄反應以及撤離的速度過快，夏油傑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看了看現在的狀況——五條悟抱著宮村陽菜想要強行拉走，而他則是拉著宮村陽菜的手……嗯，算了，某種程度上來說宮村陽菜才是風評被害最慘的那個，他不是墊底的。
夏油傑松開了手。而五條悟則是將懷中的人橫抱著然後坐下，對方就這麼窩在他的懷裡。
宮村陽菜也沒有排斥或者掙扎，而是顯得十分乖順地頭也靠在他的肩膀上，也沒有再掙扎著要簽名了，閉上眼睛似乎要睡著了一般。
「我感覺我現在大概體會到了一點陽菜平時看我的心情了。」
「……你居然知道啊。」夏油傑忍不住說了一句。
五條悟嗯了一聲，低頭看向懷中靠著自己睡著的人。對方的呼吸平穩，大約是覺得自己遇到了什麼好事，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帶著點笑意。
和她平日裡一貫表現出來的冷靜、成熟以及笑起來也是那種禮貌性的態度不一樣，喝醉了之後的她顯得放開了很多，甚至有些判若兩人。
之前這個人說著自己無法表現出可愛的狀態……但是今天來看，也不是她說的那樣子嘛。
……雖然是因為其他人而表露出來的。
這麼想著的話，覺得有些不爽。
五條悟伸手理了理對方的劉海，手並沒有立馬收回，而是指腹順著對方的臉頰輕輕地往下滑……
「悟！」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無意識的動作，五條悟看過去，沒有任何被抓包的感覺或者恍然的情緒：「怎麼了？」
「你剛剛……」夏油傑微微皺眉，語氣變得有些復雜，「你是不是……喜歡陽菜小姐？」
五條悟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和他對視著，像是一種無聲的對峙一般，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誰挪開視線。
良久之後，五條悟才開口道：「我不知道。」
夏油傑一怔，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份安靜也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十幾秒過後，宮村陽菜倏地睜開眼，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坐直了身體，看向夏油傑，以一種商議的口吻說道：「啊，簽名不行的話，合照可以嗎？」
夏油傑：「……」
五條悟：「……」
五條悟皺了皺眉，伸手掐著人的下巴強行掰過來讓對方直視自己：「你把傑認錯就算了，你認得出我是誰嗎？」
宮村陽菜對著人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溫柔，還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頰，臉也跟著靠近：「我當然知道了。」
五條悟一愣，臉上帶著點錯愕。對方和自己距離近到說話時的熱氣都能感受到，明明是帶著他討厭的酒氣，但是他卻並沒有想要躲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探究自己為什麼不躲甚至也不厭惡這個酒氣，只聽得宮村陽菜繼續溫柔地說了下去，語氣肯定：「你是另一個我！」
「……」五條悟沉默了片刻後，扭頭對著夏油傑開口道，「我倒是能確定我現在對她很不爽！」
夏油傑：「……」嗯，微妙地能理解呢。
——
我醒來之後覺得頭痛。
一般來說這種宿醉時刻一定會覺得難受的，但是我還挺高興的。
因為這樣子就證明了的確是有用的！雖然還沒搞懂酒精在這個過程中的用法……
我揉了揉眉心，坐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然後身上蓋著兩件校服外套。
「……嗯？」一件倒是能理解……兩件是干什麼？如果因為海邊晚上會降溫的話，倒是給我去弄塊毯子啊！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發現沒有任何記憶，於是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抓著兩件校服去找當事人問一問……然後一扭頭就是一驚。
「五條！夏油！你們怎麼了？！這是昨晚有敵襲嗎？！」
怎麼兩個人都一副子筋疲力盡的感覺？！難道有人算准了我們會互換所以搞事了嗎？難道幕後主使就是那個害我們互換的人嗎？！
兩個趴在桌子上的人同時扭頭看我，表情倒是頗為一致。
夏油傑：「如果真的存在什麼敵人的話……」
五條悟：「那就是你。」
我：「？？？」
明明我才是頭痛的那個，結果是我去冰箱裡拿了蜂蜜檸檬水給兩人一人弄了一杯的。
我坐下來，捂著額頭，還泡了杯茶遞給兩人。
「所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接過水杯，對視了一眼，表情不一，但看起來情緒都有些復雜，而且起碼看著不是開心的。
首先開口的是夏油傑，他也不是回答，而是問了一句：「你是小栗旬的粉絲嗎？」
「不算吧，我只喜歡小栗旬演的瀧谷源治……為什麼那麼問？」
夏油傑沉默了一瞬後，語氣真誠地問道：「我和瀧谷源治到底哪裡像了？」
「……」我感覺我似乎觸及到了一絲真相，和對方對視片刻之後率先低下頭來，「抱歉……你有解釋你不是嗎？」
夏油傑盯著我，面色平靜：「我說了，我不是小栗旬也不是瀧谷源治……你知道你怎麼回答的嗎？」
我直覺我的回答肯定不客氣，但還是好奇，掙扎了一下之後按捺不住問了：「……怎麼回答的？」
夏油傑：「你一邊非要給我換發型一邊用威脅的語氣說，你說是我就是。」
我：「……」總覺得，非常抱歉。
五條悟聽到這裡，還在一旁笑了一聲：「對，那個時候的確挺好玩的。」
我頗為無語地看向他：「……你又是怎麼回事？」
被問及的白發少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讓我安靜以及閉嘴。」
夏油傑在一旁微笑：「也就是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覺得大致上已經能推斷出來昨晚的情況了……想必我喝醉酒之後變得非常煩人，這兩人應付地很吃力。
令我驚訝的是五條悟都吃癟的樣子……我昨晚戰鬥力到底有多強啊？
「十分抱歉。」我繼續道歉，然後把兩人的外套還給他們，「還有謝謝你們的外套……其實直接給我弄條毯子就可以了。」
兩人接過外套的手一頓。
我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內心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夏油傑沉默了半晌後，開口道：「老實說……這外套不是我們自己脫的。」
「嗯，是陽菜你非要扒的。」五條悟在那邊補充，「不過為什麼首先扒傑的？在你的潛意識裡傑的優先度比我高？」
夏油傑：「……真的？這種時候你在意的是這個？」
我聽了兩人的話，皺起眉頭，帶著一絲不信任：「我真的那麼干了？你們兩個不是最強嗎？怎麼能那麼輕易地讓我把衣服扒了……呃，這個說辭有些奇怪，怎麼那麼輕易地被我脫下外套？」
雖然改了之後聽起來也是挺奇怪的……
「是真的很難逃脫，而且你又用可愛的表情說出了超可怕的話，抱上來的時候也沒人會想掙扎……」
「……喂！悟！」夏油傑扶額，「當時陽菜小姐你還非要合照，你可以看看你自己的手機，說不定會留下些什麼……」
我皺了皺眉，起身去拿起自己的手機，然後開始翻看相冊裡的照片。
翻看了一會兒之後，我眉頭逐漸皺了起來，然後悶不吭聲地起身，去監控室調取了監控視頻——客廳以及別墅外圍都裝有監控，這也是一個合格的豪門名下的海邊別墅該有的防備設施。
畢竟夏油傑的咒靈是無法同步視覺的，有科技能用當然要用上科技了。
雖然我也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我冷靜地看完了之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一葉，因為我的同性朋友裡感覺你是最接近正常人的一個了，所以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什麼事？以及什麼叫做最接近正常人的一個？】
「你不要在意那些，我只想問一下……如果我因為喝醉了不小心對別人做出了逾越的舉動了，怎麼做才能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什麼！？你喝醉了？！你做了什麼？！做了嗎？！】
「哈？你在胡說什麼，才沒有那麼誇張。」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到哪種程度了？！這個很重要你要說清楚！】
我沉默了半晌，回想著監視器裡看到的場景，鎮定道：「大概就是放在某些國家某些朝代，我就得把他們都娶回家的程度吧。」
第37章 這個的重點在哪裡呢
顯然我的話讓鈴木一葉有些發懵, 而且她一向不太會抓重點。
【什麼他們？！我就知道你總是喜歡全都要！在出去一起吃飯的時候你非要讓服務員把他們有的醬都上一份時我就知道了！】
我眯起眼，反駁道：「你怎麼知道那家店最好吃的醬是哪種？當然是要全部都嘗試一遍才能知道啊！」
【是嗎？】對方的聲音顯得意味不明的，還哼唧了一聲，【那你怎麼解釋你第二次去同一家店依舊要多個醬料？】
「那家店有威士忌蘑菇奶油醬和意大利干蔥甜酒醬哎！我去那家店就是因為他們家的醬料做得好, 我當然要吃回本……等一下, 我才不是和你討論這件事！別離題好嗎？」
【好！那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別給我扯那麼大範圍！這又不是什麼各國民俗猜猜樂！】
「emmm——」我抿了抿唇，決定告訴一部分, 「從結果上來說……我只是脫掉了他們的校服外套而已。」
【……那是怎麼脫掉的呢？】
「……技術上來說, 一個從前一個從後。」
【前入和後入？！】
「……你平時都在想些什麼啊？」我扶額，然後有些含糊地敷衍過去, 「就是一個被我從正面脫，一個從後面脫而已。」
【……就這？！】對方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詫異, 【這個我不用喝醉的借口我都能做到！這還需要解釋嗎？】
「……」嗯, 也許我找錯人了。——我平靜地准備掛掉電話，對方的語氣一變，似乎終於認真起來了。
【我先問一下, 他們打得過你嗎？】
……這是什麼破問題？——我面無表情道，「他們至少能打得過十個我吧。」
【哎？那麼厲害嗎？那你還在那裡煩惱什麼？！明明是他們不檢點！你無罪！】
「啊……這裡面的原因還挺復雜的, 雖然打得過我他們也不會真的對我怎樣啊……」我語氣變得復雜起來, 「而且其實有一個, 當時是在掙扎的。」
【……嘖！這個人真雞賊！明明打得過還要裝掙扎, 這不僅僅是無罪還是對方有罪……一定是正面上的那個吧？】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
【被你從後面抱住就會忘記自己想干什麼了, 所以肯定不是後面的那個。】
「……我就當你是誇我吧。」我沉默了片刻後, 這麼回答道。
雖然就監控來看……被我從後面抱住脫外套的那個之所以不掙扎，很有可能是因為我一手在那裡解扣子, 另一手還捂住了對方的嘴把他給搞蒙了。
而正面那個因為不熟練時間拖長了, 所以對方有反應時間。
而且他之所以掙扎……還有很大的一個可能是因為我坐到他身上去扯衣服了。
【啊, 等一下，你在最開頭說的是校服？你說的他們……是高中生嗎？】
「……」我沉默了一下，聲音放大，「喂——？哎呀信號不太好的樣子！我先掛了啊！」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我們是不是該提醒一下陽菜小姐，這個距離其實我們聽得見？」
「你去提醒嗎？」
「……算了。」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夏油傑因為已經經歷了莫名其妙被二度替身的事件，一開始並沒有預料到後續會發生的事情，直到對方站到自己跟前他也還沒當回事——然後他就被揪住了領子還被扯衣服。
直到這時候他都還是有些發懵的，反應過來後立馬抓住對方的手開始拉鋸戰……這部分是最難的，因為要在不傷到對方的前提下解救自己，這個力道真的很難把握。
畢竟……宮村陽菜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力氣其實還挺大的，現在還是個酒鬼。
一開始夏油傑表現地還挺好的，直到時間一長宮村陽菜不耐煩了，直接按著他的肩膀將人一推然後坐到他的身上……這個時候他就不敢亂動了。
因為被坐著的位置有些尷尬，感覺動了容易出事。
他當時還出聲喊人：【悟！快來幫忙！】
然後那個混賬白毛帶著審視，幽幽地開口道：【你是真的想讓我幫忙嗎？】
夏油傑：【……】
不過雖然嘴上那麼說，五條悟還是過來幫忙拉人了。
雖然宮村陽菜十分執著地扯著校服不放。
然後夏油傑就用典型的金蟬脫殼法逃離了——只是放棄一件外套而已。
雖然看著宮村陽菜抱著自己的校服一臉傻笑還在那裡用按捺著激動的聲音小聲說著「是源治的校服哎」的時候，他是真的有些火大，而且忽然間get到了之前五條悟被當替身時的不爽。
至於五條悟那邊麼……他把人強行扯下來之後，因為和醉鬼沒有辦法溝通，就轉身企圖和夏油傑算一下賬……然後就被宮村陽菜從後面抱住了。
五條悟覺得反正這次肯定不是自己的錯，當時一開始他也是有想過反抗的，可是對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手解開自己的外套扣子之後也沒有撤開，還徑自在那裡摸索著，解開了他裡面的襯衣扣子的前兩顆，順著胸膛慢慢往下……
至於另一只手還捂著他的嘴這種事他根本沒去在意了，關注點都在另一只手上。
五條悟不反抗也很正常，畢竟當時他想的是「還有這種好事？」身體都要有反應了……然後那個罪魁禍首把他的外套脫下來之後，就沒再理他這個人了。
接著，他們就看著宮村陽菜心滿意足地拿著兩件外套慢悠悠地走到沙發邊上，倒頭躺下，然後把兩人的外套當被子蓋得好好的。
記憶再度重放了一遍，兩個人都心有感慨想要抒發。
「早知道就直接把外套給她就好了……」
「早知道就不能直接把外套給她！」
兩人同時出聲，說完之後還沉默地對視了一眼，接著又什麼都沒說，各自別開了視線。
——
我按掉了電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那兩人還坐在那裡沒有挪過位置，姿勢也基本沒變。
雖然我已經經歷過不少尷尬的場景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還會有一天，會讓我們三個同時尷尬到說不出話的場合發生的……呃，也不對，我覺得五條悟那麼安靜不像是尷尬，倒像是別的情緒。
我瞥了五條悟一眼，正准備入座的時候，感覺腳踢到了什麼。
我低頭一看，忍不住沉默了，站在原地片刻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扣子，然後看向兩人。
五條悟那邊應該沒有問題，畢竟對方可沒有任何的掙扎顯得很乖，而且我都給他脫習慣了，我不覺得當時我那個動作會導致扣子被扯下來。
至於夏油麼……
我坐下來沒多久，就站了起來，然後又去打了一通電話。
「喂？一葉啊，這麼問可能會讓你困惑，所以你就什麼都別問，只需要回答我就好了……你的海邊別墅有針線包嗎？」
【……啊？？？】
——
鈴木一葉帶來了好消息：的確有針線包。
同時也有一個壞消息：針線包是和急救箱放在一起、放在臥室那邊的。
也就是天內理子的房間裡。
我遲疑了片刻，去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天內理子的腦袋探了出來，看到我時還愣了一下：「是宮村小姐啊……請問有事嗎？」
「嗯……抱歉打擾了。」看著對方眼睛有些發紅的樣子，我感覺內心還泛起一些抱歉的復雜情緒，聲音都放輕了一些，「我能進去拿一下放在櫃子裡的急救箱嗎？」
對方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哎？有人受傷了嗎？！」
「沒有！我是拿點別的有用的東西……」感覺說針線包也挺奇怪的，一旦問起來都沒有什麼借口，我干脆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因為我昨天喝了一點酒現在有些頭痛，我過來拿一下急救包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藥。」
天內理子不疑有他，直接讓我拿走了。
而我則是拿了針線包之後，再默默地走回去，在夏油傑的對面坐下。
「那個……夏油啊。」
「……嗯？」
我朝他伸出手：「把外套給我。」
「……」我對面的黑發少年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他看向我，似乎是在斟酌，小心地開口道，「這不太好吧？」
「無論你現在在想什麼，都不是你想的那樣子。還有，五條君，把你那寫著偷腥貓的牌子給我收回去！你從哪裡弄來的牌子啊？！」我將手心的扣子放在桌上，伸出的手沒有收回，「很抱歉我昨天扯掉……呃，還是對昨天所有的事情都說一聲抱歉吧。我幫你把扣子縫回去。」
夏油傑愣了一下：「沒事，其實直接把扣子給我就行，不用……」
我面色平靜：「我現在頭還很痛，一句話不想重復第二次。」
夏油傑：「……」
一旁的五條悟皺眉朝我看來：「等一下，對我就沒有抱歉嗎？」
「沒有，你這家伙不要得寸進尺。」我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外套，利索地開始穿針。
然後在這個顯得有些詭異的場面安靜了幾秒鐘之後，夏油傑慢吞吞地從自己的褲袋裡掏出另外一顆扣子放在桌上，用食指按著悄悄地推了過來。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扣子，甚至都不敢問為什麼能那麼激烈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再度誠懇道歉：「……我要再說一遍，十分抱歉。」
夏油傑：「……算了，沒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五條悟放下你的手！你的扣子都好好的我確認過了，別想現在暗地裡扯掉增加我的工作量！」
我覺得在外人來看，現在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詭異。
雖然說光是畫面看起來，可能還會顯得很日常很居家吧……
「宮村小姐，你這是在縫衣服嗎？感覺很賢惠呢。」過來明顯是有事要報告的灰原雄乍一看眼前這個畫面，先跑題誇獎了一句，接著他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再接著眼神都變得有些犀利起來了：「不過為什麼在縫衣服？那是夏油前輩的外套嗎？」
我縫好最後一針，用牙齒咬斷線，看向站在門口那個後輩，語氣顯得有些沉重的滄桑感：「灰原，別問了。」
夏油傑：「沒錯，別問了。」
五條悟嘖了一聲：「這就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嗎？昨晚明明我很乖，傑才是不樂意還掙扎了的那個……」
「……你是希望我幫你把嘴縫上嗎？」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抬手揉揉眉心，「時間差不多了，按計劃執行吧。」
趕緊拿正事來衝掉這份尷尬的記憶吧！
第38章 棋差一著
我覺得那兩位後輩看我的目光很奇怪, 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我決定了，實在不行就告訴他們我就是玩三人行了怎麼了……呃，可能在他們的角度我需要承認四人行。
反正只要我率先拉低底線, 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
現在的話,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之前的計劃來進行——兵分兩路，一隊護送天內理子離開；一隊假裝要完成任務前往高專。
本來如果是我和五條悟沒有換回來的話, 前往高專的就會是我、五條悟和夏油傑、黑井美裡四人, 到時候就是五條悟頂著我的身體假扮星漿體了。
至於天內理子的話，就是由兩位後輩關照著坐飛機離開。
而現在成功地換回來了, 人員安排上肯定會有些變化。
之前是因為沒辦法，所以才由兩位後輩護送。既然換回來了, 那就可以分開了——由夏油傑護送天內理子過去, 由黑井美裡假扮星漿體和五條悟一起去高專那邊。
兩位後輩就留在衝繩機場這邊負責斷後觀察。
我給天內理子找的暫住點是中國香港。
因為從綜合考慮上來說, 這個地方又近又合適。而且那邊剛好有個我認識的朋友在那裡開料理店, 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天內理子可以在他那邊住一段時間，反正付食宿費就行。
辦理的是加急的旅游簽證，這方面就感謝鈴木家了。
等這邊把盤星教解決之後，就可以讓人回來了！到時候黑井美裡可以依舊陪著她，也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最後剩下的是我。介於之前的綁架事件，我肯定不可能放任自己落單。至於我是跟著哪波走麼……
「你不是說我這邊會更危險嗎？那你還是不要和我一起走了吧。」
「五條君……」我有些詫異, 沉默了片刻之後，硬邦邦開口道, 「你說這話的時候，先放開我行嗎？」
「不要——我們快分開了哎,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我被人從後面摟住腰的, 對方整個人靠了上來, 下巴蹭著我的頭發，這股子黏糊勁兒讓我不覺得自己是被人抱住的，反而像是被什麼大型貓科動物給纏住了。
我一手按著他摟在我腰際的手，另一手抬起反手揉揉對方的腦袋：「行了行了，又不是之後見不到了。」
哇……之前我可能還會生氣和不適應，現在居然習慣了哎。
除了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煩之外，居然沒有任何的心情波動了。
「你是更喜歡傑嗎？」對方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他是壓低了聲音問我的，頭也低下了一些，湊在我的耳邊，嘴唇快要碰觸到了，都能感覺對方說話時的熱氣噴在我的耳廓，讓人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想縮起脖子躲避開。
我聞言一怔，扭頭看向他，正好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被墨鏡遮住了一半，但是從這個角度，還是能看到他的雙瞳。
幾秒之後，我回過神來，低聲道：「……別說傻話。」
「唔……所以你更喜歡瀧谷源治？」
「別說廢話。」
——
另一邊——————
「這麼看起來，宮村小姐果然還是五條前輩的女友啊。」灰原雄感慨道。
「嗯，就看夏油前輩介意不介意了。」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接道。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就輪到灰原雄反駁他一句了。
但是介於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看到的畫面，灰原雄有些說不出話來，而是別開了視線。
身為他的好友，七海建人沒有等到對方的反駁或者吐槽，忍不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點不可置信——如果連灰原都不反駁了的話，那果然是……
「沒有的事。」察覺到後輩投來的目光，夏油傑微笑著看過去，用堅定的語氣否決了對方的想法。
「那為什麼早上宮村小姐幫你縫衣服？」
「……因為她人好。」
另一頭，黑井美裡試圖說服天內理子，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心疼的神色，覺得對方這個行為就是自虐：「大小姐，你別看了……」
「啊……沒事的，黑井。」天內理子的表情顯得十分平穩，「那是五條悟的第一人格，我完全沒有感覺的。」
黑井美裡：「……哦。」
站在一旁聽到了的夏油傑：「……」不不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可是你喜歡的人的身體抱著你喜歡的人的靈魂啊。
——
11點一過，天內理子的懸賞結束了，也是我們的計劃最後一環實施的時候了。
回高專那邊依舊是坐鈴木家的私人飛機，所以更快行動。
在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說著悄悄話含淚告別的時候，我也揪著五條悟囑咐著：「說實在的，因為我對咒術界的了解真的還不夠，這次的敵人的身份還是未知的，所以你千萬不能輕敵，說不定會是預想不到的難以對付的敵人呢。」
白發少年顯然沒怎麼聽進去：「你不用瞎擔心，我是最強的——」
我冷靜道：「是啊，最強先生。我學會了反轉術式了，你呢？」
五條悟：「……」
看著對方噘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板著的臉也繃不住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哪怕你真的是最強，也不代表著絕對勝利，明白嗎？」
白發少年聞言笑了起來，微微俯身，腦袋湊到我跟前：「你這麼擔心我嗎？」
我注視著他，僵持了片刻後，妥協般嘆了口氣：「是啊。」
「那如果我和傑同時處於危險的境地……」
「你還是閉嘴趕緊上飛機去吧。」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之前可是他一直拉無辜的夏油君入局還扯什麼三人行的，現在反而自己介意起來了？！
五條悟那邊搞定之後，就剩下天內理子這邊了……
「我把注意事項都寫在這裡了，你到那裡之後，久我君會來接你的。」我跟天內理子說著要點，「他這個人乍一下看著就像是個壞脾氣的人，但是其實人還不錯。就是在他家吃的東西可能會有些辣……不過沒關系，反正應該不用一個月就可以接你回來了。」
天內理子聽著我的囑咐，頻頻點頭，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到後面臉變得越紅了。
我不由得停了下來，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發燒了嗎？」
「哎？不，沒有……」天內理子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下半步，結結巴巴道，「我、我只是覺得，宮村小姐你和之前不太一樣……」
「……」啊，這倒是。我鎮定地拿出了我之前就想好的借口，「你看，悟他的第一人格回來了嘛，這個比較跳脫，我就需要沉穩點了。」
「原來如此……」天內理子面露恍然，露出了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來，「我還覺得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五條君有些像……不過我沒有別的意思！」
天內理子說完之後面露羞赧，帶著點無措和尷尬，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注意事項，然後小跑到邊上注意看起來了。
我看著對方這個樣子，嘆了口氣，扭頭跟走到我邊上的夏油傑感慨道：「哇，那女孩真的好喜歡我。」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後，誠懇道，「是啊，她喜歡的是你的靈魂。」
我擺擺手：「也有五條悟那張臉的加成的，我知道。」
而天內理子似乎是終於梳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了，又跑了過來，嘴上還說道：「那個……宮村小姐，我估計是沒有什麼機會了，還請您幫我轉達一下，關於這次事，對五條君的謝意。」
她說完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露出了堅定的表情，抬起頭看著我認真道：「你和五條君很配，祝你們幸福！」
我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接話，這個小姑娘又跑開了。
我沉默了片刻後，雙手抱胸，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嘆：「這小丫頭怎麼還恩將仇報地詛咒人呢？」
夏油傑：「……那個，陽菜小姐，我想問一下……」
「我說了要叫我陽菜姐，別沒大沒小的。」
「……陽菜姐。」夏油傑是比五條悟講禮貌多了，我這麼一說就立馬換了稱呼，「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沉吟片刻，「只要不像是五條君那樣子，問我你和他同時掉水裡我救誰這種問題的話，你問吧。」
「當然不是那種問題！他居然問你那種問題？」夏油傑在詫異完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正事，咳嗽了一聲問道，「我是想問，你對悟到底是怎麼看的？」
我一怔，抬頭看向黑發少年。
對方的表情像是單純地帶著求知欲而詢問的。
不過這個問題啊……
我沉默了半晌後，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畢竟這個家伙目前可是集合了我的前男友、偶爾的現男友、女友、另一個我、偶爾還像是我養的貓多重身份為一體啊。
這讓我都分辨不清啊！
夏油傑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還真是令人耳熟的回答呢。」
我聽到對方那麼說，頗為好奇：「嗯？誰也那麼回答了？」
而黑發少年則是和我對視片刻之後，張口欲言，但在最後又閉上了，收回了目光，偏過頭：「秘密。」
「哎——怎麼了，還搞得神秘兮兮的。」我失笑，看向在那裡背好了包包、拿著自己的護照清點證件的天內理子，「算了，目前最大的任務就是送小姑娘安全離開這裡了。」
比起五條悟那邊，我們這邊相對來說壓力會小一些。
接下來的話，只需要平安地送天內理子上飛機就行了。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夏油傑會護送她直到香港。
我則是留在衝繩和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兩位一起，等天內理子所在的飛機起飛確認安全之後，和他們一並回東京。
然而，事情的變故就發生在我剛剛送夏油和天內登機之後。
我只是慣例性地看一看那個暗網的懸賞，本意是想找找看，能不能順著找到之前發布對天內的懸賞的幕後之人是什麼身份的。
但是……我就看著界面刷新之後……出現的新懸賞————
【懸賞對像】：宮村陽菜
【懸賞金額】：三千萬
【懸賞要求】：死活不論
我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立馬陷入了震驚之中——認真的嗎？！我的價值和星漿體等同嗎？！太看得起我了吧！
而在為自己的身價震驚之後，我也立馬反應過來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唯一會被詛咒師盯上的原因，就只有五條悟。
而現在我被懸賞的話……
「宮村小姐，你怎麼了，臉色忽然變得很差的樣子……」
「我錯了！星漿體只是順帶的！幕後主使從一開始瞄准的就是五條悟！」
第39章 你猜我猜不猜
我覺得這個根本上要怪我對於咒術界的不夠了解, 對於敵人的身份都還沒有確定、不了解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之前就想當然地做了計劃。
如果敵人單純只是衝著星漿體來的，我的計劃完美。
但是……如果敵人只是因為星漿體的事情，而想著要針對其他東西的話, 那我的計劃就有很多漏洞了。
「這是怎麼回事？宮村小姐你被懸賞了？」
「冷靜點！雖然說是把我作為懸賞, 但是這應該是衝著五條悟來的。」我咬牙，有些煩躁地抬手揉了揉頭發, 「該死！我應該能想到的！那家伙一直都是眾矢之的！」
哪怕我作為【五條悟】生活過，也沒有那麼深刻地體會到他在咒術界的位置到底算什麼……不, 說到底, 果然還是因為我不是咒術師, 不了解咒術界。
敵人其實很了解！這個幕後的人從一開始就把五條悟列為必須要消滅才能完成任務的對像，所以才會把所有的計劃都集中在對付五條悟身上……
「宮村小姐，為什麼你會說敵人的目標是五條前輩？不是星漿體嗎？」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冷靜了一些之後才開口道：「在敵人看來，我們是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的, 而要奪得星漿體最大的障礙就是五條悟, 所以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把奪取星漿體放在首要位置！他的第一目標就是五條悟！這就是他的計劃——除掉五條悟, 然後再去奪取星漿體！」
而我竟然也忽略了這一點, 把重點都放在保護星漿體上……
我才說完, 手機也響了起來。
我一看顯示的號碼，微微一愣，立馬接起電話：「喂？夏油嗎？你那邊出變故了嗎？」
【我這邊沒有, 可是你那邊……】
「針對我的懸賞是吧？不用擔心，看這個懸賞時限才三小時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個幌子, 估計是利用這個進一步擾亂五條君。我和七海灰原他們在一起, 你首先照顧天內那邊。」
【……我知道了。】大概是因為我的語氣有些急, 夏油傑還反過來安慰我，【悟那邊不會有事的，他很強。】
雖然由夏油這位更了解五條悟和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說出來，讓我安心了一些。但是……
「夏油君，我求你一件事……別在這種時候說出那麼像是flag的台詞，好麼？」
【……陽菜小姐你還有心思關注這個的話，看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我掛掉電話之後，覺得鎮靜了一些。
灰原雄還在一旁有些焦急的樣子：「怎麼辦？要聯絡五條前輩嗎？」
我冷靜分析道：「現在的話算算時間他已經到高專了，說不定已經和敵人對上了，我現在打電話過去反而是制造麻煩讓他分心。」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七海建人看了我一眼，提醒道，「雖然我和灰原都會盡力保護你，但是我們和五條前輩以及夏油前輩有很大差距，不一定能做到面面俱到。」
「七海！」
「這種事情肯定要說清楚。」
我看向兩人：「沒事，七海君說得對，這個時候也不能把壓力全部放在你們兩個十六歲的孩子身上。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找出發布任務的人吧。」
「……哎？」兩個十六歲的孩子同時用詫異或茫然的表情盯著我。
「我們趕緊坐上飛機出發回東京，我也找找我的黑客朋友吧……他對於混亂的事情都很感興趣，會接的。」我盯著手機上的暗網懸賞，深吸一口氣，露出煩躁的表情，「該死！我真的討厭和這個我唯一討厭打交道的狗東西聯系！」
我打開通訊錄，滑到【甘樂】這一個選項後，重重地嘖了一聲，撥通了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下就通了。
然後就是一個討人厭的聲音響起來：【呀——小陽菜，我還在和波江打賭你什麼時候會打電話來呢。】
「你既然等我打電話的話，那就知道我的目的吧？」我咬牙道，「發布懸賞的幕後之人的資料，全部給我！」
【行啊。】對方同意地非常爽快，【那這次的價格……】
「現在多少我都付得起！我刷我的高中生男友的卡給你行了吧！別在關鍵時刻還給我婆婆媽媽的！fuck you！」
【……我其實還有挺多想說的，不過這次就先成交吧。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啊。】
——
與此同時，另一邊————————
「竟然被躲過了啊……真遺憾。」嘴角有傷疤的黑發青年嘆了口氣，像是真的單純的在遺憾，「我還以為那一下絕對能砍到你呢。」
「還真的是躲在這裡啊……如果不是因為提前就有心理准備的話，剛剛那一下還真的會被你這個無咒力的家伙給暗算到了。」五條悟說著露出了一個帶著十足挑釁的笑容，語氣惡劣，「你的招數早都已經被拆穿了啦，呆子。」
聞言，伏黑甚爾不惱怒也不生氣，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平靜。
而伏黑甚爾的計劃從始至終也只有一個目的——盡可能地削弱五條悟。
至於其他的，其實對他而言根本構不成威脅。而針對五條悟，他的計劃足夠周密了，而且也出乎意料的順利。
無論是綁架對方的女友將人引去衝繩，打時間差的消耗；還是付出三千萬賞金懸賞星漿體吸引一群免費打手幫忙削弱，都已經起到作用了。
他原本都做好了五條悟不會管他女友的死活、或者說讓其他人假扮成星漿體去呢。沒想到對方的行動那麼符合他的心意。
唯一打破計劃的，就是沒想到對方知道這裡還有人埋伏、沒有把星漿體一起帶過來，自己在暗處的最後一擊沒有命中罷了。
不過也不要緊，對方已經經歷了兩天無休止的消耗，和他全盛時期可沒有辦法比較。
「你們這種自視甚高的咒術師居然能想到這一層面，也算是了不起了。」伏黑甚爾收起自己的刀，腳踩在咒靈之上，臉上泛起笑，「所以……不是你們自己想到的吧？讓我想想……難不成是你女人想到的？」
五條悟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
而伏黑甚爾也適當地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來：「還真的是啊……早知道當時我就不該把她當單純的誘餌的。」
「……是你綁架她的？」
「嗯，原本以為只是個單純的普通人，不過現在看來她還是挺有腦子的……這麼一想，還真是有點可惜，早知道對她的懸賞我就應該設置成捉活的才對。」
「……懸賞？」五條悟一怔，表情變得可怕起來。
他並不傻，很容易就猜到了這個懸賞真正針對的人是誰。
「嗯，一個完全的普通人，甚至都不是星漿體，懸賞三千萬也是對得起她的腦子了吧？」伏黑甚爾勾起嘴角，「星漿體也在那邊吧？沒想到咒靈操術的那個小子留在那邊了……反而是給我減輕負擔了，趕緊把你搞定，再等星漿體送上門吧。」
五條悟了然——這個家伙應該是誤以為陽菜猜到了他的埋伏，所以故意讓星漿體打了時間差過來，並沒有料到他們一開始就不打算執行任務……嘖，可是傑現在的話，應該是送天內離開了。
這樣子陽菜那邊會很危險！
白發少年的表情認真了起來，抬起手：「這是我的台詞啊……趕緊把你給搞定，然後去和我的女朋友炫耀吧。」
「放心，不要急，我在解決了你之後就會送你女友下去陪你的……啊，等一下。」伏黑甚爾想了一下，笑了，「我記得你女友長得還挺不錯的，如果懸賞沒死的話，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
我打電話過去的這個人，是個出色的情報販子，也是個神經病反社會人格，名叫折原臨也。
他最喜歡的就是做各種社會學心理學實驗，但是是拿著活生生的人類作為樣本。這種人放在學術圈，那絕對是學術失格的！
我雖然討厭他，但是他的專業素質的確過硬。
在我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收到了完整的資料。
「孔時雨？」我看著這個資料，微微皺眉，「在日韓國人麼……是中介啊。」
這份資料中有個名字讓我一眼就看到了，還為之一怔。
因為……上面寫著的是，伏黑甚爾，別名【術師殺手】。這個別名我陌生，但是這個名字……我之前可是好好地調查過了啊。
沒想到那麼早的時候就偶遇過……而且五條悟也說有點印像。
那十有八九，真正動手的就是這個人了吧？
可惡，早知道我應該當時就好好調查的！
至於這次事件的起因麼……看著這份資料上的說明，孔時雨最近多次聯絡盤星教，就能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話……
「我們前往盤星教。」我下定決心道。
「宮村小姐，這麼做沒問題嗎？」灰原雄還有些擔心的樣子。
我冷靜地解釋道：「沒關系，在飛機飛過來的路上，我已經提前寫好了資料。接下來就是和警方打好招呼，並且把暗網的資料都傳給了警視廳，順便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傳給盤星教支持的那幾個議員的對家，我相信他們一定對【搞極端崇拜的宗教團體非法集資、買凶暗殺東大生】這個標題很感興趣的。」
灰原雄：「……」
七海建人：「……」
「嗯，你們那是什麼表情？你們可是普通人出身，才當咒術師沒幾個月吧？不至於現在就被高專那套給洗得忘記怎麼利用普通人身份維權了吧？」
灰原雄：「不……普通人的時候我們也不會這麼維權啊。」
七海建人：「那是你，我現在已經學會了。」
「你們記得等一……」我原本正囑咐兩個後輩等一下注意不要對普通人動手、免得因為咒術師的身份被追責時，熟悉的感覺湧上來，猛然間失去意識。
而我等我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感受到的是劇烈的疼痛和濃重的血腥味。
不止是彌漫在鼻間的，還有口腔裡的。
我下意識地動用了反轉術式治療著，同時也在努力思考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情況看起來不太妙啊……五條悟到底遭遇了什麼？對方有那麼強嗎？咒術殺手……也是，專門針對咒術師的殺手的話，可能會有自己的辦法……
我忍受著劇烈到甚至最後顯得有些麻木了的疼痛，努力地回憶著自己在當咒術師的這幾天裡所學到的一切有關於術式的東西……不過這個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
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恢復到了正常，一抬頭對上的是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兩人帶著擔心的目光。
「宮村小姐，你沒事吧？」
「我……怎麼了？」
「你剛剛好像是短暫地昏過去了一會兒……」
……昏過去？我昏迷的時候，照理來說五條悟應該……可是剛剛的那個情況……
我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力壓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的阻攔、和司機換了位置。在得到那位孔時雨的准確地址的時候，直接開車追尾撞了上去強行讓對方的車停下來。
「孔時雨對吧？我不追究你懸賞我的事情了，給我伏黑甚爾的聯絡方式。」我拿著七海建人的刀橫在這個打開車門剛剛往外邁出去一條腿試圖走下來的小胡子男人的脖子上，威脅道。
「……冷靜一點，宮村小姐。我只是一個中介罷了，不是我懸賞你的，我也只是按照吩咐辦事。而且我們也只是想要制造一點麻煩，並沒有真的針對你的意思。」孔時雨抬手舉起呈現投降的姿勢，「你想要伏黑的聯絡方式，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就在他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
我朝七海建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把手機拿來給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喂？請問是伏黑君嗎？」
【嗯？這是什麼惡作劇嗎？還是說孔時雨那小子那麼不專業地把自己的工作手機給其他女人了？】
「您好，我是宮村陽菜。我想你對於我的名字可能有點印像。」
【啊……啊，記得記得，陽菜對吧？】對方的語氣相當敷衍，毫無誠意。
聽著總覺得像是鹿島她記不起女生名字時敷衍地喊公主時的樣子……這家伙，懸賞完我就壓根不記得了啊！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星漿體已經被我送走了，盤星教的任務只是要天元不被同化的話，已經完成了。我們沒必要死磕吧？」
【嗯？唔……啊，是你啊！五條悟的女人！】對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恍然，【你還真是明事理啊……不過現在說這個有點晚了啊。】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五條悟已經被我干掉啦！】
——
另一邊，被掛掉了電話的伏黑甚爾也收起了手機，嘴裡喃喃道：「居然被抓住了，這個中介也該換一個了……算了，這次就先過去，還要找他交差拿錢呢。」
伏黑甚爾走了沒幾步，忽然停了一下。
他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渾身浴血的人。對方睜著眼，臉上裂開的笑容顯得此刻的表情有些猙獰。
「喲，在和誰聊天呢？」
「……真是陰魂不散啊。」伏黑甚爾抽了抽嘴角，放下手機，拿起了手中的刀，「是我的聯絡人啊。對我來說是個壞消息，沒想到星漿體已經跑了……不過對你來說也許是個好消息，你女人已經下去等你了。」
第40章 我會保護你
我在聽到那句話之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不是因為就這麼相信對方所說的了, 而是確定我本來想著的所謂的「議和」是行不通的了。
但是……同時我也有些遲疑。
因為……就剛剛的兩個跡像——我昏迷的時候五條悟沒有出現、以及我短暫地過去感受到的傷勢而言，這個可能性……我也不能說它完全是零。
「冷靜、冷靜……」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理所當然的, 並沒有接通。
也是啊……就剛剛那種戰鬥情況，也不可能留下來的……不過五條悟應該沒事的。
畢竟我當時過去的時候, 有用反轉術式……應該有效果的吧？應該不是徹底沒救了，所以身體又把我排斥出來讓我回來了吧？
「宮村小姐, 情況如何了？」
「你來拿著刀, 這個人質我們目前還不能放掉！」我讓七海建人過來繼續盯著孔時雨, 而自己則是打開筆記本，翻出了之前查到的資料，並且一邊質問著這個中介，「伏黑甚爾有什麼弱點嗎？」
孔時雨像是忍不住一般笑了一下, 等笑完之後他咳嗽了一聲，收斂起表情：「其實我們真的不是很熟, 除了任務之外沒有任何聯系的。」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平靜道：「他有個兒子。」
孔時雨面露一絲詫異。不單單是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看了過來。
「這個都查到了？」七海建人面露訝色, 然後指著我手中的筆記本道, 「怎麼做到的？我能學嗎？」
灰原雄就顯得有些急了：「宮村小姐，用別人的孩子做威脅不太好吧？」
「你比我想像中更厲害啊……該說不愧是東大生嗎？如果所有的東大生都和你一樣，那感覺稅金交得還算值了。」孔時雨看起來顯得挺鎮定的, 「不過你想用孩子威脅伏黑恐怕沒什麼用，他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不記得。」
雖然這有可能是托辭……但是看過資料的我知道, 對於對方來說的確很可能是這樣子。
我忍不住皺眉：「嘖, 人渣。」
孔時雨立馬接話：「這話我贊同。」
我沒好氣道：「你有什麼好搭腔的？你和人渣一起玩, 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了？」
孔時雨：「……」
「宮村小姐，那現在的話……怎麼辦？」七海建人顯然已經基本摸清現在的情況了，看向我詢問道，「五條前輩那裡如何了？」
我不禁沉默下來。
而孔時雨則是依舊保持著雙手舉起的投降姿勢，輕輕一笑：「如果那邊順利的話，宮村小姐就不會努力想找出伏黑的弱點了吧？」
我眯起眼睛。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畢竟只有十六歲，倏地一下都看向我。
孔時雨繼續說著：「我們真的無意和你起衝突，畢竟殺了你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沒有好處。甚至於如果在懸賞時間結束前我們搞定這個任務的話，伏黑還會保護你呢。畢竟讓別人拿了懸賞還要付那三千萬，不值當。我們何不各退一步？」
「在你們第一次綁架我的時候，我們就不可能有各退一步這種說法了，更何況是現在。」我合上筆記本，一字一句道，「我查看過伏黑甚爾的履歷，雖然你說他不記得他兒子的名字，但是從他會特意為了他兒子再婚這點來看，他的兒子還是有那麼點份量的……」
灰原雄吞了吞口水，出聲道：「宮村小姐，對小孩子下手真的不……」
「閉嘴，敵人不擇手段我們為什麼要留情？再說了，我又不會吃小孩。」我陰沉著一張臉看過去，擠出一個笑容來，「灰原，你知道嗎？我一個在中國留學開料理店的朋友曾經告訴我說，中國食客告訴他最佳的報復一個人的方法。」
「是什麼？」七海建人好奇地搶先發問了。
「花他的錢、住他的房子、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娃。」我冷笑一聲，「中間兩項是達不成了，前後兩項還是可以的。」
三人：「……」
我現在差不多冷靜下來了，深吸一口氣，過去拿起孔時雨的手機，找到通話記錄撥通了最新的那個號碼。
「宮村小姐，你這是要打電話給敵人？」
「廢話，我總不能打給五條悟。說不定戰鬥還沒結束，就算他不接也能趁機擾亂他一下！」我說完之後就撥打了電話。
如我所料的那般，並沒接通。
即使知道做的是無用功，我還是在那裡機械性地撥打著電話。而在第四次撥通之後，電話被接起來了。
我一怔，反應過來後立馬開始說起自己早就准備好的台詞。
「的確，你現在可能處於優勢，但是我也並沒有輸，你們得不到星漿體，也得不到盤星教的錢。星漿體我已經平安地送去國外了，盤星教現在也被警視廳和國稅廳□□中，資金鏈被凍結了沒辦法給你結尾款。至於你說你干掉了五條悟這件事……我不信，他自己承諾過他是最強的。」
我意識到自己說到最後顯得自己弱勢了，有種虛張聲勢的感覺一般，立馬閉嘴，深呼吸幾下，平復了一下自己變得紊亂的語調和節奏，咬牙說出最後一句話。
「但如果是真的，我會動用我的一切力量去殺了你，並且我絕對能做到！」
——
另一邊——————
嗯……結束了。
五條悟站在原地，顯得有些茫然。
敵人已經解決了，這個時候天內理子應該也平安地落地了，任務完成了……然後要做什麼呢？
他覺得自己現在什麼都能做到，但是又有一種，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做什麼好的感覺。
「……啊，陽菜。」像是放空的大腦終於運轉起來一般，他喊出了這個名字之後，開始回歸到現實。
應該是假的吧……就算灰原和七海並不強，但應該也沒那麼弱。
而且陽菜自己雖然不能打，但是也不至於被小角色給干掉。
雖然說敵人知道星漿體逃跑的事情……但是也有可能是從別的渠道知道的，不代表陽菜那邊出問題了。
如果是真的話……
五條悟垂下眼簾，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意識到一個聲音持續不斷地在那裡響著。
他看向聲源處——是敵人當時扔掉的手機。
嗯……剛好可以問一下對方的聯絡人。
五條悟慢吞吞地走過去，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然後，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遞過來。
他一怔，像是終於回過神一般，在對方已經說了一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要開口。
不過這個時候，因為對方一直在說話，他都找不到機會插嘴。
直到對方說完最後一句狠話之後，他才開口出聲：「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就仿佛陷入了沉默。
沒幾秒鐘之後，電話被掛斷了。
五條悟愣了一下，正准備再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再度響起，那頭的聲音報了一個地址。
五條悟到的時候，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就站在那裡等著。
對方看到自己的時候，面露詫異，她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又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就這麼看著他。
五條悟走過去，伸手將人抱在懷裡。而對方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回擁了他。
「沒事吧？」宮村陽菜像是安撫一般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
五條悟悶悶道：「很痛。」
「嗯，我知道……我這麼說可能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我真的知道。」
「陽菜……我會保護你。」白發上沾染著大半血跡的少年感受著懷中的人的溫度、心跳、呼吸，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輕聲呢喃著，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我會保護好你的。」
第41章 事件後遺症
一開始, 我是覺得有那麼點尷尬的。
畢竟我難得的對人放狠話，結果電話那頭不是正主，而是那個我為什麼要放狠話的人, 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有些尷尬。
不過同時我也放下心來——這就證明五條悟那邊沒有問題，好好地解決了吧？
「宮村小姐，那邊……」
「是悟。」我有些機械地再度撥打了過去，告訴了對方我們目前所在地的地址，放下手機, 看向兩個後輩，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回過神來，「你們繼續盯著這個中介……我去接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對視了一眼, 臉上呈現出不同程度的安心表情。
不過兩人沒有贊同我的提議。
「可是宮村小姐你的懸賞還有十幾分鐘才結束。」
「是啊, 雖然現在沒有後續的敵人追過來, 但是也不能就此大意。」
「嗯……也是，那就繼續在這裡等著吧, 悟會過來找我們的。」
五條悟過來地很快。
就是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他此時臉上和頭發上都沾染著血跡，就仿佛腦袋被捅過一刀似的。外套敞開著，裡面的白襯衣有三分之二都被血跡浸染了，只能從血跡的顏色初步判斷這應該過了點時間了。
我本來應該是上前過去的, 但是看著這個比我想像中還要慘烈一些的樣子不由得怔住，一時之間有些不太敢上前。
倒不是因為害怕血什麼的……而是對方看向我的目光, 顯得很平靜, 表情也讓我覺得很陌生。
總覺得……帶著令我有些不適的距離感。
我就這麼站在原地, 看著對方慢慢地走到我跟前，然後伸手抱住了我……然後說了那番話。
聽著他說的話, 我沒有出聲, 而是微微偏過頭, 臉頰觸碰到對方的因為沾染了血液而顯得有些刺刺的發絲：「悟……你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另一邊——————
「我們站在這裡那麼大兩個人，他們完全看不到的樣子。」
「七海……這也正常的啦，宮村小姐和五條前輩是情侶，不如說這種時候還能注意到我們才有些奇怪吧？」灰原雄帶著點感慨，「不過五條前輩居然傷得那麼重，看起來敵人很強啊。」
「既然五條前輩這樣子都回來了，那就證明敵人已經解決了。」七海建人看向孔時雨，「你也應該明白吧？你的打手已經死了，剩下的從實招來吧。」
「看樣子這次是真的栽了啊……」孔時雨嘆了口氣，「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說的，但是我要聲明，我只是一個中介，如果我答不上來的話，你們可不能遷怒啊。」
——
在我的懸賞時間到了之後，夏油傑那邊也打來了電話表示天內理子已經和我安排著的人接頭了，然後詢問我們這邊的情況如何。
我覺得這邊的事情一波三折波蕩起伏的，一時半會兒很難講清楚，就直接簡單地報了個平安，剩下的等之後他們回來再說。
我掛掉電話之後，看向站在我邊上的白發少年，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開口道：「天內那邊已經搞定了，她很安全，夏油也正在回程的路上……至於這邊的話……敵人……」
