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3-4-25 04:50
《(綜漫)震驚!波本愛玩洋娃娃》作者:雲十九【完結+番外】
文案:
(一)
降谷警校第一零收到了一份神秘快遞。
快遞盒子裡裝著一只繪有薔薇圖樣的皮箱,皮箱裡躺著一個近似真人的人偶。
人偶少女睜開了寶石般的碧綠眼眸:「我叫櫻田真希,很高興見到你,我的僕役。」
僕役?
警校第一低頭看著還沒有他膝蓋高的小小人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二)
櫻田真希是個人偶師。
機緣巧合之下,她的靈魂被禁錮在了自己制作的人偶中,穿越到了七年前的異世界。
於是櫻田真希給自己找了個「僕役」。
她看著前面身高腿長的僕役一號,揚著小下巴,踩著黑色小高跟,務必要讓對方第一眼就被自己女王般的氣質所折服。
然而……
「啪嘰」一聲。
沒能熟悉這具身體的櫻田真希,左腳絆右腳,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裝死jpg.
警校第一(僕役一號):「噗!」
(三)
七個月後,櫻田真希穿回了她原本的世界,卻發現兩個世界融合了。
她的僕役一號竟一朝淪落為咖啡廳洗碗工!
僕役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全部殉職。
櫻田真希傷心地捋起袖子,重操人偶師的舊業。
於是某天,捧著四束花趕場子掃墓的金發服務生,在墓園中重新見到了他的四個同期好友們。
——跳起來剛好能夠打他膝蓋的冤種同期!
透子:「!?」
(四)
後來,和波本鬥智鬥勇的紅方眾人、懷疑波本有問題的黑方眾人,終於花費九牛二虎之力繳獲了波本的秘密U盤。
屏息以待中,兩張照片跳了出來。
第一張照片,年輕的波本穿著常服,抱著一只金發碧眼的洋娃娃給梳頭。
第二張照片,現在的波本和另外四個還沒人膝蓋高的小人偶,圍著桌子玩扮家家酒。
紅黑雙方:「......?」
震驚!波本愛玩洋娃娃!
內容標簽: 綜漫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柯南
搜索關鍵字:主角:櫻田真希,透子 ▏ 配角:警校組,春日部防衛隊,薔薇少女們 ▏ 其它:2.0版《柯學手辦活過來啦》求收藏~
一句話簡介:零零:養人偶中,勿cue~
立意:活著就是要奮鬥!
[url=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726680]原創網[/url]
悠于 2023-4-25 04:56
第1章 修改版!
小小的工作間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歡呼聲。
「好誒!」
她櫻田真希,終於成功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人偶!
能夠獨立做出一個人偶,代表著她在人偶師這個職業道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
櫻田真希稀罕地給自己的漂亮人偶穿上小裙子,編好兩條小辮子,抱著人偶就要去找爸爸和真紅炫耀。
櫻田真希的爸爸櫻田純是一名極其出色的人偶師,薔薇少女第五人偶真紅則是櫻田純的契約人偶。
櫻田真希從小在這樣的耳聞目染之下長大,自然也萌發了想要成為一名人偶師的夢想。
「爸爸!」
「真紅?」
櫻田真希在走廊上轉了一圈,卻一個人也沒找到。
「奇怪......」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茫然,「怎麼大家都不在呢?」
她往回走了幾步。
「叮——」
聽到腳下傳來的聲音,櫻田真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剛才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紫色的水晶,在頭頂的白熾燈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熠熠生輝。
而且地上不止一塊紫水晶,不遠處還有兩三塊掉落在地上。
櫻田真希:「......?」
這些紫水晶是從哪裡來的?
櫻田真希順著地上的紫水晶往前走了兩步,拐過拐角。
看到緊接著出現在眼前的情形,櫻田真希大為驚訝。
拐過拐角之後,散落在地上的紫水晶更多了,一路灑到雜物間門口。
櫻田真希:「!?」
雖然她爸爸是日本第一人偶師,家裡有點小錢,但也不至於奢侈到拿著紫水晶鋪地板啊!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
櫻田真希抱緊手中的人偶,小心翼翼走到了雜物間前,輕輕推開雜物間半掩的門。
「啊!」
看清雜物間裡面的情形,櫻田真希下意識倒退了兩步。
只見雜物間裡亂成一團,紫水晶散落地到處都是,甚至還有一部分深深嵌進了牆壁裡。
更加詭異的,則是雜物間最內側放置的那面大鏡子。
鏡面不再能夠照映出對面的影像了,而是被一團旋轉的灰霧漩渦牢牢籠罩著。
這不科學的場景把櫻田真希嚇了一跳。
她活了22年,唯一接觸到的不科學的事情,就是會動、會說話、會自己思考、還擁有一個叫荷裡耶的人工精靈的真紅,竟然是一個由人類創造出來的人偶。
除此之外,櫻田真希一直是相信科學的。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灰色的漩渦似乎感受到了有人靠近,驀地長開了大口,將櫻田真希吞噬了進去。
櫻田真希:「!!」
「啪嗒。」櫻田真希手中抱著的人偶孤零零地掉在了鏡子前的地板上。
在被漩渦吞噬的那一剎那,櫻田真希腦海中突然閃過小時候爸爸給她講過的睡前故事。
那是一個郁郁寡歡的少年櫻田純,意外契約了傳說中的薔薇少女第五人偶真紅,和人偶一起戰鬥互相救贖,打敗了想要奪取薔薇少女生命的邪惡人偶師槐,最終得到了上個世紀最厲害的人偶大師羅真的傳承,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櫻田真希一直以為這只是爸爸編造出來的故事而已,畢竟其中涉及到的愛麗絲游戲、會說話的兔子、在夢中的N之領域奪取薔薇聖母的戰鬥,一聽就像是從《愛麗絲漫游仙境》中提煉出來的設定。
但是......
但是這個漩渦,為什麼會和爸爸的睡前故事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樣啊?!
「啊——!!」
櫻田真希不斷向下墜落、墜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啪嘰」一聲,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掙扎著爬起來,卻被一大片呼嘯而來的鋒利紫水晶,牢牢釘在了牆上。
一個穿著紫粉色花苞裙的白發人偶俯衝飛到她面前,手中尖銳的紫水晶時隱時現。
櫻田真希:「!?」
所以她家裡滿地的紫水晶,就是這個人偶所發出來的技能嗎?
就像真紅所釋放的技能是紅色的薔薇花瓣一樣。
而且......
「你是誰?」
櫻田真希下意識後仰,覺得眼前這個人偶的樣貌和特征有些熟悉,她好像曾經在爸爸的睡前故事中聽他提到過這樣的一個人偶。
「吾名,薔薇水晶。」白發人偶微微一笑,還提著裙擺饒有興致地朝櫻田真希行了個禮。
聽到這個名號,櫻田真希猛地一怔。
她想起來了,這個白發人偶,就是她爸爸的手下敗將槐制作出來的人偶!
在爸爸的睡前故事中,槐和薔薇水晶不是都被打敗然後銷聲匿跡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爸爸和真紅他們沒事吧?
就在此時,甚至薔薇水晶那個優雅又裝逼的屈膝禮還沒來得及做完,下一秒就被不知什麼時候飛到她身後的真紅一手杖擊飛了出去。
櫻田真希看著突然出現的穿著紅色復古洛麗塔裙的真紅,喜出望外:「真紅!你和爸爸都沒事吧?」
「真希,情況緊急,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真紅揮了揮手,席卷而來的紅色薔薇花瓣把櫻田真希從紫水晶中解救了出來,「槐的轉世覺醒了,重新制造出了薔薇水晶,你先跟著荷裡耶出去躲一段時間,我和純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再把你接回來。」
櫻田真希聽得雲裡霧裡:「等等,真紅,這到底......」
話還沒說完,櫻田真希就被一大團紅光包裹在其中,她突然渾身失去了力道,閉上眼睛一頭栽倒了下去。
意識陷在一片無止盡的黑暗中。
朦朦朧朧間,櫻田真希好像聽到了真紅的聲音,似乎是在和她的人工精靈荷裡耶說著什麼。
「荷裡耶,有人選了嗎?......降谷零,日本警校綜合成績第一名記錄的保持著?......也好,真希應該會和他相處的不錯......」
最後櫻田真希聽見了懷表轉動的聲音。
那種帶著點細微震顫的「哢噠哢噠」聲,很像是真紅在轉動她那塊能夠回溯時間的懷表。
櫻田真希突然覺得時空一陣扭曲。
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剎那,櫻田真希地大腦還倔強地運作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要把她送到哪裡?
還有......降谷零是誰?!
另一邊——
「阿嚏!」
降谷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他抽出一張紙巾揉了揉鼻子,沒怎麼在意這個小插曲,繼續盯著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的奇怪界面。
降谷零原本還在查看自己職業組考試的成績,他在這一屆即將入學的警校生中,排在順位第一的位置。
誰想下一秒,電腦界面一花,出現了一行字:
【恭喜你降谷先生,成為了48694869人中唯一的幸運兒!無需付出任何費用,即可獲得幸運人偶禮品!——人工精靈荷裡耶為你服務!】
下面還有兩個按鈕。
【轉】or【不轉】
轉?轉什麼?轉錢?
人工精靈又是什麼?
降谷零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新型騙術?詐騙到他這個准警察頭上來了?!
降谷零點開右上角的界面鏈接准備一鍵舉報。
竟然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放任不管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受騙上當。
可是令降谷零錯愕的是,這個界面無法復制鏈接,當他的手指點在上邊界面的時候,光標竟然自動點在了【轉】的按鈕上,緊接著界面就消失了。
——其實不管降谷零點在哪裡,最後光標落在的選項都是【轉】,因為降谷零已經被真紅的人工精靈荷裡耶選中了。
看到這一幕,降谷零眉頭皺得更緊了,試圖去查看瀏覽記錄,卻發現根本沒有顯示這個界面的相關記錄。
「篤篤篤。」
與此同時,房門被敲響了。
降谷零暫時放下鼠標。走到玄關處把門打開。
奇怪,怎麼沒人?
他往旁邊的走廊上看了看,也沒有人。
而電梯此時顯示的樓層是在一樓。
不對勁!
降谷零心中立刻警惕起來。
從他剛才聽到敲門聲到開門的時間間隔,不會超過七秒鐘。
而他現在所在的公寓,是在第22層的中間位置,離走廊兩邊的樓梯都有一段距離,七秒鐘的時間,對方不可能毫無動靜地直接跑沒了蹤影。
如果對方是乘電梯上來的話,電梯此時也不可能停在一樓的位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仔細探查了一番,最後在門旁邊的視角盲區發現了一個黑色的皮箱。
他記得一個小時前買完早餐回來的時候,門口並沒有這個詭異的皮箱。
皮箱上底下還壓著一張便利貼,是用印刷字體寫的幾個字【降谷零收】。
給他的?
降谷零皺著眉拿出手機對著皮箱哢嚓哢嚓拍了兩張照片,然後從屋子裡提出一個工具箱。
降谷零嚴謹地給自己戴上白色手套,拿著粉筆在皮箱周圍的位置畫了一個圈,這才把皮箱橫放在面前,換著不同工具上下左右探測了一番。
五分鐘後,降谷零下了結論,這箱子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是炸彈之類的危險物品。
降谷零細細摸索了一下皮箱上雕刻的薔薇花紋,從上面得出了7310的四位數字,成功解開了密碼鎖。
「哢噠」一聲。
皮箱彈開了一條縫隙。
降谷零謹慎地湊近那條縫隙,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使用扇聞法嗅了嗅皮箱中的味道。
嗯,沒有異味,沒有有害氣體。
降谷零這回總算將雙手按在了皮箱兩側,緩緩將其打開。
看清皮箱中的東西,降谷零瞳孔地震。
只見皮箱中放置著一個精致的人偶!
他一下子聯想到了之前電腦上突然彈出的界面。
所以......這就是那個免費的幸運人偶嗎?
可是也說不通。
他剛點到那個界面後一分鐘不到,就有神秘人敲響了房門,並把這個裝著人偶的皮箱放在了他家門口。
降谷零凝重地發現,事態好像越來越往不科學的趨勢發展了。
他盯著這個人偶頭腦風暴許久無果後,只得先對著皮箱中的人偶拍了幾張照片存檔留證,把人偶連帶著皮箱一起拖進了門。
進到房間後,降谷零注意到人偶旁邊還放著一個金屬發條。
這莫非才是那個【轉】和【不轉】選項的真正含義?
不是轉錢,而是轉動發條的意思?
降谷零把人偶抱起來看了看,果然在背後看到了一個插發條的洞。
降谷零並沒有注意到,人偶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在降谷零碰到人偶的那一剎那,人偶中屬於櫻田真希的靈魂開始逐漸恢復意識。
櫻田真希迷迷糊糊。
唔,她在哪裡?眼睛好像睜不開。
宕機的大腦重啟三秒鐘後,櫻田真希:「!!」
怎麼回事?!
櫻田真希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從一個人偶師變成了人偶!
而且是那種只能不能動彈、任人擺布的人偶!
降谷零渾然不知手中抱著的人偶中竟然住了一個人類的靈魂。
他沒有急著轉發條,先把那個皮箱中的軟墊拿起來摸了一遍,確認其中沒有危險物品。
緊接著,他的手又按在了人偶的身上,把人偶身上的衣服和發飾全都摘掉,查看是否藏匿了違禁物品,就差把人偶拆了。
......其實如果不是這個人偶沒有特殊工具無法進行拆除的話,降谷零估計真的會把人偶肢解了。
人偶中的櫻田真希瘋狂尖叫。
救命!他是誰?那個降谷零嗎?
不是說好了是警校第一品德高尚的嗎?為什麼一上來就要脫她衣服?!
就算她現在是個人偶,也應該稍微斟酌一下吧?
快住手啊!!
降谷零自然是聽不見櫻田真希無聲的尖叫的,把人偶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全都檢查了一遍,終於確認這個突然出現的詭異人偶的危險性幾乎為零了。
他思襯片刻後,決定再試試人偶上發條之後的反應。
於是降谷零把衣服重新給人偶穿上,囫圇編了兩個辮子,勉強將人偶恢復原狀,再將發條安進去,轉動幾次。
「哢嚓、哢嚓哢嚓——」
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降谷零感覺到手底下的人偶動了動。
緊接著,降谷零發現人偶冷白色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起來。
降谷零:「?」
降谷零摸了摸人偶最紅的臉,發現竟然還在發燙!
難道觸發了引爆裝置?
降谷零心中一驚,瞬間退避三尺。
下一秒,人偶晃晃悠悠站穩了身體,唰得睜開了一雙碧綠的眼睛。
降谷零見人偶並沒有要爆炸的傾向,心下一松。
還好不是炸彈。
但是降谷零這口氣顯然松得太早了。
「pia!」
一聲及其清脆的響聲。
降谷零:「!?」
降谷零不敢置信地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個人偶,突然跳起來,用她的頭發,抽了他一耳光?!
還不到人膝蓋高的小人偶被降谷零之前冒犯她的行為氣紅了臉。
竟、竟然敢脫光了她的衣服!
櫻田真希提著裙擺,啪嗒啪嗒踩著黑色的小皮鞋跑到降谷零面前,碧綠色的眼睛中充滿了憤怒,還不解氣,狠狠踹了降谷零一腳。
「連人偶都不放過!大變態!」
第2章
降谷零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只見眼前的小人偶已經氣紅了臉,碧綠色的眼眸中寫滿了憤怒的情緒,氣咻咻叉著腰瞪著他。
就是這樣一個還沒有他膝蓋高的小人偶,臉上不但有如此生動的表情,而且還會罵人,甚至還能跳起來打他膝蓋。
現在的科技水平,竟然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降谷零驚奇地把地上的人偶抱起來。
「你好?」降谷零試探地和小人偶打招呼,想看看會不會觸發語音系統中存錄的話語,還掰開她的嘴看了看,「奇怪,怎麼沒看到發聲裝置?」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額角蹦出一個忍無可忍的井號,「啪嘰」打在降谷零臉上,從他身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在地上。
——雖然中途踉蹌了一下不過這種小細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櫻田真希覺得不能再和降谷零雞同鴨講了,必須要掌握談話的主動權。
該怎麼辦呢?
櫻田真希突然想到了爸爸之前和她講的「睡前故事」。
爸爸第一次見到真紅的時候,他是這樣描述的:
「我當時一下子就被她高傲如女王般的氣勢震懾住了,不自覺對她言聽計從起來......」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腦袋上蹭得一下亮起了小燈泡。
高傲如女王般的氣勢!關鍵就在這裡!
於是櫻田真希清了清嗓子,高傲地抬起小下巴:「初次見面,我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真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僕役了。」
降谷零:「......?」
僕役?
降谷零看著眼前衣服亂糟糟、腰上的蝴蝶結系得歪歪斜斜、兩條小辮子也扎得一上一下、結果還自以為很有氣勢大放厥詞的小人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你笑什麼?」
怎麼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呢?難道不應該被她女王般的氣勢震懾住嗎?
降谷零勉強止住笑意:「你要不先照照鏡子?」
照鏡子?
櫻田真希反應了一下。
他、他這是讓她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櫻田真希不敢置信:「你在諷刺我?」
「噗,我不是這個意思。」降谷零親自把櫻田真希推到旁邊的鏡子前,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笑意,「你自己看。」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深震驚了。
只見鏡子中的人偶金發碧眼,五官和她自己的樣貌有著七分相似......
她不可能弄錯的,眼前這個人偶,就是她剛做出來的人偶!
原來她的靈魂被禁錮在她親手做出來的人偶裡了!
還有她這幅打扮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變得如此狼狽不堪了......頭發炸毛了,甚至連衣服都穿反了!
這滑稽的樣子,能唬住誰啊?
「哈哈哈!」
降谷零在旁邊看著櫻田真希臉上露出懷疑人生的小表情,再次笑出了聲。
櫻田真希:「......」
她原本打理的漂漂亮亮的人偶突然變得這樣狼狽是因為誰啊?
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笑!
櫻田真希氣到冒煙。
「你還笑!還不是你干的!你一上來就脫我衣服,大流氓!」
降谷零摸摸鼻子:「抱歉,可你只是一個人偶......」
櫻田真希叉腰:「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隨便動一位淑女的衣物,不管是人還是人偶!」
淑女......嗎?
降谷零眼中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她心中,人偶能夠和人類相提並論?
還是說,她覺得她是特殊的?
降谷零心中不動聲色地思索著,面上從善如流:「好,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櫻田真希並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被降谷零掀掉了老底,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一臉控訴,「你看看你,把我衣服都穿反了!」
降谷零倒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小人偶的衣服穿反了:「不會吧,我把你衣服穿反了?」
他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降谷零蹲下來仔細瞧了瞧櫻田真希的衣服:「難道這個蝴蝶結不是系在背後的?」
他記得女孩子們穿的裙子,好像都是把蝴蝶結系在背後的呀。
大學學服裝設計的櫻田真希斜眼看他:「你難道以為蝴蝶結只有系在背後這一種造型嗎?你好土!」
降谷零:「......」
好、好土?
降谷零被櫻田真希噎了一下。
說實話,因為降谷零洋氣的外表,倒是還真沒人說他土過,只會陰陽怪氣地問他是不是英語很好。
降谷零扶扶額,決定先停止小學生吵架的行為。
「好了,我們先休戰。」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放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在她對面,「我們得好好談一談,你到底是什麼?」
雖然從櫻田真希的表現上來看,她就是個天真直率還容易炸毛的小姑娘,沒什麼壞心眼......但問題的關鍵是她是一個人偶。
一個人偶卻這般擬人,流露出的情感、說話方式、行為舉止都和人類沒有任何的差別,便是最大的疑點所在了。
這樣的擬人化程度絕對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能夠達到的。
更別提她的出場方式還這麼的特別,被放在皮箱中無聲無息地送到他家門口。
櫻田真希見降谷零收斂了笑意,嚴肅認真地坐在她面前,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起來。
她記得在失去意識前,好像聽到真紅有說,眼前這個叫降谷零的男人,他的職業是一名警察。
難道傳說中的警察問訊要開始了嗎?
哇!
櫻田真希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攏,帶著三分激動和七分嚴肅,鄭重地點了點頭:「嗯,你問吧。」
降谷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這個態度是怎麼回事?
「你不用這麼緊張。」降谷零見櫻田真希這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決定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循循善誘,讓她逐漸放下防備心,「你叫什麼名字?」
櫻田真希心中反而咯噔一下:「......我之前不是說了嘛,我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真希。」
已經回答過的問題他為什麼要再問她一遍?難道她這套說辭有什麼漏洞,還被對方發覺了?
降谷零看著櫻田真希有些心虛的模樣,眼中閃過懷疑的神色:「你不止是一個人偶吧?」
櫻田真希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情好像被降谷零注意到了,趕緊表情管理,板著小臉,不再讓臉上的表情再泄露自己:「我不是那種普通的人偶,我是有生命的人偶。」
降谷零皺眉:「有生命的人偶?」
櫻田真希點頭:「我們薔薇少女是由人偶大師羅真所創造出來的人偶系列,用他的心之碎片賦予我們生命。你要是想要了解更多的話,可以去查薔薇少女的資料。」
有關薔薇少女的信息和資料雖然沒有直接明晃晃地掛在網頁上,但是在暗網中還是查得到的。當初她爸爸作為一個普通的中學生都能查到相關資料,降谷零作為警察,肯定有更多查詢資料的渠道。
聽到這裡,降谷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心之碎片?薔薇少女?
聽著就感覺離現實很遠,很不靠譜的樣子。
他還是先自己查查看吧。
降谷零又問:「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家?人工精靈荷裡耶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倒是有點難倒櫻田真希了。
說實話,對於突然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櫻田真希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
她頭腦風暴著爸爸跟她說的那些「睡前故事」,再和昏迷前聽到真紅說的那些話一結合。
櫻田真希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啊。」
「我的選擇?」降谷零想到突然出現在他電腦上的網頁,「你是指【轉】和【不轉】的那兩個選項?」
「沒錯。」聽到降谷零這麼說,櫻田真希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賭對了。
降谷零果然也和她爸爸講的睡前故事中的「櫻田純」那樣,在得到裝有人偶的皮箱前,回答了人工精靈【轉】還是【不轉】的問題。
降谷零無奈扶額:「我只是不小心點到了右邊的界面,你們這是強買強賣啊。」
櫻田真希晃了晃腿:「反正是你自己點的【轉】的選項,再說了,又沒收你錢,怎麼能算是強買強賣呢?至於荷裡耶......」
荷裡耶聽到櫻田真希叫自己的名字,從皮箱中飛了出來。
沒錯,真紅的人工精靈荷裡耶,就是這一團小小的紅色光點。
櫻田真希看到荷裡耶也跟著自己一起過來了,很高興地伸出手,讓荷裡耶飛到自己手心上:「這就是荷裡耶,每個薔薇少女都有一個人工精靈,很擅長探查信息。」
說到這裡,櫻田真希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不由得變得有些低落起來。
真紅把荷裡耶留給了她,那真紅那邊怎麼辦呢?
好像突然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真紅和爸爸他們能夠順利解決嗎?
「那......」降谷零注意到櫻田真希一瞬間低落下來的表情,還想再問什麼,突然聽見門口的門鈴響了。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同時一愣。
降谷零朝櫻田真希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到貓眼處一看。
看清門口的來人之後,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
是諸伏景光!
降谷零再一回頭,就看到小人偶還在椅子上坐著呢。
糟糕,要撞上了。
降谷零不禁有些頭疼。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
他暫時不准備讓諸伏景光知道小人偶的存在,畢竟他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也不想讓幼馴染誤會自己竟然有喜歡洋娃娃的癖好。
於是降谷零朝著櫻田真希一邊比手勢,一邊小聲道:「我朋友來了,你先到房間裡躲一會兒。」
櫻田真希知道年輕的男孩子們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自尊心——她爸爸當年因為喜歡縫紉,還被班上的男生集體嘲笑了。
櫻田真希很懂地點點頭,從椅子上跳下來,踩著黑色小皮鞋啪嗒啪嗒跑到降谷零指的那間房間門口,伸手要夠門把手。
一秒、兩秒......
櫻田真希的臉逐漸憋紅。
她踮著腳,怎麼也抓不到頭頂上方的門把手。
她都聽到身後降谷零的憋笑聲了!
可惡!
櫻田真希用力向上一蹦,終於抓住了門把手。
只不過,她整個人也一道懸空掛在門把手上了。
「噗!」
降谷零忍著笑,趕緊跑過來,把掛在門把手上的櫻田真希摘下來,放到他臥室裡,關上門,再跑到玄關處給諸伏景光開門,一系列的動作堪稱一氣呵成。
櫻田真希趴在門縫處聽了一會。
開門和關門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道陌生的溫潤的男聲。
「Zero,你剛才是在忙嗎?」顯然降谷零沒有及時開門這件事,引起了諸伏景光的注意。
「抱歉Hiro,我剛才在房間裡戴著耳機,沒有聽見門鈴聲。」
在某些方面,降谷零還是很有些天賦在身上的,三言兩語便把事情圓了過去,又扯到別的事情上,徹底岔開了諸伏景光的注意力。
接著他們開始討論起了官網上剛公布出來的職業組的考試成績。
唔,原來他們都是這一屆的警校新生啊。
櫻田真希聽到這裡,就沒有再聽他們的談話內容了。
她走到衣櫃旁的鏡子前,准備趁這段時間,把身上穿反的衣服還有扎歪的辮子重新打理好。
櫻田真希對著鏡子把頭發上扎得一高一低的皮筋取下來,突然發現頭上好像少了什麼。
咦?她的發卡呢?
櫻田真希把那個小發卡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發卡很貴,是一閃一閃鑲鑽的!
她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找到。
不會掉在外面了吧?
唔,希望不會被降谷零的那位好朋友發現,要不然降谷零想要再圓回來的話,可能會有點難呢。
櫻田真希摸摸鼻子,不經意一抬眼,突然注意到牆上的日歷。
2014年......好古老的日歷哦。
嗯?!
等等!2014年!今年不是2020年嗎?!
櫻田真希:「!」
瞳孔地震!
怎麼、怎麼會是七年前?!
第3章
櫻田真希盯著日歷上的年份恍惚了許久。
她不敢置信地撲到窗邊,扒拉著窗沿往上爬,終於勉強探出了半個腦袋,看到了外邊的情形。
櫻田真希通過遠處隱隱冒了一個尖角的東京塔,認出了這裡處在東京都港區附近。
櫻田真希認得這裡,因為她家也在這附近。
街上照樣車水馬龍、高樓林立,但是和她原本所在的時間線比起來,繁華和熱鬧程度還是要遜上一籌,更沒有七年後直聳入雲霄的新建地標雙子塔。
所以說......她真的穿越到了七年前的世界!
甚至還可能,已經不處在她原本的時空了。
櫻田真希睜著兩只豆豆眼,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天崩地裂。
「啪嘰。」
她無力地從窗沿上滑了下來,坐倒在地上,兩只豆豆眼徹底失去了靈魂。
怎麼會這樣?
事情完全超出了想像了。
她該怎麼回去?或者說,她還能回得去嗎?
櫻田真希失去靈魂的豆豆眼,在一連串冒出來的問題中變成了一圈圈迷茫的蚊香眼。
不行,她必須要振作起來!
櫻田真希強迫自己定了定心神,開始從頭到尾仔細思考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
看來,小時候爸爸和她講的睡前故事並不僅僅只是編造出來的故事,而是爸爸的真實經歷。
三百年前有一位天才人偶師羅真,在創造了七位薔薇少女人偶的同時,通過煉金術煉制出了一種名叫薔薇聖母的晶體。
薔薇聖母號稱是羅真的「心之碎片」,因為羅真煉制出薔薇聖母後沒多久就失去了意識和靈魂,只余下一個空洞的軀殼。
薔薇聖母被分為七份,放入七個薔薇少女人偶的體內,薔薇少女由此產生了獨立的生命和靈魂。
她爸爸櫻田純和薔薇少女的第五人偶真紅,在三十年前打敗了試圖奪取薔薇聖母的邪惡人偶師槐和他的人偶薔薇水晶,並最終獲得了天才人偶師羅真留下來的傳承。
而現在,真紅說邪惡人偶師槐的轉世覺醒了,他這次帶著他的人偶薔薇水晶卷土重來,是為了重新奪取真紅體內的薔薇聖母嗎?
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真紅為什麼要特意把她送到這七年前的世界來?
僅僅只是怕她受到牽連的話,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畢竟人偶師槐他們所針對的對像並不是她呀。
除非......她身上有什麼敵方所圖謀的東西?
可是她只是個剛入門的人偶師而已,除了是爸爸的女兒之外,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了。
櫻田真希苦思冥想,還是想不通。
總不能雙方所爭搶的薔薇聖母在她身上吧?
她又不是人偶,怎麼可能呢?
櫻田真希如此理所當然地想著,想著想著,神情突然一僵。
等等,她現在好像......的確成為人偶了。
櫻田真希僵著身體有點不敢動。
因為隨著她剛才心念一動,一大團紅色的光芒從她胸口浮現出來。
這、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人偶的生命源泉——薔薇聖母?
眼睜睜看著有什麼東西被紅光裹挾著從身體裡冒出來,櫻田真希只覺得毛骨悚然,怪變扭的。
「啪嗒。」紅光終於散去,露出了裡面眼熟的吊墜,掉在櫻田真希腿上。
看清吊墜模樣的那一刻,櫻田真希:「!」
這個吊墜,是她從小到大都戴在脖子上的!
怎麼會是薔薇聖母?
櫻田真希抖著手把吊墜撿起來。
這個吊墜是一顆半透明的水滴形小葫蘆,裡面盛著流光水,還有六顆紅色的晶石,在流光水的映襯下,散發著淺淺淡淡妖異的紅。
薔薇聖母被分成了七份,分給了七個薔薇少女,但是在三十年前和邪惡人偶師槐的鬥爭中,除了真紅外的其他六位薔薇少女人偶全都被槐奪走了她們的薔薇聖母,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沒想到,爸爸和真紅他們打敗槐奪回薔薇聖母之後,竟然把這六顆薔薇聖母的碎片做成項鏈,就這樣明晃晃地掛在她脖子上,一掛就是二十多年。
這是為什麼啊?
總、總不能她本體就是個人偶,需要薔薇聖母來源源不斷提供能量吧?
櫻田真希用力搖搖頭,把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離譜的想法甩出去。
雖然爸爸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但是她有媽媽的,是人類!再說了,自己到底是人偶還是人類,她這個人偶師還能不清楚嗎?
或許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她天生有什麼缺陷,需要薔薇聖母的能量來蘊養?
從她變成了人偶還需要帶著薔薇聖母這一點來看,缺陷不是在身體,而是在靈魂?
說起來,這枚吊墜比起十幾年前的時候,好像變得有些暗淡了不少。
櫻田真希下意識把吊墜握在手心中。
是她的靈魂一直在汲取薔薇聖母中的能量嗎?
所以真紅才會把她和薔薇聖母一起送到這裡......
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暗了暗,有些笨拙地操縱著,把薔薇聖母重新放到身體中,站起身繼續對著鏡子整理著裝。
雖然真紅說了等他們處理完這次的危機之後,就會把她接回去。
但是櫻田真希並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她在這邊,也會努力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和答案的。
櫻田真希對著鏡子,最後把自己的兩條辮子扎好,綁上蝴蝶結絲帶,用手順了順搭在額前的小劉海。
嗯,就只剩下別住一小撮劉海的那枚發卡了呢。
隔著一扇門。
在降谷零去廚房泡茶的時候。
諸伏景光的眼睛突然被一道折射過來的光線晃了一下眼睛。
諸伏景光眨了一下眼睛,轉頭看過去,就發現在不遠處的地板上,好像掉了什麼亮晶晶的東西。
諸伏景光站起身走過去。
嗯?
諸伏景光用兩根手指頭捏起地上那個比他指甲蓋還要小一號的亮晶晶的小東西。
這是......一個小發卡?
這麼小?
發卡中還夾著一根金色的頭發,長度還挺短的。
金色的、短發......
諸伏景光突然僵住。
這個發卡中夾著的頭發,不會是Zero的頭發吧?
天哪!
Zero什麼時候有這個癖好了?
說起來,他之前遲遲不開門,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諸伏景光被自己的猜測驚出了豆豆眼。
於是,等降谷零端著托盤上的兩杯涼茶回來的時候。
就發現諸伏景光正神色莫名地盯著自己看。
降谷零有些疑惑:「怎麼了,Hiro?」
諸伏景光的內心在尊重好友的隱私和擔心好友的心理狀態之間來回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把手中握著的那枚小發卡放在了茶幾上。
「Zero,我剛才看到地上有這枚發卡。」
降谷零:「!」
糟糕,是小人偶的發卡!
怎麼偏偏就掉在地上,還被景光發現了呢?
降谷零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呃,我媽買的衣服不小心寄到我這邊來了,估計是拆快遞的時候,從衣服上掉下來的裝飾品吧。」
如果不是諸伏景光還在發卡中看到一根金色的短發的話,估計真的就信了降谷零的這番說辭了。
但是沒有如果。
諸伏景光看著降谷零,目光中盡是了然之色:「可是,Zero,這發卡中還夾著一根頭發。」
諸伏景光指了指他從發卡中拿出來的那根金色的頭發,正壓在小擺件下面。
降谷零驚了。
竟然還有頭發!
就在降谷零額頭上直冒冷汗的時候,諸伏景光無奈又好笑地扶額:「Zero,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癖好了?」
降谷零:「!」
癖好?為什麼要這樣問?
景光難道還發現了別的什麼蛛絲馬跡?他已經知道他家裡有個跟BJD娃娃差不多的人偶的事情了嗎?
是了,景光一向很敏銳,他也沒來得及好好掃尾,被他發現了什麼也不足為奇。
降谷零抿了抿唇,斟酌著要說多少。
對面的諸伏景光見降谷零遲遲沒有開口,誤以為他覺得這個癖好丟人,不好意思承認。
「嗯,Zero,我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這沒有什麼奇怪的。你喜歡什麼樣式的發卡?下次我看到好看的給你帶過來。」諸伏景光看著降谷零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和包容。
降谷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景光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總不能以為,這個發卡是他自己戴的吧?
景光究竟是怎麼想到這個方向的?
他怎麼可能會用這種發卡?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降谷零睜著一雙震驚的豆豆眼:「等等,HIro,你誤會了,這不是我自己用的發卡......」
諸伏景光用一種我就靜靜看你狡辯的眼神看著降谷零:「那你說說,這個發卡中夾著的金色短發是誰的?」
降谷零:「......!」
降谷零一時間啞然。
他再看了一眼桌幾上擺著的那根充當「罪證」的金色短發。
他知道,這根頭發是小人偶的劉海。
但是諸伏景光不知道,還把這根頭發誤認為是他的。
降谷零現在面前擺著兩個選項。
一個是認下這根頭發就是他自己的,承認他的確有把這種亮晶晶的小發卡往頭上戴的癖好,讓一切事情到此為止。
另一個是說出實情,把小人偶的事情說出來,不過很可能景光又會覺得自己有愛玩洋娃娃的小癖好什麼的。
降谷零一時間陷入了此等進退兩難之局。
他最後衡量了一番,覺得比起戴上發卡,說出自己房間裡藏了個酷似真人的洋娃娃,更加令他感到有些難以啟齒。
再加上他還沒能搞清楚小人偶究竟是好是壞,還是不要冒然把諸伏景光牽扯進這件事比較好。
於是降谷零一閉眼,認了:「好吧Hiro,我承認,這是我的頭發。」
降谷零話音落下,諸伏景光忍不住淺淺抽了口涼氣。
雖然他心中早已有了准備,但是當降谷零真的承認了這一點之後,他還是不由得產生震驚的情緒。
Zero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癖好的?
難道是因為遲來的青春期?
他這個幼馴染做的實在是不合格,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而且,看Zero這幅遮遮掩掩的樣子,估計平時一直在「想要戴上發卡」和「怕被別人嘲笑」之間來回掙扎著吧。
如果連他這個好友都不肯支持他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癖好,Zero越發壓抑天性,恐怕反而適得其反。
於是諸伏景光又拍拍降谷零的肩膀:「Zero,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我永遠支持你。」
降谷零:「......」
雖然景光這話說的很令人感動,但是一想到他永遠支持自己、讓自己放心大膽地去戴女生發卡,就......十動然拒了呢。
第4章
降谷零臉上掛著假笑送走了諸伏景光。
在玄關處微笑著和諸伏景光道別、並關上房門之後,降谷零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他一下子將諸伏景光特意給他戴在腦袋上的小發卡拿下來捏在掌心中,很是心累地捏了捏鼻梁,走到緊閉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櫻田真希沒想到降谷零沒有直接開門進來,而是先敲門。
降谷零走進房間,就看到已經把自己打理地齊齊整整的小人偶,再板著一張小臉的時候看上去倒是挺像那麼一回事了。
他把手中的小發卡遞給她:「喏,你的。」
「謝謝。」
這枚發卡果然是掉在外面了,櫻田真希把亮晶晶的鑲鑽小發卡別到劉海上。
降谷零看著櫻田真希嫻熟的動作,心緒不由得更加復雜。
她的動手能力很強。
除了身體是人偶的身體之外,其他地方幾乎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他總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站在他面前和他交談互動的,是一個人類的靈魂似的。
「你到底......是誰?找上我有什麼目的?」降谷零忍不住再次發問。
櫻田真希此時穿戴齊整,不再是之前的小炸毛了,精致到頭發絲的嚴謹為她增添了不少的壓迫感,尤其是現在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之後,更加讓人難以琢磨。
降谷零看著這樣的櫻田真希,心中更多了一分忌憚。
櫻田真希用她那雙碧綠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降谷零,注意到降谷零微微繃緊的身體以及垂在身側不知不覺間握成的拳,她在心中偷偷比了個耶。
好誒!被她高傲如女王般的氣質震懾住了吧?鴨哈哈哈!
計劃通!
櫻田真希心中的小人猖狂大笑,面上端著真紅牌高貴冷艷的撲克臉:「薔薇少女第八人偶真希,我記得這是我第三遍自我介紹了,希望這是最後一遍。」
櫻田真希並不准備把自己的姓氏也一並告訴降谷零。
要是這是異世界也就算了。
如果她只是回到了七年前的話,告訴了對方真實姓名,再加上她這個和本人有著七分相似的人偶,那還不是一查一個准?
至於為什麼不干脆編一個假名......櫻田真希在電視裡常看到,一個人如果對假名不熟悉的話,別人叫名字產生不了應該有的條件反射,很容易被發現端倪,只有這樣真真假假才能騙過去嘛。
說到這裡,櫻田真希頓了頓,繼續用她那雙碧綠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降谷零,朝他歪歪頭,「可以嗎,降谷君?」
降谷零:「!」
降谷零瞳孔猛地一縮。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和櫻田真希說過自己的名字,諸伏景光過來的時候,也一直叫自己Zero的。
所以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降谷零陷入頭腦風暴中。
是了,最開始電腦上突然出現的奇怪界面,就直接點出了他的名字,她和那個人工精靈荷裡耶是一伙的,所以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姓名。
降谷零意識到了什麼,面上的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之前那個界面上還說,他是「48694869人中唯一的幸運兒」。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被對方選定了嗎?
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了。
降谷零定了定心神,沉聲問:「你們為什麼在這麼多人中選中了我?」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被降谷零問的一愣。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真紅交代荷裡耶的選人標准是什麼,就這樣茫茫然被人送到了這裡。
但為了保住眼前這個長期飯票,不流浪街頭或者被送進實驗室切片,櫻田真希還是要硬著頭皮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你是有大氣運的人,在獲得機遇的同時,身邊也往往伴隨著極大的危險。」櫻田真希一臉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是來幫助你渡過難關的幸運人偶。」
降谷零:「......」
幸運人偶?詛咒人偶還差不多。
降谷零不是很信櫻田真希的這套說辭:「那你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櫻田真希:「不要說的這麼功利,我是來歷練的。」
「歷練?」降谷零用有些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櫻田真希一眼,「人偶也要歷練?」
「當然。」櫻田真希抬著小下巴,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們人偶也是需要通過歷練來鍛煉自己的能力的。」
櫻田真希抬起一只手,准備給降谷零露一手。
像真紅她們那樣的薔薇少女,都可以通過體內的薔薇聖母來釋放技能,既然她現在也成為了人偶,沒道理不可以。
在降谷零敲門進來之前,櫻田真希已經偷偷試驗成功過一次了。
櫻田真希調動薔薇聖母中的力量凝聚到手掌心中。
一團粉色的光芒升起,伴隨著其中如小龍卷風般攪動的粉色櫻花花瓣。
櫻田真希將手中的能量團轟了出去。
原本柔嫩的櫻花花瓣此刻卻如同鋒利的刀片一般,嵌入玻璃窗中。
「嘩啦啦——」清脆的聲響接二連三地響起。
玻璃窗戶如同蜘蛛網一般開裂,最後不堪重負地在地上摔裂開來。
降谷零:「!」
櫻田真希再次刷新了降谷零的三觀。
降谷零活了二十二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力量。
降谷零直接驚出了豆豆眼:「我的窗戶......」
「哦,你不用擔心這個。」櫻田真希再一揮手,很快就把窗戶復原了。
她常看真紅用這一招,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很快就無師自通了。
降谷零:「!」
降谷零再次驚出了豆豆眼。
櫻田真希見降谷零被她的氣勢和能力徹底震懾到了,不由得開始得意地挑著小眉毛,踩著小皮鞋往降谷零的方向走。
「怎麼樣,降谷君,考慮好是否要效忠於我真希大人了嗎?我的——」僕役......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櫻田真希突然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過長的洛麗塔裙擺,左腳絆右腳,結結實實摔了下去。
「啪嘰!」
櫻田真希五體投地飛到了降谷零面前。
降谷零:「......噗!」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趴在地上,把腦袋埋進臂彎裡,裝死。
看不見她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發生——
櫻田真希試圖掩耳盜鈴自我催眠。
降谷零發現了櫻田真希的窘迫,憋著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拍拍她衣服上的灰。
他算是看出來了,櫻田真希之前故意板起臉來的那一套,估計是唬人的,小人偶本質上還是原來那個咋咋呼呼還有點笨拙的小炸毛。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纏上了自己。
小人偶沒什麼心眼,他慢慢試探,相信很快就能發現真相了。
降谷零摸摸下巴,如此想著。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降谷零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自己這一摔,把之前好不容易在降谷零面前營造出來的信誓旦旦的威嚴和氣勢全都摔的一干二淨了。
她耷拉著兩條無精打采的小辮子,陷入了自閉狀態。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放到座位上,拉拉她耷拉下來的小辮子:「你要吃點或者喝點什麼嗎?」
櫻田真希垂頭喪氣:「謝謝你,我都可以。」
降谷零便去廚房泡了兩杯紅茶過來,端到櫻田真希面前。
櫻田真希瞅了瞅眼前這個比她大半張臉還要大的茶杯,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啪嗒啪嗒跑到她的黑色皮箱旁邊,開始翻找起來。
降谷零有些疑惑:「你在找什麼?不喜歡紅茶嗎?」
櫻田真希找到了她想要找的東西,把手中的一套小茶具高高捧起來:「用這個!」
櫻田真希知道,真紅不管忘了准備什麼,都不可能忘記幫她准備小茶杯的!
降谷零:「......」
降谷零看著推到他眼前的這個小巧精致還帶著配套小托盤的骨瓷杯,眼睛逐漸變成了豆豆眼。
「呃,好。」降谷零木著臉把杯子中的紅茶倒進了小人偶的骨瓷杯中。
一個人偶,活得竟然比他這個人類還要精致!
櫻田真希優雅地拿起骨瓷杯,淺淺抿了一口裡面的紅茶。
「茶葉沒有完全泡開,香氣浮於表面,浪費了這上好的茶葉,不過還是謝謝你用這麼好的茶葉來招待我。」
櫻田真希的爸爸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櫻田真希跟著爸爸。所以很多事情,除了爸爸之外,都是真紅教她的。
真紅很喜歡品茶,尤其是紅茶,櫻田真希自然也學到了一二。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呵呵,不客氣。」
櫻田真希慢悠悠喝了兩口紅茶,把手中的骨瓷杯輕輕放進杯托中。
「接下來我們出去一趟?我有些東西要買。」櫻田真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降谷零。
降谷零一愣:「你要買什麼?」
櫻田真希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有好多東西要買啊,小熊餅干,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修理工具什麼的......」
櫻田真希掰著手指頭數著。
降谷零驚呆了。
衣服他能夠理解。
但是小熊餅干為什麼要放在第一位?
還有修理工具......她要修理什麼?不會是她自己這個人偶吧?
櫻田真希掰著手指數完,發現降谷零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想起了什麼,驀地一拍腦袋。
「你放心,我有錢的,不花你錢。」
櫻田真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比她手還大的小兔子布袋袋——這也是真紅特意讓她一塊兒帶過來的,裡面放著一袋子的金豆豆,是她從小到大攢的壓歲錢,還有一部分是她在爸爸的工作室幫忙打零工賺的錢。
櫻田真希從布袋袋裡抓出十幾顆金豆豆,劈裡啪啦放到桌子上。
「這些是我接下來的住宿費、伙食費還有要買東西的錢......應該夠的吧?哪天用完了我再給你?」櫻田真希有些記不清七年前的物價了。
降谷零近乎呆滯地伸手接住從桌子上一路滾下來一顆金豆豆,圓滾滾的金豆豆是足金的,握在手中還有點分量,這一顆大概要一到兩萬日元左右。
櫻田真希放在桌上的這些,就已經有好幾十萬日元了,更別提她的布袋子中還剩下鼓鼓囊囊的一袋子呢!
「夠、夠了。」
降谷零艱難地發聲。
他想起自己少的可憐的私房錢,忍不住悲從中來。
他家庭條件還是不錯的,父母都是政府官員,他現在住的這棟位於東京市中心的公寓就是四年前家中長輩們為了恭喜他考上東京大學的獎勵。而且說實話,如果沒有父母提供的那些渠道和訓練場地從小鍛煉自己的話,他如今也不可能考出警校第一的水平。
不過自從十八歲之後,出於一種微妙的自尊心,他不再朝父母伸手要錢了,而是選擇自己去外面打工掙錢,所以迄今為止,存款仍舊少得可憐。
降谷零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他竟然還沒有一個人偶有錢!
降谷零站起身:「那真希你先把需要的東西列一個表,我待會兒幫你去買。」
櫻田真希一聽降谷零竟然不打算帶她出去,立刻急了:「不行!我也要一起出去!」
她還准備趁這次出門的機會確認一下這個世界究竟是七年前的世界,還是另外的平行世界呢!
降谷零堅決不同意:「不可以!我一個人出去!」
讓他一個大男人抱著這麼大一個人偶出去,像什麼樣子?
「我不管!」櫻田真希抱住降谷零的大腿不放,「我就要去!就要去就要去!」
降谷零試圖把櫻田真希從自己腿上扒拉開:「不行就是不行!」
櫻田真希死死抱著降谷零的腿不肯放手:「我就要去!」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僵持許久後,櫻田真希掏出兩顆金豆豆,放進降谷零的口袋中,嚴肅著小臉拍了拍他裝著金豆豆的口袋:「給你小費!」
降谷零:「......」
降谷零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妥協了:「好吧,我帶你去。」
他不是不想堅持到底,但是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第5章
降谷零換了一身衣服。
櫻田真希看著他用寬大的外套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不但戴上了鴨舌帽還在鴨舌帽外面戴上衛衣的帽子,忍不住露出無語的半月眼。
「你幾歲了,至於嗎?」櫻田真希額頭上掛著三根黑線。
這樣子打扮好傻哦,大熱天的誰會穿這麼多?誰又會像他這樣好端端的戴兩個帽子在頭上?
降谷零對著鏡子一絲不苟地把他所有的金色頭發全都塞進帽子裡:「二十二,怎麼了?」
22歲?
櫻田真希一愣。
好巧哦,他們兩個一樣大。
櫻田真希有些好奇地追問:「你幾月份的呀?」
降谷零:「三月份。」
櫻田真希聞言,忍不住偷偷竊笑兩聲。
降谷零竟然比她小三個月!
他比她小!
鴨哈哈哈!這個臭弟弟!
降谷零聽到櫻田真希一個人在那邊發出了奇怪的笑聲,很是摸不著頭腦。
小人偶怎麼突然就傻掉了?
降谷零對著鏡子最後檢查了一遍,確認此時就算是諸伏景光站在他面前估計也沒辦法認出自己之後,這才滿意得點了點頭。
他可不想被熟人撞見。
「我們走吧。」降谷零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個黑色的大包,要把櫻田真希放進去。
「我不要!」櫻田真希瞅了一眼土裡土氣的雙肩包,咻得別過頭去。
降谷零遲疑了一下:「那用你的皮箱?」
「不要!」櫻田真希用「臭弟弟真不上道」的眼神看著降谷零,「我不要裝在包裡或者皮箱裡,你抱我出去,我會假裝成一個普通的人偶的。」
降谷零摸摸口袋裡那兩顆沉甸甸的金豆豆,最後還是掙扎著點頭答應了櫻田真希的要求。
畢竟他是收了錢的乙方,想賺錢就得聽甲方爸爸的話。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舉起來,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秒鐘。
櫻田真希用頭發「啪嘰」甩了他一下:「不是這樣的,讓我坐你手臂上。」
「好好好。」降谷零無奈地應著,曲起一條手臂,讓櫻田真希可以正好坐在他手臂上,「這樣可以了吧?」
櫻田真希扶著他的肩膀調整了一下坐姿:「嗯,以後都這樣。」
降谷零:「......」她還想要有以後啊?
降谷零一邊在心中嘀嘀咕咕,一邊深吸一口氣,從貓眼往外面看了看,確認走廊裡沒有人,抓住時機閃身出門。
他可不希望鄰居看到自己抱著這麼大一個人偶出門的樣子,那也太社死了。
降谷零一路上還算比較幸運,在電梯和樓道裡都沒有遇上人。
走出公寓樓後,外面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下來,如同周遭人看過來的奇異的視線一般,很是刺眼。
即使是在日本,像降谷零這樣打扮的奇奇怪怪不說,手中還明晃晃抱著一個這麼大的人偶出街的御宅族也不多了。
所以降谷零一暴露在其他人的視線中,引起了一眾圍觀。
降谷零:「......」
降谷零耳根紅了紅,下意識把本就壓得很低的帽檐再往下壓了壓,帽檐在臉上落下大片陰影,連下巴都有些看不清輪廓了。
他一路快步疾行。
櫻田真希保持著普通人偶的樣子一動不動。
只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偶爾輕輕眨一下。
降谷零去附近的商場先給櫻田真希買了一頂小帽子。
他沒有到特定的娃娃店去買,就在普通的小飾品店買了一頂花邊小帽子,這種是女孩子們專門戴在頭上用來裝飾用的小帽子,戴在櫻田真希頭上卻是正正好好。
有了這樣一頂小帽子把櫻田真希的上半張臉遮住,這樣的別人就看不見櫻田真希有沒有眨眼睛了,櫻田真希也可以轉動眼睛往周遭看看。
櫻田真希縮在帽子的陰影裡,肆無忌憚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拐過一個彎之後,櫻田真希很快就發現,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前往附近車站的路非常熟悉。
因為她爸爸的人偶工作室就在這條路上!
櫻田真希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假期到爸爸的工作室幫忙,順便賺點零花錢了,所以她很熟悉這條路,
目測大概還有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就要到爸爸的工作室的位置了。
櫻田真希放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蜷縮起來,心中不可抑制地感到緊張。
她這次硬要降谷零帶她一起出門,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想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來到了七年前的時間點,還是像漫畫裡的那些主人公一樣穿越到了異世界。
所以,爸爸的工作室會出現在那裡嗎?
櫻田真希抿緊嘴唇,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
還有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0
到了。
櫻田真希近乎呆滯地看著眼前花裡胡哨的面包店,上方高懸著的那塊「甜蜜物語西餅店」的招牌直直倒映在她碧綠色的眼底。
沒有......
這個世界沒有他們櫻田家的人偶店。
她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時空。
櫻田真希第一次無比真切地意識到這一點。
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沒有一個和曾經的櫻田真希有交集的人或事。
一種無措的慌張感攥住了她的心神。
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開始變得逐漸暗淡,花邊遮陽帽下的兩條小辮子,也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到櫻田真希的變化,低頭看了一眼她即使隔著小黃帽也看得出垂頭喪氣的後腦勺,又若有所思地往旁邊的面包店看了一眼,記住了這家店的名字和位置。
在街上降谷零不方便多說什麼,繼續按照計劃帶著櫻田真希乘著電車,一路從東南方向的港區,來到了偏西面的新宿區。
其實在他公寓附近的商廈裡完全可以買齊櫻田真希需要的那些東西,但是他不想和港區這邊的熟人撞上,保險起見還是跑遠一點,來到東京的商業中心新宿區。
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並沒有引起櫻田真希的興致。
畢竟這種場景她見多了,七年後的新宿區還要更加繁華更加熱鬧。
櫻田真希抬眼看了一眼之後,便又很快把眼皮懨懨地耷拉下來,仍舊垂頭喪氣地沉浸在自己喪喪的情緒中。
這樣的狀態一直到降谷零偷偷塞給她一小袋小熊餅干才有所好轉。
櫻田真希暗淡的眼眸在看到小熊餅干的那一刻重新煥發出光彩。
她最喜歡小熊餅干了!
這個愛好是受到她那個從幼兒園開始的玩伴野原新之助的影響。
一層薄薄脆脆的小餅干被做成了小熊的形狀,「喀嚓」一口咬下去之後,就能嘗到裡面包裹的一層又香又濃的巧克力。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上一盒,讓甜而不膩的小熊餅干中的巧克力的甜味暫時充斥所有的感官,似乎一下子就能夠得到治愈呢。
櫻田真希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把手掩在大裙擺底下,開始偷偷摸摸拆小餅干。
但是,就算降谷零給她買的是最小號的小袋餅干了,對於現在成為45cm的人偶的櫻田真希來說,顯然還是過大了。
櫻田真希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把小熊餅干外面的包裝袋撕開。
眼看著她的兩條小辮子又開始變得垂頭喪氣起來,降谷零趕緊把小熊餅干拿過來,幫她扯開包裝,再拿出一顆小熊餅干放到櫻田真希的手中。
櫻田真希警惕地看了一圈周遭,確認沒人注意她,飛快地將手中握著的小熊餅干塞進嘴巴裡。
一塊小熊餅干比她嘴還大,兩邊的腮幫很快就鼓了起來。
櫻田真希用牙齒一點一點磨,終於咬到了小熊餅干裡的巧克力,她碧綠色的眼睛忍不住愜意地眯起來。
好吃!
降谷零好笑地看著她,沒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鼓起來的腮幫。
小人偶還挺好哄的,一塊小熊餅干就又開心了。
等櫻田真希偷偷摸摸把一包小熊餅干全部吃完,降谷零手中也已經拿了好幾個購物袋了。
除了櫻田真希的衣服之外,購物清單上所需要的東西,已經行動力很強的降谷零已經全部買齊了。
降谷零抬頭看著眼前的被夢幻粉和蕾絲花邊充斥的娃娃店。
降谷零出門前上網查過,像櫻田真希這樣的人偶,可以看作是45釐米規格的BJD娃娃——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四分娃,要買娃衣的話,就去BJD娃娃店買。
而全東京最大的一家BJD娃娃實體店了,在新宿區的商業街,也正是他眼前這家,占據了商場大半個樓層的娃娃店。
降谷零有些僵硬地站在店門口,看著娃娃店裡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都是手挽著手的年輕女孩子們,男生少之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陪著他們的女朋友來的。
像他這樣一個人抱著這麼大一個娃娃的,完全看不到。
降谷零下意識後退一步,踟躕不前。
櫻田真希注意到降谷零的耳朵又紅了,心中不懷好意地竊笑兩聲,偷偷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小聲調侃:「你的耳朵紅了誒!」
哼,他之前故意戳她臉的事,她可都記著的呢!
「喂!」降谷零被櫻田真希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BJD娃娃店門口的接待人員其實一直有注意到在門口徘徊的降谷零。
他手上抱著一個精致的BJD娃娃,一看就是她們娃娃店的受眾群體,要是平常的話,她們估計早就過來招待他了。
但是呢,降谷零今天偏偏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再加上他身高腿長的,看上去還挺有危險性,門口充當接待員的幾個姑娘都有些不敢上前。
正猶豫著呢,就聽見降谷零朝她們「喂」了一聲。
這是在......叫她們過去的意思?
大家猶豫著看向彼此。
最後還是其中一名金發藍眼的短發女生站了出來:「我去接待下這位客人吧。」
「娜塔莉,辛苦你了。」旁邊一個女生說。
「娜塔莉,你要小心啊。」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有些遲疑地拉住娜塔莉,「這個男人看上去好奇怪。」
娜塔莉朝她們笑了笑:「沒事的,他手裡還抱著這麼漂亮的一個娃娃呢,應該不會是壞人。」
「可是......」戴著眼鏡的女生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娜塔莉安撫道:「你忘啦,我男朋友考上警校了,還是這次職業組考試的第二名呢!我男朋友教了我幾招防身術,這個男人雖然身高挺高,但是身材看上去並不怎麼健碩,就算他有什麼壞心思我也不怕。」
眼鏡女生這才放心下來。
娜塔莉走到降谷零面前,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這位先生,您有一個非常漂亮的BJD娃娃呢,需要到我們格林童話娃娃店去看看嗎?」
娜塔莉從上大學開始的每個寒暑假以及周末,都會在這家格林童話BJD娃娃實體店打工,雖然說她今年已經本科畢業了,不過她准備接下去讀研究生,所以還繼續在這邊打工。
降谷零原本還在猶豫著,沒想到娃娃店的店員這麼熱情,主動過來接待他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好、好的。」
此時還沒有正式到警校上學的降谷零並不知道,眼前這位金發碧眼的女店員,是他未來同期好友的女朋友。
降谷零只是看她和自己一樣都是金發碧眼的混血兒,心中不由得有兩分天然的好感,也稍稍放開了一點。
「我想要給她多買幾件衣服。」
降谷零發誓只會來這個娃娃店一次,干脆一次性把櫻田真希的衣服全都備齊了。
娜塔莉注意到降谷零的聲線很有少年感,而且用的是「她」,而不是「它」。
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兩分。
看來是位喜歡娃娃又有些不好意思表露、內心柔軟的小少年呢。
「好的,請跟我來。」娜塔莉一看櫻田真希就看出她是45cm的標准四分娃,把降谷零帶到對應的娃衣區,「這一排的娃衣都是四分娃可以穿的,先生您挑挑看。」
降谷零看著眼前一排排的蓬蓬裙,陷入了迷茫:「請問有什麼推薦嗎?」
娜塔莉很專業:「先生喜歡什麼款式的娃衣呢?偏日常風還是COS風?宮廷裝還是洛麗塔?」
降谷零被繞暈了,眼睛都變成了一圈圈的蚊香眼。
「呃,這個......」他也不清楚小人偶喜歡什麼樣的款式。
不過從小人偶現在穿的這件——應該是叫洛麗塔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她的審美偏好。
降谷零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有些無措地撓撓臉:「那......請幫我挑四套洛麗塔的裙子,四套日常風的衣服,其他的幾個風格各來一套?」
降谷零一邊說話一邊往旁邊瞟,偷偷留意著櫻田真希的眼色。
櫻田真希微不可見地朝他點了下頭。
降谷零松口氣。
「好的,請您稍等片刻。」
娜塔莉根據櫻田真希的樣貌和氣質,很快挑出了十四套衣服,放在精致的購物籃中。
「您去左手邊結賬就好。」
降谷零點了點頭,一手抱著櫻田真希,一手挎著粉粉嫩嫩的小提籃排隊結賬,再次引來了不少人異樣的視線。
比起剛出門那會兒,降谷零經歷了一路的圍觀,此時已經淡定了不少。
反正他穿的這麼嚴實,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不過,降谷零的淡定在結賬的時候消失殆盡。
他萬萬沒想到,就這十幾件小衣服,竟然要十萬日元!
小人偶的衣服竟然比他的衣服要貴上好幾倍!
這年頭,人活得還不如一個人偶!
降谷零再次發出悲嘆,刷卡的手微微顫抖。
不出意外的,他的卡被刷爆了。
太貴了,太貴了!
要不是小人偶自己有錢,他是真的養不起一個BJD娃娃。
「先生,消費滿十萬日元,可以在這面玻璃櫃裡挑選一個贈品哦。」收銀員微笑著向降谷零展示贈品。
娃衣一套,或者BJD娃娃外出專用套裝包。
降谷零選了後者,他太需要這個了!
BJD娃娃外出專用套裝中有兩個包,一個是透明的雙肩包,可以把娃娃放在隔層中;另一個是和櫻田真希自帶的皮箱差不多的箱包,如果她那個皮箱壞掉了,還可以有個備用。
於是,等降谷零從BJD娃娃店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不同於進店之前的大包小包了。
他把買的東西放進了超大號雙肩包裡,再讓小人偶呆在雙肩包外側的透明隔層中,至於買的這麼多娃衣,則收納進了黑色的箱包中。
降谷零背著雙肩包、拎著皮箱出來,還剛好撞見了下班的娜塔莉和過來接她的男朋友。
娜塔莉抱住伊達航的胳膊:「航,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來店裡叫我一聲啊?」
伊達航有些別扭:「這娃娃店都是女生才會去的,我一個大男人進去像什麼樣子?」
正好聽見的降谷零:「......」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娜塔莉反駁他:「才不是呢,我剛才還接待了一位男性客人呢,他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娃娃呢。」
伊達航想像了一下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壯漢抱著精致娃娃的樣子,就忍不住吐槽:「不會是那種沉迷二次元的變態宅男吧?」
降谷零:「......」胸口再次中了一箭。
「你不要亂講!」娜塔莉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伊達航的胳膊,「那是一個內心很溫柔很感性的少年。」
降谷零:「......」
降谷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溫柔?感性?少年?
他嗎?
降谷零已經感受到背後背著的雙肩包穿過來的振動了。
是櫻田真希正在憋笑憋到不可抑制地發抖!
降谷零心累的一天,以在小區門口被巡邏的警察攔下畫上了句號。
沒錯,雖然還沒有進入警校進行入職培訓、但此時已經通過國家一級公務員甲級考試擁有警部補職稱的降谷零,被巡邏警察當做可疑分子,在小區門口的馬路上被攔下來了。
與降谷零一起被攔下來的,還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眼睛上有刀疤、一臉黑澀會老大哥模樣的男人。
巡邏警察覺得降谷零和刀疤男不但看著可疑,手中還提著更可疑的手提箱,要求他們出示身份證件,並打開手提箱配合警察。
降谷零和刀疤男都太不樂意。
降谷零是因為箱子裡放著一箱子的娃衣!
刀疤男不樂意是因為他正急著給老婆送飯,一點時間也不想耽擱!
但作為警察,降谷零還是選擇以身作則,打開了黑色皮箱。
刀疤男在巡邏警察的催促下,也只得一臉不情願地打開了他的銀色密碼箱。
一身浩然正氣的巡邏警察嚴肅著臉往兩個手提箱中一看:「!!」
瞬間驚呆!
眼睛都變成了豆豆眼。
一箱子的蕾絲花邊小裙子?!
另一個箱子裝著粉色的愛心便當盒?!
這、這、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巡邏警察好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抖著手看了看兩人的身份證件,再次震驚到石化。
他專門負責這一片街道的巡邏,對於附近幾個小區的事情和八卦也多有了解。
巡邏警察緩緩轉頭看向刀疤男:「你莫非就是傳說中那位,為愛金盆洗手的前黑(hei)道現家庭煮夫阿龍?」
刀疤男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聲,表示默認。
巡邏警察又緩緩看向另一邊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降谷零:「你就是那位今年考上了警校的......降谷君?」
迎著同僚不敢置信的微妙視線,降谷零尷尬地點了點頭。
降谷零感覺到,背後娃包裡的櫻田真希,再次笑到抖成篩子。
他靜靜抬頭看著天邊的紅色火燒雲。
真是——超級心累的一天啊。
而且他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第一天就這麼多事,小人偶的到來,絕對會給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悠于 2023-4-25 04:56
第6章
櫻田真希的到來,第一個改變的,就是降谷零一直以來的睡覺習慣。
降谷零一直是習慣裸睡的。
但是小人偶出現後,這個習慣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雖然小人偶只是一個人偶,但是她能夠像人一樣的說話、行動和思考,降谷零無法再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沒有生命體的人偶看待了。
在人偶被上發條之前,降谷零那個可以毫無忌諱地摘掉小人偶身上所有裝飾物查看它的危險性,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多了一些顧忌。
於是這天早上,降谷零穿著嚴嚴實實的長褲和長袖睡衣起床,敲了敲床腳邊放著的黑色皮箱。
「真希,可以起床了。」
睡在皮箱子裡的櫻田真希動了動,無意識地撞了撞皮箱頂部,表示她聽到了。
因為現在是離開空調就熱成狗的夏天,降谷零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裡又只有他這間房間才裝了空調,所以櫻田真希晚上也是帶著她的皮箱睡在房間裡的。
降谷零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之後,一如既往地發現,那個黑色的皮箱依舊關的嚴嚴實實。
「真希,起床了!」降谷零習以為常地蹲下身,又伸手敲了敲皮箱。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降谷零已經知道櫻田真希總是叫不醒的屬性了。
要是她就這樣睡也就罷了,偏偏她硬是要在早上八點半吃上早餐,每天晚上睡前都拜托他一定要把她叫醒。
——櫻田真希這個作息是被真紅培養出來的習慣,雖然她是個起床困難戶,但是真紅每天准八點都會叫她起床,要是她賴床的話真紅就會用頭發把她打醒。
這樣的習慣養成了二十年,櫻田真希已經習慣在每天早上八點半的時候吃上熱氣騰騰的早飯了,如果她沒准時吃到早飯的話,一整天都會渾身難受。
原本變成了人偶,櫻田真希還苦中作樂,自己終於能夠隨心所欲地睡懶覺了。
但是睡了一天之後,櫻田真希就發現不對勁。
即使變成了人偶,沒有在早上八點半的時候吃上早飯,她還是會渾身難受,由心理作用到身體上的那種難受!
所以無奈之下,櫻田真希只好拜托降谷零,早上務必要叫她起床吃早飯。
降谷零又伸手敲了敲皮箱。
櫻田真希感受到躺著的皮箱的震動,迷迷糊糊的意識終於勉強清醒了過來。
「哢噠。」
櫻田真希從裡面打開皮箱的鎖扣,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晃晃悠悠坐起來,碧綠色的眼睛中寫滿了恍恍惚惚。
降谷零見櫻田真希穿著小兔子連體睡衣坐在皮箱中一動不動,伸手拽了拽她頭上歪歪斜斜睡帽上的小兔子耳朵,發動聲波攻擊:「起床啦——!!」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因為降谷零的聲波攻擊身體一歪。
「啊,早上好,降谷君,謝謝你叫我起來......」櫻田真希有氣無力地從皮箱裡爬出來,眼神沒有焦距地飄到衛生間,踩上她的專用墊高椅,開始洗漱。
她踩在小凳子上,拿著迷你牙刷對著鏡子刷牙,刷著刷著,她的腦袋就慢慢地慢慢地往下點。
「我就知道。」降谷零無語地揪住櫻田真希腦袋上的兔耳朵,免得她一頭栽倒在洗漱池裡。
天知道他第一次發現小人偶咬著牙刷頭朝下在洗漱盆中呼呼大睡是什麼樣的感受!
用冷水洗了把臉,櫻田真希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清醒了。
她洗漱完畢,換掉身上的睡衣,穿上一套日常風的小T恤和小褲子,趿拉著小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廚房。
她撐著料理台,費勁地露出半個腦袋:「今天早上吃什麼呀?」
「烤面包。」降谷零對料理一竅不通,唯一會的,也就是把現成的切片面包放到面包機中烤一下。
「又是烤面包啊。」櫻田真希腦袋上的兩個小辮子失望地耷拉下來。
她已經吃了一個禮拜的烤面包了誒。
再好吃的東西吃了一個禮拜也吃膩了,更何況是味道不怎麼美妙的烤面包。
唉,降谷零怎麼弄偏偏就對廚藝一竅不通呢?
她明明都一步一步跟他說該怎麼做了,但是降谷零一旦做稍微復雜一點的料理,就總是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把菜做壞了。
真是的,要不是她現在只是一個人偶,拿不動那麼大的鍋鏟,她絕對自己上手做啦。
降谷零好笑地拽了一下櫻田真希耷拉下來的小辮子:「先別急著失望啊,我話還沒說完,還有別的呢。」
櫻田真希倏地抬起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還有什麼?」
降谷零從冰箱裡拿出兩份食材:「意大利面,雖然制作失敗超過7次了,但我覺得這次肯定能成功。」
櫻田真希聽降谷零這麼說,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吐槽:「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的,還不是在最後手一哆嗦,把大半瓶醬油都倒了進去?」
降谷零手上的動作一頓,面色如常的微笑:「唔,你說的也對,既然這次也沒有什麼成功的可能性,那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趕緊變了一張臉,殷勤地在降谷零身邊打轉:「降谷大廚,你可別說喪氣話,既然你有預感,我相信這次一定能成功的!我們今天的早餐就靠你了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來給你打下手。」
降谷零毫不客氣地接受了櫻田真希的贊美,把她的專用墊高凳搬過來,讓她踩在上面,又塞給她一把最小號的刀,讓她切番茄。
櫻田真希站在砧板前,拿著小刀,艱難地切著和她臉差不多大的大番茄。
降谷零也打開他記錄著各種步驟和失敗總結的小本本,額頭上掛著一滴冷汗,開始了他第八次意大利面的制作。
兩人在廚房中雞飛狗跳地折騰了許久。
終於,或許是因為七對於降谷零來說是一個奇妙的數字分水嶺,又或許是因為在經歷了之前的好幾次失敗厚積薄發了,降谷零的預感總算成真了一次。
他們成功啦!
櫻田真希看著眼前新鮮出爐的意大利面,超級完美沒有哪怕任何一點的瑕疵,興奮地蹦跶起來和降谷零擊了個掌:「好誒!是降谷大廚的勝利!」
降谷零也有些小得意地翹了下嘴角,把意大利面端出去。
櫻田真希有些費勁地踩著椅子凳腿當中的橫杆爬上座位坐好,猛吸一口面前小餐盤上飄過來的意大利面的香氣,拿起她的專屬小餐叉,雙手合十放在身前:「我要開動啦!」
「啪嗒。」
誒,什麼聲音?
櫻田真希一愣。
接著她眼睜睜看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紫水晶碎片掉到了她面前的意大利面中,再次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紫水晶碎片莫名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很快就把她的意大利面淹沒了。
櫻田真希雙手捧住臉頰兩側尖叫:「我的意大利面!——啊啊啊!!」
她只是想要吃一頓不是烤面包的早飯而已!為什麼這麼難?!
降谷零:「......」
「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把櫻田真希從位置上拎起來,躲開從天花板上窸窸窣窣掉下來的紫水晶。
櫻田真希崩潰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對哦,為什麼會突然掉下來這麼多的紫水晶碎片?
難道是——薔薇水晶追過來了?!
是了,這眼熟的紫水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更小的紫水晶碎片,但有這樣的技能的,除了薔薇水晶那個白發人偶還能有誰?
天哪,真紅都把她送到異世界了,薔薇水晶竟然還能追上來?也太鍥而不舍了吧!
櫻田真希趕緊調動體內薔薇聖母的力量,嚴陣以待。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對方把薔薇聖母搶走!
降谷零注意到櫻田真希想通了什麼後陡然嚴肅下來的小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櫻田真希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注意到降谷零背後的玻璃窗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龜裂。
「小心!」
降谷零也敏銳地注意到了什麼,拉著櫻田真希迅速從窗邊閃開。
「嘩啦啦!」
窗戶徹底碎裂,玻璃碎片劈裡啪啦崩裂開來,降谷零的手臂上被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拉出一道口子。
緊接著,一個醜萌醜萌的綠色小恐龍布偶憑空出現,在空中來了個干脆利落的後空翻,Duang的一聲降落在地板上。
降谷零驚出了豆豆眼。
連這種棉花布偶也會動了?還會撞破窗戶攻擊人?
櫻田真希也驚出了豆豆眼。
怎麼會是這樣一個醜萌的小恐龍布偶?
不是薔薇水晶,但是是一個和她有著類似能力能夠釋放紫水晶攻擊的布偶......
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關聯!
這個布偶是薔薇水晶派來探路的?
還是說,薔薇水晶本人現在無法真正來到這個異時空,所以只好先操控布偶來試探一番?
櫻田真希心緒飛轉,不過現在沒有時間留給她頭腦風暴了。
小恐龍布偶雖然外表醜萌醜萌的,但是下手卻很狠厲,毛茸茸的綠色爪子在空氣中一揮就帶起大片鋒利的紫水晶碎片,朝著櫻田真希和降谷零的方向攻過來。
降谷零將沙發前的桌幾踢起來,擋住了這一波紫水晶碎片的攻擊。
櫻田真希手中升起粉色的光團,櫻花花瓣化作一條粉色的長龍朝著小恐龍布偶撲去。
小恐龍布偶被擊飛了出去,但是就像感覺不到痛感似的,繼續爬起來,揮舞著小爪子朝他們釋放紫水晶。
櫻田真希再次轟出一團用櫻花組成的粉色能量團,將小恐龍布偶和它的攻擊全都擊飛出去。
然而被撞入牆壁中的小恐龍卻用更快的時間重新站起來,毛茸茸的恐龍爪子中凝聚的紫水晶能量團也更加刺眼。
櫻田真希不由得皺了皺眉。
降谷零也發現了端倪,沉聲:「它的力量在逐漸增長!」
對方的實力並不算強,但是攻擊一次比一次猛烈,恢復速度也一次也一次迅速,如果繼續放任下去的話,他們恐怕會陷入一場苦戰中。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要使出全力一擊將它徹底擊敗的意圖。
「荷裡耶!」櫻田真希把人工精靈荷裡耶也召喚出來了,荷裡耶一團紅光在空氣中盤旋一圈之後,猛地衝到了小恐龍布偶背後的縫合線處。
櫻田真希的眼睛微微眯起:「破綻在背後。」
她在掌心中凝聚起力量,抬手朝著荷裡耶剛才所停留的位置轟過去。
降谷零也不知道從哪裡拎起一個網球拍,「啪嘰」朝著小恐龍布偶的頭打了過去。
櫻田真希用在力量加持下變得鋒利的櫻花花瓣將小恐龍布偶的縫合線撕開,掏出一大團一大團的棉花。
與此同時,降谷零也用網球拍將已經破碎不堪的小恐龍布偶徹底擊飛了出去,從碎裂的窗戶飛了出去,一路飛到遙遠的天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沒想到降谷零竟然還有這麼一招,將手做成望遠鏡的形狀遙望著天空中化為一個小黑點的小恐龍布偶,驚出了豆豆眼。
她有些呆滯地轉頭看了看將網球抗在肩膀上擺出一個帥氣的收勢動作的降谷零:「......你還會打網球?」
降谷零謙虛:「偶然得過兩次東京區網球大賽的第一名。」
櫻田真希遲疑著:「可是你這樣......算高空拋物吧?」
降谷零:「......!」
扛著球拍的降谷零突然石化。
糟糕,他好像的確是高空拋物了來著。
第7章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隔著碎了一地的窗戶,徒勞地眺望著被降谷零一網球拍打飛出去後,高速旋轉著飛向天空的小恐龍布偶。
很快那小恐龍布偶就化作一個墨綠色的小點點,徹底消失在空中了。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在一片狼藉中面面相覷。
迎著櫻田真希譴責的小眼神,降谷零羞愧地意識到,自己真的高空拋物了。
降谷零第一次干這種壞事,內心忍不住開始感到慌張。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就是一心想著要將那個具有危險性的布偶徹底擊敗,一時間竟有些忘乎所以了。
「會、會不會砸到人啊?」降谷零有些無措的在原地轉了兩圈。
「應該不會吧?我看這個方向像是往郊外那片荒地去的,那邊沒什麼人。」櫻田真希扒拉在窗沿上,探頭探腦地眺望了一番,然後放出了荷裡耶,「我讓荷裡耶跟過去看看吧。」
一團紅色的小光點很快追了過去。
聽到櫻田真希這麼說,降谷零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小人偶說的沒錯,以結合那只恐龍布偶的飛行時速和今天的風向來看,很有可能最終掉落在東南方向那片號稱要開發但一直還沒開發的荒地。
但是問題在於,她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是一片荒地呢?
這樣脫口而出,就好像她在這附近住了很多年、很熟悉這裡的地形似的。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被降谷零抓住馬腳了。
她正動用體內薔薇聖母的力量,把碎掉的玻璃和損壞的沙發和茶幾全都復原。
散落一地的紫水晶碎片也很快消失不見了。
降谷零家的客廳似乎恢復了原狀,但是又似乎沒有完全恢復。
畢竟有些東西遭到破壞之後,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復原的。
櫻田真希深沉地想著,故作老成地嘆口氣,小老頭似的背著手,晃悠到了餐桌旁。
她用力踮踮腳,雙手扒拉在餐桌上,剛好露出半個頭,。
被紫水晶壓過的意大利面,已經變成一坨一坨的了。
雖然紫水晶此時已經隨著小恐龍布偶的消失一同消失不見了,但是被那種東西壓過了就是壓過了,誰知道上面有沒有殘留什麼奇奇怪怪的細菌。
這好不容易做成的意大利面,是徹底不能吃了。
櫻田真希摸摸自己空落落的小肚子,垂頭喪氣:「唉,好好的早飯又吃不成了。」
降谷零:「......」
降谷零無語地露出半月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拎起來,放到了沙發上坐好,自己坐在對面。
他剛想要問些什麼,突然注意到櫻田真希正低頭可憐巴巴地摸自己肚子。
是了,這小人偶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怪癖,最受不了不能准時吃上早飯了。
降谷零無奈地嘆口氣,起身去廚房拿了兩片吐司面包,抹上櫻田真希最喜歡的巧克力醬做成夾心面包,細心地切成方便她吃的小片放到小碟子裡,再泡了壺紅茶,一起放到櫻田真希的面前。
「先將就著吃點吧。」
櫻田真希聞到巧克力醬的甜蜜的香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謝謝你!我們一起吃呀!」
直到兩人吃完,才終於進入了正題。
降谷零把盤子撤掉:「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櫻田真希組織了下語言:「我們人偶世界,其實也是像人類世界一樣,有拉幫結派和敵對關系。今天這個布偶,應該就是一個敵對人偶派過來試探我的。」
「應該?敵人?試探?」降谷零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你的意思是,接下來你的這個對手還會不斷地過來試探嗎?」
櫻田真希低著頭對對手指,有點心虛給自己降谷零帶來麻煩了:「應該是的吧......」
降谷零扶額:「我看你怎麼一直不太確定呢?這不是衝著你來的嗎?」
櫻田真希諾諾:「這個嘛......其實那一派的敵人一直是我爸爸的對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
降谷零忍不住露出豆豆眼,歪樓一秒鐘。
人偶竟然也有爸爸嗎?好神奇。
「那你為什麼不和你爸爸呆在一起,而是要住在我這裡?」
櫻田真希被問倒了,只好半真半假地試圖糊弄過去:「因為我們人偶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出來歷練的嘛,你轉動了我的發條,我的力量就有一部分和你連在一起了,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都不能離你太遠。」
降谷零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設定,心中一驚:「可我很快就要去警校了,如果我們離得比較遠會怎麼樣?」
「我知道你要去警校啊......」櫻田真希突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向降谷零,「原來你一直打算著,去警校之後就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降谷零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不敢看櫻田真希的眼睛:「畢竟我去警校之後是封閉式管理,帶上你的話會很不方便,所以我就想著這段時間把你托付給我媽媽照看......」
櫻田真希:「!」
雖然但是,這個想法好像還挺不錯的誒。
如果跟著降谷零一起去警校的話,也不知道他們住的是單人宿舍還是雙人宿舍,會不會有教官天天來檢查房間什麼的,她肯定要東躲西藏,說不定還要時不時餓肚子。
櫻田真希一想到自己慘兮兮餓著肚子,為了避開降谷零的教官和室友只能灰頭土臉地躲在床底下的樣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可怕哦!
要是沒有今天這一出,櫻田真希肯定就乖乖聽從降谷零的安排,到他媽媽家享福啦。
但是——
薔薇水晶很大概率已經發現她在這個世界了。
如果只是今天這種程度的攻擊,她還能夠應付。
但要是薔薇水晶找到辦法親自過來,要搶奪薔薇聖母的話......
櫻田真希下意識握緊手指上戴著的那枚銀質戒指。
她可能還要和人定下契約,借助對方的力量加成來擊敗薔薇水晶。
櫻田真希記得聽爸爸的睡前故事講過,由於他當初疏於鍛煉,和真紅契約,第一次被調用力量擊退水銀燈後,就虛弱地站不起來了。
顯然定下契約的對像越強越好,從這方面想的話,難道還有比眼前這個警校第一更合適的人選嗎?
於是櫻田真希重新拿定主意,往沙發上一倒,蹬著兩條小短腿開始假哭:「我不管我不管,你得帶我一起去,要不然我會掛掉的!你轉動了我的發條,就必須得負起責任來!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降谷零被她的小嗓門嚷嚷的頭疼。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會想辦法的......」
另一邊。
時間倒退到十分鐘前。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正在外面晨跑。
萩原研二不經意地一抬頭,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天空上好像有什麼東西,驟然間飛過來。
他腳步不由得一頓,抬手掩在額頭上,遮住過分燦爛的陽光,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松田陣平毫無所覺地向前跑了好幾步,這才發現身邊的萩原研二不見了,疑惑地倒退回來。
「Hagi,你在看什麼呢?」
萩原研二語氣中有點激動:「小陣平,我好像看到UFO了!」
「哈?!」松田陣平忍不住露出半月眼,「Hagi,好端端的你怎麼就傻了?」
萩原研二指著天上:「真沒騙你,你看,就是天空上那個墨綠色的東西!」
松田陣平眯起眼睛看了看。
謔,天上還真有一個墨綠色的東西!而且一直在高速旋轉著,快的只能看到殘影,讓人沒法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人眼睜睜看著那高速旋轉著的墨綠色UFO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繼續朝著前方不斷墜落、墜落。
「轟!」一聲巨響。
萩原研二有些震驚:「UFO這就墜機了?」
松田陣平也來了興致:「走,Hagi,我們追過去看看!」
「好。」萩原研二剛邁出腳步,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輕飄飄掉在了頭發上。
萩原研二伸手捻起頭發上的小東西,軟綿綿的,拿到眼前一看。
咦?怎麼是一小團棉花?
哪裡來的棉花?
萩原研二把這團奇怪的棉花塞進襯衣的口袋裡:「小陣平,你等等我啊!」
松田陣平在前面喊:「我們來比比誰先找到UFO!」
萩原研二在後面喊:「小陣平好狡猾!故意先跑出這麼遠的距離才說要比賽!」
松田陣平故意挑釁:「怎麼,Hagi,你怕了?」
萩原研二猛地加速:「哼,你這是激將法。」
松田陣平笑得肆意:「對你有用就行!」
兩人一路你追我趕,跑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終於看到了那個新鮮出爐還冒著煙的大坑。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撿起了地上的樹枝當做防御武器,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兩人下意識屏息凝神。
然後......
他們在那個巨大的坑底看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墨綠色恐龍布偶。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說好的UFO呢?這個布偶是怎麼回事?
萩原研二試探地用樹枝戳了一下坑底中央的那個歪脖子恐龍布偶。
被戳中的恐龍布偶就像是突然觸了電似的抖個不停,恐龍腦袋似是垂死掙扎般費力地一點點抬起來。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天哪,布偶自己會動!這是什麼靈異事件?
松田陣平心中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他直覺不能讓這個布偶站起來,否則的話,事情將會變得非常棘手。
於是松田陣平用力握緊手中的樹枝,手臂發力,猛地對著這只詭異對方恐龍布偶的腦袋敲了下去。
「Duang!」
本就遭遇了降谷零牌鯊人偶網球致命一擊的恐龍布偶,又遭遇了松田牌勇猛捶的攻擊,從歪脖子恐龍布偶進化成了沒腦袋的恐龍布偶。
恐龍布偶的腦袋滴溜溜在地上滾了兩圈,咽下了彌留之際的最後一口氣,徹底掛掉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深怕被布偶的裝死把戲蒙蔽,繼續拿著小樹枝對著恐龍布偶分離的頭和腦袋戳來戳去,確認對方真的徹底不動彈了,這才用樹枝把深坑中的恐龍布偶的屍體挑起來,搬運到旁邊的地面上。
兩人蹲在小恐龍布偶的屍體旁邊,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並沒有注意到一小團紅色的光點在他們頭頂上的天空中盤旋了兩圈,然後機智地跳到一旁的樹叢中躲了起來。
松田陣平盯著眼前的小恐龍布偶,發現它深綠色的顏色和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在天上一晃而過的UFO的顏色一致:「Hagi,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UFO,莫非就是這個布偶?」
萩原研二用樹枝給小恐龍的身體翻了個面,露出它破了一個大洞的後背,裡面的棉絮都掉出來了一大半。
他若有所思地摸出口袋裡的那一小團棉花看了看:「之前這團棉花正好掉在我頭上,和這個布偶身體裡的棉絮是一樣的,估計就是它掉下來的。」
「這樣的話......」
松田陣平摸摸下巴,用小樹枝把小恐龍布偶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全都戳了一遍,除了棉花之外沒發現別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松田陣平皺眉,「沒有發動裝置,它是怎麼在天上高速旋轉著飛了這麼久的?而且剛才它還會發抖、抬頭。」
「難不成真是什麼外星生物?」
萩原研二煞有其事地提出一種可能性,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松田陣平的一個大大的白眼。
「開個玩笑嘛。」萩原研二抬了抬手,用樹枝點了點小恐龍布偶腦袋上奇怪的格子型印記,「小陣平你看,這個像不像是有人用網球拍用力打出來的?」
松田陣平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些格子的長度和寬度,肯定地點了點頭,又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這個尺寸,是網球拍沒錯了。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得打得多用力才能在布偶上嵌下這麼深的痕跡啊?」
第8章
對於松田陣平的疑惑,萩原研二摸著下巴,進行著合理猜測。
「或許是有人在高樓的樓頂上,非常用力地用網球拍把這個布偶打飛了出去,在網球拍給予的加速度和重力加速度的雙重作用下,這個布偶在空中高速旋轉著,一路飛到了這裡。」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忍不住露出半月眼:「Hagi,你這也太扯了吧?」
萩原研二攤攤手:「你覺得還有什麼更加合理的解釋嗎?」
松田陣平仔細想了想,然後震驚地發現,還真沒有!
「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剛才那個布偶突然開始發抖還自己抬頭,又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個問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面面相覷,顯然都不知道這個現像該如何解釋了。
最後還是松田陣平挽起袖口,秉持著鑽研到底的研究精神,把小恐龍布偶中的棉花全都掏了出來,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拆了個遍。
「啪嗒。」
一顆原本鑲嵌在一大團棉花中的紫水晶,滾落在了地上。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這又是什麼?」松田陣平把這顆拇指大小的紫水晶撿起來,「紫水晶嗎?但是仔細一看又好像不太像。」
萩原研二好奇地湊過來,拿過這顆紫水晶,對著陽光照了照。
「應該不是紫水晶,這塊晶體對著光照之後,還會折射出一道道絮狀的流光。」
今天這件事,還真是處處透著詭異啊。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地敲了敲紫水晶的表面,聽著清脆中帶著點沉悶的回響:「看來只能把它拿回去進行切割和熔點實驗,才能鑒定這到底屬於哪個類型的晶體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把地上散落成一攤的小恐龍布偶的零件和一團團棉花布料全都一個不落地撿起來,帶回去准備好好研究一番。
當兩人離開之後,之前被小恐龍布偶砸出來的大坑旁邊,樹叢上茂密的枝葉動了動。
一團不起眼的紅色小光團從樹叢中躥了出來,一路飛向高空,很快消失不見了。
「篤、篤篤——」
由於櫻田真希把破碎的窗戶全都復原了的緣故,荷裡耶被關在窗戶外面進不來了,只能一下下撞著玻璃,以此來引起屋內人的注意力。
櫻田真希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下來:「荷裡耶回來啦!」
當然窗戶還是由身高腿長的降谷零打開的,畢竟以櫻田真希的身高夠不到窗戶呢。
荷裡耶一小團紅色光點在櫻田真希旁邊繞了一圈,跳到她伸出來的掌心中,好像在說些什麼:「biubiubiubiu」
降谷零完全聽不懂這個號稱是人工精靈的小家伙在說些什麼。
理論上來說,人工精靈的語言只有薔薇少女們才能聽得懂。
不過櫻田真希因為是被真紅帶大的,從小聽著真紅和荷裡耶說話,倒是能夠聽懂七八分。
櫻田真希伸出一根手指頭摸摸荷裡耶:「辛苦你啦荷裡耶,沒砸到人就好......」
降谷零聽到櫻田真希這麼說,之前還有些提著的心是徹底放下了。
誰想,緊接著也不知道櫻田真希聽到荷裡耶說了什麼,聲音陡然拔高。
櫻田真希很是震驚:「什麼,你說有兩個人正好目睹那個布偶掉下來了?追過去之後不但看到布偶摔出一個大坑,還目睹了布偶在坑底掙扎著爬起來的全過程?」
降谷零心中一緊:「那個布偶竟然還沒完全喪失能力嗎?那兩個普通人怎麼樣了?」
他當時就不應該把布偶一網球拍打飛出去的。
這下好了,沒能及時斬草除根不說,還威脅到了普通民眾的安全。
那個布偶有著古怪的恢復功能和一次比一次強的戰鬥力,也不知道這次它重新恢復力量之後,會對那兩個普通人做些什麼......
降谷零越想越懊悔,徹底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就要出門去到事發地點。
「biubiubiubiu」荷裡耶還在櫻田真希手上跳來跳去。
聽了荷裡耶接下來說的話,櫻田真希原本擔心焦急的神情逐漸凝固,伸手拽住降谷零的褲腿:「等等,降谷君,事情好像已經解決了。」
「啊?」降谷零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意思?」
櫻田真希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荷裡耶說,那兩個人把恐龍布偶完全肢解了。」
肢、肢解?
降谷零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到底是什麼情況,才會用上肢解這個詞啊?」
櫻田真希把荷裡耶的話復述了一遍。
「荷裡耶說,那兩個人先是一棍子把恐龍布偶的腦袋直接打掉了,再用把恐龍布偶布偶身體裡的棉花全都掏了出來......最後棉花裡掉出來一塊紫水晶,那兩個人把紫水晶和布偶零件全帶走了,還說要回去試著切割溶解一下什麼的。」
降谷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還挺凶殘。
不過......
「紫水晶?我們屋子裡被用來攻擊的那些紫水晶全都消失了,布偶身體裡那塊卻沒消失嗎?」降谷零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櫻田真希摸摸自己的小下巴:「那塊紫水晶,應該就是支撐布偶行動的力量來源吧。」
就像她現在這個人偶身體裡的薔薇聖母一樣。
「既然如此,我們不能讓那塊紫水晶落到普通人手裡。」降谷零的臉色嚴肅起來,「必須盡快把它拿回來才行。」
從荷裡耶的描述來看,那兩人都是膽子很大、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拿到了那塊紫水晶,難保他們不會用這塊紫水晶做些什麼。
到時候會不會發生什麼更加糟糕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櫻田真希問荷裡耶:「荷裡耶,那兩個人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相貌上的特點嗎?」
荷裡耶:「biubiubiubiu」
櫻田真希:「......」
降谷零見櫻田真希不說話,有些疑惑:「荷裡耶說什麼了?」
櫻田真希撓撓臉,有些遲疑:「荷裡耶說,那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人有著一頭毛毛躁躁的刺蝟頭,另一個人的頭發則是像滑滑梯一樣順溜極了。」
降谷零:「......」
刺蝟頭?滑滑梯頭?
這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形容詞?
原來人偶的專屬精靈眼中的人類,就是這樣子的嗎?
降谷零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頭發,腦海中不自覺產生了一個疑問。
那他這個發型在荷裡耶眼中算什麼?
櫻田真希幽幽:「鳥巢。」
降谷零:「!」
降谷零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不小心把內心的疑問問出來了。
鳥巢......嗎?
降谷零不服氣,把荷裡耶捉過來,捏在手指間,質問道:「我這個發型怎麼就成鳥巢了呢?!」
荷裡耶「biubiubiu」得掙脫了降谷零的束縛,一頭扎進降谷零的頭發裡橫衝直撞。
這下子,降谷零的頭發真的炸毛成鳥巢啦!
櫻田真希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結果被降谷零一手按在腦袋上,把她好不容易梳好的小辮子都揉的亂糟糟的了。
櫻田真希:「!」
可惡,竟然破壞她的發型!
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中冒起兩簇憤怒的小火焰,跳起來用頭發打人。
在櫻田真希和荷裡耶的前後夾擊之下,降谷零最後只好舉白旗投降,老老實實拿著小梳子,重新梳好櫻田真希的兩條小辮子。
咳,雖然還是有些歪歪扭扭就是了。
另一邊。
「阿嚏——」
松田·刺蝟頭·陣平打了個噴嚏。
「阿嚏——」
萩原·滑滑梯頭·研二緊接著也打了個噴嚏。
「這是怎麼了?」萩原研二揉揉鼻子,「小陣平,不會是你感冒傳染給我了吧?」
松田陣平不背這鍋:「你怎麼不說是你傳染給我了呢?」
「不過感覺不像感冒。」萩原研二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被他們放在鍋裡煮的那塊紫水晶,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聽到萩原研二這麼說,松田陣平不由得直起原本漫不經心地斜靠著牆的身體:「Hagi,你發現什麼了?」
「我知道這塊紫水晶的秘密了!」萩原研二指著在沸水中翻騰的紫水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它在高溫下會揮發出一種使人打噴嚏的特殊氣體!」
松田陣平:「......」
我信你個鬼。
見松田陣平露出無語的半月眼,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把一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開個玩笑嘛小陣平。」
松田陣平嫌棄地把萩原研二的手拿開:「好了,正經點。」
萩原研二聳聳肩,隨意用鍋鏟攪拌了一下:「沸水對它果然沒用,松田,你的液化氣噴槍組裝好沒?」
第9章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後來還是出門了一趟。
降谷零很熟練地給自己喬裝打扮好,再背上櫻田真希的專屬「座駕」——上次在買娃衣贈送的BJD娃娃出街專用透明雙肩包。
荷裡耶小小一團紅色光團藏在降谷零的頭發裡,一邊「biubiubiu」得給他們指路。
很快,在荷裡耶的帶領下,降谷零和櫻田真希來到了那個恐龍布偶墜機的地點。
櫻田真希見周圍沒人,悄悄扒拉著包包的拉鏈邊沿,探出一個小腦袋:「哇,真的好大一個坑!降谷君你是什麼怪力少年啊?」
一網球拍甩過去,竟然能砸出一個這麼遠、這麼深的坑!
降谷零還挺謙虛:「這是因為當時樓層高的緣故。那麼高的樓層,隨便扔個什麼東西都能砸死人,更何況我當時還用網球拍全力一擊。」
「就算有這些外部因素影響,能造成這樣巨大的威力,也很不可思議了!」櫻田真希朝降谷零豎起大拇指,「天賦異稟!」
降谷零擺擺手,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很是感慨起來:「我這種業余的根本算不上什麼,你是不知道,我大學加入的網球社的社長是比我小一屆的越前學弟,他們那一幫人才叫真正的網球天才呢。」
「越前社長他們不借助任何的外力,單單只是用普普通通的網球拍和一只網球,就能在擊球過程中造成猶如龍卷風般的巨大威力。」
降谷零陷入到回憶中。
「記得有一次我們社團外出團建的時候不巧遇上了持刀搶劫案,越前社長用他最擅長的光擊球絕技,一發網球直接把歹徒手上的刀削成了粉末,而且最後那顆網球威力不減地深深嵌在了牆壁裡。」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完全無法想像那種不科學的畫面,睜著兩只豆豆眼:「你在開玩笑吧?」
降谷零攤攤手:「如果有個人突然這樣跟我說,我大概率也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發生,但事實的確就是如此,我親眼所見。」
櫻田真希突然發現了盲點:「等等,你不是說你是東京網球大賽的第一名嗎?他們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最後是你得了冠軍?」
降谷零有些無奈:「因為越前社長他們參加的都是世界級的比賽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持續豆豆眼。
好、好有道理哦!
降谷零的網球技術在她看來已經是超出正常範疇了,她至今還記得他那一網球拍朝著恐龍布偶的腦袋揮過去時,所產生的呼嘯的風聲和凌厲的氣勢,極其令人震撼。
但降谷零這樣高超的技術,竟然只夠參加東京區的網球大賽,還有全國賽、世界賽......
所以這個異世界的網球戰力設定,是得有多麼不科學啊!
櫻田真希幽幽:「你們的網球拍,質量肯定很好吧。」
要不然怎麼承受得住他們這些衝出外太空的網球選手各種造?
降谷零還以為櫻田真希指的「你們」,是說他們網球社呢,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們網球社社員的球拍,都是越前社長向跡部集團特別定制的。」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扯了扯嘴角,呵呵笑了兩聲。
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
櫻田真希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這個世界鯊人網球的神奇設定中回過神來,繼續和降谷零一起在恐龍布偶的墜機現場進行探查。
只可惜兩人在這邊繞了兩圈,除了那個大坑之外連點棉花屑也沒看見,更別提找到拿走紫水晶的那兩個男人的線索了。
他們只得無功而返。
「喂,Hagi,你看到了嗎?」松田陣平躲在遠處的灌木叢後面,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看到了,有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詭異男人在那個大坑旁邊繞來繞去的......難道他是什麼知情人士嗎?」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那塊紫水晶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卻發現即使用噴焰器也沒辦法將它融化切割之後,他們決定再次回到事發現場查看線索,沒想到竟有了意外的收獲。
「他包裡放了什麼?」松田陣平注意到那個可疑人士背後還背著一個包,不過對方一直走來走去的緣故,視角所限,他沒能完全看清那個透明的包裡到底裝了什麼,「咦,他這就要走了?」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睛:「好像是個娃娃?」
萩原研二直覺這個隨身背著一個娃娃的家伙和那個恐龍布偶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系。
萩原研二貓著腰站起來:「走,我們跟過去看看。」
松田陣平眼中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光芒:「就讓我們看看,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聖吧。」
就這樣,用兩層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降谷零背著櫻田真希,一路走在前面。
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隨手在街邊的小店買了兩頂鴨舌帽戴在頭上,壓著帽檐,悄無聲息地跟在降谷零身後。
降谷零走著走著,突然感覺不對勁。
有人一直在盯著他。
雖然他每次帶著小人偶出門,都會惹來許多異樣的注視。
但是這次的感覺不同於以往。
這種持續不間斷的視線......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背後跟著他似的。
降谷零猛地回過頭。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趕緊閃到旁邊的牆角躲好。
降谷零看著並無異樣的人群,皺了皺眉。
是錯覺嗎?
呆在透明包包裡的櫻田真希注意到降谷零異樣的舉止,小幅度地戳戳他的後背:「怎麼啦?」
降谷零小聲:「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著我們。」
降谷零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讓櫻田真希的視線剛好可以看到背後的情況:「真希,待會兒你幫我盯著點。」
「了解!」
櫻田真希維持著人偶應有的樣子一動不動,戴著一副小墨鏡,將眼睛藏在墨鏡後面,一刻不停地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們。
很快,隨著降谷零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偷偷摸摸從牆角探出腦袋。
萩原研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好險啊,差點就被發現了。」
松田陣平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墨鏡:「他繼續往前走了,Hagi,我們繼續跟上!」
「走!」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壓低帽檐,又要繼續跟蹤,然而他們才剛剛邁出腳步,突然被人從後面搭住了肩膀。
「你們在干什麼?」
聽到背後傳來的質問聲,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猛地一僵。
肩膀上搭著的手不輕不重,但卻用了巧勁兒,讓他們無法輕易掙脫。
被抓包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緩緩轉過頭。
站在他們背後的,是一個長相清秀溫和的青年,但他此時的表情卻是銳利嚴肅的。
來人正是諸伏景光。
因為下個禮拜就要去警校了,諸伏景光出來買一些日用品,沒想到剛好看到了這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你誰啊?」因為事發突然,松田陣平表情有些生硬,再加上他戴著墨鏡和黑色帽子,雖然他本身並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在諸伏景光看來,就是妥妥的惡人顏。
諸伏景光原本就嚴肅地皺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壓著松田陣平肩膀的手警告似的向下壓。
「我叫諸伏景光,是一名預備警察。你們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麼?」
松田陣平一愣,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和他們一樣,都是預備警察。
諸伏景光見松田陣平戴著墨鏡定定看著自己,還以為他是在挑釁,也毫不畏懼地回視。
旁邊的萩原研二見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有劍拔弩張的趨勢,趕緊插到兩人中間。
「嗨嗨,這不是巧了嗎?諸伏君,我們也是今年九月份入學的警校生,我叫萩原研二,這家伙是——」
萩原研二摘掉松田陣平那礙事的墨鏡。
「這家伙是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摘下墨鏡之後,露出深邃帥氣的眉眼,原來戴著墨鏡時候的那股子惡人氣質倒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我是松田陣平,請多指教。」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沒想到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竟然也和自己一樣是警校生,一時間驚出了豆豆眼。
萩原研二見諸伏景光不說話,還以為他不相信,從皮夾裡抽出他們的學員證給諸伏景光看。
證件上【警視廳警察學校初任科鬼塚班·萩原研二】一行字映入諸伏景光的眼睛。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睜著兩只豆豆眼,緩緩掏出了他的學員證。
一模一樣的學員證上,印著【警視廳警察學校初任科鬼塚班·諸伏景光】的字樣。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鬼塚班三人豆豆眼對豆豆眼,面面相覷。
就是這麼巧,他們不但是同一屆的警校生,還是同校同班的同期同學!
第10章
在降谷零說有人在後面跟蹤他們之後,櫻田真希提起了一百點的精神,仔仔細細看著後面人來人往的人群,試圖從中找出可疑之人。
然而,櫻田真希把眼睛都看酸了,還是沒能找到什麼可疑之人。
——畢竟鬼塚班三人組此時正在牆角後達成第一次會面呢,暫時沒時間立馬過來跟蹤他們。
櫻田真希悄悄戳了戳降谷零的後背:「降谷君,好像沒有人跟著我們誒。」
降谷零皺了皺眉,也感覺之前一直跟著他的視線消失了:「難道是錯覺嗎?」
櫻田真希:「可能是你大熱天還打扮成這樣太顯眼了吧?」
大夏天的正常人誰會把自己包裹得這麼嚴實還戴兩層帽子?為了掩蓋住自己顯眼的金發和深色皮膚,降谷零也是煞費苦心了。
降谷零:「我倒是覺得你更顯眼。」
現在大夏天的,把自己包裹的嚴實一點進行物理防曬的人也不是沒有,說到底他走在路上之所以會引來這麼多的視線,還是因為他一個大男人卻帶著一個小人偶這一點太過顯眼了。
櫻田真希想了想:「這倒是,畢竟我這麼好看」
她現在住的這個人偶可是她親手做的人偶,而且還和她自己原本的相貌有六七分相像,帶著她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人偶出街,當然是回頭率百分百啦。
降谷零:「......」
降谷零露出有些無語的半月眼,帶著櫻田真希一路來到了附近的商場。
「還有一個禮拜我就要去警校了,開頭一個月是全封閉式管理,新生全都不允許外出。既然你決定好要跟我一起去的話,有什麼需要提前買好的東西嗎?」
櫻田真希舉手:「有!好多!」
櫻田真希本來是沒有什麼東西要買的,畢竟上次出門,她需要的東西差不多都買齊了。
但是有了今天早上那一遭之後,櫻田真希就坐不住了。
畢竟薔薇水晶都派她的小布偶打上門來了,她也必須要做好相應的應對措施才行。
櫻田真希想了想,准備重操舊業,做人偶。
她要做出一隊聽從她指揮、能夠保護她的人偶小分隊!
於是在櫻田真希的強烈要求下,降谷零滿頭黑線地來到了BJD娃娃店。
對於櫻田真希的想法,降谷零覺得很不可思議。
小人偶竟然已經不滿足於用修理工具修理她自己這個人偶了,竟然還想要自己做人偶。
他實在是想像不出,小人偶做小小人偶的奇葩場景。
但櫻田真希堅持說要,降谷零也拗不過她,只好帶著她一起到BJD娃娃店,挑選合適的人偶零件。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背到身前,好讓她看清楚店裡的這些零件。
他從一字排開的商品架上隨手拿起一個小人偶的頭:「你是要這樣的嗎?」
櫻田真希:「不,這個是六分娃的頭,太大了,我要最小號的12分娃。」
降谷零把手中六分娃的頭放下來,又拿起擺在最邊上的最小的人偶頭:「這種?」
櫻田真希:「對,就是這樣的,這幾種不同臉型的都幫我拿上一個,然後還要搭配上對應的身體和手腳。」
「......了解了。」
降谷零在櫻田真希的指揮下,有些笨拙地挑選著人偶的零件。
——等諸伏景光三人追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情形。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略過恐龍布偶事件,大致和諸伏景光說清楚事情緣由之後,諸伏景光聽說正在跟蹤可疑分子,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加入了他們的跟蹤小隊中。
松田陣平見諸伏景光什麼偽裝都沒有,還把自己頭上的鴨舌帽給諸伏景光戴上了。
反正他還有墨鏡掩飾呢。
鬼塚班三人組就這樣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合作。
只可惜,由於一開始耽擱了一些時間,他們一度差點跟丟了降谷零,又很是多費了一番功夫,才終於重新找到了降谷零的行蹤。
三人假裝是普通路人甲乙丙,坐在BJD娃娃店門口的休息長椅上閑聊著,實則在觀察著店裡降谷零的一舉一動。
松田陣平皺眉:「他這是在做什麼?一會兒拿著人偶的臉一會兒拿著人偶的手,還摸來摸去,看著怪變態的。」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看他挑選的部件和工具......是准備做人偶嗎?說起來,他包裡的那個人偶會不會也是他做的?」
諸伏景光則是注意到對方時不時就會側一下身體,好像在故意避人耳目似的。
他想要遮掩什麼?
諸伏景光目光探究:「他是不是在和包裡的人偶說話?」
原本諸伏景光聽到松田陣平他們對於眼前這個黑衣男的指控的時候,很是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沒有冒然把小恐龍布偶和紫水晶的事情告訴諸伏景光,所以在諸伏景光聽起來,松田陣平他們的敘述很是掐頭去尾,這般沒頭沒尾的話,即使對方是他未來的警校同期,諸伏景光也不可能完全信服他們的判斷。
但是這會兒親眼看到黑衣男人異樣的舉止,諸伏景光心中對於他的懷疑不由得更多了幾分。
不過說起來......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可疑黑衣男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與此同時,娃娃店裡的降谷零在一堆人偶胳膊中挑挑揀揀的動作突然一頓。
又來了。
那股黏在他身上的異樣的注視。
櫻田真希也若有所覺,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
她聯想到降谷零之前說的感覺有人在跟蹤他們的話,順著視線來源處微微偏頭,緊接著便注意到店門口那三個人,目光不由得一凝。
櫻田真希小小聲提醒:「降谷君,店門口長椅上坐著的那三個男人,好像一直在觀察我們?」
聽到櫻田真希的提示,降谷零藏在雙重帽檐下的紫灰色瞳孔微微縮緊。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被窺視了似的,若無其事地挑揀著人偶胳膊。
只有降谷零自己知道,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他握著一個挑選出來的人偶胳膊直起身,假裝不經意地偏過身,看向另一邊貨架上的擺件,實則藏在帽檐下的視線極有目的性地掃過店門口的長椅。
然後......
降谷零:「!」驚呆!
認出長椅中間那人身份的一剎那,降谷零周身的氣息忽然一亂。
怎麼會是Hiro?!
雖然對方戴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降谷零怎麼可能連自家幼馴染也認不出來?
而櫻田真希看著那三人,突然驚奇地「咦」了一聲,成功發現了盲點:「你快看那兩個人的發型,是不是很像荷裡耶描述的刺蝟頭和滑滑梯頭?」
降谷零定睛一看。
還真是!
坐在諸伏景光左邊戴墨鏡的那個男人,頂著一頭刺蝟似的卷毛。
坐在諸伏景光右邊的男人,雖然和諸伏景光一樣戴著鴨舌帽,但是他的頭發是及肩的中長發,即使戴著帽子也能看出他的頭發無比光滑順溜,就像滑滑梯一樣。
降谷零為自己之前吐槽荷裡耶亂用形容詞的事情懺悔一秒鐘。
這個人工精靈還真沒有亂用形容詞。
這不是很形像嘛!
當然,除了說他的頭發是鳥窩這一點,還是有些不夠嚴謹的。
悠于 2023-4-25 05:02
第11章
降谷零走神了一秒鐘,接著又重新把思緒拉回到了正經事上。
他借著伸手拿商品架上的人偶部件的動作,再往諸伏景光三人方向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
沒錯了,他們三個人果然是在偷偷跟蹤觀察他。
那麼問題來了,Hiro為什麼會和那兩個拿走恐龍布偶的紫水晶的男人一起跟蹤他?
降谷零從反光的玻璃中照了照自己此時此刻的形像。
一身寬松的黑色披風極大程度上遮掩住了他的身形,再加上兩頂帽子完全擋住了他那頭標志性的金發,而且他還極其嚴謹地在鞋子裡放了增高墊改變自己的身高。
這樣的形像改變,連他自己乍一看鏡中的自己都有些認不出,Hiro他離得這麼遠,也應該沒認出他來才對。
Hiro如果真的認出他的話,肯定早就過來問個清楚了,不可能搞這種偷偷摸摸的跟蹤活動。
那麼問題的關鍵,最主要還是出在那個刺蝟頭和滑滑梯頭上。
降谷零試圖推測他們的目的。
根據荷裡耶的說法,這兩人目擊了從空中墜落的恐龍布偶後,將布偶分屍並且帶走了其中的紫水晶。
他們兩人都是好奇心很強的行動派,把恐龍布偶和紫水晶帶回去之後肯定會好好研究一番才對。
但是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降谷零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了。
難道他們回去後沒能探查出恐龍布偶產生自主行動能力的秘密,所以為了獲取更多相關信息,又回到撿到恐龍布偶的地點蹲點了?
結果正巧撞見了他和櫻田真希找過去,覺得他們可疑,便一路跟了上來。
這是目前降谷零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個解釋了。
至於為什麼Hiro也在......
大概是因為Hiro原本就認識他們,中途遇上了,便一起跟過來了?
降谷零很快就把事情的一系列經過推測的七七八八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紫灰色的眼眸中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只有刺蝟頭和滑滑梯頭兩個人,他倒是沒什麼好顧忌的,或許還能想個法子把那塊紫水晶拿回來。
可是Hiro也在。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
要是被Hiro抓到他們現在跟蹤的這個可疑人就是他,Hiro肯定會跟他問個清楚。
降谷零最是了解自家幼馴染的,別看他平時溫和好說話、性格也很寬容的樣子,但是一旦較真起來,可是比自己還要麻煩,根本不可能糊弄過去。
降谷零腦海中不自覺開始浮現出自己被諸伏景光抓住、揭露真實面目後,被對方溫和地笑著進行各種逼問的畫面,額頭上忍不住落下一滴冷汗。
小人偶的事情太復雜,他不想就這樣冒然把Hiro也牽扯進來。
這也是他今天這麼快就同意櫻田真希一起跟著他到警校去的原因。在親眼見識了這般富有攻擊性的詭異布偶之後,降谷零可不敢隨隨便便把櫻田真希丟給自家老媽照看了。
所以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今天他絕對不能讓Hiro他們抓到現行!
降谷零也不挑了,差不多拿了幾個人偶的小胳膊小腿,數量齊了就轉身去櫃台結賬。
轉過身後,降谷零背對著監視者三人組,櫻田真希也終於可以避開他們的視線範圍開始說話了。
櫻田真希有些激動:「荷裡耶說它之前看到的拿走紫水晶的人,的確就是門口那兩個人!既然他們都主動送上門來了,機不可失,我們要不要趁機把紫水晶拿回來啊?」
降谷零權衡了一下,朝著櫻田真希微微搖了搖頭。
「這兩人都一路跟蹤過來了,可見他們對那塊紫水晶的好奇心正盛,想要從他們手中拿回紫水晶,恐怕不太容易。而且......」
櫻田真希追問:「而且什麼?」
降谷零按了下額角:「而且他們兩個中間坐著的那個人,是我一個朋友,要是讓他認出我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通過降谷零熟稔的語氣,將中間那個清秀溫和的男人和之前剛來到降谷零家的時候聽到的那個溫和的男聲聯系在了一起:「是上次來你家的那個朋友嗎?」
降谷零有些驚訝於櫻田真希的敏銳:「沒錯,就是他,他叫諸伏景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櫻田真希想了想:「你們關系這麼好,他肯定很熟悉你的行事,想要不讓他懷疑你的真實身份又要躲開他的跟蹤,恐怕不容易吧?」
「的確,但是反過來說,」降谷零翹了翹唇角,「我也很熟悉他的行事作風。」至於紫水晶的事情,既然Hiro認識那兩個人,也可以從Hiro這邊入手。
櫻田真希眨眨眼:「哇哦」
看來這一波,是來自幼馴染的背刺呢!
降谷零經過一番頭腦風暴之後,對於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有所頭緒了。
他知道諸伏景光總是習慣把人往好裡想,在沒有看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評判一個人有錯的。
而他現在在諸伏景光他們面前所呈現出來的形像,的確在裝扮上有疑點,但是他本身並沒有做出什麼實際上的出格行為。
雖然不知道另外兩個刺蝟頭和滑滑梯頭是如何和諸伏景光編排他,以至於讓諸伏景光加入了他們的跟蹤小隊,但是降谷零看諸伏景光的表情就看出來了,他還在觀察自己,還沒有完全認定自己的善惡。
所以降谷零要做的,就是往諸伏景光心中搖擺不定的天平上,多加一枚善的砝碼。
這樣的話,很快就能讓他們跟蹤三人組內部瓦解了。
降谷零結完賬後,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用雙手接過店員小姐遞過來的購物袋,走路時遇上擁擠的人群第一時間禮讓,遇見摔倒的小孩立馬上前把小孩扶起來,拿出購物贈送的毛絨小掛件哄哭泣的小女孩,扶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上電梯......
這一系列舉動做下來,果然如降谷零所料,一路跟上來的諸伏景光遲疑了。
「這個男人雖然的確有疑點,但是看他行為舉止,應該是個好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和癖好,既然他並不會威脅到其他人,松田,萩原,我們還是不要再跟著他了吧。」
萩原研二聽了諸伏景光的話,也有些遲疑了。
那個黑衣男在做這些幫助別人的事情的時候,動作很是順暢,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就好像曾經做過許多次類似的事情。
並不像察覺到有人跟蹤之後故意做出來給他們看的。
所以萩原研二也認可諸伏景光的看法。不管這人有什麼秘密,和恐龍布偶有什麼關聯,至少他不是個壞人。
走在前面的降谷零側面商鋪反光的透明玻璃中,看到了諸伏景光遲疑的神情以及另兩人慢下來的腳步。
Bingo!計劃通!
降谷零翹起嘴角,和櫻田真希交換了一個勝利者的得意眼神。
然而,降谷零卻忘記了松田陣平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數。
松田陣平推了推臉上的墨鏡:「既然如此,那我們干脆追上去問個清楚吧。」
松田陣平對於降谷零的品性好壞不置可否,但他直覺這人背著個人偶跑到恐龍布偶砸出的坑那邊徘徊,肯定知道什麼內情。
現在正是松田陣平心中對於恐龍布偶和紫水晶的事情好奇心最強的時候,不想輕易放過重要線索。
松田陣平見諸伏景光還有些猶豫,又補充說:「當然我並不是一定要問出什麼,如果他堅持保密,那我也不會再多探究下去。畢竟我們可是預備警察,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也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不是嗎?」
這回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點頭表示贊同。
三人再次達成了一致,不再偷偷摸摸跟蹤,光明正大地從牆角站出來,直奔降谷零所在的方向而來。
降谷零:「!」
怎麼回事?
降谷零不明白,眼看事情都按照他的預期發展到最後臨門一腳了,怎麼偏偏他們又改了主意呢?
降谷零悶頭加快腳步。
諸伏景光三人也跟著加快腳步。
眼看雙方之間地距離越拉越近,降谷零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不能讓他們再靠近了,再靠近的話,以Hiro對自己的熟悉程度,恐怕很快就會認出自己。
降谷零一咬牙,拔足狂奔起來。
諸伏景光三人:「!」他跑什麼啊?
松田陣平下意識跟著跑起來:「前面那個穿黑衣服還帶著娃娃的,你別跑啊!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有點事想問你!」
降谷零一聽,跑得更快了。
他要是一開口,Hiro認出他的聲音,一切不都穿幫了?
就這樣,商場裡,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前面拔足狂奔,另外三個人在後面窮追不舍。
四人都是身高腿長的大長腿,跑起來很是吸晴。
和娜塔莉出來約會的伊達航在自動扶梯上看到了這樣一幕,驚出了豆豆眼。
「......他們這是在干什麼?」
第12章
降谷零開始跑,諸伏景光三人就發覺不對勁了。
如果不是心中有鬼的話,他跑什麼呢?
於是三人心中想要留下降谷零問個明白的念頭更加強烈了,跟在降谷零後面緊追不舍。
不過降谷零好歹是警校第一,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夠被追上的。
別看他手上大包小包的,但是動作非常靈活,爆發力強,跑起來的速度也很快,將雙方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萩原研二見此,快速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周圍的地形:「小陣平,你從左邊的彎路繞到前面去!諸伏君,拜托你繼續跟在對方身後追擊!至於我,就負責從右路包抄!」
「了解!」
三人分成三路朝著降谷零包圍。
降谷零用余光瞥見他們兵分三路的動作,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
要是被他們從三個方向堵個正著可就糟糕了。
可前面只有一條路,左邊右邊和後面又都被他們堵死了。
怎麼辦?
降谷零快速頭腦風暴著。
突然,他注意到旁邊的自動扶梯,視線一凝。
有了。
既然他們想要從不同方向抄近路來堵他,那他就反其道而行!
降谷零朝著圍欄的方向猛衝過去,單手在欄杆上一撐,整個人高高躍起。
被迫第一視角感受雲霄飛車的櫻田真希:「!」
警校第一,不愧是你!
櫻田真希差點從開口的拉鏈裡飛出來,幸好她在千鈞一發之時扒拉著拉鏈開口處把頭縮了進去,這才免了自由落體的危險。
就這樣,降谷零直接「嗖」得一下跳過了雙層欄杆,穩穩落到在了自動扶梯上。
自動扶梯上的伊達航和娜塔莉感受到了扶梯的劇烈震動:「!」
「不好意思讓一下。」降谷零故意粗著嗓子,從伊達航和娜塔莉旁邊擠過去,就要朝著樓上跑。
剛從左邊近路衝出來的松田陣平,正好看到降谷零即將逃脫的場景。
松田陣平對著自動扶梯上的伊達航大喊一聲:「幫我抓住他!」
伊達航皺了皺眉,搞不清這兩撥人你追我趕到底在干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一身黑衣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遮掩地嚴嚴實實,看上去有些可疑,但是另外那個戴著黑墨鏡的男人看著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不管怎麼樣,他們在人流量大的公共場合爭相競逐的行為都是不正確的。
伊達航拽住降谷零的胳膊:「你走錯了,這裡是下行的電梯,你這樣不管不顧往上跑,會給其他人帶來困擾。」
降谷零看著松田陣平已經跨步跑上自動扶梯了,甩著胳膊試圖掙脫:「我有急事!」
伊達航見降谷零毫無悔改之意,嚴肅地皺起眉頭,將降谷零的胳膊往後一扭,牢牢束縛住降谷零的手。
不料降谷零順勢翻轉手腕,就掙開了伊達航的手,拔腿朝著樓上跑。
伊達航低頭看著自己驟然間空蕩蕩的手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對方掙脫開了,對方肯定是個練家子。
「站住!」與此同時,松田陣平隨手把擋在路中間的伊達航往旁邊撥開,就要追上去抓降谷零。
撞到旁邊扶手上的伊達航:「......」
伊達航額角蹦出一個忍無可忍的井號。
這群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是想要挑釁他身為一名預備警察的威信嗎?
伊達航一巴掌拍在松田陣平的肩膀上,手臂發力,包裹在衣服布料下的肱二頭肌撐起,用力壓著松田陣平的肩膀,牢牢把他按在了原地。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徒勞地邁動腳步想要往前,卻被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喂,你快放開我!」松田陣平轉頭朝著伊達航吼,「沒看見我在追人嗎?」
伊達航面色沉沉:「都說了這是下行電梯了,你還要橫衝直撞往上跑?既然我看到了,當然要制止你這種不恰當的行為。」
娜塔莉站在一旁看著突然吵起來的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就這樣,降谷零趁伊達航牽制住松田陣平的間隙,成功跑到了樓上。
「小心!」櫻田真希小聲驚呼一聲。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樓上守株待兔了!
一等降谷零上來,他們就倏地從牆角後躥了出來,一左一右進行夾擊。
降谷零:「!」
降谷零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側身躲開了萩原研二的進攻,長腿一勾將對方掃落在地,再向前猛地一竄,躲過了諸伏景光伸過來的手。
諸伏景光的手指擦過降谷零的帽檐,眼睛眯了眯。
只要看清了帽子遮擋下的人的面孔是誰,就不愁找不到對方。
於是諸伏景光冒著摔倒的風險,猛地發力向前一撲,把降谷零頭上的帽子勾了下來。
降谷零:「!」
降谷零只感覺頭頂一空,狠狠怔在原地。
糟糕!帽子被摘掉了!
Hiro看到他這頭金色的頭發,肯定很快就會聯想到他的身份了!
怎麼辦?!
櫻田真希從透明包包裡探出小半個腦袋,見降谷零奔跑的腳步慢了下來,臉上還呈現出慌亂的神情,不由得疑惑地催促著他:「你愣著干什麼?你戴了兩頂帽子,沒有暴露,快跑!」
降谷零後知後覺地一摸腦袋。
對哦,為了以防萬一,他戴了兩頂帽子,雖然鴨舌帽掉了,但是衛衣的帽子還牢牢束在他頭頂上,密不透風地保護著他的頭發呢!
降谷零頓時心中大定。
於是,在松田陣平被伊達航牽制、萩原研二被掃倒在地、諸伏景光勾著降谷零的帽子摔在地上的時刻,降谷零一溜煙混入了人群中,很快沒了蹤影。
「可惡!被他逃了!」從自動扶梯上下來的松田陣平,憤憤地往旁邊的圍欄砸了一拳。
萩原研二從地上爬起來,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那頂帽子。
兩人走下樓,找到松田陣平,又對著伊達航和娜塔莉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抱歉,剛才一時情急,影響到你們了。」
伊達航見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兩個人還算有禮貌,臉上嚴肅的表情這才緩和了幾分:「不管你們有什麼事,在這樣人流量密集的公共場合,不管不顧地互相追逐很容易發生事故,不是嗎。」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一臉受教了的表情,再三向伊達航他們表示歉意。
「說起來......」娜塔莉突然想起了什麼,「我之前好像見過那個黑衣男人。」
伊達航一臉詫異:「你見過那小子?」
諸伏景光三人也很是驚訝:「在哪裡?」
他們原本以為追丟了,很難再查到黑衣男的真實身份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線索主動送上門來了。
娜塔莉仔細想了想:「應該是他沒錯......我之前在BJD店打工的時候,就有接待過以為裝扮和他差不多的黑衣客人,而且他身上背著的那個娃包,就是我們店裡消費滿一萬元後的贈品。」
松田陣平追問:「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有什麼樣貌特征?」
娜塔莉搖搖頭:「那天他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臉都遮擋住了。」
諸伏景光追問:「請問那家店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萩原研二也追問,「可以麻煩你把當時的詳細經過和我們說一遍嗎?」
還不待娜塔莉挨個回答他們的問題,伊達航額角就跳了跳:「我說你們,打聽這麼詳細是想干嘛?侵犯他人隱私可是屬於侵權行為,我們拒絕回答。」
伊達航不是很待見這幾個十萬個為什麼成精了的家伙,攬住娜塔莉的肩膀就揚長而去。
只留下諸伏景光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真是的。」松田陣平嘟囔了兩聲。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線索又斷了。」
諸伏景光則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那頂帽子。
這頂帽子他還挺眼熟的,因為他曾經看降谷零戴過好幾次。
「松田,萩原。」沉默了會兒,諸伏景光突然開口,「你們和那個黑衣男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並不僅僅只是因為路上偶然遇見覺得對方可疑,就不管不顧地跟上去吧?」
第13章
降谷零揣著櫻田真希一路跑回了家。
「嘭!」
降谷零第一時間把門關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後背抵住門板歇會兒。
櫻田真希從包包裡面拉開拉鏈,手腳並用從包包裡爬下來,跳到旁邊的鞋櫃上。
「總算是沒被發現。」
降谷零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此時的模樣。
很好,沒有露餡,略顯深色的皮膚都包裹在衣服底下,頭上的衛衣帽子也戴的好好的,把金色的頭發全都藏在裡面了。
櫻田真希坐在鞋櫃上,把兩條腿垂下來晃了晃腿,托著小下巴看著降谷零。
「你上次不是把衛衣的帽子戴在鴨舌帽外面的嘛,怎麼這回反而把衛衣的帽子戴在裡面了?不過也幸好你今天這麼做了,要不然很可能你的兩頂帽子就要一起被人拿下來了。」
降谷零把衛衣上連著帽子的那兩段繩子解開:「把鴨舌帽戴在裡面不容易把頭發完全包住。而衛衣上這兩條繩子收緊後可以讓帽子緊緊戴在頭上,再在外面壓上一頂鴨舌帽,雖然奇怪了點,但是防範效果可比上次那樣好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子。」櫻田真希恍然大悟。
降谷零快速到房間換了一身普通的白色T恤衫:「真希,我還要出去一趟買點東西,你還有什麼需要買的嗎?」
櫻田真希想了想,低頭扒拉了一下購物袋。
雖然之前匆匆忙忙的,但是降谷零已經把她需要的制作人偶的工具都買齊了。
那就只剩下......
「小熊餅干!」
上次買的小熊餅干,很快被櫻田真希哢嚓哢嚓全部消滅光了。
降谷零對櫻田真希做了一個OK的手勢,帶上鑰匙再次出門去了。
他出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買了一頂同款鴨舌帽。
他之前那頂帽子被諸伏景光勾下來之後,就被落在了那邊。
諸伏景光以前見過他戴這頂帽子,雖然因為帽子是很常見很普通的款式,諸伏景光不至於一看到那頂帽子就認定那人是他,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降谷零還是重新買了一頂。
降谷零故意挑的放在架子上最外面的帽子,因為經常被人試戴的緣故,所以有點用舊了,看上去和他原來那頂幾乎一模一樣。
降谷零戴上這頂帽子,在腦海中最後過了一遍今天和諸伏景光的碰面。
嗯,沒有什麼疏漏的點了。
降谷零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心地落了下來,去旁邊超市給櫻田真希買小熊餅干。
對了,還有去警校之後需要的日用品也要多買點。
要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那一切都好說,但關鍵櫻田真希也要跟著一起去。
小人偶過得精致的很,要是沒把她要吃的要用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備齊,警校封閉式管理的那一個月,她肯定又要倒在地上蹬著腿撒潑打滾了。
為了以後的自己能夠少頭疼一點,降谷零鄭重地推了輛推車,開始了他的購物之旅。
牙刷、毛巾、洗漱用品......這些肯定要准備上兩份。
還有小熊餅干、□□軟糖、Pocky、巧克力、薯片......都是小人偶愛吃的。
紅茶茶包不能忘,再給她配上兩套小茶具,萬一她自帶的小茶杯不小心摔碎了還有替換的茶杯可以用。
小本子、彩色鉛筆、尺子......這些文具要買嗎?真希好像要自己做人偶,應該是需要的,先買上一套吧。
降谷零看著推車中滿滿當當的一推車東西,沉思著摸摸下巴。
這麼多,足夠了吧?
降谷零推著推車最後在超市裡轉了一圈,突然視線一凝。
等等!還有發繩、發箍、小發卡、小梳子沒有買!
......就這樣,等降谷零走出超市的時候,手中足足拎了八大袋子的購物袋。
他嘴裡自言自語著:「應該沒有再遺漏什麼了?」
「叮鈴鈴」就在這時,降谷零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先把右手拎著的四只購物袋放到一邊,騰出一只手來拿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降谷零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竟然是諸伏景光。
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
降谷零按耐下心頭陡然升起的一絲絲的心虛,故作鎮定地接通了電話:「喂?」
「Zero,我在你家門口了,你不在家嗎?」
降谷零聽見電話那頭的諸伏景光這樣說道。
降谷零:「!」
降谷零覺得自己有點鎮定不了。
什麼情況?
Hiro怎麼跑到他家公寓來找他了?
小人偶還在客廳裡呢!還有他在BJD店買的那些素體零件,都攤在客廳裡呢。
要是一開門,Hiro看到這些東西的話......
降谷零不敢想像那樣的畫面,額頭上掛著一滴冷汗:「是啊,HIro,我在外面買東西。」
「嘀!嘀嘀——」與此同時,一輛車按著喇叭呼嘯而過。
後面超市的銷售員也開始用大喇叭喊著今天的積分優惠活動。
諸伏景光隔著電話聽到了這些聲音,很快判斷出了降谷零就在小區對面的超市:「Zero,你現在已經從超市出來了?回來也沒幾分鐘,我就在你家門口等你好了。」
降谷零幾次三番欲言又止,還沒找到插嘴的機會,諸伏景光就已經自己做好了決定。
他只能苦澀地把到嘴邊的拒絕咽了回去:「好,我馬上就回來。」
降谷零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於家裡的小人偶了。
Hiro打電話給他之前,肯定敲過門按過門鈴,真希現在應該知道外面有人來了,她也聽得出Hiro的聲音。
所以真希,一定要在他回來開門之前,把東西全都藏起來啊!
「阿嚏!」被降谷零寄予厚望的櫻田真希,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櫻田真希揉揉鼻子,繼續拖著購物袋往房間裡挪。
在發現門外有人按門鈴,而且對方還是降谷零的幼馴染之後,櫻田真希有些呆滯地看著客廳裡被她翻得滿地都是人偶素體部件,額頭上冒出了好多好多的冷汗。
糟糕!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到這些東西啊!要不然降谷零在商場那一番跑酷,可不就白費了嗎?
櫻田真希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地上的東西全都收到大袋子裡,用小手杖勾開了房門把手,拖著袋子往房間裡藏。
只是那兩個購物袋對於櫻田真希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跟她身高差不多高,櫻田真希使出吃奶的勁,也只把袋子在地上拖動了一點點的距離。
櫻田真希雙手雙腳一起用力,身體傾斜和地面形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憋得臉都紅了。
「啪嘰!」
然而,她不但沒能拖動袋子,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袋子裡的東西從開口處嘩啦啦撒在她頭上,把她半個身體都埋了起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費勁兒把壓在身上的東西扒拉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炸毛頭,癟癟嘴。
可惡!這個小身體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看來她只能試著動用身體內薔薇聖母的力量了。
櫻田真希將能量凝聚在手心中,再釋放到購物袋上,控制著閃爍著粉色能量光芒的櫻花花瓣,將購物袋顫顫巍巍地托起來。
咦?成了誒!
櫻田真希眼中迸出激動的光芒。
但顯然她高興的還是太早了。
因為下一秒。
「咚!」
只聽一聲巨響。
櫻田真希一個沒控制好,托著購物袋的能量團一邊高一邊低,購物袋順勢滑下來自由落體了,在地板上砸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嚇得一個激靈。
糟糕,這麼大的聲音,外面的人肯定聽見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
門外的諸伏景光耳朵動了動。
他聽見了門內傳來「咚」的一聲。
是有東西掉在地上了嗎?
諸伏景光覺得有點奇怪。
屋子裡沒人,為什麼會突然有東西掉在地上呢?
諸伏景光把耳朵貼到門板和門框之間的縫隙位置。
緊接著他又好像聽到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諸伏景光的眉頭不由得皺緊。
是小偷嗎?
於是,等降谷零提著八個購物袋從電梯中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正一臉凝重地貼著門板的諸伏景光。
降谷零:「!」
降谷零心中一緊。
「Hiro!久等了!」
雖然不知道櫻田真希鬧出了什麼動靜,但降谷零故意拔高嗓門,就是為了提示對方他回來了,就要來開門了,讓她做好准備。
諸伏景光直起身,朝降谷零「噓」了一聲,神情嚴肅:「Zero,你家裡好像有人,可能進小偷了。」
降谷零被諸伏景光這句話嚇得心髒都漏跳了兩拍。
Hiro連屋子裡有人都發現了?
降谷零故作鎮定:「啊?不會吧?」
他把手上的購物袋放在門邊,慢騰騰找出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裡,輕手輕腳地扭開門鎖,最後緩緩地、緩緩地將門推開一小條縫隙。
在推開門的這一剎那,降谷零用余光瞥見諸伏景光嚴陣以待的神情,額頭上冷汗都要落下來了。
他已經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了,真希那邊一定要給力啊!
降谷零心中的小人無聲吶喊著。
第14章
「啪嗒。」門開了。
降谷零將門拉開一小條縫隙,從門縫隙處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屋內的場景。
地上的兩個購物袋不見蹤影,櫻田真希也不在房間裡。
還好還好。
降谷零緊繃的心緒稍稍放松,將門拉開得更大,諸伏景光湊過來,將屋內的場景盡收眼底。
客廳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一陣風吹進來,窗戶旁的窗簾飄起來,拂過掉在地上的茶杯。
「原來是風吹起了窗簾,把桌上的茶杯碰下來了。」
諸伏景光頓時舒了口氣,戒備地握緊的拳頭也松開了。
不是小偷。
他之前聽到的窸窸窣窣聲,估計就是窗簾被風吹起來的聲音吧。
降谷零見諸伏景光完消了疑惑,心中瘋狂給小人偶點贊。
太靠譜了,真希!
降谷零面上做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摘下頭上的鴨舌帽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今天出門有點著急,忘記關窗戶了......Hiro,快進來吧。」
諸伏景光的目光在降谷零摘下來的那頂鴨舌帽上頓了頓。
降谷零注意到諸伏景光的視線,故意問他:「怎麼了Hiro?我這頂帽子有什麼問題嗎?」
快說出你和另外一頂帽子之間的故事吧!Hiro!
這樣他就可以順勢問出那兩個人的身份,從而想辦法把紫水晶拿回來了!
降谷零在心中把算盤打得劈啪響。
然而諸伏景光卻只是笑道:「沒什麼,就是感覺這款帽子還挺流行的。」
降谷零附和著:「是啊,是今年夏天最流行的款式。」
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心中正摩拳擦掌著想要從他這邊打探消息,見玄關處堆了降谷零剛拎回來的滿滿當當八大袋子的購物袋,不由得有些震驚。
「Zero,你怎麼一下子買了這麼多東西?我們不是馬上就要去警校了嗎?」還買這麼多東西放在公寓裡,不會過期嗎?
降谷零淡定地提起購物袋往客廳裡放:「這些就是我要帶到警校去的。」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被降谷零的話驚出了豆豆眼。
「Zero,你確定要帶這麼多東西?」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好像不認識自家幼馴染了。
畢竟降谷零一向是輕裝上陣的啊!
高中的休學旅行,還有大學的游學,降谷零哪次不是背著一個雙肩包就上路了?
聽到諸伏景光的反問,降谷零低頭看了看手邊八大袋子的購物袋:「唔,好像是有點多......」
諸伏景光這才松了口氣。
Zero終於意識到了。
Zero果然還是以前的那個Zero。
他今天應該是因為超市的促銷力度比較大,所以才買了這麼多東西吧?
按照Zero一貫的性子,下一句話他應該會說「這麼多東西帶著也太麻煩了吧,我就留一個購物袋,剩下的全寄到我爸媽那邊去好了」。
諸伏景光如此想著,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摸著下巴沉思會兒:「但是這些東西我都需要,沒辦法了,到時候多帶兩個行李箱好了。」
諸伏景光:「......!」
他聽到了什麼?
Zero真的變了!
「你到底買了什麼?為什麼會需要這麼多東西?」
諸伏景光難以理解,湊過去往那些購物袋裡一看。
降谷零也大大方方地撒開手給諸伏景光看。
知道諸伏景光就在家門口,他怎麼可能不提前把買的東西處理一下呢?
他把零食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放在袋子最上面,至於專門給櫻田真希買的那些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的東西則被壓在了下面。
所以諸伏景光乍一看上去,除了一部分日常用品之外——
——全·是·零·食!
諸伏景光豆豆眼,腦袋上蹦出無數個問號。
Zero什麼時候這麼愛吃零食了?他這個幼馴染怎麼不知道?
諸伏景光一臉震驚:「Zero,你要帶這麼多零食去警校?」
降谷零想了想:「通知書上的注意事項裡,沒有說不能帶零食這一點吧?」
諸伏景光抽抽嘴角:「的確沒有,但是也沒必要帶這麼多吧?」
降谷零還挺理所當然的:「這也沒辦法嘛,畢竟一個月封閉式管理,還是要准備充分一點。」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艱難發問:「Zero,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吃零食了?」
他以前明明幾乎不吃零食的啊!
「好像就最近這段時間吧......」降谷零從購物袋裡拿出一盒粉色的小熊餅干遞給諸伏景光,「嘗嘗,味道挺不錯的。」
諸伏景光抖著手接過這盒粉色的小熊餅干:「......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降谷零錘了下諸伏景光的肩膀,坐到他旁邊,「對了,Hiro,還沒問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還有一個禮拜就要入學了,我本來想找你一起去買點東西。」諸伏景光看著降谷零的八大個購物袋,露出半月眼,「看來我來晚了一步,你已經都買好了。」
咦?這是什麼?
諸伏景光落在購物袋上的視線突然一頓。
他看著腳邊的那只購物袋,底下好像壓著什麼粉色的、亮閃閃的東西。
諸伏景光把那只購物袋拎起來。
「啪!」
一個粉色的水鑽發卡落在了地上。
原來是發卡的尖尖頭把購物袋扎破了一個洞,掉出了一半壓在購物袋下面,等諸伏景光完全拿起購物袋之後,發卡就這樣掉下來了。
降谷零:「!」完蛋!給真希買的小發卡暴露了!
諸伏景光:「!」又、又是發卡?
諸伏景光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露出了豆豆眼。
「Zero,原來你喜歡粉色的發卡嗎?」
降谷零:「......啊?」
降谷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在自家幼馴染那邊,留了一個喜歡偷偷戴發卡的印像。
諸伏景光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發卡,放到沙發前的桌幾前:「給你帶的,你更喜歡哪個?」
降谷零:「......」瞳孔地震!
發卡?
給他帶的?
降谷零近乎呆滯地低頭看向那兩枚發卡。
一枚是很可愛的毛絨絨粉色發卡,另一枚是簡單的黑色發卡,不過尾部點綴有小小的寶藍色水鑽,圍成了一小圈「0」的形狀。
降谷零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Hiro,你......」
諸伏景光指著那兩枚發卡:「本來以為你更喜歡這種簡約的黑色發卡,不過現在看來......你更喜歡粉色的?」
一邊說著,諸伏景光仔細觀察著降谷零臉上的神情。
「我、我......」降谷零支支吾吾著。
見此,諸伏景光心中了然了。
果然,Zero其實根本沒有戴發卡的癖好。
喜歡戴發卡的,另有其人。
——諸伏景光一開始是真的被降谷零騙過去了,還以為他的確有這種小愛好。
所以諸伏景光今天在商場准備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一款簡約的中性風發卡,一下子就想到了降谷零。
黑色的小發卡,點綴有寶藍色的水鑽,精致簡約中還帶著點帥氣。
諸伏景光便上前將這枚發卡買下來了。
旁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見到諸伏景光突然去買發卡,也跟著湊過來。
松田陣平一臉八卦:「哇,諸伏,你有女朋友了?」
諸伏景光趕緊擺手:「不是,就是我一個朋友。」
「哦,還只是朋友啊」萩原研二很懂地挑挑眉,指著旁邊一個毛絨絨的粉色發卡,「女孩子對於毛絨絨總是沒有抵抗,我建議你兩個發卡一起買,說不定會收獲意想不到的驚喜哦。」
比如說來自心花怒放的女朋友,啊不,女性朋友的甜蜜的Kiss什麼的。
「你們誤會了......」
諸伏景光正想解釋,大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等等!女朋友?
有沒有一種可能,上次在Zero家裡看到的那枚掉落的發卡,其實是他女朋友的?
諸伏景光一開始看到發卡中夾著的那根短短的金發,就想到了這很可能是降谷零的頭發,畢竟降谷零媽媽的頭發雖然也是金色的,但是是長發。
不過現在想來,金色短發女朋友......也不是沒有可能?
諸伏景光想起當時說破後降谷零臉上露出的茫然震驚表情,以及後來被他戴上發卡之後的強顏歡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可他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呢?反而順著他的話承認了他有喜歡戴發卡的癖好?
難道是因為還只是女性朋友,還沒確定關系,所以不好意思告訴他?
諸伏景光腦海中被各種可能性充斥了,把兩個發卡都買了下來,緊接著就和萩原研二他們告了別。
匆匆離開的諸伏景光沒注意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臉上露出的那抹心照不宣的曖昧微笑。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哼哼,還說是誤會,身體還不是很誠實地把兩個發卡都買下來了?
實際上兩人的確是誤會大發了。
諸伏景光之所以買兩個發卡,其實是想要更好地觀察降谷零的反應,從而做出判斷。
本來因為一系列的事情,他差點要把口袋裡放著的兩枚發卡忘記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諸伏景光撿起地上降谷零買的那枚粉鑽發卡放在桌幾上,和他帶過來的兩枚發卡並排排列在降谷零面前,眼睛定定看著降谷零,似乎在無聲地催促著他解釋。
降谷零:「......」
危!
第15章
降谷零並不知道諸伏景光的思維已經升華了。
他目前的思路還停留在原本的初級階段——諸伏景光認為他喜歡戴發卡,而他為了隱瞞櫻田真希的存在,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降谷零看著桌上排排放的三枚精致的小發卡,亮閃閃和粉色倒映在眼底。
而自家幼馴染正在旁邊,靜靜地打量著他,等待著他的反饋。
降谷零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
怎麼辦?
他該怎麼回答?
降谷零僵硬著臉,張了張嘴。
在這一瞬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其實、其實......我都挺喜歡的。」
半晌後,降谷零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說諸伏景光聽到這番話狠狠怔了一下。
連降谷零自己都被自己這番大膽的話怔住了。
說出來了......
他竟然說出來了。
說出這句突破下線的話之後,降谷零突然覺得,自己從身體到靈魂到思維,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而身體靈魂思維的升華,表現在外在形式上的結果就是,他開始變得無所畏懼了,當然也可以說成臉皮變厚了。
不就是戴個發卡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降谷零如是想著。
在這般自己對自己的心理暗示下,降谷零成功催眠了自己。
他臉上原本尷尬社死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定自若的微笑。
降谷零把諸伏景光帶過來的兩個發卡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番。
「謝了,Hiro,你的品位還真不錯,就是這個毛絨絨的發卡不太符合我的氣質。」
降谷零笑著把毛絨絨的粉色發卡放回桌上,拿著手上剩下來的那個寶藍色水鑽發卡就往頭上戴。
他把搭在額前的劉海向上撥弄兩下,用發卡把頭發卡住。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豆豆眼。
等等,你在做什麼啊Zero?!
「唔......」降谷零對著鏡子端詳了一番,壓了壓頭上翹起來的兩撮頭發,「這個發卡好像有點小,沒辦法把頭發完全夾住。」
於是降谷零又拿起他買的那枚粉色水鑽發卡,將翹起來的兩撮頭發夾住。
「這樣就好了。」降谷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客觀地評價道,「還不錯,這兩枚發卡一起戴,看起來也不會顯得突兀。」
降谷零再微調了一下兩枚發卡的位置,讓它們並列戴在頭上,粉色的水鑽和寶藍色的水鑽在他金色的頭發上交相輝映,別有一番和諧的美感。
「怎麼樣,Hiro?」
降谷零轉身看向諸伏景光,還想讓他來點評一下。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的豆豆眼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圈圈的蚊香眼了。
諸伏景光近乎呆滯地看著降谷零。
客觀上來說,降谷零現在這個造型並不難看,也不會顯得突兀。
他用兩枚發卡把原本搭在額頭上的碎發全都夾了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兩枚簡約精致的發卡更為他的氣質增添了幾分新潮的帥氣。
但是。
但是......
一想到眼前戴著發卡問他好不好看的人是降谷零,諸伏景光就覺得渾身不得勁,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太奇怪了。
諸伏景光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家幼馴染肯定是哪裡壞掉了!
諸伏景光伸手摸摸降谷零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降谷零:「......」
降谷零無奈又好笑地撥開諸伏景光的手:「Hiro,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嗎?這發卡不就是你特意帶給我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諸伏景光抽抽嘴角。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幼馴染了。
本來比起降谷零自己戴發卡這個可能性,他更傾向於降谷零是有女朋友或者曖昧對像了,所以才會在他家公寓中出現發卡。
但是現在看起來......
發卡好像的確是降谷零自己戴的。
沒有他想像中所謂的金色短發女性,有的只是突然自創新潮的降谷零。
想到這樣的事實,諸伏景光忍不住開始恍恍惚惚起來,沒過多久便提出了告辭。
降谷零微笑著起身送到門口,和諸伏景光揮手告別。
諸伏景光也強顏歡笑著向降谷零揮揮手,走進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諸伏景光垂下手,電梯前的鏡子照出他沉思的表情。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而目送諸伏景光走進電梯之後,降谷零關上房門,臉上的微笑陡然消失,堪稱一秒變臉,第一時間將頭發上的發卡拿下來。
降谷零低頭看著手中的兩枚發卡,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常常聽人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對此歪理他向來不屑一顧。
直到現在.....他好像有點體會到這個道理了。
就是有點費臉皮。
降谷零看似動作鎮定地將兩枚發卡收好,實際上他的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悄悄紅了。
他調整好心情,去找櫻田真希。
說起來,他還挺好奇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收尾收的這麼利落的。
明明前不久還在屋子裡鬧出動靜被Hiro聽到了,但是等他開門的時候,她卻將所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全都收到了房間裡,還偽造出了風吹起窗簾弄掉杯子的現場。
甚至連她原本放在客廳裡的小零食小茶杯都收走了!
在這短短五分鐘時間裡,小人偶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又是動用了她那個神奇的能力?
降谷零心中充滿了好奇,推開緊閉的房門。
小人偶現在估計正淡定地在房間裡喝紅茶,等著他稱贊她臨危不懼辦事妥帖吧?
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降谷零的心中這樣想著。
然而,房間中呈現出來的景像卻和降谷零想像中的場景截然相反。
在看清屋中景像的那一刻,降谷零驚出了豆豆眼。
房間裡亂糟糟的。
是前所未有的混亂。
櫻花花瓣飄的滿房間都是。
門口位置的櫻花花瓣最多,在地上鋪成一塊厚厚的大地毯。
小零食、小茶杯、人偶素體、工具刀、購物袋等等的東西,全都亂糟糟地堆在櫻花花瓣鋪成的地毯上。
而原本降谷零以為功成身退後淡定地坐在房間裡喝紅茶的櫻田真希,卻是半個身體埋在了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裡。
而且還是倒插的那種!
只見櫻田真希此時半個身體埋在雜物堆中,只勉強將兩條小腿露在外面,整個個人呈現出四十五度傾斜倒插的姿勢。
埋在雜物堆裡的櫻田真希聽到了開門的動靜,立刻激動地晃悠了一下插在外面的兩條腿,想要找個支點爬起來。
她這一動,旁邊堆積如山的雜物就開始乒乒乓乓往下掉。
——這也是櫻田真希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不敢動的原因,因為一動就會發出聲響!
降谷零:「......」
降谷零趕緊上前把小人偶從雜物堆中拔出來。
櫻田真希埋在裡面,臉都憋紅了,好不容易被解救出來,也顧不得什麼形像了,啪嘰往地上一坐:「總算是得救了!」
降谷零幫櫻田真希正了正歪掉的小辮子,臉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你干嘛一直埋在裡面不出來啊?」
櫻田真希瞅瞅他:「我一動彈旁邊堆著的東西就開始乒乒乓乓響起來,你房間的隔音效果又不好,肯定就要被你朋友發現端倪啦。」
事情是這樣的。
櫻田真希一不小心弄出大動靜後,又聽到外面傳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對話聲。
諸伏景光果然聽到購物袋掉落的聲音了,還誤以為房間裡有小偷,正在催促降谷零快點把門打開呢!
可把櫻田真希嚇得冷汗直冒。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櫻田真希突然靈機一動,把粉色的能量團捏成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櫻花果凍鋪在房間門口的位置,再將東西一股腦兒地丟上去。
就這樣,東西DuangDuangDuang得落在櫻花果凍能量團上,卻仿佛開了靜音一般,沒發出任何的聲響。
櫻田真希最後快速把窗打開,把杯子丟在地上,在鑰匙插入鑰匙孔的瞬間衝進房間,將關門聲和外面的開門聲混在一起,讓人聽不真切房中的動靜。
不過在最後關頭,由於跳起來關門太急,櫻田真希扒拉在門把手上,一不小心就被關門的衝力甩了出去,頭朝下一頭扎進了櫻花果凍能量團裡。
隨著能量團中的能量逐漸消散,堆積成小山的雜物隨著櫻花花瓣一起,一點點往下掉。
值得慶幸的是,能量消散的速度很緩慢,雜物往下掉的過程只會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響,不至於被門外客廳的人所聽見。
但是不幸的是,櫻田真希頭朝下埋在裡面,一動不敢動。
因為旁邊的雜物堆尖尖頂上放著的,就是她的小茶杯。
只要她稍稍一動彈,小茶杯就會往旁邊傾斜,直到傾斜到最大角度,咕嚕咕嚕從雜物堆上滾下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被客廳中的人聽到聲響。
所以為了保守住秘密,櫻田真希真的付出了超級多的努力呢!
——講述完畢,櫻田真希神氣地對挺直了小腰板,小眼神一個勁兒瞅著降谷零。
怎麼樣,她是不是超級機智、超級靠譜啊?
降谷零看懂了她求表揚的小眼神,不由得失笑,把剛買的八大袋子購物袋拎過來:「今天真是多虧了真希了......你看,這些都是給你買的。」
櫻田真希一眼看過去都是她愛吃的零食,眼睛放光,小手扒拉著購物袋,快狠准地抱住一盒粉色的餅干盒子:「小熊餅干!」
降谷零幫她把小熊餅干外面的包裝撕開。
「阿嚏!」就在這時,櫻田真希突然小小地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降谷零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櫻田真希揮揮手,就要去拿小熊餅干吃。
降谷零想起什麼,突然把手中的小熊餅干舉高:「等等,你洗手沒?」
「沒有。」櫻田真希搖頭,踩著小皮鞋啪嗒啪嗒洗手間,踩上她的專用墊高台,乖乖開始洗手。
「阿嚏!」櫻田真希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奇怪了。」櫻田真希吸吸鼻子,嘟囔著,「誰在念叨我啊?」
公寓樓下。
諸伏景光走出公寓門,腳步突然一頓。
他想到了!
之前他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是客廳!有幾好個置物架空著,就好像突然有人特意收走了原本放在上面的東西似的!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諸伏景光無力扶額。
真是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Zero最近總是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究竟是在干什麼?
悠于 2023-4-25 05:03
第16章
這幾天櫻田真希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做小小人偶。
她一天做一個,七天時間過去之後,櫻田真希就有七個人偶小護衛啦!
此時也終於到了降谷零去警察學院報道的時間。
降谷零把四個行李箱從房間裡推到玄關處的時候,正好瞥見了坐在客廳裡的櫻田真希。
小人偶正在認認真真地擺弄著她的小小人偶。
有點怪......再看一眼。
櫻田真希見降谷零已經推著行李箱出來了,把她的小小人偶塞進她的小號手提箱中收好,提著小手提箱從椅子上跳下來。
「我們要出發了嗎?」
降谷零點頭:「對,你看看還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嗎?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櫻田真希整理了一下自己頭上的花邊太陽帽,一手提著小皮箱,一手拿著她的小手杖,拿捏著小派頭,在公寓各處環視一圈。
「嗯,沒有落下的東西了。」櫻田真希踩著小皮鞋走回來,抬頭看向降谷零。
「好,那我們就出發吧。」降谷零接過櫻田真希手上拿著的小號皮箱,又打開櫻田真希的專屬大號皮箱,「接下來委屈你先在裡面待一會兒了。」
因為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約好了一起去警校,所以櫻田真希要暫時避一下。
櫻田真希手腳並用爬進了她的小皮箱裡。
現在這個小皮箱已經不是她原來自帶的那個小皮箱了,經過降谷零的改造之後,高度拓寬了一倍,墊上了松松軟軟的粉色墊子,頂部還安了一盞小燈。
櫻田真希躺進小皮箱裡,打開頭頂的小燈,從口袋裡拿出她的迷你卡片智能小手機開始玩。
降谷零想起了什麼,從包裡摸出兩袋小熊餅干塞給她,深怕她路上餓了。
「謝謝!」櫻田真希一看到小熊餅干眼睛就亮晶晶的,一把抱住小熊餅干。
「待會兒見,真希。」降谷零輕輕拽了一下小人偶毛茸茸的小辮子,這才把小皮箱合上了。
降谷零小心翼翼地把皮箱裝進他的黑色大雙肩包中放好,背在身上,拖著四個大行李箱,乘電梯來到了公寓樓下。
公寓樓門口停著一輛計程車。
諸伏景光從車上下來,看到降谷零推著四個超大號行李箱出來,不由得露出半月眼。
雖然上個禮拜看到降谷零那滿滿當當八大袋購物袋之後,諸伏景光就已經有心理准備了,但是這會兒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驚訝。
像他自己,只是帶了一個中號的行李箱而已,還沒有塞滿。
Zero到底哪來的那麼多東西?
諸伏景光上前,幫降谷零分擔了兩個箱子。
唔,手感還挺沉。
「Zero,你這是要搬家嗎?」諸伏景光忍不住吐槽。
降谷零擺擺手:「嗨,也沒到這種程度,畢竟滿打滿算也就只需要待在警校六個月嘛。」
諸伏景光抽抽嘴角。
呵呵,你也知道只待六個月?
結果還帶上四個大箱子外加兩個大背包。
是准備一個月消耗一只箱子或者一只背包嗎?
由於降谷零帶的行禮實在是太多,計程車的後備箱都放不下了,只好把一只行李箱塞進後座裡。
降谷零坐在後座另一邊的空位處,諸伏景光坐在副駕駛座上。
降谷零把放著小人偶手提箱的背包抱在身前放好,免得在行車過程中不小心磕了碰了。
諸伏景光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自家幼馴染,有些奇怪。
他包裡放了什麼?很小心的樣子。
諸伏景光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Zero,你這個大包裡放了什麼?」
降谷零神色如常:「就是一些衣服之類的。」
降谷零倒是也沒有說謊,背包底部的確放著衣服,就是衣服上還壓著小人偶的小皮箱就是了。
「這樣啊。」諸伏景光收回視線,眼中卻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Zero在避重就輕。
裡面除了衣服之外,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在上車的時候諸伏景光注意到了,降谷零背著的包不小心在車門上輕輕撞了一下,包上有一瞬間凸起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角。
應該是個挺大的盒子。
諸伏景光聯想到之前幾次的疑點,他直覺這一系列事情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關聯。
Zero到底在隱瞞什麼?
諸伏景光在疑惑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到擔心。
他和Zero從小一起長大,向來是無話不談的,這還是第一次,Zero在他面前百般隱瞞。
諸伏景光想到他自己。
他其實也有一件事瞞著Zero。
那就是他一直在調查當年殺害父母的凶手,並且經常會在晚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那場噩夢。
但每當Zero問起來的時候,他總會搖頭說沒事。
——他只有在不想讓Zero擔心的時候,才會避重就輕地瞞著他。
想來,Zero也是同樣的吧。
Zero是被卷入了什麼危險的事情中了嗎?
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被牽扯到危險的事情中,所以才一直瞞著他嗎?
換位思考,諸伏景光能夠理解自家幼馴染的想法。
但是作為好友,諸伏景光做不到坐視不理,尤其是在發現端倪之後,他不可能再裝作不知道。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額前的碎發在眼臉位置落下陰影。
Zero在認定了某件事情、做出決定之後一向是很較真的,他想要直接從Zero那邊問出事情的原委,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他得自己找出答案,再和Zero一起想辦法解決那件危險的事情。
諸伏景光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到警校之後,他要好好盯緊他。
坐在後座上的降谷零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好像被人盯上了似的。
他警覺地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錯覺嗎?
就在這對幼馴染各自思索中,計程車停了下來。
「兩位同學,警察學校到了。」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大叔滿臉笑容地看著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還熱心地幫他們把行李從後備箱中搬出來。
「真是太麻煩您了。」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向熱心腸的司機大叔道謝。
司機大叔連連擺手:「我這算什麼?我們這些普通人,以後才真的要麻煩你們警察保護我們呢。」
聽到司機大叔這番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在警察學校的櫻花樹下相視而笑。
他們夢想著成為一名警察,就是想要保護好這個國家,讓國民們能夠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兩位懷著正義之心的青年,邁著堅定的步伐,並肩踏進了警視廳警察學校的校園。
如果忽略他們手上推著的五個行李箱,以及身前身後背著的大包袱的話,想必這一刻定格下來的畫面,肯定有著不輸於熱血少年漫的絕佳意境。
只可惜沒有如果。
在轉瞬即逝的再次堅定了他們的理想抱負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回歸現實,一手兩個行李箱,頗有些艱難地把大包小包的行禮抗進了宿舍。
警察學校的住宿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是有獨立衛浴的單人間。
也是巧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宿舍正好對門。
諸伏景光幫忙把降谷零的行禮搬進宿舍之後,便推著他的那一只小行李箱到對門去了。
「謝了,Hiro。」
降谷零關上寢室的門,第一時間把小皮箱從包裡拿出來。
「真希?」降谷零打開皮箱,發現櫻田真希抱著一袋小熊餅干睡著了。
哦,不對,她在裝睡!
降谷零剛從小人偶微微顫抖了兩下的睫毛得出她在裝睡的結論,櫻田真希突然猛地睜開眼睛蹦起來:「哇!」
櫻田真希這是在故意裝睡,想要嚇降谷零一跳。
降谷零:「......」小人偶還信誓旦旦地聲稱比他大呢,完全看不出來,幼稚鬼!
降谷零只好配合著拍了拍胸口:「原來你沒睡著啊,嚇我一跳。」
櫻田真希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抱怨道:「你好敷衍哦。」
降谷零聳聳肩:「好,下次我一定記得表演地更真實一點。」
櫻田真希撇撇嘴,從小皮箱裡跳出來,上下打量著這間單人間宿舍。
降谷零的宿舍很簡單。
進門右手邊就是衛生間,穿過三米的短小走道,就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小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兩個櫃子。
就在櫻田真希拿著她的小手杖到處轉悠的時候,降谷零也已經把四個行李箱全都打開了。
他看著房間中的寥寥無幾的擺設,很快給滿滿當當的四個行李箱的東西做好了安排。
「真希,左邊那個櫃子專門放你的東西,右邊的櫃子放我的衣物,至於其他日常要用的東西,就擺在桌子上怎麼樣?」
櫻田真希朝降谷零比了一個OK的手勢,手中凝聚出粉色的能量團。
下一秒,行李箱中零零散散的東西突然騰空飄了起來,衣物零食往櫃子的方向飛,茶壺茶杯飛向桌面,洗漱用品則飛進了衛生間......
沒錯,經過這段時間的聯系之後,對於如何調動體內薔薇聖母的力量來精准地操控物體,櫻田真希已經非常的得心應手啦。
唯一的缺點就是,她還有些控制不好力道,比較容易發出物體碰撞的聲音。
於是門外,推著行李箱穿過走廊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突然一頓,轉頭看向旁邊那扇掛著「降谷零」名字的門板。
只聽見乒乒乓乓的劇烈聲響,不斷地穿過門板傳到他們的耳朵裡。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忍不住吐槽:「整理個房間都這麼毛手毛腳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麼靠譜的人。」
萩原研二瞅瞅門上掛著的名牌:「降谷零......我記得這個名字是我們這一屆入學考核綜合成績的第一名。」
「哈?這家伙竟然還是第一名?」松田陣平無語地露出半月眼,「嘖,真為日本警察的未來擔憂。」
第17章
「阿嚏——」降谷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降谷零揉揉鼻子,沒怎麼在意,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毛手毛腳連收拾房間都收拾不利落不靠譜的大猩猩了。
櫻田真希聽見他打噴嚏,轉頭看他:「是灰塵太多了嗎?我抓緊點。」
櫻田真希把她的七個小小人偶召喚出來,賦予她們一部分的能量,讓小小人偶們出來幫忙收拾。
於是降谷零就看到,櫻田真希的小皮箱自動彈開,七個暫時還沒有衣服穿的光頭小小人偶一個接著一個從皮箱中跳出來。
她們拿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的小抹布,跳到地上、桌上、牆上、窗戶上,開始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嘈雜聲。
半個小時過後,降谷零的宿舍已經煥然一新啦!
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戶照耀進來,光潔的地板被擦得反光,桌椅一絲不苟地擺放著,零零碎碎的雜物也由高到底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收納架上。
櫻田真希站在房間最中央,拄著她的小手杖,滿意地看著她的勞動成果。
嗯嗯嗯,不錯,非常不錯。
櫻田真希踩著黑色的小皮鞋走到屬於她的那個衣櫃前,用小手杖向上一勾,就把櫃門拉開了。
降谷零看到櫃子裡面的景像的時候,一下子驚出了豆豆眼。
雖然說他一直站在房間裡看著櫻田真希整理,但是大多時候他只能看到一堆東西在空中飛來飛去的亂像,還要眼疾手快地躲開物品在空中相撞後墜機的事故現場。
所以正式改造完成後的樣子,降谷零還是第一次見到。
衣櫃下方的兩個抽屜滿滿當當放著櫻田真希的小零食,抽屜上面的一大片空間,則被她改造成了專屬「小房間」,還是上下兩層的!
衣櫃中間被用分隔板隔開。
下面一層打造成了櫻田真希的人偶工作室,小工作台上井井有條地擺放著櫻田真希的各種人偶修理工具,旁邊還放有一個透明的玻璃防塵櫃,人偶模型身上穿著一條還是半成品的小裙子。
至於她的七個小小人偶,則乖乖站在半打開的小皮箱中待命。
櫻田真希在小工作台前坐了坐,確認椅子高度和桌子高度都很適配之後,她又走到了角落的螺旋式小樓梯前。
沒錯!還有樓梯!
櫻田真希微微提著裙擺,踩著樓梯一路走到了二樓。
二樓是一間小臥室。
一張小號的粉色公主床放在最中間,旁邊是兩個小衣櫃。
櫻田真希拉開衣櫃的門,檢查了一下自己滿滿當當的小衣服,緊接著又把自己丟進松松軟軟的床上,快活地在床上打了個滾。
當然了,她晚上還是要睡在她的皮箱裡的。
因為這個皮箱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打造的,人偶只有在皮箱中休息,身體和能量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休息和恢復。
不過有張床,她就可以躺在床上玩手機啦!
櫻田真希感受了一下床鋪柔軟Q彈的感覺,又從床上蹦跶起來,走到另一邊。
空余的位置還放著一張精致漂亮的透明圓形玻璃桌,桌上鋪著白色的小碎花桌布,桌布上擺著櫻田真希專門帶過來的小茶杯。
櫻田真希壓壓裙擺,坐到漂亮圓桌前的軟椅上,端起空空的小茶杯,放到嘴邊假裝喝了一口。
唔,舒服!
櫻田真希靠在軟乎乎的椅背上,愜意地眯起眼睛。
降谷零:「......」
降谷零直接看呆了。
難怪這些天他一直在收快遞!
難怪櫻田真希收拾出來了這麼多的行李箱!
原來自從給她買了迷你小手機之後,她就一直在網購這些東西!
降谷零定定看了兩眼櫻田真希的豪華雙層「別墅」,再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破單間,心中默默地酸了。
為什麼,他活得還不如一個人偶?
「篤篤篤。」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櫻田真希聽到敲門聲,小手杖一勾,啪地一下就把衣櫃的門關上了。
降谷零:「......」
降谷零不由得露出半月眼。
小動作還挺快的。
降谷零走到門口,把門打開:「Hiro?」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諸伏景光。
「Zero,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去食堂吃中飯嗎?」
諸伏景光說著,一邊自然地往房間裡面看了一眼。
「你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降谷零拿上鑰匙走出來,關上門,「我們走吧。」
「嗯。」諸伏景光收回視線,和降谷零並肩,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你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四個大箱子呢。」
而且單看房間表面上的擺放,也沒有很多東西的樣子。
那四大箱子到底裝了什麼?
降谷零含糊著:「其實也沒帶什麼東西,就是些衣服還有吃食,收拾起來很快。」
「這樣啊......」諸伏景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降谷零打斷了。
「對了,也不知道學校的食堂怎麼樣呢。」降谷零機智地扯開話題,「我聽說我們學校的蛋包飯味道最好。」
見降谷零岔開話題,諸伏景光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家幼馴染帶著的那四大箱行李果然有問題,不過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得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是啊,我還聽萩原他們說,食堂的天婦羅也非常不錯,待會兒我們可以去吃吃看。」
降谷零聽到諸伏景光突然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萩原?」
降谷零想到什麼,心中一緊。
說起來,這個人會是上次和Hiro一起跟蹤他、拿走了紫水晶的那兩個男人其中的一個嗎?
諸伏景光就在降谷零旁邊,又從小和降谷零一起長大,一下子捕捉到了對方突然變得有些緊繃的情緒。
諸伏景光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疑惑。
Zero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
諸伏景光偏頭看向降谷零:「嗯對,我這段時間碰巧認識的,他是和我們一屆的警校生,而且也是鬼塚班的。」
「那還真是巧了。」
降谷零臉上笑著,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既然對方是他們的警校同期,那大概率不會是那兩個拿走紫水晶的人了。
畢竟分屍人偶什麼的,怎麼也不像是他們警校學生會做出來的事情。
而且他在BJD店門口匆匆瞥見過他們的樣子。
那個滑滑梯頭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花襯衫,看上去吊兒郎當像個花花公子,另一個刺蝟頭的家伙戴著墨鏡,更是滿臉惡人顏。
這樣兩個人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不可能是警察嘛。
降谷零如此想著,有些失望這個「萩原」並非是他要找的人。
不過小人偶經過一番研究之後也和他說了,那塊紫水晶是沒有辦法被不懂行的人使用的,所以回收紫水晶這件事也沒有那麼著急了。
一旁的諸伏景光把降谷零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裡,眼中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Zero是在找......最近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嗎?
而且他所找的這個人,不是他們警校的同期?
這是為什麼?
諸伏景光腦海中隱隱閃過什麼。
他感覺自己好像即將要觸碰到那個所謂的真相了,但是又隔著一層怎麼也敲不破的玻璃。
就這樣,兩人一路走進了食堂,點了兩份蛋包飯和天婦羅。
吃完中飯,降谷零想著要給小人偶打包點東西回去吃,便跟諸伏景光說:「Hiro,我還要去買點東西,要不你先回去吧?」
諸伏景光疑惑地停下腳步:「你還要在食堂買什麼?」
降谷零摸摸後腦勺:「我有點沒吃飽,想再帶一份吃食回寢室。」
諸伏景光:「......?」
一份飯不夠還要來一份?
Zero胃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諸伏景光:「那我在食堂門口等你好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時間。」
「好。」兩人便分開走了。
降谷零走到打菜的窗口,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給小人偶發過去。
【Zero:真希,你想要吃什麼?】
【蝶夢如真Q冰雪殤璃陌希:最右邊的那個窗口!蜂蜜銅鑼燒!謝謝!】
【Zero:OK】
降谷零放下手機,去到最右邊的窗口給櫻田真希買銅鑼燒去了。
另一邊,諸伏景光走到一半,突然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諸伏景光不由得頓了頓。
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環顧四周,很快在靠窗口的位置上發現了正面對面吃飯的兩人。
諸伏景光走過去,准備和他們打聲招呼。
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並沒有注意到諸伏景光。
松田陣平將餐盤中的咖喱和米飯攪拌在一起,不經意一抬頭,突然在對面的窗口處看到了一抹極其吸引眼球的金色。
在一片黑色的腦袋中,唯一的金發異常顯眼。
松田陣平瞬間瞪大了眼睛:「喂,Hagi,你快看,那邊怎麼還有個人染了金發?也太囂張了吧?」
萩原研二轉頭一看:「還真是!看這發色的純度,估計是最近剛染好的頭發吧?嘖,上警校前先染個發,真有個性。」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腳步一頓,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是降谷零。
他剛想要上前解釋降谷零的發色是天生的,突然視線一凝。
等等......Zero為什麼會在賣甜品的窗口?
在諸伏景光愣神的功夫,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對話還在繼續。
松田陣平托著下巴,露出無語的半月眼。
「呵,我以為我已經夠不靠譜了,結果之前看到的警校第一是個毛手毛腳的生活廢,現在又來個特意染了金發上警校的金毛混蛋......所以啊,真的不知道從警校畢業的這些警察都是些什麼不靠譜的人。」
萩原研二抽抽嘴角:「小陣平,你這是把你自己也算在『不靠譜』的行列中了?」
諸伏景光:「......」
警校第一?說的也是Zero吧?
可是......Zero的形像什麼時候和「不靠譜」這個詞緊密掛鉤了?
諸伏景光睜著兩只豆豆眼,茫然地怔在了原地。
第18章 (修改版)
正在甜品窗口前排隊放降谷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他伸手揉揉鼻子。
奇怪,他今天怎麼總是在打噴嚏?
感冒了?
降谷零疑惑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突然又打了個噴嚏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不適的地方。
真是奇怪了。
「喂。」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從背後伸過來,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降谷零回過頭一看。
降谷零:「!」
這兩條粗黑的眉毛......不正是上次他喬裝打扮後在商場,被Hiro他們追著的時候,在自動扶梯上遇見的那個男人嗎?
他竟然也是這一屆的警校生?未免也太巧了!
還有他叫住自己是想要做什麼,不會是認出他了吧?
降谷零心中有點慌,面上繃住表情:「有什麼事嗎?」
伊達航沉著臉,語氣不善:「你怎麼染了一頭金發?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降谷零:「......」
降谷零突然豆豆眼:「誒?」
伊達航兩條粗黑的眉毛一皺:「誒什麼誒?問你話呢,別想著蒙混過關。」
降谷零無奈地舉起兩只手:「鬼塚班,降谷零。還有,我是混血,頭發的顏色是天生的。」
伊達航:「......!」
伊達航臉上嚴肅的表情逐漸崩塌。
「啊,原來降谷君你的金發是天生的,不好意思,是我弄錯了。」
伊達航摸摸後腦勺,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握住降谷零的手用力晃了晃.
「我是伊達航,也是鬼塚班的,上次的入學考核成績正好排在你後面一位。剛才誤會你了,真是抱歉啊。」
「沒關系,我的發色的確比較容易引起誤會。」降谷零也笑道,回握住伊達航的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解除誤會之後,兩人很快就熟悉起來。
伊達航也來甜品窗口買銅鑼燒:「娜塔莉聽她朋友說我們學校的蜂蜜銅鑼燒味道很獨特,我先幫她嘗嘗看。」
降谷零側目:「娜塔莉?是你的女朋友嗎?」
伊達航臉上浮現出兩抹和他的氣質很不相符的淡淡紅暈:「是的。而且她跟降谷你一樣,也是金發混血。」
降谷零不由得想到當初在自動扶梯上和伊達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身邊站著的那個女生。
當時他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在意,但是現在仔細一想......
總覺得有些眼熟。
金發混血的女性......
降谷零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在BJD娃娃店遇上的那名導購員,就是伊達航的女朋友啊!