「殺掉了。」五條悟回答道，盯著我，詢問時的表情還顯得有些認真，「還需要殺誰？」
「……不需要了。」我看著對方臉上殘余的血跡，忍了忍，沒忍住伸手過去用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擦了擦。
當然，血跡早就干了，我這麼做是徒勞。
我也沒有收回手，而是就此手掌貼在對方的臉頰上。白發少年若有所覺，腦袋還朝我手的方向歪了一些，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一怔，失神了片刻後輕咳一聲，繼續說下去：「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吧。」
星漿體的事件以高專那邊的任務失敗、我們這邊的任務成功而告終。
當然，後續遺留的問題還是不少的。
盤星教就是首當其衝的一個大問題，不過經過我的那一手以及之前懸賞事件的資料，這個教團的資金鏈現在已經是凍結狀態的，高層都被盯著了。
接下來就看警視廳和那幾位敵對議員背後的資本怎麼出力了。我梯子都給人搭好了，這點後續都搞不定的話我覺得我行我能上，不如讓鈴木財閥支持我，我直接進階政壇算了。
這個教團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不過那群愚昧的教眾還在，這部分人還是會被同樣性質的組織給吸收的吧？只要其他組織不干到□□這地步，就不用管了。
第二個問題麼……就是高專任務失敗的殘留了。
其實夜蛾正道對於這件事倒是並沒有太過激烈，慣例性甚至有些敷衍地罵了自己的兩個學生一頓就沒事了。
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還很認真地為了把我牽扯進去這件事向我鄭重道歉。
至於天元大人那邊……不知道為什麼，傳出來說是關鍵時刻找到了另外可以同化的人，所以其實也沒什麼事了。
我聽著總覺得不對勁，覺得有三種可能——一是天內理子本來就是對外的靶子，真正的星漿體另有其人；二是天元同化失敗，但是為了□□所以傳出來好好同化了的消息；第三個才是真的還有另外可以同化的人存在。
在我看來，第三個反而是最不可能的。
「不管如何，這個結局已經算是最好的了。」夏油傑開口道，不過這麼說著的他表情可和自己的話不太搭，「早知道的話，當時我就應該在送小理子登機之後就跟著陽菜姐你的……」
「沒事的，你可千萬別鑽牛角尖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啊，我好好的。七海和灰原他們也有好好保護我啦，沒事的……」說到保護這個詞，我不由得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而且關鍵時刻，五條君他把最大的威脅給解決了，所以這件事算是圓滿收場了！」
不過……雖然我那麼說，這件事也算是萬幸了。
如果不是五條悟在關鍵時刻學會了反轉術式，那次是真的相當危險……而且就五條悟跟我敘述當時的情況來看，他最後殺了對方的那招術式也是基於反轉術式的基礎上的。
至於我當時短暫地進入他的身體這件事……對方似乎沒有察覺，我也沒有提起。
關於敵人和戰鬥這一塊的，夏油傑肯定不會問我，有什麼疑問他肯定早就問過五條悟了，所以我們也沒有聊起這個話題，而是提及了另外一個人。
「小理子那邊一切OK吧？」
「挺好的，我昨天才跟久我君通過電話，他說天內挺好相處的，還主動在店裡幫忙呢。」說到這裡，我沉默了一下，表情稍微變得有些復雜，「不過就是因為天內年紀太小了，久我君那邊的中國食客看到她來打工，有不少勸天內不要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要去好好讀書，說是九年義務教育不能落下。」
夏油傑：「……」
星漿體事件的第二個遺留問題就是，畢竟這個任務算是失敗的，不知道是不是逮著這個問題，感覺最近這段時間咒術界上層給這兩位特級咒術師安排的任務越來越多了。
而且……都是單獨的任務。
根據夏油傑的說法是，這一次之後五條悟的實力又上了一層，所以是根據能力來安排的。
我總覺得對方還是太天真了。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有在深刻地反省——自己所知甚少就自大地以為自己的計劃完美了，並沒有經過深入的了解和調查。在這之後，我一定要充分了解咒術界的構成和人員才行。
這次事情讓我意識到了我對咒術界了解地太少了，才會出現如此的問題——就像是這次的敵人本姓禪院的伏黑甚爾，在後續繼續了解之後，才得知對方是罕見的【天與咒縛】，沒有一絲咒力但是肉體得到了絕對強化。但是因為沒有咒力所以成為不了咒術師從而被整個家族排斥，然後長大後報復社會成為了咒術殺手專殺咒術師……
其實看到這裡我就開始納悶了——這都差點殺了五條悟的實力，居然會被家族排斥？這是什麼封建殘余的死板想法啊？
不過這也讓我明白了了一點——這種咒術世家，不管如何，看不起普通人是肯定的了。
相比之下，五條悟真的算是很特殊的個例了。
對比來看，在那種環境之下他長成現在這個性格真的不容易。
當然，雖然這麼來看伏黑甚爾的性格成因從他出生起就埋下了種子，但是我是不會共情懸賞殺我還差點殺了五條悟的人的。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五條悟說到他在最後提到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我決定把「打他的娃」這個報復選項提上日程。
這次事情對所有的參與者都有不小的影響。
夏油傑因為後面事件沒有參與，所以更多的是表現在自己當時該果斷趁著飛機還沒起飛就下飛機的自我反省中。
七海建人因為見識了我後續的操作，對黑客的手段很感興趣，在我的推薦之下找書來看並且跑來東大旁聽課程。
在我嚴厲地向著圍觀群眾表明「別看人家長得高看著成熟那是因為人家是混血兒人家今年才十六歲」之後，因為被反問「你男友不是也才十七歲嗎」，敗退，然後看著可憐的後輩被大姐姐搭訕。
灰原雄麼……他比較特殊，因為他很認真地私底下來問我「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你到底想選哪一個、畢竟只能和一個人結婚啊」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問題很大了。
然後，就是最大的後遺症……
「這次的事情我還托了一個熟人幫忙，所有的情報費用加起來一千萬，是從你的卡上劃的，我特意和你說一聲……五條君，你在聽嗎？」
我身後的白發少年不滿地出聲：「你之前明明都已經喊我悟了。」
我：「……好的，悟君。」
行吧，反正就一個稱呼的問題而已。
奇怪的不是稱呼，而是別的……雖然說我之前作為五條陽菜的時候抱著對方不覺得奇怪、現在這個場景也沒有五條悟強行坐我腿上奇怪，但是……
被人抱著坐在對方腿上，對方毛茸茸的腦袋還在自己脖子間蹭來蹭去這點，果然還是會顯得奇怪的！
唔……雖然感覺奇怪的就我一個。其他路過的同學都是心照不宣的眼神，而我身後這個家伙也顯得十分地理直氣壯。
「……你沒有任務嗎？」
「已經做完了，我特意趕在你下課之前做完趕過來的哦。」
「……嗯。」
嗯，果然有哪裡很不對勁。
我沉默了半晌，正欲再說點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來電顯示，不由得一愣——手機上是一個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的名字：【平和島靜雄】。
第42章 東奔西走
給我打電話的這位平和島靜雄, 比我大四歲，也算是機緣巧合認識的。
當時是我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拿到東大的錄取通知書了之後我也閑了下來, 然後被媽媽差遣著, 回了一趟幼兒園時期住的池袋舊住所幫她辦理一些手續——因為我們在那邊的舊房子終於賣出去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 我見到了平和島靜雄——第一印像絕對不算好，因為對方舉著一個自動販賣機, 正好扔到我的腳邊。
被嚇了一跳的我自然是不干, 但是看著那個扔自動販賣機的男子看起來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像是在暴走, 我也就很識相地沒有上前……然後發現對方在追一個一看就覺得很欠揍的黑發紅眼的男子。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折原臨也——平和島靜雄的自動販賣機本來想扔他的。
那次初遇算不得愉快。
但是後面機緣巧合之下, 我被折原臨也算計了一次。當時處於剛剛考上東大、總有著一種迷之自信覺得老子可聰明了的錯覺, 愣是咽不下這口氣，非想要掰回一局，我就想到了當時差點砸到我的金發男子。
再之後調查了一下，我發現對方和平和島靜雄是死敵, 並且原因不明地一直針對後者以及算計他……
我覺得報復這種控制欲很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破壞他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去接觸了平和島靜雄。
而在聊天下來之後, 我才發現這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一米八八的金發青年實際上性格相當單純, 腦子一根筋, 還對於自己是笨蛋這件事很有自知之明。
他暴走破壞周遭一切物品只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單純只是因為沸點極低，一憤怒了就會失去理智然後失控。
所以他的座右銘是討厭暴力。
當然這句話被他揍的人、以及要賠償被他破壞的公共物品的他老板聽起來，肯定不會開心。
我幫了對方破壞了折原臨也的算計一次，聯系方式也是那個時候交換的。
我印像最深的是對方一直十分真誠地稱呼我為「聰明的東大生」。重點是對方不是在嘲諷, 而是真心的。
當然上了東大之後, 這種類似的稱呼再度出現的場合多半都是嘲諷。
不過自那次事情之後, 我就沒有再和對方聯系過了……這次對方打電話過來，我相當意外。
我直接站了起來，並且抬手按在准備湊過來的白發少年的胸前，將人推開了一定距離：「喂？靜雄？怎麼了？」
【啊……東大生。】
「……請不要那樣子稱呼我，你直接喊我宮村或者陽菜都可以。」
【那宮村，你沒事吧？】
我一愣：「嗯？我沒事啊？」
【好的，那就是那個跳蚤又騙我了，沒事了。我先去揍他一頓，下次再聊。】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陰沉且夾雜著憤怒起來，在我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的時候，對方就掛掉了電話。
我一愣，還在思索的時候，邊上的腦袋湊過來：「是誰？」
我下意識回道：「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不算太熟吧……」
「……你直呼一個不熟的朋友的名字，但是剛才卻只是稱呼你男朋友的姓？」
「我不都已經喊你的名字了嗎——」我嘴角一抽，對於對方直接稱呼自己為男朋友這件事已經感到免疫了。
畢竟……這種事情出現多了，都快要習慣了。
在高專的人眼裡我們就是在交往……呃，也許還是交往分手後又復合的狀態。對於東大這邊，大概是個別和高專的人一樣、其他的壓根不知道我們分手過的狀態。
而且介於我們現在互換沒有什麼規律可循、暫時不知道緣由、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會來，這一整個交往狀態都是薛定諤的了。
「這個叫靜雄的家伙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要追溯到一年前了……不對，我干嘛和你說那麼多。我准備去吃晚飯了，你是回高專還是和我一起？」
——
五條悟選擇了後者，不過這頓晚飯他吃到一半就被電話喊回去了。
看著他一臉不高興但還是乖乖動身的樣子，我有時候會有一種他太好說話了才會被欺負的錯覺。
而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撼。
但是仔細一想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錯。
現在的五條悟因為之前和伏黑甚爾的一戰學會了反轉術式之後，實力更上了一個台階。而他最近在琢磨新的方法，可以一直永久性地開著無下限術式。
他和我說過了他准備嘗試的方向，我覺得有點亂來但是的確有可行性。
只是……那樣子如果達成的話，他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最強】了。
可是這樣子的最強，竟然在高層那裡沒有多少話語權、還乖乖聽話被差使、也沒有為五條家牟利使其在御三家一家獨大。
作為高層的話我都要愛死這樣子的最強了，但是從對方的任務的種種跡像來看，分明是帶著點忌憚和排斥啊。
五條悟有時候抱怨高層都是一群爛橘子這點還是真的，看起來都是守舊派，不喜五條悟這個具有不確定性的、強大到可能會動搖他們地位和存在的存在。
改天分析一下咒術界的勢力分布吧……反正讓高層自己內亂一下，免得他們老盯著五條悟。
如果要一勞永逸的話……手段可能要激進一些。
不過……我為什麼要那麼認真地考慮這個？——在回到宿舍後，發現自己這周作業還沒碰、卻開始想這些的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陽菜你和你男友復合了都不告訴我一聲——」鈴木一葉又開始在那裡哀嚎著。
「這其中有很多的原因——你就當是薛定諤的復合吧。」
「我還量子疊加呢！」鈴木一葉湊過來，拉著自己的椅子在我邊上坐下，抱怨道，「不過你如果真的喜歡那個高級料理，也無所謂，只要他的家庭不復雜的話，你們感情穩定了結婚也可以啊。」
我：「……」要怎麼說的……他的家庭，會比你想像中還要復雜很多。而且為什麼會直接跳到結婚？雖然日本的社會恨嫁氛圍營造地挺過分，但我現在才二十歲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陽菜你早點找也好……就不用像我一樣被催還打算給我安排相親了。」
我有些吃驚：「哎？太早了吧——你才二十歲啊！」難道說豪門就是這麼早就要相看起來？趁著適齡的好苗子沒被挑完之類的？
「你和我老爸去說這個……他上次生了一場病，開始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會掛，所以總想早點看我嫁人。但是我覺得他起碼能再活二十年。」鈴木一葉開始在那裡哀嚎起來，「如果陽菜你是男性，我就不用煩惱了！我直接嫁給你或者你入贅我們家……啊，這樣子公司也可以交給你管了！你不是想讀法學嗎？你想入政界的話我們財閥可以支持你！」
我用復雜的目光看向她：「如果我是男性，你這傻妞會被我騙到傾家蕩產。」
鈴木一葉一呆，盯著我片刻後，咯咯傻笑起來：「不，你不會。」
我和她對視半晌後，敗下陣來：「嗯，我不會。」
因為騙傻子，良心會痛。
和對方的插科打諢結束之後，自己恢復元氣的鈴木一葉又開始在那裡嚎叫著帥哥在哪裡，然後問我有沒有認識沒主的帥哥、她不喜歡年下有沒有年長系的。
我想到了今天打電話來的平和島靜雄：「還真有。」
「哎？真的？！」
「不過他情況特殊，不適合你。」
想到平和島靜雄，我就拿起手機翻開了通話記錄。
對方今天的那通電話……那個【跳蚤】是給折原臨也的外號，他特意打來是因為折原臨也又說了什麼嗎？
上次被我截胡沒禍害成人之後，折原臨也這種類型的人想贏回一次找回場子也是正常的。
他不喜歡靜雄這點，我現在隱約能理解了……畢竟不被自己的計劃所控制但是又強大弄不死……嗯？等等？
仔細一想，靜雄的這個情況，感覺和我前不久看的資料有些類似啊。
這麼一對比的話，感覺真的很像。
平和島靜雄他從一開始只是屬於控制不了的自己的怒氣，從而會暴走開打。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會經常骨折受傷，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那這麼多次住院下來就要完蛋了，但是他反而肉體變得越來越強。
這麼一看……不是很像是伏黑甚爾的那種天與咒縛嗎！
之前一直覺得對方現在的肉體是人類奇跡案例，但是知道了天與咒縛這種存在的話，怎麼看怎麼像啊！
咒術師的咒力實際上也是從自己的情緒中提煉的……靜雄的怒氣無法控制、一失控就會有巨大的破壞力……感覺處處都對得上啊！
甚至連咒術師必備墨鏡也……啊不對，這個不是。
平和島靜雄只是因為專職討債所以戴著墨鏡，工作需要罷了。
不行，我得找個人問問……最好找人一起去看看確定一下。
我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一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就趕緊打電話和平和島靜雄說了可能知道對方怒氣失控的緣由，想找個時間約他見個面聊一聊。
對方直接同意了，基本上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後續也沒有任何疑問。
反而是我說完了之後覺得有點麼不安：「靜雄啊，我們總共加起來才見過三次，你這麼信任我真的好嗎？」
【啊……還成吧。因為我覺得你很聰明而且人也很好，所以聽你的就沒錯吧。】
我：「……」這一瞬間，如果不是他很強而且一暴走就六親不認，我是真的擔心他很容易被人賣掉。
和對方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也找到了能陪同我一起去的人。
在這個周末早上九點的時候，我在池袋地鐵站口等。
只不過……來的人除了之前和我約好的人之外，還明顯有一個不速之客……
「抱歉，我努力過了。」扎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無奈地道歉著。
而走在前面的白發少年則是到我跟前，直接質問道：「為什麼去找傑不找我？」
我還耐心地解釋：「我問過夜蛾校長那邊你們的任務時間表，他說你很忙，剛好夏油這個時間點有空檔，我當然就直接喊他了。」
對方語氣帶上了一絲不可置信：「所以我忙的時候，你就都不問我，有需求就直接找傑嗎？」
我：「……你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沒覺得很奇怪嗎？」
第43章 急轉直下
其實我真的並沒有刻意找夏油傑, 只是剛好我熟悉的咒術師也就這麼幾個。
如果不是因為七海建人今天需要在那裡完成我布置給他的作業的話，我就直接找這個靠譜的後輩了。
雖然我也承認，如果夏油傑和五條悟在一起讓我選的話……我肯定會選擇請夏油幫忙。
畢竟靜雄他那麼易怒, 我當然要找最會說話最沉穩的那個了！
好了, 現在我帶著兩個人去，總有一種砸場子似的錯覺……算了，等一下就讓他們在暗中觀察, 我直接自己去和平和島靜雄聊一聊吧。
我和平和島靜雄約的是一家名為「露西亞壽司」的壽司店, 顧名思義, 這是一家俄羅斯人開的壽司。
還有一個身高兩米二的俄羅斯籍黑人招待員在門口吆喝招攬客人著。
我過去的時候還友好地和對方打招呼：「賽門，好久不見。」
對方先是面露驚訝，接著就是揚起笑容, 露出一口大白牙：「陽菜！好久不見！來吃壽司？」
我笑道：「是啊, 來見個朋友，我還特意選在你所在的店給你捧場哦。」
「多謝！」賽門操著一口別扭的日語熱情道謝之後, 指著我身後的兩位少年，「Boyfirends？」
……總感覺白來這邊捧場了。而且為什麼那麼自然地用復數形式啊？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好吧, 這兩個家伙今天穿的都是私服, 看起來的確一點都不像高中生……不對, 重點是為什麼默認都是我的？
「No, just friends。」我糾正完之後就招呼著後面跟著我的兩人一起進去。
還好, 這個令人有點尷尬的小插曲沒人提起，這兩人關注的是賽門本身。
「這叫做露西亞壽司……剛剛那個是俄羅斯人？」五條悟偏頭看我，「陽菜你怎麼和他認識的？」
我如實回答：「之前來池袋的時候碰到的，當時我已經拿到東大錄取通知書了，得意的感覺過去之後，突然間有點心慌, 覺得自己是不是學的東西不太夠進入東大後會落後，所以在看到這家壽司店的時候……我就過來找人學習俄語了。」
我說完之後，發現另外兩人都沉默著用微妙的表情看著我。
我不服了：「干什麼？這個理由很理所當然吧！技多不壓身，而且學無止境嘛！更何況人家是真的俄羅斯人，哪裡去找那麼好的陪練方式，學費都每天只需要一人份的壽司錢！」
再也沒有比這個性價比高的高效學習俄語方式了！
「我想悟的意思是……剛剛那個俄羅斯人不像是個普通人。」
「啊……這個我也有點感覺，不過他現在就是個壽司店店員，所以就別深究賽門的過去了。」我雙手合掌一拍，轉身面對著兩人，「以及靜雄他信任我，但是並不代表他信任你們了，三個人太多了感覺對他不太好。我先去和靜雄聊一下，你們就暗中觀察一下看看他是否和咒術師有那麼點關系，是否是天與咒縛。」
「……什麼叫做三個人太多了？」五條悟皺眉，提出了異議，「你對他也未免太好了吧？」
「這沒辦法！他很單純又不知道為什麼全然信任我！雖然我們相處不多。」我豎起食指，嚴肅道，「好了，我就和他聊，你們聽著如果覺得哪裡不對勁或者有什麼需要特別問的，line上跟我說。」
我囑咐完之後，就徑自往店裡走，很容易就找到了平和島靜雄——對方那頭金發還是挺明顯的。
今天的平和島靜雄的穿著也是他慣常的那身酒保服，大概是因為在室內吧，好歹是把自己的那副墨鏡摘下來插在馬甲口袋裡了。
對方也看到了我，原本似乎是放空了腦袋在發呆的表情上也添了一絲笑容，抬手打了個招呼：「東大生！」
「……我說過了，別那樣子喊我。」我走過去，坐下。
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先問起了之前疑惑的一個問題：「你前兩天打電話過來是因為折原臨也和你說了什麼嗎？」
「啊。」提到自己討厭的人，一向情緒化的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一變，聲音都變得低沉下來，「他說你被和我一樣的肉體破壞力超強的戰鬥狂給盯上了。」
我：「emmmm——」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次還真的沒錯……不過我是不可能去幫折原臨也澄清的。
「……沒錯！他就是又忽悠你呢！」我果斷地給折原臨也的罪行再加一筆，反正他肯定沒安好心，「先不說這個，我今天來是因為找到了一些資料，覺得可能能解釋你這個情況……你能跟我說一下你的過去嗎？雖然之前聽你說過一點，但是這次要詳細一些的。」
「哎？」平和島靜雄一愣，有些懵地點點頭，「可以是可以……」
這之後的時間，就是他有關於自己的講述了。
我之前只知道對方從小就易怒，但是仔細地聽他講從小時候開始的事情，以及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發現他根本上來說是從小就缺乏控制力，每次一發怒就跟陷入斷片似的暴走，舉起了一堆自己根本不可能舉起的東西亂丟亂砸……小時候還會因此受傷，長大之後受傷的就是那些被丟的東西了。
他以前的一個後來當醫生的高中同學曾經說他是因為大腦缺乏對肌肉力量的控制才會導致這樣子。
但他其實很討厭自己的這個狀態，只是努力控制過但是根本沒有結果，最後他徹底放棄自暴自棄了——然後就經過錘煉導致了現在的這個狀態。
不過因為這個特性，導致他高中畢業後做換了很多工作，可謂是干一行毀一行。
現在的這份工作還是他的學長好心帶他一起干的，也挺適合他的——職業收債人。
「還要感謝湯姆前輩拉我做了這份工作。」平和島靜雄平靜地做了結語。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你一直穿著酒保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我之前以為這是他的穿衣愛好，但是一年多過去了對方的穿著還是一樣的，總覺得不太對啊。
金發青年一點頭，乖乖回答：「嗯，因為這是我弟弟送我的。當時我在干酒保的工作，幽……就是我弟弟，他也希望我那份工作能干得久一些吧，就送了我很多酒保服。我當時決定就此好好工作的，但是因為那個死跳蚤——」
見對方有變怒的趨勢，我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冷靜點，好好說話。」
「哦。」平和島靜雄的注意力瞬間被我推過去的水杯吸引了，雙手接過水杯往自己那邊拉了拉，端起來喝了一口，「謝謝。」
「你很重視你弟弟啊，這不是挺好的嘛。」我誇獎了對方一句，然後好奇地問了一下，「這份工作是你學長介紹你的？那如果當時沒有這份工作，你還會繼續找工作嗎？」
「不會。」平和島靜雄微微仰了仰頭，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我已經決定去鄉下和動物一起生活了。」
「……」我用顫抖的手拿起自己的水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在這個沉默時間中，我的手機震了一下。
我拿起來一看，是五條悟發過來的line信息。
五條悟：【陽菜你別被騙了！這是故意在激起你的同情心！】
我盯著手機屏幕片刻，反著把手機扣在桌子上，繼續和平和島靜雄的對話。
「那你發泄完之後怒氣值就會下來嗎？」
「嗯……差不多吧。」
「原來如此……」我面露恍然——感覺更像了！利用極端情緒代償！
「大概的情況我都了解了……」我說完之後忍不住沉默了下來，最後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靜雄啊，我問了你那麼多你都乖乖回答這樣子好嗎？萬一我是壞人怎麼辦？」
金發青年一懵，面露驚愕：「哎？你是嗎？」
「……我當然不是，但是壞人也不會自認是壞人……不對，都快把我自己繞進去了。」我扶額，嘆了口氣，反應過來和這人溝通需要有話直說，「我是有點好奇，你為什麼那麼信任我？我們嚴格意義上來說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加上這次都總共只見過四次吧？」
平和島靜雄歪了歪頭，思考著：「唔……是直覺吧。」
我：「……」所以說越單純的生物直覺越准的意思？
「而且……」金發青年看向我，表情帶著點認真，「你和我小時候對我很好的一個大姐姐很像。」
「哎？」我一愣。
不過我沒愣神多久，因為我的手機開始頻繁地震動起來。
我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先拿起手機來看。
果不其然……是五條悟的信息轟炸。
五條悟：【這明顯是不懷好意了吧！】
五條悟：【陽菜你說句話啊！】
五條悟：【偷腥貓.jpg】
我：「……」嗯，這個偷腥貓的表情包上的貓咪還挺可愛的，存一個。
我無視信息，放下手機，繼續看向平和島靜雄，詢問道：「你介意和我說一下那個大姐姐的事情嗎？」
「嗯……那都是小學的時候的事情了。」平和島靜雄慢慢敘述著，說得很簡略，「那個大姐姐是便利店的店員。我小時候因為經常帶著傷經過那邊，她誤以為我身體不好，所以送我和我弟弟牛奶喝，很溫柔地鼓勵我……」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我耐著性子等了等，沒等到後續，於是開口詢問道：「然後呢？」
「然後……有一天，我看到了那個大姐姐被欺負……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利店已經一片狼藉了。」
對方沒有說太多，但是我也大概能想像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對自己很好的大姐姐被欺負了，那肯定是一瞬間暴怒暴走了……但是暴走之後，自己的力量也會傷害到自己重要的人。
想必這個大姐姐也被弄傷了，這個肯定給了小時候的平和島靜雄不小的打擊……所以對於我的信任，是有一部分在我身上移情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像是氣質像還是長相像了。
不過便利店啊……我媽媽當時在池袋的時候，也是在便利店打工的，而且我依稀記得當時我才六歲吧？媽媽的便利店出事，她還受傷住院了兩天，手都打了石膏，一個月才好……嗯？等等？
便利店的大姐姐、和我長得像、受過傷、算一算年齡，平和島靜雄比我大四歲，我六歲的時候，他十歲，的確是小學的年齡……嘶——！
「那、那個……靜雄啊。」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一些，「你說的便利店，是西池袋五丁目上的嗎？」
「哎？你也知道？」
「嗯，我幼兒園的時候是在池袋的……」我低下頭，掩飾性地用微微顫抖的手又灌了一口水。
八九不離十了……是我媽！結果是我媽媽啊！
因為這個信息量過大，衝擊力過強，我現在腦子都一片空白……哎？我找平和島靜雄原本是為了什麼來著？啊，對，是懷疑他是天與咒縛……
「兩位客人，你們的壽司到了——」
「……」我抬頭看著這個穿著壽司店服務員的衣服、笑容燦爛、手裡還端著一盤壽司的白發少年，原本終於運轉起來的腦子又卡殼了一下，「……悟君，你在干什麼？」
「我來提醒你一下我就在邊上呢。」
我面無表情地起身，拿起一份壽司，塞進對方嘴裡。
白發少年一閉上嘴之後臉就立馬皺了起來，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夠酸吧？」我微笑道，「酸不死你。」
第44章 有無相生
五條悟的突然出現讓我從「我的家養寵……不是, 我的朋友的童年白月光竟是我親媽」的震撼中抽離出來，開始回歸正題。
「哎？認識的人嗎？」平和島靜雄對於突然出現的白毛顯然也是有些懵的，看著我, 目光帶著疑問。
「嗯……這是我的朋友。」我抬手扶額，「你是不是還有湯姆先生那邊的工作，我今天問的事情差不多了, 就到此為止吧。如果有什麼後續的消息和問題我會和你說的。」
今天的事情我也得消化一下……畢竟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平和島靜雄不疑有他……或者說我總覺得這家伙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我。
不知道是因為太信任我還是單純地不想動腦子。
總之，他聽我那麼說就乖乖地離開了。
我則是面無表情地看向五條悟，對方看過來，目光很是無辜。
「夏油呢？」
「他幫忙和壽司店店員聊天, 好讓我偷偷地借了店員的衣服。」
我：「……」很可以啊你們。我還以為夏油君會沉穩點……啊，也對, 畢竟是和五條悟是摯友的。
「壽司結過賬了嗎？」
「我付錢了再拿來的。」
「……」在奇怪的地方倒是挺禮貌的。
我走出卡座後腳步一停，倏地扭頭又看向五條悟, 對方用帶著疑問的表情看過來。
我沉默著伸手抽出他夾在上衣口袋上的墨鏡, 給對方戴上。
五條悟愣了一下, 抬手用食指扶了一下墨鏡。
「現在和我一起去跟店員以及店長道歉。」
對方拖長了語調應聲：「好——」
我：「……」這個時候那麼乖有什麼用啊！
——
我按著這兩個混賬男高中生對賽門和店長誠懇地道歉，賽門滿臉微笑地說沒有事。
這個時候我慶幸帶兩人是來自己喜歡的店裡, 和店員他們都好說話。
而在道歉之後，我特意要了一間包廂，把兩人叫過去坐下了。
「夏油，我以為你是那個靠得住的孩子！」我用帶著點譴責的目光看向對面的黑發少年。
「……」夏油傑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後，敲定了自己的回答, 「那就當我不是吧。」
我：「……」總覺得這家伙嘴皮子變得厲害起來了……到底是因為練起來了, 還是因為現在變得更熟了所以開始暴露了？
「從目前的跡像來看, 你的那位朋友基本上就應該能確定是天與咒縛了……對吧，悟？」
「嗯。」五條悟顯得興致缺缺的樣子，「我有些討厭天與咒縛了。」
夏油傑：「……你在鬧什麼脾氣呢？」
「先別管天與咒縛了！」我揮揮手，表情變得凝重，雙手十指交叉握住擱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往前傾斜，聲音都放低了一些，「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詢問你們——你們是男孩子應該判斷比我更准，覺得靜雄說起的那個大姐姐，算不算他的初戀？」
兩人皆是一怔，然後對視了一眼。
夏油傑在認真答題：「光從他說起的事件的話，不一定是初戀但是的確是有好感吧？的確男生尤其是年幼的時候容易對比自己年長一些的女性有好感……呃。」
而另一個人在胡攪蠻纏：「等一下，你一開始不是因為懷疑你朋友是天與咒縛的情況才叫我們過來的嗎？你這麼在意這個問題干什麼？」
「因為這個問題更重要一些！」我咬牙，低下頭抬手扶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認識他的初戀，而且很熟。」
我這話一出，場面有一瞬間的沉默。
接著便是兩人帶著點震驚的話語。
「不會就是你吧？」
「可是年齡根本對不上啊……」
「你們也真敢想。」我瞪了兩人一眼，繼續露出糾結的表情，抿了抿唇，沉重道，「那是我媽！」
五條悟：「……」
夏油傑：「……」
兩人在沉默了半晌後，紛紛從思索的表情逐漸變得恍然。
五條悟：「啊……」
夏油傑：「哦……」
一時之間，場面陷入寂靜，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五條悟。
「所以陽菜你也成為替身了啊……」五條悟若有所思。
我：「……你是怎麼能想到那個地方去的？」
上次野崎帶給他的印像就那麼深刻，要一直用這個詞才甘心？還是說至今為了他被當做是野崎的替身而耿耿於懷？沒必要吧！
夏油傑干笑兩聲，看向我：「那陽菜你要告訴平和島這件事嗎？」
我抬手捂住臉：「看情況吧……我還要回去問問媽媽確認一下……」
「……不，我是指天與咒縛這件事。」
「……哦，這個啊。」
雖然一不小心得知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好歹最終搞清楚了平和島靜雄的確是屬於天與咒縛的情況了。
每一個天與咒縛的案例都是特殊的，就像是伏黑甚爾是絕對的零咒力導致身體絕對的強化，但是因為這肉體強化到了臨界點了，他能看得到咒靈。
平和島靜雄應該算是沒有到絕對的類型？他看不到咒靈。
「不過光是知道這件事也沒有用啊……他又不可能去當咒術師。」我單手托腮，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指著櫥窗外道，「你們看，就他這個一暴走就揍人的情況，上任第一天就肯定先把要保護的普通人給揍得比咒靈下場還慘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動作一致地同樣單手托腮一起看外頭：「嗯，的確……」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吧……」我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這件事情不算什麼好事，知道了也沒有用……他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保持現狀。」
「陽菜你對平和島很好啊。」
「是不是有點好過頭了？」
「唉。」我嘆了口氣，一臉惆悵，「最重要的是，跟普通人說咒術界的事情太復雜了，我就算是說了他也聽不懂啊。」
兩人：「……」
——
普通人中有咒術師天賦的人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
就像是夏油傑、七海建人、灰原雄都是普通人中被挖掘然後去高專讀書的。
這點我倒是不反對，畢竟從小就能看到咒靈的話，必須要學會點什麼自保……而且這種特殊性決定了他們也需要有咒術師的環境，可以和同類交流。
像是平和島靜雄這樣子本來就看不到咒靈的，我覺得就沒有關系了。
他現在的生活挺安穩的，挺好。
只需要挑個合適的時間和他說明他不是異類、只是比較特殊，讓他不要陷入自我厭惡的情況中就可以了。
這也算是搞定了一件事，我謝過兩人之後准備告辭，對於五條悟非要送我回去也沒有拒絕，剛好我也想問他一些事情。
「所以……靜雄他有可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怒氣嗎？雖然說這是一種代償……」
「唔……還是有可能的吧？不過這種需要他自己去練出來了。」
「你這話說的簡直跟沒說一樣啊！」
「那你要告訴他你媽媽就是他初戀嗎？」
「……別用那樣子的句式，聽起來真的怪怪的。」
五條悟在那裡質疑著：「他的確說了你很像……所以是有替身的成分在的吧？」
「……」我腳步一停，側過身，抬手抓著他的手腕，抬頭看他，語重心長道，「悟君，答應我，以後別和野崎一起玩，也別去看他的漫畫。」
站在那裡的白發少年聽著，點了點頭，然後忽然低頭彎下腰來湊過來，動作十分自然地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好。」對方貼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陽菜你也應該有點自覺啊。」
……哎？
等等……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還在愣神之中，而做出讓我陷入此狀態行為的白發少年則是松開手，朝我一笑之後就走了。
「……哎？」我站在原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所以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了嗎？！
——
我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之前的那個吻可以說是對方回敬的，但是這次……而且什麼自覺？
到底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失去了一段記憶了嗎？
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我都要誤以為對方是覺得我們在交往了。可是介於這個人是五條悟……導致我覺得可能有什麼我目前沒有想出來的未知道路。
因為這個問題對我而言都有些太難了，我決定暫時先擱置，然後先問問媽媽過去的事情。
【啊……的確是有這麼回事的。不過我並沒有被那個孩子傷到啊，說起來當時我被一群小混混欺負，是那個孩子救了我呢。其實我還想感謝一下那個孩子的，不過後面他就不從那邊路過了……怎麼了？你去池袋的時候有人和你說這件事了嗎？】
我斟酌著言辭：「呃……某種程度上來說，我見到當時那個救你的孩子。他似乎一直為當時傷到你這件事情而內疚。而且似乎有些誤以為你被便利店辭退是因為他。」
【哎？完全不是啦。不是因為被辭退，而是因為你爸爸升職了我們搬家了而已啦，具體說起來還是因為你呢。】
「……哎？和我有關系嗎？」
【當然了！你那個時候和幼兒園其他的小朋友打架被孤立了，我想著給你換個環境。】
我：「……」哎——有這麼一回事嗎——？
【如果再見到那個孩子，你記得跟我向他道聲謝啊。】
「我會的，媽媽。」
掛掉電話之後，我長長地吁了口氣。
也好——媽媽的態度是這樣子的話，我回頭和平和島靜雄說一聲吧。
我盯著手機片刻後，正准備放下，手機響了起來。
我接起來之後，傳來了一個一聽就讓人覺得不爽的聲音：【喲，小陽菜~聽說你今天去池袋了？怎麼不順道來新宿到我這邊坐坐啊？好歹我上次可是幫了你很大的忙而且優惠價給你情報的吧？】
我沉默了片刻後，誠懇問道：「你好，折原君。請問我可以出三倍價格買你閉嘴嗎？」
【這是利用完就丟了嗎？好無情啊——】折原臨也的聲音拖長了語調，仔細聽覺得還帶著一絲笑意，【你今天是去見小靜了嗎？】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不問我怎麼知道的嗎？】
「你和靜雄說我陷入危險讓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早就料到我會去見他一次的吧？」我冷靜道，「還有，你其實是因為發現了靜雄的情況很像是我當時准備對付的敵人才會那麼說的吧？」
【哎——小陽菜你好多心啊。】
「對你的話，反正以最惡意的揣測去揣摩，就八九不離十了。」我開口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干什麼？」
【不能是單純地找你寒暄嗎？】
我冷笑一聲：「呵，就你？」
【……】電話那頭詭異地沉默了幾秒，然後繼續響起聲音，【說起來……小陽菜你現在是不是和咒術界走得特別近？】
這個家伙也知道啊……啊，也是，畢竟是情報販子。
都有盤星教那種崇拜組織了，一直和這種類型打交道的折原臨也也不可能不知道。
我沒有回答，而折原臨也鍥而不舍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只是作為一個關心你的熟人想特意提醒你一句，和那邊走得太近對你不太好啊。你畢竟是普通人而已……啊，除非你是想嫁入咒術世家……不過身為普通人嫁過去恐怕也不會幸福的吧？就我所了解，高專的某位老師他的普通人妻子就快崩潰了，正在和人鬧離婚呢。】
我：「……你是前來送傳閱板的隔壁家大嬸嗎？」還一股子家長裡短的八卦味道……
【反正我就是提一句，聽不聽在你。我一直把你當對手，還沒扳回一局呢，自然不希望你直接從棋局上消失啊。】對方說得模棱兩可的，接著話鋒一轉，【對了，你一直很關心小靜對吧？】
我眯起眼：「是又如何？」
【哇，生氣了嗎？明明你和小靜只見過幾次，加起來相處的時間都不超過6小時吧？你這算是什麼詭異的情感？他是你的散養寵物大猩猩嗎？】
「喂！」我不滿地出聲，「你在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再不濟也應該是……棕熊之類的吧？」
【……所以不反駁是散養寵物麼？】折原臨也的聲音都詭異地卡頓了一下，【那下一則消息你應該很感興趣了。】
我直覺裡面有坑，可是我的確很想知道，只能不感興趣地回了一句：「什麼？」
【你現在對咒術界很熟悉了對吧？那我說的內容你應該能明白了……有一個有自我意識的特級咒物愛上了小靜，並且發了瘋似的想要占有他哦~！】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夜蛾老師，你的臉色很差啊，怎麼回事？和你老婆吵架了嗎？」
「喂，悟……」
夜蛾正道：「……你們怎麼知道？」
五條悟：「……居然是真的嗎？」
夏油傑：「……很抱歉，夜蛾老師。」
「咳，接下來的事情和我完全無關。」夜蛾正道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吸引回幾人的注意力，「你們今天去池袋了？悟，你翹了任務了。」
「嗯，因為我要去和陽菜約會嘛！」
夜蛾正道用帶著點震驚的目光看向另一個人：「……傑你也是？」
夏油傑：「……」
「算了，我不管你們這個……這個是宮村小姐的管轄範疇了。」夜蛾正道把話題扯回來，「既然你們去過池袋了，那接下來的任務你們看你們誰接吧……池袋出現了一個特級咒物，它叫做【罪歌】，是一把日本刀的樣子。」
夏油傑和五條悟皆是一怔，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夜蛾正道繼續說著：「這把刀已經衍生出了自我意識，並且會以血液為媒介，入侵普通人的身體、直接可以操縱普通人。而被操縱的人會在罪歌的操縱下拿著刀具砍其他人，以此方式往下繼續繁衍。」
「原來如此……就跟喪屍一樣能夠迅速感染開來，而且分等級高低對吧？」
「這個模式更像是吸血鬼吧？被咬了就要聽咬了的那個人的，還分世代……」
「不要在那裡開玩笑了！」夜蛾正道的語氣都顯得有些凝重，「【罪歌】是母體，被砍傷的人是孩子，而這些孩子會同化更多的孩子……這種速度下去，受害者只會成倍增加，用不了多久整個池袋淪陷都有可能。」
「我之前說了，【罪歌】是有自我意識的刀，它寄宿在人類身體裡作為掩飾，很難被發現……而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找到母體，回收【罪歌】！」
第45章 南柯一夢
「……哎？」折原臨也的話讓我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幻聽, 「你說什麼？」
【我只是好心來提醒一下，更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啦！】
這個狗東西明顯不想要多說，我眯起眼睛, 忍住追問的衝動, 掛掉了電話。
如果是特級咒物的話……既然折原臨也知道了沒理由高專那邊不知道。
啊, 說起來, 剛剛七海建人交上來的作業《關於對dollars最近出現的砍人魔系dollars成員傳聞的調查報告》中倒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最近池袋最大的新聞也就是出現的砍人魔回歸事件吧？
啊……等等, 難道就是因為高專那邊知道, 所以折原臨也才會特別打電話來告訴我我遲早會知道的事情嗎？這家伙又有什麼目的？
在我陷入思考的時候, 宿舍的門被打開，鈴木一葉哭喊著跑進來了。
「嗚哇哇哇陽菜——」
我被嚇了一跳, 扭頭看她：「怎、怎麼了？」
鈴木一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上來：「你聽我說啊——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大帥哥！然後去搭訕了！」
我抬手按住對方的額頭推開讓她和我保持距離，一臉遲疑：「所以……你這是喜極而泣？」
「才不是！」鈴木一葉吸吸鼻子, 「那個大帥哥言行都有些幼稚，我就當是童真了, 男人單純點沒什麼……可是最後我發現他其實還是個小學生啊！而且才五年級！一個小學生長那麼成熟個子目測都有一米七五了你說這像話嗎！？」
「……」我不由得憐愛地擼了一把對方的腦袋,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這的確挺不像話的，不過人家孩子發育太好，總不能去怪人家基因以及人家父母的照顧吧？
「說起來……現在的男生的確都看著普遍早熟。」鈴木一葉接過我遞過去的紙巾擦了一把，吸了吸鼻子, 眨眨眼道, 「我還記得陽菜你的男朋友也是才十六歲就有一米九……」
「十七！是十七！別因為你搭訕了一個小學生就擅自給我把年齡改了！」我下意識地有些激動地反駁了，反應過來後一怔。
……哎, 難道說……我潛意識裡, 已經默認對方就是我男友嗎？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也怪不得人家會表現成那樣子。
也許……下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該問問他。
可惡, 還得想想用什麼好的說辭！總不能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誤以為我們兩個在交往了」之類的話吧！
萬一搞錯了會顯得我自己有些丟人！萬一沒搞錯之後的氣氛就會變得無比尷尬了！
「啊對了，陽菜，剛剛在走廊上碰到了藤原學姐，她讓我告訴你Miss東大的復賽在半個月後，你記得准備一下。」
我：「……」草！我忘記還有這件事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
「砍人魔事件最早要追溯到五年前，那個時候是死了一對古董店的夫婦。當時大家只以為是精神失常或者報復社會的人，凶手並沒有抓到。最近又出現了好幾期砍人魔傷人事件，但是沒有死人都只是受傷，警方覺得是模仿作案。但是我調查了一下，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七海建人將電腦屏幕轉向自己的兩位前輩的面前，「所有的傷人者事後都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而且根據受害者的說辭，砍人者的眼睛都是血紅的……」
五條悟：「喪屍！」
夏油傑：「吸血鬼啦！」
「請兩位前輩認真一些！」七海建人面色不虞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繼續自己的事件闡述，「而且有一個值得注意的點……那就是砍人魔經常會出現在網上。聊天室、論壇都有。」
五條悟：「七海你最近很囂張嘛！」
夏油傑：「七海，我想問一下，你是之前就調查過這個事件嗎？」
七海建人冷靜回答：「嗯，因為這是這周宮村前輩留給我的作業。」
兩人：「……什麼！？」
在一旁聽著的灰原雄舉起手來。
七海建人朝他的方向一指：「好，灰原可以發言了。」
灰原雄放下手，面露詫異：「宮村小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
「不，宮村前輩給我的作業是寫篇關於池袋的一個網絡形成的特殊幫派dollars的報告。不過最近最大的事件就是傳聞砍人魔是dollars的人，所以我就選擇這個作為課題寫了。」
其他三人：「……」你最近都是在干些什麼不明覺厲的事情啊？
不過七海建人收集的資料的確很有用。
起碼幾個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人立馬就能總結出一些內容來。
五條悟抬手比劃了一下：「所以……這個特級咒物會上網啊？這也太與時俱進了吧！」
「應該說是學習能力很強的咒靈吧……聊天室裡的那些語言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一直在那裡喊著【母親】，應該是受到母體的驅使在那裡繁衍……而且是有目的的繁衍。」
「順著那些【孩子】去抓就可以了吧？」五條悟站了起來，「那就現在出發吧。七海，資料發一份給我和傑。」
夏油傑跟著站起來：「這件事要告訴陽菜嗎？」
「我已經發給宮村前輩了。」七海建人說完之後，發現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微微皺眉，「這可是我的作業，當然要交給宮村前輩過目打分了。」
夏油傑：「……這已經不是前輩是老師了吧？」
五條悟：「如果你要改口喊陽菜老師的話，是不是對我的稱呼也要改了？」
當然，七海建人是絕對不會改稱呼的。
等夏油傑和五條悟走後，他才收拾好資料，看向旁邊欲言又止一臉糾結的灰原雄：「怎麼了？」
「我就問一個問題啊，七海……」灰原雄試探性地問道，「你應該不會加入吧？」
「啊？」七海建人皺起眉頭，反應過來之後露出了譴責的表情來，「你在想些什麼！」
灰原雄松了口氣：「不是就好……倒不是我不支持你，只是覺得你和兩位前輩比起來，競爭力有些小……」
「你想得也太多了吧？而且這段關系是宮村前輩在主導吧？」七海建人微微蹙眉，遲疑著開口道，「我覺得……宮村前輩和兩位前輩交往，應該是有想從他們身上學習什麼。等學完了或許就會分手了。」
「哎？」灰原雄一驚，「為什麼那麼說？你聽宮村前輩說過什麼嗎？」
七海建人抬手摸摸下巴：「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東大的時候，看到有個英國留學生被一個中國留學生甩了，他哭著大喊【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和我交往的，你只是想在這一堆日式發音中保證自己的英語不被帶歪而已】。」
灰原雄感嘆：「哇……那那個英國留學生的日文可真好。」
「不，他說的是英文。」
「七海你現在英語變得那麼好了嗎？！」
「不，是當時宮村前輩就在旁邊，跟我翻譯的。」七海建人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並且她是笑著說的，還是這種情況其實挺頻繁的。」
灰原雄：「……」夏油前輩啊——！你一定要小心啊！五條前輩就算了。
——
我看完了七海建人的報告，給對方圈出了幾個問題然後再把郵件發過去，同時也詢問了一下這個砍人魔是不是和詛咒有關。
七海建人直接給我回了電話，告知了我這個砍人魔很可能是和一把叫【罪歌】的特級咒物有聯系。同時也讓我不用擔心了，這個已經是高專的任務、交給五條悟和夏油傑去處理了。
我聞言也安心了不少——回收特級咒物照理來說只需要一個特級咒術師就夠了，這次兩人都去了那肯定是屬於加急任務，應該可以很快搞定的。
不過……根據折原臨也說的話，這把特級咒物真的愛上了平和島靜雄的話……哎？這是屬於人外嗎？這個審美是怎麼來的？看人性格有多單純嗎？
我這麼想著，去查了查資料，順便登錄了dollars內網看一看。
dollars是一個組織的名稱，是池袋最大的獨色幫。其實最初是個匿名的網絡社群，後來在折原臨也的推動下擴大到了一定的規模……我當時和折原臨也起的衝突也是因為這個。
不過因為這個是絕對匿名，加入這個幫派沒有規則沒有約束，所以這個組織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同樣也有著很多消息情報來源，所以我並沒有退出這個。
而且就這個社群寫社學會相關論文的話資料太足了！
我一直把這個組織當做我的論文保底的，如果沒有更合適的新課題，那就寫這個！
而我這麼一登錄，也看到了內網裡最新的情報。
發帖者為【罪歌】。
帖子的內容清一色的為……重復了無數遍的【我愛你】。
密密麻麻的刷屏字體之中，我看到了中間夾雜著的偶爾閃過的平和島靜雄的名字。
我一怔，趕緊根據七海建人的報告上寫的聊天室地址登錄進去，剛好看到了最新的刷屏。
發帖者是用著一個女性頭像的名為【罪歌】的人。
對方依舊在不斷刷屏，只是刷屏的內容沒有那麼單一了。
而是……
罪歌：【想愛，最強的人】
罪歌：【要，變強】
罪歌：【所以要，繼續砍】
罪歌：【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接下來又是刷屏的和愛相關的話語了，聊天框都是血紅色的，一種血腥露骨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個真的……看著就覺得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在這裡發瘋。
不過大概能感受到了對方的邏輯了……因為想要讓自己變強，所以想要控制更強的人，所以要砍更強的人。
對於這個叫做【罪歌】的咒物來說，砍人也許就是愛人吧。畢竟是刀嘛……
……嗯？等等？這樣子一來，她瞄准平和島靜雄，是因為靜雄是池袋最強吧？
但是現在五條悟他們過去了，那該不會更換目標……呃，我在想什麼呢？
愛平和島靜雄那是正兒八經地讓自己跟著變強，愛五條悟或者夏油傑的話……面臨的大概就是要麼自己全滅或者被永久封印、要麼反過來被控制的下場吧。
這個刀有自我意識就代表她有思維，還想努力變強就代表著她想好好活著，不至於那麼想要自己找死。
不過……我還是去一趟池袋吧。
我拿起車鑰匙，跟癱在床上吃薯片的鈴木一葉說了一聲，出門了。
總覺得……還是得去看看比較好。
——
與此同時，在池袋——————
那頭兩位一年級聊天聊得跑偏到宮村陽菜身上了，另一頭真正和宮村陽菜關系更緊密的兩個人話題倒是頗為正經的。
「看樣子子體的刀就是普通的刀具沒有任何被同化的跡像呢，寄宿對像最主要還是人……寄宿者體內的詛咒能被祓除嗎？」
「看著似乎挺難的呢，感覺是從根本上被改造了……抓一個回去問問硝子吧。」
「那種事情可以等找到罪歌再說，不然不從源頭上解決的話，現在將詛咒祓除也沒有用。母體依舊在蟄伏嗎……」
「也許可以利用誘餌。那是最快最方便的行動吧？」
「你是指論壇上罪歌指明說的平和島靜雄嗎？那這件事你自己去和陽菜小姐說。」
「不要，陽菜肯定會生氣的……說起來我才是最強啊？為什麼這個刀不來愛我呢？」
「……我覺得這個刀雖然有自我意識但還沒有那麼人性化，應該沒有那麼想要自殺。」
兩人為了提高效率尋找母體，直接分頭行動了。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五條悟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喲，你好，五條君。或者稱呼你為人類最強更合適？】
五條悟聽著電話那頭明顯經過處理的電子音，眉頭一皺：「你是誰？」
【我只是一介無名小卒罷了……我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的。】
「哎——完全不認識的人上來就和我說要做交易什麼的，挺令人怕怕的啊。我女朋友說了不能和陌生人說話。」
【您還真會說笑……啊，你說的女朋友難道是指宮村陽菜嗎？你是不是搞錯了？像是宮村陽菜那種性格的話，是絕對不會找咒術師當男友的啊……啊，也對，是因為你和她有著身體上的牽扯還沒有徹底解決，所以她才會答應你吧。】
「……嗯？」五條悟神色一肅，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想說……宮村陽菜她一貫很聰明也會尋找最優解，我這邊有些消息可以解決你們現在的困境哦。不過你們目前也沒有互換了吧？果然還是不找到互換的原因比較好吧？這樣子的話，只要有著這個牽扯，她就不可能和你完全斷開關系……啊，不過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添了一絲訝異。
【你真的了解她是什麼樣子的嗎？她的喜好、想法、理想抱負、最深處的欲望……你到底是喜歡她本身，還是她表面顯露的假像？還是……因為你們的牽扯過深，才導致你有錯覺呢？】
五條悟沒有出聲，而電話那頭也像是終於說完了，添了一句：【如果你想徹底解決的話，我這邊有情報……當然，如果你想徹底不解決的話，我這邊也能幫你銷毀這份情報，向宮村陽菜隱瞞。那就這樣子，打擾了~】
對方一股子說完了准備掛電話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機械的電子音都泄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啊對了，提醒一下，她最喜歡的花是紫陽花。】
五條悟沒有再聽下去，直接掐斷了電話。
——
我到了池袋之後也沒想著亂轉，拿出手機准備聯絡人。
在翻開通訊錄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想起上次直接喊夏油傑沒喊五條悟之後對方的抗議，撥打了五條悟的電話。
反正兩人都在一起，打給誰都一樣……
五條悟沒有多說什麼，讓我呆在原地不要亂走他過來找我。
我照做了。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來的時候手裡還捧著一大束紫陽花。
對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除了大晚上戴著個墨鏡顯得有些奇怪……不過池袋比這奇怪的裝束多了去了。
我甚至能聽到站在我邊上的少女們興奮地在那裡討論和低聲的尖叫。
唔……的確，五條悟從外表上來說，真的是相當能欺騙人……或者也不能算欺騙？
其實性格也還好……他雖然愛玩愛折騰了一點，但是不會觸犯當事人的底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有些過於活潑了，但是不介意的人的話不會覺得有什麼。
其實這樣子的條件他真的想要找的話，絕對不可能缺女友的……嗯？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喜歡紫陽花？我應該沒有和他說過也沒有表露出來過吧？
「謝謝……」我伸手接過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怎麼忽然想到送我花？」
「突然間想到的。」五條悟一笑，低頭看我，「陽菜你不喜歡嗎？」
我看向手裡的花，臉上帶笑：「倒是沒有……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特殊日子，我還是第二次在普通時間裡收到花。」
五條悟：「……第一次是誰送的？」
「啊……久我君……就是現在收留天內的那位我的留學生朋友，他曾經送過我花，是曇花哦，我很喜歡。」我回憶起來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一些，「因為曇花開花時間很短，而且是在半夜才開，很快就會謝了。所以我曾經特意等到凌晨一點多就為了蹲守曇花花開……」
回憶起當時的等待和激動，我的語氣都多了幾分懷念：「然後趕緊趁著新鮮摘下來，按照久我君給我的食譜炒了一盤……很香很好吃哦。啊，煲湯也不錯。」
「……那你喜歡紫陽花嗎？」
「嗯？很喜歡啊。除了能吃的花之外，我最喜歡的了……說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花的？」
「陽菜。」五條悟突然出聲道，「我們是在交往嗎？」
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對方，遲疑地開口道：「我們在交往……嗎？」
我其實稍微有些緊張。
這個猜想之前隱約有，真的遇上的話不知道怎麼說……我只有拒絕別人告白的經驗，可沒有這種經驗啊！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眼前的白發少年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忽然笑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了。」
第46章 一虛一實
我之前想過, 是不是有可能對方誤以為我們是真的在交往……
但是介於我從頭到尾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說過身體互換的時候假裝交往，而且這個人一直沒有什麼邊界感，所以我以為只是自己因為對對方產生了些許好感、從而過於敏感了而已。
哪怕是那個稍顯怪異的親吻……這家伙在最開始也干過類似的事情啊。
我剛剛的態度也很明顯地表示出來了自己並不認為在交往了……所以這個「我知道了」, 應該指的是「知道了我們沒交往」的事情吧？
這件事情這樣應該算是過去了吧？
不過……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或者說, 從剛剛見到對方的第一刻起，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無論是送花、還是對方體現出來的這個情緒, 都感覺很……
可惜我的愣神已經錯過了最佳詢問對方的時機, 五條悟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模樣，開始說起了正事來：「你已經了解了【罪歌】事件了嗎？」
我回過神來：「嗯……大概能明白。你們能根據咒力的殘穢找到母體嗎？」
「這個城市裡已經有了成百說不定上千的感染者了，要根據殘穢追蹤比較困難……所以最好是需要有誘餌。」五條悟說著看向我, 「也許這件事也需要你的幫忙。」
「你是指靜雄對吧？」我嘆了口氣，抬手扶額，「行，我等一下聯絡他一下試試……嗯？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對方收起臉上的驚訝, 「我還以為你不會同意呢……」
「你在胡說什麼呢？靜雄又不是理子那種需要保護的，他堅強得很。」我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打電話給平和島靜雄。
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我懷疑可能又是對方的暴走時間, 所以掛掉電話之後給對方發了一封郵件。
「搞定！看看他什麼時候回復我吧。」我單手打字發送完畢之後抬頭看五條悟, 將手機放回包裡, 換了一只手拿著花束, 「你從哪裡知道我喜歡紫陽花的？」
對方一下子皺起眉來, 還無聲地嘖了一聲，帶著點嫌棄的感覺：「從一個不懷好意的人那裡。」
「啊？」
「不說這個了，你為什麼喜歡紫陽花？」
「因為我出生在夏天而且喜歡夏天吧？而且紫陽花很可愛, 顏色也不固定, 品種很多, 可以自己培育調出自己最喜歡的顏色……我在自己家裡都種了不少的，改天你可以……」
我那一句「改天你可以來我家看看」的話卡在喉嚨裡停住。
糟糕，說得有些順嘴了。
「嗯？可以什麼？」
「……沒什麼，改天我可以拍照片給你看。」
五條悟沒打算讓我敷衍過去，指著我道：「等一下，你剛剛明明說得是【你】吧？臨時改口了吧？」
「不要拘泥在這種事情上了。」我正准備想著什麼樣的借口的時候，手機的郵件提示音響起了。
我下意識地摸手機拿出來一看——啊，不是我的……
我看向五條悟，對方正低頭看手機……然後幾秒之後，他看向我，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傑和平和島靜雄打起來了。」
我：「……哎——！？」
——
我一直覺得夏油傑應該是比較沉穩的那種類型。
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五條悟太跳脫了，對比之下給我的錯覺。
我和五條悟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還不止兩個人，是三個——還有一個一身黑戴著黃色頭盔的女子。
我看到人眼前一亮——那是池袋活生生的都市傳說無頭騎士啊！
唔……等等，之前的話我只會以為是傳聞，但是現在都見識過詛咒、咒靈和咒術師了，所以這個無頭騎士是……
「悟，那位無頭騎士是咒靈嗎？」我小聲地詢問道。
「不是。」五條悟說完之後露出思考的表情，「不過她的確沒有頭。」
……池袋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我不知道的？
如果我不是幼兒園就搬家離開池袋的話，說不定現在人生軌跡都要不一樣了。
我想那樣子的話，我的理想就不是當律師和法官，而是去從政，來當池袋的區長。
現在這個情況說是三人混戰也不為過。
看得出來是平和島靜雄和夏油傑在打，而那位無頭騎士是在努力地讓兩人休戰……當然沒有用。
也看得出來夏油傑留手了……也是有所顧忌吧。
我正想著怎麼讓這個明顯是自己人打架的情況停下，我身旁的白發少年已經上前了。
「等等，悟……」
「不就是讓這兩人停下嘛，交給我就行了啦！」
我沉默了片刻後，問道：「不是……我是想問，你們鬧出那麼大動靜，有記得放【帳】了嗎？」
五條悟：「……啊。」
……果然啊。
算了，反正池袋人民已經習慣這樣子了，這只是小場面。
在dollars的論壇裡池袋的怪談現像都已經是日常水經驗的帖子了。
——
半小時後，我們幾人又在露西亞壽司店入座了。
賽門是屬於今天第二次看到我了，顯得十分熱情，還說這一次半價。
但是介於現在太晚了我不吃東西、五條悟不吃那麼酸的、無頭騎士沒有頭吃不了東西……也就平和島靜雄和夏油傑兩人還能吃一點吧。
等入座之後我先把我這邊的兩人給介紹了一下，之後這位無頭騎士拿著個PDA快速打字介紹起了自己。
這位無頭騎士名叫賽爾提，身份是【妖精】，目前在池袋逗留是因為想要找到自己丟失的頭——沒錯，無頭騎士並不是沒有頭，只是頭本來就和身體分離，相當於以前一直都是提著頭過日子……然後頭被偷了。
現在的小偷真是什麼都敢偷！太猖獗了！
「不過賽爾提你確定你的頭就在池袋嗎？」
【嗯，隱約可以感受到。】賽爾提和我們交流著，【之前一次感覺已經很近了。】
「之前一次？」我回想了一下，猜測道，「是半年前的dollars集會事件嗎？」
賽爾提的肢體語言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沒錯，就是那次！你怎麼知道的？】
平和島靜雄還在那裡推薦我：「我就說了宮村她很聰明的吧？你的頭的下落也可以請她幫忙試試看的。」
我還有些納悶：「你之前怎麼沒讓賽爾提來找我？」
平和島靜雄臉上茫然了一瞬：「啊……忘了。」
「……不愧是你。」我贊嘆了一句，話題轉移，「關於這件事我們等一下談，我們先說一下砍人魔的事情吧……其實那個砍人魔不是人類，是一把妖刀。」
我說完之後，對面兩人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平和島靜雄指著賽爾提道：「啊，賽爾提已經告訴我了。」
這個時候一直安靜著的夏油傑也出聲了：「賽爾提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賽爾提看起來還有些扭捏，略顯遲疑，最後像是不太好意思一般，打出來了一行字：【因為那把刀是我男朋友的爸爸販賣的。】
我、五條悟、夏油傑三人沉默半晌後，同時露出了帶著不同程度的震驚和詫異，一致地發出了一個音節詞：「哈——！？」
說實話，我們一開始是想來找平和島靜雄當一下誘餌的。
夏油傑和平和島靜雄打起來也只是夏油發現賽爾提不是人類於是追擊騎著黑機車的無頭騎士、賽爾提本質上膽子不大嚇得加快速度跑了、終於追上的時候被靜雄誤以為是對賽爾提不利於是出手，說開了就好了。
但是我們萬萬沒想到，今晚，最大的突破口在這裡。
雖然……
「哎？賽爾提小姐你有人類男朋友？這就是人外嗎？」
我和夏油傑兩人保持著笑容，一人給了五條悟一肘擊。
不過其實知道了這個大消息之後……也沒啥用。
因為根據賽爾提的說法，她男朋友的爸爸把刀賣給了古董商「園原堂」……也就是五年前被砍人魔殺害的那對夫婦。
我隱約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不過沒有說出來。
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還在和平和島靜雄商量著讓他暫時當一下誘餌的事。
靜雄對於竟然有東西愛上他這點感到十分詫異，哪怕那只是一把刀，他也覺得很驚奇。
我聽著覺得頗為揪心，決定挑個合適的時候跟他說一下他當時念念不忘的那個大姐姐就是我媽媽，然後讓媽媽給他打一通電話，好歹解決一個心結。
這之後的事情，如果是按照之前的我應該是會參與的……但是介於今晚的那個有些微妙的小插曲，而且兩人並沒有讓我參與的意思……
更何況我明天早上一大早還有課。
星漿體事件那是因為當時我是被綁架的、已經被牽扯其中。之前也是因為互換……
「我已經大概明白了我們會互換的原因了。」我身側的白發少年開口道，「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我一怔，扭頭看他。原本有很多想問的，但是對上對方的蒼瞳的時候，又卡了一下，沉默良久後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不過我之前說的我會保護你這件事我是不會收回的。」
我一愣：「其實你沒必要……」
「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白發少年笑了起來，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得意的味道，「這是我對你的束縛。」
……束縛？
我看著他，沒有詢問，而是另外說道：「平時的話就帶著眼鏡吧，對眼睛負擔重。你不是最近在嘗試新的可以全天候開著無下限術式的方式嗎？那會挺累的，對自己腦子好點。」
「哦。」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我現在這樣子算乖嗎？」
「……嗯？」我收回了目光，「嗯……算是挺乖的吧。」
——
我覺得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有類似的經驗，感覺這種話題上書本也不靠譜。
我甚至不能和媽媽去說，因為她從我小學開始就和父親頻繁吵架，在我上大學後都已經和父親分居了。
甚至於當時為了幫野崎取材，我問過媽媽對於戀愛的看法，我記得對方當時的回答是……
【介於我的初戀就是你爸，而且我十八歲就有了你這件事來看……作為過來人，我的建議是多談幾次戀愛、一定要戴套、以及絕對不要為了男人落下自己的學業，總結就是男人靠不住。】
最後那句話媽媽倒是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和我這麼說了。
「我仔細想了想……我對五條悟確實有對異性的好感。」
【……那個，小陽菜，我沒有搞錯的話，你是在和我談心嗎？這個五條悟又是誰啊？】
「你少給我裝了，你知道咒術界的存在會不知道五條悟？說起來他今天有些不對勁，該不會也和你有關系吧？」
【你這是把我當成萬惡之源了嗎？我好冤枉啊——】
我嗤笑一聲：「在池袋發生的奇怪的想不通的事件都怪到你身上，十次有九次是准的，還有一次可能是你無意間促成的。」
【你真不愧是小靜的不掛名飼主。】
我：「……」這個寵物名號是落實了嗎？
折原臨也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抑揚頓挫的：【你這要告白的話也應該找當事人吧？大半夜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呢，真令人傷心——】
「如果這種事情對著當事人能那麼痛快地說出來的話，那麼戀愛就不會成為那麼多人的煩惱和難題了。」我單手托腮，嘴裡喃喃道，「啊……這麼說起來，忐忑和猶豫的確也是戀愛的表現之一。」
【……說實話，我現在開始覺得有點惡心了。】折原臨也的語氣變了變，【不過根據我對小陽菜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會和咒術師交往的。】
「……你這個人真的挺令人討厭的。」
【因為實話總是會令人討厭啊。更何況我覺得五條悟他喜歡的只是你的表像……】
「我知道，你是想說五條悟對我的好感只是因為身體互換事件中我所體現出來的寬容所給與的他的錯覺，實際上我性格裡對於自己熟悉的人的強掌控欲一旦被知曉對方會就想要遠離我了是不是？」
【嗯？什麼身體互換事件？我怎麼不知道？】
我用溫柔的語氣道：「跳蚤，不要嘴硬。」
折原臨也：【……】
雖然掌控欲這點，我其實努力克制了也改掉了不少了……
在這點上甚至要感謝折原臨也。
當年和對方對上的那次，忽然間讓我驚覺自己和對方在對於現狀和周遭的人擁有強掌控欲的相似點，一下子讓我警醒起來——而且我都不知道我的這個掌控欲是更好些還是更糟了，折原臨也是針對所有人類，而我這是針對親近的人。
甚至可以說越親近的人我這個毛病會越嚴重。
而且……我的這個掌控欲還不是針對單人的，也不是去試圖改變操縱對方……而是會想要知曉和了解對方身旁的所有，並且排除不安定因素。
就像是野崎至今不知道，他最開始那個老是夾帶私貨讓他畫狸貓的責編，是被我給投訴搞掉、給他換了個靠譜的新編輯、也就是現在的劍哥的。
所以……如果我真的和五條悟交往的話……我會控制不住對五條家、咒術界高層的那群傻逼、甚至整個咒術界動手。
因為我不太喜歡那麼多對自己戀人不利的不可控因素存在著。
他和這些牽扯太深了，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都是他的拖累和限制他的存在……但是重點是，這些事情，如果不是對方對我全然信任的話，我自己一個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且如果失敗的話……我覺得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現實上。
除非……我先做到這些，能以平等的位置站在他身旁。
但是感覺那樣子好累啊……我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在甚至都不能確定對方對我的喜歡到底到什麼程度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現在只是好感部分而已……
我想了一圈，覺得進行了一次自我說服，嘆了口氣，對著電話頭真誠地說道：「謝謝你，折原臨也，雖然你的確人很爛我也挺討厭你的，但是這一刻對我來說，你是個好人。謝謝！」
折原臨也：【……啊？】
我沒有過多解釋，道謝完就掛掉了電話，放下了手機，感覺心情舒暢了很多。
「啊……說起來，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我想了想，笑了一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算了。」
——
不過……雖然做了這個決定，但是池袋的事情我還是要管一管的。
「七海，要不要和我組隊？」在我給七海看修改完的報告的時候，我問道。
七海建人還愣了一下：「嗯？什麼？」
我解釋道：「就當是課外練習好了。跟著我看我用普通人的方法去解決這一次的罪歌事件，找到特級咒物罪歌。剛好我們也可以試驗看看，到底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特級咒術師的組合厲害，還是用普通人的方法解決起來更快。」
「好啊。」七海建人立馬應下，看起來頗感興趣，「我覺得這會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事件！」
「好！」我笑著應下之後，裝作不經意地試探性問道，「接下來是我的問題……【束縛】這個詞對於咒術師來說有特殊意義對吧？之前我也聽說過是天與咒縛……咒術師能對單人下束縛麼？這個束縛的範圍有多廣？」
七海建人：「啊，這是新的課題嗎？」
我：「……嗯！是啊！」
第47章 一驚一乍
「所以……灰原你也過來見習了啊。」
「是的！打擾了！」
我看著這個一臉元氣笑容出現的黑發少年, 面露理解——畢竟這個家伙一直是在擔心我和五條悟交往之後渣了他的夏油前輩，現在開始擔心七海也入局了但是覺得七海玩不過我。
有的時候，我很想看看對方的小腦瓜裡的劇場到底是怎麼演的。
總覺得那裡面的我要比現實更厲害的樣子。
「算了……你來也行, 七海，跟你同學說說我們這次要解決的問題。」我率先入座, 然後把收集起來的資料堆在桌子上，「然後——這些, 就是我們今天要看的資料。」
灰原雄盯著那個資料半晌，扭頭看七海建人，面上帶著點震驚：「原來你是真的來學習的……」
七海建人：「……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干什麼的？」
不過今天的主題其實還真的不是學習，而是針對罪歌事件的調查。
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是根據受害者那邊的那條線追溯過去調查的，而我的話……則是因為賽爾提提到的一點——當時的妖刀罪歌是賣給了古董商，而那家古董商之後就遭遇了砍人魔。
而那家古董商一家三口中, 當時唯一活下來的……就是只有十一歲的女兒, 園原杏裡。
「宮村前輩你是覺得是這位園原杏裡小姐知道罪歌的下落？」
「不……我懷疑罪歌就在她手上。」我一臉沉思狀說出自己的猜測來，「你們看啊, 如果真的是罪歌操縱了別人的話，它的本身欲望是【繁衍】對吧？就跟這次一樣, 是不會殺死人的。如果說當時它還沒徹底有自我意識或者沒控制好力道，那也不會只殺這一對夫婦……而如果是其他人為了搶奪罪歌的話, 那就不會留下活口才對。」
灰原雄提出了反駁：「可是當時她才十一歲。」
七海建人也提出異議：「但是如果罪歌在她手上, 為什麼現在才出現砍人魔的事件？」
灰原雄低頭看資料：「而且根據資料來看, 她後面一直安安靜靜地當個好學生吧……啊，是和我和七海同齡呢。」
「對，目前就是這點我想不大通……」我皺起眉頭, 喃喃道, 「看著這位園原杏裡的資料, 也不像是會突然引發這個規模事件的……還是罪歌失控？應該不會是罪歌現在的智商那麼高，都可以日常裝作普通人類了吧？」
「咒物做不到那種程度的，畢竟罪歌初始只是刀。」
「也就是說如果是其他咒物還是有可能的咯？」
七海建人思索起來：「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記得有一些特級咒物原本就是人類的一部分的，受肉之後的智商應該不比人類低吧？」
灰原雄立馬應和：「啊，就像是兩面宿儺！」
我一愣：「兩面宿儺？《日本書紀》中的那個鬼神？」
灰原雄回答我：「不，是真實存在的，據說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哦。」
我一下子get到了：「懂了，就跟JUMP漫畫裡作為背景板過去的故事時經常出現的反派BOSS……啊，說不定就是最後的BOSS！一般JUMP向漫畫的話，那就是最後這個BOSS受肉成功重新降臨世間……」
七海建人吐槽：「那主角是誰啊？」
灰原雄笑著接話：「難道是五條前輩嗎？」
他這一開口，我們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半晌過後，才像是被按了暫停的時間重新運轉一般，紛紛開口。
「不，那種開頭就是最強的主角畫了都沒人看的吧？而且根本畫不下去啊，又不是《一拳超人》那種。」
「的確……五條前輩哪裡都不符合啊。《一拳超人》的主角其實我覺得是傑諾斯哎。」
「而且性格太爛的成為不了主角吧？責編不會同意的。」
「唔……其實悟的性格還成啦。」
「……宮村前輩你的濾鏡是有多厚？」七海建人震驚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真的是兩面宿儺的話，要找出能讓兩面宿儺受肉的存在也很難吧？」
我想了想：「等一下，這樣子的話，那這個能接受受肉存在的人就是主角了吧？完美符合JUMP主角的設定啊，搞不好還要弄個一體雙魂，你最大的敵人就是你自己、關鍵時刻敵人還操縱著主角做了主角最不願意做的事情、或者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馳一類的事情，然後在主角萬念俱灰之下，他的人生導師一類的人站了出來，用自己的犧牲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嗯？你們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
七海建人：「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宮村前輩你會和五條前輩交往……現在感覺能明白一些了。」
灰原雄：「嗯嗯！」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你們在嘲諷我。」
這個就是我們查資料的插曲，整理完畢之後，我覺得需要去找園原杏裡當面看看，以及……也需要去來良學園看看。
我從五年前的砍人魔事件來看，是覺得那位唯一幸存者園原杏裡很可疑的……不過我還是覺得看資料來說她不會這麼做。
啊……難道說她愛上靜雄了？這也有可能啊……畢竟池袋這地方盛產奇怪戀愛。
我也是和賽爾提聊天了才知道了，半年前的dollars集會事件就是圍繞賽爾提的頭的事情開展。
托了對方給的信息，想著要不要順便幫人找一下頭以及更進一步了解事件的我，去把池袋這半年多來發生的大事件給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然後就發現池袋真是個神奇地方。
半年前那件事的起因經過因為事情過去了不值得一提……但是中間發生的幾件事值得一說。
有傻缺玩意兒愛上了賽爾提的頭還偷了出來、然後愛上頭顱的那個男生的姐姐愛著自己親弟弟……
愛上賽爾提的頭就當是喜歡人外算了，後面那個有點變態了吧！誰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啊！
而這個還不止如此。
還有愛上那男生的一個女生是個超級跟蹤狂，看到了頭顱之後被男生打了，男生誤以為她死了，然後那個變態姐姐過來幫忙處理屍體……當然那女生沒死，而且還整容整成了賽爾提頭顱的樣子，假裝是把頭顱接在了身體之上。
而這個提議，還是那個變態姐姐做的。
我怎麼想都覺得大受震撼，並且想要把這裡頭的所有人都送進局子。
同樣和我一起看資料的兩個後輩也大受震撼。
「人類還真是多種多樣啊……」
「是啊……雖然說戀愛這種事情是自由的……」
「我覺得我需要去認識幾個警察，他們一定會很喜歡能經常給他們創造業績的我。」我感慨了一句，然後把園原杏裡的資料拿了上來，「我要去見一下這位當事人詢問一些事情……你們誰陪我去，誰留在這裡整理資料以及作為後續接應？」
灰原雄第一時間舉手：「我陪您去吧！」
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我：「那我留在這裡接應好了。」
我對於灰原雄那麼積極有些意外，不過還是一點頭應下了。
開車前往池袋的路上，我還在那裡囑咐著注意事項：「如果園原杏裡不是持有罪歌的人，那就很可能會因為當年的事件已經是罪歌的【孩子】，或者被罪歌盯上了……在沒有確認之前，都不能先把對方當壞人看待，要客客氣氣的哦。」
「嗯，我會的。」坐在後座的灰原雄沉默了片刻後，喊了一聲，「宮村小姐。」
「嗯？」
「七海是我的好朋友，夏油前輩是我最尊敬的前輩，五條前輩……也是我的前輩。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要讓他們任何一人受傷嗎？」
我瞥了一下後視鏡看到少年睜著眼睛認真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一笑，用肯定的語氣道：「那是自然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腦補到哪裡去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做出他所擔心的事情，高專所有人都不可能因為我而受傷的……
「喂？夜蛾老師？怎麼了？」我接起電話來。
【宮村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後，開口道，【你是要把高專一網打盡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子，能不能提前告知一下讓我有個心理准備？】
我：「……」
呃，也許唯一會受傷的，就是夜蛾老師了吧！
但是他們不好好給孩子上課、孩子有想學的東西來找我了那是我的錯嗎！那分明是高專的錯啊！
……雖然還是對不大起這位夜蛾老師。
在到了池袋之後，我是先去來良學園找人的，得知園原杏裡請假在家。
倒是有兩個和園原杏裡熟識的同班同學還很關心地湊上來問我找杏裡干什麼。
我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撒謊說是遠方親戚，得知了砍人魔的事情之後擔心她過來看看。
既然不在學校的話……那就只能上家門去拜訪了。
希望這次能解決地比五條悟他們要快吧。
「說起來……宮村小姐你為什麼要和夏油前輩他們比誰先找到罪歌啊？」
「不是和他們比，而是……」我沉默了一下，笑了起來，「是我想試試看而已。」
——
另一邊————————
「所以……就是這個女孩子？」五條悟打量著。
被他拎著的長發少女在那裡大喊著：「放開我！我要去殺了那個女人！殺了她之後隆志就會回到我的身邊了！」
「哈哈——就不放，你能怎麼樣啊？」
「……悟，不要說出反派一樣的話來。」夏油傑看著掉在地上的道具，正欲伸手去撿，被一旁緊張兮兮的賽爾提給攔住了：【等一下！這可是妖刀啊！不能直接用手碰的！】
然後賽爾提就十分小心翼翼地用自己脖子間彌漫的霧制造了一雙手套遞給對方，當隔離用。
夏油傑愣了一下，也沒說自己能操縱咒靈不碰觸這把刀的情況下檢查，而是微笑著對對方說了一聲謝謝之後接過手套戴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油傑總覺得，自己來到池袋之後，見過的最正常的人，反而是眼前這個根本不是人的無頭騎士。
而檢查過這把刀之後，夏油傑眉頭皺了起來。
「……等一下，這把刀並不是罪歌本體。」
「哎——所以說還是捉到了冒牌貨嗎？」
「嗯，應該是這個女孩子的執念太重反過來支配了這把子刀，然後誤以為自己是罪歌母體吧？」
「你們在說什麼？」原本還在掙扎的長發少女表情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紅瞳帶著怒意，高聲喊道，「怎麼可能！我就是罪歌！我就是【母親】！」
「小小年紀就想著當母親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啊。」五條悟反駁了一句，然後去拜托賽爾提把這個少女綁著，走到夏油傑那邊，「那現在怎麼辦？這邊這些破事都是這個女孩子搞出來的，證明罪歌母體其實一直很安靜。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繼續找下去的話，線索恐怕就是……」夏油傑才開了一個頭，手機就響了。
他看到來電顯示是灰原雄，還愣了一下，接起來的時候語氣都帶上了幾分疑惑：「喂？灰原？怎麼了？」
【啊，夏油前輩！宮村前輩讓我來轉告你們一句，罪歌的母體她已經找到了！】
——
園原杏裡和我想像中有些不太一樣。
起碼第一見面我就可以把對方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這個猜測給排除，然後在交談了一番之後，我就把對方是罪歌母體宿主的可能性無限拔高了。
「很抱歉身為陌生人還來打擾你……」我看著眼前戴著眼鏡看起來相當乖巧的少女，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是為了【罪歌】而來的。你手上有罪歌對吧？」
園原杏裡一怔。
「請不用緊張，我不是什麼壞人……呃，雖然這句話讓我說出來很奇怪。」我自我吐槽了一句之後，擺正了表情，開始解釋，「那把【罪歌】是有意識的妖刀，我們給這一類的東西，有一個專有名詞概括，叫做特級咒物。」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給對方大概解釋了一下咒物和詛咒的事情，並且也說明了高專這個地方的性質、以及她想恢復正常人生活的話可以由高專的人專門負責回收罪歌。
園原杏裡愣了一下，微微低著頭，開口了：「當時……五年前，是我的母親殺了父親。」
這下子輪到我愣住了。
而對方繼續說著：「因為父親一直家暴我和母親，然後母親拿著罪歌殺了父親之後自殺了，再然後我就成為了新的罪歌宿主。」
原來第一任宿主是園原杏裡的母親啊……我認真聽著，默不作聲。
「罪歌會愛人，而我不懂得如何愛人，所以我和罪歌算是在平等共處。」園原杏裡抬頭看向我，「這次的事情，應該是某一個罪歌之子反過來控制住了自己的罪歌，然後引發了這一系列的事件……只要讓我的罪歌砍一下那個【孩子】，就可以控制起來了。」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若有所思，「所以你不想交出罪歌。」
「……是。」園原杏裡的手一下子握緊了，「我還沒有學會如何愛人……所以，對不起。」
「別和我道歉啊，這種台詞感覺跟我告白然後被拒絕了似的。」我失笑，看著對方無措的模樣，神色也認真了一些，「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想法了……不用擔心，從所有權上來說，你是罪歌的持有者，你不想交出來的話，當然可以不交。」
然後，我就站了起來去和在門外等著的灰原雄說了一聲，讓他喊五條悟和夏油傑過來。
雖然……來的人多了一個。
不僅僅是這兩人，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制造了這場混亂的【罪歌】之子。
這之後的事情處理地其實很快，只需要園原杏裡控制了這個混亂制造者就搞定了，至於這個制造了混亂還叫囂著要殺了杏裡的少女，則是在園原杏裡的求情之下放了。
我倒是想把人送進局子，無奈沒有證據。
至於後續的麼……我拉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著園原杏裡道了一聲晚安就離開了。
我得知作為誘餌的平和島靜雄在池袋西口公園被圍攻中，賽爾提去幫忙了，於是拉著兩人先去那邊看看，並且在路上和這兩人說一下園原杏裡的情況。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覺得杏裡她是最合適的罪歌持有者，而且那把罪歌是人家父母的遺物，高專也沒權利直接拿哦。就算要買也要看人家樂不樂意賣。特級咒物是不是很貴？啊對了，之前伏黑甚爾的武器呢？我記得很貴吧？」
五條悟隨口回答道：「嗯，光是傑現在拿去用的那把游雲就是五億。」
我被震撼到了：「……什麼？！我之前說過我要報復伏黑甚爾的方式之一是花他的錢，所以他的遺產都是我的！夏油傑你欠我五億！」
夏油傑：「……我只是從高專那邊借用的，所有權在高專。悟他還毀掉了一把五億的武器呢。」
我立馬扭頭看另外一個人：「什麼？！五條悟你欠我五億！」
白發少年看向我，爽快地一點頭：「行啊，你什麼時候要？」
我：「……剛剛我是開玩笑的，現在忽然有點動搖了。並且還有點仇富的心態升起來了。」
池袋西口公園那邊事情也已經結束了，賽爾提的機車就停在邊上，平和島靜雄和賽爾提都站在那裡等著，看到我們還向我們招了招手。
平和島靜雄一臉驚嘆：「你們真的那麼快就解決了啊，不愧是宮村的朋友！」
我：「……倒也不必這麼給我臉上貼金。」
這件事情今天對於很多人來說算是平安落幕了，但是對於我而言，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因為……
「陽菜？」站在那裡戴著眼鏡的黑發女子臉上帶著點錯愕，看著我，語氣也帶著幾分驚疑。
我看著對方，也愣住了，在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狀態沒有比對方好多少：「……媽媽？！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該問你的問題！」媽媽指著我身後的人，一臉驚詫道，「你明天不是有課的嗎？大晚上在池袋干什麼？這些是你的同學嗎？」
「啊……嗯……呃……」我支吾了半天，沒發出一個有意義的音節，沉默半晌後，一把抓著平和島靜雄的手腕把他拉上前來，「媽媽快看！這就是十幾年前那個便利店裡幫了你的小孩哎！」
第48章 你們是什麼關系
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頭禿——我完全想不到我媽居然會出現在池袋啊！
明明我們家是在大田區的！到豐島區可是隔著三個區的啊！雖然說媽媽的公司在港區和池袋並不遠……
不過顯然此刻我並不是最僵硬的那個, 被我拉上前的平和島靜雄呆愣在原地，然後……迅速地閃身躲到我的身後。
「……靜雄，你不會覺得我擋得住你吧？」我出言提醒了一句。
「啊……也是。」平和島靜雄語帶恍然, 然後慢了半拍似的反應過來後，蹲了下來。
我們所有人：「……」
「雖然我有些看不懂現在這個狀況……」媽媽一臉遲疑, 但還是微笑道，「不過你們和我們家陽菜都認識吧？不介意的話, 阿姨請你們喝杯咖啡吧。」
——
結果問了一下之後，媽媽來這裡是巧合，她的公司剛好有個項目需要和池袋的一家書店對接，所以她過來了。因為書店老板在過來談事的路上被人砍了，她出於道義代表公司還去醫院慰問對方……然後繼續完成對接項目。
因為這麼一耽擱，就耽誤到了晚上。
然後在准備開車回家的路上, 因為平和島靜雄作為誘餌引來了一堆罪歌之子來到了池袋西口公園……她的車的車胎被扎壞了, 雖然報了警但是今天警察都忙到要死，根本沒時間處理這個。
所以她就乖乖地等到騷動過去了之後, 才准備回去……然後就在地鐵站附近看到了我。
我總覺得這個車胎被弄壞這點值得商榷。畢竟四個車胎都被扎壞這種事實在是太少見了。
而我拉出平和島靜雄的手段也的確很有效，她給了一個「你今天晚上給我回家好好地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眼神後, 就開始和平和島靜雄交談起來。
媽媽的語氣帶著驚訝：「你就是當初那個小男孩嗎？長大了啊……染發了？」
「啊，嗯……」平和島靜雄的回答都顯得有些結巴, 「高中的時候, 因為很多人來找麻煩, 所以在尊敬的前輩的建議下染了。」
「哎？是嗎？也對啊，你本來就挺乖巧的，之前的發色會看起來太乖了容易被人欺負吧？染成金發也挺好的。」
「不, 也沒有人能欺負我, 只有您會這麼想。」
「哈哈哈哈, 是嗎？不過你現在長得很高啊……」
「嗯，小時候，有好好地喝牛奶。」
我在這段對話開始的時候，就自動地換到另一桌去和其他人一起擠著。
這個位置就在媽媽和平和島靜雄那一桌的後面，可以聽到兩人的對話。
賽爾提已經以自己有事為由提前騎機車走掉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她可沒辦法喝咖啡。但凡媽媽說一句「你的這位朋友怎麼不摘下頭盔呢」，這件事就很難收場了。
不過我還是很感謝賽爾提當時在場的。不然這行人中就只有我一人是女生，這個場面就更加難以解釋了。
雖然我覺得賽爾提其實有點想留下來的……她在走之前還在用顫抖的雙手打字問我【你媽媽就是那個大姐姐？！】之類的話。
而灰原雄則是同時找借口跟著溜掉了。
我覺得看對方看我的表情，似乎帶著點「前輩你這是東窗事發了啊」的同情。
雖然能理解他為什麼那麼想，但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有點火大。
至於剩下的兩個……我看得出夏油傑也很想跟著跑掉，但是被媽媽攔住了。
他沒在短時間內找出合適的借口，所以被留了下來。
「陽菜你和你媽媽還真的挺像的啊。」五條悟小聲說道，「就是感覺看人不太准。」
我也壓低聲音回話：「我和我堂弟長得更像呢，這不是重點。記得對一下口徑……好了，你們說怎麼用什麼借口比較好？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幫我想想。」
夏油傑顯得有些意外：「宮村阿姨看起來挺溫柔的，為什麼陽菜你那麼緊張的樣子？」
「她是對外人一直很溫柔——對我一直挺嚴格的。」我扶額，「算了，我就說是社會實踐吧……你們記得統一一下口徑啊！就裝作是我同學好了！」
反正這兩人不穿校服看起來比我們學校的男生還要成熟！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平和島靜雄和媽媽的對話————
「這樣子啊……對了靜雄，我想問一下，你們和陽菜那麼晚了怎麼會在那裡？」
「因為有奇怪的東西在網上說愛我要來砍我，宮村她好心找人來幫忙。」
……謝謝你！靜雄！作為感謝我以後會多關心你的！
「這樣子啊……那兩個男生是她的同學嗎？」
「不，他們是高中生。」
「……高中生？！」
……我收回我的感謝了！
——
媽媽本來就對於靜雄的印像是屬於「小時候關照過的孩子、幫自己解決過小混混」，就算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自己也跟著受傷，現在事過境遷，她只記得當時這孩子好心的時候了。
我上次和她說了之後，她本來也想著如果對方長大後還介意以前傷到她的事情的話，她就親自來見見的。
雖然我覺得就媽媽說的那些話、以及她在最後站起來笑眯眯地揉揉對方的腦袋誇獎對方是個好孩子的時候，櫥窗外那一波疑似認識平和島靜雄的臉上大受震撼的表情，估計是誤以為自己被外星人綁架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媽媽和平和島靜雄的聊天結束後，微笑著走過來朝我招招手：「陽菜，你給我過來一下。」
「……」我沉默地站起來，如臨大敵地走過去。
對方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往前俯下身來，壓低聲音咬牙道：「你別想用靜雄那孩子把這件事糊弄過去——高中生？你別想用朋友關系糊弄過去啊！你這種小學國中都只有野崎一個朋友、高中還是因為野崎才有了一堆朋友、就連大學都是一葉那孩子主動和你交朋友的人！」
我：「……」總覺得我媽媽對我有很深的誤解而且及其不信任我。
「好了，你以前和你那堆奇怪的朋友混在一起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你們那一堆是屬於一起睡了我都堅信無事發生的類型。但是剛剛那個你不能再糊弄過去了——所以是哪個！黑發小眼睛的那個還是白發大眼睛的那個？」媽媽開始猜測起來，「就我個人感覺的話，白發的那個更像，因為過來的路上你第一眼看的是他。但是黑發的那個，真的很像是你之前特別喜歡的那個電視劇裡的角色……」
「……媽，他們聽力很好，能聽得到你。」我提醒了一句。
「那又如何？他們聽得到正好，如果是的話就有擔當一些自己出來承認，如果是被你騙了的話就趁我還在的時候趕緊申訴，我還能收拾你。」
媽媽雖然嘴上那麼說著，但是聲音還是更加壓低了一些，拉著我小聲問道：「你這個不肯說的態度的話……說明沒有交往？不過總是有一個關系靠近交往邊緣的吧？兩人從長相和性格來看都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天哪！等一下陽菜！你該不會是在集郵吧？！等一下，我要問清楚，你對高中生下手，是因為覺得高中生涉世未深更好掌控，還是單純喜歡年下？」
「……您還真是看得起我。」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比你想像中更沒用一些。」
總覺得灰原雄不該走的，他應該會和我媽媽有很多共同語言。
兩人聊天一次，提供的素材可以供野崎畫個一年的連載了。
媽媽的熱情一下子就被熄滅了一般，用頗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同時還帶著點不信任：「行，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等一下我去問問那兩個孩子，你全程都不准說話。但凡開口我就當你有事瞞著我了。」
我一開始沒把這份不信任當一回事，直到她過去和坐在那裡的兩人打招呼的時候。
「五條君和夏油君對吧？抱歉，耽誤了一點你們的時間，阿姨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你們和陽菜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你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
我看向五條悟的時候有些緊張，一方面來說有些擔心這家伙說些有的沒的，之後媽媽就會質問我怎麼和高中生交往還騙她說沒有的；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這家伙在關鍵的時候還是不會那麼亂來的，我也說過可以用社會實踐的借口……呃，雖然假裝同學這一招是不行了。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對方徹底撇清關系的話，我也可以不用煩惱了。
我看向五條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對方怎麼回答。
白發少年偏頭看向我，臉上帶著笑，看起來還挺陽光向上的元氣模樣：「嗯……是我們各自欠陽菜五億的關系！」
我：「……」嗯，倒是沒有料到的回答呢。
不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立馬看向媽媽，果不其然她也被震撼到了，愣在那裡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孩子你們絕對是被騙了啊！她根本沒那麼多錢讓人欠，她自己都不值那麼多錢啊！」
「冷靜點，老媽，這種一聽就是玩笑話啊！」
「請冷靜點，宮村阿姨，悟在開玩笑，我沒有欠。」
「……夏油傑！你這並沒有在幫忙！」
五條悟之前玩笑的表情此時倒是收起來了，認真道：「哎？那我能用五億買下來嗎？十億也行。」
「……五條悟！你給我把你的卡收回去！」
第49章 愛是詛咒
我覺得媽媽看我的目光已經變得很奇怪了。
已經從一開始「天哪你是集郵了嗎」到「天哪你詐騙了嗎」。
……明明企圖進行人口買賣的人根本不是我！
這件事給媽媽的震撼挺大的, 不過她在不清楚情況之下也不會隨便斷定什麼然後逼問別人。她只會逼問我。
所以她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來：「你們稍等啊……我要先去一下洗手間。宮村陽菜你跟我過來。」
我認命地跟過去了，正欲解釋的時候，媽媽一把抓住我的手，一臉凝重地問道：「好了所以是白發的那個對吧？到底到什麼程度了？這事關我等一下該拿什麼態度對那孩子啊！你們到底是在交往呢, 還是他在追你呢, 還是你要追他呢？」
我忍住吐槽的欲望, 一臉面無表情道：「都不是。」
「好。那我就只問一個問題, 你們……有本壘過嗎？」
「……媽！」我一臉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干什麼！我又不知道現在你們年輕人怎麼稱呼這種事的, 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緊跟流行了！」媽媽咳嗽了兩聲，換上認真的神色, 壓低聲音道, 「好了，那我換一個問法……你要實話實說，你可是我生的，你說謊的我是看得出來的。所以你……見過對方裸體嗎？」
我：「……呃，嗯……這個……」技術上來說, 我不僅見過, 還玩過了。
媽媽面露震驚之色：「天哪, 你們做過了？！」
我趕緊否認：「當然沒有！」
不過這個並沒有起到正面作用, 媽媽的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那豈不是更糟糕！？」
「……為什麼沒做過反而會更糟糕？」
「這不是明擺著的，你……呃, 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玩法，但是你不做到最後一步可以隨時抽身不用負責！」媽媽說著還面露幾分詭異的憂慮之色, 雙手捧心道，「那孩子居然也同意？這也太乖了——」
「不！他一點都不乖！」我堅定地否決對方的錯誤看法, 然後義正詞嚴道, 「這件事有些許隱情, 我現在不能說，但是我完全合法並且在道德上沒有理虧。總之無論你腦子裡是怎麼想的，都完全不是那樣子，甚至可能是完全相反的！說真的，你到底都怎麼想我的啊？」
「我覺得我女兒很厲害！」
「我是很厲害！但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厲害！」
「好了，我知道了。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都做到那種程度了、但是沒有交往也沒打算更進一步的關系對吧？」媽媽抬手扶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看起來是冷靜下來了。
過了幾秒之後，她用糾結的目光看我：「所以，完全相反是怎麼樣的？」
我：「……不清楚，我又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像的。」
「那麼，那孩子說五億的時候是認真的嗎？」
「呃……第一句話應該是開玩笑的。後面的話……我也有點分不清楚是不是玩笑了。」
媽媽面露詫異：「那孩子真的能拿出十億？」
我微微皺眉，有些糾結措辭：「呃……他算是大戶人家。」
「我懂了。」媽媽對著洗手間的鏡子補了一下口紅，嘆了口氣道，「那還是算了吧，我理解你退縮的原因了。」
「……嗯？」
媽媽把口紅放進包裡，低頭在那裡洗手：「你肯定喜歡他啊，不然換做其他的人在你面前裸體早就被你送進監獄了。雖然那孩子長得真的很好，但你也不是貪圖這個的人。」
我：「呃……」雖然媽媽說的沒錯，邏輯上也說得通，但是這個因果關系又的確不成立……所以我才不想被媽媽知道這件事啊！
「啊，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啊。」媽媽一邊拿出手帕擦手，一邊眉頭一皺，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朝我這裡靠近了一步，低聲道，「我以前鼓勵你去多談幾次戀愛，指的是分開談，不是一口氣談啊。而且我覺得，你就算和對方成不了，對他的好朋友下手這種事也是不可取的。這樣子不會讓你移情，反而容易出事和傷害更多的人。」
「……」我用復雜的目光看著她，「說真的，媽媽，我在你心裡是什麼魔女的形像嗎？你最近是負責什麼書的發行啊？」
而且夏油君雖然是無辜的但是難道是我把他拉進這個旋渦的嗎？！是五條悟動的手啊！當然這個時候不能說出來，不然這個本來就詭異的走向就要往更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臼井老師的《深夜酒吧の睡前小故事》。」
「……就沒有正常的書讓你負責了嗎？！」
「那是全年齡向的很正常的情感讀物好不好？還是催淚向的呢。」媽媽反駁了一句之後，放好手帕，湊過來小聲問我，「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好意思問，就怕觸碰禁忌之類的……那個少年一直戴著墨鏡，是因為眼睛有什麼問題嗎？」
「……不。」我抿了抿唇，用機械的聲音棒讀道，「那是因為，他的眼睛太好看了，所以要遮起來。」
「……哇，你還真的喜歡他啊。」媽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臉木然道：「你說喜歡他的眼睛的話，是的。」畢竟又好看又好用，誰不喜歡？
我用著的時候學習效率都是我平時的五倍呢。
——
我總覺得，自從媽媽去當編輯部的責編之後，她的腦回路和思維已經越來越詭異和曲折化了。
我希望她調去兒童部門，不用負責奇奇怪怪的書。
不過她能理解我並且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這點，我很感激。
所以在媽媽支使我去結賬的時候，我不疑有他，乖乖照做了。
然後……我就發現，果然還是我太天真了。
「我從陽菜那裡聽來了一種說法，不過我很想知道，在你們各自看來，你們和陽菜是什麼關系呢？」
從這個角度五條悟早就發現我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墨鏡摘下來了。
我希望不是媽媽說了什麼失禮的話……算了，反正真的比起來也沒能失禮過五條悟本人。
白發少年很明顯地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偏過頭，用一種帶著點失落的語氣說道：「我都不知道了呢。既然我之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答案被陽菜否決之後，我們究竟算是什麼關系呢……」
……你這個家伙裝什麼勁兒啊！知不知道我之前說的話再加上你現在的話會被誤會成什麼樣子啊？！
而他邊上的黑發少年也看到我了，雙手抱胸，面露糾結，似乎是在斟酌著言辭：「呃……這個……嗯……您就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夏油傑！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我扶額，正准備走過去的時候，只聽得背對著我的媽媽又問了一句：「那你們喜歡陽菜嗎？」
我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朝人看去。
而對方則是手肘靠在桌子上，單手托腮，抬眼朝我看來，臉上帶著笑：「嗯，我喜歡她啊。」
「……」我沉默了一瞬，加快腳步走過去，抬手按在媽媽的肩膀上，「媽，別逗我朋友了。我結完賬了，我們該走了。」
——
媽媽今晚肯定是要回家去的，她的車壞了，我想送她回去的時候被阻攔了，她堅持自己搭電車回家，讓我送兩位高中生回學校。
我覺得她是別有用心，但一想到可以不用聽她的嘮叨也就暗喜地答應了。
當然這兩位肯定不需要我送——高專離得還挺遠的，而且那邊就我一人去靠近的話肯定不安全。
反過來我被送還差不多。就像是這次也算是了……不過因為今天我有自己開車來，我的車沒事，所以能自己開車回。
「真的不需要我給那五個億嗎？」
在我坐上駕駛座、搖下車窗准備說告別語的時候，五條悟往前一步彎下腰來看著我說道。
「……我的內心沒有那麼堅定，你再這麼說，我是真的會要那五個億的啊。」我用警告的語氣說完之後，還特意詢問了一下，「說起來……罪歌的事情這樣子了結不要緊吧？應該不會有人去強迫園原杏裡交出罪歌吧？」
「她目前是合適的持有者，而且也不鬧事，那就不會有事的。說到底這也是私人財產啊。」五條悟說著雙手手臂都搭在了車門處，下巴擱在手臂上，「不過她一直承擔罪歌的詛咒，雖然沒有被控制，但恐怕也沒有能完全控制住罪歌。你關心她的話，要注意一些了。」
「也是……杏裡說罪歌想要愛人類……這麼算來，罪歌的詛咒的形式是【愛】？」
「是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哎……」我想了想各種社會新聞和由愛引發的案件，深感其然地點點頭，「不過也是。」
對方保持之前的姿勢，抬眼看我，樣子看起來還頗為乖巧：「那陽菜，我能詛咒你嗎？」
「……」我看著他，沉默良久之後，開口道，「可以啊。」
第50章 謝謝你池袋紅娘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 看到趴在那裡的白發少年一下子愣住的表情。
接著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斷言道：「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的！」
……這個臭屁小鬼！！！
我很難描述自己此時的心理。
就……忽然有那麼一點後悔了的感覺，但是又有一種「啊果然如此」的心情。
我面無表情地抬手食指抵著對方的額頭將人推出去一些：「好了，我要回去了, 你離遠點。」
說完之後, 我直接發動車子、放下手剎、踩下油門走人。
啊……早知道不該這麼直接答應的。
都是媽媽今天晚上亂說話害我腦子一時都有些不清楚了……可惡, 總覺得答應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
我繃著臉好一會兒, 半晌後, 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夜景，表情逐漸軟化, 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算了……這樣子的話, 就好好地交往吧。
……等等，這應該是交往了的意思吧？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我就知道陽菜絕對喜歡我的！」
「恭喜了。你們這算是交往了？」
「這次總應該算了吧……我問陽菜能詛咒她嗎，她說可以。」
「……你到底是怎麼說的？總感覺是很失禮的問話，而不是什麼告白的話啊。」
五條悟在復述了一遍之後, 夏油傑聽著就覺得……陽菜小姐還真是不容易啊。
畢竟不是每個人在聽到那句詛咒之後可以迅速理解這番對話, 然後還一口答應下來的。