所以說在自動扶梯上那一次,其實是他和伊達航的第二次見面了。
因為他當時在BJD娃娃店門口,見到了前來接女朋友的伊達航的背影,還被對方吐槽很可能是沉迷二次元的變態宅男。
想到這裡,降谷零抽了抽嘴角。
這還真是......
降谷零勉強保持著微笑:「這樣啊,還真巧。」
「是啊。」伊達航拍了兩下降谷零的肩膀,「對了,降谷,你想買什麼?我來請客,就當做我之前誤會你的賠罪了。」
既然伊達航這麼說了,降谷零也就大大方方地應了下來,大不了之後再請回來就是了。
「我也准備買一份蜂蜜銅鑼燒。」
「哦?」伊達航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朝降谷零挑挑眉,八卦地湊近了點,「莫非也是應了女朋友的要求?」
降谷零:「......」
降谷零連連擺手:「不是,我沒有女朋友。就是......就是我自己想嘗嘗這個味道。」
伊達航眼睛眯了眯,捕捉到他說話間可疑的停頓:「是這樣嗎?別不好意思嘛!」
降谷零窘迫地耳朵都紅了:「真的,我真的沒有女朋友。」
「這樣啊,」伊達航將信將疑道,「那姑且信你一次好了。」
兩人在甜品窗口打包了兩份銅鑼燒。
降谷零的視線在食堂中掃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諸伏景光。
「伊達,我是和我一個朋友一起來的,我去叫他一下。」
「好,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便朝著諸伏景光坐著的那一桌走去。
走到一半,降谷零突然發現有哪裡不對勁。
等等,跟Hiro說話的那兩個人,怎麼看上去也那麼眼熟呢?
「咦,這兩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伊達航也覺得那兩人瞧著很眼熟,摸著下巴思索著。
降谷零:「......」
隨著距離越拉越近,降谷零完全看清了坐在諸伏景光旁邊的那兩個,分別有著一頭顯眼的刺蝟頭和滑滑梯頭。
降谷零抽抽嘴角,把事情全部連起來了。
原來Hiro之前說的那個「萩原」,果然就是分屍人偶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嗎?
真沒想到,一臉惡人顏的刺蝟頭和花花公子般的滑滑梯頭,竟然也是警校生,還和他們是同一屆,同一班。
降谷零看了看諸伏景光那邊三人,又偏頭瞅了眼旁邊的伊達航,忍不住露出了無語的半月眼。
好家伙,這算是齊聚一堂了嗎?
降谷零心中的小人默默裹緊自己的小馬甲。
他現在身邊圍著四個關系人,一旦掉馬的話......
降谷零有些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應該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吧?
降谷零兀自頭腦風暴著,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
「警校第一」、「金毛混蛋」、「毛手毛腳」、「忒不靠譜」等詞語從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桌飄過來,徑直飄進了降谷零的耳朵裡。
降谷零:「......?!」
感受到伊達航詫異地看過來的視線,降谷零只覺得胸口被猛地插了三刀。
一把刀上寫著「金毛混蛋」,一把道上寫著「毛手毛腳」,還有一把刀上寫著「很不靠譜」。
降谷零額頭上蹦出一個忍無可忍的井號。
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刺蝟頭,都在胡亂編排他什麼呢?
他明明很靠譜的好不好!
時間倒退回五分鐘前。
諸伏景光聽到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之間的那一番對話後,由於太過震撼,茫然地站在原地。
直到萩原研二眼尖地發現了他,笑著朝他招手:「諸伏!好巧啊!過來一起坐會兒?」
諸伏景光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走上前:「......萩原,松田,又見面了。」
松田陣平瞅了諸伏景光兩眼:「諸伏,你怎麼了?表情有點不對勁?」
諸伏景光有些遲疑地坐到他們旁邊的空位上:「那個,我剛才聽到你們說......」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幾乎是同時開口。
萩原研二:「諸伏,你也看到了?那個來警校還染了一頭金發的家伙?」
松田陣平:「諸伏,你有沒有見過那個警校第一?我和Hagi之前路過他門口,估計是個很不靠譜的家伙。」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不明白,才來警校不到兩個小時,自家幼馴染怎麼就風評被害到這種程度了。
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說的這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松田陣平脫口而出:「哈?不可能吧?」哪有這麼巧的,來警校不到一個小時,看不順眼的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諸伏景光有些虛弱地陳述著事實:「可事實上,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啊。」
萩原研二看著諸伏景光臉上熟稔的表情,意識到什麼:「諸伏,你認識那位排名第一的降谷君?」
諸伏景光無奈點頭:「不只是認識,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驚訝地對視一眼。
萩原研二驚奇道:「這不就像我和小陣平一樣嘛!不過,諸伏,你這位幼馴染還挺有個性啊。」
松田陣平瞪大眼睛:「也就是說,我們的警校第一,不但是個毛手毛腳的生活廢,還故意在入學前染了金發向教官挑釁?」
他知道日本警察有很多不靠譜的人,尤其是當初那個錯抓了他父親還能像沒事人一樣一路高升為警視總監。但是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屆的第一名,都如此不靠譜啊。
諸伏景光:「......」
「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諸伏景光自然是要為自家幼馴染正名的,「Zero他的金發是天生的,他是混血。」
萩原研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原來降谷君是混血啊,難怪了,我就說怎麼他頂著一頭金發還被暢通無阻地放進來了呢。」
諸伏景光還有一點沒想明白:「不過......你們當時路過Zero門口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Zero他不是、應該不是生活廢吧。」
諸伏景光本來想斬釘截鐵地為自家幼馴染正名的。
但是他腦海中不期然跳出了自家幼馴染那糟糕的料理水平以及一盤盤燒成糊糊的菜。
松田陣平抓到了諸伏景光這一瞬間的停頓:「你遲疑了,諸伏!」
諸伏景光摸摸鼻子:「呃,Zero當然不是那種什麼事也干不來的巨嬰,只是在廚藝方面有些不開竅,僅此而已。」
「不僅僅只是廚藝吧?」松田陣平想到那個場景,不由得露出半月眼,「之前我和Hagi經過掛著他名牌的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乒乒乓乓咚咚咚咚的巨大聲響,連腳下踩著的地面都在震動了。整理個房間都搞出這麼大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拆房子呢......」
諸伏景光:「!」
Zero竟然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嗎?
說起來,他在宿舍裡的時候,好像的確也有聽到一段時間「咚咚咚」的聲音。不過他誤以為是隔壁那棟還在施工中的宿舍施工的聲音,所以並沒有在意來著......
而坐在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對面的萩原研二,眼睜睜看著一個有著金色頭發的家伙徑直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心中一驚,趕緊朝著松田陣平使眼色,但是松田陣平完全沒有接收到萩原研二的眼色,還繼續托著下巴一吐為快。
「整理個屋子就要到處摔摔打打,一個人都能頂得上一個拆遷隊了。對了,之前聽宿管大爺說有個金發小子扛了四大個行李箱上樓,說的就是他吧?」
松田陣平掰著手指頭。
「廚藝不行,整理屋子毛手毛腳沒個輕重,來上個警校還要帶這麼多的行李......諸伏,不是我說什麼,只是你的這位幼馴染雖然在學科成績排名第一,但是在生活方面卻表現的一竅不通,這樣不接地氣的人以後進了社會,也不會是什麼靠譜的人。」
松田陣平說完後,這才注意到對面萩原研二奇怪的表情:「咦,Hagi,你在干嘛,眼睛抽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無奈扶額。
算了,這家伙沒救了。
諸伏景光也看到了自家幼馴染,趕緊用手肘撞了一下松田陣平,試圖補救:「松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松田陣平下意識反駁:「哈,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還能有什麼誤會?諸伏,你別老是帶著幼馴染濾鏡!畢竟還指望著你在接下來的六個月好好□□一下你那位幼馴染,免得不靠譜的警察越來越多。」
「我不靠譜,真是抱歉呢。」降谷零在松田陣平背後幽幽道。
松田陣平:「!」
第19章
松田陣平倏地轉過頭,猝不及防間和背後的降谷零對上了視線。
松田陣平視線掃過降谷零的金發,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就是他啊,那個警校第一!
松田陣平上下打量了降谷零兩秒鐘,眯了眯眼睛:「怎麼,我有說錯什麼嗎?」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首先,我要申明我並非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在生活方面不自理的家伙。其次,我覺得你在揣度別人之前,也應該先端正好你自己的態度,類似於『不靠譜的警察』之類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
說實話,降谷零對松田陣平的第一感官很不好。
不但是因為之前的瓜葛,也不僅僅只是因為松田陣平剛才說他不靠譜。
雖然自己這麼一個超級靠譜的人被冤枉不靠譜,降谷零心中的確是不太舒坦的,但是聽了松田陣平剛才對諸伏景光的那一番解釋之後,即使是降谷零自己也得承認,他的四大件行李箱以及整理房間時弄出的巨大聲響,在不知情的人看來,確實是容易引起誤會。
既然是他自己先有意隱瞞、刻意遮掩在先,遭來別人的誤解也怪不到別人身上。
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降谷零從松田陣平的話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對於警察這個群體的不滿和不認同。
說他不靠譜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說「不靠譜的警察越來越多」呢?
在他的認知中,警察竟然是和「不靠譜」畫上等號的嗎?
尤其他的身份還是一名警校生,警察的預備役!
這一下子就踩到了降谷零的底線了。
畢竟警察這個和正義緊密相連的職業,是降谷零一直以來的憧憬和理想啊。
結果對方作為一名預備警察,不但不嚴於律己,反而抱有這樣不端正的態度!
不過心中不爽的不只是降谷零,還有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一聽降谷零的說話態度,就發現這人是他看不慣的那種,覺得警察哪裡都好、警察就是權威、警察不會犯錯的理想主義者。
如果警察真的都是像對方所想的那樣的話,他老爸當年怎麼可能被誤抓?
結果最後那個毀掉了他老爸夢想的警察還能夠跟沒事人一樣,一路坐到警視總監的位置,而他老爸卻從此一蹶不振。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站起身,面色不善:「喂喂喂,別的不說,你這種喜歡警察的傻勁讓我很不爽啊。」
降谷零眉頭緊皺:「你在說什麼?我們不就是為了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察,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嗎?」
「哼。」松田陣平不屑地冷哼一聲,「警察什麼的,都給我見鬼去吧。」[1]
降谷零見對方態度這麼囂張,心中的火氣一下子衝上來了:「簡直不可理喻!你故意來找茬的吧?」
松田陣平感受到了降谷零身上挑釁的氣息,不甘示弱:「怎麼,想打架?隨時奉陪!」
降谷零捏起拳頭上前一步。
松田陣平垂在身側的手也猛地捏緊。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向周圍蔓延開來。
眼看事態即將要往無法控制的地步發展了,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趕緊站起來擋開兩人,各自拉住自家幼馴染。
諸伏景光拽住降谷零的胳膊:「Zero,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降谷零不聽勸,還要往松田陣平那邊衝:「有的人就是在故意找茬,根本沒法跟他好好溝通!」
萩原研二奮力把松田陣平往後拖:「小陣平,我們現在在警校,不能打架!」
松田陣平掙扎著想要甩開萩原研二的束縛:「Hagi,你放開我!警校第一又怎麼樣,我打架可從來沒輸過!」
降谷零的勝負欲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哈?你的意思是我打架還會輸給你嗎?就憑你?笑話!」
松田陣平額角蹦出一個憤怒的井號:「你這個金毛混蛋!看我不揍死你!」
諸伏景光扣住降谷零的肩膀往後拖:「Zero,你少說兩句吧!」
萩原研二握住松田陣平在空中揮舞的拳頭:「好了小陣平!你難不成是想在開學之前就先寫一千字檢討嗎?」
狀況之外的伊達航:「......?」
事情究竟是怎麼突然發展成了這個地步的?
伊達航看著眼前這一片混亂的景像,突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他腦海中不其然閃過一個片段。
說起來,一個禮拜前他和娜塔莉在商場約會那天,碰上了四個你追我趕的怪人。
當時的一片亂像,慢慢地、慢慢地、和現在的四人亂像重合在了一起。
伊達航頓時一拍腦袋:「啊,我想起來了!」
除了商場那個黑衣男換成了降谷零之外。
墨鏡男摘掉墨鏡就是眼前這個小卷毛。
兩個帽子男摘掉鴨舌帽之後,也就是眼前那兩個拉架的人。
原來是他們!
真沒想到,他們也是警察!還跟自己是同校同期!
這究竟是什麼奇葩緣分啊?
混亂四人組突然聽到伊達航這一聲喊,不由得暫時頓住了手上的動作,齊齊側目。
伊達航指著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原來你們就是當初在公共場合不管不顧超速競逐、還偷偷摸摸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那三個怪人!」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剛才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伊達航,並通過對方的話認出了對方。
「......是你啊!在自動扶梯上和金發女友約會的那人!」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當時的表現很奇怪嗎?
降谷零:「......哈!」
降谷零幸災樂禍。叫他們當時莫名其妙就來跟蹤他,被當做怪人了吧?
不過幸災樂禍之後,降谷零心中又升起了小小的心虛。
說起來,他其實也在「超速競逐、偷偷摸摸的怪人」的行列中,只是因為伊達航沒有認出他,才暫時躲過了一劫。
降谷零默默捂緊自己的小馬甲。
伊達航哈哈笑了兩聲,上前摟住幾人的肩膀:「嗨,沒想到在來警校之前我們都已經見過面了。我叫伊達航,初任科鬼塚班的,你們呢?」
伊達航臉上明明長著兩條很粗狂的大眉毛,嚴肅起來的時候更是凶悍,但是這會兒笑眯眯的勾住幾人的肩膀,卻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般,將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彌於無形。
諸伏景光三人也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伊達航一臉驚訝:「沒想到我們五個人都是鬼塚班的!真是緣分啊!」
還緣分?
降谷零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在心中悄悄吐槽。
絕對是孽緣吧!
就這樣,五人一起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在伊達航大包大攬式的活躍氣氛下,再加上還有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努力找話題,氣氛總體來說還算和諧。
只有被三個人插在中間隔開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雖然也會應和自家幼馴染和伊達航的話,但是每當他們兩人的話茬撞到一起,又會忽然開始充滿火藥味。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憐的無奈。
他們完全搞不明白,自家幼馴染為什麼會和對方這麼合不來,以至於連不經意的對視都是帶著硝煙氣的。
不過走到一半,萩原研二突然想起他們還沒去報道登記,拉著松田陣平先一步離開了。
而伊達航和降谷零他們的宿舍不在同一樓層,也在樓梯口分別了。
於是等走到宿舍樓二樓的時候,只剩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
諸伏景光無奈又好笑地看向降谷零,提起之前的事:「Zero,你和松田怎麼就突然對峙起來了?」
降谷零撇嘴:「看他那態度,把警察當做什麼了?還跟我胡攪蠻纏的,我只不過是按照他對我的態度來回敬他罷了。」
諸伏景光想到松田陣平仿佛對警察有什麼怨言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些疑惑:「松田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可能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降谷零不是很贊同諸伏景光的說法:「不管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既然他都已經來到警校,准備成為一名警察了,就應該做好思想准備。抱著討厭警察的想法來當警察,不僅僅是對他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任。」
諸伏景光知道自家幼馴染也是個較真的性子,不過因為之前的經歷,他對松田的感官還是很好的。
「Zero,松田雖然性子急了點,人還是很不錯的。我和松田他們之所以會認識,就是剛好撞見他們路見不平,在跟蹤一個可疑的黑衣男人呢。或許多了解一下就會發現,松田那家伙可能只是口是心非。」
降谷零:「嘁。」
諸伏景光看著自家幼馴染的小表情,無奈失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Zero和松田其實在某些方面很像。
不過要是讓他具體說出是哪些方面像,諸伏景光是說不出來的。
這就是一種感覺,或者說是一種直覺,一種基於對Zero和松田他們了解的基礎上而產生的直覺。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偏了偏頭:「Zero,我覺得你和松田相處一段時間下來,說不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降谷零半月眼,態度斬釘截鐵的:「怎麼可能!」
降谷零單單只是想像一下自己和松田陣平成為好朋友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畫面都,覺得胳膊上雞皮疙瘩要起來了。
他和那個刺蝟頭?還好朋友?
絕對不可能!
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誒,Zero,你這麼肯定嗎?要不我們來打個怎麼樣?」
降谷零有些感興趣地挑挑眉:「什麼?」
諸伏景光想了想:「我Zero你在兩個月內會和松田成為好朋友。如果我贏的話,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從小一起長大,自認為還是很了解降谷零的,甚至有些時候在降谷零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之前,諸伏景光就已經發現端倪了。
——松田能夠輕易引起Zero的情緒波動。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Zero和人小學雞吵架這種事情了!
諸伏景光直覺,雖然現在的Zero和松田之間的確在觀念方面存在著一些矛盾和衝突,但這些矛盾和衝突並非不可調和的,一旦兩人解開了誤會,就會成為很不錯的朋友。
所以在諸伏景光看來,兩人的性格其實還挺適配和互補的。
諸伏景光內心OS:等贏了約,就要讓Zero把他現在在做的那件危險的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
降谷零不知道諸伏景光竟然抱有這樣的想法。
他只覺得自家幼馴染提出的這個約實在是簡單極了。
不就是兩個月內不和松田陣平那家伙成為朋友嘛。
別說兩個月了,估計等到警校畢業,他都可能還和松田兩看相厭呢。
他豈不是穩贏?
降谷零深怕諸伏景光反悔似的,立刻接話:「那要是在兩個月內,我還是沒有和松田那家伙成為好朋友的話,你就反過來答應我一個條件。」
降谷零內心OS:Hiro當初和松田還有萩原他們一起跟蹤自己,肯定知道什麼,本來他是想要試探一二的,但是不知道Hiro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避而不談。既然如此,那干脆就等兩個月贏了約之後,讓Hiro把事情經過都告訴自己好了。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一言為定。」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伸手擊了個掌,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一言為定。」
第20章
和諸伏景光分開後,降谷零提著蜂蜜銅鑼燒回到寢室。
在小櫃子裡的櫻田真希聽到了開門的動靜,扒拉在門縫邊往外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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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誒,不是什麼查寢的教官,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是蜂蜜銅鑼燒,啊不,是拿著蜂蜜銅鑼燒的降谷君!
櫻田真希立刻丟開她手中的光頭小小人偶,找到她的小手杖,踮起腳在櫃門上一勾。
櫃門就開了。
「你回來啦?」
櫻田真希從櫃子裡蹦跶下來,啪嗒啪嗒跑到降谷零腿邊,仰頭看著他手上提著的銅鑼燒,饞兮兮的眼神幾乎要化為實體了。
「嗯,我回來了。」降谷零失笑,伸手拽了下櫻田真希翹起來的小辮子,把銅鑼燒放到桌上,「你先去洗手,我再幫你泡壺紅茶。」
「好!」
櫻田真希大聲應著,一溜煙跑到洗手間洗手,又一溜煙跑回來,手腳並用爬到高高的椅子上坐好,扒拉著桌子邊邊等著開飯。
降谷零把圓盤形的銅鑼燒切成小塊,插上小叉子,方便櫻田真希吃。
櫻田真希舉起小叉子:「我要開動啦!」
不過雖然是小叉子,但是對於櫻田真希來說顯然還是太大了。
她一整只手勉強握住小叉子,頗為費勁地叉起一大塊Q彈松軟的銅鑼燒,張大嘴巴,「嗷嗚」一口,把這塊銅鑼燒全部塞進了嘴裡。
櫻田真希的兩邊腮幫一下子鼓了起來。
降谷零又把泡好的紅茶倒進了櫻田真希的專屬小茶杯裡,推到櫻田真希手邊:「慢點吃,喝點茶,小心噎著了。」
櫻田真希鼓著腮幫一個勁兒點頭,腦袋上的兩條小辮子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好好次!」
另一邊,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報道回來之後,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寢室。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
松田陣平蹬掉了鞋,躺倒在寢室的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准備睡個午覺。
他定定地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放空,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中午在食堂和降谷零對峙的畫面。
警察什麼的......
哼。
松田陣平翻了個身,把亂七八糟的雜念從大腦中屏蔽掉,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不覺陷入睡夢中的松田陣平並沒有發現,這些天他一直放在口袋裡隨身攜帶隨時琢磨的那枚紫水晶,突然開始散發出一陣微弱的幽幽紫光。
紫水晶所散發出來的紫色光芒明明滅滅了三回之後,又重新歸於平靜。
睡夢中的松田陣平若有所覺,睡得不是很踏實,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他被拖入了一個夢境。
夢中的自己再次回到了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老爸被警察當做殺人犯帶走,同學們都嘲笑他是殺人犯的兒子,還在他書包上貼小紙條。
松田陣平在夢中和貼他小紙條的同桌打了一架。
松田陣平一個背摔把對方按倒在地,剛准備將這個可惡的小同桌打個滿地找牙,然而下一秒,他突然一腳踩空,猛地醒了過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兩秒鐘,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他在床鋪上捶了一拳。
真是的,這個夢,把他的火氣全都撩上來了,偏偏在最後又沒讓他打到人,一肚子火氣沒處發。
松田陣平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拿起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才過了十分鐘。
奇怪了,他平常午睡的時間都在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之間,怎麼今天才睡了十分鐘就醒了?
松田陣平不期然想到了降谷零,然後赤果果地遷怒對方了。
肯定是那個金發混蛋把他氣的連覺都沒睡好。
畢竟他最看不慣這種,什麼也不知道就覺得警察哪哪兒都好的傻瓜了。
松田陣平煩躁地躺在床上,現實和夢中積累憋屈感堵在胸口,怎麼也消不下去。
既然如此,排解內心憋悶的唯一辦法就是......
松田陣平一個鯉魚打挺,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
決定了!他要去找罪魁禍首約架去!
松田陣平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兩圈,思考著約架的具體方法。
他可不想寫什麼一千字的檢討,所以必然不能引人注目。
松田陣平思襯片刻,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上三個大字「約架書」!
【因警視廳警察學校初任科鬼塚班松田某某和降谷某某之間產生私人恩怨,現松田某某邀請降谷某某於10月1日晚上零點在宿舍樓後監控死角處進行徒手對決……】
松田陣平將這張「約架書」折了兩折,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准備從降谷零的寢室門的門縫中塞進去。
然而。
松田陣平蹲在降谷零門口搗鼓了半天。
警校宿舍的門實在是太過於嚴絲合縫了,以至於他竟然沒能把他的「約架書」從門縫中塞進去。
「哢噠。」
就在這時,一個叼著牙簽的警校生從近旁的寢室走出來,和松田陣平撞了個正著。
牙簽兄:「......?」這人在往門縫裡塞什麼東西呢?
松田陣平:「......你看什麼看?」
松田陣平繃著一張酷哥臉,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回到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後,松田陣平懊惱地抓了把頭發。
真是的,不但「約架書」沒能送出去,還被別人看到了。
松田陣平抓著頭發沉思片刻,視線落在了寢室的窗戶上。
也不知道是什麼孽緣,他沒能和Hagi那家伙的宿舍挨在一起,反倒是陰差陽錯住在了降谷零的隔壁。
這個時間點是午休時間,幾乎沒有人在外面活動,他完全可以從這邊的窗戶,爬到降谷零宿舍的窗戶上。
要是降谷零還在睡午覺的話就更好了。
等那個金發混蛋一覺醒來,發現枕頭邊赫然放著一封「約架書」,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想像了一下那樣的場景,松田陣平不由得惡作劇般地勾起嘴角。
他說干就干,當即挽起袖子,看了眼窗戶下面沒人,便勾住窗邊的水管,爬了出去。
松田陣平很快攀在了降谷零寢室的窗戶外。
玻璃窗戶緊閉著,並沒有拉窗簾。
為了以防降谷零沒有睡午覺的情況,松田陣平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先悄悄探出半個頭,探察敵情。
只見宿舍裡,那個金發混蛋正和一個洋娃娃面對面坐著,桌上放著紅茶和銅鑼燒,像是在吃下午茶。
這金發混蛋,還挺會享受嘛。
松田陣平下意識吐槽著。
吐槽到一半,松田陣平突然發現不對勁!
等等?洋娃娃?
松田陣平手腕一軟,差點直接從窗戶上摔下去。
悠于 2023-4-25 05:03
第21章 三合一
松田陣平真的差點從二樓摔下去。
他睜著一雙豆豆眼, 雙手攀在窗戶外面的邊沿上,整個人騰空吊在二樓,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中。
天, 他看到了什麼?
降谷那家伙和一個洋娃娃面對面坐著?
這也太詭異了!
松田陣平甚至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他真的沒有看錯嗎?
還是說, 他現在還在做夢?
松田陣平騰出一只手,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結果疼得他齜牙咧嘴。
所以說, 這不是夢, 而是現實。
明明頭上艷陽高照烈日炎炎, 但是松田陣平腦海中一回憶起剛才看到的畫面,就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哪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會在吃下午茶的時候,特意在位置對面放個娃娃?
還當自己是幼稚園小朋友在玩超真實扮家家酒嗎?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松田陣平現在再回憶起剛才看到的那副場景,總覺得當時降谷零看著對面的洋娃娃時候, 臉上掛著猶如痴漢般的詭異笑容。
而且他嘴巴也在動,好像在和娃娃說話似的。
......是不是有點病態了?
松田陣平抿抿嘴, 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這種事情他當然不能放任不管!
降谷零作為警校第一, 無疑是被寄予厚望的精英,要是這樣的人在心理方面出現什麼問題, 那可不是什麼小事。
他可不希望不靠譜的警察越來越多。
這樣想著, 松田陣平攀在窗沿上的手臂微微發力將身體向上撐起, 謹慎地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房間內的情形。
只見降谷零此時正面對著窗戶的方向坐著, 一個人偶擺在他桌子的對面。
從松田陣平這個方向看過去, 只能看到人偶的背影。
那個人偶很大, 看上去大概有40釐米到50釐米左右,穿著一身粉色的泡泡裙,頭發是金色的,用誇張的粉色大蝴蝶結發飾扎著兩條小辮子。
降谷零拿起茶壺,往一只小茶杯裡倒了一壺茶,推到人偶的手邊,嘴裡不知道在和人偶說著什麼話。
由於窗戶關著,松田陣平聽不到降谷零在說些什麼,當然也聽不到櫻田真希的回應。
所以在松田陣平看來,降谷零單方面在那邊有說有笑的,就好像他對面坐著的不是個人偶,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心中發毛。
這個金發混蛋還真的在和人偶說話,他之前果然沒看錯。
他們這位警校第一,看上去像是個格外較真的正經人,實際上是個表裡不一的假正經!
松田陣平忍不住想要搓一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視線卻忽然一凝。
等等,剛才那個人偶的手是不是動了?
房間裡,櫻田真希剛想要伸手去拿她的小茶杯,卻聽到降谷零突然低喝一聲。
「別動!」降谷零發現了什麼,飛快往窗邊的方向瞥了一眼,「真希,別動,有人在窗戶那邊看我們。」
櫻田真希:「!」
天哪,這裡不是警校嗎?
怎麼會有人大白天的扒拉在窗戶上偷窺??
櫻田真希嚇得一激靈,連忙停止了一切動作,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也不動了。
降谷零蹭得站起身,把櫻田真希藏進他的衣櫃裡,大步衝向窗戶,把窗外還沒來得及撤離的松田陣平逮了個正著。
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無論是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尷尬。
松田陣平:「......」
偷看別人小秘密還被抓了個正著,呃,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總覺得有一點點心虛。
降谷零:「!」
這個刺蝟頭,果然是松田!
竟然被討厭的對頭看到房間裡有個洋娃娃什麼的......
怎麼辦?
這家伙到底看到了多少?
降谷零尷尬地耳根都開始泛紅,內心感到極度的社死。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尤其是接收到松田陣平混雜著不敢置信、震驚、狐疑等諸多情緒的復雜眼神的時候。
降谷零有一瞬間想直接把松田陣平關在窗外,省得松田陣平反應過來之後,用嘴巴代替眼睛,問出那些讓他無法招架、更加社死的問題。
但內心劇烈掙扎一番過後,降谷零的理智最終還是拉回了他想要擺爛的衝動。
小人偶的事□□關重大,他還是得要硬著頭皮和松田陣平周旋下去,搞明白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僅僅是看到他房間裡有個人偶,還是發現了會動會說話的人偶?
這兩者的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降谷零將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又松開,將社死的情緒死死壓在心底,繃著一張臉,試圖先發制人:「松田,你扒在我窗外做什麼?」
見降谷零是這樣一副理直氣壯的面孔,松田陣平心中的那一丁點冒然窺見他人隱私的心虛感也徹底消散了。
松田陣平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我就是出來想曬個太陽,沒想到正好撞見了某人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聞言,降谷零緊繃的心緒反倒是微微一松。
這樣看來,松田陣平沒有發現小人偶有自主意識這一點。
因為如果松田陣平有注意到小人偶在動的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把矛頭都對准自己,而是開始探究小人偶的事情。
——松田陣平其實是有一瞬發覺人偶好像在動,但是等他定睛一看,又沒再見人偶動彈了,所以他就把那一瞬間的感覺歸結於眼花了。
松田陣平並不知道降谷零在心中偷偷松了口氣,他看著降谷零陷入了沉默,還以為他是心虛了。
知道心虛,說明他內心其實是有好壞之分的,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松田陣平心中定了定,瞅了堵在窗口的降谷零兩眼:「喂,降谷,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沒有義務向你解釋吧?」
降谷零嘴上這麼說,不過還是往旁邊退開了兩步,讓松田陣平可以從窗戶爬進來。
雖然松田陣平並沒有發現關鍵性的問題,但是降谷零還是不能任由松田陣平就此事任意發散、胡亂猜測,要是正好被他瞎貓碰到死耗子,把他和商場中帶著娃娃的黑衣人聯想到一起,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降谷零要通過後續的談話繼續掌握主動權,引導松田陣平往別的方向思考。
而就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頭腦風暴、各懷鬼胎的時候。
——之前在走廊撞見松田陣平的牙簽兄,嘴裡叼著牙簽,偷偷摸摸來到宿舍樓後方的空地,也就是降谷零宿舍窗口下。
這一小塊空地是監控死角,再過去五十米就是分隔警察學校和外界的鐵柵欄。
牙簽兄偷偷點了外賣,要到這邊的監控死角位置和外賣小哥交接。
因為警校是不允許點外賣的,牙簽兄這才特意挑了午休沒什麼人的時間,一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溜溜達達來到了這裡。
一切如他所設想的那般順利,一路走來一個人也沒撞見。
牙簽兄嘚瑟地抖了抖腿,和外賣小哥交接完畢,拿著一大杯冰冰涼涼的珍珠奶茶捧在手中,把嘴上叼著的牙簽別到耳朵後面,對著吸管猛吸一口。
舒爽!
學校裡的食堂什麼都好,就是沒有賣飲料奶茶的窗口這一點,很是令人遺憾。
牙簽兄再次吸溜了一口,醇香濃厚的味道讓他享受地眯起眼睛、微微仰頭。
隨著他仰頭的動作,他的視線中突兀地出現了黑乎乎的一大坨東西擋住了陽光,懸掛在二樓窗口。
牙簽兄:「?」
什麼東西?
牙簽兄睜開眼睛定睛一看。
謔!這不是他之前在走廊碰上的那個卷毛怪人嗎?
他扒拉在窗戶上想干什麼?
由於牙簽兄的寢室就在松田陣平的隔壁的隔壁,所以牙簽兄很快做出了判斷。
卷毛頭現在所扒拉的窗戶所屬的寢室,和卷毛頭之前在人家門口搗鼓著要把信從門縫中塞進去的寢室,是同一間寢室!
所以說,卷毛頭和這間寢室的主人到底有什麼糾葛?才會如此的鍥而不舍?
就在牙簽兄胡思亂想的時候,緊接著,他又眼睜睜看著那間寢室的窗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而那個卷毛頭動作利落地從打開的窗戶溜了進去。
最後窗戶被關上,還拉上了窗簾!
牙簽兄瞪大了眼睛。
呦吼!刺激。
大中午的拉什麼窗簾呢?
他吸溜了一口奶茶壓壓驚。
此情此景,讓熱衷於八卦和嘴碎的牙簽兄腦海中洋洋灑灑湧出了八千字小作文。
牙簽兄捧著奶茶溜達溜達回了宿舍樓,在經過降谷零的宿舍門口的時候,還不忘特意看了一眼門上的名牌。
降谷零?
這不是他們的警校第一嗎?
牙簽兄吸溜了一口奶茶,繼續津津有味地腦補著。
......然後他就樂極生悲了。
牙簽兄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耽擱了這會兒看門上名牌的功夫,他就被宿管大爺抓了個正著。
「喂,你手上拿著什麼?」
牙簽兄後背一涼,緩緩轉身,就和背後扛著拖把的宿管大爺撞上了視線。
他顫顫巍巍把嘴裡含著的一大口奶茶咽下去:「您、您聽我解釋啊啊啊!」
最後,牙簽兄失去了他的大杯珍珠奶茶,收獲了一星期掃廁所的懲罰,以及......一肚子的八卦。
他、他一定要找今天剛認識的萩原同學,好好說道說道這個悲慘的遭遇才行。
失去了奶茶的牙簽兄一臉沉痛地想著。
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並不知道這個小插曲。
松田陣平動作干脆地在窗沿上一撐,縱身跳進了房間裡,接著回答降谷零之前的問題。
「是,你是沒有義務向我解釋,畢竟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但是如果我把你藏了個洋娃娃的事情告訴諸伏的話......」松田陣平朝降谷零挑挑眉,「你應該會很困擾吧?」
松田陣平直覺諸伏景光不知道這件事。
降谷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上前拉上窗簾,以免窗外出現下一個「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見他默認了,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反客為主,搬了張椅子坐下,表情突然變得少見的嚴肅起來。
「降谷,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入學前的心理測試多少分?」
降谷零:「......?」
降谷零茫然了一瞬,下一秒終於接上了松田陣平的腦回路。
松田這家伙難不成是覺得,自己存在著某方面的心理問題?
降谷零不由得滿頭黑線。
雖然但是.....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降谷零扶額。
他此時此刻很明白,比起維護自己的風評,還是藏好小人偶的秘密更重要一點。
於是有些原本難以啟齒的話,現在降谷零也能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了。
「松田,我沒有心理問題,只是有個養BJD娃的愛好。因為有這個愛好的大多都是女生,所以我沒好意思告訴其他人,僅此而已。」
降谷零聽到自己微笑著對著松田陣平這樣說道。
「只是這樣嗎?」松田陣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降谷零的說法未免也太平淡了。
他這樣說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還有......
「BJD是什麼?」這就涉及到松田陣平的盲區了。
「BJD娃娃,也就是球形關節人偶,關節部位能夠擺出像真人一樣的姿勢。還可以根據自主意願和喜好,給BJD娃娃更換衣服,調換頭發、眼球甚至手腳的樣式。」
降谷零為了給櫻田真希買到合適的衣服,在這方面頗有了解,開始滔滔不絕地和松田陣平科普起來,還拿出手機,把娃圈裡大家曬的那些娃拿給松田陣平看。
松田陣平:「......」
什麼兩分娃、三分娃、四分娃......
松田陣平聽得雲裡霧裡,眼睛都變成了一圈圈茫然的蚊香眼了。
「停停停!」松田陣平頭疼地喊停,「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人偶就是這個可以凹造型的BJD娃娃是吧?竟然有很多人都這樣玩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松田陣平聽降谷零這麼劈裡啪啦說了一通,突然覺得這個什麼BJD娃娃還挺大眾的。
再看降谷零展示出來的那些娃圈照片,帶娃出街、帶娃吃飯,好像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反而是他大驚小怪了嗎?
松田陣平忍不住開始有些懷疑起自己。
——這恰恰就是降谷零想要的效果。
他不但要讓松田陣平把關注點從小人偶轉移到BJD娃上,還要潛移默化地讓松田陣平知道,娃圈的娃爸娃媽們是很多的。
畢竟上次在商場被跟蹤的時候,他就帶著小人偶一起。
雖然當時真希戴著小帽子和小墨鏡不至於被直接認出來,不過為了防止松田陣平因為體型相似的娃而把自己和他們跟蹤的黑衣人聯想到一起,所以降谷零還是要先防著一手。
降谷零心中百轉千回,面上不動聲色,對松田陣平微笑點頭:「是啊,BJD娃雖然相對而言比較小眾,但娃圈的人數還是挺多的。」
松田陣平皺眉看著降谷零,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但是又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松田陣平想了想:「給我看看你的BJD娃娃吧。」
降谷零:「!」
降谷零下意識脫口而出:「不行!」
真希畢竟不是普通人偶。
松田這家伙既然能考進他們警校最好的鬼塚班,實力和洞察力肯定不會遜色,要是被他看出小人偶的端倪,那他剛才所做的鋪墊和刻意引導,可就全都白費了。
松田陣平注意到降谷零突然變得有些緊繃起來,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你干嘛反應這麼大?難道你的人偶另有玄機不成?」
降谷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情緒外露,定了定心神,順勢用嫌棄的目光打量了松田陣平一眼:「你下手沒個輕重,別把我的人偶弄壞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氣笑了:「哈?你最沒資格說我下手沒輕重了吧?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整理個房間還能弄得跟拆房子似的?」
「這是兩碼事。」降谷零做出一副深怕自己養的娃被別人搶走的警惕姿態,「你為什麼要看我的人偶?」
松田陣平對於降谷零的警惕表示非常的無語。
「喂,你不會以為我是要搶你的人偶吧?安心好了,我對人偶一點興趣也沒有,就是想要確認一下,你的人偶的確是那個什麼BJD人偶,而不是你隨便扯了個幌子來騙我。」
降谷零仍舊猶豫著。
松田陣平不耐煩地催促道:「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麼?行了行了,你就給我看一眼,看了之後我保證不把你的小秘密告訴其他人,可以了吧?」
降谷零在心中默默權衡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道:「那好吧,就給你看一眼。」
他磨磨蹭蹭打開衣櫃,用身體擋住松田陣平看過來的視線,准備和小人偶先通個氣。
但是在看到小人偶此時的狀態之後,降谷零不由得一驚。
因為真希現在變得完全像是個人偶了。
即使是他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就好像,她又變回了剛開始沒有被上發條時候的樣子,沒有任何的生命體征。
怎麼會這樣?
「真希......」降谷零頓時慌亂起來。
就在此時,一團紅色的小光球闖進了降谷零的視線。
荷裡耶飛到櫻田真希旁邊,上上下下跳著,好像在和他傳達些什麼。
降谷零看不懂,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剎那竟然神奇地理解了荷裡耶的意思。
荷裡耶在說,真希現在的狀態,是她故意為之。
降谷零這才松了口氣,把小人偶抱了起來。
後邊的松田陣平湊了過來,荷裡耶嗖得一下藏進了衣服堆裡去了。
松田陣平聽到了降谷零之前叫了誰的名字,不由得眼神微妙地瞥了降谷零兩眼:「你還給你的人偶起了名字?」
「是啊,她叫真希。」降谷零大大方方承認了。
松田陣平半月眼:「......呵呵,你可真有童心。」
不但起了名字,還用「她」來稱呼,而不是「它」。
松田陣平低頭又瞅了瞅降谷零抱著的人偶。
「這比例,是按真人等比例縮小的啊。」松田陣平上手掐了一把櫻田真希的臉,「咦,還挺軟的。」
降谷零皺著眉拍開松田陣平的手:「你別亂碰。」
松田陣平抽抽嘴角:「不至於吧降谷,就摸一下而已,干嘛這麼小氣。」
說著,松田陣平又開始一臉好奇地研究起人偶的球形關節,擰了擰人偶的小手小腳,蠢蠢欲動地想要把手腳拆下來看看。
「喂,降谷,我可以把這個人偶拆了嗎?我保證給你重新組裝個一模一樣的回去。」
降谷零幽幽:「你說呢?」
松田陣平聽降谷零語氣不太對,後知後覺地抬頭看他一眼。
降谷零:盯——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投降般舉起雙手:「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拆你的寶貝人偶的,我就看看總行了吧。」
降谷零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下巴。
松田陣平繼續打量著這個人偶,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問題。
說起來,人偶的膝蓋是怎麼組裝的呢?是模仿人一樣只能旋轉很小的幅度,還是說能夠三百六十度旋轉呢?
如此想著,松田陣平忍不住伸手想要把礙事的裙擺掀開,好讓他仔細觀察人偶的膝蓋活動情況。
然而當松田陣平的手剛按在櫻田真希的裙擺上的時候。
「pia!」
他又被打了。
松田陣平捂著自己被打紅了的手背:「降谷,你又干嘛?」
降谷零一臉唾棄地看著松田陣平:「我才想問你在干什麼,竟然想掀一位淑女的裙子?太沒禮貌了!」
松田陣平無語凝噎:「......哈?」
淑女?這個人偶?
松田陣平真是服了他了:「降谷,你沒事吧?不就是個人偶,你至於這麼嚴防死守嗎?」
降谷零義正詞嚴、有理有據:「對你來說,真希只是一個人偶,但對我來說,她不僅僅只是個人偶,你能明白嗎?」
松田陣平能夠理解降谷零的意思,但是他不能共情降谷零的情緒,只覺得和腦回路不同的人溝通讓他身心俱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哼,不給他看就不給他看,大不了他自己也買個人偶,到時候在降谷這家伙面前拆了玩、拼起來再拆,看他還能說什麼。
不過等松田陣平後來上網店搜了搜BJD人偶之後,就飛速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一個BJD人偶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松田,你有東西掉了。」
降谷零注意到什麼,叫住准備離開的松田陣平,撿起地上那張紙。
這是剛才從松田陣平的口袋裡掉出來的。
「約架書?」降谷零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陷入了疑惑。
「哦,這個啊。」
經歷過剛才的事情之後,松田陣平已經完全忘記他最初過來的目的了。
原本的戰意盎然,在經歷了一次次的驚嚇和無語之後,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於是松田陣平佛系地朝降谷零揮揮手:「原本是要給你的,隨便你接不接吧。」
說實話,他現在也沒什麼興趣和個娃控打架。
然而降谷零看完這封約架書,氣勢卻是忽然一變,振振有詞:「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晚上二十四點,宿舍樓後方空地見!」
松田這小子都特意爬窗上門來挑釁了,他怎麼可能避而不答?
這約架書,必須得接!
「謔!」松田陣平感受到了降谷零身上濃濃的戰意,原本疲懶的精神也一下子被對方激得支棱起來。
「今晚見!」松田陣平單邊嘴角肆意地向上勾起,朝降谷零揮了一下拳頭,「定、定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中間停頓的那一下,是因為松田陣平在看向降谷零時,突然注意到對方端端正正地抱著洋娃娃的動作,原本如虹的氣勢差點萎了。
降谷零沒有注意到松田陣平的這個停頓,抱著小人偶勾起唇角,三兩分挑釁三分張揚五分自信:「這句話我返還給你。」
松田陣平:「......」
如果降谷零手上沒有抱著那個穿著粉色泡泡裙的金發娃娃的話,那他還有閑情逸致跟對方鬥上兩句嘴。
可偏偏他抱著娃娃。
抱娃的姿勢還如此端正!如此標准!
松田陣平不忍直視地轉過身,抬起一只手胡亂朝降谷零揮了揮,推開窗戶便要回到他的房間裡去。
降谷零看著松田陣平的動作,有些欲言又止:「呃,松田......」
松田陣平不耐煩地歪歪頭,一只腳邁出了窗外,偏頭看他:「你又有什麼事?」
松田陣平覺得降谷零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尤其是被發現有個洋娃娃之後,更是有破罐子破摔的姿態,變得啰啰嗦嗦婆婆媽媽的。
降谷零沉默地指了指後面的門:「我就想問一下,你為什麼不走門?」
跨坐在窗口的松田陣平:「......」
對哦,他為什麼不走門?
松田陣平默了默,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忘記了,強撐著:「我就是想走窗戶,有問題嗎?」
降谷零聳聳肩,伸長手臂手心向上攤開,朝窗戶的方向示意:「沒問題,請。」
就這樣,松田陣平在降谷零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從窗口翻了出去。
降谷零一路目送著松田陣平手腳並用,從窗戶爬到旁邊的水管、緊接著再跳到隔壁的窗戶上。
「砰!」
隔壁的窗戶被緊緊關上了。
降谷零哂笑一聲。
說起來,松田這家伙竟然住在他隔壁。
也不知道是什麼孽緣。
降谷零也「砰」得一聲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把手中抱著的小人偶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面上。
「真希?」降谷零試探地晃了晃她。
「BlingBling!BlingBling!」
荷裡耶從衣櫃裡衝出來,身上還掛著一個半透明的水滴形小葫蘆吊墜,裡面放著幾枚紅色的晶石。
降谷零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吊墜。
是真希的嗎?
荷裡耶帶著小吊墜飛到了櫻田真希身旁,下一秒,令降谷零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枚小吊墜中所盛放的那幾塊紅色晶石,在被荷裡耶放到小人偶的心口位置之後,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紅色光芒,慢慢地融進了人偶的身體裡。
降谷零:「!」
薔薇聖母的力量蔓延到人偶四肢,櫻田真希刷得睜開了眼睛,從桌上蹦跶起來。
「呼——總算是過了這關。」櫻田真希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幸好我當時靈光一閃想到了這招。」
降谷零:「......」
降谷零總算從這一幕混合著超科學力量的詐屍過程中回過神來,不由得疑惑:「真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條項鏈又是什麼?」
櫻田真希跟他解釋道:「那條項鏈裡的紅色晶體,叫做薔薇聖母,為我們人偶提供力量和生命的來源。如果薔薇聖母從人偶體內脫離的話,我們就會喪失所有的生命體征陷入沉睡,變得和普通人偶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我當時就把體內的薔薇聖母剝離出來了。」
要不然憑她的演技,還被想要把她拆掉的人,捏來捏去的,很容易露出馬腳。
不過櫻田真希到底不同於普通人偶,她的靈魂還是人類的靈魂,所以雖然人偶的身體不能動了,但是她住在人偶身體中的靈魂還是能感知到外界的動向的。
降谷零一聽那個吊墜竟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贊同地皺眉。
「真希,你這樣做也太危險了,要是那個薔薇聖母沒法再和你的身體融合,或者出了別的什麼岔子,你就要永遠沉睡下去,變成一個普通人偶了。」
在降谷零看來,這薔薇聖母之於她們人偶的意義,就像是心髒之於人類一樣,怎麼可以說拿出來就拿出來,想安進去就安進去?
櫻田真希擺擺小手:「安心好啦,我之前有試驗過,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在剛變成人偶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櫻田真希就把薔薇聖母拿出來過。
不過當時因為拿出薔薇聖母的時間很短,身體中薔薇聖母殘留的力量沒有耗完,她就把薔薇聖母重新放了回去,所以並沒有昏迷不醒。
後來有一天她突發奇想,想要研究一下薔薇聖母到底有什麼特殊成分,又把薔薇聖母從身體裡拿出來,五秒鐘後便華麗麗地撲街了。
幸好荷裡耶靠譜,及時幫她把薔薇聖母重新放回了體內。
櫻田真希跟降谷零說起這件事,本意是想要讓降谷零放寬心的。
但是降谷零聽到小人偶竟然還把自己的「心髒」拿出來做實驗,怎麼可能安得下心?
「胡鬧!」降谷零板著臉,拎著櫻田真希的後衣領把她拎了起來,丟到座位上,「你真是太胡來了!」
櫻田真希在空中撲騰了兩下,見降谷零真的生氣了,只得乖乖在小板凳站好,低著腦袋看著腳尖聽訓,兩條小辮子都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下次還敢。——如果是必要時刻的話。
降谷零看櫻田真希這副乖覺的模樣,臉上的表情緩了緩,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真希,以後不許再這樣了,知道了嗎?」
「嗯嗯!」櫻田真希兩只手揪著裙子上的花邊邊,用力點頭,機智地轉移話題,「對了,剛才那個松田,就是當時拿走恐龍布偶和紫水晶的那個人吧?」
「是他。」降谷零點頭,把在食堂的事情簡單和櫻田真希說了一遍,末了又好奇道,「真希,你怎麼知道的?」
降谷零還沒來得及把事情經過告訴櫻田真希,松田陣平就過來爬窗戶了,所以按理來說,櫻田真希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才對啊。
櫻田真希:「因為他剛才掐我臉的時候,我從他手上感受到了紫水晶的氣息,而且他就把那塊紫水晶帶在身上。」
降谷零:「!」
降谷零發現了盲點:「你那個時候還有感覺?你不是沉睡了嗎?」
櫻田真希點頭:「有的啊,之前你沒轉動我發條的時候我也是在沉睡狀態,感覺和意識都是存在的,只是身體不能動而已。」
聽到櫻田真希這麼說,降谷零不由得扼腕。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呢!
他應該在松田沒碰到真希之前就把他趕走的!
可憐的真希,被奇怪的人捏了臉、聽了一耳朵要拆了她的宣言,結果還不能用辮子抽人,肯定很委屈吧?
「降谷君?降谷君?」櫻田真希跳起來在降谷零面前晃了晃,不明白他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發起愣來,「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哦。」降谷零回過神來,「你是說,那塊紫水晶就在松田的身上?」
「是的,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那樣的紫水晶應該是仿造薔薇聖母而制作出來的力量之石,能夠為人偶提供生命力。」
櫻田真希摸摸小下巴。
「我和那位松田君產生肢體接觸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微弱但不容忽視的、類似於薔薇聖母的力量波動,所以我推測,他此時應該貼身帶著那塊紫水晶。」
「這樣啊。」降谷零擺出同款摸下巴的姿勢,思索片刻後,他的視線落到桌上那張約架書上,「我想到一個辦法。」
第22章 加更
晚上。
黝黑的夜色籠罩了整片校園。
寂靜的校園中, 除了風吹過的聲音,還隱隱可以聽見拳拳到肉擊打聲。
櫻田真希踮著腳扒拉在窗口處,探頭探腦地往樓底下看。
荷裡耶「BlingBling」飛在櫻田真希頭頂上, 也跟著一起看熱鬧。
在校園邊沿區域那塊靠近鐵柵欄的空地上,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正在打架。
今天下午入學儀式上發放的警察制服他們已經穿在身上了, 現在正穿著警校制服打架呢,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 也是很囂張了。
左一拳右一拳, 你一拳我一拳,兩個氣血方剛的少年打得很是激烈, 還專門往對方臉上打。
見到此情此景,櫻田真希忍不住搖搖頭,晃悠著小腦袋, 很是惋惜了一番。
打人不打臉,全世界都明白的道理, 他們怎麼不明白呢?
難道帥哥就有特權,可以不珍惜帥哥資源嗎?
看看原本帥氣的小年輕們,現在一個個臉都腫成什麼樣了!
樓下打架的兩人並不知道櫻田真希這個圍觀群眾心中的惋惜之情。
松田陣平又是一拳砸在降谷零的臉上, 狠狠擦破他的嘴角, 鮮血順著唇角流到了下巴。
降谷零也不甘示弱,一個左勾拳,差點把松田陣平的臉都打變了形。
「呸。」松田陣平偏頭,吐出一顆白白的沾血的東西。
櫻田真希:「!」
天哪!那是一顆牙吧?
櫻田真希震驚地將雙手捂住嘴巴。
他們下手都這麼狠的嗎?
尤其是降谷零,竟然把別人的牙齒都打掉了!
也不知道打掉了哪顆牙齒。
要是門牙的話......
櫻田真希想像了一下嘴裡有個黑洞洞、說話漏風的松田陣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未免也太慘了叭!
櫻田真希半個身體扒拉在窗沿上, 腦袋幾乎要從半開的窗戶中擠出去了。
因為她實在是想要知道, 卷毛小帥哥的門牙到底掉了沒?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腦回路出了偏差, 底下兩個人絲毫不覺得打掉了一顆牙齒有什麼問題,又湊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繼續開始打架了。
櫻田真希摸摸小下巴。
看松田陣平那副不以為意的態度,掉的那顆牙齒應該不是門牙吧?
突然,櫻田真希摸下巴的動作頓住。,耳朵動了動。
奇怪,她剛才好像聽見了「嗖」的一聲,而且聲音就在近旁。
「嗖嗖。」
又是兩聲。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低頭,撿起不知何時憑空出現、掉落在腳邊的三張撲克牌,警惕地轉過身。
緊接著她就看到房間角落的的陰影處,有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她。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嚇了一跳,拿起手中的的小手杖對准那片角落:「是誰?!」
回應她的又是「嗖嗖嗖嗖」的聲音。
七張撲克牌破空而來。
櫻田真希就地一滾,撲克牌深深插進了牆裡。
「荷裡耶!」
荷裡耶飛身上前,照亮了陰影中那雙眼睛的主人。
是一只戴著白色魔術師帽子的小熊人偶。
櫻田真希感受到了附在撲克牌上的熟悉的力量。
這一定是自家老爸的老對頭、邪惡人偶師槐和他的人偶薔薇水晶所派來人偶攻擊!
櫻田真希迅速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再把寢室內的燈打開。
頭頂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寢室。
櫻田真希握緊小手杖,和對面的魔術師小熊對峙。
魔術師小熊看上去似乎要比上次的小恐龍布偶更強。
因為上次的小恐龍布偶只能通過紫水晶碎片釋放技能,本質上是完全依賴於體內的那塊紫水晶的力量。
但是這次的魔術師小熊似乎在某些方面發生了進化。
他的身後不但浮現著蓄勢待發的紫水晶碎片,尖銳的尖刺齊刷刷朝向她。
而且他還有自己的技能。
「嘩啦啦啦!」
魔術師小熊正用他的爪子靈活地洗牌,撲克牌在他的操縱下,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
有點棘手。
櫻田真希在心中冷靜地評判著。
但是她絕對不會輸。
櫻田真希單手握住小手杖,另一只手中開始凝聚粉色的能量團,黑亮的小皮鞋猛地向前踏出:「櫻花荊棘!」
被粉色能量團所裹挾著的櫻花花瓣擰成一條如荊棘般的藤蔓,朝著魔術師小熊的脖子和四肢纏繞而去。
與此同時,魔術師小熊也洗牌完畢,所有的撲克牌突兀地停在空中半秒鐘,隨即鋪天蓋地地朝著櫻田真希俯衝而來。
櫻田真希雙手交握在小手杖上,將體內的能量引到小手杖的尖端位置。
果凍般Q彈的防護罩乍然間從手杖尖端釋放出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凌厲的撲克牌撞上了果凍防護罩。
「DuangDuangDuang!」
鋒利的撲克牌如同碰到了克星一般,深深陷在柔軟又彈性十足的果凍防護罩上,蓄足了加速度,緊接著以雙倍的速度回彈了回去。
魔術師小熊用背後的紫水晶碎片切開了櫻田真希的櫻花荊棘的束縛,卻沒能防住他自己的鋪天蓋地撲克牌攻擊。
他徒勞地左躲右閃,試圖用余下的紫水晶防御,但最終還是被撲克牌牢牢釘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毫發無傷的櫻田真希撤回了防護罩,拿著小手杖在手裡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作為收勢。
櫻田真希看著被釘在牆上徹底喪失了戰鬥力的魔術師小熊,狐疑地偏了偏頭。
戰鬥結束的太快了。
這只魔術師小熊未免有些過於不堪一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櫻田真希警惕地握緊手中的小手杖,踩著黑亮的小皮鞋,啪嗒啪嗒走到魔術師小熊旁邊,伸手按在他的腹部。
沒有。
櫻田真希眉頭一皺。
這個小熊身體裡,沒有提供能量核心的紫水晶。
和之前的恐龍布偶不同,這只小熊魔術師,本身就是存在靈性的布偶,而薔薇水晶在他身體裡注入了一股類似於紫水晶的能量團,支撐著他自由行動。
但能量團再像紫水晶,也只是一個很快就會消耗殆盡的能量團。
櫻田真希不明白,薔薇水晶派來這麼一個戰鬥力薄弱的人偶,究竟有什麼用意?
與此同時。
降谷零還在和松田陣平打架。
他原本計劃好拿走松田陣平身上紫水晶的做法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和松田陣平狠狠打上一架,用他最拿手的過肩摔,把松田陣平口袋裡的東西摔出來。
不過出乎降谷零的意料,松田陣平的拳擊水平非常高,和他幾乎不相上下,以至於他一直沒能找到機會給他來個過肩摔。
降谷零偏頭閃開松田陣平迎面而來的直拳,視線一凝。
降谷零意識到機會來了,順勢壓住松田陣平的手臂一擰,就要給他來個過肩摔。
松田陣平注意到降谷零的動作,也不是吃素的,另一只拳頭破空而來,狠狠砸向降谷零的腹部,以此來逼他放手。
但是降谷零卻不退反進。
他寧願硬生生接下這一拳,也不放過這次過肩摔松田陣平的機會。
降谷零臉上浮現出嚴陣以待的堅毅的神情。
松田陣平這破空而來的一拳頭會有多麼大的威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接下來要吃點苦頭了。
降谷零如是想著,繃緊腹部肌肉,就要硬生生接下著氣勢洶洶的一拳。
然而。
一秒鐘的時間過去了。
降谷零還是沒有感受到松田陣平的拳頭打在身上,反而感受到了松田陣平陡然壓在他身上的重力。
降谷零:「?」
這是怎麼回事?
松田陣平揮拳揮到一半,突然感覺口袋裡放著的那枚紫水晶突然開始發燙,緊接著他渾身的力道仿佛被抽空了似的,軟倒下來。
「松田?松田!」降谷零見松田陣平的狀態不對勁,趕緊把人平躺著放到地上。
松田陣平只覺得眼皮變得無比的沉重,不知從何處席卷而來的鋪天蓋地的困意讓他的大腦昏昏沉沉。
松田陣平敏銳地發現了身體突然間的異樣和口袋裡那塊開始發燙的紫水晶脫不開關系。
他努力抵擋著這股困意,張了張嘴,試圖和降谷零說些什麼。
但是,來不及了。
他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意識就被徹底拖入了黑暗的夢境中。
「松田!松田!」
見松田陣平陷入昏迷,降谷零滿臉焦急,還以為他被自己打壞了。
正在降谷零自責不已地要帶著松田陣平去醫務室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松田陣平的左手手指指向了褲子口袋的位置。
降谷零頓時想到了什麼,沒有直接伸手,而撿了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口袋撥開。
果然。
裡面赫然裝著一枚紫水晶。
而且還是散發著漩渦形幽幽紫光的紫水晶。
降谷零心中一凜,抬頭看向二樓窗戶。
他寢室的窗戶,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合上了,還拉上了窗簾。
燈光從窗簾縫隙中透出來。
真希那邊也發生什麼事了?
降谷零嚴肅著臉,扛上松田陣平飛快回到寢室。
一推開門,降谷零就看見滿屋子狼藉,紫水晶碎片、撲克牌和櫻花花瓣凌亂地鋪在地上。
而櫻田真希正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捆綁著一只頭上頂著歪歪扭扭魔術帽的小熊布偶。
降谷零:「真希,你沒事吧?」
「沒事啊。」櫻田真希做事向來嚴謹,不但給掙扎的小熊布偶綁上了雙手雙腳,還給他嘴上貼了一塊黑色膠布。
「搞定!」
櫻田真希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這才抬起頭,緊接著便看到降谷零扛著昏迷中的松田陣平回來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震驚:「你把人給打暈了??」
第23章 二合一
「......當然不是。」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 把松田陣平放到床上。
「松田他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昏睡過去了,應該是他口袋裡的那塊紫水晶搞的鬼。」
聞言, 櫻田真希不由得皺眉,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松田陣平緊鎖的眉頭和額間的冷汗,伸手附在他額頭上。
她試探地放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 剛要觸碰上松田陣平的額頭, 就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
「這是......」
櫻田真希的表情凝重起來, 想起她爸爸以前和她講的那些睡前故事。
曾經就有邪惡人偶故意把她爸爸拖入噩夢中,挖掘出他最痛苦最艱難的經歷反復體驗,意圖讓他的精神力崩潰。
如果當時沒有真紅她們第一時間闖進她爸爸的噩夢世界,幫助爸爸獲得戰勝噩夢的勇氣和信念,並且最終打敗了邪惡人偶的話,她爸爸很可能就會被噩夢消磨掉所有的意識, 最終變成永遠也醒不過來的行屍走肉般的存在。
看松田陣平現在的反應, 就很像是被拖入了人偶或者人偶師所刻意開啟的噩夢世界。
薔薇水晶他們是通過那塊紫水晶做為中介,將松田陣平的意識強行拖入夢中的世界嗎?
但是, 從現實到夢境的入口在哪裡?
櫻田真希記得, 噩夢世界被開啟之後,應該會在附近出現一個漩渦形的入口才對。
就像她當初被薔薇水晶拖入薔薇水晶的夢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心之領域的時候, 穿過了一面被灰色漩渦所覆蓋的鏡子。
那面被漩渦覆蓋的鏡子, 正是從現實進入到夢中世界的入口。
這次的入口又會依附在哪裡呢?
櫻田真希努力回憶了一下爸爸的睡前故事。
一般情況下, 好像都是鏡子, 或者電腦屏幕、手機屏幕之類的東西。
櫻田真希開始左顧右盼起來。
降谷零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動作:「真希, 你在找什麼?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櫻田真希嚴肅著小臉。
「如果我沒推斷錯的話, 應該是有人或者人偶通過那塊紫水晶, 將松田君拖入噩夢世界了。如果放任下去,他的意識很有可能會永遠陷入沉睡,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連接夢境與現實的入口......那是一個類似於灰色旋渦狀的東西,降谷君,你有沒有看到過?」
灰色的漩渦?
降谷零立刻想到了什麼。
「就是那塊紫水晶!上面附著著一層灰色的漩渦!」
櫻田真希:「!」
沒想到夢境的入口竟然還能放在紫水晶上。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操作,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好像有什麼陰謀。
櫻田真希抿抿嘴,手中浮現出一團粉色能量團,將松田陣平口袋裡的那塊紫水晶剝離出來。
紫水晶被櫻田真希的能量團裹挾著,漂浮在空中,櫻田真希和降谷零也得以將上面附著著的灰色漩渦看得一清二楚。
「BlingBlingBlingBling」荷裡耶突然飛到櫻田真希耳邊嘀嘀咕咕什麼。
櫻田真希順著荷裡耶的所指的方向,看向另一邊不知為何,開始陡然劇烈掙扎起來的魔術師小熊。
原本小熊布偶好好的在那邊躺屍的,怎麼突然這麼活躍起來了?
櫻田真希再次震驚了。
明明魔術師小熊體內支撐它進行自主行動的能量團已經被她化解的差不多了啊,為什麼現在它身體中的力量又開始充盈起來了?
還沒等櫻田真希想個明白,只聽「啪啪」兩聲。
捆綁在魔術師小熊手上和腳上的繩子斷了個徹底。
渾身上下充盈著力量的魔術師小熊騰空飛起,背後開始凝聚起熟悉的紫水晶碎片。
櫻田真希心中一凜,握緊手中的小手杖,做出嚴陣以待的姿勢。
不過下一秒。
剛騰空飛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櫻田真希的魔術師小熊,便被一網球拍重重拍了下去,在地面上砸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坑。
櫻田真希:「......」
她僵硬著臉,將視線緩緩移過去,就看見降谷零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來的網球拍,做了一個收勢的動作。
又出現了!降谷君的鯊人偶網球!
降谷零把網球拍放到一旁,拔蘿蔔似的拎著魔術師小熊的腿,把頭朝下砸在地板中的魔術師小熊拎起來,再拿了根粗長的麻繩,給暫時失去戰鬥力的魔術師小熊來了個五花大綁。
「暫時先這樣?」降谷零用征詢的目光看向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了看魔術師小熊,又看了看被她懸浮在空中的那塊紫水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薔薇水晶不是無的放矢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派這樣一只布偶過來。我總覺得這只魔術師小熊和松田君的昏睡之間有著什麼關聯......要不我們帶著魔術師小熊一起進入松田君的夢境吧?」
降谷零也覺得既然小熊布偶的攻擊還有松田的突然昏睡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二者之間必然存在著一定的關聯。
他贊同地點頭,把魔術師小熊拎在手上。
「誒,等等!」降谷零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真希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跑到松田的夢裡去?」
「對啊,我沒和你說嗎?」
櫻田真希想起之前自己好像的確只是語焉不詳地說要先找到夢境和現實的入口,便和降谷零具體解釋了一下。
「松田君的心之領域被打開了,他現在的精神力被拖進了噩夢中,想要解救出他的精神力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打敗打開他心之領域的人偶,另一個就是想辦法幫助松田君從獲得戰勝噩夢的力量,當他不再把噩夢當做『噩夢』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便能從噩夢世界脫離出來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進入松田君的夢中,幫助他成功克服噩夢。」
聽櫻田真希這麼一說,降谷零總算是明白了。——雖然還是很玄幻。
他一手拎著被五花大綁的魔術師小熊,一手扛著他的網球拍:「那我們出發吧!」
「出發!」櫻田真希握緊她的小手杖,先一步跳進了紫水晶上的漩渦中。
別看那一小片漩渦只有指甲蓋的大小,可當櫻田真希的手指觸碰到那片小漩渦之後,小漩渦一下子便將她吸了進去。
見到這種詭異的場景,降谷零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緊跟著一起跳了進去。
櫻田真希只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向下墜落。
「噗通!」
她掉到了一顆大樹上,有了樹枝和樹葉的緩衝,櫻田真希手中釋放出粉色的能量團,包裹著她降落在地上。
三秒後,降谷零也掉了下來。
櫻田真希抬起手杖想要給他加一層防護罩,就見對方將五花大綁的魔術師小熊向上一拋,騰出一只手來在樹枝上一撐,身體敏捷地來了個空翻,穩穩當當踩在地面上。
他站穩之後,伸手向上一抓,原本被他拋起又掉落的魔術師小熊再次被他抓在了手中。
一整套動作炫下來,降谷零身上連一片樹葉也沒有沾到,再瀟灑不過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默默放下自己的小手杖,從口袋裡掏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把頭頂上的幾片小葉子摘掉。
降谷零沒有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小動作,徑自觀察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夢中的世界。
腳下踩著的是地面,頭上頂著的是天空,有花草樹木,遠處還能看見屋舍行人。
「這裡就是松田的夢嗎?」降谷零感慨地嘆了一聲,「感覺和現實也沒有什麼兩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櫻田真希手中捏著一片小黃葉,合上小鏡子,抬頭看向天空。
灰撲撲的。
夢中的天空往往是夢境主人內心的反應。
現在的天空是灰撲撲的,而且灰色的烏雲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這說明松田君現在正在噩夢中經歷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才會持續產生著負面情緒。
櫻田真希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去找到剛才接住他們的那顆大樹。
在她爸爸的睡前故事中,夢境世界中央的樹,是一個人的心靈之樹!
松田陣平的心靈之樹,就是這顆樹嗎?
單從表面上看上去,還挺結實健壯、郁郁蔥蔥的。
但是......
櫻田真希低頭看看手上捏著的那片樹葉。
這是她剛才從頭發上摘下來的,樹葉已經泛黃了。
櫻田真希呆了呆。
原來深層的樹葉,已經開始枯萎了嗎?
櫻田真希突然感覺很不好受,整顆心一下子揪緊了。
如果她跑到這個世界來的話,松田君也就不會遭遇到這樣糟糕的事情了。
降谷君也不用一天到晚跟著她跑來跑去和人偶戰鬥,更不會為了瞞住她的存在而在親友和學校這邊風評被害到這般地步。
什麼有戴發卡的奇怪癖好、行蹤可疑的黑衣人、帶娃出街的御宅族、毛手毛腳的大猩猩......她都是親耳聽到的,沒聽到的那部分也有荷裡耶的轉播。
櫻田真希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降谷零他們,捏緊手中的小手杖,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降谷零聽到了櫻田真希吸鼻子的聲音,後知後覺地低頭,就發現小人偶正垂頭喪氣地看著腳尖,兩條小辮子耷拉下來了,原本金燦燦的頭發好像都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色彩。
降谷零擔憂地蹲下身:「真希,你沒事吧?」
櫻田真希抬頭看向降谷零,眼睛中都有淚花了:「降谷君,對不起,我害你害得好慘啊!還有松田君......」
降谷零:「?」
降谷零有些手足無措,不明白小人偶怎麼突然就要哭了:「你別著急,慢慢說......」
接著降谷零就聽見櫻田真希哽哽咽咽,把他的那些風評被害的社死時刻一個不落地復述了一遍。
降谷零:「......」我真是謝謝你了。
抽抽噎噎說了一大通,櫻田真希眼淚汪汪地總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話,降谷君不會一個人背負這麼多,松田君也不會被噩夢折磨地連心靈之樹都要枯了。」
降谷零聽罷,愣了一下。
小人偶一直表現得大大咧咧的,沒想到心裡竟然會想這麼多,還把責任都歸結在她自己身上......
可是。
「真希,你想岔了。」降谷零摸了摸她耷拉下來的小腦袋,「有錯的明明是那個薔薇水晶,是她派人偶過來攻擊你,也是她害得松田陷入噩夢中,和你有什麼關系呢?」
櫻田真希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中寫滿了認真:「真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櫻田真希盯著他眼睛中自己的倒影看了會兒:「可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也不會多出這麼多事......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降谷零失笑。
「你的確是個麻煩的家伙。」他使勁兒揉亂了櫻田真希的頭發,「但我們是伙伴,伙伴之間互相包容、有麻煩一起解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櫻田真希聽他這麼說,心中高興,但是又有點小心翼翼地不敢確定。
她揪著裙子上的小花邊,最後問了句:「你真的不會嫌我麻煩嗎?」
降谷零拿紙巾擦掉櫻田真希眼角的淚花,想到她當初塞給自己的那些金豆子,開著玩笑:「我可是收了錢的,怎麼會嫌棄付錢的甲方爸爸呢?」
櫻田真希終於笑了。
「好了,別多想了,」降谷零讓櫻田真希坐在他手臂上,帶著她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走,「松田還在等著我們呢。」
「嗯!」
櫻田真希點點頭,將體內薔薇聖母的力量向外輻射鋪開,很快感應到了松田陣平的位置。
畢竟夢中的人和場景實際上都是不存在的,在這個夢境的世界中,唯三活躍的精神力,就是櫻田真希、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了。
哦,當然還有魔術師小熊,他是自己誕生了精神力的有天賦的人偶,不過人偶自主誕生的精神力,低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有著真希牌指南針在,櫻田真希和降谷零一路來到了一所學校門口。
兩人看著校門口上高懸著的「XX小學」的標志,頓了兩秒,不由得微妙地對視一眼。
為什麼噩夢世界的松田會在小學?難道他變成小學生了?
降谷零遲疑:「真希,你剛才不是說,松田此時的樣子應該不會發生變化嗎?」
櫻田真希撓撓頭:「唔,所以我說的是『應該』嘛。」
她記得爸爸和自己講的睡前故事裡,爸爸被水銀燈強行拉入夢境中的時候,並沒有發生年齡或者體型的變化。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人而異的吧。
「叮咚咚——」
放學的鈴聲敲響,小朋友們陸陸續續地從教學樓裡走出來。
櫻田真希一個勁兒探頭往裡面看,用薔薇聖母的力量感知,深怕認不出變成小學生模樣的松田陣平。
不過櫻田真希顯然是多慮了。
即使變成了小蘿蔔頭,松田陣平的那頭標志性的卷毛頭還是很好認的。
幾乎是對方剛一出教學樓,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就同時發現了他。
松田·小蘿蔔頭·陣平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T恤和黑色小短褲,背著小書包,臭著一張小臉,頂著一頭小炸毛,一個人從教學樓裡走出來。
「還真是小學生!」降谷零驚訝了一瞬後,又覺得有些疑惑,「看松田現在這身高,應該是小學一年級吧?這個時間段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演變成了松田他的噩夢?」
從櫻田真希的敘述中,降谷零大概了解到,所謂的「噩夢」並非是尋常意義上的那種沒有邏輯和現實根據的無釐頭的噩夢。
而是挖掘出一個人內心中最痛苦最灰暗的時刻,並且不斷放大、扭曲這種痛苦,由此而形成的噩夢。
所以說,現在夢境中的發展,就是松田陣平的親身經歷,或者說,至少是從他的親身經歷變形而來的。
也正因此,降谷零才覺得驚訝。
松田那家伙內心最痛苦的時候,竟然是小學一年級嗎?
降谷零不自覺從松田陣平聯想到了他自己。
說起來,他這22年來的人生經歷中,最灰暗的一段時刻,其實也是幼稚園和小學這段時期。
小孩子們一方面的確是天真可愛,但是有的時候直率地說起話來也更加傷人。
降谷零小時候沒少因為發色原因遭到其他小朋友的孤立和欺負。
松田他......是因為什麼事呢?
降谷零一時間心情復雜,看向松田陣平的方向。
小蘿蔔頭松田一個人背著小書包走在路上。
周邊的人都刻意和他隔開了距離,還成群結隊地悄摸著說小話。
降谷零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松田這是被孤立了嗎?就像他當初一樣......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一路綴在小松田的身後。
當小蘿蔔頭松田拐到一條沒有人的小巷子裡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個小男孩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出來,把一張寫著「殺人犯」的白色紙條拍在松田陣平的書包上,還用力推了松田陣平一下。
「你這個殺人犯的兒子還有臉來上學?」
「不要臉!」
那個小男孩身後還站著十幾個跟班,一溜煙湊過來,一起跟著起著哄,把松田陣平圍起來,滿心惡意地嘲笑著他是殺人犯的兒子,還對他推推搡搡,動手動腳。
「滾開!」
松田陣平本就炸毛的頭發直接炸毛成刺蝟頭了。
他凶凶地朝那群人齜牙,露出了缺了顆門牙的牙齒。
「好啊,殺人犯的兒子還這麼囂張!打他!」
給松田陣平貼小紙條的男孩本身就是小霸王的性子,見松田陣平竟然還想反抗,振臂一呼,帶領著他的小弟們齊上陣。
降谷零看不下去了,板著臉就要上前制止。
但是松田陣平緊接著的動作讓降谷零沉默地停住了腳步。
只見松田陣平額角迸出一個忍無可忍的井號,小書包嘩啦一甩,捏緊小拳頭就衝了上去。
別看松田陣平現在還只是一個一年級的小蘿蔔頭,但是打架的技能點早就已經點滿了,這群和他做對的烏合之眾除了人數上略勝一籌之外,完全不是松田陣平的對手。
松田陣平直接一拳一個小朋友,把那群人全都打趴下了,而且還惡趣味地把被他打趴下的小蘿蔔頭們全都疊羅漢似的疊成一座小金字塔,而他自己則大爺似的坐在人塔頂端。
松田陣平頂著標志性的小炸毛,臉上帶著兩道滲血的傷疤,眼神凶惡地踩著腳底下的手下敗將:「服不服?」
「服......」被收拾的鼻青眼腫的小蘿蔔頭們全然沒了之前惡意起哄的精神氣兒,聲音虛弱地都打顫兒了。
松田陣平不滿意地皺起小眉毛,踢踢那個給他貼小紙條的領頭小霸王:「問你們話呢!之前一個個不是起哄的很起勁的嘛?啊?給我大聲點!」
「服!服了!」小蘿蔔頭們被松田陣平突然拔高的吼聲嚇到了,忙不迭應聲,「松田大哥!我們徹底服了!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小弟了!」
松田陣平扣扣耳朵:「我剛才聽你們說『你』?」
小蘿蔔頭們連忙上道地改口:「您!是您!」
松田陣平這才勉強點了點小下巴,撿起他之前丟到一旁的小書包,拍拍小書包上的腳印和灰塵,重新背到了身上。
松田陣平背著書包,背對著被打趴下的小弟們站著,雙手酷酷地插在褲子口袋裡,淺淺淡淡的橘紅色夕陽將他的小背影拉得很長。
「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找茬,否則的話,」松田陣平偏頭,極具威懾力地朝地上的小蘿蔔頭們揮了揮小拳頭,「我見一次打一次。」
「是是是!」被打怕了的小蘿蔔頭們連聲應著。
松田陣平這才頂著他的小刺蝟頭一個人離開了,孤獨的背影詮釋著什麼叫「無敵是多麼寂寞」。
櫻田真希:「......」
降谷零:「......」
兩個人都直接被松田陣平的騷操作給看愣了。
話說,這真的是松田陣平的噩夢世界嗎?
為什麼畫風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不愧是松田陣平!
櫻田真希突然想起什麼,抬頭朝天上看了一眼,卻是愣了下。
灰撲撲的天比之前更加陰沉了。
一大片烏雲緩緩地、緩緩地遮住了最後一點夕陽的余暉。
降谷零疑惑:「真希,你為什麼一直要往天上看?」
櫻田真希:「夢境中的天空,其實是夢境主人內心世界的寫照。」
降谷零抬頭看向那片更加灰暗的天空,不由得沉默下來。
第24章
櫻田真希回頭看了看那群被打趴下的小蘿蔔頭們, 又看了看被松田陣平從書包上扯下來的那張紙條。
那張寫著「殺人犯」三個字的白紙被風緩緩吹起,朝著松田陣平離開的方向漂移了一小段距離,又很快掉落在地上, 不動了。
櫻田真希沉默了會兒:「吶,降谷君,你知道松田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其他小朋友都要叫他殺人犯的兒子?」
降谷零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松田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很討厭警察, 但是最後又考了警校,或許這種矛盾的做法和這件事情有所關聯吧。」
兩人偏頭看了看松田陣平獨自離開的小身影。
降谷零突然提議:「要不我們先去問問那些小朋友吧?」
「好主意!」櫻田真希眼睛一亮,「他們既然都這麼稱呼松田君了,肯定知道些什麼。」
由於櫻田真希的人偶形態不太方便,降谷零把她放到旁邊的長椅上,自己去問那些小朋友了。
鼻青眼腫倒了一地的小蘿蔔頭們剛互相攙扶著想要爬起來, 卻發現視線範圍內突然多了一雙大長腿,在他們跟前站定。
為首的小霸王後知後覺地抬頭, 就看到眼前這個穿著警校制服的金發黑皮男人。
別看小霸王臉上掛著兩只青黑的熊貓眼,眼睛還是很好使的,一下子就從對方胸口的櫻花警徽認出了他的身份是警察。
降谷零蹲下身直視著對方:「小朋友,我想問問你,你們為什麼要說剛才那個小朋友是殺人犯的兒子?」
小霸王看著眼前這位金發警官兩秒鐘。
他的小眼睛忽然咕嚕一轉, 一看就是像在打什麼壞主意似的,小炮彈一樣撲到降谷零身上, 抱住他的大腿, 張開嘴開始嚎啕大哭。
「嗷嗚嗚嗚嗚嗚!」
「警察叔叔!松田那家伙的爸爸殺掉了我的鄰居叔叔, 被警察帶走啦!我們只是想和他說說話而已, 結果那個殺人犯的兒子竟然還把我們打成這樣, 完全和他的殺人犯爸爸一個德行!」
沒錯, 雖然被打趴下了,但是小霸王只是面對松田陣平的拳頭,不得不暫時屈服而已,一旦有機會,他絕對會報復回去的。
在小霸王的觀念裡,松田陣平的爸爸殺了他的鄰居叔叔,被警察抓走了,那麼眼前這個警察叔叔,也應該是站在他小霸王這邊的才對。
於是小霸王就開始對著降谷零告松田陣平的黑狀了。
本來小霸王是在假哭,只張著嘴干嚎,一滴眼淚也沒有的。
但是嚎著嚎著,他就想到了他被殺掉的鄰居叔叔,眼淚還真的嘩啦啦掉了下來。
雖然小霸王現在的年紀,還不能完全理解什麼是殺人、什麼是死亡,但是天天聽大人們在那邊嘰裡咕嚕說一達通,他大致能夠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
從小帶他玩到大、教他如何打架的鄰居叔叔,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他再也見不到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松田陣平的爸爸——那個被警察抓走的超級大壞蛋。
而松田陣平,自然是超級小壞蛋。
而且還把他打得好痛!
嚎著嚎著,熊貓眼小霸王忍不住悲從中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牽起降谷零的褲腳抹了把臉,繼續大聲控訴著松田陣平的「罪行」。
「警察叔叔,你看看我們身上的傷,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把那個殺人犯的兒子抓起來,和他老爸一起坐牢!」
降谷零聽對方一口一個「殺人犯的兒子」,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他伸手覆在小霸王的頭頂上,臉上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小朋友,無論松田的爸爸做了什麼,都不是你遷怒你同學的理由,知道嗎?」
小霸王掛著一串鼻涕,呆呆地瞅了瞅降谷零,動用他屬於小孩的敏銳感知力,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警察叔叔不是和他們一國的嘛,為什麼......
小霸王就這麼愣了片刻,緊接著便感受到壓在他頭頂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好像在提醒,又好像在施壓。
小霸王下意識縮縮脖子,諾諾:「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
降谷零看他認錯態度還算積極,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對於你鄰居家叔叔遇害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有錯的只是殺人凶手,松田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們不應該這樣對他。」
小霸王猶豫著:「可是大家都說,松田同學的爸爸是殺人犯,松田同學就是小殺人犯。」
「他們說的不對。」
降谷零認真地看著他,又看向他身後的那群小朋友。
「松田是你們的同學,比起那些說三道四的人,你們才更了解松田的為人,評判一個人不是聽別人說些什麼,而是應該自己去感受。在日常的相處中,松田並不是一個壞孩子,不是嗎?」
「可是......」一個小朋友突然舉手,頭上還頂著一個碩大的包,「警察叔叔,松田他總和人打架,而且打人超級痛!」
另一個小朋友從地上爬起來,一說話就露出了他漏風的門牙:「松田他上個禮拜啪啪兩拳把我牙齒打掉了。」
一個腫了小半張臉的小朋友在旁邊附和著:「松田他有次拆了教室裡的電風扇,氣得老師讓他出去罰了一天的站。」
「對了,在那之後,」又一個小朋友想起了什麼,「松田他不高興自己被罰站,給老師的自行車按上了兩個小孩子才用的輔助輪!」
「還有還有!松田上課總是打瞌睡,老師丟他粉筆頭他都不醒的。」
「而且成績還超差的!經常考個位數!」
降谷零:「......」啊這。
最後小霸王睜著兩只熊貓眼,最後靈魂發問:「警察叔叔,松田都這樣了,竟然還不算是壞孩子嗎?」
降谷零抽抽嘴角。
他一向還算是能說會道,但這會兒面對眼前這些小朋友們求知的眼神,他一時半會竟有些答不上來。
沒想到小時候的松田,還是個小不良啊。
他總不能昧著良心,說「松田他雖然打架、拆電風扇、捉弄老師、還不好好學習,但他是個好孩子」吧?
降谷零努力把話圓回去:「呃,松田他的確有些地方做的不對,但他並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所以你們不應該因為松田爸爸的事情就遷怒他、孤立他。」
小朋友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降谷零:「對了,你們能告訴我,松田他爸爸到底做了什麼嗎?」
在小朋友們的七嘴八舌中,降谷零逐漸還原了這個案子。
七天前的晚上,小霸王小朋友的鄰居叔叔死在了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是和人打架被對方用拳頭打死的。
而松田陣平的父親松田丈太郎被目擊到在死者的推測死亡時間範圍內出現在那條巷子附近,並且他還是一名職業拳擊手。
雖然松田丈太郎極力表示他只是路過並沒有殺人,但警方還是認定松田陣平的父親是殺人凶手,將其逮捕歸案了。
降谷零聽到松田陣平的爸爸否認殺人這一點,聯想到了什麼,心下一沉。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降谷零朝小朋友們道了謝,「早點回家吧,好好學習,不要再打架了。」
「好的,警察叔叔。」不管心裡怎麼想,小朋友們面對降谷零這個警察,還是比較乖覺的,背上小書包,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回家去了。
而降谷零則走到櫻田真希旁邊,兩人一起朝著松田陣平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降谷零的臉色有些沉重:「真希,我覺得松田的爸爸很有可能是被誤抓的。」
「誒?」櫻田真希驚訝。
降谷零向來擅長推理:「這樁殺人案件的判案其實是有些草率了的,除了目擊者看到松田爸爸經過案發現場之外,並沒有能夠直接證明他就是凶手的證據。松田討厭警察、覺得警察不靠譜,或許正是因為受到了他父親當年被警察誤抓這件事的影響。」
「可是既然松田因此討厭警察的話,他為什麼還要當警察呢?那不成是決心要以身作則,肅整警界的風氣嗎?」櫻田真希不由得腦洞大開了一下。
降谷零撓撓臉:「呃......或許吧。」
總覺得松田不像是這樣的性子,但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
兩人一路揣測著,很快就追上了松田陣平。
畢竟現在的松田陣平只是腿短短的小學生,降谷零邁著長腿快走幾步,就看到了松田陣平背著小書包的背影。
降谷零沒有貿然上去打擾,帶著櫻田真希不遠不近地綴在他身後。
走到一半,松田陣平突然停下腳步。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還以為他們的跟蹤行徑被發現了,條件反射躲到了旁邊的大垃圾桶後面。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是他們誤會了。
松田陣平並不是因為發現有人跟蹤他才停下的。
只見小松田臭著一張小臉,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團棉花塞進耳朵裡,這才繼續往前走。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往耳朵裡塞棉花。
緊接著他們便跟著松田陣平拐了個彎,來到了一片住宅區。
這片住宅區是商鋪和住宅一體式的格局,有不少相熟之人站在門口嘮嗑。
叫賣聲、交談聲、還有嗑瓜子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很是熱鬧。
但是當松田陣平走過來的時候,大家忽然間詭異地噤聲了一瞬。
而當聲音重新響起的時候,大家交談的話題,不自覺落在了松田陣平的身上。
在十幾年前,網絡和電話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尤其是這種小地方,只要是一丁點和勁爆沾邊的事情都能被津津樂道很久,更別提是殺人案件了。
松田陣平的爸爸被當做殺人犯被警察抓走了,松田陣平便成為了大家口誅筆伐的對像。
「就是那孩子吧?那個殺人犯的兒子?」
「看他臉上的傷,又和人打架了吧?」
「嘖嘖嘖,長大以後不會像他那個殺人犯老爸一樣,也成為殺人犯吧?」
「得和我家小孩好好說道說道,讓他離小殺人犯遠點......」
明明只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卻能夠穿過堵住耳朵的棉花,在松田陣平耳邊無限放大。
松田陣平緊緊抿著嘴,板著小臉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這才明白松田陣平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熟練地往耳朵裡塞棉花。
櫻田真希的心情不由得隨著天空中陡然增多的厚重烏雲,也一起變得陰沉沉的。
雖然知道噩夢世界會刻意放大惡意和負面因素,但是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什麼的,也肯定是在現實中有發生過的事情。
降谷零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捏緊。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竟然對一個孩子施加這麼大的惡意。
小孩子還能勉強解釋為不懂事,這些大人們呢?
降谷零眉眼沉沉,驟然放大音量:「諸位——」
話說,萩原研二那家伙去哪裡了?他不是松田陣平的幼馴染嗎,怎麼關鍵時刻不見人影?
還是得要靠他出馬才行啊。
另一邊。
「阿嚏!」
寢室裡,萩原研二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正在和新認識的警校同期聊天的萩原研二放下手機,從床上坐起來,抽了張紙擦擦鼻子。
手機屏幕上,另一頭的牙簽兄還在興致勃勃地和萩原研二講著他付出一杯奶茶和一個星期的掃廁所換來的八卦。
萩原研二和牙簽兄是在警校門口遇見的,他們都是新生,便一起結伴來到宿舍樓。
萩原研二和牙簽兄都是自來熟的性子,在臨分別的時候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於是這便聊上了。
萩原研二一聽對方的描述,就聽出來了,那個頂著一頭小卷毛做出奇怪行為的同期,就是他的幼馴染松田陣平啊。
而話題的另一個主角是降谷零。
萩原研二一想到他們兩個在食堂發生的衝突,再和牙簽兄的說法一結合,便很快將松田陣平的用意推斷地七七八八了。
萩原研二無奈扶額。
小陣平這是去找降谷約架去了吧?
小陣平的爸爸以前是職業拳擊手,他從小跟著一起在拳館練拳,打架從來沒輸過。
但是降谷既然能排到警校第一,說明他的實力也是不差的。
估計明天再見到兩人,都會掛彩吧?
唔,到時候找諸伏一起去探望他們好了。
萩原研二放下手機,如此想著。
此時的萩原研二完全想像不到,明天早上他將會和諸伏景光一起眼睜睜看著,松田陣平哈氣連天地從降谷零的寢室走出來的畫面。
第25章 二合一!
在昨天下午的入學儀式上, 警校生們都被授予了巡查胸章,能夠履行部分職責。
所以現在在這片夢境中,降谷零穿著一身警察制服, 胸口別著櫻花胸章,正義凜然地站在那裡,還是很唬人的。
降谷零亮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沉聲道:「諸位,松田陣太郎先生只是被警方帶過去進行配合調查,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確定松田丈太郎先生是真凶之前, 還請不要越俎代庖代替法律給人定罪, 流言流傳過多的話,是可以構成誹謗罪的。」
說到最後,降谷零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的冰冷。
大家一時間有點被震住了,瓜子都不嗑了。
普通小老百姓本來就有點害怕警察, 更何況降谷零嚴肅著一張臉在那邊,說話還這麼的擲地有聲,讓大家心中忍不住開始慌亂,下意識反思自己:他們真的做錯了嗎?
松田陣平聽到降谷零的話,倏地轉頭看向他。——他其實什麼聲音都能聽見,之前棉花塞耳朵的行為, 完全就是在做無用功。
松田陣平自己都不知道,在他仰頭看向降谷零的時候,向來用凶巴巴的姿態來掩飾自己的那雙黝黑眼睛中, 流露出一種近乎於脆弱的希冀。
的確,被同學們孤立、被鄰居們竊竊私語這些事情是讓他很煩躁。
但真正讓他難過的, 是他爸爸被當做殺人犯這件事。
松田陣平不相信那個從小帶著他練拳、教他要善用自己的拳頭的男人, 會是殺人犯。
明明他爸爸馬上就要參加冠軍賽了, 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他爸爸即使在警方的再三問訊下也堅決不認罪,松田陣平相信他爸爸不可能是殺人凶手。
但是爸爸最後還是被警察當做第一嫌疑人,強硬地帶走了。
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相信他爸爸是清白的。
他的同學、鄰居乃至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指責他爸爸,順帶著一起否認了他。
就算松田陣平從小就是個內心堅韌的孩子,但他到底還只是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面對這樣千夫所指的、徹頭徹尾的否認,他也會忍不住動搖,忍不住懷疑。
他爸爸真的是殺人凶手嗎?
要是他爸爸真的像大家所說的那樣,脾氣暴躁衝動之下殺了人怎麼辦?
他的身體裡也有著殺人凶手的基因......以後也會控制不住自己變成小殺人犯嗎?
在外力的施壓和自我懷疑之下,松田陣平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直到現在......
松田陣平仰著小腦袋看著那個金發黑皮的警察叔叔,握著小書包的小手緊了緊。
他是第一個,不言之鑿鑿說爸爸是殺人凶手的人。
降谷零見小蘿蔔頭松田仰頭看著自己,寬慰似的朝他勾了下唇角。
小時候的松田這頭小炸毛還挺可愛的,比長大之後的刺蝟頭要可愛多了。
這時,突然有個小年輕在旁邊嘟囔了句:「凶手不是松田還能是誰啊?都被警方帶走了,說的好聽點是配合調查,但真正定罪什麼的,還不是板釘釘上的事情?」
聽到這話,小松田剛有了點光亮的眼睛,頓時又無精打采地暗淡下來。
是啊,爸爸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警察已經認定爸爸就是凶手了,不可能再放他出來了。
降谷零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看向那個小年輕:「你有證據嗎?如果你有確鑿證據可以證明松田丈太郎先生的罪名,請你立刻移交警方,如果你沒有的話,希望你能夠謹言慎行,並向松田陣平小朋友道歉。」
小年輕被降谷零一噎。
他當然沒有什麼證據,但也不服氣。
他嘴裡嘟嘟囔囔著:「我為什麼要向這個小鬼道歉?」
「因為我聽見你是第一個喊他小殺人犯的人,你覺得對一個還在換牙的小朋友說出這樣的稱呼很恰當嗎?」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一肅,「道歉!」
自己收拾好心情、帶上凶巴巴的防護殼、朝人齜牙咧嘴的松田陣平,猝不及防被降谷零點到名字後突然渾身一僵,瞬間收回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漏風的小門牙。
哼哼,這個金發警察干嘛要強調自己在換牙還掉了顆門牙的事實啊?
害得他都不威風了!
其實松田陣平想多了,那個小年輕被降谷零用逼視的眼神牢牢禁錮住,哪裡還顧得上他漏不漏風的小門牙?
降谷零並不屬於那種高大健壯的類型,但只是看起來而已,當他偏頭站在那個小年輕面前的時候,明顯要肩寬腰窄、身高腿長一大截,板起臉來很是氣勢逼人。
小年輕被降谷零盯的一哆嗦,身體先於腦子,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下意識按照對方的說法照做了。
「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和一個小鬼道了歉,小年輕尷尬地臉上火燒火燎的。
松田陣平仰著小臉看著對方的眼睛,偏偏給人一種平視對方的壓迫感:「你道歉是你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這小鬼!」小年輕把松田陣平的言行當成了挑釁,惱羞成怒地朝他舉起拳頭,「我倒要看看,等你爸爸被關進監獄之後,你准備怎麼哭!」
降谷零擋在松田陣平面前,握住對方想要打人的手腕,手掌用力往旁邊一扭:「他爸爸不會被關進監獄,因為我今天過來,就是要還松田丈太郎先生一個青白的。」
「啊!」小年輕被降谷零捏住了手腕,一時間疼得說不出話來。
降谷零放開對方的手,沒有再過多言語,拉著松田陣平離開了。
松田陣平猝不及防被人擋在了身前,而後又被牽著往前走。
他抬頭看了看那位金發警察,嘴唇蠕動了兩下:「......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降谷零朝松田陣平笑了笑,「從種種跡像來看,我偏向於你的父親是無辜的。」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只是想要等到這樣一句話而已。
卻等了好久好久......
他眼睛中有一瞬間閃出了小淚花,但是很快又被他收了回去,重新變成原本凶巴巴小刺蝟似的模樣,變臉速度快到降谷零差點以為剛才看到的小淚花只是他的錯覺。
松田陣平的視線落在降谷零胸口的櫻花標志上,又別扭地別開視線:「你不要指望我感謝你。」
哼哼,明明是他們警察把他爸爸抓走的,這會兒來裝好人的又是他們,都是討厭鬼!
降谷零失笑:「不需要你感謝我。追查真凶、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本來就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松田陣平聽到降谷零這麼說,抿了抿嘴,心中不說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他視線不自覺又落在了降谷零胸前的櫻花警徽上,默了默,也不知道在用他的小腦袋瓜子想些什麼。
降谷零見松田陣平不說話了,想要觀察一下松田陣平此時的心情,於是便抬頭看向天上的天空。
只見灰撲撲的天空上,頭頂的兩大片烏雲緩緩散開,一束淺金色的夕陽從厚厚的雲層中穿透出來,為周邊的景像鍍上一層暖色。
降谷零勾了下唇角。
真是口是心非。
原來松田這家伙是從小變扭到大嗎?
他拍了拍小蘿蔔頭松田那頭蓬蓬松松的小炸毛:「好了,別發呆了,現在先帶我們回你家怎麼樣?」
松田陣平抱著小腦袋掙脫了降谷零的束縛,氣咻咻:「不要隨便亂動我發型!」
降谷零看著松田陣平完全稱不上什麼發型的亂糟糟的小鳥窩頭,憋笑著聳聳肩:「好好好,不動你發型。」
松田陣平順順自己的小卷毛,狐疑地瞅了瞅降谷零向上翹起兩釐米的嘴角,總覺得對方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
他暫時把這一茬放下,指著不遠處的一間黑色的屋子:「我家就在那棟房子。」
說到一半,松田陣平突然意識到什麼,疑惑地看向降谷零:「你剛剛說,你們?」
這個金發警官剛剛說要他帶他們回家,可是這裡不是只有對方一個人嗎?哪裡來的們?
降谷零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壓低聲音:「我還有一個同伴也一起過來,她之後很快會跟過來的。」
櫻田真希之前突然注意到附近有某處陌生又熟悉的能量波動,再加上降谷零要和人對峙,要是還帶著小人偶的話會顯得有些影響氣勢,所以兩人干脆就兵分兩路了。
對於是否有必要讓松田陣平見到真希,降谷零也猶豫過,畢竟他們都不清楚等松田陣平從噩夢世界中醒來之後,是否還會有夢中所經歷的事情的記憶。
不過造成松田陣平陷入噩夢世界的罪魁禍首是和櫻田真希敵對的人偶,有很多事情只有櫻田真希才能做到,與其到了最後關頭再和松田陣平解釋,不如干脆從一開始就說開了。
如此想著,降谷零跟著松田陣平,一路來到他家。
松田陣平的家不是在高層的公寓,而是那種獨棟的三層房子。
然後出乎意料的,他們在屋子門口看到了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正站在大鐵門前,抓著她的小手杖仰頭看著什麼,五花大綁的小熊布偶被漂浮在她旁邊。
「真希,你這麼快就到了?」降谷零不由得詫異。
畢竟他還以為,等她弄清楚那股能量波動之後才會順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過來,那麼她應該比他們到的要晚才對。
結果竟然比他們先一步就到了。
櫻田真希聽到降谷零的聲音後,將視線從門邊寫著「松田」的門牌上移開:「降谷君,那股能量波動的核心發源地就在這裡,我也是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是松田君的家。」
說著,櫻田真希順勢看向降谷零身邊的小蘿蔔頭松田陣平。
「你好,我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真希。」
櫻田真希總是想要給人留個好印像的,嚴謹地撫平小裙子上的褶皺,端著高貴冷艷的小表情,往降谷零的方向點了點下巴。
「這位是我的魔法僕役。」
魔法僕役·零臉上緩緩掛起核善的微笑,不輕不重地拽了下櫻田真希的小辮子。
櫻田真希立刻閉嘴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了兩個頭的金發小人偶,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震驚表情。
人偶會說話?會動?
還有個金發警察充當魔法僕役??
「你、你是什麼東西?」
松田陣平近乎呆滯地看了看眼前能說會動的精致人偶,又看了看懸浮在她旁邊的小熊布偶,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玄幻。
櫻田真希拿小手杖戳了戳他:「沒禮貌,怎麼能稱呼一位淑女為『東西』呢?」
「我——」松田陣平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櫻田真希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
「咦,等等,你先別動。」
櫻田真希發現了端倪,踩著小皮鞋啪嗒啪嗒走上前,按住松田陣平的肩膀,將手中的小手杖抵住他。
手杖頂端釋放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倏地從他身體中引出了一根細細的半透明紫色細線。
紫色細線繞著松田陣平的身體轉了一圈,連接上了松田宅某處的位置,緊接著又跑出來,最後纏在了憑空漂浮著的魔術師小熊布偶身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串聯起來:「原來是這樣!」
那間屋子裡應該有著松田君最負面的回憶,薔薇水晶利用松田陣平身上帶著的紫水晶作為中介,勾出松田陣平負面的回憶制造噩夢,將松田陣平困在噩夢世界中從而吸收他的精神力,緊接著供給給那只小熊布偶!
難怪薔薇水晶要派出這只小熊布偶。
也難怪在松田陣平陷入噩夢之後,魔術師小熊突然又獲得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供給。
櫻田真希摸摸下巴。
薔薇水晶應該是誤以為持有紫水晶的人是她,或者她的媒介吧?
所以才會布置下這樣一個計劃,同時攻擊她和降谷零,在削弱持有紫水晶的人的精神力的同時壯大魔術師小熊的力量,讓他們兩個自顧不暇、難以□□。
只可惜薔薇水晶的計劃算漏了一點,那便是持有紫水晶的人既不是她,也不是降谷零,而是松田陣平這個意外撿到的人。
這麼看來,對方還沒辦法清楚地掌握這個異世界的發展動向。
櫻田真希能想到這些,降谷零在看到那條將松田陣平和小熊布偶連在一起的那根無形的線之後,自然也能猜到大半。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前因後果已經清楚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幫助松田陣平徹底走出這個噩夢世界。
松田陣平瞅瞅他們,突然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沒什麼。」降谷零搭住松田陣平的肩膀往屋子裡走,「來,小陣平,你和我詳細說一說,你爸爸當時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松田陣平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肩膀,想要從降谷零的手底下掙脫出來:「你不許這樣叫我,我不習慣!」
叫得這麼親密,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松田陣平別別扭扭地想著。
降谷零奇怪道:「你幼馴染不是一直這樣叫你的嗎,為什麼還不習慣?難道這是只有萩原才能這樣叫你的專屬稱呼嗎?」
「你在說什麼?」松田陣平皺了皺小眉頭,「我沒有幼馴染,也不認識什麼萩原。」
降谷零:「!」
難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個時候還沒有認識不成?
好像也說得通。
他在上小學之前也不認識Hiro,松田他們再晚一點認識也屬於正常情況。
但是下一秒,降谷零又見松田陣平突然抬手敲了敲腦袋。
小松田抱著自己的小腦袋,自言自語般地喃喃:「奇怪,為什麼我總覺得Hagi(萩)好耳熟?」
降谷零心中一凜,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此時被限制在小學生記憶中的松田陣平想起了一部分屬於22歲松田陣平的記憶,還是小學生松田現在暫時地忘記了有關萩原研二的記憶?
降谷零下意識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想了想,小聲和降谷零說:「噩夢世界本質上其實是一種精神攻擊的方式,為了加速做夢人的精神崩潰,很可能人為地對現實記憶進行一部分的篡改。我覺得那些原本在現實中相信、鼓勵松田君的人,或許在這個噩夢世界中被暫時抹去了。」
降谷零明白了。
也是,看松田陣平原本堅持己見、行為囂張不羈的樣子,不像是那種內心有創傷的敏感人群。
當年他老爸被誤抓的事情的確對松田陣平產生了負面的消極影響,但是他肯定也是在周圍人的鼓勵之下以及自我開導下順利走出來了。
這個噩夢世界產生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讓松田陣平精神崩潰,從而吸取他的精神力,所以自然要為他增加更多的阻礙,比如說只留給他小學這段時間的記憶,又比如說讓萩原和其他相信松田的人不出現在噩夢世界中。
降谷零瞅了瞅旁邊抱著腦袋苦思冥想的小蘿蔔頭松田,呼嚕呼嚕一把他毛茸茸的小卷毛,轉移話題:「好了,想不出來的事情先別想了,來說說你父親的案子吧。」
又動他發型!
松田陣平朝降谷零抗議地齜了齜牙,這才放下抱著腦袋的小手,將注意力放在他爸爸的案子上。
之前在被警察到家中來問訊的時候,松田陣平聽他老爸解釋過很多遍當時發生的事情了,所以他能夠輕輕松松地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原封不動地復述出來。
案發當天晚上,松田陣平的父親松田丈太郎在從拳館回家途中經過了一條小巷,瞥見巷子裡有兩個男人在打架。他沒有多管閑事,徑直離開了現場。
然而三天後警察卻上門來,說其中有一個男人死在了那裡,當時途徑案發現場的松田丈太郎就被當做嫌疑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被警方帶走了。
「嫌疑最大的犯罪嫌疑人?」降谷零眯起眼睛,「松田,警方當時鎖定的犯罪嫌疑人有幾個?」
松田陣平回憶了一下:「三個,一個是我老爸,一個是那位目擊證人,還有一個是第一個發現死者屍體的人。」
降谷零拜托櫻田真希到網上整理一份案件相關資料,自己則帶著小松田去案發現場探查了一番,接著又分別「拜訪」了另外兩個嫌疑人以及他們的鄰居。
兩方人馬會和之後,降谷零瀏覽著櫻田真希整理出來的案件資料,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心中有數了。
「真正的凶手是目擊證人,他買通了第一個發現死者屍體的人,兩人合伙把罪名推到了你爸爸身上。」
松田陣平乍一聽見這樣的判斷,倏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拔高小嗓門:「什麼?!」
降谷零拍拍松田陣平的小肩膀:「走吧,我們趕緊去找證據,你爸爸明天不是還要參加冠軍賽嗎?」
「嗯!」松田陣平捏緊小拳頭,用力點頭。
就這樣,證據尋找三人小分隊正式成立。
一號隊員降谷零,警校第一的他學科技能扎實,擁有極具欺騙性的帥氣外表以及敏銳的洞察力!
二號隊員櫻田真希,作為薔薇少女第八人偶(自封)的她擁有超出科學範疇的魔法之力,最能夠出其不意!
三號隊員松田陣平,此時還是換牙期幼年體的小炸毛有著上能爬牆下能鑽洞的靈活小身體,不走尋常路之第一人!
這般三位身懷絕技的隊員們聚在一起,還愁破不了一個已知真凶的殺人案嗎?
於是最後的最後,趕在夕陽徹底下山之前,三人帶著凶手藏起來的決定性證據,將凶手和幫凶一同扭進了警察局。
證據確鑿,松田陣平的爸爸被無罪釋放了。
恰好趕在松田丈太郎的冠軍賽之前。
第二天,松田丈太郎在冠軍爭奪賽上一舉奪魁,達到了職業拳擊手最輝煌的時刻。
而松田陣平的同學們在得知了松田丈太郎被無罪釋放的消息後,紛紛帶著小零食來向松田陣平道歉。
鄰居們也為他們之前的失言感到抱歉,臊著臉帶來賠禮,把松田陣平家的玄關都堆滿了。
松田陣平雖然抱著小胳膊口口聲聲說不會原諒他們,臭屁地把小臉昂得老高,不過從降谷零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他咧著嘴直笑的模樣,還露出兩排缺了顆門牙的漏風小牙齒。
「噗。」降谷零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坐在降谷零胳膊上晃蕩著小腿的櫻田真希注意到降谷零的突然發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緊接著看到了小蘿蔔頭松田黑洞洞的小門牙。
她不自覺聯想到在現實世界中被打掉的一顆牙齒的松田陣平。
兩者的形像漸漸重合,缺了顆門牙還要咧嘴笑的大號松田陣平的形像猝不及防闖入了櫻田真希的腦海。
於是她也跟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在三人心情愉悅的笑聲中,天空呈現出純澈的湛藍色,整個噩夢世界也逐漸土崩瓦解。
櫻田真希隱隱約約窺見不遠處的一束耀眼的光亮之處。
那是噩夢世界瓦解後,所浮現出來的通往現實世界的門。
見此,櫻田真希心中微微一松。
終於可以出去了!
卻不想下一秒,竟是異變突生。
松田陣平突然渾身失了力道癱軟下去,趴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發覺四肢使不上勁。
而那只小熊布偶,又又又詐屍了。
之前櫻田真希發現小熊布偶和松田陣平之間的聯系之後,第一時間切斷了那條半透明的紫色細線,失去了汲取精神力來源的魔術師小熊徹底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當時以為事情解決了,便也沒有再管他。
誰想在他們准備離開松田陣平的心之世界的時候,躺屍的魔術師小熊——或者說操控魔術師小熊的背後之人,又開始作妖了。
隨著松田陣平失去力氣跌倒在地,魔術師小熊憑空飛了起來。
一顆眼熟的紫水晶從松田宅裡飛出來,倏地融入魔術師小熊的體內。
魔術師小熊綠豆大小的小眼睛中,開始閃爍著奇異的紫色光芒。
下一秒,將他五花大綁的粗麻繩齊齊斷開。
魔術師小熊漂浮在空中,揮舞著雙臂,從身前的小兜兜裡掏出一副嶄新的撲克牌,居高臨下地用兩只毛茸茸的小爪子開始洗牌。
整個畫面詭異到了極點,緊張的氣氛也被烘托到了極點。
趴在地上的松田陣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都忘記掙扎著和癱倒下來的身體本能做對抗了。
他呆呆地看了看空中玩著撲克牌的小熊布偶,又看了看旁邊凝聚出一團粉色櫻花能量團的金發小人偶,陷入了震驚和迷茫。
原來人偶能夠自主行動這件事情,竟然不是個例嗎?
松田陣平不明白,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半趴在地上,眼花繚亂地看著粉色和紫色的魔法在空中來回推拉、碰撞、爆炸。
撲克牌散了一地。
櫻花花瓣四濺。
在一片混亂的占據中,時不時還有扛著網球拍的降谷零穿梭其中,使出他的鯊人偶絕招,對小熊布偶進行精准補刀。
「劈裡啪啦!砰砰砰啪啪啪!」
一片凌亂嘈雜的噪音。
在松田陣平的眼睛即將變成一圈圈的蚊香眼之前,櫻田真希和降谷零終於合力將魔術師小熊禁錮住,迎來了本次戰鬥一決勝負的最終賽點。
櫻田真希用櫻花花瓣制成堅韌的荊棘,將小熊布偶牢牢困在原地。
降谷零一個躍步,使出了他在大學網球社團所學得的外旋發球絕招,將被禁錮住的小熊布偶嗖地打飛了出去。
小熊布偶在落地時產生了強烈的旋轉,砰地觸地又倏地彈起,最後高速旋轉著落下一個大坑,深深鑲嵌在了地面中。
KO!
櫻田真希踩著小皮鞋走到癱倒在地、渾身抽搐、腦袋和身體分離的魔術師小熊面前。
她感受到對方體內傳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能量波動,類似於薔薇聖母的能量波動,但又不盡然。
她若有所感,無師自通地伸出手,虛按在魔術師小熊的胸口位置。
一團包裹著塊紫水晶的紫色光暈被拖了出來。
櫻田真希將那塊紫水晶握在手中。
一股精純的能量順著她握住紫水晶的手,一路蔓延到她心口盛放著薔薇聖母的位置。
薔薇聖母旋即將紫水晶中的能量徹底吸收殆盡。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櫻田真希看著手中那塊紫水晶,只覺得它似乎微不可見地黯淡了下來,變成了一塊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紫水晶,與尋常的紫水晶無異了。
「真希!」
降谷零感受到什麼,驀地抓住櫻田真希的手。
還不待櫻田真希問他發現了什麼。
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的畫面扭曲成黑白色塊。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好像過了十幾分鐘那麼長,櫻田真希和降谷零頭朝下,被從連接夢境和現實的出入口倒了出來。
「嘶!」兩人捂住摔腫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
再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松田陣平。
他倒是睡得安穩極了。
噩夢一消,松田陣平原本額頭上直冒的冷汗消失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攤手攤腳地霸占了降谷零的整張床。
降谷零:「......」
降谷零認命地抽了抽嘴角,撿起地上一同掉落的那顆失去了力量的紫水晶,重新塞回了松田陣平的口袋裡。
降谷零檢查了下松田陣平現在的狀態,發現他睡得很熟,正陷在深度睡眠中,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像。
他眼中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真希,你說等松田這家伙醒過來之後,還會記得夢中發生的這些事情嗎?還是僅僅當做一場夢呢?」
櫻田真希撓撓臉:「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爸爸當時不論是在進入噩夢世界,還是從噩夢世界中走出來,都是有著全部記憶的。
這或許和他和真紅定下了契約有所關系。
所以沒有一個確切的參照,櫻田真希也說不准松田陣平醒來之後到底會怎麼樣。
此時此刻,被兩個人注視著的松田陣平腦袋上冒出Zzzzzz的符號。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個很奇葩的夢。
有關於魔法少女真希,和她那位扛著網球拍的魔法僕役零零醬。
悠于 2023-4-25 05:03
第26章 二合一!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
松田陣平被生物鐘叫醒, 半眯著眼睛撐起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懶洋洋伸了個懶腰。
身上搭著的被子滑落到腰間,露出他打了一架還穿了一宿的皺巴巴的警校制服。
松田陣平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勁。
這間宿舍,雖然陳設和他的宿舍一模一樣,但是書桌上沒有他一字排開的修理工具, 昨天剛拆下來的零件也不見蹤影。
反而多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外加一只小電熱鍋。
這不是自己的寢室。
松田陣平一時間僵在了床邊, 昨天晚上的記憶逐漸回籠。
他昨天晚上翻窗出去, 和降谷零在宿舍後的那片空地打了一架。
打到一半, 口袋裡放著的那塊紫水晶突然開始發燙, 身體中的力氣好像被紫水晶突然抽走了一般, 令他直接癱倒下去。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立刻摸向自己的口袋, 從口袋中拿出那塊紫水晶。
此時的紫水晶靜靜地躺在他手心裡, 帶著他的體溫的溫熱,沒有發燙發熱的意思,看著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松田陣平將手中的紫水晶舉高, 對上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的陽光。
在陽光的照耀下, 紫羅蘭色的紫水晶光潔剔透,似乎毫無攻擊性的樣子。
但松田陣平清楚地知道,就是這樣一顆紫水晶,害得他昨天在打架中途突然昏睡了過去。
然後他好像被拖入了一場夢境中。
是個什麼夢?
松田陣平努力回想著。
空白一片的腦海中, 逐漸開始浮現出斷斷續續的片段。
他又夢到了他老爸被警察誤抓的那段經歷。
這個夢境要比現實更加灰暗, 現實中他身邊好歹有Hagi他們, 但是在夢境中, 不但Hagi不見蹤影, 拳館的那些一直安慰他的叔叔阿姨們也被一同蝴蝶掉了。
好在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
松田陣平按住腦袋,試圖回想起那個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但是想了半天,只記得夢境最後他爸爸被提前釋放趕上了冠軍賽,嘲笑他的同學和鄰居們也跑來和他道歉。
可說不通啊,明明開局是噩夢的節奏,結局卻是皆大歡喜,中間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一個過程?
松田陣平眉頭緊鎖著,直覺昨晚突然的昏睡和詭異的夢境,和手中這枚紫水晶脫不開干系。
他試圖再在記憶中搜羅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是就像之前所有做過的夢一樣,他越想要回憶,有關夢境的記憶就越發模糊不清。
「哢噠。」
就在松田陣平兀自苦思冥想的時候,浴室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穿著一身嶄新的警校制服的降谷零從浴室裡走出來。
他剛洗完澡,身上帶著半干的水汽,手上拿著條白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降谷零抬眼便見松田陣平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呆滯地坐在床邊,自然地抬手和他打了聲招呼:「松田,早啊。」
松田陣平看著降谷零,反應不自覺慢了半拍:「......早。」
警校制服、金發、胸口代表巡查的櫻花警徽......
松田陣平藏在無法觸及的潛意識之海中的記憶突然又被撬動了三分。
降谷零穿著警校制服、一手扛著網球拍、一手抱著BJD人偶的形像突兀地闖入他的腦海中。
松田陣平:「......!」
天,他竟然還夢到了降谷這家伙??
而且好像還在降谷的幫助下,找到了真正的殺人凶手,這才使得他老爸在夢境中得意提前從警局放出來,去追逐他的冠軍夢,而非像現實中那樣,在錯過冠軍賽後整日酗酒度日。
松田陣平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中。
明明在昏睡前他和降谷還打得難舍難分,怎麼夢裡他不但夢到了降谷,還把這金發混蛋塑造成了一個幫助他擺脫困境的強有力的外援?
這不科學啊!
降谷零見松田陣平看著自己不說話,好像回想起了什麼震驚的事情似的,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松田是想起了那個夢嗎?
降谷零走上前兩步,試探地問:「松田?你現在沒事了吧?昨天你突然暈倒,可把我嚇了一跳,差點還以為自己下手太重,一不小心把你打暈了呢。」
松田陣平:「......哈?」
松田陣平額角蹦出一個黑色的十字:「你這家伙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被你打暈?」
未免太小瞧他了!
降谷零見松田陣平是這樣的反應,心下松了口氣,聳聳肩。
「我知道,你沒有暈,只是突然昏睡了過去,而且睡得很死,怎麼都叫不醒,你幾天沒睡覺了?」
降谷零確認了松田陣平只是把昨天的事情當做一場夢,便開始一本正經地胡編亂造起來,試圖把前因後果圓回去。
「本來我想把你送回你寢室的,但是你是爬窗戶出來的,身上也沒帶鑰匙,只好把你搬到我寢室了,還把床讓給你一半,夠意思了吧?」
松田陣平:「......我真是謝謝你了啊。」
降谷零忽然收起了說笑似的表情,認真地看著松田陣平:「松田,你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間就昏睡了,是有什麼隱疾嗎?」
松田陣平知道這件事和手中握著的這塊紫水晶脫不開干系。
但是恰恰因為這樣,他更不能大咧咧地就把這件事情往外說。
這塊紫水晶肯定有很大的古怪,他不能冒然把降谷零也牽扯進來。
於是轉念間,松田陣平便選擇了隱瞞。
「......可能是因為連著三天熬夜打游戲的緣故吧。」
降谷零故作驚訝:「還真是因為熬夜熬過頭了啊?」
松田陣平注意到降谷零臉上露出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腦袋上不由得冒出了三根黑線。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降谷零下一秒很可能就要用調侃似的口吻,把他「熬夜打了三天游戲結果在打架中途突然睡著」的糗事宣揚出去了。
哦,糟糕,那也太遜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松田陣平頓時警惕起來,半是威脅半是商量道:「降谷,要是你答應不把這件事說去的話,我也可以做到對你在的小秘密守口如瓶。」
幸好他也有降谷零的把柄,可以相互制衡一下。
降谷零皺了下眉頭,做出一副不滿的姿態:「松田,你昨天明明說了,如果我把真希給你看一眼的話,就不把我的事說出去。」
松田陣平聳聳肩:「我當時只是答應不把你在寢室裡養BJD人偶的事情說出去,還有你跟一只洋娃娃有說有笑地喝下午茶的事情沒個定論呢。」
降谷零無語地露出半月眼:「行行行,我們互相為對方保守秘密總可以了吧?」
松田陣平走過來,朝降谷零伸出一只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降谷零「啪」地一聲和松田陣平擊了個掌,約定正式生效!
下一秒降谷零便翻臉不認人了,把松田陣平推出了寢室。
「既然你醒了,就趕緊回你的寢室去吧。」
松田陣平打個哈氣的功夫,便被推了出去。
門外,正在給自家幼馴染打電話的萩原研二、諸伏景光聽到這邊的動靜,齊刷刷扭頭看了過來。
松田陣平哈氣打到一半,突然發現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抬眼......
便對上了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震驚的視線。
松田陣平:「......!」
時間倒退回十分鐘前。
萩原研二一大早醒來,沒有忘記昨天晚上牙簽兄和自己說的八卦消息。
他洗漱完畢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小陣平昨天晚上和降谷約架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打得怎麼樣。
萩原研二出門之後就去敲了松田陣平的門。
但是他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聲。
萩原研二站在門口,不由得感到奇怪。
雖然自家幼馴染總是一幅睡不醒、哈氣連天的樣子,但是他其實並不奢睡,相反睡眠還意外的淺。
要是平常的話,他聽到敲門的動靜,早就該過來開門了。
萩原研二拿出手機准備給松田陣平打個電話,斜後方標有「諸伏景光」名牌的門突然就被拉開了。
萩原研二聽到後方開門的動靜,看到走出來的諸伏景光,不由得一愣。
諸伏景光也沒想到一開門就遇上了萩原研二,臉上也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萩原研二率先回過神來,沒有拿手機的手舉在半空中,笑著朝諸伏景光揮了揮手:「早啊,諸伏。」
「萩原,早上好。」
諸伏景光把身後寢室的門關上,疑惑地走過來,看了看對方前面那扇門上標的「松田陣平」。
「萩原,你這是......」
萩原研二有些無奈地朝諸伏景光聳了聳肩:「我來找小陣平,不過一直敲門他都不應。」
諸伏景光推測:「松田他會不會先去食堂吃早飯了啊?」
「不會。」萩原研二搖了搖頭,還是很了解自家幼馴染的,「小陣平要是去食堂的話,肯定會叫上我一起的。而且現在應該剛好是小陣平的起床時間,他昨天晚上還和降谷打了一架,只可能晚起,不可能早起。」
諸伏景光在萩原研二的這番話中發現了盲點:「等等,你說松田昨天晚上和Zero打了一架?」
萩原研二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
萩原研二緊接著把昨天牙簽兄的發現告訴了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呆了呆,想到自家幼馴染從小學習搏擊,打架從來沒輸過,再聯想到現在松田陣平在屋子裡叫不醒,突然有點慌。
「Zero他很擅長自由搏擊,松田不會被打傷了吧?」
萩原研二聽諸伏景光這麼說,也呆了呆:「不會吧,小陣平的爸爸以前是職業拳擊手,小陣平從小學拳擊,打架從來沒輸過。」
兩人面面相覷兩秒鐘,緊接著都拿起手機,准備給自家幼馴染打電話。
電話響鈴的聲音和隔壁的開門聲混合在了一起。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下意識循著聲音轉頭看過去。
開門聲是松田陣平寢室的隔壁,也就是降谷零的寢室。
但是從降谷零寢室走出來的,卻是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兩人的視線在松田陣平皺巴巴的警校制服上定格了兩秒鐘,又低頭看了看正在撥通中的手機,然後再次抬頭,和哈氣打到一半突然頓住的松田陣平對上了視線。
「喂,松田,你堵在門口做什麼?」
還在玄關處的降谷零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聽見手機鈴聲響了,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諸伏景光,一手按在接通鍵上,另一只手就要關門。
結果沒關上。
因為松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麼還沒離開,卡在門口。
於是降谷零伸手直接把松田陣平推了出去,砰地關上門,接通了諸伏景光的電話。
這期間櫻田真希一直躲在她的專屬小衣櫃裡,終於聽到關門聲,悄悄摸摸地將衣櫃拉開一小條縫隙,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對上實現,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對她比了個「安靜」的動作。
櫻田真希了然地點點頭,用粉色的能量團將自己包裹住,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降谷零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將電話放到耳邊:「Hiro?」
電話另一頭的諸伏景光:「......」
剛才降谷零這一些列的舉動在諸伏景光這邊的視角看來,就變成了——
沉默地站在原地和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松田陣平被突然關上的門夾了一下,緊接著一只小麥色的手臂從門內伸出來把松田陣平推開,門砰地一聲徹底關上。
然後諸伏景光手中顯示「撥通中」的電話切換成了「通話中」。
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有些僵硬地對著電話說了句:「Zero,我們在門外。」
降谷零:「!」
降谷零愣了一秒鐘,驟然反應過來,蹭的一下又把門打開。
八目相對。
這下子,大眼瞪小眼的變成了四個人。
降谷零身後的門緩緩合上,發出吱呀一聲聲響。
還留在宿舍裡的櫻田真希見門關上了,從牆角後面探出頭,躡手躡腳地跑到門邊。
荷裡耶從某處不起眼的門縫中冒出來,飛到了櫻田真希旁邊。
荷裡耶:「BlingBlingBlingBling」
櫻田真希聽完荷裡耶的描述,眼中突然綻放出獨屬於吃瓜群眾的智慧光芒。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看到了松田陣平從降谷零的寢室中走出來!
這不是兩對幼馴染的修羅場嗎?!
門外的「四人修羅場」,最後由萩原研二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咳咳。」
他先將手虛握放在唇邊咳了兩聲。
——即使是向來能說會道的萩原研二,在這種時候也不由得用兩聲咳嗽聲來開啟話題。
「小陣平,你怎麼會從降谷的寢室出來?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難不成你昨天晚上是在降谷寢室睡的嗎?」
松田陣平沉默了會兒,干巴巴地吐出兩個字:「是啊。」
萩原研二發現松田陣平開口的時候,上排門牙左邊第四顆牙齒消失不見了,成為一個黑黝黝的洞。
松田陣平曾經和別人在拳擊場上打架的時候,這個位置的牙齒被人打掉了,後來去補上了一顆假牙。
沒想到剛來警校一天的時間,他的假牙又掉了。
萩原研二瞅瞅松田陣平和降谷零臉上的創口貼,真情實意地發問:「小陣平,你昨天和降谷打得很激烈嘛,怎麼最後又睡到一起去了?」
降谷零:「......」
諸伏景光:「......」
松田陣平:「......」
扒拉在門縫邊偷聽的櫻田真希:「!」
哇哦,這位萩原君說話好有歧義哦!
明明降谷君只是單純的收留了一晚陷入昏睡中的松田君而已,結果被萩原君用這種別有深意的語氣一說,就完全變了味了呢。
松田陣平額角蹦出一個忍無可忍的井號:「Hagi!你這是什麼破形容?」
松田陣平上前拽住萩原研二的胳膊,走到他寢室門前,在門口的小地毯下面摸出一把鑰匙開了門,直接把萩原研二拽進了宿舍。
松田陣平最後胡亂地朝門外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點了下頭:「我和這家伙有點事情要說,先回去了。」
說罷,便合上了門。
松田陣平的宿舍裡,萩原研二好笑地看著自家「落荒而逃」的幼馴染,雙手環胸靠在門邊調侃著:「小陣平,你害羞了?這種事情不需要隱瞞啦,你知道我不會介意的。」
松田陣平黑著臉:「Hagi,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松田陣平從口袋裡拿出那塊紫水晶,嚴肅了表情:「Hagi,事情是這樣的......」
萩原研二看著自家幼馴染難得嚴肅的表情,意識到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想的那般單純,也站直了身體,收起了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
另一邊,走廊上只剩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了。
降谷零想要和諸伏景光解釋些什麼,但是礙於和松田陣平之前的約定,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間只能尷尬地握著手機站在原地。
諸伏景光終於從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昨天Zero還和松田很不對付的樣子,但是又和對方住在一間寢室了?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注意到降谷零欲言又止的尷尬表情,嘴邊的話一轉:「Zero,我們先去食堂吃早餐吧?路上我們再慢慢說你和松田之間的故事?」
「好。」有了台階下,降谷零心中松了口氣,兩人並肩往食堂方向走。
走了段路,諸伏景光覺得降谷零應該已經組織好語言了,這才問:「Zero,你昨天晚上和松田打架了?」
降谷零這時候的確已經在心中粗略地打了個草稿。
他組織著語言:「是的,昨天我和松田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解決了某些誤會。」
「解決了誤會?」諸伏景光偏頭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解釋道:「松田他討厭警察其實是有原因的。」
「哦對,」諸伏景光想起了什麼,「萩原也和我說了,松田的爸爸曾經被警察誤抓了。」
降谷零點頭:「就是這件事,反正我們最後說開了。」其實並沒有。
「然後呢?」諸伏景光問出他最好奇的事情,「松田他最後到底怎麼就睡在你寢室裡了?」
諸伏景光最是知道的,自家幼馴染和別人相處的時候,是很有分寸感和距離感的。
Zero和松田只認識了一天就讓對方在自己寢室中過夜了,要麼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不得已的意外,要麼就是他們兩人不打不相識一見如故了。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發生在降谷零身上的概率其實都非常低。
所以諸伏景光特別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最終促成了這樣的一個局面。
面對諸伏景光的問題,降谷零本來是想要用松田陣平沒帶鑰匙這一點唐塞過去的。
但是誰能想到對方竟然把鑰匙藏在門前的小地毯下面啊?
降谷零只好硬著頭皮,有些生硬地解釋道:「唔,打完架之後松田他發現他沒有准備創口貼,就到我寢室來處理了傷口。後來我們都太累了,就這樣直接睡了過去。」
諸伏景光:「......」
總覺得Zero他沒有說真話。
諸伏景光見降谷零不想多說,也沒有硬要逼他把他和松田陣平之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的意思。
畢竟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情上,諸伏景光還是很願意尊重自家幼馴染的隱私了。
不過如果是危及到安全方面的問題的話,諸伏景光還是要問個清楚的。
他不放心讓幼馴染一個人承擔。
於是諸伏景光搭住降谷零的肩膀向下壓了壓:「Zero,既然你和松田都一見如故成為好朋友了,我們之間的賭約也可以兌現了吧?」
降谷零:「......!」
差點忘了這一茬。
昨天他和HIro打了個賭,如果他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和松田陣平成為了朋友的話,那他就要答應Hiro一個條件。
降谷零還不知道諸伏景光早就打定主意,要通過這次賭約,讓他把他苦苦隱瞞的小秘密說出來。
降谷零看著諸伏景光臉上的微笑,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第27章 二合一!
降谷零偏頭看向諸伏景光, 從諸伏景光的態度中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間又想不通哪裡不對勁,只得將試探包裹在玩笑的話語中:「Hiro,這次你怎麼這麼積極?難道早就想好了什麼招要來整蠱我了?」
諸伏景光笑著搖搖頭:「不, 只是一直有件事想問你, 但是怕你不肯說實話,只能通過這場約的約定了。」
降谷零聽他這麼說, 不由得警覺起來:「什麼事?」
諸伏景光仿佛沒有注意到降谷零突然緊繃起來的身體似的, 繼續搭著降谷零的肩膀, 一路朝著食堂方向走。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疑惑, Zero你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諸伏景光也沒有刻意看向降谷零,語氣也和不經意的閑聊沒什麼兩樣,但是說話的內容卻讓降谷零心中瘋狂拉響警鐘。
「我第一次發現異樣的時間點,是出成績那天, 我到你家來找你,你很久不開門,還在地上掉了一枚水晶發卡。」
「第二次到你家公寓,你從超市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 還買了粉色的發卡。」
降谷零掙扎著試圖解釋什麼:「我......我就是覺得劉海有點擋眼睛, 所以想用夾子夾下劉海。」
諸伏景光好笑地看了降谷零一眼。
「Zero, 你當時聲稱『突然有了戴發卡的癖好』來解釋這一切,我一開始的確是相信了你的說辭, 甚至把給你帶的伴手禮也換成了發卡, 直到我發現了更多的不對勁。」
「首先, 你公寓裡的擺設變了很多, 尤其是一周前, 我進到你的公寓後,發現有好幾個櫃子都空了,就好像有人特意把不能讓外人看到的東西全都收走了一樣。」
「其次,當時在商場穿著一身黑衣、被我和松田萩原他們追的黑衣人是你吧?你在現場掉了頂帽子,雖然你很快又買了一頂一模一樣的帽子,但是我問過那家店鋪的老板了,你恰好在那天下午買了這頂帽子,還特意挑了被放在最外面、試戴得舊了的那頂。我不認為這些事情全都是巧合。」
「還有昨天,你帶了這麼多的行李,在寢室裡制造出哐當哐當的噪音,去食堂吃完中飯和晚飯之後還一反常態地打包了下午茶和夜宵。」
降谷零:「......」
降谷聆聽自家幼馴染有條不紊、有理有據地一條條列舉自己的破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自以為自己收尾收得很不錯,即使還沒到將所有的事情都圓回來的程度,但起碼能夠蒙混過關了。
但萬萬沒想到,Hiro竟然一直不動聲色地緊緊跟在自己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將他露出的馬腳全部搜羅起來,直到現在再給他來個致命一擊。
連黑衣人就是他的事情,Hiro都推測出來了!
這讓他還怎麼瞞下去??
諸伏景光見降谷零一時間不說話,知道他這是被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了。
他偏頭看向降谷零的眼睛:「Zero,之前我們約好了,如果我贏了這次約的話,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想問問你,這段時間到底在隱瞞我些什麼?」
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一直瞞著他,是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了什麼危險,所以不想讓他也被牽扯進來,但是同樣的,諸伏景光也沒辦法看著降谷零陷入某種危險中而坐視不管。
諸伏景光很了解自家幼馴染,他打定的主意向來是很難改變的。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把疑點全部呈到明面上來,讓降谷零沒辦法找其他理由狡辯,再加上那個約。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諸伏景光覺得降谷零應該會說實話了。
降谷零:「......」
降谷零沉默了會兒,突然無奈地笑出了聲:「Hiro,不愧是你啊。」
諸伏景光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的確只能實話實說了。
——不過是有選擇性的那種。
或許是昨天面對松田陣平的時候已經演練過一遍了,所以這會兒降谷零對著諸伏景光說起這件事,似乎變得更加自然了。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養了一個人偶。」
諸伏景光:「......啊?」
怎麼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諸伏景光眼中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降谷零繼續道:「既然Hiro你都知道了商場的那個人就是我了,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當時我背著的那個透明的包你也看到了吧?裡面裝的那個人偶,就是我養的娃。」
諸伏景光:「?!」
降谷零最後的幾個字在諸伏景光腦海中滿倍速無限循環。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不是你用來偽裝的道具嗎?」
諸伏景光當時的確又注意到那個戴著小墨鏡的人偶,但是在證實當時的黑衣人就是降谷零之後,他只是覺得身後背著的娃娃和他那一套古怪的衣服都是自家幼馴染用來迷惑人眼球的裝備。
諸伏景光從來沒有考慮過,Zero會在家裡養個洋娃娃這種可能性。
以他和Zero十五年來的交情來看,降谷零和養洋娃娃,就是完全不可能沾邊的啊!
可Zero在他面前親口承認了。
承認了......
諸伏景光有些艱難地開口:「真、真的嗎?」
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他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有些顫顫巍巍了。
「是這樣。」
降谷零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點完頭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的戲有點過了,連忙收斂了些,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眼神漂移著摸摸鼻子。
「她叫真希,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發卡是買給真希的,收拾走的東西是真希的小玩具,這次帶了四個行李箱也是為了給真希打造一片舒適的小天地,巨大的聲響是給真希改造小房間時弄出來的,帶回寢室的下午茶和夜宵也是為了和真希一起吃。」
諸伏景光:「......」
真希?還給人偶起了名字啊。
諸伏景光干巴巴地想著。
既然這樣的話,給人偶買發卡、做小房間、吃下午茶的行徑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並不能理解。
這種話諸伏景光根本沒有辦法拿來騙自己。
單單只是想像一下這樣的畫面,他就覺得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但是,和人偶共進下午茶究竟是什麼鬼啊??
降谷零瞅了瞅諸伏景光,做出一幅無奈又躲閃的表情:「Hiro,我知道我的行為從大眾的眼光看來不夠妥當,所以一直沒好意思告訴你,出門去BJD店給真希買小衣服也會打扮得比較嚴實。」
震驚到褪色的諸伏景光:「......原來是、是這樣啊。」
降谷零見諸伏景光似乎沒有懷疑自己的說辭,再接再厲,試探地想要反客為主:「Hiro,說起來,當時你和松田他們干嘛要追著我啊?突然在BJD店門口看認出你,可把我嚇了一跳。」
諸伏景光雖然還處在震驚中,但並不代表著他的思維能力退化了。
諸伏景光想起松田他們和他說的一些事情,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降谷零的表情,而後順著降谷零的說辭說下去:「誰讓你當時打扮得這麼可疑?我們幾個准警察還以為看到了什麼犯罪分子預備役呢。」
降谷零心中一松。
看來松田他們並沒有把紫水晶的事情告訴Hiro。
諸伏景光被這麼一打岔,此時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因為他發現,還有進一步的事情需要探究。
這般看來,養人偶這件事似乎是個放在明面上的幌子,但同時也是一個突破口。
於是諸伏景光笑著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
「Zero,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癖好啊,是沉寂二十二年的少女心突然復燃了嗎?放心,我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中午帶我見見真希吧,還有你改造的小房間?」
降谷零僵了僵,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勉強保持著笑容:「好啊。」
與此同時,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那邊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因為這塊紫水晶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起發現的,松田陣平在知道紫水晶還有突然使人昏睡的功效之後,當然要告訴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把紫水晶放到桌面上:「Hagi,我昨天睡在降谷那家伙那邊就是因為它。」
萩原研二從松田陣平嚴肅起來的態度中發現了不對勁:「......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我仔細說說。」
於是松田陣平從頭到尾和萩原研二講了一遍,從口袋裡的紫水晶突然開始發燙導致他昏睡不起,一直講到從夢中醒來,降谷零說他昨天突然昏睡了過去為止。
「沒想到這塊紫水晶還有這樣的功效,不愧是能夠讓人偶動起來的神奇水晶。」萩原研二摸摸下巴,「我覺得疑點有兩個,一個是你那個夢境,另一個是降谷的態度。你說呢,小陣平?」
松田陣平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拆了包面包開始啃:「我也這麼覺得。」
萩原研二拖了一張椅子坐下,也拿了兩片,全當是今天的早餐了。
兩人邊吃面包邊開始分析。
萩原研二咬著面包:「雖然降谷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問題,但是我覺得他後來跟你說的那些話有些刻意了,就好像是故意在你面前把前因後果都交代清楚一樣。這樣不留疑點的周全,反而是問題所在。小陣平,你為什麼也認為降谷的態度有問題?」
松田陣平扯了半塊面包塞進嘴裡:「我在昏睡前用手指向褲子口袋,這麼明顯的提示,以降谷的水平不可能發現不了。」
「謔!」萩原研二朝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小陣平,你對降谷的評價很高嘛!」
松田陣平腦袋上冒出三條黑線:「......Hagi,你別扯別的,我這是在就事論事。」
「好好好。」萩原研二聳聳肩,「你繼續說,還有別的原因嗎?」
松田陣平想了想:「還有就是,以降谷較真的性格,見我在打架中途突然昏睡了,而且怎麼也叫不醒,應該直接去找值班的校醫才對,而不是把我搬回寢室。」
萩原研二贊同地點點頭:「的確,降谷不是那種神經大條的人,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還有你那個夢境......小陣平,你再仔細想想?尤其是關於降谷那一部分。」
松田陣平按了按太陽穴:「關於夢境的具體過程我都記不清了,只記得大概的走向。降谷帶著他的那個娃娃一起出現在我夢中,提前找出了真凶,讓我老爸趕上了冠軍賽。」
「等等!」萩原研二發現了盲點,「你說娃娃?什麼娃娃?」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嘴瓢了:「這個不重要,Hagi你忘了吧,我答應降谷不把他的小秘密說出去的,」
萩原研二:「不是,小陣平,你忘記這塊紫水晶是我們從誰身上找出來的嗎?是那只恐龍布偶,也是個娃娃啊!如果降谷他真的知道什麼的話,這個娃娃很可能就是關鍵線索!」
松田陣平頓時醍醐灌頂。
電光火石之間,松田陣平靈光一閃,突然將所有事情都串了起來。
「我知道了!」松田陣平倏地站起來,「降谷就是當初我們遇到的那個黑衣人!」
知道紫水晶的部分內情,還有一個差不多大小的BJD娃娃,可不就對號入座了嘛!
萩原研二:「怎麼突然這麼說?」
松田陣平:「降谷的那個娃娃和上次看到的那個黑衣人包裡背著的娃娃看上去差不多,再加上降谷很有可能知道內情......除非真的有這樣巧的巧合,不然肯定就是他了!」
萩原研二想了想:「不過這種BJD娃娃好像還挺多的,小陣平能夠確定這兩個娃娃是一個娃娃嗎?」如果真的很相像的話,小陣平看到的當時就應該發現端倪了吧。
「這個......我也不能完全確定。」松田陣平抓了把頭發,「大小看著差不多,但是身上穿著的裙子都不一樣。」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互相對視了一眼。
「雖然這麼說,但是總體上來看,降谷還是非常可疑的。」
兩人在這個方面達成了一致。
松田陣平眼看線索就在眼前,面包也不吃了,這就要走:「我這就去找降谷問個清楚。」
「誒,等等。」萩原研二拉住松田陣平,「降谷之前選擇了隱瞞真相,就說明他並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而且連景光也不知道,你這樣直接去問,降谷肯定不會如實告訴你的。」
松田陣平頓住腳步:「那怎麼辦?」
萩原研二想了想:「我們先把這件事告訴景光,和他商量一下吧。」
於是,在訓練中途中間休息的時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抓住降谷零被教官叫走的空當,把諸伏景光拉到了角落。
諸伏景光聽到他們的來意,瞬間了然。
其實諸伏景光了解到的情況,遠比降谷零想像中的要多。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當時只是以為紫水晶是個能夠讓玩偶動起來的一個獵奇的東西,並沒有完全意識到紫水晶的危險性。
所以在諸伏景光發現了端倪並詢問他們緣由的時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不過在發現了他們當時所追蹤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降谷零之後,諸伏景光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松田陣平他們。畢竟是自家幼馴染,諸伏景光相信對方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干壞事的,只可能為了不把別人牽扯到危險之中獨自一人遮遮掩掩。
諸伏景光本來是想弄清楚降谷零到底在隱藏什麼秘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松田他們,畢竟是危險的事情。
不過既然松田他們自己發現了,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所以說,其實諸伏景光在幾人中知道的消息最多了,之前和降谷零的那一番對話,也是諸伏景光在將計就計。
諸伏景光往降谷零的方向瞥了一眼,確認對方正背對著他們聽著教官的吩咐後,便言簡意賅地和萩原研二他們溝通了一下他這邊的進展。
三人互通有無之後,一致將現階段的關注點放在降谷零養的人偶身上。
松田陣平想了個法子:「這個人偶身上肯定藏著什麼秘密,我昨天有看過那個人偶,表面上和普通人偶沒有什麼區別,問題應該就藏在人偶內部。要不我們偷偷把人偶拆了?」
諸伏景光第一個反對:「不行,Zero很喜歡那個人偶。」
萩原研二也持反對意見:「而且小陣平你也說了,那可是降谷的寶貝人偶,他肯定會好好照顧著,不可能給你拆人偶的機會的。」
松田陣平想到什麼,露出半月眼:「也是,我當時不過是碰了一下人偶的裙子,降谷那家伙就打掉了我的手,還說什麼『淑女的裙子不能隨便亂碰』之類的奇怪的話。要是真拆了那個人偶,降谷絕對會暴走的吧。」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他還以為在對待人偶這件事上,Zero更多的是把人偶當做一個幌子。
原來Zero這麼的......真情實意的嗎??
諸伏景光感覺自家幼馴染的形像再次在他的心中幻滅了。
萩原研二思考著斜靠在後面的樹干上:「要不我們先去看看Zero的人偶吧,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諸伏景光默默舉手:「我和Zero約好了,今天中午去他寢室參觀一下他的人偶。」
萩原研二提議:「那正巧,我和小陣平也一起去好了!」
松田陣平緊接著又提出一個問題:「可我們用什麼理由跟過去呢?」
萩原研二瞅了瞅松田陣平,臉上突然掛上了莫名的燦爛笑容:「小陣平,只好委屈你犧牲一下,就說是因為你在我們這邊不小心說漏嘴了,所以我特別想要一起去看看他的小人偶。」
松田陣平:「......」我真是謝謝你了。
於是等降谷零歸隊後,就看到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突然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給包圍了,臉上還掛著古怪的笑容。
降谷零被他們盯得渾身發毛:「......你們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自己的小馬甲快要被那兩對幼馴染扒掉了。
時間再往回倒了倒。
櫻田真希趴在門邊,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今日份的瓜,聽著外邊沒了動靜:「荷裡耶?」
荷裡耶把自己的小身體壓縮成扁扁的一小片,鑽進了鑰匙孔裡,暗中觀察。
確定走廊裡沒人之後,荷裡耶又從鑰匙孔中鑽出來,「BlingBling」地和櫻田真希彙報。
「他們都走了啊。」
櫻田真希點點小腦袋,嚴謹地跑到窗戶邊把窗簾拉上,又踩在她的專屬墊高凳上,將窗戶從裡面反鎖了。
吃一塹長一智,為了以防還有人從窗戶這邊看到房間裡的場景,還是這樣做比較好。
櫻田真希拍拍小手從專屬墊高凳上跳下來。
降谷零跟她說過在警校的作息。
早上他們去食堂吃完早餐之後就要直接趕去訓練場訓練了,直到中午吃完中飯之後才會回寢室,所以沒有辦法給她帶早餐了。
好在櫻田真希早有准備。
她蹭蹭蹭爬到椅子上,打開桌面上放著的小冰箱,從裡面拿出昨天晚上降谷零從食堂給她帶的蝦仁炒飯。
櫻田真希給迷你多功能小電鍋插上電,將小半碗蝦仁炒飯倒進鍋裡,再倒上點醬油,回鍋加熱了一回。
她拿著小鏟子翻翻炒炒,緊接著從櫃子裡扒拉出她的小飯碗,把迷你電鍋裡熱氣騰騰的蝦仁炒飯盛了進去。
櫻田真希吸了一口炒飯的香氣,捏著小勺子宣布:「我要開動啦!」
她挖了滿滿一勺炒飯放入口中,醬油色的米飯混雜著鮮味的蝦仁,味道非常美妙。
就在櫻田真希一邊玩手機一邊一小勺一小勺吃飯的時候,小手機上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
【Zero:真希,不好了,我們的事情暴露了一半,今天中午午休的時候,Hiro、松田和萩原都要來寢室看你,還想要參觀你的小房間......】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手上捏著的小勺子啪嗒摔進了她的小飯碗裡。
【蝶夢如真·Q·冰雪殤璃陌希:貓貓震驚.jpg】
【Zero:貓貓流淚.jpg】
第28章 二合一!
上午的訓練結束後, 教官留給大家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從三個不同方向將降谷零包圍。
降谷零頓覺不妙,遲疑地站在原地,還是想要再掙扎一下:「那個......」
諸伏景光走在左面, 假裝沒有聽到降谷零的聲音,微笑著提議道:「Zero, 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松田陣平走在右面,懶洋洋打了個哈氣:「降谷, 別磨蹭了,訓練了一上午, 我都要餓死了。」
萩原研二在後面半推著降谷零:「走吧走吧, 別忘了吃完飯我們約好了, 中午還要去你寢室參觀呢!」
降谷零一個人怎麼可能拗得過他們三個人?
只能被圍在最中間, 露出生無可戀的半月眼, 被推著一路往前走。
但即使都這樣了, 諸伏景光他們也沒有要放過降谷零的意思,在降谷零耳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著。
諸伏景光想起什麼似的,八卦道:「吶, Zero, 聽松田說, 你是不是很寶貝你的洋娃娃,別人碰一下都不樂意?」
降谷零抽了抽嘴角, 總覺得這話有哪裡怪怪的:「呃,也不能這麼說吧。」
松田陣平在一旁反駁:「怎麼就不是了?我不過是捏下臉,你就打開我的手, 後來碰下裙子你也要打開我的手。」
降谷零皺眉:「你這樣的行為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冒犯了, 我當然要制止你。」
松田陣平丟給諸伏景光一個「你看我就說吧」的眼神。
諸伏景光額頭上掛著一滴冷汗:「......Zero, 我現在知道你是真的非常真情實意地在養娃了。」
萩原研二笑道:「哈哈哈, 小降谷是把真希醬當做女兒來養了吧?」
降谷零:「......」
「這不是降谷、諸伏、萩原還有松田嘛!」伊達航注意到這邊吵吵鬧鬧的四個人,自然地上前搭住幾人的肩膀,「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伊達班長。」
伊達航在今天正式當選為他們鬼塚班的班長了,四人也和他打了聲招呼。
萩原研二見伊達航過來,極其自然地轉變了話題:「我們正在說等下去食堂吃什麼呢。小降谷和伊達班長是不是喜歡吃甜食?昨天有看到你們打包我們食堂最有名的蜂蜜銅鑼燒回去吃,味道怎麼樣?」
諸伏景光也好奇道:「Zero,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愛吃甜食,這段時間怎麼突然開始吃起來了?」
諸伏景光記得自家幼馴染幾乎不吃甜食的。
但是上次卻買了那麼多的草莓巧克力味的小熊餅干和糖果,昨天還特意打包了蜂蜜銅鑼燒。
降谷零撓撓臉:「呃......最近嘗試了一下,感覺甜食還蠻好吃的,昨天的銅鑼燒味道也很不錯。」
降谷零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甜食沒有很大的興趣,他可是鹹黨,而櫻田真希和他截然相反,最喜歡吃甜食。
「味道確實不錯。」伊達航在旁邊贊同地點頭,「不過比起這種軟綿綿甜兮兮的東西,我還是更喜歡吃肉。」
「我投伊達班長一票。」松田陣平舉了舉手,他也是個肉食黨,「不過伊達班長你既然不怎麼愛吃甜食,干嘛還要去吃那個什麼銅鑼燒?」
伊達航突然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臉上更是罕見地浮上了兩朵詭異的紅暈。
萩原研二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想要制止:「停停停,伊達班長你不用說下去了,我們已經知道了。」
——伊達班長有女朋友了,無非是他們小情侶之間的事情唄,不要讓他們這些萬年單身狗再受到暴擊了ok?
但是萩原研二的制止顯然來得太晚了。
伊達航也不知道是真沒聽到萩原研二的阻止還是假沒聽到,他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口吻中又帶著隱隱的小炫耀。
「是我的女朋友娜塔莉,她聽說我們學校的蜂蜜銅鑼燒很好吃,所以我先幫她嘗嘗,拍了照片寫了感想發她,回頭等可以出校的時候,我再給她帶一份回去。」
松田陣平露出半月眼:「......呵呵。」
萩原研二跟上:「......呵呵。」
降谷零緊跟其後:「......呵呵。」
諸伏景光保持隊形:「......呵呵。」
四個單身狗不是很想和順利脫單的人生贏家說話,尤其是這個人生贏家還意圖在他們面前炫耀。
松田陣平全當自己剛才聾了,什麼也沒有聽見:「喂,降谷,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來著?」
降谷零配合著火速轉移話題:「我們剛才說到今天下午吃什麼。怎麼樣,有什麼推薦嗎?」
萩原研二積極道:「說起來,我和小陣平昨天吃的咖喱飯很入味。」
諸伏景光也道:「蛋包飯也不錯。」
被排斥在外的伊達航無奈地搖搖頭。
他有女朋友他們沒有,怪他嘍?
食堂。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吃下了萩原研二的安利,買了兩份咖喱飯。
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和伊達航則買了諸伏景光推薦的蛋包飯。
五人坐在一張長桌上吃飯,說說笑笑的還挺融洽。
只是飯吃到一半,中間卻出了個小插曲。
有一波人從降谷零身後走過的時候,撞在了降谷零的身上,把他的筷子撞掉了。
撞掉了降谷零的筷子、一個頭發差點翹到天上去的警校生沒有絲毫的歉意,令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用手肘撞降谷零的後背的,還用一種傲慢的態度和旁邊同伴吐槽著。
「沒想到警校還有一頭金發的家伙,看得人真不順眼。」
降谷零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隨後習以為常地從桌子上撿起掉落的筷子。
諸伏景光幾人則露出了惱火和厭煩的表情。
自從降谷零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表入學感言之後,整個警校都認識他這個金發混血的警校生了,不存在像之前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誤會他染發的可能了。
所以說,這人就是故意針對降谷零的發色和他混血兒的身份。
頭發衝到天上去的警校生的同伴之一,是萩原研二認識的牙簽兄。
牙簽兄叼著一根牙簽,在旁邊沒心沒肺地說:「我倒是覺得金發的顏色挺潮的,要不是我警校不允許染發,我准要染個金毛。」
這話說的還算中聽,大家稍稍緩和了臉色。
誰想接下來,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牙簽兄轉頭看向降谷零:「對了,降谷,你英語肯定很好吧?」
降谷零有些摸不准他想要說什麼:「嗯......還行吧。」
牙簽兄露出羨慕的眼神:「我的英語最差了,真不愧是你啊,外國小哥。」
「啪」得一聲,伊達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倏地站起身,頓時比牙簽兄和衝天頭還要高了一個頭。
他臉色黑沉沉的,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牙簽兄:「你說誰是外國人?啊?!」
牙簽兄被伊達航突然的發難嚇到了,哆哆嗦嗦:「我、我......」
伊達航緊接著又轉頭看向牙簽兄旁邊的衝天頭,語氣更加凶悍了幾分:「你很拽嘛,啊?!又看誰不順眼呢?」
衝天頭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頓時也被伊達航的黑臉嚇到了,支支吾吾:「我、我......」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你啊我啊的,給我過來!」
伊達航揪著兩人的衣領,把人拽到一旁,用和教官一樣嚴厲的口吻好好教育了他們一番「不要以貌取人」。
直到兩人哆嗦支吾著保證再也不會了,伊達航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伊達航臉上掛著和剛才黑沉沉的恐怖表情截然不同的和藹可親的笑容,笑眯眯地拍著兩人的後背,重重的巴掌拍得「啪啪啪」響。
「這才對嘛,大家都是同學,要友好相處。」
牙簽兄:「......」
衝天頭:「......」
大哥你說要友好相處之前,能不能控制下這快要把他們拍吐血的力道?
伊達航渾然不知牙簽兄和衝天頭在內心的腹誹,自以為成功勸誡了兩位同期迷途知返,很是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座位上,重新拿起筷子。
「吶,班長。」萩原研二托著下巴調侃地笑著,「你怎麼這麼幫著小降谷啊?要不是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還以為你對降谷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他們幾個在聽到別人針對降谷零的發色的攻擊的時候,心中都感覺很不爽,但是像伊達航這樣突然衝上去一定要爭個分明、幫降谷零找回場子的,也只有伊達航一個人。
要是伊達航一直是這樣的性子也就罷了。
但是在早上競選班長的時候,以及在鬼塚教官質問為什麼松田陣平和降谷零臉上有傷、伊達航站出來解圍的時候,萩原研二發覺伊達航並不是會因為其他人的不當言語而突然間暴怒的人。
所以說,萩原研二覺得伊達航在對待降谷零的事情上有些特別。
「噗!」聽到萩原研二來了這麼一句,降谷零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
他跟班長?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伊達航眼中也寫滿了茫然,一臉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對降谷......」
說到一半,伊達航突然想起了什麼,聲音一頓。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伊達航摸摸後腦勺,「咳,我的確對金發混血這件事比較敏感,不過不是因為降谷,而是因為......」
大家在看到伊達航臉上浮現出熟悉的紅暈的時候,突然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
伊達航接下來一句就是:「因為我女朋友也是金發混血的緣故。」
萩原研二干巴巴:「......哦。」他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松田陣平抽抽嘴角:「......哦。」Hagi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降谷零埋頭吃飯:「......哦。」唉,伊達班長又要開始炫他有女朋友了,還是吃飯吧。
諸伏景光還有些在狀況外,先跟上隊形:「......哦。」伊達班長和他女朋友關系可真好啊。
伊達航並沒有在意四位聽眾敷衍的態度,繼續滔滔不絕起來。
——雖然因為娜塔莉很害羞,跟他說好暫時先不要把他們兩個的關系告訴別人。但是誰想到就這麼巧呢,在還沒入警校前,他和娜塔莉在約會的時候就和諸伏他們撞見過。
既然都這樣了,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更何況,因為一直被要求保密,他想要秀恩愛都沒得秀,只能一個人在心中暗戳戳地狂喜。
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伊達航:「我第一次見到娜塔莉的時候,就看到她因為發色和混血的緣故,正在被其他人欺負。我當然看不過去,當即就上前制止,把娜塔莉解救了出來......」
單身狗四人組並不想聽有女朋友的人生贏家在面前念叨著他的戀愛往事。
他們加快速度埋頭苦吃一通,很快就把餐盤裡的飯扒完了。
松田陣平一抹嘴:「班長,我吃完了,還有點事,先走了。」
萩原研二放下筷子:「小陣平,我跟你一起走!」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溜了:「班長,你慢慢吃,我們先走了啊。」
伊達航:「......」
伊達航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他們怎麼就都走了呢?我還沒說完呢,算了,下次吃飯再繼續說好了。」
伊達航就這樣單方面地愉快的決定了。
降谷零四人逃出食堂後。
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變換陣形,將降谷零包圍在中間。
降谷零無語地抬眼:「我說,你們沒必要對我這麼嚴防死守吧?」
降谷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惑。
不就是去看個人偶,他都已經答應他們了,為什麼還要這麼緊盯著他?
難道說,他們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降谷零頓時狐疑。
萩原研二搭著降谷零的肩膀打岔道:「哈哈哈,這不是怕小降谷突然反悔,不肯讓我們一睹真希醬可愛的面容了。」
松田陣平聳聳肩:「誰讓你對你家小人偶也是這麼嚴防死守的呢?」
諸伏景光也在旁邊笑著附和道:「是啊,Zero,我們都很想看看小真希的樣子,期待值早就拉滿了,可你一直藏著掖著的,今天上午也是我們說了好久才終於不情不願地答應,總感覺你隨時會反悔的樣子呢。」
是這樣嗎?
降谷零半信半疑地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寢室,用鑰匙開門。
寢室已經被櫻田真希提前收拾過了,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都擺到了它們該呆的位置上。
不過雖然寢室被整理地很整潔,但是四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走進來,原本看上去還算寬敞的寢室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幾人東張西望了一番。
諸伏景光「咦」了一聲:「Zero你怎麼還在寢室裡弄了個小冰箱和小電鍋啊?」
降谷零摸摸鼻子:「最近食量變得大了,晚上經常會想吃夜宵,所以提前准備了這些。」
諸伏景光聞言更加疑惑了,用仿佛第一次認識降谷零的眼光打量著對方:「可是,Zero你不是對料理一竅不通的嗎?」
諸伏景光還記得之前心血來潮想要教降谷零做點料理,結果差點被對方炸了廚房的經歷。
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幾次三番!
所以諸伏景光非常的疑惑。
Zero買了小冰箱放食材,餓的時候用小電鍋來煮......
不會吃壞肚子吧?
降谷零秒懂諸伏景光的意思
「Hiro,你也太小看我的廚藝了吧?」
降谷零露出「可惡竟然被看輕了」的表情。
「在食堂買了現成的飯菜冰到冰箱,餓了用小電鍋煮熱了吃,這樣簡單的操作我還是會的!」
諸伏景光:「......」
對哦!
他大廚做慣了,思維慣性之下,一時間竟沒能想到還可以有這種操作!
旁邊站著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趁著降谷零被諸伏景光帶走了注意力,趁機將降谷零的寢室一寸一寸掃視了一遍。
房間裡沒有任何的疑點。
但在降谷零本身存在疑點的情況下,沒有疑點恰恰說明了這個問題很可能很大,所以才要小心翼翼地隱藏。
而且......
松田陣平摸摸下巴。
他早上從降谷零臥室醒來之後,環視了一圈這個房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比起早上,擺在明面上的東西的位置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
明明早上在他出房間之後,降谷也緊跟著出來了,而且出來後就沒有再回到房間裡去。
所以房間裡的東西是誰動的呢?
但同時,松田陣平也不能確定房間裡的東西是否有人動過。
因為他早上只顧著想昨天的離奇經歷了,並沒有仔細打量房間裡的擺設。
只是他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好像有人動過了,但是仔細一看他記得的那幾件東西都好端端地擺放在原位,又好像沒有人動過。
還是說不准啊。
松田陣平抬眼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松田陣平朝萩原研二使了個眼色:看上去沒有什麼疑點,但是感覺上很有問題,我有些說不太准,Hagi你呢?
由於這個眼神比較復雜,即使是身為幼馴染的萩原研二也沒能看懂,還以為松田陣平發現了什麼端倪,順著他眼睛瞥過去的方向看過去。
於是等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說完了話,就正好撞見了萩原研二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盯著他放在牆角的網球拍。
降谷零:「!」
降谷零心中一緊。
不會是松田陣平記起了他曾經在他夢中用網球拍暴打小熊布偶的畫面,並且已經和萩原研二互通有無了吧?
那萩原這次硬要來看真希的目的......
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微不可見地眯了眯,心中的警惕提到最高。
萩原研二注意到降谷零看過來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極其自然地笑道:「Zero,你把真希醬藏到哪裡去了?找了半天都沒看到呢。」
降谷零也笑道:「真希在她的小房間裡呢。」
說著,降谷零走上前,打開櫻田真希的專屬衣櫃。
衣櫃裡精致的雙層豪華小別墅赫然出現在大家面前!
櫻田真希提前把她的小工作室收拾起來,改變成了一個可以開茶話會的小客廳。
所以此時呈現在其他人面前的。
是一樓精致的小桌子小椅子小茶杯,漂亮的木質旋轉樓梯,豪華的水晶小吊燈。
是二樓毛茸茸的白色小地毯,粉粉嫩嫩的公主床,還有睡在床上蓋著小被被的小人偶!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
三人哪裡見到過這樣的陣仗,直接驚呆了。
也包括松田陣平。
雖然他見過小人偶,但是沒有見過小人偶一應俱全的豪華小別墅啊!
降谷零掀開小被子,把櫻田真希手上抱著的小小人偶拿了下來,把那只光頭發的小小人偶放到枕頭邊。
三人這才發現,鼓鼓囊囊的小被子裡原來藏著兩只人偶。
松田陣平抽了抽嘴角,一臉不可思議:「降谷,這個沒有頭發的迷你人偶是怎麼回事?」
讓他的人偶抱著一只小小人偶......
這是什麼奇葩操作?
降谷零理所當然道:「真希一個人睡覺會害怕的,而且女孩子小時候不都會抱著娃娃睡嗎?」
有姐姐的萩原研二提出異議:「但是女孩子喜歡的娃娃都是可愛的娃娃,抱著這樣沒有頭發沒穿衣服的素體人偶只會做噩夢吧?」
「這不是還沒做好嘛,只能先用素體湊合一下了,而且你不覺得這種沒頭發的迷你人偶看上去很醜萌嗎?」
「沒覺得。」對面三人齊齊搖頭。
降谷零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的神色。
——這只小小人偶其實是他和櫻田真希商量下來的結果。
上次他在商場被三人跟在後面追趕的時候,他們一定有看到自己在買迷你人偶的素體。
如果松田他們也將自己和當初那個黑衣人聯想起來的話,看到這個素體人偶的時候,肯定會有所聯想、有所反應。
果然。
降谷零注意到對面三人眼中都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眼神。
降谷零意識到什麼,心中頓時一沉。
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分毫,把沉睡中的櫻田真希抱了出來。
櫻田真希做戲做了全套,此時正穿著她的小兔子連體睡衣,白色的毛茸茸睡衣看上去就軟萌軟萌的,小肚子上還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大口袋。
降谷零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櫻田真希靠坐在他的手臂上,又打理了一下她腦袋上歪掉的兔耳朵小帽子,讓兩只小兔耳朵得以對稱地耷拉下來。
「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真希,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
降谷零一本正經地維持著他兢兢業業養娃的人設。
第29章 二合一!
聽到降谷零一本正經地發表不正經發言之後, 對面的三人默了默。
雖然他們都承認,降谷零手上抱著的這個小人偶的確非常可愛。
特別是穿上了小兔子連體睡衣之後,連體帽上的兩只小兔子耳朵長長得耷拉下來,更加顯得軟乎乎糯嘰嘰的了。
但是——
這種娃爹味十足的發言從眼前這位喜歡較真的警校第一口中說出來, 未免也太違和了一點?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原來降谷的隱藏屬性竟然是這樣的嗎?
諸伏景光沉思:他的幼馴染果然是壞掉了吧?
降谷零站在他們三個對面, 將三人的眼神交換和若有所思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他們早就發現了什麼吧?
降谷零瞬間在腦海中腦補出了一連串的前因後果。
最後降谷零頭腦風暴後得出的結果是——他們三個人很有可能已經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同盟, 發現了一些事情, 並且懷疑上了自己。
所以他們這次硬要到他寢室來參觀小人偶,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變著法子來試探他呢。
既然這樣的話......
他就將計就計,反試探回去好了。
畢竟他也想弄清楚,他們到底發現了多少。
「咳咳!」
降谷零打定主意,用力咳了兩聲, 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力。
「之前不是你們吵著一定要來看真希的嗎, 怎麼現在看到了又都不說話了?你們還沒和真希打招呼呢!」
打、打招呼?
和一個人偶?
想想就覺得這個畫面好奇怪哦。
三人默默對視一眼。
松田陣平暗中蓄力, 把最擅長和女□□際的萩原研二推了出去。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被趕鴨子上架,上前兩步,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
「嗨嗨,真希醬, 你好呀。」
萩原研二伸手握了握櫻田真希包裹在小兔子連體衣裡的小兔子爪子,像模像樣地上下搖了搖。
「我是萩原研二,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哦。」
「噗!」松田陣平在後面直接笑出了聲。
諸伏景光也努力憋笑,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舉起了手機、拿著攝像頭對准萩原研二的降谷零。
「Zero, 你這是在做什麼?」
「錄像啊。」降谷零說得還挺理直氣壯的, 「這是我們真希即將交到她的第二、三、四個人類朋友的寶貴時刻, 我必須得要好好保存下來才行。」
嘁, 他們調侃了他這麼久、看了他這麼多次笑話, 他當然也要禮尚往來一下。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抓著櫻田真希的小兔爪子,湊到鏡頭前比了個yeah,隨後把笑得最大聲的松田陣平扯過來。
「小陣平,該你了,快和真希醬打個招呼吧」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對著松田陣平催促道。
松田陣平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臉色僵了僵,竭力推脫著:「我就不必了吧。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偶了。」
然而松田陣平剛才嘲笑他嘲笑得這麼大聲,萩原研二怎麼可能放過他。
萩原研二故意把眉頭一皺:「小陣平,你怎麼還一口一個人偶的?真希醬會傷心的,快和真希醬道歉。」
降谷零看熱鬧不嫌事大,舉著手機將攝像頭對准松田陣平:「萩原說的對。而且松田你昨天雖然見過真希了,但是還沒和真希打過招呼,現在補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松田陣平還在猶猶豫豫著試圖推脫。
降谷零見他不情不願地磨蹭,干脆下了一記猛料。
他做出一副疑惑地思考的模樣。
「咦,松田,上午你不也是口口聲聲說和真希一見如故,想要再見見真希,一定要跟過來的嗎,怎麼現在見到了人反而開始推脫起來了?」
這般分析著,降谷零眼神一變,發出最後的靈魂拷問:「難道你這次硬要跟過來,不是為了真希,而是因為別的什麼?」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見降谷零用這種狐疑的視線看著自己,頓時心中一凜。
他只能硬著頭皮:「我當然只是想要再看看真、真希,畢竟她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
松田陣平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來了!
迎著萩原研二調侃的目光、頂著諸伏景光意外的視線,松田陣平只覺得頭皮發麻。
偏偏降谷零的表情還是半信半疑的。
松田陣平忍著羞恥感磨了磨牙,伸手抓住了櫻田真希的小胳膊,來回晃了兩下。
「我是松田陣平,之前的事情多有冒犯了。」
他昨天還在嘲笑降谷這家伙跟個人偶有說有笑的,現在輪到他和人偶說話了,感覺有點打臉。
另外三個人從旁圍觀著,還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陣大笑聲。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藏在卷毛頭下的耳朵不自覺開始發燙。
這些家伙!
松田陣平惱羞成怒了,抓著櫻田真希的手不小心用了點力。
櫻田真希的連體睡衣是連著手部一起的,所以她的手外面還套著兩只軟軟彈彈的兔爪子,抓上去軟乎乎的。
這會兒毛茸茸的小爪子受到擠壓後,還會發出小小的「biu」的聲音。
松田陣平聽到這「biu」的一聲,不由得愣了一下,蓄力中的惱羞成怒值也斷掉了。
竟然還會發出聲音嗎,好像有點好好玩。
於是松田陣平又捏了一下。
不過,這回發出的不再是可可愛愛的「biu」的一聲,而是熟悉又響亮的脆響。
「啪!」
松田陣平的手被降谷零打開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甩甩自己被打到的手背,忍不住露出半月眼:「降谷,這次我也沒做什麼吧?」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抱回去,警惕地看著松田陣平:「你干嘛一直握著真希的手不放?」
松田陣平真是服了降谷零這個娃爹了,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是是是,又冒犯到你家真希了,真是抱歉啊。」
松田陣平干脆利落地退開兩步,把位置讓給諸伏景光:「諸伏,該你了。」
來都來了,還要被錄像,他們三個人當然要整整齊齊,有難同當才對。
降谷零難得和松田陣平腦回路一致,默不作聲地將手機的攝像頭對准了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露出無奈的笑容,也隔著小兔爪子小手套和櫻田真希握了握手。
「你好,真希,我是諸伏景光。」
由於有松田陣平的牽扯之列在前,諸伏景光很快就放開了手。
他還留意了一下櫻田真希的長相。
在得知降谷零就是那個黑衣人,而且曾經兩度去過BJD娃娃店之後,諸伏景光就對BJD娃上了心,特意去做過功課。
眼前這個叫真希的人偶比市面上的人偶要更加精致,逼真的簡直像是同比例縮小的真人。
而且......
諸伏景光伸手輕輕戳了一下櫻田真希的臉頰。
軟軟的。
降谷零眉頭一皺,作勢就要打過來,儼然是一副六親不認的娃爹模樣。
諸伏景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了手,讓降谷零打了個空。
諸伏景光將手背在身後,無意識地捻了一下。
這種觸感似乎和人的皮膚差不多,跟市面上的BJD娃娃都不一樣。
是用什麼材質做的?
諸伏景光斂下眼眸思索著。
降谷零不知道諸伏景光已經想到這個方面了,不滿地單手叉著腰:「Hiro,你不要被松田這家伙傳染了,隨隨便便就摸女孩子的臉啊。」
「好好好,我下次不會了。」諸伏景光從善如流,旋即轉移了話題,「對了,Zero,真希她可以睜開眼睛嗎?」
降谷零下意識就想說不可以。
因為BJD娃娃本來就不能普通的洋娃娃那樣隨意睜眼閉眼。
不過在脫口而出的瞬間,降谷零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兩次帶著小人偶出街的場景。
第二次真希有戴上小墨鏡,所以不打緊。
可是第一次出門,真希因為剛過來什麼也沒有,雖然說後來去附近商店買了頂小帽子戴上,但是並不能完全遮住眼睛。
Hiro既然能夠通過詢問他買帽子的商店店家他有沒有重新買過帽子,從而來斷定他是否是那個黑衣人,自然也可以找到當初給真希買小帽子的店家,問出她到底是睜眼的還是閉眼的。
還有伊達班長的女朋友。
作為BJD店的接待員,娜塔莉當時為了挑出最合適真希的衣服,摘掉過真希的帽子,還拿著小衣服小飾品在真希身上比劃過。
如果Hiro他們去問過娜塔莉的話,也能夠輕而易舉的知道真希當時還是睜著眼睛的。
這樣想著,降谷零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處境中。
不論說是可以睜眼還是只能閉眼,好像都會落下話柄。
或許只能用可以在睜眼和閉眼中切換來糊弄過去了。
但問題是,降谷零此時也不知道櫻田真希這個時候能不能睜開眼睛,要是不能的話,Hiro他們又提出要讓真希表演一下睜眼,那可怎麼辦?
降谷零兀自頭腦風暴著。
而對面三人正用詢問的視線看著他。
降谷零知道,他再沉默下去只會徒增懷疑。
怎麼辦?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降谷零發覺自己的手臂被輕輕戳了戳。
降谷零:「!」
是真希!她在提醒他!
——櫻田真希現在的狀態,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陷入沉睡。
因為降谷零堅決反對的緣故,她這次並沒有把體內的薔薇聖母拿出來。
在荷裡耶「BlingBling」的提示下,櫻田真希嘗試著調動薔薇聖母的力量,用魔法將自己身體的行動禁錮起來。
最後還真的被她嘗試成功了。
也就是說,櫻田真希現在有著所有的五感,只不過不能動了。
當然如果她想的話,也可以隨時解開這種魔法禁錮。
就比如說現在。
她解開了手上的禁錮,便可以借著毛茸茸衣擺的掩蓋,偷偷戳戳降谷零的手臂。
等會兒如果需要她睜眼的話,就可以解除眼睛上的魔法禁錮。
知道小人偶此時的狀態是可以動的,降谷零心中頓時大定,把他想好的那套說辭拿出來。
「真希的眼睛經過特殊的處理,可以睜開也可以閉上。」
這樣說著,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放到桌子上,握住她包裹在小兔子手套裡的兩只小爪子,一起用力一捏。
「biubiu」兩聲。
櫻田真希配合著,唰得一下睜開了眼睛。
降谷零再捏了一下。
「biubiu」兩聲。
櫻田真希閉上了眼睛。
「biubiu」
櫻田真希睜開了眼睛。
另外三人沒想到竟然還能夠有這樣的操作,頓時都湊了過來,仔仔細細打量著櫻田真希翠綠色的眼睛。
萩原研二毫不吝嗇地贊美道:「真希的眼睛好漂亮,像純粹的綠寶石一樣。」
諸伏景光狀若不經意地提出疑問:「沒想到BJD娃娃還能自由控制睜閉眼睛啊,是在哪裡特別定制的嗎?」
松田陣平臉上充滿了探究的欲望,抓著小人偶毛茸茸的兩只小爪子捏來捏去,櫻田真希被迫營業,不斷地睜眼閉眼睜眼閉眼。
松田陣平試圖扒開小兔子拳套:「這是什麼原理?裡面安裝了操控裝置嗎?」
降谷零一把把小人偶搶了過來:「松田,你干嘛呢?」
降谷零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櫻田真希的背,把她被扯歪的小兔子拳套重新在手上戴好:「真希,不要害怕哦,你松田叔叔沒有惡意的。」
松田陣平不敢置信:「......哈?」
叔叔?!
他才剛剛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就突然升級成叔叔了?還是個人偶的叔叔!就離譜!
萩原研二幸災樂禍:「......噗!」
松田叔叔!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諸伏景光懷疑人生:「......呃。」
Zero,你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麼,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降谷零沒有理會眼前這表情各異的三個人,低頭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今天這件事也差不多該收尾了。
再讓他們問下去,降谷零覺得自己要露餡。
「時間不早了。」降谷零抱著小人偶,下了逐客令,「你們可以走了。」
松田陣平扭頭就要走。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顯然還想要再留一會兒。
萩原研二:「這就要走啊,真希醬這麼可愛,我們好舍不得。」
諸伏景光:「是啊,Zero,我們還沒坐下來聊聊天呢。」
降谷零不為所動地把三人推到門外:「真希該睡午覺了,慢走不送。」
「砰。」宿舍的門冷酷無情地在三人面前關上。
被關在門外的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陣平默不作聲地對視一眼,隨後一起進到了隔壁松田陣平的寢室。
隔著一扇門,降谷零透過貓眼看到他們三個默契地去到松田陣平寢室的全過程。
櫻田真希此時也解除了對自己的魔法禁錮,坐在降谷零的肩膀上,也看到了這一切。
櫻田真希抬起她毛茸茸的小兔爪爪撓了撓臉:「他們三個這是已經結盟、互通有無了嗎?」
「我想是的。」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放到旁邊的小椅子上,自己拖了把椅子在對面坐下,「真希,我們也應該好好合計合計了。」
櫻田真希嚴肅著小臉,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舉起小手。
「還有一件事。」
降谷零嚴陣以待:「什麼事?」
櫻田真希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眼神逐漸變得慘兮兮:「我還沒吃中飯,肚子好餓。」
降谷零:「!」
降谷零雙手合十:「抱歉啊真希,今天辛苦你了,還沒能給你帶中飯回來。」
他打開冰箱看了看:「蝦仁炒飯還剩下一半,之前帶過來的小布丁也還有兩個,真希你想要吃什麼?」
櫻田真希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好難選擇哦,我想吃熱乎乎的,又想吃甜滋滋的。」
「那就都給你來一小份好了。」
降谷零很快做好了決定。
他切了半個小布丁放在櫻田真希的專屬小盤子裡。
緊接著又打開電熱鍋,把剩下的蝦仁炒飯放進去加點醬油重新翻炒兩下,盛到櫻田真希的小飯碗裡。
炒飯還剩下大半,降谷零端著鍋子自己吃了。
櫻田真希摘掉手上礙事的毛茸茸小拳套,一手拿著小勺子,一手拿著小筷子,一口甜滋滋冰涼涼的小布丁,又一口熱乎乎香噴噴的蝦仁炒飯,快樂的眯起了眼睛。
降谷零坐在對面,很快把剩下的炒飯和另一半小布丁消滅了,洗好鍋子收拾好桌面。
這時候櫻田真希還揮舞著小勺子埋頭苦吃。
降谷零也沒閑著,開始和櫻田真希分析起現在的局勢和他接下來的作戰准備。
一開始櫻田真希還勉強能夠跟上他的節奏,時不時「嗯嗯嗯」附和上兩句。
但是隨著降谷零越說越多,越繞越復雜,還要提出一系列「我預判你的預判」、「我預判到你預判到了我的預判」的套娃之後。
櫻田真希的眼睛逐漸被他繞成了蚊香眼。
聽不懂了。
偏偏降谷零還要拉著她問。
「是不是這樣?」
「真希你怎麼看?」
櫻田真希麻爪了,抱著她的小飯碗從椅子上跳下來:「我、我吃完了,我先去洗碗去。」
溜了溜了。
櫻田真希跑到洗手間,踩在她的專用墊高凳上開始磨磨蹭蹭地洗碗。
她把她的小飯碗、小勺子小碟子、小筷子來來回回洗了好多遍,估摸著降谷零應該已經自己想好了,這才又跑了出去,毛茸茸的小兔子套鞋在地上發出「啪嘰啪嘰」的特殊音效。
櫻田真希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就見降谷零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拿著筆和紙在認認真真地寫著什麼。
櫻田真希眨眨眼睛,好奇地湊到他身邊,小手撐在桌子邊邊,費力地探出半個腦袋。
「你在寫......」什麼呀?
話問到一半,櫻田真希就瞥見了「作戰計劃書」五個大字。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默默收回腦袋,順便把她剛剛沒問完的半句話也收了回去。
「打擾了!」
降谷零聽到旁邊的動靜,好笑地拽了兩下櫻田真希腦袋上的兩只兔耳朵:「嫌我煩了?」
「才沒有!」櫻田真希心虛地皺皺鼻子,超大聲反駁。
「沒有就好。」降谷零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待會兒我寫完了這份計劃書,還等著你給我提意見呢。」
櫻田真希:「!」
她踩著毛茸茸的小兔子套鞋,啪嘰啪嘰跑回她的小房間裡去了,小兔子連體衣屁股上的白色小尾巴也隨著她的動作晃悠來晃悠去。
櫻田真希關上櫃門,爬到二樓,打開小水晶吊燈,換下身上的睡衣,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
她想了想。
降谷君這麼努力,她也要努力起來才行!
於是櫻田真希把床頭櫃上沒穿衣服的光頭人偶抱起來,又跑到一樓,扒拉出她的工具箱,開始繼續做人偶。
櫻田真希這兩天一直沒給她的七個小小人偶素體上色、化妝、扎頭發、換衣服,就是因為她還沒有想好該設計個怎麼樣的人偶。
說起來,櫻田真希在制作人偶的基本功方面得心應手,但是在創造力方面卻是遜色不少。
從她制作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偶成品和她本人有著七分相像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她們人偶師所做的人偶不同於普通的BJD娃娃,是以能夠為人偶注入靈魂為最終標准的。
所以櫻田真希的爸爸從小教導她,做人偶的第一要義,就是要掌握你手底下這個人偶的個性,由此慢慢衍生出一個完整的人格乃至靈魂。
櫻田真希這幾天一直在苦思冥想著該給七個小小人偶設定怎樣的性格特點。
但是昨天松田陣平被意外拖入噩夢世界之後,櫻田真希再次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
她不能再拖拖拉拉了,必須要給己方增加幫手才行。
於是櫻田真希腦袋裡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爸爸給她講的睡前故事中,除了真紅之外,還有另外六個薔薇少女人偶,但是他們都在愛麗絲游戲以及邪惡人偶師槐的陰謀中隕落了。
她或許可以嘗試著按照這六名薔薇少女的性格來制作人偶!
爸爸的睡前故事中,除了真紅之外,第二個到他們家的是一個叫雛莓的人偶。
那就先從雛莓開始做起好了!
櫻田真希開始努力回憶著那個叫雛莓的人偶,爸爸的話一句句在腦海中浮現,不斷地填充、完善,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偶的形像。
不知為何,櫻田真希心中突然開始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激動,奇妙的靈感在她指尖不斷跳躍。
她飛快地開始穿針引線起來,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地中,連時間都忘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櫃門被敲響。
櫻田真希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發現手中這個金發粉裙子的小小人偶已經基本成型了。
她打開櫃門。
窗外的夕陽如火,降谷零把打包好的晚飯放到桌上:「真希,該吃晚飯了!」
櫻田真希從櫃子裡跳出來,舉著手中的小小人偶,高興地朝降谷零炫耀著她今天的勞動成果:「降谷君,你快看,我快要做好了!」
降谷零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緊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他寫得密密麻麻的計劃書:「真希,我接下來這段時間的作戰計劃也寫好了,你看看!」
櫻田真希:「......」
第30章 二合一!
一個禮拜後, 櫻田真希鄭重地把做好的小小人偶放在桌子上:「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了。」
降谷零坐在一旁,看著這只巴掌大小的小小人偶。
原本的光頭小人偶此時已經大變了樣子。
她穿上了漂亮粉色洛麗塔蓬蓬裙, 卷卷的金發垂在肩膀上方一釐米, 腦袋上還戴著一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
櫻田真希給這個小小人偶取了個名字, 叫「雛莓」。
雖然櫻田真希剛才說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但是降谷零聽得不是很明白:「真希,你是要想辦法讓她動起來嗎?可是你原本不就是能驅使這些人偶干活的嗎?」
降谷零記得的,他們剛來到警校, 在宿舍打掃的時候, 櫻田真希就派出了她的七個光頭小小人偶出來干活。
櫻田真希背著小手搖了搖頭。
「這是兩回事情。之前我雖然能夠驅使人偶做事, 但是並不代表著人偶有自主行動和思考的意識,只是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我的想法來一板一眼地行動。現在我要做的, 是賦予人偶真正意義上的人格和生命。」
櫻田真希這麼一說, 降谷零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你准備讓這些小人偶變得和你一樣, 擁有自主行動和思考的能力?」
櫻田真希想了想。
她的情況當然和人偶不一樣, 畢竟她本來就是人, 擁有人的靈魂。
但是降谷零這樣理解,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於是櫻田真希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降谷零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賦予生命嗎?真希,你太了不起了!」
他竟然要見證一個有生命的人偶賦予另一個人偶生命嗎?!
櫻田真希擺擺手:「還沒到這種程度, 雛莓是原本薔薇少女的第六人偶, 只是後來在愛麗絲游戲中落敗, 身體也被吞噬了。我現在正想著能不能將以前存在的有、有生命的人偶復刻出來, 也是第一次嘗試, 很有可能會失敗。」
薔薇少女的第六人偶......
降谷零眼中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記得真希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來著, 所以是她是想要復活她的姐妹嗎?
同時降谷零也看出了櫻田真希的小忐忑, 給她鼓勁兒:「那也很厲害了,真希,別擔心,一次不成就嘗試第二次,總會成功的。」
「嗯!」櫻田真希用力點了點小腦袋,擺好姿勢,嚴肅起一張小臉來,「我要開始了。」
櫻田真希將心口位置的小葫蘆吊墜放出來。
櫻田真希知道,薔薇聖母的力量能夠為人偶提供生命的活力。
而現在這枚小葫蘆吊墜裡,就有六顆薔薇聖母的碎片。
——當然,現在還多了一顆紫水晶。
松田陣平的那塊紫水晶是一種實體的載體形式,櫻田真希將紫水晶的力量吸收後,松田陣平手上的那顆紫水晶就變成普通的紫水晶了。
而櫻田真希所吸收的精純的能量在她身體中沉澱下來,形成了一顆能量層面上的紫水晶,和另外六顆薔薇聖母一起沉澱在那顆小葫蘆吊墜裡。
別看紫水晶和紅色的薔薇聖母看上去完全是兩種顏色、兩種形態,但並不代表著它們之間是格格不入的。
這樣的紫水晶是那位邪惡人偶師槐根據薔薇聖母的能量形式仿造而成的,雖然所蘊含的能量比不上薔薇聖母那般巨大、甚至還摻雜有雜質,但是本質上來說,紫水晶和薔薇聖母還是趨同的。
吸收了紫水晶的力量後,櫻田真希的能量更加充盈了。
她一方面可以調動薔薇聖母中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可以調動紫水晶的力量。
櫻田真希試驗過了,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不過因為紫水晶中摻雜了雜質的緣故,調動紫水晶的能量在體內運轉的時候,時不時會有泄瀉的卡頓感。
但有總比沒有好。
特別是一想到等薔薇水晶她們再過來找茬的時候,她就調動紫水晶的力量來反擊,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豈不是很攢!
櫻田真希看著眼前小葫蘆吊墜裡的那抹紫色,內心稍稍得意了一小會兒,然後准備開始干正事了。
她嚴密地控制著能量的流動,將一團紅色的光團從薔薇聖母中剝離。
降谷零看著這神奇一幕,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嚴陣以待。
......但是事情和他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下一秒,只聽見「啪嘰」一聲。
正要放大招的櫻田真希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懸浮在空氣中的薔薇聖母掉落在她手邊,整個人就像被暫停了發條的人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真希!」降谷零驚了一下,上前要把櫻田真希扶起來。
不過荷裡耶的動作更快。
一團紅色的小光團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將脫手的薔薇聖母重新放進櫻田真希的身體裡。
薔薇聖母的力量重新在體內湧動,於是櫻田真希又「活」過來了。
她蹬了兩下腿兒,紅著耳朵從地上爬起來。
是哦。
薔薇聖母脫離體內三秒鐘之後她就會撲街......
真是的,三秒鐘的時間怎麼會過的這麼快,她不過是稍稍開了會兒小差,時間就到了。
一旁的降谷零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是因為櫻田真希把她體內的薔薇聖母拿出來了,估計是一心想著造人偶,一不小心忘記了這個限制,所以時間一到就倒在地上了。
降谷零回想了一下櫻田真希剛才還氣勢十足鬥志昂揚准備放大招的小模樣,結果沒想到下一秒,不但大招啞火了,緊接著又無力地倒在地上只能蹬腿腿的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吧!
櫻田真希聽到了降谷零的笑聲,用有些怨念的眼神看向他,耳朵還是紅紅的,語氣幽幽:「你是在笑我嗎?」
「噗,咳咳。」降谷零憋住笑,抬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擋住無法抑制上揚的嘴角,用力咳了兩聲壓住笑意。
「我哪敢取笑我們的真希大師啊?」降谷零說得非常真情實意,「真希大師,您可以繼續施法了,這次務必要注意身體。」
櫻田真希撇撇嘴,一甩腦袋,不理他了。
她再次把薔薇聖母放出來,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總算在三秒鐘之內剝離出一團紅色的能量團,注入到前面的小小人偶體內。
此時掐著秒數急急忙忙把薔薇聖母重新塞回到身體裡的櫻田真希並沒有注意到,有一縷紫色的能量混在紅色的能量團之中,一起消失在小小人偶的心口位置。
櫻田真希沒有將一整塊的薔薇聖母全都放進去。
因為她現在做的這只人偶所用的材料是最普通的BJD人偶素體,這樣的材料並沒有辦法承受整顆薔薇聖母的能量,一不小心就會爆體而亡。
所以櫻田真希這次選用的方法,和上次那只魔術師小熊差不多,用提煉出來的能量團來代替薔薇聖母,為其注入生命力。
但是這樣做的缺點也顯而易見。
如果眼前的這只人偶並沒有自主誕生出微薄的精神之力的話,即使被注入了能量團,還是只會是一只沒有自主思考能力和獨立個性的提線木偶。
人偶想要誕生出自主的精神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只有大師級別的人偶師在制作人偶時傾注心血、或者人偶的主人對人偶寄予著深刻的感情、或者憑億萬分之一的微薄幾率撞大運這三種可能性。
但是這個被命名為「雛莓」的小小人偶有些特殊。
她的精神力本來就是存在的。
櫻田真希是按照記憶中爸爸所描述的雛莓形像,一點點將小人偶打造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她期待著這個被她命名為「雛莓」的人偶身體中能誕生出屬於雛莓的精神力,哪怕只是一點。
紅色的能量團一觸碰到眼前的小小人偶,就瞬間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金發粉裙子的小小人偶被能量團牽扯著,懸浮在半空中。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的注視之下,小小人偶的四肢開始抖動起來,因重力後仰的腦袋也逐漸擺正。
櫻田真希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緊張地揪住自己的衣擺。
下一刻,空中的小小人偶睜開了眼睛。
那雙清澈童真的碧綠色眼眸倒映出櫻田真希的模樣。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驚喜地聲音都在顫抖,下意識拽了拽旁邊的降谷零,向他求證:「成、成了嗎?」
降谷零被櫻田真希扯了扯袖口,這才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那個小小人偶。
小小人偶的眼睛和櫻田真希一樣也是碧綠色的,不過顏色比櫻田真希的眼睛要淺一點,圓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滿了天真,天真中還夾雜著一點點的小任性。
這樣的眼神,明顯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會有的眼神。
太奇妙了!
降谷零臉上也浮現出驚喜的笑容:「真希,恭喜你!」
櫻田真希驕傲地挺了挺腰,臉上的傻笑都快要溢出來了。
「雛莓?」她試探地叫了對方一句。
然後......
又是熟悉的「啪嘰」一聲。
懸浮在天空中的小小人偶突然閉上了眼睛,流動在她身體外的那層淺淺淡淡的半透明能量團也不見了。
她渾身失去了力氣,一頭栽倒下來,頭朝下倒插在櫻田真希的小茶杯裡。
直挺挺頭朝下的小小人偶順著慣性在小茶杯裡滾了一圈,而後蹬著兩條腿兒在茶杯外,徹底不動了。
櫻田真希:「......」
降谷零:「......」
櫻田真希突然雙手捧住臉,崩潰地尖叫了一聲:「我的小茶杯!」
這可是她從自己的世界帶過來的小茶杯,除了她的小皮箱、小皮箱和身上的一套衣服之外,就是她唯四的念想了!
要是被砸碎了該如何是好??
小小人偶的事情就算第一次失敗了,還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嘗試,但是要是她的小茶杯碎了的話,那就是碎了啊!
唔,等等,話說回來,她現在變成魔法人偶了,就算小茶杯碎了的話,好像也可以用魔法重新把小茶杯粘回去。
櫻田真希的思緒逐漸飄遠。
降谷零抽抽嘴角。
重點是不是錯了?
櫻田真希拽住小小人偶垂在外面的小腿,把她從自己的小茶杯裡□□。
「幸好沒砸壞。」櫻田真希摸摸自己的小茶杯,接著又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手中的小小人偶。
金發粉裙的小小人偶毫無生氣地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跟普通人偶沒什麼兩樣。
櫻田真希郁悶地揪了揪小小人偶長長的睫毛,對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要不是她和降谷零剛才都看到了她曇花一現的睜眼,櫻田真希還以為自己之前是出現幻覺了呢。
櫻田真希感受了一下對方體內的能量。
從體內的薔薇聖母中提取出來的精純能量團沉澱在對方的心口處,逐漸流向她的四肢然後又回流回去,形成一個閉合的循環。
能量供給方面沒毛病。
那問題還是出在她本身嗎?
櫻田真希疑惑地歪了歪頭,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明明之前看著像是要蘇醒了的呀,眼睛都睜開了。
怎麼幾秒鐘不到,又一動不動了呢?
櫻田真希拿著小小人偶翻來覆去的瞧,把小小人偶的各個部位都重新拆分了一遍,還是沒能發現問題所在,倒是把她自己累壞了。
「真希,實在沒頭緒的話就先放一放吧,看看我今天還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降谷零打斷了她的糾結,笑眯眯地把一整塊小蛋糕推到櫻田真希的面前。
櫻田真希拽著小小人偶頭發的手一松,眼睛不自覺黏在了灑著一層可可粉的蛋糕上:「哇!是巧克力蛋糕!」
還是剛從小冰箱裡拿出來的!
櫻田真希把小小人偶往旁邊一放,接過降谷零遞給她的小勺子,立刻挖了一大勺。
冰冰涼涼香香甜甜!
櫻田真希的腮幫立刻鼓了起來,捏著小勺子,埋頭消滅著眼前這塊和她臉差不多大的大蛋糕。
因為蛋糕和勺子對現在是還住在人偶身體裡的櫻田真希來說還是太大了,操作不太方便,所以沒過多久,她的臉蛋上就黏上了黏黏糊糊的巧克力。
降谷零好笑地看著她吃得滿臉都是的小模樣,拿紙巾幫她把臉擦干淨。
他就知道,真希最喜歡吃巧克力了。
降谷零看櫻田真希吃得正歡,沒有打擾她享受蛋糕。
他看了看有些亂糟糟的桌面,把桌上櫻田真希攤出來的那堆小東西收拾起來,小銼刀之類的工具重新放回她的小工具箱裡,還有那只叫雛莓的小小人偶,也被降谷零妥帖的放在了小架子上,方便櫻田真希吃完蛋糕後繼續拿下來研究。
無論是降谷零還是櫻田真希都沒有注意到,在降谷零將小小人偶擺到架子上、轉身離開的時候,小小人偶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一瞬,碧綠色的瞳孔中染上了一層幽深的紫色。
降谷零轉身的動作一頓,莫名感覺到背後有被人盯住的危險感覺,倏地回過頭。
背後,他剛剛放下的小小人偶仍舊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降谷零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錯覺嗎?
等櫻田真希吃完了巧克力蛋糕之後,又開始精神滿滿地研究起小小人偶來了。
只可惜直到晚上睡覺的時間,櫻田真希還是沒有研究出一個所以然來。
真是奇了怪了,沒有環節出問題,之前雛莓曇花一現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眼中流露出來的天真和靈動,也代表著她至少誕生了部分的精神力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櫻田真希抓著小小人偶不想睡覺,在降谷零的再三催促下,才終於戀戀不舍地拖著小小人偶,回到她的小房間裡去。
「等一下。」降谷零突然叫住了她,臉上掛著笑容,手上的動作卻是不由分說地把她手中抓著的小小人偶拿走,放在了床頭櫃上,「為了防止真希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躲在房間裡研究人偶,所以還是把小雛莓放在這裡吧。」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鼓起了臉。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偷偷從床上爬起來繼續研究的?
降谷零仿佛是看出了櫻田真希的疑惑,笑著指了指桌子底下的那塊陰影處,放著的小皮箱。
「真希,你忘記了,你晚上不是睡在房間裡的,而是睡在皮箱裡的啊。」
降谷零的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是被甜食糊住了腦袋嗎?
她以前總是被真紅盯著早睡早起,但是偏偏她不喜歡把今天的事情放到明天,如果有什麼事情沒做完,又被催著睡覺的話,便會表面上乖乖應著,過了一段時間等其他人都睡了,再偷偷爬起來繼續完成。
剛才降谷零催她睡覺,她一心只顧著想雛莓的事情,下意識就用上了以前的套路,竟然忘記了,她現在作為一只人偶,晚上只有睡在皮箱裡,才能夠最大程度地恢復力量啊。
櫻田真希沒想到自己這麼大的人了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耷拉著兩條小辮子,不敢看降谷零的臉上作何表情,睡衣也顧不上換了,嗖得一下就鑽進了小皮箱裡。
「啪嗒。」皮箱被櫻田真希從裡面鎖上了。
降谷零好笑地看著櫻田真希這一系列動作,輕笑了兩聲:「晚安,真希。」
他把房間裡的燈關了,躺倒了床上。
蜷縮在皮箱裡的櫻田真希紅著耳朵不好意思說話,只是在心中偷偷回了一句「晚安」。
櫻田真希吸吸鼻子,有些艱難地在皮箱中的小空間裡翻了個身躺平,攤手攤腳地閉上眼睛。
睡吧睡吧,又是新的一天!
櫻田真希閉上眼睛開始數羊,希望能夠快點睡著。
可或許是因為心中存著事情的緣故,櫻田真希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而且越屬羊還越清醒!
櫻田真希郁悶地翻了個身。
突然,她保持著趴著的姿勢,耳朵動了動。
咦,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床上,降谷零閉著眼睛,呼吸清淺,顯然已經陷入了睡眠中。
降谷零的睡眠質量很好,幾乎是閉上眼睛不到三分鐘,就已經睡著了。
淺淺淡淡的月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照進來,在房間裡落在一道銀白色的分隔線。
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跳過這條月光灑下來的銀白色分隔線,從床頭櫃上的陰影區域跳到了對面枕頭旁邊的陰影區域。
黑漆漆的小身影站在枕頭旁邊不動了,穿著紅色小舞鞋的小腳腳還不小心踩到了降谷零的頭發。
她有著一頭金色的小卷發,穿著粉紅色的洛麗塔洋裝,偏偏原本天真可愛的碧綠色眼睛,此時卻閃爍著幽深詭譎的紫色光芒。
她彎腰從降谷零的枕頭下面摸出他的手機,伸手附上去。
降谷零在睡夢中感受到頭皮的拉扯,猛地清醒過來。
他刷得睜開眼睛,緊接著就撞進了小小人偶那雙變了顏色的紫色眼眸中。
降谷零:「!」
降谷零定睛一看,就見對方一只手正按在他的手機上,手中有紫色的光團浮現,手機屏幕上驟然出現一團灰色的漩渦。
降谷零想到松田陣平之前的狀況,心中猛地一驚,用他最快的速度,將手機打落在地。
「咣當」一聲。
但還是晚了一步。
手機飛到了地上,降谷零也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睛,重新躺倒回了床上。
被紫水晶的力量所操控的「雛莓」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手機,重新放回了桌面上,接著縱身跳進了灰色漩渦中。
隨著「雛莓」消失在漩渦中,手機屏幕上的漩渦也消失不見。
一切只發生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
等櫻田真希聽到那「咣當」一聲,疑惑地打開皮箱之後,就看到一室寂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櫻田真希一手撐著頭頂皮箱的蓋子,探頭探腦地往外面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
櫻田真希疑惑地撓撓頭,重新關上了皮箱。
大概是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吧。
櫻田真希如此想著,剛要閉上眼睛,表情突然一頓。
等等!不對呀!
不管是剛才掉東西的聲音,還是她開關皮箱的聲音,都挺響的,降谷零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可不相信警校第一的警惕心會這麼差。
櫻田真希刷得打開皮箱,衝到降谷零旁邊,手腳並用爬到他的床上。
這眉頭緊鎖的樣子......
櫻田真希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伸手覆在降谷零的額頭上,粉色的光團在手心中浮現。
果然!他被拉入噩夢世界了!
櫻田真希倏地一驚。
怎麼會這樣?
她沒有察覺到任何來自薔薇水晶的攻擊啊!
櫻田真希著急著想要找到灰色漩渦的入口,但是怎麼也找不到,不過倒是讓她發現床頭櫃上的「雛莓」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錯愕地盯著床頭櫃上空蕩蕩的位置。
難不成是「雛莓」?她被薔薇水晶操控了?
櫻田真希想到了和薔薇聖母呆在一起的紫水晶,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是她將薔薇聖母的力量注入到雛莓身體中的時候,不小心把屬於紫水晶的能量也帶進去了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現在應該怎麼把降谷零從噩夢世界中解救出來。
找不到夢境的入口,她根本進不去啊!
櫻田真希焦躁地揪著頭發,仔細回想著爸爸講的那些故事中,有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
......對了!親近之人的夢境之間是存在著連接的,她可以通過開啟別人的夢境,跑到降谷零的心之世界去。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人選。
一個是隔壁的松田君。
因為她和降谷零都曾經跑到過對方的夢境中去過,還幫他成功從噩夢世界中脫身,所以雖然松田陣平現在不記得那件事了,但是他的心之世界中,仍舊殘留有降谷零的精神印記。
理論上來說,如果跑到松田陣平的夢境中去的話,應該是可以將他們傳送到降谷零的心之世界中。
櫻田真希摸摸小下巴。
還有一個人選,是對門的諸伏君。
她爸爸當年的夢境入口被水銀燈隱藏之後,翠星石她們就是通過她姑姑的夢境,一路來到了屬於她爸爸的心之世界。
雖然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間不像她爸爸和姑姑一樣存在著密切的血緣關系,但是諸伏景光作為降谷零從小玩到大的幼馴染,他們兩個之間的夢境,應該也會存在有一定的聯結的吧?
悠于 2023-4-25 05:04
第31章 二合一!
正是月黑風高的時刻。
松田陣平躺在床上, 雙手大咧咧地放在腦袋後面枕著,攤手攤腳,白色的被子半蓋在身上, 閉著眼睛,睡得很是舒服。
他正在做夢, 一個熟悉又離奇的夢境。
夢中有降谷、有降谷的那個小人偶, 還有神奇的布偶。
網球拍混合著紅色光芒和紫色光芒齊飛。
這幾天他經常會做這種光怪陸離的夢境。
不過每天早上醒來之後,夢中的場景他都記不清楚了,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印像, 以及心中還沒來得及完全消散掉的驚奇情緒。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頻繁做這個夢的緣故, 這會兒連身處夢中的松田陣平都意識到,自己這是又在做夢了。
他像一個不相干的旁觀者,看著夢境中打成一團的人偶,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拎著網球拍加入戰局的降谷零, 托著下巴露出了半月眼。
「我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程度未免也太嚴重了吧?」
松田陣平並不知道他的夢境其實是在播放他潛意識中所保存的片段, 還以為是因為這段時間自己總是想著降谷零的小秘密、想著那只恐龍布偶, 所以才會天天夢到這樣的場景。
夢中的松田陣平翹起了二郎腿, 躺在床上的松田陣平也同步地在床上翹了翹二郎腿, 身上的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松田陣平睡前並沒有將寢室的窗簾拉上。
窗外高懸在夜空中的月亮安安靜靜地散發出銀白色的月光, 透過窗戶,在房間裡灑出了薄薄的一層,同時也倒映出拉長的窗戶形狀的影子。
就在這時, 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移動過來,打破了一室靜謐。
櫻田真希背著降谷零的網球拍, 小心翼翼地推開窗戶, 輕巧地從跳了進來。
荷裡耶也緊跟著她飛了進來。
兩個人選擺在面前, 櫻田真希思來想去, 最後還是選擇了松田陣平這邊。
因為她也不能確定,幼馴染之間的夢境到底有沒有連接通道,相比較來說,還是松田陣平這裡比較保險。
而且荷裡耶跟她說,它有辦法喚醒松田陣平之前在噩夢世界的記憶,這樣的話也夠省了她來回解釋的時間,能夠最快速度地行動起來。
櫻田真希輕手輕腳地把半開的窗戶關上,就想走到松田陣平床邊。
「啪嘰。」
櫻田真希出師不利,一腳踩到了掉在地上的被子,直接摔倒在了被子上。
剩下一小半還搭在床上的被子被櫻田真希這麼一帶,也跟著掉落下來,當頭落在她的頭上。
櫻田真希:「......!」
為什麼會有被子掉在地上?這位松田君這麼大人了竟然還踢被子的嗎?
櫻田真希整個人都被悶在裡面,小手費力地扒拉著頭上重重的被子,扒拉了好半天,才終於從層層疊疊的被子中露出了腦袋,猛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她郁悶地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和床鋪差不多高,踮起腳露出小半張臉,伸長手勉強夠到了松田陣平的一撮頭發,揪了揪。
「松田君?松田君?」
沉浸在睡夢中的松田陣平感覺到頭皮的拉扯感,迷迷糊糊間聽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是女生的聲音......他不是在男生宿舍嗎?為什麼會聽到女生的聲音?
松田陣平困惑地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一片黑暗中,三個異常顯眼的彩色圓形光點驟然出現在眼前,就這樣並排懸浮在空中。
兩只碧綠色的光球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光球,正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像是有三只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松田陣平:「!」
這是什麼恐怖故事的展開方式?
松田陣平呼吸一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
松田陣平當即伸手去摸床邊的開關,眼睛緊緊盯著眼前詭異的三只眼睛。
松田陣平很快發現,並非靜靜是漂浮在空中的三只眼睛,還有一團黑漆漆的小東西立在他窗邊。
黑漆漆的東西有兩個腦袋,頭上毛毛的像刺蝟,身體呈現出不規則形狀歪斜著,看著像個從外星球而來要入侵地球的小怪物。
即使是松田陣平,伸出去的手也忍不住顫了一下,倒是讓他正好歪打正著,摸到了燈光開關。
「啪嗒。」
寢室天花板上的白熾燈驟然亮起,也照出了那三只眼睛的原型。
松田陣平被映入眼簾的一頭燦爛的金發閃了下眼睛。
他的眼睛因為長時間處在黑暗環境中的緣故,這會兒被刺眼的燈光和金發的反射一刺,下意識閉上眼睛緩了緩,等稍稍適應了這明亮的燈光後,才重新睜開眼睛。
然後......
然後松田陣平猝不及防間,就和床邊櫻田真希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認出了她,不由得呆了呆。
虧他還以為是什麼外星人,原來是降谷零的那只人偶,頭發亂糟糟的,背上背著個和她身高差不多高的網球拍袋,害得他誤以為是有兩個頭的外星人......
想到一半,松田陣平驟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
降谷零的人偶為什麼會大晚上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背著個網球拍,好像還會動......
這是什麼情況?
降谷在故意用惡作劇整蠱他嗎?
松田陣平下意識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降谷零。
「BlingBlingBlingBling」
松田陣平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細微的奇怪的聲音,耳朵動了動,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微微偏頭,就見一團紅色的光芒橫衝直撞地朝著他剛才後腦勺的位置俯衝而來。
松田陣平:「!!」
這團紅光又是什麼鬼??
還能到處亂飛......
總不能是降谷用紅色馬克筆塗紅的螢火蟲吧?
松田陣平看著眼前接二連三的詭異場景,一瞬間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中夢。
而就是松田陣平這一愣神的時間,便被重新掉轉方向衝過來的荷裡耶撞了個正著。
以荷裡耶的小身體撞上來,按理來說並不會對松田陣平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是在荷裡耶「BlingBling」地念著咒語,貼在松田陣平額頭上的那一剎那。
松田陣平只覺得大腦突然「轟」得一下。
在噩夢世界中的那段經歷,陡然間出現在了他的記憶中,而且不再是原本斷斷續續沒頭沒腦的框架了,而是無刪減完整版。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不可思議地回想著這段突然被撥開重重迷霧的記憶。
完整的事情走向、所有的細節過程、降谷和小人偶的介紹,都讓松田陣平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在紫水晶導致他昏迷後的那個夜晚所做的夢,絕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夢境這麼簡單。
松田陣平走馬觀花似的回憶完那段記憶,想到夢中發生的事情,結合現在他和Hagi他們所掌握到的相關線索,大致將整個事件串聯起來了。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魔幻現實主義了?
一時間,松田陣平眼神不由得變得非常復雜。
尤其是當松田陣平想起在那場夢境中,記憶受限在小學一年級時期的他,竟然對降谷那家伙所扮演的警察角色,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憧憬的情緒。
松田陣平的臉又青又白了一陣,最後轉成了如鍋底一般的黑色。
雖然松田陣平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確因為夢境中降谷零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自覺對警察這個群體稍稍有了改觀。
當然只是有那麼一點點!
他別過臉,用低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發出了一個感嘆詞:「嘁。」
櫻田真希兩只手搭在床邊邊,看到松田陣平臉上就像打翻了的顏料盤似的,呈現出極具層次感的豐富多彩的表情,輕輕眨了眨眼睛。
「松田君,你都想起來了嗎?」櫻田真希仰著小臉問他。
松田陣平跌宕起伏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從夢境中的那些個遭遇中抽離出來,緊接著又低頭看到眼前這個行為舉止幾乎和真人沒什麼兩樣的小人偶。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有一瞬間的眩暈——心理意義上的頭暈目眩。
雖然他和Hagi他們曾經針對那只會動的恐龍布偶多有聯想和猜測。
但是顯然眼前的事實比他們天馬行空的猜測還要離譜。
這個人偶,不僅僅只是一只會動的人偶,更是一只有自主思考能力、甚至於獨立人格的人偶。
除了體型之外,和真人沒有什麼兩樣。
一只誕生出了人性、並且擁有神奇魔法的魔法人偶。
松田陣平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沉默了會兒,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到底是誰?」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真希。」
櫻田真希朝松田陣平伸出了手。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抽著嘴角,和櫻田真希握了握手,只覺得現在這個場景莫名怪異。
「還有,你——」松田陣平有一肚子的問號想問個明白,但是才剛開了個口,就被櫻田真希打斷了。
櫻田真希用很快的語速說道:「松田君,其他事情可以之後再細說,現在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降谷君他現在也像你之前一樣,被意外拖入噩夢世界了,你願意幫忙和我一起去救他嗎?」
「噩夢世界?」聽到降谷零遇到了危險,松田陣平皺了皺眉,「所以我當時也是陷入了這個什麼噩夢世界,是你和降谷一起救了我?」
櫻田真希點點頭:「降谷君噩夢世界的入口被隱藏起來了,因為當時的事情,你和降谷君的夢境之間存在著聯系,所以我想著,能不能通過你的夢境過去?」
「這種事情......」松田陣平沉吟片刻,忽而勾起嘴角,「我當然是樂意至極!」
降谷都把他小時候的糗事給看光了,公平起見,他也要看回來才行!
松田陣平從床上下來,揪住櫻田真希的衣領把人拎起來,掀開地上掉落的被子,踩上被子底下的拖鞋。
「小不點你說,我們該怎麼過去?」
「哇!」櫻田真希被驟然拔高,重心不穩,下意識揮著小手在空中撲騰了兩下。
松田陣平笑了兩聲:「哈哈哈,你這樣好像一只小烏龜。」
櫻田真希撲騰的動作驟然停住,眼中隱隱有殺氣浮現:盯——
好過分,竟然嘲笑她!
看到櫻田真希氣鼓鼓的小表情,松田陣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小人偶其實和小女孩沒什麼兩樣,要是把人家女孩子氣哭了可不太妙。
「抱歉抱歉。」
松田陣平稍稍收斂了下嘴角的笑意,胡亂摸了兩下小人偶的腦袋給順毛,把櫻田真希原本就因被子蓋頭弄得炸毛了的頭發變得更亂了。
「我們快點出發吧,可憐的小降谷還在噩夢世界等著我們去援救呢。」
「哦,我們馬上就可以過去了。」
櫻田真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炸毛,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摸出了降谷零的網球拍,在松田陣平愣神的片刻,對准松田陣平的後腦勺拍了過去。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
——入口就是松田陣平的夢境。
——把人打暈無疑是入睡的最快方式。
她爸爸的睡前故事裡就是這樣操作的。
所以說,她才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呢!
櫻田真希忽略掉心中莫名冒出來的一點小心虛,拿著網球拍跳到一旁,對著松田陣平的額頭一點。
一團灰色的漩渦突然浮現在天花板上。
櫻田真希將網球拍重新塞進了背後背著球拍袋裡,縱身飛了進去,在她進去之後,松田陣平也跟著漩渦一起消失不見了。
她選擇的降落位置,正是松田陣平的心之世界的心靈之樹所在的位置。
第二次來到這裡了,櫻田真希早有准備,用薔薇聖母的力量裹住自己,輕飄飄落地。
松田陣平在昏睡中摔進了枝繁葉茂的大樹中。
這棵大樹是松田陣平的心靈之樹,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有自主意識般,枝條快速編織成了一張吊床,把不斷下落的松田陣平在落地之前成功網住。
被這麼一摔,松田陣平也被摔醒了。
他頭上頂著兩片葉子,沒好氣地從吊床上跳下來:「真希,就算需要我睡著,也不至於直接一網球拍把我打暈吧?」
櫻田真希雙手合十,表情看上去還挺有誠意的:「抱歉啦,松田君,看在我們都很擔心降谷君、急著要趕時間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松田陣平別扭地偏過頭:「誰擔心他了?」
櫻田真希一邊研究著心靈之樹,一邊配合地點頭:「是是是,剛才是荷裡耶在催我出發,才不是松田君哦。」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被櫻田真希一噎,索性揭過這一茬,雙手插在口袋裡走過來,好奇地看著櫻田真希的動作:「怎麼樣了,有頭緒嗎?」
櫻田真希想了想,將手覆在樹干上,手掌心中冒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
能量團在樹干上流動,不斷變化著,最後浮現出了一個類似於魔法陣的圖案。
「成了!」櫻田真希歡呼一聲,把另一只手伸向松田陣平,「松田君,快抓住我!」
松田陣平抓住櫻田真希的手。
荷裡耶也機靈地飛到了櫻田真希的頭頂上。
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櫻田真希連帶著松田陣平全都吸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驟然間開始扭曲變化。
好像只是過了一秒鐘的時間,又好像過去了好幾分鐘。
櫻田真希感覺到身體懸空,下意識抱緊了手底下的枝條。
她定睛一看,便發現自己正趴在一顆高聳入雲的藤蔓上!
松田陣平趴在旁邊的另一根藤蔓上。
抬頭便能夠看見仿若近在咫尺的灰蒙蒙的天空,低頭是一座小鎮的全景,錯落有致的房屋縮小成了螞蟻大小。
櫻田真希猝不及防間往下看,只覺得視線一陣眩暈。
好高!
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話,絕對會摔個粉身碎骨的吧?
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心中害怕,默默抱緊了手中的藤蔓。
「這裡就是降谷夢中的視線?」松田陣平上下左右環視了一圈,偏頭問櫻田真希,「接下來我們往下爬就可以了是吧?」
櫻田真希緊緊抱著藤蔓:「......應該是吧。」
松田陣平聽出了櫻田真希顫顫巍巍的語氣,偏頭就見這個小不點人偶背著比她人還要大的網球拍,小身體極其艱難地掛在藤蔓上,瞧著怪不容易的。
「真希,你抖什麼,不會是害怕吧?」松田陣平想到什麼,「你不是有魔法嗎?就不能讓這個藤蔓直接把我們送到地上?」
櫻田真希被松田陣平一提醒,試探地放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嘗試和藤蔓先生溝通。
但是無論她嘗試多少次,藤蔓先生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
櫻田真希耷拉著腦袋搖搖頭:「沒有用。」
「算了。」松田陣平只好認命地嘆口氣,「你過來點,我背你下去。」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真噠?」
「這還有假的不成?」松田陣平騰出一只手,抓住櫻田真希的手臂把人帶到他這邊。
櫻田真希嚇得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松田陣平語調一如既往的懶洋洋的:「行了,你記得自己抓穩了,我要開始往下爬了。」
「嗯!」櫻田真希抱著松田陣平的脖子趴在他背上,「謝謝你,你是個大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松田陣平哼笑一聲:「那和降谷比起來呢?」
櫻田真希想也不想:「你們一樣好!」
松田陣平挑眉:「你是你們人偶世界的端水大師嗎?必須選一個。」
松田陣平往下爬的步伐頓了頓,單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悄悄按下了手機的錄音按鈕,臉上露出了一個惡作劇般的壞笑。
要是讓降谷零那個娃爹屬性點滿了的家伙,聽到他的人偶誇另外一個人的話......嘖嘖嘖,肯定有好戲看了呢。
「友情提醒一下,現在是我在背著你。」松田陣平著重在後面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櫻田真希:「......」這是威脅吧?
櫻田真希想了想:「如果一定要比的話,你們不太一樣,沒有可比性啊。」
「哪裡不一樣?」松田陣平還以為她是在找借口,繼續追問。
櫻田真希說的還挺有理有據:「降谷君是我花了錢的,松田君這次是特意來幫忙的。」
松田陣平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有點意外:「花了錢?花了多少?」
櫻田真希真的是一直有在付工錢的,畢竟降谷零為了幫她真的犧牲了很多,她也只能在金錢上補償他一下了。
不過一開始降谷零收錢收的比較爽快,後來和她混熟了,就不肯再收她錢了。
櫻田真希掰著手指數了數,發現自己記不太清了:「也不多,大概五六七八顆金豆豆吧。」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聲音不知為何有些飄忽:「是那種價值一萬五到兩萬日元的足金實心小金球嗎?」
櫻田真希點點頭:「就是這個。」
松田陣平默了默,聲音突然拔高:「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不來找我!!」
貧窮的少年感到非常的不公平。
雖然他不知道降谷零的家世到底如何,但是也聽說過一些傳聞,降谷零的家裡有人在政府任職,而且官職並不低,這樣的家境不可能缺錢。
而他老爸自從那次被警察誤抓、錯過了冠軍賽之後,認定自己永遠交不到好運,自暴自棄整日酗酒,坐吃山空,家裡過的很是拮據。
這樣好的賺錢機會,應該給他才對啊,為什麼偏偏給了降谷這家伙,讓原本就大的貧富差距再次拉大。
好不公平!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畢竟松田陣平像個視錢財為身外之物的酷哥。
她試探地問:「那......這次算我雇佣你來解救降谷君?報酬的話,就算一顆金豆子夠嗎?」
「保證完成任務!真希小姐!」
松田陣平擲地有聲地喊著,渾身上下肉眼可見地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價值兩萬日元的黃金!他可以!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被松田陣平這一嗓子驚出了豆豆眼。
竟然連敬語都用上了呢。
第32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想了想, 摸出一顆金豆豆,塞進松田陣平的襯衣口袋裡。
松田陣平動作一頓,低頭便看到口袋裡那抹金燦燦的顏色。
他眼力很好, 一眼估算出了小人偶剛才塞給他的那顆金豆子大概價值兩萬日元還要多一點。
松田陣平瞬間變得仿佛受到了什麼莫大的鼓舞一般,渾身充滿了力量,更加健步如飛起來。
「真希小姐,以後有什麼事情盡管和我說,我可以打八折,肯定比降谷那家伙便宜。」
小人偶出手如此大方, 松田陣平自然不會滿足於僅僅一次的交易,而是想要努力爭取到持續性的兼職工作。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著現在的松田陣平,就好像看到了第一天給降谷零塞金豆豆之後對方態度迅速轉變的樣子。
兩人的模樣在櫻田真希的腦海中逐漸重合。
櫻田真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小手拍拍他的肩膀:「好, 以後就來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我麻煩。」
「絕對不可能有這麼一天。」
松田陣平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得很是真情實意。
這種事情怎麼能叫麻煩呢?明明是甲方爸爸來給他送錢來了啊!
松田陣平緊接著積極地向櫻田真希詢問起她們人偶世界的事情,以便以後能夠更好地打工。
櫻田真希想著松田陣平知道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差剩下一點,就把之前對降谷零說的那套說辭,對松田陣平說了一遍。
松田陣平原本臉上的表情還是挺舒展的, 但是聽櫻田真希說完之後,眉毛不自覺皺起。
「所以說,像紫水晶一類的物品對於人偶來說就像人類的心髒一樣, 一旦失去人偶也就失去了生命。而現在你們人偶世界分成了兩個敵對的派系,你的對手是個叫薔薇水晶的家伙, 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 意圖要奪走你的『心髒』?」
在櫻田真希和他說這番話之前, 松田陣平對於她們這種神奇人偶的印像,只是局限於有自主行動能力、會魔法、還有錢。
但是現在松田陣平才恍然發現,其實人偶世界並不比人類世界簡單安逸,有人偶為了獲得更多的力量圖謀著想要奪取對方的生命,充滿了戰鬥和危機。
松田陣平眼中閃過深思。
難怪真希會找上降谷零,是為了增加她這一方的實力吧。
也難怪他們要瞞著其他人,畢竟動輒把人拖入噩夢世界進行交鋒,一旦失敗就再也醒不過來。這樣危險的事情,如果是他碰上了,也不願意把別人也牽扯進來。
不過既然他已經被陰差陽錯牽扯進來了,他也不會退縮。
他可不是什麼怕事的人。
同期遇上危險了,他自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更重要的是,還有錢可以賺!
松田陣平打定主意之後,也剛好爬到了藤蔓下方的盡頭。
他縱身一躍,從藤蔓上跳下來,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把櫻田真希放了下來。
松田陣平第一時間把櫻田真希背上背著的網球拍接過來,背到自己身上,蹲下身平視對方,提出了他的想法。
「真希,讓我也加入你們吧?」
櫻田真希聽松田陣平突然有些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不由得愣了下。
加入她們?什麼意思?
總不能是想要加入她們人偶世界學習魔法吧?
松田陣平見櫻田真希不說話,還以為她在猶豫,當即開始賣力地推銷起來。
「論打架我不會比降谷差,隨時准備著和邪惡人偶戰鬥,自覺保守你們人偶世界的秘密,每天准時帶三餐,搜羅你喜歡的小玩具......降谷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還比降谷便宜!」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竟然有人自薦要當她真希大人的僕役,還如此這般真誠。
雖然少不了金錢的因素,但肯定還有一部分原因,和她的人格魅力脫不開關系叭!
櫻田真希自戀地想著,悄咪咪挺直了小腰板。
她二話不說拽出她的小錢袋子,雖然這段時間花銷了點,但由於基數多,此時裡面還裝著大半袋子的小金豆豆呢。
松田陣平看到那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小金袋子,呼吸不由得一窒。
從小人偶的言行舉止中,松田陣平能夠推測出對方是個富婆人偶。
但是松田陣平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富啊!
此時的松田陣平的腦回路,難得和當初的降谷零對上了暗號。
他一個人類,竟然還沒一個人偶有錢!!
櫻田真希抓了一小把金豆子,踮著腳拍進松田陣平的口袋裡:「松田君,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真希大人的僕役啦!」
松田陣平聽著金豆子掉落在他口袋中「嘩啦啦」的聲音,第一次覺得金屬的碰撞聲竟是如此的悅耳!
好多錢!
天降橫財,松田陣平幾乎要腦袋發昏,眼睛中的眼珠都變成了錢幣的形狀,但是他過於常人的意志力還是讓他在這一波猛烈的金錢攻勢面前穩住了。
「我不能收你這麼多錢。」松田陣平最終還是艱難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把口袋裡的金豆子掏出來,重新塞回櫻田真希的小錢袋裡。
「我拿兩顆就行了。」
松田陣平的心都在滴血,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成功克制住了自己。
櫻田真希兩只手茫然地抓著她的小錢袋,踮著腳往松田陣平面前伸:「太少了吧?再拿點?」
怎麼才拿兩顆啊?這樣讓她怎麼好意思光明正大地使喚她的僕役二號?
櫻田真希以前經常在放假的時候到爸爸的工作室幫忙,完成的好的話爸爸會給她相應的分成,一天賺的錢都不止這些。
松田陣平看著小人偶這副天真單純不知人心險惡的小模樣,嘆了口氣,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發,成功把她的發型弄得更亂了。
「真希,人心險惡,財不外露。」松田陣平總覺得他這位人偶雇主一不小心就會被人騙了去,不由得憂心忡忡,「人類本質上是狡猾貪婪的,如果今天你遇到的不是我這麼有原則的人,你的錢肯定要被人騙光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撓撓頭。
雖然但是,她其實也是人類呢。
還有,松田君這是在拐著彎誇他自己吧?
櫻田真希理解松田陣平的意思,乖乖點頭:「我知道的,我才沒有這麼傻。」
松田陣平斜眼看她:「那剛才捧著錢包要給我送錢的人是誰?幽靈嗎?」
櫻田真希:「可是我知道松田君是好人啊,而且雇佣你的話,你的能力值得這麼多錢。」
松田陣平聽罷,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
這小人偶還挺會說話的。
對了,他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錄音,到時候可以放給降谷那家伙聽。
松田陣平勾著唇角:「嗨,真拿你沒辦法,怎麼淨說些大實話。要不這樣吧,這個月算我的試用期,要是之後你覺得我的工作完成的滿意,你再給我加錢,如何?」
櫻田真希點頭,覺得這樣也不錯:「好呀。」
松田陣平朝櫻田真希伸出一只手。
櫻田真希跳起來和他擊了個掌。
好耶,雇佣關系正式成立!
松田陣平回憶著降谷零之前抱人偶的姿勢,自覺地把櫻田真希抱起來。
就這樣,櫻田真希雄赳赳氣昂昂地抬著小下巴,帶著她新上任的僕役二號,一起去找她的僕役一號去了。
櫻田真希之前所攀爬的藤蔓,連接著松田陣平的夢境世界和降谷零的夢境世界,一路將他們送到了那顆屬於降谷零的心靈之樹旁邊。
櫻田真希想起什麼,抬頭看了看太空。
松田陣平警覺地抬頭,也跟著以同樣的角度往天上看。
「真希,上方暫時沒發現危險。」
松田陣平誤會了,還以為櫻田真希往天上看,是在查看有沒有危險。
「不是的。」櫻田真希搖了搖頭,和松田陣平解釋道,「在夢中的世界,頭頂的天空代表著做夢人的心境。」
松田陣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解釋,有些詫異地挑挑眉:「這麼灰暗?所以降谷現在心情很糟糕嘍?」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睛:「其實這還算好,降谷君現在的天空顏色比當初到你的噩夢世界的時候,亮堂了至少兩倍。」
她緊接著又和松田陣平解釋了一番,由人偶開啟的噩夢世界不同於普通的噩夢、而是會挖掘出一個人內心中最痛苦的時刻並最大程度地放大這種痛苦之類的設定。
松田陣平聽罷,沉吟片刻:「也難怪降谷的夢中世界的天空顏色比我要亮了,畢竟他家世好,就算是金發混血這一點可能會遭到某些人的攻擊,也不可能鬧大。」
松田陣平一直覺得降谷零和自己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尤其是在日本這種階級固化的社會。
有一個好的家世背景,肯定比普通人要順風順水得多。
在松田陣平看來,降谷零就是這種順風順水的人,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培養出出眾的能力,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行為舉止也很有教養,甚至有點過於理想化的較真。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有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在中間調和,松田陣平和降谷零的關系緩和了許多,也很欣賞對方身上的某些特質。
但同時,松田陣平也知道,他們兩個不是一類人,從他們第一次在警校見面時吵的那一架就知道。
他不喜歡降谷零過分較真、以空中閣樓般的理想化理念作為奮鬥標准的做法,降谷零也不認同他隨性的個性和某些「偏激」的想法。
所以說,他們雖然能夠欣賞對方的閃光點、成為配合默契的搭檔,但是無法從根本上認同彼此,也注定沒有辦法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
——松田陣平原本是這樣定義他自己的降谷零的關系的。
直到現在。
在櫻田真希的指路下,兩人順利地找到了降谷零。
只見在破敗的孤兒院門口,三頭身的小降谷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小衣服,被一群小孩圍著推倒在地上,身上摔得青青紫紫,眼角噙著倔強的小淚花,怎麼也不肯讓眼淚留下來。
松田陣平:「!」
櫻田真希:「!」
要不是降谷零那頭標志性的金色頭發和深色的皮膚,他們都不敢認,眼前這個被欺負得慘兮兮的小孩子,竟然會是他們印像中的那個警校第一。
三頭身的小降谷用力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淚花,試圖從地上站起來,但是很快又被周圍圍著的那群壞孩子七手八腳地打倒在地。
「喂,降谷,你媽媽就是因為生出了你這個發色古怪的家伙,所以才把你丟在孤兒院門口的吧?」
「一天到晚頂著一頭金發,真是有夠討厭的。」
「哼,你根本不是日本人,還賴在這裡不走,真是有夠不要臉。」
「滾回你的國家去!」
三頭身的小降谷零委屈壞了,氣咻咻扛起一塊大板磚,眼角掛著淚花但是小眼神卻凶狠極了:「才不是,我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
只是他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幼稚園小朋友,怎麼可能打得過眼前七個小學生?
還沒支撐過三個來回,可憐的小降谷就被打在地上。
「你一個外國人竟然還敢反抗?」有人氣壞敗急地提議,「把他吊樹上去!」
「好!」
這群壞孩子眼睛咕嚕一轉露出壞笑,嘻嘻哈哈抓著小降谷零,就要把繩子往他身上套。
降谷零奮力掙扎著反抗,但是都無濟於事。
天空中的顏色陡然陰沉了幾分。
松田陣平和櫻田真希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氣得額角直跳。
「都給我住手!」松田陣平黑著臉衝過去。
松田陣平完全沒想到,降谷零小時候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松田陣平自己小時候也有過相似的經歷,所以這種時候更加能夠感同身受,這種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排斥、被孤立的不甘。
那幾個壞孩子其實都是欺軟怕硬的家伙,見松田陣平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家伙突然間黑著臉凶神惡煞地衝過來,偏偏手中還抱著一個穿著藍色蓬蓬裙的人偶,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嚇得趕緊四處逃竄。
他們這慌不擇路地往四面八方跑,反倒是讓松田陣平一個人沒法追上他們七個人。
松田陣平眉頭緊皺。
櫻田真希繃著小臉冷哼一聲,粉色的能量團在手中浮現,分成七小份,嗖嗖嗖地朝著那四處逃竄的人飛過去。
竟然敢欺負她真希大人的僕役!不可饒恕!
「嗷!」
「嗷嗷嗷!」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跑遠的七個小朋友一個個嗷嗷叫著,捂著屁股跳得老高!
因為他們不但被莫名出現的力道狠狠打了屁股,屁股上還長出了一條豬尾巴!
「嗷嗷嗷!救命啊!有鬼啊啊啊啊——」
壞小孩們摸著自己的屁股上長出來的豬尾巴,嚇得六神無主,有的慌不擇路地撞在了一旁的大樹上,有的左腳拌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松田陣平看著這群人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
既然有膽子欺負人,就要做好被報復的准備。
看著這群壞小孩跌跌撞撞狼狽不堪地跑遠了,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一直黑著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一點,轉頭看向旁邊的小降谷零。
櫻田真希很是擔心:「你沒事吧?」
松田陣平有些別扭地表達關心:「別怕,那群人不會再過來找茬了。」
然而,當他們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呆在他們旁邊的降谷零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一片落葉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一陣微弱的風吹來,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慢悠悠飄落到旁邊的小石頭上,蓋住了降谷零之前被推搡到小石頭上時磕出的血跡。
櫻田真希:「?」
松田陣平:「?」
兩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人呢?
——降谷零當然是趁松田陣平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時候偷偷開溜了。
降谷零又不知道松田陣平突然衝過來是想要解救他。
從降谷零的視角看來,松田陣平一個大男人,手裡抱著個穿著蓬蓬裙的洋娃娃,一臉凶神惡煞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誰知道是過來想要找什麼茬的。
所以降谷零一找到空隙就立刻跑走了,連櫻田真希後來放的大招都沒有看到。
幸好櫻田真希能夠感應到降谷零的位置,順著一路找過去。
別看降谷零身體小,跑得倒是很快,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兩個人追了一段不短的路程。
半路上,松田陣平想起一個問題:「我聽說降谷家世挺不錯的啊,怎麼現在卻在孤兒院?是因為噩夢世界嗎?」
「噩夢世界是以現實為基礎的,只有保證了相當大程度的真實,做夢人才能更深刻地體會到那種痛苦,所以應該不是因為噩夢世界。」櫻田真希分析著,「不過我也聽降谷君提起好幾次他父母的事......難道是被收養了?」
松田陣平摸摸下巴:「也有可能降谷當年是意外流落到孤兒院的,後來他的父母重新找到了他。」
就在兩人各種猜測的時候,他們也終於重新找到了降谷零的身影。
對方正在和一個女孩子拉拉扯扯。
那個女孩子看上去也是上幼稚園的年紀,穿著漂亮的粉色小裙子,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掛著擔心的表情。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瞬間嗅到了八卦的氣息,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靠近。
松田陣平躲在牆角後,悄悄探出半個腦袋。
櫻田真希坐在松田陣平的肩膀上,扒拉在他頭頂上,也悄咪咪探出了半個腦袋。
「你怎麼受傷了?」小女孩拽著小降谷零的手,聲音很是焦急,「快快快,我帶你去我家的診所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這麼麻煩,宮野。」小降谷零別別扭扭地想要掙脫開她的手,「這種小傷口,我沾點口水就能好了。」
櫻田真希:「......」
松田陣平:「......」
沾、沾點口水?
他們沒聽錯吧,這話竟然是降谷零會說出來的話!?
最後小降谷零還是沒能拗過那個叫宮野的小女孩,被對方一路拉著來到了一家「宮野診所」。
松田陣平抱著櫻田真希一路跟上。
他們進不去診所,只能在外面打轉,換了好幾扇窗戶,終於看到了人。
窗戶被打開了一小條縫隙通風,所以松田陣平和櫻田真希便躲在了窗戶底下,扒拉著窗戶邊邊往裡面看。
他們這樣做當然不是要八卦降谷零的童年初戀什麼的,而是想要盡快找到降谷零的噩夢世界產生的根源所在,然後成功將他從噩夢世界中解救出去。
僅此而已啦!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從窗戶邊沿探出半個頭,理直氣壯地想著。
診所裡的女醫生應該是那位宮野小朋友的媽媽,是個金發碧眼的混血大美女。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也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了,那個小女孩叫宮野明美。
女醫生幫降谷零塗過了藥水,然後便囑咐宮野明美去幫降谷零貼創口貼。
降谷零偏頭躲開:「我自己來。」
「不行,你又看不到傷口。」宮野明美按住降谷零。
櫻田真希突然注意到了什麼,睜大眼睛:「哇哦!」
松田陣平疑惑:「怎麼了?」
櫻田真希小聲:「快看,小降谷的耳朵紅了!」
松田陣平挑了下眉,眼中閃過八卦的色彩:「這是害羞了?沒想到降谷這家伙小時候竟然是這種性子。」
那邊宮野明美在給降谷零貼創口貼,房間的另外一邊,一身白大褂的宮野醫生和她的丈夫正在聊天。
懷了二胎、接受烏丸集團的資助研發藥物什麼的。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在窗戶外聽了一耳朵,也沒怎麼在意。
最後小降谷零身上貼了至少有十個創口貼,扭開門把手要離開了:「我先回去了,醫生,今天謝謝你。」
小降谷零猶豫了一下,眼中帶著些許的忐忑:「如果我下次再受傷了,還可以過來嗎?」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了然地對視一眼。
這是在找借口想要多和人家小姑娘見幾次面吧。
嘖嘖嘖,三頭身的小朋友還挺會啊!
宮野醫生蹲下來,耐心地詢問了降谷零兩句,降谷零就把他因為頭發的顏色是金色結果被人家欺負的事情說出來了,眼角還閃出了小淚花。
宮野醫生自己也是混血,最能夠感同身受降谷零的委屈和不服氣。
她用過來人的身份鼓勵著降谷零,語氣溫柔又堅定:「雖然每個人的外表各不相同,但是撕開皮肉之後,大家都流著同樣的紅色的血。」[1]
小降谷零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松田陣平突然驚訝:「誒,真希,降谷這家伙的耳朵是不是又紅了?」
櫻田真希也是一臉震驚:「天空的陰雲都飄走了!」
一束陽光照耀在他們面前的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降谷零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立刻發現了事情的不一般。
他們剛才好像誤會了什麼。
說起來,仔細一想,小降谷零之前那次紅了耳朵,也是在宮野醫生幫他塗完了藥水之後。
櫻田真希像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般:「所以......!」
「所以降谷喜歡的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小女孩的媽媽!」松田陣平恍然大悟,「沒想到降谷喜歡的類型是年上女醫生!」
第33章 二合一!
因為是在夢境世界中的緣故, 不可能像現實中一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把日子過下去。
在小降谷零從宮野醫生的診所跑出去之後,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就發覺眼前的場景忽而開始變化,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鍵一般, 太陽東升西落了好幾個來回, 接著又停下了, 恢復正常的時間流速。
松田陣平抬頭看了眼天空的顏色:「今天的陽光還挺燦爛的,這真的是噩夢世界嗎?」
櫻田真希卻沒有覺得慶幸, 警惕地捏著小拳頭:「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松田陣平回想了一下自己當初經歷的那個噩夢, 贊同地點了點頭。
噩夢世界既然把時間停留在這個時間點, 肯定是有什麼用意的。
櫻田真希感知到降谷零所在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和松田陣平一起找過去。
便見小降谷零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小書包,鬼鬼祟祟走在路上, 時不時躲到電線杆後悄悄探頭偷看。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也躲在後面一根電線杆,探出腦袋暗中觀察。
原來,降谷零是在跟蹤上次欺負他的那群壞小孩。
松田陣平看著走在路中間的那幾個嘻嘻哈哈的小學生,皺了皺眉。
櫻田真希也疑惑:「咦,我特意給他們安上的小豬尾巴呢?怎麼這就不見啦?」
因為是在夢境世界, 櫻田真希出手也比較沒有顧忌,施展的這個變豬尾巴的魔法, 支撐個一年半載的沒有問題。
就算時間加速了, 櫻田真希也有數著日升日落的次數的,連一個禮拜還沒過呢,這些人怎麼就和沒事人一樣了?
松田陣平心中隱隱有個猜測:「真希,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我去試試他們。」
松田陣平放下櫻田真希, 跳到了旁邊的圍牆上,翻到了圍牆後面的另一條小路,一路小跑著抄近路,最後從最前面的一個拐角處拐了出來。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板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目不斜視地迎面朝著那群壞小孩的方向走過去。
那幾個小學生看到了松田陣平,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神色,就好像根本沒有見過松田陣平一般,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瞥了他一眼,接著繼續和同伴們嘻嘻哈哈。
松田陣平不動聲色地往前走,又和躲在電線杆後面的小降谷零對上了視線。
小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睜大,明顯是認出了松田陣平的樣子,想要往後躲,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退路,只能強撐著捏緊小拳頭,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沒有要和降谷零說話的意思,微不可見地朝對方一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徑直往後面走去。
小降谷零警惕地盯了松田陣平一會兒,發現對方沒有要找茬的意思,也沒有把他這個小孩放在心上,這才松了口氣,拽著小書包帶子急急忙忙往前趕。
松田陣平在後面兩個電線杆的位置和櫻田真希會合了。
櫻田真希也看到了剛才的場景,摸摸小下巴:「原來只有降谷君才會記得我們嗎?」
之前在松田陣平的噩夢世界的時候,他們只和松田陣平產生了持續的交涉,所以還真不知道這一點。
兩人一邊考慮著這個現狀將會帶來的利弊,一邊往小降谷零離開的方向趕過去。
沒想到就是耽擱了這麼會兒的時間。
小降谷零又和那群小學生打起來了!
小降谷零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要一雪前恥的,掏出書包裡裝著的小板磚,把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偷偷放倒了三個人。
不過到底對面是七個小學生,雖然最開始被小降谷零放倒了三個人,但還剩下四個戰鬥力呢,他們反應過來後的反抗也很激烈,兩撥人徹底打成了一團。
小降谷零把小板磚揮舞的虎虎生風,臉上掛著像小野獸一樣凶狠的表情,不怕受傷也不怕痛,不把對方打倒在地就不罷休。
最後還靠著這股拼勁兒和狠勁兒,還真讓他又成功放倒了三個。
不過達到這個目的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小降谷零被最後剩下來的那個小學生狠狠打倒在地,手中的小板磚也脫了手,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小降谷零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又被對方一拳頭砸在了臉上,背部著地面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小臉上也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
櫻田真希皺著眉頭就要上前幫忙,但是卻被松田陣平按住了。
「等等,真希,降谷是故意要受傷的。」
松田陣平從剛才的纏鬥中看出來了,小降谷零的力量算不上多強,但是閃避速度很敏捷,剛才那一拳,他應該是能夠躲開的,而且還做出了想要就地一滾躲閃的准備。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忍住了身體本能的反應,故意停在原地接下了這一拳。
「誒?不會吧?」
聽了松田陣平的解釋,櫻田真希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置信。
怎麼會有人故意受傷呢?
她疑惑地盯著小降谷零看了一會兒,結果發現,竟然還真是這樣。
因為降谷零在挨了兩拳之後立刻反殺,一勾腿把人絆倒在地,撿起半塊小板磚給對方來了下。
這下子,七個之前欺負小降谷零的壞小孩,整整齊齊趴在地上撲街躺屍了。
小降谷零拍拍自己的小書包背到身上,倒騰著小短腿跑到了宮野醫生的診所,接受美女醫生的治療。
櫻田真希:「......?」
看他這屁顛屁顛精神勁兒十足的小模樣,之前果然是在猶有余力地故意挨打!
松田陣平:「......!」
難怪他要故意受傷,原來是為了找借口去見喜歡的女醫生啊!
嘖嘖嘖,小屁孩心眼還挺多。
沒等兩人感嘆完畢,接下來時間又開始加快。
零零碎碎的小片段呈現在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面前。
什麼降谷零特地算好時間跑到人家醫生家裡蹭飯吃啊,降谷零故意騎著一輛破破的小自行車在宮野醫生面前摔倒、美女醫生在線教學自行車啦......
直把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看得牙疼。
兩人面無表情地蹲在一棵大樹底下,看著不遠處的小降谷零快樂地騎著小自行車,還時不時回過頭來和跟在後面的宮野醫生揮揮小手,臉上的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
櫻田真希抬起小手遮住頭頂的陽光,露出無語的半月眼:「今天的陽光好刺眼。」
松田陣平臉上掛著同款半月眼:「又是降谷零心花怒放的一天。」
兩人不明白,他們來到的難道不是降谷零的噩夢世界嗎?
這算什麼噩夢!美夢還差不多。
就在他們吐槽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再次一變。
騎車的降谷零和宮野醫生不見了。
換了身衣服的小降谷零重新晃悠進他們的視線範圍,手裡捧著一塊歪歪扭扭賣相不怎麼好看的小蛋糕,屁顛屁顛地從他們面前跑過去。
——今天有愛心人士到孤兒院來,免費發放材料教他們做小蛋糕,降谷零自己舍不得吃,第一時間就想要拿來送給宮野醫生。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看著這一幕,不用猜就知道,小降谷零這是又在往宮野醫生的診所跑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奈,認命地從樹蔭底下站起來,慢騰騰跟了上去。
關於如何突破噩夢世界,除了幫助降谷零本人衝破噩夢之外,其實還有一個突破口,就是找到被紫水晶的力量控制住、親手打開了噩夢世界的「雛莓」。
這次的事件和上次松田陣平的事情有些不一樣。
上次是薔薇水晶通過留在松田陣平身邊的紫水晶將他拖入噩夢世界的,開啟噩夢世界的人是薔薇水晶,櫻田真希沒法通過「找到打開噩夢世界之人將其擊敗」這個方式來結束噩夢世界。
但是這次,雖然「雛莓」是被操控了,但是開啟噩夢世界之人就是她沒錯,如果他們能夠抓住「雛莓」,這個噩夢世界自然會自動瓦解了。
因此,櫻田真希來到噩夢世界之後,第一時間就嘗試感知「雛莓」的位置。
但是對方狡猾地藏了起來,不動用紫水晶的力量,櫻田真希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動,也沒辦法找到人。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跟緊降谷零。
降谷零能夠成長成現在身心健康的模樣,說明不管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在現實中是成功過了這一關的。
如果噩夢世界只是按照現實世界的發展流程來的話,降谷零最終總能夠擺脫這場噩夢。
而控制「雛莓」的人想要將他們困在噩夢世界,在關鍵時刻肯定會讓「雛莓」出手,改變某些事實,讓降谷零徹底崩潰。
櫻田真希就在等對方出手的這一刻,通過捕捉能量波動來找出「雛莓」。
也就是說,不管采取哪種突破噩夢世界的方式,他們現在都得大熱天的跟上降谷零,繼續圍觀他暗戳戳的小心思。
小降谷零一想到又能夠見到宮野醫生了,渾身充滿了力量,早就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哼哧哼哧跑遠了,勉強能夠看到一個小黑點。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在心中嘆了口氣,慢慢往宮野家的診所走去。
大熱天的,他們可沒降谷零這樣的精力跑來跑去,反正也沒有什麼急事,而且跟著小降谷零跑了五六七八趟,他們也早就熟悉了去宮野家的路。
卻不想,剛走到半路,天突然陰沉了下來。
頭頂上燦爛的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住,肉眼可見地變得灰撲撲的。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都知道這天空代表著降谷零的心情,立刻明白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心中暗暗喊糟,拔腿朝著宮野家的診所跑去。
只見宮野家的大門直挺挺地開著,屋子裡面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像是遭遇了入室搶劫一般。
兩人心中頓時一咯噔,趕緊衝了進去。
「宮野醫生?宮野醫生?」
小降谷零慌張極了,連手上捧著的小蛋糕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焦急地在亂糟糟的房間裡跑來跑去,但是一個人也沒找到。
松田陣平看著小降谷零慌不擇路翻箱倒櫃的行徑,皺了皺眉,攔腰把還沒他大腿高的小降谷零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降谷零蹬著兩條腿奮力掙扎著。
松田陣平沒有理會降谷零的掙扎,徑自把人丟到了門外,嚴肅道:「這裡發生了入室搶劫案件,你別在這裡破壞現場,快去找警察。」
說完,松田陣平就要進房間去找線索。
小降谷零稍稍冷靜下來。
他看過電視,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保護完整的現場對於破案有很大的幫助。
也不知道宮野醫生他們有沒有危險,他得趕緊去找警察。
但是......
小降谷零認出了眼前之人是那個和他有兩面之緣的可疑人士,警惕地看著松田陣平:「你是誰?你進去就不算破壞現場了嗎?」
萬一這人和歹徒是一伙的,那他不就引狼入室了嗎?
松田陣平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學生證,在降谷零面前晃了晃:「我是一名警校生,這下放心了吧?」
松田陣平在出發前看到桌上的學生證,便順手把學生證也揣上了,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小降谷零:「......」
他看著學生證上穿著警校制服的大頭照、以及上面的櫻花警徽,不由得呆了呆。
小降谷零一向對警察這個職業很憧憬的。
但是......
小降谷零用有些一言難盡地視線向下瞟了瞟松田陣平腳上趿拉著的灰色拖鞋,又向上瞅了瞅他手中抱著的洋娃娃,最後落在對方不怎麼耐煩地挑著的眉毛上。
警察竟然是這樣子的嗎?
「我、我知道了,那這裡就先拜托你,我去找警察。」
小降谷零默了默,肚子消化著松田陣平給予他幼小心靈的衝擊,邁著小短腿恍恍惚惚往附近的警局跑去。
松田陣平看著他匆匆忙忙跑遠的小身影,收回視線:「好了,真希,我們進去看看吧。」
櫻田真希從松田陣平身上跳了下來。
兩人有針對性地在客廳裡翻找了一番,沒有什麼發現,然後進了屋子。
診所內有很多抽屜和櫃子都上了鎖,但是這難不倒松田陣平和櫻田真希。
松田陣平拿了個櫻田真希的小發卡開始撬鎖。
櫻田真希手中凝聚出粉紅色的能量團。
「哢噠」兩聲。
兩人面前的鎖幾乎是同時開了。
他們仔仔細細地查看著抽屜裡的東西,再到裡屋的實驗室裡搜索了一番。
松田陣平發現了某些現像,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不是普通的入室搶劫,值錢的東西只被拿走了一小部分,但是實驗數據和筆記本稿紙一類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櫻田真希想起什麼:「上次好像聽宮野夫婦他們說,要接受什麼集團的資助進行研究之類的,難道是因為他們搞的這個研究,所以才被人盯上了?」
松田陣平沉吟片刻:「有可能,宮野一家的消失估計也和這個研究有關。」
說不定被哪個非法實驗室控制起來,強迫他們做研究去了。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一寸寸打量著眼前這個面積狹小但設備先進齊全的實驗室,試圖從中找出什麼線索來。
突然,松田陣平聽到了什麼異常的聲音,耳朵動了動。
這種「滴答滴答」的聲音......
松田陣平對櫻田真希比了個手勢,小心翼翼地挪開桌子。
在桌子和牆壁的縫隙中,赫然卡著一個黑漆漆的小東西。
是定時炸彈!
倒數三秒鐘!
松田陣平大腦空白了一瞬。
與此同時,櫻田真希也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異常的能量波動。
她的眼睛猛地往窗外某處方向看過去。
在那裡!
櫻田真希剛想要和松田陣平說些什麼,就被對方猛然抱起,撞破窗戶衝了出去。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雖然沒看到炸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見松田陣平露出這樣凝重焦急的表情,立刻眼疾手快地給兩人加了個防護罩。
「轟隆!」
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落地,房子裡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顯然安放的炸彈並不止松田陣平發現的那一處,好幾枚炸彈同時引爆,將整座房子在剎那間夷為平地。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被爆炸產生的衝擊和熱浪衝出了老遠,高高飛了起來,又進行自由落體,最後咕嚕咕嚕滾落在地上。
這麼嚴重的爆炸,他們還離得這麼近!要不是有果凍防護罩保護,他們恐怕要一同葬身在這場爆炸中了!
櫻田真希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
雖然說這裡只是由現實的記憶衍生出來的虛假的噩夢世界,但是他們的身體卻是真的跑到了噩夢世界中來的,如果在噩夢世界中死去的話,誰也不知道現實世界的他們會怎麼樣。
櫻田真希氣憤地捏緊了小拳頭:「肯定是薔薇水晶在背後搞的鬼!我剛才感受到了異常的能量波動,我們現在就過去逮人!」
「好。」松田陣平想到他們差點被炸死,也是氣得牙癢,帶著櫻田真希一路朝著她所指的方向跑過去。
兩人只顧著趕路,一時間竟沒注意到頭頂天空的變化。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眼前的景像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兩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櫻田真希仰頭看著天空,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在松田陣平的噩夢世界,即使是處境最糟糕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暗的天色。
松田陣平也是神色凝重,忽而注意到遠處的人影:「那是降谷吧?」
櫻田真希順勢看過去,心中一驚:「他現在的位置就是我之前那一剎那,所感受到的能量波動的位置!」
兩人趕緊跑過去。
在看清現場的一剎那,松田陣平呼吸一窒,立刻捂住了櫻田真希的眼睛。
但在那一秒鐘的時間內,櫻田真希還是看到了。
在兩座小山丘連接部分的溝溝裡,躺著三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血躺了一地,把草坪都染紅了。
正是宮野一家三口。
降谷零愣愣地跌坐在旁邊,紫灰色的眼睛中毫無焦距。
櫻田真希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大腦宕機,整個人都嚇懵了。
松田陣平沉痛地閉了閉眼睛,呼出一口濁氣,走到降谷零身邊:「發生了什麼?你有注意到嗎?」
小降谷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松田陣平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松田陣平拍拍他:「降谷零?」
小降谷零仍舊對松田陣平的聲音和動作充耳不聞,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把自己和外界徹底封閉。
天空的顏色肉眼可見的更加灰暗了。
櫻田真希總算是緩過神來,把松田陣平捂住她眼睛的手扒拉下來,盡力不去看那樣殘忍的畫面。
「松田君,現在這樣的場景肯定是噩夢世界為了擊垮降谷君,有針對性地弄出來的場景,再加上降谷君現在只是個小孩子,驟然間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嚇懵了,短時間內估計沒有辦法勸慰他振作起來。所以我們去找『雛莓』吧,從源頭上把問題解決了。」
松田陣平:「我們該怎麼找到她?對方顯然又跑掉了。」
之前櫻田真希感應到的能量波動的位置就在這裡,可是他第一時間找過了,這裡並沒有櫻田真希所形容的金發人偶。
而此時的櫻田真希,臉上流露出一種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冷靜。
「眼前的屍體並非是降谷君本身的記憶,而是『雛莓』動用紫水晶的力量幻化的,還有能量殘余在現場。現在我將身體裡存儲的紫水晶能量化為己用,再和殘余的力量連接了起來,所以我已經能夠隨時感應到『雛莓』的位置了。」
第一次經歷生死的危機、第一次目睹了生命的消逝,無疑讓櫻田真希的心態發生了某些轉變。
原本櫻田真希只是能夠調動薔薇聖母和紫水晶的力量,可她現在好像能夠將這些能量幻化為獨屬於自己的能量形式,再將其用出去。
別看動用能量的開頭和結果似乎沒什麼兩樣,但是中間多了這麼一個將能量化為己用的環節之後,櫻田真希發覺自己對能量的掌控和感知更加加強了。
原本她是沒有辦法通過殘余的能量感受到本體的位置的。
但是現在她莫名就可以了。
很快,櫻田真希地在某處草叢中,抓出了紫色眼睛的「雛莓」。
「雛莓」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發現,身上凝聚起紫色的能量團試圖逃跑。
然而,甚至不用櫻田真希出手,松田陣平一巴掌打下去,就將還沒他手掌大的小小人偶一掌拍暈了。
櫻田真希走上前,垂了垂眼眸,伸手覆在「雛莓」身上,將紫色能量剝離出來。
與此同時,櫻田真希也將自己身體中的紫水晶能量抽離出來。
即使隔著一個世界,薔薇水晶那邊似乎也對紫水晶的能量有著絕對的掌控能力。
既然這樣的話,她也沒有必要留著這部分能量,徒增隱患。
當然,櫻田真希也不是那種浪費的人,不至於將好好的能量內核直接銷毀。
她准備拿這顆紫水晶試驗一下自己的新能力。
櫻田真希將紫水晶的能量集中成一團能量團,不斷地向中間聚攏、壓縮。
櫻田真希全神貫注地重組著紫水晶的能量,剔除雜質,烙上屬於她的精神烙印。
她的額角不自覺滴落一滴冷汗。
紫色能量團的顏色逐漸開始向粉色變化。
櫻田真希體內的薔薇聖母也跑出來一部分幫忙,絲絲紅色能量緊緊束縛住試圖掙扎的紫色能量團。
紫色的能量團最終萎靡了下來,轉化成完全的粉色。
乍然間,粉色的光芒大盛。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仿佛聞到了空氣中櫻花的香味。
隨著紫色能量的徹底消逝,眼前的噩夢世界開始瓦解崩塌。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落入了熟悉的灰色漩渦。
「Duang!」
松田陣平直直掉在了降谷零的床上,把睡夢中的降谷零壓了個正著,直接把人砸醒了。
「啪嘰!」
櫻田真希緊接著摔在了松田陣平的腦袋上,寬大的藍色蓬蓬裙糊了他一腦袋。
降谷零睜眼就被身上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松田你快從我身上起來!」
松田陣平胡亂扒拉著櫻田真希:「真希你先起來,別坐在我頭上!」
櫻田真希暫時顧不上這些,高高捧著手中一小朵精致的水晶櫻花花瓣,發出狂喜的笑聲:「鴨哈哈哈哈!我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能量內核啦!」
第34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捧著她的小水晶櫻花花瓣, 喜滋滋地從床上跳下來。
櫻田真希挪開她的大裙擺之後,松田陣平終於能夠摸索著支撐起身體。
然後他正好一屁股坐在了降谷零的肚子上。
降谷零被重量壓得呼吸一窒:「喂,松田, 你故意的吧?」
「抱歉抱歉。」松田陣平的聲音卻是顯得沒有什麼誠意,從床上下來踩在地面上, 穿上飛落的拖鞋。
隨著松田陣平乍然起身的動作, 一只原本落在他衣服上的小小人偶被甩了出去。
「咚」得一聲, 徑直砸在了降谷零的額頭上。
降谷零:「.....」
降谷零被接二連三的「意外」磨得沒了脾氣, 認命地撿起砸到他的額頭之後又掉落在枕頭上的小小人偶,從床上坐了起來。
降谷零捏了捏鼻梁整理有些混亂的思緒。
昨天晚上......
降谷零想起什麼, 盯著手中這個恢復成綠眼睛的小小人偶瞧了瞧, 想起了被灰色漩渦吸入噩夢世界的經過, 然後便是斷斷續續的夢境片段。
他的噩夢果然和小時候認識的宮野愛蓮娜醫生的失蹤有關系。
好像還有發生了別的一系列事情,降谷零無法回憶起來, 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真希,我這次是進入噩夢世界了?中間發生了什麼, 我記不太清了。」
降谷零現在最真實的感覺, 就是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但是昏睡前的記憶和之前的經驗告訴他,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夢, 而是像上次的松田陣平那樣,被拖入了噩夢世界。
而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小小的人偶,那個時候她的眼睛變成了紫色,是被控制了吧。
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 真希發現自己進入了噩夢世界, 就去找了隔壁的松田幫忙, 兩人成功幫助他脫離了噩夢世界, 這只小小人偶也擺脫了控制, 眼睛重新恢復成了綠色。
降谷零心緒飛轉,很快將事情推斷地七七八八。
雖然不知道在他的夢境中具體發生了什麼,好在結果是好的,大家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想到這裡,降谷零心中松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他松的顯然還是太早了。
「你竟然都不記得了?」
櫻田真希還沒來得及說話,松田陣平就率先接過了話茬,用一種超級遺憾的表情看著降谷零。
「降谷,發生了那麼多精彩的事情,你都記不起來了?太可惜了!」
降谷零看著松田陣平不懷好意地翹起的嘴角,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果然,只聽見松田陣平開始掰著手指如數家珍。
「比如說你被一群小孩子欺負的時候,我和真希衝出來救你於水火的英勇身姿,你不記得了?又比如說你一見到那位金發美女醫生就心花怒放陽光普照的模樣,還有你故意受傷就為了去見喜歡的醫生大姐姐,也都不記得了?」
降谷零:「!!!」
降谷零的臉色逐漸僵硬。
隨著松田陣平的敘述,那些原本遺忘掉的畫面逐漸在腦海中浮現。
他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不會吧,都被松田和真希他們看到了?!
降谷零垂在身側的手尷尬地蜷縮起來,耳根開始泛紅。
松田陣平注意到了他通紅的耳朵,驚訝地挑了挑眉:「咦,降谷,你現在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一害羞就臉紅!」
降谷零:「......」
降谷零老底都被揭光了,自暴自棄地擺爛:「你不都知道了嗎?干嘛還來問我。」
於是松田陣平不客氣地嘲笑了他好一通,然後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快用你那個小光球恢復一下降谷的記憶吧,這麼精彩的事情,降谷這個主角要是什麼也不記得,未免也太遺憾了。
狀況外的櫻田真希這才回過神來,停止了她擺弄小花瓣的動作,放出了荷裡葉。
「它叫荷裡耶,是我們薔薇少女的人工精靈。」
櫻田真希跟松田陣平介紹了一下荷裡耶,又偏頭看向降谷零。
「降谷君,你想要恢復在噩夢世界的記憶嗎?要是不想記起來的話也沒關系的。」
櫻田真希注意到降谷零被松田陣平擠兌的有些窘迫的表情,貼心地多問了句。
說起來,如果她是降谷零的話,是不會想記起來這些事情的。
童年的糗事和暗戳戳的小心思都被看光光了什麼的,未免也太社死了!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不過降谷零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櫻田真希強,他維持住鎮定的表情,朝櫻田真希點了點頭:「麻煩你了,真希。」
既然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眼前這兩人都已經知道了,那他也沒有什麼必要掩耳盜鈴了。
不就是再社死一次嘛,他承受得起。
比起這個,顯然還是獲得夢境中所發生之事的情報更為重要一些。
降谷零對於自己的記憶還是有比較強的掌控欲的。
於是櫻田真希朝著荷裡耶揮了揮手,一團紅光繞著降谷零轉了兩圈,最後「BlingBling」著貼在了降谷零的額頭上。
降谷零只覺得大腦「轟」得一聲,像是記憶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段被埋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驟然被拖了出來,無比清晰地在降谷零的腦海中回放了一遍。
夢境經常是第三者的視角,噩夢世界歸根結底也是夢境的一種表現形式,所以最終呈現在降谷零記憶中的,不但有他自己的經歷,還有松田陣平和櫻田真希在夢境中的一舉一動。
包括他們兩個扒拉在窗戶底下、偷偷摸摸蹲在樹蔭後面盯梢的時候,在背後的那些針對他的嘀嘀咕咕的調侃和吐槽。
他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降谷零:「......」
今日份的社死程度,似乎比預想中的還要再沉重億點。
降谷零的拳頭下意識收攏,沉默地僵在原地,獨自一人消化著過大的信息量。
櫻田真希見降谷零像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地佇在那兒,臉上面無表情,便試探地問了句:「降谷君,你想起來了嗎?」
「肯定想起來了。」松田陣平雙手環胸,發出幾聲肆無忌憚的嘲笑聲,「真希,你看他的耳朵,要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也不可能紅成這樣啊。」
「松田君,你說的好有道理。」櫻田真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還贊同地點了點頭。
降谷零:「......」
降谷零警告般瞪了他們兩人兩眼:「你們都夠了啊。」
不過,不管降谷零的再如何用凌厲的眼神警告,配上他那兩只通紅的耳朵,也變得毫無威懾力了。
——甚至還有點好笑。
松田陣平仗著自己剛把降谷零從噩夢世界中解救出來的恩情,再次笑出了聲。
櫻田真希本來沒想笑的,但是被松田陣平的笑聲在旁邊一帶,最終還是沒能憋住,跟著「噗嗤」笑了起來。
降谷零:「......」
降谷零深呼吸兩次,強行轉移話題。
「對了,這個小人偶現在是什麼情況?」
降谷零捏起手中還沒他巴掌大的「雛莓」,把她放到床頭櫃上站好。
松田陣平湊過去看了兩眼,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櫻田真希也把腦袋湊過去,發現雛莓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碧綠色的眼睛中帶著特有的單純和天真,但是一直僵著身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雛莓?」櫻田真希戳了戳她,結果不小心把人戳倒了。
櫻田真希心中一虛,趕緊把小小人偶重新扶了起來。
「她怎麼不動了?」松田陣平疑惑,「之前紫色眼睛的時候不是還跑的挺快的嗎?」
「這不一樣,她那時候是被控制了,我現在也能控制她動,像這樣。」
櫻田真希控制著小小人偶來了個靈活的後空翻,放開能量控制後又發現對方劈著叉在原地一動不動了,眼中不由得染上了兩分失望的情緒。
「我還以為不用我控制她,雛莓就能夠誕生出自主的意識、自己行動呢。」
櫻田真希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差錯。
雛莓明明都睜開眼睛了,眼睛中還這麼有神采,結果怎麼只會眨眼睛啊?
期望落空,櫻田真希腦袋上的兩條小辮子也跟著耷拉下來。
「這是正常情況,像我們真希這麼厲害、擁有生命的人偶當然只會占少數,所以別喪氣了啊。」
松田陣平看著櫻田真希垂頭喪氣的小模樣,笑嘻嘻地揉揉她的腦袋。
「沒事的真希,這才只是你第一次的嘗試呢。對了,還沒恭喜你,成功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能量內核了!我們真希真的超級棒呢!」
而降谷零也習慣性地伸手,想要摸摸櫻田真希毛茸茸的頭發。
就這樣,頃刻間,兩人的手在櫻田真希頭頂上碰撞、交疊在了一起。
松田陣平轉頭看向降谷零,眼睛眯了眯:盯——
你這個金發混蛋,干什麼無緣無故摸我大雇主的頭?
降谷零不甘示弱地扭頭看著松田陣平,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盯——
你這個刺蝟頭,快拿開你的手!不要隨便碰我們真希!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激烈交鋒,幾乎要摩擦出火星來了。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兩人的交鋒,只是感覺頭頂上好像有點重,不過也沒在意,因為她的正沉浸在被吹彩虹屁的誇誇的氛圍中呢。
櫻田真希其實一直是個很好哄的人,這會兒被誇獎了,原本沮喪的心情釋然了,一下子支棱起來了。
她嘴上故作謙虛著,但是臉上卻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擺擺小手。
「哎呀,我也沒你們說的這麼好啦!」
櫻田真希覺得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他們這兩個愛說大實話的警校生,分析得很是在理。
要是有生命的人偶這麼容易創造出來,她爸爸和真紅肯定早就把薔薇少女們都復活了,還輪得到她這個剛入門的人偶師?
所以說,沒能成功復活雛莓是正常情況,她爸爸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一次成功嘞?
她沒有什麼好失落的,應該高興才對,因為她雖然沒能在復活雛莓這件事情上創造出奇跡,但是在別的方面創造了奇跡啊!
櫻田真希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高高捧起她的那片小櫻花,要給降谷零還有松田陣平他們看。
「給你們看看我的小櫻花!是我創造出來的能量內核哦!」
只有頂級的人偶大師們才有能力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能量內核,有了能量內核,才能夠賦予人偶生命。
幾百年前的大人偶師羅真創造出了薔薇聖母,放進了七個薔薇少女人偶體內,賦予她們如人類般的智慧和生命。
她的爸爸在幾年前,創造出了小葉子形狀的能量內核。
爸爸的老對頭,那位邪惡人偶師槐,創造出了紫水晶。
而現在,她櫻田真希,也創造出屬於她的能量內核啦!
她可太有天賦了!
櫻田真希抬著小下巴,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小櫻花展示給降谷零他們看。
那是一瓣逼真的粉色櫻花花瓣,摸上去像是水晶一般的質地,大小和人的小指甲蓋大。
雖然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其實都不太明白這個所謂的能量內核有多大的能量,也不知道誕生出能量內核的概率有多麼低。
不過他們通過觀察櫻田真希驕傲的小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個很難得、很稀奇、很了不起的事情。
降谷零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我們真希最厲害了。」
松田陣平幾乎是和降谷零同時開口:「真希你一定會成為世界第一的人偶的!」
櫻田真希接受了他們的誇獎,並自動把松田陣平的「世界第一的人偶」替換成了「世界第一的人偶大師」,驕傲地挺了挺小腰。
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在一起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又開始用激烈的眼神互盯對方。
如果視線能夠化為實體的話,估計他們身上都要被對方插滿鋒利的小刀了。
櫻田真希兀自叉了會兒腰得意了一番,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之間的氛圍似乎有些劍拔弩張。
她瞅了瞅降谷零,又瞅了瞅松田陣平,突然一拍小手,想起了什麼。
「對啦,降谷君,忘記給你介紹啦。」櫻田真希拉過松田陣平,「這是我新招募到的僕役二號!」
松田·僕役二號·陣平:「......」
雖然他不太想認這個稱號,但是想到口袋裡的那幾顆金豆豆,他還是朝降谷零點了點下巴。
降谷零眉頭一皺,警惕地把櫻田真希拉到自己身後:「我不同意!真希,你是不是被這家伙忽悠了?」
櫻田真希幫忙解釋著:「沒有啊,我出錢雇佣他,松田君的要價很低,還硬要給我打折呢。」
「打折?」
降谷零瞬間聯想到了那些常見的銷售套路,不由得憐愛地摸摸櫻田真希的小腦袋瓜。
「真希,這價格是松田報的,打折的力度也是他提出來的,這最終算出來的價格,不還是松田自己的要價嗎,他難道能讓自己吃虧不成?這就是『讓你買貴了、還讓你覺得劃算』的套路啊!」
櫻田真希眨眨眼:「可是,松田君的八折,是參照你的價錢打的呀。」
降谷零:「......!」
「咳咳咳!」降谷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沒想到這個回旋鏢這麼快就回到了自己身上。
一開始櫻田真希是有給他工錢,不過後來兩人熟悉了,降谷零把櫻田真希當朋友,自然也不想再收錢。
但是櫻田真希覺得自己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堅持要給,把他的工錢和生活費放在一起塞給他,他如果偷偷還回去,她就會再偷偷放回來。
這一來二去的,他也只能收下了,不過他都沒用,就當給小人偶存著了,等她哪天把錢花完了再給她。
雖然他是這麼想的,但是別人不知道,剛才那番對話反倒像是在說他自己似的,松田這家伙肯定又要嘲笑他了。
松田陣平果不其然發出了一聲毫不留情的嗤笑。
降谷零的臉皮這段時間鍛煉出來了不少,當做沒聽見,繼續勸著櫻田真希:「真希,我們兩個不是一直相處的很好的嗎?為什麼還要讓松田這家伙也插進來?」
「降谷君你一個人太累啦,兩個人一起分擔不是剛剛好嘛!」
櫻田真希一手抓住降谷零的手,一手抓住松田陣平的手,把他們兩人的手放在一起。
「以後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啦!要好好相處哦!」
櫻田真希仰頭看著她的僕役一號和僕役二號,握著小拳頭鼓勵道。
降谷零:「......」
松田陣平:「......」
兩人的手被迫交疊在一起,人都要石化了。
要不是顧忌著櫻田真希在旁邊用一種莫名殷切的眼神看著他們,誰想要和對面這個家伙手拉手啊?!
降谷零扯出一個假笑:「呵呵。」
松田陣平也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容:「呵呵。」
「啪啪啪!」櫻田真希鼓掌,「好耶!那我們來說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
新成立的三人組互相交流了一下各自所掌握信息和情報。
他們現在所面臨的處境,可謂是內憂外患。
外部有掌控著紫水晶力量的薔薇水晶和邪惡人偶師槐對櫻田真希體內的薔薇水晶虎視眈眈。
內部為了不讓好友們也被牽扯進危險中,他們還得瞞住有所懷疑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他們。
三人各自貢獻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嘀嘀咕咕了好久。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亮了,警校的叫早鈴聲響起。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嘴。
雖然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兩人現在還有些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可能是他們互相進入了對方的噩夢世界、了解對方的行為模式的緣故,也可能是兩人比較有緣分,他們所提出的觀點意外的合拍互補。
就這樣,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補充之下,他們的計劃越來越完善——尤其在對付自家幼馴染這方面!
櫻田真希在旁邊聽得都一愣一愣的。
兩人今天早上還要訓練,只好先暫停了討論,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門。
然後......
他們再一次在門外遇見了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四人在走廊中八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很是尷尬。
櫻田真希躲在房間裡,聽著扒拉在鎖孔中暗中觀察的荷裡耶的轉播,心中暗暗咂舌。
怎麼偏偏就這麼巧呢?兩次松田君從降谷君的房間裡走出去,一定會被他們的幼馴染們撞個正著。
這難道就是幼馴染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萩原研二今天收到了女孩子們的早餐邀請,給松田陣平發短信說他今天有約了,就不和他一起吃早飯了。
但是松田陣平一反常態的沒回消息——松田陣平人在降谷零房間裡,而他的手機被他落在自己房間裡了,所以並沒有看到萩原研二的消息。
萩原研二覺得有些奇怪,又怕松田陣平沒看到消息還像以前一樣等他一起去吃早飯,所以干脆跑過來一趟看看情況。
然後萩原研二敲門再次沒人應聲,並碰上了剛好准備出門的諸伏景光。
兩人還沒聊上兩句交流一下現狀,降谷零房間的門也開了,松田陣平趿拉著拖鞋、掛著像是一夜沒睡的黑眼圈、打著哈氣從打開的房門中走出來。
這熟悉的場景,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回到了幾天前第一次看到松田陣平從降谷零房間中走出來的時候!
但是顯然不是他們穿越了。
因為松田陣平身上穿著的衣服不一樣,上次是警校制服,這次是普通的白色T恤衫。
緊接著降谷零發現松田陣平停在門口不動了,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快步走出來,緊接著就對上了自家幼馴染震驚的視線。
降谷零:「......!」
兩對幼馴染再次大清早的以這種方式聚集在這條走廊上。
氣氛尷尬地沉默著。
一秒,兩秒。
這次由諸伏景光率先打破了沉默:「Zero,你和松田昨天難道又打架打累了,為了節省體力就一起在你寢室睡了?」
萩原研二也似笑非笑地開口問道:「是啊小陣平,你今天怎麼又從小降谷房間裡出來啦,還掛著兩個大黑眼圈?」
降谷零:「!」
松田陣平:「!」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慌張。
至於他們之前討論如何對付自家幼馴染的興致勃勃......早沒影兒啦!
第35章 二合一!
面對自家幼馴染們狐疑的眼神,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試圖找個借口含糊過去。
降谷零靈機一動:「今天是我們第一節 射擊課的時間,我和松田都對射擊很感興趣,晚上就一起聊了聊不同種類的槍支, 一不小心就通宵了。」
松田陣平點頭附和著:「沒錯,就是這樣,我在教降谷如何拆卸□□, 結果沒想到降谷這家伙學得太慢了,耽誤了好長時間。」
降谷零露出半月眼,轉頭看向松田陣平:「喂喂喂, 怎麼就成我耽誤時間了?明明是你自己說不清楚好不好?」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你理解能力差還能怪到我這個老師頭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就這樣你來我往地吵了起來。
一開始他們的吵架只是在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面前演戲, 但是不知怎麼的, 演著演著, 他們兩個就假戲真做, 真的開始為胡亂編造的事情爭論的臉紅脖子粗。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兩人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雖然這兩人演得像模像樣的,演技值得肯定, 但不會真以為他們會被這樣拙劣的借口糊弄過去了嗎?
本來他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可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般遮遮掩掩的模樣......
肯定有問題!
萩原研二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諸伏景光眼中閃過若有所思。
但他們面上不露聲色,笑著:「原來是這樣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以為成功糊弄過去了, 悄悄松了口氣:「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食堂吧!」
在等松田陣平回寢室換衣服的空當, 萩原研二給約他一起吃早餐的女孩子們發了條抱歉的短信。
因為比起和可愛的女孩子們一起吃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搞清楚小陣平和小降谷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秘密往來。
以前一直是他和小陣平玩得最好的!
怎麼小陣平這麼快就和小降谷保守有共同的小秘密啦?
他可太好奇了!
諸伏景光拉著降谷零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話裡話外都在問昨天他們學習拆卸□□的細節。
諸伏景光發現了盲點:「你們又沒有槍, 怎麼拆卸?」
降谷零打了個哈哈:「我們也就是在紙上談兵。」
諸伏景光眼睛往上挑了下:「無實物教學?」
降谷零注意到自家幼馴染有些懷疑的小表情, 額頭上掛著一滴冷汗, 干笑了兩聲:「對, 無實物教學。」
諸伏景光又問了幾個問題,萩原研二也笑眯眯地湊過來詢問。
降谷零冷汗直冒,硬著頭皮胡編亂造,在露餡的邊緣反復橫跳。
幸好在這關鍵時刻,松田陣平換好了警校制服從寢室裡出來,多多少少幫降谷零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地裡暗潮湧動的四人組,就這樣一路來到了食堂。
看到伊達航端著餐盤從旁邊走過,降谷零趕緊伸手招呼:「伊達班長!這裡還有空位。」
伊達航樂呵呵地坐在了降谷零旁邊的座位上。
五個人一起吃早餐。
有了伊達航在這裡,四人組之間微妙的氣氛被衝淡了不少。
降谷零松了口氣,自然地轉移話題,開始和伊達航聊起了今天的課程。
松田陣平在桌子底下豎起一只大拇指,為降谷零的機智點贊。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鋒,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
越來越可疑了呢!
早上的訓練,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全程都在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家幼馴染。
吃了中飯之後,他們更是發現,那兩人一人打包了一份甜點回去。
明明以前只有降谷零會打包甜食回寢室、和他的人偶一起喝下午茶的。
怎麼松田陣平也開始有樣學樣了?
諸伏景光目送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回到各自的寢室後,回到自己房間,拿出手機,開始和萩原研二溝通這邊的情況。
兩人互通有無,很快得出了結論。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在共同保守某個秘密,很可能和紫水晶事件有關。
萩原研二沉吟片刻,決定去找松田陣平開誠布公地聊聊。
半天前松田陣平還是和他們一伙的呢!
雖然不知道在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松田陣平站到降谷零那邊去了。
不過才半天的時間,松田陣平此時內心肯定還是有所動搖的,萩原研二有信心憑借自己對幼馴染的了解,能夠從他口中套出話來。
於是,萩原研二在手機上和諸伏景光說了一聲,就起身出了房間,來到松田陣平寢室門口。
「篤篤篤。」
萩原研二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聲。
萩原研二眉頭微皺,再次敲了兩遍門。
門內仍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此時的松田陣平,已經拎著他的小甜點翻窗去隔壁找櫻田真希去啦!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沉吟片刻。
看來寢室裡沒有人。
距離諸伏景光之前和他說看到松田陣平回到寢室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他竟然連十五分鐘都待不住嗎?
小陣平跑到哪裡去了?
萩原研二心思飛轉,轉身去敲了諸伏景光寢室的門。
幾乎是萩原研二剛敲門的瞬間,諸伏景光就把寢室的門打開了,速度之快,就好像他原本就站在門口似的。
諸伏景光把萩原研二迎了進來,關上門。
萩原研二笑道:「諸伏,你是一直站在門口嗎?」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我在想松田他會不會去Zero的房間裡,所以一直有通過貓眼注意走廊上的動靜。」
「真不愧是Hiro!太周全了!」萩原研二朝諸伏景光豎起一個大拇指,「怎麼樣,你有發現什麼嗎?」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沒有,在剛才這段時間裡,不管是松田還是Zero,都沒有從他們房間裡出來。」
萩原研二思考著摸摸下巴:「可是我敲小陣平的門都沒人應誒......難道小陣平又爬窗跑到小降谷的臥室了?」
諸伏景光贊同地點頭:「很有可能。」
好好的正路不走,偏要爬窗戶,這其中要說沒什麼貓膩都沒人信。
萩原研二不由得開始抱怨起來:「真是的,這才多久啊,小陣平和小降谷就有小秘密了,而且還把我們兩個排除在外。」
諸伏景光倒是沒有露出和萩原研二那般怨念的表情,而是緩緩扯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們把他們的小秘密找出來吧,看著Zero他們竭盡全力卻不得不節節敗退的樣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呢。」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震驚地看著諸伏景光,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小諸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性子啊。」
萩原研二一直以為諸伏景光是那種溫和包容好說話的人呢。
沒想到還有個隱藏很深的腹黑屬性!
諸伏景光疑惑地看著萩原研二:「怎麼突然這麼說?是我剛才說錯什麼了嗎?」
萩原研二對諸伏景光難得的惡趣味接受良好,了然地勾住諸伏景光的肩膀:「諸伏,你說的太有道理了,來,我們來好好計劃一下,怎麼才能看到小陣平他們為了保守秘密竭盡全力、但是卻被我們嚇得節節敗退的樣子!」
兩人這就開始大聲密謀起來。
另一邊,隔著一條走廊的降谷零的寢室裡,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突然齊齊打了兩個噴嚏。
拿著兩只小勺子對准兩份甜點左右開弓的櫻田真希頓了頓,抬頭看向對面的兩位警校生。
「你們是感冒了嗎?」怎麼這麼同步啊?
兩人搖了搖頭:「不是,就是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
櫻田真希疑惑地歪了歪頭,提出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因為有人正在同時念到你們兩個呀?」
降谷零想起了什麼:「!」
松田陣平也想到了什麼:「!」
除了他們的幼馴染,應該也不會有人同時念叨他們兩個了吧?
而且念叨的力度還如此之大,竟然讓他們一起打了噴嚏!
兩人對視一眼,不妙的預感在心中蔓延。
松田陣平匆匆站起身:「我還是先回去吧,要是Hagi他突發奇想上來找我就麻煩了。」
恰恰就在這時,松田陣平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松田陣平拿出手機一看,臉上的神情頓時慌亂起來。
「Hagi說他有事要過來找我。」
降谷零一驚。
這難道就是幼馴染的心有靈犀嗎?
松田陣平剛說他要趕緊回寢室,以防萩原研二上來找他,下一秒萩原研二就發短信說要來找他了!
「篤、篤、篤。」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會兒安靜下來之後,他們總覺得隔壁松田陣平的寢室有敲門聲響起。
萩原研二也沒在短信中說他什麼時候過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
時間不等人,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默契地對視一眼,迅速行動起來。
降谷零跑到窗邊拉窗簾開窗戶。
櫻田真希突然舉起手中吃到一半的小蛋糕:「松田君,把這個也帶上!」
這是松田陣平給她帶的小蛋糕,但是別人不知道松田陣平是給她帶的,要是萩原研二進到松田陣平寢室裡發現小蛋糕不見了,可不就穿幫了嗎?
松田陣平一拍腦袋,被櫻田真希一提醒也想到了這一點。
松田陣平拎上小蛋糕,一個衝刺躍出窗外,單手攀住窗外的水管,三下五除二,就竄進了隔壁宿舍裡。
松田陣平回身關上窗戶,宿舍裡一片安靜。
他松了口氣。
「篤、篤、篤。」緊接著,門外的敲門聲響起。
松田陣平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他把手上的小蛋糕放在桌上,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確認沒露出什麼馬腳,這才到玄關處打開了門。
門外的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陣平開門,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在他發完短信不到一分鐘後,小陣平就來開門了。
看來他和諸伏沒有猜錯,小陣平果然是在隔壁小降谷的房間裡,而且還是通過翻窗來往的。
萩原研二笑著朝松田陣平揮了揮手:「嗨嗨,小陣平,沒打擾你睡午覺吧?」
松田陣平推開兩步讓萩原研二進來,下意識回懟:「知道我有睡午覺的習慣,怎麼還在這種時候過來啊?」
萩原研二拖了張椅子坐下來。
「還不是小陣平你突然買了塊巧克力蛋糕,想著你既然要吃蛋糕,應該也來不及睡午覺了,再加上有些事情還是很在意,就過來啦。」
在意的事情?
松田陣平心中一凜。
萩原研二像是沒有注意到松田陣平突然緊繃的身體似的,托著下巴笑眯眯看著對方:「小陣平,你怎麼還站著,快坐呀。」
松田陣平做好心理准備,拖了張椅子坐在萩原研二對面,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到底什麼事啊?我蛋糕還沒吃完呢。」
萩原研二順勢看向桌上放著的那塊被吃掉一小半的小巧克力蛋糕,蛋糕上面插著一個透明的塑料小勺子。
萩原研二不由得好奇地歪歪頭:「小陣平,你吃東西什麼時候這麼斯文了?這樣的小蛋糕你不是一向是兩口一個的嗎,這次竟然連這種迷你小勺子都用上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強詞奪理:「我看打包盒裡配了勺子就用了,不可以嗎?」
萩原研二聳聳肩:「當然可以。」
萩原研二不准備在和松田陣平繞彎子了。
萩原研二最是知道,別看松田陣平看上去不太靠譜,但是如果是松田陣平下定決心想要保守的秘密,輕易是試探不出來的。
所以,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直接開誠布公反而更加合適。
萩原研二收斂了臉上的標志性笑容:「小陣平,你和降谷到底有了什麼小秘密啊?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捕捉到松田陣平臉上一瞬間慌亂的表情,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看來我說對了哦,小陣平,你在緊張呢。所以......是和那塊紫水晶有關嗎?」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並沒有在意松田陣平的沉默,通過觀察松田陣平臉上的表情繼續發問:「小陣平怎麼繃著張臉啊?我猜對了嗎?你和降谷都覺得這件事比較危險,所以才故意瞞著我和諸伏對嗎?」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差點被萩原研二的三連問問懵了。
他怎麼猜得這麼准!
全中!
他才剛剛在真希那邊入職半天,難道就要慘遭滑鐵盧了嗎?
絕對不行!
為了金豆豆!他也要撐住了!
松田陣平露出疑惑的表情:「Hagi,你在說什麼?紫水晶那件事情不是我們一直想要調查清楚的嗎?是降谷那家伙一直在瞞著我們,連諸伏都不知道,我這個和他有過節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萩原研二挑挑眉,從善如流:「那小陣平,你這個和小降谷有著過節的人,昨天怎麼又和人家睡到一個屋裡了?別再用教學拆卸槍支這種拙劣的借口了哦,你和降谷這一上午的小動作小眼神,我和小諸伏可都看在眼裡呢。」
松田陣平准備啟用的戰術是死不承認,就算Hagi和諸伏懷疑又怎麼樣,只要他和降谷不說出去,誰能聯想得到魔法人偶這種神奇生物的存在?
萩原研二看出了松田陣平的打算,扔出最後的炸彈:「對,松田,我過來之前你是在小降谷那邊吧?」
萩原研二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調笑的口吻問出了這句話,卻讓松田陣平的大腦轟得一下。
他怎麼知道的?
萩原研二笑了兩聲:「抱歉抱歉,忘記告訴你了小陣平,在我給你發短信之前我就已經到你門口了哦,敲了兩次門都沒人應聲呢。」
松田陣平:「!」什麼,Hagi這狡猾的家伙竟然詐他!
萩原研二欣賞著松田陣平臉上震驚的表情,慢悠悠地繼續分析了下去。
「然後我就給小陣平你發了短信,但是等我發出短信之後,僅僅隔了53秒的時間,小陣平就過來開門了呢。」
「所以說,小陣平你果然是在隔壁小降谷的房間,看到我的短信之後急急忙忙翻窗回來了吧?」
「我說的沒錯吧,小陣平?」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還是猝不及防被自家幼馴染擺了一道。
他閉了閉眼睛,整理好思緒,再次抬眼時,眼中的慌亂消失不見了。
「沒錯,我看上降谷家的人偶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擲地有聲。
萩原研二見松田陣平終於開口了,滿意地點點頭:「嗯嗯嗯,你看上小降谷的人偶了——」
萩原研二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不是,松田,你剛才在說什麼?」
他沒聽錯吧?!
松田陣平直面幼馴染不敢置信的眼神,忍著心頭翻湧上來的羞恥感,再重復了一遍:「我說,我看上降谷的人偶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目瞪口呆:「......哈?」
他怎麼也沒辦法把降谷那個可愛人偶和自家幼馴染聯系在一起!
萩原研二好半晌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陣平,你之前不是還嘲笑小降谷那麼大人類抱著一個可愛的娃娃嗎?怎麼突然又、又喜歡上了呢?」
萩原研二記得自家幼馴染喜歡的類型一直是那種成熟性感的大美女啊?真希醬的確是個很精致很可愛的娃娃,但是和小陣平的審美完全不是一個頻道的呀。
松田陣平努力克制著臉上冒著的熱氣,以免萩原研二看出端倪:「真希醬這麼可愛,誰會不喜歡?我當時只是不好意思承認,在口是心非。」
萩原研二:「?」
小陣平的確是個變扭又傲嬌的性子,但這樣性格的小陣平竟然會承認自己口是心非?
問題大了啊!
萩原研二的腦袋被松田陣平接二連三的大膽發言弄得亂糟糟的:「真希醬是很可愛,可是......小陣平你不是喜歡性感成熟的女孩子嗎?」
「性感在可愛面前不值一提!」
松田陣平振振有詞。
「我看到真希的第一眼就被可愛到了,忍了好久,昨天終於忍不住了,大晚上的去找降谷,問他能不能讓我帶一天真希過過癮。只可惜那小氣的家伙說什麼也不同意,我就只好在降谷那裡湊合一晚,也算和真希處在一個屋檐底下了。」
「上午和降谷的竊竊私語和眼神交流是在詢問他能不能給我多一點和真希相處的時間。」
「買小蛋糕也是為了和真希一起吃下午茶。」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整個人都褪色石化了。
小陣平在說什麼啊?他為什麼一個字也聽不懂?
萩原研二腦海中不期然冒出一個畫面——
小降谷在和真希醬吃下午茶,小陣平翻窗進來硬是要橫插一腳,小降谷拗不過小陣平,只好在真希醬旁邊嫌棄地給小陣平加了個位置,兩人一起斯文地拿著小勺子,和真希醬一起吃下午茶,還爭著要和真希醬聊天......
大白天的萩原研二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
這是什麼兩男一女的夾心修羅場啊?
要是真的是夾心也就算了,關鍵這當中夾著的是一個還沒人膝蓋高的小人偶啊!
萩原研二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不過萩原研二到底是萩原研二,雖然他被松田陣平的發言震驚到了,但是還是敏銳地發現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的話,為什麼要瞞著我和諸伏呢?按照小降谷的性格,應該會第一時間把這樣的有意思的事情宣布出來和大家同樂的吧?」
當時降谷零透露出他在養娃的愛好後,就屬松田陣平笑得最誇張。
這會兒松田陣平承認自己一直是在口是心非還非常喜歡降谷零養的人偶,降谷零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嘲笑回去才對啊。
松田陣平面不改色:「是我讓降谷幫我保密的,作為交換,我會把真希的雙層小房間打造成豪華大別墅!」
萩原研二:「......」
真希醬的雙層房間難道還不夠豪華嗎?
還有。
萩原研二注意到什麼,眼睛微不可見的眯了眯,冷不丁開口問道:「小陣平,你的耳朵怎麼紅了?」是因為在說謊嗎?
松田陣平鎮定道:「因為我在害羞。」
萩原研二:「!!!」
是從沒想過的答案!
這個幼馴染,果然是壞掉了吧?
悠于 2023-4-25 05:04
第36章 二合一
一直到中午午休結束, 大家在訓練場集合,萩原研二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諸伏景光注意到萩原研二的模樣,有些疑惑。
他們之前商量好了,先讓萩原研二去問問松田陣平,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和紫水晶有關系。
不管問沒問出來諸伏景光都有心理准備。
但他不明白,萩原研二到底是從松田陣平那邊聽來了什麼爆炸性的消息, 竟然會露出這樣恍惚的表情?
於是諸伏景光趁著教官讓他們自由練習的空當, 湊到了萩原研二旁邊:「萩原, 你問出什麼了嗎?」
萩原研二睜著兩只豆豆眼:「小陣平和我說,他喜歡上真希醬了。」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背後緩緩浮現出一個碩大大大的問號:「什麼意思?」
真希......不是Zero養的那只人偶嗎?
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萩原研二語氣飄忽:「就是字面意思。小陣平說他對可愛的真希醬一見鐘情了,昨天實在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相思之情, 大半夜跑過去和小降谷商量能不能和真希醬多相處一段時間, 中午買的甜點也是為了和去和真希醬一起喝下午茶......」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被萩原研二這番話震驚出了同款豆豆眼。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諸伏景光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會、會不會是個借口啊?如果真的是這種事情, 以Zero的性格, 肯定會第一時間宣揚出來的。」
當時Zero宣布自己在養娃的時候,不管松田當時是真心實意還是口是心非, 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松田在他們幾個人裡面笑得最大聲。
所以說, Zero肯定會想要找機會「嘲笑」回去的。
諸伏景光這是和萩原研二想到一塊兒去了。
萩原研二想到當時他問出這個問題是,松田陣平說的那些話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小陣平說他害羞,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就和小降谷達成了協議, 他會幫真希醬改造出一棟豪華大別墅, 小降谷也要答應他不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諸伏景光:「???」
害羞?松田?大別墅?
諸伏景光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欲望:「......原來養娃的熱情也是會傳染嗎?」
因為真希醬的存在, 不但Zero一反常態,為了小人偶的大別墅放棄了嘲笑松田的機會,松田更是性格大變,直言自己「害羞」。
養娃的魅力,竟是恐怖如斯!
另一邊,在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交換情報的時候,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這兩個養娃二人組也湊到了一起,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降谷零好奇地問松田陣平:「中午萩原來找你,是不是問了你一些事情?你怎麼回答的啊,我看萩原的臉色不太對勁。」
何止不太對勁,是很不對勁!
以前萩原研二總是像個花蝴蝶一樣穿梭在女同學堆裡,臉上掛著游刃有余的燦爛笑容和女孩子們談天說地。
但今天萩原研二別說有心情和女生們聊天了,連臉上標志性的笑容都黯淡了許多。
松田陣平這邊倒是神色如常。
因為他的底線已經在之前和萩原研二的那番對話中,被無限拉低了。
「也沒什麼,萩原問我昨天晚上到底為什麼會在你寢室裡、中午為什麼寧願翻窗也要去你那邊,覺得我和你之間很可能隱藏了什麼小秘密,而且還和紫水晶的事情相關。」
降谷零心中頓時一驚。
沒想到萩原已經觀察到這麼多了!那這些天一直和萩原走得很近的Hiro是不是也知道了?
降谷零不免有些焦灼:「松田,你怎麼回答的?」
雖然松田陣平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被拉入伙了,但是降谷零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態度。
他不想把Hiro他們這些本就不知情的人也一起牽扯進來。
畢竟敵方人偶的力量防不勝防。
他和松田都是在猝不及防間,就被莫名拉入了噩夢世界。
松田陣平在噩夢世界有何感受,降谷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回顧自己的噩夢世界的經歷的時候,降谷零很是為自己和真希他們捏了把汗。
真希和松田差點就要被炸死了!
這個爆炸是他現實中沒有發生的事情,但是卻突兀地插進了他的夢境中。
如果不是松田陣平及時發現了炸彈、真希也及時給他們兩個套上保護罩的話,他們很可能就要死在他的夢中了!
就算是在夢中的世界,但是真希和松田他們用的可都是現實世界的真實的身體,要是真的在他的噩夢世界中被炸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重新平平安安地回到現實中。
還有,當時突然呈現在他面前的、宮野一家三口慘死的場景......
在十幾年前宮野一家突然失蹤之後,降谷零的確有一段時間一直在做噩夢,心中害怕著宮野醫生他們會不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而那個噩夢世界把他曾經害怕、也不願意相信的糟糕猜測,用一種最具衝擊力的方式呈現在他面前。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連現在的自己都會情緒低落很久,更別提噩夢世界中心智還停留在幼稚園的自己了。
噩夢世界中的自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
他能感覺到,當時用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霸道而貪婪地汲取他的精神力。
他想要掙扎,但是身體卻沉浸在莫大的絕望和麻木中,完全無法動彈。
幸好真希和松田他們及時找到了雛莓,從根源上打破了噩夢世界,要不然的話,他很可能就會被吸走所有的精神力,徹底成為行屍走肉般的存在了。
也正是因為這種在生死關頭徘徊過的經歷。
盡管最後他們都安全從噩夢世界出來了,但是噩夢世界的危險性、以及敵方人偶日與俱增的能力,都讓人不得不警惕起來。
想到這裡,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不由得暗了暗。
這麼危險的事情,他不想再讓其他人參與進來了。
尤其是Hiro。
絕對不能讓Hiro被牽扯進來。
因為Hiro的噩夢......
一定和他父母當年的那樁案子有關。
雖然每當問起這件事時,Hiro一直笑著說沒事,可降谷零再2清楚不過了,自家幼馴染從來沒有從當年的噩夢中走出來過。
只是現實中經歷過的那些沾染著血色的黑暗記憶都足以讓Hiro心神大亂了,如果再加上噩夢世界的篡改以及對負面情緒的放大,Hiro很可能會崩潰。
降谷零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成了拳,他緊盯著松田陣平,迫切地想要知道松田陣平是如何回答萩原研二的。
如果松田這裡露餡了的話......
降谷零開始飛速思考起PlanB、C、D計劃實施的可能性。
而就在降谷零兀自頭腦風暴的時候,松田陣平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平靜語氣開口道:「啊,這個啊,我就跟Hagi他說,我和你之間的確有秘密瞞著他們,這個秘密就是——」
「就是?」降谷零被他這麼一個大喘氣吊的心都提起來了。
松田陣平看著他的眼睛:「就是我在和你一起養娃。」
降谷零:「......啊?」
什麼叫、和他一起養娃?
降谷零的思緒空白了一瞬:「你什麼意思?」
松田陣平便把大致的事情經過和降谷零復述了一遍。
降谷零:「......」
降谷零不由得露出了和萩原研二、諸伏景光的同款豆豆眼。
「松田,你怎麼想到這個理由的?」
竟然拿他家真希做幌子?
雖然最後好像成功圓了回來......
但是、但是。
咳,沒想到松田這家伙還挺豁得出去的。
連這種社死的話也能對著幼馴染直接說出口。
松田陣平奇怪地睨了降谷零一樣:「這種事情你還問我?我還能怎麼想到的,不就是和你學的嗎?」
降谷零更加震驚,脫口而出:「和我學的?不可能,我才沒有你這麼厚臉皮!」
這話一出,降谷零心中的小人pia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糟糕,他怎麼不小心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松田這家伙肯定要炸毛了。
果然,松田陣平臉黑肉眼可見的黑了五分:「哈,你說什麼?你搞清楚,明明是你這個金毛混蛋先用真希來糊弄我們的!」
降谷零否認三連,表示不背這鍋:「不不不,我說的話都是有事實根據的,而你那套說辭是瞎編的,還硬要扯到我家真希身上來。」
松田陣平再次被降谷零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要不是降谷先塑造了個痴漢娃爹形像來搪塞他們,他也不至於在靈光一現的時候,第一個想到這個說辭啊!
可他現在竟然還想否認,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家伙!
松田陣平額角迸出一個黑色的十字:「合著你說的都是實話,我說的都是假話了?還有,真希現在也是我家的了!」
降谷零瞪大了眼睛:「我和真希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就成你家的了?」
松田陣平叉腰:「真希是我的大雇主,就是我家的!」
降谷零氣急:「你只是個僕役二號!我才是僕役一號!排在你前面!」
松田陣平理直氣壯:「這和排序有什麼關系?你也承認了我是真希的僕役二號了,我說真希是我家的也沒說錯啊!」
降谷零被松田陣平的強詞奪理氣笑了:「明明是我家的,你這個和真希才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別給我亂攀關系!」
松田陣平:「我家的!」
降谷零:「我家的!」
兩人不甘示弱地瞪著彼此,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視線激烈交鋒,都快要崩裂出火星了。
默默湊過來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剛才人民兩人重新整合了一下已知信息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這會兒看到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湊在了一起,不動聲色地靠近,想要偷聽一兩個關鍵詞。
沒想到就聽到自封為「僕役一號」的降谷零和「僕役二號」的松田陣平,正在因為小人偶的歸屬問題吵了起來。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微妙地對視了一樣,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幼馴染真的壞掉了,怎麼辦?
這邊的疑惑二人組正陷入深深的迷茫中,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養娃二人組往他們這邊的方向望了一瞬,又很快收回了視線,默契地對視一眼,繼續開始嚷嚷著。
「真希我家的!」
「是我家才對!」
「阿嚏!阿嚏!」
處在虛假修羅場中心但渾然不知的櫻田真希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疑惑地吸了吸鼻子。
奇怪,怎麼人偶也會打噴嚏?
櫻田真希思考了一會兒,沒思考出什麼結果來,很快就丟開這件事不管了,繼續拿著手中的小小人偶研究。
雛莓正眨著兩只碧綠色的圓眼睛,乖乖地仍由櫻田真希擺布。
當然就算她想要不聽話掙扎的話也沒有辦法,畢竟她現在能做到的唯一動作,就是眨眼睛而已。
櫻田真希擺弄著手中的小小人偶,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
最終她發現,雛莓比起其他未經改造的無臉光頭人偶來說,有了明顯的進化。
雖然雛莓並沒有誕生出自主意識,不過她的能力,已經和櫻田真希從她爸爸講的故事中所擁有的能力及其相近了。
一旦櫻田真希將她創造出來的小櫻花能量內核注入雛莓的體內,再操控著雛莓進入戰鬥模式之後,雛莓就會放出她的草莓藤蔓,還能夠將玩偶巨大化。
櫻田真希和雛莓磨合了幾次,滿意地點點頭。
「我宣布,雛莓小哨兵成功畢業,正式上崗啦!」
雛莓在櫻田真希的操控下,昂首挺胸,歪歪扭扭地向櫻田真希行了個禮:「Yes,sir!」
櫻田真希趴在桌子上自娛自樂了會兒,翻出小冰箱裡的半塊草莓甜甜圈吃掉,又把其他幾個無臉光頭小小人偶扒拉出來,開始按照薔薇少女其他幾個人偶的樣子改造起來。
她正專心致志地給小小人偶接頭發呢,突然聽到外面好像傳來了什麼嘈雜的聲音。
櫻田真希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立刻丟下手中的小小人偶,扒拉在窗口往外探頭。
但是降谷零的寢室中唯一的一扇窗戶,面對的就是學校的後圍牆,即使櫻田真希把眼睛別過去九十度,也看不到教學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櫻田真希只好派出了人工精靈荷裡耶溜過去查看情況,回來再和她好好說道一番。
教學樓頂樓的射擊訓練場,在即將要下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降谷零所在班級的教官——鬼塚教官,為了救援意外從屋頂跌落的工人,把自己的脖子吊在了繩子上,呼吸困難,生命危在旦夕!
訓練場裡的警校生們急急忙忙跑出去叫人。
有的學生去其他樓層找教官,有的學生跑出了教學樓去醫務室找醫生。
櫻田真希聽到的聲音,就是警校生們一邊跑一邊喊救人的聲音。
但是,由於射擊訓練場在頂樓,並且教官們為了鍛煉學生的意志力,教學樓內的電梯長期處於關閉狀態,所以出去找人的學生們跑上去跑上來,要花費不少時間。
等他們真的找來救援人員,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幸好,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鬼塚班靠譜五人組站了出來。
他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發出尖叫,也沒有被通過如其來的變故嚇懵在原地。
他們只是默契地對視,就給彼此分好了工。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吧。
伊達航在最下面做支撐,諸伏景光站在伊達航的肩膀上托住鬼塚教官和吊在一起的工人的身體,讓繩子不要直接把鬼塚教官的脖子勒死。
松田陣平負責修理壞掉的□□,萩原研二負責找出遺落在訓練場地的唯一一顆子彈。
最後由射擊成績最好的降谷零,舉起□□,射出了承載著大家希望的最後一枚子彈。
「嘭!」
高速旋轉的金色子彈精准地射中了吊住鬼塚教官的繩子。
就這樣,鬼塚教官在窒息前,被他的五個得意門生成功解救出來啦!
現場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降谷零五人擦掉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勾起唇角相視而笑。
經過這次默契的合作,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更加升溫了呢!
......櫻田真希踩著專用增高凳趴在窗戶邊邊,鼓著腮幫吃著小熊餅干,耳朵津津有味地聽著荷裡耶的轉播,眼睛看著窗戶下方的空地處。
感情有所升溫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正靠在櫻花樹下談心。
降谷零看向旁邊的松田陣平:「松田,我一直想問,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選擇成為一名警察的呢?」
降谷零知道松田陣平因為他的父親當年被誤抓的事情討厭警察,但同時降谷零也在相處中發現了,別看松田陣平嘴上不承認,嚷嚷著「警察什麼的見鬼去吧」,可他突出的專業能力以及遇到危險從不退縮的信念,無疑反映出他正在為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警察而努力。
松田陣平朝降谷零挑了下眉:「你猜啊。」
降谷零想了想:「和你父親被誤抓的事情有關嗎?」
松田陣平打了個響指:「就是這件事。」
降谷零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難道你其實早就對警察改觀了,只是你這人比較傲嬌,所以才口是心非嗎?」
松田陣平:「......」
「你想到哪裡去了?」松田陣平露出無語的半月眼,「你知道那個抓錯了人、毀了我老爸的夢想、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路升職的警察是誰嗎?」
降谷零茫然地搖了搖頭。
松田陣平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他現在是警視總監,我要趕緊升職,然後去揍他一頓,抹去我心頭的不快。」
降谷零:「......噗!」
降谷零驚呆了一瞬,然後笑噴了。
松田陣平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沒先到志向竟然如此遠大,他要揍警視廳的最高級別——警視總監呢!
松田陣平見降谷零在那邊對他的夢想捧腹大笑,撇了撇嘴:「你呢?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降谷零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在十五年前突然失蹤的宮野醫生。
「因為......」降谷零的紫灰色的眼眸閃了閃,「我想要找到當年突然失蹤的宮野醫生。」
松田陣平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果然是因為你的那位初戀啊。」他調侃似的看向降谷零,「沒想到你還挺輕浮嘛,Zero。」
降谷零聳聳肩:「你說是就是吧。」
松田陣平勾住降谷零的肩膀,壓低了聲音:「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一起來分析分析?夢裡的爆炸和屍體都是假的吧?」
「嗯。」降谷零點頭。
兩人繼續聊了起來,不過從松田陣平勾住降谷零的肩膀之後,無論是趴在窗戶上吃小熊餅干的櫻田真希,還是跟過來聽牆角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聽不見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躲在牆角後面,面面相覷。
他們以為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大晚上跑出來,肯定有正經秘密要偷偷商議。
沒想到,這倆家伙大晚上在櫻花樹下交換理想型(bushi。
諸伏景光用求證的目光看向萩原研二:「所以......松田他當警察的終極夢想,是暴打警視總監嗎?」
萩原研二也用求證的口吻詢問著諸伏景光:「所以......小降谷當警察的初衷,是為了尋找他失蹤的醫生初戀嗎?」
兩位有著奇怪警察夢幼馴染的警校生互相看著彼此,干笑了兩聲。
萩原研二緩和氣氛:「諸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啊?」
「我想要找到當年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將他們繩之以法。」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想要當警察的初衷還是非常正常的,「你呢,萩原?」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我的話,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硬要說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警察這個職業不容易失業吧。」
諸伏景光驚訝地「咦」了一聲。
萩原研二笑道:「怎麼,覺得我的想法很草率嗎?」
「如果你是想要追求一份穩定的工作的話......」諸伏景光遲疑了一下,雖然覺得不太吉利,但還是說了,「警察雖然不容易失業,但是有可能殉職啊。」
這種關乎後半輩子的事情,還是要把利弊都攤開來,好好權衡才是。
萩原研二呆了呆:「......有道理哦。」
另一邊,和四人隔著一堵牆的宿舍大廳裡。
伊達航正靠著牆壁,和女朋友打電話。
「娜塔莉,你那邊怎麼樣?學業還順利嗎?」
電話另一頭的娜塔莉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用毛巾擦拭著剛洗好的頭發:「我很好呀,研一的課業要比之前繁重一點,但是教授們的課程都很有意思呢!航,你那邊怎麼樣啊?」
「那我就放心了。」伊達航爽朗地笑了兩聲,「我這邊的話,認識了四個很有意思的家伙呢!雖然大家相處還沒過半個月,但是我直覺我們五個人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呢!再等半個月,允許出警校了,我就把他們幾個介紹給你認識啊!」
正和女朋友誇下海口的伊達航不知道,他口中的四個家伙正背著他交換了理想型,啊不,成為警察的理想呢。
第37章 二合一!
幾天後。
從入校以來一直忙於訓練的警校生們, 終於獲得了完整的一天假期!
松田陣平拎著剛打磨好的粉色小錘子,熟門熟路地到降谷零的寢室串門來了。
降谷零從門上的貓眼看到了是松田陣平,就直接開門了。
房間裡, 櫻田真希正坐在桌子上, 給最後一只小小人偶粘頭發。
櫻田真希有七只小小人偶, 最後剩下的這一只,櫻田真希准備做成真紅的模樣,所以格外的細致。
「松田君,早上好呀。」
櫻田真希抬起頭,向走進來的松田陣平揮揮小手。
降谷零給松田陣平搬了一張椅子, 自己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拿起桌面上擱置的一件紅色小裙子,捏著一根針, 有些笨拙地把花邊縫上去。
——降谷零今天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櫻田真希就把人拉來當裁縫工啦。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看著降谷零在那邊穿針引線縫制小裙子的樣子, 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使勁兒揉揉眼睛:「降谷,你這是......」
他沒看錯吧?
他們的警校第一拿著針線在縫一條迷你洛麗塔裙?
這場面, 比親眼看到櫻田真希這個人偶制作小小人偶,還要更加令人驚悚啊!
當然, 也很搞笑就是了。
「噗!」松田陣平站在原地, 又兀自笑出了聲。
而降谷零此時正忙著把黑色的類似花邊精准地縫到裙子的邊沿處呢,暫時沒空管松田陣平是不是在嘲笑他。
降谷零專注地盯著小裙子上預留出來的細細密密的一圈小孔, 都快把眼睛看成鬥雞眼了, 終於捏著把最後一個孔穿上了。
降谷零頗有成就感地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 這才看向松田陣平:「松田, 你剛剛說什麼?要是想吃點什麼或者喝點什麼, 就到冰箱裡自己拿,別客氣。」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不明白,降谷這家伙是如何做到如此坦然自若的。
果然還是臉皮比較厚的緣故吧。
松田陣平很是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而後注意到冰箱上頭排排站著一排小小人偶,穿著五顏六色層層疊疊的洛麗塔裙,一個個睜著眼睛看著他。
松田陣平:「!」
即使是松田陣平,猝不及防間被六雙眼睛直勾勾盯住,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好半晌,松田陣平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降谷,這些人偶身上的衣服,不會都是你縫的吧?」
這個金發混蛋竟然還有這樣的技能?
降谷零失笑:「松田,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哪做得來這種精細的活?都是真希做的。」
櫻田真希聽到自己的名字蹦了起來,得意地抬了抬小下巴。
「我們真希真厲害。」松田陣平把櫻田真希頭上翹起來的一小撮呆毛壓了下去,把手中拿著的小錘子遞給她,「對了,這個給你。」
錘子?
櫻田真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碧綠色的眼睛,從松田陣平手中接過那把粉色的小錘子,手柄上還系著一只粉色的蝴蝶結。
櫻田真希握住把柄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上面的一個圓圓的按鈕。
短柄小錘子突然開始變長,延伸出了幾十釐米的距離。
櫻田真希:「哇!」
是伸縮錘!
松田陣平在一旁給櫻田真希講解道。
「這是我根據你的那把手杖改造的多功能錘子,手柄有三個長度可以調節,如果把這個支點卡在門把手上,輕輕一勾,就能夠代替手杖,完美勝任日常的開門活動。」
「還有,這把錘子的錘頭部分分成圓頭端和楔形端,可以根據你的想法造成不同程度的擊打傷害,會是一件很實用的防身工具。」
櫻田真希眼睛頓時亮了,拋開她的小手杖,啪啪啪按著小錘子上的按鈕,試探地揮著錘子,一錘子砸爛了一旁擱著的空打包盒。
只聽啪嘰一聲,那麼大一只塑料打包盒就在粉色的小錘子的擊打下粉身碎骨了。
威力好大!
櫻田真希興奮地拎著錘子,躍躍欲試地環視了一圈房間,想看看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錘錘的。
唔,降谷君床頭櫃上的扁扁鬧鐘看起來很好捶的樣子。
「真希。」降谷零一眼就看穿了櫻田真希的小心思,紫灰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
降谷零在櫻田真希心中還是很有威嚴的,她縮縮小脖子,把小錘子背到身後,不敢造次了。
松田陣平把櫻田真希拉過來:「別理那個金發混蛋,真希你看,把這個錘子底部的掛繩拿出來,就可以直接掛在身上。」
松田陣平把小粉錘縮成最小狀態,幫櫻田真希別在腰上了。
櫻田真希一臉新奇地看著掛在腰帶上的粉色小錘錘,還啪嗒啪嗒跑到小鏡子前,提著裙擺轉來轉去地照鏡子臭美。
「真希,」松田陣平想到什麼,拿出手機朝櫻田真希晃了晃,「要不要來拍照?」
櫻田真希一口答應下來:「好呀好呀!」
松田陣平狀若不經意地隨便一指:「真希,要不你站到那一排人偶面前,一起來張合照吧?」
櫻田真希沒有意見,跳到小冰箱上,操控著另外六個小小人偶圍攏到身邊,一手抱著小粉錘,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比了一個Yeah。
松田陣平把手機拿在眼前,看到櫻田真希操縱自如地操控著另外幾個迷你版人偶的場景,挑了挑眉,而後將屏幕上的拍照範圍放大,把旁邊繼續拿著針線縫小裙子花邊的降谷零也照了進去。
埋頭縫衣服的降谷零......縫的還是小人偶的洛麗塔裙,這麼好的拍照素材,不拍進去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於是,只聽得「哢嚓」一聲。
閃光燈一閃,將畫面徹底定格。
在松田陣平按下快門鍵的那一剎那,降谷零若有所覺地抬頭看向了鏡頭。
所以等松田陣平查看照片的時候,就發現照片中的降谷零正直直看向鏡頭。
松田陣平收起手機,發現降谷零還在看著自己。
嘖,他們的警校第一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不過他照片已經拍好了,現在反應過來也無濟於事。
松田陣平心中得意洋洋地哼笑一聲,不躲不閃地對上了降谷零的目光,還朝他勾了勾嘴角。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櫻田真希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眼神交鋒,摸出兩顆金豆豆:「松田君,這個給你,謝謝你的錘子。」
松田陣平被金子的光線閃了下眼睛,把櫻田真希的手推了回去:「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給我錢做什麼?」
櫻田真希偏偏腦袋:「可是,這種定制款的錘子,要花很多錢吧?」
櫻田真希知道的,松田君應該沒什麼錢,而且還挺缺錢的,要不然的話他這樣一個酷哥也不會因為幾顆金豆豆就答應當她真希大人的僕役嘛。
櫻田真希生怕松田陣平高價定制了這款錘子,接下來的後半個月都沒錢買飯吃啦!
櫻田真希擔憂的小表情幾乎是寫在臉上了,無論是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都看出了她這是害怕松田沒錢吃飯特意來送錢來呢。
「噗。」降谷零直接笑出了聲。
松田陣平無語地揉亂了櫻田真希的頭發:「你都在想些什麼?我也沒窮到這種份上。再說了,這個錘子是我自己做的,花不了多少錢。」
櫻田真希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腦袋從松田陣平的魔爪下拯救出來:「竟然是松田君自己做噠,好厲害!」
松田陣平得意地瞧了瞧嘴角:「那是當然的!我的動手能力可是從小拆Hagi家的修理廠的車鍛煉出來的。」
「哦」櫻田真希抱著小粉錘,不明覺厲。
降谷零突然笑眯眯地插話道:「對了,松田,一起來幫真希縫下裙子上的花邊吧?相信有動手能力很強的松田君在,我們肯定能很快地做好這最後一只小人偶的。」
松田陣平:「......」可惡,被降谷這家伙擺了一道。
他剛想拿著降谷零縫花邊的照片嘲笑他呢,沒想到這家伙立刻就准備把他也拉下水了。
松田陣平剛想要找個機會開溜,口袋裡突然被塞了什麼東西。
松田陣平後知後覺地低下頭,就看到櫻田真希仰著金燦燦的小腦袋,踮著腳把手中那兩顆被他忍痛推拒掉的金豆豆,塞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裡,拍了拍。
「這是今天的工錢!松田君快來和我們一起吧?」
沒錯,幫做小裙子這種事,櫻田真希是要給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工錢。
畢竟是給真紅穿的衣服誒!
雖然不是真紅本人,但是這只小小人偶既然是按照真紅的樣子做的,那就要用最認真的態度對待才是。
真紅的衣服,不貴點的話,哪裡配得上她高貴如女王般的氣質呢?
松田陣平:「......」
是金豆豆誒。
還是兩顆!
松田陣平可恥地心動了。
松田陣平猶豫了一下:「可是,真希,我從來沒有縫過這種東西......」
「沒關系,我相信松田君的動手能力。」櫻田真希舉起小拳頭,朝他做出了一個Fighting的手勢,「松田君你一定可以的!」
櫻田真希之所以這麼急著想要把真紅的裙子趕制出來,甚至不惜花重金拜托她的兩位沒有點亮縫紉技能的僕役一號和二號來幫忙,是因為她今天早上一時技癢,把真紅的臉做好了......
然後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直視不穿衣服的真紅啦!
所以得趕緊把小衣服做好才行!
降谷零也笑著起身,按著松田陣平的肩膀讓他坐到位置上,親自把針線交到松田陣平手上,再將一頂紅顏色的小帽子以及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推過去。
「松田,這個就拜托你了。」
降谷零還以比他早一小時上手的「前輩」的身份,指點松田陣平該如何把這條蕾絲花邊縫到這頂小帽子上。
松田陣平僵硬著臉,一手拿著針線,一手拿著小紅帽,一向靈活的手指難得卡頓笨拙起來。
降谷零看准了松田陣平找准位置一根針穿進去的間隙,笑眯眯地掏出手機,嘴角上揚弧度和之前松田陣平偷拍了他的照片後挑釁勾唇的弧度一模一樣。
「真希,這個粉錘子既然是松田送給你的禮物,你要是拿著錘子和松田合一張照,一定會很有紀念意義吧?」
櫻田真希贊同地點頭,拎著小錘子「嗖」得跳到松田陣平的椅背上,趴在他頭頂做出兩個小兔子耳朵的手勢。
松田陣平著急地把手中的線穿過去:「喂,你們兩個!」
松田陣平想要反抗,但還是晚了一步。
「哢嚓」一聲。
閃光燈一閃。
松田陣平穿針引線、頭頂還趴著一只櫻田真希的畫面,就這樣定格了下來。
降谷零滿意地看著手機中的照片,迅速備份保存起來。
他拍的這張,肯定比松田偷偷摸摸拍他的那張照片有意思多了。
松田陣平氣急,「啪」得把手中的針線拍到了桌上,拎起頭頂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櫻田真希,衝向了降谷零。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
大家終於又重新拿起了針線。
櫻田真希粘好了頭發,開始給迷你版「真紅」梳小辮子。
降谷零繼續給小裙子的袖口縫花邊。
松田陣平開始將白色的蕾絲綢緞縫到小紅帽上。
松田陣平不愧是公認的動手能力強,雖然一開始動作還比較生疏,不過很快就嫻熟起來,比他那位早一個小時開工的「降谷前輩」要好上太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篤篤篤。」
降谷零的寢室突然被再次敲響。
三人心中一咯噔。
降谷零走到貓眼處一看,低聲:「是Hiro和萩原!」
櫻田真希看著眼前鋪開來的一攤子,頓時有些慌了手腳:「我、我先躲起來?還有這些東西......」
櫻田真希用能量卷起桌上的一攤子零零碎碎,就想卷鋪蓋跑回她的小櫃子裡躲起來。
松田陣平鎮定地按住要炸毛的櫻田真希:「別急,真希,與其匆忙遮掩,不如就這樣保持原樣。」
松田陣平知道,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都是很細致的人,他們既然結伴找上門來了,肯定是有所懷疑的,必定會裡裡外外地觀察試探。
在這般短的時間裡,他們沒有完全的把握把這一攤東西全部收好,並且編出一套對應的說辭。
既然如此,倒不如「實話實說」。
降谷零顯然是和松田陣平想到一塊兒去了:「真希,你把你手邊的東西放到那個小箱子裡去就行。」
櫻田真希乖乖點頭照做,然後用魔法封印住一切身體動作,軟綿綿躺倒在桌上,睜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了。
松田陣平把櫻田真希放到椅子上,擺好坐姿。
一切准備就緒。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默契地對視一眼。
降谷零轉身開門。
這一系列的動作,只發生在半分鐘的時間裡。
門外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雖然覺得降谷零開門的時間有一些長,但是並沒有起疑。
諸伏景光手中拎著兩個打包盒:「Zero,沒有打擾到你吧?」
降谷零有些疑惑:「Hiro,萩原,你們這是......?」
萩原研二臉上掛著標志性的燦爛笑容,拎起了手中的兩份打包盒:「小降谷,今天食堂有限量供應的壽司和生魚片哦,我和小諸伏當時剛好經過食堂,就打包了幾份回來。
「對了,小陣平他是在你這裡嗎,剛才我敲小陣平的寢室的門都沒人應呢。」
——至於為什麼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沒有打電話讓降谷零他們到食堂一起來吃限量供應的壽司,而是多此一舉打包到寢室......那當然是因為他們更重要的目的,是要找個借口登門突襲啊!
「嗯,松田和我在一起。」
降谷零未嘗不知道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心中的計較,但仍舊面色如常地側過身子,讓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他們進來。
畢竟,他和松田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了。
於是......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一進門,就看到了滿桌子的小衣服布料,以及坐在桌子旁邊拿著頂紅色小帽子,手指靈活地穿針引線的松田陣平。
兩人:「!」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頓時被這樣一幅神奇的場景驚呆了。
松田陣平鎮定地抬手,朝玄關處目瞪口呆的二人組揮了揮:「Hagi,諸伏,你們還給我們帶了飯啊?辛苦了。」
說完,他又繼續開始穿針引線,細細的一根銀針在他指尖來回穿梭著。
而且,這次的松田陣平的演技有了顯著的進步,耳朵都不帶紅的!
降谷零也淡定地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迷你版洛麗塔裙,三兩下把最後的一點花邊邊縫上。
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他們兩人手中捏著的細細銀針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差點閃瞎了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眼睛。
諸伏景光:「?」
Zero什麼時候,還會縫衣服了?還是這種洛麗塔蕾絲花邊裙!
萩原研二:「?」
小陣平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針線活?拆車子和拆炸彈,已經不能滿足他了嗎?
那邊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來自幼馴染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灼熱視線似的。
降谷零放下手中完工的小裙子,給躺在桌上閉著眼睛的迷你版「真紅」穿上。
「松田,我這裡好了,你呢?」
松田陣平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快了快了,再等我一分鐘。」
降谷零便把真紅放到了小冰箱上,和其他小小人偶一起排排坐,再把桌上攤出來的東西,收拾到櫻田真希的小號黑色小皮箱中,空出一大片桌面。
降谷零轉身招呼石化在原地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Hiro,萩原,你們怎麼都站在原地不動啊?別客氣,快過來啊。」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愣愣地應了一聲,顯然是還沒有從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像兩個提線木偶一般把手中提著的打包盒放到了桌上,拆開袋子。
松田陣平也剛好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長舒了口氣:「我也好了。」
他把小紅帽扣到「真紅」的頭上,收拾收拾准備吃飯:「Hagi,諸伏,今天有什麼大餐啊?快讓我看看。」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理解,為什麼降谷零也好、松田陣平也好,對於他們兩個縫制人偶小裙子的事情都表現出了一幅波瀾不驚、泰然自若的模樣。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總不能是他們兩個太小題大做了吧?
諸伏景光看著小冰箱上那一排眨著眼睛的小人偶,乍一看上去還挺嚇人的,不由得欲言又止:「Zero,你這裡怎麼多了這麼多小人偶?」
降谷零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我經常在外面訓練,真希一個人還是太孤單了,有這些小人偶陪著玩超真實過家家酒,真希肯定會很高興的。」
諸伏景光:「!」
超、超真實過家家酒?
讓七個迷你人偶陪著大人偶玩過家家?能玩出什麼來?
總不能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性轉版)的這種劇情吧?
還有,這些人偶再多也只是人偶而已,那在背後操縱人偶玩過家家的,豈不就是Zero嘛?
哦,現在還要加上個松田!
萩原研二也被降谷零槽點過多的回答驚到了,向來靈活善辯的舌頭難得打了結,緩了又緩:「呃,小陣平,小降谷,你們剛才怎麼在給小人偶縫衣服嗎?這些人偶的衣服不會都是你們縫的吧?」
松田陣平試圖甩鍋:「我就弄了那頂帽子,別的都是降谷做的。」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刷得將不可思議的視線投向了降谷零。
降谷零保持著鎮定的姿態:「你們知道一件娃衣有多貴嗎?」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陣平:「?」
「一件最日常款的娃衣起碼要一千日元起步,一整套衣服、鞋子、發飾最少最少也要三千日元,更別提復雜的款式了。」
降谷零逐漸振振有詞。
「像這種偏古典洛麗塔風格的裙子,在實體店的價格至少要翻上三倍不止,更別提這裡有七只人偶了,人均買一套衣服的話,我得花上將近十萬日元!買這些人偶素體已經夠貴了,她們的衣服隨便剪裁湊合一下就行,剩下的錢我還要留著給真希買新衣服呢!」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陣平的眼睛,變成了一圈圈的蚊香眼。
第38章 二合一!
降谷零通過他技能滿點的娃爹屬性, 成功將其他人逼退了。
降谷零滿意地看著對面蚊香眼的三人,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摸了摸後腦勺:「呀, 不小心說了這麼多,菜沒涼吧?我們趕緊來吃飯吧。」
另外三人:「......」
大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氣氛, 圍著桌子坐下。
櫻田真希坐在她的專屬小位置上, 被放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位置中間。
她睜著碧綠色的眼睛, 眼饞地盯著桌上的一盒盒壽司, 一看就是剛出爐的新鮮壽司,還有色澤鮮亮的生魚片,佐有醬料,肯定很好吃吧。
只可惜, 她看得到卻吃不到。
櫻田真希心中的小人鼓鼓臉,默默流下兩條寬面條。
旁邊的降谷零似乎感受到了櫻田真希低落的情緒,輕輕拍了拍她金色的小腦袋,還把她頭發上系著的、有些亂掉的粉色蝴蝶結重新扎好。
萩原研二突然發現了盲點:「咦,小降谷,真希醬的衣服和頭發都是你在打理嗎?」
就萩原研二見到櫻田真希的這幾次,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不一樣的,頭上的發飾也有區別。
降谷零在櫻田真希的小辮子上系蝴蝶結的動作,突然有些尷尬地頓了頓。
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是他干的。
但是因為種種原因, 他又不能和萩原研二他們明說。
降谷零只能壓下心中的怪異之感,含糊著:「唔, 算是吧。」
要是真希真的只是個普通娃娃, 降谷零倒不會覺得給娃娃換個衣服扎個辮子什麼的有什麼不對, 可她是有生命的魔法人偶......這男女有別的, 真希還在旁邊聽著,這樣說實在是很微妙。
果不其然,在降谷零說出這番話之後,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怪異起來。
松田陣平更是哼笑一聲,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
萩原研二挑眉看向松田陣平:「小陣平,你笑什麼呢?」
松田陣平懶洋洋夾了一塊壽司:「沒什麼,就是感覺降谷難得露出這種表情,還挺有意思的。」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暗暗點頭。
可不是嘛!自從承認養娃的事情之後,降谷零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不論做出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降谷零本人都是一副極其自然的樣子,像現在這樣些許尷尬的表情,也實在是少見啊。
降谷零:「......」
降谷零忽視隱隱開始發燙的耳朵:「都盯著我看做什麼?吃飯吃飯。」
另外三人好笑地對視一眼,自以為扳回一局,心情舒暢,一直有些凝結的氣氛也徹底松快了下來。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有意無意把話題往其他不相干的方面引,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也沒有硬要把話題拉回來的意思。
大家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一時間很是和諧。
吃完飯後。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看他們這樣,不由得有些無奈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他們的這兩位幼馴染,估計是又發現了什麼疑點,今天恐怕不會輕易回去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通過這段時間的旁敲側擊,的確是有了進一步的猜測。
他們重新復盤,再加上這段時間所發現的線索,他們將注意力聚焦在了櫻田真希身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在面對這只人偶的時候,都表現出了極大程度上的異常。
他們大膽假設,問題關鍵會不會出現在小人偶身上——如果降谷零的這只人偶,也和最開始那只恐龍布偶一樣,體內有紫水晶,能夠自由行動呢?
或許還會有更加神奇而危險之處?
不過,他們之前也有接觸過真希,對方像個普通人偶一樣一動不動,不像是假裝的。
但是松田和降谷,又經常在午餐後的那段時間,和真希一起喝下午茶。
所以,會不會只有在特定的時間點,真希才會像之前那個恐龍布偶一樣活動起來呢?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了櫻田真希。
萩原研二朝諸伏景光微微頷首,似乎在示意什麼。
諸伏景光接收到了萩原研二的信號,微笑著站起身:「對了,我想起我之前在學校的小賣部買了一袋可可粉,我去給大家泡一杯一起喝下午茶怎麼樣?」
降谷零一聽到下午茶兩個字,就猜到真希恐怕是被盯上了,他試圖婉拒:「不用了吧Hiro,這也太麻煩你了。」
諸伏景光笑道:「Zero你和我還客氣什麼?你和松田不是一直要和真希一起喝下午茶的嗎,不介意我和萩原也加入進來吧?」
諸伏景光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降谷零也只好露出一個微笑:「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計劃便是,想辦法找借口呆在降谷零的寢室,直到所謂的「下午茶」時間。
諸伏景光走之前還輕輕摸了摸櫻田真希的頭頂:「真希,等我准備好熱可可,我們一起來喝下午茶哦。」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心中的小人哼哼唧唧兩聲。
熱可可啊,她又喝不到,干嘛還要拿她做幌子?好過分!
諸伏景光暫時回他寢室泡熱可可去了。
其他三人開始挽袖子收拾桌上的殘局。
降谷零突然懊惱地一拍腦袋:「糟糕,我們今天聚餐竟然忘記叫上班長了。」
當時只顧著試探不試探、暴露不暴露之類的問題了,竟然把班長忘記了。
他們五個人關系一直挺好的,訓練的時候組隊通常是他們五個人一組,現在他們四個在這邊聚餐,單撇開班長一個人,總覺得不太好。
「嗨,班長可沒空跟我們幾個單身狗聚餐。」
萩原研二想起了什麼,有些無奈地擺擺手。
「我們本來也想叫上班長一起,誰想他人就在食堂,正和女朋友進行甜蜜的視頻聊天呢!真是過分,我和小諸伏好心去叫他,結果反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哈?還有這事!」松田陣平露出半月眼,嘟囔了句,「這個可惡的人生贏家。」
萩原研二手上收拾的動作突然一頓:「咦,說起來,小諸伏不是也有女朋友嗎?怎麼不見他和女朋友聯系一下?」
降谷零:「!!!???」
降谷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Hiro他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他這個幼馴染怎麼不知道?
而松田陣平被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當初在商場的時候,諸伏景光特意給女朋友買發卡的事情。
「對哦,我差點忘了,諸伏這家伙也是有女朋友的!」
松田陣平想到這裡,不由得狐疑地摸摸下巴。
「這就奇怪了。班長天天和女朋友煲電話粥、三句話不離娜塔莉,怎麼到了諸伏這邊,連他女朋友的名字都沒聽他提過一下?」
要不是諸伏景光表現得和他們幾個單身狗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他們也不至於忘記諸伏景光其實也是有女朋友的。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很可疑呢......這麼長時間不聯系,也不提相關話題,難道是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自然就不想再提前任了。
松田陣平有些遲疑:「這才沒多久啊,那個時候他們關系不是挺好的嘛,就算要分手應該也沒這麼快吧?莫非是在冷戰?」
當初諸伏景光一看到買漂亮發卡的飾品店就停下腳步要給女朋友買發卡,一買還買兩個,關系肯定很好。
降谷零:「......」
降谷零看著眼前旁若無人聊起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Hiro有女朋友了!就他這個幼馴染不知道!
雖然說自己也有事情瞞著Hiro,但是這不是事情太危險了,他不想把很容易受到噩夢影響的幼馴染牽扯進來嘛!
可有女朋友這件事情,不存在什麼生怕遇到危險所以要瞞著的理由啊!
而且要瞞著就一起瞞著,為什麼要單單瞞著他啊!
松田陣平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降谷零怨念的情緒,轉頭看向降谷零:「對了,降谷,你知道諸伏和他女朋友是怎麼回事嗎?」
降谷零:「......」
什麼也不知道的降谷零沉默著。
萩原研二也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作為諸伏景光的朋友,肯定知道很多的內情吧!
於是萩原研二好奇地八卦道:「小降谷,小諸伏的女朋友是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啊?可愛的還是性感的?」
降谷零:「......」
什麼也不知道的降谷零繼續沉默著。
萩原研二看著降谷零的表情,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問題所在:「......小降谷,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降谷零郁悶道:「我連Hiro有女朋友這件事都不知道。」
「什麼?」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瞪大了眼睛,都覺很不可思議。
就拿他們兩個來說,要是對方有女朋友的話,就算對方沒有直說,他們也能夠自己發現端倪。
這就是所謂的,幼馴染之間的默契啊!
結果降谷零現在竟然說他不知道?
「哈哈哈哈!」松田陣平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降谷,不是我說你,你這洞察力也太差了吧?好歹有個警校第一的頭銜,怎麼連好朋友有沒有女朋友都不知道?我和Hagi可是第一天見到諸伏的時候就發現這件事了啊!」
萩原研二倒是遲疑著,有些開始懷疑起來。
小陣平說的沒錯,按照小降谷的水平,不應該看不出小諸伏有女朋友這件事。
難道是他們誤會了?小諸伏其實根本沒有女朋友?
萩原研二兀自思索著,重新回憶了一遍當時在商場裡的情形。
諸伏景光看到有賣發卡的店鋪,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徑直走了過去,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挑選了一枚點綴有藍色寶石的黑色發卡,可見他在挑選發卡的時候,心中是有一個明確的佩戴發卡的對像的。
所以他當時才會調侃似的問他是不是送給女朋友。
然後諸伏景光解釋說只是要送給一位朋友。
不是親戚,也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位朋友,一位關系好到送對方發卡的朋友。——劃重點。
後來他又給諸伏景光推薦了一枚毛絨絨的粉色發卡,諸伏景光立刻就把兩枚發卡買下來了。
發卡,還是粉色的,再結合之前那枚水鑽發卡的樣式,說明諸伏景光的這位朋友,應該是一位年齡相近的女性朋友。——再次劃重點。
時刻想著給女性朋友送小發卡這種行為,對方就算不是女朋友也肯定是曖昧對像!
回憶完畢,萩原研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萩原研二可不是小陣平他們那樣遲鈍的直男,不可能在這種基礎的推斷上出錯。
既然這樣的話,那唯一的真相只能是......
萩原研二點了點下巴:「小降谷,是不是你這段時間沉迷養娃,太過忽視了小諸伏的心情啊?」
說起來,不只是小降谷,他們幾個也是這樣,一心撲在紫水晶和小降谷的小秘密上,竟然忽視了小諸伏的感情問題!
這幾天諸伏景光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好,說不定是和女朋友產生了矛盾呢,他們也沒好好關心關心。
實在是不應該!
降谷零:「!」
降谷零呆了呆,一瞬間有些心虛。
他還是挺關心Hiro的吧......應該、也許、可能、大概。
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而且這段時間好像都是Hiro來找他,他不但沒有主動找Hiro,有的時候深怕露餡還要找借口躲著他。
降谷零臉上心虛的表情無疑證實了萩原研二的推測。
萩原研二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檢討著:「小降谷,再怎麼沉迷養娃,也不能忘記小諸伏啊!我和小陣平對小諸伏的關心也不夠,待會兒得和他好好聊聊才是。」
降谷零虛心受教:「我也會多和Hiro談談心的。」
Hiro這幾天的黑眼圈又重了,還以為又是因為他父母的案子呢。
降谷零當時旁敲側擊地問了兩句,但諸伏景光只說沒事。
降谷零知道諸伏景光是不想讓他擔心,這種事情他也想不出辦法開解,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省得諸伏景光有負擔。
畢竟諸伏景光就是那種,連別人擔心他都會覺得不好意思、認為是自己給別人造成了麻煩的那種人啊。
不過按照萩原研二的說法,諸伏景光這次的黑眼圈,很有可能是因為感情不順?
降谷零一瞬間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吱呀。」
就在這時,寢室虛掩的門被推開了。
端著一托盤熱可可推門進來的諸伏景光,剛好聽到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最後的兩句對話。
諸伏景光不由得疑惑:「你們在說什麼啊?」
萩原說要關心自己,Zero還說要和自己談心?
難道說......
他們是注意到自己這兩天的心不在焉和黑眼圈了吧?
最近幾天他經常回去警校的資料室查找他父母遇害案件的線索,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可能是被資料庫裡詳細的信息和描述刺激到了,這段時間他經常做噩夢。
在噩夢中,他一遍遍地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天夜裡他躲在櫃子裡眼睜睜看著父母被殺害卻除了發抖什麼也做不了的黑暗時刻。
所以他白天才會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恍惚。
諸伏景光把手中的大托盤放到桌上,無奈又暖心地抿了抿嘴。
沒想到Zero他們這麼關心他。
諸伏景光失笑道:「你們放心好了,我沒什麼事,就是這兩天晚上做了幾個噩夢罷了。再說這種事情時不時會發生,我自我調節一下就行,不需要這麼慎重地來和我談心。」
降谷零聽到諸伏景光的自爆,睜大了眼睛:「Hiro你果然又開始做噩夢了?所以不是因為情感問題嗎?」
萩原研二想歪了:「什麼?小諸伏你被分手了,而且因為經常遇到這種事,都產生心理陰影開始做噩夢了?不會吧,以你的長相和性格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才對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松田陣平在狀況外:「諸伏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在說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情,和什麼噩夢不噩夢的有什麼關系?」
三人幾乎是同時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結果發現其他兩人話中的意思都和他所理解到的完全不一樣。
到底是誰誤會了?
三人茫然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一句話:肯定是你們搞錯了吧?明明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
諸伏景光:「......?」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不是因為擔心自己這幾天臉色不好,所以特意想要來寬慰他的嗎?
怎麼他們的回答一個比一個不對勁、一個比一個離譜?!
諸伏景光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而且不只是他,在場的每個人都產生了誤會,而且每個人的誤會似乎還各不相同!
這種神奇的誤會,到底是怎麼達成的?
諸伏景光按了按眉心:「你們難道不是因為看到我這兩天臉色不太好,猜到我是在因為我父母當年的案子而煩心嗎?怎麼又扯到女朋友上了?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麼就被分手了呢?」
降谷零:「......」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
三人有些尷尬地對視一眼。
諸伏景光把他們想得這麼好,還以為他們在關心他的身體呢。
結果他們其實只是在......八卦,咳。
感覺怪對不起他的。
三人亡羊補牢,拉著諸伏景光很是噓寒問暖了一陣。
松田陣平拍著胸膛保證肯定要幫他把當年殺害他父母的凶手繩之以法!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也時表示一定要把那樁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然後大家終於進入了正題。
松田陣平摸摸鼻子:「小諸伏,你怎麼還說你沒有女朋友呢?這保密工作未免也做得太好了吧?」
諸伏景光無奈:「我真的沒有女朋友啊,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有,太看得起我了吧?」
萩原研二見諸伏景光否定的態度這麼堅定,心中的想法不免開始有些動搖:「可是上次在商場的時候,你不是買了兩枚發卡送給女朋友嗎?」
諸伏景光:「......!」
竟然是這件事!
諸伏景光這下子完全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下意識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腦海深處的記憶驀然間被觸動了!
商場、發卡......
那兩枚發卡被Hiro送給他了......
降谷零:「!」
所以說,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口口聲聲說的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竟然是他?!
降谷零整個人都不好了。
松田陣平見諸伏景光不說話,還以為他沒記起來這件事,再詳細地把當時的事情給諸伏景光說了一遍:「......你當時就買了那枚藍色水鑽發卡,上面的水鑽連成了一個小小的O,你女朋友名字的發音中,就有個O吧?」
降谷零:「......」
不是字母O,是數字零啊!
降谷零露出了生無可戀的眼神,紫灰色的眼睛徹底失去了光彩。
諸伏景光:「......噗!」
諸伏景光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們誤會了。」諸伏景光接收到來自幼馴染懇求的眼神,決定給自家幼馴染留點面子,「咳,那個時候我知道Zero他買了個人偶,是送給當時還沒見過面的真希的。」
降谷零頓時松了口氣。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小諸伏,你那麼早就知道真希的存在了?」
直覺系松田露出狐疑的半月眼:「說起來,那枚發卡的樣式和降谷你名字裡的Zero也能夠對應上呢!不會是你當時為了隱瞞真希的存在,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讓諸伏誤會你需要戴發卡吧?」
降谷零:「!」猜、猜對了!
諸伏景光愛莫能助地朝降谷零聳聳肩。
松田陣平一看這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哈哈哈哈哈!」松田陣平捧腹大笑起來,「降谷,下次的生日禮物,我會給你准備好發卡的!」
萩原研二勾著降谷零的肩膀壞笑道:「我也一樣」
降谷零:「......」
知道所有事情並聽完全程的櫻田真希:「......噗!」
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她一路憋笑憋到最後,一不留神竟然衝破了魔法的禁錮!
第39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不小心笑出了聲。
櫻田真希:「!」
她不是用魔法禁錮住自己的行動了嗎, 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情況?
櫻田真希試圖亡羊補牢,用魔法緊緊封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說起來, 她剛才發出的聲音並不響,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調侃降谷零的事情上,所以......
他們應該沒有注意到她這裡的動靜吧?
櫻田真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心中懷著一點點小小的僥幸。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優秀的警校生,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更是帶著對櫻田真希的懷疑來的,怎麼可能沒有聽到從她那邊的位置上發出的笑聲?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立刻將懷疑的視線投降了背對著他們坐在小椅子上的櫻田真希。
萩原研二眉頭微皺:「剛才那聲音是......」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降谷零做出一幅疑惑的表情,快步走到櫻田真希旁邊, 同時也擋住了諸伏景光他們探究的視線。
降谷零截住諸伏景光的話, 超大聲地蓋了過去:「咦,剛才是什麼聲音,是真希的椅子壞了嗎?」
降谷零還不忘給松田陣平使了個眼色。
松田陣平秒懂:「椅子壞啦,難怪發出了呲的聲音,這種事交給我,我很快就能修好。」
松田陣平「不小心」擠開了試圖上前查看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快步走到櫻田真希的椅子旁邊蹲下來, 手上用巧勁一擰, 就把凳腿中間支撐的橫杆拆了下來。
晚了一步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盯——
他們會信這兩人的鬼話才怪呢!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松田陣平在那邊自導自演,視線在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中間來回掃了掃, 最後落在了櫻田真希身上。
他們聽得很清楚, 聲音的來源就在那裡!
「噗」得一聲......
是什麼聲音?
有點像憋笑失敗的聲音, 又有點像什麼東西突然漏氣的聲音。
如果是後者還算正常,但要是是前者的話......那就說明事情遠比他們所猜測的要復雜得多。
不只是能夠像上次那個恐龍布偶一樣行動, 更是有自主意識、能自由思考的人偶。
其實,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百般遮掩也恰恰證實了事情的復雜性和危險性。
萩原研二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很快又歪歪頭露出標志性的笑容來:「剛才發出聲音的是真希醬嗎?難道設定了什麼聽到關鍵詞就會笑的程序嗎?」
降谷零:「!」
降谷零繃住了臉上的表情,一臉驚訝地看向萩原研二:「萩原,你腦洞也太大了吧,哪裡有這麼智能的人偶?」
松田陣平蹲在地上嘀嘀咕咕:「果然是橫杆松落了,降谷,你這邊有沒有扳手之類的工具?」
降谷零很快提了個小工具箱過來,不到一分鐘,松田陣平就把橫杆重新裝上去了。
「搞定。」
松田陣平拍拍手站起來,低頭看了眼手表。
「咦,都快下午兩點了?Hagi,諸伏,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松田陣平這是在幫降谷零趕客。
說實話,無論是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都沒覺得剛才臨時找的那一出拙劣的借口能夠騙過早已有所懷疑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只要他們裝傻充愣,咬死那聲音就是凳子壞掉的聲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就算懷疑,應該也不至於直接腦洞大開,聯想到真希是有生命的魔法人偶......吧?
當然最保險地做法就是不要再讓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繼續呆在這裡了,所以松田陣平才會試探了這麼一句。
不出意料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找借口繼續留下來。
萩原研二笑眯眯:「干什麼這麼急啊小陣平,反正今天又沒有訓練,大家一起多聊聊天嘛。」
諸伏景光微笑道:「熱可可應該也涼的差不多了,我們正好可以和真希一起喝下午茶呢。」
松田陣平聳聳肩,也沒指望自己隨口一句話就能讓這兩人乖乖離開:「說的也是。」
大家重新找位置坐下來。
不過這回,卻是輪到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擠開松田陣平和降谷零了。
他們搶了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座位,占據了櫻田真希兩旁的位置。
降谷零:「!」
松田陣平:「!」
櫻田真希:「!」
被左右夾擊的櫻田真希額頭上冒出不存在的冷汗,再次用魔法將禁錮再次加固了好幾遍,以防出現之前由於情緒波動劇烈而衝破了魔法禁錮的情況。
降谷零提醒道:「Hiro,你怎麼坐到我的位置上了?」
松田陣平拉著萩原研二的胳膊想把人拉起來:「Hagi,這是我的位置,你坐錯了!」
不過,不管是諸伏景光還是萩原研二,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坐在位置上不動如山。
兩人這是打定主意,要黏在椅子上了:「之前都是你們坐在真希旁邊,接下來讓我們也坐一下嘛。」
松田陣平不滿道:「你們兩個又不像我和降谷在養娃,和真希坐得這麼近干什麼?」
「就是啊。」降谷零雙手環胸,露出警惕的眼神,「你們不會也像松田那家伙,要來和我搶真希吧?」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思考片刻。
「對啊!」萩原研二眼睛一亮,「真是個好主意!我和小諸伏也非常想要加入你們養娃的行列呢!對吧,小諸伏?」
諸伏景光贊同地點頭:「是啊,Zero你和松田這段時間有事沒事就關在房間裡和真希玩過家家游戲,把我和萩原都落下了呢。我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玩。」
萩原研二附和地露出有些怨念的眼神,把松田陣平看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就是嘛,以前都是我和小陣平玩得最好的,現在你們兩個關系這麼好,還不帶我和諸伏一起,好過分!」
降谷零、松田陣平:「......」
失策了,就不應該給他們順水推舟的機會!
不過......心中隱隱的心虛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甩掉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維持著自己娃爹的屬性:「不行,真希有我一個就夠了,不需要你們幾個。」
萩原研二不滿地皺眉:「為什麼小陣平可以,我和諸伏就不可以啊?小降谷你不能這麼差別對待!」
降谷零糾正道:「松田說他能給真希改造房子,我才勉強答應他偶爾和真希喝一次下午茶而已。」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滿臉黑線地看向降谷零:「喂喂喂!」
這家伙,干嘛無差別攻擊啊!
而且他是真希的僕役二號,降谷零是真希的僕役一號,都是僕役,誰也不比誰高貴好不好?
松田陣平又很多話想要吐槽,但是礙於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在場,只能勉強把這些涉及到某部分內情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聽到「喝下午茶」的關鍵詞,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
萩原研二不服:「我可以給真希醬買小衣服!扎漂亮的小辮子!我的審美肯定比你們兩個家伙強!我也要和真希一起喝下午茶!」
諸伏景光默默點頭:「我能給真希准備茶點和甜品,我也想和真希一起喝下午茶。」
「不行!」降谷零還是拒絕。
「為什麼?!」
降谷零還挺有理有據:「我已經後悔答應松田那家伙了,太打擾我和真希的二人世界了,更別提再加上你們兩個人!」
松田陣平忍不住插嘴:「你後悔也沒用!我現在已經是真希的僕役二號了,你這個僕役一號,我們在真希面前明明是平等的!」
萩原研二積極舉手:「我要當真希醬的僕役三號!」
諸伏景光稍稍糾結了一下,還是很快說出了那個令他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的稱呼:「那我當真希的僕役四號好了。」
處於被爭搶的修羅場中心的櫻田真希:「......」
你們不要過來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的幼馴染們竟然這麼豁得出去。
就在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沉默著頭腦風暴、試圖找話反擊回去的時候,萩原研二突然抱起旁邊櫻田真希,放到他大腿上。
櫻田真希:「???」
萩原研二抓著櫻田真希的小胳膊來回晃了晃,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真希醬,我來當你的僕役三號,天天給你梳漂亮的小辮子好不好呀?」
降谷零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萩原,你快放開真希!」
降谷零試圖把櫻田真希搶回來,被諸伏景光攔住了。
萩原研二當做沒有聽到降谷零的阻攔,輕輕按著櫻田真希金色的小腦袋,往下點了點。
然後他誇張地「哇」了一聲。
「你們看到沒,真希醬同意了誒!」萩原研二大聲宣布,「小降谷,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真希醬的僕役三號了!」
諸伏景光擋住降谷零,微笑著湊到櫻田真希面前:「真希,我當你的四號僕役,以後你的下午茶都可以交給我。」
萩原研二又按著櫻田真希的小腦袋點了點,故意掐著嗓音在櫻田真希背後說:「好的,諸伏先生,之後的日子就麻煩你了哦。」
諸伏景光也演了起來:「嗯,交給我好了,能做出真希喜歡的甜點,是我莫大的榮幸。」
被按頭點頭的櫻田真希:「......」
哇,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上趕著要做她僕役、還分文不要的菩薩!突然有點心動是怎麼回事?