不過……陽菜小姐是難得的身為一個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但是能全然了解咒術界的存在吧……因為她的確作為咒術師生活過, 而且是最強的咒術師……
「傑你說得也有道理, 我應該再確認一下的。」五條悟說著拿出了手機，不過才按下了幾個號碼後他又收了起來, 「等一下吧，她現在正在開車。」
真難得啊……悟居然會率先想到這種事情了。——夏油傑面露一絲意外, 想到了當時宮村悟一本正經地指著五條陽菜說「我改造了他」的畫面時，覺得從根本上來說, 這句話也沒錯……雖然指的是「宮村改造了五條」。
「啊對了, 傑, 後天和大後天我都不打算接任務。等一下記得在夜蛾老師那裡給我打掩護！」
夏油傑一愣：「嗯？為什麼？」
五條悟的語氣理直氣壯，理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無懈可擊：「那時候是陽菜的生理期，我要去照顧她。」
夏油傑：「……」嗯……畢竟是感同身受過嘛，記得那麼清楚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五條悟沒有打電話過去，倒是正在開車的宮村陽菜率先打電話過來了。
五條悟和對方對話了一番，期間最多的詞就是語氣詞了。
而在這通電話結束之後，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悶悶不樂了。
夏油傑看著都有些納悶：「怎麼了？」
五條悟嘖了一聲，用不滿的語氣道：「陽菜說她是答應交往了，不過正式交往要等我十八歲才行。」
夏油傑：「……」真是相當有原則了呢！陽菜小姐！
——
因為之前兩人理解的誤差，我覺得我必須要問清楚。
所以在開出去沒多久之後，我沒忍住把車臨時停在路邊，拿起電話開始打。
我一臉遲疑道：「首先我想確認一下……你說的詛咒是對應愛的，對吧？沒有什麼因為對咒術師的用詞還不夠了解導致我不了解的點對吧？」
五條悟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說的可以意思是你答應了對吧？】
這句話基本上就是默認敲定了，我暗地裡松了口氣，不過該說的還是要提前說明……算了，現在不是適合說的時候。
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提前說明的。
「我是答應了……不過是一年後才算正式交往。」
【……為什麼？】
我平靜道：「因為你才十七歲。」
哪怕是日本這個總想著鼓勵早婚應對少子化的國家，男性的法定結婚年齡也是要到18周歲呢。
當然，這裡還是我用的一個借口。
既然答應了……我覺得讓我摸底看看是不是能夠繼續交往下去、我能做到什麼程度……一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之前之所以之前覺得自己不會和咒術師交往，倒不是因為咒術師經常會陷入危險，或者覺得身為普通人會有和咒術師的隔閡之類的。
看這次的罪歌事件就知道了。
估計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還沒意識到我這次參與罪歌事件是為什麼……啊，他們可能真的把我當時說的「我和園原杏裡是遠方親戚」這個騙人的借口當真了。
唯一清楚的就是七海了。
他明確地知道……我是想嘗試一次看看，普通人的手段和方法解決這種事件，和單純的咒術師的方法比起來，哪個效率更高。
唔……不過他肯定也不知道我具體那麼做的原因，還以為是我在單純地搞實驗。
至於說覺得咒術師和普通人是兩類人之類的想法就更加扯淡了。
賽爾提還有一個人類男朋友一直同居呢！雖然沒見過她男朋友但是看她細節處表露出來的態度，我覺得他們十分般配。
我可是從池袋出來的！人外都可以，咒術師可是人類啊，又沒有生殖隔離……啊，這個扯遠了。
不過說到池袋的話……我需要去確認一件事情。
「折原臨也，弄壞我媽的車的人是你嗎？」
【嗯？我真的很冤枉哎——你不要把你在池袋遭遇的倒霉事全部都怪到我身上好嗎？】
「我是從既得利益者的角度出發，覺得很有可能啊。」我在那裡推理著，「你看，你對靜雄那麼針對，又是個情報販子，不可能不知道我媽媽就是他當年的那位大姐姐。你故意破壞我媽的車讓她停留在池袋，難道不是想趕上這次的罪歌之子暴動，讓她也受傷、然後借此給靜雄心理壓力讓他進一步暴走嗎？」
【哇！很不錯的假設！如果不是我沒做的話，我都要以為是我故意那麼干的了。】
「呵呵，你最好是這樣。」我皮笑肉不笑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小看我媽，她可是能十年如一日地把靜雄當需要照顧的內心敏感的好孩子的。」
【……你是特意打電話來故意惡心我的嗎？那你快成功了，我快吐了。】
……我總覺得稍微能理解折原臨也的想法，倒不是因為和折原臨也一樣覺得我媽對靜雄的看法很惡心，而是因為我媽把五條悟當被我騙了的人傻錢多的大戶人家少爺、然後把夏油傑當被標准青春偶像劇男二。
我的形像我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了，似乎是比灰原雄的想像中要更厲害的樣子。
「罪歌的事件有你的手筆吧？」
【又開始往我頭上口鍋了嗎？】
「沒事，你的否認並不影響我把你當幕後黑手。」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不過我不是來和你興師問罪的……你之前是和五條悟說了什麼吧？」
【嗯？】電話那頭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是又如何？】
「不管你之前和五條悟說了什麼……我都要說……謝謝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才發出一個語氣詞：【……嗯？】
「如果不是你和他說了他估計自己意識不到，我也就不敢確定。而如果不是你今晚把我媽引過來的話，我估計都已經准備和對方隔開距離放棄了。」我真情實意地說著，「說起來，仔細一想，之前的張間美香和矢霧誠二也是，我還調查過，紀田正臣和三島沙樹也是。這都是你促成的吧？」
【等一下……矢霧誠二愛的是賽爾提的頭顱，而張間美香與其說是迷戀他，不如說是迷戀著那個瘋狂迷戀矢霧誠二的自己。至於紀田正臣和沙樹……沙樹可一直都是我的人喲？而且紀田他已經很久沒有去見被他害得住院的沙樹了。】
「雖然他們的戀情都很奇怪，但是他們的確都在戀愛中……啊，還有賽爾提！賽爾提的頭顱是你帶走的吧？因為賽爾提拿到頭顱了就是完整的無頭騎士了，就不一定會繼續留在池袋、和她的人類男朋友也就會告吹了……你這是又守護了一份戀情啊！」我用詠嘆調贊揚道，「謝謝你，折原臨也！我願意稱呼你為最強的池袋紅娘！」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之後，掛斷了。
我聽著那頭的嘟嘟聲，勾起嘴角——呵，看我不膈應死你！
雖然我家傻貓沒那麼容易被騙，而且身為咒術師他也不會隨便對普通人動手，但是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給我等著。
——
我的心情一直挺好的，直到七海建人把有關於束縛的報告交給我之後。
看著那報告上的內容，在進一步了解了束縛這件事之後……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這……感覺是不是有點麼病態了？
聯想到五條悟當時說對我下的束縛是那句【我會保護你】……呃，是永遠會保護下去嗎？意思是我答應了之後就無法分手了嗎？
那再聯想到那句【愛是詛咒】……難道還會變成如果我意外死亡都無法成佛然後被迫留在世間嗎？
「……嗯，我絕對要比那家伙活得久一些才行。」我下了這個決定之後，在被學姐又一次提醒了Miss東大的參賽後，才想起這件事。
雖然這麼說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我是絕對不參賽的，我要找我的准男朋友代打。
剛好對方也興高采烈地同意了，我在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介於選舉項目還有才藝展示一類的……我還是要提前和五條悟說好。
因為之前以為要和對方劃開距離了，我的這些展示申報都是自己能上的才藝展示，所以……我還得把人教會。
我知道五條悟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六眼雖然負擔大但是也很好用，不過因為之前對方一直玩鬧，也沒有認真學過，我也沒有太重視這件事。
而這次認真地教起來，對方也難得認真一點學習起來……我就開始發現問題了。
這混賬東西無論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鋼琴就不說了，我遲疑之下讓對方又學了點別的，都是這樣子……
在吃著對方做的料理的時候，我一邊暗恨這居然比我做得好吃、一邊臉上端著表情：「那個……悟啊，我之前有說過你的性格問題嗎？」
坐在我邊上的白發少年單手托腮，看著我道：「你喝醉的時候說過我乖一點就好了。」
「好的，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你這樣子的性格挺好的，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不用改，記住啊，別改了！」
開什麼玩笑！這家伙唯一勸退的地方就是性格了！性格如果變好的話，得有多少人和我搶？
現在這樣子最好！對我們雙方都好！
第51章 你的車沒了
說實在的, 我的小男友那麼優秀能力那麼強，我是挺高興的。
但是同時又有點火大，為那些為了學習而苦讀的非天才的努力型選手感到火大。
不過現在這個天才是我的, 所以這兩種情緒相抵消了, 我的心態還算平和。
本來我計劃在那裡教學的時間此時就被縮短到了四分之一了。
「Miss東大的正式選舉開賽是兩周後, 比賽時間持續兩天，最後是根據評委打分和現場人員的投票綜合考慮的……然後我就只有一個要求。」我對著人微微一笑, 然後表情一收，嚴肅道, 「不准拿冠軍！」
「哎——為什麼？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想著拿冠軍的嗎？」
「因為我不想我之後載入東大史冊的標簽是什麼狂氣美少女。」我面無表情道，接著眉頭一皺, 「我還很好奇，你之前到底在東大干了什麼會被掛上這個稱號啊？」
就對方告知我的那些事, 我覺得應該還不至於啊？
而白發少年則是雙手抱胸：「陽菜你難道要開始質問這個嗎？在剛剛說完我的性格這樣子就好了之後——」
我：「……」總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算了, 我覺得我大概會習慣的。
我決定不再深究這個, 而是開始說起另外的事情來。
「你之前說找到我們互換的原因了對吧？這次是能徹底解決的那種，對吧？」
五條悟點了一下頭, 翹起腿，身子往後一靠：「本質上來說也是詛咒的類型啦……毀掉那個咒物就可以了。」
我一怔, 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是人為的嗎？」
五條悟倒是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的樣子：「算是吧……不過人已經解決了，咒物也在我手上。也許是除了伏黑甚爾那次之外, 最接近能成功殺掉我的機會的一次呢。」
我看了他一眼, 沒有出聲。
我還記得在當時那一瞬間進入對方體內時感覺到的疼痛和瀕死感……雖然這家伙也只是在之後說了一句很痛而已。
「你是怎麼找到線索的？」我轉移了話題。
對方朝我看過來, 挑了挑眉：「嗯……是一個自稱好心人的家伙告知我了一點線索順著找到的。」
……好心人？
我目露了然, 語氣平板無波：「一個黑發紅瞳、長著一張牛郎臉、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是莫名就讓人想一拳揍他臉上的家伙, 對吧？」
對方看向我, 拖長了語調, 眼神變得帶上了一絲控訴感：「陽菜你果然認識他——」
「嗯，之前被他坑過一次，我記仇了後來坑回去了一次。然後他記仇了，不過目前還沒成功報復我回來過……反正無論他說什麼，你就當做沒聽到就行。」我坐到對方坐著的沙發的扶手上，身子往他那邊傾斜了一些，一只手抬起手肘靠在對方的肩上，「他和你說過什麼嗎？」
「嗯……」對方順勢把手搭在我的腰上往他那邊摟了一些，腦袋也靠了過來埋在我懷裡，悶悶道，「他告訴我你最喜歡紫陽花。」
我：「……」那個狗東西！
五條悟這個回答那麼避重就輕，折原臨也肯定還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我記住了，回頭再找機會氣死他！
不過五條悟不想說，我也不打算繼續追問內容。
反正就根據我對折原臨也的了解，是怎樣不中聽的話我都能猜到了。
無非就是什麼「你還不了解她」、「你真的喜歡她嗎」、「她可沒那個打算深入你們的世界」之類的……我甚至懷疑這次真正身體互換事件的幕後主使也是對方。
可能從五條悟的角度來看，他一直被暗算慣了沒有什麼新鮮感或者警覺性了；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是折原臨也一開始針對我呢？
反正對他來說是雙贏——他最喜歡普通人類，所以肯定不喜歡咒術師。
而因為我和他的宿怨，他也不喜歡我。
那麼我這個難搞的對手因為這件事而出意外了，他爽了；萬一我沒事，我和咒術師甚至咒術界杠上了，他更爽了。
包括這次跟五條悟私底下通話提供消息……不也就是和當初的盤星教一樣，仗著咒術師不能隨便對普通人出手而有恃無恐嗎？
恐怕這件事的源頭也還是他教唆的吧？回頭我去順著查一查吧。
啊，等一下，這麼算起來……折原臨也還真的算是標准的紅娘啊……
嘖，反正就算這事最後成了，我婚禮是肯定不會請他的。不過會在婚禮致辭上感謝他一下，然後把婚禮錄像帶寄過去。
我順手揉了揉懷裡白發少年的頭發，開口道：「那就在Miss東大之後就去把那個咒物徹底解決了吧，留著也是隱患……悟，你是在故意蹭我嗎？」
「……不是？」
「……那就松手坐好。」
「那我承認是故意的就可以繼續蹭了嗎？」
「那樣子的話，我會打你一下，再讓你坐好。」
我覺得完全不用擔心這家伙了，目前看起來，他根本沒有把折原臨也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目前來說，最大的問題也不是我們互換這件事了。
如果說只有失去意識才會互換的話……就目前五條悟的能力來說，只有我這邊出事才會導致互換。
而就對方對我下的【束縛】而言……不會再出現意外互換的情況了。除非我們有意那麼做。
啊，除非我那天喝醉喝到失去意識。但是我是不會再那麼做了！喝酒誤事我知道的！
因為這邊和五條悟說好了，我立馬回頭和藤原學姐回復並且確認了Miss東大的相關。
「既然我們交往了的話那你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啊，反正之前的那套公寓東西都還在——」
「我說的是一年後交往，現在還不算正式哦——好，那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去和藤原學姐再確認最後的流程……」
我說著站起來准備走，沒走開兩步被單手拉住往回一拽，一個踉蹌跌坐到對方腿上，然後被人從後面抱住，整個人被圈在他懷中。
「等一下，陽菜。」對方語氣帶著點不滿，以及質疑，「你該不會打著這個時候騙我說一年後交往然後讓我幫忙參加Miss東大，等事情徹底解決了之後就裝作沒有這回事、然後和我徹底保持距離的主意吧？」
「……你也挺能想的。」我感慨道，然後伸手扒開對方圈在我腰際的手，站了起來轉過身去，看著他……然後一不小心走神了一下——這家伙睫毛好密啊……
「……你為什麼不否認？你不會真的那麼想吧？」
「嗯？」我回過神來，和人對視著，沉默了片刻之後，擺正了表情開始緩慢敘述道，「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的話，我的掌控欲和獨占欲會忍耐不住發作。我會想要清除你周圍的不安定因素，會想要對付咒術界、會開始覺得那些為難你的咒術高層礙眼，甚至會覺得五條家把全部的壓力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說是以你為中心但是其他人根本不出力這件事讓我很不滿。然後我就會在不讓你察覺的情況之下，潛移默化讓你覺得我最重要，以你作為籌碼把你周圍的環境打造成我覺得可以的樣子。」
我的語氣平靜，沒有帶著一絲調侃的意思，只是在單純的敘述事實。
同時，也是初步試探。
雖然我也知道五條悟不可能會因為我說的這話而感到害怕之類的……但是我的確沒有想到，對方一瞬間睜大了眼睛，然後露出了無比期待的表情，整個人的狀態都顯得躍躍欲試的：「好啊！什麼時候開始？」
「……」我沉默了半晌後，帶上了些許無奈，用縱容的眼神看著他，感慨道，「你真可愛。」
白發少年愣了一下，緊接著露出了自信中帶著點得意的表情。
「放心吧，我既然說了一年後就不可能會食言的，不然我干什麼費那麼大心思。」我微笑道，「你看我很早之前不就說過了麼？我打算徹底慣壞你然後讓除了我之外的人都受不了你的性格，然後我就可以獨占你了。」
五條悟：「……」
我看著對方，等待著他的反應。
其實之前那次我是在開玩笑的，我也說過……不過如果對方問起來的話，現在我有沒有在開玩笑，就讓他自己猜吧。
不過對方完全沒有猜，甚至都沒怎麼遲疑的。
白發少年勾起嘴角，表情都泄露出幾分自滿：「哼，我就知道你之前就喜歡我！」
我：「……」不，之前還真的沒有……算了，這臭屁小鬼這樣子也挺好的。
「但是和之前一樣一起住不也是可以的嘛！你過兩天就是生理期了吧？我照顧你啊！」
「……你還記得啊。」我有些詫異，不過仔細一想，那次算是真·感同身受了，記得那麼牢也是有道理的。
「我只要之前注意就不會有多大反應的，沒必要。而且住一起這太考驗自制力了。」
五條悟皺眉，不滿地嚷了起來：「哎——你應該相信我的自制力吧？」
我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啊，我指的是考驗我的。」
五條悟：「……嗯？」
我湊過去在一臉懵的少年嘴角親了一下，起身一把抓起剛剛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離開：「我晚上還有課，先走了。」
——
我覺得我過兩天得去高專一次。不為別的，就是好心地給夜蛾老師提個醒。
而且……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我首先……得先通知一下媽媽吧？
不過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媽媽接起來時語氣是有些過度興奮的感覺。
【陽菜？剛好我正想和你打電話呢！這大概就是母女連心吧！】
我還愣了一下：「嗯？怎麼了？」
【你猜猜我今天碰到了誰！】
我一怔，震驚道：「不會吧！是小栗旬嗎？！」
【……你想得美。而且我比較喜歡木村拓哉。】
「那我也挺喜歡的。沒人會不喜歡木村拓哉啊……不過這不是重點吧？你到底碰到誰了？」
【這個話題不是你扯出去的嗎？真是的……我今天在公司大廈裡碰到了夏油君的父親！】
我不由得一愣，大感驚奇並且感嘆東京真的好小：「哎？真的？」
【是啊，這個姓氏也不算常見，我看著長得也有些像，就問了一句……沒想到真的是夏油君的父親哎！】
「那還真是巧啊。」我隨口應了一句，開始說起自己的正事，「對了，媽媽，剛好，我要和你說一件事……你記得夏油君的話，肯定也還記得五條君對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後，才幽幽道：【所以，你還是下手了對吧？】
「……這種說法不對吧？只是對方對我告白我答應了而已！」我說完了之後停頓了一下，回道，「我有分寸的，一年後才算是正式交往的。」
【所以是一年後再正式下手，對吧？】
我：「……」我其實真的很想反駁的，但是一時間找不到有力反駁的依據。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雖然人家家庭比較復雜，但戀愛的時候也別想太多了，這又不是結婚……以及我看著那孩子還挺乖的，你別欺負人家啊。】
我：「……我知道了！」
我決定不反駁這詭異的看法了。
反正和媽媽講道理是沒有用的，而且就媽媽對於靜雄都能誤會成「容易被欺負的好孩子」，也不差五條悟一個了。
可能有最強稱號的都容易在我媽這裡有這個待遇吧。
【啊對了，你有靜雄的聯絡方式對吧？之前北海道的親戚寄來了一些土特產，有上等的牛肉和新鮮的蔬菜，你順道送一些給他吧，算是當年那件事的謝禮。】
「OK，這件事沒問題……不對！媽你倒是給我也寄一點啊！我也想吃壽喜鍋的啊！」
【我們家不是每年都有嘛，你每年都吃也不吃膩……行，我給你留一點你自己回家來拿。那你順便送點給夏油君和五條君吧，他們上次是幫了你的忙的對吧？】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我幫了對方的忙才對。不過這件事不好說，我只能含糊地應下，「知道了，到時候喊大家一起來吃就行了。」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想到，我和媽媽說的事情完全不是重點，她和我說的才是。
我也完全沒有料到，這讓我忽視的一件小事之後會導致怎樣牽扯甚廣的發展。
不過這些都算後話了，現在的話，我最關注的還是別的事情。
晚上上課的時候，鈴木一葉還湊過來小聲地問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聯誼，她讓朋友介紹了四個非常帥氣的警校生。
雖然我的確想認識幾個警察並且打好關系……但是前提是不在聯誼這種場合。
對此，我只能給對方透露些許口風了。
「不了，我和我前男友復合了。」
「……哎——！？」鈴木一葉整個人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發出的聲音有點過大了讓講台上的教授看了過來，並且用嚴厲的表情盯著這邊，還特意點名。
我只能無奈地豎起講義遮住嘴，在下面小聲地給對方說答案。
而鈴木一葉磕磕絆絆地說完坐下之後，完全沒有安分一點的意思，繼續震驚地盯著我：「怎麼回事！宮村陽菜你怎麼可以吃回頭草！？」
我：「……」不，這不算回頭草，其實是第一次吃，甚至還沒吃到……呃，這也不能直說。
我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想了想，低聲回道：「嗯……因為我忽然發現，他除了性格之外沒有缺點。而他最糟糕的性格，對我而言反而是完美的。」
鈴木一葉一愣，沒有說話了，而是用一種感動中帶著點復雜的眼神看著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覺你是真的喜歡他，那我就不勸分了……他的存在不會動搖到我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的地位吧？」
「唔……其實我最好的朋友是野崎……」
「他的存在！不會動搖到我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的地位吧！」
「你輕一點，還想再被喊起來嗎……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這樣子可以了嗎？」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教授死亡凝視了，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不過我沒想到，雖然我沒有去參加聯誼，但還是和這四位警校生認識了。
因為第二天晚上，我回家了一趟拿了牛肉和蔬菜，然後想著順道去接聯誼結束的鈴木一葉回學校……結果就看到一葉和那四位警校生一起衝過來，十分急切七嘴八舌地一齊朝我開口。
我在懵逼之下，好不容易從幾人的只言片語裡總結出了關鍵信息——剛剛有嫌疑犯逃跑了，能不能借我的車一用追凶。
我爽快地一點頭，把手中的車鑰匙往他們那邊一丟，然後把一葉拉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如何的狀況，為什麼聯誼能聯出嫌疑犯來。
鈴木一葉抓著我的手，語無倫次道：「有人毒殺！情殺！河豚毒素！然後降谷和松田推理出來了！凶手逃跑了！凶手是賽車手！降谷就是那個黑皮帥哥，松田是那個卷毛帥哥！」
我：「……真是難為你在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時候還把關鍵信息都給說出來，還能准確地描述出帥哥啊。」
這大概也是一種天賦。
不過……既然是賽車手，那豈不是很難追上？
我還在那裡有些擔心他們追不上呢，結果事實證明，我應該擔心的是別的東西。
追是追上了，我的車也遭受了重擊。
四個警校生站成一排低頭給我道歉，並且表示一定會給我修好。
我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四個人。
早知道我應該要那五個億的。
起碼現在就能直接換個車了。
第52章 快喊爸爸
我對於幫助別人這件事是沒有抵觸的。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車, 能捉到一個凶手辦成一件案子，我也覺得沒什麼。
但是！這件事不是我來辦的！就會讓我覺得不爽了！
在這群人去追凶的之前，就已經報警了的。
那個凶手是屬於想離開、結果被推理出來是最大嫌疑人之後心裡一慌想要落跑, 然後才被追的。
警察在他們走之後就很快來了, 整件事情也基本是圓滿落幕。
除了我的車。
而現在，四個罪魁禍首在我面前乖乖低頭道歉著。
「真的十分抱歉！這位……」
「我姓宮村。」
「宮村小姐！我們絕對會將車子修理好還給您的！」應該是開車的那位笑眯眯的黑發青年雙手合十，誠懇道歉中。
而被鈴木一葉取外號為卷毛帥哥的那個則是抬手道：「啊，這樣子吧！我們可以幫你改裝這輛保時捷Carrera讓它擁有更高的性能作為賠禮, 怎麼樣？」
「喂！松田！你覺得這個有用嗎？」
「是啊，別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等等。」我一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兩個反駁的人安靜, 然後一指那個卷毛帥哥, 「你繼續說下去。」
得到首肯的卷毛帥哥給了另外兩個同伴一個「你們看」的眼神, 然後繼續和我說改造方案：「改裝之後可以提高你的發動機功率和扭矩, 你的是05年的新車型保時捷911系列的carrera MT對吧？這款是沒有剎車輔助的，改裝之後可以幫你加一個。你如果有喜歡的車型外觀也可以改動。」
我：「……外觀也能？那能改成GT的那種外觀嗎？」
當年我其實更喜歡GT，就是沒有那個預算, 我爸獎勵我考上東大也就給了這個差不多這個額度的錢而已。畢竟GT款差不多是MT款的5倍價格了。
「那個不太可能啦，差太多了。不過可以額外給你加裝空氣動力學套件, 改造增加導流孔。」
「那就再好不過了！成交！多謝！如果改裝需要過多的錢的話我出！」我雙手抱胸繼續板著一張臉道, 「不過你們還是要去現場幫我把後備箱放著的冷藏泡沫箱拿出來，裡面有我媽媽給我的新鮮食材！那個很重要！」
看在我的車能因禍得福升級的情況, 我原諒這四個莽撞的警校生了。
在和那個說幫我改車子的名叫松田陣平的卷毛青年交換了聯絡方式之後, 這幾位警校生的班長開車過來了, 幫忙送了一下我和一葉, 並且還幫我們搬運了一下我帶著的食材, 接著在最後很認真地給我們致歉。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鈴木一葉笑眯眯地擺擺手, 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東西，完全以一副主人的樣子道謝完，還囑咐道，「我們家陽菜也沒生氣，你也別太責怪那幾位帥哥了。這次聯誼被意外打斷了，下次聯誼我還想喊他們呢！」
這位班長笑得爽朗：「哈哈哈哈哈，沒問題！我會和他們說的！」
等人走之後，我才半睜眼看鈴木一葉：「你什麼時候能代表我了？」
「我們不是一體的嗎？」鈴木一葉湊過來，壓低聲音咬牙道，「你還和帥哥交換了聯絡方式呢，小心我告訴你的高中小男友！」
我：「……別特意加上定語，還說得那麼奇怪。而且這事很正常。」
我壓根不覺得五條悟會在這種事情上吃醋，之前的喊偷腥貓事件完全都是他單純喜歡玩而已，如果我當真了這人還會覺得奇怪呢。
就像是你養的貓有時候為了奪得你的關注會在你做事的時候跑來滾你的鍵盤，但是當你真的想抱起它的時候它又會飛快跑掉一樣。
我把食材分成兩份放進宿舍的冰箱。
車的改裝肯定沒那麼快好……之後去池袋還是打計程車吧？或者可以聯絡賽爾提幫忙捎一下？
我記得賽爾提是在當搬運工的，這個應該也在服務範圍內吧？
而且這種東西要趁著新鮮吃……回頭問一下久我照紀東京有哪家店可以自帶食材上門做的，然後叫上人一起吃吧。
夏油肯定是要喊的……硝子也喊上吧？七海和灰原應該也願意來。或許把歌姬和冥冥一起叫上？夜蛾老師就不了，倒不是怕他在了學生們會不自在，我是怕我在他會不自在。
啊……或許可以直接去之前我和五條悟租的公寓？
唔……算了，去了的話感覺之後就會住在那裡了。
——
我先郵件聯絡賽爾提，對方很樂意幫我給靜雄送食材。我還特意轉述了我媽媽的話——讓靜雄和他弟弟一起吃吧。
這之後，我嘗試約了約高專的其他人，看看大家湊不湊得出時間。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很快就同意了，七海和灰原也立馬答應了，而且還主動說他們會負責帶飲料。
冥冥說她要照顧她弟弟就不來了，令我意外的是庵歌姬——我一開始以為她不會來的，沒想到她答應了。
不過等她說了後續的台詞之後，我就明白為什麼了。
【所以……你是真的和五條悟又復合了？】庵歌姬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沒有被脅迫或者被催眠吧？你是清醒著的吧？】
我：「……我很清醒。」
【懂了，你是單純的眼神不……咳咳，對了，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是真的覺得五條悟的性格是完美的嗎？】
……我總覺得從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了「姐妹你性癖好幾把怪啊」的質疑來。
「呃……還好吧，對我而言是挺完美的。」
【……沒事了！雖然是他高攀了，但還是祝你們幸福！】
……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很討厭五條悟了。
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除了斯德哥爾摩症的，沒人會喜歡一直打擊自己的人。最可怕的還是這個人他不是刻意的，就是單純說實話。
更何況，我作為五條悟的時候，還不小心活埋了她兩次……啊，這麼一想，有點小愧疚。我記得庵歌姬挺喜歡喝酒的，聚會的時候捎上一些吧。
我掛掉電話之後，原本還在那裡看我列的行程表的五條悟立馬湊了過來：「歌姬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這還用問？」
五條悟一臉納悶：「為什麼啊？我覺得我們關系還成的啊？」
我有些受震撼：「……你是真的沒有自覺是吧？」
白發少年看過來：「嗯？」
我微笑著伸手過去摸摸對方的下巴：「沒事，這點也挺可愛的。反正你有夏油這一個朋友也夠了。」
就是夏油會累一些罷了。
MISS東大的選舉比賽就在下周了，這周是最後的項目確認。
其他都已經搞定了，不過在歌曲選擇這塊，我和五條悟出現的分歧。
「你要唱這首《Shame On Me》？」我指著單子上的報名曲目，詫異道。
對方趴在桌子上，抬眼看過來：「是啊，不行嗎？」
「……我覺得我的聲線並不太適合這首歌。」我抬手摸摸下巴，看著歌詞，沉默了一下之後開口道，「而且我也不太適合這首歌詞。」
「哎——但是我覺得挺適合我唱的啊。」
我：「……氣質上，也許有點吧。」歌詞上，我完全不覺得這個人會有Shame的心情。雖然這首歌也唱出來也完全沒有shame的意思就是了。
白發少年往沙發上一躺：「那如果陽菜你自己上的話會選什麼歌曲？」
我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丸の內サディスティック》。」
五條悟聽了之後也跟著沉默了，半晌後認真地開口道：「我可以吐槽嗎？」
我板起臉道：「不可以。」
對方的眼神都有了些許變化：「這可是純粹的M之歌。」
「怎麼了啊！我喜歡椎名林檎不可以嗎！」性格有點S難道我就不能喜歡M類型的歌曲了嗎？！沒聽過缺啥想啥嗎！
對方抬手打了一個響指，指著我道：「啊，那我如果唱了這首歌的話你會和我一起玩警察play嗎？」
我看著他：「嗯，可以考慮。」
白發少年有些愣地看著我，幾秒之後反應過來，迅速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錄音功能。
「你再說一遍！這次我要錄音下來當證據！」
「……你從我這裡就只學會了證據保存嗎？！」
「啊，還有每晚……」
「那個只是歌詞啊！信不信我拿吉他打你！」
——
不過……在這個周末、我們約定著的高專聚餐的前一天，突然來了一件完全不能推後的事情。
那是源自在下午的時候，我接到的一個電話。
「什麼？等一下，這是什麼類型的媽媽啊！這根本不配當媽媽！」我聽著電話那頭跟我說的話，整個人都顯得不可置信。
這件事要扯到之前的星漿體一事。
當時的事情已經圓滿落幕了，天內理子都基本解禁可以回國了，不過她挺爭氣的考上香港當地的學校了，順利地拿到了簽證說是要繼續在那裡讀書。黑井正在努力學中文打算過去陪她。
我覺得這樣子也挺好的，雖然說盤星教在幾次打擊之下，已經徹底變成散裝的不成氣候了，但是在那邊肯定比在這裡要更安全。
而我之前說著要報復伏黑甚爾……其實也是口嗨居多。也不可能真的去打他的孩子。
畢竟人都死了，他的兒子他自己都不怎麼管，而且對方才五歲不到。
伏黑甚爾的屍體都是五條悟幫忙收斂處理後事的。我考慮到手續問題，也在那邊的事情處理結束、伏黑甚爾落地安葬之後，想起這件事，特意跟伏黑一家那邊說了一聲伏黑甚爾的死訊，並且留的是我的聯系方式。
因為我家大白貓夠忙的了，這些事情反正我也能處理，而且也算是和我有點關系。
然後……我沒有想到，這位伏黑媽媽聽聞這個消息之後，立馬就說了自己負擔不起兩個孩子，希望我們這邊把伏黑惠給帶走。
雖然我看資料的時候，也覺得那是伏黑甚爾為了找個人照顧自己的孩子以及最重要的給自己改姓所以隨便找人結婚的，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對夫妻竟然那麼塑料……難道之前就建立在金錢之上嗎？！
現在伏黑甚爾死了也不會拿錢，也許可能還有一點點我說伏黑甚爾還欠我錢的因素，這個女人就這麼直接地想把不屬於自己的拖油瓶給扔掉？！
……呃，雖然就人性角度來說，這麼干似乎也並不意外。
畢竟日本這破地方每年都會有《無人知曉》那樣子的真實社會劇情上演的。單身媽媽為了自己的新生活拋棄親生孩子的都有不少，更不用說這還是結婚還不到半年的男方家庭帶來的孩子了。
我接到這個電話通知的時候，是被告知伏黑惠那個孩子已經被丟在外頭了。
我嘖了一聲，暗恨自己是個好人，趕緊打電話給下午上課的教授緊急請假，然後前往埼玉。
該死！為什麼在我車壞了正在修的時候總是出現那麼多需要用車的場合！
等我到通知我的地點的時候，就見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左右的黑發小正太十分乖巧地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小凳子上。
我到的時候已經是比較晚了，太陽都落山了，夕陽伴隨著烏鴉的叫聲，怎麼都感覺不太吉利。
我走過去，在他邊上站定，問道：「伏黑惠小朋友？」
坐在那裡的小正太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我。
我低頭看著他，不由得感慨一下——這孩子和他爹長得還真的挺像的。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他爹，只是見過照片。
但是這麼一看，忽然間我有一股衝動……
「小子，叫我爸爸。」我雙手抱胸，壓低了聲音對著眼前這個海膽頭的五歲小孩命令道。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算了，用這種方法發泄對你父親的不滿是沒用的。」我蹲了下來，和對方平視道，「你好，我叫做宮村陽菜……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嗯。」伏黑惠點了一下頭，「我父親死了，現在的母親因為沒有錢還是不樂意養我，然後讓我在這裡等其他能養我的親戚來接。我還以為這個親戚是假的。」
我：「……」等等啊小弟弟！你不要用那麼平靜的口吻說出那麼慘的話來！
「你是那個接我的親戚，對吧？」
我的表情變得有些糾結：「嗯……算是吧？」
對方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你和我都是不同的姓氏，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可以直接送我去福利院的。」
我：「……」
好了，我現在都開始覺得之前還有著打這個孩子的想法的我很壞了。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因為我能看到髒東西。」
我一怔，接著立馬反應過來——啊，這孩子之前是姓禪院的，那麼他有咒術師天賦也是理所當然的了！這本來概率就很高的！
就跟巫師家族很小概率會出現啞炮一樣！哪怕他父親是個啞炮也依舊是有巫師血統的！
「……小惠你先等一下，姐姐我去邊上先打個電話啊，你不要走開。」
我說完之後就直接走到一邊打電話給五條悟。
【陽菜——怎麼了？是想我了嗎？】
「先別扯淡！伏黑甚爾之前是禪院家的對吧？他的孩子是咒術師這點很正常對吧？」
【啊……是的。他死之前還說2、3年後他孩子會被賣到禪院家……他的孩子的天賦應該很好的那種吧。】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沒告訴我？！」
【……你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凶我？】
「……」這還真是一句萬能金句啊。我嘖了一聲，「回頭再和你聊。」
說完之後，我就掛掉了電話。
然後，我一扭頭，看到站在那裡看著我的小正太。
本來我還想著，回頭好好地和伏黑媽媽去講一下道理，並且用法律和社區關系之類的方法確保對方好好地當這個監護人……但是如果他是有著咒術師的天賦，並且天賦還很高的話，那就不能這麼干了。
總之……先帶回我家吧。
還有禪院家那邊的事情……反正我肯定遲早還是要對上禪院家的。
就怕這個「賣」是伏黑甚爾已經和禪院家簽署了什麼協議，為了撇清關系，最好是由其他人收養……而且最好是法律關系明確的收養了，免得後續有什麼糾紛。
回頭我去問問媽媽可不可行，如果可以的話我收養這孩子吧……或者看媽媽樂不樂意自己名下多一個，變成我弟弟也行。
仔細一想，我覺得我真的該去要回那五億的。我這都幫人養孩子了難道還無法繼承他的遺產嗎？！
當然不是指向五條悟要，而是指向高專要。
我長吁了一口氣，繼續蹲下來和這個孩子對話。
「你能看到那些東西……證明你是有特殊能力的孩子，那不是你的問題。」我沉默了一下，抿了一下唇，繼續開口道，「我願意，並且也想要收養你。你願意和我走，並且改成我的姓氏……躲在那邊的小姑娘是你的朋友嗎？」
伏黑惠一扭頭，也跟著愣了一下：「那是津美紀。」
提前看過資料的我了然——是伏黑惠的義理姐姐啊……
而被我們發現的小姑娘從便利店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小跑上來，看著我道：「你是接走惠的那個親戚嗎？」
我：「……算是吧。」反正四舍五入我叫五條陽菜，再四舍五入一下五條和禪院家大概可以攀親吧！
而這個時候，我旁邊的伏黑惠開口道：「津美紀你不用擔心，這個姐姐是正經的親戚，我之後會和她姓，她會收養我的。」
「我知道了。」這個看起來也不過就六七歲的小姑娘看向我一臉認真道，「那你要好好照顧我弟弟哦。」
「放心吧，我會的。」我笑了笑，然後目送小姑娘跑開。
「那是你的姐姐對吧？」
「嗯，津美紀的媽媽平時不太在家，到這裡的幾個月裡都是津美紀照顧我的。我走了之後，她們家負擔應該更少一些。」
「如果你想回來看看津美紀的話，到時候和我說一聲就行了，一般周末我都有空的。」
「……嗯。謝謝。」
這孩子還真有禮貌啊……我在內心感慨著，朝人伸出手：「好了，那和我回家吧。」
黑發正太遲疑了一下，伸出小手握住……我的一根手指。
我牽著他慢慢地走往地鐵站。
「我不用喊你爸爸吧？」
「呃，當然不用……剛剛姐姐是和你開玩笑呢。」
「哦。」對方應了一聲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我不太喜歡這種玩笑。」
「……嘿！小子！你還想不想和我姓了？」
第53章 聚餐時間
我跟一葉說了一聲今晚我不回去, 讓她不用給我留門了。
沒辦法，畢竟不可能帶著這個孩子回學校去。
雖然……回到家裡之後，我看著媽媽震撼的表情, 覺得這邊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天哪！這不是你的孩子吧！？什麼時候……啊！不會是和夏油君的……」
「……哈？！」我整個人都一懵，反應過來後震驚到了，「怎麼可能啊！這個年齡根本對不上好不好！」
媽媽伸手撓撓臉, 訥訥道：「我想著……也可能有穿越時空之類的操作嘛, 不是經常見到的……」
「是經常在虛構作品裡見到, 在現實中有過嗎！？」我蹲下來摸了一把伏黑惠的腦袋，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後背，微笑著輕聲道, 「你先去沙發那邊坐著，無聊可以看電視。我先和我媽媽商量點事。」
——
為了隔音能更好一些, 我把媽媽拉到二樓的房間說話。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領回來一個孩子？啊！難道你還想玩光源氏養成？！這是犯罪啊陽菜！」媽媽一臉焦急。
「……什麼？！怎麼可能啊！」我立馬否決，不可置信道, 「你最近又負責了什麼新書？」
「是櫻田老師的《連接未來的公路》，講的是穿越時空的名義上是年上實際上是年下的戀愛故事，男主角在當下的時間點已經死亡了，女主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穿越到過去，和對方戀愛並且還有了孩子……」
「太復雜了吧！而且這還是個BE！不過聽起來挺有意思的，我回頭看看！」我雙手抱胸說完之後，皺了皺眉，解釋起了伏黑惠的事情，「外面那個孩子是……嗯……他的父親死了, 他的繼母不想繼續養著他, 他和五條家也有點關系, 但是不太適合去五條家, 所以我想著……能不能我們家來養。」
我對於媽媽會同意這點還是有很大把握的，不過這個關系怎麼捋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而且收養的孩子在我名下還是在媽媽名下，那也是兩個概念。
我還是比較傾向於在我的名下的，畢竟……按照悟說的，那孩子有著很高的咒術天賦，而且目前還是處於被賣了的狀態……那到時候如果禪院家的人發難，媽媽這邊不一定能應付。
我在和媽媽商量之後，對方對於我的說辭也能理解，並且並不介意多養個孩子。
「這件事你決定就好，我是沒多大意見的……我看那孩子也很乖，我們養也沒有什麼問題。回頭我就去看看附近的幼稚園看看能不能插班進入上學。」她說完之後臉色也都變得柔和起來，像是在回憶往事，「其實我挺喜歡孩子的……當年有了你之後，我也想過要不要再生一個的。就伊澄的事情來看，你也會是個好姐姐。」
我一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我一直沒覺得我媽想再要一個……媽媽嘴裡的伊澄是我的堂弟。我還記得當時他性格挺內向的，國中時期還被人霸凌了。
我得知後，還特意去對方國中暗地裡揍了那群胡亂編排我弟的人一頓……之後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伊澄說他交到朋友了，我想應該後續還成。
媽媽冷笑一聲：「嗯，然後你小時候就讓人操碎了心，再加上你親爹那個不尊重人的德性，我完全不想和他再有一個孩子！忍到你高中畢業考上東大就已經是極限了！」
我：「……」倒也不必如此實話實說。
不過好歹是把一件事給敲定了，我也算松了口氣。
而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媽媽又試探著開口道：「所以你和夏油君真的沒關系對吧？」
「……當然了！」我深受震撼，「你這難道是見到個黑發就能發散聯想嗎？！那孩子的眼睛又不小！」
媽媽一抬手，有些尷尬道：「那個……我以為是，你眼睛太大，然後兩個人中和了嘛。」
我：「……」糟糕，因為槽點過多，我居然都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你和五條君的孩子的話……無論像誰，眼睛一定都很大！」媽媽仰頭摸了摸下巴暢想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的孩子眼睛像五條君。那孩子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我面無表情道：「呵呵，五條家的人也想呢。」
先不說這是八字都沒有一撇……如果真的撇上了，那孩子的眼睛也絕對是像我。
就按照五條家的歷史，五百年出現一次的六眼，我真能生下來恐怕五條家的人都能點頭罷黜五條悟扶我上家主位。
和媽媽說好之後，我才回到客廳。
伏黑惠坐在沙發上，也沒有開電視，就只是那麼乖巧地坐著，在看到我出來後才看過來，似乎是想要站起來走過來，但是起身到一半又忍住了重新坐了下來。
這孩子……相當敏感啊。
我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不要緊，這裡現在就是你家了。過兩天帶你去幼稚園入學，不過我還在讀大學，估計只有周末以及周三下午能回家。然後我媽媽有時候晚上要加班，回家比較晚，你從幼稚園回來之後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不要緊。」伏黑惠扭頭看向我，一臉認真道，「一周都沒有大人我也可以的，真的。」
「……」我從摸他的頭變成一把把他抱在懷裡狂揉對方腦袋。
這孩子簡直乖巧的不可思議！難道說真的就是不靠譜的父母通常都會有靠譜的孩子嗎！
感覺隱隱約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啊，不過雖然教育上不太靠譜以及兩人從小就經常吵架，我爸媽還是對我很好的。
我爸也許之前一直忽視我，但是好歹沒添亂，而且在我考上東大後，他因為我跟著媽媽，不知道是想要較勁還是彌補送了我一輛保時捷。
而伏黑惠的父親，送了對方十億元的欠債。
「啊……還得和悟說一聲……」我摸了摸下巴，「算了，明天就是聚餐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吧。」
剛好，可以問問伏黑惠願不願意一起去。
畢竟咒術相關的知識、以及他的天賦到底如何，需要其他人。
——
我是想過要不要提前說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五條悟影響了的關系，有的時候，我還挺想看到朋友被嚇到的表情的。
唔……也有可能是因為以前我的朋友中，我才是經常被他們震撼到的那個。
時至今日，我依舊深深地記得，在那個下雨天，看著野崎披著衣服、下面躲著個佐倉千代、兩個人宛若連體的奇怪寶可夢一般衝入雨中……然後又跑回來的場景。
啊，不過當年鹿島游給堀學長送裙子和首飾這個也挺震撼的……唔，仔細一想，我當時第一次身體交換、得知咒術界的存在、看到咒靈，都沒有被嚇到過，可能是我這些朋友之前在另一種方面讓我大開眼界過了。
——謝謝你，野崎，有你當我的朋友，總得來說還是賺了！
我在內心感謝完畢之後，帶著伏黑惠去了我們約好的店。
不過因為中途遭遇了交通事故引起的大堵車，我在遲了10分鐘的時候就知道這次肯定沒那麼快結束，打電話讓他們先開始吃喝起來。
反正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的，關系也好。
還好我早就提前把食材給拿到店裡了……不然這個時候沒什麼東西能吃那就比較尷尬了。
等我到了的時候，已經遲了有差不多一小時了。
我一臉歉意地拉著伏黑惠進去：「很抱歉，我們遲到了——」
「天哪！宮村你有孩子了？！」站在桌子上拿著個杯子、明顯喝高了的庵歌姬一臉震驚，「等一下……這看起來不像是和五條悟的啊！是和夏油的嗎？！」
「喂，能不要以這是我孩子為前提？現實一點好嗎？」我一臉無語地看向在那裡還保持震驚臉的庵歌姬，「還有你——在你心裡我是有多厲害以及夏油是有多厲害！以及，那是徹頭徹尾的犯罪了啊！」
在我發話之後，這個剛剛被庵歌姬的話給震住仿佛按了暫停鍵的場面才像是繼續運轉起來一般。
夏油傑嘴角一抽：「……是黑發的就是和我的？陽菜她自己就是黑發吧！」
五條悟不滿地捶桌：「是啊！為什麼說不像我的？這孩子眼睛挺大的啊！」
我半睜眼看五條悟：「你比這個干什麼？不過你和我媽說不定還挺有共同語言的。」
「等一下！」五條悟皺眉，「這個小孩看起來很像誰……」
七海建人拿著酒杯灌了一口，面無表情道：「是伏黑甚爾的兒子吧？」
原本還在那裡一臉干笑的灰原雄一下子表情變了，語氣都變得急切：「宮村前輩！小孩子真的是無辜的啊！」
「……你以為我干了什麼啊？還有七海！你還遠沒到喝酒的年齡呢！給我放下酒杯！」我扶額，覺得有些頭疼，扭頭和伏黑惠繼續說道，「對了，小惠啊，這些是……」
伏黑惠露出了理解的眼神來：「沒關系，我父親之前也和很多女性有來往。」
「……嘿！臭小子！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嗎！」
——
我不怪伏黑惠，他只是個孩子。
我只能在死掉的伏黑甚爾身上再記一筆——都是這玩意兒沒當個好父親才讓孩子變成這樣子的！
不過算了，看在這孩子之後會跟著我姓的份上，我暫時原諒他了。
我入座之後還是先吃飯，順便喂飽安安靜靜吃飯的伏黑惠，然後給雙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大概就是這樣子，過兩天我會帶人去把這孩子的監護人改成我。」
我話音一落，在一旁半靠在家入硝子身上的庵歌姬忽然間笑出聲來，仿佛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一般。
我皺眉看過去，一臉遲疑：「……怎麼了？」
對方擺擺手，依舊咯咯地笑出聲：「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像如果這孩子真是你和夏油的，那現在這個場景會有多美妙。」
我們所有人：「……」
家入硝子：「七海，和我換個位置。」
七海建人：「我才不要，這個位置是距離你們最遠而距離牛肉最近，我喜歡這裡。」
「天哪，你真的是醉到一定程度了！」我對著庵歌姬感慨完，看向我左邊的白發少年，「以及——天哪！她真的討厭你到一定程度了！」
「……」五條悟皺眉一臉不高興地盯著我，然後忽然站起來走到我的另一邊，硬是擠入了我和伏黑惠的中間，將我、伏黑惠以及夏油傑三人隔開來。
其他所有人：「……」
「……小惠，坐我另一邊來。」我抬手朝著皺眉看五條悟的黑發小正太招招手，對方站了起來，乖乖地坐到我的左邊。
我伸手摸摸對方腦袋，繼續說道：「這孩子有咒術天賦，我不太能判斷，可能還需要你們來判斷一下……以及小惠，你不用太過擔心，這些人和你一樣……」
伏黑惠立馬皺起眉頭，臉上帶著點抗拒：「我不想和他們一樣。」
「……放心，我說的是能力，沒說性格。」
——
這一次的壽喜鍋聚餐，我覺得除了讓我見識到每個人的酒量以及庵歌姬的酒品之外，其他並沒有任何幫助。
而且我開始覺得夏油傑變得有點想和我和五條悟保持距離了。
我覺得我必須杜絕這種現像出現的可能——畢竟我當女友就是極限了，我絕對不要再兼職唯一的朋友這一項。
不過經歷過這一次，伏黑惠似乎對我親近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和其他人對比，我顯得可靠很多的樣子。
不過在五條悟以「讓我們來看看你小子的資質」把人抓走、而我沒有去救下他的時候，我總覺得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控訴的神色……希望是錯覺。
反正還有硝子和夏油在，小惠不會出什麼事……的吧？
「宮村前輩出乎意料是個好人呢……」灰原雄感慨道，只是神色有些糾結，「就是小惠名義上是你的養子了，那如果你和五條前輩結婚了的話……」
七海建人點頭，開口道：「走在一起的時候，五條前輩會顯得像個外人。」
「哈哈哈哈，前提是夏油前輩也走一起的時候吧？」灰原雄笑完之後，忽然表情一收，看向我的目光帶著緊張，「會嗎？」
「……灰原，信不信你再跟著調侃，我就真的把你最尊敬的前輩拉入我們家？」
隔壁的拉門被打開，一個白毛腦袋冒出來：「我不同意！」
我沒好氣地看過去：「你沒資格說話，你之前在我沒同意的時候，還非要拉夏油三人行呢！還不止一次！」
所有人沉默地看看我，然後一致用譴責的目光看五條悟。
而已經喝醉倒地昏睡的庵歌姬仿佛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似的，倏地睜開眼，高喊了一聲：「我就說了他們都是人渣了！」
說完之後她繼續閉眼睡得安詳。
而我則是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陷入沉思——也許我真的喝多了。
「好了，我覺得我不能再喝了。」我說完之後放下酒杯，站起來走過去，「小惠怎麼……夏油你躲在這裡干什麼？嚇我一跳！」
「……我本來是打算走出去的。」夏油傑說著轉身就往角落裡走，「但是現在我只想離你們兩個都遠一點。」
「不，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堅定地說完之後，走到伏黑惠的邊上，抬手戳戳他的小臉，「怎麼了？還一臉生氣的樣子？你們怎麼對我便宜兒子了？說！」
「……你喝酒了嗎？」五條悟納悶地問了一句，然後看向伏黑惠，抬了抬下巴，「喂，陽菜，你中大獎了。」
「嗯？什麼？我沒買彩票……等等，你是指惠？」
「嗯，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小子是禪院家的祖傳術式的繼承人。搞不好是十種影法術呢。」
我一愣。
之前調查咒術界我也好好了解過御三家的，也知道這個祖傳術式，約等於只要伏黑惠進禪院家平安長大，那他就是未來家主的預備役的地步了。
跟六眼對於五條家的意義差不多的存在。
「哇，也就是說，我再去搞定夏油和硝子的話，我就可以去一統咒術界了……」我不由得陷入感慨，喃喃道，說完之後就忍不住扶額——哇，我可能真的醉了……
夏油傑：「我要聲明，我不出聲不代表我不在啊！」
家入硝子：「哎？原來也有我的份嗎？」
五條悟：「等一下，我這是被得到手了就不再珍惜決定對我放置了嗎？」
第54章 幫我一下
宮村陽菜覺得自己有點喝高了。
不過她還記得自己醉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她放下了杯子，讓自己這點意識至少要保持清醒到最後。
這個聚餐最會耍酒瘋的人已經倒下了，也吃到了最後, 那也差不多該收攤了。
介於庵歌姬目前肯定動不了，以及宮村陽菜覺得自己也需要休息一下，一行人也並沒有直接離開。
因為這是宮村陽菜找的朋友的朋友的店面，老板也很好說話, 特意空出了客房包廂讓人休息——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接待醉鬼了。
夏油傑、灰原雄以及七海建人三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家入硝子自然是留下來照顧庵歌姬的。
宮村陽菜留下來休息, 五條悟跟著留下還把伏黑惠拎起來扔到庵歌姬和家入硝子那邊，美名其曰不要打擾你的監護人談戀愛。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決定討厭這個男的。
在一切都安靜了之後, 喝完了一杯醒酒茶的宮村陽菜往榻榻米上一躺, 閉上眼睛, 整個人放松下來。
伏黑惠的資質有那麼好是她沒料到的……不過這樣子一來，伏黑惠也必須得在自己名下才行了。
畢竟……她已經預見到了，未來肯定和禪院家會起一場衝突。
五條悟說了，伏黑甚爾死前說了大概再過2、3年伏黑惠被賣到禪院家……那麼, 要不要提前去和禪院家交涉呢？
不過她自己去交涉的話，恐怕不太行。
就她所觀察的這些老牌咒術世家的態度，絕對不會把她一個普通人放在眼裡的。
思及至此，宮村陽菜睜開眼睛正欲和五條悟商量, 結果一睜眼就看到對方近在咫尺的臉。
她愣了一下，在對方低下頭的時候，下意識地一偏頭。
「……為什麼躲開？」五條悟眯了眯眼。
「你討厭酒味吧？」宮村陽菜說著還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 輕笑了一聲, 「別胡鬧。」
「我又不介意……」