松田陣平嫌棄臉:「......」
咦,Hagi厚臉皮的程度又增加了!
降谷零震驚臉:「......」
Hiro怎麼也變成這樣了?
之前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憑借著他們更厚一層的臉皮,順利將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擊敗。
但是現在,在雙方同樣厚臉皮的前提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就拿他們進化了的幼馴染沒有辦法了。
降谷零只能說一句:「真希是講究的小淑女,不要隨便抱著真希,她會不高興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真是太失禮了,抱歉了真希醬。」萩原研二從善如流地把櫻田真希重新放回到旁邊的位置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無可奈何地對是一樣,坐到了他們對面的位置上。
諸伏景光摸了摸茶壺的外壁,笑道:「溫度正好呢。」
他拎起雅致的茶壺,在四個空杯子裡倒上一杯醇香濃厚的熱可可。
等諸伏景光准備倒第五個杯子的時候,降谷零按住了他的手,從櫃子裡拿出了一件精致的小茶杯。
「這是真希的專用茶杯,倒在這裡面吧。」
諸伏景光依言把熱可可倒進小茶杯裡,失笑道:「沒想到Zero你准備的這麼充分啊。」
「我倒是覺得這樣有點殘忍呢。」
萩原研二注意到降谷零拉開櫃門時裡面放著的小小號餐具,又看了看被放在櫻田真希面前的小茶杯。
「你們以前喝下午茶的時候,都會給真希醬准備一份茶品和甜點嗎?可憐的真希醬,只能看不能吃,一定很苦惱吧?」
萩原研二可惜地摸了摸櫻田真希頭上的小呆毛,半是玩笑半是試探道:「要是真希也能夠品嘗到小諸伏的手藝就好了呢!」
聽到這句話,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心往下沉了沉。
萩原研二是懷疑什麼?
而且這樣的問題......
沒想到萩原他們的進展這麼迅速,已經把真希和之前會動的恐龍布偶聯系起來,開始懷疑真希不同於普通人偶了嗎?
降谷零頭腦風暴著,面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是好可惜呢。還有,萩原,你剛才吃完飯後洗過手了嗎?不要隨便用不干淨的手摸真希的頭發。」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訕訕收回手。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手挺干淨的,沒有沾到什麼食物,但是他的確沒洗手。
就這樣,四人各懷心思地喝著熱可可。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有所懷疑,一直繞著彎子試探著,同時時刻注意中間小人偶的一舉一動。
但是心懷警惕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也不是吃素的,滴水不漏地應對著,還經常將話題帶偏。
至於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給自己下了三層禁錮,看上去和普通的人偶沒有任何的差別。
在諸伏景光趁降谷零被支開去拿東西、偷偷在桌子底下捏住櫻田真希的兩只手的時候,櫻田真希心中一凜,趕緊松開了眼睛上的禁錮,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諸伏景光看上去溫和好說話的樣子,竟然還能想到這樣的試探方法。
她差點就忘記這件事了,還疑惑他干嘛要突然捏她的手呢!
幸好幸好,關鍵時刻想起降谷零上次扯得謊——捏住兩只手是睜眼閉眼的開關什麼的,沒有再掉鏈子。
要不然她真的沒臉再見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了。
諸伏景光又捏了捏櫻田真希的手,櫻田真希睜開了眼睛。
......然後諸伏景光的小動作就被趕來的降谷零抓了個正著。
降谷零不敢置信:「Hiro!怎麼連你也!」
諸伏景光無辜地舉起兩只手:「我洗過手了。」
降谷零痛心疾首:「這是洗沒洗手的問題嗎?Hiro你怎麼可以做出登徒子似的、偷偷摸摸拉淑女手的行徑?太失禮了!」
諸伏·登徒子·景光:「......」
諸伏景光抽抽嘴角:「Zero,你戲演過了吧。」
太誇張了,沒眼看。
當然心梗也是真心梗。
總而言之,幾人在這邊進行著大混戰,誰也沒能占到對方的便宜,算是打了個平手。
天聊完了,熱可可也喝完了,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開始趕人,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也找不到借口留下來了。
降谷零把諸伏景光往外推,松田陣平在門口把萩原研二往外拉,各自搞定自家的幼馴染。
萩原研二踮著腳探出頭和櫻田真希揮揮手:「真希,我明天早上來給你梳頭啊!到時候記得把你的僕役三號放進來哦!」
諸伏景光也笑道:「真希,我明天帶小蛋糕和你一起吃下午茶哦!」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這是打定主意,不找出櫻田真希身上的秘密不罷休了。
松田陣平:「......」
降谷零:「......」
降谷零沒好氣道:「趕緊走吧你們!一個個的就知道覬覦我們家真希。」
「真希醬這麼可愛,誰不喜歡呢。」萩原研二笑嘻嘻,「誒誒誒,小降谷別推我我,讓我好好和真希醬道個別嘛!」
就在幾人在降谷零的寢室門口拉拉扯扯的時候。
「啪嗒。」
還滯留在房間裡抓緊時間四處觀察的諸伏景光突然一愣,感覺好像有水滴落在自己頭頂。
房間裡哪來的水滴?牆縫漏水了?
諸伏景光疑惑地摸了摸頭頂,摸到了一小團濕漉漉黏糊糊的東西。
不是水?
諸伏景光皺眉,把手指拿到面前定睛一看。
手指上沾著紫色的半透明液體,摸上去是黏膩的觸感。
「這是什麼東西?」
另外的三個人聽到諸伏景光這邊的動靜,疑惑地湊過來。
天花板上為什麼會掉下來這種東西?
然而,不待他們多加思考。
「啪嗒啪嗒啪嗒。」
無數滴紫色的半透明液體滴落下來,像長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掉在了他們身上。
櫻田真希身上也滴到了兩滴。
她感受著液體中所蘊含的、類似於紫水晶的微弱力量,心中一驚。
不好!
她解開身上的魔法禁錮,猛地抬頭,就看到原本的白色天花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覆蓋上了一層灰中帶紫的漩渦,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不斷擴大覆蓋範圍。
僅僅只是一錯眼的時間,漩渦就擴張到了整個房間!
身上沾染著的紫色液體也隨著漩渦的擴張迅速覆蓋到全身。
櫻田真希調動魔法與之抗衡,很快將紫色液體壓制了下去。
但是!
櫻田真希完成了自救,卻沒能來得及救降谷零他們。
她眼睜睜看著降谷零四人哧溜一下,就被漩渦吸了進去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趕緊跟著衝進了漩渦。
在櫻田真希也消失在漩渦中後,漩渦迅速閉合,天花板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窗邊的窗簾被風吹動,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拉開了一條縫隙。
突然,一個白發紫眸、頭上別著一朵茉莉花的人偶跳到了窗戶前。
微風吹起她那頭被細心打理過的白色長發。
她紫灰色地靜靜地注視著空蕩蕩的房間,忽而伸出手,隔空點了點那扇被打開後卻無人關上的房門。
一團半凝固的紫色液體化作一條細線,從人偶的手指尖竄出,勾住了門把手,將門「砰」得一聲關上。
白發紫眸的人偶最後關上了窗戶的縫隙,從窗台上跳下去,三兩下越出了警校的圍欄。
她一路熟練地躲避著監控攝像頭,用極快的速度在空中飛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無聲息地飛進了東都大學研究生宿舍女生寢室樓,跳進了三樓的一間單人寢室。
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還差一分鐘就是下午兩點三十分了。
時間剛剛好。
她坐到了她的小軟墊上。
一分鐘後。
「哢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娜塔莉關上房門,笑著看向人偶:「茉莉醬,我回來了。」
人偶茉莉是個不完全的人偶,她不能自己說話,只能有選擇性地復讀別人的話。
人偶茉莉朝娜塔莉露出一個笑容:「我回來了。」
娜塔莉早就適應了自家人偶只能通過選擇性地復讀別人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思,知道茉莉醬是在和她說「你回來了」歡迎她呢。
娜塔莉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子:「茉莉醬,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人偶茉莉歪歪頭:「什麼好吃的?」
「當當當!是甜甜圈哦!」娜塔莉從紙袋子裡拿出甜甜圈放在盤子裡,細心地切成小份,放到茉莉的專屬小桌子上。
「甜甜圈!」人偶茉莉如紫水晶般的紫色眼眸中染上了兩分雀躍的神采。
她喜歡吃甜甜圈!
娜塔莉坐在旁邊,看著自家人偶拿著小叉子吃甜甜圈的樣子,雙手捧著臉露出了姨母笑。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一簇陽光直直照在了娜塔莉小拇指上的銀色指環,折射出了刺眼的光芒。
第40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帶著荷裡耶一同飛進漩渦中後, 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她一個人,被困在了鏡子組成的空間中。
四面八方都被鏡子包圍,無限倒映出她的身影, 連腳下踩著的都是鏡面, 只有頭頂沒有被鏡子封住, 灰蒙蒙的一片。
櫻田真希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下意識要去握她的小手杖,結果摸了個空。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地想起,在收到來自松田陣平的禮物後,為了用行動表達對粉色小錘子的喜歡, 她啪嗒一下就把小手杖丟掉了。
她摸摸鼻子, 把掛在腰間的小粉錘摘下來,把縮短的錘子調到最長, 握緊手柄。
手中有武器, 櫻田真希心中稍稍安定,一步步試探地向前走,觸摸上眼前的一面鏡子。
鏡子上並沒有附著能量波動。
櫻田真希眉頭微皺,抬起一只手:「荷裡耶?」
荷裡耶從她袖口中飛了出來, 直直飛到高處向下俯視著。
也不知它看到了什麼, 小身體在空中一僵,忽而垂直掉落下來。
櫻田真希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把荷裡耶接住, 發現手心中躺著的這團紅色的紅光上,出現了一圈圈類似於蚊香眼的符號。
櫻田真希:「?」
荷裡耶這是怎麼了?
櫻田真希突然想起, 自己這具人偶身體其實也是會飛的。
不過礙於她二十二年來作為普通人類的認知慣性, 她總是下意識忘記自己現在的特異功能。
櫻田真希操控著體內的力量, 嘗試著歪歪扭扭地飛起來,往下一看。
然後就被底下由鏡子組成的彎彎繞繞的迷宮閃瞎了眼。
本來鏡子到處反射光線和影像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更別提由鏡子組成的復雜迷宮了,看著就眼暈,難怪可憐的荷裡耶都變成了蚊香眼。
櫻田真希慶幸地拍拍自己。
還好,她會飛!
要不然想要從這麼大一片鏡子組成的迷宮中走出去,櫻田真希都不需要考慮自己會花費多久的時間——因為憑借她的智商,她根本就不可能自己找到出口。
櫻田真希看准了北面鏡頭的出口位置,朝著那邊的方向飛去。
然而......
櫻田真希剛想要飛著穿過底下的一層鏡子,額頭突然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一下子將她身上覆蓋著的那部分支撐她起飛的魔力消磨殆盡。
櫻田真希:「!」
她啪嘰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試探地放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朝著某處鏡子襲去。
什麼也沒有發生。
粉色能量團在接觸到鏡面的時候,就像是水滴落入大海中一般,忽然間就消失了。
在能量團被吸收的一瞬間,鏡面上浮現出細微的波瀾,又很快重新平靜下來。
看到這一幕,櫻田真希不由得蹙眉。
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麻煩。
這種鏡面並非是僅僅是具有消除魔法能量的功效,還能夠將他人的力量吸收並化為己用。
所以說,她不能再冒然動用魔法力量走出這個迷宮,否則的話就是在削弱自己增益敵人。
難道她只能硬生生靠著自己的智力和雙腳走出去嗎?
櫻田真希只覺得眼前一黑。
但是想到下落不明的降谷零四人,櫻田真希還是堅定地邁出了腳步。
這次的事件,顯然和薔薇水晶脫不開干系。
雖然沒有她標志性的紫水晶出現,但是那種紫色的液體中湧動著類似於紫水晶的能量波動。
也不知道薔薇水晶又想出了什麼招數對付她,還把降谷零他們也牽扯了進去。
櫻田真希一邊皺著眉思考著,一邊摸索著朝著之前看到的出口位置走。
每拐過一個彎,櫻田真希都會格外警惕地握著手中的小錘子,可她迷宮中走了半天,也沒有碰上什麼危險的意外。
櫻田真希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
這個迷宮存在的目的,更多的好像是要困住她,而不是對她造成直接的傷害。
這是為什麼呢?
薔薇水晶的目的,應該就是要奪取她體內的薔薇聖母。
這樣困住她,對方能得到什麼好處?
會和消失的降谷零他們四個有關系嗎?
這樣說起來,之前的幾次攻擊,好像也是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他們中了招。
難道說......
櫻田真希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她爸爸曾經說過的話。
與人偶簽訂契約的人類被稱作媒介,薔薇少女可以調動媒介的力量來增強自己的戰鬥力,如果媒介受到了傷害,與之定下契約的人偶也會受到相同程度的削弱。
如果媒介或者人偶虛弱到一定程度,像征著契約證明的指環將會破碎,人偶則會陷入長期的沉睡,直至孕育出新的戒指為止。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一下子將所有的事情串了起來。
難道薔薇水晶是通過一次次的試探發現她實力很強,所以認定她已經和某個人簽訂了契約,並且把矛頭對准了沒有魔法、「更容易對付」的降谷零他們了嗎?
櫻田真希:「!」
想通了一切,櫻田真希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薔薇水晶到底和她現在隔著一個世界的距離,還有她爸爸和真紅在那邊周旋,所以估計對她這邊的情況一知半解,並不知道帶著薔薇聖母被真紅送走的她並非是一個普通的人偶,而是靈魂暫時跑進人偶身體中的人類。
其他人偶體內的能量內核給予她們像人一樣行動和思考的能力,而當她們戰鬥的時候,能量內核的力量就顯得不夠用了。因此,人偶幾乎都會擁有媒介,為她們提供戰鬥能量。
不過櫻田真希的靈魂本來就是人類,能夠自主行動和思考,薔薇聖母的力量也全被她用來戰鬥了,所以她其實並就沒有和其他人定下契約。
但是薔薇水晶卻是誤會了,從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推斷出她已經和人簽訂了契約,試圖通過挫傷她的媒介來達到削弱她的目的。
櫻田真希頓時焦慮起來。
她這邊只是被困住,降谷零他們那裡估計就危險了。
雖然他們都是身高體壯的警校生,但是對上不科學的魔法力量,也沒有什麼勝算啊!
櫻田真希著急地團團轉,但是越著急她腦袋就越亂,怎麼也想不出解決辦法,還在滿是鏡子的迷宮中徹底迷路了。
她在迷宮中跑來跑去,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處境卻沒有絲毫的改變,被四面八方的鏡子環繞著,層層疊疊倒映出她狼狽的身影。
櫻田真希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生氣地鼓起臉。
好可惡!有什麼事情衝她來不行嗎?為什麼對她身邊的人使壞?
小人!
櫻田真希又急又氣,無能狂怒地舉起手中的錘子,氣咻咻砸在了眼前的鏡子上。
「哢嚓」一聲。
鏡子從中間裂開了一點。
櫻田真希:「!」
怎麼忘了物理攻擊!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高高舉起手中的粉色錘子,使勁兒蓄力向後仰,小臉都憋紅了,錘子楔形一端再次重重朝著鏡面錘了下去。
「哢嚓哢嚓。」
鏡子如同蜘蛛網般開裂,顫顫巍巍地立在那裡。
櫻田真希被反作用力一震,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鼓鼓臉,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的小裙子。
這樣還是不行,這迷宮這麼大,以她的小力氣,一點一點把鏡子敲碎,要敲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降谷零他們啊?
她得想個法子。
櫻田真希點著下巴沉吟片刻。
啊有了!
要是她只是把能量加持在自己手上,隔著錘子不直接觸碰到鏡面的話,能量是不是就不會被鏡子吸走了呢?
櫻田真希嘗試著將能量覆蓋在手臂和手心的位置,再握住錘子的把手,在魔法之力的加持下用力捶下去。
「嘩啦啦!」
這一擊的威力明顯和之前的兩次不可同日而語。
鏡面立刻碎成了渣渣,落了一地,濺起悅耳的碰撞聲。
「好誒!」
計劃通!
櫻田真希眼睛亮晶晶的,提起扎著蝴蝶結的小粉錘,朝著出口處的方向猛衝了過去,遇到鏡面抬手就砸,沒有一面鏡子能在她的小粉錘底下撐過一擊的。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嘈雜的敲擊聲和碎裂聲一陣高過一陣。
櫻田真希一鼓作氣,把小粉錘都揮出了氣勢十足的殘影,用最短的直線距離,直接衝到了出口的位置!
哼哼。
櫻田真希站在出口,驕傲地挺起小腰。
也不過如此嘛!
果然,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呢!
櫻田真希把小粉錘上有些歪掉的大蝴蝶結重新綁好,兀自得意了一小會兒後,開始端詳起眼前的這閃光門。
她試探地將一只手伸進去,感受了一番。
她能夠隱隱約約感受到,裡面有屬於人類意識的精神力波動。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
數量對上了,應該是降谷零他們沒錯了!
他們就在這道光門之後的空間!
櫻田真希給自己套上了一層櫻花果凍防護罩,握緊小粉錘跳了進去。
光門另一邊。
降谷零他們幾個還沒搞明白突然掉落在身上的紫色液體是什麼東西,就見天花板上突然出現迅速擴張的紫色漩渦,緊接著他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了進去。
眼前的空間扭曲變化。
身體不斷地向下墜落。
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一個接著一個摔進了樹叢中。
不過也幸好有枝繁茂密的樹葉的緩衝,幾人身手靈敏地抓住樹枝,沒有受什麼傷,穩穩落在了地上。
「這是哪裡?」
第一次經歷這種魔幻事件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滿臉震驚加茫然。
要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發生在他們眼前,他們怎麼可能相信,《少年Jump》漫畫中的那些穿越情節,竟然會發生在現實中?
萩原研二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結果疼得齜牙咧嘴。
「原來不是在做夢啊!」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他們差點就要把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糊弄過去了,就為了不讓他們被牽扯進來遇到這些危險,沒想到竟然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們又被扯進了誰的噩夢世界?
他們四個都在這裡,DNA一直沒看到真希,難不成這是真希的噩夢世界嗎?
諸伏景光注意到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之間的眼神官司,敏銳地發現了端倪:「Zero,我們突然穿越,和你們竭力想要隱瞞的事情有關對嗎?」
降谷零:「......」
松田陣平:「......」
兩人忍了又忍,才勉強忍住了想要嘆氣的欲望。
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們犧牲了他們寶貴的名聲和形像,好不容易要把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勸走了,結果突然來了這麼一出,之前的付出和犧牲全都功虧一簣了!
可惡,等他們抓到了背後搞事的人偶,一定要把對方暴打一頓!
而且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也發生了。
——他們的幼馴染們還是被牽扯進來了。
降谷零頭痛扶額,和松田陣平一起把事情的經過和諸伏景光他們簡單講了一遍。
都到這種地步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再隱瞞下去,反而容易因為缺乏信息而導致差錯和危險。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雖然他們已經有所聯想了,但是完全沒想到,真相竟然會如此的魔幻!
他們的想像力,竟然還追不上現實的魔幻程度!
諸伏景光緩了緩:「難怪Zero你們要瞞著我們啊!」
聽了降谷零有關噩夢世界的敘述後,諸伏景光很快理解了降谷零的擔心。
這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更別提他的噩夢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殘酷。
也難怪降谷零無論如何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了。
但是諸伏景光自己倒是沒有太多的擔憂,還微笑著拍了拍自家憂心忡忡的幼馴染的肩膀。
「Zero,別擔心,這不是還有你在嗎?我相信就算我陷入了噩夢世界,你們也肯定會把我救出來的。」
降谷零鄭重地點頭。
諸伏景光嘴角的笑意深了兩分。
Zero總是喜歡把事情一個人扛在身上,很是令人擔心。
不過現在也算是陰差陽錯了,他們四個人一起努力,總能把這樁事件完美解決!
一旁的萩原研二也想明白了一切。
「真希醬果然是魔法人偶!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小陣平你們竟然還要瞞著我!」
萩原研二向松田陣平和降谷零投以幽怨的小眼神。
松田陣平抓著頭發嘟囔著:「我這不是怕你們遇到危險嗎?」
「謔!」萩原研二驚奇地勾住自家幼馴染的脖子,「這可不像小陣平你說出來的話誒!你不是一向是踩油門向前衝的嗎?」
「那是我自己。」松田陣平斜眼看向萩原研二,「我可不想看到你因為我的緣故被牽扯進什麼危險中,要不然我可是要對你負責的。」
「嘛嘛,小陣平,我可不需要你對我負責。畢竟是我硬要來探查你們的小秘密才會被卷進來的,你要是有什麼負擔,反而要輪到我愧疚了呦。」
萩原研二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嘻嘻地壓低聲音。
「所以說小陣平,你和小降谷之前一會兒爭著吵著要當真希醬的僕役,一會兒給人偶縫娃衣什麼的,不會都是為了蒙混過關做出來的假像吧?」萩原研二越想越覺得好笑,忽而捧腹大笑起來,「真是辛苦你們犧牲了這麼多,當時我和小諸伏真的被你們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僕役二號!」
松田·僕役二號·陣平:「......」
松田陣平黑著臉甩開笑道站不穩、把大半邊身體都壓在他身上的冤種幼馴染:「我犧牲這麼多是因為什麼啊?還有你這個僕役三號,也好不到哪裡去!」
降谷·僕役一號·零:「......」
諸伏·僕役四號·景光:「......」
感覺有被內涵到。
「對了,真希去哪兒了?」諸伏景光突然意識到,處於話題中心的小人偶不見蹤影。
萩原研二終於笑夠了,揉了揉笑痛了的肚子直起腰:「之前你們說的兩次噩夢世界,做噩夢的人都留在現實中......所以我們不會是真希醬的噩夢世界吧?」
松田陣平疑惑:「人偶也會做噩夢嗎?」
降谷零遲疑著:「我也不是很清楚。」
四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決定先在這裡探索一番再說。
這裡是一片陰惻惻的森林。
本該是綠色的樹葉和灌木在這片森林中,卻表現出來詭異的暗紅色,像是干涸的血跡一般。
幾人試圖尋找到水源處,然後再順著水流走。
沒走多久,突然。
斜後方突然傳來樹葉被觸動的沙沙聲。
諸伏景光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竄過去。
他的手臂隨著奔跑擺動著,在暗紅色的樹蔭斑駁的寡淡光影下,胳膊的位置忽而倒映出一團模糊的倒高腳杯紋身。
諸伏景光瞳孔猛然縮緊。
這個紋身!不會錯的,當年殺害他父母的那個犯人,身上就有一模一樣的紋身!
諸伏景光想也不想,拔腿追了上去。
「Hiro!」
「諸伏!」
其他三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一路追著那個只看得清手臂上倒高腳杯紋身、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小黑人跑到了一處種滿了暗紅色喇叭花的地方,便失去了小黑人的蹤跡。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來,微弱而不容忽視的血腥氣充斥在鼻尖。
降谷零幾人頓住腳步,心中忽而浮現出了不妙的預感。
這個噩夢世界,似乎要開始放大招了!
四人默契地背靠背圍成一個圈,擺出戰鬥姿勢,警惕地注視著周遭變化。
伴隨著樹葉的沙沙聲,他們周遭的喇叭花突然對准了他們,氣勢洶洶張開了帶著尖牙的血盆大口。
食人花嗎?!
四人嚴陣以待。
接著,出乎他們意料的,喇叭花張著血盆大口呱唧呱唧說話了。
降谷零附近的喇叭花:「一天到晚頂著頭金發!異類!滾回你的國家去!」
降谷零:「......」
松田陣平附近的喇叭花:「你爸爸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的兒子!小殺人犯!」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附近的喇叭花:「你家破產了!破產了!」
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面前沒有喇叭花,但是他們之前追丟的小黑人自己跳了出來。
這下子大家都看清了小黑人的長相,純純就是一個黑色的人影,白色眼睛白色牙齒,胳膊上還有個像模像樣的倒高腳杯。
「我殺了你的父母!你永遠也找不到我!桀桀桀桀!」
諸伏景光:「......」
四人看著眼前過家家似的景像,齊刷刷露出了無語的半月眼。
這是在嚇唬誰呢?
他們只覺得剛才嚴陣以待的自己簡直像傻瓜一樣!
櫻田真希跳進光門、循著降谷零他們精神力所在的位置一路忽高忽低地飛過來,就看到這樣一幅景像。
降谷零他們四個被一大片張著血盆大口的喇叭花包圍了,前面還站著一個渾身充滿危險氣息的奇怪黑人影!
降谷零幾人失去了往日的機敏,像是遭受了什麼精神攻擊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遠遠看過去,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櫻田真希心中大驚,握緊了手中粉色小錘子,將手柄延伸到最長的長度,幾乎要比她人還要高了,像個小炮彈似的俯衝下去。
「biu」
櫻田真希借著重力加速度,一個回旋踢踹在「桀桀桀」怪笑著的詭異小黑人胸口,粉色小錘子高高落下,直接將小黑人捶得三百六十度螺旋飛了出去!
櫻田真希繃著小臉穩穩落地,金色的頭發在空中狂舞,留給降谷零四人一個氣勢十足的小背影。
「荷裡耶!」
櫻田真希放出了荷裡耶,轟出櫻花能量團,配合著小粉錘一頓亂錘,三下五除二將呱唧呱唧的喇叭花錘扁在泥土中。
花瓣和塵埃飛濺。
櫻田真希挽了個錘花收勢,抬著小下巴,拿捏好高貴冷艷的氣質。
「抱歉,我來晚了。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薔薇少女第八人偶真希。」
櫻田真希是第一次用真實的面目出現在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面前,還是想要給自己的僕役三號和僕役四號留下一個威猛帥氣的第一印像的。
不過......
櫻田真希不自覺鼓了鼓腮幫,碧綠色的眼睛中閃過疑惑的神情。
剛才的幾個怪是不是太弱了點?怎麼一打就死了?她還沒能好好表現一下呢,戰鬥就結束了。
好奇怪哦。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驚奇地看著眼前的小人偶。
雖然降谷零他們已經說明了前因後果了,但是當擁有人類智慧和生命的魔法人偶真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
世界魔幻程度+1!
萩原研二呱唧呱唧給櫻田真希鼓掌,吹捧的話不要錢似的從嘴裡冒出來:「真希醬,你太厲害了,多虧了你,救我們於水火之中!」
萩原研二上前兩步,單膝跪地,握住櫻田真希的一只手:「真希醬,真的很高興能看到你作為魔法人偶如此強大的一面!在下萩原研二,真誠地希望能有一個榮幸,成為真希大人您的第三位僕役!」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心花怒放。
研二君說的對,不是敵方太弱了,是她真希大人太強了!畢竟她前不久剛創造出自己的能量內核升級了嘛!
鴨哈哈哈!
超強無敵的真希大人,再次靠無與倫比的魅力和實力俘獲了又一名僕役呢!
櫻田真希努力抑制著想要上揚的嘴角,矜持地點了點小下巴。
「那麼從今天起,研二君,你就是我的僕役三號了!該有的獎勵都不會虧待你的,這些你先拿好。」
萩原研二看著被塞進手中的幾枚金燦燦的金豆豆:「?」
萩原研二愣了一秒鐘,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兩分,溢美之詞再次不帶重復地脫口而出。
櫻田真希被誇的飄飄然,小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圍觀的降谷零、松田陣平、諸伏景光:「......」
松田陣平吐槽:「真希不會真信了研二那家伙哄人的鬼話吧?」
降谷零抽抽嘴角:「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啊。」
諸伏景光茫然地糾結著:「你們入職,都要有什麼一個儀式嗎?」
悠于 2023-4-25 05:04
第41章 二合一!
東都大學研究生宿舍。
白發人偶專心致志地消滅完小碟子裡的甜甜圈, 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啊對了,她把那群人拉近了她的心之世界中,還沒來得及處理呢!
按照上頭的指示, 她應該呆在心之世界中, 暗中觀察那些人的動向, 並隨時調整她的夢境,徹底將那些人擊敗才是。
但是娜塔莉帶了甜甜圈回來,她忙著吃甜甜圈, 一不小心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意識到自己似乎闖禍了,白發人偶茫然無措地摸了摸後腦勺。
不過,她的心之世界能夠自動提取他人的噩夢元素,就算她沒有親自盯著, 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沒錯,就是這樣!
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白發人偶自我肯定般點了點頭。
趁著娜塔莉被同學叫走的間隙, 白發人偶跳進了衣櫃前方的那面等身鏡中,來到了她的心之世界。
除了她之外, 一個人也不在了。
而且......
白發人偶呆呆地在被破壞的徹徹底底的鏡像迷宮中兜了兩圈,汪得一聲哭出來。
在薔薇水晶通過意識交流,過問她這邊的進展的時候。
白發人偶抽抽噎噎:【薔薇水晶大人!怎麼會這樣,那個金發人偶太可怕了!他們全跑掉了, 我的心之世界也被毀掉了一大半!】
薔薇水晶到底在另一個世界沒法過來, 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白發人偶自主誕生的那點意識, 費了不少曲折的功夫將紫水晶送到白發人偶體內,為其注入生命能量, 收獲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眼線。
所以薔薇水晶對這個由自己賦予生命的白發人偶還挺看重、挺信任的。
薔薇水晶這會兒聽白發人偶避重就輕這麼一說, 又不知道白發人偶吃甜甜圈把差事都吃忘了的插曲, 還以為櫻田真希比想像中還要棘手呢。
於是薔薇水晶安撫性地給白發人偶再輸送了一波能量, 讓她再接再厲。
白發人偶:【我會努力的!】
斷開和薔薇水晶的意識交流後,白發人偶開始勤勤懇懇地修復加固起自己的心之世界,沒多久就把薔薇水晶剛給她輸送的那波能量都用完了。
不過一心想著要努力幫助薔薇水晶大人打敗櫻田真希的白發人偶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覺得自己還有很多能量可以調動呢,兢兢業業絞盡腦汁升級著她的心之世界呢。
隔壁寢室。
娜塔莉小拇指上的指環泛起微不可見的白光。
娜塔莉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中的力量正在不斷被剝奪,直到朋友擔心地問她:「娜塔莉,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白?」
娜塔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變得渾身無力起來,眼前也開始出現眩暈的跡像:「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也沒發燒啊。」朋友摸摸她的額頭,想到娜塔莉有點低血糖,「是不是又犯低血糖了?」
娜塔莉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症狀,遲鈍地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吃塊巧克力,我扶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朋友給娜塔莉塞了塊巧克力,攙著對方回寢室。
心之世界的白發人偶聽到了外面用鑰匙要開門的動靜,立刻從心之世界閃身出來,跳到床頭櫃上乖乖坐好。
白發人偶一直記得的,薔薇水晶大人說不可以告訴娜塔莉有關心之世界的事情,否則會給對方帶來麻煩的。
白發人偶見娜塔莉的朋友也來了,立刻一動不動起來。
朋友扶著娜塔莉在床邊坐下,憂心忡忡:「娜塔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娜塔莉坐了會兒,朝朋友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你了,我感覺好多了。」
娜塔莉感覺吃了一塊巧克力之後,原本充斥著力量被剝離的無力感的身體,再次開始恢復起力量來。
看來剛才的確是低血糖沒錯了。
「那就好。」朋友松了口氣,一步三回頭離開,「有事不要一個人強撐,記得叫我啊!」
娜塔莉微笑點頭。
等朋友離開,關上寢室的門後。
白發人偶從床頭櫃上跳下來,機靈地拿了兩顆糖給娜塔莉:「不要強撐......叫我......」
娜塔莉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笑著摸摸白發人偶的頭發:「謝謝你,茉莉醬。」
另一邊,櫻田真希早就已經從白發人偶的心之世界中出來了。
雖然當時櫻田真希被她剛上任的僕役三號一通彩虹屁吹捧得心花怒放,但是她還是有理智的。
後來她到處探索了一下,就發現這個空間應該是某個人偶的心之世界,而且還是剛誕生的人偶,力量很弱,而且本人還不在這裡。
櫻田真希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帶著大家一起衝出來啦!
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從漩渦通道中掉了出來,重新回到降谷零的寢室。
櫻田真希拍拍自己被弄髒的小裙子,撇撇嘴:「這麼弱還要找我麻煩,真討厭,肯定是和薔薇水晶那個壞家伙脫不開干系!」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已經熟悉櫻田真希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但是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還是第一天知道櫻田真希這樣有生命的魔法人偶,見對方小小一只給她自己拍裙子,臉上的小表情生動極了,吐槽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不由得再次感到驚奇。
除了體型是人偶的體型,其他方面完全和人類沒有差別誒!
諸伏景光蹲下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伸出一只手:「真希,好像還沒來得及正式和你打招呼呢。」
櫻田真希抬起碧綠色的眼睛眨啊眨地看向對方,和對方握了握手。
雖然諸伏景光看上去是幾個人中最溫和也最好說話的一位,但是或許是跟著降谷零發現了不少諸伏景光另一面芝麻餡的性格的緣故,櫻田真希面對諸伏景光的時候,下意識有些小心翼翼的。
她不自覺揪了揪裙擺上的小花邊。
諸伏景光看出了櫻田真希的小拘謹,突然問:「真希,你是不是很喜歡吃巧克力呀?」
諸伏景光不期然想起來警校之前,他看到降谷零買了好幾袋的零食,裡面巧克力味的零食最多。
降谷零不是很愛吃甜食,那麼喜歡吃巧克力的,就是櫻田真希了。
櫻田真希點點頭。
諸伏景光笑著摸摸她的頭:「我看Zero這裡的設備都挺齊全的,待會兒我給你做巧克力布丁好不好?」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可以嗎?」
櫻田真希知道諸伏景光的廚藝很好的樣子。
「當然了。」諸伏景光笑道,「我之前不是都和Zero他們說好啦,以後真希的下午茶都交給我了。」
櫻田真希搖搖頭:「太耽誤你時間了,你還要訓練呢,我吃食堂就可以啦。」
諸伏景光也沒有一定要堅持,因為他知道過於堅持反而容易給彼此造成負擔:「那以後休息日給你做好吃的。」
「嗯!」櫻田真希眼睛亮晶晶的,想起什麼,匆匆忙忙就要去掏她的小錢袋。
「誒。」諸伏景光按住櫻田真希的手,有些哭笑不得,「真希,你這動不動就掏錢的性子是怎麼養成的啊?好啦,快收起來,我不收你錢。」
櫻田真希揪著自己的錢袋,低頭看著腳尖:「可是......你們都對我這麼好,我又幫不上你們什麼忙,就、只有點錢了。」
說著說著,櫻田真希的聲音稍稍有些低落下去。
諸伏景光輕輕摸了摸她金燦燦的小腦袋:「真希,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算得這麼清楚。你看,雖然今天是我們第一天正式對話,但是你已經先在那片森林中救了我們不是嗎?那我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你,不是也是一種禮尚往來、有來有往的形式嗎?」
櫻田真希搖頭:「不是的,那個人偶是衝著我來的,你們都是被我牽連了,所以我把你們帶出來是我應該負起的責任。但是你們好心地要幫我,我也想付出點什麼。」
諸伏景光失笑道:「真希,怎麼能這麼算呢?你們一直不想把我們牽扯進來的不是嗎?是我們一定想要找個答案,也是其他人偶把我們拉入危險中的,和你有什麼關系呢?這麼說起來,真希你已經幫過我們了,我們再反過來幫你,不是正正好好?」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覺得自己有點被繞暈了,小腦袋瓜有些轉不過來:「好像......有道理哦。」
諸伏景光最後順了順櫻田真希頭頂上翹起來的那一小撮呆毛:「真希其實不需要想這麼多啦。我們都是朋友,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嘛。誰多幫一點誰少幫一點有什麼關系呢?我相信如果我們遇到危險的話,真希一定會用最大的努力救我們的不是嗎?所以我們也很高興自己有能力讓真希在這裡生活得更開心。」
櫻田真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成功被諸伏景光強大的邏輯說服了。
然後她掏出兩顆金豆豆,塞進到了諸伏景光的手中。
「朋友歸朋友,但是諸伏君既然已經自薦成為了我的四號僕役,就不能厚此薄彼呀。」
諸伏景光一愣,無奈地笑了起來:「好吧,那真是謝謝真希了。」
嗯,等能夠出警校後,多給真希買點好吃的好了。
櫻田真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其他三人看著櫻田真希自在多了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
論勸人,還是諸伏景光會勸啊!
他們其實都看出來了,今天的事情發生以後,櫻田真希又把錯處歸在自己身上了,覺得是她害得他們被牽扯進人偶之間的戰鬥中,一個勁兒認為是她讓他們面臨危險了,對他們很是過意不去。
雖然櫻田真希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太多的情緒,但是幾人的洞察力都不差,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其實大家都不認為櫻田真希做錯了什麼。
麻煩找上門來,不怪找麻煩的人,難道要怪被找麻煩的一方嗎?
再說了,他們是警察,本就是一個會置身於各種麻煩和危險中的職業,從選擇成為警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有覺悟了。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站在正義的一方,是他們天然的責任和立場。
所以說,這回被牽扯進魔法人偶大戰中,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有些躍躍欲試,能在警校畢業前動真格地「實習」一回呢!
只是櫻田真希認定是她的錯,有點鑽牛角尖了,他們一時間也想不出很好的辦法來開解她。
幸好諸伏景光會說,總算消除了櫻田真希心中的顧慮。
大家笑嘻嘻圍上去。
降谷零笑道:「真希,要來包小熊餅干嗎?或者其他什麼零食?」
櫻田真希對小熊餅干的喜愛還是一如既往,一聽到小熊餅干的名字就忍不住高興地在原地蹦跶了兩下:「小熊餅干!」
降谷零把巧克力味的小熊餅干拆開來遞給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手腳並用爬到椅子上,抱著小熊餅干,把桌上屬於她的那杯一直沒喝的熱可可拖過來,一口餅干一口可可,超贊的!
諸伏景光挽起袖口,打開小冰箱看了看裡面有什麼食材:「真希,想吃玉子燒嗎?我現在就可以做。」
哇,玉子燒!好久沒吃了!
櫻田真希超大聲:「想吃!」
諸伏景光拿起降谷零寢室裡玩具似的小鍋小鏟子,卻莫名將大廚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
「那真希現在少吃點哦,要不然待會兒吃不下了。」
「嗯!」櫻田真希用力點頭,連著往嘴裡塞了五塊小熊餅干就不吃了,用小夾子將拆口處封好,交給降谷零保管。
——因為要是繼續把小熊餅干放在旁邊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拿起來繼續吃噠!
松田陣平注意到之前櫻田真希爬上椅子的時候不太方便,哼哧哼哧手腳並用才終於坐了上來。
他盯著椅子的結構思索了兩秒:「真希,你先坐到邊上,我幫你把椅子改造一下,加個小樓梯。」
松田陣平熟門熟路地拿起之前降谷零還沒收走的工具箱,三下五除二將凳子拆了個徹底。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目瞪口呆地看著好端端的椅子眨眼間被拆成了一堆木質零件:「哇,松田君,你好厲害哦!」
松田陣平毫不謙虛地抬抬下巴:「那是當然的。」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拉了下櫻田真希的小辮子:「真希醬,五分鐘後你就能看到一把嶄新的椅子了!這段時間我來給你重新編頭發吧。」
櫻田真希雖然很擅長給人偶編頭發,但是自從穿越到了人偶身體中後,手短了一大截,頭發又那麼長,她根本沒辦法給自己編復雜的發型,只能一直扎著兩條小辮子湊合著。
終於有人可以給她編頭發了!
但是......
櫻田真希有些遲疑地看向萩原研二。
他一個男孩子,真的會編頭發嗎?
萩原研二哈哈笑了兩聲,把櫻田真希的頭發揉亂了:「真希醬,你可不要小瞧我哦!我從小到大,經常被我姐指揮著給她弄頭發呢!」
萩原研二說的都是真的。
只見他手很巧地摘掉櫻田真希頭發上發卡和發繩,拿著小梳子,給她梳了精致漂亮的公主頭。
最後卡上一枚亮晶晶的小發卡。
完美!
櫻田真希:「!」
這手藝,和她不相上下誒!
櫻田真希在鏡子前照來照去,覺得自己的美貌和氣質在這個發型下得到了明顯的增益!
松田陣平也剛好把椅子重新組裝好了。
櫻田真希好奇地打量著這把一看上去就更加適合她身形的小椅子,跳到地上,踩著蹬腿中間的兩根橫梁,剛好可以坐到椅子上!
「真希,玉子燒好了。」諸伏景光此時也微笑著把兩盤小碟子放到櫻田真希面前,金燦燦的玉子燒閃爍著美味的光澤,「左邊的是甜口的,右邊的是鹹口的。」
降谷零拿出櫻田真希的小叉子小筷子遞給她,又拿起剛泡好的紅茶給櫻田真希倒了一杯。
櫻田真希感動地捧著臉:「哇!謝謝你們!」
她梳著萩原研二給她編的公主頭,坐在松田陣平量身定制的小椅子上,吃著諸伏景光做的玉子燒,時不時喝兩口降谷零泡的紅茶。
頭發很漂亮,椅子很舒適,玉子燒很好吃,紅茶......也還算不錯。
總之,櫻田真希享受地眯起眼睛。
簡直是神仙日子!
真不愧是她的僕役一號、僕役二號、僕役三號、僕役四號。
那些用來雇佣的金豆豆,花得實在是太值了啦!
因為今天是難得的休假日,但是又不能出去,大家就一起窩在降谷零的寢室待了一整天。
在櫻田真希的科普下,大家坐在一起聊了會兒關於敵對人偶的相關事宜。
然後話題又不知不覺被扯到了別的地方去,歪樓歪樓著,也不知怎麼的,最後變成大家一起改造櫻田真希的小房間了!
人手拿著一把扳手或者螺絲刀開始行動起來。
櫻田真希左看看右看看,把掛在腰上的粉色小錘錘拿起來握在手中。
萩原研二想起什麼:「對了真希醬,一直忘了問,這錘子是小陣平給你的嗎?看起來很像是他的手藝呢!」
櫻田真希點點頭:「嗯,是松田君做的!」
萩原研二用手肘撞了撞松田陣平,調侃道:「小陣平,你的審美不錯嘛,尤其是錘子上綁著的這個粉色大蝴蝶結。」
松田陣平從萩原研二的視線落在那蝴蝶結上的時候就猜到了會被對方調侃,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他,轉頭看向櫻田真希:「真希,這個錘子的威力還挺大的,待會兒悠著點。」
松田陣平作為粉色錘子的制作者,再清楚不過它的擊打能力了,深怕櫻田真希沒控制好力道,一錘子下去把整個櫃子都錘爛了。
櫻田真希慎重地捏著錘子的手柄:「我知道的。」
這錘子連心之世界中被其他人偶用力量加固過的鏡子,都能一砸一個窟窿,更何況這普普通通的木質櫃子?
松田陣平這才挽起袖子,開始和萩原研二配合著開始拆卸起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稍稍落後一步,在旁邊跟著打下手遞工具。
櫻田真希拎著小錘子晃悠了兩圈,沒找到她插手的空隙。
畢竟櫃子就那麼點大,四個一米八五以上的成年男性堵在那裡,她根本插不進去嘛。
畢竟是在幫她建造小別墅,櫻田真希哪好意思在旁邊干看著,突然想起她做好的那七個小小人偶。
對哦!以小小人偶的身體肯定能塞進去幫忙搬搬東西什麼的,還順便能鍛煉一下她對人偶的控制精准度。
櫻田真希把小錘子重新別到腰上,放出櫻花花瓣聚合而成的能量團,控制著站在冰箱上當擺件的七個小小人偶,嗖嗖嗖得擠了進去。
這些小小人偶雖然沒有真正覺醒自我意識,但是已經能夠小幅度地釋放她們原本的技能屬性啦。
在櫻田真希對方操控下,雛莓放出了藤蔓,水銀燈操控著黑色羽毛,蒼星石變出一把大剪刀......
於是,降谷零四人眼睜睜看著七個小小人偶一個個提著繁復華麗的洛麗塔小裙擺,氣勢洶洶地從他們腳下擠了過來,亦或是爬到他們肩膀上站好,伸出小手釋放出五彩斑斕的技能!
降谷零:「......」
松田陣平:「......」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四人嘗試著適應小小人偶的節奏,繼續手上的動作。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四個人、一個魔法人偶、外加七個小小人偶的行動力不是蓋的。
當然弄出來的動靜也不小。
樓下,隔著一層地板和一層天花板的一樓寢室裡。
躺在床上看漫畫的伊達航奇怪地抬頭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咚咚咚!」沉悶的聲音穿過天花板傳進他的耳朵。
伊達航記得他樓上的寢室正好是降谷零的房間啊。
怎麼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估計是在趁難得的休息日進行大掃除?
伊達航用這個猜測說服了自己,本著對降谷零的信任,他沒有直接上樓去查看情況,繼續看他的熱血少年漫。
然後......
「砰砰砰!」
樓上的動靜越來越響了。
天花板上黏著的灰塵都因為劇烈的震動掉落下來,伊達航直接吃了一嘴的灰。
伊達航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漫畫,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氣勢洶洶上樓去找拆房子的降谷零算賬去了。
第42章 二合一!
伊達航一路上了樓。
這段路程的隔音效果倒是還成, 直到他站在了降谷零的門口,才又聽見了那「DuangDuangDuang」的擾民聲。
「降谷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
伊達航嘟囔著,敲上了降谷零寢室的門。
「吱呀——」
不過, 伊達航的手剛碰上門板,門就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伊達航一愣, 沒想到降谷零寢室的門竟然是開著的。
怎麼門都沒關緊?
這扇門其實是之前把降谷零他們拉入心之世界的白發人偶關上的, 沒有關緊, 降谷零他們從心之世界出來後也並沒注意到這一點, 所以伊達航才會一碰門就開了。
伊達航覺得有點奇怪, 但也沒有想太多, 順勢就把門推開了。
他抬手在門板上敲了兩下:「降谷, 你這麼大動靜是在......」
伊達航的話在看清房間裡的場景後戛然而止。
只見降谷零、諸伏景光、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四個人, 正蹲在亂成雜物堆的房間裡, 齊刷刷朝所在的方向看過來,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慌張。
大家都沒有想到寢室的門竟然是開著的。
伊達航推門的速度太快了, 他們根本沒時間反應!
櫻田真希在聽到門板「吱呀」一聲後, 就立刻召回了她的七個小小人偶,直挺挺往桌上一躺,這個反應速度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再多的,他們就來不及做了。
伊達航:「......」
伊達航猝不及防和四位同期大眼瞪小眼一陣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們幾個這是在干嘛呢?」
降谷零幾人尷尬地對視一眼, 含糊著:「就、修下櫃子。」
伊達航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人,看他們幾個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
他抬腳走了進來,把身後的門關上, 看著地上的一攤子東西, 眼睛快速捕捉到了關鍵性物品:迷你桌椅、小號沙發、粉色的小公主床......
伊達航:「?」
伊達航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突然想到了什麼, 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這些小家具......你們不會是在養什麼人偶吧?」
伊達航有一個在BJD娃娃店打工的女朋友,而且娜塔莉還有一個很寶貝的白發人偶,所以伊達航在耳聞目染之下,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了解的。
在看到那些精致的小家具的時候,伊達航心中便是一突。
因為娜塔莉就有給她的人偶准備這些東西,打造了一個人偶小屋。
降谷零他們不會也......
伊達航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降谷零他們幾個大男人也像娜塔莉那樣,圍著一個小人偶,一臉溫柔地給人偶換衣服、扎辮子的畫面。
伊達航:「!」
這也太違和、太詭異了吧!
伊達航瞬間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嚇到了,猛地搖搖頭,否定之前脫口而出的念頭:「不不不,肯定是我誤會了。」
這種抱著洋娃娃玩過家家、膩膩歪歪的事情,怎麼可能是降谷零他們幾個做得出來的?
伊達航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是我弄錯了吧?你們四個大男人,怎麼也不至於去養人偶吧?」
降谷零四人:「......」
他們這段時間臉皮都訓練出來了,直接順著伊達航先前的猜測承認了他們是在養人偶也無妨,但是現在被伊達航這麼否定般的一說,倒是讓他們有些進退不得了。
不承認吧,在證據都擺在眼前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法想出什麼更合理的理由。
承認吧,伊達航都這麼說了,他們再承認,豈不是在承認自己很奇怪?
伊達航搓了半天的雞皮疙瘩,卻是沒等到他們的回答。
在一片安靜如雞的氣氛中,伊達航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
他順著降谷零四人心虛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只金發綠眼人偶,正直挺挺地躺在桌面上。
這個尺寸、這樣的人形娃娃,不就是和娜塔莉的人形玩偶同類型的BJD娃娃嗎?
伊達航:「......!」
伊達航震驚的視線在降谷零四人和金發娃娃之間來回移動:「你們還真的在集體養人偶?!」
伊達航不期然想起,這段時間這四個家伙好像經常神神秘秘地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著什麼小秘密。
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啊!
「咳。」降谷零干咳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嚴謹地用濕紙巾擦了擦手,抱起櫻田真希。
「伊達班長,這是我的人偶,她叫真希。」
松田陣平三人跟著走過來:「當然,現在我們也是真希的飼養員了。」
伊達航眼睜睜看著四人用一種合圍的方式,將金發碧眼的小人偶圍在中間的畫面,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的這四位同期好友,不會是壞掉了吧?
萩原研二臉上掛著招牌性的燦爛笑容,之前的那一點點尷尬早就消失不見了。
他笑嘻嘻地朝伊達航發出邀請:「我說班長,你要不要也加入我們的養娃小分隊啊?」
伊達航不自覺露出豆豆眼:「......哈?」
養娃小分隊是什麼鬼?
松田陣平在旁邊煞有其事地點頭:「不過班長你來晚了,只能騰出個『僕役五號』的位置給你當當了。」
伊達航持續豆豆眼:「僕、僕役五號??」
這是什麼鬼稱呼?
降谷零起了個頭,自我介紹著他的新身份:「我是真希的僕役一號。」
松田陣平懶洋洋舉手:「僕役二號!」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是僕役三號,擔任真希的造型師一職。」
諸伏景光微笑著:「我是僕役四號,專門負責給真希准備三餐和下午茶。」
伊達航:「......」
眼前四個自封為僕役的家伙,真的是他以印像中優秀靠譜的警校生嗎?
果然是壞掉了吧?
伊達航不自覺後退一步,不想被他們幾個傳染到「沉迷養娃失去理智」的病毒。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啊。」
伊達航打著哈哈,干笑了兩聲,腳底抹油就想溜。
但是降谷零幾人當然不會給他機會了。
要是伊達航什麼也沒有發現,那他們大概率會一直瞞著伊達航的。
但是既然伊達航發現了,就這樣把人放走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當然不是因為什麼惡趣味——他們才不是這樣的人。
經過他們幾個內部的各種遮遮掩掩,他們總結出了經驗教訓,越遮遮掩掩,反而越容易惹人懷疑。
所以為了不讓伊達航也被牽扯進「魔法人偶大對決」的事件中,降谷零他們這次准備要讓伊達航「知難而退」。
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袒露在明面上,並且讓伊達航經過今天這一遭,日後一看到他們在養娃不但不會湊上來探究他們的小秘密、反而主動繞路走的那種。
四人默契地對視一眼,行動起來。
諸伏景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伊達航旁邊,剛好堵住了他的退路:「班長,你上次不是還跟我們說,有什麼事情都要記得帶你一個嗎?」
「就是啊班長。」松田陣平跟著起哄,「說好了共同進退的,你可別想溜啊。」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一人拽住伊達航的一邊胳膊,把他往櫃子面前拖,一唱一和著。
「伊達班長,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想要給真希改造個大別墅呢!」
「伊達班長,我記得你女朋友就是在BJD娃娃店工作的對吧?你耳聞目染之下肯定了解不少這方面的事情,來給我們做個參謀唄?」
伊達航連連擺手:「我不懂這些事的啊,你們找我也沒用!」
萩原研二笑眯眯:「伊達班長你別謙虛了。之前你不是一看地上的小家具,就機智地猜到我們在養娃了嘛!」
降谷零櫻田真希往伊達航手中一塞,伊達航冷不丁對上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手忙腳亂地把人偶抱穩了。
「誒誒誒!」
降谷零做出一副非常驚奇的樣子。
「班長,你抱人偶的姿勢很標准誒!難道......」降谷零用胳膊肘撞了撞伊達航,意有所指地挑挑眉,稍稍壓低了聲音,「難道是同道中人?」
「不是啊。」伊達航知道這群家伙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只好哭笑不得地承認自己也算是半個內行人的事實,「娜塔莉家裡也有個人偶,我看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就這樣,伊達航被迫加入了他們的四人小分隊中,組成了養娃五人組。
五人關上門窗「叮叮當當」了一整個下午。
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很久,連天空上兢兢業業工作著的太陽公公都准備收拾收拾下山了。
金燦燦的夕陽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耀在櫃門大開的三層櫃子上。
這個衣櫃經過了徹底的改造,上方加高,前後左右加寬,中間安裝有三層隔板,刷上白牆,鋪上地板,放進小家具......
正式宣布著豪華三層大別墅的大功告成!
降谷零把櫻田真希放在了粉色的公主床上,打了個響指:「完美!」
大家也頗有成就感地看著他們勞動一整個下午後的成果。
降谷零見差不多是午飯時間了,提議道:「今天辛苦大家為我們家真希蓋小別墅了,晚上我來請客!」
萩原研二朝降谷零豎起大拇指:「小降谷大氣!」
五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著去食堂吃大戶,終極目標是要把降谷零吃窮!
好在警校的食堂物美價廉,想要憑一頓晚飯把降谷零吃窮,還是不太可能實現滴!
吃完晚飯,伊達航發現降谷零幾人非但沒有要離開食堂的意思,反而繼續在打飯窗口前轉來轉去,最後一人拎著一個打包盒,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伊達航疑惑地問:「你們這是沒吃飽嗎?」
可是今晚大家的戰鬥力都挺強的啊,這幾個家伙吃得也不比他少。
他都覺得有點吃撐了,怎麼他們反倒是要另打包一份飯菜回去?
伊達航有些不甘心地發現,在飯量這一方面,自己好像輸了。
面對伊達航的問題,降谷零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
伊達航被降谷零這番說辭弄得更加疑惑了:「什麼意思?」
降谷零摸摸鼻子:「我們現在是吃飽了,打包回去的這些,是晚上要和真希一起吃夜宵的。」
其實是這是給櫻田真希帶的晚飯。
至於為什麼他們四個人每人都要提一份,一個是想著能讓櫻田真希挑挑揀揀,另一個是明天他們有收假訓練,任務肯定比平常的訓練要重,降谷零怕到時候他可能來不及給櫻田真希帶早餐和午餐回來,所以干脆一次性多帶點回去。
但是伊達航不知道櫻田真希是個需要吃飯的魔法人偶啊。
聽了降谷零的回答,他只覺得迷惑到了極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夜宵?
降谷零這樣的描述,讓伊達航不自覺聯想開去。
晚上,降谷零的寢室,白熾燈亮著,降谷零他們四個人把那個叫真希的金發人偶圍在中間,一起吃夜宵,玩超真實扮家家酒......
伊達航:「......」
伊達航被自己想像中的畫面弄得渾身一激靈,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萩原研二仿佛沒有感受到伊達航的異樣,笑著將手肘搭在伊達航的肩膀上:「伊達班長,要和我們一起嗎?畢竟經過一下午的共同戰鬥,班長也是我們志同道合的一員了呢!」
「不必了。」伊達航想起自己被按上的「僕役五號」的名頭,木著一張臉抖掉了萩原研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聽到伊達航想也不想的拒絕,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他們互相對視一眼。
這才哪到哪兒啊,伊達航不但沒有想要探究他們小秘密的意願,而且還想著法子想要躲開他們了。
計劃通!
伊達航注意到幾人的眼神官司,直覺這四個家伙心中肯定在憋著什麼壞,警惕地和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放出了他的殺手锏:「晚上我還要和我女朋友打電話呢,沒空和你們四個單身狗一起玩過家家游戲。」
降谷零:「......」
諸伏景光:「......」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四個單身狗臉上原本「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可惡,作為他們幾個人中唯一有女朋友的人生贏家,的確是了不起!
伊達航看著他們的變臉,自覺扳回一局。
「我們雖然說還在讀書,但也已經二十二歲了,也是時候該考慮起個人問題了。」伊達航挨個拍拍他們的肩膀,「你們要加油啊!」
伊達航哈哈大笑兩聲,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神氣地離開了,只留給他們一個瀟灑得意的背影。
降谷零四人站在原地,一陣蕭瑟的風從走廊上半開的窗戶吹進來,迎面撲打在他們臉上,冷冰冰的。
松田陣平幽幽:「雖然達到了我們想要的效果......」
降谷零接在後面嘆道:「但是總感覺是我們輸了......」
諸伏景光也被渲染了幾分惆悵的氣氛:「這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萩原研二想到什麼,興致勃勃地舉手提議:「沒多久我們就可以出警校了,到時候我們組織個聯誼怎麼樣?」
最了解自家幼馴染性子的松田陣平興致缺缺:「最後那些女生最後還不是都圍著Hagi你一個人轉?」
每次聯誼只要有萩原研二在場,就根本沒有其他人發揮的空間。
萩原研二摸摸鼻子:「嘛,個人魅力太大,我也很苦惱啊!」
降谷零、松田陣平、諸伏景光齊齊朝對方投以異樣的目光。
這家伙,好不要臉!
四人提著外賣盒,心照不宣地重新回到了降谷零的寢室。
好不容易讓伊達班長自己走了,他們還有很多機密要事要討論呢。
由於五個人一起聚餐,免不了要喝喝汽水聊聊天什麼的,所以降谷零他們吃得這頓飯所花的時間著實有點長。
櫻田真希已經一個人在寢室裡等很久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櫻田真希丟掉手中無聊擺弄著的一顆人偶頭,驚喜地轉過身:「你們終於回來啦!」
萩原研二笑著把手中的巧克力蛋糕放在桌上:「真希醬這麼歡迎我們回來啊!好高興呢!」
松田陣平調侃著:「是歡迎我們嗎?怕不是在歡迎我們手中的食物吧?」
他是完全了解櫻田真希的吃貨屬性的。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撇撇嘴:「你以為我大胃王嗎?下午吃了兩份玉子燒,我哪會這麼快就餓了啊?我明明是急著想要告訴你們我的重大發現好不好?」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她平常吃晚飯的時間了,要是其他時候的話,她肯定會餓的,但是今天不一樣,下午諸伏景光給她做了兩份玉子燒,味道超級棒,櫻田真希也很給面子地把甜味的和鹹味的兩份玉子燒全都吃完了,所以她現在也不覺得怎麼餓。
她之所以這麼翹首以盼,和她的晚餐沒有關系,而是發現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降谷零他們說呢?
「哦?怎麼說?」
見櫻田真希煞有其事的樣子,大家也不由得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圍著桌子坐下來。
當然,他們也不忘把打包回來的食物一份份拆開來放在櫻田真希面前,塞給她一根小勺子,方便她想吃什麼就舀什麼吃。
櫻田真希握著小勺子,沒忍住挖了一勺巧克力蛋糕放進嘴裡,鼓著一邊小腮幫:「今天我們被那個人偶拉進她的心之世界的時候,對方應該來過這裡。」
這個靈感是櫻田真希從伊達航直接就能推開門進來這一點想到的。
櫻田真希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進出心之世界前後,寢室裡的小變化。
但是關上卻沒有關緊的寢室門,讓櫻田真希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
櫻田真希是當時最後一個進入心之世界的,在最後一刻她回過頭往降谷零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們原本是站在門口位置互相試探的,門也是開著的,在櫻田真希離開前也是開著的。
但是等他們從心之世界出來之後,這扇門就關上了,還沒有完全關上。
櫻田真希想著會不會是從窗戶吹進來的風把門吹關上了。
然後她走到窗戶的位置卻發現,窗戶被關上了。
降谷零寢室的窗戶一直會開著一小條縫隙通風的,但是這會兒卻被關上了,明顯不合理。
最後櫻田真希跳到窗戶外面探索了一圈,成功發現了一根白色的頭發。
櫻田真希自己就是做人偶的,還是有家學淵源的那種,所以一摸就摸出來了,這根頭發的質地,是BJD人偶常用來做頭發的材質。
所以櫻田真希斷定,有一個白發人偶來過這裡,而且對方很可能就是把他們拉入她的心之世界的壞人偶!
櫻田真希嘰嘰呱呱說了一大通,往嘴裡塞了一勺子冰冰涼涼的巧克力蛋糕,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粉色的小手帕,把裡面包著的那根作為證據的頭發拿給降谷零他們看。
降谷零幾人的注意力不自覺歪掉了。
他們瞥了一眼那根長長的白色頭發就略了過去,視線全落在櫻田真希的那塊小手帕上了。
松田陣平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呦,真希,你還知道用手帕保存物證吶?」
櫻田真希有些小得意:「那可不,我在警校這段時間也不是白待的!」
另一邊,伊達航一個人回到寢室。
他想起之前對著降谷零他們的炫耀,拿出手機撥通了娜塔莉的電話。
原本他今天晚上不准備和女朋友煲電話粥的,畢竟他們中午已經視頻聊天了一個多小時了。
但是他話都放出去了,那就再打個唄!
難得休息,明天可就沒有這麼多空閑時間和女朋友打電話了。
伊達航把手機放在耳邊。
「嘟嘟嘟」的忙音響了很久,在系統快要自動掛斷電話的時候,對方終於接聽了。
伊達航還沒說話,語氣中就先染上了三分笑。
「娜塔莉,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是在忙嗎?」
然而,電話那頭的聲音卻不是娜塔莉,而是娜塔莉的一個叫美奈子的好朋友。
對方和娜塔莉是大學同學,有考上了同校同專業的研究生,住在娜塔莉的宿舍隔壁。
美奈子:「抱歉,伊達君,娜塔莉她生病了,剛剛睡著。」
伊達航蹭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焦急冷肅起來:「怎麼回事?娜塔莉怎麼樣了?」
美奈子:「應該沒事了,娜塔莉說是低血糖,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咳嗽,就是身體有點使不上力氣。」
「怎麼又低血糖了?」伊達航兩條粗黑的眉毛深深皺起,「娜塔莉不是已經好久沒再犯低血糖了嗎?是不是你們最近的研究生課程太累了?」
美奈子聽到伊達航的問題,忽然遲疑了下。
美奈子此時正坐在娜塔莉的旁邊,視線忍不住瞥向床頭櫃上的那只白發人偶。
娜塔莉這幾天除了突然開始犯低血糖之外,還有很多異樣的行為舉止。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美奈子有次看到娜塔莉的這只叫茉莉的人偶在動。
從那次「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的眼花之後,美奈子再看白發人偶的時候,總覺得心中發毛,還不自覺把娜塔莉的異樣和這個白發人偶聯想到一起去。
......但是,這種不科學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美奈子吐槽了下自己的疑神疑鬼,對著電話回到:「應該是最近忙著趕課題的緣故吧。」
第43章 二合一!
不知不覺, 大家在警察學校也已經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雙休日,警校生們終於能夠獲得准許,離開學校外出或者外宿了。
隨著准許出校的日子越來越臨近, 大家臉上都不自覺帶上了喜悅的笑容。
雖然說大家都是成熟穩重的警校生啦,但是到底都是精力活潑的年輕人,在警察學校關了一個月的時間, 早就想要出去放放風、撒撒歡啦。
降谷零幾人自然也是想要出校門感受一下外面自由的風。
這不,正在集體打掃衛生呢, 就開始有說有笑地討論著這周末去哪裡轉轉。
萩原研二正拿著條抹布打掃衛生, 但心思早已經飛到出去玩的事情上了:「這周末大家都有空吧?我們一起出去啊?」
降谷零幾人積極響應。
松田陣平拎著個簸箕:「去修理廠唄?咱們學校對面不是新開了家摩托車修理廠。」
萩原研二第一個否決了松田陣平的提議,笑嘻嘻在將兩條手臂交叉在胸前:「駁回!小陣平,好不容易能夠出校門,去修理廠有什麼意思。小降谷,小諸伏,你們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降谷零停下了掃地的動作, 仔細思考了一陣:「我好像也沒什麼想去玩的地方,不過我得去趟超市, 給真希買點零食什麼的。」
諸伏景光微笑著在旁邊點頭:「我也要去趟超市, 買點食材, 到時候就可以給大家做好吃的了。」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 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個好主意:「要不這樣吧, 我們帶真希醬一起去附近的商業街逛商場吧?商場那邊肯定有超市,而且真希醬是女孩子, 衣櫃裡總差幾天新裙子呢。」
降谷零點頭:「這個主意好!」
松田陣平聳聳肩:「我沒問題。」
諸伏景光想到什麼:「我們附近的商業街是新宿區的那條商業街, 伊達班長的女朋友好像也在那裡打工?」
「是哦!」萩原研二一拍手, 「伊達班長之前說過的呀, 他女朋友就是在那邊的BJD娃娃店工作的,還和當時喬裝打扮的小降谷碰了個正著呢!」
降谷零:「......」
又被翻出黑歷史的降谷零,額頭上不由得掛上三根黑線。
「咳咳。」降谷零把手握拳放到唇邊,假裝咳了兩聲,「對了,說起來,伊達班長呢?我們周末去逛商場要不要叫上班長一起?」
松田陣平用奇怪地目光看了降谷零一眼:「降谷你怎麼想的?好不容易能出去,班長肯定要和他女朋友約會去的,我們四個大電燈泡插進去算怎麼回事?」
松田陣平有個八面玲瓏的幼馴染,經常被對比成情商低,但是這會兒他有點小驕傲地發現,他其實算情商高的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這個「下」顯然就是降谷零嘍。
降谷零:「......說的也是。」
「不過。」諸伏景光偏頭看向站在不遠處兩級台階上的伊達航,「你們有沒有覺得,伊達班長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
大家順著諸伏景光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伊達航一個人背對著陽光站在台階上,一聲不吭地拿著抹布擦著台階兩旁的扶手,眼睛沒有焦距地看向虛空中,粗黑的眉頭不自覺皺緊,像是在思考什麼極為嚴峻的問題一般。
而且伊達航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經常能夠看到伊達航一個人在那邊憂心忡忡地想事情,問他他卻說沒什麼事。
萩原研二對伊達航這件事情知道的更多一點:「班長應該是在愁他女朋友的事情......」
松田陣平驚訝地朝萩原研二挑眉:「你怎麼知道的?」
萩原研二一點也不謙虛:「當然是用我無與倫比的觀察力判斷出來的唄。」
「具體是什麼事啊?」降谷零很相信萩原研二察言觀色的水平,直接開始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了,「我們能幫得上什麼忙嗎?」
萩原研二搖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我們直接去問問吧?」
諸伏景光遲疑:「可是我們之前問過幾次,伊達班長都說敷衍過去了,直接問班長應該不會說吧?」
「嗨。」萩原研二倒不覺得是什麼大事,「此一時彼一時嘛,再說,這次我親自出馬,總能問出點什麼來,如果只是感情方面的我們就裝不知道,要是是其他方面,我們說不准還能幫上忙呢。」
萩原研二將手中的抹布往松田陣平手中一塞,就去找伊達航去了。
被留下原地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默不作聲地往台階的方向靠近了一點,看似在認認真真地打掃衛生,其實耳朵早就豎得老高了。
只見萩原研二走過去,拍拍伊達航的肩膀:「班長?班長?」
伊達航終於回過神來,露出笑容:「呦,萩原啊,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雖然伊達航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和往常無異,但是到底瞞不過萩原研二的眼睛,捕捉到對方笑容下的勉強以及隱藏的很深的擔憂。
「班長,你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我和小降谷他們都很擔心你誒,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說,我們幾個隨時待命。」
萩原研二半是開玩笑半是關心地問。
伊達航還是像之前那幾次一樣哈哈笑了兩聲:「真是謝謝你們了,的確有點小麻煩,不過我自己就可以解決。」
萩原研二便沒有再多問,轉而說起了周末的安排:「班長,你這周末有空嗎?我們准備去新宿區的商業街逛逛,順便到你女朋友打工的那家BJD店給真希醬買幾件小衣服,班長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伊達航愣了一下:「哦,我就不去了,不過她娜塔莉最近已經辭職了。」
萩原研二再次注意到伊達航不自覺皺起的眉頭,心中閃過些什麼:「咦,這就辭職啦,是因為研究生的課程比較忙嗎?」
「大概是吧。」伊達航含糊著,但是緊皺的眉心還是沒有松開的跡像。
伊達航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娜塔莉這段時間以來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異樣和研究生課程的繁忙與否沒有關系。
但具體是什麼原因,他隔著電話也沒辦法完全弄清楚。
所以這周末,他准備去到東都大學去找娜塔莉。
萩原研二又和伊達航隨便聊了兩句,便回過來從松田陣平手中接過他的抹布,繼續打掃衛生。
大家拿著掃把抹布,默不作聲地又和伊達航拉開了點距離。
萩原研二稍稍壓低了音量:「怎麼樣,你們剛才都聽見了吧?」
另外三人點點頭。
松田陣平琢磨著:「看來的確和伊達班長的女朋友脫不開干系。」
降谷零補充道:「而且聽伊達班長的語氣,估計也和娜塔莉的辭職有所關聯。」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這麼遮遮掩掩的,感覺像是一件比較棘手的問題。」
諸伏景光提議:「反正我們也要去那家店,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試著問問那家店的店員?」
大家都點頭,這件事情就算這樣定了下來。
於是,這周六。
在警察學校關了兩個月的警校生們,終於獲得了准許,可以出校門啦!
降谷零起了個大早,敲著床腳放著的那個小皮箱。
「真希,真希?起床了!」
皮箱裡睡覺的櫻田真希毫無反應。
因為早就和松田陣平他們約好了出去的時間,所以降谷零不能夠放任櫻田真希繼續睡懶覺了。
所以在敲了三遍皮箱,櫻田真希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後,降谷零直接打開了皮箱。
只見櫻田真希枕著一個醜萌醜萌的小熊枕頭,穿著毛絨絨的小兔子睡衣,四平八仰地躺在皮箱裡墊著的軟墊上睡得很香,小肚子還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
降谷零把她臉上的金色頭發絲撥開,輕輕拍拍她臉:「真希,該起床了!」
櫻田真希閉著眼睛皺了皺小眉頭,拍開降谷零的手,翻個身繼續睡,把小被子拉到腦袋上蓋住,似乎想要用這種方法將耳邊嗡嗡嗡的聲音隔絕開來。
降谷零:「......」
降谷零嘆了口氣,掀開小被子,直接把人從小皮箱裡抱出來,就這樣把毛絨絨的一小只帶進了浴室裡,拿小毛巾給她洗了把臉。
櫻田真希靠著降谷零的手臂昏昏欲睡,沾著冷水的毛巾冷不丁蓋在了她的臉上,終於清醒了。
她當即拿著幽怨的小眼神看向降谷零:盯——
降谷零無奈地攤攤手:「沒辦法啊真希,還有五分鐘Hiro他們就要過來了,你衣服還沒換呢。」
他們本來也不想約得這麼早的,但是他們幾個家裡人都陸陸續續打電話,問他們這周末回不回家。
既然有時間,大家便想著上午一起出去逛完街後,晚上再回家和家人聚一聚,所以只能早點出門嘍。
櫻田真希只好無可奈何地鼓了鼓臉,快速刷好牙洗完臉,去換了一套嫩黃色的小洋裝。
緊接著降谷零臥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松田陣平拎著兩個打包盒的早餐,懶洋洋地打著哈氣進來了。
諸伏景光端著一小盤精致豐盛的壽司進來了。
萩原研二揣著兩根毛絨絨的小皮筋進來了。
諸伏景光把壽司放在櫻田真希面前,貼心地給她在身上鋪上一條小手帕,免得弄髒了她的衣服。
萩原研二躍躍欲試地站到櫻田真希坐著的椅背後,准備用這兩條毛絨絨的毛球橡皮筋給她扎兩個可愛的小丸子頭。
端著兩個打包盒站著吃早餐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看看自己手中吃早餐的筷子,又看了看另一邊圍著櫻田真希忙前忙後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心中突然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這兩個人,僕役三號和僕役四號,來得比他們晚,但是獻殷勤程度卻是令人望塵莫及,他們僕役一號和僕役二號的地位似乎要搖搖欲墜了!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自覺加快了吃早飯的進度,而後將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擠走,換他們去吃早飯去了。
櫻田真希吃了諸伏景光親自下廚制作的美味早飯,早上的那點起床氣早就不翼而飛了,興衝衝地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欣賞著自己的新發型。
之間兩只丸子頭扎在腦袋兩邊,圈著毛絨絨的粉白色毛球,和她嫩黃色的小洋裙邊邊上的白色蕾絲花邊正好相映襯,顯得整個人的氣質又可愛又明媚。
降谷零沒忍住輕輕揪了兩下她的丸子頭。
松田陣平把新改造好的粉色小錘子遞給櫻田真希。
手柄處又多了個按鈕,按下之後就能變成一把小陽傘。
櫻田真希「哇」了一聲,興奮地舉著小陽傘在房間裡轉來轉去。
諸伏景光能給櫻田真希做好吃的,萩原研二能給櫻田真希扎漂亮的頭發,松田陣平能被櫻田真希改造有意思的小道具,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長的降谷零,只能拿著手機追著櫻田真希給她拍照,貢獻一點存在感和價值。
等大家都吃完早飯,就准備出發了。
櫻田真希跳到降谷零的那只透明的娃娃包裡。
因為是在警校,還是要低調一點的,不過等出了警校的門,上了公交車,萩原研二就把櫻田真希從包裡抱出來了。
「總是悶在包裡算什麼事呢。」萩原研二讓櫻田真希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把她有些壓皺的裙擺理理順,「我們真希今天打扮得這麼好看,當然要讓大家好好羨慕羨慕啦。」
這一個月在警校的生活,不但讓他們身上的肌肉更加結實了,也讓他們的臉皮更厚了,完全不覺得抱個這麼大的BJD娃娃做公交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萩原研二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抱著櫻田真希,全車人的視線幾乎都被他們這邊吸引了,但是降谷零幾人卻像是沒有感覺到那些好奇的、灼熱的目光一般,一個比一個淡定。
松田陣平想起什麼,看向降谷零,朝他挑挑眉,又忍不住開始翻舊賬了:「咦,降谷,你今天很淡定嗎?一個多月前你不是還遮遮掩掩藏頭露尾的,戴著兩層滑稽的帽子,笑死人了!害得可憐的小真希也只能跟著你躲躲藏藏的。」
降谷零:「......」
其實現在的降谷零也有些不能理解曾經的自己的想法。
不就是抱著個娃娃出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那般全副武裝嗎?反而平白惹人懷疑。
所以此時的降谷零有點理虧,只能任由松田陣平時不時翻出他之前的黑歷史調侃他了。
「那個......」
一個女生湊到了萩原研二的旁邊。
「這是你養的娃嗎?好可愛啊!」
萩原研二顛了顛抱著櫻田真希的手,朝著人家女孩子露出了一個標志性的燦爛笑容:「是啊,這是我們四個一起養的,她叫真希,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哦。」
女生看著眼前四個身高腿長的大帥哥,興奮地臉都紅了。
「我也有一個差不多大小的BJD娃娃,也是金發,但是沒有這孩子的頭發保養得好呢。你們一般都是怎麼打理的啊?」
萩原研二笑嘻嘻:「我們家真希天生麗質!不過雖然在保養方面我可能沒有辦法給出很多的意見,但是在發型方面,我可是有很多心得呢!」
萩原研二就這樣和人家小姑娘侃侃而談起來,等車子終於到站了,他旁邊已經圍了一圈的女孩子了,全都用星星眼望著萩原研二帥氣的臉蛋。
諸伏景光用胳膊肘撞了撞降谷零:「Zero,你看,同樣是帶娃出街,人家萩原就能吸引這麼多的女孩子,而你卻......」
降谷零郁悶地接話:「我卻被當做了可疑人士,一共帶著真希出去兩次,兩次被當做可疑人士。」
降谷零記得很清楚呢,第一次他被巡邏警察攔了下來,查看了他的身份證件和皮箱裡的一大箱小裙子,被當作奇怪的人記下了名字。
第二次呢,又被自家幼馴染外加兩個警校同期當做可疑人士,好一番跟蹤。
降谷零再往萩原研二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見對方正被一群女生圍得水泄不通,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
降谷零忍不住撇撇嘴。
真是的,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噗嗤。」松田陣平看著降谷零郁悶的小表情,直接笑出了聲,拍拍他的肩膀,「誰讓你當初想了那麼一個招呢?大熱天的還把自己裹成那樣,不懷疑你懷疑誰?」
公交車在公交車站停了下來。
松田陣平推著降谷零下了一級台階,又轉頭招呼那邊還在和女孩子們聊天的萩原研二。
「Hagi,別聊了,下車了!」
「就來!」萩原研二和聊得火熱的女孩子們告別,女孩子們一個個都舍不得他走,直到萩原研二給大家留了電話號碼,承諾之後繼續聯系,這才成功脫身。
被萩原研二一直抱著混在女生堆裡的櫻田真希,有些難耐地扭了扭小身體。
「怎麼了真希?哪裡不舒服嗎?」萩原研二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動作,頓時關心地問。
降谷零見她微不可見地皺了下鼻子,恍然:「真希是想要打噴嚏吧?」
他把櫻田真希抱過來,櫻田真希趴在他肩上擋住自己的臉,吸吸鼻子,打了兩個噴嚏。
降谷零哄小孩似的拍拍櫻田真希的背:「聞到什麼不舒服的東西了嗎?」
松田陣平猜測:「不會是因為跟著萩原扎在女生堆裡,被女生們身上不同味道的香水刺激到了鼻子吧?」
櫻田真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要是一個兩個女生還好啦,淡淡的香味,但是這麼多女生湊得這麼近,還有一兩個女生喜歡濃香,各種不同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她這個進入人偶身體後變得敏感的鼻子有些受不住了啦。
萩原研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啊真希,是我疏忽了。」
「沒事啦。」櫻田真希趴在降谷零肩膀上小聲說,抓著他的衣服往上挪了挪,露出一個小腦袋擱在他肩頭,朝大家露出一個笑,證明自己什麼事也沒有,不需要這麼緊張地一起圍著她啦。
接下來就由不那麼招蜂引蝶的降谷零抱著櫻田真希了。
他們逛商業街的第一站,就是降谷零曾經喬裝打扮去過的、也是娜塔莉曾經打工的那家BJD娃娃店。
降谷零抱著櫻田真希進去,後面跟著三個同樣身高腿長而且還是不同類型帥氣的帥哥,一下子吸引了娃娃店裡女生們的注意力。
除了降谷零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進這種店,尷尬什麼的倒是沒有太多,更多的是好奇,店裡五彩斑斕的小衣服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他們看了看降谷零手上抱著的櫻田真希,又看了看那些漂亮的小衣服,心中突然升起了無窮的打扮娃娃的興致。
他們無師自通般,開始挑選起自認為適合櫻田真希的小衣服,在櫻田真希身上比畫來比畫去。
松田陣平一眼看中了一套黑色朋克風皮夾克,拿著配套的小頭盔想要往櫻田真希腦袋上套,穿上就是妥妥的機車女孩。
諸伏景光看中一條華麗麗的公主裙,可以cos迪士尼公主的那種亮閃閃、層層疊疊的大裙擺。
萩原研二挑選的是一套淺綠色的森系蓬蓬短裙,非常符合櫻田真希本人活潑可愛的氣質。
降谷零挑了套和大家所選的都不一樣、櫻田真希的衣櫃裡也沒有的和服,白色的和服上點綴著粉色的小櫻花,好看極了。
櫻田真希樂呵呵地被導購員小姐姐帶去試衣服去了。
大家很快敲定了要把這些衣服全都買下來,然後便想著要去問問這裡的工作人員有關娜塔莉的事情。
沒想到正好撞見有人先一步在問有關娜塔莉的事情。
此人正是娜塔莉的好朋友、住在娜塔莉隔壁寢室的美奈子小姐。
因為這段時間的種種跡像,美奈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娜塔莉的那只叫茉莉的人偶很有問題。
因為這只人偶就是娜塔莉第一年來這家BJD娃娃店打工的時候買的,所以美奈子就來這裡問了。
美奈子找上了曾經和她有幾面之緣的、經常和娜塔莉一起工作的店員小姐:「還記得我嗎?我是美奈子啊!」
店員小姐當然還記得她:「美奈子!娜塔莉最近怎麼樣了?」
兩人就娜塔莉的事情聊了會兒,這才進入了正題。
美奈子拿出手機,給店員小姐看白發人偶的照片:「你還記得嗎,娜塔莉不是有個很可愛的白發人偶嘛,我也想要買一只一樣的。」
櫻田真希聽到白發人偶的關鍵詞,立刻抬起小腦袋看過去,結果正好和照片上的白發人偶對上了視線。
櫻田真希:「!」
第44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看到那只白發人偶, 就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只是一張照片,但是作為一名從小和人偶打交道的人偶師,櫻田真希單從人偶眼睛中所展現出來的光彩和亮度就能夠判斷出,這只人偶已經不是普通的人偶了。
這是一只誕生了自主意識的人偶!
而且還是白頭發!
這不就和之前在降谷零寢室的窗外找到的那根白頭發對上了嘛。
櫻田真希揪揪降谷零, 湊在他耳邊小小聲:「降谷君, 那個人偶不對勁,可能就是上次來寢室攻擊我們的那只人偶!」
降谷零心中一凜。
他沒有忘記, 伊達班長正在因為他女朋友的事情煩心呢。
眼前這位娜塔莉的朋友, 拿著一張娜塔莉的人偶照片來店裡打探情報,就很說明問題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默不作聲地靠近了點距離, 開始探聽娜塔莉的朋友美奈子和店員小姐之間的談話。
諸伏景光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和降谷零這麼久的幼馴染培養出的默契,讓他很快意會了降谷零的意思,跟著一起豎起耳朵聽。
萩原研二接收到櫻田真希擠眉弄眼的小眼神, 也拉著松田陣平靠近。
美奈子在出示那張照片詢問這種人偶的出產渠道後, 接著又開始用她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的、和人偶相關的靈異事件來試探店員小姐。
在場的四位都是警校生,自然聽得出她那些蹩腳的理由只是借口,並能透過現像看本質,發現娜塔莉的那只人偶肯定不一般。
萩原研二還抱著櫻田真希湊上去套近乎,三兩下就把人家知道的那點情報都套了個干淨。
大家互相對視一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娜塔莉的人偶, 很有問題啊。
他們走出人偶店,走到一個沒有監控攝像頭也沒有什麼人的角落。
櫻田真希難得板著一張小臉。
「娜塔莉的那個白頭發的人偶,肯定就是上次襲擊我們的那個人偶, 頭發的顏色長度和我上次撿到的那根頭發一致呢。」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 那個人偶左手的小拇指上帶著一圈銀色的戒指, 這種指環不是隨隨便便的裝飾品,而是人偶和人類簽訂契約的證明。娜塔莉肯定和那個人偶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對方的僕役,作為媒介為人偶提供力量。」
「娜塔莉這段時間之所以會像美奈子所說的那樣,總是感到很疲憊,甚至暈厥,正是因為人偶過多地使用了媒介的力量。所以我們得趕快把娜塔莉救出來,否則一直被人偶過度調用力量的話,娜塔莉會很危險的!」
大家的表情也不由得跟著一起嚴肅起來。
降谷零忍不住稍稍歪了下樓,舉起櫻田真希空蕩蕩的兩只手看了看:「真希,我們不也成為了你的僕役嗎?怎麼沒見你戴上四枚戒指?」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鼓鼓臉:「我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才不會對你們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你們得知道,如果人偶過度使用力量,將媒介的力量用盡的話,媒介會被戒指吞噬,完全化為人偶的養分!會死人的那種!」
四人:「!」
幾人知道事情可能會比較嚴重,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竟然還會危及到生命安全。
大家即刻決定要出發去找娜塔莉。
他們先乘計程車來到了東都大學門口。
然後萩原研二一通電話打給了伊達航。
「喂,伊達班長,你現在和你女朋友現在都在東都大學是吧?」
伊達航有些不明所以:「對,怎麼了嗎?」
萩原研二笑道:「這不是差不多該吃中飯了嗎?我們正好路過東都大學,想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吃飯啊?」
萩原研二和大家商量下來的想法是,能不讓伊達航知道這件事就別再把對方牽扯進來了,而且櫻田真希也拍著小胸膛說自己完全能夠解決那只白頭發人偶,所以想著先看看能不能悄摸著把事情解決了。
伊達航聽到萩原研二這麼說,想起自己之前和他們提過幾次,有機會一起吃飯、給他們介紹他的女朋友。
伊達航沒有多想,還以為萩原研二他們是惦記著這件事,再加上今天正好有時間,所以才順路過來問問他。
要是在平常,他肯定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但是今天......
伊達航轉頭看著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的娜塔莉,有點遲疑。
兩人此時正坐在東都大學湖邊的草坪上,靠得很近,周圍也很安靜,所以娜塔莉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她笑著朝伊達航點了點頭。
伊達航便不再猶豫,利落地答應下來:「行,我這就和娜塔莉過來。」
「等等班長。」萩原研二又說,「我們剛才買了不少東西,還帶著真希,直接去吃飯不太方便,能不能先在你們那邊放一下?」
伊達航一口答應著:「沒問題,你們先到B區的宿舍樓這邊,我和娜塔莉這就過來和你們彙合?」
就這樣約好了,大家在娜塔莉的宿舍樓底下碰頭。
互相問過好後,娜塔莉看著降谷零手上抱著的櫻田真希,不由得一愣。
「這孩子不是......」
沒錯,娜塔莉認出來了,降谷零手上抱著的這只可愛的金發人偶,就是當初在人偶店、把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的男人抱著的人偶。
這身衣服還是那個時候娜塔莉幫著挑的呢!
降谷零不好意思地朝著娜塔莉笑笑:「抱歉,當初入了娃坑,但是又不好意思讓大家知道我還有個這樣的愛好,所以那段時間帶著真希出門的時候都會喬裝打扮一番。」
娜塔莉不由得失笑:「這樣說起來還真是緣分,原來在進警校之前,我們幾個就都已經見過面了啊。」
這次娜塔莉說的,又是後來在商場中他們幾個上演你追我趕大作戰的事情了。
大家想起當初那場誤會,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原本還有些拘謹的氣氛一下子松快了許多。
降谷零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櫻田真希遞過去:「娜塔莉,可以麻煩你,先把真希放在你的宿舍嗎?帶著她一起聚餐,有些不太方便呢。」
「當然。」
娜塔莉笑著抱住櫻田真希,伊達航接過諸伏景光幾人手中在商場買的幾袋子東西,一起上樓放到娜塔莉的宿舍裡去了。
一開門,櫻田真希就盯住了屋子裡的那個白發人偶。
對方穿著精致漂亮的紫色洛麗塔裙,和她紫寶石般的眼睛交相輝映,一頭白色的頭發整齊地披在後腰。
在櫻田真希的眼睛盯上對方的時候,白發人偶的眼睛也微不可見地盯上了櫻田真希。
兩只人偶就這樣在娜塔莉的宿舍中對上了視線。
櫻田真希的眼神是打量審視的。
那只叫茉莉的白發人偶卻是幾乎要跳起來。
娜塔莉怎麼會把薔薇水晶大人的敵人帶回來?
要不是顧及著伊達航也在場,茉莉肯定要急著跳起來問個清楚啦!
娜塔莉並沒有發現兩個人偶之間的眼神交鋒,也沒有想過櫻田真希是不是有可能和她家的茉莉一樣,也是一個有生命、會說話的魔法人偶。
她將櫻田真希端端正正地在小軟墊上放好,溫柔又認真地打理好她的裙擺,這才跟著伊達航一起出門去了。
「哢噠」一聲。
是宿舍門被人從外面鎖上的聲音。
這下子,房間裡只剩下櫻田真希和這個白發人偶了。
櫻田真希解開了束縛在自己身上的魔法禁錮,活動了一下小脖子小手腕。
「你是誰?」
白發人偶:「你,是誰?」
櫻田真希皺了下眉:「你叫茉莉對吧,你和薔薇水晶什麼關系?」
娜塔莉最後離開前,分別摸了摸她和白發人偶的頭,櫻田真希聽見娜塔莉叫對方茉莉了。
白發人偶:「......什麼關系。」
櫻田真希不知道茉莉只能重復別人說的話,還以為她是在故意用這種方式挑釁自己呢!
櫻田真希被茉莉這般挑釁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了:「你干什麼一直重復我的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和薔薇水晶到底有什麼關系,上次又為什麼要偷襲我們?」
白發人偶咧了咧嘴:「偷襲。」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拳頭硬了,鼓起臉:「你再這樣子,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白發人偶:「對你不客氣。」
櫻田真希這次真的要生氣了。
這個可惡的壞人偶,不但不顧娜塔莉的生命危險透支對方的能量來給她找茬,態度還這麼囂張這麼惡劣,總是陰陽怪氣地重復她的話!
櫻田真希見說不通,果斷掏出了她的粉色大錘子。
「接招吧!你這個邪惡人偶!」
櫻田真希選在這個時候和白發人偶開戰,不是腦袋一熱,而是經過計劃的。
因為人偶調動媒介的力量存在著距離限制。
這會兒娜塔莉肯定已經跟著降谷零他們往餐廳裡去了,和這個人偶拉開了一段距離,白發人偶沒法從娜塔莉那邊獲取較多的力量,被抽取力量的娜塔莉也不會有透支過度的危險。
所以這個時候和白發人偶展開戰鬥,就是最好的時機!
她要在這頓飯的時間裡,把白發人偶徹底解決掉。
櫻田真希的粉色大錘子上覆蓋著一層粉色的能量團,高高挑起,一錘子朝著白發人偶砸了下去。
「啪!」
白發人偶險而又險地躲開了,櫻田真希一錘子給人家宿舍的地板砸了個坑,坑裡還躺著一小撮白色的頭發。
櫻田真希看著這個坑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而就是櫻田真希這麼一晃神的時間,白發人偶茉莉已經機智地開啟了她的心之領域,從鏡子裡鑽進去了。
櫻田真希手中凝聚出粉色的能量團,把砸出一個坑的地板修好,緊接著在通道消失之前,也跟著跳了進去。
一跳進去,櫻田真希就發現,這白發人偶的心之世界相較於之前的漏洞百出,有了明顯的進步。
不過,這也難不倒她。
櫻田真希在粉色小錘子上按了下按鈕,唰得一下,小錘子頂端就展開了一把漂亮的小陽傘。
櫻田真希撐著小陽傘當做降落傘,穩穩當當降落在這片整體基調呈現出暗紅色的森林裡。
白發人偶沒有逃走,但是對方身後,站著七個人高馬大的小黑人。
光溜溜的頭頂,漆黑的全身,有著白眼睛和白牙齒的小黑人!
櫻田真希握緊了手中的小錘子。
這是在茉莉的心之世界,無論是創造力還是攻擊性,在這裡茉莉都有著最大程度的自由,所以盡管櫻田真希的能力比這個新誕生出來的人偶要高上許多,但櫻田真希還是要小心應對才是。
茉莉指揮著她的七個小黑人——這個小黑人還是她從諸伏景光的夢境中取材的,覺得這樣的人一看上去就很高大威猛的樣子,打架一定厲害!
「荷裡耶!」
櫻田真希轟出櫻花能量團,在荷裡耶的配合下,和對方打了起來。
就在兩人打得難舍難分的時候。
飯桌上,剛拿起筷子的娜塔莉突然臉色一白,手中的筷子也沒能拿穩,掉在了桌上。
「娜塔莉,沒事吧?」伊達航擔憂地伸手覆上娜塔莉冰涼的額頭。
娜塔莉下意識按住左手小指頭上戴著的指環。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但是經過這段時間下來,她也隱隱發覺了問題。
是茉莉醬。
娜塔莉其實已經知道了,是茉莉醬在吸取她身體中的力量。
可是娜塔莉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也沒有責怪茉莉。
因為娜塔莉誤會了。
她以為茉莉之所以能夠區別於普通的人偶,能夠張口說話、自由行動,就是因為她和茉莉意外通過這個指環產生了聯系。
她身體中的一部分力量,被這個指環傳送到了茉莉體內,從而賦予了茉莉生命。
娜塔莉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方法。
但是茉莉在她心中是個天真善良的好孩子,就像是她的親人、她的妹妹一樣,娜塔莉希望對方能夠快快樂樂地感受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而不是一個沒有靈魂任人擺弄的人偶。
所以娜塔莉願意承受這些虛弱感和不適感,並且在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之前,保守住有關茉莉的秘密。
娜塔莉這麼做不是不信任伊達航和她的朋友們。
正相反的,她是太相信伊達航他們了。
娜塔莉知道,一旦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伊達航之後,他們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肯定會想辦法把茉莉弄走的。
但娜塔莉恰恰又不願意放棄茉莉。
她最是知道的,自己家的茉莉是個很天真很單純的好孩子。
伊達航看著娜塔莉臉色蒼白,卻又什麼都不肯說的樣子,兩條粗黑的大眉頭焦急又擔心的皺了起來。
「娜塔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瞞著我,我會很擔心的。」
娜塔莉咬了咬唇,按著手指上的指環,內心煎熬不已。
她不願意放棄茉莉,但是看著戀人這樣擔心自己,又愧疚極了。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降谷零四人對視一眼。
他們本以為娜塔莉並不知情,所以才會無能為力地任由她家的那只壞人偶奪取她的力量。
但是看娜塔莉這樣子,顯然又是知情的,或者說,一知半解更為合適。
那只壞人偶當初跑過來把他們拉入危險的噩夢世界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但是娜塔莉作為伊達航的女朋友,他們也是很相信對方的人品的。
所以幾人更傾向於,娜塔莉被她養的那只人偶蒙騙了。
大家互相用眼神商量了下,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是,還是把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更為妥當。
於是萩原研二就先開口了,這次他沒有再用他習慣性的那套話術繞彎子,而是開門見山。
「娜塔莉,你的那只白發人偶,其實是有生命的魔法人偶吧?」
娜塔莉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一聲反問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伊達航一開始聽到什麼魔法人偶只覺得荒誕極了,還以為萩原研二在看玩笑呢。
但是一看娜塔莉的反應,他又意識到不對勁了。
什麼也不知道的伊達航看看對面的幾位同期好友,又看看身邊的女朋友,臉上是大寫的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萩原研二把櫻田真希的事情大致和大家說了一下。
但是娜塔莉堅決不相信茉莉是這樣一個壞人偶:「不可能,茉莉是個好孩子,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伊達航這次站在萩原研二他們這邊,拽著娜塔莉的手腕,苦口婆心:「娜塔莉,你的那個人偶一直在一聲不吭地奪走你的體力,害得你這麼虛弱,我們馬上回去,跟對方做個了斷好不好?」
降谷零他們幾個也在旁邊幫腔:「雖然我們是站在真希的立場上,才覺得和我們做對的人偶有問題。但是我這段時間一直和真希呆在一起,真希是個很單純的孩子,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我可以保證,真希她從來沒有主動出去找過別人的麻煩,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宅在家裡,然後被麻煩找上門來。」
錯的肯定是找麻煩的人,總不能是被找麻煩的真希。
娜塔莉相信降谷零他們所說的都是實情,但她同時也相信她的茉莉是個天真善良的好人偶。
就像降谷零他們信任和他們朝夕相處的櫻田真希一樣,而娜塔莉同樣也信任著她的小茉莉。
娜塔莉抿了抿嘴:「我會和茉莉好好談談的,但茉莉是個天真單純的好孩子,她一定是被你們口中那個叫薔薇水晶的人偶蒙騙了。」
萩原研二頗為一針見血:「如果茉莉醬是娜塔莉你所描述的這種性格的話,這種天真很有可能是一把雙刃劍,天真的可愛的同時,也會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
娜塔莉微微低下了頭。
她不得不承認,萩原研二他們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
作為一個混血兒,娜塔莉小時候也和降谷零一樣,受到過小孩子的排擠。
小孩子天真懵懂的殘忍,她早有體會。
茉莉醬的意識才誕生不到兩個月,就像小孩子一樣,有天真單純的一面,同時也會有率真到殘忍的一面。
「我很抱歉。」娜塔莉此時愧疚極了,「是我忽略了這一點,沒有及時給予茉莉正確的引導,給我自己和大家都造成麻煩了。」
大家趕緊連連擺手:「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伊達航也拍著娜塔莉的肩膀:「娜塔莉,你別多心,我們一起去把事情解決,不就沒事了?」
事情都說開了,大家飯也顧不上吃了,打包了一桌子的菜,出門還不到半個小時,又浩浩蕩蕩地回到娜塔莉的寢室去了。
不過女生宿舍樓是不允許男生進入的。
也就伊達航作為家屬,勉強可以在周末的白天,幫忙拎個東西上去。
這樣可不方便他們發揮啊。
降谷零提議:「要不大家一起去我公寓那邊吧?那邊沒人,離得還挺近的,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大家都表示贊同。
娜塔莉頻頻抬頭望向她寢室的那將窗戶:「那我先去看看情況,把她們兩個都帶下來。」
娜塔莉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擔心和急切,健步如飛上樓去了。
等娜塔莉砰地一聲推開房間門,就發現兩個小人偶都不見了蹤影。
「茉莉醬?真希醬?」
正在鏡子另一邊的領域戰鬥的櫻田真希和茉莉聽到外面的動靜,齊齊一愣。
茉莉一下子就分辨出了是娜塔莉的聲音,一下子就慌了神,手上的攻擊動作也不自覺慢了下來。
櫻田真希抓住茉莉分神的空當,一錘子敲了過去,把人敲暈了。
櫻田真希麻利地困住茉莉的手腳,拿出手機想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在茉莉心之領域當然沒有手機信號,她悄咪咪把手機往鏡子外面伸出了一丟丟,蹭上了信號。
櫻田真希點開降谷零的信息一看。
呀,原來娜塔莉都知道了啊。
櫻田真希看看腳邊被捆成一團的茉莉,覺得就這樣把她拎出去,娜塔莉肯定會難過的。
於是櫻田真希的拿著小錘子在麻繩上點了點。
醜醜的捆人專用麻繩,一下子變成了漂亮的粉色綢帶啦!
櫻田真希認認真真地蹲在茉莉身邊搗鼓著綢帶,系成漂亮的蝴蝶結。
前面一個蝴蝶結,後面一個蝴蝶結,頭發上再系一個蝴蝶結,多好看、多美觀啊!
櫻田真希拍拍小手,很滿意自己的成果,捧著蝴蝶結成精了的小茉莉出去了。
娜塔莉:「......!」
第45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理直氣壯地拎著打滿了蝴蝶結的茉莉出去了。
娜塔莉眼睜睜看著櫻田真希從鏡子中出來, 先是一驚。
她雖然知道人偶有特異功能,但親眼看到這樣的魔幻場景又是另一回事了。
娜塔莉默了默,視線下移, 就看到櫻田真希手中提著的白發人偶。
娜塔莉原本一直很擔心, 櫻田真希和茉莉會在她的寢室裡打得不可開交。
而且聽大家的說法,櫻田真希的實力很強, 比她家小茉莉要強許多, 所以娜塔莉還以為會看到茉莉被打得鼻青眼腫的場景呢。
她雖然會心疼,但是既然是茉莉聽信了那個叫薔薇水晶的壞人偶的讒言主動去找別人麻煩, 那被打回來也是她該受的。
娜塔莉已經做好心理准備了, 接受茉莉被打的事實,並想辦法讓兩個小朋友握手言和、重歸於好。
但是......
她看到了什麼?
她的小茉莉, 除了頭發亂了點、衣服皺了點、閉著眼睛像是昏迷了點之外, 幾乎沒有什麼皮外傷, 就是看著快要被粉色的漂亮綢帶捆成大蝴蝶結了。
總之,和她想像中的暴走場面完全不一樣。
娜塔莉:「......原來你們人偶打架,都是這種畫風嗎?」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眨眨眼睛,低頭看了看手中拎著的白發人偶, 飄逸的粉色綢帶頗有美感地纏繞在對方身上。
她悄悄把她的粉色小錘子往身後藏了藏:「昂, 是啊。」
娜塔莉看著櫻田真希, 突然笑了起來:「還沒有正式做過自我介紹呢,我叫娜塔莉, 很高興認識你啊。」
娜塔莉蹲下身和櫻田真希平視, 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櫻田真希頭上原本被卡進發卡裡的那一小撮呆毛漏了出來,翹起來了。
櫻田真希用了魔法讓茉莉漂浮在空中, 騰出手來, 和娜塔莉握了握手:「我叫真希, 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
娜塔莉驚奇地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茉莉:「真希醬,這是你們的能力嗎?」
「沒錯。」櫻田真希有些小得意地抬了抬小下巴,粉色的能量團在手中浮現,給娜塔莉展示了一場小型的櫻花雨。
娜塔莉很開心,不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場漂亮的櫻花雨,還因為感受到了櫻田真希釋放的友好態度!
真好呀!相信大家一起說開了之後,小真希和小茉莉很快就能解除誤會、握手言和啦!
娜塔莉知道櫻田真希喜歡吃甜食後,給她塞了滿滿一口袋的糖果,左手抱著櫻田真希,右手抱著她的小茉莉,一路走出了宿舍樓。
幾人在宿舍樓下會合後,叫了兩輛計程車到了降谷零的公寓。
自從降谷零搬去警察學校後,這間公寓就沒有人住了,但是降谷零有請阿姨每個禮拜幫忙上門打掃一次,所以降谷零這會兒推開公寓門,房間裡還是很干淨的。
大家一窩蜂進來坐在沙發上,櫻田真希靈活地跳了下來,把她留在這裡的專屬小椅子拖過來坐好。
白發人偶茉莉也被娜塔莉放到一個單獨的座位上,大家圍成一個圈坐好。
櫻田真希往茉莉身體中注入一道粉色的能量,茉莉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茉莉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櫻田真希,當即凶凶地朝櫻田真希齜了齜牙。
櫻田真希之前就已經聽娜塔莉解釋過了,說茉莉是個好人偶,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櫻田真希不置可否,但是想要問茉莉一個問題:「茉莉,你知道你所動用的這些力量,都是從娜塔莉身上透支的嗎?」
櫻田真希緊緊盯住了茉莉的眼睛,等著她的回答。
茉莉聽到櫻田真希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力量?透支?」
櫻田真希也知道之前自己是誤會茉莉了,這家伙不是故意復述她的話挑釁,而是因為她只能通過選擇性地復述別人的話來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櫻田真希見茉莉瞪大的眼睛中充滿了後悔和恐慌,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茉莉她什麼也不知道,被人忽悠啦!
櫻田真希心中對於茉莉的敵意瞬間就放下了大半。
她憐愛地摸摸茉莉的小腦袋瓜:「你這個誕生不到兩個月的小家伙,怕不是被薔薇水晶騙了吧?」
櫻田真希給茉莉科普了一下,所謂的契約、戒指到底有什麼功效和副作用,並且重點強調薔薇水晶的用心險惡。
再加上旁邊有娜塔莉和五位警校生幫腔,本來就腦子不太好使的茉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茉莉,所以說,薔薇水晶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戰勝對方!」
茉莉傻傻地點了點頭。
櫻田真希說得有些口干舌燥,捧著玻璃杯放到嘴邊,噸噸噸地喝著。
「慢點喝。」降谷零好笑地幫櫻田真希托住杯底。
由於櫻田真希的專屬小茶杯早就被她帶到警校去了,所以這裡只剩下正常大小的杯子,櫻田真希兩只手一起捧著杯子都不能完全把杯子捧住,在這邊歪歪扭扭地喝水,把簡簡單單一個喝水的動作都做出了令人心驚膽戰的感覺,深怕她不小心沒拿穩把杯子摔了,傷到她自己。
一時之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櫻田真希身上,幫忙托杯子的托杯子,幫忙拿紙候著的就拿紙候著。
茉莉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道聲音在她心底響起。
是薔薇水晶在聯絡茉莉。
薔薇水晶:【茉莉,你現在這邊的情況如何?】
茉莉是個有話直說的誠實孩子:【薔薇水晶大人!她們說你在騙我!!】
薔薇水晶:【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茉莉生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直在透支娜塔莉的能量?娜塔莉都病了,就因為我......】
茉莉的聲音逐漸低落下來。
她懊惱極了。
對於茉莉來說,她不懂薔薇水晶和櫻田真希之間的爭鬥,也不懂什麼道德和大義。
她就是一個誕生了不到一個月的自主意識的人偶,娜塔莉的人偶。
在茉莉心裡,娜塔莉最重要了。
如果茉莉早知道自己的力量大部分是在透支娜塔莉的身體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聽從薔薇水晶的安排,肆意揮霍能量的!
還在另一個世界的薔薇水晶沉默了一會兒。
這就是薔薇水晶沒有告訴茉莉這些常識的原因。
薔薇水晶早就看出來了茉莉對於娜塔莉的過度看重,所以故意隱瞞了茉莉很多事情。
她並不覺得自己會被拆穿。
一是因為茉莉自己太傻了,以她的腦子根本不可能想到這個層面。
而另一個原因是,那個世界本來是一個沒有人偶存在的世界,櫻田真希打破時空界限穿越過去,是那個世界的第一個人偶,而她薔薇水晶,又一手塑造出了茉莉這個第二人偶。
茉莉的誕生就是為了和櫻田真希作對而產生的,作為薔薇水晶賜予紫水晶的力量而存在的茉莉和櫻田真希注定是對立的。
所以薔薇水晶覺得,茉莉根本不可能從櫻田真希那邊得到她故意隱瞞的這部分消息。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誰能想到就是這麼巧呢?
茉莉的女主人的男朋友,竟然和櫻田真希是一伙的,真相就這麼猝不及防間完完全全展現在茉莉的面前。
薔薇水晶此時深刻地意識到,茉莉這種好忽悠的性格實在是把雙刃劍。
從前她覺得茉莉是個好屬下,雖然腦子不行,但指哪兒打哪兒,用起來很是順手。
但是現在,因為茉莉傻乎乎的性格,她又要被櫻田真希那個狡猾的人偶忽悠走啦。
天哪!
薔薇水晶心態有些崩了。
她好不容易在那個世界發展出來的、傻傻的、好掌控的唯一一名屬下,馬上就要被敵方策反了!
這怎麼可以!
她沒有辦法從櫻田真希手中奪走薔薇聖母,還要倒賠一顆紫水晶嗎?
她薔薇水晶,絕對不能做這種虧本買賣。
薔薇水晶著急地聯系她的父親大人,也就是將她一手制作出來的邪惡人偶師槐。
然而,電話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掛斷了。
薔薇水晶看了眼她的專屬小手機,只見上面突然多了條信息,短信上寫著幾個意味不明的符號。
薔薇水晶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這是她和父親大人之間的暗號。
薔薇水晶知道,父親大人一直在和櫻田純還有真紅他們做鬥爭,並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激烈戰鬥,並且進展到了白熱化階段。
剛才的這些符號,其實是人偶師槐在用密語告訴她,他快要撐不住了,讓她趕緊想辦法拿到薔薇聖母。
父親大人有危險!
薔薇水晶頓時就坐不住了,想要去找她的父親大人,但是又不知道對方現在到底在那個N之領域進行戰鬥,只好急得團團轉。
薔薇水晶一個人無能狂怒了會兒,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解救父親大人的方法並不僅僅只有衝到父親大人面前張開雙臂保護住他這一條。
現在她得聽從父親大人的安排,父親大人安排她躲在幕後尋找薔薇聖母的線索,無疑是意義重大。
如果她順利得到薔薇聖母的話,絕對可以直接扭轉戰局,實現父親大人的夢想,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人偶世界!
薔薇水晶握緊了拳頭,黃色的眼睛中閃過拼死一搏的堅毅和決絕。
薔薇聖母被真紅那個狡猾的家伙,放在另一個叫真希的人偶身上送到另外的異世界去了。
薔薇水晶還沒有找到去往那個異世界的通道。
唯一發展出來的小弟茉莉也靠不住了。
所以,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
薔薇水晶選擇鋌而走險,冒著徹底失去靈魂和意識的風險,通過她和茉莉、或者更准確地說,通過她體內的紫水晶主體和茉莉體內的紫水晶分體之間無法斬斷的聯系,直接降臨到那個異世界,占據茉莉的身體,從而奪取薔薇聖母。
現在茉莉正和櫻田真希呆在一起,她這個時候搶奪茉莉的身體,正好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是薔薇水晶願意為父親大人獻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
因為她的生命,本來就是父親大人賦予她的呀。
薔薇水晶深吸一口氣。
接著她提筆給父親大人留下一封遺書。
【親愛的父親大人,展信佳。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很可能已經身死異界了......】
薔薇水晶認認真真洋洋灑灑寫了兩大張信紙,還在香薰的信紙上落下了兩滴「沒有辦法再見到父親大人」的傷心的淚水。
等薔薇水晶終於把信寫完的時候,櫻田真希那邊幾乎都要和娜塔莉他們告辭啦。
不過只是幾乎。
等薔薇水晶寫完信開始做正事的時候,幸運女神還是願意小小眷顧她一下,到底還是勉強踩著線趕上了。
那個時候,大家該談的事情都談完了,准備散了,都走到玄關位置了。
櫻田真希突然神色一變,感受到空氣中驟然猛烈起來的情緒波動。
那種濃郁的、屬於紫水晶能量中的氣息......
櫻田真希刷得轉頭看向茉莉。
只見茉莉原本就呆呆傻傻的臉突然變得更呆了,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層灰蒙蒙的陰影,忽然就失去了神采。
櫻田真希:「不好!娜塔莉,快把茉莉放下來!」
櫻田真希並不清楚在茉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單看茉莉發生變化的眸色,就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被薔薇水晶通過紫水晶的能量操控的雛莓。
不會茉莉也被操控了吧?
櫻田真希到底晚了一步。
在櫻田真希喊出那一聲的時候,茉莉的眼睛徹底從清澈明亮的紫色變成了如有漩渦在眸底深處湧動的暗紫色,忽而朝大家勾起單邊嘴角,笑得很是邪性。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呼吸一窒。
這雙眼睛......
這種感覺......
這種表情......
是薔薇水晶啊!
不同於之前雛莓的被操控,這次茉莉身上發生的事情,比雛莓還要更加嚴重!
櫻田真希眼前一黑:「茉莉的身體被薔薇水晶占據了!」
——櫻田真希的眼前一黑並非是心理層面上的眼前一黑,而是物理層面上的。
因為薔薇水晶冒著靈魂和意識被時空隧道撕裂的風險跑過來占據茉莉的身體,就是為了打櫻田真希一個措手不及。
她給對方一個微笑作為警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雙臂,一個黑漆漆的大洞突然浮現在半空中,將櫻田真希等若干人等全部吸了進去。
櫻田真希猝不及防間,只來得及給自己罩上一層櫻花果凍防護罩,直挺挺掉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悶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表情突然間頓住。
這裡是......
櫻田真希遲疑地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鏡子迷宮。
說熟悉是因為,她曾經來過這裡,這是茉莉的心之世界的一部分。
說陌生是因為,相較於一開始普普通通規規矩矩的鏡子迷宮,現在的鏡子迷宮有了很大程度上的發展和不同。
或許是因為茉莉勤勤懇懇透支著娜塔莉的力量升級過這裡的緣故。
也或許是因為真紅的老對頭、比茉莉要棘手一百倍的薔薇水晶占據了茉莉的身體乃至她的心之世界的緣故。
總而言之,這裡的復雜性和危險性大大上升了。
櫻田真希警惕地握緊她的粉色小錘子,環顧四周。
這裡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也不知道娜塔莉他們怎麼樣了。
尤其是娜塔莉。
要是單單只評估薔薇水晶本人的力量,結合爸爸的睡前故事中的描述,外加在穿越前和薔薇水晶的那次一面之緣,櫻田真希覺得擁有六顆薔薇水晶、還在一顆紫水晶的基礎上創造出能量內核的自己是要更勝一籌的。
但是薔薇水晶占據茉莉的身體之後,既然對方連茉莉的心之世界都能占據操控了,說明茉莉和娜塔莉之間的契約大概率還是成立的。
如果薔薇水晶能夠通過指環肆無忌憚地調動娜塔莉身體中的力量的話,櫻田真希不但沒有把握能夠在力量上勝過擁有媒介的薔薇水晶,而且絕對會投鼠忌器。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忍不住抿了抿嘴,握著小粉錘的手更加用力地收緊了幾分。
她清楚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和之前的小打小鬧不一樣,薔薇水晶是個很可怕的對手。
她必須得要趕緊和降谷零他們彙合,一起救出娜塔莉才是。
甚至必要的時刻,她或許也要請求降谷零成為自己的媒介了。
「荷裡耶!」
櫻田真希放出荷裡耶探路。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鏡子迷宮天生就克荷裡耶,荷裡耶剛飛起來沒多久就暈乎乎地癱軟下來,形像地變成了一圈圈的蚊香。
櫻田真希嘆了口氣,把荷裡耶放進自己的小口袋裡,開始自力更生探路起來。
這回的鏡像迷宮,連頭頂上的空間也變成了鏡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而且,這裡的空間似乎是反牛頓、反重力的。
有的時候前後左右全是鏡子,一個通路也沒有,櫻田真希拿魔力轟鏡子不管用,拿著小錘子捶也不管用。
被困在中間的櫻田真希氣得一腳揣在鏡子上,結果卻發現......
咦,自己竟然能夠在豎立的鏡面上行走呢,唯一的通道在她的頭頂上!
而等櫻田真希雙腳都踩在了豎立的鏡面上後,原本豎立的鏡面對於櫻田真希來說,又變成踩在腳下的平面了。
櫻田真希就這樣暈暈乎乎在七扭八拐的鏡面迷宮中摸索了好幾個來回,映入眼簾的到處都是自己大大小小的鏡像,她只能一面面鏡子去摸,摸得到的鏡子就是死路,摸不到的就是通路。
真是太令人頭疼了!
幸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降谷零他們似乎也被困在了這個鏡子迷宮中,櫻田真希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精神力波動,她准備順著最近的精神力波動找過去,和大家彙合!
櫻田真希一開始還是信心滿滿鬥志昂揚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櫻田真希發現那些原本一直在動來動去的精神力,好幾個都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停滯在原地不動了。
櫻田真希一下子就猜到了,恐怕是薔薇水晶下的手!
她故意把他們幾個分散地困在這個迷宮中,就是打著逐個擊破的主意啊!
櫻田真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著急地團團轉,但是偏偏又被四面八方的鏡子困住,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點點哼哧哼哧著,順著最近的精神力波動所在的位置努力靠攏。
「咚!」
「啪!」
也不知在這個迷宮中走了多久,就在櫻田真希沮喪地發現自己好像把自己給繞暈的時候。
櫻田真希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
櫻田真希耳朵動了動,眼睛瞬間亮了!
有人在附近!
原來她沒有把自己繞暈,她就是一直在順著正確的方向前進著呢。
除了精神力波動定位外又多了聲音加持,這下櫻田真希總算順利地找到了人。
是降谷零!薔薇水晶也在!
當櫻田真希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降谷零正在艱難地用他的體術和飛在空中到處亂轟紫水晶的薔薇水晶對峙。
薔薇水晶冷哼一聲,手中的紫色能量團再次凝聚出比之前更強的力量,把在紫水晶堆裡被限制住的降谷零狠狠轟了出去。
降谷零的後背重重撞在了背後的一塊鏡面上,緩緩滑下去,用力咳嗽著。
與此同時,被丟在角落中的娜塔莉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嘴角溢出猩紅的血跡。
娜塔莉作為媒介,為了百分百壓榨對方的力量,薔薇水晶第一個就抓了娜塔莉。
櫻田真希好不容易找過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場景,氣壞了。
「薔薇水晶!」
她手中凝聚出粉色能量團,揮舞著粉色的小錘子,朝著薔薇水晶飛撲過去。
粉色的能量團和紫色的能量團在空中對轟。
冷硬的紫水晶和鋒利的櫻花花瓣齊飛。
兩人大戰八百回合。
薔薇水晶打不倒櫻田真希,櫻田真希也沒有辦法壓住薔薇水晶。
兩人勢均力敵,直到娜塔莉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櫻田真希手中的攻擊不自覺頓住。
不行,她不能再和薔薇水晶這樣打下去了,沒有辦法直接壓制住薔薇水晶就貿然和對方對打,只會耗空娜塔莉的身體!
怎麼辦?
在被薔薇水晶打飛到空中並化作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下的時候,櫻田真希嚴肅著小臉思考著。
「真希!」
降谷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頓了頓,忽而認真道。
「我們結契吧!」
悠于 2023-4-25 05:04
第46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驚訝地看向降谷零:「你知道定下契約之後, 就要真的成為我的僕役了嗎?」
「突突突!」
薔薇水晶可不會給櫻田真希他們閑聊的機會,兩條手臂揮了揮,憑空浮現出一大片棱角分明的鋒利的紫水晶, 密密麻麻地朝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兩人的位置破空而來。
櫻田真希趕緊撐起防護罩。
降谷零的反應速度比櫻田真希還要再快一點,拉著櫻田真希躲過了一波薔薇水晶的攻擊。
櫻田真希的防護罩在中途被薔薇水晶的攻擊打碎了, 重新撐起防護罩需要中間一個間隔緩衝的時間。
降谷零抱緊櫻田真希猛衝到了不遠處的拐角後方。
降谷零躲得很及時, 兩人都沒收什麼傷,只是他的顴骨位置被紫水晶劃拉出了一道傷口,開始往外滲血。
櫻田真希著急:「你流血了!」
降谷零沒怎麼在意地用手背抹掉了臉上落下的血跡, 朝櫻田真希笑笑:「小傷, 沒事的, 我們還是趕緊定下契約,也好快點把薔薇水晶解決了。」
降谷零對於目前的局勢看得很清楚。
櫻田真希的實力和占據茉莉身體的薔薇水晶不相上下, 但是薔薇水晶能夠源源不斷地調動屬於娜塔莉的力量,櫻田真希要是一直像之前那樣和對方纏鬥不休的話,只會將娜塔莉的體力乃至生命白白耗盡。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 就是提升櫻田真希的實力, 讓她能夠有碾壓薔薇水晶的能力。
而提升人偶的實力有兩個方法。
一是奪走別人的能量內核化為己用。
二是和人類定下契約, 使人偶獲得可以調用力量的媒介。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後者了。
降谷零和櫻田真希都知道這一點, 降谷零催促著櫻田真希, 但櫻田真希卻還是有些猶豫。
櫻田真希最後謹慎地再問他一遍:「你確定你想好了?你看娜塔莉現在......和人偶定下契約是很有風險的。」
更何況, 櫻田真希的靈魂是人類,身體是人偶, 貿然定下契約,她自己也不清楚會不會節外生枝, 發生什麼意外、並對降谷零造成不好的影響。
雖然櫻田真希也很想救娜塔莉, 但她不希望是以犧牲降谷零為前提。
降谷零再次肯定地點頭:「真希, 我願意承擔這些風險,再說了,我也相信真希你是不會讓我陷入危險中的。」
說著,降谷零還朝櫻田真希笑了笑。
櫻田真希看了看他勾起的嘴角,堅定又自信。
櫻田真希也不再糾結:「好,那你向我發誓吧。」
櫻田真希抬起左手,左手中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銀色的指環,上面還鑲著一朵漂亮的小櫻花。
「你願意發誓借給我力量、永遠保護我嗎?」
隨著櫻田真希的話音落下,她舉起的左手戴著的銀色戒指上的小櫻花,突然綻放出絢麗的粉色光芒。
降谷零心頭不自覺一跳,嗓子莫名有點干:「......我發誓。」
粉色的光芒逐漸蔓延開來,將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包圍在其中。
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直直看向降谷零,金色的長發在不知從何而來的風中飛舞。
越發耀眼的粉色光芒模糊了櫻田真希臉上的表情,帶上了些許捉摸不透的神秘意味。
她微微抬高了左手上的戒指:「那麼,請親吻這朵櫻花為證。」
降谷零垂眸盯著戒指上的五瓣櫻花,緩緩俯身。
他不自覺抿了抿唇,頓了頓,而後低下頭吻上了戒指上的那朵櫻花。
霎時間,光芒大盛。
從戒指上的櫻花所綻放出的刺眼光芒一分為二,一半留在原本的位置,另一半落到了降谷零的左手上。
降谷零的眼睛被刺眼的光芒閃到,他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後發現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也出現了一枚戒指。
一枚和櫻田真希手上的戒指如出一轍的銀色戒指、還鑲嵌著一朵精致的五瓣櫻花。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線,通過他們手上的這兩個指環,玄而又玄地將他們兩個在某些方面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
隨著降谷零手上的戒指徹底成型,周身環繞著的粉色光芒也終於散去。
櫻田真希看著手上的戒指在原地站了一秒鐘,突然發現不對勁。
這麼好的時機,薔薇水晶怎麼沒有趁機攻擊他們?畢竟等他們徹底定下了契約,對方就不可能再是她的對手了呀!
櫻田真希握緊手中的粉色錘子,唰的一下轉頭,警惕的眼神往薔薇水晶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薔薇水晶在看到那突然出現的粉色光芒的時候就徹底震驚了。
薔薇水晶一直以為櫻田真希這個人偶有這麼強的實力,肯定是早就和人定下了契約,借用媒介的力量才變得這麼強的。
結果現在......
櫻田真希竟然才准備和人結契?!
人偶一次只能和一名人類定下契約,除非契約解除,才能再找另外的媒介。
所以說,薔薇水晶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櫻田真希原來之前一直沒有和人定下契約!
那麼問題來了,沒有媒介的人偶怎麼可能會這麼強?
就算對方身上帶著薔薇聖母的碎片,但至少有一片薔薇聖母是在真紅身上的,既然不是完整的薔薇聖母,就沒有辦法把薔薇聖母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所以按理來說,擁有不完整薔薇聖母、還沒有媒介的櫻田真希,不應該也不可能表現出如此強勁的實力。
薔薇水晶怎麼也想不通。
除非......
薔薇水晶看著眼前這個人偶的樣子,突然想起了櫻田真希。
薔薇水晶見過櫻田真希本人,知道對方是櫻田純的女兒,還把對方拉入過她的心之世界中,只可惜後來被真紅救走了。
同時薔薇水晶也知道,眼前這個名字同樣叫「真希」的人偶,和「櫻田真希」有著八分相似。
但是在今天之前,薔薇水晶從來沒有把這個叫真希的人偶和櫻田真希聯想到一起去。
她一直以為這個人偶是櫻田純和真紅他們,照著櫻田真希的模樣來做的呢。
但是現在......
薔薇水晶有些不確定起來。
要知道,像她體內的紫水晶,就有很大一部分能量被用來支撐她去擁有和人類一般的意志和人格。
如果那個叫真希的人偶體內的薔薇聖母的力量,沒有被用到這個部分,而是全部被用來戰鬥的話,表現出這樣強勁的實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這個假設成立的前提是——
那個叫真希的人偶就是櫻田真希本人!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薔薇水晶腦海中。
她直接震驚到石化。
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操作?
櫻田純和真紅他們竟然把人類的靈魂放到人偶體內?!
而且這個人類還是真紅從小看著長大的、櫻田純的親生女兒!
薔薇水晶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以至於連櫻田真希的戒指為什麼會放粉光而不是紅光、擁有薔薇聖母碎片作為力量核心又為何戒指是櫻花圖樣......等等的細節疑點,她也無從去探究了。
薔薇水晶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個世界,不論是人偶(特指想出把人類靈魂放到人偶身體裡充當保護薔薇聖母的秘密武器的真紅)、人類(特指心甘情願把靈魂放到人偶身體中的櫻田真希)、還是人偶師(特指把女兒的靈魂做成人偶的櫻田純)......
都太瘋狂了!!!
於是櫻田真希轉頭就對上了薔薇水晶瞳孔地震的眼神。
櫻田真希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過。
櫻田真希感受著身體中充盈的力量,舉起手中手柄延伸到最長的粉色錘子,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就噌的一下騰空起飛,朝著薔薇水晶所在的方向呼嘯而去。
眼看著櫻田真希環繞著櫻花能量的粉色錘子即將一錘子砸到自己的頭頂,薔薇水晶黃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櫻田真希的身影,這才後知後覺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狼狽地往旁邊一閃,險而又險地躲過了來自櫻田真希的全力一擊。
「轟!」
櫻田真希一錘落空,猛地轟在了地上,原本一直悍然不動的鏡面此時卻被櫻田真希的力量徹底震碎,錘子的余威混合著碎玻璃,直直將薔薇水晶掀翻在地,飛出了好幾米遠。
櫻田真希提起錘子追上。
她知道,薔薇水晶每一次反擊所透支的都是娜塔莉的力量,所以櫻田真希要用絕對的力量碾壓,讓薔薇水晶連反擊都來不及!
櫻田真希氣勢洶洶地揮著錘子,把手中的粉色錘子揮舞得虎虎生風。
薔薇水晶竭力抵擋,卻是無能為力,更別提扭轉戰局了。
一是因為有了媒介提供力量的櫻田真希,實力遠遠勝過了薔薇水晶。
二是因為,薔薇水晶心中的必勝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畢竟薔薇水晶不知道真紅把櫻田真希的靈魂放在人偶中並送到這個異世界來的真正原因,還以為這一切,全都是櫻田純他們為了不讓他們奪走薔薇聖母而精心做的謀劃。
把人類的靈魂放進人偶的身體裡,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光是聽聽就知道要冒很大的風險,而櫻田純他們就這樣做了,甚至不惜對親生女兒下手。
虎毒還不食子呢!
而櫻田純拿自己女兒的靈魂做實驗的行為,顯然是太瘋狂了。
這般冷酷無情,連身為反派人偶的薔薇水晶都忍不住感到膽寒,並且由衷地產生質疑。
他們為了不讓薔薇聖母被奪走,連櫻田真希都能夠犧牲,瘋狂如斯,她和父親大人真的能鬥得過他們嗎?
薔薇水晶陷在這樣的自我懷疑中。
緊接著,櫻田真希一錘子揮過來,錘走了一連串漂浮在薔薇水晶旁邊用來攻擊蓄勢待發的紫水晶,徑直戳在了薔薇水晶毫無防備的腹部。
薔薇水晶捂住肚子悶哼一聲。
櫻田真希又揮起了一錘子,精准地砸在了對方的腦殼上。
一聲悶響,薔薇水晶眼前一黑癱軟下去。
「啪嘰。」
薔薇水晶頭上頂著一個大包倒在地上,再不能起。
櫻田真希看著在地上躺屍的薔薇水晶,眨了下碧綠的眼睛,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粉色小錘子,踩著黑色小皮鞋一步步挪到薔薇水晶旁邊去。
她拿著錘子,謹慎地戳了戳地上的薔薇水晶。
薔薇水晶毫無反應。
櫻田真希於是再加大了點力道,那錘子再戳了兩下。
薔薇水晶繼續閉著眼睛躺屍。
櫻田真希這才松了口氣,還有點恍然。
薔薇水晶,就這樣被她解決啦?
在旁邊攙扶著娜塔莉圍觀戰局的降谷零見櫻田真希像是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抬手給櫻田真希鼓了鼓掌。
「真希,好樣的!」
降谷零笑著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
於是櫻田真希也朝著降谷零笑起來,心中的那點莫名的恍惚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洋洋得意。
嗨,薔薇水晶也不過如此嘛!
再怎麼厲害,不還是她的手下敗將?
櫻田真希在降谷零樸實的彩虹屁下膨脹了,叉著小腰昂著小腦袋,很是得意了一會兒。
不過在得意之余,櫻田真希還是很擔心降谷零他們的:「降谷君,你和娜塔莉怎麼樣?有沒有事?」
降谷零感受了一下,雖然成為了媒介被櫻田真希調用了一部分力量,不過大概是因為他身體好體力也棒的緣故,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很明顯的虛弱或者體力被抽空的感覺。
「真希,你放心,我一點事也沒有。」降谷零又看了看旁邊靠在鏡面上臉色蒼白的娜塔莉,「娜塔莉也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力量透支過度,好好修養幾個月,應該能夠恢復過來。」
一開始看到娜塔莉都吐血了,降谷零心中很是一沉。
不過等後來櫻田真希拖住了薔薇水晶,降谷零得以跑過來照看娜塔莉,用他之前和在警校學到的急救醫療知識檢查了一番,發現娜塔莉的問題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嚴重。
薔薇水晶所消耗的,歸根到底就是娜塔莉身體的力量,力量透支過度,娜塔莉虛弱到極致,所以吐血了。
但其實並沒有傷到內髒或者別的什麼,也沒有到透支壽命的地步。
就降谷零判斷,娜塔莉好好修養一兩個月,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到降谷零這麼說,櫻田真希也跟著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走到娜塔莉身邊,看著對方蒼白虛弱的面容,忍不住皺起了小眉頭。
雖然相信降谷零的判斷,但是看上去還是好嚴重的樣子誒。
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呢?
櫻田真希苦思冥想著,手中試探著放出奇形怪狀的能量團。
但是都沒有漫畫中看到的那種神奇治愈功效。
降谷零突然靈光一閃:「真希,既然娜塔莉現在的狀況是能量透□□你能不能想辦法給她補充點能量呢?」
櫻田真希一拍手:「對哦!」
她干嘛一定要執著於找到【治愈】這麼大範圍高難度的功效呢?可以直接對症下藥嘛。
櫻田真希想了想。
既然人偶能夠將人類的力量化為己用,那反過來應該也是互通的吧?
不過不能直接把能量輸進去,媒介都還要通過指環來建立能量傳輸通道呢,她或許可以在這個基礎上試試。
櫻田真希把喪失行動能力的薔薇水晶五花大綁著提過來,伸手覆在對方心口位置,一團粉色的能量團在櫻田真希的手掌心中逐漸浮現。
櫻田真希在感受薔薇水晶、或者說被薔薇水晶占據身體的茉莉體內的能量波動情況。
茉莉體內原本有一塊小小的紫水晶,和櫻田真希之前從恐龍布偶中收繳的那顆紫水晶一樣,都是從紫水晶主體中剝離開來的小紫水晶。
而紫水晶主體應該是一直在薔薇水晶手裡。
但是薔薇水晶為了奪走櫻田真希的薔薇聖母,通過紫水晶主體和小紫水晶之間的聯系,占據了茉莉的身體,並將紫水晶主體的大部分力量都灌注到了這個小紫水晶中。
所以櫻田真希在茉莉心口處感受到的,就是一個膨脹到極致的小紫水晶,並且力量波動都很混亂。
櫻田真希感受到這麼多散逸的能量,她體內的粉色小櫻花突然飛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旋轉著飛舞著將紫色的能量全都吸收了。
也就是櫻田真希一愣神的功夫,紫水晶的力量就被小櫻花吞噬了一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趕緊制止:「你別什麼東西都亂吞呀,快吐出來!」
櫻田真希抓住小櫻花使勁兒搖晃著。
別看都是賦予人偶生命的能量內核,雖說能量波動的確相似,但終究還是不同的。
屬於紫水晶的力量就這樣被小櫻花吞掉了,誰知道會不會消化不良,導致小櫻花發生變異之類的事情。
櫻田真希真著急著晃著小櫻花,想要她把剛才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呢,誰想小櫻花搖晃了晃花瓣,又是一通暴風雨吸入。
可憐的紫水晶,抱著它僅剩的四分之一能量瑟瑟發抖。
櫻田真希怕小櫻花把紫水晶的能量給吸干了,她還指望著用紫水晶的力量來救娜塔莉呢,趕緊強硬地把小櫻花重新塞進自己的身體裡。
然後櫻田真希冷不丁打了個嗝。
吸收了紫水晶主體大部分力量,櫻田真希此時只覺得身體中的力量充盈到不行。
櫻田真希捂了捂嘴,干咳一聲。
雖然小櫻花的行為有些莽撞了,但最後畢竟是自己得了實惠嘛,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然要讓她把得到的力量重新還回去也是不可能滴。
櫻田真希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抽出一部分紫水晶的力量,灌入茉莉手上帶著的戒指中,再順著戒指與戒指之間的聯系,經由娜塔莉的戒指,將力量重新注入娜塔莉的體內。
娜塔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許多,並且逐漸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
櫻田真希和降谷零一喜。
有用誒!
櫻田真希就這樣哼哧哼哧,通過茉莉體內的紫水晶,從薔薇水晶的紫水晶主體中獲得能量,最後補充到娜塔莉身體裡。
當然,這個過程中少不了小櫻花偷偷冒出來,截留一小部分的能量化為己用。
占據著茉莉身體的薔薇水晶再也待不住了,灰溜溜跑回了她自己的身體裡,並火急火燎地切斷了紫水晶主體和小紫水晶之間的聯系。
再在茉莉身體裡拖下去,別說搞到薔薇聖母了,她都要被偷家啦!
而當薔薇水晶氣壞敗急地回到自己身體裡,切斷了和茉莉的聯系後。
「薔薇水晶,又見面了。」
清冷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薔薇水晶猛地抬頭。
是真紅!
薔薇水晶抱著她僅剩下五分之一的力量的紫水晶,看著眼前靠著牆壁、撐著粉色小手杖、冷眼看著自己的真紅,徹底僵在了原地。
薔薇水晶天旋地轉地意識到,自己輸了,她的父親大人也輸了。
他們輸得徹徹底底。
另一邊,櫻田真希發現沒有辦法再從薔薇水晶那邊薅羊毛了。
櫻田真希撇撇嘴,留一部分放在茉莉身體中,日後供她使用,剩下一部分全都灌給了娜塔莉。
這樣的做法對娜塔莉來說顯然是很有效的。
之前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吐血的娜塔莉,這會兒用袖口一抹唇邊的血跡,竟然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臉色看上去還挺紅光滿面的呢!
茉莉緊接著也醒了過來,帶著大家把散落在四處的幾人找齊,浩浩蕩蕩地從被迫開啟的心之世界中出來了。
「所以事情就算這樣解決了嗎?」
櫻田真希抬頭挺胸:「解決啦!」
「徹底解決了?」
櫻田真希感受了一下膨脹到不能膨脹的小櫻花:「徹底解決啦!」
薔薇水晶的能量內核都快被她的小櫻花吸收殆盡了,哪裡還有精力作妖啊?
大家看著櫻田真希得意的小模樣,順著她的心思吹了好一通彩虹屁,哄得大獲成功的櫻田真希闊綽地一揮小手,請大家一起吃慶功宴去了。
幾人一直玩到好晚才回去。
緊趕慢趕,總算沒有錯過門禁時間。
降谷零抱著櫻田真希和大家告別,回到寢室。
櫻田真希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呢,從降谷零手上跳下來,臉蛋紅撲撲的,晃悠著小腦袋和降谷零講著她今天的豐功偉績。
櫻田真希拉著降谷零,捧出她更加圓潤飽滿有光澤的小櫻花給他瞧,兩條小辮子在腦袋後快活地跳來跳去。
就在這時。
冰箱上的迷你版真紅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櫻田真希:「真希。」
屬於真紅的清冷女王音聲線在耳邊回蕩。
櫻田真希:「!」
第47章 【第一卷 ·完】
櫻田真希在降谷零旁邊興奮地蹦跶著, 正拉著他喋喋不休呢,耳邊卻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櫻田真希驚得渾身一哆嗦,拽著降谷零的袖子:「我、我剛剛是幻聽了嗎?」
不會吧, 她怎麼突然聽見了真紅的聲音?
真紅看著櫻田真希拽著降谷零的袖子不回頭,於是再叫了櫻田真希一聲,尾音稍稍加重:「真希。」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這下子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刷的一下回過頭, 就看見冰箱上的迷你版真紅, 穿著降谷零縫制的小裙子、戴著松田陣平做的小帽子,利落地從冰箱上跳下來,落在桌面上。
櫻田真希傻愣愣地看著真紅三秒鐘, 突然「嗷」的一聲衝過去, 迎風落下兩條寬面條眼淚。
「真紅!!!」
櫻田真希一把把真紅抱起來, 貼在她身上一個勁蹭著對方的臉。
「真希, 你真是的,還是一點也沒長大啊。」
真紅被櫻田真希蹭得臉都要變形了,無奈又好笑地忍耐了會兒, 直到對方把她濕漉漉的眼淚一同蹭到了她的衣服上,終於忍無可忍, 把人給推開了。
「好了, 真希, 先不要鬧了。」真紅理了理裙擺,伸出一只手抵住櫻田真希黏黏糊糊想要湊過來的大腦袋, 「我只能在這裡停留一個小時的時間, 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你給我好好聽著。」
「啊, 才一個小時啊。」櫻田真希腦袋上的兩條小辮子失望地耷拉下來。
真紅淡淡瞥了櫻田真希一眼, 又看向還在一旁站著的降谷零,在對方左手中指上的櫻花戒指上定格了兩秒鐘:「降谷君,你也坐。」
現在的真紅明明還沒有降谷零的手掌大小,小小一只坐在椅子上,卻有一種莫名的氣勢來反客為主。
降谷零:「......」
他好像明白,櫻田真希一開始竭力想要表現出來的高貴冷艷的模樣,到底是在模仿誰了。
降谷零摸摸鼻子,順著真紅手所指的方向坐下來,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真希,薔薇水晶和槐那邊的問題,我和純都已經解決了,你接下來在這裡好好玩就行了,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親自過來一趟接你回家。」
櫻田真希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什麼時候才是時機成熟啊?」
雖然櫻田真希在這個世界認識了很多好朋友,很不舍得,但是她到底還是想要回家的呀。
「你先不要急,真希,這件事等會兒我們慢慢說。」真紅沒有正面回答櫻田真希的話,先是自顧自地把薔薇水晶的事情和櫻田真希他們說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就是說,薔薇水晶和人偶師槐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徹底失去了戰鬥和反抗的能力,讓櫻田真希可以徹底安心,不會再有人過來找麻煩了。
櫻田真希聽著真紅的講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真紅抬眼瞥了降谷零一眼:「降谷君,可以麻煩你幫忙泡壺紅茶嗎?」
降谷零很有眼色地起身:「好,我去隔壁Hiro那邊借用一下茶壺。」
降谷零自己就有泡茶的茶壺,但是他看出來了,真紅接下來想要和真希談一些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要把他支開。
他總不能躲到廁所去,所以還是去Hiro那邊串個門吧。
降谷零利落地拿上鑰匙去敲隔壁諸伏景光寢室的門去了。
隨著房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下真紅和櫻田真希兩只人偶了。
真紅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送到這裡來嗎?」
櫻田真希猜測道:「是因為要保護薔薇聖母嗎?」
真紅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
真紅接下來和櫻田真希講了一個發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
那個時候櫻田真希還是個小嬰兒,她的爸爸櫻田純和她媽媽因為性格不合等原因,和平離婚了。
櫻田真希從此跟著櫻田純生活。
那個時候櫻田純正在醞釀屬於他自己的能量核心的緊要關頭,櫻田真希就被放在嬰兒車裡,圍著奶兜抱著奶瓶,眨巴著眼睛,一天天看著櫻田純用他的靈魂之力創造出能夠賦予人偶生命的能量核心。
櫻田真希是個天生的人偶師。
小天才真希叼著奶嘴,就這樣囫圇著學了個大概。
然後......她照著爸爸的樣子,把自己的一小片靈魂分出去啦!
本來小孩子的靈魂就不太穩固,櫻田真希這個半吊子還想要學著櫻田純凝聚出靈魂之力,可不就把自己的一小片靈魂給弄丟了。
等櫻田純和真紅發現櫻田真希竟然抱著小奶瓶干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補救了。
櫻田真希跑掉的那一小片靈魂去找她媽媽去了,結果正好遇見了百年難遇的平行時空交錯現像。
兩個平行時空的發展就像是兩條互不相干的射線不斷向前,但是有的時候偶爾會發生交叉,交叉點之後又繼續互不相干地向前發展。
櫻田真希的弄丟的靈魂碎片正好落進了世界與世界之間的交叉點,而後跑到異世界去了——也就是櫻田真希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
人類靈魂的穩固程度,對於人類的心智發展乃至身體健康都有著極大程度上的影響。
櫻田真希的靈魂少了一片,找不回來了,無疑會對她的身心健康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原本養得白白胖胖的小臉蛋肉眼可見地瘦了下去,連嬰兒肥都看不見了。
好在櫻田純和真紅終於想出了暫時的解決方案,用薔薇聖母來彌補櫻田真希少掉的那部分靈魂,穩固她岌岌可危的小靈魂。
在貼身佩戴上了薔薇聖母項鏈之後,櫻田真希好轉了許多,身體健康了不少,一年也去不了兩次醫院。
當然了,缺少一部分靈魂的副作用還是有的,主要體現在心智方面,一直比同齡人要頭腦簡單不少,有些過分單純了。
而真紅趁著這次機會把櫻田真希送到這個世界來,就是為了讓她的靈魂重新變得完整。
靈魂碎片和靈魂之間是有著相互感應的,只是之前靈魂碎片意外流落到了異世界,所以沒有辦法自己回來。
現在櫻田真希整個來到了異世界,散落在外的靈魂碎片會被櫻田真希的主魂吸引過來,慢慢融入回去。
等櫻田真希的靈魂徹底完整,就是櫻田真希回到她原本世界的時候了。
距真紅觀察,大概還要不到半年的時間,櫻田真希的靈魂就能徹底完整並穩固下來。
聽完真紅的這個故事,櫻田真希恍然大悟。
「難怪我考試總是考不及格,原來是因為我缺了一片靈魂啊。」
從小到大,櫻田真希在制作人偶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但是在正兒八經的學校學習上,卻總是掉鏈子,那些什麼數學符號啊英文字母啊,對櫻田真希來說一直跟看天書似的。
最後考大學的時候,櫻田真希也是通過藝術和設計特長,才能順利上好學校的。
真紅:「......」
聽到櫻田真希是這反應,真紅無奈扶額。
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抓不住重點。
真紅再和櫻田真希交代了幾句,降谷零也差不多算好時間,端著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回來了。
櫻田真希殷勤地把自己的小茶杯貢獻出來給真紅用。
不過這個茶杯給櫻田真希這樣尺寸的人偶用正好,對於迷你版的真紅來說,卻是很大了,比她的臉還要大。
而貢獻出自己專屬小茶杯的櫻田真希,也只能用降谷零的大杯子,那個大杯子也比她的臉要大。
一大一小兩個人偶,看著眼前的大杯子,非常同步地微微向右偏頭,而後以相同角度皺起了眉毛,似乎在苦惱著該如何用優雅的方式喝到眼前大號杯子裡的紅茶。
降谷零忍住笑意,偏過頭咳了一聲,壓下差點抑制不住的笑聲。
他從抽屜裡拿了根吸管,剪成一長一短兩根吸管,分別放到櫻田真希和真紅前面的杯子裡。
真紅勉為其難地用吸管吸了口紅茶。
櫻田真希見真紅這麼做了,也抱著玻璃杯、咬著小吸管噸噸噸起來,喝得腮幫一鼓一鼓的。
真紅淺淺喝了兩口就不喝了,因為她必須要把嘴巴張開到很大,才能使用這根吸管。
真紅從茶葉的品類到泡茶的時間和水溫,全方面點評(批評)了下降谷零泡的茶,提出了許多有待改進的地方。
降谷零認真地在記下了這些要點,時不時點頭附和,或者提出一些他在泡紅茶過程中有疑問的點或者心得體會。
真紅見降谷零表現出這般謙虛好學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降谷君,接下來這段時間,真希就拜托你了。」
「請放心,我會照顧好真希的。」
降谷零的手搭在櫻田真希的椅背上,手指上戴著的櫻花戒指在白熾燈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櫻田真希癟癟嘴,很是不舍地抱住了真紅,聲音悶悶地道:「真紅,你這麼快就要走啦?」
從出生到現在,櫻田真希從來沒有和真紅分別這麼久過。
以前她心比較大,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樂觀心態,在這個異世界也沒怎麼太想家。
但是現在不一樣,從小陪伴她長大的真紅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那麼快又要走了,櫻田真希想家和離別的傷感情緒,又都被勾起來啦!
櫻田真希黏黏糊糊地往真紅身上靠。
和真紅現在的迷你版體型比起來,櫻田真希簡直像個巨人,但是櫻田真希硬要把腦袋往真紅的腿上躺,顯得很是奇怪。
真紅倒是習以為常地拍拍櫻田真希金燦燦的大腦袋。
因為以前真紅是45釐米大小的人偶、櫻田真希是人類的時候,櫻田真希也經常這樣往真紅身上貼。
真紅幫她把頭上亂掉的發繩重新綁好:「好啦,真希,在這裡好好玩,半年後我來接你回家。」
「嗯。」櫻田真希悶悶地應了一聲。
真紅最後摸了摸她的臉,便離開了。
櫻田真希郁郁寡歡地耷拉著小肩膀,把失去了靈魂的迷你版人偶真紅抱在懷裡。
而降谷零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有些低落,在聽到真紅最後那句「半年後接你回家」的話之後。
雖然降谷零早就知道,櫻田真希不可能永遠在他身邊待下去。
但他沒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就在半年後,甚至還要更早。
「真希。」降谷零單膝蹲在櫻田真希面前,「你半年後就要回去了嗎?」
櫻田真希抱著迷你「真紅」,抬眼便對上了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想到半年後就要和對方分別了,再次忍不住悲從中來。
「降谷君,半年後我回家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剛剛經歷了一次分別、又被提醒著下一次分別,櫻田真希兩只碧綠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變得眼淚汪汪的。
降谷零敏銳地抓住了櫻田真希話中的漏洞:「你回家之後不能再來看我們嗎?為什麼要說再也見不到了?」
櫻田真希選擇性地透露了一部分的事情:「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咳,人偶,回來到這裡也是機緣巧合,所以回到家以後我就不能再回來啦。」
降谷零沉默了會兒,忽而摸摸櫻田真希的頭:「既然這樣的話,接下來半年時間,我們帶你好好在這個世界玩夠本,好不好?」
「嗯!」櫻田真希眼淚汪汪地用力點頭,眼角都溢出小淚花來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降谷零切實地履行了他的諾言。
櫻田真希這段時間跟著降谷零一起,過得可謂是驚心動魄,刺激得像在玩過山車!
櫻田真希不知道,到底是降谷零比較事故體質,還是警校生和犯罪案件之間存在著天然的吸引力。
幾乎每周櫻田真希和降谷零他們一起出去,都會遇上案件。
從超市持槍搶劫案、到卡車剎車失靈救援、再到偵破諸伏景光父母當年的案子將凶手徹底繩之以法......
櫻田真希活了二十二年沒碰到過一件犯罪案件,跟在降谷零他們旁邊卻遇上了大大小小幾十樁案子,好像是要把她這輩子會遇上的犯罪案件在這段時間都遇全了的樣子。
面對這些或暴力或血腥或悲傷的案件,櫻田真希也從一開始的緊張害怕,逐漸變得異常淡定起來。
要是哪天和降谷零他們一起出街沒遇上什麼案子,她反而要感到奇怪呢!
就這樣,在遇上案件、解決案件的過程中,降谷零結束了為期六個月的警校生活,順利畢業了。
櫻田真希也隱隱有所預感,快要到她回家的契機了。
今天正是降谷零他們正式畢業的日子。
櫻田真希脖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相機,偷偷摸摸溜到禮堂旁邊的小窗戶旁,扒拉著窗戶往裡面看。
大禮堂裡正在舉行著畢業典禮,身著警服的教官們正在為警校生們佩戴□□、頒發畢業證書。
櫻田真希探頭探腦著找了會兒,很快就鎖定了站在最前排的降谷零五人。
他們五個人即使站在一大群優秀的警校生中也是閃閃發光的存在,一個個身高腿長、長相帥氣、精神氣十足。
櫻田真希舉起黑色的大相機,關掉閃光燈,上躥下跳換著角度,哢嚓哢嚓地拍起照片來。
降谷零還作為綜合成績第一的優秀畢業生發表了講話,最後結束了畢業典禮。
大家在沒什麼人的宿舍後牆的那片空地上彙合了。
現在大家都在校園裡拍照。
櫻田真希充當了回小攝影師,給降谷零他們幾個拍了好多有意思的合照。
然後幾人又輪流把櫻田真希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接過來,開始和櫻田真希合照,擺出各種好玩的姿勢。
最後大家決定五個人外加櫻田真希這個人偶,六個人一起拍幾張合照。
萩原研二用他出色的溝通能力,找到了兩位女生幫忙拍照。
大家准備到警察學院門口的那顆最大的櫻花樹下,櫻田真希早就擺好姿勢坐在降谷零的手臂上,這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不過降谷零在警校偷偷養娃的事情,早就被自稱為警校第一八卦的牙簽兄發現,並傳播到所有人的耳朵裡了,所以大家看到降谷零抱著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娃娃一起拍照,倒不是很意外,但也很稀奇就是了。
因為櫻田真希今天特意換上了一套應景的警校制服呢!
基礎的小衣服小裙子小帽子是伊達航特意挑選著買的。
小藍帽子上的警徽是松田陣平縫上去的。
淺藍色小短袖上的徽章是降谷零一點點縫制的。
制服上打的小領帶、深藍色的百褶裙上系著的小腰帶、還有長筒襪和黑皮鞋,是萩原研二精心搭配好的。
櫻田真希很喜歡大家送給她的這套警察小制服呢!
她美滋滋地壓著裙擺坐好,一路聽著其他人誇她好看、誇她可愛的竊竊私語,小腰挺了又挺,小下巴抬了又抬。
降谷零好笑地壓著櫻田真希頭頂的那一撮呆毛,把她高高昂起來的小腦袋重新壓了下去。
終於來到了櫻花樹下。
此時正是櫻花綻放的時候,粉色的櫻花隨著微風飄落下來,好看極了。
等上一組在櫻花樹下拍照的人意猶未盡地拍好照片,萩原研二上前,積極地指揮著大家站在什麼位置、擺出什麼姿勢。
降谷零抱著櫻田真希站在最中間,在櫻田真希頭頂上比了個兔耳朵,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一左一右勾住降谷零的肩膀,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則微微傾身站在最前面,擺出耶的手勢。
被萩原研二請來幫忙的女同學拿著照相機在前面站好。
「3——2——1——」
大家一起開始倒數。
「Zero!」
「哢嚓」一聲,場景徹底定格在照片中。
警視廳警察學校標志前的櫻花樹下,五個身高腿長的警校生簇擁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小人偶,他們臉上意氣風發、青春洋溢的笑容比正在下落的櫻花雨還要耀眼。
看到這樣一張照片,沒有人會不相信,照片上的大家一定會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至少櫻田真希就是這樣認為的。
在照片被拍下來的那一剎那,櫻田真希心中一跳,突然產生了一種玄而又玄的預感。
她今天,應該也許可能大概......就要回去了。
櫻田真希憋著沒有和大家說這件事。
因為她想要在最後的這段一起相處的時光中,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在傷感的告別中度過。
所以櫻田真希什麼也沒有說,和大家一起將照片打印出來之後,又去降谷零的公寓裡聚餐。
諸伏景光當仁不讓地擔任起了大廚的職位!
其他人負責打下手。
櫻田真希也啪嗒啪嗒跑過去,踩著她的專屬小凳子幫忙洗菜。
雖然她受限於身體大小,洗起菜來很慢,但至少也參與了嘛。
這種集體活動,看的不是效率,注重的就是一個參與感!
最後冒著熱氣和香氣的美味佳肴擺滿了一整個大圓桌。
大家圍著桌子,熱熱鬧鬧地吃完了這頓晚飯,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從警校發生的趣事——尤其是其他人的糗事開始說起,一直發散到他們對未來的規劃和暢想。
就這樣玩到好晚,還喝了點酒,萩原研二幾人干脆不回家,在降谷零的客廳裡打個地鋪睡了。
今天是他們從警校畢業的日子,從早到晚也算是經歷了不少事情,大家的心情起起伏伏,大晚上難免有些精神不濟,躺下沒多久,就在黑暗中睡著了,小呼嚕聲此起彼伏。
「哢噠。」
黑暗中傳來有別於小呼嚕聲的細微動靜。
櫻田真希耷拉著兩條小辮子,慢吞吞從小皮箱裡爬出來。
她能夠感覺到,離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櫻田真希癟癟嘴,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從小皮箱的最底層,摸出她早就寫好的、給大家的分別信。
接著透過窗戶的月光,櫻田真希看著五封信的信封上的名字,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啪嗒啪嗒開始往下掉,滴落在信封上。
櫻田真希克制地吸了吸鼻子,不想吵醒大家,輕手輕腳地走到每個人的身邊,把信塞到他們的枕頭底下,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一地。
荷裡耶突然飛出了窗外。
是真紅。
她親自來接櫻田真希回家了。
真紅優雅地降落在窗外,黑色的小皮鞋踩在窗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有逆轉時空功能的懷表,復而又看向櫻田真希。
「真希,時間到了。」
「......嗯。」
櫻田真希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
她扒拉著高高的桌子,把桌上的那張在櫻花樹下的合照拿下來捏在手中,最後提起她的小皮箱,一步三回頭地向真紅的方向走去。
「來吧,真希。」
真紅朝櫻田真希伸出手,月光下的神情帶著一種溫柔的理解。
櫻田真希跳到窗台上,抓住真紅的手,紅著眼眶最後回頭看了大家一眼。
散發著熒熒粉色光彩的小櫻花突然從櫻田真希的身體裡飛出來,最後化成五片花瓣,飛進了降谷零五人的身體中。
「再見,降谷君、松田君、諸伏君、研二君、伊達君。」
眼前的時空開始扭曲,櫻田真希掉著眼淚,在心中認真地念著大家的名字。
「祝我們大家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櫻田真希不知道,在她默念著大家的名字、消失在夜空中的那一剎那。
被她念叨著的那五個人正站在窗邊,用帶著離別的傷感又飽含祝福的眼神,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虛虛落在黑夜中那片璀璨的星空中。
櫻田真希掩飾情緒的能力實在是有些差,再加上他們知道櫻田真希差不多在這段時間就要離開了,所以從她臉上偶爾表露出來的失落和悵然中,很快就推斷出了櫻田真希恐怕在今晚就要離開了。
但是既然櫻田真希不想告訴他們,想在離別的最後時刻留下快樂美好的回憶,那麼他們自然是要配合的。
降谷零五人手中拿著櫻田真希塞到他們枕頭底下的信,櫻田真希流了好多眼淚落下信封上,以至於捏在手中的小信封現在還是濕噠噠的。
他們無奈又好笑、小心翼翼地拆開濕噠噠的信封,勾起的唇角帶著三分悵然和七分的祝願。
「再見了,真希。希望你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夠開開心心。」
第48章 一更!
等櫻田真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因為她的靈魂被放到人偶中之後, 她原本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如同植物人一樣被送到了醫院維持著生命體征。
櫻田真希在異世界呆了多久, 她的身體也就在醫院躺了多久, 這一躺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她稍稍想要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僵硬已久的骨頭好像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吱嘎聲。
醫生也說,她在病床上躺的時間太久了, 所以每天都必須嚴格按照醫生的康復治療方案來復健, 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恢復到從前的身體靈活程度。
而就在櫻田真希沉浸在離情別緒中、心不在焉地進行康復治療,她在醫院相對單調的生活也算是歲月靜好,和外面喧鬧的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 在她的靈魂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東京都新開的多羅碧加熱帶樂園發生了雲霄飛車殺人案件,從此東京乃至日本的殺人案件和惡性傷害案件開始持續飆升,絲毫沒有減緩的跡像。
呆在醫院裡的櫻田真希只是覺得, 這家醫院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除了發生的兩起醫院殺人案件之外, 每隔一個禮拜, 就有發生重大交通事故、天然氣意外爆炸等等原因造成的大批量傷員被緊急拉入醫院。
業務如此繁忙, 不愧是東京第一醫院,這也側面反映出了該醫院的公信力。畢竟事實證明, 不論發生什麼事故, 最先想到的都是這家醫院呢。
櫻田真希如此想著。
終於,在醫院逐漸人滿為患的時候,櫻田真希為期一個月的康復治療也宣告結束了。
櫻田真希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准備出院。
她爸爸和真紅沒能來接她回家。
因為他們去了英國, 英國倫敦是人偶師槐和薔薇水晶的大本營, 還有不少有關人偶師槐的相關事物要處理。
所以櫻田純和真紅除了在櫻田真希剛醒來的那段時間, 照看了她一個禮拜確定她沒有大礙之後, 就匆匆飛到英國去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過櫻田真希也還不至於慘到一個人背著小包袱,孤零零地出院。
她的幾個好朋友都來接她啦!
他們幾個很小的時候,在雙葉幼稚園向日葵班認識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還組成了春日部防衛隊,一起保衛了春日部的和平與安全呢!
櫻田真希在異世界過了大半年,他們春日部防衛隊的六個人也大學畢業將近一年,二十三歲了。
除了櫻田真希還在家裡蹲、准備子承父業成為一名人偶師之外,春日部防衛隊的其他五個人都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社畜啦。
櫻田妮妮,和櫻田真希一個姓超級有緣!現在是小學的妮妮老師啦,很受孩子們的喜歡,就是在生氣的時候,依舊喜歡打小兔子玩偶呢。
風間徹,從小就有著成為日本經濟中流砥柱、一流企業的精英社長的遠大抱負,現在仍然留著他帥氣瀟灑的三角發型,在大企業的社長辦公室當高級社畜。
阿呆,別看阿呆叫阿呆,小時候還總是拖著一串鼻涕,做事也經常慢吞吞的,其實阿呆是他們春日部防衛隊中智商最高、學歷也最高的人呢。阿呆現在帶著一副充滿學者氣息的小眼鏡,在東都大學讀工科研究生,並且已經被導師招攬進實驗室了。
——哦對,阿呆現在還不能算社畜,是學畜:D
佐藤正男,小時候像圓乎乎飯團一樣的寸頭留長,變成了中分的半長發,看起來有種藝術家的頹廢風,在某漫畫編輯部當助理兼職漫畫家(自封),代表作是自掏腰包出版了一期就慘遭腰斬的《假面正男W》!
野原新之助的變化最大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的,原來的馬鈴薯腦袋,變成了和他爸爸那樣的方下巴啦!而且從小就喜歡模仿動感超人的小新,現在也實現了他的夢想,成為了扮演假面超人的演員呢!
——雖然是替身演員,但也很好啦。
至於為什麼是假面超人而不是動感超人,這是因為二十年前流行一時的動感超人,現在已經逐漸落寞瀕臨破產了,取而代之在小孩子們口中火熱起來的,變成了假面超人。
所以說,時間啊,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呢。
櫻田真希看著大半年沒見到的朋友們,發現他們一個個都變得更加成熟了,忍不住唏噓了一會兒。
櫻田真希出院的時間正好是大家下班的時間,夕陽在天邊染出漂亮的金黃色,大家約著一起去聚餐,慶祝櫻田真希出院!
他們找了家新開的餐廳,定了間包間。
雖然野原新之助的馬鈴薯腦袋變成了方形下巴,但還是一如既往地跳脫,穿著假面超人的制服過來吃飯——因為有一定幾率會遇到喜歡假面超人的小姐姐過來請求合影哦!
就比如說,現在在餐廳包間門口攔下野原新之助的這位青春靚麗女高中生。
她扎著高高的馬尾辮,根據她的自我介紹,她叫遠山和葉,高中二年級,是假面超人的超級粉絲!
野原新之助任由對方攬住自己的胳膊擺POSE進行各種合照。
遠山和葉拍完照片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對著野原新之助外面套著的假面超人的殼子狂吹了好一通彩虹屁。
野原新之助:「誒,我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啦。」
長大了的小新,看到漂亮小姐姐依舊會擺出招牌性的「扭頭臉紅咧嘴笑」姿勢!
野原新之助小時候面對漂亮姐姐的油嘴滑舌,現在已經進化成了去掉油污的甜言蜜語了,幾句真誠又直球的誇贊,便讓天天被大直男竹馬氣得七竅生煙的遠山和葉,開始捧著臉心花怒放起來。
野原新之助順勢邀請遠山和葉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遠山和葉推辭了幾句,但耐不住自家偶像假面超人的再三邀請,臉上掛著紅撲撲的紅暈,朝大家鞠了個躬:「那麼、打擾了。」
櫻田真希看到這樣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場景,和櫻田妮妮他們笑倒在一起。
看來時間雖然會改變不少事情,但也有很多東西是歷經了時間的考驗也依然不變的呢!
這樣想著,櫻田真希徹底拋開了心中那點莫名的悵然若失,開始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聊天。
不過,遠山和葉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和假面超人一起吃飯。
因為她剛落座沒多久,菜還沒上齊呢,一個膚色很深、戴著鴨舌帽的小少年就闖了進來。
「喂,和葉,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久!」
服部平次拽著遠山和葉,臉上混雜著擔心和生氣的神情。
看到服部平次,遠山和葉臉上的表情卻更加憤怒,「啪」的一下重重拍開服部平次的手。
「你還有臉問我!你看看現在幾點鐘了!啊!?我整整等了你兩個小時!打你電話也不接!」
服部平次戰略性後仰,看著遠山和葉懟到他面前的手表,後知後覺地發現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臉上生氣的表情消失殆盡,變得有些心虛和尷尬起來,眼神亂瞟著摸摸鼻子:「抱歉啊和葉,我剛才在處理一樁案子,所以......」
「呵。」遠山和葉冷笑一聲,「你剛才又是和那個叫工藤的女人在一起對吧?天天工藤工藤的,當我不知道呢?」
服部平次瞪大了眼睛。
和葉怎麼知道,他剛才和工藤新一那個小鬼頭,還有工藤新一的小蘭姐姐在一起的?
遠山和葉看著服部平次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雙手抱胸一個勁兒冷笑。
服部平次被她笑得有些頭皮發麻:「和葉,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等了我兩個小時的。我真的是在處理案子,至於工藤......」
服部平次答應過工藤新一,不把他變成小鬼頭的秘密說出去,所以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和遠山和葉解釋。
當然,服部平次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遠山和葉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就是了。
野原新之助在旁邊歪著頭看著兩人的你來我往,好心地勸了兩句架。
「和葉小姐,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假面超人一樣,守時、強大又專一的。不過我相信,像和葉小姐這樣善良可愛的女孩子,一定會在不久的將來,找到屬於自己的假面騎士。」
遠山和葉對著戴著假面超人頭套的野原新之助露出了感激又崇拜的神情:「謝謝你的祝福。」
而當遠山和葉轉頭看向服部平次的時候,更加開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來。
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額角蹦出一個忍耐的十字:「喂,你這家伙,別亂插嘴!」
野原新之助沒有回答服部平次的話,而是用一種寬容而理解的眼神看向遠山和葉。
「和葉小姐,有這樣一位熱血的竹馬,他的英雄氣概無毫無疑問會帶來十足的安全感,但有的時候......也真是辛苦你了呢。」
出現了,小新清純而不做作的綠茶技能!
遠山和葉抓著野原新之助用力上下晃了晃,幾乎要把對方引為知己了。
他說得太對了!
一方面,服部平次是個很厲害的熱血偵探,破了很多案子,保護了很多人,遠山和葉無疑是很崇拜自家竹馬的,不然也不會偷偷暗戀對方。
但有的時候,對方衝動又直男的性格,也常常讓她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
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直覺野原新之助是在給自己上眼藥,但他作為一個落後了好幾個段位的冤種大直男,根本找不出野原新之助話中的破綻,只能氣得跳腳、無能狂怒。
最後遠山和葉拽著服部平次的耳朵,把扯著大嗓門擾民的服部平次拽走了。
野原新之助笑著和遠山和葉揮了揮手,最後他們兩個還加上了聯系方式呢!
櫻田真希不由得開始感嘆。
還是社會磨煉人啊。
進入社會工作之後,野原新之助的段位又高啦!
櫻田真希二十三年來認識的這麼多人中,好像也就只有交友達人萩原研二,在和女孩子搭訕這一方面壓野原新之助一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萩原研二長相這麼帥氣,又是身高腿長肩寬腰窄的完美身材,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天生就有優勢呢。
而野原新之助呢,當然不能說長得醜,只能說平平無奇,身高還行,勉強算得上清秀。
在外貌方面,野原新之助比萩原研二差了一大截,卻能靠他的說話技巧緊跟其後,這樣算起來,在某些方面,又似乎好像是野原新之助要更勝一籌呢。
這般無釐頭地想著,櫻田真希不自覺笑起來,但又覺得好難過哦,因為再也見不到萩原研二他們了。
「真希,怎麼做出這種表情?」
野原新之助笑嘻嘻地拍拍櫻田真希的肩膀,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塊巧克力甜甜圈。
「你最愛吃的,特意給你挑了塊賣相最好看的,要吃完哦。」
別看野原新之助總是不著調的樣子,其實他很細心的,看出了櫻田真希的心不在焉,但也沒有貿貿然多問,而是用櫻田真希喜歡吃的美食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一招對櫻田真希來說百試不爽。
櫻田真希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吃散發著她最愛的巧克力濃香的甜甜圈啦!
有野原新之助在,就不愁氣氛活躍不起來。
大家說說笑笑著,氣氛活躍得幾乎要把屋頂都掀翻啦!
只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櫻田真希很是疑惑。
「妮妮,你說現在在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當副班主任?」櫻田真希苦思冥想著這個小學,「這是新開的小學嗎?我完全沒聽說過呢。」
櫻田真希這麼一說,就輪到其他人不解了。
「真希,你怎麼連帝丹小學也沒聽說過啊?」
「帝丹小學、帝丹中學,是東京都最有名的私立學校啊!」
「虧你還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呢,怎麼帝丹小學都不知道?」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呆住了。
帝丹小學竟然這麼有名的嗎?
她為什麼從來沒聽過這個名號?
難道真的是她孤陋寡聞了?
櫻田真希摸摸後腦勺:「大概是畢業太久,把這些學校的名字都忘記了吧。」
她順利給自己不知道帝丹小學的事情找到了理由。
畢竟她記憶力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在背書的時候,別說背了就忘,她是根本背不出來。
不過現在沒事啦!
她的靈魂完整了,她相信自己的智商水平也一定會有顯著的提高的!
櫻田真希信心滿滿地握緊了小拳頭。
一起聚完餐,野原新之助還沒有脫下他的假面超人制服,說假面超人要親自送她回家。
櫻田真希從小和野原新之助一起長大,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方面和他客氣啦。
兩人並肩走在夜晚的路燈下。
他們兩個思維向來跳躍得不同尋常,湊在一起倒也算是負負得正,能夠神奇地臉上腦回路聊到一起去。
櫻田真希正在和野原新之助爭辯著到底是巧克力口味的小熊餅干好吃,還是經典原味的小熊餅干好吃。
突然不經意的一瞥,櫻田真希在街對面的咖啡廳,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
櫻田真希猛地一個急剎車頓住腳步,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往街對面的咖啡廳定睛一看。
對方系著咖啡色的圍兜,背對著咖啡廳的落地大窗戶,拿著抹布在擦桌子。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
但是那頭金燦燦的頭發,略深一個色號的膚色,以及他那有別於普通人、身高腿長肩寬窄腰的優越身材......
這不就是降谷零嗎?!
櫻田真希大為震驚。
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會在她的世界,會看到本該在另一個世界的降谷零!
她下意識就想要衝過馬路看個清楚。
但是卻被野原新之助拽住了手腕往後一拉。
隨即,嘟嘟嘟的小汽車從面前呼嘯而過,冷冷的風伴隨著汽車尾氣撲打在櫻田真希的臉上。
原來就在剛才,人行橫道前的信號燈由綠色跳成了紅色。
「紅燈停綠燈行。」野原新之助拉著櫻田真希退到路邊,「真希你怎麼了,幼稚園的知識都忘記啦?」
櫻田真希焦急地踮著腳想要往對面看:「我剛才看到一個熟人。」
但是這些討厭的車子就像在故意和她作對似的,一會兒開來一輛超長大卡車,一會兒又緊接著開過來一輛大巴車。
櫻田真希站在路邊,視線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看得眼睛都要花掉了,也沒能看清對面咖啡廳的場景。
就好氣哦!
好不容易,櫻田真希感覺自己好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終於,人行橫道前的信號燈跳成了綠色。
穿行的車流停在了斑馬線之前,讓出了一條通道。
櫻田真希急吼吼往對面的咖啡廳衝。
結果卻發現......
就是剛才等紅綠燈的那麼一小會兒時間,咖啡廳已經關門了。
櫻田真希近乎呆滯地看著緊閉的咖啡廳門口上,掛著的「CLOSE」紅色牌子。
櫻田真希:「......!」
這就關門了?
明明剛剛降谷零還在裡面擦桌子的!
為什麼會這麼快!
如果櫻田真希認識風見裕也的話,肯定會和他很有話題聊。
畢竟【神出鬼沒】,是三面顏打工皇帝降谷先生的基礎技能呢!
第49章 二更!
第二天, 櫻田真希一大早又來到了這家咖啡廳,就是為了看清楚那位金發店員的正臉,到底是不是降谷零。
然而櫻田真希都在咖啡店裡坐了整整一整天了, 咖啡店的店員換班也換了兩次了, 櫻田真希還是沒有看到降谷零的身影出現。
櫻田真希看准了一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女店員,上前詢問:「請問你們店裡, 有沒有一個很帥氣的金發男店員?」
那位黑長直女店員看了看櫻田真希, 了然地對她笑了笑:「你是想找安室先生吧?」
雖然安室透才在這家咖啡廳裡工作了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 但是已經用他帥氣出眾的外表以及陽光燦爛的笑容,吸引了一大批迷妹。
所以店員小姐對於像櫻田真希這樣前來詢問安室透消息的女生,已經是業務非常熟練了呢。
櫻田真希:「!」
「安、安室先生?」她茫然地琢磨著這個從來沒聽過的姓氏。
店員小姐:「對, 我們店裡這段時間唯一的一位金發店員就是安室先生, 他叫安室透。不過很遺憾, 他今天早上已經辭職了呢。」
櫻田真希很是驚訝:「那我昨天在咖啡廳看到的那位金發服務生, 就是安室先生嗎?」
店員小姐微笑著點頭:「昨天晚上的確是安室先生負責值班。」
櫻田真希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不是降谷零嗎?怎麼叫安室透了呢?
說起來, 還有一些地方也很奇怪。
降谷零明明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警校畢業的優秀警察, 怎麼會淪落為咖啡廳服務生呢?
她不是歧視咖啡廳服務員這個職業的意思, 只是警察和咖啡廳服務員之間職業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大。
難道是因為平行世界的緣故?
這個有個和降谷零的背影很像的人, 但是名字和人生際遇完全不一樣?
櫻田真希遲疑著:「......請問能不能幫忙聯系一下安室先生呢?或者給我看下他的照片?」
「抱歉, 我們不允許向顧客透露員工的隱私呢。」店員小姐臉上掛著禮節性的笑容。
「那你能告訴我,安室先生辭職以後,接下來會到哪裡工作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他確認一下。」
櫻田真希雙手合十,用懇求的眼神眼巴巴看著對方。
雖然櫻田真希做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很容易令人卸下防備之心,但是店員小姐只是心軟了一瞬,又很快搖頭拒絕了。
「很抱歉, 這位小姐, 我們如果隨意透露安室先生的隱私的話, 會給對方造成很大的困擾的。」
店員小姐向櫻田真希吐露了部分實情。
「你看那些女高中生們,也都是為了安室先生而來的。實不相瞞,她們很多人都來問過有關於安室先生的去向問題,要是我們都把安室先生的事情告訴大家,安室先生肯定會很苦惱的。」
櫻田真希扭頭看向那一桌桌的女高中生,起碼有二三十個人了誒。
櫻田真希震驚:「安室先生這麼受歡迎的嗎?」
這麼多支持者,比起萩原研二,也毫不遜色呢!