宮村陽菜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介意——」
五條悟有些含糊地咕噥了一聲, 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只是在對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完之後，他盯著身下的人片刻，忽然間伸手，用食指將對方的下頜抬起一些，俯身在她脖頸處，張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
我一開始還是在閉目養神的。
我覺得休息了幾分鐘之後，大概是醒酒茶有點作用了，感覺好了不少。都可以開始思考起正事了……然後就猝不及防地被咬了一口。
我立馬睜眼，條件反射地把人一推單手撐地坐了起來，捂著被咬的地方一臉詫異加不可置信地看過去，白發少年端正地坐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望著我。
「……你剛剛在干什麼？」
「什麼都沒干。」
「……」那是看不到的野獸在襲擊我嗎？！
我皺著眉頭用狐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感覺這個咬痕很淺、估計等一下就會完全消失後，才安心一些，決定將這件事當做無事發生。
不過這下子我的酒是徹底醒了，干脆坐好討論正事。
伏黑甚爾在死前的遺言提到伏黑惠，可見他對於自己的兒子還是有那麼一點關心的。
可能就是關心有限而已。
我問道：「如果我不提及伏黑惠這件事的話，你之後會怎麼做？」
「嗯……你猜？」
「猜不到我才會問你的好麼？」
「那看樣子是你對我關心不夠啊——」
我：「……」丫的，我開始意識到為什麼那麼多戀愛指導書上都說談戀愛的時候，戀人的性格很重要了。
我皺起眉頭，半睜眼盯過去。看著白發少年一臉理直氣壯外加帶著點譴責表情看過來的樣子，又覺得……嗯，其實也還行。
會在這種地方計較和拌嘴這點，有時候還顯得挺可愛的。
「好——是我的問題。所以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會怎麼做，讓我多關心你、更了解你一些嗎？」
五條悟一下子被哄好了，之前那故意演出來的表情收了起來，唔了一聲回答道：「大概是等2、3年之後，禪院家准備動了，我就去找伏黑惠問他想不想去禪院家吧。如果他不想去的話，再想想辦法就行了。」
對方說得頗為輕描淡寫，不過這個人的想想辦法，都是一種「我肯定有辦法的到時候我就直接那麼做」的態度。
「的確是你的作風了。」我失笑，想像了一下那個場面，「雖然在小惠看來你可能會像個可疑人物……不過禪院家如果知道小惠是祖傳術式的擁有者，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尤其是之前伏黑甚爾和禪院家簽過協議，拿了錢的吧……到時候你難道要付錢給禪院家嗎？」
五條悟看我的表情都帶上了一絲莫名：「嗯，是啊。」
「……」我看著對方，張了張口，在震撼之後欲言又止了一番，往對方那邊坐了一些，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臉認真地囑咐道，「給我十億……不對！honey，這件事我來處理，不准分一分錢給禪院家，懂了嗎！」
「嗯？好——」
「別應得那麼開心！你這是什麼冤大頭精神！天哪！如果我沒想著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從你那裡能敲詐來的分手費足夠我後半輩子不工作還過得很舒服了！」
我頗為恨鐵不成鋼。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對方面面俱到堪稱完美的話……我可能根本不會喜歡他。
算了，也許我實際上還挺享受被人需要的感覺的……
「哎——陽菜你想著和我一直在一起？」
「……」在這種時候，倒是很會抓重點嘛。
我看著湊到我跟前臉上還帶著笑的白發少年，表情帶上了幾分無奈，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好了，不提這個了……」
「別嘛！我就想討論這個！」
「……換個話題！」
「那麼……」對方湊過來，低聲道，「陽菜你做一下上次你喝醉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不提這個了。」
「那天晚上？」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指在衝繩的那天。
那天晚上的話……那動作根本就有些少兒不宜了吧？！我剛想要拒絕，在看到對方那股子宛若惡作劇成功般的得意勁兒時，又覺得不能這麼退讓了。
我盯著他片刻後，挪了個位置，半跪到人身後，抬手捂住對方的嘴，靠上去從背後抱住他，身體緊挨著對方的後背，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臉頰也蹭到了對方的發絲。
那天晚上的話……是扯了扣子脫衣服了吧？
上次還需要脫外套，五條悟今天已經脫了外套只剩下襯衣這點倒是方便多了。
我一邊回憶著當時在監控裡看到的情景，一邊伸手摸到對方的襯衣，摸索著解開他的扣子，低聲道：「你是指這樣子嗎？」
我發誓我一開始只是想要別讓這家伙太得意的。
而且我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而且這具身體我又不是第一次摸，早就都習慣了……但是真的做起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真的不行。
在這具身體裡自己摸的時候是一回事，但是在自己的身體裡摸起來的時候……是另一回事。
明明什麼都沒變，但是手感就跟完全不一樣了似的。
因為內心產生動搖，我解開第三顆扣子的速度都變慢了不少，捂著對方的那只手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好了，我感覺這事情繼續繼續下去就要變得不對勁了！
我輕咳一聲，准備收手，沒收回來被對方一把抓住了，並且被拉著往下……
「……混賬東西！你這是讓我摸什麼呢！？」
對方微微偏過頭，刻意撒嬌的聲音還帶著點蠱惑的味道：「幫我一下嘛，陽菜……我會注意其他人，不會有人突然進來打擾的。現在這樣子很難受……」
「……」我深吸一口氣，冷靜地抽回手，冷酷道，「忍著，我試過，不會死。」
五條悟：「……」
——
雖然實際上什麼都沒發生，但總覺得已經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我開始懷疑給我自己定下的一年的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了。
本來我還以為就五條悟現在的忙碌程度和我自己為了對咒術界的計劃以及學業上法學部的入部准備加起來，這一年會過得很快呢……
不過好在這天回來之後的一周都挺忙的，忙到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那天後續發生的事情。
要去給小惠改姓氏，然後還要對比一下附近的幼稚園，敲定一家然後帶人去報道。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天過去之後，小惠對我的態度變得親近了不少。
果然不管表現地再怎麼早熟，他還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啊……當然，也有可能是我一直以尊重對方的平等態度和人溝通，對方開始信任我了。
總之……等他再長大一些，就告訴他禪院家的事情，然後讓人決定自己之後是當咒術師還是在普通人的社會裡慢慢長大吧。
雖然他有這個天賦，但是不代表他必須要成為一個咒術師。畢竟他又不只是咒術師的天賦，萬一他還有藝術上甚至科研上的天賦呢？
重點還是看他長大後自己想干什麼吧……雖然我想要改變咒術界，他如果之後成為咒術師的話對我很有利，但是我不能在這點上去左右他的人生選擇。
反正……我相信不論小惠之後做什麼行當，他那麼孝順，在我真的需要的時候絕對會幫我的！
而且就算之後真的打算去高專讀，也不代表他畢業後就必須當咒術師了。
就像是七海建人，雖然當時因為自己的天賦以及想幫助人這個美好的願望去當咒術師了，但是他最近跟著我學習了很多普通人的手段和方法，並且在和我談心之後，以畢業後當個私家偵探為目標努力了。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被我說的「當私家偵探你可以接一個大單就休息半年」這個美好的前景給吸引住了。
高專真的壓榨人，看看把好好的孩子逼得只想找個輕松賺錢有很多休息日的工作……呃，也不對，這應該是很多人都向往的目標。
相比之下，懷著相當重的責任感在一直出任務的夏油傑、將夏油傑當做目標在努力每天都元氣滿滿的灰原雄、以及那樣子的能力那樣子的出身卻還是乖乖一直完成任務最多只是口頭發發牢騷的五條悟，這三位每一個都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尤其是最後這個。
不過沒幾天五條悟就可以放松一下了……因為MISS東大的選舉到了。
這為期一共兩天，我愣是拖到當天早上才換過來，並且堅定地決定一定要在這之後就毀掉那個咒物。
我本來打算去旁觀這次選舉的……因為一個電話，我不得不離席一下了——如果只是夜蛾老師的電話，我還能推掉或者裝作沒聽到。
但是這個電話是來自五條家的緊急電話。
我愣了一下，讓對方直接說，又趕回去了一趟處理，這才得知因為之前星漿體那件事高層還是施加了不少壓力下來的。
只不過五條悟我行我素本來就不聽高層的話，五條家好歹是御三家，以及上次的事情之後五條悟的實力更上一層樓，高層也不敢弄得太過火了。
這麼一想……五條悟其實也基本沒有和我抱怨過五條家的事情。
基本上只是我問什麼回答什麼。
唔——他抱怨最多的……似乎是他經常去的那家和果子店推出的新口味不好吃，以及毛豆味大福限量一人最多購買三份。
「家主您今天的處理好得體……感覺就跟長大……啊不是，失禮了，感覺就跟突然間變成熟了不少一般。」
我：「……」想一想也難為他們了，我只是表現得像個正常成年人的應對狀態而已。
「這是陽菜小姐的功勞嗎？果然男孩子戀愛了之後會變得成熟起來呢！」
「……嗯？」我有些意外——哎？居然在家裡提過我了麼？
我有些好奇，然後就沒忍住多套話了一些。
雖然問完之後有那麼點後悔，有一些小尷尬——因為那家伙說得有些誇張，讓我本人都覺得過頭了。
不過關於這個功勞麼……
「嗯，的確都是她的功勞。」我感慨道。
畢竟……我現在就是五條陽菜本人啊！
……啊，說錯了，是宮村陽菜。
應付完這邊的高層，並且對於之前我不太熟悉的區域又有了新的看法之後，我趕回了東大。
然後我就見到鈴木一葉有些慌張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說道：「陽菜的男朋友！啊……抱歉我忘記你叫啥了……總之你出現了就好！快去看看，有個男的，長得帥但是感覺是個爛人……總之他不長眼地挑釁陽菜還說了難聽的話……還動手……」
「……什麼？！」我神色一肅，「他……咳，她沒事吧？快帶我過去！」
「就在小禮堂門口！」鈴木一葉一臉焦急，「快去攔著啊！晚了陽菜說不定要構成法律上的傷害罪了！」
我：「……什麼？！」那絕對不行啊！我要趕緊過去！
我快速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發現事情比我想像中的要好一些。
還好還好，這裡沒有監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幾個認識的學姐在那裡維護現場圍觀秩序，疏散圍觀群眾，並且勒令有偷偷拍攝的人刪除視頻和照片。
我暗地裡松了口氣，走過去，發現五條悟雙手抱胸，一臉不爽地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性對峙著。
我走過去到他邊上：「沒事吧？」
「你怎麼過來了？」對方丟給我一個眼神，壓低聲音道，「沒事，我能應付。」
而那個臉上帶傷的男性看到我之後就以一股十分欠揍、讓我完全明白他為什麼會被揍的口吻開口了：「五條悟你來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對你女人動手……不過你這是什麼眼光？這個女人除了身材和長相一無是處吧？你就算喜歡這類型的也完全能找到很多更好的吧？」
我聽得直皺眉頭，扭頭問五條悟：「……這誰啊？」
對方也皺起眉頭，一臉郁悶道：「禪院家的嫡子，不過我覺得以後可以稱呼他為禪院家的大傻子了。」
我恍然——可能是為了伏黑惠的事情吧……不知道怎麼找到這邊來了。
不過介於基本上全五條家都知道我的存在了，我覺得也不差這個禪院家的了。
「不要隨便給人取外號，不太禮貌。」我說了一句之後，又問道，「那大傻子臉上是你揍的？」
五條悟頷首：「嗯。」
「為什麼打得那麼輕？」
「嘖！他躲得快！」
第55章 東窗事發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找到這裡……但是我總覺得他是特意來找揍的。
而且就他剛剛的發言, 我就明白為什麼一圈學姐都在那裡自主地幫忙和維護。
我懷疑這家伙一開始是闖進了小禮堂，然後激怒了一群人、最後由學姐們建議著出來揍他的——因為這外頭沒有監控。
看五條悟這樣子……也不像是兩人熟悉的樣子。
我都是第一次見他那麼直接地揍人。
而這個禪院家的大傻……啊不是，嫡子還在那裡繼續說話。
「悟君, 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這群雜魚聚集的地方也不是什麼能談話的地方。」
……雜魚？這是他對普通人的稱呼嗎？還是僅僅只是口頭禪？
而且對五條悟直接喊名字嗎？熟人？
我雙手抱胸, 逐漸皺眉，彎腰湊過去和五條悟小聲說道：「他表現地和你很熟的樣子哎。」
「一點都不熟, 自來熟真令人討厭。」
我：「……」哇, 居然有五條悟說這句話的一天！
「那我去會會他？」
「嗯，我這邊比賽還沒結束呢。」
我總覺得五條悟還是對比賽挺充滿期待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這家伙在學姐中的人緣似乎比我要好。
就像是現在, 他一走過去，就被學姐們團團圍住了。
我還能聽到她們小聲的對話傳來。
「你就讓你的男朋友跟著去了嗎？」
「陽菜！你要有點危機感！」
「沒錯，那個傻逼白痴看不起人男！一看就很gay的樣子！千萬別讓你男朋友被纏上了！」
「沒錯！小心那個碧池！」
「藤原學姐, 你爆粗口了……」
「干什麼！這個又不會記錄進Miss東大的評分表裡！我們現在在外頭！」
……聽到這些話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描述我的心情了。
感覺有些復雜。
不過我也能明白那些人為何有這種反應——因為這個人是真的挺令人討厭的。
不過為了避免這個人繼續丟人影響到這邊……以及看著他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覺得至少不能當眾進行對話。
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感覺他容易影響到五條悟本人的風評，然後進而影響到我的風評。
我指了指一邊人比較少的地方：「我們去那邊談吧, 別影響我女友。」
禪院直哉用一種挑剔的、宛若惡婆婆一般的目光看了一眼五條悟，然後還帶著點矜持感的嗯了一聲, 朝我指的方向走。
……好了, 我一開始沒覺得, 現在我也有點擔心了。
「你找我什麼事？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沒熟到你可以過來找我女友的茬吧？」得到五條悟那邊的信息之後, 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用自己本來的性格來應對了。
反正不熟，這個人也發現不了問題的。
而對方也的確不覺得我這樣子的語氣有什麼問題, 只是在那裡徑直開口道：「聽說你的普通人女友多管閑事收養了甚爾君的孩子？」
所以是衝著小惠來的嗎……
我心下了然, 問道：「這和你無關吧？」
而禪院直哉則是自信一笑：「你的女友可沒有資格也不會有想法去做這種事情, 這是你干的吧, 悟君？」
我：「……」哇，我明白為什麼這人才第一次出現在東大，就有那麼多人討厭他、而且明明長著一張帥哥臉卻連一葉都罵他是個爛人了。
這種看不起普通人、甚至感覺是看不起女性的個性是刻在骨子裡了……這個人沒救了。
「最後是你殺了甚爾君的？」對方又問道。
啊……所以關注點實際上不是我這個五條悟的普通人女友，甚至也不一定是伏黑惠，而是伏黑甚爾嗎？
而沒等我回答，這個自我的家伙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不過你的確也是強大的天才，和那些雜魚都不一樣。這個世界上能理解甚爾君的，除了我也就只有你了。」
對方說著還露出了個理解的眼神來。
……嗯，這人太gay了。
「我提前申明，我們可完全不一樣。」我抬手做了一個示意他噤聲的手勢，用強調的語氣說道，「你很可能是gay，我可是有很棒的女朋友並且我也很愛她的！」
媽的，之後要把五條悟看緊一些了！
這人周圍都是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啊！這人長那麼大還能有現在這樣子的性格真不容易！
禪院直哉長這麼大也不容易，居然還沒有被打死！
「我不是gay。」禪院直哉否認完之後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你不會真的想娶那女人吧？雖然你的女友性格一點都不溫柔，但是長得還過得去，反正玩玩就算了。她別說天分了連咒術師都不是，沒有那個資格……」
我打斷他，突然開口道：「你跑吧。」
禪院直哉：「……嗯？」
我微笑著慢慢抬手擺出術式的手勢：「跑遠點，跑快點。」
——
大概半小時後，我回到了小禮堂，五條悟應該是完成了自己的項目了正坐在下頭，上頭是其他候選人的表演。
我走過去坐在他邊上，低聲道：「你說得對，他的確逃得快。」
對方雙手抱胸，翹著腿，丟給我一個贊同的眼神：「我就和你說吧？」
過了幾秒之後，五條悟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扭頭看向我：「啊對了，禪院直哉還活著嗎？」
「……算是吧，反正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就會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該說了。」我說完之後，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我覺得禪院直哉喜歡伏黑甚爾。」
「……什麼？」五條悟露出了帶著點詫異和不解的表情，「你是不是被你的學姐們給影響了？伏黑甚爾在禪院家的時候也沒見他表態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啊。」
「嗯……也許他同時也有嫉妒心在。畢竟伏黑甚爾被稱之為廢物，但是他卻不得不認可對方很強……而且是他追趕不上的強。」我說完之後又小聲和他接話，「而且我覺得他有一種自己和你都很強的錯覺。」
五條悟：「……哈——？！就他？！」
「我也覺得很意外……」我還想繼續和五條悟說下去，但是被打斷了。
剛剛幫忙的學姐過來了，臉上還帶著笑，手裡拿著一疊A4紙：「那個……很抱歉打擾了，我們能和陽菜說句話麼？」
「嗯？可以啊。」我一點頭，內心還有些好奇——她們會說什麼呢？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五條悟的身體夠好，能夠聽得夠遠了。
我裝作在看台上，豎起耳朵認真聽那邊的動靜。
「陽菜，你男友認識那個傻逼對吧？這個給你，你記得讓你男朋友轉交那傻逼。」
「嗯？這個是什麼？」
「我們剛剛抽空臨時寫的一些以各自的專業角度的分析和反駁那個傻逼的話，做了一個小合集，麻煩你轉交。」
「啊對了，你自己也可以看看然後填上一段！」
「沒錯，天哪，雖然說之前看過上野千鶴子的《厭女》之後，我也對日本的厭女文化很清楚了，但是我壓根沒想到居然有那麼典型的代表出現！那家伙是什麼集大成者的傻逼代表啊！他居然還敢走進Miss東大選舉現場？！」
「記得看好你男朋友，別讓他和那種人往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哇，不愧是學姐們。
我為能和她們在一個學校而感到榮幸，並且十分樂意今晚多費點時間加上自己的一段觀點。
五條悟拿著那一小疊A4紙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驚嘆。
「天哪，你們東大真厲害！」
「……謝謝了。」我從他手裡抽過那些紙張，自己翻看了一下，然後看著看著……也忍不住在內心贊嘆了一聲——的確很厲害！
……就是我開始有些擔心不少話那個禪院大傻看不懂了。
——
這次Miss東大的選舉……總體來說，舉辦地還是挺成功的。
大概。
我之所以用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詞是因為……全程我只圍觀了一小會兒，並沒有觀看多少。
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是以前，我倒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來推掉不管……但是現在不行。
而且就光是這兩天，我就深刻地體會到了……咒術界的高層有多討厭。
他們簡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封建腐朽代表。
……雖然我覺得他們似乎還挺喜歡我的。
可能是有五條悟本人的態度作為對比，我雖然態度強硬了一點但是是屬於能聽人話並且可以以他們熟悉的方式和他們所溝通並且達成交易的。
他們並不介意分割一點權力和利益交易，他們只是介意【五條悟】會成為一個不定時炸彈，徹底改寫推翻他們的統治地位——因為五條悟做得到，並且對待他們的態度也似乎隨時會做這種事情一般。
我突然真的開始覺得，如果我要成為家主罷黜五條悟的話，估計沒幾個人會反對。
不過……這兩天的經歷，讓我有了點別的想法。
在換回來之後，我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想……也許這個咒物毀掉的時間可以放緩一些。」我斟酌著言詞說道。
白發少年一怔，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嗯？」
「我……好吧，這麼說可能會顯得有些奇怪，但是這兩天我覺得……也許保留這個機會會更好。」我看著對方愣住的樣子，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什麼時候覺得很累了，可以告訴我，換我替你頂兩天班……啊，不過不能在我有考試的時候！」
「嗯……」五條悟回過神來，眼神有些些許變化，臉上帶起笑，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哇，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朝人微微一笑，態度禮貌，「honey，說實話，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這個喜歡突然減少了一半。」
五條悟聞言沉默了。大概一分鐘之後，他興致勃勃地開口問道：「現在那一半多回去了嗎？」
我：「……沒有。」
對方皺了皺眉，摘掉眼鏡靠過來：「這樣子呢？」
「……」我懷疑這人從我媽那裡得知了我喜歡他的眼睛這件事。不然怎麼學會這一招的？
……啊，也不對。這人實際上對自己的魅力點在哪些地方心裡很有數。
我面無表情地扯過對方手裡的眼鏡，給人戴上：「回去了回去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說實在的，這個人對於我的要求都沒有提出異議過這點，我除了控制欲被滿足之外，還是有那麼點慌的——萬一我做錯決定怎麼辦？
當年的星漿體一事我就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那次還是我的大意。如果不是五條悟自己在關鍵時刻學會了反轉術式……現在我可能在和伏黑甚爾打游擊戰似的准備弄死他的路上。
所以這一次……我要慢慢來，要做好萬全的計劃，還要學習更多的新知識才行。
不過這是長線作戰，現在的話，我可以坐下來慢慢地看Miss東大的錄像帶了。
不知道五條悟到底除了揍禪院直哉之外還干了什麼，我感覺這次回去之後我變得很受同性歡迎……應該只是「我」暴揍厭女傻逼而獲得的好感加成吧？
我越想越覺得有些心慌，在自己房間裡一個人偷偷看錄像帶。
到才藝展示這塊的時候，其實還是正常的。
雖然「我」顯然顯得有些過分活潑之外，其他還在控制範圍內。
把一首《丸の內サディスティック》唱得特別色氣還真的砸了別人的吉他這件事……也勉強在接受範圍內……吧？
回頭我刷五條悟的卡去賠白馬學長的吉他錢好了。
順便安慰他我在他面前把吉他砸了絕對不是對他有意見，讓他不要多想。
……然後順便再給對方為才藝演示時把他這位主持人一招放倒、然後稱之為防身術展示這件事而道歉。
最後還是似乎是自己不甘心一般，愣是把那首《Shame On Me》也唱了、還謹記著我之前提醒的別搭理男生、然後對著台下女生飛吻和單眨眼這件事……聽著台下的女生尖叫聲，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是該吃醋還是該覺得詭異了。
不過這下子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一年級教養學部的學妹跑來紅著臉和我說「我喜歡你」了……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表達喜歡我之前的表現的呢！所以還有可能是真的告白嗎？！
這個人用著我的身體在外面勾搭妹子啊！那這到底算我的桃花還是他的啊！
「……嗯，下次見面就要揍他。絕對要抓起來揍他一頓。」我盯著電視屏幕，喃喃自語道。
唯一可以感到安慰的是，東大本來女性人數就少，就這個才藝展示來說，今年的Miss東大冠軍絕對不會是我了。
我看到最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伴隨著小惠的聲音響起：「陽菜小姐，芽衣阿姨喊我來叫你吃晚飯。」
「就來——」我應聲道，關掉電視機，站起來出去。
伏黑惠現在是正式改名為宮村惠了。不過他對著我喊不出媽媽，我也不想被這麼喊，所以他一直喊我陽菜小姐。
他倒是真的很乖，幼稚園一般是二點就放學了，不過可以延長保育等父母來接。
小惠沒有要這個，就是兩點放學，然後搭乘娃娃車回家，乖乖等我媽媽下班。
基本上媽媽如果要加班都會給他提前准備好晚餐，等到了飯點自己微波爐熱一下就好。
我一開始還以為多了個孩子會比較麻煩……但是就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什麼麻煩，而且他還會主動做家務。
導致媽媽感動地摸著他的腦袋，感嘆道：「小惠可比你乖多了。」
我當做沒聽到——怎麼了？我就是不太喜歡收拾東西！保持桌面亂糟糟的有助於我的思考和學習不行嗎！我就是這麼考上東大的！
回頭我要寫到我的書裡去——考上東大的秘笈之一，不收拾桌子。
「對了媽媽，明天我沒有課，我們帶小惠去游樂園如何？」
「我不想去游樂園。」
「總要去一次的，至少要知道游樂園長什麼樣子，然後等你的同學們提到游樂園的時候，哪怕你覺得他們幼稚也能說上幾句話，造成自己合群的樣子。」
「我也不太想和他們說話……」
「我小時候也不想，但是你不說那幾句話，他們會變得更煩。」
「唔……那好吧。」黑發正太眉頭一松，勉為其難道。
「……你這孩子怎麼教育孩子的呢？」媽媽聽完了之後發出如下的感慨，然後露出了些許為難的表情，「不過我明天和其他人有約……後天如何？」
……嗯？媽媽和其他人有約？
我內心開始警覺起來，面上不顯，點頭應下：「好啊，沒事。我帶小惠去就行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媽媽起得比我還早，在那裡化妝。
看著她的穿著，我覺得，這肯定不是有約那麼簡單。
我倒是不介意媽媽再去約會啦……她和我爸分開都快兩年了，各自有新的戀情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我也不至於不接受啊？我的態度一直很開明吧？
唯一讓我不能接受的除非是和靜雄……等等！OMG！不會真的是靜雄吧？！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等媽媽出門後，去把還在睡的小惠給抓起來：「小惠！醒醒！我們要出門了！」
黑發正太睡眼惺忪：「可是不是說好了九點出門嗎……」
「計劃有變！我們今天玩偵探游戲了！」
「……嗯？」
一個小時後，我帶著小惠出現在涉谷，不遠不近地跟著媽媽。
「走，我們跟上去看看。」我說著從包裡掏出預備的墨鏡給一旁的黑發正太戴上。
「陽菜小姐，這個墨鏡看不到。」
「啊，抱歉，拿成我男朋友用的了。來，給，你的是這副，我剛剛去買的兒童墨鏡。」
對方接過去戴上，還有些困惑：「陽菜小姐的男朋友……是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那個戴墨鏡的白毛嗎？」
「嗯，就是他。」
黑發正太眉頭一皺，語氣都變得有些老氣橫秋：「我覺得陽菜小姐能找到更好的。」
「……噗！咳咳，好了，不說這個，走，我們跟上去。」
我發誓，我一開始，只是單純地好奇媽媽為什麼瞞著我而已。
在最初的時候，我只想著，只要不是靜雄，其實就沒什麼事……所以老實說，媽媽選定的約會地點是涉谷而不是池袋，我放心了不少。
當然，後來就發現，我放心地太早了。
在看到她的約會對像出現的時候，我一開始，還松了口氣。
然後，我就聽到我隔壁吃著冰淇淋的黑發正太說道：「芽衣阿姨的約會對像長得有點像是之前聚餐時的那個小眼睛。」
「啊……」我露出恍然的表情，接著神色一凝滯，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起來，「啊哈——」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那個……請問能要你們的聯絡方式嗎？」
在被女孩子攔下來的時候，其實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已經是比較習慣的了。
夏油傑本來就是高專最受異性歡迎的男生，而五條悟……他的臉太有欺騙性了。
夏油傑本來都准備開口拒絕了，然後就聽到旁邊的五條悟開口道：「等一下。」
夏油傑一愣，遲疑地看過去：「我會告訴陽菜的哦？」
「你當然要告訴她才行！」五條悟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扔給夏油傑，「快點幫我把我拒絕的過程拍下來，我要發給陽菜！」
夏油傑：「……你這麼做的理由是？」
五條悟：「當然是來證明我對我女友一心一意啊！」
夏油傑：「……行吧。」果然不是陽菜小姐自己要查崗。就是不知道陽菜小姐收到這個視頻是什麼心情了。
不過這個視頻還沒開始錄制，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夏油傑愣了一下，才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看著上面顯示的【宮村陽菜】，露出了遲疑的表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另一只手機，然後又看看自己的手機。
這個時候五條悟也湊了過來，看著他的手機，面露遲疑。
「……為什麼陽菜會私下和你打電話？」
「……我不知道啊？」
夏油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因為這個時機過於巧合並且他也有些懵，等這通電話撥打結束、再一次響起的時候，他才接起來。
【你還想等什麼接電話啊傑弟弟？！等我不得不改姓喊夏油陽菜的時候嗎？！】
「……」夏油傑沉默地看向自己摯友，誠懇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第56章 雞同鴨講
仔細想想, 這其實是有預兆的。
畢竟在最開始碰面的時候……媽媽還打電話告訴我過。
現在回想起來，對方的語氣當時的確有點過於興奮了！
怪不得之前帶小惠回去的時候，她會把我和夏油扯一塊……因為她就是擔心這個啊！
該死！早知道當時我就撒謊說我和夏油有一腿……啊, 這不行, 畢竟那之後我就要把五條悟正式介紹給媽媽……
可惡！這麼一算，也許我還是那個起到牽線作用的紅娘。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媽媽看到了我們, 然後認識了夏油君, 也不會之後在見到夏油的父親時就特別關注……也不對啊，我也沒喊著媽媽來, 是折原臨也設計媽媽來池袋……
臥槽！我之前說池袋紅娘是調侃啊！這還是真的嗎？！這個威力也太大了吧！
我干脆讓一葉去拜一拜折原臨也好了！保證三個月內遇到自己真愛！
「陽菜小姐你不想讓芽衣阿姨約會嗎？」
「並不是……我媽她和我爸都分開快兩年了, 我爸也許是個好爸爸，但是絕對不算一個好丈夫，我媽能找到新的幸福也挺好的……」我先是下意識地喃喃著回答, 回過神來之後, 看向坐在我邊上看著我的黑發正太。
沉默片刻後，我神色復雜地擼了一把他的腦袋：「嗯，我不該干涉這個的。」
而且現在也不能確定對方就是……萬一只是其實剛好長得有點像呢？
我長吁了一口氣, 讓自己冷靜一點，跟了上去……然後就偷聽到了以下的對話。
「其實我還在想著如何把這件事告訴我女兒……」
「嗯？你女兒會反對嗎？」
「她倒是不會反對我再戀愛……」
「哇……」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這似乎是第一次聽你正式承認這段戀愛關系……」
「唔……畢竟這是事實啊……」
「嗯, 但是能親耳聽到你承認, 我還是很高興, 芽衣小姐。」
……我為什麼要躲在這裡聽這種讓人聽不下去的對話！——我拿手捂著小惠的耳朵, 一臉平靜地想著。
算了算了，不管對方是誰, 只要媽媽幸福,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對了, 你是怎麼和你兒子說的？」
「嗯？我在第一次約會之後就打電話和傑說了, 他沒有任何反對的。」
……我要宰了夏油傑——！！！
——
我媽媽出去約會，OK沒問題；
我媽媽瞞著我出去約會，也行，我知道因為我長大了媽媽可能有各種各樣的顧慮；
我媽媽瞞著我出去約會的約會對像是我認識的朋友的父親……也成吧，畢竟這又不涉及任何法律或者倫理問題，最多就是讓我在最開始有一些別扭。
可是……我那朋友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告訴我！？
我憤怒地拿出電話，找到了那個號碼撥打過去。
對方並沒有立馬接，而是都一直無人應答、我鍥而不舍地打了第二通的時候，對方才接。
我憤怒地壓低聲音吼道：「你還想等什麼接電話啊傑弟弟？！等我不得不改姓喊夏油陽菜的時候嗎？！」
對方沒有應答，電話那頭還顯得很嘈雜。
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夏油傑的聲音，語氣帶著詫異：【陽菜小姐你說什麼？】
「少來了！這個時候突然又喊我陽菜小姐了？！」我憤怒完之後稍微冷靜了一些，抬手扶額道，「算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過來一趟吧。」
【哎？什……】
「啊對了，記得避開悟啊。這件事現在也還沒有定論，誰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還不能對他說！」我叮囑道。
我都能想像到五條悟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是怎樣的反應了……到時候夏油傑肯定會比我更頭疼。
畢竟要被逼著喊姐夫的人肯定不是我。
「唔……我這也是白說，你是不可能主動和他說這件事的。」我長嘆了一口氣，「等我們商量完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他吧……我等一下把地址發給你。」
說完之後，我就掛掉了電話。
這個約會已經沒有任何跟蹤的價值了，我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我摘掉墨鏡，扭頭看向在一旁我邊上坐著的黑發正太：「抱歉啊小惠，本來應該帶你去游樂園的。」
對方搖了搖頭：「沒關系，我本來就不太想去。」
我朝人笑了笑：「不過雖然去不成游樂園，但是今天說好了帶你玩，那我們接下來就去玩吧……啊，你對射擊游戲有興趣嗎？」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哎？——這是夏油傑的第一反應。
……他應該也沒有什麼突然失去一段記憶之類的吧？自己的記憶都挺完整的啊……
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宮村陽菜也不像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而且聽對方的語氣還挺激動的，所以也應該不是捉弄自己吧？也不至於是和悟呆在一起時間長了就開始喜歡搞惡作劇……啊，難道是兩個人聯合起來搞？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然後發現自己摯友正用「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地打一架」的目光不善地盯著自己。
……嗯，好，排除這個選項吧。
這個人演技沒那麼好的，惡作劇搞不到那麼逼真。
「傑，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夏油傑回過神來，張了張口，神色有些微妙：「呃……實不相瞞，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我也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
我玩了射擊游戲、贏了一個和小惠差不多高的玩具熊、帶人排隊買了據說是涉谷最佳的可麗餅之後，看了看時間，有些詫異——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夏油傑還沒過來嗎？
啊……是不是在任務途中啊，這樣子感覺還怪不好意思的，因為激動之下打擾了對方……
我這麼想著，給對方發了一封郵件，告訴他也不是很急，讓他如果有任務的話，慢慢來不要緊。
「好！發送成功……嗯？有未讀郵件？」我皺了皺眉，點開郵件，心情一下子變好了不少——是之前弄壞我車的警校生的通知，我的車改裝好了！
「好了——！」我站起來，一手夾著那個大大的玩具熊，一手拉著小惠，「走！下一步是帶你去兜風！」
松田陣平的改裝速度挺快的，之前撞壞的車門如今也是煥然一新。
我在感謝對方並且在對方堅持不要我改裝費用之後表示欠對方一次，然後帶著小惠去兜風。
而夏油傑的電話也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喂？陽菜小姐？你現在在哪裡？】
「剛剛去提了車帶小惠兜風……你現在有空了嗎？我們談談。」
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帶著相當大的遲疑：【我也覺得我們得談談……就是有關於等一下談的話題……是什麼？】
「嗯？你這樣子裝就沒意思了啊，夏油傑。我都知道了。」
【……嗯！對！就是關於這個知道了……知道了什麼，能給我個提示嗎？關鍵詞就行！】
「……哈？你現在還要裝不知道嗎？天哪，你絕對是個很好的保密人……你在哪裡？」
【在新宿。】
「嗯？我也在啊……啊，看到你了。」
感謝夏油傑也長得高，一眼就能在人群裡看到了……這家伙比悟還小幾個月，還不到十七歲吧？還是說咒術師還有這種□□加成？
我將車停下，搖下車窗，朝著街對面喊了一聲：「傑——！」
站在那裡的黑發少年扭頭看過來，抬手朝我揮了揮，然後走了過來。
「陽菜小姐。」對方禮貌地喊了一聲之後就停在那裡了，表情還帶著點糾結。
我抬手示意他稍微離遠一些：「等一下，我先停好車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
——
等我停好車之後，一下車，先打開後車車座讓小惠下來，然後看向一直跟著還有點處於神游狀態的夏油傑。
「好了——在進入正題之前，我先問一下，咒術師都很耐打，你的一身肌肉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對吧？」
夏油傑：「……是？」
「很好。」我微笑著一點頭，然後立馬變臉，伸手重重地打了一下對方的胳膊，怒斥道，「我媽媽在和你爸爸約會你早就知道！這期間我們碰面不止一次你居然都沒有告訴我甚至都不暗示我一下？！你想瞞著我到什麼時候？等我們變成一個姓氏的時候嗎？！」
夏油傑臉上帶著詫異，還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我打的地方。
「你在說什麼？我父親是跟我說過他的約會對像，但不可能是你母親啊，對方是有兩個孩子的……」夏油傑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頓住，表情帶上了一絲恍然，「啊……」
我面無表情地伸出食指指了指我，然後又指了指一旁乖巧地靠著我站著不說話的宮村惠，最後打了一個響指：「兩個！get了嗎！」
夏油傑：「……我懂了。」
「什麼啊……原來你之前真的不知道啊。」我見對方這樣子才感覺內心平衡了一些，「行，那我原諒你了。」
而夏油傑才像是這才回過神來一般，看向我：「這根本扯不上原諒吧？一開始就是你誤會了！」
「的確……」我神色凝重地一點頭，把自己的胳膊伸過去，試探性問道，「那讓你打回來。」
夏油傑：「……不用了。」
站在我邊上的黑發正太拉拉我的衣袖，問道：「芽衣阿姨結婚之後陽菜小姐也要改姓嗎？我不想改姓了。」
「放心，這個還說不准呢……」我朝小惠丟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忽然間眉頭一皺，朝另一人看去，「而且憑什麼我們改姓？對吧，傑？」
「……不，不行。」夏油傑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堅定地搖頭拒絕，「就算我父親和你母親……呃，發展順利，這個我絕對不同意。」
我看了小惠一眼，嚴肅地一點頭：「行，那就投票決定吧。」
然後我和我邊上的黑發正太十分一致地舉起手，兩人再一齊看向對面的黑發少年。
夏油傑：「……」
夏油傑：「等一下，這就有點不太公平了吧？」
——
其實等最初的震撼過去之後，坐下來仔細想一想……我覺得這件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啊，也可能是因為看到夏油傑比我反應還大的樣子，我一下子覺得有人墊底就沒那麼抵觸了。
而且仔細一想，我是成為姐姐的那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許是我賺了。
「所以……你爸爸沒有告訴你他交往對像的名字，你也沒有問？」在就近找了一家快餐店入座之後，我拿吸管攪著飲料，問道。
「我和我父親的交流其實沒有那麼多，尤其是上了高專之後……你母親沒透露？」
「大概是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因為我而認識了你，從而關注到了夏油先生，所以覺得不好意思和我說？」
一旁的小惠忽然開口道：「芽衣阿姨應該是不敢和陽菜小姐說。」
「……嗯？」我用詫異的目光看在那裡喝飲料的黑發正太，「你知道？！」
「我只知道芽衣阿姨有正在交往的人，她說讓我保密，因為不敢告訴你。」
「你這個小子……」我曲指彈了一下這小鬼頭的額頭，然後仔細一想，也覺得正常，「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我爸爸分開之後，其實家裡所有的大事都是我決定的……可能也是不太敢和我說。」
我說完了之後一頓，下定了決心，看向夏油傑：「好了，撇開前面的玩笑話，和因為我一時激動之下過激的話語……如果我媽真的喜歡的話，我不會阻止，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止。」
「我不會的。」夏油傑面露無奈，也帶著一絲糾結，在那裡自己一個人低著頭想事情，似乎是在進行心理掙扎。
我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人需要一點單獨的時間，就沒管。
「快到飯點了，小惠你想吃什麼？我只記得你不喜歡甜的……啊！甜的！」我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漏掉的事情，「對了，傑，你覺得這件事需要告訴悟嗎？」
「……這就直呼我名字了？」
「 我想著早點習慣好了。或者你願意我直接喊你弟弟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還是喊名字吧！」夏油傑直言道，然後一副子很頭疼的樣子，「我只是覺得今天上午我和悟打的那一架真冤……」
我面露詫異：「嗯？你和悟打架了？為什麼？」
「……」黑發少年用帶著隱忍的譴責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什麼，以及這件事，我覺得快點告訴悟會比較好！」
「你這麼想的話，我是沒意見啦……」我站了起來，「我去櫃台那裡點個正餐，你們有想吃的嗎？」
「不要甜的就好。」
「隨便，都可以。」
哇，我們家的男孩子以及未來可能會是我們家的男孩子還真好養！
我點頭應下，去櫃台那邊排隊點單。
大概五分鐘之後，我的電話響了。
看到是五條悟打來的電話我還愣了一下，接起來之後對方什麼寒暄都沒有，就先直接劈頭蓋臉地問道：【陽菜，關於你和傑的事情，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哎？你知道了？他這麼快就告訴你了？」我聽著對方的語氣，還愣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對這件事感到很興奮呢。」
畢竟按照我對這個人性格的理解，我還以為接下來就是夏油傑被逼著喊哥的場合了……畢竟關系解釋會說義理の兄或者姉の旦那，但是稱呼喊起來就是直接喊哥哥（お兄さん）的。
嘖！我還想著這樣子我能借機讓對方喊我姐姐、我就答應讓他不用喊歐尼桑，以此坐收漁翁之利呢！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很興奮？】
我遲疑地回道：「因為你們是摯友不是麼？呃……我和傑的關系變了之後，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也更親密了？」
【……你真的覺得這樣子我們會更親密，而不是產生矛盾？還有你什麼時候直呼他名字了？】
「今天改的，就當提前練習了。你不會介意這個吧？如果是其他人的話，的確會……但是你們應該不會吧？」我失笑道，「從關系上來說傑他可是很可能要喊你哥哥了哎，我還以為這件事會讓你覺得有趣的！」
【……你覺得有趣？！】
「我倒是覺得挺有趣的……啊，不過這件事其實也不確定……說實話，雖然我在一開始覺得很抵觸，畢竟我和傑也算是朋友了吧……但是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之後，覺得是傑也挺好的。」我感慨道，「畢竟和傑比較熟，他也好溝通，人也懂事，我媽媽見過他也挺喜歡他的，和小惠的相處看著也還可以……啊！還都是黑發！我們走出去說不定還能直接被當成一家人呢！」
【……宮村陽菜。】
「怎麼了？突然喊我全名？」
【我和傑你只能選一個！】
「……啊？」這種問題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是感覺對方這次挺認真地在問……
【你居然遲疑了？！】
「你們不一樣啊，不能比較吧？他是弟弟哎。」
【然後我是哥哥？！】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有些納悶，但還是耐心地解釋著，「而且這不是你接不接受的問題啊，這最重要的是媽媽的看法。我也不能那麼自私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再說了，我個人角度還是樂意接受傑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的。」
【……所以你是想全都要咯？】
「別用那麼奇怪的說法啊。」我覺得我這應該是說通了，語氣緩和下來，想到剛剛爭執的事情，打算緩和一下氣氛，開口道，「啊，對了，如果事情發展順利的話，我和他還會一個姓氏……不過其實我不太想改姓，我覺得宮村更好聽。你和傑關系更好應該更了解他吧？你覺得我有可能說服他放棄掙扎姓宮村嗎？」
五條悟：【……】
「喂？悟？」我聽著電話掛斷的嘟嘟聲，皺起眉頭，覺得莫名其妙——這人在生什麼悶氣？因為我沒有先告訴他這件事？可是我自己都今天才知道哎！
我點好單端著盤子走回去，坐下的時候還為這件事而感到有些郁悶。
「剛剛悟打電話給我了。」
「嗯？你告訴他了麼？」
「嗯？不是你和他說了嗎？」我將點的餐分好，拿起一根薯條叼在嘴裡，皺著眉抱怨道，「我感覺真的可能說早了，總覺得他很生氣的樣子……嗯？傑你的表情很奇怪啊？hello？你還在聽我說話嗎？」
第57章 這不對勁
我拿手掌在夏油傑跟前揮了揮, 沒得到回應。我想了想，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胳膊。
這下子對方總算反應過來了，用一種絕對稱不上友善的表情盯著我。
「……怎麼了？」我有些納悶, 「我本來就比你大三歲多，讓你喊我姐姐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了吧？」
「在我說最重要的信息之前……我要問清楚, 你是怎麼和悟說的？」
「嗯……就是普通地說？」我把飲料的蓋子拆下來反著放, 在蓋子上擠上番茄醬，拿著薯條蘸了一下，回想著剛剛那通電話, 「真是奇怪，我還以為悟對你之後可能要喊他哥而覺得有趣的，但是他聽起來很排斥的樣子……」
「好了，我就直說吧。」夏油傑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安靜，然後有些糾結地看向小惠，「惠，捂住耳朵。」
黑發正太用有些納悶的眼神看他，再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我。
我也覺得有些困惑, 但介於小惠的確年紀小, 謹慎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我把凳子往小惠那邊挪了挪, 伸手捂住他耳朵，然後看向夏油傑：「說吧。」
黑發少年臉上帶著充滿距離感的微笑，看著我, 沉默了一小會兒後, 開口道：「你男友以為我們在玩3P。」
「……哈？！」我在愣神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回想了一下, 又覺得說不通, 「不對啊, 他也沒加入啊？」
「……這個是重點？！」夏油傑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啊抱歉，這的確不是重點，這下子的確能解釋……」我松開捂著小惠耳朵的手，在對方疑問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揉揉他的腦袋示意不用在意，然後繼續整理起剛剛那句話透露出來的巨大信息量。
「啊，原來如此……」我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來——所以那家伙才顯得那麼生氣，不覺得有趣也不覺得興奮，還問我是不是想全都要……咦？也不對啊？我都說了是弟弟……啊！是以為是那種哥哥和弟弟的關系嗎？
……所以說日本的很多親戚的稱呼都是一樣的這點真的很不好啊！喊名稱根本分不出明確的關系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們剛剛的對話，發現居然站在各自的立場上都說得通。
就是……站在五條悟的立場上，我可能就是個腳踏兩只船、在外面偷吃泡的還是他摯友、還光明正大地打電話給他說要讓小三喊他哥哥還要他接受、並且還覺得對方會喜歡這種的形像了……嗯？他居然覺得我是這種形像嗎？
怎麼忽然覺得有些火大……而且是那家伙之前不止一次地自己在那裡玩鬧調侃說三人行的吧？現在成真了自己反而生氣起來了？！
……啊呸！才沒有成真！我都差點被繞進去了！
我的表情變換了好幾茬，等回過神來之後，發現一旁的夏油傑正皺著眉用詭異的眼神盯著我。
「……干嘛？」
「接下來該是你給悟解釋了吧？我完全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
「冷靜點啦，傑。這件事當然是由姐姐我來解釋了。」我立馬拿出手機打電話，然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變。
「別突然擺姐姐的架子……怎麼了？」
「悟似乎把我拉黑了。」
夏油傑：「……」
「不用慌。」我朝夏油傑伸出手，「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我總覺得這不會是個好主意……他如果看到我的號碼然後聽到你的聲音，恐怕會更生氣吧？」夏油傑說著拿出手機自己撥打了過去，「喂？悟……嗯，是，但是……」
他只說了這幾個單一的詞，就沉默了下來。然後開始再度撥號。
我單手托腮，在一旁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你也被拉黑了？」
夏油傑：「……嗯。」
我驚嘆道：「哇！我現在開始有我們是姐弟的感覺了！」
夏油傑：「……」
「沒事，他拉黑不過來。」我拿著自己的手機飛快地打字中，「我跟七海說一聲，讓他幫忙轉發一下郵件。」
「他會看嗎？」
「估計不會吧……所以我得走一趟。」
說完之後我站了起來，看了看在那邊乖乖吃東西的小惠，遲疑了一下後，問道，「傑，你能幫忙送一下小惠嗎？」
黑發少年露出了然的表情來：「你要去找悟？」
「嗯，必須去吧……我可不希望第二天聽到夜蛾老師打電話跟我說悟叛逃了，然後問我有什麼頭緒嗎？」
「再怎麼也不至於……啊，要不我先叛逃吧？」
「……你冷靜點！別說胡話！」我指著對方嚴肅地叮囑道，「放心，我今天絕對能搞定的！」
「你知道悟在哪裡？」
「嗯。」我伸手捂住小惠的耳朵，開口道，「我有悟的手機的定位。」
夏油傑：「……」
看著對方驚疑的眼神，我反駁道：「干什麼？這很正常吧！為了防止手機丟了當然需要弄個定位備案啊！」
對方別開了視線：「……那就交給你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高專——————
「七海！不好了！還記得我早上和你說的不知道為什麼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打了一架嗎？！我覺得我知道原因了！我剛剛在新宿看到夏油前輩和宮村前輩在一起啊！還有小惠也在！」灰原雄慌裡慌張地跑到自己好友的宿舍，大聲喊道，「那個場面簡直就像是一家人……」
「啊……我覺得應該不用擔心。」剛剛收到宮村陽菜的郵件，得知了真相、並且答應了要保密的七海建人如此說道。
灰原雄一愣：「哎？為什麼不用擔心？」
七海建人：「本質上來說，夏油前輩和宮村前輩才會是一家人……」
「……什麼？！」灰原雄一臉震撼，「所以五條前輩他……」
「不管你怎麼腦補的，我覺得都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七海建人無情地一口否決對方，然後繼續低頭看書，「放心吧，這件事宮村前輩會解決的。」
……解決？怎麼解決？
灰原雄一臉懵地走出來，路上遇到了家入硝子和過來找她的庵歌姬，覺得這兩位前輩是女孩子可能知道得比他多，於是遲疑著開口問道：「家入前輩，有關於宮村前輩和夏油前輩還有五條前輩的關系……」
家入硝子：「啊？他們不一直是三人行的關系嗎？」
灰原雄：「……」
而七海建人則是在灰原雄離開之後，忽然想起對方說的「小惠也在」，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稍微能理解一些自己好友的心情了。
畢竟……那三個人站在一起，說是一家三口然後被當做是年輕的父母是正常的。
而如果把夏油前輩換成五條前輩的話……那看起來就像是年輕的繼父了。
——七海建人一臉面無表情地想完，被自己的想像給笑到，勾了勾嘴角，然後快速抹平，繼續低頭看書。
——
五條悟其實不難找。
因為他雖然能溜得很快……但是手機定位顯示他一點都沒動過。