「我好像聽見你們在討論安室先生?」
坐在櫻田真希旁邊一桌的三位女高中生,耳朵很是靈敏,捕捉到關鍵詞之後就很是自來熟地湊了過來,想要聽聽能不能聽到什麼有關安室透的消息:「你和安室先生怎麼認識的呀?」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大致把昨天的事情和她們說了一下。
於是三位穿著JK制服的女高中生們,自動把櫻田真希的行為腦補出來。
——昨天晚上回家路上,櫻田真希不經意間瞥見了安室透工作的帥氣背影,一時間驚為天人,一見安室透誤終身,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今天一大早就眼巴巴跑過來在咖啡廳坐了一整天,就想要再見到這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人。
「姐妹,你找到組織了!要加入我們『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妹後援會』嗎?」
三位和櫻田真希有著類似經歷的女高中生們抓著櫻田真希的手,用力握了握。
櫻田真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麼什麼後援會?
三位女高中生們見櫻田真希一時間不說話,還以為她還在猶豫,便熱情地給櫻田真希安利起來,勢要把她們的後援會組織發揚光大。
「安室先生長得真的好帥,再標准不過的池面臉!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高冷生人勿近的樣子,像個霸道總裁!但接觸之後就會發現,安室先生才不是什麼高冷男神,而是笑起來陽光燦爛的大男孩,尤其是左半邊臉上偶爾會漾出一個很淺很淺的梨渦,超級甜的!」
「別看安室先生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又那麼甜,其實他已經二十九歲了,在關鍵時候又會表現出成熟男人靠譜的溫柔和性感呢!以我閱遍帥哥十八年的經驗,安室先生絕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擁有八塊腹肌和人魚線的那種!」
「上次我遇到一群小流氓,就是安室先生幫我趕跑的呢!當時他臉上笑眯眯的,抓住小流氓的手往後扭的動作卻是異常的干脆利落,隨著手上用力,手臂上鼓起了好看的肌肉線條......反差萌嗷嗷嗷!」
「安室先生的手藝那是一絕!你嘗過這家咖啡廳的招牌三明治嗎?以前味道平平無奇,是安室先生親自改良的呢,超級好吃!當然啦,安室先生親手做的三明治是口感最好噠,我吃了好幾次,百吃不膩,只可惜你吃不到了。」
「對對對,安室先生多才多藝,不但廚藝一流,還會彈吉他......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安室先生輾轉在各處的餐飲行業打工,是因為他的本職工作,其實是一名私家偵探呢!」
「還有還有......」
櫻田真希被三位誇安室透誇上癮的忠實迷妹們夾在中間,左一句「安室先生如何如何」,右一句「安室先生如何如何」,聽得她目瞪口呆。
按照她們的說法,這位安室先生,豈不就是有著降谷零的帥氣外表和身材,有著諸伏景光的高超廚藝,有著萩原研二的風趣幽默,有著松田陣平的超強動手能力,有著伊達航的果決身手——的集合體嗎?!
櫻田真希忍不住靈魂發問:「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完美全能的人嗎?」
是不是帥哥濾鏡太重了呀?
降谷零他們五人組,每一個單拎出來都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了。
要是這位安室先生真的像她們所說的那樣,集他們五個人身上優點於一身,那絕對是極品中的戰鬥機。
反正櫻田真希不太相信真的會有這樣一個技能點滿的人真實存在。
然而眼前的三位JK迷妹,顯然和櫻田真希抱有不同的想法。
面對櫻田真希的靈魂發問,三人極為默契地點頭:「怎麼沒有?安室先生就是啊!」
櫻田真希:「......」
嗯嗯,你們高興就好。
三位高中生見櫻田真希臉上露出了不信服的表情,不干了,拉著櫻田真希加入她們的「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妹後援會」群聊,點開群相冊一張張給櫻田真希看。
JK一號:「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安室先生,是不是很帥?」
櫻田真希:「!」
照片中圍著咖啡色的圍裙,袖口向上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線條流暢的小麥色手臂,微微垂頭切著砧板上的三明治,金發微散垂落搭在額前的男人,不正是降谷零嗎?
她這回總算看到正臉了!這張臉就是降谷零!不會錯的!
但是......
降谷零怎麼變成安室透啦?
而且她們說安室透已經二十九歲了,怎麼還和警校時期二十二歲的降谷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呢?
Jk二號劃拉出另外幾張照片:「你看這些,雞蛋火腿三明治、溏心蛋糕、意面......全部都是安室先生做的!」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著照片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看得眼花繚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櫻田真希怎麼也不可能忘記,當初她手把手地教降谷零做意大利面,結果失敗了整整六次的慘況。
看來這個安室透,應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降谷零了,而是平行世界的一個和他長得很像,但性格和能力都完全不同的人吧。
櫻田真希失落又無可奈何地想著。
JK三號拉拉櫻田真希的袖子:「你看這張,是我的屏保!」
這張照片中的安室透的確是帥出天際了。
只見他穿著侍者服,一身筆挺的白襯衣黑褲子,打了條黑色的領結,頭發向後梳起,看上去精英範十足。
他那張帥氣的池面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紫色的眼眸熠熠生輝,正在單手將黑框眼鏡別在領口,照片定格出他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
別眼鏡的動作間,衣領微微外翻露出一點精致的鎖骨,脖子上掛著的一條銀鏈子若隱若現。
櫻田真希定定看了照片上安室透的笑容兩秒鐘,確認這樣過分燦爛的笑容,完全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降谷零會做出來的笑容。
而且......
櫻田真希不自覺轉了一下手上戴著的銀色指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指環還會戴在她手上。
反正當她從自己的身體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這枚櫻花戒指,也似乎跟著她的靈魂一起,從人偶身體裡跑到她的原本的人類身體中了。
而照片中的安室透,手上干干淨淨的,並沒有當初他們定下契約時的指環。
櫻田真希默了默,再次肯定了之前自己有關平行世界的想法。
她收拾好心情,用純欣賞的眼光欣賞了一下安室透的帥照,贊同地點頭:「的確是很帥呢。」
「對吧對吧?」
聽到櫻田真希的附和,JK少女們自覺安利成功,興奮地互相擊掌,還要和櫻田真希一起擊掌。
於是櫻田真希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成為了她們「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妹後援」中的一員啦。
吃了份咖啡廳的招牌三明治當做晚餐,櫻田真希便和JK少女們告別了。
回到家之後,櫻田真希把自己摔在松松軟軟的沙發裡,打開了電視開始看。
一開電視,正好就是新聞頻道。
今晚的新聞正在播報著一起由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破獲的殺人案。
「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再破奇案?」
櫻田真希看著新聞中的標題,疑惑地念著。
這個小胡子大叔是誰呀?看上去很有名的樣子。
櫻田真希搜了搜,發現對方是這個月剛剛聲名鵲起的名偵探,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破獲了超過三十樁案件啦!
櫻田真希:「!」
一天一樁案子都不夠他破的嗎?
東京的犯罪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了?
櫻田真希看著新聞中播報的一個接著一個惡性案件,原本想要換台的手都不自覺停了下來。
情殺、毒殺、槍殺......好可怕!
「下面播報一條最新新聞。今天中午杯戶中央公園附近發生的精神隊勝利游行爆炸案件的相關罪犯已全部抓捕歸案。犯人XX太郎利用炸彈預告傳真,假冒三年前和七年前所發生的惡性爆炸案件中還在潛逃的炸彈犯,刻意對警察打草驚蛇,從而達到搶劫郵局的目的。」
櫻田真希緩緩眨了下眼睛。
繞這麼大一個彎,炸彈都弄來了好幾個,就為了搶劫郵局嗎?
還有三年前和七年前的惡性爆炸案件是什麼?她怎麼也沒有印像呢?
似乎是知道櫻田真希的疑惑似的,在今天的新聞播報結束之後,還有一段記者和警視廳的目暮警官之間的訪談。
訪談的主要內容,恰恰集中在三年前和七年前的那兩起惡性爆炸案上。
——因為那個還在潛逃的炸彈犯似乎正在醞釀一起更大的爆炸案件。
該名炸彈犯在實施犯罪前三年的11月7號,都會發警告傳真倒數。
今天是11月2號,距離上一起爆炸案,也已經過去了快要三年整的時間。
也就是說,五天之後,這名還在潛逃中、一共炸死了十幾名警察的炸彈犯,很有可能會再次出手。
記者小姐簡單講述了案情提要之後,用照片和視頻的方式,重新回顧了三年前和七年前的爆炸案。
首先播放的,是七年前的那場爆炸案。
淺井別墅區的一棟大樓前,居民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從中撤離,視頻中的記者站在黃色的警戒線前,播報著案情進展:「警方已經交付了炸彈犯所要求的十億日元,炸彈犯也按照約定暫停了炸彈的定時器。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處理班的萩原隊長,正帶領著十一名爆處組的組員,於炸彈所安放的22樓層進行拆彈工作......」
驟然聽到熟悉的姓氏,櫻田真希還沒來得及多加思考,就看見那棟大樓的22樓突然發生了強烈的爆炸。
「轟」得一聲。
驚天動地的巨響。
霎時間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櫻田真希近乎呆滯地看著電視屏幕上呈現出來的,十二名確認死亡的□□處理組成員的照片和名單。
萩原研二的照片和名字被排在了第一位。
櫻田真希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手中抱著的抱枕頹然地掉在了地上。
沒有給櫻田真希任何的喘息的時間,緊接著播放出來的,便是三年前的那場爆炸案。
視頻中,一名記者站在高聳入雲的摩天輪前,滿臉嚴肅且焦急地陳述著案情。
「距離爆炸只剩下三分鐘了,目前和炸彈一起被困在摩天輪最高處第72號吊艙的松田警官還沒有完成拆彈工作。松田警官能否在最後的三分鐘順利逃脫,請讓我們一起為他祈禱......」
記者拿著話筒對著鏡頭說到一半,突然有個助理模樣的人跑進了鏡頭,和她耳語了幾句。
這名記者的眼眶隱隱開始泛紅,再次看向鏡頭時,雖然咬字仍舊清晰,但是聲音卻不可抑制地向下沉。
「最新消息,炸彈犯還在另一處位置藏匿有威力極強的炸彈,將在摩天輪上的炸彈爆炸前三秒鐘給出提示。據悉摩天輪上的松田警官為了獲知第二個炸彈地點,已經決定放棄接下來的拆彈工作。」
「距離炸彈爆炸時間還剩一分鐘。」
「距離炸彈爆炸還剩30秒。」
「還剩五秒。」
「最後三秒鐘......」
櫻田真希忍不住跟著視頻中的記者一起進行著絕望又哀悼的倒數。
「嘭!」
沒有奇跡發生。
72號吊艙在摩天輪的最頂端發生了爆炸,吊艙裡面的人自然是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連屍體的碎片都找不到。
只剩下一塊焦黑的鐵皮,孤零零地從高空墜落,沉默地掉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看著電視機上松田陣平的名字和【殉職】兩個字緊緊地連在一起,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住了。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眼睛也不眨一下,臉色蒼白得可怕。
櫻田真希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緩緩抬手,揪緊自己鈍痛的心髒,無力地從沙發上滑了下來,跌倒著跪坐在了地上。
她半趴在桌幾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聲也哭不出來。
她徒勞地張開嘴巴,卻只能聽見自己艱難的喘息聲。
為什麼會這樣。
不管是她認識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是平行世界裡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不應該遭到命運如此不公的對待啊。
他們明明都是那麼好的人......
為什麼呢?
第50章 一更!
櫻田真希心痛到無法呼吸。
說實話, 她還從來沒有經歷過自己認識的人去世的經歷。
這是第一次,一來還來了兩個!
櫻田真希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感覺自己哭得快要死掉了。
真的好難過好痛苦嗚嗚嗚!
櫻田真希把臉埋在手臂裡一個勁淌眼淚。
突然, 她混沌的腦海中劃過了什麼。
還、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沒事吧?
櫻田真希抽抽噎噎著拿出手機, 一個個搜大家的名字。
降谷零......搜不到。
諸伏景光......搜不到。
伊達航......好多消息!
櫻田真希一瞬間心跳得好快, 根本不敢往下看, 就怕又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噩耗。
櫻田真希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
——天哪,好多伊達航警官出車禍去世的消息!
櫻田真希拿著手機的手開始哆哆嗦嗦起來。
她點開最頂上的一條報道。
一年前的2月7號, 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伊達航,在凌晨盯梢時因意外車禍身亡殉職, 卒年28歲。
名字對得上、年齡對得上、照片也對上了......
所以真的是伊達航,他也殉職了。
「哇!」
櫻田真希不敢置信地大哭出聲,手中捏著的手機啪嗒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為什麼啊?!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因為同一個可惡的炸彈犯而被炸死了,已經夠憋屈的了!
伊達航又是怎麼回事啊?
那樣一個硬漢, 沒有死於和歹徒的之間的生死搏鬥,結果三十歲不到就出了意外車禍, 被車撞死了?!
怎麼這樣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情啊?
憑什麼那個炸死了那麼多警察的炸彈犯就能夠逍遙法外、饒有興致地躲在幕後謀劃著第三起爆炸案,像伊達航他們那麼好的警察, 卻倒霉得被車子給撞死了?
太不公平了!
櫻田真希又傷心又生氣, 抽抽噎噎著哭了好久。
「叮叮當叮叮當」
櫻田真希沉溺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裡,地上的手機響了好久, 她才終於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抬起手背摸掉臉上濕漉漉一大層眼淚, 接通了視頻通話。
是遠在英國的櫻田純和真紅打過來的。
他們手上的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 想起櫻田真希昨天剛剛出院, 特意打個視頻電話,看看櫻田真希的狀態如何。
沒想到櫻田真希好久不接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就看到兩只通紅的眼睛,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櫻田純和真紅都被櫻田真希這副傷心欲絕的小模樣嚇了一跳。
「真希,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誰欺負你了?」
櫻田真希看著屏幕對面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和真紅,只覺得原本一個人忍痛消化的傷心和難過的情緒更加洶湧了。
她癟癟嘴,「哇」得又哭了出來:「爸爸!真紅!嗚嗚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啊?」
櫻田真希抽抽噎噎著把事情一股腦兒地告訴了他們。
櫻田純和真紅沉默地對視了一眼。
對於這種生死無常之事,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徒勞地寬慰櫻田真希自己想開。
真紅突然想到了什麼:「真希,你覺得你現在知道的松田陣平他們,是你之前認識的那些人,還是我們這個平行世界的陌生人?」
櫻田真希吸了吸鼻子:「那有什麼差別?不管是和我認識的、還是平行世界的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犧牲,我都沒有辦法接受!嗚嗚嗚!」
「有差別的。」真紅看著櫻田真希的眼睛,認真地說,「如果他們是你曾經認識的那些朋友的話,你還有可能能夠救他們。」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被真紅的話鎮住了,茫然又期冀:「什麼意思啊?」
「真希,你當初離開之前,不是把你的創造出來的那朵能夠充當能量內核的櫻花分成了五片花瓣,送給了他們嗎?」
真紅說的話向來很是有理有據。
「能量內核有穩固靈魂的功效,當初的薔薇聖母穩定了你的靈魂,槐之所以能夠靈魂完整地帶著記憶轉世成功,也是因為他創造出的紫水晶發揮了功效。」
「所以說,得到你的能量饋贈的那五個人,即使身體消亡了,但靈魂並不會像其他普通人一樣跟著一起消亡在這個世界上,而是會經由那片櫻花花瓣的能量重新凝結。」
「如果你能找到他們的靈魂的話,就可以想辦法將他們的靈魂放進人偶的身體中,讓他們重新獲得實體、以及感知這個世界的能力。」
櫻田真希驚訝地發現,真紅說的話看似天方夜譚,但是仔細想想,又似乎都是可行的。
而且還是曾經在她自己身上實驗成功過的!
薔薇聖母一直以來的確在幫她穩固著有所缺漏的靈魂!
她屬於人類的靈魂,也在人偶的身體裡呆了好久呢!
櫻田純見櫻田真希心情變好了,也跟著在旁邊出主意。
「真希,當初你的靈魂就是我和真紅一起放進人偶身體中的,沒有發生任何排斥現像,可見這種方法完全行得通,成功率也很高!雖然稱不上是完全的復活,但是到時候我們給他們做幾具一比一等比復刻的人偶身體,不就可以讓他們過上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的生活了嗎?」
「是哦!」櫻田真希被櫻田純描繪的藍圖吸引了,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但是......」櫻田真希想到變成了安室透的降谷零,眼睛又黯淡了下來,頭上的呆毛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但是他們不是我認識的那些人。我之前見過降谷零了,雖然臉長得一樣,但這個世界他叫安室透,性格和行事作風也有很大的不同。」
櫻田純思考了片刻:「不,真希,我覺得兩個世界融合的可能性更高。像你之前說的那兩起炸彈案,這種程度的案件應該是全民皆知的才對,但是我完全沒有這兩起案件的印像,這很可能是平行世界相互融合時所產生的認知差異。」
真紅也道:「真希,你說現在看到的降谷零是二十九歲,和你當初認識降谷零的時間相差了七年。七年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改名換姓也不是不可能,再說了,這位降谷君的職業是警察,說不定他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所以改變了姓名和性格呢?」
櫻田真希:「!」
好、好有道理哦!
櫻田真希想起了什麼:「爸爸,真紅,你們有聽說過帝丹小學、帝丹中學嗎?」
「有這所學校嗎?」櫻田純的反應和櫻田真希當時一模一樣。
真紅隱隱意識到了櫻田真希提出這個問題的用意:「我印像中並沒有這樣一所學校。當年為了給你選擇一所合適的小學,我把全東京有點名氣的小學的資料都看了一遍,並沒有帝丹小學的存在。」
櫻田真希抿抿嘴:「我也沒有印像,可是小新他們都說這是東京排名第一的私立學校呢。如果真的是兩個平行世界發生融合的話,為什麼我們依舊沒有帝丹小學的印像,小新他們卻有呢?」
櫻田純沉吟片刻:「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有能量內核,體質和尋常人比起來比較特殊吧?」
真紅提出另一種可能性:「或許兩個平行世界的融合,和我們有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系。」
櫻田真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和櫻田純和真紅聊了些別的事情,才掛斷了視頻通話。
打了這通視頻電話,櫻田真希成功發現了挽救松田陣平他們三個的方案,也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郁結於心了。
她洗了把臉,擦掉臉上粘著的眼淚,拿出紙筆趴在桌前,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她瀏覽著網頁上的新聞,推算著東京犯罪率突然開始飆升的那一天。
然後櫻田真希發現,東京犯罪率突然開始飆升的那天,正好是她的靈魂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時間。
同時第二天,便是一直有著糊塗偵探名號的毛利小五郎,偵破第一件案件,第一次成為「沉睡的名偵探」的時候。
櫻田真希撓了撓頭,雖然還不是很明白毛利小五郎到底有什麼牽扯,但是大致可以確定,兩個世界融合的時間,應該就是她的靈魂回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她還是人偶的時候就發現降谷零那個世界的犯罪率好像挺高的樣子,現在兩個世界融合了,也難怪連帶著她所在的東京犯罪率也突然開始飆升。
面對這樣的結果,櫻田真希大大松了口氣。
這說明兩個平行世界的確是融合了。
松田陣平他們幾個,就是她從前認識的那些朋友們呢。
即使犧牲了,他們的靈魂也被她的櫻花能量好好地保存了下來,到時候給他們一人做一具身體,大家又能活蹦亂跳地在一起玩了呢。
所以說,只要找到他們的靈魂就好啦!
但是問題來了——他們的靈魂會在哪裡呢?
櫻田真希之前也問了她爸爸和真紅,但是他們兩個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理論上的大方向能夠通過他們一直以來的經驗把握住,但是具體到靈魂在哪裡這種事情,他們也無從得知。
櫻田真希苦惱地鼓了鼓臉。
世界這麼大,她到哪裡去找他們幾個的靈魂呢?
她調動著她瀏覽漫畫二十年的經驗苦思冥想著。
如果靈魂不能離開□□太遠的距離的話......他們會聚集在墓園裡嗎?
如果靈魂會被血緣吸引的話......他們會在他們家人身邊嗎?
如果靈魂沒有辦法離開原地的話......他們會滯留在死前最後一秒種所呆著的地方嗎?
如果靈魂可以無拘無束地到處亂跑的話......他們會在哪裡湊熱鬧呢?
如果靈魂被設定成因執念而滯留的話......他們又會在什麼地方呢?
可能性太多了,櫻田真希抓著筆愁眉苦臉著,一個個在紙上列著松田陣平他們的靈魂可能所在的地點,最後寫著寫著,竟然握著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櫻田真希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天已經亮了。
櫻田真希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捶著有些僵硬的肩膀洗漱去了。
她挑了件簡單的黑色長裙換上,把頭發盤起來,再戴上一頂黑帽子。
她今天要去墓園給松田陣平他們掃墓。
要是能在墓園裡看到他們三個的靈魂就好了。
櫻田真希有些低落又有些慶幸地想著。
她隨便拆了袋面包當做早餐,想到東京持續飆高的犯罪率,她又從小皮箱裡拿出了那把粉色的多功能小錘子帶上防身。
這把小錘子被松田陣平改進過很多次,別看它小,該有的擊打功能、翻身功能,都一應俱全呢!
櫻田真希捏著那把巴掌大的小錘子,不自覺又想起了松田陣平他們,沒忍住又掉了兩滴眼淚。
雖然說有了不讓他們就這樣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辦法,但到底是不一樣的,櫻田真希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她吸吸鼻子,擦掉臉上的眼淚,把剩下的眼淚憋回去。
松田陣平他們幾個的靈魂還孤零零地飄著等著她去拯救呢,她不能再哭了。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必須得要趕緊行動起來!
櫻田真希把手中的小錘子塞進包包裡,收拾好東西便出門了。
她來到公交站。
櫻田真希發現公交站旁等著好幾個人。
這幾個人看上去很與眾不同,單看身高和相貌,就和普通人拉開了不少差距。
除了排在第一位和第二位的兩個乘客看上去平平無奇之外。
排在第三位的乘客是個長相英俊帥氣、氣質斯文的男人。
緊跟在他後面的,是一個金發碧眼、漂亮性感、身材高挑的外國女人。
這兩個人似乎是認識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而排在最後一位的,是一個穿著藍色高領披風的男人,渾身上下帶著一種莫名的氣勢,風衣高高豎起,還帶著口罩,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櫻田真希默默排在了藍色風衣男人的後面,發現對方個頭好高哦,她還沒對方的肩膀高。
公交車很快就來了,大家有序上車。
櫻田真希亦步亦趨地跟在高個風衣男後面,剛上車沒兩步,前面就停住了。
原來是前面的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和那個長相斯文的男人,在車上遇到認識的人了。
櫻田真希有些好奇地歪過頭看了看。
只見他們正在和一群小學生們說話。
原來這兩個人分別是帝丹高中的英語老師朱蒂老師,和校園醫生新出醫生,
前面的幾人敘完了舊才在旁邊落座。
櫻田真希見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位,就跟著對方後面一起往後排的位置走。
在經過那群小學生的時候,櫻田真希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
她有些茫然的低頭去看,就發現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正在用一種不符合他年紀的警惕又銳利的視線打量著自己。
而小男孩旁邊坐著的女孩子,用大大的紅色兜帽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似乎緊張地在發抖。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不知道,那個小紅帽女孩灰原哀,是她被前面那個高個風衣男的危險氣息嚇到了。
而戴眼鏡的小男孩江戶川柯南,則是因為灰原哀的過度反應,再加上她身上穿的一身黑,以為她隸屬於某個酷愛穿黑衣的犯罪組織呢。
櫻田真希奇怪地從他們旁邊走了過去,在高個風衣男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在櫻田真希坐下的時候,高個風衣男,也就是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櫻田真希身上的黑色長裙。
赤井秀一當然不是像江戶川柯南那樣,一看到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就開始草木皆兵。
只是他今天的任務是在跟蹤組織中有著千面魔女稱號的貝爾摩德所扮演的新出醫生,貝爾摩德無疑是個很棘手的女人,對於出現在她周圍的所有人和事都必須要警惕。
這位穿著黑裙子的女士身上並沒有組織的氣息,但是......
赤井秀一綠色的眼眸,緊緊鎖定在了櫻田真希左手中指戴著的那枚櫻花戒指上。
赤井秀一記性很好,尤其是在組織的相關事物方面,他記得曾經在波本身上,看到過同樣的一枚戒指。
對方將這枚銀色的櫻花戒指串成鏈子掛在脖子裡,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掛了個什麼。
但是赤井秀一曾經和波本組成威士忌行動組一起出任務,有一次任務發生了點意外,波本受了傷,赤井秀一剛好從撕裂的襯衣中,看到了這枚戒指的樣式,並牢牢記了下來。
赤井秀一再看了一眼櫻田真希手上的戒指。
沒有錯,這兩枚戒指的確是同一枚戒指。
所以這位黑裙女士和波本之間,是什麼關系?
赤井秀一開始仔細地打量起櫻田真希來,緊接著又發現了一處疑點。
對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提包,有一處稍稍凸了起來。
看形狀和樣子,是堅硬的圓柱型物體......手·槍嗎?
赤井秀一的墨綠色的眼睛眯了眯,沒有貿然打草驚蛇,繼續用咳嗽偽裝著自己。
此時的公交車上,坐著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高級成員,兩個FBI搜查官,還有一個身體是小學生但頭腦卻異於常人的名偵探。
什麼也不知道的櫻田真希轉頭看向窗外,並沒有感受到公交車中的暗潮湧動。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站路。
下一站上來了兩個背著滑雪大背包、穿著滑雪制服的男人。
雖然說這輛公交車會在某個滑雪場停下,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早就把滑雪服換上吧?還戴著滑雪眼鏡?
他們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
櫻田真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
然後......
她眼睜睜看著他們掏出兩把黑洞洞的手·槍,擲地有聲地喊出經典的兩個大字:「搶劫!」
櫻田真希:「......!」
雖然她在出門前,有想過最近東京案件頻發,要帶點防身的東西。
但是她也沒想到,還真的會遇上這種持槍搶劫案啊!
櫻田真希下意識摸上了包裡的小錘子,想要從中汲取一點安全感。
赤井秀一並不覺得那兩名持槍歹徒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危險,反而一直注意著櫻田真希的動靜。
發現她在遇上危險時下意識就將手探進包裡,赤井秀一更加肯定了這是一把女士袖珍手·槍的可能性。
赤井秀一本就放在風衣大口袋裡的手,也握住了口袋中的槍,拉開了槍上的保險栓。
赤井秀一不是在忌憚櫻田真希,而是忌憚櫻田真希背後的波本。
那可是個極難纏的家伙呢。
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睛再次危險地眯起。
嗯?等等......
赤井秀一突然發現了櫻田真希的異樣。
她為什麼要用這樣震驚的目光看著自己?難道她發現自己剛才扣槍的動作了?
赤井秀一緊接著又自我否定。
不,她不是在看自己,更像是在透過自己看他背後的什麼人一樣。
但他們坐在最後一排,背後除了後車窗玻璃,怎麼可能有人呢?
赤井秀一用余光往後櫻田真希視線所看的方向瞥了兩眼。
但是他什麼也沒看到。
所以她到底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陷入了難得的疑惑。
——櫻田真希在看赤井秀一背後突然浮現出來的幽靈啊啊啊!!!
在赤井秀一拉開了口袋裡的槍的保險栓的那一剎那,諸伏·幽靈·景光蹭地一下冒出來啦!
悠于 2023-4-25 05:05
第51章 二更
櫻田真希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赤井秀一背後出現的幽靈。
她今天是為了找到松田陣平他們流落在外的靈魂才出門的, 但萬萬沒想到,松田陣平他們的靈魂還沒有頭緒,就先撞見了諸伏景光的靈魂!
諸伏景光怎麼也死掉了啊?!
櫻田真希眼睛一顫, 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怎麼會這樣啊?
他們四個都犧牲了,那、那不就只剩下降谷零一個人了嗎?
櫻田真希在這一瞬間突然福至心靈。
怪不得降谷零改名換姓, 從一名警察變成了一位到處打零工的私家偵探。
是因為同期好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犧牲,他在心理上無法承受了是嗎?
也難怪他性格大變, 諸伏景光的廚藝、松田陣平的動手能力、萩原研二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有伊達航的正義感......
降谷零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懷念他逝去的朋友們嗎?
櫻田真希顫抖地眨了下眼睛, 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就連珠串似的掉了下來。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莫名地看著櫻田真希。
不明白她為什麼看著自己身後的方向, 一個人突兀地展現出了這麼多層次復雜的情緒, 最後又開始掉眼淚。
這是在干嘛?
而此時,飄在赤井秀一身後的諸伏·幽靈·景光,正怔怔地看著櫻田真希。
三年前, 諸伏景光潛伏在黑衣組織的臥底身份暴露後,為了防止公安方面的情報以及家人朋友的信息暴露,在最後關頭搶走了赤井秀一的左輪手·槍開槍自殺了。
他本以為在被子彈貫穿心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預兆著他二十六年來的人生的終結。
但是沒想到, 下一秒,他又睜開了眼睛, 成為了一個幽魂。
心髒的位置安放著一瓣粉色的櫻花花瓣,諸伏景光認出來,這是當初櫻田真希離開時送給他們的「禮物」, 沒想到有這樣的功效, 保證了他的靈魂能夠獨立而完整地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 身體消亡了, 靈魂也隨之消亡。
死後還能有這樣的奇遇,雖然沒能能夠看到他,但總比靈魂也跟著一起消亡好。
諸伏景光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到降谷零身邊看看他的情況,也想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哥哥。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的靈魂被禁錮在赤井秀一的那把左輪手·槍裡了,不能離開那把手·槍十米遠的距離。
赤井秀一還在組織的時候,諸伏景光還能單方面地和降谷零見見面。
但是當赤井秀一FBI的身份暴露叛逃組織之後,諸伏景光便跟著他的手·槍一起回了FBI,英語水平有了顯著的提升!
當了三年的幽靈,經常和FBI混在一起,又沒人能看到他,諸伏景光也會覺得無趣,所以大多時候都在左輪手·槍中休眠。
而當赤井秀一拉開手·槍的保險,說明遇到危險情況了,諸伏景光才會跑出來看看情況。
沒想到這次的情況這麼特殊啊......
諸伏景光愣愣地看著櫻田真希,不自覺想起了七年前在警校時期遇見的那只小人偶。
櫻田真希此時的樣貌和人偶的五官有著七分相似。
給人的氣質和感覺,尤其是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且......
諸伏景光左右晃了晃,櫻田真希的視線也緊緊跟隨著他左右晃了晃。
諸伏景光這下子可以斷定,她能夠看到他。
做幽靈三年,櫻田真希是第一個能夠看到他的人,這其中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再加上這個月以來發生的一些記憶上的錯位......
櫻田真希能夠想到世界融合的可能性,諸伏景光自然也想得到這一點。
於是,在諸伏景光看來,有關櫻田真希真實身份的答案,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諸伏景光看著櫻田真希濕漉漉的眼睛,忽而輕輕勾起了唇角,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真希,好久不見。」
櫻田真希沉默三秒鐘後,沒忍住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抽泣聲。
只是一個照面,他就認出她了!
嗚嗚嗚,是諸伏景光呀,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諸伏景光呀。
從櫻田真希的視角來看,他們才分開了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就已經犧牲了,變成了幽靈了。
「真希,我沒事的,別哭了啊。」諸伏景光的靈魂飛到櫻田真希旁邊,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輕松地笑道,「還沒感謝你呢,多虧了真希,我才能用這種方式繼續生活呢。」
這裡這麼多人,櫻田真希沒法和諸伏景光說話,只能一個勁兒搖頭。
不是的,不一樣的。
雖然諸伏景光故意用了比較輕松的字眼,變成了幽靈還被他說成繼續生活什麼的。
但是想想就知道,幽靈和人類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他沒法和人說話,也沒有人能看見他,他碰不到任何東西,還被限制在一處特定的空間範圍裡......
連苟活都稱不上,何談什麼生活呢?
櫻田真希抹著眼淚看向諸伏景光。
他的靈魂還維持著死前最後一刻的樣子,胸口破了個大洞,衣服上飛濺的血跡斑斑駁駁。
諸伏景光是被人槍殺的嗎?
到底是誰干的?!
櫻田真希的視線不自覺挪到了一旁的赤井秀一身上。
諸伏景光的靈魂為什麼會跟著他?
要是靈魂被設定成跟著好朋友的話,諸伏景光應該是跟著降谷零才對啊!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這個藏頭藏尾的可疑男人,是殺害諸伏景光的凶手吧!
櫻田真希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剎那完成了從悲傷到憤怒的過渡。
櫻田真希變臉的速度很快,臉上的小表情又很是生動。
這會兒被櫻田真希用泛紅的眼睛生氣地瞪著的赤井秀一,再次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這又是怎麼了?
洞察力一流的赤井秀一,此時卻完全無法理解櫻田真希的情緒變化。
實在是......太莫名了!
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對之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從青年時期就在美國讀書、前後有兩任無縫連接分處黑白兩道女朋友的赤井秀一,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有著透過現像看本質的敏銳洞察力。
就像當年,他發現波本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那條銀鏈子上綴著的是一枚戒指的時候,嗅覺靈敏的赤井秀一立刻發現了某些端倪,將那枚戒指的外形和樣式完完全全地記在了腦海中。
他直覺這是一條有關波本過去的重要情報,甚至是突破口。
直到今天,他再一次看到了這枚戒指,戴在一位年輕女士的左手中指上。
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般表示戒指的主人正處在戀情期。
再加上對方包裡放著的形似手·槍的武器。
因此赤井秀一才會做出判斷,認為波本和櫻田真希之間存在著某種男女之間的關系。
但是......
櫻田真希緊接著一系列的舉動都讓他看不明白,似乎是個極其跳脫且情緒化的女性。
以赤井秀一對波本的了解,對方的性格,不像是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性。
波本表面上看上去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樣子,其實掌控欲極強,赤井秀一自認為自己的洞察力不會遜色於波本,連他看不懂櫻田真希到底在想些什麼,波本肯定也沒有絲毫頭緒。
這一點恰恰和波本所追求的絕對掌控發生了衝突。
所以赤井秀一又覺得事情似乎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他們應該不是情人關系。
那麼,相同的兩枚戒指又代表著什麼呢?
難道是親戚?兄妹?
畢竟他們兩個都是金發。
赤井秀一再次打量了一番櫻田真希,緊接著否定了他們兩個是親戚的說法。
除了金發和娃娃臉這兩點之外......完全不一樣。
他們的膚色差距太大了。
單看外貌,赤井秀一自己都比波本要更和櫻田真希有相似之處,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冷白皮和綠眼睛,而且赤井秀一的媽媽也是金發......
咳,扯遠了。
事情又繞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擁有同款銀白色櫻花戒指的波本和黑裙女士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樣的關聯?
赤井秀一在這個問題上標注了一個紅色的大問號,准備等這次跟蹤貝爾摩德的任務結束後就去調查一番。
而和赤井秀一的無法理解不同的是,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了櫻田真希在想些什麼。
畢竟諸伏景光知道全部的事情,並且和櫻田真希相處了那麼久嘛,再沒點默契,實在是說不過去。
諸伏景光失笑:「真希,你別誤會,我是自殺的,和別人沒有關系。你旁邊的這位叫赤井秀一,是FBI的搜查官,不是壞人。」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瞪大了眼睛。
自殺?
FBI?
諸伏景光把事情大致簡單櫻田真希講了一下。
「當時我在執行一項臥底任務,公安的身份被識破了,萊伊——就是同樣執行臥底任務的赤井想要想辦法救我。但是我不願意冒著公安方面的情報以及家人朋友的信息暴露在犯罪集團面前的風險,所以我搶了赤井的手·槍自殺了,之後靈魂就一直困在了那把手·槍裡。」
不過幸運的是,赤井秀一的這把左輪手·槍好像和他失蹤的父親有什麼關系,所以對方一直隨身攜帶著這把手·槍,三年來都沒有換新手·槍,諸伏景光也免於和手·槍一起被送進報廢廠發霉的命運。
櫻田真希睫毛顫顫巍巍,碧綠色的眼睛又忍不住蒙上了一層水霧。
雖然諸伏景光的口吻聽上去有些輕描淡寫的,但是櫻田真希哪能聽不出來,這每一個字背後的血腥和危險。
當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
老天還不願意分給他們一點幸運,讓他們少遇到一些危險和磨難。
「沒事的,真希,都過去了,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別再哭啦。」諸伏景光輕輕抱了抱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知道諸伏景光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別人為他擔心難過他都會感到抱歉的那種。
所以櫻田真希用力吸吸鼻子,朝諸伏景光笑了笑,又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風衣男。
這位赤井先生,是和諸伏景光一起執行臥底任務,即使在危急關頭也想著要救他的大好人啊!
雖然最後沒能救成功,但是他的心是好的!
赤井秀一感受到旁邊傳過來的灼熱視線,還以為對方又在莫名其妙地瞪自己,於是不避不讓地抬眼對上了對方的視線。
赤井秀一:「......?」
怎麼她的眼神又變了?
上一刻不是還在怒氣衝衝地瞪著自己的嗎?
怎麼現在又切換成了這種感激的視線?而且還是淚眼汪汪的?
赤井秀一表示無法理解。
櫻田真希看著對方的眼睛,突然感覺這雙眼睛有點眼熟。
對方墨綠色的眼睛比自己碧綠色的眼睛要更深一點。
這樣的眼珠顏色,還有顯眼的黑色下睫毛......櫻田真希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是在哪裡呢?
就在櫻田真希即將要抓住腦海中隱隱閃過的片段的時候。
一聲粗糲的爆喝聲在耳邊炸開,完全打斷了櫻田真希的思緒。
「喂,你們兩個,在這裡含情脈脈地對視個什麼呢?!」
櫻田真希嚇了一跳,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其中一個持槍搶劫的劫匪就站在他們前面,一手拿著黑洞洞的手·槍,一手拎著一個大麻袋,裡面放滿了手機。
持槍劫匪面色十分不善。
他的臉色當然好不起來,因為在他看來,櫻田真希和赤井秀一剛才旁若無人的互動和對視,完全就是對他們犯罪分子尊嚴的嚴重挑釁!
他們在持槍搶劫誒!這兩人還想上演什麼偶像劇?當他們不存在呢?
要不是考慮到接下來的計劃,他絕對要一槍一個把他們嘣了!到地獄裡上演偶像劇去吧!
持槍劫匪惡狠狠:「把你們的手機都給我交出來!」
赤井秀一面色不變地咳了兩聲:「咳咳咳,我沒有手機。」
「別給我耍花招!」劫匪用力將槍管敲在赤井秀一頭上,「你當我傻呢?沒錢買手機的窮鬼還談得起戀愛?!把手機交出來!」
劫匪的槍管敲在赤井秀一的腦袋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Duang」的聲響。
諸伏景光眼睜睜看著赤井秀一腦門上紅腫起了一條槍管的豎杠形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哈哈哈哈!」
要是被歹徒這樣粗暴對待的,是個普通群眾,那諸伏景光肯定要嚴肅起臉嚴陣以待了。
但是、但是......
他是萊伊啊!
黑衣組織獲得代號最快記錄保持著黑麥威士忌!
FBI的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
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劫匪用槍打了腦門!
諸伏景光知道自己不應該幸災樂禍,但是......實在是沒忍住。
前排坐著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的前任女友、現帝丹高中英語老師茱蒂·斯泰琳,看著赤井秀一頂著腦門上的紅印,不由得有些一言難盡地抽了抽嘴角。
啊這......
秀,真是辛苦你了。
朱蒂旁邊,由貝爾摩德扮演的新出醫生,戰略性側頭看向窗外,將自己無法抑制勾起的唇角掩飾起來。
她是組織裡名聲響當當的千面魔女,專業素質過硬,在偽裝成另一個人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出現崩人設笑場的情況的......除非實在是沒忍住。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運了運氣,沉默地從兜裡掏出手機交給劫匪。
旁邊的櫻田真希害怕地看著赤井秀一腦門上一看就很疼的紅印子。
有對方的前車之鑒在前,櫻田真希都不用人催,麻利地就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抖著手放進了劫匪用來裝手機的麻袋裡。
不過,櫻田真希忘記了,她昨天剛加的後援會群還沒有開免打擾模式,所以這個很火熱的群一直有陸陸續續的消息,到現在還有消息在刷屏。
原本她的手機跳了靜音放在口袋裡的時候還沒事,這會兒拿出來之後,不斷顯示著「您有一條新消息」的手機屏幕像失靈了似的,在劫匪的眼皮子底下亮亮暗暗亮亮暗暗。
「你報警了?」劫匪唰得拿槍對准了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沒有。」
諸伏景光飄在櫻田真希旁邊安慰她:「真希,沒事的,萊伊剛才在交手機的時候順便把手·槍的保險拉下來了,所以即使對方扣動扳機也不會發出子彈。」
櫻田真希不明覺厲。
哇!厲害!
劫匪將信將疑,狐疑地拎起櫻田真希仍舊在不斷收到新消息的手機,定睛一看。
【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妹後援會——999+新消息】
看清消息來源的劫匪:「......」
安室透?誰啊?什麼年輕的小偶像嗎?打工王子又是什麼鬼?
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這麼會玩了?
地鐵老人看手機。
在空中飄來飄去的諸伏景光:「......!」
哈?什麼情況?
Zero什麼時候混得這麼開了,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後援會?
什麼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嘍......嘖嘖嘖。
不動聲色地觀察、同樣看清手機屏幕上的消息顯示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
這不是波本那家伙的名字嗎?
應該不是重名,畢竟金發的特征也對上了。
電光火石之間,赤井秀一突然福至心靈,將一切都串起來了!
櫻田真希和波本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對方就是這個什麼什麼迷妹後援會中的一員,估計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碰巧看見了波本那家伙有這樣一枚戒指,所以定制了個同款戴在手上......
想清楚這一切,赤井秀一不由得默了默。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
所以他剛才在那邊仔細揣摩,到底都在干些什麼無用功?
是他錯估了波本那家伙的魅力了。
出任務搜集情報的途中還能搞出個打工王子的名頭,也是有夠厲害的了。
不過。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這樣的群聊其實也不失為一個獲取情報的途徑。
像他旁邊坐的這位黑裙女士,不就連波本身上的戒指的樣式都了如指掌嗎?
赤井秀一敢肯定,組織中知道波本有這樣一枚戒指的人,不會超過一只手的數。
而這些自發組成後援會的迷妹,卻能知道這些隱秘的情報,甚至連波本這段時間在哪裡打工或許都能知曉......
赤井秀一:格局打開!
第52章 三更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大家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她只是感覺氣氛莫名有些奇怪, 緊張地扭著手。
雖然諸伏景光說,這名歹徒手中的槍已經被赤井秀一動了手腳,不會造成什麼危險,櫻田真希理智上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櫻田真希看著懟到眼前的黑洞洞的槍口, 還是忍不住產生害怕的情緒。
嗚, 這還是她第一次離真槍這麼近!
幸好, 劫匪並沒有就手機的問題繼續找她的茬,轉而態度惡劣地逼向了她旁邊的一位女士。
那位穿著白毛衣的女士行為也挺奇怪的, 劫匪拿著槍就站在她旁邊,她卻還在那邊旁若無人地嚼著泡泡糖, 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劫匪額頭上蹦出一個黑色的十字:「喂, 你還在這邊嚼什麼?快把手機交出來!」
面對凶神惡煞的劫匪,女人全當耳旁風,還游刃有余地用口中的口香糖吹了一個大泡泡。
「吃口香糖不就是這樣嘛。」她雙手環胸,翹著二郎腿,嘴裡「啪嗒啪嗒」咀嚼個不停,「你們啊, 反正都會被警察抓住的,還是趕緊收手, 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櫻田真希:「!」
好勇啊這位女士!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威脅都毫不動搖!
難道她是什麼厲害的武林高手,能夠空手躲子彈嗎?
劫匪氣急:「你這家伙!」
「嘭」的一聲槍響。
另一名個子更高的劫匪走了過來,直接對著白毛衣女士腦袋旁邊開了一槍,在座椅靠背上留下一個冒煙的彈孔。
「啊!」
真的開槍了, 車上的乘客們忍不住害怕地尖叫起來。
櫻田真希也嚇到了,畢竟這個彈孔就留在白毛衣女士和她中間。
櫻田真希自以為不引人注意地、拼命往反方向挪。
他們竟然真的開槍了!要是手一抖不就要在她身上開一個洞了嗎?
太可怕了, 還是離FBI近一點比較安全。
赤井秀一淡淡瞥了靠過來的櫻田真希一眼。
這麼害怕槍, 看來她包裡的那樣武器, 也不可能是他之前誤會她和波本的關系後猜測的女士袖珍手·槍了。
「吵死了,都給我閉嘴。」個頭更高的劫匪一聲吼,車廂中害怕的尖叫聲和啜泣聲戛然而止。
他將還冒著硝煙的槍口抵在白毛衣女士的額頭正中央:「把手機交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白毛衣女士顯然也被對方一言不合就開槍的舉動嚇到了,口香糖也不敢咀嚼了,慫慫地把手機掏出來,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一開始聽話不就沒事了嗎。」
個頭更高的劫匪冷哼一聲,自以為很帥氣地握著槍,氣勢十足地往車頭的方向走去。
然後......
「啪嘰!」
就見他像是被什麼絆倒了一樣,腳下不穩,徒勞地撲騰著兩只手臂,頭朝下結結實實摔倒在了地上。
「可惡!」劫匪氣壞敗急地從地上爬起來,轉頭看向剛才伸腿絆倒自己的朱蒂,「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絆我!」
「Oh,sorry我不是故意的!」
朱蒂一臉驚慌地從位置上蹦起來,可憐兮兮地抓住劫匪的兩只手,說了一連串的英文。
劫匪:「......」欺負他英文不好是不是?
「算了。」劫匪甩開對方纏上來的手,看在對方態度誠懇、長得也附合他的審美的份上,暫時饒她一回好了,「你給我回你的位置上坐好!」
櫻田真希揉揉眼睛。
她剛才好像看到那位老師把劫匪手上的槍後方的那個翹起來的小開關抬起來了?
諸伏景光飄過來:「那位英語老師其實是FBI探員,剛才把那把托加列夫槍保險抬起來,給槍自動上鎖了。」
櫻田真希:「!」
果然!
現在好了,兩個劫匪手中的兩把手·槍,都被鎖上了呢。
也是這兩個劫匪倒霉,搶劫公交車,竟然搶到了這輛有兩個FBI在場的車。
「啪嗒啪嗒。」
一見兩名劫匪走遠,旁邊的那位白毛衣女士又開始吹泡泡糖了。
櫻田真希:「......」
這位女士的心理素質也是真的強。
不會也有什麼秘密身份吧?
櫻田真希大膽猜測。
畢竟這兩位來自美國的FBI探員,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跑到日本來乘公交車,還要裝作互不認識,肯定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於是,當劫匪開始打電話和警方交涉,各種提要求的時候,櫻田真希的視線不自覺往旁邊的白毛衣女士身上看。
然後櫻田真希發現了不對勁。
前面有個叫「柯南」的小男孩——就是之前用警惕的視線打量著自己的眼鏡男孩,一直在做小動作。
然後每當他開始搞小動作的時候,旁邊的白毛衣女士就會特別誇張地吹泡泡,糊了一臉,拿在手中捏啊捏,再重新放進嘴裡。
緊接著站在車前的兩位劫匪,就會精准地找到做小動作的柯南,把他抓個現行。
櫻田真希想到什麼,瞪大眼睛和諸伏景光對暗號。
這個女人和那兩個劫匪是不是一伙的呀?吹泡泡糖就是在給劫匪提示?
諸伏景光也發現了端倪,對著櫻田真希肯定地點頭:「劫匪實際上有三個,她捏口香糖的次數,對應著幾排幾列。而且,真希,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地上擺著的這兩個滑雪包,應該放著炸彈。」
櫻田真希:「!」
炸彈!
「真希,你別害怕,我先去前面看看情況。」諸伏景光安撫地朝櫻田真希笑了笑,飄到車頭的位置,去看兩位劫匪的手機,想要弄清楚他們的具體計劃。
櫻田真希抿了抿唇,坐在位置上手足無措了一會兒,而後將視線投向旁邊的FBI。
她只是個普通人,想不出什麼辦法,但是要是把事情告訴旁邊的這位赤井探員的話,他應該會有辦法吧?
但是前頭那兩個劫匪一直在通過後視鏡往後看,她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於是,櫻田真希趁旁邊的白毛衣女士不注意,悄悄把手伸進了她的小包包裡,把她的小錘子拿出來。
雖然赤井秀一仍舊在兢兢業業地扮演咳嗽患者,注意著前排貝爾摩德的一舉一動,但也沒有放松對旁邊櫻田真希的觀察。
發現櫻田真希慢慢把包打開了,赤井秀一下意識垂眸去看,想要看看對方到底帶了什麼「武器」。
然後......
赤井秀一眼睜睜看著,對方從包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粉色小錘子。
而且還是在手柄上系著蝴蝶結的那種!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掩蓋在口罩底下的嘴角抽動了兩下。
他很少有這麼無語的時候。
這麼小的一個蝴蝶結錘子能干什麼?
櫻田真希把巴掌大小的小錘子藏進袖口裡,裝作不經意地把捏著小錘子的手放在座椅上。
她摸索著按下了手柄上的一個小按鈕。
「biu」
能夠自動伸縮的小錘子向前不斷延長,直到戳在了赤井秀一的腰上。
赤井秀一:「?」
櫻田真希再次按了下開關,戳在赤井秀一腰上的錘子又迅速縮了回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內,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櫻田真希借此機會,成功和旁邊疑惑地朝她看過來的赤井秀一對上了視線。
櫻田真希朝赤井秀一使了個眼色,眼睛充滿暗示意味地往旁邊挑。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表示沒看懂。
櫻田真希不動聲色地張望了一圈,快速且無聲地開口。
櫻田真希一邊做著口型,一邊把眼睛往旁邊的那個白毛衣女士身上瞟:【同伙!】
緊接著櫻田真希又把視線往地上的兩個包上看:【炸彈!】
赤井秀一瞳孔猛地一縮。
炸彈什麼的不足為懼,關鍵是,她怎麼知道這些的?又為什麼要把這幾件事告訴他?
「喂,後排的那三個人!都給我過來!」
被點到名字的櫻田真希心中一驚,還以為剛才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呢。
她蹭在赤井秀一後面磨磨蹭蹭地走過去。
然後她捧著劫匪丟過來的滑雪裝備,發現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諸伏景光飄到櫻田真希旁邊,語速很快:「真希,他們是想要讓你們充當劫匪、和這輛公交車上的其他乘客一起被炸彈炸死,他們自己則當作幸運的無辜乘客逃生。」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了看把滑雪裝備丟給她的小個子劫匪,他們兩個的身高差不多。
「真希,你先按照他們的說法做,別擔心,轉機很快就會來了。」
在距離赤井秀一的左輪手·槍的十米範圍內,諸伏景光可以自由移動,幽靈的身份無疑為他帶來了許多的便利。
就比如說現在,諸伏景光把江戶川柯南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同時也大致猜到了對方的計劃。
「接下來,就看那個偵探小子了。」諸伏景光望著江戶川柯南所在的方向喃喃著。
櫻田真希眨眨眼,若有所思。
那個叫柯南的孩子嗎?
FBI的朱蒂老師好像也很喜歡他的樣子。
櫻田真希和赤井秀一站在一起,乖乖把滑雪裝備在頭上戴好。
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櫻田真希後來回想起來,覺得簡直像在看動作片一樣!
江戶川柯南在長條的炸彈包上用口紅寫了大大的鏡像倒轉過來的「STOP」,在公交車駛出漆黑的隧道的那一剎那,帶領著其他幾個小朋友一起將炸彈包高高舉起。
通過後視鏡讀出了停車訊號的司機立刻一個急剎車。
一時間所有站在公交車上的人,都因為這個急剎車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也順著強大的慣性一起倒了下去,幸好旁邊的赤井秀一很好心地幫她墊了一下。
摔得七葷八素的劫匪們暈頭轉向地從地上爬起來。
赤井秀一結合櫻田真希剛才告訴他的那兩個訊息,鎖定了白毛衣女人手上指針不動的手表便是炸彈的引爆器,第一時間抓住對方的兩只手腕,將人牢牢控制起來。
高個子劫匪終於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怒氣衝衝地要去找江戶川柯南算賬。
但是他氣衝衝地衝到一半,突然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在劫匪倒下去之前,櫻田真希隱隱看到江戶川柯南舉起手表,射出了一根銀針,正中劫匪的腦門。
那是什麼武器?
櫻田真希來不及驚訝,緊接著就發現那個小個子劫匪拿著槍,滿臉猙獰地朝自己衝過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江戶川柯南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是想要把櫻田真希當人質。
「小心!!」
江戶川柯南猛地跑過來,朱蒂也想要實施救援。
但是他們距離櫻田真希太遠,小個子劫匪又距離櫻田真希太近,他們根本趕不上。
眼看著櫻田真希慌不擇路地後退,小個子劫匪卻拿著槍步步緊逼,所有人都不自覺為櫻田真希捏了一把汗。
「真希!」諸伏景光站在櫻田真希背後給她指揮著逃跑路線。
櫻田真希一邊繞著公交車上的欄杆跑,一邊慌慌張張舉起她的小錘子,也不知道按在了什麼開關上,「biu」得噴出兩簇辣椒水,剛好噴在了對方的眼睛上!
「啊!」小個子歹徒慘叫一聲,「我的眼睛!」
諸伏景光在旁邊給她鼓勁:「很好,真希,不要怕,他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了,像以前那樣把他打倒!」
櫻田真希定了定神,把手中的錘子的手柄調到最長,拿著小臂長短的粉錘子對准小個子歹徒用力一錘。
「咚!」
小個子歹徒直接被錘飛了出去,從車頭砸到了車尾的後車窗玻璃上,砸出了一個人形裂縫。
眾人:「......!」
別說其他人被櫻田真希深藏不漏的這一手驚得目瞪口呆,連櫻田真希自己也很震驚。
這明顯不是她該有的力量啊!
在她還是人偶、用錘子錘其他人偶的時候,一直會調動身體中薔薇聖母的能量。
她剛才好像也習慣性地調動了什麼能量,但是她明明已經把薔薇聖母交給她爸爸了呀。
難道是......
櫻田真希愣愣地低頭看著手上的那枚銀白色的櫻花戒指。
當初和降谷零定下的契約,現在依然成立嗎?
警察很快趕來了。
櫻田真希他們都被拉到了警局做筆錄。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那位赤井探員馬上就要帶著他的左輪手·槍離開了,可是她還沒有想到辦法,該怎麼把諸伏景光的靈魂帶走呢!
櫻田真希眼巴巴地跟在赤井秀一身後排隊領手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前面的赤井秀一在袋子裡翻了翻,找到了他的手機,又一並把櫻田真希的手機拿了出來。
「你的。」赤井秀一把手機遞給櫻田真希。
「謝謝。」櫻田真希想要拿過手機,但是抽了一下沒抽動。
櫻田真希:「?」
赤井秀一用兩根手指夾著手機,並且低頭往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因為連續不斷收到新消息,亮著的手機屏幕上再次出現了那個長長的群名。
「安室透?」赤井秀一突然開口念出了群名中的人名,「是那個廚藝很好的金發小哥嗎?」
櫻田真希緩緩眨了下眼睛:「嗯,是的。」
「你可以把這個群推給我嗎?」赤井秀一的語氣仍舊維持著他FBI王牌搜查官的風範,但是話中的內容卻是如此離譜,「之前有幸嘗到過一次這位安室先生的手藝,一直念念不忘呢。」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遲疑著把群名指給他看:「可是我們這是迷妹後援會的群啊。」
她重點咬字在「迷妹」上。
這性別就對不上吧?
赤井秀一淡淡插口袋:「後援會就不能有迷弟嗎?性別不要卡得這麼死。」
第53章 一更
櫻田真希一瞬間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
她沒聽錯吧, 這位FBI搜查官在說些什麼呀?
櫻田真希下意識將視線移向邊上飄著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臉上也呈現出恍惚的神色,背後似乎冒出了一個大大的白色問號。
雖然諸伏景光能夠大致猜到赤井秀一的用意。
但是他也沒想到,對方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
他記得萊伊和Zero一直很不對盤啊!
為了通過這個群聊探查到相關情報, 竟甚至不惜給自己安上一個迷弟的名頭!
萊伊原來是這樣的個性嗎?
諸伏景光不可思議地想著, 突然臉色微妙地頓了頓。
唔, 仔細一想,這似乎的確是萊伊說得出來的話、干得出來的事呢。
「你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順著櫻田真希的目光轉頭看過去, 除了那堵白色的牆之外什麼也沒有看到。
赤井秀一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這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在公交車上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到底在看什麼?
櫻田真希趕緊收回視線:「沒、沒什麼。你要是很想加群的話, 我幫你問問群主吧?」
「好, 麻煩你了。」赤井秀一微微頷首。
櫻田真希私戳了下群主。
【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妹後援會】的群主是昨天櫻田真希碰到的那三個JK少女中的一位,對方是鈴木財團的大小姐, 有錢有閑消息靈通。
對方很快回了櫻田真希一個OK的表情包, 並火速把群名改成了【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弟迷妹後援會】!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又看了下諸伏景光, 征求對方的意見。
諸伏景光跟櫻田真希掰開了說:「赤井應該是想要通過這個群,獲取Zero的一些情報。就算真希你拒絕了, 赤井也會通過其他途徑進群, 既然如此,你領著赤井進群, 反而能夠掌握部分的主動權。」
櫻田真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在手機上打字。
【赤井探員為什麼要獲取降谷君的情報啊?他不是辭掉了警察的工作改名換姓,成為了一名私家偵探嗎?】
諸伏景光原本不想把櫻田真希牽扯進組織和公安的事務中, 但是這個後援會群也好, 能夠調動能量的指環也好, 櫻田真希明顯還和降谷零存在著斬不斷的聯系。
所以諸伏景光便把降谷零現在的任務大致和櫻田真希說一下, 免得櫻田真希什麼也不知道, 在組織的人面前露了餡, 那可就麻煩了。
「Zero他並沒有辭掉警察的職務, 他現在正在一個跨國犯罪集團執行臥底任務,赤井他以為Zero現在用的假身份安室透是個徹頭徹尾的犯罪分子,所以正在對他展開調查。」
櫻田真希:「......!」
信息量好大。
櫻田真希不是很懂他們日本公安、FBI、犯罪組織之間的來來往往勾心鬥角,不過有諸伏景光這個什麼都知道的行家在,櫻田真希只需要按照對方的建議來做就好啦。
於是櫻田真希加了赤井秀一好友,並把他拉入了【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弟迷妹後援會】群。
赤井秀一作為加入本群的第一位男性,一下子獲得了刷屏的歡迎!
【守護我們最帥的打工小王子!@Aka】
【守護我們最帥的打工小王子!@Aka】
【守護我們最帥的打工小王子!@Aka】999
赤井秀一:「......」
被一連串@了的赤井秀一默了默,動了動手指。
Aka:【守護我們最帥的打工小王子】
去掉感嘆號,是他最後的堅持。
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在一旁偷偷窺屏著。
嘖嘖嘖,為了融入後援會的大家庭獲得更多的情報,赤井探員真的付出了太多。
很快,所有人做完了筆錄,便可以離開了。
在此期間,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實驗了好幾次,試圖帶著諸伏景光脫離赤井秀一的那把左輪手·槍的束縛。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成功了——成功了一半!
因為櫻田真希那片櫻花花瓣融在了諸伏景光的靈魂中的緣故,諸伏景光對櫻田真希手上戴著的那枚櫻花指環是有反應的,他可以住到櫻花戒指上的對應花瓣裡面去!
但是為什麼說不完全呢,則是因為諸伏景光的靈魂仍然會受到赤井秀一左輪□□吸引。
最後平衡下來的結果便是,諸伏景光目前暫時可以脫離左輪□□束縛,跟著櫻田真希手上的戒指走。
但是當赤井秀一拉開左輪□□保險預備射擊的時候,諸伏景光的靈魂又會被牽引到左輪□□中。
那時候,櫻田真希必須跑到赤井秀一的左輪□□方圓十米的位置裡,才能重新帶走諸伏景光。
好在,櫻田真希已經無師自通地將櫻花指環中的一片花瓣和穩固著諸伏景光靈魂的那片花瓣建立了聯系。
也就是說,雖然麻煩了點,但是櫻田真希可以感知到諸伏景光的位置,隨時去接他回家啦!
真是大收獲!
櫻田真希和飄在空中的諸伏景光一起並肩下樓梯,黑色的裙擺都隨著櫻田真希高興的步伐,卷起雀躍的弧度。
「吶吶,真希姐姐。」江戶川柯南自來熟地抓住櫻田真希飄逸的裙擺,「真希姐姐你待會兒有空嗎?我們少年偵探團想請真希姐姐一起吃中飯,順便請教一下今天這起案件的一些問題。」
櫻田真希感受到裙子下擺傳來的細微力道,後知後覺地低下頭,便和還沒她大腿高的戴眼鏡小鬼頭對上了視線。
江戶川柯南已經從櫻田真希的舉止中判斷出了對方並非是黑衣組織的人。
——畢竟黑衣組織的人是不可能拿著綁著蝴蝶結的粉色小錘子當武器的!
所以此時仰頭看著櫻田真希的江戶川柯南,一反剛開始見到櫻田真希時流露出的警惕神色,朝她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大大的笑容。
櫻田真希:「......?」
江戶川柯南看出了櫻田真希的疑惑,整了整紅色的小領結,做著自我介紹:「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這是步美、元太、光彥、灰原、還有阿笠博士!」
幾個小學生湊在了一起,擺出一個熟練的POSE:「我們是,少年偵探團!」
櫻田真希不明所以地干笑兩聲:「哈哈,你們好,不過中飯就不用了吧?我看你們帶著的裝備,是要准備去滑雪?」
江戶川柯南給阿笠博士使了個眼色。
被趕鴨子上架的阿笠博士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硬著頭皮走到櫻田真希面前和她交涉。
「櫻田小姐,我們今天的滑雪安排取消了,因為小哀這孩子在剛才的案子中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可能得先帶她回去休息一下。這些孩子可以先拜托給櫻田小姐您,帶他們去外面吃頓午餐嗎?這樣也不算是白出來一趟了。」
說著,阿笠博士從皮夾裡掏出一小疊鈔票,塞到櫻田真希手中:「真是太感謝您了,櫻田小姐!」
櫻田真希握著硬塞到手裡的錢,懵了:「等等,我們不是第一天認識嗎?為什麼要把這群孩子交給我啊?」
就不怕她是什麼壞人,把這群孩子都賣了?
江戶川柯南拉著櫻田真希的手晃來晃去,祭出撒嬌。
「櫻田姐姐,我們剛才都聽赤井先生說啦,多虧了你及時看出了第三位女性同伙、以及歹徒放在車上的炸彈,他才能發現炸彈的引爆器就是那名女性同伙的手表,進而控制住對方避免爆炸事件的發生!」
「櫻田姐姐你好厲害呀!可以和我們說說你是怎麼發現的嗎?我們少年偵探團也想向櫻田姐姐你學習,成為出色的偵探呢!」
「可是......」櫻田真希遲疑著。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櫻田姐姐最好了,就答應我們嘛」
江戶川柯南雙手合十放在身前,眨巴著BlingBling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櫻田真希。
其他幾個小孩也有樣學樣,抱住櫻田真希的大腿,開始狂吹她彩虹屁。
櫻田真希被這群小孩的彩虹屁+撒嬌雙重,給哄得心花怒放。
雖然說炸彈是諸伏景光告訴她她才知道的,但是那個第三名女性同伙,是她自己發現的端倪的呢!
自己的聰明才智得到了肯定,櫻田真希身後無形的小尾巴忍不住翹了起來。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們沒辦法,中午想吃些什麼?」
這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好耶!」孩子們歡呼起來。
阿笠博士再次感謝了櫻田真希,這才牽著那個一直低著頭、戴著大大的紅色兜帽、叫灰原哀的小朋友離開了。
元太想要吃鰻魚飯,其他幾個小孩都表示想去警視廳附近的那家炸雞店吃炸雞和漢堡。
炸雞店以三比一的壓倒性優勢獲勝!
櫻田真希就帶他們去吃炸雞去了。
江戶川柯南占據了櫻田真希旁邊的位置,迫不及待地詢問道:「真希姐姐,你當時是怎麼發現炸彈和第三名同伙的呀?」
由於櫻田真希穿著一身讓他心中雷達拉響的黑色衣服,所以江戶川柯南對櫻田真希投以了許多關注。
對方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竟然就知道他跑上跑下求證得來的結果了?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江戶川柯南非常好奇,當然還有一點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的微妙的落敗感。
櫻田真希便和江戶川柯南講了一下那名白毛衣女士的疑點以及她手捏泡泡糖的奇怪之處。
江戶川柯南在心中暗暗點頭。
嗯,這一部分和他的推理差不多呢。
「不愧是真希姐姐,好厲害啊!」江戶川柯南海豹式鼓掌,又追問道,「那炸彈呢?真希姐姐怎麼知道滑雪包裡放的是炸彈?」
「這個嘛......」櫻田真希喝了口可樂,「我猜的。」
「啊?」江戶川柯南滿臉不信,「赤井先生明明說是你告訴他有炸彈的!真希姐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嘛」
「是真的。」
櫻田真希當然不能把諸伏景光供出來,只能隨口胡謅一通。
「我就是覺得他們把滑雪包這麼豎著放在地上很奇怪,再加上他們動作間對那兩個滑雪包都挺小心翼翼的,所以我猜會不會是炸彈。當時情況緊急嘛,旁邊還坐著一個劫匪同伙,我只能跟赤井先生說這兩個關鍵詞,看看大家有沒有辦法齊心協力共同度過這次個難關。」
江戶川柯南:「......」
是這樣嗎?
雖然但是,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別聊案件啦,我們的炸雞和漢堡來嘍!」櫻田真希看著服務員端上來的滿滿當當的餐盤,果斷轉移了話題。
「我要開動啦!」
大家手上套著一次性手套,拿著炸雞和漢堡開始啃。
櫻田真希一口炸雞一口可樂,吃得很是心滿意足:「哇,這家店的炸雞味道可真不錯!」
「那肯定的!」光彥道,「我們吃了好幾次了,知道好吃,所以今天特意又來這家店!」
「真希姐姐,你嘗嘗這個!」步美把蜂蜜芥末味的薯條往櫻田真希這邊推了推,「這個味道超好吃,每次我們來都要點的!」
櫻田真希忍不住歪了個樓:「你們很熟悉這家店嘛,看來沒少過來吃?」
「大概來了五六次吧。」元太掰著冒著油光的手指頭,「每次來做筆錄,我們就要來這家店吃上一頓呢。」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大為震驚:「你們才幾年級啊,就已經來警局做過五六次筆錄了?」
步美:「我們是帝丹小學一年級的學生!」
光彥:「因為我們是少年偵探團嘛!不破幾個案子怎麼稱得上是合格的偵探?」
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到警察局做筆錄的櫻田真希,默默朝他們豎起大拇指。
現在的小學生,都好牛啊!
少年偵探團們驕傲地挺直了小腰板,開始和櫻田真希講起他們少年偵探團成立一個月以來所破獲的案件。
不過......
或許這種殺人案件就是禁不住念叨的。
櫻田真希的炸雞剛啃了一半,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死人啦!!!」
櫻田真希拿著可樂的手一抖,差點灑了。
江戶川柯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位置上跳下來,靈活地在人群中奔跑著,直奔尖叫聲傳來的廁所位置。
「柯南!等等我們!」
光彥、元太和步美也一抹嘴,跟著江戶川柯南跑掉了。
眨眼睛,櫻田真希發現那群小孩子都不見了蹤影,包括諸伏·幽靈·景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被一個人留下來的櫻田真希:「......」
慢了半拍的櫻田真希抓起她的小背包,認命地追了過去。
因為這家餐廳就在警視廳附近,所以警察們來的速度很快,可謂是光速出警了。
櫻田真希瞥了一眼案發現場的慘狀就沒再多看,想要拉著小朋友們離開,免得落下陰影做噩夢。
但是身經百戰的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顯然不是普通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膽大,都說要去找證據,拉也拉不住。
江戶川柯南更是跑到屍體旁邊,像模像樣地戴著白色小手套,在那邊輕輕翻動著屍體。
櫻田真希:「......?」
好嘛,連小學生都這麼努力地想要破案、將凶手抓捕歸案了,櫻田真希也決心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也開始到處晃悠,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地找線索。
線索還沒找著,櫻田真希就在尋找線索的路上被人偷襲了。
她突然感覺後頸的位置一麻,突如其來的困意席卷而來。
櫻田真希眼睛一閉,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搖搖晃晃地往後倒。
江戶川柯南及時地推來了一把椅子,櫻田真希正好坐倒在了椅子上。
江戶川柯南的小身體往椅子底下一縮,拿起變聲領結調節出櫻田真希的聲線,一場推理秀便開始了。
「目暮警官,請等一下,我已經知道這起殺人案件的真凶到底是誰了。」
江戶川柯南用櫻田真希的聲音推理著。
諸伏景光看著櫻田真希的狀態,疑惑地皺了皺眉。
不對勁。
這個語氣,不是櫻田真希說話的語氣。
諸伏景光飄過來,繞著櫻田真希轉了一圈,確定了聲音發出的具體位置後,驀地向下俯身,看向椅子底下。
諸伏景光:「!」
第54章
諸伏景光震驚地看著躲在椅子底下的江戶川柯南, 整個靈魂都要石化了。
只見這個聰明的過分的小男孩,此時正縮在椅子地下,拿著安裝有變聲裝置的蝴蝶結, 用櫻田真希的聲音進行著推理。
「......真相只有一個,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庭田太一先生!」
江戶川柯南熟練地從椅子底下鑽出來, 抬起櫻田真希的一條胳膊,指向臉色蒼白、站在人群中的庭田太一。
殺人手法和過程被對方說得明明白白,庭田太一再無話可以辯駁,頹然地跪倒在地上, 掩面而泣, 說出了他和死者那段不為人知的糾葛。
「無論什麼原因, 都不是你殺人的理由。」目暮警官給庭田太一銬上了冰冷的手銬, 「剩下的事情,跟我們到局裡再說吧。」
櫻田真希恰到好處地醒來了。
櫻田真希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嗯?剛才發生了什麼?她怎麼睡著了?
櫻田真希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脖子。
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她的脖子, 害得她突然犯困......
高木警官走了過來:「櫻田小姐, 剛才多虧了你的推理, 還請麻煩你和我們去警局做一下筆錄。」
櫻田真希:「?」什麼推理?
高木警官還在旁邊恭維著:「櫻田小姐單單從現場的半個鞋印, 就能順利找到真凶,真是見微知著呢。」
櫻田真希更加茫然了, 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啊?」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櫻田真希旁邊, 注意到櫻田真希臉上十足的茫然和疑惑, 趕緊打岔:「是呢是呢, 真希姐姐可厲害了,上午那起公交搶劫案也多虧了她呢。不過高木警官, 剛才我還有一些地方沒聽懂, 您能再和我詳細說說嗎?」
江戶川柯南就這樣把大家的注意力從櫻田真希身上轉移走了。
而在做筆錄的時候, 櫻田真希全程幾乎沒有開口,不是在現場的高木警官他們把事情說了,就是江戶川柯南在旁邊找補。
櫻田真希沉默著聽完了全程,最後簽了個名,就算是走完流程了。
江戶川柯南偷偷覷了櫻田真希一眼,發現她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些什麼,但是一直沉默著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江戶川柯南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慶幸櫻田真希沒有直接把所有的事情說穿,又在心裡默默和櫻田真希說了聲抱歉。
今天的情況,實在是他不得已而為之。
他其實也不想麻醉櫻田真希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毛利大叔那樣好糊弄。
可眼看著目暮警官被凶手的詭計誤導,就要帶走被污蔑的清白之人而放走真正的犯人,江戶川柯南便坐不住了。
因為關鍵性的證據在凶手的鞋底!
一旦對方走到了室外,就能借用門口的那片綠化帶將證據處理掉,這樣一來就沒有辦法指控真正的凶手了。
江戶川柯南很是著急,想了各種辦法在目暮警官和櫻田真希旁邊敲邊鼓。
但是目暮警官他們從一開始就被凶手給誤導了,櫻田真希尋找線索的方向也完全不對,江戶川柯南想盡辦法也沒能將他們的思路引導到正確的思路上。
眼看真凶就要被放走,江戶川柯南只好鋌而走險,祭出他變成小學生後的破案利器——麻醉手表。
其實每天麻醉手表只能發射出一根麻醉針,今天他在公車上已經用麻醉針射暈過劫匪了,所以本該沒有麻醉針可用了。
但是很巧的是,他的麻醉手表之前在警局不小心磕壞了,所以在吃午飯前,又到阿笠博士的車裡換上了備用手表。
所以全新的備用麻醉手表還能夠發射出一根麻醉針,可以幫助他借用一個合適的人的聲音推理破案。
在麻醉警察和麻醉櫻田真希之間,江戶川柯南選擇了比較好糊弄過去的後者。
雖然櫻田真希肯定會產生懷疑,但是......
江戶川柯南撓了撓後腦勺,抬頭望天。
但是對方再怎麼懷疑,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吧。
畢竟,他只是個還沒人大腿高的小學生呀!
一個小學生能做什麼壞事呢?
江戶川柯南如是想著。
但他想錯了。
櫻田真希就是把懷疑的第一目標放在了江戶川柯南身上。
因為她聯想到了,之前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就是江戶川柯南用手表射出了什麼東西,把那個高個子的劫匪給放倒了。
櫻田真希嚴重懷疑那是什麼麻醉針之類的東西。
諸伏景光飄過來和櫻田真希說了他剛才的所見所聞,也無疑證實了櫻田真希的懷疑。
但是!
櫻田真希忍不住陷入沉思。
一個小學生,麻醉了她,然後用她的聲音,破了警察也沒有頭緒的案子?!
而且聽警視廳的警察們說,江戶川柯南這孩子很聰明,在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耳聞目染下,能夠從小孩子的角度發現很多有用的線索呢。
櫻田真希忽然發現了盲點。
江戶川柯南正是在一個月前的那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寄宿在了毛利小五郎家裡,沉睡的小五郎的名號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流傳的。
難不成,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真的是在沉睡,實際上是名偵探柯南小朋友,在背後用變聲領結進行推理嗎?
櫻田真希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並且對此大為震驚。
熱血漫畫都還是高中生在拯救世界呢!
怎麼現實中,反而是輪到小學生拯救世界了?
現實竟然比漫畫還要離譜!
第55章 二合一!
第二次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後, 孩子們有高木警官送回家,櫻田真希和大家告辭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櫻田真希忍不住用復雜的眼神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把本就心虛的江戶川柯南看得心驚肉跳。
她為什麼要這麼看自己?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留在原地的江戶川柯南陷入了頭腦風暴中。
櫻田真希可不知道她一個眼神就把隱藏有許多秘密的江戶川柯南嚇到了。
她繼續著今天的計劃安排,和飄在空中的諸伏景光的靈魂一起, 一路來到了墓園。
看著那一塊塊肅穆的墓碑, 兩人的心情也越發沉重起來。
櫻田真希低聲說:「我查過了, 那些犧牲的警察們,幾乎都被埋葬在了這片墓園中。松田、研二還有伊達班長,他們都在這裡。」
諸伏景光:「!」
等等!
諸伏景光驟然間聽到伊達航的名字也在列, 不敢置信地扭頭, 聲音幾近破碎:「伊達班長?!」
從諸伏景光臥底到黑衣組織再到他開槍自殺的這幾年的時間中, 他聽到了萩原研二的犧牲, 也知道了松田陣平的死訊。
但是伊達班長......怎麼會?!
櫻田真希看了看諸伏景光臉上震驚又沉痛的表情,就意識到對方可能還不知道伊達航已經去世了的消息。
也對, 畢竟伊達航去世的時候, 諸伏景光已經變成幽靈了, 而且還被限制在赤井秀一的左輪手·槍中。
櫻田真希不忍再看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別開視線, 低下頭:「伊達班長他在一年前,車禍去世了。」
雖然櫻田真希聲音放得很低,但是這句噩耗卻自動在諸伏景光耳邊炸響。
諸伏景光一時間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獨自一人沉默了很久:「是有人故意報復嗎?犯人抓到了嗎?」
面對這件事情,諸伏景光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置信, 第二反應便是陰謀論了。
畢竟伊達班長那樣一個硬漢, 在諸伏景光的認知當中, 是不可能因為一場簡單的車禍就輕易死去的。
櫻田真希抿抿唇:「新聞報道出來說只是一場意外, 沒有什麼陰謀。」
「意外......嗎。」
諸伏景光徒勞地張了張嘴, 聽見自己的聲音無力地飄散在了空氣中。
一時間,他心情復雜到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胸口憋悶、心髒鈍鈍的痛。
兩人沉默著,找到了伊達航的墓碑。
櫻田真希沒有在周圍看到伊達航的靈魂,反倒是在墓碑旁發現了一根牙簽。
諸伏景光:「應該是來探望伊達班長的人放的吧,畢竟班長他一直習慣性地叼著一根牙簽。」
櫻田真希將手中捧著的花束放下來:「......伊達班長的靈魂不在這裡啊,那會在哪裡呢?車禍現場嗎?」
諸伏景光想到自己的經歷:「或許我們要找到那輛肇事車輛?」
櫻田真希嘆了口氣,緊接著又找到了松田陣平的墓碑。
墓碑上用黑色的字跡簡簡單單寫著「松田陣平之墓」,看得令人有一種莫名的凝滯和揪心。
曾經的松田陣平是那樣一個充滿著活力的人,現在就只剩下一塊孤零零的墓碑了,並沒有看到他的靈魂。
櫻田真希再次放下一束花,不知道誰還在松田陣平的墓碑旁邊放了一個扳手。
諸伏景光若有所覺:「是Zero吧,Zero他不久前應該也來過這裡。」
果然,等他們最後來到萩原研二的墓碑前的時候,就看到旁邊被放了輛模型車,墓旁本該長得很高的墳頭草也被精心修剪過了。
當初他們五個人都相繼犧牲,也就剩下降谷零一個人會來做這些事情了。
櫻田真希想到改名換姓、還在孤零零地執行著某項危險任務、冒著暴露的風險過來給當年的好友們掃墓的降谷零,心中忍不住一酸。
她把懷裡抱著的最後一束花放下。
直到最後離開墓園,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也沒有找到松田陣平、萩原研二或者伊達航的靈魂。
櫻田真希抬頭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憂郁的藍。
也不知道他們幾個,現在都在什麼地方呢?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緊接著又跑了一趟淺井別墅公寓、杯戶購物廣場的摩天輪、伊達航發生車禍的地點、還有他們幾個的家。
但是也都沒有發現他們的靈魂。
櫻田真希很是苦惱地回到家,把她羅列出來的可能地點又一個接著一個劃掉,緊接著第二天,諸伏景光還嗖得一下飛走了——因為赤井秀一拉開了他的左輪手·槍的保險。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心累地拖著她的兩條快要跑斷的腿,去把諸伏景光重新找了回來。
不行呀,不能再這樣大海撈針下去了!
櫻田真希覺得自己必須要想出一個更加有效率的辦法才行!
櫻田真希打了個越洋電話,和遠在英國倫敦的櫻田純和真紅說了下她這些天的進展。
真紅給櫻田真希想了個法子。
她可以先做幾個和松田陣平他們長得一樣的小人偶。
因為櫻田真希的能量內核分別在他們幾人的靈魂中,所以櫻田真希凝聚靈魂之力做出的小人偶,能夠和他們的靈魂產生某些方面的勾連,當小人偶在一定距離範圍內感受到屬性相同的靈魂時就會產生感應。
同時諸伏景光將靈魂附在他的小人偶身上,屬性相同的人偶無疑對諸伏景光的靈魂有著更大的相互吸引力,所以即使赤井秀一再拉開左輪手·槍,諸伏景光的靈魂也不會再飛走啦!
這個法子的確很好,但問題的關鍵在於,櫻田真希該怎麼凝聚靈魂之力來做出小人偶啊!
這下就輪到櫻田真希的爸爸——當代人偶大師第一人,櫻田純來給櫻田真希做功課了。
原來所有有生命的人偶,幾乎都需要人偶師在制作過程中動用他們的靈魂之力。
這也是櫻田真希之前想要復活雛莓她們幾個薔薇少女人偶卻始終沒有成功的原因。
因為她沒有注入靈魂之力。
櫻田真希覺得很玄乎:「什麼是靈魂之力呢?」
櫻田純和櫻田真希解釋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說,在制作人偶的時候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並且不斷在腦海中構想著要制作出一個什麼樣的造型、什麼樣的性格的人偶。
還有很重要的一個點,就是要信以為真。
如果連人偶師自己都不認為自己創造出的人偶是有生命的完美人偶,人偶又怎麼可能擁有生命呢?
櫻田真希緩緩眨了眨眼睛,消化了一下這部分的知識點。
唔,雖然還是很玄幻,但是她好像能夠意會,並找到一些方向了。
櫻田真希不自覺想起了當初制作雛莓她們幾個人偶的時候,當時她下意識在腦海中勾勒出了雛莓她們的鮮活形像,並且間隔性地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神奇狀態中。
莫非那個過程,就是賦予人偶靈魂之力嗎?
不過因為她其實根本沒有和雛莓她們有過直接接觸,只是用她從爸爸那邊聽來的話來構想雛莓的形像,所以才沒有成功復活她們嗎?
畢竟這樣道聽途說得來的形像印像,就像是虛幻的泡沫一樣一戳就破。
但是松田陣平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她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們呢!
這樣想著,櫻田真希瞬間有了信心,鬥志昂揚地握緊了拳頭。
今天晚上她就要熬夜把松田陣平他們的人偶統統給做出來!
只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兩天後,櫻田真希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給諸伏景光展示了一下她的工作成果。
那是四個穿著警校制服、精致的小人偶。
只可惜,還沒有櫻田真希的拳頭大,完全可以掛在背包上充當小掛件。
櫻田真希不是故意做這麼小的人偶,而是不能。
要是她能做大人偶,那肯定要往大裡做嘛。
她這兩天為了做好這些迷你人偶,眼睛都差點看成了鬥雞眼。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不由得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頭頂的兩撮呆毛亂糟糟翹得很高。
「動用靈魂之力制作人偶的時候必須要一直保持穩定的輸出,不然整個人偶就廢掉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只能做出這麼小的人偶。」
她爸爸櫻田純倒是可以制作出四分娃,兩分娃甚至等比例復刻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幾率。
只可惜櫻田純並沒有和松田陣平他們有過直接的接觸,就算勉強做出來了,也沒有辦法和他們的靈魂產生共鳴。
畢竟穩固他們的靈魂的,是櫻田真希創造出來的能量內核,所以制作能夠容納他們靈魂的人偶,也只有櫻田真希能夠做到。
「很棒了,真希。」諸伏景光微笑著。
諸伏景光不是在說場面話,而是真情實意地感受到了這個小人偶的特別之處。
別看這個人偶這麼小,但該有的功能是一樣不落的。
諸伏景光一看到和自己等比例縮小的小人偶,就感受到了一股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吸引力。
他嘗試著稍稍放松了對靈魂的掌控,下一秒整個靈魂就嗖得一下,附在了小人偶的身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捏著手,緊張又期待地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諸伏景光小小人偶,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諸伏景光適應了一下這個陌生的身體——尤其是這個偏低的視角。
他動動手指、扭扭脖子、抬抬胳膊、蹬蹬腿,在一系列循序漸進的過程中,諸伏景光原本還有些僵硬的四肢逐漸靈活起來。
諸伏景光兩條小腿發力,用力在桌面上一蹬。
他跳了起來,蹦跶得很高。
......但是摔得也很慘。
「啪嘰!」
他屁股著地,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眼睛微微睜大,看上去有些懵懵的。
櫻田真希沒忍住笑:「噗!」
櫻田真希趕緊用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攙住諸伏景光的小胳膊,把人扶起來。
諸伏景光臉上有些小尷尬的神情,但是並沒有因噎廢食,繼續嘗試著各種「高難度」動作。
跑步、跳遠、跨越障礙物......
諸伏景光嘗試著嘗試著,忽然就飛了起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大為驚訝:「景光,你竟然還會飛!」
櫻田真希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人偶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諸伏景光搖搖擺擺地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真希,這好像是你的那片櫻花花瓣能量的作用。」
諸伏景光微微偏頭,仔細感受了一下。
幾秒鐘後,諸伏景光的手中突然浮現出一團粉色的能量團!就和櫻田真希當人偶的時候使用的能量幾乎一模一樣。
「哇!」櫻田真希驚喜的雙手交叉捂住嘴巴。
她萬萬沒想到,原本只是想給諸伏景光做一個能夠容納他靈魂的身體的,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讓諸伏景光也擁有了魔法人偶的力量了誒!
不過每個人(偶)的魔法之力表現形式是不一樣的。
諸伏景光手中的粉色能量團,很快幻化為了一把狙擊槍。
個頭還不到五釐米的小小人偶,有模有樣地架著袖珍版狙擊槍,瞄准遠處窗前掛著的小風鈴,扣動扳機。
「biu」一顆粉色的小小子彈射了出去,將風鈴最下方綴著的小吊墜打了個正著。
「哇!好厲害!」櫻田真希呱唧呱唧鼓掌。
諸伏景光收了槍,不好意思地朝櫻田真希笑了笑,一團粉色的能量團從他手中放出,將碎掉的小吊墜重新修補好。
「抱歉,真希,好久沒摸到槍,一時技癢,把你的風鈴都打壞了。」
「嗨呀,這有什麼嘛,而且你也馬上修好啦。」櫻田真希無所謂地揮揮手。
櫻田真希很能理解諸伏景光此時的心情。
當了整整三年多的幽靈,只能呆在FBI的手·槍裡看對方帥氣打槍,他卻什麼也碰不到,該有多難受呀!
櫻田真希找了幾個不要的瓶子,在窗台上一字排開,讓諸伏景光隨便打。
諸伏景光舉起槍,擺好姿勢。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一排瓶蓋全都被打掉啦!
諸伏景光又開始在每個瓶子上,用彈孔勾勒出不同的圖案。
第一個瓶子被他打出了一個笑臉,第二個瓶子被他打出了哭臉,第三個瓶子是朵小花,第四個瓶子......
總之,諸伏景光拿著小狙擊槍,酣暢淋漓地玩了場射擊游戲呢!
諸伏景光玩夠了,兩人又一起進了廚房准備今天中午的午餐。
櫻田真希忍不住幻視當初自己還是人偶的時候,諸伏景光隔三岔五地就會給她做好吃噠!
沒想到在她看來才過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兩人的角色就互換了一下,輪到她來做飯投喂諸伏景光啦!
櫻田真希圍著小圍裙、拿著大鍋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景光,今天看我給你露一手!我的手藝也是很不錯的呢!」
櫻田真希火都還沒開呢,就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了。
諸伏景光托著下巴,在一旁含笑道:「看來我有口福了啊。」
櫻田真希的廚藝可能要比諸伏景光稍遜一籌,但是也遠超平均線了,她還會翻勺呢!
畢竟她爸爸的廚藝實在是令人有些不敢恭維,為了能夠善待自己的胃,櫻田真希很早就學會了燒菜呢。
櫻田真希最喜歡用大火爆炒,燒出來的菜都超級入味的。
「當當當!上菜啦!」
因為就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兩個人,諸伏景光又只有那麼點大小,根本吃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櫻田真希就燒了個兩菜一湯。
諸伏景光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櫻花魔法,將碗筷在桌上擺放好了。
至於諸伏景光,他現在的身體只有五釐米大小,比最小的十二分娃還要小上一半多,櫻田真希家裡最小的勺子他也沒辦法握住。
櫻田真希拆了她的一個五釐米手辦,把手辦手中握著的三角叉拿下來衝洗消,暫時先讓諸伏景光當小叉子用用。
回頭她再給他定制全套的生活用品!
吃完了中飯,櫻田真希便帶著諸伏景光出門去了。
她把四個小小人偶妥帖地放進透明的小包包裡,去外面碰運氣去了。
櫻田真希覺得松田陣平他們的靈魂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她都去找過了,但是卻一點線索也沒發現。
好在有了對應的小人偶,當靈魂和人偶之間的距離在方圓一百米之內的時候,小人偶就會產生反應。
於是櫻田真希就帶著四個小人偶出街了。
她隨便乘上一輛公交車,漫無目的地在東京各地轉來轉去。
櫻田真希趴在窗口往外看:「咦,今天路上怎麼有這麼多警車呀?」
她好幾次看到警車呼嘯而過了,但是看新聞卻是一片祥和。
諸伏景光以靈魂的形態重新出現,看向窗外沉吟片刻,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看來有大事要發生了。」
諸伏景光是公安警察,對於警視廳的這一套還是比較了解的。
肯定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而且還是很容易引起民眾恐慌的事件。
諸伏景光突然想到了什麼:「真希,今天是十一月七號!」
櫻田真希倒吸一口涼氣。
這幾天她一直忙來忙去忙昏頭了,竟然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給忘記了。
十一月七號這個日期,不但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忌日,今年的十一月七號也是炸彈犯號稱要再次在東京都引爆炸彈的日子!
櫻田真希氣急:「那個炸彈犯又有動作了?!」
簡直是太可惡了!這個炸彈犯!
以卑劣的手段害死了那麼多警察的性命,現在竟然又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諸伏景光微微頷首,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不見,表情變得冷肅:「恐怕是這樣。」
「篤、篤、篤。」
櫻田真希的包裡突然傳來了細微的響動。
櫻田真希一愣,趕緊把包上的搭扣解開,就看見萩原研二形態的小人偶急衝衝地要衝出來。
櫻田真希倏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小人偶的小身體,才沒讓對方溜走。
她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喜。
小人偶的行動說明萩原研二的靈魂就在這附近!
櫻田真希暫時把對炸彈犯的憤恨放到一邊,在最近的一站下車。
「是往這邊走嗎?」櫻田真希試探地往後走了幾步。
還沒有靈魂住進來的小小人偶,「嗯嗯嗯」著把小腦袋往另一邊頂。
櫻田真希順著小小人偶的提示,一路往北面的方向走。
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建築物,赫然是東都鐵塔。
櫻田真希抬頭看了看陽光下高聳入雲的東都鐵塔,有些疑惑:「研二他怎麼會跑到這裡呀?」
「走吧真希,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諸伏景光有些迫不及待地飄了進去。
「嗯,說的也是呢。」一想到終於能找到萩原研二的靈魂了,櫻田真希也忍不住有些小開心。
她抓著小人偶一路進了東都鐵塔,上了電梯。
不論電梯停在哪個樓層,被櫻田真希兩只手緊緊捂住的小人偶,一直「嗯嗯嗯」著把頭往上頂。
櫻田真希若有所思。
萩原研二他是在樓頂上嗎?
櫻田真希一路乘電梯來到了最頂上的瞭望台。
然而小人偶還在一個勁地想要往上竄。
櫻田真希不由得疑惑,試探地把腳步邁出電梯,結果這次小人偶的腦袋開始往電梯的方向頂了。
櫻田真希帶著小人偶再次走進電梯,小人偶馬上轉變了方向,想要往上竄。
難道......
櫻田真希若有所思地看向電梯頂上。
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也有所察覺:「萩原他難道是在電梯頂上嗎?我飛上去看看。」
靈魂形態的諸伏景光可以穿透所有物體。
所以他往上一飄,半個身體就穿過電梯頂了。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沒有看到萩原研二,反而和一個定時炸彈對上了視線。
而且不但電梯頂上有炸彈,電梯行進的軌道中,也至少安放了兩枚炸彈!
諸伏景光臉色一變,飛快地飛了下來:「真希,電梯上有炸彈,快通知警方!」
櫻田真希:「啊?!」
櫻田真希剛發出了一個震驚的語氣詞,忽然,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將她的聲音徹底淹沒了。
不知道是哪裡發生了爆炸,把電梯的軌道炸斷了一半。
「砰!」
電梯倏地往下墜落。
「啊!!!」電梯中摔得東倒西歪的乘客發出了尖叫。
諸伏景光緊緊跟隨著電梯下落的速度飛在櫻田真希旁邊。
「真希,貼緊電梯內牆!剛才的爆炸只是小範圍,是那個炸彈犯,他肯定還有後招!」
悠于 2023-4-25 05:05
第56章 二合一!
電梯不斷地向下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咣當」一聲巨響。
整個電梯倉劇烈震動著, 終於停住了不斷向下的自由落體運動。
電梯裡的人東倒西歪地摔在一起,櫻田真希也嚇壞了,一身冷汗靠著牆壁, 緩緩往下滑坐在地上。
剛才那麼恐怖的大動靜,她還以為那炸彈也要連著電梯一起炸掉了呢。
諸伏景光蹙著眉,表情很是嚴肅:「真希, 電梯頂上還有一個炸彈沒有啟動, 也不知道炸彈犯到底有什麼陰謀。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櫻田真希後怕地點點頭。
救援人員來得很快。
剛才的爆炸導致電梯從頂層掉到了半空中, 不過幸好電梯停下的位置剛好卡在150米處的大展望台上, 上半部分電梯困在牆壁裡,下面一小半在暴露在外面。
救援人員從外面打開電梯門,下面剛好留出了一條供成年人的體型爬出來的縫隙。
大家慌慌張張爭先恐後地從電梯裡爬出來。
輪到櫻田真希的時候, 她突然注意到還有個小女孩抱著洋娃娃蜷縮在角落, 眼角閃著淚花, 害怕得一動不敢動。
現在電梯裡只有櫻田真希和那個抱著娃娃的小女孩了, 要是櫻田真希自己出去了,還要麻煩救援人員爬進來把小女孩帶出去呢。
於是櫻田真希就又返回去, 把嚇壞了的小女孩抱過去:「小朋友,你別害怕,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啦。」
小女孩瑟縮了一下, 抱緊了手裡的洋娃娃, 但她看著櫻田真希的笑容,發現對方金發碧眼的和她的洋娃娃很有幾分相似, 所以也沒有太過排斥櫻田真希的靠近。
櫻田真希剛想把小朋友推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 也不知怎麼的, 電梯僅剩的兩條纜線突然「哢嚓哢嚓」挪動了一下。
櫻田真希眼睜睜看著電梯底部那道逃生的縫隙再次縮小了一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把小女孩送出去了, 但是她自己出不去了呀!
趕過來幫忙的高木警官接過小女孩, 安撫著被困在電梯裡的櫻田真希的情緒:「櫻田小姐,你別害怕,我們肯定會把你救出去的,電梯下面走不通,還可以從爬到天花板上,很快救援人員就會放繩索下來接你的。」
櫻田真希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聽從警方和救援人員的安排。
高木警官從電梯下方給櫻田真希塞進來兩把小凳子。
櫻田真希把兩把小凳子疊在一起,搖搖晃晃踩上去,踮著腳伸手去推電梯天花板上的拉門。
櫻田真希心中可緊張了。
因為這兩把小凳子真的很小,要不然也沒有辦法從電梯下面的縫隙塞進來,這樣的小凳子,站在一把上面都有搖搖欲墜的風險,更何況將兩把椅子疊在一起再踩上去,櫻田真希心驚膽戰的,總覺得自己要摔下來啦!
櫻田真希手上用力推著電梯天花板上的頂蓋,腳下踩的小凳子也更加搖搖欲墜。
諸伏景光的靈魂飄在旁邊,他雖然沒辦法觸碰到凳子幫櫻田真希固定住,但是他至少可以在旁邊幫櫻田真希看著情況。
「真希,左邊的凳子腿翹起來了,往左移一點。」
櫻田真希小心翼翼地把重心往左邊偏了偏。
「真希姐姐,我來幫你吧!」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電梯的底下的縫隙鑽了進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震驚地低頭看向江戶川柯南:「柯南?你怎麼也在這裡?」
江戶川柯南幫櫻田真希按住搖搖晃晃的凳子:「真希姐姐你先把頂蓋推開爬上去,剩下的事情我們出去了以後再說。」
「柯南,多謝你了。」有江戶川柯南在下面幫忙,櫻田真希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束手束腳了,用力一推,就把電梯頂蓋往上掀了起來。
櫻田真希扒拉著頂蓋,努力往上面爬,江戶川柯南很是熱心地扶住櫻田真希的小腿往上推。
櫻田真希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突然感覺摸到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
她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定睛一看。
「有炸彈!」
是諸伏景光之前說的炸彈!
雖然定時炸彈的顯示器還沒有啟動,但是櫻田真希還是第一次摸到炸彈呀!
櫻田真希嚇得手腳並用爬到了遠離炸彈的角落:「怎麼辦呀,電梯頂上還有一個炸彈!什麼時候救援人員才會過來呀?」
一直守在電梯門外的高木警官聽到上面還有炸彈,也是一驚。
不過作為警察,他得要維持住鎮定,要是他都慌了,那麼被困在裡面的民眾也肯定更加慌亂。
高木警官擦掉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聲音卻還是顯得比較鎮定、有信服力的:「櫻田小姐,你別著急,救援小組已經上去了,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電梯被卡在中間一時間動彈不得,櫻田真希的身形沒法從下面空出來的那道縫隙下去,只能爬到電梯頂上等著救援小組從上面的樓層放下救援繩索,把她從電梯頂上拉上去。
所以即使電梯頂上被捆了個炸彈,櫻田真希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和炸彈呆在一起,因為只有呆在這裡才能等到最快的救援。
櫻田真希吸吸鼻子,害怕地抱緊自己。
諸伏景光在旁邊安慰她:「真希,這個炸彈的定時器都還沒啟動呢,不會有事的。」
「嗯。」櫻田真希認真地點點頭,又往角落挪了挪。
不過和櫻田真希的表現不一樣的是,江戶川柯南卻一點也不害怕電梯上捆著的炸彈似的。
他不但沒有從電梯底下的縫隙處鑽出去,還踩在疊著的兩個小凳子上,努力想要爬上來:「真希姐姐,你拉我一下,讓我看看這個炸彈。」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把他努力伸上來的小手拍下去:「現在不是玩偵探游戲的時候,這裡可是有炸彈!炸彈誒!你又不會拆炸彈,快點離開這座電梯啦!」
就算小學生要拯救世界,也要分清情況的嘛!
他是個小偵探,但是又不會拆炸彈,待在這裡多危險呀!
她是出不去沒辦法,江戶川柯南可以出去還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之前的炸彈以及炸彈犯留在這裡的定時炸彈,背後肯定有很大的陰謀,炸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炸!
櫻田真希是為了江戶川柯南的安全著想,所以催著對方離開。
而江戶川柯南呢,其實也是為了櫻田真希的安全著想,才執意要留下來的。
因為他真的會拆炸彈!他老爸在夏威夷教過他的!
要是那個定時炸彈的定時器被引爆了,他不但能和櫻田真希有個照應,還能直接上手拆炸彈。
就在兩人互相掰扯的時候。
異變突生。
「嘭!」
「嘭嘭!」
不知哪裡又發生了爆炸,電梯僅剩的兩條纜線全部被炸毀了,電梯唰地向下掉。
幾乎近在咫尺的爆炸聲以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櫻田真希忍不住驚叫出聲:「啊!!!」
櫻田真希趴在電梯頂上,雙手緊緊抓著電梯的頂蓋邊邊,深怕自己被甩飛出去。
「咚!」電梯裡的江戶川柯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柯南!」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高木警官撲了下來。
電梯下落了很長一段距離,終於在緊急制動的作用下有驚無險地停了下來,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櫻田真希趴在電梯頂上,身體隨著突然下落的電梯的驟然停下顛了顛。
「真希,你沒事吧?」
諸伏景光急匆匆飄了過來。
發現電梯沒有再動彈了,櫻田真希後怕地偏了偏頭,毫無形像地把臉貼在了電梯頂上:「嚇死我了......」
櫻田真希突然覺得視線一花。
原本黑屏的定時炸彈被啟動了,上面58:32的鮮紅數字正在不斷往下跳躍!
「嗖!」一道白色的靈魂從炸彈中飛了出來,和飄在櫻田真希旁邊的諸伏景光撞了個正著。
諸伏景光很是驚訝:「萩原!」
萩原研二也很是震驚:「諸伏!」
萩原研二的靈魂從炸彈中飛出來的時候,臉上盡是一派冷肅的表情。
自從七年前,萩原研二在淺井別墅區公寓拆除炸彈的過程中被突然引爆的炸彈炸死之後,他的靈魂因為櫻田真希的那片神奇的花瓣而得以保存,但是卻被束縛在了那個炸彈犯制作的炸彈裡。
他可以自由地在對方制作的各種炸彈中穿梭。
也只能在對方制作的那些炸彈中穿梭。
三年前,萩原研二就呆在摩天輪上的那枚炸彈中。
他知道炸彈犯把第二枚炸彈放在哪裡,但是他那個時候只是一片靈魂,什麼信息也沒辦法告訴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松田陣平被炸彈炸死了。
在最後那一瞬間,變成幽靈的兩個人終於看到了彼此。
但是很快松田陣平的靈魂就消失不見了,對方沒有像他一樣被限制在炸彈中,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萩原研二也只能抱著自家幼馴染為了給自己報仇最後犧牲的痛苦,繼續一個人在炸彈犯制造的炸彈中當幽靈,這一呆就又是三年。
今天,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忌日,炸彈犯又開始故技重施了。
萩原研二心中很痛苦。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幽靈,做任何事情都是無用功,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也做不到袖手旁觀,在炸彈犯設置的那些炸彈中來來回回穿梭,弄明白了炸彈犯的一切陰謀,卻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一個人。
櫻田真希做的小人偶之前感應到的,應該就是萩原研二殘留的靈魂之力,不過萩原研二很快又去其他炸彈地點查看情況了,所以殘留的這點靈魂之力消散後,小人偶就又沒有動靜了。
萩原研二這會兒趕過來,是因為他察覺到這枚定時炸彈被啟動了。
萩原研二太了解炸彈犯的作風了,炸彈犯在這個時候啟動定時器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已經成功將至少一名警察給困住了。
所以萩原研二從炸彈中出來的表情才會如此凝重。
因為他發現,這次自己很可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又一名警察在炸彈犯的卑劣算計中犧牲。
萩原研二又氣又悶,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直接拉著炸彈犯同歸於盡!
不過萩原研二滿腔怒火和無能為力的頹然,在看到諸伏景光的那一剎那突然戛然而止。
萩原研二當然知道看到同樣靈魂狀態的諸伏景光意味著什麼。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諸伏景光,尤其是他心口的彈孔和滿身的血跡:「諸伏,你怎麼——」
諸伏景光看著一向注重形像的萩原研二穿著一身焦黑的機動隊制服,隱隱可見拼合線,臉上的神情也不復當年的陽光樂觀,眼中不自覺閃出了淚花:「萩原......」
昔日的同期好友再相見,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雙雙成了靈魂。
兩人用力擁抱了一下彼此。
櫻田真希看著這一幕,鼻子一酸,沒忍住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抽泣聲。
萩原研二之前看到諸伏景光實在是太震驚了,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地上還趴著一個人。
看上去還很面善。
更重要的是,對方看著自己的視線,明顯是能夠看到他的!
萩原研二看著櫻田真希那雙熟悉的碧綠色的眼睛:「......真希?!」
櫻田真希見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當時一樣,一眼認出了自己,哇得一聲哭出來。
「biu」
就在這時,之前被櫻田真希塞回包裡的萩原研二小小人偶感受到了萩原研二的靈魂的氣息,迫不及待地從包裡掙扎著衝了出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的靈魂和屬性相同的人偶之間無疑存在著極大的相互吸引力。
萩原研二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
——他的靈魂已經住進小人偶的身體中去了。
萩原研二試著動了下身體,還沒有適應新身體的他,直接「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
櫻田真希一下子抱起了萩原·人偶·研二,往對方身上貼,眼淚都糊了他一身。
「研二!嗚嗚嗚!」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終於反應過來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拍了拍櫻田真希,在這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大家在警校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真希,好久不見。」
櫻田真希幾人在這邊舊友重逢呢,下面的江戶川柯南和高木警官揉著摔疼了的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不明白櫻田真希在上面又哭又叫的是在干什麼。
「真希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戶川柯南騎在高木警官的肩膀上就要爬上來。
萩原研二忽然臉色一變,控制著自己的靈魂從人偶的身體中脫離出來,用江戶川柯南和高木警官聽不到的聲音道:「真希,炸彈的水銀汞柱已經被啟動了,不能讓他上來!」
櫻田真希:「!」
雖然沒聽懂,但是看萩原研二的樣子,一定是很棘手很危險的東西。
櫻田真希:「柯南你先別動!這裡有水銀汞柱!」
江戶川柯南呼吸一窒,很快明白了問題的關竅:「水銀汞柱?定時炸彈已經被啟動了?」
江戶川柯南保持著坐在高木警官肩膀上的姿勢,沒有爬到電梯頂上,而是從開蓋口的位置探出半個腦袋,拿起手表上的手電筒一照。
他很快看到了炸彈定時器上每秒跳動的鮮紅的數字,以及故意被放在很顯眼位置的水銀汞柱。
江戶川柯南臉上不自覺落下一滴緊張的冷汗:「糟糕,水銀汞柱中的液體已經混合在一起了,一旦有稍微的搖晃,就會直接引爆炸彈。」
下面的高木警官驚恐:「咦!炸彈!水銀汞柱!那我們豈不是根本沒辦法逃生了嗎?」
萩原研二的靈魂繞著炸彈轉了一圈,指著旁邊一個銀色的半透明小管子:「這是水銀汞柱,旁邊的黑色裝置是竊聽器。」
萩原研二緊接著用夾雜著釋然的復雜眼神看向櫻田真希,眼角閃著一閃而逝的淚花:「太好了真希,我總算可以將炸彈犯的消息傳遞出來了。」
櫻田真希看著萩原研二的神情,心中一突,驀地想到了什麼。
該不會......三年前松田陣平犧牲的那天,萩原研二也在場吧?
萩原研二知道炸彈犯的一切陰謀,卻沒有辦法告訴松田陣平,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幼馴染被炸死......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的眼淚唰得一下掉下來,再次發出一聲響亮的抽泣聲。
「對、對不起......」
櫻田真希原來一直很慶幸自己當初在離開前,將櫻花能量內核分給了大家,保護住了大家的靈魂不會消散,這樣她又可以用人偶的身體讓大家復活了。
但是現在,櫻田真希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太想當然了。
萩原研二當幽靈時經歷的痛苦,和一了百了的死亡,到底那個更讓人無法承受呢?
萩原研二明顯愣了一下,不由失笑。
「真希,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啊?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硬是要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小心吃虧哦。再說了,這明明是一件好事嘛。」萩原研二摩拳擦掌著,「有真希你在,我終於可以給小陣平還有我自己報仇雪恨了!」
「嗯!」櫻田真希用力點頭。
「真希姐姐?真希姐姐?」江戶川柯南看著櫻田真希一個人在那邊突然又哭了,還嘟嘟囔囔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嚇傻了,「你沒事吧?」
櫻田真希吸吸鼻子:「我沒事,就是.....這裡好像還有個竊聽器。」
江戶川柯南嚴肅著小臉:「的確是個竊聽器,看來歹徒還在竊聽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一旦我們想出了別的什麼辦法逃出去,對方估計就會用遙控器引爆炸彈。所以真希姐姐,我們現在唯一逃生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櫻田真希和高木警官幾乎是異口同聲:「什麼辦法?」
江戶川柯南聲音難得帶上了小學生的天真:「真希姐姐你來把這枚炸彈拆掉就可以啦。」
高木警官:「!?」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連連擺手:「可是我不會拆炸彈呀!」
江戶川柯南仰著小臉:「真希姐姐之前一眼就認出了水銀汞柱,說明也是對炸彈有一定了解的吧?待會兒請爆裂物處理組的警察們遠程指導拆彈,不就可以了嗎!」
機動隊的警察是一回事,還有他在這裡盯著,肯定不會讓櫻田真希剪錯線的。
萩原研二飄過來:「真希,有我這個爆處組的王牌隊員在,拆炸彈什麼的,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啦!」
諸伏景光微笑:「我也懂一點拆彈方面的知識。」
高木警官遲疑著:「那、我去打電話找人把拆彈必備工具送下來。」
櫻田真希:「......」
頭一回見到炸彈的櫻田真希,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徒手拆彈了?!
等櫻田真希接住機動隊的警察用繩索放下來的拆彈工具箱和炸彈圖紙,櫻田真希仍舊處在懵圈中。
她試探著拿起圖紙看了一眼,上面彎彎繞繞比迷宮還復雜的線條瞬間讓櫻田真希頭暈目眩起來。
「真希姐姐,把炸彈圖紙給我吧,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差不多類型的炸彈,應該能看懂呢。」江戶川柯南善解人意地說。
櫻田真希忙不迭地把圖紙遞給了江戶川柯南。
她在萩原研二的指導下戴上了紅外線夜視眼鏡。
高木警官在下面拿著對講機,復述著爆處組組長的話:「我們首先要拆除感光炸彈□□,將水銀汞柱右側的蓋子移開......」
江戶川柯南也戴上了夜視眼鏡,指著工具箱中的小號螺絲刀:「真希姐姐用這個,然後拆除炸彈最右邊的那個圓圓白白的蓋子......」
萩原研二的靈魂就飛在旁邊,虛覆著櫻田真希的手,帶著她一步步拆彈:「小心不要觸碰到水銀汞柱,擰開蓋子這就是光電管了,剪斷下面這條螺旋的黑線......」
諸伏景光飛了兩圈,發現竟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他在旁邊給櫻田真希加油鼓勁:「加油真希,不要著急,還有五十多分鐘的時間,肯定來得及!」
在這拆彈的關鍵時刻,櫻田真希突然有點想笑。
大家怎麼都這麼靠譜呀!
她想緊張都緊張不起來了呢!
「哢嚓。」櫻田真希用鉗子將萩原研二所指的線一一剪斷。
不害怕的時候,櫻田真希的手還是很穩的。
請相信一個人偶師的手!
第57章 二合一!
大概在距離炸彈倒計時還剩下十五分鐘的時候, 櫻田真希已經快要把炸彈全都拆除了。
她手邊掉落著一堆的零部件,以及錯亂交雜著的剪斷的線。
櫻田真希抬手抹了把頭上的虛汗。
「還剩下最後三根線了!」萩原研二在旁邊加油鼓勁,「我們先剪掉這條紅色的線,再剪斷這條螺旋形的線, 最後剪掉這條黑線, 炸彈就可以成功拆除了。」
櫻田真希看了看萩原研二所指的這三根線, 心中很是松了口氣。
「不過......」萩原研二話鋒一轉, 視線微凝, 「來了。」
櫻田真希順著萩原研二的視線方向看過去, 就見炸彈的顯示屏上, 突然跳出了一行紅色的文字。
櫻田真希瞳孔突然一縮, 低聲將炸彈顯示屏上的文字念出來:「這位警察真是勇氣可嘉, 我不得不贊美你的勇氣, 在這場比賽結束後將會有一場更大的煙火表演, 爆炸前三秒鐘,你會看到我的提示。」[1]
江戶川柯南和高木警官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 不由得一愣:「這不是......」
一個禮拜前的模仿炸彈犯, 讓大家重新回顧了一遍三年前炸彈犯的陰謀手段, 和現在如出一轍。
難怪炸彈犯放任他們在這邊拆彈,就是為了給他們希望之後又將希望拿走, 最後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還用別人的命來當做威脅籌碼, 一定要讓大家在犧牲自己和犧牲其他人之間做個抉擇。
有夠惡劣的。
萩原研二垂下眼眸, 眼底晦暗。
他冷冷地嗤笑一聲:「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諸伏景光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萩原研二沉默了三秒鐘, 消化好了心中升起的負面情緒, 又重新恢復了活力和干勁。
「我知道炸彈犯把另一枚炸彈放在哪裡。」萩原研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邊上的, 「不過我們得從長計議, 直接抓他一個現行!」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仗著他們現在是幽靈狀態, 炸彈犯竊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給櫻田真希出了一套又一套主意,把櫻田真希聽得一愣一愣的。
櫻田真希原本面對炸彈和窮凶惡極的炸彈犯的緊張,也在無形中消彌殆盡。
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櫻田真希一吸鼻子,揉揉眼睛,聲音中帶上了哭腔:「高木警官,炸彈犯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停止拆彈,才能獲得其他爆炸地點的位置嗎?那、那我們怎麼辦?」
高木警官不知道櫻田真希是在監聽器前演戲,有些狼狽地別開頭,不敢看櫻田真希的眼睛:「我很抱歉,我們可能......」
要是只要他一個人被困在這裡的話,你們高木警官肯定會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拯救其他人,就像三年前的松田警官一樣。
但是......
櫻田真希和江戶川柯南還在這裡。
兩邊都是人命,人命是沒有辦法用數量來衡量輕重的,高木警官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他說不出讓櫻田真希繼續拆彈的話,也沒辦法做出放棄拆彈一起犧牲的決定。
他是一名警察,在決心成為警察的那一刻起,高木警官就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了。
雖然沒有人願意死,但是如果他的犧牲能拯救其他人的性命,那麼高木警官也是願意毅然赴死的。
可他能夠決定的,也只有自己的生死。
他可以選擇犧牲自己來救其他人,但是卻沒有資格讓其他人也跟著自己一起犧牲。
高木警官很痛苦,良心飽受煎熬:「我很抱歉......」
櫻田真希抽抽噎噎,不著痕跡地引導:「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那個炸彈的地點提示,只能從炸彈前的最後三秒鐘看到嗎?」
高木警官想起了什麼:「炸彈犯之前給警視廳發來了一份預告傳真,兩枚炸彈的地點暗號都在裡面,但是第二枚炸彈的地點暗號應該是不完整的,我們到現在也一直沒能解開。」
雖然高木警官這麼說了,櫻田真希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給我看看!」
高木警官就把手機上拍下來的炸彈預告傳真的照片給櫻田真希看。
江戶川柯南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櫻田真希。
他總覺得櫻田真希的表現有點奇怪。
櫻田真希沒注意江戶川柯南,接過高木警官遞過來的手機,很快開始研究起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飛在旁邊湊過來看。
萩原研二知道第二枚炸彈的地點在帝丹高中,但是櫻田真希也不能沒個前因後果就把結果說出來,所以他們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知道答案後倒推過程,對於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這兩個優秀警校畢業生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很快給櫻田真希報了詳解。
櫻田真希在高木警官的手機上劈裡啪啦打了一通,將手機屏幕亮在高木警官面前示意,聲音卻還在抽抽噎噎著。
「好難,這是都是什麼鬼暗號,完全看不懂!哇嗚嗚嗚!我不想被炸彈炸死啊嗚嗚嗚!」
高木警官:「......」
江戶川柯南:「......」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櫻田真希張口就來,實際上臉上的表情淡定的很,假哭了這麼久一滴眼淚也沒掉。
櫻田真希見高木警官還在用呆滯的眼神愣愣看著自己,只好繼續把手機屏幕往他面前懟。
高木警官這才回過神來,手指後覺地發現手機上被打了一長串的文字,慌忙接過手機。
江戶川柯南拉著高木警官的褲腳要看,高木警官習以為常般,相當自然地蹲下身和江戶川柯南一起看。
【將傳真中有關東都鐵塔的炸彈訊號去掉,再將關鍵詞翻譯成英文,按照句子意思去除字母......最後留下的是XT這兩個英文字母,倒過來組合一下,就是「文」,在地圖上指向學校。】
【但是今天是周日,炸空學校顯然和炸彈犯的風格不符,所以有哪些學校在今天聚集了大量學生?這些學校中很可能被安放了炸彈,之後我再在看到一部分提示、進一步鎖定炸彈地點之後假裝害怕剪斷引線,大家就都可以活啦!】
高木警官:「!」
江戶川柯南:「!」
兩人朝櫻田真希默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高木警官將這兩段話轉發給了目暮警官,緊接著配合著櫻田真希,在監聽器前演戲起來。
高木警官:「櫻田小姐,柯南,我很抱歉,但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決定犧牲我自己,你們怎麼想的呢?」
江戶川柯南仗著小學生的身份開始撒潑打滾:「我不想死!我要回家嗚嗚嗚!爸爸媽媽嗚嗚嗚嗚!」
櫻田真希一看江戶川柯南的演技這麼好,也不甘示弱,不想被個小學生給比下去了:「哇嗚嗚嗚!高木警官,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想死!我還這麼年輕,才二十三歲,救救我吧嗚嗚嗚!」
高木警官:「......」
雖然知道是在演戲,但是高木警官還是被江戶川柯南和櫻田真希一陣高過一陣的二重奏給鬧得有些焦頭爛額。
高木警官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櫻田真希和江戶川柯南終於被他成功「說服」了。
距離炸彈爆炸還剩下一分鐘,櫻田真希抽泣著趴在炸彈旁邊。
「我知道了高木警官,我就在這裡看著炸彈上的提示......」說道一半,櫻田真希又開始哭,「嗚嗚嗚爸爸媽媽,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嗚......」
其實她早就將小鉗子緊緊握在手中,在最後剩下的那三根線旁嚴陣以待著。
櫻田真希絮絮叨叨了會兒,炸彈上的倒計時跳到了最後三秒鐘。
【EVIT——】
和江戶川柯南推測的最有可能的炸彈地點、正在進行模擬考試的帝丹高中對上號了。
「哇啊啊啊!」
櫻田真希尖叫著把最後的三根線剪斷了。
「對不起!我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想死嗚嗚嗚嗚!」
炸彈犯從竊聽器中聽著櫻田真希這邊雞飛狗跳的聲音,不屑地勾起了嘴角。
哼,虧他還以為怎麼樣呢,還不都是只顧著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這樣也好,等第二枚炸彈爆炸,他就要把事情全部公布出去,讓大家好好看看,這些廢物警察的嘴臉!
炸彈犯驅車離開。
他要去欣賞他的爆炸傑作!
另一邊,櫻田真希三人被解救出來後,一行人離開東都鐵塔,由目暮警官帶隊,前往第二枚炸彈地點——帝丹高中。
爆裂物處理組的成員在收到消息後已經第一時間將帝丹高中的炸彈成功拆除了。
警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守株待兔,將在帝丹高中附近近距離觀看爆炸現場的炸彈犯繩之以法。
他們很快蹲到了炸彈犯。
對方完全沒有發覺自己被演了一波,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呢。
他站在帝丹高中旁邊的天橋上,頭上戴著個兜帽,拿著望遠鏡,看向帝丹高中的方向。
「哼,這群傻學生還在那邊什麼也不知道的聊天呢。可惜了,因為那些自私自利的愚蠢的警察,他們很快就要和這所學校一起化為灰燼嘍。」
卑劣的炸彈犯享受著操控旁人生死的高高在上的感覺,並把錯處全都怪在了別人身上。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
「時間差不多了。」
他懷著一種變態的成就感開始倒數。
「5、4、3、2、1——」
炸彈犯迎風張開雙手做出爆炸的姿勢,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征服世界的拿破侖、是無所不能的神。
「ZERO!」
「BOOM!」
炸彈犯模擬出爆炸的聲音。
但是……無事發生。
一個人在天橋上手舞足蹈發神經的炸彈犯,還被過往的行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嫌棄了。
炸彈犯:「……」
炸彈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炸彈沒有像預計中的那般爆炸。
明明定了下午兩點的時間!
難道定時器失靈了?
不過沒關系。
炸彈犯一臉得意地拿出炸彈引爆器。
他還可以手動引爆!
「啪!」
炸彈犯用力按下按鈕。
然後……
今天的米花町依舊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炸彈犯:?
炸彈犯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事情脫離掌控了。
他「啪嗒啪嗒」用力按著引爆按鈕,但是始終聽不到熟悉的爆炸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
「山本太郎,你被逮捕了。」
突然被一道威嚴的男聲在背後喊出了本名,炸彈犯後背一涼,僵硬著臉緩緩轉過頭。
目暮警官帶著一眾搜查一課的警官站在他背後,將他包圍了。
炸彈犯:「!?」
瞳孔地震!
「你、你們……」
膨脹到不可一世的炸彈犯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麼警察會直接找上門來。
目暮警官言簡意賅地陳述著辦案過程、擲地有聲地列舉著山本太郎的罪狀。
炸彈犯辯無可辯,聽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早就被警方看破了。
而他之前竊聽到的東西,也都是假的,是那個女人一直在演戲!
被警察包圍的恐懼以及被愚弄的憤怒,在炸彈犯心中交替著升騰。
他的視線在眼前一眾警察面前一一劃過,最後落在站在角落中的那個穿裙子的女人身上。
炸彈犯在之前東都鐵塔前的新聞直播中見過她。
她正是當時被困在電梯中、最後拆除了炸彈的人。
炸彈犯垂在身側的手忽而緊緊握成了拳。
就是這個女人,竟然敢把他騙的團團轉!
炸彈犯心中被愚弄的惱怒一下子飆到了頂峰。
他猛地把手中的望遠鏡往目暮警官的方向甩出去,周圍的警察們下意識往目暮警官的方向去。
炸彈犯抓住這一瞬間的混亂,唰得從包裡掏出一把刀,朝著櫻田真希所在的方向衝過去。
大家這才發現炸彈犯剛才這一招聲東擊西,其實目標並非是目暮警官,而是櫻田真希。
「小心!」
但是等大家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炸彈犯已經衝到櫻田真希面前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碧綠色的眼睛中冒出兩簇憤怒的小火苗。
這個可惡的炸彈犯!心思歹害了這麼多人,不好好懺悔不說,竟然還想要拿刀劫持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櫻田真希當初在警校當人偶的那段時間,可是跟降谷零他們學了好幾招防身術呢。
節節攀登到最高值的怒氣值完全將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亮刀子而應該產生的恐懼感壓了過去。
櫻田真希不閃不避地站在原地,在別人看來還以為她是被嚇傻了。
炸彈犯眼中閃過不屑的冷笑,揮著刀子就要橫在櫻田真希的脖頸上。
誰想下一秒,攻守調轉。
櫻田真希直直握住了炸彈犯的手腕,一腳揣在對方膝蓋上,用巧勁把人向後一摔。
炸彈犯手上的刀子「啪嗒」一聲在了地上。
「啊!」炸彈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馬上就能劫持到人質了,誰想竟是眼前一花摔在了地上。
一秒鐘的怔愣後,手臂上傳來的痛楚讓炸彈犯哀嚎出聲。
「我的手!我的手要斷了!」
炸彈犯哪裡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呢。
櫻田真希看著眼前這個被她一摔就倒的炸彈犯,心中的憤恨更深了。
就是這樣一個軟弱無能的垃圾,害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他們那樣好的人都、都......
櫻田真希氣急,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錘子,對著炸彈犯就是一頓猛錘。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飄在旁邊,沒有任何要制止的意思。
萩原研二臉上仍舊維持著他招牌式的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笑意不達眼底。
「真希,打人不打臉,咱們就放過他的豬頭臉吧。不過他那雙手倒是沒什麼用,打斷了就打斷了。」
諸伏景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被錘成豬頭的炸彈犯,墨黑的瞳孔中閃過危險的冰冷,流露出了幾分屬於蘇格蘭威士忌的冷酷。
「真希,這位山本先生的行為屬於嚴重危急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即使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也屬於正當防衛,不需要負刑事責任。」
有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在旁邊煽風點火,櫻田真希下起手來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掄著綁著蝴蝶結的粉色小錘子,「哐當」一聲把炸彈犯山本太郎錘飛了出去,又「哐當」把人錘了回來,地上都被砸出了好幾個坑。
幾位圍觀的搜查一科警察們看得心中暗爽。
他們大多都經歷了三年前松田陣平犧牲的那場爆炸案,對炸彈犯可謂是深惡痛絕,但礙於他們警察的身份,他們不能做得太過以免落個動用私刑的名頭,可櫻田真希不一樣啊。
她不是警察,又是被山本太郎用炸彈威脅、那刀子劫持的受害人,她這樣做完全就是在正當防衛,名正言順!
直到再一次被錘飛、重重砸落在地上的山本太郎看上去進氣多出氣少了,警察們才慢悠悠過來拉住櫻田真希:「可以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櫻田真希還在氣頭上呢,拿著錘子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才終於被拉著她的警官們安撫下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卻是發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別看他們剛才嘴上說得挺狠的,但其實兩人都有分寸,不會真讓櫻田真希惹上什麼麻煩官司,都在旁邊看著呢。
要是櫻田真希真不小心要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他們也會提醒櫻田真希不要往那幾個容易致命的位置打。
所以雖然山本太郎看上去被打得很慘,但是其實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起碼不至於到他所表現出來的這般氣若游絲的地步。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真希,山本太郎是故意裝出這幅模樣的!」
櫻田真希心中一驚,但是已經晚了。
警察們沒想到櫻田真希下手其實還是有分寸的,一時大意,竟被山本太郎裝到了。
山本太郎在警察們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銬上手銬的時候,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翻過天橋跳了下去,剛好扒在一輛車的車頂上。
櫻田真希:「可惡!」
一幫子警察呼啦啦追了過去。
身手好的跟著山本太郎一起跳天橋扒車,身手不好的就用最快的速度從橋上跑下去。
山本太郎眼睜睜看著身後的一大堆追兵,咬咬牙,從高速行駛的車子上跳了下來,摔了個頭破血流。
他順著巨大的慣性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終於穩住身體,被打成豬頭的腦袋上頂著一腦門的血跡,顫顫巍巍往旁邊錯綜復雜的小巷子裡跑。
「站住!」
警察們的喊聲跟在後面。
山本太郎才不聽,利用巷子裡復雜的地形成功甩開了警察一小段路程。
聽著後面的追逐喊叫聲越來越遠,山本太郎嘴角揚起瘋狂的笑容。
只要他這次成功逃出去,改日他一定要親眼看著、將這些警察炸成煙花以解心頭之恨!尤其是那個金發綠眼的可惡女人!
山本太郎手臂被櫻田真希打斷了一條,臉上頭上也傷得慘不忍睹,但是他裝死裝得及時,腿上沒什麼問題,跑得可快了。
這不,山本太郎又拐過一個小巷。
山本太郎:「!」
他突然一個急剎車。
小巷子裡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露出一小部分小麥膚色的側臉和線條流暢的下頜線。
鴨舌帽男子微微傾斜著身體,以一種慵懶的姿勢半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隨意曲起一條,锃亮的黑色皮鞋抵在對面牆上,攔截住了山本太郎的去路。
山本太郎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極其危險的氣息,這種無孔不入的壓迫感讓山本太郎有一瞬間悚然。
他外強中干地揮著拳頭衝過去:「你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閃開,不然小心我——」
山本太郎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對方已經快狠准地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雙腳離地的那種:「你想讓我小心你什麼呢?嗯?」
山本太郎猝不及防和對方對上了視線。
他長相帥氣,娃娃臉上掛著微笑,乍一看像是個很好相處的陽光男生,但是那雙無法忽視的紫灰色眼睛,卻是幽深不見底,冷酷而詭譎。
山本太郎呼吸一窒,被對方的驟然間爆發開來的氣勢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冷汗連連。
第58章 二合一!
目暮警官他們追到小巷子裡, 一時間失去了炸彈犯的蹤跡,剛准備兵分幾路, 突然聽到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不過慘叫聲很快又戛然而止, 隱約傳來拳拳到肉的擊打聲,光是聽著就令人牙酸。
大家腳步一頓,不再猶豫, 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繞過去。
等一群人拐過兩個拐角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炸彈犯一個人倒在巷子深處,渾身癱軟在地, 是真正意義上的氣若游絲。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炸彈犯身上,沒有人看見,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遠遠地站在巷子的另一邊出口, 朝這裡看了兩眼, 便抬手壓低帽檐,很快步入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跑過去, 想要將人拉起來,但是當真正站到炸彈犯面前的時候, 卻發現對方傷得很重, 並且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竟讓他們有些無從下手。
櫻田真希也提著她的小錘子哼哧哼哧跑過來。
櫻田真希沒想到這個炸彈犯被打了一頓還不老實,心中氣壞了,氣勢洶洶地跟在一群警察後面殺過來,要再打爆炸犯一頓。
沒想到......
櫻田真希有些茫然地停住了腳步。
那個又腫了兩大圈、像一大坨軟綿綿的爛泥一般被丟在垃圾堆上的男人, 是炸彈犯?
怎麼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沒看到人影, 這炸彈犯反而越跑越狼狽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兩個靈魂飄過去看了一圈, 也感到很驚訝。
「手腳全被打斷了。」
「嘖, 這手被折成這樣,以後別說制作炸彈了,連日常的生活都沒辦法自理了吧。」
櫻田真希聽到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討論,湊過去:「哇,是哪個好心人下的手?莫非也是和炸彈犯有仇嗎?」
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炸彈犯打成這樣了,肯定不簡單。
諸伏景光看著被警察小心翼翼地托起來的炸彈犯,眼中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應該是Zero。」
櫻田真希:「!」
「是小降谷干的?」萩原研二很是驚訝,想起了什麼,「對了諸伏,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和小降谷一畢業就不見人影,你還號稱辭去了警察的職務,到底是去干什麼了?」
萩原研二的視線定定地定格在諸伏景光胸口的彈孔。
警察的確是高危職業,但是諸伏景光當時都辭去了警察的職務,為什麼還會因為子彈穿心而死呢?
萩原研二隱隱有了猜測:「是......臥底任務嗎?」
諸伏景光點頭。
「我和Zero當初正好被派到了一起,到一個跨國犯罪組織執行臥底任務。三年前我公安的身份被暴露了,為了不再暴露更多的情報,我開槍自殺了。」
雖然諸伏景光說得很簡單,但萩原研二的心情卻是無比沉重。
他沉默地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膀:「那小降谷現在......?」
諸伏景光:「Zero現在還在黑衣組織臥底。」
諸伏景光當幽靈的時候比萩原研二要好一點。
不像萩原研二只能在炸彈犯制作的那些炸彈裡面穿梭,諸伏景光雖然說也被束縛在了赤井秀一的左輪□□裡,但是赤井秀一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帶著這把槍。
於是諸伏景光也得以跟著赤井秀一到處跑來跑去,尤其是赤井秀一還沒有叛逃組織的那段時間,以及最近回日本的這段時間,他都能獲得不少有關降谷零的消息。
萩原研二有些奇怪:「黑衣組織?這個組織的名字是不是起得有些草率了?」
聽萩原研二這麼說,諸伏景光莫名有點想笑:「唔,組織其實沒有一個特定的名字,不過組織成員都穿黑衣,所以大家習慣性地叫組織為『黑衣組織』。」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一個穿黑衣服的組織?弄得還挺神神秘秘的。」
黑衣服?
櫻田真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今天沒穿黑衣服,但是第一次和江戶川柯南碰面的那天,她穿的就是黑裙子。
江戶川柯南當時莫名用那種警惕的眼神看著自己,難道是因為她穿了黑衣服的關系?
櫻田真希一直沒有忘記當時江戶川柯南的奇怪表現。
等又去警察局做完了筆錄回家,櫻田真希把她的發現告訴了諸伏景光他們。
「柯南會和那個組織有什麼關系嗎?」櫻田真希好奇地問。
「應該沒有吧......」諸伏景光遲疑著,「那孩子才小學一年級,不可能和組織有什麼關系。」
諸伏景光著重跟櫻田真希科普了一下黑衣組織的恐怖之處,櫻田真希聽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真希你以後要是看到什麼穿著黑衣服的可疑人士,千萬要小心謹慎。」
諸伏景光叮囑著,生怕櫻田真希對組織沒有一個實質性的了解,還像今天對付炸彈犯那樣衝上去,那可太危險了。
櫻田真希被諸伏景光舉的那些黑衣組織暗殺、滅門、爆炸等等之類的事情嚇壞了,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看到穿黑色衣服的可疑人士就會躲得遠遠的!
萩原研二在旁邊笑著看諸伏景光忽悠,不,擺事實講道理。
等諸伏景光說完了,萩原研二飄過來:「我倒是覺得真希剛才說的有關柯南的事情有點道理。雖然才和柯南那孩子打了個照面,但明顯是個人小鬼大的小子,而且他懂得很多拆彈方面的知識。」
諸伏景光沉思片刻。
的確,柯南那孩子身上存在著很多矛盾的事情。
比如說他見到櫻田真希穿著黑色衣服時的過激反應,比如他麻醉了櫻田真希躲在凳子底下用變聲器進行推理,再比如說他對拆彈也很精通的樣子......
但是憑借諸伏景光對於組織的了解,還是想不通黑衣組織到底是怎麼和一個小學生扯上關系的。
諸伏景光腦海中不自覺冒出來一個畫面。
琴酒和赤井秀一持槍對峙,白色和黑色的長發迎風飄動。
突然,畫面中的赤井秀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還沒有琴酒大腿高的柯南,踩著一個足球,對上了琴酒的狙擊槍。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被自己突然腦補出來的畫面滑稽到了。
他甩開了腦海中的畫面:「我有些地方想不通,或許Zero會知道。」
諸伏景光在組織裡本來就是狙擊手,再加上以死亡的方式離開組織三年多了,這種情報方面的問題,還是降谷零更清楚一點。
櫻田真希趕緊搖頭:「那還是先把這件事放一放吧,我們去找松田和伊達班長!」
降谷零還在進行極其危險的臥底任務呢,櫻田真希可不想去打擾他。
「說的也是。」萩原研二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也不知道小陣平還有班長,現在在哪裡呢?」
說到一半,萩原研二突然發現不對勁。
「等等,班長?!難道班長他也——」
諸伏景光:「伊達班長在一年前因意外車禍去世了。」
萩原研二:「!」
意外車禍?伊達班長那樣一個硬漢般的人物,怎麼會......
萩原研二直接怔愣在了原地。
沉默良久,萩原研二抬手捂住臉,語氣中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和遺憾:「我們當初五個人一起從警校畢業,七年過去了,現在只剩下小降谷一個人了嗎?」
萩原研二的聲音輕飄飄的,飄散在空氣中。
櫻田真希抿抿嘴,把包裡的小人偶都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我會將大家都復活的!到時候還是大家還是整整齊齊的!」
雖然她現在做的人偶才只有這麼一點點大,松田陣平和伊達航的靈魂也還沒有找到,但是櫻田真希相信,她很快就能夠做出等比例大小的人偶,讓大家重新活過來的!
「謝謝你,真希。」
被櫻田真希這麼一打岔,原本沉重凝滯的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起來,大家的注意力也回到了「松田陣平和伊達航的靈魂會在哪裡」這件事上。
萩原研二摸著下巴想了想:「我死的時候抱著炸彈,所以我的靈魂被束縛在了炸彈裡。諸伏你也是這樣嗎?」
諸伏景光點頭:「我的靈魂也被束縛在那把我用來開槍自殺的□□中。這樣想來,我們的靈魂被約束的地點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殺死我們的武器,另一個是我們在死前最後接觸到的東西。
「那麼,小陣平和班長的靈魂,可能會滿足其中一個條件,或者兩個條件都需要滿足?」萩原研二沉吟片刻,「班長那邊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但是小陣平那邊.」
萩原研二的聲音不自覺頓了頓:「當時、我一直在場。」
「研二?」諸伏景光和櫻田真希忍不住用擔憂的目光看向萩原研二。
親眼看著幼馴染被炸死卻什麼也做不了......
萩原研二臉上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來:「等我們找到小陣平,我一定要好好揍那逞強的家伙一頓!」
萩原研二憑空揮了揮拳,而後開始回憶起當初的場景:「當時在炸彈倒計時最後一秒鐘,小陣平坐在摩天輪72號吊艙裡,嘴裡叼著煙,手裡拿著手機在發送下一個爆炸地點的短信。」
諸伏景光微微蹙眉:「所以有可能的,就是炸彈、摩天輪吊艙、香煙和手機?」
有點棘手。
因為這四樣東西都被炸彈炸沒了。
萩原研二當初抱著的炸彈也炸沒了,最後他的靈魂被束縛在【炸彈犯制作的炸彈】中。
萩原研二沒有在炸彈中和松田陣平的靈魂相遇,說明松田陣平不在炸彈犯的炸彈中,這個選項可以排除。
剩下三個......
按照萩原研二的處境類推,那就是同款摩天輪、同款香煙、同款手機?
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櫻田真希舉手:「前幾天我和景光去杯戶公園的摩天輪看過了,沒有在上面找到松田的靈魂,但是現在我重新想了想,說不定他在摩天輪的什麼地方睡覺,沒有出來呢?」
諸伏景光覺得櫻田真希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帶上小人偶再去看一下吧。」
畢竟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靈魂都不是直接出現在櫻田真希面前的,而是他們感應到□□的保險被拉開了、炸彈被啟動了,才飄出來的。
松田陣平他們也很有可能呆在裡面沒有出來,所以櫻田真希之前和諸伏景光用肉眼去找的行為,竟然是做無用功!
還好櫻田真希做出了能夠感應對應靈魂的小人偶。
櫻田真希花了一天的時間,在櫻田純和真紅的視頻幫助下,成功改進了剩下的兩個小人偶。
只要小人偶在範圍內感應到對應靈魂的存在,腦袋上帶著的小警察帽子就會往那個方向轉。
比之前小人偶「嗯嗯嗯」著拿頭亂撞方便多啦!
櫻田真希帶著兩個靈魂和兩個小人偶,滿懷期待地把她之前羅列下來又一一排除的地點,再次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尋摸了一遍。
但是!
仍舊一無所獲!
櫻田真希沮喪極了。
不應該呀。
怎麼哪裡都沒有呢?
總不能松田他真的在大街小巷的人叼著的香煙上流竄?
伊達班長也不至於在人家汽車輪胎上到處飄吧?
櫻田真希唉聲嘆氣地帶著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開始到處晃悠起來,希望能夠像之前找到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那樣歪打正著。
她還特意坐上了她的幸運女神公交車。
因為她之前找到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和公交車脫不開干系。
櫻田真希天天乘公交車環游東京,准備把11號到999號公交車全都坐一遍!
櫻田真希懷著這樣的雄心壯志,在第十三天的時候,包包裡的放著的小人偶伊達突然動了。
萩原研二一下子蹦起來,靈魂差點衝破車頂:「真希,伊達班長動了!」
諸伏景光也很是激動:「真希!班長他動了!」
公交車剛好到站,櫻田真希趕緊把小小人偶拿出來,直接蹦下車。
伊達航小人偶腦袋上的小帽子「滋溜」一下轉了一圈,而後指向了北面的方向。
櫻田真希穿過馬路來到街對面,沒走多久便在一棟建築物前面停了下來。
因為伊達航小人偶上的帽子,正直直地指向建築物裡面。
櫻田真希抬起頭,就看到「米花中央醫院」六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記得這家醫院。
三年前的爆炸案中,松田陣平犧牲自己換來的第二枚炸彈地點,就是米花中央醫院。
沒想到伊達航的靈魂現在就在醫院裡嗎?
櫻田真希、萩原研二、諸伏景光都意識到這一點,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幾分復雜的神情。
櫻田真希深吸一口氣,踏進了這家醫院。
在伊達航小小人偶的帶路下,櫻田真希一路來到了醫院的急救室門口。
櫻田真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伊達班長出車禍之後會不會沒有立刻身亡,而是送到這家醫院搶救,搶救無效後才死亡的?」
「有可能誒,我們上網查查看!」
櫻田真希拿出手機再次查了一遍伊達航出車禍後相關的新聞。
櫻田真希當時看的那則報道中,只寫了「車禍身亡」,並沒有具體的搶救情節。
幸好網絡上還有別的更詳細的報道。
櫻田真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了滑,迅速瀏覽了一下。
櫻田真希:「真的誒,伊達班長當時的確是被送進醫院搶救無效後身亡的,而且當時車禍地點和這家米花中央醫院很近。」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所以班長死前的最後一刻是在醫院急救室!和肇事車輛還有車輪胎沒有關系啊!」
諸伏景光開始猜測起伊達航的靈魂可能被束縛的地點了:「難道是心髒起搏器?還是病床?」
櫻田真希推著他倆:「我沒有理由也不好進急救室,你們兩個快進去找班長啦!到時候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兩個靈魂便穿過門飛進去了。
櫻田真希握著小人偶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等。
「咦?」
櫻田真希突然發現小人偶腦袋上的帽子又開始移動了,而且是來來回回轉來轉去的那種。
不再像之前那樣指向一個方向,而是不停地朝各個方向繞圈打轉。
櫻田真希:「!」什麼情況?不會壞掉了吧?
櫻田真希按住小人偶腦袋上的帽子,帽子不轉了,等她再松開手,帽子顫顫巍巍指向急診室的方向,停頓兩秒鐘後,又失靈般開始繞圈打轉起來。
就在櫻田真希按著伊達航小小人偶的腦袋研究的時候,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從急診室中飛了出來。
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帶別的靈魂,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舊友重逢的欣喜。
櫻田真希意識到什麼,心中一沉:「伊達班長不在裡面嗎?」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搖搖頭:「不在,不論是病床還是急救儀器都敲過喊過了,都沒有看到伊達班長。」
「怎麼會這樣呀?」櫻田真希忍不住蹙眉,又低頭看看手中的小人偶,「人偶也變成這樣了......」
櫻田真希想不明白。
諸伏景光倒是想起之前找萩原研二的情形:「真希你忘記了?之前我們找萩原的時候,一開始我們順著人偶所指的方向找過去,也沒有在電梯頂上看到萩原的身影。」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對了下時間:「在你過去之前一段時間我還在電梯頂上的炸彈旁邊的,不過後來我跑到別的炸彈地點去了,所以正好錯過了。」
「原來還有延遲的呀。」櫻田真希恍然大悟,開始自圓其說起來,「靈魂在離開之後,大概會遺留下一段時間的靈魂之力,因此被人偶感知到了。所以伊達班長之前一段時間應該是呆在急診室裡的,但是現在離開了?人偶頭上的帽子到處轉來轉去,也是因為伊達班長在移動吧?」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點頭同意。
諸伏景光:「既然靈魂會在沿途過程中殘留下一部分的靈魂之力,那麼小人偶肯定被干擾了,失去准確性了。」
萩原研二:「不過班長肯定是在這家醫院裡,我們在醫院裡到處逛逛吧,相信憑我們幾個和班長的交情和緣分,肯定很快就可以遇上的!」
隨著萩原研二的話,大家都不自覺想到了當初在他們還沒有進入警校的時候,就已經提前認識了彼此的緣分。
會心一笑後,幾人便踏上了在米花中央醫院尋找伊達班長的路途。
不過,伊達班長還沒找到,櫻田真希倒是先遇上了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看到櫻田真希,啪嗒啪嗒小跑過來打招呼:「真希姐姐,你怎麼也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江戶川柯南仰頭看著櫻田真希,小孩子臉上一派純真的好奇,心中卻開始各種思量起來,櫻田真希看上去沒病沒災的,為什麼會在這樣關鍵的節骨眼,跑來米花中央醫院。
不是江戶川柯南多心,只是在現在這個關鍵節點,容不得任何的馬虎。
要知道,CIA潛入黑衣組織的臥底、代號基爾的水無玲奈,就在這家醫院裡!
而FBI和黑衣組織,即將展開一場搶奪水無憐奈的拉鋸戰。
櫻田真希知道江戶川柯南是個洞察力遠超他年齡的天才小偵探,也就沒有扯那種不攻自破的謊言,如實說:「我來看一個朋友,柯南你呢?」
當然為了以防好奇心旺盛的小偵探追問下去,櫻田真希用了在醫院常用的詞彙,把找人替換成了看望的看。
江戶川柯南「哦」了一聲,沒有看出櫻田真希有撒謊心虛的痕跡,覺得自己應該是多心了,不過還是習慣性地想要再多問幾句:「我也是來看望朋友的,真希姐姐你——」
江戶川柯南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就被櫻田真希打斷了:「誒?是你們少年偵探團的哪位小朋友生病了嗎?我也跟著你一起去看看吧!」
江戶川柯南心中一凜,哪能把櫻田真希牽扯到水無憐奈的事情中來,連連搖頭:「不是的,是另外的朋友。」
眼看櫻田真希還想再追問什麼,江戶川柯南連忙裝傻遁走:「啊糟糕,我朋友恐怕要等急了,真希姐姐我先走了嗷。」
江戶川柯南倒騰著兩條小短腿很快跑遠了,消失在櫻田真希的視線中。
櫻田真希直起腰,得意地哼哼兩聲。
再聰明的小偵探,小學生的年紀也擺在這裡呢。
既然柯南這麼愛追問人,她又不方便回答,那就走對方的路,讓對方無路可走:D
第59章 二合一!
實在是太不幸運了, 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萩原研二他們在醫院裡晃悠了一整個下午,也沒有看到伊達航的蹤影。
櫻田真希最後在樓頂兜了一圈,仍舊沒有發現, 只得扭頭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黑漆漆的天空中看不見一顆星星, 本該懸掛著的月亮也被烏雲遮擋得嚴嚴實實。
櫻田真希有些苦惱地看了看手中的伊達航小小人偶,他頭上充當探測器的小帽子還在毫無章法地到處亂轉。
「奇怪了,既然小人偶有感應,伊達班長應該就在這家醫院才對呀, 怎麼找不到呢?也不知道景光和研二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為了提高效率,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兵分三路去找伊達航的靈魂了。
靈魂的活動範圍一直是存在限制的。
像之前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他們就被束縛在特定的物品近旁。
櫻田真希找到他們以後,進行了一些操作, 以櫻花戒指作為中介, 讓諸伏景光他們的靈魂和櫻田真希產生了勾連。
所以他們能夠住進戒指中,也能跟著櫻田真希離開原本的中介, 但同時也不能距離櫻田真希太遠。
距離櫻田真希方圓一百米的距離, 他們都可以自由活動, 超出一百米,他們就會重新在櫻田真希的櫻花戒指中閃現出來。
當然了,如果他們的靈魂住進小人偶的身體中的話, 就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無拘無束地到處跑啦!
因為米花醫院的占地面積不算特別大,所以大家來到一個樓層上後拉開距離分頭尋找也沒有問題。
櫻田真希覺得找得差不多了, 准備和諸伏景光他們彙合。
他通過手上帶著的櫻花戒指, 感應了一下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位置。
以櫻花戒指為中介, 櫻田真希能感應到他們的位置, 當然反過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也能感應到櫻田真希的位置。
完全不用再害怕走丟了呢!
櫻田真希就這樣感應了一下,結果發現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位置靠在一起,而且距離她現在的位置也非常近。
於是櫻田真希向前走幾步,推開樓梯間的門,往上走樓梯。
樓梯上面就是天台了。
她剛才感覺到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經過了這層樓梯,正在往上面走。
他們去天台做什麼?伊達航在天台上嗎?
可是按理來說他們也能感應到自己的位置,為什麼不順路過來告訴她一聲呢?
櫻田真希疑惑著,轉過樓梯彎,抬頭往上面一看。
櫻田真希:「!」
在視線的最後一剎那,櫻田真希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走上了天台,而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三個靈魂。
正是諸伏景光、萩原研二還有伊達航!
這個場景著實有些詭異了。
即使櫻田真希已經習慣了和靈魂狀態的諸伏景光他們相處,但是猛然間看到三個半透明的靈魂擠在一起,幽幽跟在一個男人背後的樣子,她的心髒還是「咯噔」了一下。
而且......
櫻田真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們三個這就已經找到伊達班長、和班長彙合了?
可是為什麼非但不忙著敘舊,反而要跟著那個男人啊?
櫻田真希剛高興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伊達航了,接著又忍不住開始思索起來。
想著想著,她的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
雖然他們已經變成了幽靈,但是警察的使命是刻在靈魂中的,這三個警察跟人......
難道是中途發現了什麼罪犯,在跟蹤對方?
櫻田真希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男人的背影,突然感覺對方有點眼熟。
之前乍一眼看過去,櫻田真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幾乎疊在一起的三個靈魂上,並沒有太注意那個背影。
櫻田真希努力回憶著。
對方頭上好像戴著個黑色的針織帽?
關鍵信息提取成功,櫻田真希腦袋中自動浮現出了戴著黑色針織帽的赤井秀一。
哦!
原來是公交車上遇見的那個、和諸伏景光一起在犯罪集團臥底、意願強烈地申請加入打工王子後援會的FBI呀!
櫻田真希恍然大悟。
赤井秀一是FBI,雖然說也屬於正義的一方,但是美國的FBI和日本警察之間,在某些時候還是存在著不同政治立場衝突的。
所以這一波不是跟監犯人,而是打探入境的FBI動向啊。
櫻田真希默默縮回了腳,徑直出了樓梯間。
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可沒有湊到FBI眼皮子底下還不被發現的本事。
所以她還是不要給他們添亂啦!
就是辛苦諸伏景光他們去費心探聽消息了,等他們獲得了有用的消息,她一定會好好想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的。
櫻田真希對於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明確的。
諸伏景光他們幾個變成幽靈之後,探聽消息倒是便利了許多,但是因為是靈魂體的緣故,他們又沒有辦法把得到的情報告訴警方。
在成為幽靈的這段時間,他們或多或少都遺憾過沒能把某件事的情報及時告知他人。
好在櫻田真希找過來了,她能夠看見他們、能夠和雙方溝通。
所以櫻田真希充當的,就是一個傳聲筒的角色啦!
櫻田真希在一邊在頂樓亂逛,一邊感應著樓頂諸伏景光他們的位置,將距離控制在一百米之內,以免超過自由活動的範圍把他們全都召回來了。
樓上諸伏景光他們停止不動了,於是櫻田真希也在附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樓上在發生什麼呢?
櫻田真希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猜測著,腦補出一場日本警察對上FBI的大型諜戰動作片。
不過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和櫻田真希所想的有所差別。
原本跟在赤井秀一身後的,只有伊達航一個人。
自從一年前突然遭遇車禍,送到醫院搶救不治身亡後。
伊達航一閉眼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變成了幽靈的狀態,飄在最後戴在他臉上的那台呼吸機旁邊。
一開始伊達航的靈魂無法離開那台呼吸機十米遠,一直到兩個月前,那台呼吸機被送走報廢以後,伊達航發現自己可以在整個米花中央醫院自由穿梭了,只是還是不能離開醫院。
伊達航雖然很擔心自己殉職後,家裡人、尤其是娜塔莉的狀況,不過好在他一向是個樂觀的、習慣把事情往好處想的人,所以擔憂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再如何擔心也無濟於事後,他便暫時把事情放在一邊,飄在醫院裡給形形色色的病患們加油鼓勁。
今天到手術室給患了癌症的小朋友加油鼓勁,明天陪在七十歲獨自一人來醫院的孤寡老人做透析。
雖然伊達航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感受到自己的陪伴,不過他一個人也在醫院忙得不亦樂乎呢。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伊達航在醫院發現了某些異樣。
伊達航從警校畢業後在搜查一科做了整整六年的刑警,即使變成了靈魂狀態,嗅覺依然靈敏。
由於處在靈魂狀態、無人能夠發現他的便利,伊達航順藤摸瓜,很快發現,隨著知名記者水無憐奈昏迷入院,FBI和一伙喜歡穿黑衣的犯罪團伙對上了。
那個水無憐奈表面上是記者,其實是犯罪團伙中的一員,FBI想要帶走她審訊,犯罪團伙想要把她救回。
不過根據伊達航無孔不入、無牆不穿的觀察,他進一步發現,隸屬於黑衣組織的水無憐奈還有另一重身份——她是CIA派遣進黑衣組織的臥底。
FBI答應幫水無憐奈照看她正在讀高中的弟弟,作為交換,水無憐奈也和FBI達成了合作,待FBI這一方把水無憐奈「送回」組織後,水無憐奈後續會將組織的情報傳給FBI。
伊達航這幾天一直跟在FBI身後,看著他們忙前忙後的,一方面對這些燒腦的臥底工作稱奇又敬佩,另一方面也在疑惑,這個黑衣組織既然在日本,為什麼這裡有FBI和CIA,他們日本警察卻不見蹤影?
伊達航是刑警,對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太多,因為這些事基本上全都是要移交給日本公安的,也不知道公安那些人在搞些什麼。
伊達航是個愛操心的,既然這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可能不去弄清楚。
所以等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找到伊達航的時候,就發現他那麼大一只靈魂正擠在一堆FBI中間,聽人家的作戰計劃聽得可專注啦,還時不時不贊同地蹙眉或者贊同地點頭呢。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嘛,看來伊達班長的幽靈生涯過得還挺有滋有味的。
當然現場還有一個更突兀的人,那就是矮矮的個頭還沒大人腿高的江戶川柯南。
這小家伙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諸伏?!萩原?!」伊達航猝不及防便看到半透明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穿牆進來,震驚地飄起來,一個蹦跶,差點衝破天花板。
「諸伏,怎麼你也......?」伊達航的聲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對於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殉職,伊達航都是知道的,但是諸伏景光......
三位殉職的警官在死後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擁抱過後,三人沒有在這個時候敘舊,而是非常自然地擠到一眾FBI中間,繼續探聽FBI的計劃。
伊達航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前情提要,臉色有些凝重:「那是一個很危險的跨國犯罪組織,組織的人都穿黑衣服......」
萩原研二唰得轉頭看向諸伏景光:「黑衣組織?」
萩原研二之前聽諸伏景光講過一部分相關內容。
諸伏景光微微頷首:「班長,我和Zero這些年一直臥底在這個組織,那位戴著黑色針織帽的赤井探員,是當年和我們一起臥底的人。」
大家交換了一下情報,再次確認了黑衣組織的棘手程度,面上的表情不由得凝重了起來,認真地聽著FBI他們的分析。
只可惜FBI沒有說太多,等赤井秀一先一步離開後,也不知道誰先起了個頭,引出了「赤井秀一對這次任務勢在必得,因為他要為女朋友報仇」的事情。
江戶川柯南好奇地問起了赤井秀一的女朋友。
那些FBI搜查官也毫不設防,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把赤井秀一和他女友的那點事情全部和江戶川柯南說了一遍。
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
伊達航:「......」
他們都這麼認真地豎起耳朵在聽了,結果就給他們聽這些花邊新聞?
好吧,不得不說,赤井秀一的花邊新聞還是挺豐富的。
他找了個和組織牽扯不深但是妹妹在組織地位很高的女朋友,順利加入組織,一路高升。
只可惜同僚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導致臥底任務失敗,女朋友因為和他這個FBI關系密切被組織懷疑,最後想要帶著科學家妹妹逃離組織,卻被組織殺掉了。
還有啊,赤井秀一的私事被這群FBI拿出來跟個小孩子大說特說真的好嗎?
伊達航忍不住發出靈魂一問:「這小男孩到底是何方神聖?」
諸伏景光想起江戶川柯南躲在凳子底下推理凶殺案的情形,萩原研二想起江戶川柯南在拆彈現場的鎮定自若,沉默了。
他們也想知道,江戶川柯南到底是何方神聖。
江戶川柯南了解完這部分信息後,心中似乎有了什麼想法,很快就離開了,諸伏景光三人繼續留下來聽了下他們FBI的戰略計劃,發現沒什麼新意,就准備出去找江戶川柯南了。
不過江戶川柯南沒找到,倒是讓他們先看到了赤井秀一,對方拿著手機一路往天台走,不知道在看什麼。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立刻跟了上去,扒拉在赤井秀一的背後飄著,看看他在看什麼重要情報。
他們FBI打著旅游的旗號在日本搞事,雖然最終的目的是消滅黑衣組織鏟除惡勢力,但是把他們日本警方撇開在外也實在是有些欠周到了,為了補上這部分的缺陷,就請不吝嗇地和他們分享一下消息吧。
三人理直氣壯地想著。
被三個靈魂扒住對方赤井秀一突然覺得後背一涼,腳步微微一頓。
他啪地關掉手機屏幕,警惕的綠色眼眸敏銳地向後瞥了瞥,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他多心了嗎?
赤井秀一走上天台,靠著牆壁,單手插在口袋裡,重新打開了手機。
後面跟著的三只幽靈把他們的大腦袋湊了上去。
【大君,XXXXXXX......】
「哦——」
諸伏景光三人沒想到,赤井秀一偷偷一個人躲起來,不是要看什麼機密情報,而是在默默回顧被殺害的女朋友的短信啊。
在意識到這封短信屬於赤井秀一的私事後,三人立刻禮貌地別開了視線。
然後,江戶川柯南也上到天台來了,用一種成熟中又帶著點意味不明的狡黠的口吻,邀請對方來到了水無憐奈的病房,一起謀了盤很大的棋。
旁聽的諸伏景光三人被江戶川柯南孤注一擲的大膽和縝密完善的計劃深深震驚到了。
尤其是諸伏景光!他在那個組織臥底了四年之久,相比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這兩個局外人,諸伏景光更能體會到江戶川柯南這番謀劃的可怕之處。
環環相扣的一連串計劃,最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水無憐奈將洗清臥底嫌疑,赤井秀一假死脫身,可謂是一箭雙雕。
柯南這小子簡直是,把琴酒他們耍得團團轉啊!
諸伏景光先是震驚江戶川柯南身上的疑點真是越來越多了,而後很不厚道地笑出聲。
能看到琴酒他們吃癟,真是期待當他們很久以後終於發現自己被戲耍了之後震驚惱怒的模樣啊。
於是等櫻田真希終於等到他們三個的時候,發現他們三人臉上的表情都挺微妙的。
「伊達班長!」
「真希!」
伊達航之前聽諸伏景光他們說過櫻田真希的事情,所以這會兒看到櫻田真希後,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
諸伏景光建議:「現在天色也晚了,我們回去再說吧?」
之前他們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醫院裡有那麼多FBI,黑衣組織也隨時有可能發動攻擊,那麼當然要帶著櫻田真希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無論是上了哪一方的懷疑名單,都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櫻田真希抱著包包點頭,讓伊達航放松身體到櫻花戒指裡轉悠一圈,就能跟著她走啦!
終於找到了伊達航的靈魂,櫻田真希很高興,帶著三個靈魂回家去了。
現在就只剩下松田陣平啦!
櫻田真希拿出她特制的小餐具,放上精致的小點心給大家端過來。
三個小小人偶排排坐在桌子上,拿著小勺子開始吃。
原本大家都不是特別重視口腹之欲的人,但是變成靈魂體之後,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到熱乎乎的食物或者甜滋滋的甜點了!
大家一邊吃宵夜,一邊給櫻田真希講他們跟在赤井秀一旁邊的所見所聞。
他們稍稍避重就輕,把重點放在赤井秀一和他女朋友的花邊新聞上。
因為大家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日本公安,在做出決定之前,櫻田真希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畢竟她沒受過專業訓練,知道的越多露出破綻的可能性越大。
櫻田真希聽他們說完赤井秀一的故事,有些可惜他那位被殺死的女朋友:「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諸伏景光想了想:「我見過宮野明美兩次,是個很溫柔的女性,身上幾乎沒有組織的氣息。」
宮野明美?
櫻田真希腦海中快速閃過什麼。
她聽過這個名字,是在哪裡來著?
萩原研二吃掉最後一口小小蛋糕,滿足地擦了擦嘴:「那位朱蒂探員,和赤井探員之間也有些不同尋常的關系吧?」
伊達航疑惑:「有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諸伏景光點頭,他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不過作為靈魂飄在赤井秀一身邊兩年,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諸伏景光:「朱蒂探員是赤井的前女友,去臥底前他們就分手了。」
眾人:「哦」
赤井秀一的花邊新聞好豐富哦。
「阿嚏。」赤井秀一打了個噴嚏,手一抖,手上的咖啡掉在了地上。
赤井秀一不知道,正有群人在八卦他的緋聞呢。
櫻田真希挖了勺蛋糕,還剩下一小半的蛋糕撐不住站立的姿勢,撲倒在盤子裡,和奶油糊在一起了。
櫻田真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降谷零的那個夢境中,被他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小蛋糕,顏色和撲倒的造型,都和這塊蛋糕很相似。
那還是宮野醫生失蹤之後的事情......
宮野、明美......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突然怪叫一聲:「我想起來了!」
「真希,怎麼了?」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宮野明美的媽媽宮野愛蓮娜,就是降谷君小時候的初戀呀!」
眾人:「!」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萩原研二看向諸伏景光:「小諸伏,小降谷初戀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諸伏景光搖搖頭:「我認識Zero的時候我們已經上小學了,我只知道Zero幼兒園的喜歡一個女醫生,後來他們全家都失蹤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記得Zero是提到過一兩次,那位醫生姓宮野......不過因為時間有些久遠了,我一直沒聯想到一起。」
「不過,這樣說來,也就解釋得通了。」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當初警校畢業之後,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是一塊兒去臥底的,雖然他們都是日本公安,但一個隸屬於警視廳,一個隸屬於警察廳。
本來應該只有諸伏景光一個人去臥底的,當時突然看到降谷零,諸伏景光還很是嚇了一跳。
因為無論是降谷零的家世背景還是警察廳那邊的安排,給降谷零分派和他一樣的臥底任務,似乎並非是最優選擇。
在組織的時候他們每時每刻都緊繃著精神在走鋼絲,這種相對不重要但是又涉及到公安方面的事情,他們並沒有仔細交流過。
現在諸伏景光總算是知道了,降谷零應該是一路追查著宮野家的失蹤案,最後鎖定了組織,才去臥底的吧?
櫻田真希不知道誤打誤撞之下讓諸伏景光想通了一件事。
她想到宮野愛蓮娜,也終於記起來,自己當初見到赤井秀一那雙墨綠色、下眼線很深的眼睛的時候,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
赤井秀一這雙眼睛,簡直和宮野愛蓮娜一模一樣嘛!
櫻田真希被這錯綜復雜的關系繞暈了。
「景光,赤井秀一和宮野家有血緣關系嗎?」
諸伏景光被櫻田真希這個問題問得愣了愣:「真希,你怎麼會這麼想?」
櫻田真希解釋道:「我之前和松田不是到過降谷的噩夢世界中嘛,在那裡我們見到了宮野愛蓮娜。我第一眼看到赤井秀一的眼睛的時候就覺得眼熟,現在想起來,不論是眼睛的顏色還是下眼線的深色,完全和宮野愛蓮娜的眼睛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諸伏景光遲疑著:「赤井不至於拿自己的親戚作為進入組織的跳板......他們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第60章 二合一!
暫且先將赤井秀一的事情放到一邊, 包括他們FBI和黑衣組織的事情。
通過打工小王子後援會的群,櫻田真希他們幾個發現降谷零目前並不在東京,根據諸伏景光的判斷, 對方應該是被組織派出去出任務去了。
降谷零不在, 再加上FBI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大家便沒有冒然做出多余的舉動,除了偶爾關注一下進展是否順利, 大多數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尋找松田陣平的靈魂上。
也是奇了怪了, 櫻田真希把公交車乘了個遍,繞著東京好幾圈了,屬於松田陣平的小人偶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櫻田真希向目前仍舊在英國處理事情的櫻田純和真紅征求意見。
櫻田純和真紅都建議櫻田真希,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那就先把事情放一下, 開始著手提升人偶的質量和大小了。
一方面,作為人偶師,就應該不斷精進自己的手藝, 櫻田真希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做人偶了,很容易手生。
另一方面, 她現在給諸伏景光他們做的人偶都只有五釐米大小,各方面的手藝也是比較粗糙的, 所以人偶能夠感應到靈魂的範圍, 也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櫻田真希能做出更大的人偶, 那麼對靈魂的感知程度也會提升,到時候再找松田陣平的靈魂,也會容易得多。
話雖如此, 櫻田真希覺得爸爸和真紅說得有道理, 但還是有些猶豫, 因為她有點沒信心。
「我真的能做出更大的人偶嗎?」櫻田真希不確定地想著,「要是要花上好幾年,那松田豈不是要孤零零的一個靈魂在外面飄好幾年?」
櫻田純卻是笑了:「真希,你忘了,你以前就做出來過啊,還是四分娃呢。」
櫻田真希愣住:「爸爸,你是說那個、我按照自己的樣子做的人偶?」
櫻田真希只做成功過那一個四分娃。
當然她所謂的成功和普通的人偶師不一樣。
他們對於一個人偶的成功與否,不但在於人偶的精致程度,更在於該人偶是否有誕生智慧和生命的潛能。
櫻田真希當初做完人偶的最後一步,便發覺那是一個靈氣十足的人偶,她心中隱隱有所預感,正想要讓她爸爸幫忙好好評判一下呢,誰想到就撞見了薔薇水晶,而後自己的靈魂也跑到人偶的身體裡去了......
想到這一點,櫻田真希心中突然一突。
是哦,她當時人類的靈魂能夠住進那一具人偶的身體並自由操控,那就代表著那個人偶,其實和她現在要給諸伏景光他們做的人偶一樣,都是傾注了她的靈魂之力、能夠容納人類靈魂的神奇人偶!
櫻田真希摸摸後腦勺:「我當時怎麼就誤打誤撞成功了呢?」
「也不算是誤打誤撞。」櫻田純跟櫻田真希掰開了仔細說明,「真希,你還記得嗎,在做成功那個人偶之前,你失敗了很多次。」
櫻田真希點頭。
是的,她從小就跟著櫻田純學著做人偶,雖然手藝練得又快又好,但似乎沒有遺傳到櫻田純的創造能力。
做成功一個有可能誕生自主意識的人偶,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人偶師在制作人偶的過程中,已經創造出了該人偶的樣貌、性格、風格。
人偶師的心中首先得有一個完整的形像,再傾注心力去制作人偶,這個人偶才有可能「活」過來。
或許是因為櫻田真希本身缺乏一點創造靈感,又或許是因為櫻田真希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並不懂得人性的多面性更別提創造出一個完整的人格,所以在此之前,櫻田真希制作出來的人偶,都是普通的、呆板的、不具有生命靈氣的人偶。
直到後來櫻田真希有些喪氣,又實在想不出到底該做個什麼樣的人偶,櫻田純給櫻田真希想了個法子。
當時櫻田純正著手想要復活其他幾個薔薇少女人偶,受到啟發,櫻田純想著如果缺乏創造性的話,或許可以先按照自己或者身邊人的形像開始練手。
於是櫻田真希就開始按照自己的形像來做了個人偶,沒想到這回竟然成功了。
櫻田純見櫻田真希想起當時的事情了,繼續說道:「真希,當時你做的那個人偶,其實本質上和你現在要做的人偶是一樣的。」
「雖然按照別人的形像制作人偶,比按照自己的形像做人偶要更加困難些,但既然真希你有過成功的經驗,還是一次成功的,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領悟到其中的關竅!」
在櫻田純這番有理有據的鼓勵下,櫻田真希瞬間有了信心。
櫻田真希不再猶豫,和櫻田純還有諸伏景光他們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把她家的人偶店重新開起來,一邊接單制作普通人偶賺錢練手,一邊開始給諸伏景光他們制作人偶。
——當然,在開店之前,櫻田真希帶著伊達航他們,去娜塔莉家拜訪了一趟。
出於種種考量,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暫時不准備把他們的事情告訴家人。
但是娜塔莉不一樣,娜塔莉本來就知道人偶的事情,家裡還養著一個茉莉呢,所以沒有必要再瞞著她。
而且櫻田真希他們打聽下來發現,自從伊達航出事後,娜塔莉的心理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還曾經出現過一次自殺未遂的情況。
所以大家都覺得還是要先去娜塔莉家裡走一趟,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有伊達航指路,在一個休息日,櫻田真希站在了娜塔莉家門口。
她和伊達航他們對視了一眼,而後抬手敲了兩下門。
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房間裡面傳來動靜。
「哢嚓。」門開了一小半,露出裡面蒼白消瘦的女人。
比起七年前,娜塔莉憔悴了很多。
在櫻田真希看著娜塔莉的時候,娜塔莉也在打量著櫻田真希。
她看著櫻田真希的模樣,有些遲疑:「你是......」
娜塔莉並沒有忘記當初那個叫真希的人偶,一下子就發覺了,眼前這個突然敲響她家門的陌生女性,和真希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但是一個是人偶,一個是人類,娜塔莉有些不敢認。
櫻田真希彎起眼睛,朝娜塔莉露出一個笑容:「娜塔莉,好久不見。我叫櫻田真希,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娜塔莉怔住了。
這個熟悉的笑容,還有她說她叫真希......
雖然不敢置信,但娜塔莉還是確認了,眼前的櫻田真希,就是當初那個叫真希的小人偶。
娜塔莉拉開門:「真希,快請進,我們進來說。」
櫻田真希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娜塔莉讓她先在沙發上坐會兒,她自己則去廚房泡了一壺紅茶。
娜塔莉遞給櫻田真希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真希,我記得你喜歡喝紅茶,來嘗嘗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謝謝你,娜塔莉!」櫻田真希接過紅茶,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兩分,「光聞味道就很純正呢。」
娜塔莉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坐在櫻田真希旁邊:「真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娜塔莉很好奇,櫻田真希到底是怎麼從一個人偶變成人類的。
櫻田真希大致和娜塔莉講了一下她的經歷。
娜塔莉恍然。
原來櫻田真希不是從人偶變成人類,她本來就是人類,只是靈魂暫時因為意外穿越進了人偶的身體中一段時間。
「咦,對了,茉莉呢?她怎麼樣了?」櫻田真希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還沒看到茉莉。
「茉莉她在房間裡呢,我去叫她出來。」
茉莉聽到敲門聲,知道娜塔莉有客人來,自覺地跑進房間裡藏好了。
娜塔莉走到臥室,打開櫃子:「茉莉,你還記得真希嗎?她就在客廳裡呢,你們也很久沒見面了,要不要見見真希呀?」
真希?
茉莉慢吞吞歪了歪小腦袋,終於想起了真希是誰。
「要!」茉莉從櫃子裡跳出來,都不用娜塔莉抱,啪嗒啪嗒往外面跑。
當茉莉跑到客廳之後,迎面就看到櫻田真希兩條長腿,震驚得差點沒剎住車,左腳絆右腳,撲倒在櫻田真希的小腿上。
「噗!」櫻田真希摸摸茉莉那頭順滑的白發,「茉莉你還是老樣子啊。」
咳,還是和以前一樣呆。
茉莉:「!」
茉莉暈乎乎地抬頭看著櫻田真希湊過來的大臉,不明白她的老對頭怎麼突然從人偶變成人類了呢?
「你?」茉莉還是只能通過選擇性地重復別人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哼哼,沒想到吧,我本來就是人類呢,還是專門做人偶的人偶師!」
櫻田真希迎著茉莉不可思議的視線,莫名產生了一種成就感呢。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伊達航人偶,推到娜塔莉面前:「娜塔莉,對於伊達班長一年前遭遇的意外車禍,我很遺憾。不過......」
「娜塔莉!」
伊達航在看到娜塔莉變得這樣憔悴的時候,早就已經忍不住了。
這會兒見櫻田真希終於循序漸進、進入正題,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靈魂裝進小人偶中,眼睛中閃著淚花,朝娜塔莉撲過去,抱住了對方的一根手指頭,掉在空中。
娜塔莉:「!」
娜塔莉震驚到了極點。
剛才那聲音,的確是伊達航的聲音沒錯。
可是伊達航不是已經......
還是說?
娜塔莉看著手上吊著的那個迷你版伊達航人偶,手指顫了顫,不敢置信的同時又懷著一點希冀:「真希,這到底......?」
櫻田真希的靈魂既然能夠穿越到人偶的身體中,那伊達航的靈魂,是不是也可以呢?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那個幾乎是不可能的可能性——
復活。
娜塔莉欲言又止,眼眶不自覺紅了,她想要問清楚,又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櫻田真希朝著娜塔莉點頭:「我當時離開的時候,給伊達班長他們留下了一部分的能量內核,保護住了他們的靈魂在身體死亡後不會像其他人那般消散。」
「所以現在這個人偶身體中的......」
娜塔莉激動地顫抖著,將那不到五釐米的小人偶捧在手心裡。
「娜塔莉,是我,伊達航。」
伊達航站在娜塔莉攤開的手掌上。
時隔一年,本以為陰陽相隔的戀人再次對上了視線,一個個都熱淚盈眶。
「航!」娜塔莉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娜塔莉,別哭,我回來了。」伊達航無師自通了調動體內的櫻花能量讓自己飛在空中,飛到娜塔莉臉頰旁,心疼地擦著她的眼淚。
娜塔莉小心翼翼地觸碰著伊達航比她手指還小的手:「航,真的是你嗎?」
「是我。」伊達航很耐心地安撫著娜塔莉的情緒,開始說起一些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事情,「車禍最後我放在記事本裡的戒指,高木他轉交給你了嗎?」
「嗯!」娜塔莉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熠熠生輝,「我一直戴著。」
「真好看。」伊達航看著她手上的戒指,笑了起來,笑容中有喜悅、也有淡淡的哀傷,「當時我一樣就看中的這枚戒指,果然很適合你。」
娜塔莉:「航......」
兩人自成一派空間,將其他人和人偶全都隔絕在外面。
櫻田真希安靜地坐在旁邊喝紅茶,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默默飛在旁邊,茉莉擔心地看著娜塔莉,又不敢上前打擾。
等櫻田真希把一杯紅茶喝完,那邊的兩位終於以這種方式重逢的小情侶也終於收拾好了心情。
「真希。」娜塔莉小心翼翼地捧著伊達航小人偶、她失而復得的戀人,「可以讓航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嗎?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櫻田真希想了想:「可以的,不會有什麼影響。如果靈魂離體的話也不要著急,他的靈魂會直接跑到我這邊。」
聽到櫻田真希這麼說,娜塔莉和伊達航臉上都浮現出了喜悅的神情。
顯然這對久別重逢的戀人都想好好和對方相處一段時間。
「那等我准備開始重新做班長的人偶身體的時候,我再來接班長過去好了!」櫻田真希爽快地決定。
「重新做身體?」娜塔莉好奇。
櫻田真希小手一揮:「小目標是做出四分娃!終極目標是做出一比一等比例復刻的真人人偶!」
「哇,真希你可真了不起!」娜塔莉驚嘆著,又想到什麼,「那萩原和松田他們是不是也可以......」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也把自己的靈魂塞進了人偶中:「娜塔莉,好久不見。」
娜塔莉看到諸伏景光,忍不住又紅了一次眼眶:「諸伏,怎麼你也?」
因為伊達航當時經常約著大家一起聚餐,娜塔莉和諸伏景光他們幾個也挺熟悉的,沒想到他們一個個都......