我看著地址，唔了一聲，開車過去來到公寓門口，站在那兒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並沒有人應答。
我有鑰匙，也可以直接進去搞定一切，但是……我開始有些遲疑了。
老實說……對於五條悟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我心裡並沒有太大的底。
……啊，如果對方提分手怎麼辦？
我把原本都已經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收回來，開始陷入遲疑狀態——嘶……這個可能我倒是沒有提前考慮過啊。
雖然今天發生的其實只是一件小事，說開了就行，但是萬一今天這件小事讓他認真思考了一下或者對我的感覺變了呢？
如果這麼容易就提分手的話，感覺我還是答應比較好……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和悟說好等他十八歲再和他正式交往，所以技術上來說，我們現在也不算正式的男女朋友關系……啊不對，不能順著這個想下去了！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門開了，白發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一雙蒼青色瞳仁直視著我，因為逆光站立著，瞳色都顯得比平時要深一些。
注視著的時候……會有一種想要後退一步的感覺。
我知道這家伙長得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因為他個人的氣質問題整個人都自帶幾分張狂的氣質……可以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人這種表情吧。
帶著幾分疏離感的表情。
上一次有這種心悸感還是在對方殺了伏黑甚爾來找我的時候。
在對視了幾秒之後，對方開口了：「你還想在門口站多久？我又沒有鎖門！」
我：「……」嗯，好的。然後現在，那種感覺就全沒了。
我抬手按著門推開了一些，走了進去。
對方在等我走入後才關上門，然後沒有跟著我進屋，而是轉身，背往門上一靠，雙手抱胸。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脫掉外套掛到衣帽架上：「你猜？」
「……心有靈犀？」五條悟微微蹙眉，猜測著，還在那裡自我擴展答案，「推理？列出很多可能性的地點之後，一個個找過來最後在這裡找到了我？」
「……你真可愛，不過之後還是少看點電影吧。」我微笑道，語氣堅定，然後在對方開口之前繼續一口氣說道，「剛剛的電話完全是個誤會，我們兩個人說的根本不是同件事，傑完全是最無辜什麼都不知道就被牽連進的一個，事情真相我已經讓七海轉發郵件給你了，你一看就知道——不過在你看之前，你需要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出乎意料的，和那通電話裡表現地相反，五條悟顯得很平靜。
「嗯，我仔細想了想之後，覺得傑他不知道的樣子應該不會是騙我。所以很可能是你在和野崎他們玩什麼……」白發少年一邊說著一邊還是走了過來，坐到沙發上，手肘靠在扶手上，單手支著腦袋，嘀咕道，「反正你的朋友都是奇奇怪怪的。」
我：「……」我男朋友更是奇奇怪怪呢！而且雖然對方全然猜錯，但是這個邏輯我竟然覺得完全沒問題！
「你到底怎麼找過來的？」
「啊，也沒什麼……就是我有你手機的定位而已。」
「那如果我沒帶手機呢？」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唔……總還是有其他東西，可以繼續定位的。」
「……嗯？」五條悟遲疑著瞥眼看過來，皺著的眉頭一松，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一點頭，然後不以為意地收回視線。
這家伙的確不在意這個啊……我笑了一下，在他的對面坐下，然後看著他。
沉寂了幾秒之後，對方看過來，目光帶著點質疑：「你不打算說什麼嗎？」
「嗯……那我直說了。」我遲疑了一下，斟酌著措辭開口道，「我覺得我算是了解你的了，也能明白很多你的很多想法。但對於你對我的喜歡到底是怎樣的程度，我其實心裡並沒有底。」
仔細一想……也就是當時的那兩次帶著束縛性質的告白吧？
但是認真思考一下，交往到現在的話，其實對於我而言，並沒有多少實感。某種程度上而言，感覺還是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今天是試探？」
「不，今天的完全是個誤會！」
五條悟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跟前，一手撐在沙發的靠背上，俯下身來，低頭看著我：「所以我提出那個要求的話……陽菜你現在會同意？」
我一愣，接著露出幾分恍然——果然是會提分手嗎？唔……其實也不算意外……
我注視著他，面無表情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見對方勾起嘴角，湊過來，吻了上來，在我懵住的時候，對方身體的重量也隨之壓了上來。
……嗯？這不對勁吧？
第58章 X了但沒完全X
……我覺得我似乎犯了一個錯誤。
看樣子我永遠不能以我的日常習慣, 擅自地去揣測我這位小男友的想法了……可惡！明明我這種習慣以前也從沒出過事啊！
等到衣服的扣子被解開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抬手按住人的肩膀用力將人推開了一些：「等一下！這不太對！」
「……嗯？」對方聞言抬起頭來看我, 對視片刻之後露出了明白的表情，然後起身……去拉上了窗簾。
「……這個也不對！雖然這件事沒做錯，但是不是我說的意思！」我抬手將扣子扣好，輕咳一聲, 指著我對面的空位置說道, 「你坐那邊去……然後把我讓七海給你發的郵件給看完再說！」
五條悟沒有乖乖聽話，而是回到了我跟前，一腳抬起膝蓋壓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我，嗯了一聲, 再度俯下身來, 腦袋也湊了上來, 低聲咕噥道：「我看過了。」
……嗯？——我眉頭一皺，臉上帶出了一些不可置信。
這臭小子都知道了但是剛剛還在那裡裝？！
「你給我等一下——」我抬手伸出食指抵著對方的額頭將人推開，微微眯起眼睛道，「你剛剛裝作不知道？」
「……」對方沉默了一下，語氣變得理直氣壯，頗有耍無賴的狀態, 「你都同意了的！」
我：「……」
「等一下……」五條悟眉頭一皺, 看向我的表情也有些些許變化，「你不是指這件事的話……你是同意了什麼？」
……所以這家伙能不能不要在不該敏銳的地方突然變得敏銳啊？！
「啊……這件事麼……」我的視線開始游移。
而五條悟則是伸手按住我的下頜, 強行讓我視線對上他的：「等一下——陽菜, 你該不會是想要分手吧？」
……所以說！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你反而能對得上我的思維啊！
我伸手擼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 冷靜道：「你冷靜點, 是我以為你會想分手……」
「為什麼我會提分手？」五條悟的語氣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緊接著表情變得帶上了幾分質問感，「等一下，你該不會打著這樣子的主意，為了要和我分手故意在電話裡那麼說吧？」
「你扯到哪裡去了！你那自我又亂來的性格如果我不接受的話，在最開始我就會拒絕了好嗎？」我嘖了一聲，抬手把對方的手按下，有些無奈地開口道，「我只是覺得……或者說我之前就覺得，你對我的喜歡，有很大程度上來說是因為這段經歷，換成其他的人的話……」
我頓住了。
呃……換成其他人的話……
「如果是換成其他人的話，我會在第一天就去找原因想辦法換回來的。」五條悟說著，干脆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手臂搭在我的腿上，腦袋隨之擱上來，抬眼看我。
我一怔，低頭看著他。
唔……我倒是並不覺得這家伙會說謊。
設想一下，如果是和庵歌姬互換的話，她很可能當天就會去自殺。
我的眼神變得柔和下來，嘴角也勾起，然後就聽著趴在我腿上的這個人開口問道：「等一下，那如果你和其他人換的話——」
我順著想了想，也陷入了深思——唔……其實我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如果我和其他人互換的話，其實說不定還會挺省心的？例如如果是我的未來弟弟的話……
「你在想誰？」對方冷不丁開口道。
「……」我伸手揉了揉這個白毛腦袋，面不改色地撒謊，「我在想硝子。」
五條悟：「……」
「收起你那眼神，不要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那表情是想說什麼！你不要表現地像個無理取鬧的JK好不好！」
「啊哈——你心虛了！」
我：「……」如果不是此刻的氣氛不太合適，我真的想現在就揍這個人。
我咳嗽了一聲，擺正了表情，抿了抿唇，開口道：「你知道嗎？接了小惠之後，我為了更好地和對方相處，看了一本書叫做《如何正確地和五歲的孩子溝通》。」
對方一頷首：「嗯，然後呢？」
「……我剛剛有說過你真可愛嗎？」
「嗯，這種明擺著的事情我知道。」
「……親愛的，小惠很成熟也很聽話，根本用不著那本書。」我又伸手摸了一把對方的腦袋，緩緩說道，「但是那的確是本好書，而且我派上用場了，你知道我怎麼用的嗎？」
五條悟盯著我片刻後，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彎腰伸手把我抱起來，轉了個身自己坐下，以面對面的姿勢把我抱在懷裡。
我坐在他的腿上，乍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條件反射地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白發少年一手搭在我的腰上，另一手按著我的背，頭靠過來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拖長語音開口道：「那你得好好想想，等我六歲的時候你該怎麼辦了。」
我失笑，偏頭親了一下他的側臉：「嗯……那到時候我自己來寫本書吧。」
我順勢摟住他的脖子，然後……
「……悟君？」我的語氣隱隱帶著威脅的聲音，警告性質地喊了一聲。
「怎麼了！如果我這個時候沒有反應，你才需要擔心吧？」
「那你現在……也許可以松手了。」
「不要。」對方的態度變得有些無賴，脖子能感受到他呼吸和說話時的熱氣，還用上了刻意裝委屈的腔調，「不能繼續嗎？」
「當然不能……唔嗯……你怎麼知道我那裡敏……算了，沒事，我自己能想到了。」
畢竟……這家伙在我身體裡的時候，還是我給他洗澡的……那個時候都忍著在這個時候回報回來的嗎？！
這家伙也許比我想像中要更加有心機啊！
「繼續嘛——陽菜——這是合法的吧……你明明也想的……」
「……好了！閉嘴！」我抬手捂住對方的眼睛，內心掙扎了一下，「安靜點……我會幫你的。用別的方式。」
——
現在是傍晚時分。
即使窗簾是有些透光的，此時室內的光線也顯得昏暗。
我此刻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這間公寓的隔音效果好。
因為室內過於安靜了，沒有任何雜音，顯得對方紊亂的呼吸聲無比地清晰。
就是……這家伙顯然不會一直保持安靜的樣子。
而且一開口就是破壞氣氛的。
「陽菜，感覺你好熟練啊……你之前在我身體裡的時候自己做過嗎？」
「……」我悶不吭聲地從捂住對方的眼睛改成捂住他的嘴，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白發少年發出一聲悶哼，扶在我腰際的手倏地抓緊了我的衣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白皙的皮膚此時不知道是否因為情欲的原因還是夕陽透過窗簾照射進來，變得有些發紅……
我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抬手往上再度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這次對方總算沒有繼續開口說煞風景的話了，只是仰起了頭，微微張著嘴，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明明是最強，而且明明是有著無下限的術式，屬於可以無限接近但是碰觸不到的人……但是現在卻在我的掌握之下，而且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來，就在我眼前。
鬼使神差的，我無意識地靠過去，在他喉結處親了一下，然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往邊上挪了些位置，張嘴在他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
——
第二天————————
「陽菜，你現在就開始穿高領毛衣了嗎？」
「……你在說什麼？我一直都是比較怕冷的類型啊。」
「但是今天明明……」
「你閉嘴。」我抬手拿筆指著鈴木一葉用命令的口吻說道，然後繼續低頭給七海交的報告寫批注。
寫完之後我開始給七海發郵件。
【你的報告批注我寫好了，下次你有空的時候過來東大拿吧。
PS：你五條前輩還正常吧？】
七海建人回復地很快————
【他一直在給還沒看過的人看他脖子上的咬痕，用炫耀的口吻說是宮村前輩你干的，所以這應該還是正常的範疇吧。
PS：然後他去煩夏油前輩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又打起來了。灰原看起來又在做無用的擔心。】
我：「……」嗯，有的時候，的確是我會想要分手。
因為嫌棄丟人。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正抽出自己的書准備預習功課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變得有些糾結，接了起來：「喂？」
【陽菜，先和我結婚！】
「……」我面無表情地掐掉了電話。
「陽菜，是誰的電話？說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我的那位高中生小男友而已。」
「哎？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那煩人的家伙忽然求婚了。」
我覺得這很可能是他忽然意識到我有可能要先改姓夏油，或者是他暫時沒去考慮，然後跑去煩我的未來弟弟了，然後夏油被煩到了才懟上……
「……嗚哇啊——！」
「嗯？乖乖乖，不哭不哭……」我一回頭見鈴木一葉趴在床上哭，趕緊上去擼人腦袋安慰，「啊對了，我知道一個很靈的紅娘，下次帶你去新宿拜拜他？」
「真的嗎？可以我拜過很多神社都是假的！」
「真的！這個可靈了！我和我男友、甚至我媽媽和她的男友都可以說是他促成的！」
「好的——那我們什麼時候去？今天嗎？我和你說必須是今天！」
「……一葉你都單身二十年了，不用那麼急吧？」
「哇啊啊——」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說錯話了！等這個周末我們就去好不好？我和對方約一下。」
第59章 國際像棋論
大概五分鐘前, 在高專——————
「啊啊啊——宮村前輩這個大騙子！她明明說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的！」灰原雄抱頭哀嚎道。
「我都說了，你想太多了。」七海建人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回道。
他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說——畢竟這事情又沒有成, 而且是事關人家隱私, 不可能說宮村前輩的母親在和夏油前輩的父親約會, 所以才會有這後續的種種。
「七海！你可要堅持住啊！你不能跟著摻和進去啊！」
「所以說——你想太多了。宮村前輩審美不同一些, 她只喜歡五條前輩。」七海建人低頭和宮村陽菜通郵件, 定好了下次去東大的時間。
——他要不要也試試看考一下東大呢？
「……什麼？那她只是在玩弄夏油前輩嗎？！」
「……某種程度上來說, 夏油前輩是挺無妄之災的。」
夏油傑的確是無妄之災。
不過大概是最大的衝擊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忽然有一種「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的自我放逐感。
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摯友跑來和自己炫耀的時候，夏油傑只是很平靜地、微笑著說了一句：「如果我父親和宮村阿姨真的成了的話, 那陽菜也會姓夏油的。」
然後, 他就看到自己摯友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扭頭跑去打電話, 直接開門見山就是一句：「陽菜, 先和我結婚！」
……哇, 這還真是令人無法拒絕的浪漫求婚呢。
他姐姐能答應才怪……呸！還不是他姐姐呢！
都怪這對笨蛋情侶！他都被繞進去了！
不過……一想到這個可能, 夏油傑心有些提起來。
他總覺得如果之後宮村陽菜真的成為他的姐姐, 那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他甚至都覺得之後可能會聽到「你姐姐真棒」這種令人想要和對方單挑的台詞出現。
思及至此，夏油傑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發去了郵件。
夏油傑：【你要不分手吧？我覺得你該換一個。】
——
我沉默地看著夏油傑剛剛發來的信息，總覺得……一定是我的小男友又干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而且多半是嘴上不把門。
「陽菜，又是你男友的信息嗎？」
「不, 另一個的……不是另一個男友！單純是我的朋友！我不是答應了你周末就帶你去嗎？別哭了！再哭我揍你了哦！」
我和折原臨也雖然暗地裡已經交鋒了好幾次了……但是論正式見面的話, 自從兩年前那次之後, 就沒有再見過了。
這家伙的根據地在新宿, 我記得還是因為平和島靜雄禁止他踏入池袋所以放在那邊的。
我直接和他約了周六的早上, 對方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
當然，在看到我拉著鈴木一葉出現、並且鈴木一葉對著他十分虔誠地拜了拜、嘴裡還念念有詞，最後給了他一個厚厚的祝儀袋然後道謝、信心滿滿地出門之後……折原臨也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變差了。
「你這是給我開拓了什麼紅娘服務嗎？」折原臨也將收到的祝儀袋往桌子上一扔，坐到了椅子上，整個人往後靠，翹起腿，「那是鈴木財閥的千金吧？你這麼直接把人帶到這裡，就不怕我利用她？」
「呵。」我輕蔑地一笑，「你利用不了她的，她雖然考上了東大，但本質上還是個笨蛋！你根本摸不透她的邏輯，因為她行事隨心所欲根本沒有邏輯！」
折原臨也眉頭一皺，嘖了一聲：「所以你是單純地帶人來迫害我的麼？」
「那倒不是。」我真誠道，「她是真的很缺男友，而你的確很有效。」
「看樣子你和五條悟發展地不錯啊。」折原臨也笑了笑，「你現在對咒術界的掌控力度如何了？」
「……這種事情，和你無關吧？」我眯起眼，「我說……臨也君啊，你該不會當初就是打著讓我和咒術界扯上關系的主意吧？」
「怎麼會——」折原臨也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我可只是普通人啊。而且我那麼喜歡人類，對於那些保護人類的咒術師可是充滿了感激之情的——我怎麼可能會想著讓你去進入咒術界引發混亂呢？」
我：「……」所以真的是這家伙策劃的。
算了，反正我之前就差不多確定了，過來看一眼也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下而已。
今天來最重要還是安慰一下一葉，以及……想試試看折原臨也是不是真的很靈。
以前我沒有那麼迷信的，可是又是詛咒又是咒術師又是無頭騎士的，這麼多東西我都見識過來了，還怕什麼？
「我今天就是來帶一葉見識一下，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以後的話，也不要再見面了吧！」我說著揮揮手，准備告辭。
而坐在那裡的黑發紅瞳的青年則是喊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抬手扔了一個東西過來。
我伸手接住，一愣——是一只錄音筆。
「那是之前我和五條君聊天時錄下的內容，我相信你會感興趣的。」折原臨也手肘靠在桌子上，臉上帶著微笑，「這個情報就當是送你的了~既然我是紅娘，那就當是給你們這對新人的禮金吧~！」
「哎……」我看了看手中的錄音筆，將其收入包中。
「對了，差點忘了，我過來還有一件事情……」我說著，快步走了過去，抬手一拳朝著人的臉揍了過去。
對方像是早有防備一般，抬手以掌擋住我的拳頭，僵持起來。
對於對方能防下來我也不意外。
我只是盯著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一字一句道：「下次再找我家傻貓說些有的沒的，我會把你在池袋所想做的所有的事情都破壞掉，明白了嗎？」
折原臨也的嘴角往上揚了一些：「哇——聽起來真可怕呢——」
也是在這個時候，這間高級公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綠色高領毛衣的長發女性走了進來，看到我們這仗勢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來：「有客人啊……這位客人，需要武器嗎？」
我：「……不、不用了。」不愧是你，折原臨也！就連你的下屬都那麼討厭你！
——
在宮村陽菜離開之後，折原臨也的辦公室裡頭的對話還在繼續。
「剛剛那個女人是誰？」矢霧波江、目前因為一些原因在折原臨也這裡打工的前矢霧制藥的董事、對自己親弟弟有著非正常愛情的真·變態提問道。
「她是宮村陽菜……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我的同類吧？」
「你居然還會有同類？別開玩笑了，那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所以只是某種程度上的。雖然她挺討厭的，但是還挺好用的。也就說是我的queen哦。」折原臨也擺好了棋盤，拿起國際像棋裡的黑色皇後端詳著，「波江你知道國際像棋的贏法吧？」
矢霧波江頭也不抬地在那裡整理郵件：「嗯，國王被吃掉就算輸了。基本上所有的下棋都是這個贏法吧？」
「沒錯——而現在的咒術界，其實就是這樣子的結構哦。只不過……只有一邊有一個King，這個King很強，很難被吃掉，但是他要贏的話，除非他吃掉對面所有的棋子——」折原臨也說著，不斷地往棋盤上擺列棋子。
矢霧波江瞥了他一眼：「King很強的話把對面棋子吃完了不就行了？」
「重點就是在這裡……King並沒有這個魄力呢。」折原臨也拿起白色的國王棋放置在棋盤中央，「所以……我才特意找了一位能變身為King的queen過來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黑皇後放在了白國王的邊上。
「嘛……本來還想著也許能做到取而代之的……算了，現在這樣子雖然有點令人厭煩，但也算入局了吧？」
——
【我不管你入局還是別的什麼的，反正只要誠二沒有事就無所謂。】
【你的確是這種性格呢，幫我倒杯咖啡吧，波江~】
聽到這裡，我知道最關鍵的部分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這個謎語人也不會再說什麼其他有用的消息，於是摘下了耳機，看向眼前一臉隱忍的興奮的鈴木一葉：「好了——你剛剛說你一出來就遇到帥哥了？真的？」
「是啊——雖然對方留著的小胡子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啦。我給你看照片！」
我看了一眼，沉默了。
「呃……一葉。」我欲言又止道，「這位雖然的確還年輕，但已經是人夫了。他叫做工藤優作，是暢銷小說家。我去年去夏威夷玩的時候，他正在教他兒子學衝浪。他兒子現在應該都已經十歲了。」
鈴木一葉：「……」
我在對方開始嚎之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這才第一天！希望在後頭！二年內肯定能出現的！」
至於二年後還不出現的話……反正那個時候我已經畢業了。我能躲。
折原臨也在打什麼壞主意……其實對現在的我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
因為無論他想什麼都左右不了我的決定，最多是感覺自己被算計到了有些不爽。
不過沒事，反正之後他針對靜雄的所有事情我都會暗中插一腳攔下來的。
這不是報復，這是回禮。
至於對方給我的禮物麼……
我沒有多少遲疑，直接按下，聽了起來。
這一只錄音筆其實總共也就兩句話而已。
折原臨也的聲線很明顯，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你就不擔心小陽菜她只是因為這件事誤把特殊當喜歡嗎？】
而另一人，沉默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時間之後，才開口道：【那又如何？反正她答應了，她又逃不掉。】
我一愣。
這個家伙……
「……嘛，算了。」我笑了笑，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心地給折原臨也打了個電話。
「謝謝你折原臨也！真的十分感謝！這份隨禮我很喜歡！對不起之前還想揍你！我決定如果有婚禮的話絕對會邀請你的！」
我一口氣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臉上揚起笑容——呵，憋死你。
不過這一份隨禮如果早點給我，我也不至於之前那樣子誤會，然後最後事情變成那樣子的收場……雖然那次之後，我們的感情的確是變得更加穩定了。
即使這之後我們雙方都因為各自的事情在自己的領域裡忙得一塌糊塗。
時間很快地就過去。
在我大三正式進入法學部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的五條悟也跑來找我，給予了他那邊的反饋——他之前一直在那裡琢磨的、全天候24小時幾乎無間斷開著無下限術式的方法成功了。
他可以自我過濾攻擊了。
就好比拿著橡皮和鉛筆直接扔他。橡皮會砸中、而尖銳的鉛筆則會擋住。
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更有效率、更強、也更難傷到他了。
「不過陽菜你可以隨便碰我。」
「……不要說得那麼奇怪！」
「啊，這樣子一來……也許陽菜是最接近能殺死我的人吧？」
「……再一次申明，不要說那麼奇怪的話！」
雖然我覺得我已經很了解了，但是有的時候，還是無法理解這群咒術師說親近的話的方式。
「啊對了，傑，我媽讓我問問你，這段時間哪天有空，想讓我們一塊吃個飯。」
「嗯？好……」夏油傑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了。
「別那麼抵觸嘛——我作為姐姐還是很合格的哦！不信你問小惠！」
「我對於陽菜姐你並沒有意見。我對於你的交往對像很有意見。」
「接下來你就該喊我為大哥了，傑！」
「……陽菜姐，我覺得你還是換個交往對像吧？硝子都行。」
「喂，你別亂拉人啊，你好歹也要問過人家硝子的意見……」
「我沒意見哦。」
「……哎？」
第60章 跟你去你家可以嗎
我覺得硝子是在說笑。
她純粹是因為和我熟了之後放得開了一些, 會玩了——這還是因為最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和我男友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
因為有一次我來高專找夜蛾老師的時候，剛好家入硝子因為一個問題難住了。
我上去和對方聊了幾句, 雖然對於醫學這塊一旦涉及深了, 我不太懂, 但是東大有人懂啊！
我就詢問了一下醫學部的前輩, 然後那位前輩把他們教授的聯絡方式給我、我再轉交給硝子了。
本來這件事到這裡就是終結的……可是雖然硝子說得挺多, 但是她說話有點像聽天書，我幫人整理了一下語言和那位教授聯絡。
一來二去……經常跑東大的高專生多了一位。
我總覺得夜蛾老師看我的目光更加可怕了。
不是我覺得他可怕，而是他覺得我可怕。
尤其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只有一人, 高專一整個生源少得可憐，而且家入硝子還是目前唯一的反轉術式醫療者——畢竟五條悟的反轉術式只能奶自己，而我雖然會但是也必須用五條悟的身體才行，這件事除了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外, 沒人知道。
進入大三之後，我的課程……其實並沒有減少, 反而變多了。
不過因為我早就目標明確、對於該背的內容早就提前預習過了, 反而還輕松了一些。
而進入了高三的高專三人, 家入硝子因為進一步在反轉術式上深入，本來就是在學校裡做研究比較多、很少出任務。
這個夏天的災禍似乎還挺多的, 我看無論是傑還是悟，亦或是七海和灰原，都挺忙碌的。
就像是這次, 五條悟才剛剛測驗完自己全新自動檔的無下限術式, 就被喊去有新任務了。
「說起來……這段時間, 悟和你的任務都是分開的了啊。」我注意到了這點, 看向我身側的黑發少年。
對方看過來, 笑了笑：「嗯，因為悟已經成為【最強】了。」
我愣了一下。而黑發少年則是繼續說了下去：「而且今年夏天的任務比往年還要重，人手也不太夠吧。」
「那也不能逮著你們幾只羊使勁薅啊！」我看著對方整個人興致不太高還有些走神的樣子，皺了皺眉，「傑你的狀態都不太對了……你最近祓除咒靈的話，就不要繼續吃掉了吧？直接祓除就好。」
雖然夏油傑的咒靈操術跟寶可夢似的，祓除咒靈再吃掉就可以收服咒靈為之所用。
但是寶可夢那麼可愛很治愈，但是咒靈吃多了只會致郁啊——咒靈是很難吃的！而且我不信由負面情緒組合成的玩意兒吃多了不會影響到自身！
不過顯然夏油傑即使現在在名義上算是我的弟弟了，但是絕對沒有真把我當姐姐的意思。
像是現在也只是朝我笑了笑，很明顯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說起來，這家伙也一直不肯喊姐姐，最多就是喊「陽菜姐」。
我有些無奈，卻也不能真的做什麼。
但是……有一件事，我還是可以好好說一下的。
「悟他是個比較自我的人，倒不是說他不會關心人……呃，的確也不是什麼會關心人的料。」我說完之後咳嗽一聲，覺得再說下去就不太妙了，趕緊拉回來，「他是那種，如果自己已經走到前面去了，會喊著讓你快點跟上、但絕對不會停下來等你的類型。」
「……」夏油傑瞥了我一眼，冷不丁道，「所以陽菜姐你是在努力跟上？」
我一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哈？才不可能，我當然是走自己的路了！」
夏油傑：「……」
「我們走的路可不一樣，還不知道誰在前頭呢。」我嘖了一聲，然後看向夏油傑，「傑你如果累了的話，可以請假休息一下。高專那邊我來打電話。」
夏油傑笑了一下：「然後夜蛾老師就又要抓狂了。」
「那可由不得他——」
——
我是真的覺得夏油傑最近的狀態不太好。
不過當我和我弟弟的摯友、我的男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
【你這麼一說的話，我也覺得傑看起來好像是有些瘦了哎……】
正當我欣慰我男友的觀察力見長的時候，就聽得他繼續說道：【那家伙是不是蕎麥面吃多了？】
我：「……」如果是我親弟弟的話，我就要勸人換一個摯友算了。
「有誰會因為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吃多了而變瘦的啊？」
【因為蕎麥面沒有什麼營養嘛！】
「怎麼可……」我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成立，「怎麼可能啊！」
【傑他很強的啦，你不用擔心。】
我：「……」正是這一份過度的信賴，才會出問題……算了，這件事情恐怕只有我來操心了。
【陽菜，我已經到十八周歲了。】
「……」我心一緊。
對於對方所說的話，我大概能明白這個暗示……但是不是最近這家伙都很忙嗎？這種事情好歹也是第一次，怎麼著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而且地點呢？這個也要考慮一下吧，倒不是說非得講究儀式感……
【已經到了法律的結婚年齡了！陽菜，和我結婚吧！】
「……你最近任務也多，注意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我用平穩的語氣說完，完全無視這個令人內心毫無波動的玩鬧般的求婚，掛掉了電話。
今天還有空，去幼稚園接小惠回家一趟吧。
——
這半年過來，媽媽倒是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讓夏油叔叔來和我說他們正在交往的事情。
我都不知道在媽媽眼裡我到底是什麼形像，居然在這個地方那麼怕我嗎？
不過這事情過了明路之後，一切也算是說開了。
兩人本來就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不過可能是因為上一段婚姻的問題，媽媽這次是想著先同居試試看是否合適、生活上是否能磨合得來。
而這樣子一來……我們家的人就有些多了。
畢竟，光是我們這邊，我、我媽媽、以及小惠。而夏油叔叔那邊還帶著傑。
雖然我大部分時間住校很少回家、傑就更不用說了，兩三個月不回家都是正常的，但是也肯定是需要給我們兩個留房間的。
小惠也肯定需要自己的房間，即使他口頭說著不用。
這麼多人，公寓是肯定不夠大的，這時候就需要考慮一戶建了。
東京的一戶建價格比較貴，好在兩家加起來還負擔得起……雖然是夏油家那邊出了大頭。
我甚至有點懷疑是傑出了大頭——雖然高專的任務危險度都很高，但是在任務酬金方面給的倒是大方。
總之……現在也算是住在一起，我看媽媽和夏油叔叔發展地也還可以的樣子。
還沒正式入籍這點也挺好的——我們可以繼續在姓氏這個問題上進行拉鋸戰。
反正現在是我這邊人多，我贏。
「陽菜姐姐你還在和那個白毛交往中嗎？」小惠拿著小叉子插著我給他切好的水果，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嗯？是啊。」我失笑，「你對悟是真的很有意見啊……」
唔……雖然我也大概能理解……
黑發正太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上次他讓我去把頭發漂白。」
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下次我幫你罵他。」
——哪有這種強行融入我們家的方式啊！
我正在詢問小惠這周幼稚園裡有什麼新鮮事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直接接起來：「喂？傑？怎麼了？」
【陽菜姐……你現在是在學校還是在家？】
「今天我在家。是出什麼事了嗎？我可以現在回學校一趟。」
【不……沒什麼。今天誰在家？】
「我媽今晚加班，估計回家要很晚了。夏油叔叔不是上周出差去了嗎？估計要下周回來。現在就我和小惠在家。」
【那我帶七海他們過去找你吧。】
「……哎？」我愣了一下——七海他們？
——
我一開始還很困惑，但是聽著傑的語氣還挺嚴肅的……感覺是什麼大事。
我就讓小惠吃完水果之後就去刷牙洗臉，讓他早點去睡覺、然後等人了。
這次過來的是七海和灰原兩個人，七海看起來臉繃地緊緊的、傑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灰原倒是一如既往是帶著笑的，就是這個笑容似乎也不如以往自然……
感覺這次是什麼大事。
我招呼幾人在客廳裡坐下，一臉困惑道：「出什麼事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是七海建人舉起手來，率先發話道：「讓我來說吧。」
「是之前的任務。在從宮村前輩你這邊學習了之後，我習慣於提前收集情報確認之後再去干活。這次有一個二級任務，我調查之後覺得不對勁，於是在最開始就十分謹慎……」
我一怔，皺起眉頭：「是任務的難易程度給錯了嗎？」
七海建人臉色很差：「沒錯，那在名義上是一個輕松的二級咒靈的討伐任務，但實際上是一級咒靈……如果不是我提前二手准備，估計這次灰原就會死了。」
灰原干笑兩聲，伸出手指撓撓臉：「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灰原，有受傷嗎？」
「已經找家入前輩處理過了，謝謝宮村前輩的關心。」
「這個任務現在的是怎麼處理？」
「悟已經過去處理了。」
「這樣子啊……」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大致上明白了。」
這件事背後所透露出來的東西遠遠沒有這件事表面那麼簡單……而三個人此刻這個狀態，我也能理解。
七海建人因為受我的影響比較大，再加上他自己性格擺在那裡，他此刻絕對是帶著怨言的。
至於灰原雄……他一向是個樂天派。這件事如果受重傷的是七海，那麼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但是受傷的是自己的話，他反而會有一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在。
而夏油傑麼……我覺得他此刻自己內心也有著動搖和疑問，才會帶著自己的後輩過來找我。
不過也算是好事吧？第一次感覺他像是我弟弟了哎！
「那麼，你們來找我，是想我給你們一些建議還是想問我什麼嗎？」我問道。
三個人的表情同時有了些許變化，然後……
七海建人：「我現在覺得咒術師就是狗屎，我想退出高專，然後試著考東大。」
灰原雄：「七海你冷靜點！」
夏油傑扶額：「就是這樣，陽菜姐，七海最聽你的話，你勸勸七海吧……」
我：「……哎？」
這不是好事嗎？！我為什麼要勸！
我立馬神色一變，對著七海道：「你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而且並不是錯的。需要推薦信和書單的話，我會幫你。」
七海建人點點頭：「我就知道宮村前輩會支持我的。」
「陽菜姐！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是啊宮村前輩！請您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閉嘴你們兩個小鬼！你們沒意識到這件事背後所代表著的嚴重性！」
我們在裡頭一團亂的時候，響起了門鈴聲。
我們立馬都安靜下來。
「啊……應該是我媽媽回來了。不要緊，你們乖乖坐著，到時候就說是傑的後輩過來咨詢我考東大的事情就行了。」
我站起來去開門。此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在打開門看到一臉笑的媽媽以及她身後站著的扛著攝像機的人之後，我就開始有點慌了。
「陽菜！你看，我今天路上遇到了《跟去你家可以嗎》的節目組哎！」媽媽說著走了進來，還招呼著後面的人，「請進請進，這就是我家了。這個是我女兒，我們家的人其實挺多的，不過今天……呃。」
扛著攝像機進來的跟拍人員毫無所覺地說著：「哇，的確是個大家庭呢！」
第61章 一起來看節目吧
在房間裡的我們面面相覷, 集體安靜默不作聲。
這的確是個大家庭了。
媽媽聽著節目組人員的話，干笑了兩聲，用充滿疑問的目光看向我和傑, 遲疑著回道：「是啊……真的是大家庭，也沒想到大家都在……？」
一群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我身上, 我只能頂著壓力出來：「媽媽, 這兩位是傑的後輩, 七海，以及灰原。來咨詢我學業上的一些問題。」
灰原和七海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十分一致地鞠躬：「宮村阿姨好！」
「啊……這樣子啊，原來如此！我對灰原有些印像！上次是不是在池袋也見過啊？這麼晚的話,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媽媽說著露出了關心的神色來，「那你們先聊，我先帶著節目組去其他的房間轉一轉。」
我看著灰原和七海其實有點想溜掉，但是有媽媽在, 這個目標估計是無法達成了。
說實話，我也完全沒想到《跟去你家可以嗎》節目組居然會在今天跟著媽媽來……雖然說有這個概率啦。
畢竟這個節目組總是在采訪沒有趕上末班地鐵的人, 然後出打車的錢以此作為交換來跟去別人家裡看看。
「前輩，我們現在走的話……」七海遲疑著過來。
「那我媽就會說我失禮了, 而且我們還沒說完呢。沒事，你們留在這裡, 不用多話, 這個節目組是以溫情見長不是那種靠笑點的，讓我媽應付就可以了。等上個一會兒再走，就裝作是事情談完了的樣子, 才會不顯得奇怪。」
我朝著他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後出去看了看。
節目組被媽媽帶著去二樓了, 估計是去參觀房間了。
而等他們下來的時候，我驚訝地發現小惠也跟著起來了。
我立馬過去揉揉人的腦袋：「怎麼了，小惠？」
小惠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被吵醒了。」
節目組還在那裡一個勁兒道歉，我擺擺手：「沒事，反正明天幼稚園不上課。」
因為是媽媽帶回來的節目組，而基本上也就是媽媽在那裡招呼了。
我看媽媽那邊很穩的樣子，就干脆抱著小惠去了客廳，繼續剛才的話題。
說是還沒有討論完……其實也沒有太大差別了。
反正這件事已經基本有了定論了——七海有自己的想法，而我支持七海。
從來只有我說服別人，沒有別人說服我的時候，所以這件事就此基本敲定。
我們開始圍觀起醒過來變精神的小惠展示自己的術式——雖然按理來說我是看不到的，但是有咒物可以以眼鏡的方式戴上看見。
雖然現在只有一種……但是惠現在才六歲。基本上已經能確認他是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的繼承者了。
我覺得我可以抖擻起來准備著應付禪院家的人了。
考慮到禪院家的嫡子禪院直哉是那種德性……禪院家家主只要腦子不壞，見到惠之後肯定會和我搶孩子——畢竟他兒子一點指望都沒有。
而外頭，估計媽媽也和節目組溝通了一會兒，大概二十多分鐘之後，客廳的門被打開了，媽媽探頭進來問道：「陽菜，節目組想采訪一下你們，可以嗎？」
這個時候就是七海和灰原溜走的好時機了，他們也很上道，立馬站起來告辭，並且在媽媽覺得太晚了試圖讓他們留宿的時候堅定拒絕了。
其實節目組進來也就是問了一些普通的問題，可能是因為這個開局顯得有些震撼，他們對於我們的關系還挺敏感的。
「所以……你們兩位是姐弟對吧？」節目組遲疑著問道，而且還在我們回答之前就率先道歉，「抱歉，因為你們長得不是很像。」
「沒事。」我淡定地一擺手，指著我邊上的夏油傑道，「我隨我媽，他隨他爸。」
夏油傑面露一絲無奈，站起來低聲道：「陽菜姐，要我帶小惠回他房間去嗎？」
「OK，拜托你了。」我抱起靠著我開始犯困打盹的小惠遞給他。
等人走了之後我才看向節目組這邊：「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節目組的采訪記者沉默了一下，又感慨道：「你們雖然是重組家庭，但是關系很好呢。」
「嗯，是啊。」我點頭，笑道，「畢竟是一家人嘛。」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意識到，節目組的這個沉默有著別樣的含義。
或者說光憑節目組的問話，誰都不會意識到的。
而這之後，七海建人也的確開始准備自己的考學計劃了。
就是他現在開始有點苦惱申請履歷有些不太夠——畢竟二級咒術師這種證明是不可能寫上去的。
我讓他放心，我可以在接下來的兩年內我的發表論文中讓他幫忙一塊合寫。這個應該能增加印像分。
至於到時候的入學考試麼……就需要實打實的努力了。
這點我倒是不擔心七海，或者說我認識的這幾個咒術師裡，我覺得其實他們都可以做得到的。
「我覺得七海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有些擔心夜蛾老師。」在五條悟過來找我的時候，我說起了這個，還有些汗顏，「我現在只希望他沒有看到那一期《跟去你家可以嗎》……對了，七海他們任務負責的土地神是一級咒靈？」
「嗯，是那邊的人弄錯等級了。」五條悟單手托腮，臉上也有些不高興。
「這種發錯任務的事情頻繁嗎？還是第一次？」
「肯定不會頻繁……但是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樣子啊……」
我若有所思——這件事說是故意的話……我覺得倒也不一定。
咒術師人手本來就不足，出現這種事先不夠了解從而判斷錯等級派錯人的現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因為這種任務動輒就是會有生命危險的事情，所以容錯率很低罷了。
就像是七海之後單獨和我說的話————
【宮村前輩，我也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是個意外……但是有時候，我真的會覺得壓力有點大。在這點上我有些佩服五條前輩，但是不瞞你說，同時我有時候也會想著，既然他那麼強，干脆所有的任務都讓他去不就好了的想法。即使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如果沒有宮村前輩你的話，我想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除了當咒術師我也不知道干什麼。但是你讓我覺得，我在其他方面發展的話，說不定會比當咒術師更好、能幫助更多的人吧？】
【而且我覺得，我直接這樣子退學轉行表示自己的抗議，也許能讓他們反省一下自己的行政體系，盡量不要再在這種地方出錯了。】
雖然最後一個想法還是有些天真了，那種行政體系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反抗而做出讓步的……但是大體上我還是贊同七海的。
「陽菜——你在想什麼？」在我發呆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湊到了我的跟前。
「沒什麼。」我朝人一笑，抬手按著人的肩膀讓他乖乖地坐下。
其他的不說，七海因為和我夠熟並且某種程度上把我當信任的老師了，才會吐出真心話。
他說到的【既然他那麼強，干脆所有的任務都讓他去不就好了】這種想法……我覺得不會是單他才有的。
只不過這種看似怨懟的話，明面上是對五條悟的不滿，實際上卻是因為深知自我的差距從而產生的對自我的怨懟吧……
五條悟的絕對的強導致了他現在絕對的忙。
基本上是我和他沒說幾句話他就要一臉不開心地被喊走了。
這也讓我困惑——今年的災害真的有那麼多嗎？難道是和之前的星漿體事件的後遺症有關系嗎？那個天元大人真的找到了新的、合適的星漿體同化了嗎？
看五條悟這個狀態，我倒是不太好在他面前表達這些疑問和不滿……怎麼著也要到他主動問我的時候，才能說。
不然顯得太刻意了，而且那種談話沒有效果。
這邊進度緩慢，我又有精力，所以我就……多關注了一下池袋的事情。
折原臨也那家伙又折騰出了一堆有的沒的，我上次在對方那邊安裝了的竊聽器還沒有被發現，我得以知道了不少事情——就像是現在池袋的三霸，罪歌之母園原杏裡、dollars創始人龍之峰帝人、黃巾賊首領紀田正臣，這三個高中生是好友但是都互相瞞著對方自己的身份。
我決定改天折原臨也讓我生氣了，我就寫封匿名信互相告訴這三個人另外兩個人的身份，並且告訴他們折原臨也在其中的作用。
令我意外的是，這事情發展到最後演變成了……折原臨也培養出來的自己的信徒、並且是他命令這個信徒去接近紀田正臣從而掌控他的……這個信徒愛上了紀田正臣反水了，並且兩個17歲的高中生休學私奔了。
得知此事的我立馬第一時間給鈴木一葉打了電話，然後很遺憾地得知她目前還沒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有的時候我都想著讓她干脆和她的發小湊對算了，她的發小也是個帥哥、還是大財閥的獨子門當戶對的，就算以前打籃球打出精分有點誇張但是人家現在也好了啊！
可惜她一直有些怕她的發小，從沒敢肖想過對方。
唉，我決定如果一葉畢業了依舊戀愛失敗，為了幫她報仇，我就把折原臨也介紹給野崎吧。野崎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過……
私奔啊……
我皺起眉頭——唔……倒是可以作為planB先放著。
「陽菜，今年的MISS東大快開始了吧？你要報名嗎？」
「……你！不准、給我、動什麼、歪心思！」
上次都差點成為冠軍了！而且獲得了幾乎所有的女性票數！新入學的都有學妹衝著我來的！我都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綠了！
——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在五條悟找我來說話之前，我先接到了來自我准弟弟的求助。
那是九月份的一天，我正在為十月份的新學期做預習准備，接到了電話。
【陽菜姐。】
「嗯？怎麼了？」
【你總是說有普通人的方法。】
「嗯？是……？」我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太對勁，語氣都變得有些遲疑了。
【那如果普通人仇視咒術師並且傷害到她們了呢？】
她們？——我敏銳地抓到了這個關鍵詞，覺得那邊可能出了什麼具體的事件了。
不過問題還是要好好回答的：「那就……報警然後進行社會援助，如果人數多你害怕法不責眾的話就找一個好律師把所有人都告了啊？普通人做錯事當然也有普通人的法律去處理，咒術師在身為咒術師之前還是自然人啊，當然享有法律保護的。」
【……】
「傑。」
【嗯？】
「遇上什麼事了？你現在在哪裡，需要我過來一趟嗎？」
【……好。】對方應聲完之後又改口，【不了……這邊過來路太遠了，而且不安全……】
「那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來幫忙想辦法。」我直覺這件事情比較嚴重，而且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的樣子，於是把聲音放緩了一些，「我就算不過來，也有辦法處理的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之後，才應了一聲：【好。】
我松了口氣，開始聽對方的講述。
其實事情不復雜，就是這次傑去執行任務，但是發現那個被咒靈困擾的村的村民把咒靈造成的災害歸結到村子裡的一對有咒術天賦的雙胞胎身上，並且將人關進了籠子裡虐待。
我問來了地址之後，查找那個縣區域負責的警察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姓氏諸伏，又趕緊大半夜給認識的朋友打電話說明這件事問問看是否是親戚。
我還算幸運，那位諸伏就是我這位朋友的親哥哥，這麼聯絡上了之後……這些後續就可以交給警方了——這虐待兒童罪絕對成立的！
不過我也沒有閑著，在跟媽媽說了一聲之後，就趕緊出門跑去那邊。
因為路比較遠，到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我在警局見到了剛做完筆錄出來的黑發少年，我和他對視片刻之後，朝人一笑，舉起手中的紙袋道：「我聽說這個地方的土豆餅很有名，剛好過來特別早都不用排隊就買到了……要一起吃一點嗎？」
對方走到我跟前，接過紙袋。
然後我們一前一後地坐下，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那兩個孩子已經救出來了吧？」
「嗯……警察帶人去醫院做最後的檢查了。」
「她們既然有咒術天賦的話，也不能隨便給其他人家收養……我會去問問能否我們家收養的。你覺得如何？」
「嗯。」
我：「……」糟糕，居然有我都沒話說的一天！
如果是之前的話，我還可以侃侃而談一番，但是真的遇上事的時候，我覺得說大道理起來簡直就是在KY，就跟少年漫裡打不過敵方BOSS就開始說教式台詞企圖口遁一樣無用！
好在估計也不是我一個人覺得這個沉默難受，夏油傑開口了：「有那麼一瞬間……我是想要殺光那些愚昧的村民的。」
我一怔，倏地扭頭看向他。
而黑發少年則是目視前方，繼續說了下去：「有的時候，我不知道什麼才是對的……感覺咒術師這條路看不到盡頭。然後我想到了，七海在你的影響之下做出了其他的選擇，感覺他已經如釋重負了……所以我想，也許你會知道。」
我歪頭想了想：「那就……休息一段時間。我打電話給高專，讓你休息一學期吧。」
夏油傑看了過來：「……嗯？」
「既然陷入迷茫了，不妨就先不要往前走，停下來看看。」我說著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背，「你現在才十七歲哎！人生才過了才四分之一左右吧？干什麼要一條道路走到黑啊！你有很多選擇的！你知道七海除了考東大之外的第二人生選擇是什麼嗎？」
夏油傑面露遲疑：「……是什麼？」
我一臉平靜道：「面包師。」
夏油傑：「……」
「你還別說，他還真的有這個天賦……」我抬手摸摸下巴，為了活躍氣氛開個小玩笑，「放心吧，也不用擔心家裡的經濟問題。存款和爸媽的工資都夠，實在不行我還能偷悟的卡養你！」
夏油傑：「……那還是算了吧，我更希望你們分手。」
——
我覺得一旦想到五條悟也要融入我們家，我的弟弟就開始覺得頭痛、然後能少分攤一點心思去想別的有的沒的了。
警察的動作還是挺快的，不過關於這些虐待行為後續的……警察這邊肯定做不了太多事，還是需要請一個律師來處理的。
這對雙胞胎估計是因為被傑救了的原因，對他很依賴，與此同時對其他人都挺排斥的。所以當我們表示能收養她們的時候，警察看起來都松了口氣。
正式的收養手續肯定今天辦不了，還需要不少流程。不過她們可以跟著我們先回家去……雖然我跟媽媽說了傑收養了一對雙胞胎的時候，媽媽是發來一連串問號的。
等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媽媽一臉遲疑地坐在那裡，看到我們回來立馬站起來，看向躲在傑身後的兩個孩子：「就是這兩個孩子是吧？我已經把客房收拾出來了，可以暫時住那裡。」
「麻煩你了，宮村阿姨。」
「不用不用……」
「媽，那個黑發的是美美子，金發的是菜菜子。她們現在比較怕生，讓傑帶著去好了。」我過去抱起站在媽媽邊上的小惠，「小惠怎麼還沒睡？」
「我也沒辦法，這孩子非要等你啊——」
我覺得媽媽之前有句話說對了，我們這個家庭是越來越壯大了。
等安頓好這對雙胞胎、也把小惠給哄去睡覺之後……我們坐下來，開展了一個家庭三人會議，大概地說了一下這次的事情。
媽媽聽完之後倒是沒有異議，只是在那裡有那麼點糾結：「這樣子的話……那萬一《跟去你家可以嗎》的節目組一年後來訪，我們家的人口增長會不會顯得有些過快了？」
「媽媽你想太多了——我們家也沒有那麼多爆點，不一定會播出啊。」
「不啊，節目組都打電話來說了，會播出的！就是這一期呢！不是你們突然帶新孩子回來的話，我就和小惠一起看這一期了。」媽媽說著還把客廳的電視機打開了。
我們三人一致地把視線轉移到電視屏幕上。
電視節目看起來已經播出了幾分鐘了，開頭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媽媽帶著節目組參觀二樓的鏡頭，似乎剛好是小惠被吵醒走出來的一幕。
還伴隨著和采訪記者的對話。
【哎？這不是我的兒子，這算是我女兒的孩子吧哈哈哈！】
【哇——那真是了不得的三代同堂了呢！】
【算是吧，看，這是我們的全家福——】
媽媽給記者展示的，是我們一家五口的全家福、以及就我們三個小輩的合照。
可是吧……因為這個站位……再加上媽媽說的話……這個照片，看起來就顯得，有那麼點，怪異了。
尤其是節目組放著采訪片段，然後錄制間的主持人說的話。
【哇，還真是年輕的父母呢！】
【是啊，真的好年輕的三代同堂啊！】
「……」我和夏油傑十分一致地、用充滿疑問的目光看向了媽媽。
而媽媽還毫無所覺地在那裡擺擺手笑道：「說起來真的很好笑哦！節目組以為小惠是你和傑的孩子，還覺得你們夫婦真年輕哈哈哈哈！啊……不過我之後立馬就解釋了啊，怎麼沒拍進去？」
我拍桌，沉著一張臉直言道：「因為！這他媽是個綜藝！他們為了爆點！勢必會在最後才揭露真相！」
我說怎麼在後頭過來采訪的時候，特意提到我們姐弟長得不像……
媽媽自知理虧，啊呀了一聲立馬站起來溜號：「我忽然想起來這件事還沒告訴傑的爸爸呢！我去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家上電視了！」
我嘖了一聲，站起來正欲阻攔她，只聽得家裡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我一下子動作頓住了。