娜塔莉接過伊達航遞過來的紙巾擦擦眼淚:「降谷他還好嗎?還有松田,怎麼沒看到他?」
伊達航:「我們還沒找到松田的靈魂,降谷的話......他還在執行任務,要是路上遇見他就當做不認識。」
娜塔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家一起在娜塔莉家吃了中飯和晚飯。
然後櫻田真希就帶著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告辭了。
回去之後,櫻田真希按照原計劃,一邊開店一邊制作人偶。
櫻田家的人偶店關閉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世界融合的緣故,重新開張的人偶店幾乎沒什麼生意,偶爾有人進來看看,也很快被高價嚇退了。
畢竟這是私人訂制的人偶店,即使是最普通的、沒有靈氣的人偶,也比其他店裡流水線做出來的人偶要昂貴得多。
櫻田真希早就所有准備,也沒有氣餒,每天勤勤懇懇地坐在店裡,給諸伏景光他們做人偶。
當然,做人偶的進度也很緩慢就是了,經常報廢重做。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個禮拜的時間,終於有生意上門了。
還是熟人。
「真希,我帶著朋友來找你啦!」鈴木園子蹦蹦跳跳著進來。
鈴木園子是櫻田真希之前在降谷零,啊不,安室透打過工的那家咖啡店認識的。
有錢有閑的鈴木大小姐是個顏控,「打工王子後援會群」的群主就是她,櫻田真希也是她拉進群的。
鈴木園子是個熱情外向的性子,經常和櫻田真希在社交軟件上聊天,兩人就這樣熟悉起來,也逐漸了解到彼此的一些事情。
櫻田真希知道鈴木園子又有了個新牆頭,是最近這段時間開始活躍起來的怪盜基德,她還弄了個支持基德大人的群,順帶著安利給她。
——不得不說,如果撇開怪盜基德的偷竊的犯罪行為不談,對方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月光下的魔術師」。
同樣的,鈴木園子也了解到,櫻田真希正在開一家人偶店。
鈴木園子對櫻田真希的人偶店非常感興趣。
於是,這個休息日,鈴木園子就拉著好閨蜜毛利蘭來啦。
後面還綴著個小尾巴。
鈴木園子給大家介紹起來。
「小蘭,這是和我一起在後援會認識的朋友,櫻田真希,是個人偶師,這家店就是她家的。」
「真希,這位是我的好閨蜜,毛利蘭,還有這個戴眼鏡小鬼,叫江戶川柯南,現在借住在小蘭家。」
櫻田真希和毛利蘭互相認識了一下,又看向江戶川柯南,笑眯眯地彎下腰:「柯南君,好久不見呀!」
雖然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是對方小小年紀就能偵破案件、面對炸彈臨危不亂、和FBI合作打擊犯罪組織,櫻田真希還是很佩服他的。
「真希姐姐!」江戶川柯南看著櫻田真希,恍然大悟,「原來你是人偶師啊!」
江戶川柯南以前就奇怪櫻田真希手上的繭都是怎麼來的,沒想到她是做人偶的,這就解釋得通了。
「誒,真希你認識這個小鬼頭啊?」鈴木園子一臉驚訝,使勁兒揉亂了江戶川柯南的頭發,「不會是在什麼凶案現場吧?」
櫻田真希想了想,發現還真是,每一次碰到江戶川柯南都有案件發生!
櫻田真希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沒錯,園子,你猜得真准。」
「我就知道。」鈴木園子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櫻田真希的肩膀,臉上露出些許滄桑的表情,「我跟你說,以後還是離這個小鬼頭遠點,他就像被死神詛咒了似的,可邪門了,每次帶著這個小鬼出門,總會碰上這樣那樣的案子。」
被吐槽了的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呵呵,都怪我嘍?
「園子,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啦?」善良的毛利蘭幫江戶川柯南說話。
江戶川柯南看著站在他這邊的毛利蘭,露出感動的眼神。
還是小蘭好!
毛利蘭攬著柯南的肩膀:「柯南他只是倒霉了點,怎麼可能有詛咒這種東西嘛,對吧柯南?」
江戶川柯南:「......」
算了,小蘭高興就好。
等櫻田真希帶著大家參觀起她家的人偶店,大家就顧不上江戶川柯南這個擁有事故體質的倒霉小鬼了,看著那些擺在玻璃櫥窗裡的人偶,一個勁兒地發出驚嘆。
別說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這兩個本來就喜歡洋娃娃的女高中生了,江戶川柯南看著這些精致的人偶,也忍不住感嘆人偶的制作工藝之高超,簡直就像是真人一樣!
擁有超能力的鈴木園子大小姐大手一揮,買了三個不同類型的人偶。
本來鈴木園子還想買個人偶送給毛利蘭的,不過被毛利蘭笑著婉拒了。
雖然好閨蜜有錢又大方,但毛利蘭還是一直堅持著好朋友之間金錢平等的原則。
櫻田真希看著她們兩個的互動,笑道:「本店買五送一哦,還有定制款,有意向了解一下嗎?」
「定制?」鈴木園子果然感興趣,了解了一下,當即再次下單,定制了兩個四分娃人偶。
分別是怪盜基德款式和打工王子款式:D
鈴木園子一口氣就買了五個人偶,櫻田真希笑眯眯地讓她們再挑一個人偶帶回家。
鈴木園子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毛利蘭,毛利蘭推辭不過,不好意思地挑選了一個最小號的小人偶,然後說要請鈴木園子吃好吃的。
櫻田真希感嘆著女孩子們之間美好的友誼,微笑著送走了她們。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做人偶。
沒過多久,一輛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從門前的那條馬路上呼嘯而過。
櫻田真希略微一打聽,就聽說隔壁的隔壁那家餐廳發生了凶殺案。
並且是毛利蘭她們之前說要去的那家。
櫻田真希:「......」
柯南身上的死亡詛咒,果然恐怖如斯!
還好不是發生在她家店裡!
悠于 2023-4-25 05:05
第61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接了鈴木園子的兩單之後, 並沒有著急著先做安室透和怪盜基德的人偶。
一個是因為,做一個全新的人偶之前,她需要時間去准備醞釀。
另一個是因為, 她現在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給萩原研二做四分娃的人偶身體上了!
至於為什麼她要給第一個給萩原研二做人偶身體呢,這個順序是抽簽抽出來的。
當時她把大家的名字寫在紙條上, 揉成一團打亂, 從中隨便拿了一張紙條展開,上面赫然就是萩原研二的名字。
所以幸運兒萩原研二, 成功獲得了第一個擁有45cm大小的四分娃的機會!
櫻田真希做廢了好幾個人偶,每一次都吸取失敗的經驗進一步改進, 她覺得自己隱隱要有突破瓶頸的跡像了。
於是這兩個禮拜,櫻田真希干脆把人偶店關了,完全投入到制作人偶的工序中。
45cm的萩原研二四分娃制作成功!
櫻田真希臉上掛著兩個大黑眼圈,精神勁兒卻是十足, 催促著萩原研二, 看看這個四分娃到底合不合適他的靈魂。
萩原研二放松了對靈魂的控制, 緊接著他的靈魂就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吸引一般,徑直飄進了人偶的身體裡。
萩原研二控制著人偶睜開了眼睛。
一開始他的動作還挺僵硬卡頓的, 但是隨著萩原研二的逐漸適應,很快就熟練起來, 靈魂和肢體磨合得很好。
見到這裡,櫻田真希表示頗有成就感, 高高興興地打電話和她爸爸還有真紅報喜。
然後她一鼓作氣, 再次閉關了兩個禮拜,把諸伏景光、伊達航和松田陣平模樣的人偶全都做了出來。
現在櫻田真希終於不用再擔心走路不注意, 一不小心在家裡踩到5cm的小人偶們了, 因為大家已經成功進化成了45cm的大人偶了呢!
這樣的好消息, 大家不聚在一起吃一頓實在是說不過去。
上回櫻田真希他們在娜塔莉家聚過餐,這次輪到娜塔莉帶著茉莉來櫻田真希家做客了。
櫻田真希廚藝不錯,娜塔莉到廚房幫忙,還有諸伏景光,他套著四分娃人偶的殼子也能幫上許多忙。
大家熱熱鬧鬧地湊在一起吃了一頓,而後櫻田真希拿出照相機要給大家拍照。
要是能夠找到松田陣平的靈魂、再把降谷零請過來,這一大桌就是真正的圓滿了。
雖然是還沒影的事,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找到松田陣平、並且幫助降谷零一起處理好那個犯罪組織的事情,大家重新團聚。
就像七年前一樣!
娜塔莉帶著茉莉和伊達航告辭回家了,還給櫻田真希留了游樂園的門票,說是她朋友幫她帶的,她那天有事情去不了,正好可以轉送給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謝過娜塔莉,將對方送到樓下,再回到家,拿起這兩張門票仔細看了看。
「橫濱市奇幻游樂園。」櫻田真希念著門票上的名字,「是很有名的游樂園誒!我記得那家游樂園的雲霄飛車和摩天輪都很出名。」
橫濱市奇幻樂園是全日本三大游樂園之一,擁有全國名氣最響亮的雲霄飛車軌道——當然,自從前幾個月東京都的熱帶樂園中發生了震驚全國的雲霄飛車殺人案件後,東京都熱帶樂園的雲霄飛車討論熱度,就超過了奇幻樂園的雲霄飛車了。
除了雲霄飛車外,奇幻樂園的摩天輪是全國第二大摩天輪,高度排在東京杯戶購物廣場的摩天輪之前,又緊緊跟在東京水族館的摩天輪之後。
三者的吊艙數量分別是72、73、74.
但是自從三年前杯戶廣場的摩天輪的72號吊艙被炸毀之後,為了紀念松田陣平的犧牲,就把被炸毀的72號吊艙撤掉了,三大摩天輪的吊艙數目也變成了71、73、74。
不過櫻田真希在剛收到游樂園門票的時候,並沒有聯想到這麼多。
她把兩張游樂園的門票拍了張照片,發到他們春日部防衛隊的群聊中,問誰有空可以這個周末一起去玩,要是超過兩個人的話她可以自掏腰包!
鈴木園子大小姐在她的人偶店裡消費了好大一筆錢,除了分給櫻田純的一部分分成之外,櫻田真希也賺了許多錢呢。
畢竟這種人偶買賣,尤其是私人訂制的人偶,也屬於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暴利行當呢。
所以她現在可有錢了,幾張門票完全負擔得起!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不湊巧,群裡響應說有時間的,只有野原新之助一個人。
這樣的話,娜塔莉給的兩張門票就正正好好了。
好叭。
櫻田真希無奈地攤攤手。
難得想要花錢,都沒處花呢。
那就給大家買小衣服去好了!
周末這天。
櫻田真希抱著45cm的松田陣平小人偶,給他喬裝打扮著。
四分娃感應魂體的能力,比原來的小小人偶要強上好幾倍。
所以櫻田真希今天准備帶娃出街,看看能不能感應到松田陣平的靈魂。
不過也不能就這樣直接大咧咧地帶娃出門。
要是碰上認識松田陣平的人,發現她做了個和松田陣平一模一樣、等比例縮小的人偶抱著出門,肯定很難解釋清楚了。
所以櫻田真希准備給松田陣平人偶Cosplay成怪盜基德人偶。
怪盜基德同款BJD人偶這段時間可流行啦!
就櫻田真希呆在鈴木園子建的那個基德大人應援群聊裡面,就有好多人在曬她們定制的怪盜基德娃和周邊了。
所以帶怪盜基德娃出街,並不會顯得突兀。
扮成怪盜基德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寬大的帽檐和單片眼鏡遮擋了大半張臉,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怪盜基德白色西裝和禮帽底下,到底是怪盜基德還是別的什麼人。
櫻田真希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哼著小曲子,給松田陣平小人偶換上白色的西裝。
諸伏景光幫忙戴高頂禮帽,萩原研二在旁邊給他披上白色的披風。
松田陣平小人偶的臉被最大限度地遮擋起來,再加上這身亮眼的白色西裝,屬於松田陣平的氣質被無限衝淡。
即使是松田陣平親自來看,估計也看不出這個人偶頂著他的臉。
這身標志性的打扮,活脫脫就是個基德!
櫻田真希心安理得地抱上松田·基德·陣平小人偶,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套在5cm的殼子裡,跳進她半透明的小挎包。
出發!
櫻田真希在新干線和野原新之助彙合了。
野原新之助見到櫻田真希出門還抱著個人偶,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表情。
畢竟櫻田真希以前也經常喜歡帶著人偶出街,雖然頻率不高,但是這些年來的次數加起來也是個很可觀的數字了,所以早已經見怪不怪。
野原新之助自覺地拿過櫻田真希背在身上的相機:「等會兒我給你們拍照。」
帶人偶出街,那自然是要拍照的,野原新之助已經習慣櫻田真希的流程了。
「謝啦小新,今天我請你吃飯!」
櫻田真希這次帶著人偶出街,雖然不是像以前一樣為了拍照互動什麼的,不過也沒有說穿。
利用人偶的身體讓漂泊的靈魂得以復活什麼的,這種有違常理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兩人乘坐新干線,一路來到了奇幻游樂園。
櫻田真希站在游樂園門口,抬頭仰望著奇幻游樂園中央那座直聳入雲霄的城堡,忍不住發出驚嘆的聲音:「哇!」
城堡旁邊緊挨著的,就是如巨龍一般盤旋的雲霄飛車,一列車廂以極快的速度劃過一個又一個彎道,衝向天際又筆直落下。
再後面的位置,坐落的則是閃爍著七彩光芒的巨無霸摩天輪,一個又一個座艙制高點不斷轉動著。
嘈雜的笑聲和尖叫聲一刻不停地從園區中傳來,高高在頭頂著一大片天空中回蕩著。
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在園區門口買了特色的小惡魔飾品戴在頭上,hai 頗具童心地將飛在半空中的氫氣球綁在手腕上,輪流拿著照相機拍照。
還沒有進園區呢,這兩人竟然就已經玩的不亦樂乎了。
「真希姐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櫻田真希抱著松田·基德·陣平人偶擺拍的動作突然一僵。
她僵硬著一張臉低下頭,就看到江戶川柯南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她旁邊,正仰著小腦袋和她打招呼。
櫻田真希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又碰上江戶川柯南這個事故體質了。
雖然她也不想抱有什麼偏見,但是看見江戶川柯南,心中隱隱就有些不安呢。
站在江戶川柯南後面兩步的,是少年偵探團的那群孩子們,還有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
「真希姐姐!」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還記得櫻田真希。
「你們好呀!」櫻田真希略微收拾好心情,微微彎下腰,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
這下櫻田真希總算看清,當時一直在公車上用紅色的連衣帽遮住臉的小女孩到底長這麼樣子了。
櫻田真希覺得她的眼睛看上去挺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灰原哀微微側身避開櫻田真希的視線,江戶川柯南假裝不經意地擋在櫻田真希面前。
「真希。」毛利蘭笑著走上前。
「小蘭。」櫻田真希的注意力被毛利蘭引開了,而後向大家介紹起野原新之助,「這是我發小,野原新之助。」
毛利蘭也給櫻田真希介紹毛利小五郎:「這是我爸爸......」
毛利蘭話還沒說完,毛利小五郎就熱情地擠上前,握住櫻田真希的手用力搖晃著:「鄙人毛利小五郎,能認識真希小姐這麼漂亮的美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沒想到毛利小五郎頂著那麼大一個名偵探的名號,看上去西裝筆挺一本正經的模樣,結果竟然是這樣一個油嘴滑舌的人呢。
「好啦。」毛利蘭有些生硬地擠到毛利小五郎和櫻田真希中間,有些歉意地朝櫻田真希笑了笑,提議道,「真希,接下來我們一起玩吧?」
櫻田真希猶豫著想要拒絕。
她還是覺得鈴木園子之前的忠告很有道理,想要不被牽扯進亂七八糟的案件中,就離江戶川柯南遠點。
不過在櫻田真希猶豫著該如何婉拒毛利蘭的時候,野原新之助已經搶先一步答應了。
只聽見他站在毛利蘭旁邊,超大聲:「不勝榮幸!」
櫻田真希:「......」
那也行吧。
就是突然覺得,野原新之助和毛利小五郎可能會很有共同話題呢。
野原新之助的交際能力,尤其是面前漂亮女性的交際能力,從小到大都尤為突出,這不,已經和毛利蘭打開話題聊上了,看著相談甚歡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撇嘴:盯——
這油嘴滑舌的家伙!
江戶川柯南插到兩人中間,嘗試了好幾次想要打岔,毛利蘭也的確被他的小伎倆暫時吸引走了注意力,不過很快又被野原新之助不動聲色地拉了回去。
打岔不成還被對方抓住漏洞、反過來上了眼藥的江戶川柯南氣壞敗急地跳腳。
櫻田真希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小秘密。
噢原來柯南這人小鬼大的小鬼頭,喜歡他家小蘭姐姐啊!
這占有欲還真強呢!
櫻田真希在心中「嘖嘖」兩聲,只覺得現在的小學生真的是不簡單,不論是在智力方面還是感情方面。
「真希姐姐!」步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按捺不住渴望的小眼神,一直往櫻田真希手上抱著的那個人偶身上看,「那是基德大人的人偶嗎?我能不能抱抱他?我保證會很小心的!」
櫻田真希瞅著手中的人偶沒有什麼感應到魂體的特殊反應,於是很大方地點頭:「當然可以啦。」
步美小心翼翼地抱住小人偶,小臉蛋上暈出了興奮的紅暈。
櫻田真希好奇:「步美,你也喜歡怪盜基德嗎?」
「嗯!」步美用力點頭,和櫻田真希說起了上次怪盜基德正好落在她家陽台上的事情。
原本步美是不知道怪盜基德這個人的,可自從那次怪盜基德降落在她家陽台,還親吻她的手背,用如大提琴般優雅的嗓音叫她「小小姐」,步美就徹底淪陷了,成為了怪盜基德的忠實粉絲。
「基德大人真的好帥哦!」步美握緊小小的拳頭,眼睛中充滿了憧憬,扯著小嗓門,喊出了怪盜基德的粉絲們應援時常喊的那句話,「基德大人賽高!」
旁邊的三個小男生非常同步地把雙手擱在後腦勺往前邁步,做出一幅不敢苟同的姿態:「不過小偷,有什麼好喜歡的?」
江戶川柯南作為偵探,跟怪盜基德這個小偷是天生的宿敵,每次見面都火藥味十足,自然對那些推崇怪盜基德的人很看不過眼。
至於元太和光彥嘛,這兩個小男生暗戳戳喜歡步美,對於步美喜歡的異性加以敵視,再正常不過了。
步美哪裡知道他們的小心思,最為忠實的小粉絲,她把偶像安利給別人還來不及,哪裡聽得慣他們這種鄙視怪盜基德的態度啊!
步美皺起了小眉頭:「基德大人才不是那種壞小偷呢!他每次偷東西,都會把偷走的物品物歸原主的!」
江戶川柯南反駁:「不管最後是否歸還贓物,怪盜基德的這種偷竊行為本身就是觸犯法律的。」
「而且怪盜基德每次出動都會造成很大的轟動,那麼多警察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還有偷竊過程中發生的其他財產損失......這些人力浪費和公共資源破壞,都是因為怪盜基德。」
「柯南說得對!」元太和光彥覺得江戶川柯南簡直是最嘴替,完美地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揭穿了怪盜基德醜惡的本質。
步美這個真小孩哪裡說得過江戶川柯南這個偽小學生?
她鼓著臉:「基德大人肯定是有苦衷的!」
步美不是看怪盜基德帥就覺得他人好,她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步美和怪盜基德有過那樣一番的近距離接觸,相處下來就是覺得對方不是壞人,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江戶川柯南的話,求助地看向櫻田真希尋求支持。
「是吧真希姐姐?」
在步美看來,櫻田真希來游樂園玩都帶著這麼大一只怪盜基德人偶呢,肯定是真愛粉中的死忠粉!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看小朋友熱鬧呢,沒想到戰火突然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櫻田真希摸摸鼻子,實話實說:「唔,撇開道德和法律問題不談,怪盜基德的確很帥。」
櫻田真希為了更加符合自己帶娃出街的狂熱粉人設,從步美手中接過Cos怪盜基德的小人偶,又學著基德大人後援會群裡天天刷屏的那些彩虹屁吹了幾句。
「他擁有著天上星辰一般神秘的面容!」
「他華麗的手法就是最神奇的魔法!」
「一襲白色披風,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他就是月光下的魔術師,怪盜基德大人!」
眾人:「......」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露出吐槽的半月眼。
難怪櫻田真希會和鈴木園子成為了好朋友。
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沒想到花痴起來,簡直宛若鈴木園子附體,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沒人注意到,一個身高腿長、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從櫻田真希背後緩步走過去,將櫻田真希手中抱著的那個像模像樣的怪盜基德人偶、以及她對怪盜基德的那些彩虹屁,全都看了個正著,也聽了個完整。
黑羽快鬥·怪盜基德本德抬手壓了壓帽檐,在臉上落下大片陰影,模糊了他不可抑制上揚的嘴角。
嗨呀,他還真是受歡迎啊!
沒想到小偵探身邊,也有這麼多他的粉絲呢,改天記得給她留個簽名好了!
黑羽快鬥得意地抖了抖腿,而後神出鬼沒地消失在人群中。
周末的游樂園生意很好,門口的隊伍排得很長,大家就怪盜基德的問題現場對線了兩回,終於輪到他們進游樂園了。
毛利小五郎拿出他的邀請函。
他是以名偵探的身份,被奇幻樂園的董事特別邀請的。
門口的接待人員看到這份邀請函,估計早就被上頭的人叮囑過了,立刻變得畢恭畢敬起來,給大家發放了園區的vvvip手環。
跟著毛利小五郎一行人進來的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也沾到了光,一同獲得了vvvip手環,而且還被邀請到園區中央的那棟大城堡中享用美食。
櫻田真希:「!」
這光沾得也太大了叭!
櫻田真希高興地戴上手環。
有了這個超級vip手環,就相當於給開了綠色通道,在園區中暢通無阻,玩項目還不需要排隊!
「滴——」
機械手環扣在手腕處,自動收攏了,屏幕上亮起一點紅光,又很快轉變成了綠光。
以靈魂狀態出現的萩原研二看著這個手環,突然發現不對勁,繞著手環仔仔細細打量了起來。
櫻田真希被萩原研二莫名慎重的態度弄得心中一咯噔,小聲詢問:「這個手環是有什麼問題嗎?」
萩原研二面色凝重:「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枚微型炸彈。」
櫻田真希:「!」
諸伏景光很快問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是只有真希一個人的手環有問題,還是大家的手環都出了問題?」
萩原研二又去孩子們那邊的手環看了看:「那些孩子們的手環裡都放了炸彈,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櫻田真希倒吸一口涼氣。
她下意識伸手去扣手環,想要摘下來,卻發現根本摘不下來!
「真希,走啦!」
「哦,好......我這就來。」
櫻田真希知道自己手腕上圈著一個炸彈,手就忍不住開始發起抖來,但是背後之人給他們這麼多人戴上炸彈手環,顯然所圖甚大,櫻田真希不能打草驚蛇。
她勉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樣,跟上了大部隊。
就在櫻田真希表面上勉強鎮定,實際上心如亂麻的時候。
手上抱著的小人偶突然動了動。
櫻田真希:「!」
人偶動了說明了什麼?
說明松田陣平就在這個園區裡啊!
雖然很高興馬上就能找到松田陣平的靈魂,但是......
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找上門來,她的小心髒有點承受不住呀!
問題來了,她到底應該怎麼處理好大家手上的微型炸彈的同時,找到松田陣平的靈魂呢?
第62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思緒飛轉。
她暫且先按捺下來, 跟著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被迎接進了城堡的大廳。
邀請毛利小五郎前來的城堡主人並沒有到場,而是由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出面招待。
大家圍著大長桌坐下。
很快就有西裝筆挺的侍者推著餐車進來。
此時還沒有到飯點, 所以餐車上的食物基本都是甜點飲品果盤之類的東西。
幾個小孩子激動地搓手手。
「哇!這個小蛋糕看著就好好吃哦!」
「好香!不過要是有鰻魚飯就好了。」
「元太,你不要總想著鰻魚飯鰻魚飯啦。」
櫻田真希本來也應該加入他們的行列,高高興興品嘗好吃的甜點的。
但無奈她知道手腕上戴著隨時有可能爆炸的微型炸彈之後, 櫻田真希總覺得手腕上仿佛有千斤重, 做什麼事情都提心吊膽的, 生怕一不小心把手環磕了碰了,炸彈引爆, 把自己炸成煙花。
櫻田真希心中很是惴惴不安,垂著眼睫心不在焉地戳著小蛋糕,耳朵一直注意聽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那邊的動靜。
他們兩個在這個大房間裡, 也發現了不少端倪。
萩原研二飄在大家的椅子旁邊,仔細觀察著:「這些座位的扶手上都安裝有觸摸屏,只是經過了偽裝處理,看上去和普通的扶手無異。如果我沒有推斷錯誤的話,扶手上的儀器應該是專門用來采集指紋的。」
諸伏景光繞著房間轉了一圈, 尤其沒放過那些個隱蔽的角落:「房間裡還安裝了許多微型攝像頭,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監控著房間裡的一切。」
媽耶!
櫻田真希暗道一聲不好。
又是給大家撞上炸彈、又是偷偷摸摸采集指紋、還搞了那麼多的微型攝像頭, 看來隱藏在幕後那位邀請毛利小五郎前來辦案的游樂園董事, 不是善茬啊!
櫻田真希雖然通過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他們的判斷,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她對自己的辣雞實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能在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他們做出決定前不表現出異樣被幕後之人發現, 就已經算是表現得很不錯了。
於是櫻田真希默默垂著頭, 似乎很專注於面前的食物一般。
因為知道有監控攝像頭, 她不敢東張西望到處亂看,又因為知道座椅的扶手有古怪,她也一直在盡量避免著觸碰到扶手。
她就這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小蛋糕上的巧克力醬吃。
吃著吃著,櫻田真希突然注意到,對面坐著的灰原哀小朋友,似乎也在避免觸碰到座椅的扶手,而且還在暗戳戳用眼神給旁邊的江戶川柯南打暗號。
櫻田真希:「!」
原本櫻田真希是沒注意到這一點的,但是她自己也在避免觸碰到座椅扶手,所以對於灰原哀的動作,也有了幾分相同的猜測。
櫻田真希不由得微微偏了偏頭。
真是奇了怪了,她之所以不碰扶手,是因為萩原研二他們的提示,那灰原哀呢?
櫻田真希不動聲色地再往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的方向觀察了一番。
果然,她之前沒有弄錯,灰原哀應該也發現了座椅扶手的不對勁,寧願有些別扭地支撐著椅子上的坐墊,或者扶著桌子,也堅決不去觸碰那個扶手一下。
可能是知道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的一舉一動的原因,灰原哀沒有做出太大的動靜,只是用眼神暗暗向江戶川柯南示意。
只可惜江戶川柯南在沒發現案件端倪的時候,是個神經大條的家伙,並沒有注意到灰原哀的眼神,吃飽了就把兩手一攤,完完全全擱在扶手上,十個手指頭的指紋連帶著兩邊掌紋全都被采集了個徹底。
灰原哀:「......」
灰原哀無語地露出半月眼。
或許是感受到灰原哀的怨念,江戶川柯南終於把頭轉過來了,後知後覺看到了灰原哀投過來的視線。
江戶川柯南疑惑地朝灰原哀挑了下眉,好像在問她有什麼事。
灰原哀搖了搖頭,就把腦袋轉過去了。
灰原哀其實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陷阱。
只是她一向謹慎慣了,再加上從小在組織的監管下長大,她對被監控的感覺異常敏感。
灰原哀雖然沒有看到監控攝像頭,但是她直覺自己被監控了,便更加謹慎了幾分,進而發現座位的扶手有些不對勁,於是盡可能不去觸碰。
畢竟她身份敏感,所謂的灰原哀只是一個不存在的假身份,她的真實身份見不得光,實際上是黑衣組織的藥物研發骨干雪莉,一旦真實身份暴露便是萬劫不復。
而江戶川柯南的處境跟她差不多,目前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灰原哀發現了某些端倪,雖然不敢肯定只是在憑感覺懷疑的階段,但是謹慎起見還是要跟對方提醒一二。
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什麼也沒察覺。
灰原哀無奈的同時,心頭也不禁劃過一絲疑惑。
以江戶川柯南的敏銳度,要是真有什麼陰謀,他應該能夠第一時間察覺的,既然他現在表現出這樣一幅心大的樣子......難道又是她謹慎過頭胡亂猜疑了嗎?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反應過激的情況。
灰原哀嘆了口氣,這回不是對江戶川柯南,而是對她自己。
也是,大家開開心心出來玩,哪有這麼多陰謀詭計呢?
希望是她想太多了吧。
灰原哀如是想著,但是到底沒有去碰那個扶手。
灰原哀一個人想了很多,江戶川柯南哪裡知道她在這麼一眨眼的時間裡想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灰原到底是有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江戶川柯南摸了摸後腦勺,仔細回想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便把這件事給丟開了。
對面的櫻田真希將兩人之間的互動都看在眼底。
她沒有那種見微知著的本事,不可能光靠看人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對方在想些什麼。
不過她也確定了兩點。
灰原哀肯定發現了扶手上有問題。
而且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這兩個小朋友有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兩個小朋友都很不簡單啊,而且總感覺他們身上有很多的謎團。
盡管他們兩個整天和旁邊的那三個小學生混在一起組成什麼少年偵探團,但是兩撥人一看就是不一樣的。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擁有著超出尋常小學生的智慧和成熟呢。
櫻田真希胡思亂想著,思緒一路從炸彈和監控偏移到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身上。
她腦海中模模糊糊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只是這個念頭閃過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她並沒有抓住這個念頭到底是什麼。
等櫻田真希不知不覺把盤子裡的小蛋糕吃完了,大家也都吃了個盡興。
城堡管家笑眯眯地給大家帶來了幾份詳盡的游樂園攻略,孩子們立刻就興奮地嘰嘰喳喳討論開來,迫不及待地要去游樂園玩了。
毛利小五郎大手一揮:「蘭,你帶著這些孩子們去玩吧,我還要留在這裡等著見委托人呢。」
毛利蘭有些不放心她爸爸一個人,很是叮囑了幾句,才領著孩子們站起身,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也一同跟著出去。
江戶川柯南綴在最後面離開。
他對那封寄給毛利小五郎的邀請函上的某些內容有些感興趣,所以綴在最後面,這是打著想要跟著見見那位神秘的委托人的主意呢。
不過江戶川柯南自己也沒想到,他綴在最後面倒是方便了管家的行事。
對方把門一關,就把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起關在房間裡了。
江戶川柯南:「?」
隔著一扇門的櫻田真希:「?」
江戶川柯南剛才還綴在她後面呢,怎麼她剛出來門就被關上了?
江戶川柯南還在裡面呢!
注意到櫻田真希這邊的異樣,毛利蘭停下腳步,關心地問:「真希,發生什麼事了嗎?」
櫻田真希指了指緊閉的門:「柯南還在裡面沒出來誒。」
毛利蘭也有些驚訝,但是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奇怪了。
毛利蘭跟櫻田真希解釋道:「柯南他經常跟著我爸爸一起破案,而且往往能從小孩子的角度提供一些很有用的線索。柯南這次應該也是想要留下來一起參與案件吧。」
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小朋友們一聽這話,就氣呼呼地跺腳。
「柯南他又一個人行動了?」
「柯南怎麼老是這樣!又撇下我們一個人出風頭!」
「就是啊,太不講義氣了,我們少年偵探團可是一伙的誒!」
只有灰原哀靜默不語,眉頭微蹙。
「好啦,柯南和爸爸他在一起,不會出什麼事的,你們不要擔心。」毛利蘭拉著小朋友們,「我們別操心他們了,一起去玩雲霄飛車好不好?」
「好耶!」
孩子們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也顧不上什麼柯南柯北了,高高興興跑到園區裡玩去了。
不過他們沒有先去玩雲霄飛車。
因為雲霄飛車作為本游樂園最出名的項目一向是人滿為患,所以並沒有開啟綠色通道,即使用上他們手上的vvvip手環,也沒法不排隊直接玩。
所以大家准備先去玩其他項目,玩過癮了再來這裡排隊。
很巧合的是,大家剛出城堡沒多久,就接連遇上了毛利蘭的好朋友。
第一個遇上的是鈴木園子,她家裡也是這家游樂園的股東之一,今天晚上的周年慶會有非常精彩的煙花表演,所以她也過來玩玩看。
第二個遇上的是遠山和葉,她是和服部平次一起來的,服部平次也像毛利小五郎一樣接到了來自城堡主人的委托,和遠山和葉分開辦案子去了。
大家互相認識了一番。
櫻田真希想著還留在城堡裡探察敵情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找了個借口和毛利蘭她們分開了。
至於野原新之助,在櫻田真希表示不需要他陪她一起玩之後,野原新之助就屁顛屁顛地給三位女高中生當拎包小弟去了,很快和她們打成了一片。
櫻田真希聳聳肩。
這樣的場景她是從小見到大了。
她至今還記得,在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吉永老師帶著他們去野餐,結果才坐下沒多久,野原新之助轉眼就沒了蹤影。
等他們終於找到野原新之助的時候,就發現對方矮墩墩的一只,被一群美女小姐姐們圍在中間,挨個品嘗她們的便當,他負責在那兒指點江山。
先抑後揚的說話藝術包裹在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和直率中,把那群比他大了十幾歲的女生哄得樂不可支。
要櫻田真希說,就野原新之助這樣的交際能力,戴個頭套去扮演假面超人拍特攝片,實在是太屈才啦!
櫻田真希和大家分開後,重新回到了城堡附近,找了個長椅坐下。
因為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靈魂不能離開她超過一百米的距離,所以櫻田真希盡可能地靠近城堡,就能給他們多一點探查的空間。
她抱著隱藏在怪盜基德cos服之下的松田陣平小人偶擺弄了一番。
小人偶之前察覺到魂體就在附近,現在正好可以來探查一下具體位置。
櫻田真希感應了一下。
之前的五釐米人偶,無論和她這個人偶師的聯系還是和魂體的聯系都有所欠缺,所以只能通過外在的表現,比如說頭頂帽子的指向,來判斷魂體所在的位置。
但是像現在這樣的四分娃人偶,傾注了櫻田真希更多的靈魂之力,對於魂體的感應程度也更為深刻。
所以櫻田真希能夠通過人偶,直接感應到魂體的位置。
櫻田真希一開始的操作還有些不太熟練,感應出來的位置還有些模模糊糊的。
不過等她逐漸加強聯系、專注注意力之後,她終於找到具體的位置了。
櫻田真希順著感應到的方向抬起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一座高高的巨型摩天輪。
摩天輪......
櫻田真希心中不由得一突。
松田陣平就是在摩天輪上犧牲的。
可是,說不通啊。
他不在杯戶商場的摩天輪,怎麼反而跑到這裡的摩天輪來了?
櫻田真希抱著人偶琢磨著。
沒過多久,櫻田真希突然若有所覺地抬頭。
只見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臉著急加嚴肅地從城堡中急匆匆跑出來。
江戶川柯南手中還拿著個小型通訊器,櫻田真希認出來了,這是阿笠博士給他們少年偵探團配備的裝備之一,上次在公交車搶劫事件中,江戶川柯南就拿出來用過。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的靈魂亦步亦趨地跟在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身後。
他們的臉色也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不過略微有些不同的是,他們凝重的表情中還帶著一些恍惚的神色。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聽完江戶川柯南講完電話後就沒有再跟著他們了,轉頭飄到櫻田真希旁邊。
櫻田真希站起身,踮腳看著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急匆匆走出園區的背影:「我們要一起跟上嗎?」
「不行!」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話說出來了才發現語氣太過於生硬了,又重新緩和下來,和櫻田真希解釋道,「真希,你和那群孩子們的手環上的炸彈都已經被激活了,一旦走出園區,就會直接爆炸。」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嚇了一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把他們剛才探聽到的消息說給櫻田真希聽。
原來,那個委托人用心險惡,為了讓毛利小五郎拼盡全力去破案,竟然把櫻田真希他們當做人質扣押在游樂園中!
一旦毛利小五郎在今晚十點前沒能查清案子,或者當做人質的櫻田真希他們幾個出了游樂園的範圍,炸彈就會被引爆。
櫻田真希眼前一黑。
「這可怎麼辦啊?」
她手上戴著手環出不去游樂園,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他們和她捆綁著,自然也沒有辦法出去幫忙。
可如果單單把希望寄托在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身上的話也不行。
櫻田真希知道,毛利小五郎的名偵探頭銜其實只是個幌子,他沉睡的小五郎名號,其實是被江戶川柯南用麻醉針擊倒的結果!
難道他們這麼多人的生命安全,全都要寄托在江戶川柯南這個小學生身上嗎?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很容易就看出了櫻田真希心中所想,安慰她:「真希,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糟糕的地步,關東的工藤新一和關西的服部平次這兩位有名的高中生偵探也在查案的行列中。」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幾年前就犧牲了,免不了和社會有些脫節,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不過自從櫻田真希找到他們、給他們做了人偶身體之後,他們用手機上網,補了不少知識呢,連這兩年風頭很盛的幾位高中生偵探的消息也了解到不少。
櫻田真希聽到這兩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名字,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服部平次......」櫻田真希想起和野原新之助他們聚餐那次碰到的青梅竹馬,「哦對,他和遠山和葉是青梅竹馬,難怪和葉今天也在這家游樂園,手上戴著同樣的手環,她這是也被留下來當人質了啊。」
「還有工藤新一。」櫻田真希之前聽鈴木園子打趣過毛利蘭,「他和小蘭也是青梅竹馬呢。不過聽說工藤君遇上了什麼棘手的案子,一直休學在外,今天怎麼也跑到游樂園來了?」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想到他們剛才在那間密室裡看到的指紋比對結果,不由得對視一眼。
「是還有什麼隱情嗎?」櫻田真希疑惑地看著他們。
萩原研二丟下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其實,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櫻田真希:???!!!
「啊?」櫻田真希茫然了,「他們一個小學生,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啊?」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看到指紋比對結果的時候,也是不敢置信,懷疑是不是指紋比對儀器出了差錯。
但是他們仔細一回想江戶川柯南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像......
更加震驚地發現,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一旦接受了這一點,江戶川柯南身上的種種疑點也就迎刃而解了。
諸伏景光:「柯南他表現出來的能力,遠遠超過了小學生應有的閱歷,而且工藤新一銷聲匿跡的那段時間,似乎也和沉睡的小五郎崛起的時間點相吻合。」
櫻田真希拿出手機一查,發現還真是!
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都算半個公眾人物,他們的消息在網上幾乎都能探查到,如果加入了他們的粉絲論壇或者群聊,便能看到粉絲們羅列出來的每一樁案子,從而得到更加准確的時間點。
所以說,江戶川柯南真的是工藤新一?!
櫻田真希被這個違反常理的消息震驚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她才終於勉強接受了這個等式,想到什麼:「那灰原哀呢?」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之前沒怎麼注意過那個小女孩,也沒看到對方的指紋匹配結果,不過......
「江戶川柯南一出城堡就給那個叫灰原的小女孩打了電話,說了炸彈的事情,讓她幫忙照看小蘭小姐和那群孩子們。」
「是吧?他們的關系很不一般!」櫻田真希緊接著把她在餐桌上看到的他們兩個人的互動告訴了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灰原哀行為處事這麼成熟謹慎,會不會也像柯南一樣,是從大人變成小孩子的呀?」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這種可能性的確很高。」
諸伏景光仔細回憶著灰原哀的樣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我想起來了!灰原她的確也是變小的,我在組織見過她!」
諸伏景光想起灰原哀在組織作為研發人員的身份,終於將一切都串起來了。
難怪江戶川柯南要和赤井秀一合作對付組織,他是因為組織的藥物才變小的吧?
「怎麼說?」櫻田真希和萩原研二還一知半解的。
諸伏景光:「灰原哀原來是組織的藥物研發人員,代號雪莉。在組織的時候我和她沒有什麼接觸,不過等我成為幽靈跟在赤井秀一身邊後,倒是見過她幾面,因為赤井秀一的女朋友宮野明美和她是親姐妹。」
「我推測工藤新一應該是被組織灌下了某種毒藥,結果在他身上發生了意料之外的反應,導致身體縮小了。雪莉估計也是同樣的原因,並且因為宮野明美的死叛逃了。」
「原來是這樣啊。」
櫻田真希感覺大家的關系都好復雜哦。
諸伏景光點頭,而後故作輕松道:「所以這回有工藤新一在,相信他肯定可以查清案件的。」
萩原研二補充道:「當然,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這手環裡的微型炸彈也就是看著唬人,其實拆起來也挺方便的,雖然直接報警會打草驚蛇,但我們可以自己拆!」
櫻田真希聽萩原研二這麼說,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拆?誰拆?」
萩原研二笑眯眯:「當然是真希你呀,之前你又不是沒拆過!安心啦,我會在旁邊指導的。」
櫻田真希:「!」
萩原研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至於真希你手上這個,我現在只能進5釐米的小人偶身體裡,沒法幫你拆,但是小陣平不是在這裡嘛!等找到他,往這個45cm的人偶身體裡一鑽,拆彈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櫻田真希:......好叭,先去找松田!
第63章 二合一!
現在是上午十點, 距離炸彈引爆的時間,還剩下十二個小時。
時間不等人,櫻田真希沒有再猶豫,很快帶著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往摩天輪的方向去。
萩原研二很是驚訝:「小陣平他竟然在這邊的摩天輪裡?」
櫻田真希點頭, 隨著距離摩天輪越近, 她越能感應到更加具體的位置。
她抬頭仰望著緩緩盤旋在天空中的這座摩天輪, 視線很快鎖定了此時正處在摩天輪最頂端的吊艙。
松田陣平的靈魂就在那個吊艙裡面。
櫻田真希眯了眯眼睛, 有些看不清楚, 拿出手機調出照相模式, 鏡頭對准了那個吊艙, 不斷放大。
吊艙上印著的紅色的「72號」驟然間跳躍在手機屏幕上。
櫻田真希不由得一怔:「松田他在摩天輪的72號吊艙裡。」
「72號吊艙?」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對這個數字很敏感。
因為三年前, 松田陣平就是在杯戶購物中心摩天輪的第72號吊艙,為了獲取炸彈犯的第二枚炸彈地點提示被炸身亡。
三人互相之間對視一眼, 隱隱明白了什麼。
櫻田真希想起什麼:「我記得之前我們去乘杯戶購物中心的摩天輪、尋找松田的時候,摩天輪上並沒有72號吊艙,據說是發生了三年前那場爆炸後,干脆就將72號吊艙取消了。」
萩原研二摸摸下巴:「所以小陣平他不在杯戶的摩天輪而在奇幻樂園的摩天輪, 就是因為這邊才有72號吊艙?」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 將事情梳理了一遍。
「從我們幾個的經歷總結來看, 靈魂被束縛的地點都和死前所接觸的東西密切相關。萩原你原本應該被束縛在那枚炸彈裡的, 但是炸彈被炸毀了, 你被束縛的地點就變成了炸彈犯制作的炸彈。伊達班長原本被束縛在急救儀器裡,但是急救儀器被報廢處理後,他被束縛的地點便成為了整個米花醫院。」
「這樣推斷下來, 如果松田原本應該被束縛在摩天輪的那個吊艙裡的話, 由於吊艙被炸毀了, 所以他被束縛的地點擺成了摩天輪的72號吊艙中, 便可以解釋得通了。」
「而擁有大於等於72個吊艙的巨型摩天輪,全日本只有三座,一個是杯戶商場的摩天輪,一個是奇幻樂園這邊的摩天輪,最後一個是東京新開的那家東都水族館裡的摩天輪。不過杯戶商場的摩天輪的72號吊艙被撤走了,松田只能出現在奇幻樂園和東都水族館裡。」
諸伏景光這麼一通解釋,便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松田陣平會出現在這裡了。
櫻田真希心中明悟,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腳步,想要盡早和松田陣平彙合。
很快櫻田真希就來到了乘坐摩天輪的排隊等候區。
摩天輪作為奇幻樂園僅次於雲霄飛車的第二大賣點,自然有很多人都慕名前來,尤其現在還是休息日,隊伍排得老長了。
為了節省排隊空間,隊伍被用圍欄折來折去分隔開,櫻田真希乍一眼看過去就是密密麻麻一大片烏泱泱的人頭,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見了,准要起一身雞皮疙瘩。
櫻田真希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排這麼久的隊就眼暈,趕緊跑到前面的告示欄上查看,摩天輪是否和雲霄飛車一樣不開啟綠色通道。
櫻田真希仔細完上面的文字,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vvvip手環是可以在摩天輪這邊用的,要不然真讓她自己排隊,這麼長的隊伍,得排到什麼時候去啊。
要是沒有手環上的炸彈她排隊就排隊了,但是她急著要找到松田陣平然後拆炸彈呢!
這種炸彈,萩原研二說得輕巧,什麼「三分鐘」就能拆掉一枚炸彈,但是她又不是專業人員,就算旁邊有萩原研二他們指導,一小時一個頂多了,可他們這邊就足足有七枚炸彈了,這還沒算上在外面奔波查案的偵探們!
所以說,為了世界和平,櫻田真希超級趕時間呢。
櫻田真希亮出她像征著超級貴賓待遇的手鐲,很快就被工作人員放行,穿過綠色通道,排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只要等前面這一輪的摩天輪結束,櫻田真希就可以直接上去了。
後面排著長隊的人群看著櫻田真希暢通無阻的樣子,不由得對她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櫻田真希在心中嘆了口氣。
要是他們知道這個不用排隊的手環裡面裝著炸彈,肯定都不會羨慕她了,還要對她避退三尺呢。
這一輪的摩天輪終於停了下來,一個接著一個座艙打開,座艙裡的游客依次下來,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地做好清潔工作後,後面排隊的游客也一個個上去。
不論是從摩天輪上下來的人還是准備上去的人,大家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嘰嘰喳喳討論著坐摩天輪的感受。
櫻田真希卻無法感同身受這般純然的快樂,手腕上的炸彈總是讓她提心吊膽的。
她詢問著旁邊的工作人員:「我可以選擇坐72號吊艙嗎?」
由於櫻田真希手上戴著的這種vvvip手環實在是稀有,不是普通多花錢就能買到的vip手環,而是只有董事級別的內部人員才能拿到的超級貴賓手環,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像征。
所以工作人員對櫻田真希的態度非常客氣和殷勤,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大問題都是有求必應,更何況這種小事情,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櫻田真希就這樣如願以償地坐上了72號摩天輪吊艙。
奇幻樂園的摩天輪真不愧是日本摩天輪top2,不但摩天輪本身高度高占地面積大,從外觀上看上去就是氣勢恢宏的龐然大物,裡面的吊艙也相當豪華。
一個吊艙可以容納五六個人左右,精致的真皮沙發靠在窗明幾淨的落地窗旁,前面的小茶幾上,還放有飲料、甜點、果盤、小零食。
乘坐一趟摩天輪,要在空中緩慢旋轉四十五分鐘,也難怪隊伍排得這麼長了。
櫻田真希坐到真皮沙發上,沙發的觸感很軟很彈,她整個人靠著靠背陷在裡面,一瞬間竟有些舍不得起來。
外面的工作人員笑容可掬地關上了艙門,並祝她在摩天輪上能有美好的體驗。
隨著艙門哢噠一聲鎖上,吊艙裡緩緩以緩慢的行進速度向高空升起。
櫻田真希抵抗住了沙發的誘惑,啪嘰跳起來,到處找松田。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也穿來穿去轉悠著。
但是並沒有看到松田陣平的身影。
櫻田真希抱著打扮成怪盜基德模樣的松田陣平版小人偶,感受了一下:「松田靈魂的氣息還殘留在這個吊艙裡,但是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櫻田真希有點失落。
怎麼這麼不巧啊,之前松田陣平的靈魂還在這裡的,怎麼他們一上來,人就跑掉了?
「難道是跑到東都水族館那邊的摩天輪去了?」萩原研二皺眉,「我們有什麼辦法把小陣平叫回來嗎?」
諸伏景光想了想:「萩原,我之前束縛在左輪□□裡的時候,對□□的保險拉開和關閉有特殊反應,你當初也是一感應到炸彈被啟動就過來了,所以我在想,松田他是不是也能夠感覺到這個摩天輪上的某些異樣或者變化?」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這的確很有可能!」
大家順著這個思路開始找起來。
櫻田真希沙發坐了,零食吃了,飲料喝了,在座艙裡蹦過迪,還試圖去打開艙門......
但是松田陣平的靈魂一直沒有要出現的意思。
櫻田真希折騰累了,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郁悶地撐著腦袋:「到底要做什麼,松田他才會有感應啊?總不能是那個摩天輪的傳說,情侶在摩天輪上接吻,松田專門出現,去給人家情侶送祝福吧?」
櫻田真希腦洞大開。
諸伏景光呆了呆:「......應該不會吧?」
萩原研二在座艙裡繞了兩圈,突然停下來,視線定格在沙發旁邊貼著的禁煙標志上。
萩原研二看著那個白底紅圈的禁煙標志,忽而晃了晃神。
萩原研二驀地想起,三年前松田陣平最後靠坐在摩天輪座艙上,放棄拆彈准備犧牲自己來換取另一枚炸彈地點的提示的時候,看著禁煙標志,點燃了一根煙咬在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著什麼「今天例外,我就暫時視而不見」。
萩原研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哦,他忘了,他現在變成了幽靈,自然也沒有心髒可跳動了。
或許是幼馴染之間特殊的磁場感應吧,萩原研二看著這個禁煙標志,莫名覺得,松田陣平就是能夠感知到在摩天輪吊艙中抽煙這一行為。
萩原研二猜對了。
東都水族館摩天輪的72號吊艙內部,松田陣平一臉無語地飄在半空中,身邊盡是煙霧繚繞的白煙。
而這麼多白煙的制造來源,便是眼前這個一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的銀發男子,正夾著香煙吞雲吐霧。
松田陣平的語氣很衝:「喂,摩天輪上禁止吸煙,那麼大一個禁煙標志你看不見啊?」
然而他只是一縷游蕩的靈魂,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行為說出什麼樣的話,也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樣子、聽到他的聲音。
「伏特加,去把東西給我拿來。」
「是,大哥。」
此時坐在東都水族館摩天輪72號吊艙裡的,正是黑衣組織的top killer琴酒,以及他的小弟伏特加。
繼幾個月前兩人共同乘坐雲霄飛車還被卷入了殺人案件後,兩人這次又故技重施,一起來坐摩天輪了。
當然不可能是琴酒和伏特加在冷酷的外表下多麼有反差萌的童心、完成任務的閑暇之余還要去游樂園玩各種游樂項目之類的鬼設定,而是因為,像這樣人流密集的游樂園,正是進行交易的好時機。
所以琴酒和伏特加不是來摩天輪上玩的,而是正經做任務的。
伏特加確定吊艙中沒有攝像頭後,便蹲下身,從位置底下的一個很不顯眼的角落,將一個黑色的手提皮箱拖了出來。
伏特加將皮箱擺在桌上,打開交由琴酒核驗。
是一箱子錢,而且都是最大面額的。
琴酒狼一般的墨綠色眼睛往這一箱子錢上一掃,就知道數目沒錯。
「還算識相。」
而後琴酒繼續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咬著煙吞雲吐霧起來。
伏特加麻溜地把皮箱合上,將他帶來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皮箱重新塞到了椅子下面。
目睹犯罪分子交易全程的松田陣平:「......!」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涉及這麼大數額的錢財,還要這般偷偷摸摸的,不是非法交易還能是什麼?!
松田陣平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陽光普照,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摩天輪下方走動著。
可偏偏這群犯罪分子就在這裡明目張膽地進行著交易。
未免太囂張了!
作為一名警察,松田陣平捏緊了拳頭。
這簡直是在挑釁他們警察的威嚴!挑戰法律和道德的底線!
松田陣平沒法坐視不理,衝了過去,對著琴酒和伏特加的身體來了個三進三出,試圖尋找到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伏特加被幽靈來回穿透身體,突然覺得周身的空氣一冷,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點冷?是空調打低了嗎?」
琴酒皺起了眉頭,手中的香煙狠狠碾在桌面上。
不僅僅是空氣變冷了。
還有被暗地裡的小老鼠窺伺的感覺。
琴酒唰地轉過頭,冷酷中充滿著殺意的眼神定定看向某個方向,差點和飄在旁邊的松田陣平來個臉貼臉。
松田陣平嫌棄地飛遠了些,對著琴酒的眼睛piapia就是兩拳。
當然,松田陣平沒有實體,自然是打了個寂寞。
松田陣平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犯罪分子站在眼前卻打不到人,真沒意思!
松田陣平心頭冒著火氣,對著琴酒來了幾套組合拳,拳打腳踢無能狂怒地發泄了一通。
琴酒又看不見鬼魂,哪裡知道有人正在對自己拳打腳踢。
他看著空蕩蕩的空氣,皺了下眉。
被小老鼠盯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但是他同樣可以確定,這個屋子裡並沒有針孔攝像頭的存在,視野範圍內也沒有望遠鏡的反光。
怎麼回事?
琴酒一方面相信自己在鮮血中拼殺出來的直覺,另一方面也相信憑自己的能力和眼力,發現有人窺伺不可能找不到源頭。
可偏偏這樣的矛盾就是發生了。
琴酒帶著伏特加把整個吊艙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直到離開了摩天輪吊艙,那種如影隨形的被窺視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他墨綠色的眼睛危險地眯起。
果然是那個摩天輪吊艙有問題。
琴酒摩挲著黑色風衣口袋裡的伯·萊·塔,將把交易地點定在摩天輪的人、以及後續經手知道交易地點的人員名單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嘴角扯出一個嗜殺的冷笑。
琴酒一向奉信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鐵血原則。
這幾個知道今天交易地點的倒霉催的家伙不知道,天降大黑鍋已經牢牢扣在了他們身上,琴酒今天晚上就要不睡覺加班來暗鯊他們了。
松田陣平並不知道,為他背鍋的這些背鍋俠們將要在今晚失去生命,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抱歉。
因為那些人也都是干盡壞事犯罪組織成員的一份子,既然他們選擇了這條路,享受了玩弄比他們弱小之人性命的暴虐快感,自然也要做好被更壞更強的人鯊害的心理准備。
這就叫什麼,殺人者人恆殺之。
松田陣平沒有辦法走出吊艙,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黑衣人離開。
他滯留在包廂裡轉了兩圈,很快有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大眾臉,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吊艙內。
大眾臉在上上輪就坐在這個72號吊艙中。
他現在借口手提箱忘了拿,在琴酒和伏特加將箱子置換完成交易後,重新回來把交換過的箱子拿走。
只要不打開箱子檢查,每天游樂園裡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這麼多,就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松田陣平仔細地記住了大眾臉的樣貌特征。
雖然他記住了也沒用,因為沒人能夠看見他的樣子或者聽見他的聲音,他知道再多也沒有辦法把線索傳遞出去。
松田陣平飄到窗邊,看著窗外一片熱熱鬧鬧和平安定的景像,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樣和平喧鬧的場景底下,湧動著像征著犯罪和暴力的黑色暗潮。
松田陣平看了會兒窗外的世界,復而又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心髒位置。
成為幽靈後,這枚蘊含著無窮生命能量的櫻花花瓣支撐著他靈魂完整不潰散。
靈魂狀態讓他能夠看破更多的犯罪,但是相較於生前,卻是更加無能為力了。
他從這個世界的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
松田陣平唏噓著,忍不住想起了和他有著相同處境的萩原研二。
在死後靈魂離體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萩原研二的靈魂。
現在想來,對方死後靈魂應該是被束縛在炸彈裡了吧?
也不知道Hagi現在怎麼樣了呢?
還有一畢業就沒有音訊的降谷零、諸伏景光,以及在搜查一科的伊達航......他們過得好嗎?
松田陣平難得有些惆悵地感慨著,思緒逐漸飄遠。
就在這時,松田陣平的耳朵動了動,捕捉到關鍵詞「禁煙......試試抽煙......」。
聽聲音還是個女性的聲音,莫名有些耳熟。
松田陣平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看了下四周,現在吊艙裡坐著一對普普通通的小情侶,也沒有要抽煙的跡像,那麼嚷嚷著要抽煙還被他聽到的家伙,只可能是另一邊奇幻樂園摩天輪上的游客了。
松田陣平頭疼地按了下鼻梁。
真是的,今天對著禁煙標志還想要抽煙的人怎麼這麼多?
松田陣平飄到摩天輪吊艙的禁煙標志旁,那麼大一只靈魂嗖得一下就不見了。
另一邊。
見萩原研二定定看著禁煙標志不動,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都湊了過去。
諸伏景光詢問道:「萩原,你是覺得有可能和這個禁煙標志有關嗎?」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把松田陣平犧牲前在摩天輪上抽煙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說不定就是因為松田陣平死前違反禁煙規定吸煙,所以死後被迫承擔起了禁煙小衛士的職責呢?
櫻田真希盯著禁煙標志想了想:「禁煙標志嗎?有可能誒,我們可以試試抽煙。」
櫻田真希不抽煙,身上自然不可能帶著香煙,她下意識在吊艙中找了一圈,突然發現自己傻了。
摩天輪上都標了禁煙標志了,怎麼可能還給游客准備煙呢?
櫻田真希懊惱地一拍腦袋:「可惜沒有煙,看來只能待會兒下去買包煙再上來......」
櫻田真希的話音逐漸低了下去,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她震驚地盯著禁煙標志。
她看到了什麼?!
只見好大一只半透明的靈魂突然從禁煙標志中飄了出來。
這不正是松田陣平嗎?!
松田陣平沒想到一從禁煙標志鑽出來,就被另外兩個靈魂一左一右堵了個正著。
他一抬眼,猝不及防間就和他前幾秒鐘還在念叨著的同期好友們對上了視線。
「Hagi?!」
「諸伏?!」
松田陣平大為震驚。
他瞳孔地震,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靈魂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
「嗖」的一下,松田陣平的靈魂被吸到櫻田真希放在沙發上的那只小人偶中了。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一睜眼一閉眼,發現自己有了實體,但是視角變矮了好多!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松田陣平也有些慌了手腳。
他下意識想要站起來,結果靈魂還沒和這具人偶身體磨合好,再加上錯估了他此時的身高高度和沙發高度的差距。
「啪嘰」一聲。
松田陣平屁股著地,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腦袋上的怪盜基德圓頂帽也歪掉了,小小的身體縮在白色大披風裡,配合著他因為茫然和震驚而瞪圓了的眼——
頗有一種狼狽的可愛!
什麼時候看到過傲嬌又拽拽的松田陣平,露出這樣的表情呀?
「噗哈哈哈!」身為損友幼馴染的萩原研二第一個笑出了聲,「幾年不見,小陣平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愛了?」
諸伏景光和櫻田真希也跟著笑了起來。
松田陣平:「......?」
第64章 二合一!
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被他的冤種同期們嘲笑得耳根發紅。
他撐著身體從地上蹦跶起來,結果一腳踩在拖在背後的寬大白色披風上, 差點又要摔倒, 幸好險險扒拉住了前面的小桌幾穩住了身體。
松田陣平懊惱地看了看他現在這個只有四十五釐米大小的人偶身體,繞著自己轉了一圈:「這是......人偶?我怎麼跑到人偶裡去了,還穿著這樣一套騷包的衣服?」
怪盜基德銷聲匿跡八年之久,直到幾個月前才重新活躍在公眾的視線中, 松田陣平死後靈魂被束縛在摩天輪的吊艙中三年, 沒有認出身上這套誇張華麗的白色西裝是怪盜基德的經典打扮也是情有可原的。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腦袋中充滿了問號,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跑到人偶的身體裡, 更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舊友。
松田陣平以人偶視角仰著小腦袋,嚴肅的視線一一在眼前三人臉上掃過去。
松田陣平的視線第一個落在萩原研二身上, 疑惑著:「Hagi, 你怎麼會在這裡?」
萩原研二聳聳肩攤攤手:「小陣平,這事情說來話長,之後我們再慢慢說。」
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身上呈現出來的縫合印記,磨了磨牙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又咽了回去。
這個不穿防爆服、私自丟下他一個人的家伙。
松田陣平心中是說不出的千頭萬緒, 但面對著闊別已久的幼馴染, 最後他也只是擠出了幾個字:「晚點再找你算賬。」
還有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松田陣平的視線又移向了同樣呈靈魂狀態漂浮在半空中的諸伏景光, 視線落在對方心口處的彈孔和暈開的血跡上,漆黑的眼睛中劃過一絲沉痛。
「諸伏, 你怎麼也......」
松田陣平沒想到時隔多年, 再次見到諸伏景光的時候, 對方也已經犧牲了, 還是被子彈一槍貫穿了心髒。
他的聲音沉落下去。
「誰干的?」
諸伏景光半彎下腰平視著松田陣平:「松田, 好久不見。」
諸伏景光微笑著, 臉上的笑容似乎還是和警校的時候一樣溫柔,但是大家都知道,在閱歷的磨練下,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當然,還有些東西,比如說性格,或者信念,依舊是一如既往的。
諸伏景光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調,向松田陣平解釋了一下他心口處的致命傷的成因。——畢竟他們在場的三個幽靈都是因公殉職,也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在執行一個臥底任務的時候身份暴露,所以開槍自殺了,順帶便把口袋裡留存有重要信息的手機也一同貫穿了。」
松田陣平想到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們兩個一畢業就銷聲匿跡的事情,明悟了。
原來是去進行秘密的臥底任務了啊。
松田陣平良久才沉沉呼出一口濁氣,和諸伏景光來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小人偶穿過沒有實體的大靈魂,拍拍對方的肩,本該是一幕有些搞笑的場景,在這般沉重肅穆的氛圍中,卻是顯得一點也不突兀。
「降谷那家伙當時也去執行臥底任務了嗎?他現在還好嗎?還有伊達班長......真可惜三年前我被調到搜查一科的那一個禮拜,班長被拉去做什麼培訓去了,正好和他錯過,最後也沒能再見他一面。」
松田陣平感慨著他們當初五個人在警校那麼要好,一畢業卻是各自東奔西走,不知不覺過了七年的時間,他們三個死後竟然以靈魂體的方式相遇了。
「Zero他還在執行臥底任務,至於班長......」諸伏景光頓了頓,和旁邊的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松田陣平看出了他們眼中的沉重,心中也跟著往下墜,嗓子有點發干:「難道伊達班長他也?」
諸伏景光點點頭:「班長是一年前意外車禍去世的。」
萩原研二看松田陣平整只人偶都透著股沉重而低落的情緒,腦袋上歪歪扭扭的白色圓頂帽可憐兮兮地耷拉著,寬慰道:「我們早就找到班長了,他也像小陣平你一樣呆在人偶的身體裡,寄住在娜塔莉家玩的不亦樂乎呢,聽說班長還天天和茉莉醬纏著娜塔莉爭寵呢。」
萩原研二故意揀著些輕快的俏皮話跟松田陣平說。
當然,雖然有一點點誇張,萩原研二說的這些也基本上都是事實。
萩原研二說得很形像,松田陣平忍不住跟著他話中的意思想像了一下。
還沒有成年人膝蓋高的伊達航小人偶不著痕跡地擠開茉莉,趴在娜塔莉的膝頭,非常不要臉地在那邊撒著嬌告黑狀:「娜塔莉,茉莉又把我的小餅干吃掉了!」
「噗!」
松田陣平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驚到了,搓著雞皮疙瘩一陣惡寒的同時,又莫名戳中了他的笑點,很不厚道地嘲笑出聲。
見松田陣平一掃之前低沉的負面情緒,捂著肚子笑得樂不可支,萩原研二緩緩眨了下眼睛,看向諸伏景光。
萩原研二眼神詢問:這應該算是哄好了吧?
諸伏景光回過去一個眼神:應該是吧。畢竟是你的幼馴染,以你的感覺為准。
萩原研二:那就是了。
在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兩個人進行著眉眼官司的時候,松田陣平終於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抹掉了眼睛上笑出來的生理眼淚。
松田陣平最後看向了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的發色瞳色以及五官長相都讓松田陣平很熟悉。
再加上他現在呆著的這個人偶,以及伊達班長的人偶身體......
櫻田真希的身份在松田陣平這邊,也顯然是呼之欲出了。
「真希......是你吧?」
不過松田陣平心中的近乎於肯定的猜測,話到嘴邊的時候又變成了疑問句。
畢竟櫻田真希在松田陣平的認知當中,一直是小小的人偶來著。
沒想到七年不見,她已經修煉出人形了嗎?
松田陣平這樣想著,也嘴快地問了出來。
櫻田真希:「......」
修、修煉成人形?
看來她當時神奇人偶的身份實在是深入人心呢!
櫻田真希無奈道:「我本來就是人類啦,因為一個意外,靈魂不小心跑到人偶身體中去了,就像松田你現在這樣。」
櫻田真希蹲下身,笑著朝松田陣平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櫻田真希。」
松田陣平一聽,拍了下櫻田真希伸出來的手,半開玩笑著較真起來:「好啊真希,相處那麼久,你原來一直連全名也沒有告訴我們!」
「抱歉抱歉。」櫻田真希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開始我一個人突然到那邊,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有些警惕過頭啦。」
「這樣很好,以後記得繼續保持著警惕心,防人之心不可無。」松田陣平之前只是在和櫻田真希開玩笑呢,這會兒看到櫻田真希好像有點理解偏了,趕緊找補著。
「我知道噠。」櫻田真希窸窸窣窣從包裡翻出松田陣平當時改造出來的那把粉色小錘子,「我一直有帶著防身呢。」
松田陣平看到那把仍舊系著大蝴蝶結的粉色錘子,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在櫻田真希所經歷的時間線來看,她和松田陣平他們分別還不到半年。
但是在松田陣平他們看來,卻是完完整整地度過了七年之久的時間呢。
松田陣平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懷念之色:「當時我的技術還沒完全純熟,等有時間了我再給真希你重新做一個更適合你的錘子。」
「好啊。」櫻田真希笑著,「那我可等著你嘍。」
終於團聚的幾人說笑一番後,開始說起正經事了。
松田陣平大致了解了現在這邊的情況,摘掉腦袋上礙事的帽子和單片眼鏡,又脫掉長得都拖到地上的白色大披風,拿著櫻田真希手腕上戴著的那個手環看了看。
松田陣平看了三秒鐘,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虧你們剛才這麼急了慌忙的,我還以為有多麼棘手呢。」
「像這樣規格固定的常規的炸彈,我只需要三分鐘就能拆掉。」
最後這句話,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起說的。
不過不同的是,松田陣平說這番話的原因是來源於他對自己絕對的拆彈實力的自信和從容。
而萩原研二的語氣充滿著對自家幼馴染的調侃和揶揄。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腦袋上冒出三條黑線:「Hagi,你干嘛重復我的話呢?」
萩原研二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看向松田陣平,卻又帶著點意味不明:「小陣平,我記得你當時在上摩天輪之前,就是這樣說的對不對?」
松田陣平一愣。
他當時好像、的確是回身說過這麼一句話。
Hagi怎麼知道他說了什麼?
松田陣平突然想起,在炸彈爆炸、靈魂離體的最後那一剎那,他看到了萩原研二的靈魂。
所以當時,萩原研二的靈魂其實一直在那邊,並且看完了他從上去拆彈到最後選擇犧牲自己、炸彈爆炸的全過程嗎?
松田陣平默了默。
Hagi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炸彈炸上天嗎?
看著好友身死這種心痛悲愴到麻木的感覺,松田陣平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為他七年前就是這種感覺,沒想到三年前,也讓萩原研二感受了一次、
松田陣平沉默良久後忽而開口,嗓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一些。
「Hagi,我很抱歉讓你經歷這些,不過......」松田陣平話鋒一轉,「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你也沒資格來翻我舊賬吧?」
哼,真要算起來,還是Hagi這家伙先丟下他變成靈魂的!
Hagi的錯處更大才對,他現在不計較了是Hagi占了便宜,要是Hagi還想要揪著不放,他絕對要和Hagi好好說道說道到底誰的錯處更大。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越想越理直氣壯,盯著萩原研二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萩原研二多熟悉松田陣平啊,再加上他情商高,對方眼睛一眯,萩原研二就能把松田陣平在想些什麼猜出個大概來。
以萩原研二的圓滑程度,當然不會讓松田陣平所預設的那般情況出現。
他笑眯眯給人順毛:「小陣平,我可不是要翻你舊賬的意思,只是覺著小陣平你當初在拆彈過程中殉職了,現在面對炸彈卻還是和以前異樣淡定從容,這樣的好心態以及臨危不懼的意志力,實在是令人敬佩呢。」
沒有人不愛聽彩虹屁,即使是松田陣平也喜歡聽別人誇他。
更何況吹他彩虹屁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那位冤種幼馴染。
松田陣平眉飛色舞地朝萩原研二挑了挑眉:「彼此彼此。」
於是,之前因各種不可抗力因素導致他們在幼馴染面前殉職的事情,就這樣默契地在兩人的對視間一筆勾銷啦!
旁觀的櫻田真希看著這對幼馴染,緩緩眨了下眼睛,和旁邊的諸伏景光小聲討論著:「松田之前還惡狠狠地說要找研二算賬的呢,現在這麼快就被哄好啦?」
還怪好哄的。
諸伏景光笑了:「松田他未嘗不知道萩原這樣說話的用意,只是他心甘情願配合罷了。」
畢竟松田陣平比萩原研二在爆處組多磨煉了四年的時間,不論是在心智上還是別的什麼方面,都要長進不少。
聽諸伏景光這麼說,櫻田真希一怔。
她轉過頭看向諸伏景光,對方嘴角噙著為欣慰的笑容,但同時也帶著些許揮之不去的悵然若失。
諸伏他,是從松田和研二他們身上,看到了他和降谷零的影子嗎?
看那個打工王子後援會的群裡的消息說,安室透這幾天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打工,要不找個機會,偷偷帶諸伏景光去見見他的幼馴染?
櫻田真希想著這兩對幼馴染,思緒忍不住有一瞬間飄到了自家幼馴染身上去了。
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自然是野原新之助啦。
雖然他們在幼稚園的時候組成了春日部防衛隊,幼稚園畢業了他們六個人也經常在一起行動,但是准確來說,和她一起上幼稚園、小學、國中、高中,一路同班的,也就只有野原新之助呢。
櫻田真希代入了一下她和野原新之助。
如果是她和野原新之助,經歷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般互相目睹幼馴染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最終化為幽靈相對的事情,或者經歷了像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那樣一起臥底、陰陽兩隔的事情......
櫻田真希想像了一下這樣的畫面,而後發現自己無法想像。
咦,總覺得她和野原新之助兩人的畫風,和這樣沉重的話題不太適配。
松田陣平的聲音喚回了櫻田真希逐漸飄遠的思緒。
「真希,我先來給你拆除這枚炸彈。」
櫻田真希應了一聲,把椅子地下放著的工具箱拖出來,她之前在吊艙中搜尋松田陣平的靈魂線索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工具箱。
她把工具箱打開,裡面的工具還挺齊全的,就是......
櫻田真希猶豫著瞅了瞅松田陣平的小身體。
雖然45cm的人偶比5cm的人偶要大多了,但是想要拿起這些正常大小的工具並熟練運用,即使是松田陣平技術嫻熟,受限於人偶身體的手掌大小,也不太容易吧?
松田陣平沒想這麼多,因為他並不覺得區區身體變小就能讓自己拆不來炸彈了。
他扒拉著桌子踮著腳,認認真真在工具箱裡撿了個最小號的螺絲刀和鉗子。
松田陣平將工具握在手中研究了兩下,雖然不太趁手,但是能用就可以了。
松田陣平花了半分鐘讓自己的人偶身體熟悉了使用這兩樣工具的要領,指揮著櫻田真希在沙發上坐好,而後手腳並用也爬上了沙發,對著櫻田真希手上的手環開始拆卸起來。
松田陣平最開始擰螺絲刀的動作還有些生疏,因為不論是新的人偶身體還是對於他的手掌來說過大尺寸的工具都需要一步步磨合。
不過在將手環上的前兩枚螺絲旋轉下來後,松田陣平便很快上手了。
櫻田真希一開始還看得清松田陣平一步步的步驟,但是隨著松田陣平的手速越來越快,她只能看見松田陣平拿著螺絲刀在哪個零部件上輕輕一點,那個零部件就自動脫落下來了。
後來拆彈、用鉗子剪炸彈線的時候,松田陣平也是差不多的表現。
「搞定!」
松田陣平將手環中的微型炸彈拆除後,打了個響指。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真的只用了三分鐘!
櫻田真希大為震撼。
她一直以為三分鐘是虛指來著,沒想到說三分鐘就三分鐘!
「松田,你太厲害了!」
松田陣平翹了下嘴角:「也就一般般啦。」
飄在空中的萩原研二撇撇嘴,幽幽飄過來,不甘示弱:「這種簡單的炸彈,我三分鐘也能拆除!」
松田陣平「嘁」了一聲,叫囂道:「三分鐘算什麼?要是這個工具再趁手一點,我兩分鐘就能拆完炸彈。」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拌著嘴,手上的動作也沒落下,三兩下就把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手環復原了,交給櫻田真希。
「真希,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手環上的定位儀器還留在裡面。不過你放心,即使幕後之人引爆炸彈,這枚手環也不可能發生爆炸。」
松田陣平這位爆處組的王牌出手,櫻田真希還能有什麼不放心的?
「好哦。」
現在她拿著這枚手環,手一點也不會抖了呢。
櫻田真希將手環重新按在了手腕上,往窗外看了看。
前面的摩天輪吊艙上的乘客已經開始陸陸續續下去了,留給他們收拾的時間不多了。
櫻田真希:「我們趕緊收拾一下,然後去找小蘭他們吧!」
櫻田真希把工具箱歸回原位,再把松田陣平嫌太騷包摘下來的披風、單片鏡和禮帽重新給他戴上。
松田陣平戰略性後仰,抗議道:「我不要這些!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氣質!」
櫻田真希「噗嗤」笑了起來:「就是要不符合你的氣質嘛!為了防止被認識你的人認出來,所以給你穿了這套怪盜基德的COS服,用來偽裝再適合不過了!」
「怪盜基德?」松田陣平思索了下,才終於想起這位曾經活躍在國際又銷聲匿跡的怪盜,更加嫌棄臉,「那個小偷?為什麼要COS他啊?」
櫻田真希抓著他的小胳膊,把帽子按在了他頭上:「這幾個月怪盜基德又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了,一如既往的華麗優雅神秘莫測,吸引了很多女友粉呢!」
被迫戴上華麗麗的大帽子和金絲邊框單片眼鏡的松田陣平從櫻田真希的話中聽出了某些潛台詞:「真希,你不會也是那些女友粉中的一員吧?」
櫻田真希想到她加入的那個後援會群,以及群裡發出的那些怪盜基德帥照:「算半個吧,女友粉還不至於,路人粉吧。」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作為警察,自然是和這些犯罪分子站在天然的對立面上的。
其他人愛不愛當怪盜基德的粉絲他管不著,只要不給怪盜基德做犯罪幫凶,喜歡欣賞人家的顏值就欣賞唄,反正也不犯法。
但是在松田陣平心中,櫻田真希和他們是一國的呀!
是伙伴,就要統一戰線才對嘛!
松田陣平嘟嘟囔囔著攛掇櫻田真希脫粉:「那個小偷有什麼好的bababa——」
櫻田真希好懸忍住了,差點就要笑出聲。
畢竟松田陣平穿著全套怪盜基德服,單從外表看就像是個完完全全的真愛粉,結果卻在她耳邊嘀咕著怪盜基德的壞話。
好反差呦!
「好呢,我現在就原地脫粉。」櫻田真希非常好說話,一口答應下來。
畢竟這般大小、還絮絮叨叨的松田陣平實在是太可愛了,當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啦!
松田陣平這才心滿意足地住了嘴。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我現在可以擺脫摩天輪72號吊艙的束縛了嗎?」
櫻田真希、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三人輪番給松田陣平科普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松田陣平恍然大悟,順帶便還學會了抵御人偶身體對靈魂的吸引力,從人偶身體中飛了出來。
72號吊艙的門也被緩緩打開了,工作人員微笑著站在外面接應。
櫻田真希帶著三個靈魂一起下了摩天輪。
松田陣平沒有再回頭看那個困了他三年的72號吊艙,和他的好友們一起飛向了碧藍的天空,只覺得外面的空氣要格外清新呢。
櫻田真希看著前面三個半透明的靈魂在陽光照耀下勾肩搭背並肩前行,那般朝氣蓬勃的模樣,讓她的腳步也不由得變得更加輕快起來。
原本手環炸彈、以及城堡幕後之人的陰謀這些事情一直沉重地壓在她的心頭,但現在她覺得,大家都在這裡,共同努力解決問題,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請毛利蘭小姐、遠山和葉小姐、櫻田真希小姐,聽到廣播後請前往奇幻樂園東區醫務室,有位與你們同行的小朋友暈倒了,正在醫務室接受救治。」
「再重復一遍,請毛利蘭小姐、遠山和葉小姐、櫻田真希小姐,聽到廣播後請前往奇幻樂園東區醫務室,有位與你們同行的小朋友暈倒了,正在醫務室接受救治。」
聽到回蕩在整個園區的廣播後,櫻田真希的腳步驀地一頓。
第65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聽著園區中回響著的廣播, 緩緩眨了下眼睛。
是真有哪個孩子突然身體不舒服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不會是幕後那人故意用這種借口把她們召集回去,然後一網打盡吧?
櫻田真希和旁邊的諸伏景光他們對視一眼, 掉轉方向, 朝著廣播中廣播的醫務室的位置走去。
奇幻樂園致力於給游客們帶來最好的體驗感,即使是不怎麼引人注意的醫務室, 也是有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房子,裡面各種醫療設施很是完備。
櫻田真希走進一樓大廳,和前台的護士小姐姐一報名字, 便有人領著她上二樓去了。
二樓的布置全都是一間間的病房。
櫻田真希從樓梯間拐出來,迎面看到的那間病房,便是目的地了。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已經到了,還有領著其他幾個小朋友的野原新之助, 大家正圍在病床前,對著躺在病床上的灰原哀噓寒問暖著 。
櫻田真希和大家打了聲招呼,關心地問:「小哀她怎麼樣了?」
毛利蘭臉上帶著憂心忡忡的表情:「醫生說,小哀她是輕微中暑, 要在這裡靜養一段時間。」
「今天氣溫的確很高。」櫻田真希點點頭,突然發現現場好像少了一個人,「咦, 園子呢?」
「園子她去奇幻樂園對面的摩天商廈吃自助蛋糕了,本來她也想一起跟過來的。不過園子之前就和她其他幾個朋友約好了,這邊又有我在,所以她還是去了,聽說怪盜基德很可能會在那邊出現。」
毛利蘭解釋著。
原來, 毛利蘭一行人一起玩了幾個項目後, 鈴木園子提議她們幾個女生一起去對面的商廈吃蛋糕, 說不定還能看到怪盜基德。
至於那群小孩子,就丟給野原新之助啦。
在鈴木園子的勸說下,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都心動了,不好意思地把孩子們交給野原新之助照看,三個女生手挽著手往園區外走。
不過剛走到一半就聽到了這則廣播,便急匆匆趕回來了。
櫻田真希聽到怪盜基德的名號怔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拋開了去。
她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
說起來,真是巧得有點過分了,還刻意漏掉了手上沒有帶著vvvip炸彈手環的鈴木園子。
櫻田真希想起之前諸伏景光他們聽到的,江戶川柯南離開園區前最後的電話打給的就是灰原哀,並且灰原哀不是普通小學生、和江戶川柯南一樣都是的事情......
所以是灰原哀是故意的吧?
眼看著毛利蘭和遠山和葉要離開園區,一旦離開園區她們手上的手環就會爆炸,所以灰原哀就演了這樣一出戲,把大家都找回來了。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眨眨眼,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灰原哀。
灰原哀此時也在看著她們,和櫻田真希對上了視線。
灰原哀聲音輕輕的,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沒關系的。」毛利蘭笑著,然後又看向櫻田真希幾人的方向,「和葉,真希,要不你們帶著孩子們出去玩吧?小哀這裡有我照顧著就行。」
「不行!」灰原哀脫口而出。
這群孩子總嚷嚷著要去坐雲霄飛車,可是這雲霄飛車有一小半的軌道是出了園區範圍的,到時候手環上的炸彈爆炸了怎麼辦?
灰原哀好不容易把大家都聚集到眼皮子底下,哪裡能再放人離開?
不過在大家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灰原哀又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生硬了。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害羞又窘迫的眼睛:「大家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或許是悶在被子裡的緣故,灰原哀的語調悶悶的,又帶著點軟軟的半撒嬌的腔調。
灰原哀都用上這種語調了,還有誰能拒絕她的請求嗎?
沒有!
大家紛紛表態。
「灰原同學,你別怕,我會一直在這邊陪著你的!」
「小哀,步美不走,就在這裡陪你哦。」
「嗯,小哀,我們都不走。」
灰原哀見計劃成功,半紅著臉揪著被子:「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哦。」
櫻田真希偏過頭憋笑。
諸伏景光之前是怎樣描述這位代號為雪莉的組織成員的來著?
十七歲博士畢業的天才少女,組織冷靜自持的頂尖科學家,擁有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冷酷和神秘。
沒想到這樣的人物,變成小孩子之後撒起嬌來也毫無壓力嘛!
櫻田真希不自覺想到了另一個身體縮水的偽小孩,工藤新一,撒嬌撒痴地扮演起小學生來也是異常熟練。
嘖嘖嘖。
櫻田真希忍不住在心中嘖嘖稱奇。
在這一剎那,並不知道內情的遠山和葉,竟然也憑借著她驚人的直覺,和櫻田真希的腦回路連上了。
「誒!」遠山和葉失笑道,「我還以為這孩子很臭屁呢,沒想到性格這麼可愛呀。」
平常端著高冷範兒不怎麼愛搭理人,結果這會兒生病了又變得這麼粘人呢!原來這孩子是口是心非、只有在生病脆弱的當口才會別扭地吐露心聲的傲嬌屬性啊!
灰原哀:「......」
灰原哀再次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別開視線,藏在頭發底下的耳朵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演這出戲真累人。
她半月眼在心中狠狠吐槽著。
櫻田真希留意著灰原哀的表情,忽而發現對方其實是個內心很溫柔的人。
灰原哀其實完全可以把炸彈的事情告訴毛利蘭他們。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的青梅竹馬都是偵探,肯定跟著對方見識過不少的案件,而那些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既然和江戶川柯南這個擁有事故體質的偽小學生走得這麼近,估計也經歷了許多案件。
他們要是知道了炸彈的事情,雖然會跟著擔驚受怕,但是也不會弄巧成拙出太大的亂子。
所以把炸彈的事情告訴大家,灰原哀就可以減輕很多負擔,也不需要這般心累地做戲,而是和大家有商有量地來。
但是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為了不讓大家跟著一起擔驚受怕,灰原哀似乎沒有任何糾結或者考量,就選擇了獨自把事情承擔下來,就好像......她之前做過無數次類似的事情一樣。
真是難為灰原哀犧牲了自己的高冷小學生形像來瞞住這個消息了。
但是她要是想要隱瞞過幕後之人的耳目悄咪咪拆彈的話,好像也不得不把事情的實際情況告訴大家誒。
櫻田真希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後腦勺。
她把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而後准備逐個擊破。
她看向了野原新之助,准備先把他拉走,然後給他拆彈。
但是令櫻田真希意外的是,在她看向野原新之助的時候,野原新之助正好也在看向她。
兩人對上了視線。
野原新之助給櫻田真希使了個眼色,但櫻田真希沒怎麼看懂。
櫻田真希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結果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野原新之助就先一步找了個理由,把櫻田真希支出去了。
兩人來到無人的樓梯間,櫻田真希有些茫然地看向野原新之助:「小新,怎麼了嗎?」
野原新之助難得皺了下眉:「真希,你熟悉小哀的性格嗎?她為什麼要裝病?」
櫻田真希驚訝:「這你都看出來了?」
野原新之助聽出了櫻田真希的言外之意,越發覺得其中有隱情:「你也知道?」
野原新之助把灰原哀表現出來的異樣舉動和櫻田真希說了一遍。
比如說在雲霄飛車排隊的時候,灰原哀主動提議她一個人排著占位,讓他帶著孩子們去買點吃的墊墊肚子,結果等野原新之助回來的時候,發現排隊的位置才比之前往前挪動了一點點。
那些孩子們抱怨雲霄飛車排隊好慢,但是野原新之助卻看出來了,灰原哀趁他們不在的時候,讓後面不少人排到前面去了。
這一招野原新之助再熟悉不過了。
畢竟他小時候為了給漂亮小姐姐們獻殷勤或者多相處一段時間,也經常會做出類似的操作。
後來灰原哀假裝中暑暈倒,野原新之助也是一樣就看出來了不對勁。
因為灰原哀偽裝出來的樣子,和他小時候裝病的時候真的很像。
野原新之助心中懷疑,再多觀察了一段路程,很快就確定了對方是在裝病了。
可是灰原哀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小時候故意往後反向排隊是為了看漂亮小姐姐,裝病是為了逃課、或者護士小姐太可愛了。
灰原哀是因為什麼呢?
野原新之助看人還是很准的,通過灰原哀表現出來的和往常不同的性格,他逐漸發現對方是故意想要用這種方式,把他們留下來,以及不去做雲霄飛車。
難道雲霄飛車上有什麼古怪不成?
野原新之助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櫻田真希:「......」
麻了啊,怎麼灰原哀用的這些招數都是小新用慣了的招數,太倒霉了!
這是櫻田真希的第一想法。
不過後來她轉念一想,又發現不對。
其實灰原哀不管用什麼招數都逃脫不了被野原新之助看穿的命運,畢竟對方小時候實在是有夠調皮搗蛋的,各種惡作劇以及和美女小姐姐貼貼的花式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小新辦不到的。
櫻田真希唏噓著感嘆了會兒。
野原新之助:「真希,你在發什麼呆呢?」
櫻田真希剛回過神,就被對方突然湊過來的大臉嚇了一跳。
櫻田真希沒好氣地把這個故意扮鬼臉嚇她的家伙推開:「好啦,你說的都沒錯,小哀這樣做當然不是無的放矢,因為......」
櫻田真希頓了頓,吊足了野原新之助的胃口,左顧右盼確認旁邊沒有偷聽的人或者攝像頭,小聲湊到野原新之助耳邊。
「因為我們的手環上被安裝上了炸彈!」
野原新之助:「!!!」
他剛剛還在嚇櫻田真希,這會兒馬上就被對方給嚇回來了。
野原新之助震驚,抖著手抬起手腕,看著上面戴著的白色手環:「炸彈?!」
「沒錯,就是炸彈。」櫻田真希嚴肅點頭。
野原新之助摳了摳手環,沒能摘下來,只好捧著手腕左瞧右瞧。
「上一次看到炸彈,好像還是我們在幼稚園的時候吧?」野原新之助臉上露出了些許懷念又驚奇的神色,「沒想到現在的炸彈已經可以做到這麼微型的地步了。」
飄在旁邊旁聽的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齊齊一愣。
他們幼稚園的時候,竟然就遭遇過炸彈的威脅了?
讓那麼小的孩子面對炸彈,實在是他們日本警察的失職啊!
三人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櫻田真希並沒有注意到諸伏景光三人在想什麼,她順著野原新之助的話,想起了幼稚園的時候,他們春日部防衛隊一起拯救世界,打敗屁屁超人、摧毀超級無敵巨無霸惡臭屁屁炸彈的往事。
「是啊。」櫻田真希陷入了回憶,深有同感地點頭,「當時那個屁屁超人的臭屁炸彈可大了呢,比我們六個人加起來還要高!」
松田陣平三人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
竟然是如此巨型的炸彈嗎?
一旦爆炸後果不堪設想啊......等等!
他們沒聽錯吧?
臭、臭屁炸彈?
還是屁屁超人的臭屁炸彈?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松田陣平三人臉上嚴肅而凝重的表情凝固住了,逐漸龜裂,呈現出十足的茫然。
這是什麼流行用語嗎?
他們的年齡也沒和櫻田真希相差多少歲,怎麼卻一點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在這邊回憶了一下從前大家一起拯救世界的光榮事跡。
櫻田真希回憶著回憶著,突然理解了江戶川柯南這個小學生為什麼也能夠拯救世界了。
她一開始怎麼會覺得小學生拯救世界很離譜呢?
明明在十幾年前,他們幼稚園的小朋友,就已經開始擔任起拯救世界的職責了啊!
什麼,你說屁屁超人和臭屁炸彈一聽就不是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合格反派,他們阻止變壞的屁屁超人的行徑根本稱不上是在拯救世界?
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要知道,如果當時讓臭屁炸彈爆炸的話,方圓幾千米都會被臭屁炸彈的臭屁熏得寸草不生,後續還會引起一系列全球變暖、冰川融化等問題,導致十年之內地球再也承受不起負荷走向消亡。
這難道不算拯救世界?
櫻田真希越回憶他們當初春日部防衛隊的英勇事跡,不由得驕傲地挺了挺腰。
沒想到她幼稚園的時候就已經那麼厲害了,和小伙伴們一起拯救了世界好多次呢。
現在拆個炸彈,也不過是小意思啦!
櫻田真希沾沾自喜地想著,大手一揮:「小新,我這就來給你拆彈了!」
野原新之助:「......?」
野原新之助警惕地避退三尺:「你可不要亂來啊。」
櫻田真希看著眼前的野原新之助瞬間消失不見,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趴在樓梯間的欄杆上朝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下面一層樓梯口的野原新之助喊著。
「小新,你跑這麼遠干嘛?我可是親手拆過炸彈的,不要瞧不起我!」
野原新之助說什麼也不上來,和櫻田真希保持安全距離:「拆彈?哈哈真希你不會說的是當初那個臭屁炸彈吧?」
野原新之助和櫻田真希從小一起長大,還能不知道她嗎?
除了幼稚園那段時間經歷了不少驚險刺激的冒險,但是之後一直過著安穩平靜的生活,什麼惡性案件都沒有遇到過——這幾個月除外,怎麼可能突然擁有炸彈技能?
櫻田真希:「......」
可惡,被嘲笑了。
但是野原新之助倒也沒說錯啦,要不是當時有萩原研二他們在場,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拆除炸彈的。
不過呢,萩原研二他們的存在又不方便說出來,她只好腆著臉把功勞歸在自己身上了。
櫻田真希帶著點小心虛,把當初被炸彈犯困在電梯裡的事情和野原新之助說了一下:「......總而言之,在爆處組組長的指揮下,我成功拆除了炸彈,說得誇張點,也可以算是半個拆彈專家啦。」
野原新之助:「!」
野原新之助這才知道,原來當初被炸彈犯困在東都鐵塔中、沒有被媒體報道出來的受困人員之一,竟然是櫻田真希。
連炸彈也是她拆的!
野原新之助了解櫻田真希,知道對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大放厥詞,所以也更加為這個事實震驚了。
野原新之助三步並兩步重新跑上樓:「真希,你當時沒受傷吧?還有,你竟然會拆彈?」
雖然有爆處組的人指導,但是櫻田真希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炸彈的人竟然能夠忍住害怕,頂著拆錯線路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的風險,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成功拆除了炸彈?
野原新之助不可思議地看著櫻田真希,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一樣。
櫻田真希別開視線,含糊過去:「小新你也知道我是做人偶的,手還是很穩的,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成功拆彈不也是很正常的嘛。」
咳,當然前提是有拆彈專家在旁邊手把手地指導,單單隔著對講機,她什麼也聽不懂。
野原新之助看著櫻田真希的小動作,偏了偏頭:「真希,你在剛才是在心虛嗎?」
野原新之助很熟悉櫻田真希下意識流露出來的小動作呢,當她想要瞞著他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櫻田真希:「!」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櫻田真希現在可算是體會到,當初降谷零和松田陣平試圖瞞著他們的幼馴染的艱辛了。
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些潛意識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對方,只能節節敗退,直到最後說出實情。
櫻田真希可不想步了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他們的後塵,畢竟她這一攤子的事實在和野原新之助沒什麼關系,還牽扯到那個危險的黑衣組織。
櫻田真希趕緊抓住野原新之助帶著手環的那只手,厚著臉皮,當做沒聽見他剛才說的話:「好啦小新,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先來給你拆彈。」
櫻田真希掏出一把螺絲刀和一把鉗子,說開始拆就開始拆了。
之前在摩天輪上整理工具箱的時候,櫻田真希聽取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建議,順走了這兩樣拆彈工具。
野原新之助欲言又止。
野原新之助此時心中仍舊有很多疑惑,比如說她為什麼會知道手環中有炸彈,又為什麼會拆除這樣的炸彈,還有灰原哀的事情......
他轉頭看向櫻田真希。
她正低著頭,很認真地幫他拆除炸彈。
野原新之助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好像只在櫻田真希做人偶的時候,看到她臉上露出過這樣認真到仿佛在發光的表情。
......算了。
野原新之助心中嘆了口氣。
她不想說,他就不問。
雖然看上去很危險的樣子,但是他直覺櫻田真希正在逐漸成為一個更加優秀的人。
野原新之助知道自己的直覺一向很准確。
既然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冒點風險也是無法避免的,他沒有理由阻止櫻田真希成就更好的自我。
這也不是他的性格。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野原新之助一時之間竟然想了這麼多的事情。
她正在認認真真研究這枚微型炸彈呢。
她不久前剛拆除過一次炸彈,還記得一些拆彈的基本知識和小技巧,再加上旁邊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這兩位爆處組的王牌親自指導。
櫻田真希竟然超額完成任務,她本來以為自己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拆彈工作,沒想到半個小時就成功拆除啦!
萩原研二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真希,你手很穩,在拆彈方面很有天賦呢。」
連在專業方面一向喜歡挑刺的松田陣平也說:「真希,你沒去爆處組可惜了。」
野原新之助驚奇地看著被拆除下來的炸彈:「真希,你成功了!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被三連誇的櫻田真希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也沒有那麼好啦。」
野原新之助瞅著櫻田真希的動作,莫名感到有幾分既視感。
......咦,摸頭偏臉傻笑外加臉頰上的兩坨紅暈,這好像是他從小到大的招牌動作誒!
什麼時候被櫻田真希給學去啦?
悠于 2023-4-25 05:06
第66章 二合一!
另一邊,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搭檔,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委托人限定的時間之前, 還原了整起案件的真相。
伊東末彥,以委托人的身份邀請幾位偵探查明案件真相的幕後之人, 曾經是橫濱海洋大學犯罪研究社的社長, 與西尾正治、清水麗子策劃搶劫銀行,沒過多久又被暗算而身受重傷雙目失明, 命不久矣了。
這次伊東末彥委托諸位偵探,還用上炸彈手環作為威脅, 就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查明真相,找到致使他重傷失明的幕後真凶。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和種種曲折,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也已經完全查清楚了, 這位幕後真凶正是伊東末彥非常信任的戀人、在案發後假裝自殺的清水麗子。
但是和他們分頭行動的毛利小五郎,很可能被清水麗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所誤導。
而且毛利小五郎已經先他們一步回城堡去了。
要是讓毛利小五郎指認錯真凶,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那個委托人可是說過的,規定時間查不出案子,或者找錯真相,就會即刻引爆炸彈!
江戶川柯南可不敢拿小蘭還有其他人的性命冒險。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完全能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急急忙忙回到奇幻樂園, 馬不停蹄地往城堡的方向趕去。
江戶川柯南在查案的過程中遭到追殺, 摔斷了一條腿,所以現在由服部平次背著往前跑。
江戶川柯南低頭看了下手表, 臉上不禁急切的神情:「服部, 再快點, 算算時間, 毛利大叔已經進城堡至少五分鐘了!」
服部平次背著江戶川柯南, 哼哧哼哧喘著粗氣:「工藤,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家伙還沒我大腿高,怎麼這麼重啊?」
雖然服部平次嘴上吐槽著,不過還是咬咬牙,再次提了速度。
他們一路穿過喧鬧的人群,衝進城堡。
大廳裡,毛利小五郎正在和穿著侍者服的管家扯皮,通過管家手中的對講器,向一直沒有露面的伊東末彥進行單方面的查案結果彙報。
毛利小五郎:「......警方懷疑凶手是清水麗子,我不這麼認為在幕後策劃一切的真正凶手,正是——」
「呃!」
毛利小五郎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江戶川柯南射出的麻醉針射中了後頸,想要指認的凶手名字怎麼也沒能說出來,暈暈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江戶川柯南收起麻醉針,松了口氣。
還好趕上了!
服部平次打暈了上前想要攔住他們的管家,把江戶川柯南放下來,拿起那只對講機,剛想要說什麼,卻通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掐斷了。
「可惡!」服部平次胡亂按著對講機上的按鈕。「到底是哪個鍵?」
「轟隆隆——」
也是陰差陽錯,服部平次沒能把對講機重新開啟,倒是把密室打開了。
服部平次:「!」
江戶川柯南:「!」
只見在牆壁中的密室在服部平次的操作下轟然打開,空出一扇門大小的黑黝黝的通道,在黑暗中通往未知的危險。
服部平次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義無反顧的堅定。
他們轉頭拆下掛在牆上作為裝飾的長柄刀和盾牌當做防身武器。
江戶川柯南瘸著一條打著石膏的腿,將盾牌拄在地上作為支撐。
服部平次站在他旁邊,用握劍的方式拿著長柄刀。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的腳步沒有任何的退卻或者猶豫,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堅定不移地踏進了未知的黑暗中。
沒入黑暗中,江戶川柯南藍色的眼睛依舊散發著光芒,浮現出屬於工藤新一的堅定:蘭,等我。
服部平次或許是因為受到了江戶川柯南的影響,也不自覺在心中想起了遠山和葉。
和葉那家伙,肯定還什麼都不知道,沒心沒肺地在游樂園裡瘋玩吧?
通道深處的密室。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的動作突然一頓,若有所感地往後面門的方向看了看。
櫻田真希此時就站在她們兩個人身後,看到兩人突然極其同步地回頭,還以為她們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也跟著警惕地轉過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怪櫻田真希警惕,因為他們正在這裡抓犯人呢!
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前。
櫻田真希把大家手上戴著的手環炸彈一一拆除,並且將這件事報告給了搜查一科的目暮警官他們。
由於幕後黑手伊東末彥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監控江戶川柯南他們那邊的進展,對於櫻田真希這些被放在園區中的人質不甚在意,所以櫻田真希的行動進行得異常順利呢。
她和野原新之助一起安撫好孩子們的情緒,神不知鬼不覺就拆除了炸彈,並且和接到毛利小五郎塞過來的紙條後便衣潛進來的目暮警官他們成功會面!
對於櫻田真希知道幕後之人的陰謀,還釜底抽薪把手環炸彈都拆了,目暮警官等人表示大為震驚。
他們都很疑惑櫻田真希是如何探知這些消息、並且還在幕後歹徒的眼皮子底下把手環中的炸彈都拆了。
櫻田真希自然是已經找好了借口——主要是諸伏景光他們幫忙編造和完善的。
就這樣,櫻田真希憑借她在城堡門口正好聽到了江戶川柯南打給灰原哀的電話,以及她之前在公交車搶劫案上表現出來的推理能力、在東都鐵塔上展現出來的拆彈天賦,成功把事情糊弄過去了。
或許是因為前有工藤新一這位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後有江戶川柯南這位整天出現在案發現場並協助警方偵破案件的小學生偵探,還有一破案就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破案水平來回橫跳的推理女王(自封)鈴木園子、空手躲子彈的毛利蘭、明明才小學一年級就敢從罪犯手中搶走□□並開槍的灰原哀......
遇到的超出正常認知範疇的奇葩人物太多,目暮警官和搜查一科的諸位警官們,對於櫻田真希從一通電話的只言片語推理出全程、曾經在爆處組組長指導下拆除過一次炸彈就能融會貫通獨自拆彈的逆天行徑,在驚訝之余,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懷疑。
櫻田真希借著江戶川柯南他們的光,就這樣蒙混過關啦。
拆除炸彈並和警方接上頭後,櫻田真希本來是想著繼續依葫蘆畫瓢,把在外面查案的那些偵探們一個個找回來,然後在犯人反應過來之前偷偷將炸彈拆除。
但是和毛利小五郎打過照面的目暮警官卻搖頭否決了這個法子。
「不行,從毛利老弟的表現來看,那位歹徒對他們的監控十分嚴苛,不但時時關注著他們的定位,還監聽了他們的電話,我們不能冒然打草驚蛇。」
不能從炸彈著手解決這起案子,那就只能擒賊先擒王,去抓躲在幕後的犯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恰好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知道犯人具體呆在什麼地方。
櫻田真希在警方的行動中有意無意地引導著,警方很快就鎖定了城堡大廳後牆的密室。
為了以防打草驚蛇,警方沒有驚動守在大廳中的管家,而是繞到城堡外圍,根據地形圖找到了通往密室的排風管道。
排風管道的口子很小,搜查一科唯一的女警佐藤警官今天又正好在休假,跟著目暮警官前來的警察都是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刑警,根本鑽不進去。
一時間只能看著這排風口犯難。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兩個身材纖細又武力值高強的女高中生主動請纓。
櫻田真希也跟著舉手。
雖然她武力值不高,但是有諸伏景光他們三人在,她肯定能派上用場的。
目暮警官聽罷,下意識就拒絕。
怎麼可以為了救人,而讓其他的普通群眾置身於危險的境地?
櫻田真希和毛利蘭她們也不肯輕易退卻,尤其是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畢竟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還有服部平次都還戴著危險的炸彈手環呢。
她們怎麼能不揪心!
目暮警官被圍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加上時間緊急,目暮警官也來不及再從局裡抽調女警過來,最後又想到她們三個女生都不是普通女孩子、都有自保能力,最後還妥協了。
他再三叮囑三人以自己的安全為主,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從通風口的位置鑽進去了。
櫻田真希作為三人中唯一一個成年人,當然不能讓另外兩個未成年女高中生打頭陣,第一個鑽了進去。
有諸伏景光他們在前面給她開路,櫻田真希一點也不慌呢。
伊東末彥比櫻田真希想像中的還要好對付。
他全身癱瘓在椅子上,雙目失明,只有耳朵能聽,手指還能動。
在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幫助和提示下,櫻田真希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躲開房間裡的探測器,直接把伊東末彥從那把布滿了按鍵和監控屏幕的輪椅上拖了起來。
伊東末彥這個命不久矣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毛利蘭和遠山和葉一人控制住一條胳膊給拖走啦!
「嘀嘀嘀!發現入侵!嘀嘀嘀!」
眼前的大屏幕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燈光閃閃爍爍。
但是離開輪椅、再也觸碰不到按鈕的伊東末彥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松田陣平除了拆彈拿手外,對這些機械設備、電子產品之類的也是非常的熟悉,掃了兩眼屏幕就大致能判斷出什麼鍵是干什麼的了。
「真希,把這個紅色的、黑色的還有圓形的按鍵關掉,切斷他和外界的聯系。」
櫻田真希一一照做,在松田陣平的指揮之下,消滅一切有可能造成隱患的控制開關,並調出了炸彈引爆界面。
「就是這個吧?」櫻田真希看著屏幕,鮮紅的倒計時18:27:03的數字倒映在她碧綠色的眼底。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用繩子把伊東末彥捆起來之後,也跟著湊了過來,看著屏幕上的倒計時驚呼:「天哪,只剩下十八分鐘了!快把炸彈關掉!」
櫻田真希「啪」得按下炸彈中止按鈕。
然後跳出了一個框框。
【請輸入密碼,密碼提示問題「我最愛的人是誰?」】
櫻田真希心中一咯噔。
「還要密碼!」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立刻回頭去找被她們捆在地上的伊東末彥。
毛利蘭急切:「密碼是什麼?你最愛的人是誰?」
伊東末彥緊緊閉著嘴一聲不吭。
遠山和葉著急地直按手指,發出「哢噠哢噠」的威脅聲:「快說!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伊東末彥還是一句話不說,甚至把腦袋別了過去,表達著他無聲抗議。
在問道第三遍的時候,遠山和葉怒了,給伊東末彥來了好幾個過肩摔。
毛利蘭也被伊東末彥的非暴力不合作激出了空手道絕招。
但是伊東末彥異常能忍,被打得鼻青眼腫也一聲不吭。
偏偏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看著伊東末彥這個半殘廢的身體又不敢下死手,深怕把人打出什麼問題來,只能造成點皮外傷嚇唬嚇唬對方。
結果伊東末彥仍舊不願意吭聲,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就束手無措了,她們求助地看向櫻田真希。
但櫻田真希也沒辦法啊!
而且這間密室裡還安裝有信號屏蔽裝置,電話根本打不出去,要是再從通風口鑽出去通知目暮警官他們的話,一來一回也需要十幾分鐘,到時候炸彈早就爆炸啦。
看來只能靠她們三個了。
三人皺著臉,苦思冥想著。
諸伏景光看著一臉破罐子破摔,一點也不願配合的伊東末彥,眉頭微蹙:「看來用這種方式問他,他是不會說的。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執念就是找到真相,炸彈手環是他最後的指望,所以案子沒被破解前,他不可能說出正確的密碼。」
松田陣平觀察了一下:「這個密碼應該有三次輸入機會,要不先試試清水麗子?她不是伊東末彥的女朋友嘛!」
「他會設置這麼簡單的密碼嗎?」櫻田真希有些猶豫,但暫時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答案,便先跟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商量了一下,看看她們怎麼說。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都和松田陣平的腦回路一樣,都對伊東末彥最愛的人是它女朋友清水麗子表示贊同。
櫻田真希便鄭重地把「清水麗子」的名字填了上了。
然後......
一個大大的【error】覆蓋住了屏幕。
「啊——!」大家發出了失望的嘆音。
一秒鐘後又重新跳轉到了原來的倒數界面。
目前還剩余的時間是【15:34:21】。
剩余的輸入密碼次數還剩下【2次】。
櫻田真希三人看著屏幕,都忍不住露出了焦灼的神情。
只有兩次機會了。
伊東末彥最愛的人到底是誰?
父親?母親?還是朋友?
一點線索也沒有啊。
三人竭力回想著在目暮警官那邊看到的有關伊東末彥的資料,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一直沉默著陷入思考中的萩原研二忽然間靈光一閃:「我明白了,伊東末彥最愛的人就是伊東末彥!」
櫻田真希:「!」
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乍一聽有點離譜,但是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萩原研二向來是高情商的代表,對一個人的性格擁有敏銳的洞察力。
「伊東末彥是個極端自我的人,並由此延伸出了極端自戀的個性。」
萩原研二針對伊東末彥的為人處世和犯罪手法有理有據地分析了一通,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櫻田真希恍然大悟,表示非常信服,轉頭和毛利蘭還有遠山和葉復述了一遍萩原研二的推理。
一邊說著,櫻田真希還不忘看向破罐子破摔倒在地上躺屍的伊東末彥,發現在自己說出這個密碼答案後伊東末彥臉上的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櫻田真希便了然了。
這回妥了。
她不給伊東末彥任何反抗的機會以免再生事端,手速飛快地打下了在密碼框裡打下了「伊東末彥」的名字,並敲下回車鍵。
炸彈解除成功!
屏幕上的炸彈倒計時停在【12:12:12】這個吉利的數字上。
「好耶!」櫻田真希三人歡快地跳起來互相擊掌。
與之相對的,是倒在地上即將震驚到裂開的伊東末彥。
他布置的這麼精妙的密室、設置的這麼隱秘的密碼,就這樣被三個普普通通的女生給破解了?!
伊東末彥感覺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本就失明的眼睛再無光芒,生無可戀地倒在地上躺屍。
而就在這時,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突然感覺到奇異的感應,下意識回過頭去往門外的方向看。
櫻田真希奇怪於她們的動作,緊張兮兮:「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同步地搖了搖頭,猶豫著。
毛利蘭:「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感覺到,新一好像在叫我。」
遠山和葉:「我剛才好像突然聽到了平次那家伙的聲音。」
幾乎是同時說出口,說的話還如此相似,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都愣了一下,看著對方面面相覷。
櫻田真希:「......」
為什麼這兩人會這麼同步?
哦對,變成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此時的確是和服部平次在一起來著,要是他們發現了什麼事情,他們一起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在內心發出呼喚,然後被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同步接收到,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個鬼啊。
櫻田真希眨眨眼睛,很不理解,將信將疑:「這難道是你們青梅竹馬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奇怪,她和野原新之助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按照時間來算還在一起相處了更多的時間,怎麼他們兩個就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心靈感應呢?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莫名紅了臉,剛想要和櫻田真希解釋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打斷了。
「砰!」密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氣勢十足地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如果忽略到江戶川柯南瘸的一條腿以及他們手上拿著的奇怪的盾牌和長柄刀的話,這樣的出場還是很帥氣的。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抱著解救自家青梅竹馬的決心和鬥志衝了進來,氣勢洶洶地准備和伊東末彥當面對峙。
沒想到開門卻和自家青梅對上了視線。
兩人直接愣住,視線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了鼻青眼腫、生無可戀倒在地上的伊東末彥身上。
江戶川柯南、服部平次:「?!」
這是怎麼回事?
兩位名偵探一向思維活躍的大腦當場宕機!
震驚過後,兩撥人互相對了一下行程。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這才知道,櫻田真希這邊的進度早就跑到他們前面去啦!
這會兒再對伊東末彥說出他們的推理,只覺得沒以前那麼風光了——這當然是在開玩笑,雖然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享受破案的刺激和快感,但他們最希望的,還是自家青梅能夠平平安安的。
最後他們制服了比他們還要晚來一步的清水麗子,今天這樁驚心動魄的案件就算是告一段落啦。
只是沒想到,在目暮警官押送著犯人回警局、櫻田真希幾人也跟在後面准備去警視廳做筆錄,竟然迎面遇上了一個搶劫犯。
而追在搶劫犯身後的,正是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們!
一個沒看住,那些孩子們又去行俠仗義了。
「小蘭姐姐,快攔住他!他是搶劫犯!」
搶劫犯竟然想不開地想要劫持毛利蘭,不用那群孩子們提醒,毛利蘭氣沉丹田,眼神一厲,一個飛踢就將搶劫犯踢飛了幾米遠。
搶劫犯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一回頭看到遠山和葉一個小姑娘像是嚇傻了似的站在旁邊,面露猙獰飛撲了上去。
結果被合氣道二段的遠山和葉過肩摔飛了出去,背部遭到重創,剛好摔在了櫻田真希腳下。
搶劫犯盯著金發碧眼精致得跟洋娃娃似的櫻田真希,再次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之前兩次是他沒做好准備,這回他不會再大意了!
搶劫犯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刀,朝櫻田真希猛衝過去。
「小心!」遠山和葉嚇到了,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把搶劫犯摔到了櫻田真希旁邊,更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攜帶者刀具,不由得自責不已。
櫻田真希也的確被劫匪突然掏出來的那把閃著尖銳銀光的刀子唬住了一秒鐘。
然後她一回生二回熟地反手掏出自己的粉色小錘子,把那把刀連帶著劫匪一起錘飛了出去,在牆上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
「哇!」遠山和葉震驚到張大了嘴巴。
不止一次看到過類似畫面的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
呵呵,他就知道。
這幾個女生沒一個好惹的!
櫻田真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糟糕,她看到那把刀的時候還是太害怕了,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力道,不知不覺間就通過櫻花戒指借用了降谷零的力量呢。
也不知道降谷零那邊會不會有異樣的感覺啊?
另一邊,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
正在收拾料理台准備打烊的安室透,擦桌子的動作突然一頓。
旁邊的夏本梓疑惑地看他一眼:「怎麼了嗎安室先生?」
安室透微笑著搖搖頭:「沒事。」
但等他轉過身的時候,他的手隔著衣服按在了心口處掛著的那枚櫻花戒指上。
安室透臉上的微笑消失,眉頭微蹙。
第三回 了。
第67章 二合一!
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人群中竄出來, 干脆利落地將歹徒從牆上扯下來,給人銬上了一副銀光閃閃的手銬。
「佐藤警官!」大家驚訝地看著穿著一身便衣的佐藤警官,並且更加詫異地發現對方今天竟然穿了一件漂亮的套裙, 和她往日干練的形像天差地別。
佐藤警官今天休假,結果來到了這家奇幻游樂園,還打扮得這麼漂亮......
毛利蘭笑著揶揄:「佐藤警官今天是來約會的嗎?」
因為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總被牽扯到案件中的緣故, 每次都是毛利蘭打電話報警, 所以毛利蘭跟經常來辦案的搜查一科的警察都很相熟, 尤其是其中唯一的一位女警佐藤警官。
此次前來辦案的搜查一科的諸位男警官心中一咯噔, 本就三大五粗的臉沉下來, 變得更加凶巴巴的了。
到底是哪個臭小子,竟然敢捷足先登, 對他們警視廳一枝花佐藤警官下手?
連目暮警官都看過來了, 佐藤警官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呃, 這個......」
「抱歉抱歉, 借過借過。」就在這時,一道同樣熟悉的男聲在人群中響起。
穿著一身休閑裝、發型也精心打理過的高木警官從人群中擠過來,手中還拿著兩個雙旋冰激凌蛋筒。
高木警官剛才去排隊買冰激凌去了, 完美錯過了持刀搶劫劫匪的事件。他好不容易買到了限量冰激凌, 一轉頭又發現佐藤警官不見了,這邊還圍著一大群人,聽圍觀群眾的討論好像是有什麼案件發生了,這才急匆匆擠了進來。
佐藤警官的確在這裡,並且給劫匪銬上了手銬,但是讓高木警官萬萬沒想到的是......
怎麼目暮警官還有搜查一科的同僚們都在這裡?!
幾乎要冒出凶悍紅光的虎視眈眈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直往身上插, 高木警官後知後覺意識到和佐藤警官來游樂園約會的事情暴露了, 慌慌張張把手中充滿著戀愛氣息的粉白色雙旋冰激凌藏到背後。
「目、目暮警官, 你們也在這裡啊,哈哈。」
高木警官干笑兩聲。
以白鳥警官為首的搜查一科男警察們眼神幽幽:盯——
櫻田真希湊到毛利蘭和遠山和葉她們旁邊,小聲八卦起來:「佐藤警官好受歡迎哦。」
「是呢是呢。」遠山和葉也道,「警署的女警本來就少,更何況像佐藤警官這樣又漂亮又干練的,肯定很受歡迎。」
毛利蘭附和著:「佐藤警官是警視廳廳花呢!」
由於又發生了一樁持刀搶劫案,目暮警官還要帶著搜查一科的一行人滯留在園區一段時間,調查清楚這個搶劫犯的原委,並把贓物歸還。
櫻田真希百無聊賴地坐在長椅上等著,感受到口袋裡突然叮叮咚咚響的手機,拿出來一看。
【基德大人賽高DokiDoki後援會★】:消息999+
櫻田真希點開一看,瞪大了眼睛。
怪盜基德今晚出現啦?!
櫻田真希看著在群聊中刷屏的圖片:怎麼覺得怪盜基德身後的這個建築物有幾分眼熟呢?
就在櫻田真希思索的時候,鈴木園子的消息爆炸似的跳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真希!!!!】
【基德大人!基德大人他真的出現了!】
【就在這裡!摩天商廈的頂層!奇幻樂園對面!快來啊!!】
櫻田真希:「!」
毛利蘭也收到了來自鈴木園子的消息,看著手機一臉驚訝:「誒,園子說她看到怪盜基德了,就在奇幻樂園對面的摩天商廈上。」
江戶川柯南聽到怪盜基德的名字,心中一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白天和他還有服部一起破案的白馬探,果然是怪盜基德的偽裝。
江戶川柯南當即就要跑過去堵怪盜基德,結果突然腳下傳來巨痛。
嘶!江戶川柯南倒吸一口涼氣。
糟糕,忘記自己瘸了一條腿了。
江戶川柯南轉頭看向旁邊的服部平次:「服部,快,我們去找怪盜基德!」
服部平次還沒說什麼,遠山和葉就叉著腰:「柯南,你怎麼直接叫平次『服部』啊?」
毛利蘭不好意思地看向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對江戶川柯南教育道:「柯南,要有禮貌。」
「對啊對啊。」服部平次看熱鬧不嫌事大,掏掏耳朵期待地看向江戶川柯南,「快叫聲服部哥哥來聽聽,叫聲哥哥我就帶你去找怪盜基德。」
「噗!」櫻田真希努力憋笑。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對著服部平次露出無語的半月眼,不情不願:「服部、哥哥。」
「真乖。」服部平次滿足了,大力揉了揉江戶川柯南的大腦袋,蹲到他前面,「來吧,服部哥哥背你。」
江戶川柯南腦袋上掛著三條黑線,跳到服部平次背上。
真是服了這個幼稚鬼了。
現在到底誰才是小學生啊?
櫻田真希抱著cos怪盜基德的松田陣平人偶站起身:「我也去!」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也跟著道:「那我們也去看看好了。」
幾人跟還在處理搶劫犯案件的目暮警官說了一聲,便跑到隔壁摩天商廈去了。
黃色的警戒線外,大家和鈴木園子以及怪盜基德後援會的幾個粉絲們順利會合了。
鈴木園子拉著櫻田真希和毛利蘭,興奮地指著樓頂:「快看快看,基德大人之前就在那一層樓!只可惜我們只見到了基德大人一眼,就被中森警官他們給趕出來了。」
櫻田真希順著鈴木園子所指的位置抬頭去看。
只見樓頂上的窗戶經過機關槍的掃射之後全部震碎了。
沒多久,搜查二科的警官從樓頂將被怪盜基德嚇壞的、□□的犯人扣押出來。
這個□□的犯人,正是伊東末彥案件的最後一環。
中森警官只掃了一眼犯人就移開了目光,揮揮手讓屬下把人押送到搜查一科的目暮警官那邊,繼續焦急地質問道:「基德呢?」
結果剛才下來的警員都說沒看到怪盜基德。
中森警官只好指揮著搜查二課的警員,將整棟大樓每一個出入口都封鎖住,然後拿著大喇叭往裡面喊:「怪盜基德!你已經被包圍了,束手就擒吧?」
「在叫我嗎?」一襲華麗的白衣出現在夜空中。
白色身影一閃而過,怪盜基德的白色皮鞋穩穩地踩在樓頂的塔尖尖上,單手插兜,身後披著的白色披風被晚上的大風吹得向後飄起,烈烈展開。
世界仿佛安靜了一瞬。
旁邊的鈴木園子以及前來給怪盜基德應援的小姐妹們驟然間爆發出尖叫。
「基德大人!」
「基德!基德!基德!」
怪盜基德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應援聲,輕笑了一聲,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搭在胸前,紳士地朝他的粉絲們鞠了一躬。
「讓我們來玩一個小魔術吧。」
怪盜基德眨了眨沒帶反光單片眼鏡的那只眼睛,做了個wink,牽住披風一角,驟然往後掀開。
無數只白鴿叼著一朵朵玫瑰花憑空飛出。
單看這一幕就已經足夠驚艷了,更別提這些白鴿飛了下來,精准地將口中叼著的玫瑰花送到怪盜基德的粉絲手裡。
更准確地說,是在場的女孩子手中。
因為沒有跟著鈴木園子一起喊的櫻田真希等人,包括不放心跟著一起過來的佐藤警官,也收到了漂亮的玫瑰花禮物。
櫻田真希小心翼翼地從停在她肩膀上的白鴿嘴裡,拿過那支玫瑰花。
怪盜基德送出的玫瑰花都是經過精心處理的,玫瑰花莖處理得很光滑,上面沒有一根刺,玫瑰花瓣也很新鮮,柔嫩的花瓣嬌艷欲滴,散發著馥郁的馨香。
這樣的反向應援,真的超級戳人的!
櫻田真希白天才答應松田陣平粉轉路,現在拿著這支玫瑰花,又覺得自己要路轉粉啦!
櫻田真希這半個路人粉都很感動,更別提鈴木園子這些死忠粉了,有幾個誇張的小姑娘捧著這朵玫瑰花都熱淚盈眶了。
「基德——」背著江戶川柯南的服部平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樓頂。
怪盜基德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終於來了啊,名偵探。」
他手腕微微一翻,手指間便夾了一枚黑色的U盤,朝著江戶川柯南的方向丟了過去。
裡面是從電腦上拷貝下來的、伊東末彥等人的罪證。
怪盜基德故意沒丟准,害得江戶川柯南手忙腳亂地接住。
「拜拜嘍,名偵探。」
怪盜基德趁著這一時機,縱身躍下了樓頂,向下垂直墜落。
「嘭!」
他身後的白色披風變成了滑翔翼,帶著他重新飛向高高的夜空。
清亮的月光照在他那身白色的西裝上,和黑夜中懸掛著的月亮相互映襯著。
是當之無愧的月光下的魔術師。
「基德大人!」
「基德大人賽高!」
底下的粉絲們仰頭看著怪盜基德,一個個都將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狂熱地喊著。
怪盜基德轉頭朝下面的方向看過來,抬起一只帶著手套的手輕輕覆在唇邊,做了個飛吻。
鈴木園子「啊」的一聲捂住心口,像是要窒息了似的,激動地搖晃著旁邊的毛利蘭。
「蘭,你看到了嗎?基德大人剛剛在看我,他在對我飛吻誒!」
「才不是呢,園子,基德大人明明是在看我!」
「在看我啦!」
鈴木園子身邊的幾個粉絲不甘示弱,都覺得怪盜基德剛才那一眼是在看自己。
櫻田真希摸了摸鼻子,沒有做聲。
其實,她也覺得怪盜基德是在看自己來著。
雖然理智上知道,怪盜基德大概率只是隨便往下面看一眼而已,他就是在看她們這一群人,而不是某一個人。
但櫻田真希在感情上又覺得,怪盜基德在看自己,他們還隔著十萬八千裡對上了視線呢!
咳,沒想到自己剛剛路轉粉,就已經染上了狂熱粉絲獨有的自戀了嗎?
櫻田真希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著。
「等等,那是什麼!」中森警官嚴肅的聲音插入了在她們這群迷妹們中,顯得異常格格不入,「全體戒備!」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地抬頭去看,發現一只白色的小降落傘從怪盜基德剛才經過的地方掉下來,降落傘下面還系著什麼東西,晃晃悠悠地掉落下來。
今天晚上有橫風,輕飄飄的小降落傘在風的作用下,一點點飄過來,最後落在櫻田真希面前。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下意識伸出手,那個小降落傘,連帶著下面系著的小卡片和水晶玫瑰掉在了她手心上。
涼涼的。
櫻田真希的心怦怦直跳。
是、是給她的嗎?
「不要輕舉妄動,小心有詐!」中森警官嚴肅地擠到櫻田真希旁邊,就要把櫻田真希手中的東西拿走。
櫻田真希背過身躲開了中森警官的手。
基德大人送給她的東西才不會有詐呢!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畫著怪盜基德簡筆畫小臉的白底黑圖案的基德卡片翻了個身。
只見卡片另一面寫著:
【To我可愛的小粉絲真希醬:你的做的玩偶很逼真哦!期待我們在月光下的再次相遇。】
【——怪盜1412敬上】
最後的落款是漂亮華麗的花體字,基德大人的親筆簽名!
櫻田真希激動地捧住心口,又看向那一朵水晶玫瑰花。
這朵玫瑰花是用碧綠色的水晶做的,做工非常精致,水晶的顏色和櫻田真希的眼睛一模一樣,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櫻田真希一看這朵水晶玫瑰就非常喜歡,心中好像有一個氫氣球在逐漸膨脹,讓她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基德大人是看到她抱著的cos人偶,所以才認為她是他的粉絲嗎?
天哪,這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基德大人真的好用心!
她宣布,從今天起,她櫻田真希就是怪盜基德的忠實粉絲了,一輩子不會脫粉的那種!
就讓這個美妙的誤會一直延續下去吧!
櫻田真希珍惜地捧著那朵水晶玫瑰花還有那張基德卡片,都不舍得讓別人摸,只是勉為其難地讓鈴木園子她們看幾眼過過眼癮。
但最後基德卡片還是被中森警官拿走了qaq
中森警官說要好好破解卡片上的秘密,鑒定卡片上的指紋,分析怪盜基德的筆跡,將他抓捕歸案。
江戶川柯南和服部平次那兩個偵探,也已經開始逐字逐句地拆解基德卡片中的文字,翻譯成英文、提取首字母......用各種方式,試圖分析出怪盜基德留下這張卡片的用意。
櫻田真希:「......」
他們想的也太復雜了吧?
還能有什麼用意?
不就是看中了她做人偶的手藝,想要找她定制個怪盜基德同款人偶嘛!
「月光下的再次相遇」是怪盜基德來取人偶的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月後吧,因為一個月後的月亮還是像今天這樣是滿月。
而這朵一看就價值昂貴的玫瑰花就是定制人偶的定金。
至於怪盜基德為什麼罕見地留下了手寫簽名......大概是為了回饋她這個「真愛粉」,所以給她簽個名吧。
不過櫻田真希沒有把她的想法說出去。
要是他們知道以後,要在她的人偶中裝定位器之類的東西怎麼辦?
而且基德大人肯定能察覺到這種東西的......
到時候就是她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啦!
櫻田真希自顧自地想著。
「真希。」鈴木園子突然湊過來,還表現得有些偷偷摸摸的,深怕別人聽見了似的,「上次我定制的那兩個人偶,可以縮短工期嗎?我可以雙倍加錢!」
上次鈴木園子定制的怪盜基德人偶和安室透人偶原本是定在兩個月後交付,但現在鈴木園子等不及了!
下次再見到怪盜基德的時候,她也想抱著一只怪盜基德人偶,來證明自己真愛粉的身份,然後得到基德大人的玫瑰花和親筆簽名!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爽快道:「雙倍?可以,我下個月就給你。」
鈴木園子看著櫻田真希很輕松的神情,似乎並沒有要趕工的為難感,進一步試探道:「真希,要是我出十倍的價錢,七天後能到手基德大人的人偶嗎?」
櫻田真希眼睛都要變成金錢的符號了:「十倍?」
要知道,一個定制的四分娃人偶的價錢可是很貴的,翻個十倍,那就是好多好多好多錢,跟櫻田真希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存款持平了。
所以說,雖然櫻田真希不是那種特別重視錢財的人,這會兒也不由得為鈴木財團大小姐的鈔能力所蟄伏。
櫻田真希算算時間上來得及。
畢竟之前有給諸伏景光他們幾個做人偶的經驗了嘛,還是很熟練的,一個禮拜沒問題!
櫻田真希鄭重握住鈴木園子的手搖了搖:「沒問題,請務必給我這次機會!」
鈴木園子見櫻田真希仍舊不是很為難的樣子,於是再次壓縮時間:「二十倍,三天後行嗎?」
鈴木園子現在真的超級心水這樣一個怪盜基德人偶,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然後在七天後怪盜基德應她伯父鈴木次郎吉的戰帖前來拿走寶石的時候,抱著基德人偶閃亮登場!
櫻田真希則是再次被鈴木園子的大手筆震撼到了。
二十倍?!
這個出價櫻田真希真的超級心動。
不過只有三天的話......
櫻田真希皺了皺眉,猶豫著:「那樣的話會很趕誒,三天時間可以做一個人偶,但衣服估計來不及做了。」
鈴木園子看向櫻田真希手中抱著的娃:「也不一定非要現做的......」
櫻田真希接收到鈴木園子的暗示,低頭看看手中抱著的cos怪盜基德小人偶,恍然大悟:「可是這身衣服已經被帶出來穿過了,你不介意嗎?」
鈴木園子見櫻田真希不介意自己看上她的那套衣服,也不再小心把握著分寸試探了,豪邁地一揮手:「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那就這樣說定啦!」
「嗯!」櫻田真希鬥志昂揚地點頭。
為了二十倍的出價!
她可以!
「對了園子,你覺得怪盜基德是個什麼樣的形像啊?畢竟不知道他具體長什麼樣子,你的人偶還是按照你心目中的樣子來定制。」櫻田真希詢問道。
鈴木園子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一臉憧憬的樣子:「那自然是神秘優雅帥氣強大啦!至於具體的五官,我覺得應該是那種斯文敗類的感覺,棱角分明又白淨的臉,櫻花粉的薄唇,上挑的桃花眼帶著幾分多情和輕佻......」
哦
櫻田真希一邊點頭一邊在小本本上認真記下來。
「園子,你們在說什麼啊?」鈴木園子的基德後援會小姐妹們好奇地湊過來。
鈴木園子頓了頓,含糊著:「沒什麼,我們在討論怪盜基德到底是長什麼樣子呢?」
她可不想把在櫻田真希這裡定制人偶的事情說出去。
因為一旦說出去了,大家肯定都想要定制一個!
粉絲團裡面富婆也不止她一個,要是有人偷偷出更多的價錢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總之,鈴木園子為了獲得第一手的怪盜基德人偶,可以說是考慮到方方面面了呢。
幸好沒有人懷疑,大家都順著鈴木園子的話說下去,開始討論起怪盜基德的長相了。
有人說怪盜基德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和一代基德有所區分,是二代基德,長相應該是那種帥氣中又帶著點俏皮,眼睛大又會撩的年下小奶狗類型。
另一波人持有反對態度,覺得怪盜基德就是銷聲匿跡八年之後又重新王者歸來的怪盜基德,神秘優雅強大又透著幾分囂張的狠勁,是表面上斯文紳士實則骨子裡侵略性滿滿的年上大狼狗!
大家討論得唾沫橫飛,最後演變成吵架了。
鈴木園子眼看著意見不合的兩撥人吵起來了,趁機脫身,跑到櫻田真希身邊小聲說:「真希,我們就這樣說好了啊,三天後波洛咖啡廳見?」
櫻田真希做了個OK的手勢:「那就三天後的下午吧,應該能做好。具體是哪裡的波洛咖啡廳啊?」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那家。」鈴木園子想到什麼,神秘兮兮,「最新情報,安室先生到那家店去打工了喲!要是幸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見到我們的打工小王子!」
櫻田真希:「!」
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也很驚訝:「Zero\\小降谷在那裡打工?」
狀況外的松田陣平後知後覺:「那個叫安室透的家伙是降谷?打工小王子又是什麼鬼??」
第68章 三合一
從警視廳做完筆錄回去後。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飄進他們的四分娃人偶身體裡, 三個小人偶圍著小圓桌排排坐。
松田陣平一回來就換掉了原本穿在身上的怪盜基德COS服,穿上了他的黑色小西裝,扯扯小領帶, 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櫻田真希開了幾聽小聽飲料,插上小吸管放到大家面前,而後在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坐下。
松田陣平正好口渴了,謝過櫻田真希後, 便抱起紅色的可樂易拉罐,咬著小吸管噸噸噸起來。
「Hagi,諸伏, 降谷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松田陣平今天才終於和大家彙合, 還有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 「安室透是降谷現在臥底時候用的假名嗎?」
萩原研二看向諸伏景光:「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 小諸伏給我們說一下具體的情況吧,我們現在這樣子, 說不准能幫上忙呢。」
就像在今天的案件中,他們仗著是靈魂體沒人看得見他們,獲取了不少伊東末彥的情呢。
諸伏景光覺得萩原研二說得有道理,比起保密條例來說,還是鏟除黑衣組織的事情更加重要。
於是諸伏景光便把他和降谷零七年前臥底到黑衣組織的事情, 詳細地說了一遍。
松田陣平越聽越覺得頗有幾分即視感。
跨國犯罪組織, 成員代號以酒名命名,穿黑色的衣服行動......
這不是和他在東都水族館摩天輪上看到的那兩個進行秘密交易的黑衣人對上號了嗎?
松田陣平想起那個銀發男人是如何稱呼他的小弟的:「諸伏, 你說的這個黑衣組織,有沒有一個代號伏特加的人?人長得挺壯實, 戴著黑色墨鏡。」
諸伏景光一驚。
伏特加, 一直和琴酒搭檔的重要組織成員!
諸伏景光看向松田陣平, 視線中帶上了幾分嚴肅和急迫:「松田,你怎麼會知道伏特加?什麼地點、什麼時間看到他的?」
松田陣平眉頭微挑,看來還被他碰到了一條大魚。
松田陣平仔細回憶了一下,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就在今天中午,你們上摩天輪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在東都水族館的72號摩天輪上看到了那個被稱作『伏特加』的家伙,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銀發男人,他們兩個在摩天輪上通過黑色皮箱進行交易。」
諸伏景光倒吸一口涼氣,面色凝重:「那個銀發男人是琴酒,組織的Topkiller,地位無限接近於組織三把手。松田,你有看清和琴酒交易的人是誰嗎?」
松田陣平點頭:「當然,我還特意去記了那人的樣貌特征,我給你畫下來。」
在聽到松田陣平說要畫畫像的時候,萩原研二沒忍住抽了下嘴角。
松田陣平沒注意到萩原研二的欲言又止,拖過紙筆埋頭畫起來。
他的手速很快,唰唰唰的,就畫好了。
「看!」松田陣平把畫好的畫像展示出來給大家看,臉上帶著迷之自信。
萩原研二:「......」
他就知道,小陣平的畫技根本不靠譜!別看小陣平畫起圖紙來規整干淨連尺子都不要,但畫人像的水平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諸伏景光:「......」
呃,這個跟機器人似的方形腦袋,是真實的嗎?
一心二用畫著鈴木園子心目中的怪盜基德人像的櫻田真希察覺到兩人的沉默,後知後覺地抬頭一看。
櫻田真希:「!」
這是啥呀這是?
迷之自信的松田陣平拎著他的話,兀自疑惑著:「你們怎麼突然這個表情?」
櫻田真希委婉道:「松田,你的畫可能有點過於抽像派了。要不你來描述那人的長相,我來畫吧。」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連連點頭。
他們已經看到櫻田真希在平板上畫的怪盜基德人偶設計圖了,雖然才畫了一小半,但是水平完全能夠體現出來,簡直和真人一模一樣。
專業的事情,還是讓專業的人來做吧!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看著他們幾人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把畫翻轉過來重新瞧了瞧,郁悶道:「我的畫技真的有這麼差嗎?這不挺像的嘛,特征什麼的都體現出來了。」
萩原研二、諸伏景光:「......」
呵呵,你高興就好。
最後在松田陣平的描述之下,櫻田真希成功將和琴酒做交易的接頭人的人像畫了出來。
松田陣平指著櫻田真希畫的人像:「對對對,就是這個人,五官和氣質都一模一樣!」
「然後怎麼辦呀?」櫻田真希有些發愁。
這種重要的情報,怎麼傳達出去呢?傳給誰呢?
諸伏景光思忖片刻後:「交給我吧。」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當初一起在組織臥底的時候,他們兩人之間有一個非常隱秘的情報交流方式,即使最後諸伏景光公安的身份暴露了,也是他在警視廳那邊的臥底身份被人查出來了,而他和降谷零的關系並沒有被查出來。
所以這個情報交流通道依舊是可以信任的。
而且以諸伏景光對降谷零的了解,即使他已經犧牲了,降谷零大概率還是會保留下這個溝通渠道,作為一個念想。
諸伏景光拿起他的小手機操作起來。
公安內部的加密,外加只有他和降谷零兩個人能夠開啟的秘密情報交流點。
雖然距離上次加密情報已經有三年之久了,但是諸伏景光今天再次操作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熟練。
復雜的代碼在手機上不斷浮現,諸伏景光經過重重加密後,將情報成功發送至降谷零的手機裡。
於是另一邊。
剛從波洛咖啡廳下班的降谷零坐進馬自達RX7中,突然察覺口袋中屬於公安的那支手機震動了一下。
降谷零目光微凝,拿出手機點開最新的一條消息。
是一條平平無奇的電話卡通訊運營方的余額。
但降谷零在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紫灰色的瞳孔猛地縮緊,呼吸亂了一瞬。
這是......怎麼可能?
Hiro他明明已經犧牲了,他親眼所見,甚至聽過他不再跳動的心髒。
是陰謀嗎?組織方面的試探?
不,不對,要是組織有人掌握到了這種程度的情報,他公安的身份早就暴露無遺,不可能好端端地呆在這裡。
昏黃的路燈下,停在街邊的馬自達RX7中,降谷零一個人頭腦風暴了許久。
最後,他謹慎地順著加密渠道一路查過去,最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簡短的情報消息。
【12月17日中午11點整,琴酒和伏特加於東都水族館摩天輪72號吊艙進行交易,交易物品為12寸黑色手提皮箱,交易對像如下圖。】
緊接著便是一張手繪的人像。
降谷零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攏,骨節因為用力過度泛起青白的顏色。
一模一樣。
不論是加密手法還是句式語氣,都和當年Hiro交換情報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降谷零的審視的視線一刻不停地落在這條言簡意賅的情報上,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一二三四條端倪似的。
沉默許久後,降谷零終於動了。
他撥了通電話:「風見,你幫我查一件事......」
這邊,櫻田真希見諸伏景光把消息傳給降谷零了,就放心下來,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努力趕工制作鈴木園子定制的怪盜基德人偶去了,根本不知道降谷零那邊糾結不已的情況。
當然,諸伏景光作為和降谷零一起長大、後來又一起考入警校一起潛伏進黑衣組織的,肯定是能夠把降谷零目前的心路歷程猜測個八九不離十。
這也正是諸伏景光沒有直接上來表明身份的原因。
因為諸伏景光知道,要是他直接聲稱自己就是在三年前開槍自殺的諸伏景光,降谷零肯定不會相信,反而會更加警惕,糾結於他的身份到底是誰,而非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條情報本身。
這樣就很好,不表明身份,讓降谷零去揣測到底是怎麼回事,而降谷零目前查清緣由的唯一線索就是他所提供的這個情報,所以即使懷疑,降谷零也回去核查這條情報,從而最大程度地發揮這條情報的功效。
諸伏景光如是想著。
事情也的確如諸伏景光所想的那般發展著。
降谷零讓風見去查那個時間段東都水族館摩天輪附近的監控。
雖然琴酒和伏特加有意識地在監控攝像頭下有意識地隱瞞自己的行蹤,但是在現代這個電子信息設備大行其道的時代,他們兩人的身影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一部分的監控攝像頭拍攝了進去。
這倒也不能怪琴酒和伏特加疏忽。
畢竟如果不知道時間和地點大海撈針地去探查,很難發現融入游樂園眾多人群之中的琴酒和伏特加的蹤跡。
但是這會兒有了這樣一份情報,確定了時間和地點之後,想要找到這兩個一身黑衣特征鮮明的人還是非常容易的。
同時也包括之後前來摩天輪的七十二號吊艙和組織進行隔空交易的交易對像。
那個交易對像很謹慎,全程都壓低了頭上的黑色大兜帽,無論監控攝像頭從哪個角度拍攝,都看不清對方的臉,最後一路追蹤到一個視線死角的位置之後,就看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風見裕也前來和降谷零報告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現得十分遺憾。
畢竟好不容易逮到了組織的交易現場,卻只能看見已經確認身份的酒廠人員,查不清交易對像的身份,線索就斷了。
降谷零垂下眼眸。
那份來源未知的情報上倒是附上了交易對像的長相。
畫像很逼真,降谷零一樣就認出來了,畫像上的人是津崎議員。
有關於組織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都對上了,那交易人呢?
降谷零沉吟片刻:「風見,你去查一下津崎議員。」
風見裕也一開始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降谷先生為什麼突然要讓他查津崎議員。
畢竟業內的人都知道,津崎議員口碑很好,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負面消息,尤其是他和夫人之間的愛情故事更是廣為流傳。
風見裕也曾經見過一次津崎議員對他妻子關心備至的場面,風見裕也跟著降谷零辦事這麼多年,自然也練就了一番本事,雖然比不上降谷零,但是看人還是很准的,風見裕也能夠感覺到,津崎議員對妻子的體貼並不是偽裝出來的。
所以風見裕也對這樣一個在政治上頗有能力和建樹、又對妻子有情有義的人,感官還是非常不錯的。
不過降谷先生總有降谷先生的理由,對於降谷零的判斷能力,風見裕也向來是非常信服的,所以雖然他心中有點犯嘀咕,但還是盡心盡力地去調查了一番津崎議員。
結果這一查,風見裕也越查越發現不對勁了。
津崎議員的妻子在兩年前患上了一種十分罕見的疾病,每天都要靠進口的極稀少的特效藥維持,而且兩年前給津崎議員的妻子看病的主治醫生也說了,即使用上這種特效藥,最多也只能延長三年的壽命。
現在兩年過去了,津崎議員的妻子看上去並不像是只剩下一年壽命不久矣的樣子,她恢復得很好,而且在一年前就再也沒有到那位業界著名的原主治醫生那邊看病,而是轉去了一家私立醫院。
風見裕也經過持續調查,終於查明了一切事情的原委。
原來津崎議員早在一年前就和黑衣組織達成了交易。
津崎議員為黑衣組織效力,在政治上給組織行方便,並且定時給組織提供一大筆資金。而作為交換,組織會提供給他一種超過當前生物制藥水平的先進藥物,只要定時服用這種藥物,津崎議員的妻子的壽命就能一直延長,甚至達到壽終就寢的年紀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東都水族館,藏頭露尾地和黑衣組織進行交易的人,正是這位津崎議員。
風見裕也查清楚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津崎議員可是備受看好、呼聲很高的議員,隨時有可能更進一步,踏入日本政界權利中心的核心圈範疇。
要是一直沒能查出津崎議員的問題,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成為黑衣組織在日本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最大靠山。
風見裕也連將調查報告呈交給了降谷零。
「降谷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津崎議員正是在東都水族館與黑衣組織交易之人。」
聽到風見裕也的彙報,雖然降谷零早已有所心理准備,但是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往下一沉。
連津崎議員都......可見黑衣組織對日本政界到底蠶食到了怎樣的程度。
「我知道了。」降谷零掛斷電話,把事情彙報給了黑田管理官。
降谷零這兩天在組織中不動聲色地探聽到了不少有關那天交易的消息。
琴酒似乎懷疑那次交易有內鬼,正在用極其嚴苛的手段大肆排查那次交易的所有經手人。
降谷零最近剛完成朗姆交代下來的任務回到東京,又接到了找到叛徒雪莉的任務,馬不停蹄地潛伏到毛利小五郎身邊,和琴酒的這次交易沒有產生任何交集,自然不害怕被查到他的頭上,還暗戳戳搞了一點小動作。
等公安部將組織通過私人醫院聯絡津崎議員的這條線上的所有人一鍋端了之後,正好可以把鍋扣在被琴酒懷疑的這波人頭上。
反正降谷零可以確定,隱藏在幕後用只有他和諸伏景光知道的方式給他傳遞情報的人肯定不在這些人裡面,這些被懷疑的人都是為組織效力、手上沾了血的,所以降谷零甩起鍋來,也沒有任何的愧疚感。
等降谷零和黑田管理官定下了這次的行動計劃後,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降谷零感覺自己的身體處在疲憊狀態需要休息,但是精神卻處於一種異常的亢奮中。
他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放空精神。
但還是睡不著。
降谷零苦笑地搖了搖頭:「又失眠了啊。」
躺著睡不著只是浪費時間,降谷零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書桌旁邊,拆了他的槍開始保養潤軸。
將□□保養完畢後,十幾分鐘過去了,降谷零打開了電腦,找到一個加密文件夾打開。
裡面放著他警校時候拍的各種合照。
萩原,Hiro,松田,還有伊達班長......
也只有在這樣只有他一個人的寂靜的夜晚,降谷零才會稍稍放任自己的私人情緒,紫灰色的瞳孔黯淡,流露出少許脆弱的傷感。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啊。
降谷零靜靜地瀏覽著一張張照片,鼠標點擊的聲音在昏暗寂靜的房間中無限放大。
看到最後一張照片,降谷零頓了頓。
因為前面的那些照片,都是櫻田真希當初扛著攝像機給大家拍的,所以照片中一直沒有入鏡。
但最後這張照片,是萩原研二拜托女同學幫忙拍的合照,櫻田真希赫然也在合照中。
因為櫻田真希當初和他們說開了,說她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所以盡管這七年都沒有見到櫻田真希,降谷零對她抱有懷念和祝福,但不會有像對他那四個接二連三犧牲的同期好友那般沉痛的悲傷和哀悼。
但是現在......
降谷零不自覺皺了下眉,將掛在脖子上的櫻花戒指從衣服裡拿出來。
這枚戒指是他和真希定下契約的中介和像征,原本這枚戒指是在手上摘不下來的,但是等真希離開之後,這枚戒指似乎就失去了它該有的功效,變成一枚普普通通的銀戒指了,也可以隨意摘下。
在公安的臥底培訓的時候,降谷零就把這枚戒指摘下來了,作為一個紀念,用銀鏈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底下,一般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一晃就是七年過去了,這枚戒指掛在他脖子上七年時間,也一直沉寂著。
直到這個月。
一共發現陸陸續續有三次,降谷零發現這枚戒指開始發燙,就像七年前人偶真希借用他的力量一般。
難道真希又回到這個世界了?
可是既然回來了,她為什麼不來找他?又為什麼會通過這枚櫻花戒指調動他的力量?
降谷零覺得,最合理的解釋便是,時隔七年真希重新回來了,但是遇到了危險被絆住腳步。
想到這裡,降谷零忍不住再次憂心忡忡起來。
真希她那麼小,還沒正常成年人的膝蓋高,突然來到這個對於她來說相對陌生的世界,遇到了危險卻求助無門。
畢竟Hiro他們都已經犧牲了,他也離開了原來公寓,隱藏起所有屬於降谷零的線索,潛入黑衣組織成為了安室透。
降谷零思來想去,決定明天晚上回他原本的公寓去看看情況。
要是真希真的和他所猜測的那般遇到了什麼麻煩,應該會在他原本的公寓留下什麼線索。
降谷零打定主意後,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調了個早上六點的鬧鐘,重新躺回了床上。
這次組織委派給他的任務,便是找到叛逃的雪莉蹤跡,將其帶回組織。
之前尋找雪莉的任務一直是琴酒在跟進,後來又加進來一個貝爾摩德。
琴酒和貝爾摩德,一個是組織的行動組Top killer,另一個是有千面魔女之稱的情報專家,這兩人一起出馬,按常理來說不應該這麼久也沒能找到雪莉才對。
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
距離雪莉叛逃將近大半年了,不論是琴酒還是貝爾摩德都沒能成功抓住雪莉,現在更是完全失去了雪莉的蹤跡。
所以朗姆又把安室透派來了。
安室透搜集了不少相關情報。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重要人物,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和貝爾摩德關系匪淺,琴酒一度想要狙擊毛利小五郎,但是在准備狙擊的緊要關頭卻被赤井秀一打斷。
作為公安和組織首屈一指的情報專家,安室透發現,毛利小五郎夾在貝爾摩德和琴酒中間,並處在組織和FBI之間的一個微妙的中心點上。
於是安室透決定以毛利小五郎作為任務的突破口,也不奇怪了。
安室透調查過毛利小五郎的相關情報,對方剛在群馬縣完成了一個委托,所以白天全天都會待在毛利偵探事務所。
所以三個小時後,也就是凌晨六點鐘,安室透便要起床去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上班,近距離觀察毛利小五郎的一舉一動。
安室透照例在睡前梳理了一遍接下來的工作,而後強迫自己睡著。
明天作為一名咖啡店店員,必須拿出精神飽滿的面貌來面對客人,而精神飽滿的前提便是要休息好。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安室透終於睡著了。
當鬧鐘響起的時候,安室透在鬧鐘鈴響的第一聲便警覺地睜開眼睛。
他關掉鬧鐘,一個人洗漱燒飯吃早餐,一個人晨練,一個人趕往波洛咖啡廳,開始打掃衛生、處理食材。
而與安室透這邊的孤零零形成強烈對比的是。
櫻田真希為了做怪盜基德人偶熬了兩個大夜,昨天凌晨才終於收工,立刻倒在床上昏睡不醒,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櫻田真希睡到自然醒,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
外面客廳裡,松田陣平他們幾個熱熱鬧鬧的聲音隱隱約約透過門板傳進來。
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呀!
櫻田真希伸了個懶腰,摸索著自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的手機,點開一看。
唔,才下午一點鐘啊。
她和鈴木園子約定的時間是在下午五點,因為今天是工作日,鈴木園子作為一名高中生自然是要上課的嘛。
櫻田真希團了團被子抱著又賴了一會兒床,這才慢吞吞地趿拉著拖鞋,洗漱換衣服去了。
她抱著穿著白色西裝的怪盜基德人偶出門。
打開房間門,穿過走廊,櫻田真希被客廳裡的場景震住了。
只見松田陣平、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全都呆在人偶的身體裡,似乎正在嘗試如何操控櫻花花瓣能量,一個飛得比一個高,還互相砸出一段段夾雜著櫻花花瓣的粉色能量團。
櫻田真希:「!」
她看著混亂一片、粉色能量團亂飛的大廳,陷入了震驚。
他們這是在干嘛?
整個就是一大型魔幻現場啊!
「咦,真希,你醒了?」松田陣平第一個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出現,一個俯衝降落在櫻田真希面前,他騰空站在半空中,剛好和櫻田真希的視線齊平。
櫻田真希看著松田陣平如此嫻熟的飛行水平,不由得對他的身體控制能力和平衡能力感到佩服。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也不遑多讓,穩穩地飛到櫻田真希面前。
萩原研二笑道:「真希,下午好呀,這兩天趕工真是辛苦你了呢。」
諸伏景光也懸停在萩原研二旁邊:「真希,午飯我給你留好了,不過有點涼了,吃之前記得加熱一下,要不然對腸胃不好。」
沒錯,雖然諸伏景光目前四分娃的人偶身體想要拿起鍋鏟還是比較費勁,但是自主學習能力超強的他已經無師自通如何利用櫻花花瓣帶來的魔法人偶之力,控制著食材和廚具來做菜啦!
櫻田真希吃完了飯,再收拾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出發了。
她給怪盜基德小人偶把小帽子戴戴牢,然後拿出一個全新的黑色皮箱,小心翼翼地把人偶放進皮箱內部的白色軟墊上,再緩緩將皮箱蓋上扣攏。
櫻田真希拎起小皮箱,背上她的半透明娃包,裡面裝著諸伏景光三人的五釐米小人偶。
當然諸伏景光三人的靈魂並不在這五釐米的小人偶中。
這人偶身體太小了,又沒有辦法出來活動,呆在裡面實在沒意思,還是直接以靈魂狀態出來更加自在。
而櫻田真希之所以帶上這幾個小小人偶是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赤井秀一扣動左輪□□的扳機、炸彈犯流落在外的炸彈意外被人啟動、摩天輪72號座艙中又有人違反禁煙標准偷偷吸煙的話,諸伏景光他們的靈魂就要被吸引走啦!
但帶著小人偶的話就不一樣了,因為小人偶對對應靈魂的吸引力要更大,就不會出現上述這種情況了。
櫻田真希最後檢查了一遍東西,確認沒有遺漏:「出發!」
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他們三個的靈魂一起前往波洛咖啡廳!
你說伊達班長?
伊達班長還待在女朋友家裡,樂不思蜀了呢!
娜塔莉現在是一名高中英語老師,而且帶的還是面臨著升學壓力的高三年級,作為老師的她壓力也不小,每天早出晚歸看早自習和晚自習,晚上回來還要批改試卷。
伊達航摸索出如何利用櫻花花瓣的能量來干活後,便開始忙前忙後地照料著家裡的事情。
相較於從前的需要娜塔莉遷就他的刑警職業,伊達航現在倒是沒有多少落差感,反倒是逐漸體會到了當家庭煮夫的趣味,很是樂在其中、甘之如飴呢。
櫻田真希考慮到或許會在波洛咖啡廳遇到降谷零的可能性,所以特意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就是為了能有點緩衝的時間。
櫻田真希之前一直沒有去找降谷零,一個是因為對方神出鬼沒、天天在不同的地方打工,很難找到人;另一個原因是降谷零有重要的臥底任務在身,她不想冒然打擾到對方。
不過她也不至於刻意避開對方。
既然遇上了,那就順其自然嘛,她這邊還有許多有關組織和FBI的情報要告訴他呢。
櫻田真希懷著這樣的心情,提著裝人偶專用的黑色小皮箱,來到了波洛咖啡廳門口。
透過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還沒進咖啡廳,櫻田真希乍一眼就看到鈴木園子已經穿著純藍色的帝丹高中校服坐在咖啡廳裡面了。
櫻田真希不由得愣了一下。
沒想到鈴木園子提前了這麼久就來了。
櫻田真希不知道,鈴木園子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開始期待起她的怪盜基德人偶了,一晚上興奮得沒睡著,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下課,更是急匆匆拉著好閨蜜毛利蘭以及新認識的好朋友世良真純,火速趕往波洛咖啡廳。
櫻田真希的視線在鈴木園子身上停頓了幾秒鐘,鈴木園子此時並沒有注意到櫻田真希,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一臉花痴的模樣。
櫻田真希好奇地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不過被門框擋住了,她看不見鈴木園子到底在看什麼。
於是她走上前幾步,從外面拉開波洛咖啡廳的門。
「叮當」門上掛著的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與咖啡廳中回響著的吉他音一起傳入櫻田真希的耳朵。
櫻田真希循聲望去,而後差點震驚到石化。
只見站在料理台前面彈奏吉他的人,正是降谷零!
他帥氣地把電吉他斜背在身上,眼眸微垂,身體跟著節拍輕輕晃動著,手上的撥片奏響律動感十足的旋律,向上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小麥色手臂,手臂上線條流暢的肌肉在動作間微微鼓起。
或許是聽見了門上的鈴鐺聲響,知道有新客人來了,所以降谷零的吉他表演很快在一連串震撼的音符中告一段落。
最後他還一甩劉海,擺出了一個瀟灑中帶著點憂郁的Ending Pose。
一群女高中生圍在降谷零旁邊,崇拜地看著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好幾秒後才終於反應過來,啪嘰啪嘰開始鼓掌,臉上激動的紅暈和鈴木園子如出一轍。
降谷零朝她們露出一個陽光帥氣的笑容,將手中的電吉他交還給原主人,而後看向門口的方向。
「歡迎光臨。」
電光火石之間。
店內咖啡廳店員打扮的降谷零,和震驚地站在門口保持著推門動作的櫻田真希對上了視線。
降谷零臉上無可挑剔的笑容驀地僵住,視線在觸及到櫻田真希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紫灰色的瞳孔猛然間縮緊。
她、她是?!
別說降谷零了,櫻田真希看著降谷零的眼神也充滿了震驚。
當然同樣震驚的,也包括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三人。
他們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
天哪,剛才那個騷包的家伙是誰啊?
彈吉他,撩頭發甩帥,笑得過分燦爛,還故意朝著女高中生釋放魅力。
降谷零你人設崩掉啦喂!
第69章 三合一!
坐在毛利蘭和旁邊的江戶川柯南敏銳地發現安室透和櫻田真希之間的不對勁。
江戶川柯南小學放學後剛好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遇見了毛利蘭一行人, 和他有幾面之緣的那位剛轉入帝丹高中二年級B班的世良真純,不知道為什麼對他特別熱情,極力邀請他一起去波洛咖啡廳坐坐。
毛利蘭也附和著,所以江戶川柯南就一起過來了。
沒想到今天的波洛咖啡廳狀況層出不窮。
首先是鈴木園子看到波洛咖啡廳中工作的安室透後驚為天人, 完全忘了她今天興衝衝過來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到她的基德大人人偶, 要是她自己一個人犯花痴江戶川柯南頂多也就吐槽一下不會有任何意見, 可她偏偏還要拉著毛利蘭一起。
這點江戶川柯南就不能忍了!
尤其是鈴木園子對拋下毛利蘭獨自上外面快活去的工藤新一怨氣很大,找到機會就要拉踩一下工藤新一, 說什麼像安室透這樣的才是成熟男人的典範,那個臭屁推理狂完全不能比!
雖然毛利蘭還是站在他這邊幫工藤新一說話,但是同時也贊同鈴木園子對安室透的評價,認為對方的確是一個長得帥性格又好的男人。
把江戶川柯南郁悶的, 報復性地抱著玻璃杯咬著吸管狂喝飲料, 甜甜的可樂都被他喝得酸溜溜的。
後來呢, 想一出是一出的園子大小姐看到了旁邊有人帶著吉他, 突然興致勃勃地開始籌劃起要辦一個樂隊, 吹牛說她小時候學過一個月的吉他, 很快就能撿起來, 到時候一定要讓大家好好領教領教她的實力。
鈴木園子向來是那種大大咧咧的人, 吹牛一不小心吹得有點過, 旁邊帶著吉他的那桌估計也是樂隊的, 那三個打扮潮流長相凶惡的男人對鈴木園子的話嗤之以鼻, 毫不留情地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鈴木園子當即便和他們吵了起來,結果一個不慎,被對方架起來了。
帶著吉他的男人:「你說的這麼容易, 那就彈一個給我們看看啊!吉他就在這裡。」
鈴木園子心中發虛, 但是本就是好面子的年紀, 哪裡願意承認自己不會彈吉他,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她按照記憶中的那點淺薄的印像握住吉他,撥弄兩下。
刺耳難聽的聲響當即在整個咖啡廳內回蕩,把吉他借出來的樂隊三人組發出了毫不留情的嗤笑聲,徒留鈴木園子一個人站在台前,難堪又尷尬。
最後是安室透過來救場,接過吉他、手法非常嫻熟地彈奏了一段旋律,惹得本就因為安室透的顏值和手藝慕名前來的那群女高中生們激動得尖叫連連。
「園子小姐本來就有基礎,稍微練習幾天,彈到我這種程度不成問題,對吧?」安室透笑著把吉他還了回去,又眨著單邊眼睛對鈴木園子小聲說,「不過園子小姐,說大話也請適度哦。」
被安室透露的這一手震撼到了的樂隊三人組:「......對、對。」
鈴木園子感激又崇拜地看著安室透:「嗯!」
最後安室透一個笑容讓那群臉紅尖叫的女高中生們自覺地安靜下來,而後動作沒有絲毫卡頓地轉身去招待新進來的客人。
一整個過程,江戶川柯南看得嘆為觀止。
不得不承認,這位安室先生的情商實在是高,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一場即將到來的衝突。
不過這樣一個人,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咖啡廳店員兼職私家偵探嗎?
江戶川柯南沉思著,鏡片反射出白光。
一個禮拜前,重新潛入組織的水無憐奈傳來消息,說組織新出動了一位成員,是洞察力一流的情報專家,代號波本。
假死脫身、目前借住在江戶川柯南家、化名為衝矢昴的赤井秀一顯然認識波本,但是赤井秀一並沒有直接告訴江戶川柯南波本到底長什麼樣子,而是似是而非地讓他警惕最近這段時間試圖接觸毛利小五郎的人。
江戶川柯南雖然有些不甘心沒能獲得更多的情報,但是也能夠理解赤井秀一的做法和考量。
畢竟水無憐奈和赤井秀一對這位代號為波本的組織成員都有極高的評價,說明波本將會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尤其是在情報收集方面。
如果江戶川柯南提前知道了波本的身份,在危急關頭難免會流露出幾分異樣,到時候被波本看出了端倪,那可就麻煩了。
因為他江戶川柯南的身份根本經不起細查。
說不准赤井秀一假死、水無憐奈裡應外合的事情也會暴露。
那大家這麼久以來的籌謀就要毀於一旦了。
所以江戶川柯南現在處在一個比較被動的處境下,暫時只能按照赤井秀一所說的,警惕這段時間突然出現在周圍的人。
安室透就是江戶川柯南懷疑的對像之一。
自從水無憐奈傳來消息後的當天晚上,他們便在毛利小五郎的同學訂婚典禮上第一次見到了安室透。
對方當時是以餐廳服務生的身份出現的,不過後來他又聲稱是一名私家偵探,做服務生只是為了探查情報。
訂婚典禮最後以新娘的離奇自殺而告終,而在那場案件之後,安室透便應聘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這家波洛咖啡廳的服務生工作。
這次安室透又是想要留在這裡探查什麼情報呢?
江戶川柯南了解過,安室透之前的工作都是日拋或者周拋的,可是眼看他已經在波洛咖啡廳干了一個星期了,也沒有要辭職的意思,好像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江戶川柯南很難不懷疑,安室透這次的目標會不會就是毛利小五郎,甚至——是沉睡的小五郎背後的自己。
不過短短的一剎那時間,江戶川柯南已是心緒飛轉、思緒萬千。
江戶川柯南自稱是福爾摩斯的弟子,雖然他還沒法擁有福爾摩斯的思維宮殿,不過每時每刻的思維量和思考速度是遠超常人的。
他沉思著喝掉杯中最後一口飲料,突然發覺空氣一瞬間變得有些安靜。
江戶川柯南後知後覺地抬起頭。
只見櫻田真希已經來了,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黑色小皮箱,皮箱裡放著的大概率便是鈴木園子心心念念許久的怪盜基德人偶了。
不知道為什麼,櫻田真希沒有直接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的位置,僵硬地保持著開門的姿勢,碧綠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對面的安室透身上,神情完完全全在詮釋著「震驚」二字。
至於安室透呢,乍一眼看上去他似乎沒有表露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但是仔細去看便會發現,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的凝滯。
江戶川柯南的眼睛狐疑地眯了眯。
不對勁。
很不對勁。
江戶川柯南頭腦風暴著,下意識吸了一口飲料,卻忘記了杯中的飲料已經被他喝完了,只剩下一堆冰塊堆在玻璃杯底部。
吸管的吸力在只剩下冰塊的玻璃杯裡發出一聲響亮的「吸溜」聲。
江戶川柯南:「!」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江戶川柯南的方向看過來。
江戶川柯南訕笑了兩聲,把玻璃杯放回桌上。
被江戶川柯南這樣一打岔,安室透迅速收拾好思緒,露出他標志性的笑容:「歡迎光臨。初次見面,我是波洛咖啡廳這個禮拜新來的服務生,安室透。」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安室透」這個名字被他稍稍著重加強了。
櫻田真希沒有安室透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好不容易才勉強緩過神來:「我叫櫻田真希,請、請多指教。」
聽到櫻田真希的名字,安室透紫灰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縮緊,但又很快恢復了原來的表情,笑著:「真希小姐,是一位嗎?這邊請。」
櫻田真希眨眨眼:「安室先生,謝謝你哦,不過我約了人的。」
鈴木園子也早就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了,重新恢復了元氣,蹦跶起來朝櫻田真希揮手:「真希!這邊!」
櫻田真希最後朝安室透笑笑,坐到鈴木園子那桌去了。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眼睜睜看著櫻田真希和他擦身而過。
幾乎是等比例放大的長相,又是這樣的名字,相同的聲音和語氣,還有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來的熟悉的神采和揶揄的笑容......
安室透第一反應就是陰謀論。
也不怪他警惕,畢竟他已經不是七年前剛入警校意氣風發的降谷零了,而是在黑衣組織臥底七年、經歷了好友們接二連三的犧牲、見識過無數的黑暗和血腥的安室透。
但是他轉念一想,很快又發現,有心人利用這一點來試探他的幾率幾乎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在七年前身邊有一個叫真希的人偶的事情,只有他們那一屆的警校生知道,大家畢業後都是警察,都知道保密條例的重要性,幾乎沒有可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即使再退一步,真有人知道了真希的事情,那便說明他公安的身份暴露無遺,根本沒必要用這種迂回的手段來試探他。
想到這裡,安室透緊繃的心緒稍稍松懈下來,原本被警惕壓下去的熟悉感重新浮上心頭。
所以......
是真希嗎?
安室透怔忪片刻,心不在焉地回到後面的料理台上,開始做三明治,但是心思完全不在手底下的料理上,幸好肌肉自己有記憶,要不然肯定要把三明治做壞了。
安室透腦海中,真希和櫻田真希的名字在來回橫跳。
七年前的人偶真希,和現在的櫻田真希,會是一個人嗎?
安室透理智上覺得不可能,畢竟真希只是一個還沒他膝蓋高的小人偶,甚至他還親眼見過對方的球型關節,怎麼可能突然就變成了人類呢?
但是安室透的感覺又告訴他,櫻田真希就是他認識的那個真希。
安室透將三明治切片擺盤擺好,有些混亂的思緒中突然竄出一道白色的亮光。
對了!那枚櫻花戒指!
如果櫻田真希就是真希的話,她應該也有那枚櫻花戒指才對。
安室透立刻抬頭往櫻田真希的方向看過去。
但是因為角度問題,安室透從料理台這邊看過去,便發現對方大半個身影都被擋住了,他看不清櫻田真希手上到底有沒有戴戒指。
安室透難得產生了些許懊惱和懊悔的情緒。
他當時應該第一時間去看她身上到底有沒有櫻花戒指的。
只是他當時太過驚訝了,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不過人就在他面前,也不算遲。
安室透端起托盤,准備去櫻田真希旁邊晃一圈。
但是下一秒,他手上的托盤就被旁邊的夏本梓拿走了。
「我來給14號桌上餐吧。」夏本梓揶揄地笑著,意有所指地朝櫻田真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位真希小姐還沒點餐,就麻煩安室先生了。」
原本兩人的分工是這樣的,安室透負責制作料理和上餐,夏本梓負責收拾桌子和點單。
不過看安室透這麼心神不寧,眼巴巴往櫻田真希那邊看的模樣,夏本梓好笑的同時,也准備給安室透助攻一把。
畢竟安室透一直表現出來游刃有余的樣子,難得看到他對一個女生這麼上心呢!
安室透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夏本梓可能誤會了什麼,但是他沒有多費口舌去解釋,只是笑道:「真是多謝你了,小梓小姐。」
他拿起菜單,快步往櫻田真希的方向走去。
夏本梓看著安室透略帶急切的腳步,好笑地搖搖頭,端起托盤往另一邊上餐去了,內心忍不住八卦著:安室先生和這位真希小姐之間是什麼關系啊?
與夏本梓抱有同樣疑問的人,顯然不止一個。
首當其衝的,便是安室透的迷妹們!
別看她們都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東西,但是眼睛其實一直沒離開過安室透呢。
畢竟安室透來波洛咖啡廳打工一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她們一連來這裡蹲守了好幾天,好不容易蹲到人,當然要多看幾眼過過癮。
這一看她們就發現不對勁了。
雖然安室透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端倪的,再加上屬於女性的第六感,她們直覺安室透和櫻田真希之間有什麼問題。
安室透對於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畢竟現在的他是「安室透」,安室透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帥氣幽默很受女性歡迎的人設。
安室透走到櫻田真希旁邊。
他的視線很快掃過去,帶著說不出的急切,以及一絲絲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期盼。
只一眼。
安室透看到了櫻田真希手上的那枚櫻花戒指。
安室透呼吸一窒,心跳緊跟著漏跳了一拍。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備,但是當不可思議的真相完完全全呈現在眼前的時候。
他還是忍不住感到猝不及防。
看著那枚櫻花戒指,安室透只覺得掛在胸前的那枚一模一樣的櫻花戒指,突然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當然,安室透也清楚,這種錯覺是心理作用的影響。
或許是他一個人壓抑了太久。
也或許是因為再次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友人,讓他忍不住回憶起那段人生中最光明也最朝氣蓬勃的時光。
所以壓抑的心緒在攀登到頂峰後爆發了。
這些年來越發謹慎克制的情緒在心口震顫不已。
安室透心中種種酸酸麻麻的陌生情緒纏繞在一起糾結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團,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心中究竟是物是人非的酸澀多一點,還是重新見到真希的喜悅多一點。
安室透試圖說些什麼。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來自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打探的視線了。
這兩人一個是疑點重重的小學生偵探,另一位是赤井秀一的妹妹同時也是高中生偵探,都是很難纏的角色。
作為一名偵探,安室透最知道當一個偵探開始探究一個謎團的時候,將會有多麼的且無人不舍,就像鯊魚聞到了血腥味一樣,一點點破綻都會牢牢抓住。
所以安室透其實很清楚,如果他再繼續站在這裡干站著,肯定會引起懷疑以及後續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
安室透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情緒來偽裝自己,可當壓抑的情緒因為某個契機突然翻湧上來後,便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無法抑制。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安室透垂在身側的那只手緊緊握成了拳,骨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了青白的顏色,指甲嵌進了掌心中。
他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不要流露出屬於降谷零的多余的情緒。
安室透旁邊,櫻田真希正在和鈴木園子說話,突然發覺面前落下一大片陰影。
她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安室透,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上,便知道他應該是認出自己了。
櫻田真希仰著臉,對暗號般跟安室透眨了眨眼睛:「安室先生?」
這一瞬間,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對上了櫻田真希那雙帶著笑意的碧綠色眼睛。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晦澀難辨糾成一團的心緒忽而就放松了下來。
真希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他在心中失笑。
不是說外在的變化。
雖然不知道真希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從那麼小一個人偶變成了人類,但是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干淨活潑,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很好,一直生活在被關愛的、安逸的環境中,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
櫻田真希的陽光和安室透的陽光是不一樣的。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表現出來的陽光笑容,只是不過是偽裝罷了。
本質上他一直是那個在黑暗中走鋼絲、連真正的名字都不允許被他人知曉的臥底。
但他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潛入到黑暗中,只為了讓更多人能夠像櫻田真希這般快快樂樂地生活在陽光下。
安室透看著櫻田真希,紛擾的思緒放松下裡,也回應似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輕輕揚起了嘴角。
這抹笑容和他之前的笑容都不太一樣,如果說之前的笑容都屬於安室透的招牌笑容,那現在這個笑便是降谷零發自內心的笑。
安室透將手中的菜單遞到櫻田真希面前:「真希小姐,這是我們波洛咖啡廳的菜單,您看看需要點些什麼。」
櫻田真希低頭看著精致的菜單,想到上次在另一家咖啡廳碰到鈴木園子幾人的時候,就在討論說安室透的三明治做得特別好吃,害得她還一度以為這個安室透和她從前認識的料理白痴不是一個人呢。
櫻田真希憋著笑:「我要一份安室先生你最拿手的三明治!」
安室透:「......」
知道了櫻田真希的身份後,他怎麼可能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取笑意味?
安室透保持著微笑:「那就給真希小姐您料一份本店的招牌,雞蛋火腿三明治,如何?」
櫻田真希點頭:「好,還要一杯紅茶。」
隨著櫻田真希點頭的動作,她頭頂上翹起來的那一小撮呆毛也跟著點了點。
安室透看著眼皮子底下晃悠著的那一撮熟悉的呆毛,莫名感覺有些手癢,只可惜他現在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對待小人偶那樣隨便摸她的頭了。
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指腹,最後瞥了一眼鈴木園子抱在手中的那只怪盜基德人偶,收起菜單把桌子上的計時沙漏反轉過來。
「還請稍等片刻,十五分鐘後將為您上餐。」
「嗯嗯!」
櫻田真希看著安室透離開的身影,諸伏景光他們三個靈魂自發地跟上去,飄到安室透身邊,好奇地看著他如今的模樣。
松田陣平還伸手想要去扯扯安室透的臉,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降谷零。
松田陣平不明白。
Hagi的撩妹技巧外加諸伏的廚藝,昔日那個和他在櫻花樹下打架、聯誼不會找話題、燒飯次次炸鍋的警校第一,怎麼就忽然大變樣了呢?