媽媽趁機快速溜號，往二樓跑了：「陽菜！傑！有人敲門了你們記得開門招呼客人啊！」
我和傑都保持沉默，在那個門鈴聲鍥而不舍地不間斷響著的時候，我幽幽開口了。
「傑，你去開門吧。」
「為什麼？」
「我覺得這可能是半夜行凶的咒靈，你難道要讓你姐姐一個人面對危險嗎？」
第62章 留宿吧
對於門口的人是誰, 我有以下幾種猜測。
第一種，是剛剛當上校長沒幾天的夜蛾老師看了節目之後，來敲門喊我去當校長了——但是因為對方速度沒那麼快, 所以pass這個選項；
第二種，是出差的夏油叔叔提前回來了——但是夏油叔叔有鑰匙, 就算忘帶鑰匙了, 因為現在很晚了，他必定不會這麼持之以恆地按門鈴, 而是應該打電話讓我們開門了；
第三種麼……
「咒靈, 絕對是咒靈。」我一臉誠懇地下定論道。
夏油傑緩緩地看向我：「……姐姐, 你應該面對現實。」
我驚喜道：「哎！你喊我姐姐了哎！」
看在這個稱呼的份上，我硬著頭皮去開門了。
而站在門口的……果不其然是比咒靈更令人頭疼的東西。
「陽菜——」白發少年微微眯眼，語氣帶著點威脅的意味。
我沉默了兩秒之後, 露出笑容來：「是悟啊！剛好我和傑正在看上期節目呢！要一起來看嗎？」
——
可惡, 早知道上次就不跟五條悟說這次節目的事情了, 不然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子……這家伙平時那麼忙！如果不是我上次說漏嘴了他肯定不會專門去看這個節目的啊！
「七海和灰原都比我先加入這個家……」強行坐在我和我弟弟中間的白毛嘴裡嘀咕著, 還單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這就算了，這個人還把我擠到邊上了。
「七海和灰原只是過來拜訪了一下——」我拖長了語調重申道。
「陽菜姐, 你真的可以考慮分手換人了。」夏油傑面無表情道。
「換誰啊？換你嗎？你可是陽菜的親弟弟啊傑！」
夏油傑：「……」
我：「……你閉嘴，我覺得夏油叔叔、傑、我以及我媽媽都會對你的這個描述有點意見。」
而與此同時, 電視節目還在繼續。
在特意折騰了一個大誤會之後, 好不容易終於放到揭露真相的時候。
電視屏幕上, 媽媽的後續解釋也終於放出來了。
【哎？哈哈哈哈你們誤會了！小惠是我女兒收養的, 那個黑發的是我的繼子啦！而且年紀上來說也不可能啊！別看我繼子很成熟的樣子他今年才十七歲哦。而且我女兒有男朋友的, 是個超—帥—的帥哥！】
我丟給五條悟一個「你看啊」的眼神, 順便在內心感謝了一下媽媽。
而五條悟已經開始雙手抱胸, 微微仰起頭一副子得意的模樣。
……嗯, 總覺得現在就變得有些欠揍了。
節目組聽到這個爆點自然不會放過，而是在那裡繼續追問。
【哎？那麼帥嗎？請問有照片可以看看嗎？】
【有啊！不過是我女兒藏著的，你們想要看的話……啊，她房間都不讓人看的，你們要自己去問問看。照片也是，她自己藏得很好……我還問過她能不能要一張她和她男友的合照，這樣子在推掉親戚試圖介紹相親的時候更方便，她愣是不給。】
【哎？為什麼？】
媽媽說到這裡的時候，錄播間的主持人也開始在那裡紛紛發出疑問。
【哎？聽起來很可疑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男友是真實存在的吧？】
【但是這位媽媽說了是超帥的，肯定她見過吧？】
然後就見媽媽哈哈笑了一陣之後繼續說了下去：【因為他們兩個去年交往，而那個時候那孩子還沒成年啦。我女兒非說什麼要保護未成年人隱私……】
……住口啊媽媽！這個本來只是隨便說說的被你這麼一轉述非常像犯罪啊！
你看錄播間的主持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了啊！
【哇……所以說是和高中生交往……】
【是姐弟戀哎……】
【不過那位東大生的確是長著姐系的感覺。】
……姐系是什麼感覺啦？
我一臉納悶地扭頭問旁邊兩個人：「你們覺得我是姐系嗎？」
兩人此時倒是挺認真看節目的，聽我這話幾乎沒有遲疑地一致點頭。
「嗯，陽菜姐的確是。」
「陽菜你很標准啦。」
……那是什麼標准？
我轉回來，繼續自己納悶地琢磨。
然而這還不是終結，電視裡還在繼續。
畫面再度一轉，是過來采訪我們的時候了。
而且這一塊采訪大部分都保留了……
【所以……你們兩位是姐弟對吧？抱歉，因為你們長得不是很像。】
【沒事。我隨我媽，他隨他爸。】
【陽菜姐，要我帶小惠回他房間去嗎？】
【OK，拜托你了……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說實話……當時我是沒覺得這部分有什麼問題的。
畢竟平日裡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態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我懷疑是節目組故意的，鏡頭只對著我、傑、還有小惠三個人的時候……我抱起靠著我犯困打盹的小惠遞給夏油傑的畫面，怎麼看怎麼都覺得……
【看著真像是一家人啊。】
【的確也是一家人嘛！】
【這種畫面真的不得不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這個時候就應該讓那位正牌的帥哥男友出場一下，才方便讓我們把這一幕一家三口的感覺洗掉啊！】
「……好了！節目我們就看到這裡吧！天已經很晚了，悟你該回自己的家去了！」我說著拿遙控器關掉電視站了起來，准備趕客。
而五條悟則是瞥了我一眼之後，拿過遙控器再度打開了電視。
夏油傑早就站起來一副子想要遠離我們的樣子，見狀有些困惑地過來問我，低聲道：「為什麼關掉電視？陽菜姐你之後還說了什麼嗎？」
我露出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忍耐著低聲開口道：「……節目組問我要男友照片的時候，因為我想太多了，愣是沒有給還說要保護隱私。但是問起你的時候，因為想要營造家人的感覺，我愣是說了好多誇你。」
夏油傑：「……」
與此同時，另一邊已經看到這一段的五條悟看了過來：「陽菜——」
「……傑，你可是我親弟弟啊——」
「……我只是義理弟弟而已。而且對於陽菜姐你所有的情感問題，我都只有一個回答——分手換人吧。」
我們三個起了一點小爭執，具體表現大概為五條悟因為這期節目而不滿，我對於我弟弟居然想一個人跑掉而不滿於是愣是拉住了他，然後五條悟開始對我們姐弟兩人都不滿了、並且表示決定在這個家住下，於是這下子輪到我弟弟開始不滿了……
我一度開始懷疑我們三人是什麼永動機組合嗎？再這樣子下去我都要覺得情人節的三人套餐是給我們專門設計的了。
好在這個一吵起來之後，媽媽下樓來了。
她一臉懵逼地看著鬧成一團的我們：「五條君你來了啊，歡迎……你們在干什麼？」
很難描述我們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過媽媽下來了之後，這個混亂的場面得以有一瞬間的控制——因為媽媽聽完了五條悟的不滿之後，開心地下了決定：「那等節目組回訪的時候我喊上五條君你吧！我們家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呢！」
夏油傑：「……陽菜姐，真到了那個時候的話，提前和我說一聲，我要離家出走。」
我：「傑，別說那麼孩子氣的話。」
——
不過我們家已經越來越大了是真的。
總覺得再這樣子下去，遲早要擴建才夠住。
因為媽媽本來對五條悟印像就很好，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能印像好……總之就是，雖然五條悟強行加入我們家的計劃目前還沒成功，但是今晚他能成功留宿了。
介於我們家的客房現在是給菜菜子和美美子睡著了，家裡還真的有些不太夠……我決定讓人睡我的房間，我去客房在那對雙胞胎邊上打個地鋪就成。
「陽菜明明可以和我一起睡嘛——」對方拖長了語調說著，整個人從後面抱住我，嘴唇有意無意地碰觸到我的脖子。
我：「……別開玩笑了。」
真的是之前年齡沒到的時候老是亂蹭！年齡到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提這個還到處跑！如果不是熟知這個人的性格的話，我都要懷疑是故意的了！
現在在我家想干這種事嗎？！我的兩邊可是小惠的房間和傑的房間哎！難道要我保證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嗎？！
五條悟松手，往後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抱怨道：「我總覺得陽菜你最近對我很冷淡啊——」
「……」我過去站在人的面前，伸手按住對方的臉，低頭湊過去吻了上去，在伸出舌尖碰觸到對方的唇時，他反應很快地張嘴順勢纏繞上來，抬手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另一手攬著我的腰往他那邊帶，整個人失去平衡往他那邊倒去。
而對方也沒有就此穩住，而是順勢往後倒在床上，按在我腰際的手也壓著我的身體、逐漸往下游走。
我意識到這樣子發展下去絕對不對了，掙脫開，喘著氣用嚴厲的語氣道：「等一下！這樣子不行！」
對方睜著眼睛，似乎是單純困惑地發問：「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會被聽到的啊！」
「嗯……」白發少年盯著我半晌後，忽然一笑，「所以不被聽到就行了，對吧？」
「……嗯？」
——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感慨一下，我男友真的是個邏輯鬼才。
這是我絕對想不到的發展，但是想罵卻又想不到罵人的話——因為沒有多少思考的心思了。
到後面就算是想罵也罵不出來，因為對方說了放心不會被聽到……就真的做到了沒讓我發出聲音，倒是這個家伙一直在陽菜陽菜地喊個不停。
啊……明明沒有什麼，但卻因為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總感覺自己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一樣……
而且……該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交換過的問題，這家伙真的完全搞清楚了我哪裡比較敏感……這個問題一旦深思下去總覺得會發現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決定放棄思考了。
甚至有一度我覺得媽媽是故意邀請五條悟住下的……也不對。
她一直以為我早就在人成年之後就把人給辦了……啊，所以才會在見五條悟進我房間的時候露出那樣子的表情嗎？
第二天，我果不其然地……起晚了。
還好現在是放假時間，而且我的最近的作息本來就不太好。
我起來的時候五條悟早就起來了，我洗漱完之後走出去，看到他蹲著似乎是在和新來的雙胞胎說話中。
我有些好奇地走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菜菜子跑到我面前，摸著自己的腦袋，皺起一張小臉，帶著點憂愁說道：「陽菜姐姐，我想把這玩意兒染成黑的。」
第63章 涉谷之夢（一）
菜菜子的話讓我一懵, 不過很快我就能明白過來誰是那個罪魁禍首。
「……五條悟——你對我們家新孩子說了什麼！」
「這不也是我的家嗎！」
「這個人非要我把頭發染成和他一樣的顏色。」
我擠過去倒了一杯水，對著雙胞胎說話：「乖，你們無視他就好了。加入這個家就要習慣這件事……你看你們傑哥哥在這點上做得多好！」
開門走出來的小惠一臉懵，語氣都透露出幾分茫然：「……我們家什麼時候有那麼多人了？」
夏油傑站在他邊上, 顯得頗為淡定：「這該問你的監護人去。」
這的確是一個特別熱鬧、甚至有點熱鬧過頭了的早晨。
雖然我覺得這個早上, 唯一開心的只有媽媽——她是真的為了大家庭而開心。
啊, 也有可能是因為今早是五條悟做飯、然後她發現我男友做飯比我好吃，欣慰於我婚後不用愁這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對方的幻想——五條悟這個人的確什麼都會、但是他實際上能不做就不做。
「這個畫面真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的弟弟顯然十分排斥這個畫面，「陽菜姐，下次你再把你男友帶回家來我就離家出走。」
我抬手扶額：「這也不是我想帶回來的啊……」
五條悟在我對面坐下：「什麼？陽菜你不想負責了嗎？你也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你們三個人感情真好啊。」不知道媽媽是不是把所有的有交流就歸納為感情好，看著這一幕還能笑出來，然後一臉疑惑地指著五條悟的手說道, 「五條君, 你的手指是被什麼咬了嗎？」
我咬著煎蛋的表情一變, 還沒來得及制止, 某個永遠都不知道什麼話不能說的白毛已經在那裡單手托腮笑眯眯地開口道：「是陽菜昨晚咬的……」
我神色一變, 一腳踹了過去。
然後我就看著夏油傑看了過來, 臉上帶著絕對稱不上開心的微笑：「陽菜姐，你踢到的是我。」
「……抱歉, 傑。」
「哎——陽菜你昨晚踢地還不夠嗎？」
「你再說話的話，我也要離家出走。」
一旁安靜吃飯的小惠立馬看過來，表示了抗議：「我也要一起。」
他這一發話，才剛剛加入這個家的雙胞胎一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臉被拋棄的驚恐表情看過來。
「……別怕, 這都是在開玩笑。真的走就帶你們一起走。」
「你們這是要出去郊游嗎？」媽媽吐槽道, 「記得晚上十點前要回家啊。」
——
我現在基本能確定, 媽媽是以為我們早就做過了。
不然她不可能現在那麼淡定。
也不會在我的床頭櫃裡給我塞那種東西……說真的！塞了這個都不告訴我一下的嗎？！這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我早就有准備我心懷不軌的樣子啊！
不過也是……在她看來都交往一年了，不可能是第一次……
就連傑都沒擺出過意外的表情，而是一副子老僧入定般……雖然我覺得我弟弟真的可能在認真思考離家出走。
而五條悟麼……他一直是個容易得寸進尺的家伙。
「陽菜……」對方將我圈在懷中，嘴唇貼在我耳邊低語著，「你搬出來和我一起住嘛——」
「……昨天晚上已經好幾次了吧？！」我不可置信道。
難道還要繼續嗎？！雖然我也很喜歡這家伙、這家伙的身體也的確有挺強的吸引力，而且估計是之前我們互換洗澡的時候這家伙都知道我身體的敏感點……
在這點上我就輸了！畢竟我身為五條陽菜的時候做不到讓對方來摸我感知啊！自己摸當然沒有什麼感覺！
「陽菜你討厭我了？」
「沒有的事——你別想用這種話激我答應啊。」
可惡！這家伙再粘著我就要想辦法換過來上了他！
……也不對，對著自己的臉我不知道自己硬不硬得起來。
總感覺如果真的硬起來了，我就像個變態了。
更何況……
「我絕對不會沉溺於欲望從而耽誤自己的學業的，所以搬出來這件事免談！」
五條悟聽完之後用無辜的眼神盯著我一會兒，繼而篤定道：「所以陽菜你也覺得和我做容易沉溺對吧！」
我：「……」這是什麼邏輯小天才？總能把話理解成自己最想要的方式區去。
我正處於吐槽不能的情況中，電話響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抬手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接起電話。
「喂？夜蛾老師？怎麼了？」
【……宮村小姐，我看電視了。】
我：「……」哎——看不出來啊夜蛾老師！你居然是喜歡綜藝的個性嗎！
所以這個電話打來給我是因為……
【然後七海來和我說了他想要退學去考東大。】
夜蛾老師的聲音聽起來都變得有些沉重，我心裡稍微愧疚了一下——雖然我討厭咒術界，但是夜蛾老師是無辜的啊！
我心虛了一秒鐘之後，誠懇地回道：「啊，關於這點……我還想向高專請假，讓我們家傑休息一個月，您看如何？」
【……要不這個高專校長您來當吧？】
「哈哈哈哈，夜蛾校長您說笑了！我何德何能啊！」
我覺得夜蛾老師已經有點被逼瘋的狀態了。
不過傑的休息是必須的，這點上，哪怕要我的男朋友加班完成更多的任務，我也不會讓步的！
「傑要休息？怎麼了嗎？」
「……」我回頭看著五條悟單純困惑的眼神，也忍不住沉默了幾秒，「沒什麼，他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需要休息。」
如果傑是我親弟弟，哪怕這是我男朋友，我也會說弟弟你和你好友先絕交一個月吧。
怪不得硝子她們在私底下嘀嘀咕咕說這個人是笨蛋。
「傑的任務也還是挺多的，你一個人的話完成起來壓力會很大吧……如果覺得累的話，我可以幫你頂班幾天。」
「好啊……啊，我能去參加這屆Miss東大嗎？」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
——
仔細想想，上一屆Miss東大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啊說到這個，我又想起禪院家的問題了。
雖然禪院直哉上次被我們情侶雙打給打跑了。但估計最多再過一年，禪院家就會來談話了吧？到時候出現的肯定不是禪院直哉，而是禪院家家主了。
反正我是不可能把我們家小惠讓出去的，他現在可是我的兒子！是喊我爸爸……啊，這個倒是沒有。
上次得了個亞軍已經讓我狂氣美少女的稱號摘不掉了。
雖然說本質上這還讓我少了不少麻煩……因為大家都覺得狂氣不太好惹，而我一會兒狂氣一會兒冷靜的，感覺精分地很自如，更不好惹了。
除了偶爾會突然間獲得學妹們奇怪的愛的告白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起之前的事情……還是被夜蛾校長那個控訴電話給一提醒，想到了我這麼一手筆是給自己的小男友增添了加倍的工作量……總之，雖然沒答應搬出來住，但是今晚還是同意在公寓住下了的。
反正明天開車回去也挺快的。
而不知道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因為別的……這天晚上，我被自家男友抱著睡著了之後，做了一個夢。
我感覺自己知道這是一個夢，就是在看清狀況之後，我覺得很納悶。
……嗯？怎麼回事？
在夢裡我又變成了五條悟了嗎？
還是說距離上一次互換很久了，我潛意識裡居然還會懷念這種感覺嗎？
而且……這裡是……涉谷吧？
為什麼聚集了那麼多被帳所困住的普通人？為什麼他們都喊著快讓五條悟出來？為什麼有那麼多特級咒靈？
在我還在納悶的時候，我所在的身體已經展開了行動，似乎是沒有多少遲疑就開始了應對。
我冷靜地旁觀著，還能時不時做出評價來——看起來動很嫻熟，而且實力更上了一個台階，控制地更好更強了。
並且在救那麼多人的時候已經有了覺悟了——在情況危急迫不得已的時候，會選擇犧牲部分人去拯救更多的人。
從某方面來說，相當冷靜啊……
看涉谷的巨大屏幕上顯示的年份，是2017年的10月31日……十年後的萬聖節前夜？
為什麼我會夢到這個時間段？
難道這是什麼預知夢？
「看夠了嗎？」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嗯？啊呀……原來你知道我的存在？我和你能溝通嗎？我這樣子出聲你能感應到嗎？】
對方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一邊戰鬥著一邊還和我溝通著。
「算是吧……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情況出現，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姑且問一句，你是敵是友？」
【唔……那我也姑且問一句……算了，不用問，你都認不出我的聲音那肯定也不認識我了……我最近做的夢也太沒邏輯了一點。】
「……你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然怎麼我怎麼可能忽然看到十年後的場景？不打擾你了，總之我沒有任何惡意也不是敵人就是了……我試試看能不能在夢裡入睡然後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啊，那你可以掐自己一把試試呀！看看自己能不能醒過來！」
【……五條悟，你果然過去十年之後還是這個德性嗎？】
「你認識我？」
【別閑聊了，先應對敵人吧。】
我說完之後就保持安靜了。而眼前的場景還在變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看起來是針對五條悟設立的一個局。
從地鐵站內這個【只有五條悟才能進入】的帳來看，就是了。
在對方觸碰了一下帳就打算直接進入的時候，我忍不住出聲了：【你確定要進去？這明擺著是針對你的一個局吧？】
「的確是，但是還是得進去看看吧？」五條悟伸手探入賬內，還笑了一下，「你居然在擔心我？真稀奇……看樣子你至少應該不是和這群人一伙的了。」
……為什麼我夢裡的十年後的我男友不僅不認識我，而且還顯得格外欠揍？
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出答案。
而我的問話明顯也沒有阻攔到對方，他直接進入裡頭……而裡面是比外面更誇張的境地。
如果說外頭只是利用普通人來給五條悟設置障礙的話……地鐵裡頭就是其心可誅的局了。
地鐵內部有許多普通民眾……而其中混雜著咒靈，以及……看起來人類和咒靈都不太像、似乎是被改造後的人類咒靈的玩意兒。
然後我就看著人短暫地開了自己的領域破局——因為直接展開領域雖然能快速處理這麼多咒靈，但是普通人也會死光吧？
雖然這樣子依舊有一部分普通人會死……但是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總覺得敵人把五條悟的行為都摸得透透的……這是什麼消耗戰嗎？
而且……領域啊。
十年前的悟還沒學會這一招呢……在對方體內感受到開領域的感覺還挺玄妙的。
醒來後可以和悟說一下，說不定他就能會了。畢竟他可是個天才啊。
到這一塊的時候，我還是不以為意的。
哪怕是能同步感受到對方的冷靜和厭煩以及那一絲針對敵人的憤怒，我都只是覺得這個夢境比較逼真而已。
直到……這個戰鬥到了最後，出現了一個一看就感覺不祥的東西。
托這雙六眼的福，我直覺這個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在一個熟人出現、看著情況不對的時候，我掌控了這具身體躲開了。
「哇……好險，這玩意兒是能困住人的特級咒物嗎？」我看向來者，忍不住皺眉，「還有，我要聲明一點……變禿了能變強，不代表出家就能變強啊……傑？不對，你誰啊？」
第64章 涉谷之夢（二）
我開始覺得這個夢境變得沒有邏輯起來了——為什麼我夢裡的傑一副子出家了的樣子、還特意設下了那麼一個局來困住五條悟啊？
我弟弟最多也就是離家出走一下啊！他甚至現在都還沒離家出走呢！
不過雖然納悶, 哪怕是在夢裡，我也絕對不允許自己落於下風的！
反正目前眼前這個人是敵人這點肯定沒錯……
「獄門疆居然失敗了麼……看樣子還是小看你了啊，悟。」眼前的「夏油傑」也沒有繼續裝的意思, 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見, 居然不記得我了嗎？」
那個特級咒物……感覺並沒有停止。
我一邊防範著那個咒物，一邊迅速地換了一個位置——總覺得還停留在那裡很容易被算計。
【你認識傑？】五條悟並沒有立馬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而是任由我的動作, 接著突然發出這個問題。
「嗯, 那可是我弟弟……」我低聲回道。
【我可不記得傑有個姐姐……是姐姐吧？之前聽你的聲音應該是。】
「嗯，是義理姐姐……不過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了, 待會兒再說, 你的身體我先掌控一會兒吧。」
我低語溝通完畢, 就開始正兒八經地打量起眼前這個狀況來。
首先就是……
「那家伙果然不是傑吧？」我帶著點不確定問道。
五條悟明顯地嘖了一聲：【雖然六眼的信息的確是，但是靈魂上我否定。】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傑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照理來說不可能，因為傑在一年前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的。】
我：「……」對不起啊傑！姐姐我這個夢真的很沒邏輯！等我醒來回家後我就把我最喜歡的那款小布丁讓給你當賠罪！
——雖然有的時候我會擔心一下這兩人, 但是絕對沒想到會是走到這個地步的啊！為什麼我會做這樣子的夢啊！我潛意識裡都在想些什麼啊！而且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冒牌貨啊！
啊對，還有冒牌貨的問題呢！
我看向眼前這個人, 發出靈魂質問：「所以——你到底是誰？」
然後下一秒, 我就覺得我不如沒問。
因為……這個冒牌貨說了一句「真惡心，你怎麼知道的」之後……就把自己的腦子掀開了！真·掀開了頭蓋骨露出了腦子啊！
所以本體是那個腦子嗎？！這是什麼品種的咒靈啊！
我最近也沒看什麼cult片吧？這個真的是我可以看到的畫面嗎？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啊？！
總覺得更加對不起我弟弟了，我的潛意識都把人當什麼形像啊。
等回家後我把小惠的點心也拿去當賠禮好了。
「本來還以為這個身份可以至少困住你一分鐘呢。」對方的語氣帶著無限的惋惜。
「啊，因為我不是五條悟本人，你妄想用五條悟的經歷和性格來對我下陷阱根本行不通。」我面色平靜地開始信口胡謅, 「其實我是五條悟的第二人格, 平時因為根本不需要所以不會出現, 但是到了他不行的時候我就會出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覺得我是開了一個挺有意思、挺五條悟的玩笑的，可是顯然這些人不那麼覺得。
不僅是這個冒牌貨，就連邊上的咒靈也是那麼想的樣子。他們看我的目光都要麼凝重要麼顯得有些詭異。
【這群人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就是說啊，差太多了。」我覺得這個交流很像是自言自語，給我的第二人格論的可行度更加深了一層。
我想了想，覺得再圓滿一點——就說我其實是五條悟的雙胞胎姐姐五條陽菜，只是這個世界不允許同一時間兩個六眼降生，所以我們在娘胎裡就分出了勝負、我被吞噬了。
只是也沒有被完全吞噬，我的這個人格在我雙胞胎弟弟的體內一直沉睡著，但凡他用六眼的時候我就能蘇醒，只是一直沒有動。然後在這個弟弟實在不行的時候才會出現……哇，這個解釋感覺挺有意思的。
等醒來之後跟悟說一說吧，看看他覺得有趣不。
可能是因為我走神的時間有點長了，身體的控制權再度交回到了五條悟本人的手裡。
而對方則是對著對面一笑，用著帶著些許無賴的口吻道：「怎麼了？剛剛是被我的第二人格嚇到了嗎？這都接受不了，你們很弱哎。」
……嗯，的確是五條悟本人的作風。
怎麼回事？我這是做夢只保留了自己男友性格不變嗎？
對面的冒牌貨也會用咒靈操術呢……
不過既然對方自己掌控了，我也樂得不干活自己暗中觀察。
因為這一招沒有成功，那個冒牌貨有逃跑的意思。五條悟倒是想要追上去，但是有時候也會投鼠忌器一下——這邊冒出來好些特級咒靈。
這些特級咒靈明顯不是什麼善茬，而且感覺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們對於五條悟的心態是又恐懼又仇恨……呃，似乎也正常。
就是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特級咒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五條悟，在對方面前努力地殺著普通人……說真的，我做的夢如果有限制級別的話，我覺得這是二十歲以下禁止觀看了的。
哪怕是在夢裡，我果然還是覺得……
【悟，換我來吧。】
「嗯？就你？」
【……哇，夢裡的你感覺真的很欠揍。比剛認識你的時候還欠揍。】
「……你覺得是在做夢？」
【當然了！你還在我旁邊睡著呢……不說這個，我們來討論一下吧，領域這個東西怎麼開。】
「雖然我覺得你的前半句話更需要討論……不過也行吧。」對方直接點頭首肯了。
雖然這家伙的教法還是和十年前一樣爛，但是我已經自學成才琢磨出了理解的方法了。
感覺自己稍微有些想法了……
【大致上理解了，換我上吧。】
我出言之後，直接頂上。
介於領域這種東西是基於人的靈魂的……我使用領域的話，肯定和五條悟是兩種類型。哪怕我用的還是這個身體以及對方的咒力——畢竟開領域要消耗大量咒力。
而這些特級咒靈似乎很高智能的樣子，有自己的思維、會說話。
就像是眼前這個火山頭獨眼在那裡叫囂著：「就算你現在沒有被獄門疆封印，這件事之後你也會被咒術界所排斥追責的！這麼多普通人的死亡甚至還有你殺的！你根本難辭其咎！」
「你弄錯了一點，咒術界從來就沒有真正容得下他……我過。不過這不要緊，換一個咒術界就可以了。」我睜開眼，抬手做了一個和對方的無量空處一樣的手型，「領域，六法審判——」
這算不算是所謂的「吾好夢中學招」？
感覺就是忽然間來的靈感一般，以及感受著對方開領域的方式，就順著能學會。
而在我說出這個詞之後，關於我的領域的限制和能力，隨之大量的規則信息傳遞過來。
第一，此領域不會傷及普通人；
第二，在此領域內，時間無限接近於暫停；
第三，我可以頒布法規，違反此法規的人就是破壞了此領域的規則，將會受到對等的制裁；
第四，法規上限是六條，但是法規越少，執行力越強；
第五，此法規對於頒布者本人也有效；
第六，領域範圍和日本最高裁判所的大小相等。
所以……是法官的審判嗎？
我還以為我以後會當律師呢……現在看來，我的靈魂更接近法官嗎？
不過的確是十分適合我的領域啊……尤其是第一點——因為普通人有自己的法律和專門審判領域，我不能設立私法一般去處決。
但是對於普通人的法律所審判不到的，我就來做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我看著領域內的這群咒靈，緩緩開口了：「法則一，僅一，將普通人類當做非同類虐殺的，有罪。」
——
我開這個領域倒不是因為五條悟殺不了那些咒靈，單純是為了在保護更多的普通人的前提之下，能快速解決現在的情況。
至於那個冒牌貨……現在是最拉穩仇恨的人。
我比較詫異的是，在去找那個冒牌貨的路上，還遇上了熟人——是一對打扮時髦的雙胞胎。
看起來像是我們家剛收養的那對十年後的樣子。
我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見兩人板著一張小臉一前一後問道。
「我們剛剛聽到了。」
「你既然是第二個人格的話，那就不是殺了夏油大人的那個五條悟了對吧？」
……她們信了！
我板著臉，因為想要看看她們想干什麼，於是沒有反駁，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個占據了夏油大人身體的東西往那邊逃了！他們之前打算一口氣喂宿儺容器多根宿儺手指，讓宿儺出來。」
「我們恨五條悟殺了夏油大人，但是他是夏油大人認可的摯友，所以我們不會做什麼，但是也絕對不會向他求救！」
「如果你是第二個人格的話……請拜托你，殺了那個冒牌貨！」
這兩個孩子……我一怔，然後看著她們一頷首：「好。」
仔細想想……這個夢裡的世界，似乎完全沒有我的存在啊。
其實也合乎情理，如果我沒有和五條悟互換的話，那根本就不會有交集。那麼和夏油傑也是沒有交集……這樣子一來，之前的任務，傑是說過【有那麼一瞬間想殺光那些愚昧的村民】的……
如果他當時情緒不穩，真的這麼干了……似乎現在的這一切，就能夠成立。
我開始陷入了懷疑中——現在的這一切，真的只是夢嗎？
【所以……你是什麼徘徊在涉谷街頭的正義法官的亡靈嗎？】
「……你才是亡靈呢！沒禮貌的東西！」
所有的東西都變了，唯獨這家伙，還是一樣會令人火大。
第65章 涉谷之夢（三）
亡靈？虧這個人想得出來！
不過這個夢境的真實感和荒謬度一樣高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明到處充斥著我覺得不可能的場景，但是仔細一想和問了幾個細節之後，又發現這是很可能發生的……
我做夢不至於都做得那麼邏輯自洽吧？
要知道我之前還夢到折原臨也被靜雄打成殘疾、結果折原臨也坐著輪椅還要搞事呢！但是現實裡那跳蚤還是活蹦亂跳啊！
我的領域才剛剛學會, 不可能開太久，也不可能頻繁開。
尤其是我逐漸開始意識到這個地方很可能不是夢境的時候……
【所以……在你的概念裡, 你是傑的義理姐姐，然後是我的女友？】
「不要說概念這種……弄得跟我妄想似的。」我反駁了一句, 分析著眼前的仗勢, 「這次能搞得那麼大……絕對是高層默認許可的吧？計劃鋪得很大呢……如果你真的被封印了, 那估計就別想出來了。然後涉谷這裡的損失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說不定還會把你定為主謀。畢竟按照你說的, 傑的屍體是你處理的, 而現在在其他人眼裡那不是冒牌貨就是本尊，你和傑之前關系又那麼好, 說成是你們兩的陰謀……呃, 雖然邏輯上全是漏洞吧，但是只要你沒辦法出來，那他們怎麼瞎編都可以。」
【哎——你還真了解嘛。先不管這個了, 所以你到底是屬於幽靈呢，還是真實存在的人呢？你用起我的身體和咒力都很熟練的樣子嘛。】
「啊……因為……唔, 對你來說的話應該是十一年前。算是十一年前的小意外吧。」
不管這到底是夢還是其他的，首先信息交流是第一步, 我要先搞清楚這裡和我所處的世界最大的區別是什麼，以及……為什麼會導致現在這種情況的出現。
我這邊很好解釋，畢竟我這邊經歷的時間也就是一年多，這些事情總共加起來也就是五分鐘內能說完的事情。
雖然我在敘述的時候被中途打斷了好多次。
——【天內還活著？！】
——【啊……所以傑當時是負責保護天內出去了沒有和伏黑甚爾對上過……】
——【灰原也活著！？】
「……你們這邊的死亡人數是不是有些超標了？為什麼他們都會死啊？！」這下子是輪到我震驚了，我震驚完之後有些緊張起來, 「小惠沒事吧？」
【惠？你和他有交集？】
「他是正兒八經被我收養了，然後改成我的姓氏的……嘛，雖然我們家收養的人有些超標了。」
照理來說，現在的第一步應該是去把那個冒牌貨給找出來處理掉的。
但是我並不知道自己會存在多久，而且……如果將做夢這個可能給排除了，那麼這個世界……可以說是，我和五條悟壓根不認識的世界的發展……平行世界理論麼？
那我為什麼會……
【那個冒牌貨我會解決的。】五條悟說道，沉默了片刻後回道，【而且也應該由我解決。】
「嗯……」對於這點我並沒有反駁。而且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語去說些安慰或者其他的話……老實說，這個世界的發展都讓我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陽菜，宮村陽菜。」我說完之後還刻意提醒了一句，「十年後我如果活得好好的話，應該要麼當律師要麼當法官了，但肯定脾氣都不會很好，你別擅自去打擾這個世界的我。」
【知道了。】對方應了一句，【你還想知道什麼？】
……說實話，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傑死亡還被奇怪的咒靈搶奪了身體的消息，衝擊已經很大了。
再加上天內和灰原的消息一曝……我覺得這後續的發展已經和我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了。
至於還想知道什麼的話……
「所以現在是你一個人扛事麼？」
【嗯？嗯……算是吧。】
「這樣子啊……」我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問道，「那你現在的職位是？」
【哦，我現在在高專當教師。】
「選擇用教育下一代這一塊入手麼……真意外，十年前那樣子的你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我聽著是認真地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正常，「那麼，你現在手下能用的培養出來的人手有哪些呢？」
我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問的。
我也是很認真地在思考的。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對方報出來的人數……是我想像中的保守估計的三分之一還要少。
……算了，畢竟是他嘛，他能耐著性子去走這一條路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不能以政客的想法去要求他，如果他真的有那種思維模式和作風的話，那也不是五條悟了。
反正我記住了幾個陌生但是比較關鍵的名字——乙骨憂太、禪院真希、狗卷棘、秤金次、星綺羅羅、釘崎野薔薇……
至於那位比較關鍵的宿儺容器虎杖悠仁麼……可以提前去查看一下，以及現在也知道了宿儺手指被封印在哪裡了，可以提前回收。
如果這個受肉是人為導致了無法避免還是發生了的話……那就要好好想想處理方式了。
「對了，悟，我可以去見見這個時代的參與了這場戰鬥的人嗎？」
如果按照那個冒牌貨的計劃順利的話……那麼現在五條悟被封印，整個涉谷就會變成咒靈們的虐殺游樂場。能參加這場戰鬥的人就算不是五條悟派系的，那肯定也不是敵對的勢力。
現在有那麼好的機會能了解，我果然還是要提前了解一下才行。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你和我差別那麼大，他們能感覺出來吧？你要演我嗎？】
「嗯，可以考慮一下……」
【啊！要不你干脆繼續演我的第二人格吧！不過這樣子沒有鋪墊會顯得有些突兀啊……你說你是我的雙胞胎如何？嚇他們一跳哈哈哈！】
我：「……」為什麼居然能思維一致？！
我覺得我回去之後要和我男友遠離幾天，總感覺我的思維逐漸要被這個黑洞給影響了。
當然，我是不可能說是雙胞胎的，不然感覺這事兒就鬧大了。
但是說第二人格還是可以的……畢竟，我開的領域和五條悟完全不一樣。
而且這麼說的話，也能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吧？
雖然……我這個第二人格出現、並且把人喊到一起總結了一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並且表示這之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的時候，還是把一群人給震撼了一下。
「你誰啊？」十年後的七海建人代表全體人員發出了這個疑問，在他身後，是一群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用著陌生的眼神看著我，一致地點頭。
【這群人好沒禮貌啊！難道我就不能那麼冷靜沉著地說出一堆道理、還一本正經地分析勢力範圍以及總結事件、再命令和分配他們去完成自己該干的事情嗎！】
……沒錯，你就是不能！
這家伙真的十年後和十年前變化不大啊，剛剛路過櫥窗的時候看了一眼，就連容貌變化也不大。
總覺得有那麼點嫉妒。
不過仔細一想這是我男友，占便宜的是我，就又心理平衡了。
我無視體內五條悟的不滿反駁，感慨了一下一定是五條悟這家伙太過於吊兒郎當才會讓七海這十年裡看起來滄桑了不少。
就連硝子都是，黑眼圈變得那麼重，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嗯？那個是……伊地知嗎？
雖然十年前他就挺顯老的，但是十年後……說是伊地知的父親我也覺得OK啊！這是26歲的人長著一張46歲的臉了啊！伊地知，感覺你經歷了很多！
真的是除了五條悟之外，其他人都讓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時間的流逝感。
我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才拿出之前想好的借口：「其實……我是五條悟的第二人格。」
然後，一群人的表情變得帶上了幾分嫌棄，大意就是——你弄啥呢！
……所以五條悟這家伙到底是在正經的場合干了多少不正經的事情，才會讓他們有這種反應啊！
我輕咳了一聲，穩住，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大家都不信，但是的確是真的……通常情況之下，我也不會出現，最主要還是這次的事情有些過頭了，悟那家伙……包括大家都被針對地有些誇張。」
「我知道大家對於一個全然陌生的五條悟可能會有些抵觸……而我其實也是沉睡了十年今天才蘇醒的。我做的分析如果有什麼漏洞和需要補充的地方、以及對於我接下來的行事有什麼異議的話，請直接提出。」我說完之後一拍手，問道，「好——接下來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一群人面面相覷之後，依舊是由著總代表人七海建人舉手提問：「我有一個問題。」
我抬手示意對方直接開口：「七海你說。」
「你能持續的時間長一點嗎？」
「嗯嗯。」一群人跟著點頭。
我：「……」所以說——這個白毛到底把你們怎麼樣了啊！怎麼都是透露出一股子微妙的嫌棄的反應啊！
對於七海的問題我只能無奈地干笑幾聲作為應對，然後快速地做出對於涉谷事件的善後——現在的話，那群高層應該還沒有收到第一手的消息……其實收到了第一手消息的話，更好。
得知五條悟有第二個人格以及第二個人格有全新針對咒靈和詛咒師的領域，恐怕會有很多人睡不著覺了。
不過很遺憾，感覺我持續的時間肯定不會太長……如果說是按照我入夢的時間來算的話，那麼等天亮了就會很快醒過來了吧？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我在干什麼，如果她願意的話，我相信她能幫忙給這堆爛攤子有個完美一點的收尾的……不過還是不要自己陷害自己了！
而且這麼一算這個世界的我都滿三十歲了，按照常理來算應該也有穩定的戀情了……
【十年前的你會喜歡我，所以十年後的你也很可能會喜歡我對吧！畢竟十年前的我性格那麼糟糕你都會喜歡了！】
「……呃，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自信。搞不好是我的審美是被十年前的你給扭曲的，十年後的我可沒那麼容易對付。」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還在不高興啊？不都已經收到了能調回東京的通知了嗎？而且我和萩可是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來看你的哎，笑一個嘛！」
「首先！這個是我應得的，所以沒什麼好高興的！而你們兩個！說了三次來看我，前兩次都爽約了，第三次才正式到，更加沒有什麼好高興的了！」黑發女子把手中的通知函扔在桌上，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臉不善道，「當時因為那個案子把我明升暗調，現在遇到兩頭難的時候又想起我了——上次我被調走的時候我就決定了，等我回去之後就要把他們全擼下去！」
「哈哈哈，殺氣很重哦，小陽菜……」萩原研二干笑幾聲，又道，「這次你能調回去，零他也出了不少力的哦。」
松田陣平吐槽：「是啊，不然就你當時判決完還揍上司的舉動，在那個老東西倒台前你都回不去的。」
宮村陽菜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是，我也反省了，我不該揍，我該直接暗殺他。」
「你冷靜點！那就違法了啊法官大人！你不是還想著要入駐最高裁判所的嗎！」
單手托腮的黑發女子沉默了幾秒之後，抬眼看過去，面無表情地問道：「零他回到零組了？他臥底任務結束了？」
第66章 私奔嗎
我醒過來之後, 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睡衣的扣子解開了……嘖，算了, 也沒指望這個臭小子乖乖的。
五條悟人不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和【夢境】裡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所以……很可能不是夢吧？
不過不要緊, 只要去找一找【夢境】裡得知的那些陌生的名字……如果都對得上的話，那就絕對不是夢境可以解釋的了。
我趁著自己還有記憶的時候, 拿著紙筆將主要的時間點、地點和名字都記錄下來了。
其實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的想法我覺得是OK的, 從教師這個行當入手, 培養年輕的勢力……可是重要的問題是, 他培養的孩子們也都是容易被當為打手而不是掌權, 這樣子是容易被限制, 起不到牽制甚至取而代之的作用啊。
算了，反正這個世界有我, 還有傑在。我覺得在教育這點上傑比他有天賦。
如果不是時間問題, 我是真的想問問其他人，五條悟到底做了什麼，會讓他們在信任他的絕對實力的同時又嫌棄成那個樣子的。
我在把大概需要記住的東西都記錄完畢之後, 先打電話給東大那邊請了個假，然後打電話給五條悟。
「過來。」我開口用命令的口吻道。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懵：【嗯？陽菜, 怎麼了？】
我沒有在電話裡解釋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到我面前來。」
我說完之後就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大概過了一分鐘不到, 門就打開了，白發少年走了進來，嘴裡依舊是不著調的：「哎——陽菜你這麼著急喊我干什麼？我才離開沒多久就想我了嗎？」
……唔，我似乎稍微能理解一下為什麼十年後的同事們會那麼嫌棄他了。
當時因為事件問題，還沒有機會看到他的學生們, 但是感覺他的學生們應該大致上和那些同事一個態度吧。
我朝人伸出手，對方面露一絲不解但還是上前過來抓住我的手。我順勢握住把人拉過來，遲疑了一下，仰著頭認真地問道：「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和我私奔嗎？」
我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五條悟聽完也明顯地一愣。
不過他只是稍微歪了歪頭，就點頭應了：「好啊，去哪裡？」
對方的語氣還挺認真的，看起來也不像是以為我在開玩笑。
所以這反而讓我有些不適應了：「真的？什麼都不問我？你知道私奔的含義吧？拋下所有的一切哦？」
「嗯。」白發少年認真地看著我，「所以去哪裡？」
我定定地盯著他半晌，笑了起來，隨之嘆了口氣：「算了……還沒到那種地步呢。」
最後，我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接下來我說的事情比較重要……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太科學，但是反正咒術這種東西就夠不科學的了，我經歷的最不科學的事還是和你互換這點……扯遠了。總之就是……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之後，恐怕有的要忙了……」
「陽菜你在說什麼？」
「就是……我覺得昨晚我短暫地到了另一個世界、看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十年後的你會遇上的事情。」
——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我的女朋友救了我！」五條悟露出幾分自滿的表情，語氣還帶著點得意的味道。
當然，他對面的幾個學生基本都是一臉「這玩意兒在說什麼夢話」、「我們老師該不會是傻了吧」、「我想換一個班主任」的表情。
包括七海建人。
只不過他和學生們不同，他可以大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來：「五條先生，你這種無中生女友的狀態，讓人看了覺得很可憐！」
倒是虎杖悠仁一直比較賣面子，此時聽到對方那麼說還很好奇地問道：「五條老師，你的女友長什麼樣啊？」
五條悟自信一笑：「嗯哼——我還不知道！」
所有人：「……」
「這個人腦子已經壞掉了吧？我們去那邊玩吧。」
「好耶！玩什麼好呢？」
「等一下，我們不是還有咒術師的評定任務嗎？」
一群人並不以為意，並且完全不把自己的老師當一回事。
當然，應該說所有人都不把五條悟說的這件事當一回事。
至於五條悟本人麼……他對於宮村陽菜其實是好奇遠大於其他一切情緒的。
本來他的性格就不可能是那種一見鐘情的人。
畢竟他的糟糕性格擺在這裡，六眼的能力放在這裡，再加上自己那張臉長成那樣子還一直相當有自己是個大帥哥的自覺。五條悟這樣子的人是不可能因為別人長得好看而一見鐘情或者心動一類的。
更不用說他戴著眼罩的時候看到的都是熱成像模式呢。
雖然說和另一個世界的宮村陽菜短暫的相處讓他稍微有些羨慕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但是那是多方面的因素在……而且對方也和自己說了，這個世界的她肯定會有所不同……
不過好奇心這種東西是避免不了的嘛。
五條悟就去查了查。
這個世界的宮村陽菜和那個六法領域一樣很搭，是位法官。
可是她在三年前因為一起議員貪污案和上層起了衝突，並且觸怒了那個議員背後的勢力。
雖然她強勢地運用計謀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拉了那位議員下馬，而且她背後也有勢力想要保她，但還是因此被明升暗調到了別處。
而最近的話……似乎是保她的勢力占上風了，也是她在新位置上做出了可以拿來說道的成績，又被調回東京了。
五條悟沒有任何糾結地直接上門去拜訪了。
「喲，您好，宮村法官~」他對著面露困惑的黑發女子抬手一揮，臉上帶著笑容，語氣爽朗，「能和您談一下嗎？」
「唔……」剛剛恢復原職的宮村法官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戴著墨鏡的可疑帥哥，表情有些凝重，語氣遲疑道，「你是上頭派來調查我的嗎？」
「不是~」
「搞暗殺的？」
「也不是~」
「弄仙人跳？」
「……也不是，但是我很好奇這個。」
「抱歉，因為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所以稍微有些敏感。」黑發女子抬手將自己耳邊的碎發捋到腦後，整個人的狀態和語氣都顯得有些冷淡，「看你的確有事的樣子，那就找個附近的地方談談吧。我來定地點，給你最多三十分鐘時間，以及全程對話我都會錄音，可以嗎？」
五條悟：「……」哇——的確是很難搞哎，這個人！
——
我用盡量簡短和不帶感情的語句敘述完了整件事情。
在一開始這家伙還有些不以為然，到了後面表情才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而我則是拿起了那張寫滿了名單的紙，沉默了片刻後問道：「要去看看嗎？」
對方看向我，嗯了一聲。
我見狀，走過去將坐在那裡的白發少年抱在懷中，抬手觸摸到對方細軟的發絲，然後又想到了十年後……嗯，要好好保護這家伙的頭發，不能讓發質變硬。
總覺得十年後手感就變差了。
「那陽菜你之前說私奔是認真的嗎？我可是很認真地回答了哎。」
「當然是認真的……啊，對了，等一下要把傑一塊叫上。」
「……你給我等等，這不是你准備合法腳踏兩只船的計謀吧？」
「胡說什麼呢！我指的是這件事也需要告訴傑……」
「哎？私奔也要告訴他嗎？」
「現在沒有說私奔的事——我怎麼覺得你這家伙對於私奔這件事很期待啊？」
「啊，我跟夜蛾校長說我因為要私奔叛逃好了！」
「你這是提前玩叛逃堵住傑走老路嗎？這也太……嗯？似乎有點可行性？」
畢竟讓傑覺得這種想法和路子很傻逼，他就不會自己去做了……還有點道理？
——
夜蛾正道總覺得最近有些心慌。
但是他想了想……又覺得，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吧？
畢竟七海建人已經決定轉學轉業了、夏油傑他都暫時休學了，至於五條悟……算了，哪天他跑來跟他說他現在改姓宮村悟了，夜蛾正道都覺得不意外。
夜蛾正道扒拉了一下高專還剩下的人……灰原雄一直都□□著應該不至於有事，硝子她……應該也不會有事。剛入學的伊地知和宮村陽菜不熟，之後也盡量避免兩人的碰面應該就成。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來，聽到五條悟說要叛逃、理由是要和女友私奔的消息時，夜蛾正道也沒有什麼意外。
可是重點是……
前來告訴他這個消息的夏油傑沉默了一下，用一副子完全看開了的口吻開口說道：「我也打算跟著一塊。」
夜蛾正道：「……？？？」
這個時候的夜蛾正道，對於未來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助。
只不過他也不知道，高專不會真的變得後繼無人的，之後夏油傑和五條悟都會回高專來當老師。
而宮村陽菜……呃，她改姓五條陽菜之後，的確變成了高專的榮譽校長。
雖然掛著榮譽二字，但實際上全校的師生基本都聽她的，和名副其實沒啥兩樣了。
之所以是榮譽二字，是因為她有正兒八經的職務——檢察官。
高專後續的學生也根本不用愁，宮村檢察官以非常精准的眼光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消息找到好苗子拉入學。
而宮村家的孩子麼……宮村惠雖然考取了咒術師資格證，但本人在努力地考東大；宮村家的雙胞胎雖然很舍不得夏油傑，但還是去了普通人的學校，最近正在討論為什麼他們同班的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家伙能在不是咒靈作祟的情況下遇上那麼多案件。
而七海建人會在努力考東大並且在畢業之後去當私家偵探，過上了接一兩個案子就休息個兩三個月的輕松生活；灰原雄也會在畢業後留校當教師，還撿了一個和自己同姓的孩子回來、與硝子一起探討醫學問題……
不過這都是將近十年後的事情了。
現在的話……
「……你老實告訴我吧，傑。」夜蛾正道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你姐姐是不是打算在外頭自己開辦一個高專類似的學校？如果開了的話，實話跟我說，我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的，等我這邊失業了就去你姐姐那邊上班吧。」
夏油傑：「……校長，你冷靜點！」
「啊……五條悟和你是不是都已經改姓宮村了？！我就知道！」
「……並沒有。不過我覺得您要休息了，夜蛾校長，您還清醒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思考了很久，覺得正文結束在這裡最佳！其實是早就想好的結尾方式，剛好趕上吉利的66章！
十年後篇會以番外放送！本來打算十萬字內搞定的小短篇愣是苟了那麼多字數，也是十分感謝大家的厚愛！
營養液累計的加更就算到另一本的五條姐姐番外。那本還忽然腦洞出了一個，星漿體事件後才和陽菜姐姐成為義理姐弟的傑哥番外……反正我會慢慢寫，想看的可以去那邊蹲（我覺得五條姐姐IF之後大家都快忘記那本男主可是傑哥了）
之後就要去調養身體了！養好身體明年再回來開新坑吧！
明年的話，應該是開海賊的紅發那篇、原創的ABO、以及不一定會開但是我還是把文案改掉了的陽菜的柯南主場——把之前的柯南的預收給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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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十年間
高專的學生們, 除了家族因素的那種入學，其他的都是靠著人發現天賦然後被其他咒術師拉入學的。
例如本來是打算回日本來見見五條悟的九十九由基，她發掘了東堂葵。而副作用是也奠定了東堂葵未來的性癖。
而因為宮村陽菜有了作弊般的提前預知……後續的找人入學可謂是相當方便。
雖然……這些孩子各有各的個性, 入學起來也有各種各樣的麻煩。
而且畢竟高專是高中，怎麼著也需要考慮年齡這個問題……
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 也是為了不讓咒術界的人關注到這邊的動靜，這些接洽都是宮村陽菜來完成的。
她基本上用電話和網絡視頻溝通就搞定了, 只有個別的才需要去面談。
「如果不是因為悟太顯眼, 而傑你被盯上的話, 我肯定找你們中的一個陪著去把那些孩子都見過來……」宮村陽菜皺著眉, 小聲嘀咕道。
「陽菜姐你總是說我被盯上……」夏油傑聽著總覺得有些汗顏。
畢竟和親身經歷了的、以及聽到這件事的五條悟不同, 正因為自己是當事人, 他才會覺得這件事不可能發生以及聽著有些荒謬。
哪怕是宮村陽菜指著他嚴肅地說「另一個世界的你身體都被一個腦花形狀的不明玩意兒搶了」，他也只覺得滿頭問號而沒有多少實感。
至於宮村陽菜還嘀咕著不知道那個腦花現在混在誰的身體裡、要不要請嫌疑者去唐人街吃一頓四川火鍋涮腦花來看看是誰之類的話……夏油傑覺得臉色變化的應該肯定不止一個, 這個方法根本不可能行得通。