當然了,靈魂狀態的松田陣平是沒有辦法觸碰到安室透的,他半透明的手臂虛虛從安室透身上穿了過去。
安室透突然覺得有點冷,身邊的氣溫似乎降低了幾分。
他抬頭去看空調上的顯示,以及旁邊牆上掛著的室內溫度顯示儀。
奇怪,度數都沒有發生變化。
錯覺嗎?
櫻田真希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發笑。
安室透要是知道身邊整整齊齊飄著三個靈魂,還是他同期好友的靈魂,肯定會震驚到重組世界觀吧?
江戶川柯南看看安室透,又看看盯著安室透的背影兀自發笑的櫻田真希,發出疑問:「真希姐姐,你認識安室先生?」
櫻田真希點頭:「認識啊。」
江戶川柯南好奇地追問:「怎麼認識的呀?」
櫻田真希瞅瞅他:「你一個小男生怎麼這麼八卦?」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感覺心口隱隱中了一箭,但他要是會因為櫻田真希一句話就放棄偵探的探究欲就不是江戶川柯南了。
他雙手捧臉做出花朵狀,眨巴著大眼睛賣萌:「真希姐姐,你就告訴我嘛!我好好奇哦」
櫻田真希不承認自己有被可愛的。
她可是知道的,對方才不是貨真價實的小學生,而是縮小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櫻田真希幻想了一下,把江戶川柯南此時賣萌的這張臉,替換成鼓著腮幫眨巴著眼睛的工藤新一,心情瞬間平靜到波瀾不驚的地步。
她一扭頭:「不要,跟你這個小學生說有什麼意思。」
多說多錯,尤其是在江戶川柯南這樣的偵探面前。
要是就她一個人倒也沒什麼,但安室透還在執行很危險的臥底任務呢,櫻田真希可不想拖後腿。
世良真純突然開口道:「那和我們說說看嘛,大家都是女孩子又是同齡人。」
世良真純一直覺得安室透很像是那個組織的人。
她在讀國中的時候,曾經偷偷一個人跑出來去找她大哥赤井秀一,結果正好撞見了當時正在黑衣組織執行臥底任務的赤井秀一以及另外兩個陌生男人。
其中有一個人戴著鴨舌帽看不清長相,但是小麥色的膚色以及給她的那種感覺,和眼前的這位咖啡廳服務生幾乎是一模一樣。
世良真純不是那種一定要刨根問底探尋別人的隱私的人。
可是她的爸爸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因為那個組織下落不明生死未蔔,她的大哥被組織槍殺了,她的媽媽也被黑衣組織灌下了致命毒藥,身體縮小變成了國中生。
所以她不想放過任何和黑衣組織有關的線索。
當然,世良真純也擔心櫻田真希被安室透騙了。
從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言語中表露出來的對櫻田真希的親近、江戶川柯南對櫻田真希的態度、以及今天的這次碰面來看,世良真純認為櫻田真希就是那種被保護得很好,每天都快快樂樂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子。
這樣一個單純的人,不應該和組織有什麼牽扯才對,否則一定會受到傷害,甚至生命危險。
櫻田真希沒有從世良真純那邊感受到什麼惡意,但是也不影響她拒絕回答。
她又一扭頭:「不要,和你們這群高中生說也沒什麼意思,我都是大學畢業啦,相差了好幾個代溝呢。」
鈴木園子終於勉強從怪盜基德人偶的帥氣中回過神來,摟著小人偶不肯放下,抬頭看看大家:「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呢?」
世良真純在櫻田真希這裡碰了壁也不覺得尷尬,道:「我們在討論櫻田她和安室先生怎麼認識的呢。」
鈴木園子在櫻田真希打開皮箱看到怪盜基德人偶的那一剎那開始,眼中就沒有旁人了,抱著小人偶猛吸,自然也沒注意到安室透對待櫻田真希時與眾不同的態度。
所以鈴木園子聽到世良真純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很疑惑的:「這有什麼好討論的?不就是在咖啡廳見過一面驚為天人,然後在群裡了解到更多,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嗎?」
世良真純驚訝:「園子你知道?」
鈴木園子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們都是這樣認識安室先生的。」
江戶川柯南很會抓重點:「你們?什麼群?」
「永遠守護最帥氣的金發打工王子安室透ソ迷弟迷妹後援會群。」櫻田真希一口氣把長長的群名都念了出來,「我是群管理員之一,園子是群主,我們就是因為這個群產生交集的。」
鈴木園子點頭,還有些身為群主的小驕傲:「沒錯,就是這樣。」
江戶川柯南:「???」
什麼什麼守護後援會?
世良真純:「???」
什麼什麼打工王子的迷弟迷妹?
毛利蘭無奈扶額。
她就知道。
園子一直是這個性格。
不過真希看上去像個成熟的大人,沒想到竟然也......
此時端著紅茶過來的安室透的腳步倏地頓住,停在原地,手中托盤上放著的那杯紅茶差點灑出來。
打工王子的、後援會?
他嗎?
雖然做了七年的臥底,什麼魚龍混雜的場面都見識過了,但是這種詭異到羞恥的稱呼,安室透還是表示有些接受無能。
世良真純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在震驚中沉默了會兒,忽而看向櫻田真希:「你不是說和高中生有代溝嗎?怎麼跑去高中生組建的群裡了?」
櫻田真希一臉「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粉絲的身份排序,當然是在年齡之前的啊。哪怕你是小學生,只要你也粉我們最帥氣的打工小王子,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
江戶川柯南不敢置信,像是第一天認識櫻田真希那般:「真希姐姐,你、你為什麼會加入這種群?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櫻田真希看著那麼靠譜的一個大人,在危急關頭又能破案又能拆彈,怎麼私底下和鈴木園子一樣愛犯花痴?
又是打工小王子又是迷弟迷妹應援的,他光是聽著這麼長一串的群名稱,雞皮疙瘩就尷尬地全跑出來了。
——當然,江戶川柯南不知道,無論是在危急關頭表現出來的臨危不懼,還是破案和拆彈的技能,亦或者是此時的迷妹粉絲身份,都是各種各樣的別的因素造成的,而不是最真實的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眨眨眼睛,感受到了江戶川柯南的不看好不認同的情緒,不由得有些不服氣:「加個群而已,怎麼就奇怪了呢?那個F——」FBI不也在群裡嗎?
櫻田真希本來是想說這句話的。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一個急剎車,及時制住了話頭。
她要是說出來了,被江戶川柯南發現連FBI也在暗中觀察安室透,那不就恰恰佐證了安室透的身份有問題嗎?
所以不能說!
但在場的三位偵探,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忽視掉櫻田真希最後沒說完的那個發音。
F?愛護?
她原本想說什麼?
江戶川柯南、世良真純和安室透非常同步地思考著。
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忍不住追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怎麼突然不說下去了?」
櫻田真希演技略顯浮誇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啊呀,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話都到嘴邊了,突然就忘記了。」
江戶川柯南、世良真純:「......」
雖然在櫻田真希自己意識到什麼止住話頭之後,他們就知道大概率是從她嘴裡問不出來什麼了,但是也不用演得這麼敷衍吧?
真是連點像樣的理由都不願意找,更可惡的是,這種無釐頭的理由,他們偏偏還無從反駁,畢竟這種玄乎的事情本來就沒有邏輯漏洞!
安室透看著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吃癟,忍不住翹了下嘴角。
真希很有警惕性呢。
他不再停在原地,端著餐盤插入幾人當中,上前把紅茶放到櫻田真希面前。
「您的西冷紅茶。」
紅茶被泡在有小手柄的玻璃杯裡,上面插了根吸管,吸管上還綴著兩片綠油油的茶葉,很漂亮。
櫻田真希一看紅茶的顏色以及杯口處飄著的熱氣就知道,安室透是特意用她最喜歡的水溫泡的紅茶。
櫻田真希下意識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笑著朝櫻田真希眨了眨眼睛:真希,晚點你會告訴我的,對吧?
於是櫻田真希也對他眨了眨眼睛,回給他一個笑:泡紅茶的手藝大有長進,給你點贊!
接收到櫻田真希的回應,安室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兩分。
他就知道他是不一樣的。
晚點他親自問真希,她肯定會告訴他的:D
第70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端起杯子,高高興興喝了口紅茶。
雖然紅茶的口感仍舊稱不上頂好,但是是熟悉的味道呢。
說起來,原本櫻田真希一直以為,降谷零見到自己之後,肯定會懷疑自己的。
畢竟按照諸伏景光的說法,降谷零整整七年的時間,都在很危險的組織當臥底,連諸伏景光都在臥底的過程中身份暴露犧牲了,可見當這個臥底無疑是在黑暗中走鋼絲,一個不慎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在這樣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生存了七年,還經歷了好友的犧牲,即使再神經大條的人也免不了繃緊神經,更何況原本就足夠謹慎的降谷零。
所以櫻田真希在沒有真正和降谷零見面之前,已經給做好了被對方懷疑的心理准備。
畢竟七年前她是以人偶的形態出現在降谷零家門口了,後來說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一走就是七年,結果再次找上門來的時候突然大變活人變成人類了,怎麼想都很詭異。
要不是櫻田真希親身經歷過這些事,她也會覺得有古怪。
但是在真正見上面之後,櫻田真希便發現是自己多心了。
朋友之間的那種朝夕相處過、互相了解的熟悉感,是騙不了人的。
就像她原本看著大變樣的安室透不敢認一樣,畢竟以前的降谷零是個廚藝小白、笑起來也遠沒有現在這樣游刃有余。
但是當櫻田真希和降谷零對上視線後,心中剛剛升起來的那點陌生感就消失了,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深處仍舊是熟悉的底色。
相信降谷零也是同樣的,在震驚和警惕過後,被壓抑下去的熟悉感總會慢慢又重新浮上來的。
這不,才過了多久,降谷零就徹底認出她來了,還和她打眼色做暗號呢。
事情的發展遠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得多,櫻田真希喝著安室透特意為她泡的紅茶,心情無疑很好,就快要哼首曲子了。
她時不時往安室透的方向瞅兩眼,安室透察覺到櫻田真希投過來的視線的時候也會無奈又好笑地朝她眨眨眼睛。
櫻田真希外露的情緒和頻頻看向安室透的小動作,不可能不被江戶川柯南他們捕捉到。
即使是最大條的鈴木園子,也發現了櫻田真希和安室透之間的不對勁:「真希,你和安室先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櫻田真希無辜臉:「沒有啊,園子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才是我第二次見到安室先生呢。」
鈴木園子狐疑:「可我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
櫻田真希說得還挺有理有據:「我是安室先生粉絲後援會中的一員,安室先生那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多看幾眼?」
江戶川柯南指出問題所在:「可是真希姐姐,安室先生他也一直在回看你。」
櫻田真希將裝傻貫徹到底:「這不挺正常的嘛,安室先生本來就是一個大暖男,有人看他、他禮貌性地回看,有什麼問題?」
世良真純托著下巴,狀若不經意地拋出一個點:「但是店裡這麼多女生都在看安室先生,安室先生就對櫻田你一個人不太一樣誒,至少他不會一個個去回看其他的女孩子。」
櫻田真希表現出一種誇張的驚訝和喜悅:「真的嗎?安室先生對我是不同的?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世良真純:「......」
反正不管他們問什麼,櫻田真希就不正面回答,還試圖轉移話題。
是從毛利蘭那位失蹤已久的青梅竹馬工藤新一開始講呢,還是從少年偵探團中的灰原哀小朋友開始說起呢?
知道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身份的櫻田真希十分清楚,一旦把話題扯到這一方面,江戶川柯南肯定會打起十足的精神來蒙混過關,自然沒有余力來追問她和安室透之間的事情了。
如果江戶川柯南露了一兩個破綻,說不定世良真純的注意力也會轉移到對方身上去,可以一箭雙雕!
櫻田真希雖然有些抱歉要這樣嚇唬柯南,但是她肯定是要和降谷零站在同一戰線上面噠。
她可不希望降谷零辛辛苦苦潛入犯罪組織做臥底,轉過頭來還要面臨正義陣營的懷疑和針對。
江戶川柯南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好像有誰要暗算他似的。
櫻田真希打定主意,看著江戶川柯南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注意到世良真純的眼睛,不自覺話鋒一轉。
「咦,世良同學,你的眼睛看上去好眼熟啊。」
墨綠色的眼睛,外加深黑色的下眼線,還有陰影濃重、類似於黑眼圈的大臥蠶。
這雙眼睛和灰原哀的眼睛很有幾分相似,而且和赤井秀一幾乎如出一轍。
櫻田真希在心中數了數。
宮野愛蓮娜和宮野志保的「宮野」,赤井秀一的「赤井」,還有世良真純的「世良」,到現在為止她已經知道三個眼睛長得很像的姓氏啦,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親戚關系啊?
見櫻田真希突然轉移話題,世良真純愣了愣。
此時的世良真純並沒有意識到櫻田真希所說的那個和她眼睛長得很像的人之一,正是她大哥。
畢竟世界上人這麼多,兩個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都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只是眼睛長得相似。
世良真純:「櫻田,突然發現我們兩個的眼睛其實也挺像的。」
櫻田真希摸摸自己的臉,疑惑:「誒,像嗎?」
世良真純笑著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們的眼睛都是綠色的啊,仔細看眼型也有些相似呢。」
櫻田真希眨眨眼睛:「不一樣的,我沒有你們這麼深的下眼線。」
「我們?」世良真純意識到什麼,「你說的那個和我眼睛很像的人也有我這樣的下眼線嗎?」
被這麼一提醒,江戶川柯南心中一咯噔,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了赤井秀一的身影。
的確,世良真純和赤井秀一的眼睛很像,更准確來說,他們兩個發色五官的相似度也非常高。
他們是什麼關系?
櫻田真希掃過面前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的世良真純和江戶川柯南。
「是的,所以我才會說你們的眼睛真的很像呢,那個人叫赤井秀一,世良同學你認識他嗎?」
赤井秀一的名字一出,在場三個人的呼吸頓時變得紊亂了一瞬。
除了世良真純和江戶川柯南之外,第三個人便是安室透了。
做好三明治端著托盤過來的安室透,有意放慢腳步想要探聽一下江戶川柯南他們在和櫻田真希說些什麼。
沒想到剛靠近就聽到了那個討厭的名字。
赤井、秀一。
安室透托著餐盤的手無意識地收攏,因為用力過度,手指骨節位置都泛起了白。
要說安室透最討厭的人是誰,除了組織裡的那些人,就是赤井秀一了。
從剛開始三人組成威士忌小組的時候,安室透就和赤井秀一氣場不和,一言不合就火藥味十足,每次都是諸伏景光看不下去,在中間拉偏架。
——因為當時他們兩個作為臥底,卻並不知道對方的臥底身份,並且擁有高超的演技,所以無論是安室透還是赤井秀一,都覺得對方是那種十惡不赦的組織成員,自然是兩看相厭。
直到三年前,諸伏景光身份暴露,最後在赤井秀一面前開槍自殺。
安室透能夠從當時現場的血跡範圍推斷出,諸伏景光是自殺的,而不是被赤井秀一殺害的。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如果不是赤井秀一把諸伏景光逼迫到必須要自殺的境地,諸伏景光也許就不會死!
當時安室透仍舊不知道赤井秀一的真正身份,新仇舊恨,於是和對方的針鋒相對愈演愈烈。
安室透的上屬朗姆都對此事有所耳聞,多次隱晦地警告他組織不允許內鬥。
但安室透每次都以覺得赤井秀一身上有討厭的老鼠氣息為由,繼續我行我素。
安室透給萊伊潑髒水的時候毫無壓力,卻也沒有真的覺得對方是臥底,畢竟對方在組織表現出來的冷酷無情和狠辣手段,幾乎是琴酒二代。
結果沒過多長時間,赤井秀一就東窗事發了。
他居然是FBI派來的臥底,還是FBI的王牌搜查官!
只差一點點,要不是朗姆親自出馬發現端倪的話,琴酒就要被赤井秀一暗算,帶回FBI了。
安室透反倒是陰差陽錯的,因為一直以來和赤井秀一的針鋒相對,被組織記上了一功。
朗姆更加器重他了,在組織的地位被再次提拔了一個等級,連琴酒也不得不承認波本是個嗅覺靈敏的家伙。
但是安室透一點也不因為這樣的陰差陽錯的升職而高興。
當得到赤井秀一叛逃組織、實為FBI臥底的時候,安室透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而當他明確證實了這一消息後,安室透大腦嗡得一下險些炸開。
萊伊竟然也是臥底?!他們威士忌三人組都是臥底,那麼這些年他們還在演什麼?演著為組織增加業績嗎?
還有,赤井秀一既然是FBI,當初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身份暴露的諸伏景光自殺?
赤井秀一明明有這個能力,還硬搶在他前面找到了諸伏景光,但最後卻見死不救!
於是,赤井秀一同樣是臥底的身份並沒有激起安室透的認同感,反而更加加深了安室透的厭惡,以至於一提到赤井秀一的名字,安室透都會產生應激反應。
「Zero......」諸伏景光飄在安室透的旁邊,擔憂地看著他。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雖然安室透的情緒表現得並不明顯,但是諸伏景光還是能捕捉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影。
看來他當初選擇開槍自殺的行為對安室透的影響,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得多,直到現在還沒有釋懷,甚至愈演愈烈。
「降谷這是怎麼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發現了安室透的不對勁,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之間的衝突,所以有些不明白安室透為什麼會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
坐在位置上的櫻田真希聽到後面諸伏景光他們的說話聲音,不由得轉過頭去看。
「安室先生?」櫻田真希的聲音有些遲疑。
因為她也察覺出安室透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安室透聽到櫻田真希的聲音後,很快調整好情緒,再次抬眼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上了標志性的微笑了。
「您的雞蛋火腿三明治。」安室透將餐盤放到櫻田真希面前,笑容陽光絲毫看不出之前眼底的暗沉,「是本店的招牌三明治,搭配調料口感更加哦。」
櫻田真希見安室透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便順著轉移了注意力。
「哇,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誒。」
櫻田真希很是捧場。
雖然還沒吃,但是單看賣相,這個三明治就已經贏在起跑線上了。
切口整齊的三明治擺盤頗有藝術性,白色的雙層面包通過色拉醬夾著新鮮的生菜、色澤透亮的火腿、還有從兩枚從中間分開的荷包蛋。
三明治旁還放著一個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小碗,碗裡裝著白色粘稠的蘭芝士醬,螺旋的小尖尖上插著兩根綠色的薄荷葉作為點綴。
櫻田真希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想要嘗嘗安室透廚藝突變進化後的手藝。
不過被世良真純打斷了。
「真希,你剛才說的赤井秀一,是我的哥哥。」世良真純這話雖然是在對櫻田真希說的,但是目光卻探究地看向了安室透。
世良真純不可否認自己在安室透面前說出這樣的話是要冒風險的,但不大。
如果安室透和組織沒有任何關系,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但如果對方就是她當初見到的那個和哥哥一起出任務的組織成員,那麼在赤井秀一身份暴露後,組織肯定把赤井秀一的身份背景都調查清楚了,安室透也肯定知道她就是赤井秀一的妹妹。
櫻田真希握著叉子頓了一下,看看安室透又看看世良真純,好奇道:「原來你們是兄妹啊,難怪眼睛這麼像,不過你和你哥哥怎麼不是一個姓呀?」
而且櫻田真希回憶了一下赤井秀一的長相,應該是三十五歲左右了吧,世良真純和毛利蘭她們同班,才十七八歲......這兩兄妹相差了十七八歲啊!
年齡差這麼大,姓氏還不一樣,難道是那種重組家庭?
櫻田真希一不留神,腦洞就往奇奇怪怪的方向發展了。
世良真純並不知道櫻田真希在想什麼:「我和我媽媽姓,我大哥和我爸爸姓。」
櫻田真希點點頭,又從世良真純的稱呼中發現了不對勁:「大哥?你還有別的哥哥嗎?」
世良真純:「我還有個二哥,他姓羽田,算是別人家的半個養子。」
櫻田真希震驚,感嘆著:「你們三兄妹三個姓氏啊!」
真是一個神奇的家庭。
這樣想來,她之前發現三個不同姓氏的人都是下眼線明顯的墨綠色眼睛也不怎麼奇怪了。
櫻田真希有心想要問問世良真純,她家有沒有姓「宮野」的親戚,不過想想還是算啦,這些偵探這麼敏銳,到時候問她在哪裡見到過姓「宮野」的人,那可就不太方便解釋了。
於是櫻田真希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不過這回世良真純和江戶川柯南的注意力都在旁邊的安室透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櫻田真希的欲言又止。
同時,安室透也在留意著世良真純的反應。
前不久他得到消息,赤井秀一死了。
在琴酒的安排下,赤井秀一就那樣被水無憐奈槍殺了,並且車子起了火,把屍體燒得面目全非。
安室透聽到這個消息,比當初得知赤井秀一是FBI臥底的時候還要不相信。
赤井秀一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了?
而且連屍體也被燒毀,最後還是FBI通過江戶川柯南那孩子的手機上的指紋比對確認這具屍體就是赤井秀一。
安室透直覺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也不知道能不能從赤井秀一的這位小妹妹身上看出什麼端倪。
於是安室透觀察了一下世良真純的表情,假模假樣地關心道:「世良同學,你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安室透來波洛咖啡廳的這一個禮拜,已經和毛利蘭打好了關系,對方也把她的同學介紹給了他,所以安室透知道世良真純的名字並沒有什麼疑點。
世良真純的確很低落。
因為她不可抑制地再次想起了她大哥的死訊。
「我大哥他......前段時間過世了。」
「誒?!」大家都很震驚地看向世良真純,惋惜地安慰道,「節哀順變。」
當然真正意義上震驚和惋惜的只有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兩個人。
江戶川柯南是赤井秀一假死計劃的幕後操縱者,櫻田真希也知道也知道這個假死計劃,至於安室透......
他可不相信赤井秀一真的死了。
不過看世良真純的反應......不像是偽裝。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也對,畢竟赤井秀一就是那樣一個人。
要是赤井秀一真有什麼必要的原因而執行假死計劃,那麼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親人朋友會有多麼的因為他的死訊而痛苦,他也會面不改色地執行計劃。
安室透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為了完美地完成任務,赤井秀一什麼都可以利用。
當年可以利用宮野明美進入組織,現在也可以利用親友們外露的悲傷讓組織更加信服他的死訊。
眼看在世良真純這裡獲得不了什麼情報,安室透便准備離開,不過世良真純又開始陳述她大哥的事情了。
以安室透這個人設所表現出來的成熟和修養,是不好在別人談及這種沉重的話題的時候打斷或者離開的。
於是安室透只好繼續站在桌邊聽下去。
世良真純緊緊盯著安室透的眼睛:「我大哥是因為一項潛伏任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任務,不過在我上國中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他和另外兩個搭檔一起搭電車,說起來,其中有一個人和安室先生給我的感覺有點相似呢。」
安室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抱歉,我並不認識這位赤井先生,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安室透自然不可能在明知對方試探自己的時候露出馬腳。
而且這時候既然讓他找到了機會插話,那就代表著世良真純沒有問下去的機會了。
這不,不等世良真純再說些什麼,安室透就接著道:「小梓小姐那邊還需要幫忙,請允許我先走一步。」
安室透最後微笑著看向櫻田真希:「也祝您用餐愉快。」
安室透本來還想聽聽櫻田真希對自己廚藝的評價,很期待她臉上露出大吃一驚和驚艷的表情。只可惜現在不行,得不到一手反饋,只能等之後再聊了。
安室透背過身走向料理台的時候還在想著,等江戶川柯南他們離開後,他一定要和櫻田真希好好探討一下他現在大有長進的廚藝。
巧的是,櫻田真希此時看著安室透離開的背影,心中也若有所思地想著,等江戶川柯南他們離開之後,她一定要好好和安室透說說赤井秀一的事情!
看安室透和世良真純就著赤井秀一的事情試探來試探去的,櫻田真希估計安室透並不是很了解赤井秀一那邊的情況,得趕緊告訴他,也好讓他有個准備。
櫻田真希如此想著,插起一塊三明治,沾上一點藍芝士醬放入口中。
唔!好吃!
櫻田真希眼睛亮了,原本心中的種種想法瞬間被三明治絕妙的口感所吸引。
雖然知道安室透的廚藝有所進步,沒想到這麼有進步啊!比起諸伏景光的廚藝來說也不差什麼了呢。
櫻田真希很快就著紅茶,將盤子裡的三明治全部消滅了。
料理台前洗碗的安室透一直注意著櫻田真希的表情,發現她眼睛亮晶晶地吃得很開心,不自覺輕笑了兩聲。
為了讓櫻田真希時隔七年後第一次品嘗他的料理就能夠被驚艷到,安室透花了不少心思。
他特意給櫻田真希開了小灶,拿出自己最好的廚藝水平,用最認真最仔細的手法,精心准備了這份三明治。
最後櫻田真希的反應也讓安室透的那點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要知道,七年前櫻田真希可嫌棄自己的廚藝了。
沒想到七年後,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境況了。
安室透帶著點莫名的小驕傲。
他看著櫻田真希面前的空盤子,突然想起自己的今天新研發出來的新品小蛋糕,覺得可以給櫻田真希試吃一下。
於是安室透放下手裡在洗的碗,擦了擦手,從小冰箱裡拿出一份焦糖小蛋糕,端到她桌前。
「恭喜你成為今日本店的第一百位幸運顧客,獲得新品試吃機會。」安室透笑吟吟地再次站在了櫻田真希的位置旁邊,「巧克力溏心焦糖蛋糕,要嘗嘗看嗎?」
櫻田真希一聽到巧克力蛋糕眼睛就亮了。
是她最喜歡的巧克力誒!
她拿著小刀就要往下面切蛋糕,不過安室透看她第一刀的位置就要切歪了,便拿過她手裡的刀,將蛋糕整整齊齊切成「米」字形的六小塊。
巧克力溏心從焦糖色的蛋糕內部流出來些許,空氣中似乎也散發著巧克力的濃香。
櫻田真希陶醉地猛吸一口,突然發現——
味道好像有點不對勁?
櫻田真希吸吸鼻子,仔細嗅嗅。
哪裡飄過來的一點鐵鏽味?夾雜在巧克力的味道裡,好怪哦。
聞到這股味道的顯然不止櫻田真希一個人。
安室透、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面色一肅。
是血腥氣!
緊接著便聽到一聲驚呼:「死人啦!」
悠于 2023-4-25 05:06
第71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聽到這聲尖叫,渾身一僵,拿著叉子的手插不下去了。
死、死人了?
她剛剛聞到的味道,竟然是血腥氣?
一想起她還猛吸了好幾口混合著血腥氣味的小蛋糕,櫻田真希的臉就止不住發綠。
她只是想要好好吃個巧克力蛋糕,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啊?
櫻田真希不免用怨念的眼神看向江戶川柯南。
大意了,忘記江戶川柯南這小子也在這裡了!
也是邪門了,只要有江戶川柯南在場的地方,准會有案件發生。
江戶川柯南的心思早就飛到波洛咖啡廳外的殺人案去了,根本沒注意到櫻田真希的眼神,便急急忙忙從後門跑出去。
安室透和世良真純也緊跟在後面。
殺人案件發生的地點,就在波洛咖啡廳後門旁邊,一具屍體倒在血泊中。
後門旁邊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所以濃重的血腥氣順著窗戶飄了進來。
波洛咖啡廳的服務生榎本梓小姐在收拾餐桌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打開後門一看,就看到了這樣一幕血腥的場景,成為了凶案的第一發現人。
櫻田真希、毛利蘭還有鈴木園子湊在窗口往外看了幾眼。
畫面很血腥,死者是被人用大石頭砸後腦勺砸死的,沾滿了血的石頭就丟在屍體旁邊,還混合著某些類似於腦漿的東西,相當令人不適。
死者還是個熟面孔,櫻田真希對他有印像。
他也是波洛咖啡廳的顧客,就坐在櫻田真希旁邊那桌,同時是之前背著電吉他為難鈴木園子的三個樂隊成員之一。
這三人分別染著一頭黃毛、紅毛和綠毛,組成「信號燈」樂隊組合,死者是其中的黃毛。
沒想到十幾分鐘前還好端端的在那邊高談闊論的人,突然就了無生氣地躺在血泊中了。
櫻田真希她們三個女生看了兩眼就不忍再盯著仔細看了。
不過江戶川柯南、世良真純還有安室透這三名偵探倒是在案發現場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屍體的死法,一臉嚴肅地在屍體旁邊探查著。
還有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他們,也在屍體旁邊飄來飄去。
由於屍體旁邊的位置只有那麼一小點,又不能隨意挪動身體,所以諸伏景光三人飄著的靈魂時常會不小心穿過偵探們的身體。
一會兒諸伏景光的手臂穿過了安室透的肩膀,一會兒萩原研二的半邊身體和世良真純重疊在一起,一會兒松田陣平的頭穿過了半個江戶川柯南的腦袋。
櫻田真希:「......」
三名偵探、三個飄來飄去的靈魂,外加一具滿頭是血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越來越像恐怖片裡的靈異現場了,可偏偏又不是虛假的恐怖片而是真實存在的!
櫻田真希有些站立不安地觀望了會兒。
沒過多久,鳴著警笛的警車呼啦呼啦停在了波洛咖啡廳店門口。
搜查一科的目暮警官接到報案後迅速出警,帶著高木、佐藤、白鳥警官下了車,一臉嚴肅地走進波洛咖啡廳。
波洛咖啡廳大門上掛著的鈴鐺隨著警方人員接連的進入,發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
響個不停的鈴鐺聲音略有些尖銳刺耳,就如同大家此時的心情一樣。
榎本梓臉色有些蒼白的過來,和目暮警官一行人說明情況。
偵探們都在忙著破案,報警以及向警方陳述案情這些事情,就交由身為咖啡廳店員的榎本梓了。
「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門突兀地在目暮警官身後響起,「您怎麼也在這裡?是發什麼案子了嗎?」
兩分鐘前,在樓上毛利偵探事務所中睡大覺的毛利小五郎終於被尖銳刺耳的警笛聲吵醒,身為前警察的責任感和作為名偵探的義務驅使著他立刻跑下來一探究竟。
「毛利老弟,你也在啊。」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打了聲招呼,「波洛咖啡廳發生了殺人案件,毛利老弟也要一起來看看嗎?」
於是毛利小五郎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加入到了破案的偵探隊伍中。
安室透對毛利小五郎的到來產生了極大的熱情,第一個迎了上去,握住對方的手晃了晃:「毛利先生,沒想到又見面了,想必這次又能夠再次目睹沉睡的小五郎的名推理了!實在是在下三生有幸!」
「啊哈哈,是安室你啊,我記得你是一名私家偵探對吧。」毛利小五郎被安室透的彩虹屁吹捧得飄飄然,大著舌頭哈哈大笑兩聲,「好啊,你就等著看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風采吧。」
安室透極其捧場地鼓掌:「毛利先生,請允許我今天跟著您學習破案技巧。」
「好。」毛利小五郎一口答應下來,「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今天我就破例帶帶你,你一會兒就跟在我身邊,看著我怎麼做。」
「是,毛利先生!」安室透還朝著毛利小五郎行了一個不太標准的禮。
安室透這一番殷勤至極的做派,直接把櫻田真希給看呆了。
他這是在干什麼啊?
安室透難道不知道,毛利小五郎其實就是個狗頭偵探嗎?
就算退一萬步,假設毛利小五郎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偵探,安室透作為從前的警校第一也沒必要這麼殷勤吧?
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三人也陷入了迷茫中。
這個彩虹屁一套一套的人是誰啊?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他們認識的那位警校第一!
安室透並不知道他的同期好友們正在圍觀他,殷勤地向毛利小五郎介紹案件情況,並虛心向他請教問題。
安室透如果想要討一個人歡心的話,無疑是輕而易舉的。
在安室透的語言藝術中,毛利小五郎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膨脹,也沒有私藏的意思,手把手地開始指點起安室透這位後輩來。
櫻田真希有些好奇地支棱著耳朵聽了聽毛利小五郎的現場教學。
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的樣子,雖然乍一聽有點扯,但邏輯上也能圓得回來。
連櫻田真希這個外行人都覺得只是「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更何況江戶川柯南他們那樣的偵探。
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
呵呵,毛利大叔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世良真純抽了抽嘴角,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就是毛利小五郎真實的辦案水平嗎?看來所謂的「沉睡的名偵探」背後,果然是另有其人呢。
世良真純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了江戶川柯南。
雖然現在這孩子戴著眼鏡,但是世良真純還是認出來了,對方和她十年前在沙灘上遇到的那個自稱為「福爾摩斯的弟子」的小男孩工藤新一,長得一模一樣。
其他人看到一個小男孩和十年前認識的人長得一樣,可能不會想太多,但是世良真純的媽媽因為某種藥物身體縮小成了國中生,所以世良真純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個可能性。
江戶川柯南,會不會是同樣吃了那種藥物意外變小,而後化名為了江戶川柯南?
世良真純有意無意地想要接近江戶川柯南,一是為了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工藤新一,二是想要從江戶川柯南手中搞到那種藥物的解藥。
畢竟在工藤新一銷聲匿跡後,他斷斷續續還是出現過一兩次的,所以世良真純認為,如果她的推測沒有出錯的話,那麼江戶川柯南手中肯定有能夠變回工藤新一的解藥。
江戶川柯南察覺到世良真純的視線,疑惑地看過去。
世良真純蹲到江戶川柯南旁邊,笑眯眯露出兩顆小虎牙:「柯南君,你有什麼發現嗎?」
江戶川柯南直覺不對勁,心中謹慎,故作天真道:「世良姐姐干嘛要我問呀?我還是個小孩子呢。」
「是嗎。」世良真純揉了把江戶川柯南腦袋上毛茸茸的頭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江戶川柯南干笑兩聲。
安室透不愧是情報專家,在這種略顯混亂的情況下仍能夠一心二用,一邊將江戶川柯南和世良真純之間的互動看在眼中,一邊跟在毛利小五郎身邊捧場地吹著彩虹屁。
安室透的語氣抑揚頓挫,帶著三分驚喜和七分崇拜:「真不愧是毛利先生!」
「哈哈哈!我毛利小五郎出馬,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毛利小五郎得意地叉腰大笑。
松田陣平從安室透身後飄出來,露出無語的半月眼:「降谷這家伙,什麼時候這麼熟練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眼睛都不帶眨的。」
萩原研二笑道:「小陣平,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小降谷很敷衍呢,只是在表面上裝個樣子而已。」
萩原研二的判斷是對的。
因為憑借安室透的洞察力,其實早就發覺了,毛利小五郎不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偵探,說出來的那些推理簡直不像個偵探,也就只有在陷入沉睡的時候才會發揮出超常的水平。
所以對於毛利小五郎說的那些話,安室透都是聽過算過,彩虹屁張口就來,其實一點也不走心。
諸伏景光想了想:「Zero應該已經懷疑上了毛利小五郎了,正在試探他的真實水平。」
松田陣平挑了下眉,看向正在案發現場跑來跑去的江戶川柯南:「看來柯南那小子很快就要露餡了。」
江戶川柯南只在世良真純的視線之下謹慎了幾分鐘,當他發現關鍵性證據之後,偵探的本性又讓他開始不管不顧地沉迷於破案中,以至於都沒有發現,正有兩道分別來自世良真純和安室透的視線,正在探究地看著他呢。
江戶川柯南心無旁騖地把案件在腦海中重新梳理了一遍,白色的靈光瞬間將所有線索串在了一起,最終指向重重迷霧後的真相。
原來如此。
凶手就是——
江戶川柯南勾起單邊嘴角,眼鏡反起了白光。
江戶川柯南跑到還在高談闊論的毛利小五郎旁邊,指著死者左手的手指甲:「啊嘞嘞,好奇怪哦!他的指甲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呀?」
毛利小五郎看著又亂跑到案發現場的江戶川柯南,額角蹦出一個黑色十字,「邦」得一聲捶在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上。
「你這小鬼,又跑來搗亂,一邊玩去!」
毛利小五郎抓住江戶川柯南的後衣領往外一丟,十分的冷酷無情。
「哎呦。」江戶川柯南捂著自己腫著一個包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
好吧,既然毛利大叔不開竅,那他就只能像以前一樣,用麻醉針讓他陷入沉睡了。
江戶川柯南舉起手表哢嚓一下。
毛利小五郎暈暈乎乎靠著牆壁滑下來,盤腿坐在了地上。
站在毛利小五郎旁邊的安室透訝異:「毛利先生?」
這是、睡著了?
怎麼說睡就睡,有古怪!
安室透試探地伸手,想要把毛利小五郎從地上扶起來。
跑到牆壁後面躲好的江戶川柯南趕緊手忙腳亂地調整好變聲領結:「不用,我就坐在這裡,有利於我看清凶手的真面目。」
安室透收回手,紫灰色的眼睛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情。
目暮警官驚喜:「毛利老弟,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沒錯。」毛利小五郎原本垂在身側的手臂,被躲在視線死角位置的江戶川柯南偷偷抬起來,指向前方那位頂著頭綠毛的男人,「凶手就是你,大川吉野先生!」
「毛利小五郎」開始了他的推理。
安室透聽著毛利小五郎的推理,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又是這樣。
上次在訂婚典禮上那個案件,毛利小五郎也是清醒的時候胡亂發表一些不著調的言論,而當陷入「沉睡」之後,邏輯性和洞察力接連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就好像......
就好像「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和「清醒的毛利小五郎」不是一個人似的。
這其中的轉變肯定有什麼原因。
會是什麼呢。
安室透沉思著,突然發覺袖子被人扯了扯。
他回過頭,便和櫻田真希對上了視線。
安室透用疑惑的視線詢問她。
櫻田真希朝他眨了眨眼睛,小聲提示道:「你有沒有發現柯南去哪兒了呀?」
安室透一愣,猛地想起了什麼,眼睛銳利地掃視了一圈,果然沒有看到江戶川柯南的身影。
安室透怔忪:「難道那孩子才是......」
他調查過毛利小五郎的資料,對方從一介平平無奇的偵探突然開始大放異彩的時間點,似乎和江戶川柯南借助到毛利家的時間相吻合。
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考慮過,直到現在,他才終於將手頭的疑點和線索串在了一起。
安室透想了想,不動聲色地移了個位置,換個角度往毛利小五郎身後的那面牆壁看去。
然後他果然看到了江戶川柯南的半條胳膊,顯然江戶川柯南此時正躲在那裡。
安室透:「!」
原來、這就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每次在破案的過程中都會「沉睡」的真相嗎?
雖然櫻田真希那樣說之後他就隱隱已經有了心理准備了,但是這會兒乍然間看到,安室透還是不由得感到十足的不可思議。
他考慮過很多種可能性,卻唯獨沒有想過這個。
畢竟安室透又不知道還有那種能夠讓人的身體年齡變小的藥物。
在他的認知當中,江戶川柯南身上雖然有不少古怪,但是身高和年齡擺在那裡,就是個小學生。
結果這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竟然在背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操控著毛利小五郎這個身為前任刑警的偵探?
安室透一時間思緒萬千。
那麼,被貝爾摩德看中、被一度被琴酒視作威脅結果又被赤井秀一救下、和組織有所關聯的直接關系人,究竟是毛利小五郎還是隱藏在毛利小五郎背後的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安室透覺得櫻田真希似乎知道不少事情,要不然她不會知道江戶川柯南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特意提醒他。
櫻田真希點頭:「事情有點多,你什麼時候抽個時間,我再和你說啊。」
事情很多?
安室透不由得側目。
說起來,對於自己改名成為安室透在咖啡廳打工這些事情,櫻田真希似乎也早就知道了。
難道她們人偶還有什麼特殊的消息獲取渠道不成?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想著。
兩人說話間,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名推理也終於告一段落。
犯罪過程和手法被推理得清清楚楚、再無辯駁之力的犯人大川吉野不再試圖掩飾什麼,頂著一頭綠毛怒發衝冠:「是他先綠我的,還跟我說綠色的頭發新潮,誆騙我染了頭綠毛!他該死!」
聽了這位綠毛小伙的控訴後,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
雖然說殺人是不正確的,但是死者也是真的作死。
死者綠了大川吉野,綠了也就算了,還誆他去染了一頭綠發。
大川吉野信了他的邪,結果染完了一頭綠頭發才發現自己被綠了,可不得氣昏了頭!
最後還成熟穩重最有資歷的目暮警官打破沉默上前,給綠毛銬上了手銬:「不管怎麼樣都不該走到殺人這一步,案件的詳情等跟我們到局子裡再說吧。」
目暮警官最後看向仍舊靠著牆坐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今天多謝你了,幫助我們警方再次破了一案。」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可能是麻醉針的時間到了,毛利小五郎一個激靈,突然醒了過來。
他擦擦睡覺時嘴邊差點流下來的口水,茫然地站起來:「啊?目暮警官你叫我啊?」
目暮警官很習慣毛利小五郎破案後不自覺地走神,重新重復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欣慰地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啊毛利老弟。」
安室透偏頭看向毛利小五郎,仔細打量著對方的神情和動作。
毛利小五郎臉上先是露出了一剎那的茫然,隨後摸著後腦勺大笑兩聲:「哈哈哈,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安室透:「......」
竟然一點懷疑都沒有,就這樣全盤接下了嗎?
安室透覺得只有兩個可能性,要麼毛利小五郎是真傻,要麼是真的深藏不漏。
安室透微調了一下針對毛利小五郎的方案。
他本來是准備拜毛利小五郎為師的,這樣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對方。
不過......安室透決定先聽聽櫻田真希那邊是個什麼說法,再考慮是否有這個必要。
目暮警官帶著人一走,波洛咖啡廳就變得空蕩蕩的了。
咖啡廳裡與案件無關的人員基本上都被疏散了。
毛利小五郎作為順利破案的偵探,得去警視廳做筆錄,江戶川柯南得防著毛利小五郎掉鏈子,自然要一起去。
榎本梓作為命案的第一發現人,也要去警視廳做筆錄。
毛利蘭上樓回家去准備晚飯了,世良真純和鈴木園子也離開了。
鈴木園子走的時候還問櫻田真希要不要一起走,她家的專車來接她了,正好可以順路帶著櫻田真希一起回家。
不過櫻田真希婉拒了,說她可以自己回去。
為了不顯得突兀,櫻田真希也跟著離開了波洛咖啡廳,不過她沒有要回家的意思,而是在街邊隨便轉悠了一圈,看著大家都離開了,最後又繞回了波洛咖啡廳。
安室透此時已經把店內簡單收拾好了,站在波洛咖啡廳的門外掛上「CLOSE」的牌子,最後再把門鎖好。
他鎖好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櫻田真希,笑著朝她挑了下眉:「好了,我們走吧。」
這一下,櫻田真希感覺對方身上屬於安室透的面具模糊了起來,更多了幾分屬於降谷零的感覺。
「我們去哪兒啊?」櫻田真希和安室透並排走著。
「你現在住在哪裡?方便去嗎?」安室透帶著櫻田真希來到他停車的地方。
「可以啊。」櫻田真希終於看到了安室透的車子,愣住了,「這不是、你怎麼開這輛車?」
安室透半開玩笑道:「你不是我粉絲群的管理員嗎?怎麼連我的車型都不知道,你這個假粉。」
櫻田·假粉·真希:「......」
櫻田真希雖然在打工王子的群裡混了不少時間,但是她不怎麼看群消息,群裡大多發的又大都是安室透的帥照,所以她還真不知道他開的什麼車。
櫻田真希被安室透噎了一下,不甘示弱:「你不記得啦,你以前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才不會喜歡這種花哨的車子』嗎?」
安室透:「......」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
第72章 二合一!
被櫻田真希這麼一說, 安室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似乎的確說過類似的話。
那是還在警校的時候,鬼塚教官開來了一輛在當時非常新潮的白色馬自達RX7跑車,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興高采烈地跑上去圍觀。
降谷零當時看著這輛華麗流暢的白色跑車,也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不過當時諸伏景光故意調侃他,因為這輛車也叫「零」。
於是他別扭勁突然就上來了, 口是心非地說自己才不喜歡這樣花哨的車子。
但後來, 他從警校畢業了, 進入組織臥底,萩原研二他們幾個也一個個犧牲了。
那天安室透一個人去車行提車,他沒怎麼猶豫就挑了那輛已經變成經典款的白色馬自達RX7。
因為這是萩原研二號稱最喜歡的車型, 也承載著他和好友們的那段時光。
至於自己當初口是心非說的那句話,在買車的時候他還真沒有想起來。
更何況就算想起來了又怎麼樣呢, 畢竟會用這件事來調侃他的人都不在了。
......沒想到櫻田真希還記得這件事。
安室透稍稍尷尬了一瞬, 裝傻充愣:「是嗎,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櫻田真希:「你有!」
安室透鎮定微笑著:「真遺憾,我都不記得了呢。」
只要他不記得了,就不算自己打自己臉。
諸伏景光三人見安室透試圖賴賬, 喋喋不休地在旁邊幫他回憶起來。
松田陣平舉起一只手:「我可以作證!」
諸伏景光記得很清楚:「當時就是我問你的,你明明就喜歡還硬要說不喜歡。」
萩原研二補充細節:「我也聽到了!我還記得你別開臉之後耳朵不自覺紅了呢。」
安室透雖然還暫時聽不見諸伏景光他們的聲音,但是櫻田真希聽得見呀。
於是她對著安室透完完整整復述了一遍,連傲嬌的別開臉紅耳朵的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
安室透:「......」
耳朵差點又紅了。
就是說, 都過了七年的時間了,那麼一樁小事情, 櫻田真希為什麼還會記得這麼清楚?
安室透不知道, 對他來說是過了整整七年多的時間, 但是對櫻田真希來說卻是只過了幾個月而已,更別提他的幾位冤種同期們也都在旁邊幫忙回憶。
畢竟類似於這種出糗的事情,本人可能記得不太清楚,但是圍觀的好友們肯定會一絲不苟地暗戳戳記下來的。
安室透無奈地抬起兩只手,舉白旗認輸:「好吧,真希,我承認我當時就是在口是心非。」
櫻田真希露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
為了避免櫻田真希再說出他的什麼黑歷史,安室透當即打開了副駕駛座,扶著門做出一個手勢,姿態端端正正地請櫻田真希坐上去。
櫻田真希坐到車上,綁好安全帶,好奇地打量著車內的樣子。
安室透也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座,插鑰匙啟動車輛。
引擎的嗡嗡聲中,安室透注意到了櫻田真希的動作,隨口問了句:「在看什麼?」
櫻田真希有些疑惑:「你車子裡怎麼什麼擺件也沒有啊?」
不過車子收拾得很干淨,簡直就像是剛從車行裡提出來的一樣。
安室透笑了笑:「這樣簡簡單單的也挺好。」
這輛車他作為組織成員波本的時候在開,作為咖啡廳店員安室透的時候在開,作為公安警察降谷零的時候也在開,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安室透不會在車裡留任何的私人物品,並且每天都會做一遍清理。
不過安室透沒有對櫻田真希說這些事情。
安室透並不知道櫻田真希目前所掌握的情報比他還多了,只覺得她機緣巧合人偶的身體變成了人類的大小,好不容易可以真正意義上的融入社會了,沒有必要卷進他這邊的麻煩中。
安室透一邊開車,一邊接著問她:「真希,你的身體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在安室透的心中,人偶真希的印像太過於深刻,還以為她現在是從小人偶變成了大人偶了呢。
櫻田真希沒想到安室透竟然還沒看出來自己不是人偶,說好的洞察力一流的情報專家呢?
櫻田真希拍了拍旁邊的扶手:「我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安室透:「!」
在馬路上疾馳的白色馬自達RX7一陣漂移了兩秒鐘。
安室透雖然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有些地方說不太通,但是考慮到真希是神奇的魔法人偶,很多事情不能用常理來解釋,所以他沒有多想,更是從來沒與往這方面想過。
現在告訴他真希一直是人類?!
簡直不可思議!
做了七年雙面間諜的心理素質讓他及時穩住了方向盤:「真希你、你本來就是人類?那之前又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櫻田真希故作老成地嘆了一聲,「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我被薔薇水晶擄走了,為了避風頭,刺啦一下,我的靈魂就穿進了人偶身體裡,還跑到了另一個世界去。」
「......等我的靈魂重新穿越進自己的身體之後,突然就發現我們兩個的世界融合了,時間線還一下子從七年前跳到了現在。」
安室透:「!」
安室透覺得事態的發展實在是過於魔幻,一會兒是靈魂穿越,一會兒又是世界融合的。
安室透捋了捋思緒:「可是真希,你怎麼知道你成為人偶的那段時間不是穿越回了七年前,而認為是世界融合呢?」
靈魂穿越進人偶的身體裡最後再重新穿越回去這樣的事情雖然很奇妙的,但是並不會對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產生什麼影響。
但是世界融合就不一樣了,兩個不同的世界融合在一起,想想就知道肯定會造成無數的信息缺漏和誤差。
這對他們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的這一行人來說,情報的精准程度更是尤為關鍵,所以他必須確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櫻田真希:「因為我原本在你們那邊的世界的時候,我家的人偶店鋪變成面包店了。而且你還記得嗎,一開始我說可以上網查找薔薇少女的資料,結果你什麼也沒找到,現在你再找找看?」
安室透想起當時的事情,把車靠在街邊停下,從車前的置物櫃裡拎出手提電腦開始搜索起來。
安室透清楚地記得七年前用警察學校的資料庫內的電腦查找的時候,並沒有跳出任何的有效信息。
但是現在......
他甚至沒有動用他們公安系統內部的檢索程序,只是簡單地在暗網上一查,就找到了許多薔薇少女人偶的相關信息。
從十八世紀歐洲煉金術大師羅真制作活似真人的七位薔薇少女人偶開始,以及後來每隔幾百年間歇性活躍在外的薔薇少女人偶,還有目前世界上的人偶大師......都能夠檢索到。
安室透的視線落在屏幕中所顯示的「七個薔薇少女人偶」的「七」上停留了一段時間,而後視線下移,又落到新一屆人偶大師「櫻田純」身上。
他記得櫻田真希一開始的自我介紹是「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還有這個姓氏......
「真希,櫻田純是你爸爸?」安室透不自覺想起了櫻田真希時不時掛在嘴邊的「爸爸」,那個時候他還奇怪為什麼人偶也會有爸爸。
櫻田真希點頭:「是噠!」
安室透:「那只薔薇少女的第八人偶是你爸爸做的嗎?」
畢竟那只人偶無論是從做工還是別的什麼,看上去都異常的精致,即使安室透在制作人偶這方面是個十足的外行人,也能夠看出來,櫻田真希當時所在的人偶身體的做工和市面上的人偶根本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甚至比之娜塔莉的茉莉也要超出一大截。
必須得要用深厚功底的人才能夠做出來,
櫻田真希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比了個大大的叉:「是我做的!」
安室透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佩服地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真希好厲害啊,你今年才二十三歲吧?」
櫻田真希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在制作人偶這方面我一向有天賦呢。」
安室透想起什麼:「園子小姐今天拿到的那只怪盜基德人偶,也是你做的吧?」
櫻田真希帶著點小驕傲:「沒錯,好看吧?」
安室透微笑著:「真希你能把怪盜基德人偶做得這般惟妙惟肖,一定是怪盜基德的真愛粉吧?」
今天鈴木園子拉著毛利蘭來波洛咖啡廳的時候,就開始大談特談她定制怪盜基德人偶的心路歷程,敘述中自然少不了櫻田真希這個抱著怪盜基德人偶吸引了怪盜基德本尊注意力的幸運粉絲。
安室透來上餐的時候一不小心聽了一耳朵。
不過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把鈴木園子口中的「真希」,和櫻田真希聯想到一起,只以為是重名,畢竟真希這個名字並不少見。
未曾想到還真是同一個「真希」。
櫻田真希並沒有發覺安室透的語氣有什麼不對勁:「這你都看出來啦?」
櫻田真希前不久才剛剛垂直入坑怪盜基德,正是在興頭上的時候,當即興致勃勃地講起了怪盜基德用小降落傘送她小禮物的反向應援。
由於怪盜基德實在是太會了,以至於櫻田真希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激動地臉都紅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要當基德大人一輩子的真愛粉!」
安室透:「......」
「嘁,送朵玫瑰花算什麼。」直面櫻田真希的差別對待,安室透心中酸溜溜的,「我陪你逛了那麼多次街,挑了那麼多漂亮的小裙子,你都不記得了嗎?」
櫻田真希愣了一下,總算發現了安室透的不對勁,「噗」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你跟基德大人比什麼呀?」櫻田真希沒想到安室透都是二十九歲的成熟男人了,竟然還在計較這個,「我們是朋友呀,在我這裡,朋友肯定要排在偶像前面噠!」
櫻田真希信誓旦旦地說漂亮話哄他。
「那還差不多。」聽到櫻田真希說怪盜基德和他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安室透心中終於舒坦了,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不過你既然也是我的粉絲後援會中的一員,就不應該厚此薄彼對不對?」
櫻田真希看著他,沒有說話,想先聽聽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再做決定。
安室透朝櫻田真希眨了眨單邊眼睛:「真希親手做人偶的待遇,我也想要,可以嗎?」
櫻田真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飄在後排的萩原研二就冒出一個頭來控訴道:「小降谷你又偷我表情!」
「哈哈哈哈!」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很不厚道地笑成了一團。
櫻田真希准備等回到家之後再和安室透說諸伏景光他們的事情,畢竟家裡放著諸伏景光他們的四分娃人偶,到時候他們直接操控人偶動起來更有直觀性。
所以這會讓她只好努力憋著笑:「嗯嗯,園子也定制了你的同款人偶,回去我就開始做。」
安室透:「!」
安室透呆了一下:「不行!」安室透哪裡知道鈴木園子找櫻田真希定制了自己的她公款人偶啊,他單單只是想像了一下鈴木園子抱著自己的同款人偶把玩的畫面,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櫻田真希不明所以:「這不是給你和怪盜基德同款待遇了嗎?」
安室透抓住櫻田真希的手臂:「真希你不能給別人做我的人偶。」
見安室透一臉抗拒,櫻田真希當然還是要以他的意願為准的:「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這就跟園子說退單。」
安室透這才松了口氣:「真希,我之前的意思是,想要你做個同款人偶收藏著,就像你在游樂園的時候自發地給怪盜基德做的人偶一樣,和別人沒有關系。」
「哦」櫻田真希恍然大悟,「不過你誤會啦,我在游樂園帶的那只人偶不是怪盜基德人偶,只是給他穿上了怪盜基德COS服而已。」
「他?」安室透的洞察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櫻田真希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先往我家開,到時候給你看!」
櫻田真希想像了一下安室透到時候吃驚的表情,就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安室透一看櫻田真希偷笑的不懷好意的表情,就知道她估計又在想什麼惡作劇了。
他伸手在櫻田真希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我哪有打壞主意!」櫻田真希不服氣地叉腰,「明明是驚喜!是驚喜!」
「好,是驚喜,我錯了。」安室透從善如流,又幫櫻田真希揉了揉腦門,「真希大人有大量,不要把驚喜收回去呀。」
「我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啦。」櫻田真希一下子又被哄好了,催他,「別在這裡停著了,快開車。」
「遵命。」於是安室透一腳踩下去,白色的馬自達如一道流星般彙入車流,在馬路上盡情穿梭馳騁。
櫻田真希:「!」
這個驚人的車技又是怎麼回事啊?
人設也就算了,怎麼連車技也要偷人家萩原研二的師?
櫻田真希下意識抓住旁邊的把手:「等等!太快了啊啊啊啊!」
櫻田真希眼睜睜看著前方大卡車的車屁股越來越近,但是安室透卻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非常生猛地就要撞過去。
雖然理智上知道安室透肯定不會就這樣傻愣愣地追尾,但是心理上還是忍不住害怕呀。
「啊啊啊啊啊!」櫻田真希害怕地閉上眼睛,緊緊抓著把手不放。
突然,她感覺車身一陣傾斜,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滋啦滋啦」響,車子飛馳的速度也似乎更快了。
櫻田真希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睜開一只眼睛暗中觀察。
櫻田真希:「!」
這這這、這車子怎麼斜著立起來了?!
直接重現了漫畫中才可能出現的反牛頓技能——刀片超車!
一時間,櫻田真希震驚地連害怕都忘記了。
她呆呆地轉頭看了看安室透,發現對方勾起單邊嘴角,路邊一排排的路燈時不時照亮他紫灰色的眼眸但又很開隱去,在明明滅滅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瘋狂和邪氣。
櫻田真希突然覺得好像有點冷,默默抱緊被安全帶安全地束縛在椅子上的自己。
她再次意識到,變成安室透後的降谷零,好像有點壞掉了。
或者更准確地說,似乎是在黑暗和壓抑中變態了。
也不知道等重新見到了他那幾個犧牲了的同期好友之後,他會不會變得正常起來了啊?
應該、會的吧。
櫻田真希眼睜睜著看著安室透刀片超車,或者把半個車身開上牆,一路穿過了衛星導航系統顯示的這一段紅色擁堵區域。
「好了,節省了不少時間。」安室透控制著車輛的四個輪子平穩落地,「還有五分鐘左右就到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僵著臉:「呃,警察同志,你這樣不算超速嗎?」
安室透:「!」
他一般情況下還是很遵守交通法規的,除非出任務的時候才會這樣亂來。
但是剛才櫻田真希對他說有個驚喜要給他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冥冥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心中也驟然間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急迫感。
就好像這個驚喜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然後他不自覺就踩油門加速了。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安室透很是認真地檢討了一番自己的錯誤。
他下意識把原因歸結在了自己突然間和櫻田真希重逢的喜悅上,一不小心情緒上頭了,連交通法規都不記得遵守。
安室透認真道:「回頭我會打報告交罰款的。」
櫻田真希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好吧。」
後座滾作一團的諸伏景光三人終於從頭暈目眩中緩過神來。
他們不像櫻田真希系了安全帶,在安室透這樣的飛速狂飆之下,天知道他們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被車子甩飛出去!
「降谷你這家伙!」松田陣平飄起來,掐著安室透瘋狂搖晃。
當然此時沒有實體的松田陣平當然是掐了個寂寞,安室透除了突然覺得有點冷之外沒有任何的反應。
諸伏景光靠在後座上緩了緩:「萩原,Zero這車技是你教的吧?」
萩原研二瘋狂搖頭表示不背這鍋:「冤枉啊,我只教過他開車的時候要膽大心細,該踩油門的時候就踩油門加速。我姐就是交警,我怎麼可能知法犯法,教小降谷這樣通過堵車路段呢?」
諸伏景光差點信了他的邪。
深知萩原研二本性的松田陣平轉過頭呵呵兩聲,拆台道:「Hagi,不需要我幫你回憶吧,你可是從拿到駕照開始就把車開到牆壁上了。」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回想起還在警校的時候,又一次為了救人,萩原研二直接把車開飛起來——字面意義上的那種「飛」,直接飛過一輛車開到了牆壁上。
懂了,這兩個家伙就是半斤八兩。
櫻田真希聽著他們在後面的互懟,努力憋笑中。
安室透注意到了櫻田真希的小動作,奇怪地看了眼後視鏡,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真希,後面有什麼東西嗎?」安室透的洞察力無疑是非常敏銳的。
櫻田真希趕緊把小表情收一收,還剩最後五分鐘就能打開驚喜大禮包,為了讓這個驚喜更加驚喜,還是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於是櫻田真希故作自然地轉移話題:「我們來談談江戶川柯南的事情吧。」
安室透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兒,便能夠遠遠看到櫻田真希家的小區了,他隨口道:「柯南那孩子其實才是沉睡的小五郎背後的智囊對吧?你之前是怎麼發現的?」
「柯南他有一次用麻醉針把我給麻醉了,還用我的聲音進行了好一番推理......不過這不是重點。」櫻田真希頓了頓,吊起了安室透的胃口,這才神秘道,「你知道江戶川柯南是變小的工藤新一嗎?」
安室透:「?!」
白色的馬自達在馬路上晃出「S」形。
安室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工藤新一不是高中生偵探嗎,怎麼變成小學生了?!」
由於工藤新一「日本警察救世主」的名號響亮,所以安室透曾經關注過對方一段時間。
工藤新一的臉和摘掉眼鏡的江戶川柯南在安室透腦海中逐漸融合。
安室透:「......」
魔法人偶、世界融合、這會兒又多了一個返老還童。
世界魔幻程度+1+1+1
第73章 一更
安室透陷入了沉思。
如果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話,和組織有所牽連的大概率不是毛利小五郎,而是變小的工藤新一了。
工藤新一身體縮小的原因和組織有關系嗎?還是說對方單獨和琴酒或者貝爾摩德有所牽連?
安室透此時已經開車進了櫻田真希家的小區,猛打方向盤換擋一個漂移,便閃進了停車位中。
「吱呀」一聲。
車子的輪胎和地面摩擦出略有些刺耳的聲響。
櫻田真希受到巨大的慣性作用,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彈了彈,又很快被系在身上的安全帶給拉了回來。
哦,停個車怎麼也這麼猛?
櫻田真希把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來,准備下車,卻發現車門還鎖著呢。
安室透再一次拿出他的手提電腦:「真希,你稍微等我一下,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先處理一下。」
「好哦。」櫻田真希看看安室透蹙著眉、神情很有幾分凝重的樣子,於是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安室透把一個類似於U盤的東西插進了電腦中,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操作,很快拉出了一條很長的名單。
他在黑色的搜索框搜索工藤新一的名字,兩秒鐘後,光標自動定格在了一行文字上。
APTX4869死亡名單:工藤新一【死亡】。
死亡?
安室透紫灰色的瞳孔猛地縮緊,發現事情果然不簡單。
如果工藤新一真的死亡的話......
那鈴木園子當時在波洛咖啡廳對毛利蘭「你家新一」的調侃是怎麼回事?
江戶川柯南破案的時候又怎麼會把「新一哥哥」掛在嘴邊?
而且,安室透稍稍推算了一下便發現,工藤新一失蹤的時間、江戶川柯南借住到毛利小五郎家的時間、以及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出現的時間也都高度重合。
所以,借用江戶川柯南那孩子的口頭禪,真相只有一個。
江戶川柯南,就是吃了組織還在研發階段的藥物APTX4869後意外變小的工藤新一。
安室透心緒微沉,沉吟片刻。
看來工藤新一已經和FBI方面達成了合作關系。
因此在江戶川柯南對於組織的調查引起琴酒的懷疑之後,赤井秀一才會故意出手把琴酒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給江戶川柯南掃尾。
這三人的關系理清楚了,那麼,貝爾摩德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安室透重新切換了一個界面,動用公安方面的數據庫,仔細瀏覽了一遍工藤新一的詳細資料,其中囊括了他的種種親緣關系以及出行活動。
因為資料繁雜龐大,即使是安室透想要從中提取出關鍵信息,也花了比較久的時間。
終於,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工藤新一和貝爾摩德之間存在著兩次交集。
其一,工藤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在十年前和貝爾摩德同為世界頂級魔術師黑羽盜一的學生,學習變裝技巧。
其二,一年前工藤新一和他的青梅竹馬毛利蘭一起到美國紐約度假,而恰恰是在那個時間,貝爾摩德也同樣在紐約活動,並且遭到了以赤井秀一領到的FBI小隊的通緝。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工藤新一在半個月前存在一次到英國倫敦的出境記錄,調查出的監控顯示那人的確是工藤新一本人沒錯。
安室透的指尖無意識在鍵盤旁點了點。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工藤新一半個月前的出鏡記錄,說明對方手中應該有那種能夠暫時性從江戶川柯南恢復成工藤新一的解藥。
APTX4869是組織已經叛逃了的雪莉著手研發的藥物,前一陣子琴酒在追查雪莉的時候一度查到了毛利小五郎的頭上,雖然琴酒被赤井秀一蒙騙過去了,但是安室透可不覺得毛利小五郎、或者說工藤新一跟雪莉叛逃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
工藤新一那麼快就能拿到解藥,即使是半成品,也充分表明了雪莉跟工藤新一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聯和接觸。
還有貝爾摩德對於隱藏在毛利小五郎背後的工藤新一的維護,也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
但貝爾摩德那個女人對雪莉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如果工藤新一一定要維護雪莉而和貝爾摩德對上的話......就讓他看看,貝爾摩德為了工藤新一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吧。
安室透舔了下唇角,哼笑一聲,閃著幽藍光的電腦屏幕倒映在他紫灰色的眼底,更增添了幾分深不可測的詭譎。
湊在安室透旁邊一起看資料的松田陣平三人注意到安室透臉上的表情,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萩原研二驚訝:「小降谷怎麼突然笑得這麼詭異啊?」
松田陣平半月眼:「嘖,這麼一笑更不像什麼好人了。」
諸伏景光勸道:「Zero,可以把你的波本瞳收一收。」
萩原研二先是一愣,而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哈哈哈,原來這是小降谷在組織專用的惡人顏嗎?乍一看過去,倒是和小陣平你很有幾分神似呢。」
松田陣平腦袋上掛著三道黑線:「......哈?!」
明明一點也不像好不好!
正在低頭和伊達航發私信的櫻田真希注意到這裡的動靜,轉頭看過去。
櫻田真希:「!」戰略性後仰。
這幽深的瞳孔、譏諷的薄唇、還有暗黑的氣質,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許是察覺到了櫻田真希看過來的視線,安室透轉過頭來,身上晦暗危險的氣息消融殆盡,溫和陽光的氣質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對著櫻田真希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抱歉真希,久等了。」
櫻田真希看了眼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擺擺手:「沒事沒事,現在時間剛剛好。」
她剛才聯絡了娜塔莉,把伊達班長也一起叫回來啦。
現在伊達班長已經從窗戶飛進屋子裡了,就等著和大家一起給降谷零一個大驚喜了!
安室透雖然覺得櫻田真希說的話有點歧義,但是並沒有多心,兩人一起下了車。
櫻田真希指著旁邊那棟高高的樓房:「我家就在那邊,頂層!」
櫻田真希家並不是那種獨棟別墅,畢竟東京區市中心寸土寸金,別墅大多分布在稍微偏一點的郊區。
不過像這種高級大平層公寓的面積也很大,櫻田真希家在頂層,還是帶樓梯的雙層大平層,完全足夠她和她爸爸櫻田純一人一間工作室了。
櫻田真希帶著安室透刷卡上電梯,輸入指紋和密碼開門。
「嘀!」解鎖成功!
櫻田真希推開門:「請進。」
本來櫻田純和真紅到英國去之後,每天都會有阿姨上門來打掃一番衛生,不過自從找到諸伏景光他們之後,櫻田真希就不敢再讓阿姨來了。
幸好還有諸伏景光他們幫忙,特別是在他們能夠熟練運用櫻花花瓣的能量之後,打掃衛生更是相當方便。
所以櫻田真希家裡還是非常干淨整潔的。
櫻田真希找出她爸爸的一雙全新拖鞋給安室透換上,安室透謝過後在玄關位置換了鞋,並沒有注意到三個半透明的幽靈陡然從他身後飄過,直衝走廊盡頭的大廳。
櫻田真希隱隱約約聽到他們吵吵嚷嚷的聲音。
諸伏景光:「伊達班長,你來多久了?」伊達航:「也就比你們早五六分鐘吧。」
松田陣平挑眉:「班長,你今天晚上過來娜塔莉沒意見?」
萩原研二調侃:「小陣平你問反了吧,應該問班長舍不舍得娜塔莉。」
伊達航:「喂,你們幾個!」
然後聲音就消失了,櫻田真希估計他們幾個都跑到人偶的身體中去了,為了不讓安室透提前發現端倪,就不能用人偶身體繼續開麥啦。
櫻田真希趿拉著拖鞋,領著安室透穿過走廊。
安室透有些好奇地偏頭問她:「驚喜在哪裡呢?」
「馬上就到了,就在大廳裡!」櫻田真希想到安室透接下來可能的反應,突然有些興奮起來,「你先閉上眼睛!」
「這麼神秘啊?」安室透打趣著,不過還是閉上了眼睛,由著櫻田真希推著他走。
進入客廳後,櫻田真希先悄咪咪探頭看了一眼。
很好,松田陣平他們四個人都已經擺好了POSE,一動不動地在座位上做好了。
櫻田真希調整了一下客廳燈光的燈效,讓燈光的顏色變得更加暖色調、也更加昏暗一點。
她看著此時客廳裡的布景,滿意地點了下頭。
「好啦,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安室透之前也沒有偷看,依言睜開了眼睛。
安室透:「!」
安室透的眼睛一瞬間睜大。
只見漂亮的紅木沙發上,坐著四個人偶。
長沙發最左邊的萩原研二姿態放松地靠著沙發後背,嘴角噙著帥氣的笑容。
長沙發最右邊坐著松田陣平,對方一身黑色小西裝外加黑墨鏡,雙手環胸翹著二郎腿。
伊達航坐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中間,環住他們兩個的肩膀,笑得張揚鮮活。
長沙發旁邊的單人小沙發上,坐著諸伏景光,他雙手擱在沙發扶手上,臉上是再熟悉不過的微笑。
不過,這幅場景是非動態的靜止畫面。
就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將大家最鮮活的樣子定格下來一樣。
櫻田真希猜測,這大概就是大家的惡趣味吧。
先來個靜態的,再來個動態的,嚇安室透一跳!
——啊不對,是循序漸進,給安室透接受和緩衝的時間:D
可是安室透哪裡能想到他們的心態呢?
在不知道他們可以借用人偶身體復活的前提下,即使安室透是最出色的情報專家、擁有超一流的推理能力,也想像不到這些人偶都是活的。
他以為,到此為止,就是櫻田真希想要展現給他的全部驚喜了。
安室透看著眼前這四個制作的惟妙惟肖的精致人偶,紫灰色的眼眸中閃過濕潤的悲傷和懷念。
「真希,你......都知道了啊。」安室透的聲音帶著點啞,輕飄飄地飄散在了空氣中。
安室透見到櫻田真希之後,一直沒有提起諸伏景光他們。
沒想到櫻田真希早就知道了這些噩耗,為了安慰他,還特意准備了這樣一出「驚喜」。
雖然再也見不到他那四位同期好友,但是能夠看到這樣四個人偶,也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圓滿了——雖然這種圓滿中帶著無法避免的缺憾。
安室透知道,櫻田真希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心意了。
「真希,謝謝你。」安室透真誠地給了櫻田真希一個擁抱。
突然被抱住的櫻田真希:「......?」
呃,感覺似乎有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櫻田真希試探地抬手,輕輕拍了兩下他的後背。
雖然安室透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櫻田真希能夠感受到他沉重的悲傷,連帶著她也忍不住開始傷感起來了。
就算大家能夠借用她制作的人偶身體復活,但是也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本來他們都應該在自己的崗位上大放異彩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藏在她家裡,即使以靈魂的形式出去,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夠看見他們。
櫻田真希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
嗚,她一定要努力做出一比一復刻的人偶,讓大家還能夠像以前那樣快快樂樂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陽光底下,繼續朝著他們的夢想進發!
就這樣,櫻田真希和安室透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一直忘記放開彼此,久到松田陣平他們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喂,我說。」松田陣平的聲音幽幽,「你們兩個准備抱到什麼時候?」
安室透:「!!!」
第74章 二更
安室透感覺自己似乎是幻聽了。
要不然他怎麼可能聽到松田陣平的聲音呢?
松田他不是已經......
安室透還沒來得及想下去,又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
「噗,小陣平,你也太會破壞氣氛了吧?」
安室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次的聲音是,萩原研二的聲音。
安室透渾身僵硬著,大腦一片空白。
他條件反射般,緩緩轉過頭。
呃——
水平視線之內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看見。
「降谷,往下面看,我們在這裡。」
伊達航的聲音中帶著點無可奈何。
安室透唰得低下頭,便看見萩原研二他們幾個人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從沙發上蹦跶了下來,就站在他小腿旁邊。
安室透:「???」
什、什麼情況?
最後一個開麥的諸伏景光微微仰頭,看著自家變了很多的幼馴染,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好久不見,zero。」
安室透被幼馴染這一聲久違的「zero」喊得差點當場表演一個猛男落淚。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種荒謬的希冀。
——諸伏景光他們,會不會在人偶身體中復活了呢?就像當初櫻田真希的靈魂穿越進了人偶的身體中一樣?
但安室透很快憑借著他臥底七年以來的強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內心深處源源不斷翻湧上來的情緒,不論是濕潤的淚意,還是縹緲的希冀。
因為安室透的理智告訴他,他所期盼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櫻田真希當初只是靈魂穿進了人偶的身體中,她原本的身體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已。
但是諸伏景光他們不一樣,他們已經犧牲了,徹徹底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也徹底離開了他。
這是不可避免的既定事實。
死而復生,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組織耗費了這麼多的人力和財力,費盡心思擴張,所圖的就是希望能夠「逆轉時間洪流,使人死而復生」,結果都快要過去一個世紀了,也就只有當年被組織半招攬半逼迫的宮野夫婦研制出了一種藥物,創造了貝爾摩德這個始終保持年輕容顏的試驗品。
聽說這種藥物有著極大的副作用,要不然貝爾摩德也不至於那麼仇視宮野夫婦,以及繼承了他們遺志的宮野志保,也就是雪莉。
不過話說回來,雪莉研發的這款aptx4869原本的初衷並非是想要研制殺人的毒藥,或許工藤新一身上所表現出來的「返老還童」般的藥效才是對方真正想要達到的研究目的。
種種思緒在安室透腦海中一閃而過。
或許是最後不自覺聯想到了組織的事情,安室透原本有些情緒上頭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
是了,世界上沒有這麼多魔幻的奇跡,從工藤新一到江戶川柯南的變身依賴於組織在生物制藥方面的進步,想來這些人偶也是電腦程序下模擬的產物吧。
他為自己剛才的異想天開自嘲般地苦笑了一聲,熟練地彎腰抱起地上的諸伏景光人偶,晃晃小手臂,拽拽小衣服。
「真希,這是你的升級款人偶嗎?不但有行動程序,還有語音播放功能?」
櫻田真希:「......?」
不是,說好的幼馴染之間的心有靈犀呢?
連她從人偶變成人類都能認出來,怎麼輪到從人類變成人偶的幼馴染卻認不出來啦?
而且,他現在這套動作似乎很有既視感。
哦,她想起來了安室透第一次看見她的人偶版的時候,就是這樣動手動腳的!
櫻田真希的目光逐漸幽幽:盯——
在櫻田真希幽幽的視線下,安室透剛准備解小人偶衣服看看裡面安裝了什麼裝置的手驀地頓住。
「咳。」安室透當初那件事,有些心虛地放開手抵住唇角,咳了一聲。
諸伏景光看看安室透,又看看櫻田真希,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zero,你不會第一次看到真希的時候,就像現在一樣覺得她是高科技產物,試圖拆開一探究竟吧?」
安室透手一抖,差點沒抱穩手中的諸伏景光小人偶。
「你、你怎麼會?」
諸伏景光小人偶說出來的話和邏輯思維能力,完全不像是人工智能產物。
就好像、就好像真的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位幼馴染,站在他面前和他對話一樣。
原本被安室透強行壓下去的那份希冀再次掙扎著出現在他眼底。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抖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櫻田真希不知道,安室透不是感覺不到來自舊友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他只是不敢進一步往下想。
安室透太希望能夠重新見到他的那幾位同期好友們了,哪怕只是一面也好,至少讓他們能夠好好告個別。
但是他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麼微薄,也更加害怕希望落空後緊接著而來的痛苦和黯然。
諸伏景光看著安室透這樣小心翼翼地不敢多想、但是又懷揣著那一點點期盼看過來的眼神,心中也忍不住酸澀起來。
諸伏景光看進安室透的眼睛裡,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把最開始他說的那句話又重復了一遍:「zero,好久不見。」
在這一剎那,安室透無比確定,眼前的諸伏景光人偶就是諸伏景光本人。
安室透的眼眶無法抑制地泛紅,但是嘴角卻止不住向上揚起:「hiro。」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叫一聲諸伏景光的名字都變成了奢侈。
安室透怎麼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竟然能夠把只能藏在心底默默懷念的名字重新喊出來,並且得到對方的回應。
嗯,諸伏景光對安室透的回應是。
——飛起來用力揉亂了安室透的頭發!
諸伏景光半開玩笑著:「zero你竟然到現在才認出我們來,過分了啊?」
大團圓的時候就應該高高興興的!
總是互相面對面兩眼淚汪汪的有什麼意思?
有諸伏景光在前面帶節奏,松田陣平幾人也跳起來和安室透打打鬧鬧,跳起來夠不到就飛起來唄!
萩原研二跳起來對著安室透的膝蓋來了一拳:「小降谷,我們在警校朝夕相處的那段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松田陣平爬樹一樣三兩下竄到了安室透身上:「降谷你不是已經混成了情報專家了嗎,結果我們四個人站在你面前你都認不出來,徒有虛名!」
伊達航飛起來使勁兒揉著安室透的腦袋:「降谷你這眼力還得再練練啊。」
安室透被幾人圍攻得左躲右閃:「萩原!松田!班長!還有hiro!你們夠了!」
安室透的語氣無奈又狼狽,但是翹起地嘴角彰顯著他真正的心境。
櫻田真希看在眼裡,在一旁偷笑,摸出手機哢嚓哢嚓給他們拍起照來。
雖然過了七年,但安室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口是心非呢!
這不,一遇到會和他笑鬧的好朋友們,他隱藏已久的傲嬌屬性又回來啦!
最後是1v4的安室透癱倒在沙發上,舉白旗投降:「好了好了,我認輸!」
松田陣平一個急剎車懸停在空中,得意叉腰:「降谷你不行啊,你這麼大一個人還比不過我們幾個?」 松田陣平的意思是,安室透一個正常體型的成年男人,戰鬥力還不如他們幾個還沒成年人膝蓋高的人偶。
安室透表示有被諷刺到,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即使是他也不能免俗。
於是安室透嘆了一聲,幽幽反駁:「是啊,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比得過你們四個魔法少男人偶呢?」
來呀,互相傷害呀!
最後的結果就是,引起了眾怒的安室透,被他的四位魔法少男人偶同期按在沙發上揍了一頓。
安室透好不容易擺脫他們,扭身抓住櫻田真希:「真希,你家廚房在哪邊,我來給你做小蛋糕吧!今天波洛咖啡廳的那份新品蛋糕你都沒來得及吃到呢。」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湊在櫻田真希面前朝她眨了眨,試圖拜托她讓他得以成功脫身。
櫻田真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諸伏景光率先飛了起來,飛到三安室透前面:「zero,走吧,我帶你去,對於小蛋糕的制作工序,我也有不少心得呢。」
現在櫻田真希家的廚房,已經是諸伏景光的天地了,有「客人」要來,諸伏景光當仁不讓出面招待。
安室透:「......」
糟糕,他被喜悅衝昏了的大腦,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廚藝還是諸伏景光手把手教的。
有諸伏景光在,他......
櫻田真希唯恐天下不亂,在旁邊起哄:「好誒,我要吃雙份蛋糕,到時候看看誰的小蛋糕更勝一籌呀?」
松田陣平和伊達航在旁邊拍手叫好:「這個主意好!我們都來當評委!」
萩原研二想到了個好點子,攛掇他們。
「我們都還沒吃晚餐呢,時間也不算晚,要不今天的晚餐就勞煩小諸伏和小降谷辛苦一下?我、小陣平、班長還有真希作為試吃員,吃完以後給你們投票,勝出者將被冠上我們『警校五人組最佳大廚』稱號!」
諸伏景光第一個點頭響應:「好,我也很想和我們的咖啡廳主廚比比看呢。」
安室·咖啡廳主廚·透:「......」
大家都這麼說了,被趕鴨子上架的安室透只好點頭應承下來:「好吧,不過hiro你要小心嘍,我這三年的咖啡廳主廚可不是白當的。」
安室透不愧是演技一絕的三面顏,已經自動代入參賽人員角色,進行到賽前的放狠話環節了。
諸伏景光回以一個微笑:「我知道的,打工小王子。」
安室透:「......」
艸,一種植物。
第75章 二合一!
安室透半是抱怨著:「這稱呼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和我的氣質一點都不搭。」
他,隸屬於國家秘密情報機構,游走在光明和黑暗中的三面顏,背負著沉重的使命在血色的黑暗中負重前行!
打工小王子這個誇張又可愛的稱呼,實在是不適合他。
諸伏景光笑道:「是你的粉絲給你取的昵稱,你在她們眼中就是這樣一個形像呢。」
安室透:「......」
安室透順勢看向了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無辜臉:「看我干嘛呀?我只是你的假粉,官方認證的那種。」
她的假粉粉籍可不就是安室透這個「官方」給認證的嘛!
安室透:「......」
他當時真的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櫻田真希一直記得呢。
櫻田真希噎了安室透一句便算是揭過這茬啦,幫他回憶了一下之前鈴木園子說過的那些話。
「因為你一直在各種地方打工,大家都戲稱你是『打工皇帝』。不過後來要組織統一後援會的時候,覺得打工皇帝這個稱呼只能體現出你打工的次數多,卻體現不出你帥氣的外表。」
「然後園子想到你有著一頭和童話故事裡的王子殿下一樣的金發,就一拍腦袋靈機一動,從『打工皇帝』變成『打工小王子』啦。」
松田陣平第一個笑出了聲:「哈哈哈哈打工皇帝!」
萩原研二打趣道:「小降谷,如果當初你能夠選擇的話,你是會選『打工皇帝』還是『打工小王子』呢?」
諸伏景光:「我壓一個『打工小王子』。」
伊達航持有不同意見:「我覺得以降谷的穩重,應該會比較喜歡打工皇帝這個說法吧。」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我一個也不選!」
真是的,怎麼這些綽號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奇怪!
不過,提到這個「打工王子後援會」群,安室透突然想起了在波洛咖啡廳裡櫻田真希的欲言又止。
「f」?還是「艾護」?
她那個時候想說什麼?
安室透當時就想問了,但是接下來一會兒是殺人案件,一會兒是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曝光、緊接著又是借用人偶身體「復活」的同期們......接二連三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都忘記這件事了。
現在想起來正好,也好轉移一下這些人的注意力。
於是安室透問櫻田真希:「真希,你在波洛咖啡廳說起這個群的時候,本來是想要說什麼?我只聽到一個類似於『艾護』的發音,然後你就不說話了。」
櫻田真希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個啊。」
「噗。」知道內情的諸伏景光已經忍不住開始發笑了。
安室透看著偷笑的幼馴染,心中突然湧起不妙的預感。
果然,聽到櫻田真希接下來的一句話便是:「我說的是艾護比愛,那個fbi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聽到赤井秀一的名字,原本一直輕快上揚的嘴角立刻繃直:「赤井秀一怎麼了?」
櫻田真希眨眨眼,也覺得好笑:「赤井秀一也加入了你的粉絲後援會,是你的迷弟呢!原本我們後援會就是『迷妹後援會』,直到赤井秀一加進來之後,才把群名稱改成了『迷弟迷妹後援會』。」
安室透話還沒聽進耳朵裡,就率先嗤笑了一聲——這是他面對赤井秀一時的本能反應,不管赤井秀一做了什麼或者沒做什麼,都要先譏笑嘲諷一波!
然後笑過之後,安室透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櫻田真希剛才說了什麼。
赤井秀一,他的、迷弟?
「yue,我要吐了。」安室透生理性反胃,光是想想一下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開除、開除粉籍!必須把赤井秀一開除粉籍!」
赤井秀一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櫻田真希見安室透反應竟是如此劇烈的抗拒,便興致勃勃地把當初的事情經過完整地說了一遍。
「事情還要從半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剛回來,發現除了降谷你之外大家都不在了,超級難過,便准備乘公交車去給松田他們掃墓。」
旁聽的松田陣平幾人:「......」
雖然他們的身體已經死了,但是死了以後還能聽別人說要去給他們掃墓,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櫻田真希語氣稍稍低落了一陣後,又繼續開始說下去:「坐公交車的時候,我鄰座剛好坐著赤井秀一,又因為江戶川柯南的倒霉體質,我們在車上碰到了持槍劫匪。」
「等等!」安室透突然發現了值得注意的地方,打斷了櫻田真希,「真希,你剛才說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一起乘公交車?當時他們兩個都是什麼表現?」
從時間上來算也差不多,莫非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兩個人就是在那個時候接上頭的?
櫻田真希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之前並沒有什麼互動,江戶川柯南是和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出來滑雪的,而赤井秀一應該是和另一位叫朱蒂的fbi在執行任務吧。」
安室透追問:「什麼任務?」
這個櫻田真希就不清楚了。
諸伏景光插話道:「赤井秀一是在跟蹤貝爾摩德。那段時間貝爾摩德喬裝打扮成了帝丹高中的校醫新出智明,fbi方面想要探查清貝爾摩德此舉的目的。」
在那天以前,諸伏景光一直在赤井秀一身邊當背後靈呢,對於fbi的這些行動了解得很清楚。
赤井秀一知道的事情諸伏景光都知道,就連赤井秀一不清楚的事情,諸伏景光也知道。
「帝丹高中,我記得工藤新一就是帝丹高中的學生。」
安室透順著諸伏景光的思路想下去,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原來貝爾摩德這麼早就知道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了,卻一直隱瞞下來,甚至還幫著江戶川柯南遮掩——畢竟江戶川柯南還是意氣用事了點,沒有貝爾摩德在其中周旋收尾,估計琴酒早就識破他了。」
看來工藤新一在貝爾摩德心中的地位,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加特殊啊。
安室透這麼分析了一通,自覺又掌握到了不少的情報,嘴角剛要往上翹起一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弧度,表情卻突然一頓,注意到不對勁。
「hiro,你怎麼把赤井秀一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你當時也在場嗎?」櫻田真希舉手:「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啦!當時公交車上來了持槍劫匪,赤井秀一就去摸口袋裡的□□,拉動了□□保險......高能片段來了嗷——」
「只聽見biu的一下,一個半透明的靈魂體出現在了赤井秀一背後!」
櫻田真希說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靈魂?所以那個靈魂是......」安室透猜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諸伏景光,「hiro?是你嗎?」
「嗯,是我。」諸伏景光回想起當時第一回 以靈魂狀態和櫻田真希碰面的場景,無奈又好笑,「三年前我用赤井秀一的□□自殺以後,靈魂就一直飄在他的那把左輪□□裡了,直到真希找到我。」
安室透:「什麼!?」
安室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整整三年時間,自家幼馴染變成幽靈之後非但沒有跟著他,也沒有回家,反而是和討厭鬼赤井秀一呆在一起?
安室透氣憤至極,全部的遷怒值和怒氣值全都飆到了赤井秀一身上。
「赤井秀一那個渾蛋,害得你不得不自殺,還把你的靈魂束縛在他那把破□□裡三年!」
安室透越想越氣,倏地站起身想要去找赤井秀一算賬,但是旋即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號稱已經死亡的赤井秀一躲在哪裡,只得氣憤地在原地團團轉。
聽到安室透這番話,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諸伏你之前不是說,赤井秀一是和你一起臥底的隊友嗎?什麼叫『害得你不得不自殺』?」
諸伏景光沒有和大家說太多有關於他和赤井秀一之間的恩怨,當然其實他們兩個之間也沒有什麼恩怨糾葛。
所以在諸伏景光的描述中,赤井秀一就是在組織威士忌行動小組的隊內成員、同時和他一樣是潛入犯罪組織的臥底。
於是松田陣平他們的理解出了偏差,還以為他們本來就互相知道對方的臥底信息,一起在組織執行潛伏任務呢,直到安室透現在表現出了對赤井秀一強烈的厭惡,才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聽松田陣平他們這麼一說,安室透又要炸毛了。
「一起臥底的隊友?赤井秀一??」
安室透仿若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臉控訴地看向諸伏景光,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幼馴染竟然不站在自己這邊。
「hiro,這三年你一定是被赤井秀一的表像蒙蔽了!怎麼可以為赤井秀一那家伙開脫?」
安室透虎視眈眈地盯著諸伏景光,准備向他要個說法。
松田陣平等人也看著諸伏景光,等著聽他說明他三年前犧牲的事情到底和赤井秀一有什麼關系。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又頭疼地按了下太陽穴,有些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原本大家不是約好了要他和zero來比拼廚藝的嘛,怎麼突然就變成大家一起來逼問他了呢。
當然,諸伏景光也知道大家都是擔心自己,耐心地給他們挨個順毛,再談起赤井秀一的事情。
「在組織的時候,我、zero還有赤井秀一獲得的代號都是威士忌,組成了威士忌行動小組,時不時會一起行動,不過雖然我們的身份都是臥底,但是我們互相之間並不知道對方是臥底。」
諸伏景光這話說得還挺繞,但是當時他們這些做臥底的真實處境,就是這樣彎彎繞繞。
「後來,組織在警視廳安插的人傳回了我是臥底的消息,雖然zero因為隸屬於警察廳並沒有被證實是臥底,但是因為和我是同一個行動小組的,也遭到了組織的懷疑,赤井秀一也是如此。」
「為了判斷他們是否有背叛組織,組織把處理我這個叛徒的事情交給了zero和赤井,最後是赤井秀一先一步找到了我。」
聽到這裡,安室透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因為用力過度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只差一點。」安室透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澀,「hiro,我當時就差一點就趕上了。」
即使已經過去了三年多的時間了,但是每次想起那件事,安室透總是無法抑制地感到難過和壓抑。
要是他當初能夠再快一點,趕在赤井秀一之前找到諸伏景光的話,諸伏景光是不是就不用選擇犧牲自己了?
與其說安室透恨當時放任諸伏景光自殺的赤井秀一,安室透更加痛恨連摯友都沒辦法救下來的自己。
赤井秀一只是被順帶便捎帶上的。
但是諸伏景光此時卻對安室透說:「zero,我知道的。」
安室透一愣,看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抬頭看進了安室透的眼睛裡:「zero,我知道你當時很快就要來了。在搶過赤井秀一的□□時候,我聽見你的上樓的腳步聲了。」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關系,當然還不至於到光聽腳步聲就能知道對方是誰的地步。
只是當時那種特殊情況,還有那樣急促的腳步聲,諸伏景光並不難推斷出來人到底是誰。
「你知道?」安室透喃喃著重復了一遍,不敢置信地看著諸伏景光,「那你為什麼還要......」
諸伏景光認真地看著安室透:「zero,你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別無選擇。」
「怎麼就別無選擇呢?」安室透急切道,「如果你能等到我過來,我們一起想,總能有辦法的!」
諸伏景光只是繼續道:「赤井秀一當時向我坦露身份,說他是fbi搜查官,那個時候我雖然無法判斷真假,但是還是傾向於相信他就是fbi派遣到組織的臥底。」
「他告訴你了......」安室透先是一愣,而後又去抓著諸伏景光的肩膀搖,「赤井秀一都告訴你了,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過來了,hiro你為什麼還要自殺?」
諸伏景光露出一抹苦笑。
「我們在組織待了這麼多年,組織處理叛徒的那些手段我們也都是一清二楚的。三年前我臥底的身份暴露後,之所以派你們兩個來,就是為了利用我最後的這點價值來試探你們,既然是試探那背後肯定留有防備的後手。一旦你們有所異樣的舉動,別說是我了,我們三個一個也跑不掉。」
「zero,如果當時被逼入絕境的人是你,你肯定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對吧?」
安室透沉默了。
他知道,諸伏景光說的都是對的。
如果三年前他陷入和諸伏景光相同的困境中,尤其是在知道他們行動小組的另外兩人也同樣是臥底的情況下,他幾乎不需要多加考慮,便會選擇將槍口掉轉對准自己。
因為如果他開槍自殺了,一切的事情便會到此為止。
組織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向來沒有心思對已經被處理掉的叛徒追根刨底,另外兩名臥底因為成功處理了叛徒,也能夠因此而成功洗清嫌疑,繼續進行臥底行動。
而且,像他們這種人,在無法保全所有人的時候,最舍得的就是犧牲自己。
他無法接受諸伏景光開槍自殺,但是當輪到自己的時候卻能夠用自己的生死來權衡利弊,最後慷慨赴死。
想來諸伏景光也是同樣的。
「所以zero,不要自責,也因為我的死有什麼負擔。」諸伏景光拍拍安室透的肩膀,「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們這類人會有的選擇,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hiro......」這次安室透的眼眶是真的紅了。
安室透緩緩偏頭,看著一個個都變成小人偶的大家,眼中有難過,但更多的是釋然,以及釋然後更加純粹的堅定。
他們曾經一起站在警察學校的櫻花樹下宣誓,竭盡全力保護每一個民眾、維護國家和諧安寧,是他們終極一生也不會變的誓言。
一晃七年過去,當年並肩行走在櫻花大道上的五個人,不知不覺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所以他要加倍努力,一個人,帶著他們四個人的份一起,保護好這個國家。
大家都看懂了安室透的眼神。
諸伏景飛到安室透面前,給了他一個擁抱:「zero,我回來了,以後你不是一個人了。」
「沒錯!」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和伊達航也抱了上來,「zero的名字雖然是zero,但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因為現在我們都在!」
突然落單的櫻田真希左看看右看看,也跟著湊了過來:「還有我!我不但自己回來了,還把大家一起帶回來啦!」
被圍在中間難得享受到一把團寵待遇的安室透忍不住輕笑起來,張開手臂回抱住了大家。
安室透為了能夠抱住每一個人,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
於是被擠在最中間的松田陣平:「......」
可惡,要喘不過氣了!
還有是誰的手在揪他的頭發?
松田陣平勉強保持著這個姿勢屏息半分鐘,便從中掙脫出來了。
他高高地飛在空中,往下看人的時候天然帶著點居高臨下的意味,雙手環胸,配著他黑色的小西裝三件套以及頭頂略有些炸毛的頭發,有一種氣勢十足的拽。
「我們兩位大廚的廚藝大比拼現在可以開始了吧?我要餓死了。」
——就是說出來的話非常接地氣。
安室透松開手,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發現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好,爭取九點鐘讓大家吃上飯!怎麼樣,hiro?」
「我沒問題。」諸伏景光微笑。
這對幼馴染鬥志昂揚的相約在廚房pk。
櫻田真希幾人也進去給他們兩個打下手。
幸好櫻田真希家的廚房足夠大,要不然還擠不下這麼多人呢。他們這些打下手的竟然也被分成了兩隊。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加入了諸伏景光小組,組成魔法人偶小隊!
櫻田真希這個人類,就自動歸入安室透這邊啦。
櫻田真希磨著菜刀,自信滿滿地跟安室透說:「我們兩個組隊,那還不是贏定了!」
櫻田真希的廚藝雖然比不上諸伏景光,也比不上目前進階到大師級廚藝的安室透,但是也是超出平均線的。
而且她可是知道的,魔法人偶小分隊那邊,除了諸伏景光,其他人的廚藝沒有一個能打的!
安室透想到其他幾人拿手糟糕的和七年前的自己不相上下的廚藝,也是自信滿滿:「真希,今天我們來做一桌酒焰餐吧!」
安室透前段時間和貝爾摩德出完任務後公費吃了一頓高級西餐,其中有一道酒焰菜引起了他的注意。
從那個時候他就在琢磨了,要是能夠用日本酒和日本的食材做幾道酒焰菜,味道一定會更好!
只可惜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連軸轉,一直沒能找到研發新菜品的時間。
現在正好可以做!
安室透並沒有想過做新菜會不會有翻車的可能,畢竟自從他的廚藝突破瓶頸之後,那是一個一日千裡,不論是照著食譜還是研發新菜,就沒有翻過車。
當然,就算是翻車了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
「酒焰菜?」櫻田真希聽說過這道菜,但是並沒有具體做過,不過她看安室透信心滿滿的樣子,對方肯定很熟練。
於是櫻田真希向上挽起袖子,鬥志昂揚:「好!」
直到做完整道菜,櫻田真希也沒看出來安室透竟然是第一次做酒焰菜呢!
只見他動作嫻熟地將日本酒倒入鍋中,輕輕攪拌與食材充分融合後。
「唰」的一下,鍋內瞬間升起了好看灼熱的紅色火焰!
「哇!好厲害!」櫻田真希看得驚嘆不已。
下一道菜,安室透看出了櫻田真希的躍躍欲試,把手中的那瓶日本酒交到櫻田真希手上,笑道:「要來試試看嗎?」
櫻田真希興奮地點頭。
這邊,櫻田真希和安室透進展順利,另一邊,諸伏景光他們的進度也不遑多讓。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都沒有想到,除了諸伏景光之外,魔法人偶小分隊中竟然還有一位隱藏大廚!
悠于 2023-4-25 05:06
第76章 二合一!
這位深藏不漏的廚藝大師,正是我們的伊達班長!
只見伊達航人偶懸空漂浮在空中,圍著小圍裙,揮揮小手就釋放出一簇簇的櫻花能量團,操控著鍋碗瓢盆叮叮當當作響,簡直就像一名音樂指揮家。
大刀剁碎,食材倒入,大火生起,顛鍋翻炒,在伊達航一連串嫻熟的動作下,霸道的香氣混合著熱氣騰騰的油煙氣撲鼻而來。
櫻田真希看呆了:「原來班長的廚藝這麼好的嗎?」
她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班長還點亮了這個技能啊?
安室透幾人也都是一臉迷茫:「班長,你以前不是說對廚藝一竅不通的嗎?」
怎麼突然悶不吭聲就完成了廚藝大進階了?
伊達航哈哈一笑:「兩個月前的我的確還是個廚藝小白,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了。」
伊達航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黑色小本本:「你們看,這上面全是我做的筆記。」
大家好奇地湊過去看。
這黑色的小記事本是娜塔莉特意給伊達航挑的,很像他們警視廳辦案時專用的案情記錄本,不過這會兒卻記滿了菜譜和做菜小妙招。
眾人:「......!」
這莫非就是伊達航在娜塔莉家裡做家庭煮夫的這兩個月的勞動成果和寶貴經驗嗎?
櫻田真希一臉贊嘆地朝伊達航豎起大拇指:「伊達班長,你好厲害呀,才兩個月廚藝就進步得這麼快,說明你本身在廚藝上就很有天賦誒!」
伊達航摸摸後腦勺,謙虛道:「哪裡哪裡,我也只是普通水平,主要還是娜塔莉給我帶了一本隔壁鄰居家的菜譜,據說都是對方自己研究出來的燒菜秘訣。」
說著,伊達航又翻了翻他的小本本,翻到後面幾頁,給大家看:「這幾頁上都是我從鄰居家的菜譜上摘抄出來的,像今天這道魚肉糜丸子,也是我照著菜譜上的方法做的。」
櫻田真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幾個外行人就看個熱鬧,不過諸伏景光和安室透這兩位精通廚藝的卻是看得很認真。
諸伏景光琢磨著:「這個將魚肉剁碎再糅合到一起做漢堡肉的法子倒是很有創意。」
安室透也在旁邊點頭:「但是這種做法需要很大的臂力吧?」
伊達航道:「隔壁家的那位阿龍先生也是一位家庭煮夫,聽說原來是在道上混的,結婚後便金盆洗手回歸家庭了。」
諸伏景光恍然:「難怪了。」
松田陣平抽抽嘴角,關注點有些歪了。
為什麼要用「也」?看來班長真的有很代入的在做家庭煮夫呢!
萩原研二的關注點也跑偏了:「能讓黑(hei)幫成員心甘情願金盆洗手,阿龍先生的夫人肯定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吧?」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卻是覺得這個「黑(hei)幫老大為愛金盆洗手做家庭煮夫」的人設很有幾分既視感。
是哪裡來著?
櫻田真希突然想到了什麼:「是他!不死之龍阿龍!」
她下意識看向安室透,然後發現安室透也在看向自己,顯然他也已經想起來了。
在七年前,櫻田真希作為人偶剛去到降谷零家裡的時候,對方帶她出去買衣服,由於降谷零當時還是個傲嬌的小年輕,那個時候很是喬裝打扮了一番,結果在回家途中就被警察叔叔當做可疑人士給攔下檢查了。
當時同樣被警察攔下來的另一個可疑人士,就是阿龍先生。
降谷零和阿龍先生兩個人在警察虎視眈眈的逼視之下不情不願地打開了他們的手提箱。
結果一個手提箱裡面放滿了迷你小裙子,另一個手提箱裡放著一個精致的便當,直接把警察給弄蒙了。
當初
「咦,真希你認識啊?」其他人好奇地問。
櫻田真希跟大家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果不其然哄堂大笑起來。
松田陣平的笑聲最為猖狂:「哈哈哈哈!降谷,想不到你還有被警察攔下來問話的時候!太搞笑了!」
諸伏景光憋笑失敗:「zero,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一段經歷。」
萩原研二笑得肩膀直抖:「哈哈哈,不過小降谷你當時那個打扮,的確很招人懷疑,以後別再在大夏天裹一身黑啦!」
伊達航不自覺代入了那位巡警的角色,單單只是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就笑得肚子疼:「天哪,用交易專用的密碼箱來裝人偶裙子和便當,降谷你和阿龍先生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笑死我了!」
安室透:「......」
他就知道他們會是這種反應。
安室透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的記憶力未免也太好了吧?」連他當時尷尬到耳朵紅了的細節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櫻田真希朝他雙手合十,彎了彎眼睛:「不好意思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種事情記得特別清楚呢!哦,還有還有,我又想起來了一個點——」
安室透捂住她的嘴,語氣中帶著點無奈的頭疼:「拜托,真希,別再回憶我的那些糗事了!」
他把櫻田真希推到灶台前,將剩下的半瓶日本酒塞到她手裡:「最後的一道酒焰菜,交給你,沒問題吧?」
櫻田真希一下子便被轉移了注意力。
「沒問題!」
她看安室透做了兩道酒焰菜,早就躍躍欲試了呢。
就這樣,大家說笑著分工做飯,不知不覺一桌子菜就做好啦!
一共六道菜。
擺在桌子左半邊的三盤菜,是安室透和櫻田真希做的酒焰菜,是日本酒和日本食材的完美結合。
擺在桌子右半邊的三盤菜,則是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他們做的家常菜——劃重點,這些菜的原始食材都是魚肉!他們通過對魚肉的不同加工工序,做出了口味不同、風格不一的三道菜品。
都是既能凸顯出廚藝,又很新穎的菜色呢,真正意義上的色香味俱全。
櫻田真希擺好碗筷,給大家倒上飲料,幾人圍著圓餐桌坐了下來。
「我要開動啦!」
櫻田真希第一筷子便伸向了安室透做的酒焰燒肉,放入口中。
微燙的口感,些微的酒精,讓本就濃香醇厚燒肉更具有獨特的風味,外香裡嫩!
櫻田真希眼睛一亮。
好好吃誒!
尤其是本地酒和本地食材的搭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總覺得更有熟悉的質感以及層次性呢。
櫻田真希緊接著又去嘗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他們做的菜。
雖然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兩人主廚的菜都是以魚肉為主要食材,但是他們兩人燒出來的味道卻是很不一樣。
伊達航的那道魚肉糜丸子,口感更類似於豬肉,但又比豬肉多了兩分嫩滑和恰到好處的鮮味,整體的口感顯得更加輕盈。
如果伊達航的做法的精髓是在去除大部分魚肉的口感,諸伏景光的做法便是最大程度上放大魚肉的鮮嫩。
諸伏景光做的魚片湯保留了魚片最原汁原味的口感,食物本身的味道更濃郁,卻不會顯得腥味,濃厚鮮香。
櫻田真希也說不出誰的菜更好吃一點。
反正都好好吃!
埋頭干飯中——
不過其他人都沒有因為菜燒得過於好吃而忘記了他們本次的比賽。
萩原研二自覺開始擔任起本次廚藝pk大賽的主持:「這六道菜大家都嘗過了吧?」
「右邊的這三道菜來自我們的景光大廚所率領的魔法人偶小分隊!精心炮制的魚肉做出了富有層次的絕妙風味!」
「左邊的這三道菜是我們的打工小王子所率領的人類小分隊是傑作!是日本酒和日本食材的完美搭配!」
安室·打工小王子·透:「......」為什麼還要提他打工小王子的名頭?
萩原研二裝作沒有看到安室透流露出來的抗議的表情,自顧自說下去。
「現在讓我們開始投票!如果你支持我們的景光大廚,請舉起你的右手;如果你支持我們的打工小王子,請舉起你的左手!」
「三,二,一,請舉手!」
櫻田真希舉起了左手,畢竟他們是一隊的嘛。
而且要是硬要說的話,她也是更喜歡安室透的酒焰菜一點,因為帶著點酒精的醇厚,味道超級特別的!
安室透舉起了左手,投給了自己。
諸伏景光舉起了右手,伊達航舉起了右手,松田陣平舉起了右手,萩原研二舉起了左手。
松田陣平朝著萩原研二挑眉,半開玩笑道:「hagi,你怎麼站到他們人類陣營去了?」
萩原研二笑嘻嘻:「我還是更喜歡帶點酒的味道。」
萩原研二看了看各自的票數,最終宣布:「平票!恭喜我們的景光大廚和打工小王子並列第一,獲得我們警校五人組的榮譽大廚稱號,鼓掌!」
「呱唧呱唧」的鼓掌聲中,大家都在恭喜諸伏景光,還有打工小王子。
安室透:「......」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雖然本次的廚藝大比拼暫時告一段落了,但是飯局還很長呢。
倒不是吃沒吃飽的問題,主要是大家時隔七年,終於這麼難得地聚在了一起,自然有很多話要講。
一邊吃菜一邊喝飲料一邊聊天,絕配!
諸伏景光問起安室透了,他現在在組織的臥底情況如何。
安室透捏著筷子的手收攏了兩分,在幼馴染和好友們面前,難得流露出了兩分的疲憊感:「情報掌握了不少,但是裡面的水是越來越深了。」
臥底七年,安室透剛開始執行臥底任務時的那種勢要三年將犯罪組織鏟除、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那份張揚的自信和拼勁不知不覺消失了。
因為在組織越往上爬他就越發現,曾經自己的想法未免顯得天真了,什麼是邪惡,什麼又是所謂的正義,其中的界限並不分明,更多的是彎彎繞繞、進退維谷。
黑衣組織,這個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只是因其組織成員在行動時穿黑衣而被以此作為代稱的神秘組織,背後的勢力牽扯比他所預想的要深刻得多。
組織背後不但有財閥的支持——安室透百分之八十懷疑組織幕後的boss就是日本第一大財閥烏丸家的人,而且還跟政界高層人員之間有著千絲萬縷斬不斷的糾葛,就比如上次那位津崎議員。
所以說,很多事情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這樣一個在日本盤根錯節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大組織,一旦產生動蕩,影響到的是整個國家的平穩和安定。
於是安室透搜集到的組織情報越多,無形的束縛也越多。
不過話說回來,一想到津崎議員,安室透就不由得想到那封郵件。
「hiro,上次那封有關津崎議員的郵件,是你發的吧?」安室透總算知道當時那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了,原來發郵件的就是諸伏景光本人,「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組織的那場交易的?」
諸伏景光看向松田陣平:「是松田和我說的?」
「松田?」安室透更加迷惑了,畢竟他根本還沒來得及打聽清楚諸伏景光他們的靈魂和人偶身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松田陣平抱著小玻璃杯喝了口飲料:「我三年前不是在杯戶商場的72號摩天輪上被炸死了嘛,所以我的靈魂就被束縛在72號摩天輪上了,但是由於杯戶商場的摩天輪在爆炸案件後直接取消掉了72號吊艙,所以靈魂束縛範圍就稍稍放寬了,我可以在日本另外兩處巨型摩天輪的72號吊艙中往返。」
「嗯,還變成了禁煙小衛士。」萩原研二略帶揶揄地插話補充道。
「禁煙小衛士?」安室透疑惑。
於是萩原研二又把他們靈魂束縛對方不同觸發形式和安室透說了一遍,尤其是松田陣平那一part,更是添油加醋。
安室透一聽,果然笑得很是開懷:「哈哈哈哈哈禁煙小衛士!」
松田陣平臉色黑了黑,小手拍桌:「還要不要聽我說了?」
安室透揩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好的,禁煙小衛士,你繼續說。」
不能他一個人總被叫綽號!他要拖松田下水!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拍案而起,和安室透打了一架,不過誰也沒贏過誰,但是兩人都硬是要聲稱是自己贏了,還是和以前如出一轍的幼稚呢!
打完架,松田陣平拿起小杯子噸噸噸幾口把飲料喝完了,安室透給他再滿上了一杯:「然後呢,松田你繼續說。」
「然後啊,那天我察覺到東都水族館摩天輪的72號吊艙有人在吸煙,就過去看了,結果正好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兩個人在那邊交易,後來和諸伏彙合後一比對,才知道他們是琴酒和伏特加。」
安室透眼中帶著點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難怪琴酒和伏特加在完成那個任務後,就大肆增加了對那個任務的一系列經手人員的調查和審訊。
估計琴酒當時是感受到來自松田陣平的視線了,但是又找不到靈魂狀態的松田陣平的蹤跡,結果陰差陽錯反而讓他手下的那些組織成員背了黑鍋。
安室透幸災樂禍地嗤笑了兩聲,笑著笑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等等,你們可以隨意在人偶狀態和靈魂狀態中切換嗎?」
「可以啊。」松田陣平說完之後,靈魂啪嗒一下便從人偶身體中飛了出來。
安室透看著突然像斷了電似的一頭栽倒下去的松田陣平小人偶,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人扶住:「松田?」
「小陣平的靈魂現在就飄在你身後呢。」萩原研二指了指安室透的後背,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似的,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安室透一僵,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好像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涼意。
「松田他現在在干什麼?」安室透偏頭看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偏頭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咳,松田在和你鬧著玩呢。」
「鬧著玩?鬧著玩你們會笑成這樣嗎?」安室透的聲音中帶著點崩潰,「之前在波洛咖啡廳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在?」
他在波洛咖啡廳的時候,不止一次感受到了類似的涼意。
所以說,他當時為了維持好安室透的人設,所做的一系列炫吉他、和jk們談笑風生、對毛利小五郎無腦吹的行為,他們都看在眼裡?
指不定他們當時在背後怎麼嘲笑他呢,甚至還仗著他看不見他們而對他惡搞,就像現在的松田陣平這樣!
「是的。」當事人之一櫻田真希如實回答。
安室透:「......!」
在外人面前,安室透無論怎麼樣都可以不動聲色談笑風生,圓滑得很,但是面對舊日的這些冤種好友們,一點點事情安室透都覺得無比的社死。
他靠倒在椅背上,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生無可戀,搭配上飄在後面揪著安室透頭發的松田陣平,整個畫面看上去有種詭異又好笑的和諧感。
松田陣平玩夠了,總算大發慈悲地回到了自己的人偶身體中:「降谷,我那次在摩天輪上看到了琴酒在給人發郵件,郵件的信息和代表收件人的那一串數字我都記住了,你有需要嗎?」
安室透眼睛一亮,猛地從椅背上彈起來:「需要!」
松田陣平把屏幕上看到的內容還原出來,還嚴謹地畫了一個手機的圖樣,細致到頁面的標題和腳標。
別看松田陣平人物畫像畫得很是印像派,但是畫這種實物的時候卻是相當得心應手,畢竟圖紙畫多了連尺子都不用就能把線條畫得筆直,簡直像是照片打印出來的一樣。
安室透鄭重地把松田陣平畫的這張紙拿起來,將其中的內容全部記在腦子裡後,便將這張紙給燒掉了。
萩原研二看著安室透的動作,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黑衣組織的人都經常會像這樣隨時把關鍵性的證據燒掉嗎?」
看安室透這樣嫻熟的做法,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但他們在警察學院被教授的是如何保留和備份證據,那麼安室透是從何學來的這套手段也就顯而易見了。安室透先是一愣,而後表情嚴肅起來:「萩原,你在哪裡看到過有人做出類似的事情嗎?」
萩原研二點頭,回憶似的摸摸下巴:「前面那幾年我的靈魂不是一直被困在炸彈犯制作的那些個炸彈裡嘛,倒是見識到了山本太郎進行的幾次炸彈交易,其中就有兩個黑衣人,每次交易結束後還會把炸彈之外的東西燒掉一干二淨。」
安室透追問:「他們叫什麼名字?長這麼樣子?具體交易的時間地點還記得嗎?」
萩原研二的記性不差,把他還記得的都和安室透說了一遍。
安室透從萩原研二的敘述中,逐漸推斷出了那兩個黑衣人的身份。
他們的確都是黑衣組織的人,雖然在組織的地位遠遠比不上他,但也是獲得了代號的小高層,安室透記得他們的名字和面孔,很快便和萩原研二的描述一一對應起來。
有了萩原研二提供的這些情報和關鍵信息,他就可以順藤摸瓜,把組織的這條軍火交易渠道全部摸清楚!
安室透心情忍不住激動了一瞬。
伊達航想了想:「我在米花中央醫院倒是沒遇到什麼疑似是組織的人,不過前段時間水無憐奈和赤井秀一的事情倒是聽了個全。水無憐奈是cia派來的臥底,和fbi他們達成了合作,赤井秀一假死幫助水無憐奈重新得到組織的信任,水無憐奈回組織之後要向fbi方面傳遞消息,同時fbi也會幫忙照顧她的弟弟本堂瑛祐。」
安室透:「!」
他早就猜測赤井秀一是假死了。
但是赤井秀一要是真的假死的話,那麼親手殺死赤井秀一的水無憐奈肯定是幫手,然而水無憐奈當時可是直接咬斷了潛入組織的臥底伊森·本堂的手腕將其殺害的狠角色,幾乎不可能成為赤井秀一的幫手。
這兩件事情相互矛盾了,所以安室透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
直到現在!伊達航道出了真相!
水無憐奈的弟弟是本堂瑛祐,所以她和伊森·本堂是一伙的,他們都是cia!當初伊森·本堂的死,現在看來也是對方身份暴露後為了保住水無憐奈而做出的決絕的犧牲。
諸伏景光看著安室透露出這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了,微笑道:「zero,我這三年跟著赤井秀一,fbi相關的事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晚點我整理一份資料給你。」
安室透:「!」
安室透怎麼也沒想到,自從櫻田真希告訴他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之後,他的好友們又給他送來了這麼多情報。
這一波,贏麻了!
第77章 二合一!
一頓飯的時間,安室透掌握到的情報就要超過這一年以來所搜集到的了。
有關於組織的、fbi的、甚至還有cia的......
安室透心中激動,這些年來一直堆積在心頭的重擔和壓力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作為專攻情報的情報專家,安室透再清楚不過,這些情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
有了這些情報,接下來開展的工作無疑會順暢許多,針對組織的那些計劃和預案,也可以快速進入到下一階段了。
安室透向上翹了翹嘴角。
他就知道,只要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就沒有完不成的事。
安室透站起來,笑著朝大家舉起杯子:「感謝大家的支持,我敬你們一杯。」
說著,安室透將杯子中的飲料一飲而盡。
松田陣平在旁邊起哄:「降谷,只喝飲料,太沒誠意了吧?」
安室透遲疑:「但我今天還要開車回去。」
櫻田真希不知道從哪裡拎出來兩瓶包裝精致的葡萄酒:「這麼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今天就住我家客房裡吧?」
於是安室透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下來了,畢竟這種難得的日子,是該喝點小酒。
櫻田真希把葡萄酒的外包裝拆開:「這是別人送給我爸的,我爸不怎麼愛喝酒,就一直放在櫃子裡沒動過。」
萩原研二讀著紅酒包裝殼上的名字:「菲諾雪莉,很經典的葡萄酒啊。」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條件反射般地對視一眼。
沒辦法,在組織裡呆久了都會這樣,對酒名過敏,一提到酒就要和組織的成員代號對號入座。
「我來吧。」安室透站起身,從櫻田真希手中接過那瓶菲諾雪莉,動作嫻熟地用開瓶器撬出軟木塞,倒出金紅色的清透液體,盛在透明的高腳杯中。
安室透給大家倒好酒,回到位置上坐下,拿著高腳杯輕晃了兩下,看著杯中的液體,不知想到了什麼,翹了翹嘴角:「雪莉酒啊,還挺合適在這個時候喝的。」
安室透的聲音中帶著些意有所指的意味,顯然所謂的「合適」並不僅僅是指著葡萄酒,還一語雙關,指向了代號為雪莉的組織成員。
諸伏景光反應很快:「zero,你現在的任務和雪莉有關?」
安室透點頭,將高腳杯送到嘴邊,淺嘗了一口:「嗯,雪莉叛逃了,現在應該就在離江戶川柯南不遠的地方。」
櫻田真希想了一下:「那不就是灰原哀嗎?」
安室透優雅玩味地端著高腳杯喝酒的動作突然頓住。
嗯?
諸伏景光莫名覺得安室透此時凝固的表情有幾分好笑:「雪莉她應該也是在aptx4869的藥物作用下變小了,現在化名為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在一個班級上小學。」
安室透:「......!」
連這個他們都知道了?
還直接給他劇透了!
嘖,這個任務,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揭曉謎底了。
提到灰原哀,櫻田真希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道:「對了,你們知道宮野家和赤井家或者世良家有什麼親戚關系嗎?」
安室《傳下去,警校第一愛玩洋娃娃》,牢記網址:m.1.透一愣,身體微微往櫻田真希的方向傾斜:「真希,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是有什麼發現嗎?」
櫻田真希撓撓臉:「也不好說什麼發現啦,就是覺得,灰原哀的眼睛和赤井秀一還有世良真純的眼睛都很像誒,都是那種微微上挑帶著點棱角的眼型、墨綠色的瞳孔、還有深黑的下眼線。」
安室透斟酌著。
「眼睛相似可能並不代表什麼。真希你大概不知道,赤井秀一當時是通過和灰原哀的姐姐宮野明美成為戀人,這才得以由當時在組織有一定影響力的雪莉的引薦進入組織。後來赤井秀一叛逃之後,也沒有再聯系宮野姐妹。」
「以我對赤井秀一的了解,如果赤井秀一和宮野姐妹有親戚關系的話,應該不至於選擇她們作為進入組織的跳板,並且還在叛逃組織後讓她們陷入那樣兩難的處境中。」
而且他覺得雪莉的眼睛和赤井秀一的眼睛也稱不上完全一樣,畢竟她沒有赤井秀一那麼深的黑眼圈!
諸伏景光也是贊同安室透的看法的:「是這樣的真希。我在跟著赤井秀一的這三年時間,也沒有聽說過他有姓宮野的親戚。」
被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這麼一通分析,櫻田真希也開始動搖了:「誒,是這樣啊,我當時第一次看到赤井秀一的時候就不自覺聯想到了那位宮野醫生的眼睛,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安室透詫異:「宮野醫生?宮野愛蓮娜?」
櫻田真希點頭:「對啊,就是在你夢裡見到的那位漂亮的混血女醫生。」
松田陣平也從記憶中扒拉出來這麼一段,畢竟當初是他和櫻田真希一起進入降谷零的噩夢世界的。
松田陣平在腦海中將宮野愛蓮娜的眼睛和赤井秀一的眼睛一比對,驚訝地發現還真的是一模一樣!
只是因為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眼睛中呈現出來的光澤還有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所以很難立刻將兩人聯系到一起去,也難為櫻田真希第一眼看到赤井秀一的時候就能夠聯想到宮野愛蓮娜。
這大概是人偶師的職業素養吧,畢竟他們做人偶第一個學習的,便是對於形體的描繪。
松田陣平順著櫻田真希的思路想到了這一茬,同樣見過宮野愛蓮娜和赤井秀一兩個人的安室透顯然也想到了這些。
安室透立刻坐不住了,把他的公文包拿過來,拿出裡面的小電腦就開始查。
赤井秀一是fbi,他的父母都是mi6,信息受到保護加密,想從他們那邊入手並不容易。
但要是從宮野愛蓮娜這邊查起,作為隸屬於秘密情報機構的公安警察,外加組織情報員的身份,對於安室透來說卻是極其方便的。
沒用幾分鐘,安室透就查出來了,宮野愛蓮娜原名世良艾蓮娜,還有個姐姐,叫世良瑪麗。
赤井秀一的母親叫赤井瑪麗,他的妹妹又姓世良,可不就對上了嘛!
安室透對著電腦上查到的資料震驚了。
「天哪真希,你是對的,赤井秀一的媽媽和宮野愛蓮娜是親姐妹,也就是說,赤井秀一和宮野姐妹是表兄妹!」
「我就說吧!」櫻田真希得意叉腰。
安室透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
她估摸著赤井秀一可能並不知道這一層的親戚關系,之後可以好好合計一下,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點,或者說出實情後看赤井秀一變臉,也是個不錯的選項。
總之,情報再+1!
安室透翹起嘴角,和旁的諸伏景光和櫻田真希碰了下杯子,暢快地仰頭將杯中的雪莉酒一飲而盡。
松田陣平朝安室透晃了晃杯子:「還有我們呢,不要厚此薄彼啊,zero。」
於是安室透給自己重新滿上,和松田陣平他們碰杯去了。
一頓飯吃到最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兩瓶菲諾雪莉酒都空瓶了。
不過因為菲諾雪莉酒的酒精含量並不是很高,所以大家只是有些上臉,還沒有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
齊心協力簡單收拾好餐桌和碗筷,指針已經快要指向晚上十一點鐘了,作為夜貓子,安室透完全不感到有絲毫的困倦之意,興致勃勃地表示想要去參觀諸伏景光他們的屋子。
也不知道他們變成人偶之後,會住在什麼樣的小屋子裡呢?
安室透非常好奇,忍不住代入了一下櫻田真希當初住的那棟由衣櫃改裝而成的三層豪華小別墅,把諸伏景光、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他們的臉,放進那棟粉粉嫩嫩的夢幻小別墅中。
噗!
然後安室透就更加好奇了!
飛在前面的松田陣平看著安室透臉上笑得不懷好意的笑容,露出半月眼:「降谷,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安室透把表情收了收,但是嘴角還是抑制不住的上揚:「沒什麼啊。」
松田陣平狐疑地看了安室透兩眼,沒能看出什麼來,畢竟即使是洞察力再強的人也沒有辦法洞悉對方無釐頭的想像。
最後安室透還是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松田陣平他們住的小房子。
這間房間原本是櫻田真希的人偶屋,作為人偶大師的女兒,從小到大她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精致的小人偶了。
櫻田真希很喜歡和小人偶們玩過家家游戲,她的人偶屋大概有一百平方米的面積,每個人偶都有一棟獨立的小別墅,還做了類似於花園和街道的布景,將人偶們分散的小別墅連接成像社區一樣的整體。
松田陣平他們過來以後,櫻田真希就讓他們挑喜歡的小別墅,把原本的四分娃人偶收拾出來,方便觀看的透明切面也重新做了隱□□理,緊接著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啦!
安室透看到布置出迷你街道的人偶屋,很是震驚了一番。
原來人偶是這麼玩的嘛!
松田陣平懶洋洋打了個哈氣:「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見松田陣平徑直走向離門口很近的那棟紫灰色的小別墅,上面有很精致的花紋,像是一棟黑魔女的城堡,華麗貴氣又帶著幾分神秘的森然。
松田陣平在紫色小魔堡二樓的透明大落地窗戶出現,站在裡面朝外面的安室透他們揮揮手,做了一個「晚安」的嘴型,打著哈氣把窗簾拉上了。
萩原研二指著紫色小魔堡隔壁的那棟別墅:「我住在那棟房子裡,很漂亮對吧?」
那是一棟粉藍色的小別墅,乍一眼看過去就很清新,當然也很粉嫩夢幻,潔白的大門上還繪有淺藍色和淺粉色的獨角獸。
安室透看著走向那棟夢幻小別墅的萩原研二,沒想到自己之前的那番想像竟然還成了真,努力憋笑:「嗯,很漂亮。」
櫻田真希的人偶屋裡的小房子囊括了各種風格,有華麗繁復的城堡,也有簡約干練的獨棟,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所挑選的,都是最精致華麗張揚的那一波。
從他們選房子的樣式,安室透算是看出來了,萩原研二是明騷,松田陣平是悶騷。
伊達航的房子是一座簡約的日式風小院子,諸伏景光住的是商務風的灰白色雙層別墅。
大家互相道了晚安,一個個進了自己的小屋子,拉上了窗簾。
安室透也心滿意足地和櫻田真希一起離開了房間,在離開之前幫大家關上了燈。
【晚安。】
安室透在心中默念。
「吱呀」一聲輕響,安室透將門合上了,並沒有注意到,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剎那,諸伏景光四人的靈魂突然蹭得從小別墅裡飛了出來,動作極其的同步和默契。
諸伏景光四人的靈魂飄在空中,差點撞在一起。
別看他們的動作是如此的默契和同步,但是其實根本沒有和其他幾人商量過,也沒有想到其他人竟然做出了和自己一樣的舉動呢。
空氣一時間有些沉默,四人面面相覷幾秒鐘後,又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
諸伏景光:「你們也察覺到了zero的不對勁嗎?」
伊達航:「大家都發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和降谷說?」
松田陣平:「你們也覺得,降谷一次沒有問過我們現在的人偶狀態到底是如何維持、又將怎樣維持,很奇怪對吧?」
萩原研二:「所以大家都是准備去找小降谷的?」
四人的聲音疊在了一起,但是並不妨礙他們知道其他人的目的也是和自己一致的。
要是只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那還可能是多心,但是四個人都覺得不對勁,那就代表著安室透真的是不對勁了。
「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跟上!」
四人浩浩蕩蕩地飄出了房間,直奔客房的位置而去。
既然在人偶狀態下安室透一直不肯表露出什麼,那麼就用靈魂狀態去試試看,也能夠來個出其不意。
櫻田真希家的客房只有兩間,一間是很小號的用作備用,所以安室透肯定被安排在了那間大號的客房裡。
算算時間,安室透現在應該已經在客房裡了。
想清楚了這一切,四人無視了牆壁和門,沿著兩點之間的最短線段,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客房。
然後發現......
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床剛抱過來的新被單孤零零地被放在床上。
四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茫然。
人呢?
伊達航疑惑:「我們來早了嗎?」
諸伏景光猜測:「或許zero現在和真希在一起。」
於是一行人橫衝直撞地飄出去,到處去找安室透和櫻田真希兩個人,最後發現安室透竟然在櫻田真希的房間裡!
或者更准確地說,是在櫻田真希的房間連帶著的小陽台上。
櫻田真希的房間裡自帶小陽台,小陽台擺放著一個精致寬敞的搖椅,搖椅前是一張半透明的圓形小桌子。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此時正並排坐在搖椅上,正對著夜空中的高高懸掛的月亮。
看起來,氣氛有點微妙啊。
松田陣平四人看看彼此,輕手輕腳地飄過來。
由於櫻田真希能夠看到他們,為了防止櫻田真希注意到他們後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從而被安室透注意到,所以他們全都偷偷摸摸地躲在牆壁後面,悄咪咪探出一二三四顆腦袋,暗中觀察。
萩原研二壓低聲音:「小降谷怎麼能就這樣登堂入室了?」
松田陣平敲了萩原研二的腦袋一下:「這是重點嗎?hagi你快看真希手上拿著什麼!」
萩原研二瞅了一眼:「不就是相冊嗎?」
松田陣平嫌棄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你不要跟我說你忘記真希都拍了我們什麼樣的照片了。」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我記得啊,給小降谷看看又沒什麼。」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指出:「那裡面都是我們的糗照。」
剛進入人偶身體中的時候,難免有幾分不適應,學習如何利用人偶身體行動、如何利用櫻花能量飛行,期間的不斷試錯是免不了的,糗照也是由此而誕生!
除此之外,櫻田真希無疑是個合格的娃媽,熱衷於打扮他們。
而且都是櫻田真希親手做的衣服,他們還能怎麼辦,只能往身上穿嘍,然後又被拍照了。
安室透一頁頁翻著相冊,嘴角上揚的弧度就沒有下來過。
「咦。」安室透看到什麼,翻頁的手微微一頓,「這裡怎麼還有張怪盜基德?」
櫻田真希湊過來看了一眼:「噗,這不是基德大人啦,你再仔細看看!」
安室透盯著這身怪盜基德標志性的白西裝,疑惑皺眉:「不是怪盜基德?」
安室透仔細地打量著這張照片看,終於從唯一露在外面的下半張臉,勉強認出了對方,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這是松田?他在cos怪盜基德?!」
這張照片是櫻田真希在松田陣平從人偶身體中蘇醒後、還沒來得及去換衣服的時候抓拍的,所以照片中的松田陣平明顯是有意識在自主行動的。
於是安室透就誤會了,還以為是松田陣平自己要cos怪盜基德趕一把潮流的。
安室透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中。
天哪,變成人偶以後,松田就放飛自我了嗎?
以前他只是悶騷,現在變成明騷啦!
嘖嘖嘖,一個人的性格怎麼可以變得如此之快。
安室透在心中指指點點著。
也幸好他沒有把心裡想的這些話說出來,要不然的話,別說松田陣平了,恐怕所有人都要對他群起而攻之。
畢竟,性格切換越發騷氣放飛自我的top1,當屬警校第一降谷零→咖啡廳人氣店員安室透的轉變!
安室透這個典型中的典型,怎麼好意思去唾棄人家松田哦,當然,安室透的這種表現也恰恰是他性格切換越發騷氣放飛自我的具體體現xd。
一牆之隔,躲在後面的松田陣平感受到安室透的震驚中不加掩飾的嘲笑,立刻黑了臉。
「小陣平,冷靜!」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他們七手八腳地拉住松田陣平,免得他一氣之下衝出去反駁。
畢竟他們還沒弄清楚安室透似乎在有意規避某些話題的行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要是打草驚蛇,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弄清楚真相。
弄不清安室透到底在壓抑著什麼,自然也就沒法幫他解開心結了。
四人不知道在後邊蹲了多久。
終於,安室透翻完了整本相冊,看著天空中的冷寂的月亮,突然沉默。
櫻田真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微妙變化,偏頭看他,有些擔心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真希。」安室透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在笑著的,但是紫灰色的眼底不知何時染上了兩分掙扎的郁色,「你說......」
安室透難得有現在這般吞吞吐吐的時候。
他眼睛一閉,咬了下後牙槽,到底還是把焦灼地盤旋在心底已久的問題問出了口:「你說,hiro他們幾個,還能、還能待多久?」
安室透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在認出小人偶就是諸伏景光他們本人的狂喜過後,這個問題就帶著狂喜後的極大空虛和落差,不自覺盤旋上了心頭。
但是,他一直不敢問。
因為他渴求這樣的團聚真的已經太久太久了,久到當這樣的場景真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卻想要當一次膽小鬼,什麼都不去問、也什麼都不敢想,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美夢戳破了。
就只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將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和舊友們相聚的快樂中,這樣就好了。
而現在,他已經小心翼翼地把這份快樂地珍藏在回憶中,雖然他還想要貪婪地渴求更多,渴求好友們能夠永遠陪伴在他身邊,但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矛盾地克制著。
畢竟七年的臥底生涯,他再清楚不過,有些事情注定是無法避免的,掩耳盜鈴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該發生的事情終歸要發生。
與其蒙住眼睛和耳朵不聽不看,無力地等待著命運的垂憐,還不如趁早提出來,說不定還能夠有解決方案。
所以在聚餐結束後,安室透才會跟著櫻田真希過來,就是想要單獨問她這個問題。
安室透眼睛中帶著三分希冀七分緊張。
他太知道自己在渴求著什麼,又在害怕著什麼了。
一直不怎麼願意眷顧他的命運,會在這個時候眷顧他一次嗎?
安室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櫻田真希,焦灼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第78章 二合一!
聽到安室透的問題,櫻田真希愣了一下。
安室透原來一直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嗎?
她微微偏頭看向安室透,發現對方的眼神緊張忐忑,同時又帶著點焦灼的希冀。
櫻田真希不自覺被安室透的視線燙了一下。
這樣的眼神......
他在害怕什麼?
櫻田真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事情。
之前安室透的表現太過於自然,以至於櫻田真希都沒有注意到,他其實一直沒有過問關於諸伏景光他們變成人偶的事情。
櫻田真希設身處地地想像了一下,如果是她遇上了和安室透相同的事情,春日部防衛隊的朋友們都因為意外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她,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又重新見到了野原新之助他們,但是他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變成了人偶......
她肯定會先大腦一片空白地狂喜一頓,然後再抓著他們問個明白,這種狀態維持是否穩定、能夠維持多長時間。
但是安室透卻什麼也沒有問,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並將這件事揭了過去,迅速融入其中和好朋友嬉笑打鬧,一如以前一樣。
櫻田真希那個時候以為是有自己變成人偶的先例在前,所以安室透很輕易就接受了,並沒有多想。
直到現在櫻田真希重新回想一遍當時的經過和細節,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安室透不是沒有多想,而是想太多了。
面對犧牲後又突然變成人偶出現在他面前的好友們,安室透早就想知道他們是否能夠穩定維持這個狀態、滯留在人世間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又能夠停留多少時間......
但是因為害怕得到不好的答案,所以他一直把疑問憋在心裡,並且有意識地回避掉相關的話題。
就為了拿出最好的心態全身心地投入到這次來之不易的團聚中,而不被可能到來的終將分別的悲傷衝淡掉這份彌足珍貴、值得珍藏一輩子的喜悅。
終於想清楚安室透究竟是抱有如何復雜的心情來笑著面對這一切的,櫻田真希不自覺有些心酸。
安室透看似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獨自一人在正義和黑暗中來回切換,完美地勝任了降谷零、安室透、波本這三個身份,但是實際上,在面對幼馴染和好朋友們的事情上,他卻是一個格外缺乏安全感的人。
櫻田真希發愣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在度秒如年的安室透看來,櫻田真希的沉默卻有些過於漫長了。
難道有什麼不方便開口的事情嗎?
是不是hiro他們沒辦法停留很長的時間?
也是,畢竟死而復生什麼的,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呢?這麼好的事又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邊呢?
肯定是有很大的限制和代價的吧。
或許幾個月後、甚至幾天後,他們又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了,就像以前一樣,最後他們一個個離開,只剩下他一個人......
想到這種可能性,安室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安室透之前一直壓抑著自己悲觀的念頭,放任自己沉浸在如夢境一般美好的團聚中。
但是現在,一旦起了個頭,這些念頭就再也壓抑不住了,伴隨著排山倒海般的恐懼和孤寂,一齊在心頭翻騰。
安室透的手不自覺緊緊收攏著捏成了拳,因為用力過度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真希?」安室透的嗓子發干,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啞意,喉頭艱難地動了動,「不用顧忌我,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都做好心理准備了。」
安室透在心中告誡自己,能夠重新見到昔日的好友們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是嗎?
可是他心中抑制不住的一陣陣發苦。
從前他站在好友們的墓碑前,不止一次幻想著要是能夠再見到諸伏景光他們一次,好好和他們告個別,他就不留遺憾了,怎麼現在重新見到了人,反而又變得不滿足起來了呢?
安室透垂下眼眸,苦笑兩聲,等著櫻田真希最後的答案。
「你覺得我能活多久?」安室透聽到櫻田真希突然這樣問他。
安室透有些疑惑地看向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也沒有一定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朝他彎了彎眼睛,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又堅定:「我能活多久,景光他們就可以呆在這裡多久。」
她碧綠色的眼睛折射著天上星星的光輝,一閃閃的,透過安室透的眼睛看進了他的心裡。
安室透心頭最柔軟的尖尖突然一顫。
他向來靈敏的大腦不知道為何突然變得有些遲鈍起來,就像一台老化卡殼了的台式電腦,閃出了一片花白的像素點。
「真的、嗎?」
過了半晌,安室透卡殼的腦袋才終於處理好了剛才聽到的內容。
由於櫻田真希的這個說法太過美好,安室透欣喜的同時反而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如同飄飄然飄在雲端上的那種不真實。
他有些無措地舔了下嘴唇,很想要相信,但是又不敢相信。
「是真的呀。」
櫻田真希歪歪頭,看出了安室透的忐忑,又安撫性地朝他笑了笑,眼睛彎起和夜空中明亮的月牙一樣的弧度。
「對了,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過景光他們的靈魂到底是怎麼得以脫離肉身而保持存在的呀?我現在就和你說,等你知道其中的原理了,就不會再患得患失啦!」
安室透的視線沒有辦法從櫻田真希的眼睛中離開,這一刻向來善於掌握主導權的三面顏間諜卻如同一只提線木偶一般,心甘情願地跟隨著對方的聲音和視線,那顆焦灼不已的心也漸漸變得輕快起來。
櫻田真希從她的那枚櫻花能量內核開始說起:「你還記得嗎,七年前的時候我不是成功創造出了櫻花能量內核,當時在離開之前,我把能量內核都留給了大家。」
隨著櫻田真希的敘述,安室透的確想起了櫻田真希當年離開的時候,對方抽抽搭搭抹著眼淚,塞到他枕頭底下的那封濕漉漉的信。
他不自覺笑了起來:「當然記得,你那封被眼淚弄濕了的信,我現在還好好保存著呢。」
櫻田真希:「......」
哎呀,這種事情干嘛還要回憶呀!好丟人的!
櫻田真希鼓了鼓臉。
安室透趕緊給人順毛:「真希,這些年我們都很想你,只可惜一直沒辦法見到你,只好拿出你留下的信多看幾遍。」
櫻田真希剛鼓起來的腮幫又消了下去。
嗨呀,怪傷感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櫻田真希感覺自己的臉有點要發燙的趨勢。
「總、總之,當時我留下來的櫻花能量內核分成了五片花瓣,和你們的靈魂融合在一起了。所以當景光他們犧牲之後,雖然□□機能停止了,但是靈魂在櫻花花瓣能量的保護之下,不會像其他脫離□□的靈魂那般消散,而是一直能夠凝聚著,並保持有持續的生命力。」
「櫻花花瓣的能量是我創造出來的能量內核,雖然效用還比不上薔薇聖母那樣即使羅真不在了也能夠永久保持能量活性,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櫻花能量就不會消散,景光他們也就可以繼續以靈魂或者人偶的形態存在著,你就不要擔心啦!」
聽到櫻田真希解釋完長長的一段,安室透心中充滿了驚喜、激動、喜悅和感激。
也就是說,他以後可以一直見到hiro他們了?
大家都可以留下來繼續生活,真的是太好了。
多虧了真希。
是她將他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願景,變作了現實,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安室透只覺得整顆心都好像被泡在了溫熱的蜜糖罐子裡一樣,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在懸崖邊走鋼絲的疲憊、以及好友們接連犧牲的悲痛,也一下子被溫暖了大半。
櫻田真希想到什麼,繼續說著:「不過靈魂這種東西的特性,就是習慣於依靠實體而存在的,所以在我不在的這些年,景光他們幾個的靈魂都被束縛在了生和死臨界點的那一剎那所觸碰到的某樣東西上。一開始找不到大家,真的超級苦惱的。」
「最後好不容易才發現,景光被束縛在了赤井秀一的左輪□□裡,研二被束縛在了炸彈犯制作的炸彈裡,松田被束縛在了72號摩天輪裡,伊達班長則是被束縛在了米花醫院裡,終於把大家集齊啦!」
安室透若有所覺,偏頭看她:「所以是真希把大家重新一個個找回來的,對嗎?」
「對哦!」櫻田真希帶著點小驕傲,腰板都不自覺挺了挺,「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把大家帶回來的!」
安室透看了她一會兒,輕輕笑了起來,紫灰色的眼底在月光柔和的照耀下,流淌著蜜糖一般的溫柔的顏色:「我們真希真的好棒呀。」
被誇獎了,櫻田真希更加得意了,尾巴翹得老高:「現在我暫時只能給大家做四分娃人偶,但是我覺得我很快就能做出一比一等比例大小的人偶了!到時候大家就可以操控著人偶身體出去玩啦!」
安室透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再次驚喜了一瞬。
要是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其實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
「真不愧是真希大師!」安室透朝櫻田真希豎起大拇指。
安室透知道櫻田真希也是個愛聽別人誇她的性子,發揮他作為安室透時最擅長的甜言蜜語吹了好一通彩虹屁,而且非常的真心實意,比對著毛利小五郎吹得不走心的彩虹屁還要高上好幾個檔次。
連不走心的彩虹屁都能把毛利小五郎吹得飄飄然找不著北,更何況升級了好幾個檔次的真情實感的最高級別彩虹屁呢?櫻田真希本來也不是那種聽到別人的誇獎也能很有定力的人,這會兒更是好像漫游在軟乎乎的雲層中一樣,比之前喝的葡萄酒還要上頭!
「嗨呀,我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啦。」別看櫻田真希嘴上故作謙虛,但是她快要飛揚起來的嘴角和興奮的紅撲撲的臉蛋無不代表著她是相當適用、相當享受呢。
作為情報專家的安室透對於人的肢體語言自然是很有一套研究,輕而易舉地發現了櫻田真希的真實心理,輕笑了兩聲,甜言蜜語更像是不要錢似的張口就來。
當然,這次的「張口就來」並不代表著他不走心,恰恰相反,他是非常高走心,所以根本不用特意去組織語言,只要把心裡想的化作溢美之詞說出來就好啦。
這邊兩人一個誇一個聽,不亦樂乎。
蹲在牆後面聽牆角的四人:「......」
麻了,他們到底是有多麼想不開,才會大晚上的不睡覺反而蹲在這裡聽牆角啊?
眼神逐漸呆滯.jpg
剛開始的時候,事情的確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進展著。
當安室透一個人找上櫻田真希,並且用那樣忐忑的語氣問出了他們還能夠在這裡待多久的問題之後,諸伏景光他們四個就明白了。
安室透的確是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所以之前才會刻意回避掉那些有可能變成離別前奏的話題,深怕夢境般的快樂一戳就破,小心翼翼地維護著每一刻團聚的時光。
面對這樣的安室透,他們幾個說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認識的那個降谷零,是多麼心理強大的一個人啊,現在卻變得這般小心翼翼了。
而究其原因,正是他們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犧牲最終造成了這樣一個孤獨又患得患失的安室透。
在那一剎那,他們幾乎都准備衝出去告訴安室透,這次他們不會再留下他一個人了,他們可以一直呆下去,直到101歲!
他們半個靈魂體都衝破牆壁了,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安室透並沒有辦法看見靈魂體的他們,又急急忙忙衝進櫻田真希擺在床頭櫃上的透明小包包中放著的那幾個小小人偶身體裡。
不過,等他們手腳並用操控著小人偶的身體從包包裡爬出來再溜回牆角的時候,就發現安室透已經十分輕易地被櫻田真希哄好了,現在已經跳躍到吹彩虹屁環節了,
縮在小小人偶身體中的諸伏景光四人:「......」
啊這。
誰能告訴他們,在短短的兩分鐘時間裡到底是怎麼做到畫風突變的?
還有,安室透這彩虹屁業務未免也太熟練了點吧?
還有這麼多的甜言蜜語,聽到現在就不帶重復的,到底都是從哪裡進修來的?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伊達航和松田陣平齊齊轉頭看向了萩原研二,眼神好像在說:是你吧萩原,把降谷都帶壞了!
看懂了他們眼神的萩原研二:「......我冤枉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你們也是知道的,我的水平頂多是小降谷在波洛咖啡廳對女jk們發揮出來的水平,現在對著真希的這種甜言蜜語加彩虹屁混合進階版本,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了!」
萩原研二先是自證清白了一波,而後又試圖禍水東引:「我記得小降谷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小諸伏,是不是你們後來在臥底的時候學到的這些?」
諸伏景光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應該沒有吧。」
「噢噢噢,小諸伏你的語氣怎麼不太確定?是有什麼發現嗎?」
也不算什麼發現,諸伏景光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和zero雖然一起在組織臥底,但一開始互相之間是不知道的,我們也是通過不同的渠道考核提拔,最終進入組織的,後來也不是一直在一起執行任務,所以我也不是很確定。」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諸伏景光做出一幅回憶狀,「zero和貝爾摩德搭檔的次數還比較多,說不定是從貝爾摩德那邊學來的。」
伊達航因為這段時間沒和大家一起行動,知道的信息最少:「貝爾摩德?」
松田陣平有點印像:「是諸伏你之前說的那位千面魔女?」
萩原研二莫名激動:「是那位大影星莎朗·溫亞德啊!我有一陣子可喜歡她了呢。」
「莎朗·溫亞德?」這個名字伊達航知道的,世界著名女影星,「所以降谷是在她那邊學習到了演戲技巧嗎?」
「肯定不止!」前粉絲萩原研二對莎朗·溫亞德的事情了解的還挺多的,「莎朗是出了名的好萊塢男神收割機,好萊塢那邊的那幾個長相帥氣能力出眾的男影星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是莎朗的前男友,私底下還挺會玩的,再加上黑衣組織的身份更加沒有顧忌,說不定還會帶小降谷去那種地方長長見識呢。」
「哪種地方?」松田陣平看著萩原研二擠眉弄眼的,有點莫名,「酒吧啊?」
萩原研二「嘖」了一聲:「小陣平你都是活到27歲的人了,怎麼比我這個22歲的還要純情,我是說牛郎店啊!電影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長相帥氣的男特工潛入牛郎店通過甜言蜜語俘獲任務目標的芳心。」
「咳咳咳!」
除了萩原研二之外,其他人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不、不至於吧。」諸伏景光試圖為自家幼馴染正名,「zero不是這樣輕浮的人。」
雖然但是,其實諸伏景光也不敢給安室透打包票。
他自然是相信降谷零的人品的,但是如果對像是安室透的話......有點難說,畢竟在組織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諸伏景光知道,組織裡的人沒有道德底線,向來都玩得比較開。
他作為狙擊手還好點,聽說zero他們那邊的情報組更是葷素不忌,為了打探情報,什麼場合都要潛進去,要是表現得正派一點,還很容易遭到懷疑。
一牆之隔,安室透和櫻田真希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對話。
牆後面的那幾個人說話聲音越來越響,他們想不聽見也是件難事。
也是諸伏景光他們當幽靈當習慣了,當幽靈的時候沒有旁人會聽到他們說話,自然是無所顧忌著。
而且現在又是在櫻田真希家裡,也沒有別的外人,這麼安全的地方,他們不知不覺就放松了警惕。
所以,這番逐漸偏離主題,歪到安室透有沒有去過牛郎店的討論,就這樣被正主聽了個正著。
安室透:「......」
他聽到諸伏景光幾人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就被他們談話的內容嗆了個好歹。
安室透黑著臉。
這群家伙!
櫻田真希也聽到了,她壓低聲音,好奇地和安室透求證道:「所以,你有去那邊進修過嗎?」
安室透的臉色更黑了:「沒有!」
可要是沒有的話,他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表情呢?
櫻田真希有些迷惑了。
其實安室透的確沒有去牛郎店進修過,但是呢,有幾次出任務,他也是有偽裝成服務生潛入進去過的。
當然這點就沒必要告訴櫻田真希了。
安室透如是想著,面對櫻田真希看過來的打量的視線,半點不帶心虛。
畢竟他也沒說謊啊,櫻田真希問的是他有沒有去進修過,他的確沒有進修過xd
櫻田真希瞅了瞅他,反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打工小王子後援會群。
她記得,在群相冊和群文件中,有廣大粉絲們羅列出來的安室透打工表合集。
讓她康康裡面有沒有牛郎店呀?
櫻田真希在搜索欄裡輸入關鍵詞,結果還真有相應的聊天記錄跳出來啦!
還附帶有照片,定位是新宿歌舞伎町。
櫻田真希手速極快地點了保存,而後放大了仔細瞧。
黑色西裝褲,緊身小馬甲,皮帶在腰腹部勒得緊緊的,更顯得肩寬腰窄,梳著個大背頭,應該還修了下眉毛,帥氣得非常有攻擊性。
哇哦
「你在看什麼?」安室透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湊過來看櫻田真希的手機。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安室透:「!」
「這是你吧?」櫻田真希晃著手機上的照片,嘿嘿笑了兩聲,「很帥呢!」
安室透磨了磨牙,留給櫻田真希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氣勢洶洶地找躲在牆後面的那幾個挑起話題的家伙算賬去了。
「你們幾個!」安室透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在討論的興致勃勃的萩原研二幾人背後響起。
萩原研二四人:「!」
安室透看到這麼迷你版的小小號人偶,先是一驚,而後單邊嘴角揚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緩緩朝他們伸出了魔爪。
第79章 二合一
安室透看著眼前圍成一圈、蹲在牆角說小話的一圈五釐米小人偶,短暫的怔愣過後突然興奮起來。
哈,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能變成這麼小的形態!
還沒有他手掌大,那還不是可以隨意地被他捏扁搓圓了?
安室透心中暗戳戳地使著壞,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壞蜀黍的笑容,朝他的冤種同期們伸出了魔爪。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真是令人傷心,既然在聊我的事情,怎麼也不帶我一個?」
松田陣平四人:「!」
他們正蹲在牆角興致勃勃地合理猜測著他們的打工小王子是否有去牛郎店打工的經驗呢,沒想到一不小心就聊嗨了,警惕性約等於零,直接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他們小小幾只蹲在牆根後的陰影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他們的身形,此時仰著小小的腦袋呆滯地看向突然出現在他們旁邊的安室透,兩相對比起來簡直是小螞蟻在看巨人一樣。
萩原研一反應最快,眼看安室透的魔爪就像五指山一樣憑空朝著他們頭頂的方向壓過來了,突然抱著頭大喊一聲:「快跑啊!!!」
比萩原研一的聲音傳播得還要快的,是他飛快向後邊倒騰的兩條小短腿,幾乎要快出類似於風火輪的殘影來了。
四個小人偶帶著一丟丟的小心虛,立刻四散逃竄開來。
安室透扯了下嘴角,向前邁了一個大步,黑色的影子就明晃晃地將還沒來記得跑遠的松田陣平罩了嚴嚴實實。
安室透略微一彎腰,就用兩根手指頭精准地捏住了松田陣平的後衣領,把人拎起來了。
被捉住的迷你版松田陣平騰空倒騰著兩條小短腿,掙扎著:「放開我!」
安室透把迷你版的松田陣平捉在手心裡,捏著他的小腮幫做出各種搞怪的表情,一邊還回頭招呼著櫻田真希:「真希,你的相簿又有新素材啦!」
櫻田真希秒懂,回給掙扎無能的松田陣平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拿出手機「哢嚓哢嚓」就是好幾張高清特寫照片。
安室透看了照片以後,跟櫻田真希說務必要發他一份,笑得很開心,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開了對松田陣平的束縛。
松田陣平兩條小短腿在空氣中蹬了兩下,跳到旁邊的桌子上,撇撇嘴,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酷酷地揉著自己被捏紅了的臉。
哼,算了,看在降谷之前心情那麼糟糕的份上,他就犧牲一下,讓他高興一下好了。
要是他們真的想要直接躲開的話,其實將靈魂從人偶的身體中抽離出來就行了,反正安室透看不到也觸摸不到他們的靈魂體,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但他們不是想著要哄安室透開心嘛。
畢竟安室透變得那麼患得患失,他們也至少要付一半的責任。
松田陣平找了個最佳觀賞位置,坐在桌子邊沿,翹著腿看其他人被安室透一個個追著捉在手裡狠狠揉搓一通,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哈,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其實還挺有意思的。
可憐的hagi,每天都精心打理的發型都變成雞窩頭了!
哦,伊達班長,這樣一個硬漢竟然硬是被降谷捏著臉做出了嘟嘟嘴,真是可怕!
還有諸伏,降谷這是一點也沒有對幼馴染手下留情的意思啊,哈哈哈哈!
然後,由於松田陣平的笑聲太過於猖狂,於是又被其他幾個人心裡不平衡地給拖下了水。
松田陣平:「......」
一場大混戰再次開始,大家又是一通玩鬧,幾個迷你版小小人偶除了沒有變成靈魂狀態外,也開始對著安室透進行反攻戰,抓耳朵的抓耳朵,揪頭發的揪頭發。
迷你版小人偶雖然小,很容易被一手捉在掌心裡,但是有弊就有利,他們同時也勝在靈活呀!
四個小人偶上躥下跳的,這次又輪到安室透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因為他占有兩只手,即使一手抓一個,也控制不住四個小人偶啊!
櫻田真希作為御用攝像師,興奮地翻出了她的照相機開啟了拍拍拍的狂拍模式,為她的相冊簿增添了大半本的素材呢xd
這天大家都玩嗨了。
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情緒還劇烈波動的緣故,所以格外的興奮且幼稚。
好晚才睡的!
第一天早上,櫻田真希是被一陣濃郁又霸道的滾燙番茄汁的香氣給叫醒的。
她聞著香味,迷迷糊糊爬起來,拿上手機一看,發現是早上七點多。
有點早。
又是遞洗漱杯又是遞毛巾的,照顧得如此妥帖,降谷以為自己是在養娃嗎?
好吧,他以前的確是在養娃,可能順手了,但是現在櫻田真希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小小一只的可愛人偶了,而是變成了正常的成年女性啊!
現在這個場景看上去真的很奇怪啊!
感受到背後目光灼灼的視線,安室透和櫻田真希轉過頭去,就和諸伏景光他們對上了視線。
兩人並沒有覺得他們之前的互動有什麼異常,神色如常地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從衛生間走出來,繼續閑聊著。
「真希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外面幫你把早飯盛出來?」安室透囑咐著她。
「嗯。」櫻田真希點點頭,「謝謝你哦,今天吃什麼呀?我在房間裡都聞到好香好香的味道了呢。」
安室透笑著:「是茄汁意面,你以前教我的。」
櫻田真希一愣。
就是當初安室透失敗了整整七次才終於做成功,結果一口沒能吃上就被薔薇水晶的紫水晶淹沒掉的茄汁意面啊!
想到這裡櫻田真希不由得感到了一絲絲震驚:「可茄汁意面為什麼會這麼香?」
她記得她當初教安室透的這道菜遠沒有現在這樣飄香四溢呀。
安室透抬眸看了眼諸伏景光,笑著和櫻田真希解釋道:「早上我和hiro一起重新調配了一下醬汁,到時候我寫一份給你看看。」
櫻田真希佩服地看著他們。
在她還昏昏欲睡的時候,這對幼馴染已經精神充沛地起床,還利用早上這點時間研發出新的適配醬料了!
同樣一天有一十四個小時,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這麼大嘞?
櫻田真希快速地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就發現客廳旁的餐桌上,已經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醬香四溢的茄汁意面啦!
「我要開動啦!」
櫻田真希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在叉子上卷了一卷彈性十足的意面放入口中。
棕紅色的醬汁中攪拌著番茄肉和碎肉沫,醇厚的鹹中帶著些微的酸甜的口感在舌尖綻開。
櫻田真希滿足地彎了彎眼睛,微微鼓著腮幫:「好好吃!」
安室透坐在櫻田真希對面的位置上,單手撐著下巴,看著她吃得很歡的樣子,也不由得頗有成就感地笑了起來:「真希你喜歡就好。」
當年七次做番茄意面翻車被櫻田真希嫌棄的事件還歷歷在目,這會兒可終於是一雪前恥啦!
另一邊,松田陣平四人也同樣坐在餐桌上,但是看著那邊面對面坐著的櫻田真希和安室透兩個人,莫名覺得他們中間好像自帶結界,把他們都隔在外面了。
畢竟他們不知道兩人和茄汁意面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糾葛,也只能在旁邊看個熱鬧,自然會覺得插不進去。
插不上話的四人有些疑惑地看看彼此。
怎麼回事,明明是他們六個人的故事,怎麼反而把他們四個人都排斥在外了呢?
這種類似於一片空間被劃成兩半的莫名氛圍,最終被安室透突兀的響起的鈴聲所打破。
安室透拿出手機,在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嘴角上揚的弧度向下拉平,紫灰色的眼睛中也迅速醞釀起一片晦暗。
他在屏幕上點了下接通鍵,放到耳邊,叫出了對面那人的名字:「貝爾摩德?」
聽到這個名字,諸伏景光四人立刻齊齊朝安室透的方向看過來,櫻田真希也停下了此刻的進食動作,悄咪咪豎起了耳朵。
安室透原本下意識想要起身,到空曠的地方去接聽電話的,但是這會兒發現其他人的視線都好奇地朝他看過來的時候,他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是了,大家都在,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安室透因為進入組織波本的狀態而露出的波本瞳收了回去,朝著他們笑了笑,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就開始沒什麼顧忌地講起電話來。
安室透一聽貝爾摩德講了個開頭,就已經能夠大致猜到她這次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畢竟,他現在手頭上可是掌握了不少信息的情報大戶啊!
貝爾摩德這才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試探安室透調查毛利小五郎的情況,一個是詢問他尋找雪莉的計劃。
前者是因為毛利小五郎背後還有個江戶川柯南,貝爾摩德很看重如今變成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自然不希望看到江戶川柯南被安室透盯上。
知道一切的安室透很輕易地就周旋過去了,現階段他只需要透露出一點自己對毛利小五郎的好奇心即可。
而後者是他們這次的任務,這一part還有點小問題。
在琴酒追殺雪莉失敗後,朗姆把貝爾摩德和安室透也一前一後安排進了尋找叛徒雪莉的任務裡。
現在知道雪莉就是變小的灰原哀,一切就好辦了許多,但是安室透發現一個問題。
既然貝爾摩德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那麼肯定會把江戶川柯南周圍的人都調查一遍,以貝爾摩德的觀察力,肯定不可能沒有發現灰原哀就是同樣變小了的雪莉。
貝爾摩德從來沒有掩飾過她想要徹底除掉雪莉的心情,可她在發現了雪莉的蹤跡後,為什麼會隱而不發呢?
是因為不想要讓組織發現aptx4869還有使人變小的幾率從而順藤摸瓜查到工藤新一頭上嗎?
可即使貝爾摩德想要保住工藤新一的念頭勝過了她除掉雪莉的念頭,但是以貝爾摩德的性子,肯定想的是兩手都要抓,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作呢?
安室透想到什麼,輕點著桌面的手指突然一頓。
還有一種可能,貝爾摩德其實已經行動過了,只是沒能成功?
安室透不由得想到兩個月前,貝爾摩德以私人的名義把卡爾瓦多斯叫了出去,不知道去干了什麼,最後的結局是卡爾瓦多斯死了,貝爾摩德也受了重傷,聽說是在中途遇上了fbi的赤井秀一。
難道,就是那次?
看來要好好調查一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秒鐘的時間內,安室透的心思已經來來回回繞了無數個彎了,面上他還能夠不動聲色地和貝爾摩德談笑風生。
兩人一來一往看似說了很多,其實除了對毛利小五郎的好奇之外,安室透什麼也沒有透露。
當然貝爾摩德那邊也是一樣的。
這兩個在組織中出了名的神秘主義者,算是在這通電話中打了個平手吧。
不過如果非要說個輸贏的話,那還是安室透更勝一籌,畢竟什麼都知道的安室透此時正在游刃有余地演她,還成功讓對方相信他現階段只是在懷疑毛利小五郎,並沒有留意到對方身後屬於另一個人的影子。
要是不這麼說的話,安室透有理由懷疑,以貝爾摩德對工藤新一的重視程度,肯定會故意給他找點事情,讓他不得不把注意力從江戶川柯南身上挪開的。
他倒不是怕了貝爾摩德,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而工藤新一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必須放在更關鍵的時候再作為一個把柄向貝爾摩德揭露。
當一心一用的安室透掛斷電話的時候,各種情報已經在他心中梳理完畢,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框架。
他嘴角向上翹起一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弧度,而後拿出他的電腦開始查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的那件事。
當時現場發生了槍擊案,即使是赤井秀一帶隊的fbi小隊親自收尾,由於發生在日本領土、他們fbi又辦的是旅游簽證,所以他們日本公安方面也是能夠查到案情資料的。
不過資料是fbi上傳的,只言片語,並不算詳盡。
除了赤井秀一、朱蒂、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之外,並沒有描述是否有其他人在場。
安室透想了想,去調查事情發生的時候,江戶川柯南還有毛利小五郎他們在哪裡。
這一查,安室透就發現不對勁了。
從那天的監控軌跡來看,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在場他並不意外,但是怎麼毛利蘭也在?
對方最後出現在監控攝像頭下的地點是在茱蒂·斯泰琳公寓樓下的停車場裡,毛利蘭躲進了朱蒂的後車廂中,一起來到了案件發生的地點。
而且幾乎沒有受傷。
安室透看著資料中顯示的現場遺留下的彈孔痕跡,慢慢推演還原著當時的場景。
原本安室透就覺得有些地方說不太通。貝爾摩德那般胸有成竹地帶著卡爾瓦多斯去擊殺灰原哀,肯定有她的一番布置,雖說遇上了赤井秀一,但是以貝爾摩德的實力,絕對不至於輸得那樣狼狽。
現場要是再加上一個毛利蘭,fbi得分心保護她,貝爾摩德的勝算應該更大才對。
除非......
安室透看著照片上的彈孔,分辨出屬於貝爾摩德手·槍的子彈彈痕,依稀分辨出地上有一小片彈痕,很像人體描邊。
難道毛利蘭最先令對方束手束腳的,不是fbi方面,而是貝爾摩德嗎?
安室透不自覺想起,當初工藤新一在紐約和貝爾摩德重合的軌跡,毛利蘭也在場。
安室透明白了什麼,哼笑一聲。
想不到貝爾摩德竟然是這樣的人,一下子有了軟肋,而且一來還是兩個。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眼看著安室透再次露出了標准的反派笑容,櫻田真希和諸伏景光他們有些無奈地對視一眼。
真是越來越擔心安室透的心理狀況了呢。
第80章 二合一!
那天,從櫻田真希家離開之後。
安室透沒有急著行動,而是先去調查了一波。
果不其然,在赤井秀一「被殺害」後的一個星期之後,一個叫衝矢昴的男人因為公寓遭遇火災,住進了如今閑置的工藤宅裡。
在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前提條件下,卻讓這樣一個陌生人住進他的家裡,這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對方便是假死後改頭換面的赤井秀一。
「嘁。」安室透發出一聲不屑的氣音。
赤井秀一也不過如此,假死後住哪裡不行,偏偏要明目張膽地住進了工藤新一家裡。
被他發現也就算了。
但是組織裡除了他之外,貝爾摩德也是知道江戶川柯南的身份的,赤井秀一這樣大搖大擺地住進盟友家裡,也就是仗著貝爾摩德還沒有想到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因達成了合作,才暫時沒有被發現。
但要安室透說,無論是江戶川柯南還是赤井秀一都是愛折騰的性子,難保不會引起貝爾摩德的懷疑,緊接著順藤摸瓜把號稱親手殺死赤井秀一的水無憐奈的臥底身份也給抓出來。
到時候,一邊是雪莉、赤井秀一和水無憐奈,另一邊是江戶川柯南,貝爾摩德心中的天平會傾向於哪一邊,誰也不知道。
安室透一面在心中唾棄赤井秀一的草率,一面也不禁開始深思,赤井秀一此舉到底有沒有更深一層次的目的。
別看安室透非常討厭赤井秀一,但是實際上他還是認可對方的實力的。
但無論安室透如何設身處地地去想,也沒想出來赤井秀一到底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
如果是他面臨著和赤井秀一相同的處境的話,即使抱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念頭,也絕對不會選擇工藤宅作為臨時住所,因為暴露的風險太大了,而且不是他一個人暴露,而是一鍋端的那種。
真是奇怪啊。
安室透摸著下巴沉思著,原本沒什麼焦距定格在電腦屏幕上的視線突然一頓。
等等,他記得如今化名為灰原哀的雪莉,就住在工藤宅隔壁的阿笠博士家。
如果赤井秀一非要住在工藤宅的原因是為了隔壁的灰原哀的話......
安室透因為自己的想法弄得冷不丁一激靈,面色逐漸變得怪異起來。
呃。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安室透此時的腦海中充斥著伊達航和諸伏景光和他說的那些有關赤井秀一的八卦。
什麼赤井秀一在聽到宮野明美的死訊後減掉了留了很多年的長發啊。
還有什麼赤井秀一獨自一個人上到天台、在清冷孤寂的月光下,查看明美發給「阿大」的最後一條短信啦。
在那天短信中宮野明美好像有拜托赤井秀一照看她的妹妹。
所以赤井秀一在假死之後騰出空來了,就去故意跑到人家女孩子家隔壁去照看了?
安室透:yue——
安室透有些嫌惡地皺起眉頭。
安室透當然沒有忘記宮野明美,小時候他和宮野明美算是朋友,後來進入組織後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宮野明美,深怕對方認出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不難,畢竟宮野明美只是組織底層的編外人員,他們本來就沒什麼碰面的可能性,再加上安室透有意避開對方,所以進入組織那麼多年,安室透一次也沒和宮野明美見過面。
誰想到等他處理完國外的任務回來,再次聽到對方的消息,就已經是她的死訊了,以及宮野志保的叛逃。
這件事情不能說全是赤井秀一的錯,但是或多或少和他有脫不開的干系。
赤井秀一把宮野明美牽扯到他們fbi和組織的鬥爭中,最後也沒給宮野姐妹留下一點保命的東西。
人都死了,還在這裡假惺惺的做什麼呢?
在宮野姐妹和赤井秀一兩者之間,安室透自然是站在宮野姐妹這邊的,因為她們的母親宮野愛蓮娜在他小時候給予了他很多幫助,於是也就更加討厭赤井秀一了。
安室透想起小時候一度成為他臨時港灣的宮野診所一家四口,只剩下宮野志保一個人了,心情便忍不住沉重起來。
安室透從有記憶起到上小學前的那幾年時間,流落在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因為發色緣故更是常常遭到小孩子們的欺負,活得像個野孩子,宮野一家是當時唯一沒有帶著有色眼鏡看他、給予他平等的溫暖和友善的人。
他選擇成為一名警察、接受臥底任務潛入組織,最開始的初衷也是想要找到當時突然失蹤的宮野一家。
只是後來在見識到組織所犯下的一樁樁罪行後,安室透不自覺擔負起了更重要的使命,為了不讓更多人遭到宮野一家那般的迫害,他必須用盡一切辦法潛伏下來,最後將組織徹底鏟除。
當時在赤井秀一叛逃後,他也是知道宮野姐妹受到了牽連,在組織遭到冷待,但是他想著宮野志保在組織受重視的程度,最後還是小心謹慎地什麼也沒做,踏上了去國外執行任務的飛機。
對於宮野明美的死,安室透說不感到抱歉是不可能的。
安室透捏了捏鼻梁,在屏幕前坐了會兒,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真希?」
櫻田真希突然接到安室透的電話,還有些奇怪呢。
畢竟安室透早上還和她千叮嚀萬囑咐,之後在外面一定要當不熟,否則很容易為被組織盯上。怎麼這才過了沒幾個小時,他就又打電話過來啦?
櫻田真希帶著點疑惑聽了會兒電話,明白了。
安室透這是不放心,再要和她叮囑一遍,在外面一定要和他裝作不怎麼熟悉的樣子,無論是在江戶川柯南面前還是在其他看著眼生的陌生人面前,都注意不要露出馬腳。
雖說安室透在組織裡塑造了一個神秘主義者的形像,但是組織那邊也並非對他的行蹤完全不知情,一次兩次的行蹤他可以掩飾過去,但是次數多了就很容易被發現端倪。
有宮野明美的前車之鑒在先,他更加不敢讓組織的人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存在。
櫻田真希點頭:「我知道的!還有景光他們都在呢,你不要擔心啦,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哦!」
安室透想到他的那些靠譜的好友們,聽到電話對面的關心,一直緊抿著的嘴角此時終於露出了點笑意:「好,我也會小心的。」
安室透掛斷電話後,心情好上了許多,重新看向電腦屏幕。
先來做個預案吧。
要是赤井秀一的事情在組織那邊暴露的話,他得先保證自己不會被牽扯進去。
維持之前冒充赤井秀一試探他身邊人的方案不變,不過不用再那麼大張旗鼓,表現出自己懷疑赤井秀一沒有死、但是暫時還沒找到確鑿證據的狀態即可。
——在從諸伏景光那邊得知赤井秀一當年冒著很大的風險說出了他fbi的身份想要幫助諸伏景光逃走之後,安室透就不再有「找到假死的赤井秀一當做一件功勞遞交給組織」這種略顯偏激的想法了。
然後再是毛利小五郎那邊的事情。
許多事情他雖然已經掌握到相關情報了,但是現在動用這些情報顯然還為時過早,還是先按照原計劃演著吧。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安室透很快進入到了忙碌狀態中。
他先是參與進了一次發生在毛利偵探事務所內部的殺人案件,而後成功成為了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大弟子。
當然,毛利小五郎之所以收他為徒,並非是看到了安室透身上的偵探體質,而是被安室透「有償拜師」中的有償給折服了。
他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原本是不想收徒的,但誰讓安室透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呢?
安室透微笑著在心裡表示,反正花的這筆拜師經費屬於執行任務中的相關費用之一,組織會給報銷:d
在接近毛利小五郎的這段時間中,安室透本來只是想做個樣子查查他的,畢竟他早知道毛利小五郎這個人只是個靶子,再怎麼查也查不出什麼。
沒想到就是這麼巧,那天晚上他偷偷潛入毛利偵探事務所,打開對方的密碼之後,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那是一小段視頻,裡面赫然有宮野志保入鏡——而且不是灰原哀,而是成年女性形態的宮野志保。
視頻中的幾人似乎遭遇到了什麼麻煩,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背後的小木屋更是火光衝天。
發來視頻的人是少年偵探團的光彥,他想要感謝這位突然衝出來救了大家的大姐姐,拜托毛利小五郎幫忙查查對方的身份。
安室透沉在黑暗夜色中的紫灰色眼眸閃過興味。
他很輕易就看出來了,宮野志保當時應該是沒有辦法以小孩子的形態帶著那群孩子一起脫困,所以才恢復了大人的形態。
對方果然已經研發出了aptx4869的解藥。
真不愧是雪莉。
安室透沒有忽略宮野志保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這代表著她收到了下個禮拜鈴木特快車發車的邀請。
安室透心情愉悅地把這份視頻拷貝下來。
有了這份視頻順理成章的交差,既能夠得知宮野志保的行蹤,也不用擔心江戶川柯南他們變小的小秘密被發現。
真是幸運啊。
就是不知道,這份幸運到底是巧合呢,還是有人在幕後故意操控呢?
安室透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江戶川柯南的臉。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安室透已經弄明白了,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落得一重傷一死亡的下場,就是江戶川柯南一手策劃的。
包括後來的赤井秀一的假死計劃,也和江戶川柯南在幕後的謀劃脫不開干系。
看來現在已經開始在演他了嗎?
真是個可怕的少年。
只可惜江戶川柯南針對他的情報缺失了非常重要的一環,江戶川柯南不知道,已經有人給他完完全全劇透過了呢。
安室透自顧自地聳聳肩,把視頻拷貝下來帶走了。
雪莉的事情只等七天後的鈴木特快車,暫時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安室透並沒有閑下來。
他向組織上報了懷疑赤井秀一沒有死、准備私底下展開調查的事情,boss向來是個很謹慎的人,自然是同意了安室透的調查計劃。
得到組織的批准後,安室透偽裝成赤井秀一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在fbi面前、赤井秀一的家人面前走過,試探著他們的反應。
不出意外的,他們表現出來的反應都很符合看到本該死去的人重新出現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他就知道赤井秀一不會把假死的消息告訴其他人的。
安室透有些無趣地雙手插兜,戴著赤井秀一的□□進入了一家銀行,結果碰巧遇見了江戶川柯南,然後銀行搶劫案發生了。
在劫匪的□□脅迫下,他們一個個被迫抱頭蹲了下來。
安室透:「......」
這畫面,很有幾分既視感啊。
每次遇見江戶川柯南的時候,似乎都會有案件發生。
安室透不期然想起了櫻田真希之前跟自己吐槽說,江戶川柯南身上估計有一種能夠吸引命案的倒霉磁場。
連這種本應該只存在在漫畫中的事故體質都有,這個世界果然挺玄幻的。
安室透看著蹲在旁邊的江戶川柯南,不自覺有些走神。
江戶川柯南被安室透看的,滿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腦海中瘋狂拉響警鐘,連那些突然衝進銀行的劫匪一時間都顧不上了。
作為策劃赤井秀一假死的幕後操控者,江戶川柯南再清楚不過赤井秀一到底死沒死。
對方此時正化名為衝矢昴好端端地呆在他家裡呢,怎麼可能露出真容出現在這裡?臉上還有一塊這麼大的燙傷疤?
江戶川柯南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對方肯定是組織成員,深怕赤井秀一假死,特意偽裝成赤井秀一的樣子來試探fbi們的反應的。
他剛剛就有看到,朱蒂老師也來了這家銀行,所以這個推斷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再加上水無憐奈之前發來的消息提醒,這個假赤井應該就是那位波本。
可是,波本為什麼要盯著自己看?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就算要試探也不該試探到他身上。
對了!