以及他總覺得宮村陽菜自這個事件之後, 對他的保護欲變重了。
不過這個其實還真不怪宮村陽菜……畢竟在這個世界線上，親眼看到掀起頭蓋骨、腦子開口說話了的一幕的人只有她。
而她也不可能把那個世界的夏油傑叛逃之後殺了父母這件事對現在的自己的弟弟說。
「沒辦法……只能我盯著點了。」宮村陽菜嘴裡喃喃著，心裡已經又把一件事往自己身上攬著了。
她除了在高專這邊做的事情之外……其他也有暗中埋線的。
例如她最後沒有當律師也沒有當法官, 而是成為了檢察官。並且她和鈴木財閥也達成了協議——對方會給予她一定的支持。
即使是見證了另一個世界的一切，宮村陽菜腦子裡的「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解決辦法」的思想還是沒有變的。
這也是她的領域「六法審判」的第一條就是【不會傷及普通人】的原因。
……雖然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試過這一招。
畢竟這玩意兒一搞出來動靜就太大了, 怎麼著也不能在五條悟搞出自己的無量空處之前她先弄出來。
不過在宮村陽菜說了領域這個概念之後，五條悟已經自己去琢磨了, 真的弄出來估計也就是近期的事了。
——
「我其實還以為陽菜你會成為法官的。」五條悟單手托腮，看著自己的女友在那裡忙活。
「嗯，之前我也那麼以為……不過現在來說的話，檢察官更合適。」宮村陽菜拿出了自己的檢察官徽章，笑道, 「你看這個秋霜烈日章，法官是八咫鏡章。我覺得肯定還有一個世界的我是律師，戴著天秤葵花章。一來我覺得集齊所有的感覺比較好，二來麼……檢察官代表著的恪守和嚴格，我覺得很適合現在的我的想法。三來……」
「嗯？」
「我覺得檢察官的秋霜烈日章是三個徽章中最好看的。」
「啊，的確！」
檢察官有幾種就職方法，宮村陽菜選擇了司法研修直接任命的路子。她的履歷夠好看、背後也有人支持、人脈也廣，真的成為這個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司法研修繼續往上讀，最後讀出教授來，在高專這邊掛名教師——說起來她還是正兒八經地考了教師資格證的。
以及她嚴重懷疑那個十年後的五條悟沒有考過這東西。
「所以……陽菜你什麼時候和我結婚？」五條悟對於對方的一系列安排毫無異議，不如說他還樂得輕松，此時伸手將人拉過來，將人抱在自己腿上岔開著坐著，伸手按著人的腰，低頭臉埋在對方胸前。
「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這個時機不行……嘶——！臭小子！你咬哪裡呢！」
「那……陽菜，用胸幫我一次吧。」
「……你這不僅僅是得寸進尺的程度了吧？！」宮村陽菜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
她覺得結婚這件事必須放緩，還是因為現在她的身份不適合引起高層注意。
咒術界的高層腐朽歸腐朽，不會過於在意普通人這點真的給了她非常安全的保護色，尤其是她還是夏油傑義理姐姐——這樣子和高專時不時有聯系也是十分正常的。
至於她是五條悟的女友這點……對於他們來說，似乎還覺得這是件好事。
因為五條悟交了女友之後似乎做事會變得更加謹慎、會忌憚、並且能以他們最熟悉的方式和他們溝通和交流了。
宮村陽菜真的很不好意思告訴他們，那個人其實是她。
而一旦結婚了……這勢必被注意到的就會更多了。雖然可能沒有什麼，但是出於謹慎起見，宮村陽菜還是覺得要放一放。
並且……
「而且你這求婚也太沒儀式感了吧！讓人完全沒有答應的欲望啊！」
宮村陽菜當時只是隨口吐槽了一句，她並沒有想到，這句話之後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因為宮村陽菜早就計劃好了，等她這個檢察官位置坐穩、普通人這邊的勢力穩定之後，就可以嫁過去，然後以五條家為後盾在咒術界開展自己從下而上的大清洗了。
所以其實不用五條悟經常問，她都已經差不多算好了時間點——就是高專那群孩子入學的前一年吧！
然而五條悟則是注意到了那個「儀式感」。然後，他就為了這個詞折騰了一陣。
當然，折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
當宮村陽菜看到那只有在結婚現場才能看到的一地鮮花、漫天飛舞的氣球，以及弄了豪車過來、站在車邊上西裝革履一臉自信滿滿還大聲地發表求婚宣言、拉著路人表示「看到了嗎那是我老婆、我超愛她的」的自家男友的時候……
實不相瞞，那一刻，很想原地消失、完全被尬住了的宮村陽菜不僅不想答應，還有點想要分手。
——她到底交了一個什麼樣的隨時讓別人社死的男友啊！？
這種場合沒有發生第二次，因為宮村陽菜暴打了自家男友然後同意了求婚、定了結婚的時間、然後崩潰地要求對方自己去把那些東西全部清理干淨。
不過這件事的後遺症還是依舊存在的。
因為……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了，但是……宮村陽菜之後還面臨了多次求婚場景。
哪怕是她改姓了五條之後也依舊……
這一幕讓剛入學的釘崎野薔薇有些納悶地問自己的前輩：「真希學姐，陽菜老師不是和五條老師是夫妻嗎？難道還沒結婚嗎？那為什麼同個姓？」
噫——！難道其實是姐弟關系……不對！不是夏油老師才是陽菜老師的弟弟嗎？
「不用理五條老師，今天是5號對吧？那就是他們的求婚紀念日。」禪院真希面無表情道，「每個月的5號，五條老師都會向陽菜老師求婚的。」
「……哎？每個月？」
禪院真希的語氣平靜：「嗯，因為說是每年的話太少了。反正你不用理五條老師，他除了是最強之外一無是處，而且也很忙經常不在學校的。遇到什麼事還是去找陽菜老師，陽菜老師不在就去找夏油老師。」
「那如果夏油老師也不在呢？」
「那就去找夜蛾校長，問他陽菜老師或者夏油老師什麼時候回來。」
——
釘崎野薔薇和禪院真希聊天走過去的時候，這邊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我當時說要有儀式感的時候，並不是指這種儀式感…——在看到五條悟堵在自己面前，忽然間來了個單膝下跪的時候，五條陽菜已經能十分熟練地裝作無視繞道走過去了。
「陽菜！我覺得你最近越來越敷衍我了！」
「啊，有嗎？」
「當然有！你難道是嫌棄我的性格了嗎？你在結婚前可不是這樣子的！那個說著就喜歡我這種性格的陽菜去哪裡了？果然是追到手了就厭倦了吧——」
五條陽菜：「……」她當時就不該那麼說！
說實在的，與其說嫌棄這個人的性格，不如說忽然間對高專的學生們有點麼愧疚之心升起——對不起，都是我把這玩意兒慣成這樣子的！
但是仔細想想，他本性也就是這樣子，看看另一個世界沒有我也會是這樣，所以我的因素應該幾乎為零吧！
黑發女子抬手扶額，停下腳步扭頭看人，沉默了幾秒之後認命一般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快起來！讓新進來的學生看到這個像什麼樣子？」
而五條悟只是自滿地一笑：「她會習慣的！」
「……這難道還是什麼自豪的事情嗎？」
五條悟起來過來攬住自己老婆的腰，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帶今年新生的是真希嗎？」
「嗯，真希還是很能干的。」五條陽菜面色復雜，「就是……感覺真希越來越帥了。」
五條悟：「……嗯？」
「你警覺個什麼勁兒？我是覺得我們高專的公認校草要變成真希了，而校花……應該是綺羅羅。」五條陽菜說著語氣都變得有些滄桑——這個性別置換還真的沒辦法。
「釘崎不是進來了嗎？唔……算了，她似乎沒辦法和綺羅羅一較高下。」
「除非讓夜蛾校長再扎一個性別為女的熊貓出來，反正論可愛的話，人類是比不過熊貓的……我是開玩笑的啊！你別真的露出思考的表情啊！夜蛾校長已經因為小惠不入高專去讀普通高中的事情很心累了，你別再去刺激他了啊！」
「啊，惠他那邊沒問題嗎？」
「唔……應該吧。算算時間，如果真的出問題的話……他給我打電話應該也是這幾天了。」五條陽菜話音剛落，手機鈴聲就響起了。
她接了起來：「喂？怎麼了，小惠？」
【陽菜小姐……我這邊，似乎遇上了一點麻煩的事情……】
「你說。」
【有朋友出事了，他無意中吞掉了特級咒物……】
五條陽菜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叫做虎杖悠仁？」
作者有話要說：
高層肯定是會弄掉的！但是肯定不可能寫詳細怎麼弄啊！原作沒信息我也不會寫！這本在最開始在文案就說了不長啊！原本是打算十年後篇以日常模式當正文寫個幾章的，但是因為自己身體原因，決定以番外將自己想好的劇情給一串（其實差不了太多）
反正原作劇情肯定已經面目全非了（叼煙）
我看大家想看跟去你家的再度來訪？OK，下個番外就寫這個好了！
第68章 番外小合集
番外1：《跟去你家可以嗎》回訪
《跟去你家可以嗎》這個節目, 有時候是會對一些大家比較關心的、情況比較特殊的家庭進行一年後回訪的。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節目經常性地會被認為充滿了人情味。
而這一次的回訪……本來采訪記者是想著，有這個一個「超帥男友」的梗還沒揭開, 很有話題。
但是……
「那個……請問，你們家的人是不是變多了啊？」采訪記者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這對雙胞胎是我弟弟收養的。」宮村陽菜淡定地回道, 在面對著采訪記者充滿困惑的眼神之後，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就當我們姐弟倆就是喜歡到處收養無家可歸的小孩好了。」
夏油傑一臉無語地看了過去, 但是沉默幾秒之後他也覺得有點累, 於是也回道：「就當是這樣子好了。」
這完全是放棄解釋了的口吻啊！——采訪記者內心這麼想著, 但還是很有禮貌地不當面說吐槽, 而是咽了回去繼續問其他的。
這一次是休息日, 夏油爸爸也在家，全家幾乎都到齊了, 采訪記者也挺開心, 問了過來。
「對於這樣子逐漸擴大的家庭，身為大家長會覺得開心嗎？」
夏油爸爸笑呵呵的：「挺好的啊，感覺很熱鬧。而且小惠他們也很乖。」
「經濟上會有壓力嗎？」
夏油爸爸擺擺手：「不會, 這兩孩子收養的孩子都是由他們各自負擔的。」
采訪記者覺得頗為新奇，轉而問一旁的姐弟倆。
「這是真的嗎？感覺好厲害——能問一下你們目前在做什麼工作嗎？弟弟還是高中生對吧？」
「我還在讀大學啊, 今年入了法學部……工資你可以當是我兼職吧，還賺得挺多的。」這話是真的沒錯, 畢竟宮村陽菜的另一份工作是兼職當五條悟，那工資不可能低。
不過這個真相不可能說，所以宮村陽菜一本正經道：「我們姐弟的兼職一樣，大概就是和蝙蝠俠的性質差不多吧。」
一旁的夏油傑露出了吐槽不能的表情來。
采訪記者也跟著沉默——難道還是守護東京不成？
不過這自然不可能追問，而且宮村陽菜的回答也挺有梗, 采訪記者很自然地就換了個話題，回到了上一期節目的未解之謎上。
「說起來……上一期節目播出之後，有不少觀眾很好奇你的男友長什麼樣子，請問這次能看看照片嗎？」
「你們也太閑了吧……」宮村陽菜扶額，不過還是拿出了手機，「我知道了，說起來你們上次的節目被我男友看到了之後他還鬧脾氣了……這是照片。」
采訪記者立馬把鏡頭對准了屏幕，在看到了之後也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哇——的確是個超級帥的帥哥啊！」
端著茶杯過來的宮村媽媽立馬接話道：「我就說是吧！五條君是真的很帥的！」
宮村陽菜對著鏡頭一臉糾結道：「這一段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切掉吧，我男友平時就足夠自信了，不用再誇他了。」
「但是不提他的話，他回頭又會吵的吧？」
「啊……也是。」宮村陽菜聽到自家弟弟的提醒，皺起眉頭，然後對著鏡頭道，「那就麻煩你們就放到我給照片這塊吧。」
「聽起來是個相當麻煩的人啊……」采訪記者感嘆。
而他這一句無心的感嘆，卻得到了多人的贊同。
舉著手機的宮村陽菜、一旁站著的夏油傑、幫宮村媽媽端東西的宮村惠、來到這個家還不到一年的雙胞胎一致地點頭。
這一場景也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並且全部都保留到了節目中。
采訪記者覺得挺驚奇：「所以是個麻煩的帥哥嗎？」
「嗯……是啊。有的時候也會開始思考，我的這個決定沒做錯吧，之類的……」宮村陽菜皺起眉頭，繼而又舒展開來，「不過他還算值得啦，所以還成……啊，你們晚上來的時間正好，今天差不多是曇花開的時候呢，我帶你們去看花吧？」
這一期節目最後的結束，是在全家人在那裡蹲等看著曇花盛開而告終的。
當然，曇花開完之後就被真正的大家長宮村陽菜剪下來爆炒成了一盤菜，還單獨留下來兩朵，也不是為了裝飾或者熏香，而是為了煲湯。
至於看了之後的五條悟的反應麼……
「陽菜——我在生氣——」和自家女友隔著一個人位置坐著、發現對方半天不理人的時候，五條悟開始出聲強調了。
「在五分鐘前我就聽到了——」宮村陽菜低著頭翻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用著平淡的語氣重復道。
五條悟在一旁擺著一張郁悶的臉，湊過去擠到人邊上，從後面抱住她，低聲道：「理理我嘛。」
「……」宮村陽菜放下資料，扭頭看他，對上對方的視線後，像是放棄一般嘆了口氣，湊過去吻了上去。
番外2：宮村惠的噩夢場景
宮村惠在五歲不到的時候就被宮村陽菜收養，對方成為了他名義上的監護人。
對於宮村陽菜的第一印像，他已經比較模糊了，而隨著年歲漸長、家裡人口不斷擴大，以及事情經歷地多了……他也一直知道自己的監護人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像是芽衣阿姨，她在遇上職場上的大事的時候還要小心翼翼地問陽菜小姐；像是夏油叔叔，他在家裡其實並沒有話語權，包括對自己的兒子都沒有。
宮村惠對著自己的監護人是懷抱著一定濡慕之情的，雖然他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想給人添麻煩的想法，從小就非要記錄下來他花了對方多少錢，准備長大之後還。
哪怕宮村陽菜說她能拿五條悟的卡養全家也不行。
而宮村陽菜對於這個自己名下的孩子也是盡到了監護人的責任，做到了真正的視如己出……
所以，在宮村惠中招、陷入昏迷、而宮村陽菜努力想要解開這個詛咒、找到了咒物可以看現在正陷入夢魘走不出來的宮村惠的噩夢……而在這個噩夢裡，自己是以男性形像出現、並且對方喊自己父親的時候，宮村陽菜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吧。
「他把我當成他父親也算正常吧？我曾經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喊我爸爸，我和他爸爸都是黑發，都是大胸……」宮村陽菜雙手抱胸，神色嚴肅，很努力地給自家孩子找理由。
一旁因為戒煙此刻含著戒煙糖的家入硝子扭頭看她：「真心話呢？」
「我還挺帥的。」宮村陽菜摸摸下巴，一臉認真道。
「是啊，很不錯呢。」冥冥過來單手手肘搭在人的肩膀上，朝人一笑，「是我喜歡的類型喲~」
宮村陽菜：「……謝謝，但是我錢不多，真的。」
不過這個夢為什麼是小惠醒不來的噩夢呢？就目前為止這個場景雖然詭異了一點，自己變成了一個單身父親努力帶孩子……這故事明明很勵志啊！——宮村陽菜心想著。
然後，她看後面的出場人物，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五條悟嗎！」
「哈哈哈哈哈也算是個美女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來在惠的心裡，悟他就是搶了自己父親的妖艷賤貨啊……」
「這個臭小子很敢想啊！」
「你們怎麼過來了？」
「因為這邊笑得太開心了，我們覺得不對勁。」
「哈哈哈哈哈哈傑也有你的份啊！」
「……不，這不是我。」
「看開點，傑，這個劉海太標志性了，哪怕你眼睛變大了那麼多也認得出來。」
「啊，也有我哎。」
「硝子你很帥啊！」
「這是因為把陽菜當成親爹之後，又覺得不太好，所以干脆把所有人都性轉了來說服自己嗎？」
「這是什麼邏輯啊——」
一群大人看熱鬧看得很歡，並且對於自己的形像以及這後續的劇情都紛紛開始評頭論足。
等宮村惠終於從這個噩夢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群沒良心的人在那裡笑得要麼過於誇張要麼不懷好意。
唯一繃住了沒有笑的宮村陽菜則是過去拍拍孩子的肩膀，對著一臉懵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這群大人的宮村惠說道：「那個……小惠啊，其實，我倒是不介意你喊我父親的。」
宮村惠：「……！！！」
當天晚上，宮村陽菜就站在孩子房間門口一邊敲門一邊耐心地喊：「小惠！是我錯了你出來吧！我不會嘲笑你的！我也不會讓那群人嘲笑你的！我發誓！」
家裡的其他人一致窩在拐角處看。
宮村媽媽有些納悶：「陽菜她干什麼了？竟然把脾氣那麼好的小惠都惹到了。」
夏油傑汗顏：「唔……這件事其實也不算是陽菜姐的錯……吧？」
菜菜子直言道：「我聽五條悟說，是因為惠他把陽菜姐當爸爸被陽菜姐發現了，然後現在羞愧難當。」
宮村媽媽：「……啊？」
番外3：平行世界的聯動場景
這是，如果夏油陽菜和五條陽菜互換了的話，會發生的事情。
五條陽菜一覺醒來，發現周遭都顯得有些陌生的時候，是有些懵的。
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又是和誰互換了……可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又覺得應該不是。
五條陽菜倏地坐起來，還沒徹底回過神，一扭頭就看到熟悉的人。
可是這個熟悉的人根本不能讓她有一絲的安心——因為這個人是她弟弟，而對方此時披散著頭發半裸著，上身的痕跡顯然昭示著之前發生了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受到了巨大衝擊的五條陽菜機械地把被子往上提了一些，腦內閃現過了很多想法，有幾條十分危險，其中甚至包括自首。
但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最大的問題——等等！明明我什麼都沒干啊！？
「……嗯？」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黑發青年看向她，微微一笑，「怎麼了，姐姐？」
……絕對不對！傑他基本不可能喊我姐姐的！所以……這估計是和之前一樣不同的世界吧！
「等、等等！等一下！」五條陽菜語無倫次地說著，還差點咬到舌頭，「我有點問題……不是，是很多問題！總之這裡應該不算是我的世界！大概！是了就完蛋了！」
——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干了什麼啊！？對方都喊自己姐姐所以這個世界也是姐弟關系對吧？這是對自己的義理弟弟下手了嗎？！這個變態啊！
而她並不知道，和她互換的夏油陽菜也處於對她的震驚之中。
——艸！這不是艸貓嗎！這人變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性轉番外有些沒靈感……於是就拿噩夢玩了一下。
原作悟穿越這本的悟的番外確定會寫的。
還有一個想的是如果互換的是星漿體事件後的傑哥的番外。
目前就定了寫這兩個。其他你們想看啥，高專的日常以及虎子入學後續我會考慮寫。聯動如果想看擴寫也可以，因為是聯動沒看弟弟那本的可以跳章，我會在章節處寫明是聯動。
反正加起來最多再寫4個番外吧！五條姐姐那邊的番外我想想，也許明天更。
第69章 聯動番外
【一】夏油陽菜的場合
夏油陽菜一覺醒來也是相當震驚的。
好在她也算是有點經驗了, 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可能是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互換——畢竟之前她也見證了自己的弟弟和平行世界的他的互換。
而在搞清楚現在這個狀況之後，她就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懷疑中——當然不是懷疑她自己，而是懷疑平行世界的自己。
畢竟她可是完全地把五條悟當自家養的寵物貓一般的地位看待的。
而五條悟也是聽五條陽菜說過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的……所以看到自己老婆用特別奇異外加抵觸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 他一下子就get到了關鍵點：「你不是陽菜……也不對，六眼的信息還是可以確定的……你是另外的陽菜？」
「啊……你能明白就好。」夏油陽菜抬手揉揉頭發, 開口道, 「總之你先給我出去，我要換衣服！」
「哎——為什麼我非要出去？」
「……」夏油陽菜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語氣都變了, 「五條君,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明白了嗎？」
「……好。」
哪怕現在依舊是一無所知的情況，這個陽菜顯得很凶的樣子這點, 五條悟是能確認了。
【二】五條陽菜的場合
另一邊，五條陽菜的溝通情況也還成。
畢竟這個世界的夏油傑有過類似的經驗了，他還去過一個自己莫名其妙變成盤星教教主、和陽菜毫無交集的世界呢。
這邊這個明顯認識自己, 總的來說也好溝通。
夏油傑還特意指了指衣櫃的位置：「我姐姐的衣服都在這裡，我去客廳等你。」
還真是貼心啊！——五條陽菜稍微有些感動, 也因為對方這自然的態度而讓尷尬感消退了一些。
她換衣服的過程中, 也稍微注意了一下周圍。
看得出來應該是同居時間有點了，無論是家具的新舊程度還是衣服擺放位置都是……
懷著沉重的心情, 五條陽菜換好衣服去了客廳。
黑發青年已經坐在那裡了，還特意泡了茶，語氣還頗為有禮：「我姐姐比較喜歡紅茶，希望你們口味相似。」
「啊……這點倒是類似的。多謝。」五條陽菜拉開對方對面的椅子, 坐了下來，然後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半晌之後, 她率先受不了這個氣氛，開口道：「這種情況我以前也遇到過一次……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正常的。」
「嗯，我明白。」夏油傑笑了笑。
……這個傑完全不一樣啊！感覺和我弟弟完全不一樣啊！——五條陽菜本來也挺敏銳的，但是眼前的人的區別她很能分辨出來。
光是泡茶這個舉動就是了。雖然表面上是詢問了，但實際上根本沒有在乎自己的口味的意思，甚至還隱隱約約強調了他姐姐的存在感……
「你有什麼疑問嗎？」黑發青年又問道。
「啊……」五條陽菜覺得氣氛都有些凝滯，為了緩和氣氛讓注意力轉移，也是因為自己真的有些好奇，她問了，「這個世界的我在做什麼樣的工作呢？成就如何？」
【三】夏油陽菜的自白
「哎——檢察官啊——」夏油陽菜一臉驚奇，還特意看了看那個秋霜烈日章，語氣帶著幾分感慨，「果然是這個徽章最好看啊……」
「我的陽菜的東西你別亂動哦。」五條悟在一旁提醒道。
「……我不會的，不過你這個話聽起來真的很奇怪。」夏油陽菜一臉的微妙，然後在對方面前坐下，臉上還帶著點奇異的神色，「所以……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我因為和你在一起，所以不可避免地需要面臨咒術界的問題，她走了高專的路子並且在普通人那邊接受了鈴木財閥的幫助，混成教授並且成為檢察官啊……」
「差不多是這樣子……」五條悟打量著她，「你在你的世界是和傑在一起的嗎？」
夏油陽菜愣了一下，和對方對視了片刻之後，笑了：「的確是……五條君你不介意提這個話題嗎？」
「唔……並不介意，你們又不是同一個人。」五條悟單手托腮看著她，語氣很平常，「而且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的，哪怕是傑。」
「……可以了，這種類似的話就別說了，這話在我聽起來是真的有點怪。」夏油陽菜在人對面坐了下來，手搭在腿上，看著人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恕我冒昧……能問問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夏油陽菜是真的納悶——因為如果按照自己的性格來說的話，這種類型應該在一開始就屬於她會避而遠之的類型才對……
五條悟挑了挑眉，並沒有隱瞞著，而是如實回答了。
同樣也說了這個世界的夏油傑的身份。
不過……在看到對方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的時候，五條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可能：「那個世界的傑也是你弟弟？」
「……怎麼了！我們又不是同個戶籍了，他又不是我親弟弟！」
「哎——」
「除了我家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評判我。收起你的眼神！」
夏油陽菜完全不想再來一次被評價，她果斷地把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
在她看來這個世界的自己比她辛苦多了。
「啊，對了，既然如此的話……有個消息倒是可以留給你們的，也是比較重要的。」夏油陽菜抬手摸摸下巴，一臉凝重道，「你們在找的，那個針對傑的腦子，曾經是虎杖悠仁的母親。」
五條悟：「……？」
【四】五條陽菜的顧慮
相比夏油陽菜和五條悟那邊已經說開而且相處還算融洽的處境……這邊的情況其實並不是很好。
甚至可以說……有點麼糟糕。
「你認識我嗎？」夏油傑問出這句話之後自己先笑了一下，「抱歉，這麼問有些奇怪……」
「不，我懂你的意思。」五條陽菜覺得這總算是可以溝通上了，「我當然認識你，不過那個世界我們是義理姐弟……」
五條陽菜說完之後一頓，看著對方的神色，覺得自己悟到了什麼，沉默了幾秒之後，干巴巴地多加了一句：「所以這個世界也是，對吧？」
夏油傑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我本來還奢望是什麼情趣問題的！這個世界的我，你干了什麼啊？！——五條陽菜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佛。
不過她還是尊重自己的。
尤其是她發現自己這麼一說之後，眼前的這位弟弟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之後。
「其、其實也沒什麼……吧？」五條陽菜艱難地出聲，「反正戶籍關系解除了之後也沒有什麼問題啊。」
當然，她還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自己對自己弟弟下手這點充滿了鄙視。
因為先入為主的印像，五條陽菜下意識地以為這個世界的自己和她一樣，是屬於成年之後才成為義理姐弟的。
她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兩人成為姐弟要更早一些，而且在一起還有著其他因素的影響……啊，是她先動的手這點倒是真的。
而因為這邊的關系……五條陽菜甚至不太敢說自己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因為勢必會牽扯到五條悟，而她覺得根據其他的世界來看，只要夏油傑進入高專那就會和五條悟成為好友，說出這個關系來……感覺是給這個世界的三個人找麻煩了。
所以她果斷地選擇轉移話題：「說起來……這個世界的小惠如何了？」
夏油傑回過神來，聽到她這麼一問還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如果你問的是伏黑甚爾的兒子的話，他現在是鈴木惠，關系上是鈴木家的養子。」
「哎——很厲害嘛。」
「那個世界不是嗎？」
「啊……不是。在我的世界小惠算是我的養子。」五條陽菜表情變得深沉，「因為當時伏黑甚爾懸賞殺我，所以有點生氣吧，就忽然很想讓小惠喊我爸爸……」
夏油傑：「……」
這個話題一過之後，原本凝滯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兩個人能聊起一些正常的話題了。
五條陽菜還在那裡在內心感慨著——果然小孩子是最安全的話題！
殊不知……眼前的這位夏油傑，表面上看著被敷衍過去了，內在的想法相當多。
而且……也是因為先入為主，夏油傑下意識地以為五條陽菜是和那個世界的夏油傑從小一起長大的義理姐弟。
所以……如果沒有那個夢的話，姐姐她會只是單純地把我當弟弟……然後和其他人在一起。——夏油傑內心得出了結論，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內心猜測著那個「其他人」是誰，但是並沒有問出來。
「所以悟他當時……」
「是悟？」夏油傑突然開口問道。
「……嗯？」
「我姐姐的話，一直都是稱呼悟為五條君的。」黑發青年微笑著，「你用這個稱呼的話，代表著關系不一般吧？」
五條陽菜：「……」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所以如果給這個世界的自己添麻煩的話……誰讓這個世界的自己干出這種事情的！？
【五】回歸的場合
這個互換的時間並沒有太久，一天都不到就結束了。
然而這後續的影響麼……
「姐姐你去那個世界看到了什麼？」夏油傑抱著自家姐姐，語氣聽不出來異樣。
「看到了挺多的東西……哇，傑我和你說，那個世界的我簡直是勞模啊！」夏油陽菜並不知道另一個自己間接坑了一把自己，讓自己弟弟的不安全感增殖了，她還是習慣性地回抱了對方一下，按著人的肩膀踮起腳在對方臉頰上一親，然後繼續訴說自己的見聞，「我感覺那個世界的我是實際上的高專掌權者……外加五條家的掌權者，未來可能會變成咒術界的掌權者。」
夏油傑聽著，逐漸變得納悶起來：「……什麼？」
「不過那個世界的我很帥，她能和五條悟互換，用著六眼還開發了自己的領域……哇，那個領域真的很強。我覺得那個世界的我才是真正的最強。」夏油陽菜手指輕輕摩挲了下巴幾下，露出了暢想的表情來，「她一定很受女孩子的歡迎！絕對會比五條君更強！哇……總覺得不愧是另一個世界的我！雖然她和五條君在一起讓人有種這個人居然艸貓的不可置信感……」
夏油傑：「……等一下，我有些沒明白，姐姐你可以從頭和我解釋一下嗎？」
至於另一個世界麼……
「如果和你互換的是傑的話，你會和傑在一起嗎？」
五條陽菜面露遲疑：「呃……」
五條悟一臉不可置信：「你遲疑了！？」
「這種問題如果不假思索就回答的話，那才證明是敷衍吧？」五條陽菜的表情還頗為認真地想下去，「如果真的那樣子的話……先不說其他的，我大概還是會想顛覆咒術界。」
「為了傑嗎——」
「不，是因為感覺自己被針對了。」五條陽菜面無表情道，「而且說真的，如果是和傑互換，我們關系反而不會變得更近，而是很可能會變得更加尷尬。」
畢竟……如果不是五條悟這種性格，她在最開始也不可能那麼直接強硬地要求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而是會好好協商。起碼換做夏油傑的話，兩人絕對不可能住一起。
「那邊的夏油陽菜和你說了什麼嗎？」
「嗯，說了不少吧。」五條悟說完了之後，見五條陽菜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不由得看過去，「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你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了的話，並不會在意其他那麼多的類型吧？你的安全感來源於對於自己的絕對實力和絕對自信，並不需要我來給予。相反有時候我需要從你這裡汲取這部分……」五條陽菜說著還皺起眉頭，朝人招招手示意對方坐得離自己近一些，壓低聲音小聲道，「但是我覺得那邊……那位夏油陽菜和她弟弟的關系絕對不正常！」
五條悟也腦袋湊過去，一副子小聲商討八卦的樣子：「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背德哎。」
「不，我是指聊天的時候，感覺那邊的傑挺缺乏安全感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我做了什麼……」
「哎——那聽起來的確很不對勁哎。看我們這邊的傑就顯得安定多了。」
「就是說啊……不過那個世界的我還是很強的。雖然不太好意思問太多，但是就從資料來看，她是勝訴率百分百的律師……啊對了，她有留下什麼口信嗎？」
「有。她讓我告訴你，你找的腦花曾經是悠仁的母親。」
「……什麼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本我最開始是想寫真正的修羅場的……中途改掉了。
因為真的寫了，我確定我一定會滑鏟（你）我對我自己的滑鏟能力可太有信心了！我是做出了很多犧牲的！（痛心疾首）
五條悟的狀態和那邊的弟弟的狀態是完全不一樣啦www！兩人性格也差很多，從最初JJXX設計就是對照著設計的。
五條悟的反應是：反正我老婆喜歡的絕對是我！
那邊的傑哥的反應是：姐姐她很可能差點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感覺再寫兩個番外就差不多了。下個讓我想想寫啥好。
第70章 當原著悟穿越了①
五條悟在睜眼的時候, 大概就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
誰讓……他之前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算是和五條陽菜認識了呢。
即使那個時候對方是在他體內，他當時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但是在那之後他去找了宮村陽菜, 自然是已經知道了。
所以……他並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或者發出什麼疑問, 而是盯著旁邊睡著的人, 有些好奇地打量著。
從容貌上來說倒是和他所在的世界的宮村陽菜沒有什麼區別……啊頭發長短不太一樣，這邊的頭發更長一些。
表情也柔和多了……他的世界的宮村陽菜的表情是相當冷淡的。
他並沒有對於自己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麼意外或者不滿, 而是在盯著人半晌後, 伸手將人摟到懷裡。
被他抱住的黑發女子微微睜眼看了他一眼, 並沒有察覺，而是任由他抱著，還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聲音裡都夾雜了一絲困意：「好了，別胡鬧了，我要再睡一會兒……」
對方嘴裡那麼說著, 伸手搭在他的腰際，手還順著睡衣伸進來緊貼著肌膚, 人也跟著往他這邊挪了挪, 更貼近了一些，頭枕在他的手臂上, 發絲蹭到了自己，稍微有點癢。
唔……感覺還挺新奇的。——五條悟想著。
因為這份新奇的感覺，他沒有把人喊起來然後告知對方情況。而是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一塊睡了。
五條陽菜大概是過了半小時之後才醒來。她坐起來後打了一個哈欠, 然後起身換衣服去洗漱。
等洗漱好了之後才走出來，看到五條悟還坐在床上不動顯得有些驚訝：「悟？你還不起來嗎？」
「嗯……」五條悟坐在床上, 還在那裡思考著區別。
他記得上次這位陽菜到自己體內的時候對方說是十年前……但是現在看樣子，應該已經是十年後了……這人還在和這個世界的自己交往嗎？
應該是同個世界的吧？
五條悟還在那裡猜測的時候，五條陽菜已經走了過來，彎腰過去在對方唇上親了一下，動作相當自然熟練。
然後在白發青年有些懵的時候，她已經轉身去打開自己的包檢查裡頭的東西了。
「我今天要去東大一趟，然後會回高專。也要處理一下虎杖君的事情啊……你今天是要給二年級們上課吧？別又遲到了啊！」
五條陽菜說完了一大串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扭頭皺著眉頭，有些狐疑地看著五條悟：「怎麼了？你今天特別安靜啊……」
「……」五條悟看向她，一本正經道，「其實我失憶了，陽菜。」
「……行，反正別忘了你還有課。這次你就算遲到，傑也不會替你代班的。」五條陽菜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而五條悟也是在對方離開之後，立馬起來開始查看這個世界不一樣的地方了。
起碼這裡……肯定不是五條家。
看起來像是在外頭的公寓，整個陳設都充斥著兩人長時間共同生活的痕跡。
而且對方提到了傑……啊，對，這個世界的傑並沒有叛逃。聽起來……也是當了高專的老師嗎？
不知道學生是不是同一批呢……如果真的是和他有過短暫溝通的那個陽菜的話，他當時和對方交換過信息，應該學生也是一樣的吧？
那倒不用擔心在學生面前穿幫了……反正他的的確確也是【五條悟】。
五條悟這麼想著，看了看時間，確定上課還有十分鐘。
「嘛，還早呢，還是先探索一下這個公寓吧！」
在看了一圈、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之後，五條悟才姍姍來遲到高專。
幾個學生早就不耐煩了，但是同時又是見怪不怪。
他們紛紛對於遲到的老師發表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我要告訴陽菜老師。」
「所以我說我更想去上夏油老師的課——」
「鮭魚鮭魚。」
「真希，夏油老師是在給三年級上課，還不能跨級啦……」
這個世界看起來一切都很熟悉，但是又有很多不一樣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特別陌生的地方。
例如這些學生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他們看起來自在很多。
真希還是剪了短發的，看起來總感覺很像一個人……不過乙骨還在上學，而且聽他們所說的話……三年級也還沒有被停學。
這其中的最大的不同的話……可能一個就是五條陽菜目前是高專的榮譽校長，一個就是夏油傑還活著沒有叛逃、並且當了高專的教師。
後一個他都還能理解……畢竟在公寓裡他還看到了所謂的全家福——夏油一家，還能看到惠和那對跟著傑的雙胞胎。
就是看著這種類全家福很多都沒有自己，感覺有些不爽；出現自己的時候，因為就自己一個白發，看起來更加不爽了——那對雙胞胎裡不是黑發的那個每次拍照都戴著帽子或者假發，真雞賊。
而前一個不同，是真的讓他有些困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總覺得很厲害啊……比之前見識了對方的領域還要厲害。
而讓他都承認很厲害那是真的厲害。
五條悟的最大壓力來源就是咒術界的高層，但是看起來在這個世界這點似乎都不成立了。
懷著異樣的心思，他忠實地扮演著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反正本來就是同一人，除了一些經歷和記憶不太對等之外，性格方面完全就是發揮自我就行了。
即使是見到了已經被自己親手處決的昔日摯友，他也能拿出十年前的態度自然地和人打招呼。
雖然昔日摯友感覺變化了不少，但是他的偽裝相當地好，沒有被識破……雖然這也能證明了在摯友面前，他的性格是十年如一日，從來沒變過。
這個世界有些過於理想的感覺了。
理想到……他覺得宛若夢境一般。
呃……雖然小惠目前叫做宮村惠、並且努力考東大這點還是讓他覺得哪裡不太對。
以及虎杖悠仁雖然入學了，但是沒有高專處決的壓力……不知道五條陽菜怎麼和咒術界高層商談的，居然不是死緩而是所謂的戴罪立功……
還有，七海這家伙居然去做私家偵探了還成天度假……自己那個世界的七海看了都要嫉妒死吧。
畢竟這個世界的他不僅能干半個月休息半個月，灰原雄也還活著。
啊，不過這麼多人中有一個人他是真的不認識的——那個據說是灰原雄的妹妹、和硝子一起泡實驗室、看起來只有七、八歲但是六眼信息告訴他那是十八歲的叫做灰原哀的女孩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這些微妙的差異感和熟悉感的交織讓他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信息過載了。
明明他從小就擁有六眼，每天都會處理很多的信息量。
這可能是……情感上的信息過載吧？
這種不協調感在他再度見到五條陽菜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怎麼了？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五條陽菜一臉詫異，「這真的不太像你啊……今天也沒特別的事情吧？你也不像是被學生或者朋友嫌棄了就會低落的類型啊？」
五條悟抬眼看過去，若有所思的——其實有著最大的不同吧……不是來自於外表或者是表情。而是……這個世界的陽菜叫做五條陽菜。
他伸手將人攬在自己懷中抱著，面對面擁抱的姿勢能讓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從而可以隱藏起一些來。
「我不想和高層打交道——」
「也沒指望你能去打……我不是說了這部分我來的嗎？他們又煩你了？等過兩天我去處理好了。」
「……真的？」
「你什麼時候會懷疑起我這點了？你今天很奇怪哦。」
……很奇怪麼？唔……對方的確是挺敏銳的。
五條悟低聲抱怨了一句，聲音很輕像是咕噥：「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公平。」
「……嗯？」五條陽菜有些不明，但還是伸手安慰性地拍拍對方的背，遲疑道，「是什麼情況？你具體和我說說？說真的，你今天真的有點奇怪……」
她說著，推開了對方一些，用著困惑又帶著點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五條悟一臉無辜地望回去，還有些刻意地瞪大了眼睛還眨了眨。
五條陽菜：「……」嗯，看著應該是本人。
不過……她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快問快答，十秒鐘內回答。」五條陽菜快速說道，「我們互換的時候你非要參加的選舉是什麼？」
選舉？互換時期的話，十年前對方是東大生……五條悟這個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很快：「Miss東大！」
「答對了……當時你想要參加我不讓的我們家二度上的綜藝節目是什麼？」
五條悟記得自己早上看過的相冊，於是也很快回答，還配以自信的表情：「《跟去你家可以嗎》！」
「也對了……好！最後一個問題！我們第一次是在哪裡做的？」
「……」五條悟一下子卡住了。
糟糕，這個有點超綱了。
第71章 當原著悟穿越了②
這種問題的確是靠著收集的信息沒辦法回答的。
如果瞎猜的話……
他的這個瞬間的遲疑也迅速地被五條陽菜捕捉到了：「你回答不上來！你不是悟！」
畢竟如果是本人的話……那回答不僅會很快還會很放肆。
五條悟回望過去, 慢吞吞道：「我是啊。」
他的語氣依舊帶著無辜感，表情依舊沒有一絲被抓包後該有的情緒，仿佛只是帶著淡淡的抱怨。
而對於對方的這個態度, 五條陽菜眯起了眼睛，臉上的警惕和狐疑稍微散去了一些。
「嗯, 這點倒是……能做到完全掌控這個身體那麼久都不讓我發現不對勁, 其他人也沒發現不對勁的，的確……」五條陽菜面露遲疑。
聽到對方那麼說, 五條悟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抬手豎起食指用著歡快的聲音開口道：「所以我都說了其實我失憶了嘛！」
五條陽菜愣了一下, 立馬反應過來：「少胡說了！你今天早上不是能准確地喊出我的名字嗎？」
白發青年一頷首：「啊，唯獨這個是記得的。」
五條陽菜一怔，看著人的表情都帶著一絲錯愕。
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盲點, 收斂起表情道：「不對……學校裡的大家你都認得過來……並且傑都沒有發現問題……你的確應該是五條悟，但是還是有偏差……而且既然知道我和悟互換的部分的話……」
五條陽菜多年前的記憶逐漸復蘇，內心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等一下……」黑發女子逐漸皺起眉頭, 望向人的眼神帶上了一絲熟悉，試探性地問道, 「是你嗎？當初在涉谷的時候見過……不對, 接觸過的那個悟？」
竟然還記得啊……五條悟都覺得有一絲意外。
這一次他沒有隱瞞的意思，而是直接一笑, 承認了：「嗯，是啊。終於見面了呢。」
***
某種程度上來說，五條陽菜是將涉谷時期碰到的五條悟當做朋友的，畢竟嚴格算起來, 對方還是教會她領域的老師呢。
雖然……
「所以……你是今天早上的時候就……的吧？」五條陽菜欲言又止的。
五條悟點頭：「嗯。」
「這種事你倒是一開始就說啊！」五條陽菜憤怒道。
她的記憶雖然算不得過目不忘，但是今天早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怪不得早上的時候就稍微覺得有些不太對……但是因為這個差異比較小, 而且五條悟本來也不是什麼定性的人，所以在她看來也是正常的表現……
「陽菜你怎麼了？」
「先別喊我，讓我稍微靜一靜……」五條陽菜低頭一手扶額，一手抬起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先斷定一下自己這行為算不算偷腥貓……」
都怪她家那個一直喜歡用這個名詞，導致她現在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沒什麼沒什麼，不過就是簡單地親一下而已，這不算什麼……
「哎——我覺得不算的嘛。」五條悟說著上前兩步靠近對方，低頭把臉湊過去，「我也是五條悟啊，本質上我們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陽菜你無論對我做什麼，都不算偷腥貓的範疇啊。」
他越說靠得越近，聲音也越來越低。
配上他那出色的容貌，很有蠱惑的味道。
「別胡扯了，坐下來好好說話。」五條陽菜面無表情地抬手，伸出食指抵著對方的額頭將人推開一些，內心暗呼好險。
「嘁——」五條悟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麼，轉身坐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身子往後一靠，翹起腿，帶著點怨念嘴裡嘀咕道，「早知道我在一開始就說自己是失憶的好了……」
「那樣子我一早就會發現的——」五條陽菜拖長語調道，還忍不住吐槽，「怎樣才能讓你失去記憶啊！」
一開始她還懷抱著警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五條悟也不算是陌生人，再加上本質上來說兩個五條悟的性格相似度也很高，讓她並沒有多少陌生感，相反還是熟稔感占據了上風。
「對你來說只過去了幾個月吧？不過對我而言算起來都是十年了呢……」五條陽菜坐到他的對面，說起來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感慨，還好奇地問道，「你那邊如何了？」
「唔……還行吧。」五條悟歪著頭，單手支著腦袋，看著對面的人，「倒是你這邊變化很大啊。」
「嗯？嗯……算是吧，畢竟都從你那邊得知那麼多了，我這邊肯定也該有所行動啊。」五條陽菜問道，「我做得還可以吧？」
「……嗯。」對方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五條陽菜不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若有所思的。
這個安靜觀察也讓五條悟發現了，他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抬眼看過去，投去疑問的目光。
五條陽菜和他對視片刻之後，忽然笑了一下，語氣溫和道：「不過你來的話剛好，有些事情不知道你查出來沒有，我這邊可以告訴你。」
她說著站了起來，去自己的書房拿鑰匙打開壓在底下的一沓文件過來，在距離對方的沙發更近的長沙發上坐下。
「你剛剛說你不想和高層打交道對吧？這點和我家悟一樣呢。」五條陽菜打開文件，「這是我總結的一些高層的總結和弱點，我覺得對你來說應該挺有用的……啊，有幾個我這邊已經解決掉了，也可以給你提供參考。這些文件我加密過了，所以只有我和悟……我家的悟能看懂。啊，還有傑。我直接和你說吧，你自己記一下。」
五條陽菜說完前情提要就開始慢慢敘述這後頭的事情了。
她說得挺詳細的，從自己位置上起來坐到她邊上的五條悟也聽得很認真。
然後在她說完了之後……
「都記下了嗎？」
「沒有，你再說一遍吧。」
「……」五條陽菜將文件一合，眼神變了，「小鬼，不要得寸進尺。」
「哇——突然變得好凶哦。你對你的悟也是這麼凶的嘛？」
「呵，我會更凶的。」五條陽菜說完了之後，神色還變得有些復雜，「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我想著我要慣壞他，然後讓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受不了他……」
邊上的五條悟沒有對此有任何異議，反而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然後呢？」
五條陽菜沉默了一瞬，繼續說道：「不過當時和你接觸了之後，我就覺得這個沒必要，反正放任他他就能自己長成其他人都受不了的樣子了……」
五條悟：「……」
五條悟：「那你受得了？」
「唔……因為習慣了。有的時候被他氣到了，會突然有那麼點後悔。」五條陽菜面露一絲糾結，抬手摸了摸下巴，「不過那家伙一撒嬌我又會忍不住原諒。可能我就是吃這一套吧……收起你的眼神！我不吃這一套！」
「為什麼？那你家的是怎麼撒嬌的？」
「……你別學好嗎？我都要覺得事情忽然變得可怕起來了。」五條陽菜面露糾結，欲言又止的，「事先聲明，雖然我家的那只有時候有點煩，但他是獨一無二的那個，我可沒有出軌的想法或打算。」
「哎——不要那麼堅定嘛——」
「……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五條陽菜扶額，接著她想起了一件事來，「啊……你是不是見過那個世界的我了？」
五條悟：「唔……」
五條陽菜面露了然：「那個世界的我很不好應付吧？」
白發青年微微別開視線：「也不是這個原因……」
「那就是因為見到了我的偏愛所以感覺上會有落差嗎？」五條陽菜猜測道，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我在最初也並沒有想過接受悟的，哪怕那個時候我們有過互換的經歷了。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對方有些……啊不是，相當麻煩。只是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上看事情，我又覺得他只是這種程度的麻煩已經算不錯的了，所以忍耐下來了。」
五條悟聽著露出一絲意外，接著還很自信地自我揣測下去：「然後就發現了我身上的閃光點然後對我一見傾心了嗎？」
五條陽菜：「……不要亂用成語，完全不是，以及，我看你精神挺好的不需要我開導了嘛。」
五條悟的目光注視著她：「那是為什麼？」
「唔……我正式答應的時候，是對方當時和我告白的時候……」五條陽菜說著，回憶起當時，臉上還多了一絲笑意，「不過，那個時候我其實自己也基本有了決定。仔細想想的話，追溯到最初……是星漿體那次。」
五條悟一愣：「嗯？你們這邊的星漿體事件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也不是……」五條陽菜垂下眼簾，臉上帶著笑，表情很是溫柔，「是星漿體的事情之後，他來找我的時候，身上還沾染著大半血跡的他，看著我的目光……讓我有一種，那個時候他只在意我的感覺。」
「也許可能是錯覺吧……但是那個時候，我是覺得，他在已經直接往前走了，邁入了只有他自己所能企及的最高領域的時候，忽然間回頭找我在哪裡。」五條陽菜說著還雙手抱臂，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別開視線，「也許是那個時候我有了決定吧。反正他的性格來說肯定不是那種會停下來等人的，那就我跟上去吧。」
「呼——說實話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說這種事情，我也絕對不可能會和他本人說，那家伙絕對尾巴翹到天上的，這件事你要保密哦，雖然……」五條陽菜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聽她說話的白發青年直接身體一倒躺在沙發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就一會兒。」對方開口道。
「……」五條陽菜遲疑了一下，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人的腦袋，別開了視線，「就五分鐘。」
時間陷入一片靜謐之中。
這五分鐘裡，沒有人開口說話。
而時間一到，五條陽菜也迅速地推開人起身，往臥室走去。
「好了，我該休息了，你就在沙發上湊合一下吧。」
「哎——好無情——」
「閉嘴。」
***
宮村陽菜半睡半醒間看到邊上的人時先是習慣性地喊了一聲悟之後，繼續閉眼打算繼續睡。
然後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倏地坐起來，看向身側的人。
「悟……？」她看著對方那明顯寫著「我現在很不爽」的表情，反而笑了，伸手撫上對方的臉頰，「回來了？」
坐在床邊的白發青年抬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拉，欺身而上，直接將人壓在身下。
「陽菜，你的警戒心也太低了。即使是對我也不能放松警戒啊——」五條悟身體緊貼著對方，嘴唇貼著人的耳根處，「還是說……只要是我，你就覺得都無所謂？」
「怎麼可能！」五條陽菜露出莫名的表情，還覺得有幾分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忽然這麼想？」
這家伙不是之前一直都是充滿自信的麼？怎麼忽然變成這樣子了？這才一天吧？難道是因為那邊的遭遇……
一想到這裡，五條陽菜神色變了變，沒被對方抓住的那只手伸過去貼著對方的背，輕輕地上下摩挲著。
「悟，發生了什麼？」
「他有對你做什麼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緊接著皆是一愣，然後同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沒什麼，就是覺得那邊的世界糟透了而已。」五條悟松開抓著對方手腕的手，腦袋埋在對方的頸窩間，用帶著點倦意、夾雜了些許不滿的聲音說道，雙手抱住對方的腰，將人和自己的身體貼得更緊了一些。
但是這還不夠，他想要的是更進一步的緊密，仿佛這樣子能確認什麼似的。
同時，他也不忘追責。
「你還沒回答他對你做了什麼——你剛剛的沉默很可疑哦。」
「沒有什麼啦……」
「那你對他做了什麼嗎？」
「……」
「……我還不夠滿足你你要出去打野食？！」
「這個描述完全錯誤了吧！？」
「那你做了什麼！」
五條陽菜覺得不能隱瞞也不用隱瞞，於是很誠實地開口說道：「就是一開始還不知道的時候習慣性地親了一下……後來說開了，看對方很累的樣子讓他膝枕了五分鐘。」
「……這四舍五入都是本壘了吧？！而且你最開始居然沒有認出來那不是我？！」
「別胡說！你這入得也太多了吧！？」五條陽菜扶額，「別胡鬧了，最開始根本沒有多少區別啊！而且因為看到你這家伙的臉會下意識地心軟……嘶——臭小子你咬哪裡呢！」
「陽菜你可以咬回來。」五條悟突然說道。
「……嗯？」
「隨便你怎麼標記，無論是身體上還是靈魂上都可以。」白發青年說著，伸手抓著人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一雙蒼瞳在夜色中顯得帶上了幾分暗沉的神色，「但是下次，你不可以再認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搞定！之前我說過的身體不太行，接下來要好好去休息了……非常感謝大家對這篇文的喜愛以及那麼多的營養液投，其實完結了還欠一次加更（撓頭）所以我後續應該還會掉落個番外答謝吧。
如果後頭想寫涉谷悟那邊和宮村法官的後續，就加更在這裡。而寫陽菜如果當時互換的是傑哥的話……我就會更新在上篇裡了！畢竟那是傑哥主場233。
這個番外我寫得很爽，希望大家喜歡！
下篇文正經開寫要等明年吧……目前是想著柯南警校組、ABO、以及紅發。看我專欄已經分類好了2022的那三個，大家自由選擇收藏預收吧（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