電光火石之間,江戶川柯南想到了什麼。
最後fbi確認車上那具被燒焦的屍體就是赤井秀一所憑借的,就是他江戶川柯南手機上的指紋。
所以在波本看來,自己應該是認識赤井秀一的才對。
真不愧是組織的情報員,連這點細枝末節的小細節也不放過,試探到他這個小孩子頭上來了。
可惡!
他已經習慣別人因為他小孩子的外表而對他放松警惕心了,以至於剛才波本看向自己的時候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表情完全不對味,也難怪波本懷疑上自己了。
江戶川柯南額頭上冒出兩滴豆大的冷汗,試圖力挽狂瀾地去彌補:「赤、赤井哥哥?你不是死了嗎?」
江戶川柯南壓低聲音,聲音中是顯而易見的震驚和慌亂。
此時那些劫匪全身心都在搶銀行,除了用幾杆槍對准他們不讓大家輕舉妄動之外,並沒有管太多,江戶川柯南壓低的聲音混合在其他人的抽泣聲和驚恐的大喘息聲中,並不會顯得突兀。
正在思考著江戶川柯南的事故體質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安室透,被江戶川柯南這一聲喚回了神。
他看著江戶川柯南賣力表演、以至於有些用力過猛五官亂飛的小臉蛋,心中好笑。
他這是在干什麼?以為自己在懷疑他嗎?
不過安室透面上端著一幅高冷又危險的姿態,淡淡瞥了江戶川柯南一眼。
江戶川柯南腦袋上冒出來的虛汗又多了一層。
波本到底是信了他還是沒信他?
沒信他的話為什麼不質問他,信了他的話又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連個准話也不給,太折磨人了!
「柯南?」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江戶川柯南聽到有人在背後用一種很輕的聲音幽幽叫了他一聲,隨即感覺到後腰的位置冷不丁被人輕輕戳了一下,嚇得本就神經緊繃的他差點跳起來。
還好他在最後關頭穩住了,要不然真的跳起來,劫匪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恐怕就要對准他的腦袋了。
江戶川柯南循著聲音往後看,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驚訝了:「真希姐姐,怎麼是你?」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微微偏頭。
果然是真希,他之前聽到對方聲音的時候就隱隱有猜測了。
櫻田真希抱著腦袋蹲在江戶川柯南斜後方,暫時還沒有注意到安室透的存在
她嘀嘀咕咕朝著江戶川柯南抱怨著:「柯南,我就知道是你,每次和你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中總沒好事!」
櫻田真希今天就是來銀行取個款,沒想到這麼倒霉地遇上了銀行搶劫案。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江戶川柯南是不是也在場,因為從前她遇到的幾次案件都是和江戶川柯南一起,要是沒和江戶川柯南一起她就不會遇上案件。
最後果真被櫻田真希找到了江戶川柯南!
哈,她就知道!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吐槽了,但是他也冤啊!
他真的不知道,案件為什麼偏偏總是要找上門來。
「咦,這不是那個赤井秀一嗎?」飄在櫻田真希身邊的松田陣平注意到了偽裝成赤井秀一的安室透了。
櫻田真希抬頭一看,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赤井秀一不是假死了嗎,怎麼又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
不怕水無憐奈被他牽連著一起暴露啊?
諸伏景光飄過去仔細看了看,確定道:「是zero,他戴了□□。」
哦,原來是這樣。
櫻田真希臉上恍然大悟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做出來,突然被萩原研二在旁邊提醒道。
「真希,小柯南還在旁邊看著你呢,考驗你演技的時刻到了!」
諸伏景光也補充說:「旁邊還有fbi,zero應該是做樣子出來試探,演戲給fbi和組織看的。」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突然感覺壓力山大起來,她可不能在關鍵時候露出馬腳,拖安室透的後腿啊。
櫻田真希瞬間把臉上即將到來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收了回去,驚訝地看向「赤井秀一」。
「這不是那位赤井先生?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櫻田真希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看赤井秀一,又求證般地看了看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默默在心中給櫻田真希點了個贊。
雖然還是被他看出來,櫻田真希是在演戲,但這是在安室透非常了解櫻田真希的各種小動作的前提下。
櫻田真希表現出來的演技,比剛才江戶川柯南的要好上不少。
江戶川柯南歪著小腦袋,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誒,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
或許是有櫻田真希在旁邊帶入戲的緣故,江戶川柯南此刻的演技也大有提高!
無論櫻田真希和江戶川柯南怎麼說,安室透始終保持沉默。
櫻田真希和江戶川柯南只好面面相覷,像是在比賽演技似的,眼睛中的神情一個比一個迷茫。
安室透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暗暗掐自己的掌心,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沒有讓笑意浮上臉。
「你們,都給我蹲到這邊來!」持槍歹徒那邊的事情似乎終於告一段落了,開始拿著槍驅逐著他們這些人質轉移到中間更寬敞、也更不容易搞小動作的大廳。
朱蒂趁機擠到了安室透身邊,神情惶惶:「秀,是你嗎?」
安室透繼續保持著冷酷的表情,一句話不說。
——主要是他不會變聲,也沒有戴變聲器,一旦開口可不就要露餡了?
江戶川柯南怕一心以為赤井秀一已經死掉的朱蒂老師情緒過於激動,一個走位插進安室透和朱蒂中間,把兩人隔了開來。
朱蒂老師看著江戶川柯南,因為突然看見「赤井秀一」而出走的理智稍稍回籠,逐漸冷靜下來。
於是安室透便順理成章地坐到了櫻田真希旁邊,一旦歹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他也好第一時間保護好她。
櫻田真希趁旁人不注意,微微偏頭朝安室透眨了下眼睛。
安室透的嘴角也微不可見地往上翹了一下。
兩人對暗號似的。
松田陣平三人飄在空中,滿臉不理解:就是說,這有什麼意義嗎?
悠于 2023-4-25 05:07
第81章 文名改了昂!
雖然櫻田真希倒霉地遇上了銀行搶劫案,但是她其實並不怎麼害怕。
畢竟現場有日本公安、fbi、還有一個「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這群持槍搶劫銀行的劫匪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這不,最後這場鬧劇的結果是,第一個劫匪被江戶川柯南一足球踢飛了,第二個劫匪被江戶川柯南用麻醉針麻醉了,第個劫匪被朱蒂老師一膝蓋頂在腹部弄暈了。
第四個劫匪被櫻田真希和安室透一起打暈了,安室透負責牽制住持槍劫匪,櫻田真希掏出她的系著大蝴蝶結的小錘子冷不丁給劫匪來了一錘。
「砰」的一聲,這名滿臉凶悍的劫匪就倒在地上躺屍啦。
最後第五個劫匪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個都被制服,不由得慌了手腳,抓住跳得最歡的江戶川柯南,用槍口頂著江戶川柯南的腦門,手指扣在扳機上,叫囂著要一槍把這個臭小鬼打死。
江戶川柯南心中暗道不妙,麻醉針和足球都已經用掉了,被這個劫匪扯在半空中借不到力,他也沒有辦法利用腳力增強鞋來脫身。
怎麼辦?
江戶川柯南用余光,眼睜睜看著劫匪搭在手·槍扳機上的手逐漸收緊,額頭上不斷地落下大滴冷汗。
看來只有冒著劫匪開槍的風險賭一把了。
江戶川柯南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扣在了自己腰間門的伸縮吊帶上,他准備用這個伸縮吊帶來個出其不意,從劫匪手中成功出逃。
然而。
就在江戶川柯南准備按下伸縮吊帶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近距離的槍響。
江戶川柯南心髒忍不住一顫,差點以為是劫匪在他耳邊開槍了。
還好不是。
江戶川柯南定定看向對面拿著手·槍的「假赤井」,對方黑洞洞的槍口中還冒著一縷縷硝煙。
中槍了的劫匪後知後覺慘叫一聲,手中握著的槍早就被安室透的子彈打飛了,他的手也被子彈貫穿,滿手是血地跪倒在地上。
江戶川柯南輕而易舉地從劫匪手中掙脫開來,穩穩地跳到地上。
他神色莫名地看向假赤井的方向,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那把還殘留著硝煙氣的手·槍,被孤零零地丟在某位倒在地上的劫匪身邊。
剛才安室透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槍,而是那位已經躺屍的劫匪的手·槍,這樣後續收尾的時候也更加方便。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手·槍。
波本為什麼要開槍救他?
又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手·槍?
通過這一樁小小的事情,江戶川柯南敏銳地發現波本和自己所想像的那種心思深沉、心狠手辣的形像並不完全符合。
櫻田真希剛才和安室透悄咪咪說了再見,轉頭就見江戶川柯南一個人站在那裡,繃著小臉似乎在思考什麼,眼鏡片都反出了白光。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睛,跑過去:「柯南,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還好那位長得和赤井探員很像的先生及時把劫匪的手·槍打飛了。」
「真希姐姐,我沒事。」江戶川柯南回過神來,臉上堆起了大大的笑容,又恢復了一派天真可愛的小孩子的形像,就好像之前表露出來的那點生成的氣質都是旁人的錯覺似的。
「說起來,那位先生的槍法好好哦,和赤井探員不相上下吧?難道說......」櫻田真希露出了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戶川柯南心中一緊,有些緊張地看著櫻田真希,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櫻田真希湊到江戶川柯南旁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帶著點發現刺激小秘密的小興奮:「柯南,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剛才的那位先生其實就是赤井探員,赤井探員其實是假死的啊?」
江戶川柯南:「!」
怎麼回事,雖然中間門的推理過程不對,但是推理結果卻陰差陽錯對上號了!
江戶川柯南干笑兩聲:「真希姐姐你想太多了吧,假死什麼的,這不是只有電視劇裡才會看到的情節嗎,怎麼可能真的發生呢?」
櫻田真希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藝術來源於生活嘛,再說了,你又不是fbi,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在執行某個計劃,而赤井探員的假死就是其中的一環?」
江戶川柯南額頭上的冷汗又要冒出來了。
又猜中了!
江戶川柯南連忙開始編造著各種理由來打消櫻田真希的猜測,剛才心中剛剛升起的對波本的那一點疑惑和探究也被他暫時拋到腦後去了。
櫻田真希看著江戶川柯南如此絞盡腦汁的小模樣,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我想岔了。」
江戶川柯南松了口氣。
櫻田真希揉了揉他那頭毛茸茸的小腦袋,手感很好。
「拜拜柯南,希望下次不要再遇見你了。」
江戶川柯南:「......」
不用問他就都知道,櫻田真希這麼說,肯定是又把這次的銀行搶劫案歸結在他頭上了。
可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啊!
江戶川柯南郁悶地撇撇嘴。
不過,自己遇見案件的幾率,是不是的確有些過多了?
難道他真的像大家所說的那樣,被死神詛咒了不成?
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成功被帶偏了。
這次在銀行和江戶川柯南告別之後,櫻田真希沒有想到,第二天又遇上了江戶川柯南。
明明她之前特意沒有跟江戶川柯南說「再見」!怎麼又又又「再見」了?
風水輪流轉,這次郁悶撇嘴的人,變成櫻田真希了。
當然還有櫻田真希旁邊的鈴木園子。
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是怪盜基德預告函中,通知要來偷走鈴木家的寶石的日子。
鈴木園子作為怪盜基德粉絲後援會的會長,興致勃勃,大手一揮,給後援會群中的粉絲姐妹們發放福利來了。
怪盜基德要在今天晚上鈴木財團的周年慶上,偷走鈴木次郎吉的周年慶賀禮——藍寶石「天使之淚」。
為了讓粉絲姐妹們也有機會近距離給基德大人應援,鈴木園子大手筆地在應援群中抽十位小姐妹發放鈴木家財團年慶的邀請函。
櫻田真希沒能在萬人大群中抽中這寶貴的十張邀請函,但是鈴木園子額外給她開後門了:d所以她們現在正聚集在鈴木大酒店的頂層會場,等待基德大人在兩個小時後大駕光臨。
只是沒想到,在她和鈴木園子出來上洗手間門的空當,就迎面遇上了江戶川柯南以及毛利小五郎一行人。
其中包括江戶川柯南、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還有安室透。
沒錯,安室透也在場。
櫻田真希驚訝的視線和安室透撞在一起,又一觸即離。
「怎麼又碰見了這個小鬼頭!」鈴木園子發出了和櫻田真希如出一轍的哀嚎,復而又看向了毛利蘭,「小蘭,你不是說今天要出去旅游來不了的嗎,怎麼又過來了?不會又遇上什麼案件了吧?」
毛利蘭不好意思地朝鈴木園子笑了笑,而後神情又嚴肅起來:「是這樣,園子,我們在旅游途中碰到了一樁連環殺人案件,凶手很可能逃到宴會廳中了,目暮警官他們應該已經提前進去交涉了。」
櫻田真希瞪大眼睛:「連環殺人凶手?!」
鈴木園子眼前一黑:「天哪,我就知道一遇到這小鬼准沒好事。」
江戶川柯南:「......」呵呵,又怪我嘍?
鈴木園子心累地揮揮手:「走吧,我帶你們去見我爸他們。」
「真是麻煩你了,園子小姐。」安室透雙手合十,微微偏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照下來,在他紫灰色的眼睛中閃爍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鈴木園子看見安室透做出這樣帥氣又可愛的表情,眼睛中也閃出了小星星,一下子支棱起來:「安室先生,你太客氣了。」
飄在旁邊的松田陣平看著面帶微笑的安室透,露出半月眼吐槽道:「蜂蜜陷阱,這絕對是蜂蜜陷阱!」
「噗。」萩原研二笑了兩聲,「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小降谷真正的蜂蜜陷阱的段位肯定不僅僅局限於此,對吧,小諸伏?」
諸伏景光回憶了一下,而後默默點頭。
櫻田真希看到諸伏景光的反應,在心底悄悄「哇」了一聲。
吃到瓜了,刺激!
好想知道景光剛才在回憶什麼樣的片段哦,好奇,回去問問好了!相信松田和研二也肯定超想知道的!
櫻田真希的思緒逐漸偏離,都沒注意到安室透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走著。
趁江戶川柯南他們沒注意,安室透假裝不經意地用手背碰了下櫻田真希的手。
櫻田真希小小地驚了一下,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安室透已經跑到她身邊來啦。
安室透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個名字:「真希,待會兒記得小心他們。」
哦,連環殺人犯就在他們個人當中選一是吧?
櫻田真希了然,朝安室透點點頭,壓低聲音:「你也要小心哦。」
安室透好笑地垂眸看了看她,這麼些年也就櫻田真希每次都要叮囑他讓他小心一點:「嗯,我知道。」
安室透沒有再和櫻田真希多說什麼,在江戶川柯南回頭看過來之前,就率先跟上了前面的毛利小五郎,一邊恭維著毛利小五郎,一邊說起他們遇上的那起連環殺人案來。
重新步入會場後,諸伏景光他們個保持著靈魂狀態不變,按照安室透之前所指的那個嫌疑人,分頭飄到他們身邊盯梢去了。
鈴木園子作為主人之一,自然也要肩負起一定的責任來,在長輩們配合警方工作的時候維持好現場的秩序的時候,維持好這個會場,順便再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鈴木園子在被江戶川柯南用麻醉針射暈了好幾次後,莫名有了個「推理女王」的別名,她不知道江戶川柯南的事情,又是個心大的,還以為自己真的是那種天才型的偵探呢!
鈴木園子對自己很有自信,准備在兩個小時內把凶手抓獲,免得耽誤了基德大人上演華麗麗的「魔術」表演。
不過她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所以邀請櫻田真希和毛利蘭一起加入她的推理女王小分隊!
就這樣,女子偵探人組正式成立,毛利蘭之前一直跟著毛利小五郎他們,對於案情了解得很清楚,人便就毛利蘭的說辭四處觀察了一番,而後開始各抒己見地推理起來了。
櫻田真希率先發表感言,從安室透剛才說的那個名字中挑了一個她覺得最可疑的:「我覺得是那位日下先生,他這會兒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還一直朝門口的方向到處張望,肯定有什麼問題。」
鈴木園子第二個發表想法,不過她指的那個人,並不在安室透之前悄悄和櫻田真希說的那個嫌疑人當中:「不,那位山村先生更有問題,總是在會場裡走來走去,好像漫無目的地在吃自助餐,但是我推理女王的直覺告訴我,他背後肯定還隱藏著什麼很深的問題。」
毛利蘭思考片刻後:「我感覺應該是田野先生,從時間門和動機來說,他是最有犯罪嫌疑的。」
人個不同答案。
她們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最後是諸伏景光他們個飛回來,打破了僵局。
「真正的凶手是山口先生。」
櫻田真希:「......」
好嘛,她們個都完美錯過了正確答案。
與此同時,幾乎只是比諸伏景光他們的聲音慢了半拍,毛利小五郎指認真凶的聲音也在會場中響起。
櫻田真希和毛利蘭他們對視一眼,連忙圍過去看。
毛利小五郎此時果然已經「沉睡」了,坐在椅子上微微低著頭,保持著一種深沉而富有哲理的姿勢。
至於江戶川柯南早就不見了蹤影,躲到桌子底下開始推理。
安室透笑眯眯地站在一旁,隨著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表情時而驚訝時而佩服,還唰唰唰地拿著個小本子記筆記,演技好得很,完美融入了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中。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互相對著對方眨眨眼睛,算是打招呼,而後也認真地開始聽「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江戶川柯南的推理向來是條理清晰,抽絲剝繭,之前櫻田真希沒怎麼在意過江戶川柯南的推理,但是這會兒櫻田真希也當了一回小小偵探,對案情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及自己的看法,此時聽起推理來便如醍醐灌頂。
原來是這樣啊!
真不愧是「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好厲害呀!
櫻田真希聽完了全程,消化了一下剛才聽到的內容,忽然得意叉腰:「雖然我沒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是我找到幫凶了誒!」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洞察力以及推理方向大部分還是正確的,這不一眼就把幫凶給找出來了嘛!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從蹩腳偵探進化到真正的偵探,一舉找到真凶噠!就像安室透的廚藝一樣進展神速的那種!
或許是之前在會場喝了點小酒的緣故,櫻田真希蜜汁自信起來。
而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都比不上櫻田真希的進度。
毛利蘭找到的是最後鎖定的個嫌疑人之一,但是對方是無辜的,比櫻田真希稍稍差一點。
而墊底的就是鈴木園子啦,她找到的「凶手」連嫌疑人前名都沒能擠進去呢。
所以說,她們這個剛成立的偵探小分隊,是她櫻田真希最厲害呢!
毛利蘭非常真情實意地朝櫻田真希豎起了大拇指:「真希,你好厲害呢,只差一點點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啦!還有之前兩次的案件,也多虧了真希你呢!」
鈴木園子有些懷疑人生般地抓了抓頭發:「怎麼會這樣呢,我怎麼會偏離正確答案這麼多?不應該啊,這不是我推理女王鈴木園子該有的水平!」
櫻田真希:「......」園子,有沒有可能這才是你的真實水平呢?畢竟推理女王背後的靈魂人物,不是鈴木園子,而是江戶川柯南啊!
櫻田真希拍拍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肩膀:「我們離柯、咳,毛利偵探的水平肯定還有很多差距,但我相信只要你們很快就能像我一樣厲害的!」
路過的安室透沒忍住在櫻田真希背後發出一聲輕笑。
他看櫻田真希一直和毛利蘭她們在那邊嘀嘀咕咕什麼,難得沒有湊到毛利小五郎身邊拍馬屁,假裝路過,想來聽聽她們在討論什麼。
沒想到剛好見證了菜雞互啄現場。
櫻田真希感受到來自安室透笑聲中的嘲笑意味,幽幽轉過頭:盯——
「噗、咳。」安室透接收到了櫻田真希的視線,抬手虛握成拳,抵住了唇,假裝咳嗽了兩聲,「我是說,如果你們有什麼破案方面的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
說著,安室透朝櫻田真希的方向眨了眨單邊眼睛,做了一個wink。
鈴木園子被這個wink給擊中了,花痴地捧住了心口。
櫻田真希蹦跶到安室透身邊:「真是太謝謝你了安室先生,關於剛才的案子,我正好有些疑問呢。」
安室透翻開他做的筆記,像模像樣:「哪裡有疑問?剛才毛利老師的推理,我都記錄下來了。」
江戶川柯南在那邊和目暮警官一唱一和讓毛利小五郎相信他剛才果然又做出了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絕妙推理之後,終於騰出空來,往安室透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室透這位在水無憐奈預警過後突然出現在毛利小五郎身邊的人,是江戶川柯南的懷疑對像之一,時不時就要留意觀察一下,安室透在干什麼。
不過這會兒他看到安室透被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還有其他幾個女生一起圍住的場景之後,又見怪不怪地轉過了頭。
這種場景他再熟悉不過了。
安室透長者那樣一張帥氣又無害的臉,表現出來的性格又那樣有親和力,向來人氣很高,連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那家原本一向生意冷清的波洛咖啡廳都被安室透給帶的小火了一把,躋身進網紅咖啡廳的行列中。
所以這會兒吸引了這麼多女生的注意一點也不奇怪。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他要是他不這麼早轉過頭,以他的洞察力,只要再多觀察一下安室透和櫻田真希的相處就會發現,安室透對櫻田真希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畢竟人與人之間門的熟稔程度,即使是演戲也不可能毫無破綻。
只可惜江戶川柯南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自然也沒有辦法接著順藤摸瓜調查安室透啦。
警方給那位連環殺人犯銬上了手銬,押送到警視廳去了。
宴會還在繼續。
目暮警官只讓佐藤警官帶著其他幾名警察押送犯人回警視廳,搜查一課剩下的大半部分人手還留在宴會廳沒動,和搜查二課的中森警官他們一起嚴陣以待,等著對付即將到來的怪盜基德。
有了中間門這樣一件案件作為穿插,原本看上去還很長的兩個小時轉瞬即逝,還有不到分鐘的時間門,怪盜基德預告函上預告的時間門就要到了。
鈴木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抱上了她的怪盜基德小人偶,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復刻櫻田真希上次的成功路線,一舉得到基德大人青睞,還有對方贈送的玫瑰花小禮物!
櫻田真希瞅瞅旁邊的鈴木園子,不甘示弱地拿出她專門用來裝人偶的小皮箱,將一個還要再大一號、也更加醒目的怪盜基德人偶從皮箱中抱了出來。
她怎麼可能忘記和基德大人的約定呢?
畢竟基德大人定制人偶的全款(那朵和她眼睛一樣顏色的綠水晶玫瑰花)都給她啦!
在月光下再次相遇的時候,她要給基德大人送上他喜歡的人同款人偶哦!
鈴木園子看著櫻田真希的動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頓時覺得手中的人偶被比下去了。
可惡!
「真希,我還要定制一個更大的人偶!要等身的!」鈴木園子嚷嚷著。
櫻田真希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笑嘻嘻朝鈴木園子做了個ok的手勢。
安室透盯著櫻田真希手中抱著的怪盜基德人偶,神色莫名。
那樣精致的人偶,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做的。
真希就這麼喜歡那個小偷嗎?
「嘁。」
安室透有些不爽地眯了眯眼睛,原本漫不經心靠在牆壁上的身體站直了,肌肉微微緊繃。
怪盜基德是吧,這次就讓他有來無回好了。
第82章 二合一!
鈴木園子看著手表上的時間,興奮地開始倒計時。
「還剩下最後三十秒!」
就在鈴木園子話音落下的當口處,宴會廳的燈光突然關閉。
「啊!」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不少人下意識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快、快去打開備用電箱!」中森警官的吼叫聲混合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叫人有些聽不真切。
會場陷入一片混亂中。
但是以鈴木園子為首的、怪盜基德的粉絲們,卻是經歷過好幾次類似的事情了,不但沒有發出意外的尖叫聲,反而極其地等待著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環境,並。
「是基德大人!基德大人要來了!」
她們激動著拉著彼此的手,等眼睛稍稍適應了黑暗過後便一個勁兒往藍寶石放置的方向擠過去。
因為按照怪盜基德一向華麗的作風,一般情況下都會親自來到安放寶石的展櫃、用神秘莫測的魔術表演取走寶石!
所以,今天放在舞台中央的展示櫃,就是她們最佳的應援地點!
櫻田真希想到上次見到的怪盜基德,月光下一襲白衣優雅肆意,她的呼吸也不由得跟著旁邊的鈴木園子一起急促起來,就要往寶石展櫃跑。
不過她才剛剛邁出腳步,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櫻田真希的腳步被迫頓住。
櫻田真希這麼一停頓,前面的鈴木園子此時也顧不上她,一邊叫著「基德大人」跑遠了,試圖搶占一個最顯眼的觀測地點。
鈴木園子整個人都鬥志昂揚,她不但要第一時間欣賞到基德大人帥氣華麗的魔術秀,還要讓基德大人第一個注意到她!哇哈哈哈哈!
櫻田真希看著鈴木園子雀躍的背影,有些懊惱自己晚了一步,轉頭去看攔住自己的追星路上的絆腳石。
沒想到一轉頭,櫻田真希就撞上了一雙熟悉的紫灰色眼睛中。
「安室先生?」櫻田真希驚訝。
安室透抓著櫻田真希的手腕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真希,那裡危險,別過去了。」
櫻田真希認真地和安室透解釋著:「不會的,基德大人只會偷寶石,不會傷人的。」安室透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不過櫻田真希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聽到鈴木園子和其他怪盜基德的粉絲們一起倒數到最後的關鍵時刻了。
「三——二——一!」
「Zero!」最後的倒計時中混進來了一道優雅磁性的男聲。
櫻田真希呆了零點一秒鐘,很快認出來了,這是怪盜基德的聲音!
隨著倒計時最後一個數字落下,一襲白衣的怪盜基德穩穩當當降落在了頭頂的透明玻璃頂蓋上。
會場位於鈴木酒店的頂層,天花板被一大片漂亮的星空頂所取代所,透明質地的玻璃能讓大家一抬頭就看見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和月亮,所以這會兒,也能夠將踩在星空頂上的怪盜基德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怪盜基德身高腿長地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看著會場中的人,白色的披風迎著夜風在他背後烈烈展開,頗有幾分睥睨和神秘之感。
一秒鐘的啞然後,現場爆發出了激動的尖叫聲。
「怪盜基德!是怪盜基德!」
櫻田真希也顧不上安室透了,抱著手中的怪盜基德人偶激動地開始蹦跶起來:「基德大人!基德大人!」
在奇幻游樂園之前,櫻田真希對怪盜基德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畢竟雖然她一直在怪盜基德後援會的群裡,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怪盜基德,對他的一切印像都是道聽途說,並不真切。
直到上次,怪盜基德在奇幻樂園對面的商廈中現身,上演了一場華麗麗的魔術秀,緊接著在離開時又用小降落傘送來水晶玫瑰,櫻田真希算是徹底領教到了怪盜基德的魅力。
像這樣一個華麗、優雅、神秘、又極盡浪漫的男人,沒有人能夠抵抗!
櫻田真希當場就垂直入坑,成為了怪盜基德的忠實粉絲。
這不,一看到自家偶像,櫻田真希就超級興奮,一點也不比鈴木園子好到哪裡去。
說來也是巧,怪盜基德這次沒有像以前的幾次那樣,直接降落在玻璃展櫃的位置,而是隨意地踩在星空頂上。
正好就在櫻田真希頭頂再往旁邊一點的位置!
安室透之前拽住櫻田真希沒讓她往前擠的舉動,反倒是陰差陽錯,讓櫻田真希離怪盜基德更近了呢。離得這麼近,再加上櫻田真希手中還抱著那麼大一只人偶,怪盜基德想不注意到櫻田真希都難。
他先是被一個打扮得和自己很像的人偶晃了下眼睛,定睛一看,發現抱著人偶的主人就是之前那位小粉絲,對方眼睛blingbling的閃著小星星,一看就是他基德大人的忠實粉絲。
不過這個人偶比上次的人偶還要大一號,是特意又做了新的人偶嗎?
怪盜基德眉頭微挑,看向櫻田真希,對她眨了一下眼睛作為回應。
櫻田真希眼中閃著的小星星更亮了,也沒注意旁邊人是誰,就激動地抓著對方的胳膊搖晃著:「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基德大人在看我誒!!!」
被抓住的安室透:「」
不就是個故弄玄虛的小偷,至於這麼激動嗎?
安室透臉都黑了,只是他本來皮膚顏色就深,再加上隱藏在陰影中,並不顯眼。
只有站在旁邊的江戶川柯南感受到了!
江戶川柯南原本是追著怪盜基德過來的,手正放在腰間的足球腰帶上,思考著一足球打破頭頂的星空頂把站在上面的怪盜基德從上面打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思考著思考著,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冰冷的黑暗氣息,雖然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就消散了,但是江戶川柯南沒有辦法不在意。
因為這種感覺,很像是碰到組織成員的那種危險的感覺!
江戶川柯南瞳孔猛地一縮,來回看了看,而後鎖定了散發著低氣壓的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是安室透嗎?
有問題的人果然是他嗎?
江戶川柯南再看了兩眼,隨即注意到,櫻田真希正拉著安室透搖晃來搖晃去,仰頭看著怪盜基德的方向滿臉都是鈴木園子的同款花痴表情,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的氣息近在咫尺。
江戶川柯南心中猛地一突,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櫻田真希她到底在干什麼啊?
要是安室透真的就是組織的高級成員波本的話,對方一反常態收斂了一直戴在臉上的微笑面具,絕對是認為櫻田真希現在的行為冒犯到了他吧?
那可是犯罪組織的高級成員,殺人不眨眼的!
櫻田真希,危!
江戶川柯南過分活躍的大腦已經浮現出了櫻田真希半夜被波本堵在家裡慘遭滅口的慘狀了。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當務之急
還是先讓櫻田真希把爪子從安室透的胳膊上拿開來。
江戶川柯南蹭蹭蹭跑過去,抓住櫻田真希抓著安室透的那只手:「真希姐姐!真希姐姐!」
在江戶川柯南的努力下,櫻田真希終於放開了安室透,不過旋即又抓住了江戶川柯南:「柯南,基德大人在看我!啊啊啊他又看過來了!」
江戶川柯南被晃得差點沒能站穩。
怪盜基德盯著底下頗有些狼狽的江戶川柯南,勾了下嘴角,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緩緩舉到身前,打了個響指。
一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乍然間出現在他手指間。
是天使之淚!
看清怪盜基德夾在指尖的那枚藍寶石,此起彼伏的抽氣和驚訝聲響起。
「天吶,這不是天使之淚嗎?」
「怪盜基德什麼時候把寶石拿走的?」
江戶川柯南接收到來自怪盜基德的挑釁的視線,心中一咯噔,暫時顧不上別的,猛地衝向了展示櫃的方向,把上面蒙著的那塊大紅布掀開。
——展示櫃裡空蕩蕩的,原本放著的藍寶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怪盜基德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了。
甚至連中森警官和鈴木次郎吉原本給怪盜基德布置下的種種陷阱,也一個都沒被觸動過。
可惡!
江戶川柯南磨了磨牙,怪盜基德肯定早就已經混進來了,趁他們在破那個連環殺人案的時候偷偷把寶石偷走了。
江戶川柯南不禁懊惱起來。
要是在平常,他肯定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怪盜基德的蹤跡的,只是兩樁案件碰在一起了,他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分散了。
當然,除了江戶川柯南之外,還有一個人比他要更生氣。
「你們一個個都干什麼吃的?怪盜基德都把寶石拿走了,你們竟然都沒發現?!」這是來自中森警官暴跳如雷的聲音。
搜查二課的警官們低著頭聽訓。
怪盜基德似乎並不知道底下的這些騷亂的源頭都來自於他,反而像個局外人一般,單手插在西裝口袋裡,將這顆有著「天使之淚」雅名的藍寶石對准了夜空中高懸的月光。
銀白色月光灑在寶石周身,更為藍寶石本身增添了兩分清越的剔透感。
除此之外,藍寶石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異樣的反應,比如說折射出紅色的光芒之類的事情。
看來這顆寶石又不是潘多拉。
怪盜基德輕噓了一口氣,也不怎麼失望,反手一掀鬥篷,朝下面的江戶川柯南還有中森警官他們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旋即,白色身影在空中一閃,消失在了夜空中。
安室透看著怪盜基德離開的方向,原本正在和風見裕也發短信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想起了什麼似的,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將寶石對准天上的月亮這樣的動作,對安室透來說並不算陌生。
因為安室透曾經在組織的時候,和另一個同樣和組織抱有相同目的的組織有過幾次接觸,那個組織裡的人,每次在任務結束拿到寶石後,也會第一時間用月光照一下寶石。
似乎他們組織正在找的那顆傳說能夠開啟永生之門、名為「潘多拉」的藍寶石,需要用月光照寶石這個方式來確認究竟是不是潘多拉。
難道怪盜基德也是那個組織的人嗎?
安室透心中狐疑不已。
他沉吟片刻,把手中已經編輯好的短信修改了一部分內容,隨即發送出去。
不管怪盜基德背後到底有什麼特殊身份,先讓風見那邊去探個底。
「啪!」宴會廳中突然亮起的燈光打斷了安室透的思緒。
備用電源估計也被怪盜基德動了手腳,這會兒才終於姍姍來遲般地亮起。
大家的眼睛才剛剛適應好黑暗的環境,結果這會兒又突然變得亮堂起來,只覺得亮起來的白熾燈光刺眼極了。
櫻田真希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和櫻田真希相同的舉動,除了安室透。
安室透敏銳地意識到,怪盜基德選擇這個時候開燈,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比如說——
安室透緊緊拽著眼前這位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仍舊笑眯眯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宛若一道驚雷。
「山村先生?或者說,怪盜基德?」
安室透本來以為來的可能是怪盜基德助手一類的人物,沒想到怪盜基德這麼大膽,竟然親自回來一趟。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至於安室透為什麼會發現眼前這個易容後的中年男人就是怪盜基德,則是因為對方剛才正偷偷摸摸地想要把那枚天使之淚往櫻田真希手中抱著的那個怪盜基德人偶口袋裡塞。
於是就這樣,怪盜基德被剛好站在櫻田真希旁邊、並且保持著警惕沒有因為突然亮起的燈光而閉眼分神的安室透抓了個正著。
怪盜基德:「!」
甚至當怪盜基德被安室透緊緊抓住手腕的時候,手上還拿著那顆藍寶石呢,人贓並獲,連辯解都沒辦法辯解。
怪盜基德手腕一翻試圖掙脫安室透的束縛,但是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很大,他使得巧勁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只有被壓制的份,根本掙脫不開。
怪盜基德震驚不已。
這人是誰???
這樣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怪盜基德不是不認識安室透的身份,而是發現真實的安室透和他調查出來的那個安室透的形像很不一樣。
怪盜基德很重視江戶川柯南這個對手,所以對於江戶川柯南身邊的人,怪盜基德都很謹慎地調查過一遍,並且會不定期地更新資料重新調查,所以他的調查範圍,也包括眼前抓著他的這個叫安室透的男人。
可是,對方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咖啡店店員嗎?雖說還有個私家偵探的職業,不過對方拜了毛利小五郎那個蹩腳偵探為師估計推理水平肯定不咋樣。
但是安室透為什麼能夠一眼就發現他?
甚至還抓住了他這個魔術師的手?!
這簡直是怪盜基德的職業生涯中,遇到的最大的滑鐵盧!
——怪盜基德不知道,安室透的手是擅長拆彈和料理的手,雖然比不上怪盜基德和松田陣平他們這兩個最高標准,但是同樣相當靈活。
再加上安室透在公安工作和組織臥底中鍛煉出來的敏銳度和感知力,抓住一個怪盜基德、而且還是有些掉以輕心的怪盜基德,還是非常容易的。
隨著安室透這一聲,江戶川柯南和中森警官他們都立刻鎖定了怪盜基德,朝著他猛地衝了過來。
眼尖的怪盜基德已經看見江戶川柯南的手按在手上的麻醉手表上,隨時准備給他來一針,而從另一邊包抄過來的中森警官他們,也已經在掏槍了。
怪盜基德心知肚明,再和安室透對峙下去,局面將變得對他很不利。
於是怪盜基德當機立斷,把捏在手中還沒來得及按照計劃放進他的縮小版人偶一兜裡的藍寶石往安室透的方向一拋。
這一手怪盜基德屢試不爽,每次他將寶石拋向江戶川柯南的時候,對方都會下意識接住寶石,從而放松了對他的警惕,於是他就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脫了。
但是怪盜基德忘了,安室透不是江戶川柯南,不會吃他這一套,更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看到寶石被丟過來就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接。
安室透微微偏頭,躲開了丟過來的藍寶石,手上仍舊緊緊禁錮著怪盜基德不放,還故意把他的胳膊往後擰,讓他沒辦法做小動作。
怪盜基德心態差點崩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要是早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在,他是絕對不可能選擇在他面前把寶石還回來的!
對了,怪盜基德想到什麼,把視線投向櫻田真希。
安室透應該很看重他這位小粉絲,要不然也不會時刻留意著對方周邊有沒有什麼異動。
怪盜基德頓時有了主意,躲開江戶川柯南射過來的麻醉針,砸下一顆煙霧彈和□□,在安室透被迫失神的那一瞬間掙脫開對方的束縛,朝著櫻田真希的方向掠過去。
櫻田真希還在糾結自己到底是喜歡怪盜基德這個人還是他的顏值和外表,因為她發現怪盜基德換了衣服、聲音和臉變成平平無奇的中年大叔之後,她就升不起什麼崇拜和追星的欲望了。
她正糾結著呢,突然遭遇煙霧彈和□□的波及,在諸伏景光他們的提醒下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她的眼睛睜不開,胡亂間好像撞到了一個人,對方在她背後,呼吸微微局促:「抱歉了,粉絲小姐。」
聽到那優雅磁性中還帶著點啞的聲音,櫻田真希一秒興奮:「基德大人!」
「願意幫我個小忙嗎,美麗的小姐?」
櫻田真希感覺對方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她瞬間腦袋宕機,暈頭轉向的,除了連連點頭之外什麼都不會了。
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三人的視線並沒有受到煙霧彈的阻隔,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痛心疾首:「真希!不要中了對方的美男計啊!」
偶像在前,櫻田真希哪裡還聽得見其他人的聲音。
她感覺好像有一塊布罩在了她頭上。
等她把蒙在頭上的布料拿開的時候,發現這原來是一塊大鬥篷。
櫻田真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怪盜基德的標志性鬥篷!
櫻田真希有些茫然地看了下四周,發現怪盜基德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她——櫻田真希看著玻璃落地窗中照出來的自己的影像,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她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戴著圓頂禮帽,怪盜基德把她打扮成怪盜基德的樣子啦!
哇,怪盜基德同款COS服,還是原裝正版!她就這樣擁有了!
櫻田真希眼睛亮了,然後樂極生悲了。
循著怪盜基德離開的方向衝過來的安室透一瞬間被櫻田真希現在的形像所迷惑住,用力地扣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扭。
櫻田真希:「等等等等!是我啦!」
安室透在抓住櫻田真希手腕的時候便發現了不對勁,這麼纖細的手腕明顯不可能屬於怪盜基德,趕忙放松了力道,要不然以安室透的力氣,要是真的動了真格,櫻田真希哪裡還有力氣喊出來辯解啊!
「真希?」安室透摘下櫻田真希頭上戴著的那頂大帽子,原本被束縛在帽子中的金色頭發好看地散落下來。
安室透立刻認出了這就是櫻田真希,而不是怪盜基德的偽裝什麼的。
他一個側身,半摟住對方,靈活地帶著她躲過江戶川柯南踢過來的足球,並且閃身擋開來自中森警官他們的攻擊。
「請等一下,她不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已經逃脫了。」
安室透向大家解釋著。
但是中森警官他們並不相信,畢竟怪盜基德除了擅長偷盜和魔術之外,也是鼎鼎有名的易容大師,只要他想,便可以隨時隨地易容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最後又是雞飛狗跳鬧了好一通,櫻田真希被捏了好幾次臉,中森警官才終於相信,櫻田真希並非是帶著□□的怪盜基德了。
「可惡,又讓基德那家伙逃了!」中森警官氣憤地一錘桌面。
櫻田真希看著中森警官又氣憤又沮喪的神情,突然感到內疚,蹭到安室透旁邊:「我是不是給大家添麻煩了啊?之前怪盜基德問我能不能幫忙的時候,我一沒忍住就答應了。」
櫻田真希懊惱地垂著腦袋。
「真希,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安室透摸了摸櫻田真希的腦袋,「既然怪盜基德當時挑中了你,不管你答不答應,對方都會這麼做的,選擇權並不在你身上。」
而且。
安室透垂頭看了眼手機,眸色微深。
相信他很快就能知道怪盜基德的身份了。!
第83章 二合一
十幾分鐘後,安室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風見發來的行動失敗的消息。
安室透掃了眼風見裕也發過來的有關怪盜基德的資料分析後,神色如常地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對於風見裕也那邊的行動失敗,是在安室透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是和那個神秘組織相關的人物,要是怪盜基德能夠被風見他們輕而易舉地抓住,反倒是奇怪呢。
安室透也沒有指望通過風見裕也抓住怪盜基德來知道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讓風見裕也在這次的行動中試探一下對方,驗證他的一些猜想。
怪盜基德的行為模式和行動軌跡,果然如他想的那般。
安室透兀自思忖片刻後,偏頭看向旁邊的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此時已經重新換回了她自己的小裙子,正抱著那個礙眼的怪盜基德人偶,坐在餐桌前吃著小蛋糕,和對面的鈴木園子興奮地討論著些什麼。
雖然宴會廳中連續發生了兩樁案件,但是在怪盜基德離開、天使之淚藍寶石回歸之後,鈴木次郎吉自覺成功在怪盜基德手中保衛了寶石,很是高興,又令人上了一桌子新菜,供大家吃吃喝喝,一邊還能夠欣賞展示出來的天使之淚。
於是宴會又繼續照常進行著。
安室透問櫻田真希:「真希、小姐,園子小姐,你們覺得怪盜基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情報專家,他也想聽聽粉絲口中的怪盜基德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能夠有不一樣的發現。
就像當初赤井秀一當初為了獲取有關他的情報,偽裝成迷弟潛入他的粉絲群。
他承認這的確是個不錯的點子,畢竟許多粉絲在面對自家偶像的事情上常常會化作顯微鏡女孩,從粉絲入手無疑可以拓展思路,但是赤井秀一——
如今想起那件事,安室透的臉色還是忍不住有一瞬間發綠。
他的臉皮到底還是沒有赤井秀一那麼厚,做不出直接潛入怪盜基德的粉絲群充當一枚迷弟的事情,所以還是直接問問這邊幾位現成的粉絲吧。
聽到安室透的問題,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瞬間來勁了,拉著安室透各種安利著自家偶像。
什麼月光下的魔術師,神秘優雅的第一怪盜......安室透聽了一耳朵不重樣的溢美之詞。
安室透聽著莫名有點小郁悶,不過他並沒有把自己的這些情緒太放在心上,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又問:「恕我冒昧,只是怪盜基德是個在通緝榜上的犯罪分子,你們不介意嗎?」
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一愣。
鈴木園子辯解著:「可是基德大人每次偷走了寶石之後都會物歸原主,而且也從來不會用真槍,更不會傷人。」
安室透:「所以也經常有人說怪盜基德是故意戲耍警方的愉悅犯?」
櫻田真希:「唔,真相究竟如何我們也無從了解,但是就我們認識的那個怪盜基德來看,基德大人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安室透對這個說法有些興趣,直起了身體,微微往櫻田真希所在的方向傾斜,「怎麼說?」
櫻田真希正式成為怪盜基德粉絲後援會中的一員後,也是有認真地了解過怪盜基德的各種資料,網上流傳的那些視頻也全都看過一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櫻田真希心中隱隱有某種想法,但是因為這個想法還是模糊的一團,並不能很好地表達出來,只得斟酌著詞句:「我覺得,基德大人可能是故意在用這種高調的方式,引出什麼人?」
鈴木園子卻有不同的想法:「我倒是覺得,基德大人應該是在找某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寶石,但是一直沒找到,所以每次偷走了寶石之後不是他想要的寶石就會還回去。因為上上次基德大人偷走次郎吉大人的寶石後,又說這不是他需要的寶石,又還給我了。」
其他坐在旁邊的怪盜基德的粉絲們聽到她們在說這些事情,也好奇地湊過來,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基德大人是那種劫富濟貧的正義大盜!」
「不不不,基德大人時隔八年後重新復出,肯定是八年前被人暗算了這才不得不銷聲匿跡,沉澱八年後終於王者歸來,□□的!」
雖然大家各持己見,各有各的說法,乍一聽上去很是天馬行空不怎麼靠譜的樣子,不過安室透聽得很認真。
他提煉著她們的這些想法,抓住這些想法最初最本質的依據來源而忽略掉那些無憑無據的揣度。
如此這般,安室透腦海中原本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的想法,逐漸得到補充和完善。
聽到最後,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閃而逝的了然,忽而向上勾了下唇角。
八年前銷聲匿跡的基德、尋找潘多拉的神秘組織、如今再次活躍在大眾面前以自身為誘餌的一代基德......
原來如此。
全都串起來了。
他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安室透這一笑,其他怪盜基德小迷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消失不見了。
因為她們發現,安室透剛才那個笑容好帥哦。
和平常極具親和力的那種陽光燦爛的笑容不一樣,剛才安室透的笑容帶著點勢在必得的自信,以及一點漫不經心的侵略感。
就是感覺很、很不一樣誒!
小迷妹們一時間有些看呆了,沒忍住爬牆了兩秒鐘。
櫻田真希也不自覺晃了一下神。
安室透注意到大家突然安靜下來看著自己,臉上的那種帶著點攻擊性的笑容轉瞬即逝,這會兒又笑得像個陽光大男孩了:「怎麼了嗎?」
安室透下意識看向櫻田真希,眼神中帶著點疑問。
櫻田真希調侃道:「安室先生剛才笑得太帥了,大家都忍不住看呆了啦!」
安室透沒想到櫻田真希會突然這樣說,驚訝得睜大眼睛:「咳、咳咳咳!」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組織什麼場合沒見過,這會兒被櫻田真希這樣一說,竟是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那點窘迫感,耳朵也不自覺紅了。
「誒誒誒!小降谷耳朵紅了誒!」眼尖的萩原研一第一個發現了安室透的異樣,繞著安室透轉圈圈般的飄來飄去。
還好安室透此時看不見靈魂狀態下的萩原研一,要不然肯定要被對方繞圈圈繞得眼花了。
安室透干咳了兩聲,總算繃住了臉上的表情,維持住了他身為組織情報專家波本的尊嚴,重新掛上了無懈可擊的微笑面具:「是嗎,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江戶川柯南探究地看著安室透。
他總覺得,安室透對怪盜基德的疑問,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他發現了什麼?又明白了什麼?
江戶川柯南煩躁地抓亂了自己腦袋上的頭發。
只可惜江戶川柯南不像安室透那樣知道還有另一個正在尋找傳說中的潘多拉寶石的神秘組織的存在,缺少了情報鏈條中最重要的一環,所以直到整個周年慶宴會結束,他也沒辦法想通安室透的思路。
晚上,櫻田真希回到家,突然聽見了「篤篤篤」的詭異聲音。
櫻田真希嚇了一跳。
「你、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啊?」
櫻田真希緊張地問諸伏景光他們幾個。
剛飄進人偶身體中的諸伏景光三人動作一頓——伊達班長又回娜塔莉家去了,所以四缺一。
松田陣平動了動耳朵:「的確是有聲音。」
萩原研一仔細聽了聽:「好像有人在外面敲擊著玻璃窗戶。」
諸伏景光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准備把落地窗戶前遮擋著的窗簾拉開:「聲音就在客廳的折扇窗戶外面。」
櫻田真希磨磨蹭蹭退遠了兩步,有些不敢看。
大晚上的,誰會敲她家窗戶啊?
要是她家是在一樓兩樓也就算了,可是她家是在頂層一十一層樓啊!
這麼高的樓層對方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地過來敲窗戶......不、不會是鬼吧?
自從穿越進了人偶的身體、又見識到了諸伏景光他們的靈魂體之後,櫻田真希對於這些怪力亂神更加信服了。
說不准就有什麼神奇地流落在外的幽靈呢。
櫻田真希想看又不敢看,拿抱枕擋住眼睛,又悄咪咪露出一點視線暗中觀察。
諸伏景光幾人站在窗簾後面,唰得就把窗簾拉開了,不過為了防止被不必要的人看到他們,他們的身體一直跟著窗簾的移動軌跡移動著。
窗簾拉開,櫻田真希也終於得以看清了窗外來人。
扒拉在窗外敲窗戶的人,赫然就是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安室透。
安室透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把他那頭金燦燦的頭發也遮擋得嚴嚴實實,再加上皮膚顏色略深,整個人幾乎要和黑暗中融為一體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丟開抱枕,松了口氣,三步並兩步上前把窗戶打開:「降谷你怎麼這樣過來啊?」
聽到櫻田真希的稱呼,安室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而後手臂用力,在打開的窗沿上一撐,整個人就從外面躍進來了。
他解開腰上纏繞的繩子,將一端勾在樓頂的繩索懸在窗戶邊夾住,到時候也方便吊著繩子出去。
安室透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對著櫻田真希笑道:「組織這段時間又在嚴查了,保險起見,我還是這樣過來最隱蔽。」
櫻田真希眨眨眼,雖然他說得有道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好吧。」
櫻田真希讓把窗戶重新關上,招呼著安室透進來。
「降谷,你過來有什麼事?」松田陣平坐到小沙發上,開門見山地問。
「一定要有事情我才能過來嗎?真是令人傷心啊小陣平。」安室透接過櫻田真希端過來的茶壺,給大家都倒了一杯茶,語氣調笑著。
松田陣平無語地拍了安室透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學hagi說話?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安室透以前一直叫他松田的,這會兒突然用了萩原研一那種黏黏糊糊的語氣拖著長腔叫他小陣平,松田陣平表示非常的不適應。
「小陣平你什麼意思?」安室透還沒說什麼,萩原研一就率先不服了,「我說話有什麼問題嗎,小降谷學我說話你的就要起雞皮疙瘩,那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也很受不了嘍?」
安室透也道:「是啊小陣平,還是說你只能聽萩原這麼叫你,我這麼叫就不可以?太區別對待了!」
松田陣平遭到雙面夾擊,只好無奈地舉起兩只手表示投降:「行行行,我的錯,以後隨便你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總行了吧。」
「這才對嘛,小陣平。」安室透勾住松田陣平的脖子,狀若不經意道,「我說,我們都這麼熟了,怎麼互相之間還在這麼陌生地稱呼對方的姓氏呀?hagi,小陣平,真希,你們以後就和hiro一樣叫我zero好了!」
說著,安室透看向櫻田真希,看到櫻田真希不假思索地點頭說好,安室透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兩分。
這才對嘛。
萩原研一看看櫻田真希,又看看安室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緩緩眨了兩下眼睛。
安室透並不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快要被萩原研一洞察了,達到目的後的下一秒,便毫不猶疑地放開了勾著松田陣平脖子的手。
「我今天過來,是來給你們看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安室透神秘地眨了眨單邊眼睛,把他身上背著的黑包拿下來,從裡面拿出了他的手提電腦,放在桌上。
大家好奇地湊過去看。
安室透打開電腦,調出一個文檔:「你們看。」
只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份怪盜基德的詳細檔案,後面跟著八年前的「一代基德」和現在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一代基德」的分析比對。
雖然說怪盜基德的形像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隱藏在一代基德和一代基德背後的行為模式卻是存在著顯而易見的差異。
連幾人當中最不專業的櫻田真希都看懂了這份分析報告:「所以說現在的基德和八年前的那個基德果然是兩個不同的人嗎?」
「沒錯。」安室透點頭,「真希,上面標紅的時間記住了嗎?」
「記住了。」櫻田真希看著文檔中標紅的一代基德隱退的時間,以及八年後的一代基德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每一次時間,認真點頭。
於是安室透又調出了第一份檔案。
「黑羽盜一?」櫻田真希看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下意識把屏幕上的標題念出來,「八年前意外葬身火海的天才魔術師......魔術師?八年前?」
櫻田真希驚訝地看向安室透。
八年前消失的一代基德、八年前意外身亡的天才魔術師,安室透把這兩個人的檔案放在一起,難道——他們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
安室透又把鼠標往下面拖了拖,下面是有關於黑羽盜一的兒子,黑羽快鬥的資料。
櫻田真希:「!」
看著突然呈現在屏幕上的那張陽光帥氣的臉,櫻田真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不是工藤新一嗎?怎麼旁邊寫著黑羽快鬥的名字?」
安室透聳聳肩:「這張照片上的人就是黑羽快鬥,顯而易見,他和工藤新一撞臉了。」
諸伏景光三人也很是震驚,不可思議地湊在屏幕前看來看去:「這也太像了吧!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血緣關系?」
看多了狗血漫畫的櫻田真希胡亂猜測著:「長得一模一樣,年齡也都是十七歲,難道說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只是在醫院被抱錯了,於是被迫分開在兩個不同的家庭長大?」
安室透失笑:「我查過了,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的血型不一樣,他們之間也沒有親戚關系。」
「誒,那還真是、過分巧合了啊。」大家忍不住感嘆著。
除了雙胞胎,他們還沒有見到過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呢,甚至即使是雙胞胎也少有長得這麼相像的!
安室透點點黑羽快鬥的行動軌跡中的那些被羅列出來的空白時間:「你們再看看這些時間。」
諸伏景光眼中閃過詫異:「幾乎和一代基德的行動軌跡對上了。」
「但是單憑這些,也不能直接肯定黑羽快鬥就是一代基德?」松田陣平提出疑問,「黑羽快鬥雖然是黑羽盜一的兒子,但是他今年只有十七歲,不至於白天上學晚上去當怪盜吧?」
「我這裡還有一段視頻。」安室透點擊播放。
只見一片雪地裡,怪盜基德和一個女生在滑雪,一系列炫酷的操作之後,畫面一轉,切到領獎台上:「恭喜我們江古田高中一年級b班的黑羽快鬥和中森青子同學獲得本屆滑雪大賽的勝利!」
安室透偏頭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們粉絲一般是不是都有一眼認出偶像的技能?你看看這個視頻中cos怪盜基德的黑羽快鬥,是怪盜基德本人嗎?」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目光呆滯,失魂落魄。
「真希?真希?」安室透見櫻田真希不說話,伸手在櫻田真希面前晃了晃。
「他是怪盜基德......」櫻田真希視線飄飄忽忽地定格在虛空中某處,雖然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但這一剎那還是好傷心,「可是、可是我是女友粉qaq。」
安室透一愣,莫名想笑,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真希,你是說和怪盜基德舉止親密的這個女孩子是吧?她是中森警官的女兒,中森青子,中森家和黑羽家住在隔壁,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關系很要好。」
安室透著重跟櫻田真希詳細地描述了一下,黑羽快鬥和他的青梅竹馬有多麼要好。
「......哦。」櫻田真希癱在椅背上滑下去,陷入emo中。
「好啦。」安室透把櫻田真希拉起來,循循善誘,「一個合格的粉絲應該離偶像的生活遠一點,怪盜基德有怪盜基德的生活,真希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對不對?。」
櫻田真希鼓鼓臉:「好叭。」
安室透突然問:「你們覺邀請黑羽快鬥加入我們公安部的秘密情報機構怎麼樣?」
眾人:「!」
萩原研一糾結著:「黑羽快鬥才十七歲,還是未成年,雖然他的確很有能力,但是還是不要過早把對方牽扯進危險的事情中吧?」
安室透無奈:「可是黑羽快鬥已經牽扯進來了,要是繼續任憑他一個人胡來的話,恐怕會出事。」
松田陣平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八年前黑羽盜一的死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是謀殺。」安室透看向諸伏景光,「hiro,你還記得那個成員代號都是動物的神秘組織嗎?」
諸伏景光一愣:「你是說,魔盜集團?」
那個神秘組織和黑衣組織一樣沒有明確組織名字,由於那個組織的人不是魔術師就是怪盜,於是大家習慣性地稱呼那個組織為「魔盜集團」。
安室透微微頷首:「怪盜基德當年橫空出世,擋了他們的路,在八年前的那場魔術表演中被魔盜集團設計殺害了。想來黑羽快鬥現在已經得知了他父親當年身亡的真相,所以重新以怪盜基德的身份復出,就是為了釣出當年殺害他父親的那些人,查出真相,為黑羽盜一報仇。」
聽到這裡,客廳裡的氣氛一時間凝固起來。
大家都沒想到,視頻中這樣一個肆意張揚的少年,竟然獨自一人背負著這麼沉重的事情。
「讓一個未成年人背負這些,是我們警方的失職。」安室透輕嘆了一聲,「魔盜集團的規模雖說比不上黑衣組織,但是也不是黑羽快鬥一個人能夠對付得了的,與其讓他一個人摸索著單打獨鬥,還是與我們公安合作更妥當些。」
這下大家都點頭表示贊同。
安室透微微偏了下頭:「所以,你們說我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邀請黑羽快鬥加入我們零機構呢?」
大家集思廣益起來。
諸伏景光:「找對方攤牌,說明一切的緣由?」
松田陣平:「在怪盜基德作案的時候抓他個現行,然後帶進公安部?」
萩原研一:「直接敲他家的門,上來就叫他怪盜基德?」
櫻田真希發現選項似乎都被大家說完了,撓了撓臉:「呃,或許還可以直接敲他鄰居家的門?」
安室透默了默,強行捧場:「嗯......也不是不可以。」
「阿嚏!」
人在家中坐的黑羽快鬥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第84章 二合一!
黑羽快鬥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
他突然產生了很強烈的危機感。
因為他最近好像被人給盯上了。
那天在「天使之淚」藍寶石事件後,他用滑翔翼逃脫,半路上遇到了不明人士的追擊。
雖然他最後還是成功從那群不明人士的包圍中逃脫了,但是黑羽快鬥看得出來,對方的組織性和行動力要遠超出中森警官所帶領的搜查一課許多。
但是呢,黑羽快鬥同時也從他們的行動模式中發現,憑空冒出來的這伙人又並非和那個妄圖尋找潘多拉寶石的組織是一起的。
對方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黑羽快鬥完全沒有頭緒。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黑羽快鬥緊接著又發現,自己正在被人調查——更可怕的是,除了他怪盜基德的身份被調查了,作為黑羽快鬥的身份資料似乎也在被調查。
難道,幕後調查他的那些人,已經查到他黑羽快鬥就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就是黑羽快鬥了?!
即使黑羽快鬥向來是個樂天派,眼見著自己的馬甲即將被扒,也忍不住感到焦灼起來。
就這樣,黑羽快鬥疑神疑鬼了整整三天三夜,一整天一十四個小時都在調查到底是誰在查他,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但是分析一通後又都覺得不對,只好每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出門上學。
中森青子對黑羽快鬥的這種狀態感到擔憂:「快鬥,你沒事吧?」
黑羽快鬥一反常態沒有嬉皮笑臉地跳起來和她打打鬧鬧,只是帶著三分萎靡不振七分焦急緊迫地朝她擺擺手,而後便快步回家去了。
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組織簡直就像定時炸彈,不把對方找出來他寢食難安啊!
回家後,黑羽快鬥繼續和他家的管家爺爺、同時也是怪盜基德的助理寺井黃之助一起,開始了今日份的調查。
「少爺,鈴木特快號列車馬上就要首發了,我們明天還要去踩點嗎?」寺井黃之助不確定地問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在劈裡啪啦敲鍵盤的動作頓了頓,朝嘴裡猛灌了一大口咖啡:「去!」
鈴木特快號列車將在一個月之後再次發車,展出「暗夜之眼」藍寶石,所以他們必須趁明天的發車機會,登上列車去踩點,並率先做一番布置安排。
即使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在暗地裡調查他,為了引出那個神秘組織調查清他父親當年的真相,黑羽快鬥還是得要繼續冒險完成這些屬於怪盜基德的工作。
真是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了。
黑羽快鬥仰頭,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捏扁了易拉罐,精准地丟進了房間另一頭的垃圾桶裡。
「咚」的一聲,易拉罐順著慣性在垃圾桶裡轉了兩圈,穩住不動了。
安室透真的不是要故意晾著黑羽快鬥的。
因為「天使之淚」事件後,鈴木特快號列車馬上就要發車了。
組織對於這次抓捕叛逃的雪莉的行動非常重視,所以這些天安室透一直在忙著組織那邊的事情。
至於黑羽快鬥這邊,他暫時交代給了風見裕也,讓他先對黑羽快鬥做一個詳細的評估調查。
只是安室透沒想到,怪盜基德的敏銳度和反偵察能力很強,風見裕也在調查的過程中打草驚蛇了,偏偏又沒有完全暴露身份,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黑羽快鬥成為了最終且唯一的受害人。
等安室透協調好組織和公安這邊的一系列計劃,終於騰出空來,拿過風見裕也做的針對黑羽快鬥的評估調查看了看。
看完之後,安室透決定等鈴木特快號列車事件過後,再親自去黑羽快鬥家拜訪一趟。
他親自出馬,自然是冒著風險的,畢竟他現在身份特殊,還在執行臥底任務。
但是出於種種考量,安室透想要把黑羽快鬥拉進他們Zero小組。
一個能夠進行完美易容的人才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安室透再清楚不過了。只可惜他們公安在這一方面始終有所欠缺,必要的時候他只能請貝爾摩德幫忙,限制頗多。
既然下定決心要把人拉進自己小組,就不適合找別的部門人員幫忙了,可他們Zero小組中,只憑風見裕也他們估計也是搞不定黑羽快鬥的。
所以安室透最終決定親自跑一趟,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鈴木特快號列車,黑羽快鬥的事情可以等從處理完雪莉的事情後再做安排。
於是安室透把黑羽快鬥的資料放到一邊,召集他們零機構行動小組開會。
他們還需要准備一個預備方案,一個針對FBI方面的預案。
在從毛利小五郎的電腦中「幸運地」截獲了那段雪莉戴著鈴木特快列車通行戒指的視頻後,安室透直覺這背後不簡單,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他們為了保護雪莉,肯定會有所行動。
而且,安室透剛收到消息,長期定居在國外的工藤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回國了。
這位可是曾經和貝爾摩德一起向黑羽盜一學習易容和偽裝技術的易容大師,她在這個時機回國,也恰恰佐證了安室透的推測。
安室透轉動著手上戴著的那枚鈴木特快通行戒指,眼眸略深。
赤井秀一他准備怎麼做呢?
第一天。
櫻田真希收拾收拾,就接到了鈴木園子的電話。
「真希,你准備好了沒?我和小蘭還有世良已經到你家樓下啦!」
今天她要和鈴木園子她們一起去鈴木特快列車上玩,還能夠享受一把鈴木財團專車接送的待遇!
櫻田真希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抓著五釐米的小小人偶往她的包包裡面塞:「我馬上就下來啦!」
飄在旁邊的松田陣平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真希,你的錘子我幫你重新改好了,就放在桌子上,別忘了帶。」
萩原研一在屋子裡繞了兩圈,檢查著有沒有忘記帶的東西:「真希,你的手機是不是還沒充滿電?記得把充電寶帶上還有紙巾和濕紙巾!」
諸伏景光想起什麼:「對了,真希,早上給你泡了紅茶,裝在保溫杯裡,路上要是想喝的話可以把保溫杯一起帶著。」
於是,最後的最後,櫻田真希背後背著個可愛的小兔子大容量雙肩包,身前還斜挎了個粉紅色的小水壺,意外不顯得臃腫,倒是和她今天青春洋溢的學院風小裙子挺搭的。
「真希,這裡!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出來郊游的呢。」鈴木園子拉著櫻田真希上車,鈴木園子家七座的大豪車很是寬敞。
櫻田真希和車上的毛利蘭還有世良真純他們互相打了個招呼。
毛利蘭看著櫻田真希笑道:「真希,這條裙子好適合你,超可愛的誒!」
櫻田真希也笑著:「小蘭,你這套小裙子好漂亮!世良今天的衣服搭配漁夫帽也很帥氣呢。」
鈴木園子一手挽著一個,驕傲地和櫻田真希說:「她們的衣服都是我挑的搭配哦,怎麼樣,厲害吧?」
櫻田真希朝鈴木園子豎起大拇指,說笑著:「園子,那你覺得我今天的搭配怎麼樣呀,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鈴木園子摸著下巴,煞有其事地打量了一圈:「真希,你要是扎雙馬尾的話,應該更合適一點。」
櫻田真希的金色的長卷發一直是披散下來的,頭頂上扎著一個粉藍色的蝴蝶結做裝飾。
「雙馬尾?」櫻田真希揪揪自己的頭發,「也可以誒!」
鈴木園子見櫻田真希不反對,興奮地搓了搓手:「真希,讓我來給你扎頭發吧!」
櫻田真希的頭發很漂亮,金燦燦的顏色,長長波浪卷,順滑的同時又帶著點毛茸茸的小炸毛,一看上去就是手感很好的樣子,鈴木園子早就覬覦已久了!
毛利蘭也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櫻田真希大方地把頭發交給她們隨便折騰去。
最後這兩位女高中生輕手輕腳地給她扎了兩個高馬尾,一左一右分別卡著兩個蝴蝶結,還編了精致的小辮子。
「當當當!怎麼樣?」鈴木園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面小鏡子,放在櫻田真希面前讓她可以照著看。
「很可愛,就是」櫻田真希有些遲疑地摸了摸一左一右兩條小辮子,「會不會顯得有點幼稚了?畢竟我這麼大人了,像是故意裝可愛一樣。」
櫻田真希想著自己都一十多歲快要奔三,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像小女孩一樣扎著兩條辮子,有點心理負擔耶。
毛利蘭表示:「不會不會,真希,這個發型真的很適合你。」
鈴木園子誇誇:「是那種很自然的可愛!對吧,世良?」
世良真純笑著露出小虎牙:「嗯!像洋娃娃一樣,很可愛。」
在大家的彩虹屁下,櫻田真希最後一點心理負擔消失了,美滋滋地照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的新發型。
除了小時候,還有變成人偶的那段時間,她基本上沒扎過雙馬尾呢,沒想到偶爾弄個這樣的發型還挺好看的嘛!
櫻田真希就這樣頂著兩根扎得高高的雙馬尾,在腦袋上晃悠跳躍著上了鈴木特快號列車。
除了櫻田真希、鈴木園子、毛利蘭和世良真純之外,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小朋友也來了,他們是搭乘毛利小五郎租來的車過來的,比櫻田真希幾人要早來一段時間,已經在包間裡興奮地跑來跑去啦。
櫻田真希的視線在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身上多瞅了兩眼。
安室透上次來她家的時候看到她也有一枚鈴木特快列車的通行戒指,就和櫻田真希說了一下在列車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深怕她被牽扯到麻煩中去。
所以櫻田真希大致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江戶川柯南他們准備如何應對呢?
灰原哀似乎很敏銳,江戶川柯南都沒怎麼注意到櫻田真希多看了他兩眼,灰原哀就直直地偏頭,回望著櫻田真希看過來的視線。
櫻田真希朝灰原哀露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啊,小哀。」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灰原哀此時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眉心一直微微蹙著,此時看到了櫻田真希,也只是冷冷淡淡地朝她點了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鈴木園子忍不住在旁邊吐槽:「又是一個臭屁小鬼。」
「小哀其實是傲嬌啦。」櫻田真希認真地在旁邊幫忙解釋著,「上次在奇幻游樂園的時候,小哀生病了,超級粘人又害羞的,只可惜園子你當時不在,沒看見。」
毛利蘭顯然也順著櫻田真希的話想起了當時的事情,聲音中也帶上了兩分笑意:「的確是這樣的呢。」
鈴木園子震驚:「誒,她居然是這樣的性格嗎,完全看不出來。」
江戶川柯南:「噗!」
灰原哀:「」
灰原哀露出無語的半月眼,察覺到江戶川柯南故意投過來的揶揄的視線,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臉卻不受控制地尷尬地紅了。
真、真是的。
就在這時,櫻田真希突然察覺到什麼,往門外的方向看過去。
包廂的門並沒有關嚴實,剛才她有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人透過門縫在往裡面窺探似的,甚至余光也好像瞄到了半秒鐘的綠色眼睛。
不過現在看過去,櫻田真希卻什麼人也沒有看見。
櫻田真希有些疑惑地偏了偏頭。
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諸伏景光很快飛了出去,又飛了回來:「剛才站在門口的人是衝矢昴。」
哦!
櫻田真希恍然大悟,是赤井秀一啊,難怪了。
安室透之前果然沒猜錯,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他們顯然在這輛鈴木特快列車上有所布置。
「真希,你在看什麼?」
鈴木園子注意到櫻田真希的視線,往外看了兩眼,什麼也沒看到,便沒放在心上,自顧自地開始說起她之前聽到的小道消息。
「你們聽說了嗎,為了一個月後在鈴木特快列車上展示的寶石,基德大人很可能會在這班首發列車上踩點誒!」鈴木園子每次一說起怪盜基德,就變得興致勃勃的了,「說不定基德大人現在就在附近!」
毛利蘭和世良真純都對怪盜基德不怎麼感興趣,反應平平。
然而作為怪盜基德粉絲團中的一員的櫻田真希,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也只是道:「哦,那還挺巧的。」
鈴木園子雙手合十一臉憧憬的樣子,結果卻沒能得到任何人的回應,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看向櫻田真希:「真希,你怎麼啦?這可是基德大人,基德大人誒!」
其他人不是怪盜基德的粉絲,沒什麼很大的反應也是正常,可是櫻田真希怎麼回事啊?
明明幾天前櫻田真希還跟著一起給基德大人瘋狂打CALL的,這才幾天就換了種態度了?
櫻田真希眨眨眼:「沒怎麼啊,就是我現在轉理智粉了。」
唉,自從知道怪盜基德有一個關系很親密的青梅竹馬之後,櫻田真希就只好從女友粉轉成理智粉了。
櫻田真希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大家都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驚詫地轉頭看她。
連灰原哀都忍不住多觀察了一下櫻田真希臉上的表情。
畢竟櫻田真希之前面對怪盜基德的時候,反應和鈴木園子大差不離,與現在平靜的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就像鈴木園子突然宣布不喜歡怪盜基德了一樣反差得嚇人。
「真希,你沒事吧?」鈴木園子震驚加擔憂地握住櫻田真希的手,「難道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明明前幾天,天使之淚那次,櫻田真希還高高興興地捧著怪盜基德留下來的那套衣服回家呢。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地試探著:「真希姐姐你是知道了些什麼嗎?有關於怪盜基德的?」
不愧是江戶川柯南,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櫻田真希在心中嘆了一聲。
她可不就是知道了有關怪盜基德的一些「小秘密」了嘛。
不單單是怪盜基德有個很親密的、疑似處在友情以上的青梅竹馬這件事。
安室透對於黑羽快鬥調查得很仔細,還特意把重點整理出來,「好心」拿給櫻田真希看,讓她得以更加了解自家偶像。
所以櫻田真希也都清晰地認識到了,脫下怪盜基德的白色西裝後,真實的黑羽快鬥究竟是什麼樣子。
他性格跳脫,成績出色,愛和同學老師打鬧頂嘴,擅長滑雪,不擅長滑冰,還害怕魚,活魚死魚上了餐盤的魚全都害怕
在同齡的JK們眼中,黑羽快鬥是個長相帥氣性格好還會點小魔術的校園風雲人物。
但是這樣的人設在櫻田真希這個自詡成熟的大人看來,除去了屬於怪盜基德的神秘光環後,其實內裡就是個臭屁的高中生小男孩。
知道一切後的櫻田真希,雖然還不至於到幻滅這種程度,但是熱情著實是消退了不少,也顯然要理智許多。
果然粉絲還是要離愛豆的生活遠一點,要不然比較容易幻滅。
櫻田真希半真半假地應著江戶川柯南的問題:「唔,那天回去之後我在怪盜基德的西裝口袋裡找到一團用過的紙巾,突然發現怪盜基德其實也就是披著神秘外衣的普通人罷了。」
江戶川柯南:「」
用、用過的一團紙巾?
雖然邏輯上說得通,但是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阿嚏!」此時偽裝成相貌平平的大嬸的怪盜基德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奇怪,是誰在想他?
自戀中的怪盜基德不知道,他的風評已經在他的宿敵小偵探面前被害了。
怪盜基德偽裝成的大嬸推著輪椅上由寺井黃之助偽裝的老奶奶走在走廊上,揉揉鼻子,轉過一個轉角,來到另外一條走廊。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一個熟人——當初在鈴木大酒店一度抓住他的那位金發小哥安室透。
怪盜基德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碰上對方。
明明在他的調查中,安室透這次沒有跟江戶川柯南還有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一起行動啊,為什麼還會出現在列車上?
等等,看對方的這身穿著,是侍者服嗎?
穿著白襯衫、黑色小馬甲的侍者服的安室透推著餐車,此時正站在江戶川柯南他們所在的包廂門口。
包廂的門並沒有被關緊,於是安室透輕而易舉地便聽到了裡面的聲音,包括櫻田真希說的那些話。
安室透不自覺翹了下嘴角,而後抬起一只手敲了敲門。
「請進。」
得到許可後,安室透便推著餐車開門進去了。
在最後回身關上門的時候,安室透淡淡往怪盜基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無意間掃過還是察覺到了怪盜基德的視線。
怪盜基德之前在安室透手底下吃過虧,所以這會兒不敢掉以輕心,拿出一百一十分的演技,垂下眼睛推著輪椅自顧自往前走。
幸好安室透很快就把門關上了。
怪盜基德松了口氣。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怕安室透,但他現在的事已經夠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今天只是來踩點的,沒必要引起那群偵探的注意甚至圍攻。
包廂中,看清推著餐車進來的侍者是安室透,大家都很是驚喜。——除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他們正在用警惕的視線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幾人:「安室先生!」
少年偵探團:「是安室哥哥!」
毛利小五郎詫異:「安室,你怎麼也來了?」
安室透的視線不自覺在櫻田真希扎著的兩條小辮子上停留了一秒鐘,而後笑眯眯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這次列車上管服務生的領班,是我以前打工時候認識的一位領班,有個服務生昨天突然生病了,領班就來找我救下場。」
安室透打工小王子的稱呼不是白叫的,他的打工經驗非常豐富,耐心又細致,當起服務生來向來是好評如潮。
「請問大家需要點些什麼?」
即使全包廂都是熟人,安室透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微笑著向大家介紹起餐車上的東西。
「這是我們鈴木特快號列車推出的假面超人聯動套餐盲盒,每份套餐裡都會有一款假面超人的盲盒哦,小朋友們想不想來試試手氣?」
少年偵探團的小朋友們一個個眼睛全都亮了起來:「要要要!假面超人!」
安室透笑眯眯:「還有新鮮的果盤雕花,都是當場現切的新鮮水果,大家感興趣嗎?」
得到以鈴木大小姐為首的肯定答案後,安室透拎出一籃子水果,亮出小刀,手起刀落。
銀色刀光間,平平無奇的小蘋果被削成了一朵漂亮的櫻花,擺在小盤子裡,遞到旁邊的櫻田真希面前:「喜歡嗎?」
櫻田真希沒想到安室透還有這麼一手,驚喜地接過小盤子:「謝謝!好漂亮呀!」
安室透輕笑一聲,這才偏頭看向櫻田真希旁邊的鈴木園子:「園子小姐想要什麼花樣的水果?」
鈴木園子激動:「我想要玫瑰花的!」
步美迫不及待地舉手:「安室哥哥,我可以要一只小兔子嗎?」
安室透一一滿足了大家的心願,做出水蜜桃玫瑰,白梨小兔,香蕉超人等等。
江戶川柯南原本警惕的視線逐漸變成了呆滯的半月眼。
黑衣組織的人,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
松田陣平、萩原研一和諸伏景光飄在安室透旁邊,鼓掌:「不愧是我們的打工小王子,就是專業!」!
第85章 二合一!
由於松田陣平他們此時還是靈魂體的狀態,所以安室透並沒有辦法聽到他們調侃自己的聲音。
安室透只是發現,櫻田真希好像突然聽到什麼很好玩的事情一樣,兀自在那邊憋笑起來。
然而並沒有人在說笑話,也沒有發生什麼能夠引得對方發笑的有意思的事情。
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
肯定是松田陣平他們在搞鬼。
安室透想到剛才手臂上轉瞬即逝的涼意,很像他們的靈魂體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感覺,明白了什麼,只好看著櫻田真希無奈扶額。
看來他們不但在搞鬼,還和自己有關。
不是在調侃他,就是在對他做各種搞怪的造型吧。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端著安室透塞給自己的那盤小恐龍蘋果,抽了抽嘴角,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看著櫻田真希,一會兒又把視線挪向安室透。
雖然他們兩個人並沒有做出什麼互動,但是江戶川柯南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就好像有種特別的默契和氣場,使得他們兩個自成一體似的。
這種感覺對江戶川柯南來說還挺玄乎,因為作為一個偵探,他做出一個判斷的依據往往來自切實的證據,而並非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沒有邏輯根據的感覺。
江戶川柯南用叉子叉起小恐龍蘋果的腦袋咬了一口,暗暗留心,准備接下來把安室透和櫻田真希盯緊一點,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
不過,江戶川柯南剛下定了決心,吭哧吭哧啃完了蘋果,還沒來得及多加觀察,安室透就笑眯眯地遞給少年偵探團的小朋友們一張卡片。
「這是你們七號包廂的秘密任務。」安室透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朝他們眨了一下單邊眼睛。
鈴木特快列車今年的發車主題是「偵探」,所以全列車都可以參與偵探小游戲,當一回小小福爾摩斯,體驗偵探的身份和解謎的樂趣。
除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這兩個偽小孩之外,其他少年偵探團的小朋友們聽到「秘密任務」幾個字之後,都興奮起來,興致勃勃地捏緊了小拳頭,就要去完成他們的秘密任務。
「少年偵探團,出動!」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拗不過其他幾個孩子,被大家架走了,只得露出無可奈何的半月眼。
不過當江戶川柯南從光彥手中拿過卡片開始破解上面的謎題、片刻之後露出勢在必得的了然笑容後,往外衝的速度卻又比誰都快。
安室透在包廂中笑眯眯地看著幾個孩子跑遠的背影,感慨著:「真是一群活潑的孩子們呢。」
接下來安室透又在包廂中滯留了一段時間,和大家聊了會兒天,看大家把水果吃得差不多了,又開始收拾起桌上的空盤子和叉子。
在收拾最後一個盤子的時候,安室透捏著盤子收回來的時候,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櫻田真希的頭發。
他袖口處的扣子好巧不巧,剛好勾住了櫻田真希左邊的馬尾辮上扎著的蝴蝶結,把她頭發上綁好的蝴蝶結弄散掉了。
「真是抱歉!」
安室透似乎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有些慌了手腳。
他把手中捏著的盤子放回餐車,又把手上戴著的白色手套摘下來,再用紙巾擦了擦手,站在櫻田真希旁邊,表情有些局促。
「真希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讓我幫你把蝴蝶結重新綁好吧。」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種近乎於可憐巴巴的內疚,就好像要是櫻田真希不同意他幫忙重新把蝴蝶結綁好的話,他就會超級自責,永遠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一樣。
安室透露出這樣的表情,原本還想要開口說她們重新幫櫻田真希把蝴蝶結扎好就行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飄在安室透背後,戴著拽拽的黑色墨鏡嗤笑一聲:「哼,影帝。」
櫻田真希差點又沒能憋住笑,聲音都有些帶著笑意的抖:「那就麻煩安室先生了。」
終於,安室透如願以償地觸碰到了櫻田真希扎得高高的雙馬尾。
以前櫻田真希作為人偶的時候,安室透就經常喜歡拽拽她腦袋上的兩條小辮子。
今天第一照面看到櫻田真希難得扎了雙馬尾,安室透有些懷念,也有些手癢。
現在總算是摸到了。
安室透一本滿足地將櫻田真希頭發上散落的絲帶重新綁好,系出一個漂亮飽滿的蝴蝶結,甚至顯得原本另一個沒有被弄散的蝴蝶結有些黯然失色起來。
於是安室透又非常自然地把另外那個蝴蝶結重新系了一遍,這下兩個馬尾上的蝴蝶結終於一模一樣的好看了。
安室透把蝴蝶結擺弄好,眨了下紫灰色的眼睛,忐忑中帶著點不確定地朝櫻田真希看過去:「真希小姐,這樣可以嗎?」
櫻田真希用手機的自拍模式照了照,好笑地看向「入戲」了的安室透:「很好看,謝謝你,安室先生。」
安室透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
旁觀的松田陣平表示沒怎麼看懂,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眼神:「降谷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演這樣一出戲,到底是想干什麼啊?」
諸伏景光不太確定地想了想,遲疑著:「唔,今天真希難得像七年前一樣扎了雙馬尾,Zero估計是因此回憶起了七年前的事情,所以想重溫一下給真希扎頭發的感覺?」
諸伏景光勉強給自家幼馴染這番有些莫名的行為,找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松田陣平沒有多想,很輕易地相信了,順著調侃起來:「這算什麼,娃爹的DNA動了?噗,下次等Zero生日送他個芭比娃娃得了,可以隨時給芭比娃娃扎頭發。」
櫻田真希聽到他們的話,也信了,想像了一下安室透抱著個芭比娃娃認真梳頭發的樣子,再次被戳中了笑點,努力憋笑中,肩膀一抖一抖的。
萩原研一:「......」
萩原研一沉默著抽了抽嘴角,看著在場幾個人,突然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這群不開竅的家伙,難怪母胎單身到現在。
在內心世界吐槽不已的萩原研一此時已經選擇性地遺忘了,他自己也是母胎單身的事實。
最後,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聲打破了包廂中的種種。
「啊啊啊啊!有人死了!!!」
聽到這般尖叫聲,安室透神色一凜,和在場的幾位偵探們一起,在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其他人跟著跑出去查看情況。
命案發生地點,是在走廊最盡頭的那間包廂,一個微胖的男人被人用刀刺穿了心髒。
原本的推理解謎游戲演變成了一樁密室殺人案。
諸位偵探圍在死者的屍體旁邊,在不破壞現場的前提下小心地查探著。
櫻田真希覺得這樣的畫面很有既視感。
鈴木園子忍不住在旁邊小聲吐槽:「我就知道,每次遇見江戶川柯南都會發生命案,這次又來了。」
櫻田真希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江戶川柯南的事故體質,的確是有夠讓人煩惱的。
不過江戶川柯南為自己的事故體質負起了責任,他「招來」的案子,最後也由他親自解決。
經過一番探查後,江戶川柯南成功洞悉案件的真相,用麻醉手表將毛利小五郎麻醉,而後通過變聲領結指認殺人凶手。
江戶川柯南的推理,向來習慣循循善誘、布置懸念、逐步攻破凶手的心理防線,於是這一番推理過程便要花上不少時間。
要是在平時,安室透樂得做一個旁聽的好學生,借這樣的機會進一步探清江戶川柯南的邏輯思路和推理水平。
但是今天他還有捉拿雪莉的任務要完成,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凶殺案屬於意外干擾因素,必須盡快解決,不然的話原本計劃好的一系列行動安排都要隨之改變。
貝爾摩德那邊聽說了安室透這裡發生了凶殺案,也發短信過來催促安室透,盡快解決這個意外的麻煩。
組織這次的抓捕雪莉行動以貝爾摩德為主導,安室透只需要呆在最後一節車廂——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十八號車廂守株待兔,而貝爾摩德負責把雪莉逼出來。
貝爾摩德並沒有告知安室透她究竟准備如何逼著雪莉在十八號車廂中現身,畢竟其中涉及到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變小的問題,為了保護好工藤新一變小的秘密,貝爾摩德不會告訴安室透她的計劃的。
貝爾摩德本身就是一個神秘主義者,這種只安排任務而不追究具體做法的作風在組織也很尋常,所以貝爾摩德的隱瞞並不顯得突兀。
安室透也並沒有深究,貝爾摩德這樣做對他也有好處,畢竟他只負責最後守株待兔的環節,中間的過程一概不知,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任務失敗,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而且安室透知道的遠比貝爾摩德要多。
單從這次登上鈴木特快列車的人員名單,他就能夠將貝爾摩德和江戶川柯南他們雙方的計劃推測得七七八八。
江戶川柯南那邊,應該是安排了工藤有希子易容成雪莉,在組織成員面前實行假死計劃。
而貝爾摩德呢,她知道雪莉變成了灰原哀,肯定也能想到這個他們的計劃,所以回去牽制住工藤有希子,然後在用短信恐嚇也好威脅也好,讓雪莉為了不牽連到其他人,一個人吃下變大的解藥來到十八號車廂慷慨赴死。
在洞悉雙方計劃的前提下,安室透准備將計就計,最後把雪莉秘密帶回公安。
只是有一點他還沒想通,赤井秀一以衝矢昴的身份登上了鈴木特快列車,他又會怎麼做呢?
安室透相信以赤井秀一的能力,在貝爾摩德行動的過程中不可能無所作為。他是個變數。
暫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室透垂下眼眸,給貝爾摩德回了一條短信,而後加入了江戶川柯南的推理秀。
為了加快整個的推理過程,安室透搶了不少台詞推波助瀾,這一行為許是激起了江戶川柯南的好勝心,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搶答,三下五除一,沒用多久便將凶手的罪名徹底錘死了。
面對一人機關槍似的劈裡啪啦好一通指認,凶手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機會說出來,只能蒼白著臉頹然地倒在地上認罪,最後被列車上的安保人員帶走看管起來了。
推理結束,從牆角溜出來的江戶川柯南深深地看了安室透一眼,眼睛中盡是打量和狐疑,還有凝重的忌憚和警惕。
安室透注意到了江戶川柯南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被懷疑了,但是並沒有在意。
對於江戶川柯南現在竟然還不知道他就是波本的事情,安室透其實是有點意外的。
畢竟江戶川柯南已經和赤井秀一達成合作了,他還以為在自己蓄意接近毛利小五郎的時候,赤井秀一就會把他波本的身份告知江戶川柯南。
沒想到赤井秀一為了不讓自己的假死計劃露出馬腳,竟然如此謹慎,連這種事情也不給江戶川柯南提個醒。
安室透自顧自地在心中「嘁」了一聲。
江戶川柯南現在要懷疑就懷疑吧,畢竟在接下來在雙方捉拿雪莉——保護雪莉的行動中,他的身份遲早要暴露在江戶川柯南面前,所以江戶川柯南的懷疑對安室透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安室透沒有回應江戶川柯南的眼神,反倒是往旁邊推著輪椅的中年婦女、以及輪椅上的老太太那邊多看了兩眼。
之前在走廊上,安室透就有注意到這兩個人,她們似乎在用一種奇怪的視線打量自己,雖然她們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但是安室透還是注意到了。
然後在剛才那樁殺人案中,她們也被牽扯進來,成為了嫌疑人之一,在排除她們嫌疑的時候,安室透發現了對方身上存在著某些違和感,似乎是在竭力掩飾著什麼事情。
安室透不自覺想起了那條有關怪盜基德回來鈴木特快車上踩點的傳聞。
他紫灰色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眯起。
變數,似乎又多了一個。
安室透腦海中閃過江戶川柯南剛才試探主僕一人的畫面,沉吟片刻,拿出手機,給櫻田真希發了條短信。
櫻田真希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拿出來一看。
櫻田真希:「!」
哇,那位女士竟然是怪盜基德?
「真希,怎麼了嗎?」諸伏景光三人見櫻田真希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湊過來一看。
安室透拜托他們幫忙盯一下那位疑似是怪盜基德假扮的女士。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一感興趣地挑眉:「哈,盯梢嗎,果然很適合我們呢。」
畢竟他們現在是靈魂體,除了櫻田真希之外誰也看不見他們,即使湊到目標任務面前盯梢,對方也發現不了他們。
諸伏景光思索著:「看來基德很有可能成為某一方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萩原研一給櫻田真希出招:「真希,反正我們在一百米之內都可以自由活動,你到時候跑遠點,混在人群裡,不要讓其他人懷疑到你身上。」
櫻田真希明白地點點頭,又朝安室透眨了下眼睛。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兩分,單手放進口袋裡,按下了手機上的一個按鍵。
三秒鐘後,走廊另一頭包廂內突然傳出刺耳的警報聲,與此同時,還有白煙從緊閉的門縫中竄出。
安室透神色凝重,第一個跑了過去:「你們呆在這裡別動,我過去看看情況。」
安室透推開那間包廂的門,更多的白煙鋪天蓋地般冒了出來,帶著嗆人和灼熱的氣息。
安室透猛地咳嗽兩聲,大驚失色:「不好了,著火了,大家快跑!咳咳咳,我現在就去叫人來幫忙滅火!」
「天哪,著火了!」
「救命啊!大家快跑啊!」
原本因為這截列車廂上發生了命案,無關人群都已經被疏散了,這會兒聽到有火災發生,還滯留在現場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更是蜂擁而散。
最後走廊中只剩下了安室透一個人。
他漸漸止住了假咳聲,見頭頂的監控攝像頭的紅光點閃了閃徹底熄滅後,身手矯健地竄進了櫻田真希她們原本所在的包廂中。
因為命案和「火災」都發生的突然,所以在緊急撤離的時候,大家都沒能來得及把自己的東西完全帶走,包廂中還放著幾人的背包。
安室透之前觀察過,灰原哀今天穿了條裙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個很小的口袋,口袋裡有一點點凸起,還時不時神情惶惶著摸向口袋的位置。
安室透認為,灰原哀的口袋中應該放了一枚藥丸——那種能夠暫時讓她恢復成大人模樣的解藥。
灰原哀之所以露出這樣恐慌的表情,應該是收到貝爾摩德的威脅短信了,為了不牽連到身邊的人,她選擇在最後關頭吃下解藥獨自一人赴死。
不過,就安室透對這些藥物研究人員的普遍了解,他們習慣攜帶更衛生的藥盒。
所以安室透推斷,灰原哀放在口袋裡的那枚藥丸應該是在列車上受到貝爾摩德的威脅之後臨時從藥盒中拿出來的,而並非是在臨出門的時候就未雨綢繆地往口袋裡放一片藥丸。
安室透如此想著,精准地鎖定了屬於灰原哀的小書包,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在裡面翻找著。
很快,他從中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藥盒。
他打開藥盒一看,發現裡面塞滿了五顏六色的藥丸。
藥盒格子上並沒有貼明標簽,安室透也無從分辨那種藥丸才是APTX4869的解藥。
於是他干脆直接將整盒藥盒塞進馬甲內襯的口袋中,趕場子似的又出了包廂,隱在一片陰影中,等著守株待兔。
「嗡」手機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安室透拿出手機,發現是櫻田真希發過來的消息。
諸伏景光他們已經暗中觀察到了,江戶川柯南點出了怪盜基德的身份,並要求他假扮成宮野志保的樣子,真正的灰原哀將通過耳麥告訴怪盜基德他在面對組織成員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原來如此。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底醞釀出兩分暗沉的笑意。
真正的變數不是赤井秀一,也不是怪盜基德,而是江戶川柯南啊。雖然安室透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變小的工藤新一、他還和赤井秀一一起策劃了假死計劃,但是在安室透看來,對方高中生偵探的名頭再如何響亮,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少年,所以他下意識以為在針對組織的這些計劃中是以赤井秀一為主導。
是他想岔了。
江戶川柯南,才是他們團隊中的靈魂人物。
真是一個可怕的少年啊。
安室透斜靠著牆壁,雙手環胸,哼笑一聲。
看來這次,他們公安是沒辦法按計劃帶走雪莉了。
好在這次拿到了APTX4869的解藥成品,也不算是無功而返。
「咳、咳咳咳!」被趕鴨子上架的怪盜基德頂著一張宮野志保的臉,跌跌撞撞地出現在安室透的視野範圍中。
安室透慢吞吞直起身體,整理了一下衣領,知道該是波本出場的時候了。
皮鞋和木質地面敲擊出不緊不慢的節奏。
安室透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周身縈繞著無法褪去的危險氣息。
「初次見面。」安室透金色的碎發漫不經心地搭在額前,在眼臉處落下大片的陰鷙,嘴角掛著詭譎的笑容,「波本,這是我的行動代號。」
怪盜基德轉過身,瞳孔猛地一縮。
是他!
不過行動代號?波本?這不是酒名嗎?好奇怪的代號。
安室透知道眼前之人是怪盜基德假扮的雪莉,沒什麼興趣和他多說些什麼互飆演技,直接掏出□□對准了他。
黑羽快鬥:「!」
怎麼還有槍?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小偵探只說讓他幫視頻中的女生擺脫壞人的追殺,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也不說清楚一點?
「我們換個地方。」安室透臉上還是帶著笑,危險至極的笑,「往前走吧,到前面的雜物間去。」
雜物間處於十八號車廂和十七號車廂的連接位置。
安室透用□□指著「宮野志保」,讓對方進到雜物間去,自己則是在十七號車廂和十八號車廂的連接位置放了一枚炸彈。
「不用擔心,組織還需要你。」安室透說著他的計劃,「等我用炸彈破壞車廂連接架,將十八號車廂和整列列車分開之後,我和我的伙伴會把你活著帶回組織的。」
「這就是你說的不用擔心?」
「宮野志保」掀開雜物間裡的一塊黑布,露出了底下滿滿當當的炸彈。
安室透驚訝了一瞬。
看來貝爾摩德無論如何都想要取走雪莉的性命。
明明貝爾摩德有著這樣執著的殺意,卻能夠為了保護工藤新一而隱瞞雪莉變小的真相,該說真不愧是江戶川柯南嗎?
安室透聳聳肩:「好吧,那就麻煩你先跟我出來吧。」
「不好意思,我拒絕。」
「宮野志保」面無表情,直接將雜物室的門在安室透面前緊緊關上。
與此同時,前方十七號車廂的連接門突然打開,一枚手榴彈被從門縫中丟出來,掉落在十七號車廂和十八號車廂中間的連接架上。
「誰?」安室透猛地回過頭,卻只穿過門縫看到了一雙緩緩睜開的墨綠色眼睛,而後十七號車廂的連接門又在他眼前關上了。
是赤井秀一。
安室透眼睛危險地眯起。
他故意的。
這就是他們安排好的假死環節?
安室透三步並兩步躍到十七號車廂內,連接架上的手榴彈很快發生了爆炸。
「轟隆」一聲,鈴木特快號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脫離,緩緩停在了軌道上。
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整個停在半當中的十八號車廂全部被炸毀。
黑煙滾滾,火光衝天。
安室透站在十七號車廂後,緊緊盯著爆炸現場。
不久後,一抹白色的小三角搖搖晃晃地飛到了空中。
安室透知道,那是之前偽裝成雪莉的怪盜基德。
他們這一出假死計劃,玩得還真夠大的,把整節十八號車廂都炸沒了,雖然也算是間接幫他帶走藥盒的事情收了個尾。
安室透撇撇嘴。
早知道他們左一個炸彈右一個炸彈的,他就先把真希的小水壺拿出來了。
櫻田真希的小背包裡有諸伏景光他們的小小人偶,所以背包她一直是隨身背著的,但是她的泡著紅茶的小水壺,還落在包廂裡,和十八號車廂一起炸成灰燼了。
安室透有些可惜。
那麼可愛的小水壺,真希背著很可愛的,就這麼沒了,回頭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同款。
安室透有些心不在焉地給貝爾摩德和琴酒發了雪莉被炸死的短信。
接下來的空余時間該如何安排呢?
......先去公安把得到的藥品上交給黑田管理官,接著去招攬怪盜基德,再去買水壺,然後去真希家和他們一起吃晚飯。
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安室透的眉頭剛剛舒展開,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
差點忘了,還有赤井秀一。
最後那個手榴彈誰來丟都可以,他為什麼不用衝矢昴的偽裝,最後反而還要故意露出他那雙眼睛引起自己的懷疑呢?
是對他之前扮成赤井秀一的模樣試探他親人和FBI的回應和挑釁?
還是說......對方是在用這種方式試探自己?
安室透沉吟片刻。
看來他還得假裝起疑心,調查赤井秀一到底是不是假死的事情。
嘖,又要演起來了,壓縮他和真希他們吃飯的時間。
赤井秀一,煩人。
悠于 2023-4-25 05:08
第86章 二合一
黑羽快鬥好不容易回到家,抹了把灰撲撲的臉,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打電話向江戶川柯南控訴起來。
「那些危險到不行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差一點就變成黑炭了!」
「抱歉抱歉,我這不是想著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會做好完全的逃生准備的嘛。」江戶川柯南在電話另一頭道,「這麼一來,你先前欠我的就勾銷了。」
黑羽快鬥對著電話吼著:「這不是廢話嘛!現在算起來得是你欠我一次,名偵探!」
江戶川柯南顧左右而言他:「對了,這部手機你別忘了還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裡去哦。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喂?喂喂喂?」
黑羽快鬥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已經被掛斷電話的手機,用力點著手機屏幕,嘟嘟囔囔著:「這個臭小鬼!」
「你口中的小鬼其實比你要大一個月哦。」
黑羽快鬥突然聽到陌生又耳熟的聲音,蹭得一下站起身:「是誰?!」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猛地回過頭,就看見半開的窗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黑羽快鬥:「!」瞳孔地震!
站在窗邊的安室透對上了黑羽快鬥震驚的眼神,笑眯眯地敲了敲玻璃窗戶:「請問我可以進來嗎,黑羽君?或者說,怪盜基德?」
猝不及防被戳破了馬甲,而且戳破他馬甲的人還是剛剛才大過照面的危險人物,黑羽快鬥大腦轟的一下差點宕機,冷汗不知不覺浸濕了襯衣,冰冷地貼在他的脊背上。
難道,他發現了鈴木特快號列車上的那個女人是自己假扮的了?所以一路跟過來找他算賬?
黑羽快鬥心中充滿了危機和緊迫感,在心裡暗暗叫苦不迭。
名偵探這回真的是坑死他了!
安室透將黑羽快鬥許久不說話,也不急,就這樣微笑著站在窗邊監控死角的位置,等著對方回過神來。
好半晌,黑羽快鬥才終於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你在說什麼?什麼怪盜基德,我就是一普通高中生,怎麼可能是十幾年前就開始活躍起來的怪盜基德呢?」
黑羽快鬥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一點,但是在安室透那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眼神的注視下,黑羽快鬥的聲音不自覺開始有些發緊了,變得干巴巴的。
「嗯,因為一代基德是你的父親黑羽盜一,你是為了查清你父親八年前意外身亡的真相,才選擇成為二代基德?」
安室透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閑聊般的口吻,似乎根本察覺不到他口中說的這些話都是黑羽快鬥至關重要的秘密。
「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呢,不過僅憑你一個人,恐怕沒有辦法對付作為幕後黑手的組織吧?」
黑羽快鬥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警惕地看向安室透:「你都知道些什麼?」
安室透朝他偏了偏頭:「確定要讓我在外面直接說嗎?」
黑羽快鬥盯了安室透一會兒,確認對方此次前來並非僅僅是因為鈴木特快列車上的事情,還和他一直調查的那個神秘組織密切相關。
他心中不斷盤算著,想到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的調查,最後選擇賭一把,妥協般地側身:「你先進來吧。」安室透伸手在窗沿上一撐,整個人跳了進來,順便躲開了黑羽快鬥家觸發的機關,對危險的感知程度簡直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
安室透躲開從背後射出來的兩只箭,又一個滑步閃過鋪天蓋地的撲克牌攻擊,掏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對准了黑羽快鬥。
「我以為,我是得到了允許才進來的?」此時舉著手·槍的安室透身上透露出幾分危險的意味,「還是說,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如果安室先生你正常走正門,便不會觸發這些機關。」黑羽快鬥也沒指望這些機關能夠傷到安室透,兀自聳聳肩,轉身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絲毫沒有手·槍對准自己的緊迫感,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坐嗎?」
安室透意味不明地盯著黑羽快鬥看了一會兒,放下手·槍,不再拿槍口對准對方,不過也沒有將手·槍收起來,只是拿在手中把玩著,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你也是那個組織的人?」黑羽快鬥端著一張撲克臉,狀若隨意地問,但是安室透還是注意到,對方略微緊繃的身體。
在鈴木特快列車上的時候,對方也口口聲聲說要把他帶回「組織」。
安室透的組織代號是酒名,之前他遇到的那些神秘組織的成員的代號都是動物的英文名,莫非......是一個組織?
安室透朝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不要緊張,我不是他們的人,不過倒是知道不少有關那個組織的情報,如果你想了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黑羽快鬥聞言更加警惕,反問:「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是見識到過這個男人危險到不行的一面的,突然露出這樣「友好」的笑容,還說要告訴他相關情報,一看就沒安好心。
安室透沒有接黑羽快鬥的話,只是自顧自地開始陳述起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你的父親八年前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某個神秘組織設計殺害了。半年前你以怪盜基德的身份重新活躍在大眾視野中,就是為了引出幕後的凶手。」
「如果幕後之人是一個人,或者小型的犯罪團伙,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真相,為你父親報仇。只是很可惜,幕後真凶是一個有規模的神秘組織。」
說到一半,安室透頓了頓,忽而話鋒一轉,笑眯眯看向黑羽快鬥:「可以給我泡一壺紅茶嗎?話說多了有點口渴。」
被吊起了胃口凝神細聽的黑羽快鬥:「......」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但是他還想要從安室透口中知道更多有關那個組織的消息,只好忍氣吞聲站起來,去廚房給他泡了壺紅茶。
安室透喝了一口黑羽快鬥泡的紅茶,點評:「水溫不夠,味道淡了,不好喝。」
比他的手藝差遠了。
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額角蹦出一個忍耐的黑色十字符號。
使喚他不夠還要吐槽?
幸好安室透發現黑羽快鬥的泡紅茶的手藝遠遠比不上自己之後,就心滿意足地沒有再在黑羽快鬥敏感的神經上蹦迪了,轉而重新說起了正事。
「八年前設計殺害你父親的那個神秘組織沒有特定的組織名字,由於組織成員身份幾乎不是魔術師就是怪盜,所以我們業內習慣性稱呼那個組織為『魔盜集團』。」
「魔盜集團的高級成員擁有行動代號,習慣性以動物的英文名字來命名。該組織成立於一個世紀前,以尋找到傳說中能夠帶來永生的潘多拉寶石為終極目標,組織成員和基地遍布世界,背後勢力糾葛盤根錯節,以你一人之力,恐怕沒有辦法撼動這樣一個組織。」
黑羽快鬥從安室透的口吻中隱隱聽出了什麼,心念一動:「你所在的組織和魔盜集團是對立關系?這次找上門來是想要拉我入伙嗎?」
安室透微笑道:「可以這麼說,你的能力對於我所在的情報部門來說,能夠派上很大的用場。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你想要的情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能夠在我們的資料庫中查到。」
當然,前提是得有足夠的權限。
黑羽快鬥不自覺想起一開始的時候安室透說的那句略顯得有些無釐頭的話,心中一凜:「你最開始說的那句,『你口中的小鬼其實比你要大一個月』,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不僅知道自己怪盜基德的身份,連江戶川柯南那小鬼頭的秘密都知道?
安室透朝黑羽快鬥挑眉:「哦,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和你通電話的江戶川柯南,不就是吃錯藥後意外變小的工藤新一嗎?工藤新一的生日比你要大一個月,所以你叫一個年級稱呼你大的人為『小鬼』,恐怕並不合適。」
安室透很懂得如何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他們情報部門的實力。
黑羽快鬥原本還帶著一絲僥幸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據他了解,小偵探是在和安室透所在的這個犯罪組織鬥智鬥勇的,結果對方連他是工藤新一的秘密都知道了?
那豈不是代表著,他們其實一直是在耍小偵探玩?
黑羽快鬥額角掛上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
在安室透看不見的地方,黑羽快鬥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在手心中:「好,我答應。」
黑羽快鬥知道,自己加入他們無疑是在與虎謀皮。
但是既然安室透這般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還透露了這麼多的秘辛,便代表著他的勢在必得。
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過這樣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至少他可以想辦法借用這個組織的力量,弄清楚他父親當年遇害的陰謀,同時也能幫小偵探盯著點。
黑羽快鬥將自己的身份定義在「間諜」,臉上掛上了一張隱忍又急切的假面,開始演起來了:「只要能幫我報仇,我願意效忠於你們。」
安室透站起身:「很好,你拿著這張通行證,請按照上面的地址去警察廳報到吧,注意隱秘。」
「哼,還真是神秘啊。」黑羽快鬥還演著呢,突然發現不對勁,「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警察廳?!」
黑羽快鬥的音量無法克制地拔高,呆滯地看了眼手上的通行證,上面赫然標著像征著日本警察的櫻花警徽。
黑羽快鬥:「!!!」
黑羽快鬥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安室透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表情詫異:「原來我還沒跟你說嗎?抱歉抱歉,重新介紹一下,我不是安室透,是公安警察,降谷零。」
黑羽快鬥:「???」
石化後的黑羽快鬥覺得自己要裂開了。
安室透拍了拍黑羽快鬥的肩膀:「黑羽君,歡迎加入警察廳公安部秘密情報機構『零』。我接下來還有事,先走一步,別忘了去警察廳報道。」
安室透徑直翻出了窗外,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看向黑羽快鬥:「我現在在執行一項臥底任務,公安的保密條例,你記清楚了。」
這時的安室透將所有的笑容都收斂了起來,嚴肅銳利,氣場極具壓迫,又像是那個公安警察降谷零了。
黑羽快鬥早就被接二連三的反轉唬得暫時生不起什麼別的小心思,被安室透那雙嚴肅的紫灰色眼睛一盯,下意識就點了頭。
安室透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黑羽快鬥他的公安身份,當然不是因為想要故意嚇黑羽快鬥什麼的,畢竟他可不是那種公私不分、惡趣味嚇小孩的人。
只是安室透知道,黑羽快鬥、或者說怪盜基德的個性其實是個很驕傲的人,如果不事先來個下馬威,讓怪盜基德充分認識到他的能力的話,單單只是好言好語地擺事實講道理就想要招攬對方加入公安,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麼簡單。
安室透可是很忙的,沒有太多空閑和對方磨,便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安室透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嗯,果然效果不錯,比預想中的還提前了十分鐘結束。
於是時間更加充裕的安室透,跑到了那家更遠一點、但是口碑更好的水杯專賣店,挑挑揀揀著買了一個可愛的粉色小兔子水壺,還有一套精致的小茶具。
眼看天色漸暗,安室透手上拎著兩個禮物盒,套了件黑色的衛衣外套,熟門熟路地從櫻田真希家半開的窗戶跳了進去。
櫻田真希好奇地看著安室透手上的禮物盒:「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啊,還帶了禮物?」
安室透把兩個禮物盒放在桌上拆開,笑眯眯:「給大家的謝禮,今天鈴木特快車上多謝大家幫忙了。」
粉色水壺是給真希的,那套小茶具是給人偶形態的同期們的。
「哇!」櫻田真希捧著外面套著毛茸茸小兔子耳朵杯套的小水壺,「我原本的水壺正好炸沒了,正想重新去買個新的呢,沒想到你這就幫我買好啦!謝謝你zero!」
安室透聽到櫻田真希叫自己名字,嘴角止不住上揚:「真希你喜歡就好,我去洗一下杯子,待會兒就可以直接用了。」
「也幫我們洗一下唄,zero。」松田陣平坐在沙發上,指著那套小茶具,「我們也想用新杯子。」
松田陣平發誓他沒有想要故意使喚安室透的意思,只是想著他洗一個杯子是洗,洗幾個杯子也是洗,順道一起洗了,反正那麼小的杯子衝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誰想捧著小水壺走向廚房的安室透竟然頭也不回,直接丟下三個字:「自己洗。」
松田陣平:「???」
雖然但是,這也太區別對待了吧?
萩原研二拍拍松田陣平的肩膀,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松田陣平不懂萩原研二這是什麼意思,腦袋上方再次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後松田陣平頂著問號從沙發上跳下來,踩著小板凳把整套新茶具給洗了。
等杯子洗好,櫻田真希也泡好了一壺紅茶,大家用著新杯子一起喝紅茶,味道非常棒。
安室透端著茶杯,想起了什麼,似是隨口一說:「真希,我今天去黑羽快鬥家,對方還挺熱情的,給我泡了壺紅茶,就是味道不太好,別說和你比了,比起我的手藝來也要差遠了呢。」
櫻田真希沒有多想,輕易順著安室透的話題走:「也是,畢竟他才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嘛,不怎麼會這些也是正常的。」
就這樣,怪盜基德全能偶像的虛幻形像,在櫻田真希心目中進一步回歸現實的普通。
「阿嚏!」揣著安室透給的通行證進了警察廳的黑羽快鬥,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跟在旁邊的風見裕也轉過頭看他:「你感冒了?」
黑羽快鬥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是,就是鼻子突然有點癢。」
「哦。」風見裕也又一臉嚴肅地把臉轉了回去。
黑羽快鬥揉揉鼻子,瞅了瞅旁邊帶著小眼鏡、眉間有幾條川字皺紋、渾身上下散發著「我是公安」的大義凜然的氣息的風見裕也,又想到之前領著他進來的小警察畢恭畢敬地稱呼對方為「風見長官」,心思忽然一動。
黑羽快鬥試探著問:「風見長官,那個叫降谷零的家伙,也是你的屬下嗎?」
黑羽快鬥心中邪惡的小人已經在摩拳擦掌,就等著風見裕也一答應,就立馬向對方告降谷零的黑狀了。
那個娃娃臉的金發男人,太惡劣,太可惡了!竟然故意引他誤會,故意嚇唬他!
黑羽快鬥可記仇了!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被黑羽快鬥這番不著調的話嚇得小眼鏡都快掉了。
他風見裕也何德何能,能讓降谷先生變成他的屬下啊?
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風見裕也是完全不敢想的,結果黑羽快鬥竟然這樣明晃晃地說了出來!
「你在說什麼呢?!」風見裕也聲音拔高,差點要破音,「不可以對降谷先生不敬!」
黑羽快鬥被風見裕也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降谷......先生?」
見風見裕也竟然是這種態度,黑羽快鬥心中忽然隱隱約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想岔了。
風見裕也為什麼會這麼稱呼降谷零?
難道,降谷零是比風見裕也還要大的官?
不會吧,不會吧,降谷零明明看上去這麼年輕......不是說日本警察的升職很看資歷的嗎?
風見裕也推了推剛才差點嚇掉的小眼鏡,看著黑羽快鬥嚴肅道:「降谷先生是我上司,是我們秘密情報機構zero的最高執行人,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黑羽快鬥:「......?」
他們情報組的最高執行人?
他剛辦好了入職手續,成為了zero小組的一名公安協助人......那降谷零豈不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嗎?
雖然已經有了一部分的心理准備,但是這會兒聽到風見裕也道出這個殘酷的事實的時候,黑羽快鬥還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好吧,他承認,降谷零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這麼高的官,黑羽快鬥也是服氣的。
但是,有能力歸有能力,可降谷零的行事作風未免也太惡趣味了一點,今天更是把他耍得團團轉,步步緊逼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又在他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准備忍辱負重地成為他們犯罪團伙的一員的時候,突然揭曉公安的身份,變臉的速度比他還要快。
黑羽快鬥悲傷地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在降谷零手下被各種戲弄的慘狀。
風見裕也見黑羽快鬥突然呆滯在原地,疑惑地皺了皺眉:「你怎麼突然露出這種表情?」
黑羽快鬥有些疲憊地抹了把臉,又帶著一絲絲的希冀:「降谷先生他在任務中,應該不會像平時那樣惡趣味地喜歡捉弄人吧?」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不明白,為什麼黑羽快鬥心中的降谷先生會是這樣一個形像。
總是嚴肅著一張臉、雷厲風行、能力超強到可怕的降谷先生,什麼時候和「惡趣味」這個詞搭過邊了?
風見裕也疑惑:「什麼捉弄人?降谷先生最是嚴謹靠譜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黑羽快鬥用更加疑惑的視線盯了風見裕也一會兒,結合風見裕也之前提起降谷零時的語氣,忽然恍然大悟。
哦,這家伙是個降谷零推吧?
這得加了多少層濾鏡,才會對降谷零的性格有這樣一個截然相反的認知啊?
黑羽快鬥嘖嘖兩聲:「難怪你需要戴眼鏡。」度數不淺吧。
風見裕也:「?」
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麼,未免也太跳脫了吧。
真沒想到,怪盜基德就是這樣一個不著調的高中生,搜查二課的那幫人怎麼追了怪盜基德半天都抓不著人?
哼,警視廳的那些警察經常怪他們公安搶案子,但那還不是因為他們解決不了問題,關鍵時候還是得靠他們公安出馬。
風見裕也心中突然油然而生了一種莫名的驕傲感。
兩人一路雞同鴨講著,黑羽快鬥也終於辦好了所有手續,揣上了印著櫻花警徽的公安證件啦!
成為一名公安的協助輔警,黑羽快鬥無疑是高興的。
別看他之前當高居通緝榜上的怪盜基德,當得還挺有滋有味的,但是那時候他也是沒有別的選擇,為了引出幕後凶手為她父親報仇,他只能這麼做。
現在有選擇了,能當名正言順的警察,誰還樂意當通緝犯啊?
——雖然是公安協助人,是輔警,但是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公安警察中的一員嘛!
黑羽快鬥一蹦一跳地走出警視廳,拿著他新鮮出爐還熱乎著的公安證件,恨不得仰頭大笑三聲。
「嘟、嘟嘟——」
就在這時,黑羽快鬥口袋中的一部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這只陌生的手機一看,認出來了,是之前江戶川柯南為了讓自己扮演成視頻中的雪莉而拿給自己的手機。
成為公安的協助人後再想到江戶川柯南,黑羽快鬥心中的感覺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
現在他可不再是曾經那個被偵探跟在屁股後面追逐的怪盜了。
他可是有公安證件的人!比江戶川柯南這個黑戶小鬼名正言順多了!
而且,他和他的頂頭上司都把江戶川柯南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可憐的小偵探,以為自己贏了一局,殊不知全程被演了呢。
黑羽快鬥心中充滿了優越感,得意洋洋地接通了電話:「喂?柯南啊,找我有什麼事?」
江戶川柯南一聽怪盜基德這稱呼和語氣,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江戶川柯南在電話另一頭皺眉:「你遇到什麼刺激了?」
黑羽快鬥聲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哼,是好事,大好事!」
「什麼好事?」江戶川柯南追問。
怪盜基德認為的好事,對他們來說估計就是壞事了。
「你想知道?」黑羽快鬥拉長著聲音,「你猜呀。」
江戶川柯南:「......」
這家伙,還是這麼惡劣,下次一定要抓住這小偷,將他繩之以法。
江戶川柯南還不知道自家對頭已經一躍而成合理合法的公安協助人了,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知道怪盜基德不想說的事他是問不出來什麼的,不再和對方廢話:「你什麼時候把手機還回來?我還要用。」
「你還真會使喚人。」黑羽快鬥不滿地抱怨著,「明明是我幫了你的忙,還要我把手機送回來,哪有這樣的道理?」
黑羽快鬥眼睛一轉,靈機一動想到什麼,給江戶川柯南出了個謎題:「你就去謎底所在的地方拿你的手機吧,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在江戶川柯南著急的「喂喂喂」聲中,黑羽快鬥神清氣爽地掛斷了電話,就像江戶川柯南之前不由分說掛他電話的時候一樣!
考慮到江戶川柯南和他也算是有幾次交情,黑羽快鬥准備稍稍提示一下,他目前的身份轉變。
四舍五入的黑羽警官在監控死角的位置給自己換了一張臉,冒充撿到手機拾金不昧的三好市民,將江戶川柯南的手機送到隔壁警視廳去了。
——雖然比起接受到他隱晦的提示,江戶川柯南更可能把他的這種行為看作一種挑釁就是了:d
第87章 二合一!
江戶川柯南只好大晚上的再次出門跑了一趟警視廳,把他的手機給拿回來,將怪盜基德故意把手機送到警視廳的行為視作一種挑釁。
江戶川柯南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比如說怪盜基德搖身一變變成公安協助人這種堪稱天方夜譚的事情,更是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出現哪怕0.0001秒鐘。
畢竟國際大盜大搖大擺地跑去警視廳充當三好市民拾金不昧,可不就是在明晃晃地挑釁嘛!
江戶川柯南表示有被怪盜基德挑釁到,結果回去的時候還倒霉得被毛利蘭抓包了,因為大晚上不待在家裡出門亂跑,被對方抓住好好教育了一通。
江戶川柯南在毛利蘭面前眨巴著大眼睛賣萌裝乖再三保證,總算被毛利蘭放過,一轉過頭嘴角的笑容就瞬間拉平,捏著手機眼鏡鏡片開始反白光。
基——德——
江戶川柯南顯然是准備把這筆賬也一起算到怪盜基德頭上去了。
下次,他一定會親手抓住這個囂張的小偷的!
江戶川柯南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看著窗邊的高懸在夜空中的月亮。
現在他一看到月亮,就忍不住想起那個有「月光下的魔術師」之稱的怪盜基德。
......算了。
江戶川柯南將手放在腦後枕著。
看在基德今天幫了他大忙的份上,在怪盜基德不觸犯法律的前提下,下次要是對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還是得幫上一把。
江戶川柯南和怪盜基德接觸下來,也隱隱感覺到,對方似乎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通緝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怪盜基德心裡自有一把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怪盜基德本質上還是善良的。
就像這次在鈴木特快號列車上,要是對方怎麼也不肯幫忙,江戶川柯南也拿他沒轍。
可是最後怪盜基德沒怎麼猶豫,就冒著風險幫忙救場。
多虧了他出手,灰原這才得以假死成功,他們也成功確認了波本的身份,正是在波洛咖啡廳打工的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想到安室透,嘴角就忍不住流露出些微的冷笑。
波本這家伙,裝傻充愣學得還挺像,又是做三明治又是彈吉他又是花樣切水果,差點把他糊弄過去了。
現在安室透的身份暴露了,抓捕雪莉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想來很快便要離開波洛咖啡廳了吧。
如果波本還想要繼續裝傻呆在波洛咖啡廳,那麼這次就輪到他來好好試探對方,究竟有什麼目的。
江戶川柯南想著波本和組織的事情,在心中盤算著各種謀劃,直到凌晨才睡著。
等第二天醒來,江戶川柯南便聽樓下的小梓小姐說,安室透生病了,請了一段不短時間的假。
江戶川柯南了然。
果然是自以為任務完成之後就不再多留了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聽到對方辭職的消息了。
這樣也好,雖然他還沒來得及從安室透身上試探出什麼有關組織的事情,但是沒有這樣一個危險的犯罪分子隨時呆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他也能放心許多。
江戶川柯南如是想著,直到——
這一天,毛利小五郎租了一輛車,《傳下去,警校第一愛玩洋娃娃》,牢記網址:m.1.載著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和鈴木園子去網球場打網球。
江戶川柯南不怎麼感興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把窗戶降到最底,托著下巴看著窗外一幕幕一閃而過的街景。
突然,江戶川柯南看到了一抹顯眼的白大褂在眼前晃過,和灰原哀當時出現在阿笠博士家門口的那件白大褂一模一樣。
——之前在還不信任灰原哀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將監控攝像調出來看過。
江戶川柯南渾身一個激靈,直起身體扒拉著窗戶往外看。
就在這時。
「吱呀——!」
車子猛地一停,輪胎和地面之間發出了極其刺耳的摩擦聲。
原來是毛利小五郎衝刺黃燈失敗,在過斑馬線之前信號燈已經跳成了紅燈,所以只好急剎車等著信號燈變綠。
江戶川柯南受到極大的慣性作用,小小的人差點從打開的窗戶跌下去。
「啊啊啊!」江戶川柯南有些慌亂地在空中揮舞著手臂,幸好之後就系上了安全帶,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安全帶的束縛給拉了回去。
眼看江戶川柯南重新安安穩穩地坐回到副駕駛座上,毛利蘭幾人這才松了口氣。
「你這小鬼。」毛利小五郎對著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來了一拳,「就知道給人添亂。」
「哎呦。」江戶川柯南捂著自己的腦袋叫了一聲,同時也沒有忘記之前注意到的那個白大褂,再次朝窗外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江戶川柯南在白大褂旁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驚訝道:「真希姐姐!」
「還真是真希!」坐在後座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也注意到了站在十字路口准備過馬路的櫻田真希,降下窗戶朝她揮手,「真希!」
櫻田真希今天和難得從實驗室放出來的阿呆一起出來吃個飯。
自從大家陸陸續續畢業後——除了阿呆還在東都大學讀研究生之外,他們春日部防衛隊的幾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事業要忙,所以比較難湊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一起出來玩。
他們昨天在群裡聊了一下,今天就櫻田真希和阿呆兩個人有空,阿呆整天忙於實驗這個月就只有今天這一天能夠放個假,所以他們兩個就約著出來吃個飯敘敘舊什麼的。
沒想到才剛出門彙合,兩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今天去哪裡吃飯呢,櫻田真希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櫻田真希剛才就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聲音,這會兒更是清楚地聽到了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回過頭一看,果然就見到停在人行橫道旁的那輛車子裡,鈴木園子探出半個身體在朝她招手呢。
櫻田真希小跑幾步:「園子,小蘭,柯南,毛利叔叔!好巧呀。」
「真希,這是你朋友啊?」鈴木園子有些八卦地看著跟在櫻田真希後面的阿呆,「你們准備去哪裡?」
櫻田真希給阿呆還有鈴木園子他們幾個互相介紹了一下彼此:「......我們還沒決定好去哪裡吃飯呢。」
鈴木園子熱情提議:「真希,要不你們和我們一道玩吧!我們正准備去打網球,順便去我在群馬縣的別墅住一晚,別墅裡還有游泳池呢!」
毛利蘭也熱情相邀:「對啊,真希,我們一起玩呀。」
櫻田真希心動了,轉頭看向阿呆:「阿呆,你覺得可以嗎?」
阿呆慢悠悠推了推眼鏡,聲音也是不緊不慢斯斯文文的:「我都可以。」
於是櫻田真希和阿呆就這樣成功蹭上車啦。
櫻田真希坐進後排,和毛利蘭還有鈴木園子坐在一起,阿呆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至於江戶川柯南,被毛利蘭抱著坐好。
櫻田真希注意到坐在毛利蘭身上的江戶川柯南耳朵紅了,想到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毛利蘭的青梅竹馬男友工藤新一,不由得在心中偷偷竊笑兩聲。
坐在櫻田真希旁邊的鈴木園子順著櫻田真希的視線也注意到了江戶川柯南紅著的耳朵,朝櫻田真希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櫻田真希很輕易地看懂了鈴木園子眼神中的調侃,她是在吐槽:這臭小鬼!
鈴木園子雖然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本人,但是這一重身份的缺失並不會影響她洞悉江戶川柯南喜歡他家小蘭姐姐、還是個好色小鬼的事實。
江戶川柯南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圍觀了,別別扭扭地坐在毛利蘭身上被對方抱著。
好半晌,他臉上的熱氣才降了下來,也終於有閑心去打量和櫻田真希一起過來、穿著白大褂的阿呆了。
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江戶川柯南發現是自己太一驚一乍了。
對方應該就是個普通的科研工作者罷了。
江戶川柯南發覺自己有些太過敏感,隨便看到個什麼人都會往組織方面聯想。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波本的事情,有些杯弓蛇影了吧。
江戶川柯南自嘲地笑了笑。
另一邊,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已經聊起來了。
「園子,你們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打網球啊?」
「我是要去特訓的!」鈴木園子雄心壯志地握拳。
毛利蘭在旁邊補充說:「園子是我們網球社的社長呢,打網球很厲害呢。」
「哇!」櫻田真希給鈴木園子鼓了鼓掌,「周末還要去特訓,不愧是網球社社長,是要准備什麼比賽嗎?」
鈴木園子摸摸後腦勺:「哪裡哪裡。不過我特訓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
鈴木園子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櫻田真希看:「當當當,因為他!是不是很帥?」
櫻田真希看著懟到眼前的手機屏幕,戰術性後仰,終於看清了手機照片上的黑皮小帥哥,有些摸不著頭腦:「很帥,不過這位是......」
「他叫京極真,我男朋友!」鈴木園子驕傲宣布,「阿真是空手道冠軍,現在正在國外集訓,還學會了打網球,准備回國後和我對打呢!我這個網球社社長可不能輸給他這個剛學的萌新,必須要特訓起來!」
櫻田真希第一次聽說鈴木園子還有男朋友,相當詫異:「園子,你有男朋友?!」
天天聽鈴木園子把她基德大人等一連串的偶像掛在嘴邊,本來櫻田真希還以為對方是個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偶像身上的追星少女,沒想到竟然是有男朋友的人生贏家。
「沒錯,我可是比小蘭還要早脫單哦。」鈴木園子得意叉腰,又想起什麼,瞅了瞅櫻田真希,笑得賊兮兮的,「真希,我們三個裡,就剩下你一個人還是單身狗了誒,要加油啊哈哈哈!」
鈴木園子拍著櫻田真希的肩膀,猖狂大笑三聲。
櫻田真希:「......」
好可惡哦。
怎麼啦,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好吧,是挺了不起的。
櫻田真希感到淡淡的憂傷。
人家高中生就有男朋友了,她都大學畢業了,卻還是母胎單身。
櫻田真希偏頭去看擠成一團飄在旁邊的諸伏景光他們三個單身狗,心中又感到一絲絲安慰。
他們也都還是單身呢。
還有降谷零,二十九歲的人了,好像也沒聽說過他的感情經歷有什麼進展。
嗯,櫻田真希自我安慰般地點點頭。
雖然她被高中生們彎道超車了,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有人幫她墊底呢。
櫻田真希勉強安慰好自己,緊接著又聽了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互相之間調侃著對方的男朋友,吃了好一通狗糧。
櫻田真希:「......」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車。
櫻田真希深深吸了幾口沒有被別人的戀愛的酸臭氣息熏染的新鮮空氣,趁機轉移走話題。
「園子,你今天是請了網球教練來幫你特訓嗎?」
「是一個很特別的教練哦,待會兒你見到了,保證讓你大吃一驚。」鈴木園子笑眯眯地看向走在前面的毛利小五郎,「對吧,毛利叔叔?」
櫻田真希、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都被鈴木園子神秘兮兮的態度吊起了好奇心。
毛利小五郎低頭看了眼手機,也神秘地故意沒有透露這位特別教練到底是誰:「沒錯,對方已經在網球場等著我們了!」
「真是令人期待呢。」櫻田真希笑著推了推默默跟在後面的阿呆,「只可惜我不怎麼會打網球,不過阿呆很擅長呢,說不定一會兒可以和我們的神秘教練打場友誼賽。」
「這個主意好!」鈴木園子興奮地一拍手,「我們還可以玩混合雙打呢!」
一行人有說有笑著從停車場走到了網球場附近,忽然被眼前的景像鎮住了。
因為這個網球場此時被密密麻麻的圍觀群眾包圍了,人們興奮地拿著手機對著裡面拍照,還有好幾個穿著制服的jk們眼睛都變成了紅色的小愛心。
櫻田真希幾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彼此,不明白網球場裡發生了什麼。
難道有什麼網球明星在這個網球場現身了嗎?
帶著疑惑,他們好不容易憑著預約憑證,從那一大堆圍觀人群中擠進了網球場。
他們也終於得以看清這位備受矚目的「網球明星」,
青綠色的網球場地,湛藍色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定格出棉花糖的形狀,明亮的陽光熱烈地照耀著網球場地中央高舉著球拍的金發男人。
正是安室透。
他小麥色的手掌心中握著明黃色的網球,隨意地將網球往地上砸了砸,反手接住彈起的網球向上一拋,整個人高高躍起,用網球拍將網球從豎直方向居高臨下地扣出。
被網球拍擊中的網球在空中高速旋轉著,像一顆明黃色的小炮彈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越過球網,砸在地面,又用力彈起,直直撞在了後面翠綠色的網球圍欄上,摩擦出陣陣激烈的白煙。
安室透握著球拍穩穩落地,紫灰色的眼睛中帶著進行競技運動的銳意和運動氣息。
在這一躍起落地的過程中,他的衣角有一瞬間在慣性的作用下向上掀起,露出半截線條流暢的腰腹,以及巧克力色的緊實腹肌。
「啊啊啊!好帥啊!」圍觀群眾爆發出一陣陣更加熱切的尖叫聲。
站在旁邊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鼓掌。
毛利蘭:「好厲害啊,安室先生!」
鈴木園子:「好像越前龍馬喔!」
櫻田真希也捧場地鼓掌,而後和安室透對上了視線。
安室透見到櫻田真希也在,有些驚訝地愣了下,而後笑著朝她眨了眨眼睛。
結果安室透這個wink,又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一眾迷妹們的尖叫聲。
松田陣平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吐槽:「像什麼越前龍馬,我看像一只花蝴蝶吧。」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沒有說話,但是都默默點頭了,顯然是非常認可松田陣平的這番說法的。
救,櫻田真希沒忍住差點笑噴出來。
這邊的氣氛很歡樂,然而矮了大家好幾個頭的江戶川柯南卻是一臉嚴肅又驚恐地怔在了原地,周身的空氣緊張凝結,連瞳孔的顏色都定格在了不敢置信的暗灰色。
波本?!
他不是應該離開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樣一種形像?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江戶川柯南的心聲,這時毛利小五郎走上前拍著安室透的肩膀:「這就是我請來的特別教練,很厲害吧!」
江戶川柯南:「......!」
雖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但是江戶川柯南還是在心中充滿緊迫感的同時,忍不住稍稍歪了個樓。
料理、吉他、推理、飆車......現在還多了個網球。
難道就沒有什麼技能是波本不會的嗎?
他怎麼什麼都會啊!
安室透謙虛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國中的時候才開始學的網球,和專業的差遠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安室透和大家說笑了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個穿白大褂、留著半長黑發的男人,是和櫻田真希她一起過來玩的。
安室透看著對方文質彬彬的學者氣息,心中突然有些警覺起來:「這位是......」
「是我的好朋友。」櫻田真希把阿呆拉過來,向安室透介紹到。
安室透盯著櫻田真希拉著對方胳膊的手,紫灰色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眯,臉上不動聲色地掛著最陽光燦爛的笑容,朝他伸出一只手:「初次見面,我是安室透,請多指教。」
「你好。」阿呆慢吞吞地伸手,和安室透握了握。
安室透在心中「嘁」了一聲。
怎麼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出來玩還穿著一身白大褂,估計是久坐實驗室的技術宅男吧。
櫻田真希被兩人和和睦睦的表像所蒙蔽:「安室先生,阿呆網球打得也很不錯呢,待會兒如果有時間的話,大家可以一起打場友誼賽呀。」
安室透剛剛舒展了點的眉心又忍不住蹙了起來。
阿呆?真希怎麼叫對方這麼親昵的小名?
叫他就變成安室先生了?
安室透心中感到莫名的煩躁,挺直了脊背,微微低頭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阿呆:「哦,是嗎?那肯定是要找機會好好比比看呢。」
阿呆似乎沒有感受到安室透似有若無的敵意,只是一個人站在那邊,點了點頭,眼睛沒什麼焦距似乎在看著虛空中某處。
安室透看阿呆這反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種無力和憋屈感。
他從鼻腔中裡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哼聲,難怪叫阿呆。
鈴木園子舉起她的網球拍積極響應:「好呀好呀,我們來玩男女混合雙打吧!畢竟比賽也算是訓練的一環嘛!」
「我就不加入了。」毛利小五郎擺手,「我打不來網球。」
毛利蘭也表示:「我也不太會打網球。」
安室透順勢轉頭看向櫻田真希,臉上帶著笑:「真希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搭檔呢?」
「誒,我嗎?」櫻田真希指了指自己,發現毛利蘭不參加的話,好像的確只剩下她了,「可是我也不太會打網球......」
櫻田真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沒關系。」安室透笑著抓住櫻田真希的手腕,把她從阿呆旁邊拽到自己身邊,看似自然的動作中又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強勢,「網球很簡單的,哪裡不會我教你。」
另一邊鈴木園子就自動和阿呆組成一組啦。
因為櫻田真希和阿呆都沒有帶球拍,毛利蘭自告奮勇去旁邊的器材室幫他們租球拍,要打友誼賽的四個人正好可以趁這個空當做一下准備活動,把身體活動開。
安室透帶著櫻田真希做完了一套動作,又把他的球拍拿給她,站在她身後,手把手教她一些基礎又實用的網球小技巧。
諸伏景光三人飄在旁邊,莫名感覺他們三個的存在有些格格不入。
諸伏景光看著眼前幾乎要貼到一起去的兩個人,猶豫著:「zero和真希......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松田陣平看了看,那兩人一個在認真教,一個在認真學,沒看出什麼問題:「有什麼不對勁?」
剛想說「小諸伏你可算是發現了」的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松田陣平這話噎住了。
萩原研二無奈扶額。
不會吧不會吧,小陣平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耳聞目染之下不應該這麼直吧?
直到毛利蘭拿著幾只網球拍回來,安室透這才松開了櫻田真希的手退後半步。
「真希,你的頭發要不要扎一下?」安室透指著櫻田真希披散下來的頭發,這樣的發型不是很方便待會兒打網球。
「要的!」櫻田真希低頭翻她的小包包,從裡面找出一根備用皮筋。
「我來吧。」安室透用濕紙巾擦干淨手,自然而然地接過櫻田真希抓著的小皮筋,把她頭發上的發卡拿下來,用手梳了兩下頭發,給她扎了個高高的高馬尾,再把發卡重新卡上去。
櫻田真希看了看自己被拿走小皮筋後空蕩蕩的手,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好了。」安室透放開手,朝櫻田真希笑的陽光燦爛,「這樣就可以了,我們走吧。」
櫻田真希被他過分燦爛的笑容笑得晃了下神,剛才心中剛剛生出的那點疑惑也隨之拋到腦後去了。
再次圍觀了全程的松田陣平瞬間改口:「......的確很不對勁!」
第88章 二合一!
松田陣平盯著逐漸走遠的那兩人,狐疑皺眉,摸著下巴沉吟片刻。
「降谷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殷勤,不是說要在外面和真希保持距離裝作不熟嗎?難道這又是他為了任務而塑造的新人設?」
諸伏景光的思路被松田陣平帶偏了,順著松田陣平的話想下去。
「的確,zero今天還特意出來幫忙特訓,應該是要准備展開新行動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眼角抽了抽。
他剛才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不過萩原研二也沒有要戳破的意思,有些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發現,才更有意思呢。
而且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也未嘗沒有發現什麼,只是他們暫時被降谷零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一心工作無心戀愛」的性子所蒙蔽,所以在發覺降谷零的異樣舉動的時候,下意識往工作方面去想。
——畢竟他們剛重逢的時候,也有八卦過降谷零的感情經歷有沒有什麼進展,結果得到了對方一句「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
雖然安室透是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的這句話,但是他們這幾個熟識對方的同期還是能夠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安室透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也為自己強加了太多的責任,在沒能徹底解決黑衣組織的事情之前,他是不准備考慮自己的私事的。
他們當時一下子就被安室透的這句話給震住了。
即使是向來擅長洞察情緒的萩原研二,也被安室透那句話迷惑了很長一段時間,盡管很早便發現安室透對櫻田真希的態度逐漸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也一直沒往別的地方想。
直到安室透表現得越來越明顯,就算萩原研二下意識往工作的方面去想,但在發現實在圓不回來的時候,也不得不往感情的方面想了。
想到這裡,萩原研二向上牽了牽嘴角。
想必小陣平他們,也很快會像他一樣,不得不發現不對勁了吧?
也不知道最後戳破之後,小降谷又會是什麼反應呢?會不會覺得很打臉呀?
萩原研二三人懷揣著不同的想法,見大家已經轉移到場地內了,又晃蕩晃蕩跟著飄了過去。
此時,櫻田真希、安室透、鈴木園子和阿呆四個人,已經拿好了各自的球拍,在橫在中間的網球網兩邊,以男女交錯的位置站定。
櫻田真希對面站著的是阿呆,安室透面對則是鈴木園子。
不過安室透只是朝鈴木園子笑了一下,而後就將絕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旁邊的阿呆身上去了。
安室透反復打量著脫掉了白大褂之後的阿呆。
對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原本被白大褂包裹的身材倒是意外的不錯,尤其是手臂上發達的肌肉,某種程度上來看也稱得上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了。
——當然不能和安室透這樣的公安比,但是也並非是安室透原本以為的實驗室宅男。
阿呆終於感受到了來自安室透打量的視線,悠哉悠哉轉過臉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緩緩朝安室透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又慢悠悠將視線挪開。
安室透:「......」
雖然阿呆的反應沒有什麼指摘的地方,但是他的態度總是讓安室透覺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罷了。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中燃燒起戰意。
就讓他們在球場上和一決高下!
不過,就在安室透戰意正濃的時候。
把球拍送過來、准備離開的毛利蘭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擔憂地看向安室透。
「不過,安室先生,聽說你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在波洛咖啡廳請了好幾天病假,現在再打網球......真的沒問題嗎?」
安室透眼中燃起的戰意,忽然被兜頭一碰冷水給澆滅了大半。
身體不是很好?
他嗎?
安室透先是疑惑地愣了一下,緊接著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請了好多天病假「體弱多病」的人設。
他單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干咳兩聲:「多謝關心,我這兩天只是有些感冒,已經痊愈了,很快會回波洛咖啡廳繼續工作。」
「那就好。」毛利蘭松了口氣,「安室先生要注意身體。」
安室透在這個時候,還接收到了來自櫻田真希的揶揄視線。
她的左邊眼睛明晃晃寫著「體弱」兩個大字,右邊眼睛寫著「多病」兩個大字,一看就知道是在恭喜安室透喜提截然相反的新人設。
看懂了櫻田真希的眼神,安室透的笑容中不自覺帶上了一絲絲僵硬:「我會的,多謝小蘭小姐關心。」
櫻田真希的表情其實還好,只是看著安室透憋笑,松田陣平他們幾個仗著除了櫻田真希之外沒有人看得到他們,更是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松田陣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就降谷這個大猩猩,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號稱身體不太好!笑死我了!」
諸伏景光悶笑出聲:「zero這個請假借口太不走心了,從小到大我見他生病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這算是戰術性生病嗎?」
萩原研二振振有詞地開始玩梗:「體弱多病安室透!身體不好的是安室透,和我們小降谷有什麼關系?」
櫻田真希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朵裡,實在是憋不住笑了,肩膀都開始一顫一顫的。
安室透看著櫻田真希的反應,幾乎立刻就能猜到,肯定是松田陣平他們說了些什麼。
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按住櫻田真希抖個不停的肩膀,壓低聲音問:「他們又說我什麼了?」
櫻田真希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體、體弱多病安室透!」
安室透:「......」
安室透眼睛眯了眯:「松田說的?」
櫻田真希搖搖頭:「研二說的,松田說你明明是大猩猩還大言不慚地表示身體不好,景光說你這是戰術性生病。」
安室透:「......」
竟然連hiro也!
哼,果然都是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冤種同期。
安室透被噎得不知道該辯駁些什麼好。
大家都在笑,只有安室透一個人受到傷害的局面最終達成!
哦,還算漏了一個江戶川柯南。
當江戶川柯南聽安室透說他很快就要回波洛咖啡廳工作的時候,再次瞳孔地震。
波本他,究竟想要干什麼?
江戶川柯南站在原地,心中充斥著濃濃的危機感。
雖然說,江戶川柯南曾經信心滿滿地表示過,如果安室透在鈴木特快列車事件後還裝傻充愣地回來,那他肯定會抓住機會,試探出黑衣組織的情報。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江戶川柯南還是希望安室透可以離開的。
因為一旦安室透選擇繼續留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波洛咖啡廳中不離開,就代表著他正在懷疑著什麼,或者想要證實什麼。
而且對方所選擇的突破口,仍舊在毛利小五郎身上。
江戶川柯南心中緊迫。
畢竟毛利小五郎背後之人就是他,即使陰差陽錯毛利小五郎幫他擋了好幾波來自組織的調查,但是也難保安室透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他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可經不起查,尤其是對於波本這樣的情報專家。
他必須得要做些什麼。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頭腦風暴中。
於是。
當毛利小五郎吹響哨聲,安室透他們的男女混合雙打友誼賽正式開始的時候。
江戶川柯南站在原地思考著,如果安室透懷疑的是沉睡的小五郎與實際的毛利小五郎所展現出來的不同層次的推理能力的話,他應該如何應對。
當安室透發覺阿呆的網球技術並不比他落後多少、還有網球社社長鈴木園子做搭檔,兩波人陷入焦灼的戰況的時候。
江戶川柯南站在原地思考著,如果安室透懷疑赤井秀一沒有死,著手調查赤井秀一假死計劃的話,他應該如何應對。
當安室透最後通過他在大學時期從越前社長那裡學來的外旋發球絕招,帶領二人組險險獲得了友誼賽的勝利,和櫻田真希高興地跳起來擊掌的時候。
江戶川柯南仍舊站在原地思考著,如果安室透懷疑上了雪莉實際上是假死的話,他又應該如何應對。
......這大概就是聰明人的未雨綢繆吧。
坐在場地邊緣的長椅上觀賽的毛利蘭見這場你追我趕、精彩紛呈的友誼賽分出了最終的勝負,不由得激動地鼓掌:「大家都好厲害啊!對吧,柯南?」
毛利蘭意猶未盡地將注意力從這場混合雙打比賽中抽出一點,這才注意到,江戶川柯南竟然還保持著比賽開始前的姿勢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著場地中央的方向一動不動。
毛利蘭有些疑惑,順著江戶川柯南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了場地中正笑得陽光燦爛、和櫻田真希說著些什麼的安室透,思考片刻後,忽然靈光一閃,露出了然的表情。
毛利蘭自以為明白了江戶川柯南的小心思,好笑道:「柯南,你怎麼看安室先生看呆了,是也想學安室先生剛才最後用的那一招嗎?」
視線不知不覺定格在虛空某處、沉浸在頭腦風暴中的江戶川柯南終於被毛利蘭的聲音喚回了神。
他一瞬間有些茫然。
小蘭剛剛在說什麼?什麼看呆?什麼招數?
「我剛才好像聽見了我的名字?」
安室透拿著網球拍走過來,臉上還帶著幾分之前和櫻田真希說話的時候的燦爛的笑,好奇地看向毛利蘭這邊。安室透一邊隨口問著,一邊從地上的箱子裡拿出一瓶還沒開封的新礦泉水,把礦泉水瓶蓋擰開一半,自然地遞給櫻田真希,而後又重新給自己拿了瓶。
「謝謝。」扛著網球拍在場地裡跑來跑去好久,櫻田真希也口渴了,仰著頭抱著礦泉水瓶噸噸噸喝起來。
「慢點喝,小心嗆到。」安室透在旁邊提醒她。
「嗯嗯嗯。」櫻田真希點頭,不過覺得自己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可能像小孩子一樣喝口水都會嗆到呀。
毛利蘭看著櫻田真希和安室透之間的互動,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睛。
毛利蘭等到兩人互動完畢,這才推了推江戶川柯南,回答安室透之前的問題。
「安室先生,柯南這孩子可崇拜你了,尤其是最後那個外旋發球,柯南看得目不轉睛,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江戶川柯南:「?」
這一回江戶川柯南總算是聽完整了毛利蘭的話,險些炸毛。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江戶川柯南捏緊小拳頭急急忙忙反駁:「......我才沒有!」
他只是在想事情!誰會崇拜波本這家伙啊?
「噗咳咳咳!」此情此景,櫻田真希差點被水嗆到。
在江戶川柯南心裡,安室透現在的形像應該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吧?怎麼可能崇拜對方啊?小蘭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但是這個誤會,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櫻田真希瞅瞅江戶川柯南那張憋屈至極的小臉蛋,邊咳邊笑。
安室透見櫻田真希還有心情笑,知道她應該沒怎麼嗆到,無奈又好笑地拍拍她的背:「真希,沒事吧?都說讓你慢點喝了。」
「我沒事。」她才不是因為喝水太快才嗆到的。
櫻田真希又咳了兩聲,感覺好多了。
毛利蘭見江戶川柯南還傲嬌上了,揶揄著:「那柯南你剛才怎麼一直看著安室先生呢,眼睛都看直了?」
江戶川柯南:「......」
他有嗎?!
江戶川柯南心中抓狂。
誤會大發了啊!
他就是在研究安室透到底為什麼要呆在波洛咖啡廳不走,安室透到底有什麼目的,自己這邊又該如何應對!
但是他的這些心思又不能明說,只能往肚子裡面咽。
江戶川柯南勉強笑了笑,一張小臉都憋屈的憋紅了:「這個嘛,我、我就是覺得,安室先生最後那一招,好厲害哦。」
不知情的大家看著江戶川柯南那樣子,還以為他是別扭傲嬌上了,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基本能猜出事情緣由的安室透心中更是好笑,看破不說破,揉了把江戶川柯南毛茸茸的小腦袋:「那是外旋發球,柯南君感興趣的話,我來教你呀。」
其他人跟著起哄:「安室先生的球技這麼好,柯南你賺大了,快叫師父!」
大家都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看著江戶川柯南這向來臭屁的孩子,突然表現出這樣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反差萌,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所以他們決心要幫助小大人似的柯南小朋友釋放出小孩子的天性!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僵硬著臉,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在大家的催促聲中,被趕鴨子上架的江戶川柯南只能硬著頭皮,不情不願地從牙關裡擠出兩個字:「師......父......」
「不敢當,不敢當。」安室透謙虛地擺擺手,不過在江戶川柯南看來,安室透這般表現就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惡至極。
而且從櫻田真希的視角,正好瞄到,安室透抓住了他兜裡的手機,露出的一小截亮起來的屏幕上,正在顯示「錄音中」這幾個字。
真的太損了!
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他們幾個把安室透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再聯想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實際上的關系,無法抑制地笑成一團了。
安室透為了探查情報拜了狗頭偵探毛利小五郎為師,成為了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大弟子,而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背後的真正智囊江戶川柯南,這會兒又陰差陽錯成為了安室透的網球徒弟。
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圈!
安室透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走吧,柯南,我來教你外旋發球。」
「安室先生,我可以旁聽嗎?」鈴木園子一臉興奮地舉手。
「當然。」安室透笑著點頭,「今天本來就是為了給園子小姐特訓的呢。」
只不過,他們的訓練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迎來了結束。
因為可憐的江戶川柯南,正好被別人一不小心脫手的網球拍砸到了腦袋,暈倒在地。
「天哪!」櫻田真希大吃一驚。
死神柯南還沒來得及招來命案,自己竟然就先倒下了!
這還是櫻田真希第一次遇見到這種情形。
打網球過程中不小心讓網球拍脫手、致使江戶川柯南被砸到腦袋陷入昏迷的罪魁禍首急急忙忙跑過來,再三表示歉意,並把江戶川柯南送到他們在網球場附近的別墅裡做緊急包扎處理。
安室透給江戶川柯南檢查過了,他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再加上這個網球場其實是在山上,叫救護車讓醫護人員過來很不方便,所以還是先去做緊急處理、躺下休息更為合適。
後來在交談中,櫻田真希他們了解到,原來他們兩個是一個小網劇劇組的工作人員,最近這段時間都駐扎在網球場隔壁的小樹林中的三層小別墅中拍戲,今天因為女主角狀態不是很好,所以放一天假休息一天,他們兩個便約著出來打個網球,想要活動活動身體。
沒想到還沒打幾下他們的網球拍就不小心脫了手,還砸到了人。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他們劇組位於小樹林中駐扎拍戲的別墅。
這個小劇組的確是個小劇組,人數兩只手就能數得清楚,球拍不小心砸到江戶川柯南的還是劇組的副導演。
副導演找來了劇組隨行的醫生,騰出一間空房間給江戶川柯南做好包扎,確認江戶川柯南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沒事了,所有人這才松了口氣。
毛利小五郎也終於有了閑情逸致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忽然跳起來怪叫一聲。
「這不是洋子小姐出道後的第一部 擔任女主角的電影《森林裡的僵屍》的拍攝地點嗎?」
洋子小姐現在是日本知名女明星,但剛出道的時候,也是拍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小成本不怎麼出名的電影,毛利小五郎能夠通過房子的外形辨認出這裡的拍攝地點,是洋子小姐的真愛粉無疑了。
副導演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認出來:「沒錯,而且我們劇組現在拍的就是《森林裡的僵屍》第二部 呢!」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中肉眼可見地冒出了金光:「這麼說來,難道洋子小姐她也在這裡!?」
副導演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們小劇組現在哪裡還請得起洋子小姐?續集的主角已經變成了洋子小姐當初飾演的那個角色的表妹了。」
毛利小五郎一秒冷漠臉:「......哦。」
或許是因為是小劇組的緣故,劇組裡的幾個人關系都挺好的,在江戶川柯南躺在房間裡休息的時候,也幫著副導演一起熱情地招待他們,向他們介紹這劇組的情況。
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劇組眾人還給大家准備了豐盛的中飯。
這時候在床上小睡了一個小時的江戶川柯南也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好多了,肚子的飢餓感反倒是湧了上來。
於是他頂著頭上的一圈白紗布,像個小僵屍一樣在不轉動腦袋的前提下平移出來,坐到了桌邊和大家一起吃飯。
今天吃的主菜是土豆燉肉拌飯,大家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櫻田真希注意到阿呆沒怎麼動筷子,不由得奇怪道:「阿呆,你怎麼不吃呀?」
從小到大,阿呆一直不是什麼愛挑食的人,也沒有聽說過他不愛吃土豆燉肉拌飯。
阿呆向來慢悠悠沒有太多情緒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些許慎重的表情:「土豆燉肉吃多了容易變異。」
餐桌上的眾人茫然地看了看彼此,不明白阿呆在說些什麼。
只有櫻田真希輕易理解了阿呆的言下之意:「誒,你是遇上什麼人吃多了土豆燉肉之後,發生了異樣的變化嗎?」
阿呆點點頭。
他聲音慢悠悠的,帶著一種很好聽的輕飄飄的韻律。
「我們導師的實驗室原來帶了三個研究生,但是有一位研究生突然開始頻頻請假,成績也下滑得厲害。這個學期我一共就見到了他三次,每次都能從他身上聞到土豆燉肉的味道,所以我得到了這樣的一條結論。」
阿呆這番話說得離奇又無釐頭,櫻田真希卻是相信阿呆的判斷,驚訝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鈴木園子摸著下巴推測:「難道是買到了變質的土豆嗎,吃壞了腦子嗎?」
毛利蘭若有所思:「或許是沉迷廚藝無心學業。」
櫻田真希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是你們東都大學的工科研究生課業壓力太大了,他選擇擺爛了。」
不過,話說回來,東都大學工科研究生......熱衷於土豆燉肉......前後發生很大的差異......
這三個特征,不是一般的有既視感!
電光火石之間,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腦海中同時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衝矢昴!
江戶川柯南心中一凜,隱晦地朝安室透的方向看了一眼,急急忙忙想要轉變話題,不想讓安室透注意到對方。
赤井先生現在正處在至關重要的假死階段,一旦被安室透發現了什麼異樣,順手一查,難保這位情報專家不會發現什麼。
然而安室透卻是搶先一步,臉上笑吟吟地問:「不知這位吃土豆吃壞了腦子、放縱自我沉迷廚藝、應付不來功課選擇擺爛的研究生,叫什麼名字呢?」
第89章 二合一!
聽到安室透的問題,江戶川柯南心中頓時一緊,一時間只覺得纏著紗布的腦袋又開始疼起來了。
波本為什麼要刻意去問對方的名字?
只是隨口一問?
不、本就是陌生人,這種有點意思但是又沒什麼意思的小事情,波本如果沒放在心上,根本不會去多此一舉地問對方的名字。
波本是組織專精情報的專家,開口問對方身份,便說明他被已經被此次話題中的人物引起了注意力。
不過,從阿呆剛才透露的那些簡單又無釐頭的消息來看,安室透應該還不至於直接產生懷疑,大概率只是有點感興趣,所以才想要問個名字,回頭有時間了再查查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所以安室透此時對阿呆口中所說的這個人,應該只是處於有點興趣、但又沒有太大興趣的階段。
可是江戶川柯南不得不重視。
以安室透的敏銳程度,即使只是簡單地查一查,也未嘗不可能發現不了端倪。
一旦他發現了什麼,順藤摸瓜查下去,甚至連這是赤井先生的假身份這一點也被查出來的話......
那麼配合他們假死行動的水無憐奈首當其衝會受到牽連,連帶著衝矢昴目前借住的房子的主人,也就是他,也會被排查、甚至鏟除。
江戶川柯南一想到赤井秀一假死暴露後的嚴重後果,就忍不住心緒激蕩緊繃,牽扯到了頭上的傷口,臉更白了。
「柯南,你沒事吧?」毛利蘭注意到江戶川柯南突然之間變得難看起來的臉色,擔憂地伸手探了探江戶川柯南的額頭,結果摸到了一手濕漉漉的冷汗,「怎麼流了這麼多冷汗,傷口又開始疼了嗎?」
江戶川柯南剛想說沒事,而後發現大家此時都停下了話頭,擔心地看向他這邊的方向,包括剛准備開口回答安室透的阿呆。
江戶川柯南忽然心念一動,做出難受痛苦的表情,彎下腰,接連嘔了好幾聲:「小、小蘭姐姐,我好難受啊。」
江戶川柯南發揮出十二分的演技,兩只小眼睛向上一翻,裝病暈了過去。
江戶川柯南此時心中想的是,有他這麼一打岔,安室透在毛利小五郎他們面前肯定要裝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等這一茬忙完,安室透心中的那點好奇說不定就淡了,也不足以讓他花心思重新提起這個話題繼續追問阿呆。
一開始的情況也的確如江戶川柯南所預料的那般。
他這一暈,頓時鬧得飯桌上人仰馬翻,安室透反應最快,一馬當先抱起江戶川柯南送回房間裡躺著靜養,又跑去找醫生。
櫻田真希對江戶川柯南的演技信以為真,還以為他真的傷到了腦袋,擔憂地跟在毛利蘭旁邊忙得團團轉,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找熱水打濕毛巾。
最後還是安室透悄悄拉住了她:「真希,別忙活了,柯南那小子是在裝病。」
安室透眼睛多毒的人啊,又把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江戶川柯南的那些小心思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於是一上手就知道江戶川柯南是在裝暈了。
櫻田真希一愣:「裝病?可柯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櫻田真希對赤井秀一沒有那麼熟悉,關於他假死換上了衝矢昴的身份的事情也是聽過算過,自然不會像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那樣,一聽幾個關鍵詞,就能夠立刻聯想到對方身上去。
安室透湊在櫻田真希耳邊,輕聲跟她說了幾句。
櫻田真希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阿呆說的那個吃土豆燉肉變異了的同學,就是赤井秀一啊。
「可是阿呆就說了這麼幾句話,你怎麼就能肯定對方一定是衝矢昴呀?」櫻田真希好奇,「難道這就是漫畫中說的那種,宿敵之間的特殊感應?」
安室透:「......」
安室透受不了自己被和赤井秀一扯到一起,雖然他第一時間就確認吃土豆吃壞了腦袋的人就是赤井秀一,但是這會兒他偏偏說:「我也不能肯定,現在正好去和阿呆確認一下。」
「這個借我用一下。」安室透拿過櫻田真希手裡的毛巾和臉盆:「反正柯南是在裝暈,也不用再兌熱水了,這樣就行。」
說著,安室透端著臉盆和毛巾進到房間裡去了,兩手空空的櫻田真希也讓湊在他旁邊跟著湊熱鬧。
房間裡,江戶川柯南在經過短暫的「昏迷」後重新清醒了過來,躺在床上隆起一個小小的被包,瞧著很是虛弱憔悴的模樣。
劇組這邊的隨行醫生幫江戶川柯南檢查過了,說他並無大礙,只是小孩子身體弱要好好躺著靜養。
安室透和櫻田真希進來的時候,大家正圍著江戶川柯南噓寒問暖呢。
江戶川柯南眼睜睜看著安室透端著臉盆笑眯眯地坐到床頭,表情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安室透從臉盆中拿出毛巾擰了擰水,放緩了聲音:「柯南君,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看你滿頭大汗的,我來給你擦擦臉。」
江戶川柯南僵著臉往後縮了縮。
讓黑衣組織的波本給他擦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江戶川柯南再清楚不過,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純良的男人,心中肯定是在打什麼歪心思。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江戶川柯南雖然努力壓制住心中的反感,但表情中還是沒忍住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抗拒。
毛利蘭見此,還以為江戶川柯南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心思更加敏感脆弱,於是道:「安室先生,還是讓我來吧。」
江戶川柯南臉上的抗拒消散了,安室透從善如流地給毛利蘭讓出了位置,站到一邊。
安室透看著江戶川柯南乖乖讓毛利蘭幫忙擦完了臉,而後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另一邊的阿呆:「對了,阿呆,你之前說的那個吃土豆吃壞了腦子的人叫什麼名字?說起來,也認識這麼一個沉迷於土豆燉肉的人,不知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江戶川柯南:「!」
波本怎麼會如此鍥而不舍?
江戶川柯南心中喊糟,同時也發現了不對勁。
波本表現出來的探究欲有些過分強烈了。
為什麼?
總不能真的像他解釋的那樣,也認識一個沉迷土豆燉肉的人,所以想要問問看是不是同一個人吧?
江戶川柯南抿嘴,既然知道安室透很惦記這個人,不可能因為自己打岔而放棄探查,他便也不再做無用功了。
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禱一下,希望阿呆所說的那位研究生,只是剛好和衝矢昴撞了部分人設,而並非是衝矢昴本人。
只可惜,今天江戶川柯南的運道很差勁,從早上差點從車窗戶摔出來開始,到陰差陽錯不得不叫了黑衣組織的波本一聲「師父」,再到後來被人網球拍硬生生砸暈過去,足以見得今天約莫是江戶川柯南的倒霉日。
所以這會兒也注定是事與願違的。
阿呆緩緩地眨了下眼睛,聲音依舊是慢吞吞的:「他叫衝矢昴。」
雖然江戶川柯南心中清楚阿呆說的這個人大概率就是衝矢昴沒錯了,但是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心緒一沉。
必須得要提醒赤井先生,做好被調查的准備了。
江戶川柯南摸出自己的手機,在被子底下盲打了一條訊息發給了赤井秀一,還不忘抬頭觀察安室透此時的表情和一舉一動。
只見安室透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衝矢昴......這個名字我沒聽說過,看來沉迷制作土豆燉肉的人還挺多的。」
毛利小五郎沒有多想,隨口道:「這不巧了,正好可以讓他們兩開個土豆燉肉交流會。」
安室透笑著附和:「的確呢,我對土豆燉肉的菜譜也做過一番研究,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可以和這位衝矢先生切磋一下廚藝。」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單單只是順著安室透的說法想像了一下安室透和衝矢昴切磋土豆燉肉的場景,就不由得露出吐槽的半月眼。
安室透是備受好評的咖啡廳主廚,而衝矢昴是經常煮不熟食物的料理小白,安室透怎麼好意思提出要跟衝矢昴切磋啊?這不是降維打擊嗎?
江戶川柯南的思維慢悠悠轉了一圈,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跑偏題了。
他趕緊把自己的思緒重新拉回來。
還真是被網球拍撞壞腦子了,重點怎麼可能在這裡!
重點是安室透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想要去實踐一番。
江戶川柯南仔細地觀察了安室透一番。
總覺得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著就像是心裡藏著一肚子壞水憋著勁兒想要使壞似的。
看來衝矢昴真的被波本盯上了。
江戶川柯南蹙眉,有些想不通。
到底是哪裡漏了馬腳,才讓安室透對連面都沒見過的衝矢昴這樣上心?
總不能是安室透已經知道衝矢昴就是假死的赤井秀一了吧?
在這一點上,江戶川柯南對自己和赤井秀一的縝密計劃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安室透可能會發現某些漏洞,察覺赤井秀一可能並沒有死,然後經過百般探查,最終查到衝矢昴身上,發現衝矢昴就是假死的赤井秀一這個事實。
江戶川柯南並不否認這種可能性。
但是要說安室透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就已經釜底抽薪知道了衝矢昴就是假死的赤井秀一的秘密,江戶川柯南是不相信的。
這怎麼可能呢!
肯定還有什麼別的、他還沒來得及想到的原因。
江戶川柯南垂下眼眸沉思著。
就在這時,他感覺被子底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應該是赤井先生傳簡訊過來了。
江戶川柯南精神一震,看了看大家各自都在說話,趁著沒有人注意他這邊的時候,飛快拿出手機在上面掃了一眼。
赤井秀一在發給江戶川柯南的這條短信上說,波本經常和貝爾摩德一起行動,對這種易容頂替他人身份的事情很敏感,他應該是從阿呆所描述的前後行為的變化中發現了異樣,所以才想著要調查一番。
赤井秀一還說,像這種隨性而起的簡單調查,他們fbi方面足以應付,告訴江戶川柯南無需太過擔心,並注意不要在波本面前露出馬腳。
看完上面言簡意賅的內容後,江戶川柯南在恍然大悟的同時,心中對安室透的忌憚更多了幾分。
只是從阿呆的那幾句話中,安室透竟然就能察覺到衝矢昴有問題、很可能是被人易容頂替了身份,還特意問了對方姓名准備回去調查一番。
這樣敏銳的洞察力,還有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全部都要探查一番的細致程度......難怪赤井先生特意提醒他,務必要在安室透面前小心謹慎。
自以為尚未露出馬腳、正在兀自思索著應對安室透的措施的江戶川柯南並不知道。
安室透已經用余光把江戶川柯南的這一系列小動作和小表情全都看在眼裡了,對於對方的行為和心路歷程,更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而且安室透不光是自己猜透了,還拉著櫻田真希一起湊熱鬧。
「真希,你看到了嗎。」安室透輕輕碰碰櫻田真希,眨著眼睛向她示意。
櫻田真希朝安室透鼓了下腮幫。
她把江戶川柯南的變來變去的小糾結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兩人對視一眼,眼睛彎了彎,背著江戶川柯南偷偷摸摸笑了起來。
好好玩哦,這種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說、偏要讓對方猜來猜去的感覺。
他們也不是故意要嚇小孩玩,只是江戶川柯南那麼費勁心思想要隱瞞他的小秘密,他們哪好意思戳穿呢?
「這兩個惡趣味的人。」松田陣平的靈魂飄在旁邊一針見血地點評到。
「真希原來不是這樣的,都是小降谷把人給帶壞了。」萩原研二無奈表示。
「這也沒辦法,畢竟有些事情還不是和fbi那邊說開的時候。」諸伏景光幫忙開脫。
櫻田真希聽到了諸伏景光的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沒錯,就是景光說的這樣!
「怎麼?」安室透注意到櫻田真希的動作,「他們又在說什麼了?」
「松田和研二說我們惡趣味!」櫻田真希轉述著,「不過景光說還沒到說開的時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還是hiro看得透徹。」安室透贊同道,「而且上次赤井秀一還故意朝我睜開那雙標志性的綠色眼睛,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借用他自己來試探些什麼。既然是對方先故意露出馬腳想要引我上鉤,那我自然也要表現得警醒些。」
雖然說他和赤井秀一還有江戶川柯南他們,都屬於站在組織對立面的戰線上的,但即使撇開個人恩怨不談,安室透作為日本公安,自然不會在還沒到最後關頭的時候,就主動向對方袒露一切。
畢竟是兩個隸屬於不同國家的組織,一舉一動都牽涉很多,安室透必須掌握主動權,這樣在後續的行動中才能占據主導地位,而不被fbi方面越俎代庖。
所以現階段的互演,是相當必要的。
櫻田真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們這些人試探來試探去的她也搞不太明白,反正知道安室透他們這邊占了優勢就行啦。
由於江戶川柯南剛才那一裝病,醫生囑咐他躺在床上修養一日,不要再像之前那樣隨意走動。
於是大家暫時在這間小別墅裡待了下來,准備在這裡住上一日,明天早上再走。
反正這間被租下來拍戲的別墅很大,騰出幾間空房間不會有任何影響。
大家湊了一桌人玩撲克牌。
櫻田真希平常不怎麼玩牌,會玩,但並不熱衷,尤其是牌桌上有個歐皇的時候!
每次毛利蘭都能拿到最好的牌,要是被她搶到地主,一連串的連對和炸彈直接就能把人打蒙,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甚至沒有出牌的機會。
櫻田真希在心中默默數了數,她已經連續四把,一張出牌的機會也沒能輪到過。
就離譜!
由於和毛利蘭玩牌實在是毫無體驗感,毛利蘭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連著贏了好幾把過了癮之後,就借口要去照顧江戶川柯南,把位置讓了出來。
說實話,毛利蘭離開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總算可以好好體驗一下打牌的樂趣了。
這回,櫻田真希看著手中發到的牌,眼睛一亮。
不但有大怪,還有炸彈誒!
和之前幾把最大的只有可憐兮兮的k相比,這次的牌簡直好到爆炸。
櫻田真希謹慎地搶了地主,每次出牌來回考量、反復斟酌,最後竟然贏了誒!
櫻田真希原本的興致缺缺,因為這一把在她的小心籌謀之下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現在再看起來,打牌也挺有意思的嘛!
坐在櫻田真希旁邊的安室透偏頭看著她高興得連頭上的小呆毛都昂首挺胸起來的模樣,輕輕眨了下眼睛,紫灰色的眼睛中劃過一閃而過的笑意。
在接下來的牌局中,櫻田真希的牌基本上都不錯,沒有大小怪但是有炸彈,沒有炸彈但是有連對,而且還擁有百分之八十的勝利幾率,不是牌好搶到了地主,就是被牌好的農民隊友帶飛。
總而言之,參與度滿分!
一直玩到吃完飯,櫻田真希還躍躍欲試、戀戀不舍呢。
安室透站在櫻田真希旁邊,和她並排走著:「喜歡玩的話,回去我們再和hiro他們一起玩。」
櫻田真希這會兒正是玩上癮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嗯!」
飄在旁邊看穿了一切的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臉無語地表示他們並不想參與進去。
安室透這家伙就知道給真希喂牌,真希是玩得高興了,他們這些作陪的能有什麼體驗感可言?
晚飯已經做好擺到桌上了,大家陸陸續續在餐桌旁邊落座,准備等所有人來齊後一起開飯。
結果等了半天,有一個位置卻一直是空著的,劇組的導演一直沒下來。
副導演奇怪道:「我在我們劇組的群裡發了下樓吃完飯的消息並@了所有人了啊,難道導演沒看到消息嗎?我上樓去叫下他。」
副導演起身上樓,踩在經久未修的木質樓梯上,發出一聲聲吱呀吱呀的響聲。
櫻田真希耳朵聽著這難聽的聲音,眼睛看著面前空落落的兩把椅子,心中原本玩牌積攢下來的好心情迅速消彌,只余下提心吊膽的空虛感。
她想到之前幾次碰到的案件,冷不丁抖了一下。
沒錯了,江戶川柯南也在這裡,那位缺席了的導演,不會已經......
「怎麼了?」安室透注意到櫻田真希突然緊繃起來,低聲問著。
櫻田真希有些無措地抓了抓安室透的手臂:「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幾乎是櫻田真希話音落下的同時,二樓突然傳來副導演那堪比男高音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
櫻田真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差點跳起來,安室透按著她在椅子裡坐穩,看著樓上聲音發出的方向表情嚴肅:「我過去看看情況。」
「我也去。」櫻田真希跟著起身,最後一整桌人都上去查看情況了。
二樓走廊盡頭處,副導演摔在地上,不住地往後縮,指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下方的位置:「有、有血!好多血!」
導演所在的房間裡,房門緊閉被人從裡面反鎖了,但是卻有厚厚的一層暗紅色的血跡,從房門下方的門縫位置流淌出來,浸濕了大半片地毯。
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小心地繞開血跡,又是敲門又是推門,但是裡面的人都毫無反應,門也一直被反鎖著打不開。
毛利小五郎准備撞門,不過被安室透攔住了。
為了不撞門破壞現場,安室透從櫻田真希頭上摘了一枚發卡,擰了擰又扭了扭,對准門把手下方的鎖孔,三兩下便打開了門鎖,一點也不比毛利小五郎的撞門來得慢。
大家都被安室透露的這一手驚到了。
鈴木園子喃喃:「好像基德大人誒......」
安室透一邊開門一邊解釋著:「我有個朋友是鎖匠,我向他學了點。」
毛利小五郎表示理解:「畢竟我們做偵探這一行的,有的時候免不了一些秘密探查......」
不過他接下來的話沒能說出來,其他人也沒心思管安室透到底為什麼會這樣一手簡單利落的□□了。
因為房間裡橫著一具熟悉的屍體,倒在血泊中,正是一直沒下來吃飯的導演。
「啊啊啊!」鈴木園子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正在案發現場探查的安室透以為對方是因為看到了屍體才尖叫的,並沒有理會,頭也沒抬一下繼續查看著現場,直到他緊接著又聽到了櫻田真希驚慌失措的聲音。
安室透瞬間發現了不對勁。
櫻田真希也經歷過不少案件了,以前還跟他吐槽江戶川柯南的死神屬性呢,所以這次應該不會因為看到屍體而嚇成這樣。
肯定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了。
安室透神情一凜,像一陣旋風一樣衝了出去,跑到櫻田真希身邊。
「發生什麼事了?」
櫻田真希臉色蒼白,滿臉驚恐地抱著安室透的手臂不敢放開,不住地往後挪,顫顫巍巍地指著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戶:「有、有僵屍!」
安室透:「?」
僵屍?
安室透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直到他順著櫻田真希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呼吸一窒。
還真的是、僵屍?!
第90章 二合一
櫻田真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來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已經夠驚悚的了。
因為這具屍體和以往看到的凶殺案現場並不一樣,首先,緊閉的房門和窗戶代表著這無疑是一樁密室殺人案件;再次,屍體暴露在外面的最明顯的傷痕,是對方頸側的兩道深深嵌入其中的傷口,滿地的血都是從脖子上的兩個血窟窿中流出來的。
那畫面,簡直就像是僵屍用它的兩顆尖銳的大尖牙把頸動脈的血管咬穿了一樣。
櫻田真希不自覺在心中開始犯嘀咕。
雖然她相信科學,判斷這次的殺人案應該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然而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看到這樣詭異又可怕的殺人現場,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發毛。
畢竟、這個屋子,是電影《森林裡的僵屍》的拍攝地點啊!
本來就有buff加成,再出了這樣一樁殺人案件......
櫻田真希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鈴木園子突然大力拽住了她的手臂,對方的手冰涼涼的,驚恐的驚叫聲在耳邊響起。
櫻田真希被對方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只冰冷到開始僵硬的手,她本就陷入在疑神疑鬼的心境中,差點以為鈴木園子變異成僵屍了呢。
還好沒有。
櫻田真希看著鈴木園子生動的面部表情和堪比女高音一般的聲線松了口氣,而後順著對方驚恐的視線,朝著走廊盡頭處的那扇窗戶看過去。
只見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陣陰風吹起了窗簾,映入眼簾的除了普普通通的玻璃窗戶外。
還有一群擠成一團、僵硬發綠的臉在玻璃窗戶上貼變形的僵屍!
櫻田真希呼吸一窒,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是什麼情況?!
她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腦補太過自己嚇自己都嚇出幻覺來了。
然而扒拉在窗戶外面的僵屍咚咚咚地敲擊窗戶的聲音讓櫻田真希清晰地意識到,這不是幻覺,是比幻覺還可怕的現實!
「咚咚咚!」隨著僵屍的敲擊,脆弱的玻璃窗戶逐漸開始開裂出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還有毛利她們幾個驚恐地抱成一團,不斷地往後縮。
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會有僵屍這種物種?
難道是什麼犯罪組織在偷偷摸摸做非法人體試驗,弄出了這樣的僵屍怪物嗎?
櫻田真希的大腦亂糟糟的,除了被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支配著不停地往後退之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發生什麼事了?」安室透突然出現,扶住櫻田真希不斷往後縮的肩膀,聲音中帶著些急促,又有著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的沉穩。
櫻田真希像看到救星似的,抓住他那條結實有力的手臂不敢放開:「有、有僵屍!」
安室透疑惑地朝著櫻田真希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心中也是一驚。
怎麼還真有僵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哪裡的非法實驗室跑出來的呀?」櫻田真希嗓子都在發著抖,想到電影和漫畫中看到的那些僵屍劇情,「他們會有什麼特異功能嗎?」大家聽到了櫻田真希的假設,心口更是一陣陣發緊,寒意不住地湧上心頭。
也不知道誰率先啞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快跑」,原本腦袋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眾人瞬間像受到了提示一般,亂糟糟一哄而散。
安室透想到櫻田真希剛才說的那種可能性情緒沉到了谷底,很像一探究竟,但是由於暫時還沒能摸清這些僵屍的底細,他不能帶著櫻田真希冒險,於是先拉著櫻田真希往樓上跑。
大家有的往樓上跑有的往樓下跑,但無論是樓上還是樓下,視線所及的窗戶上都貼著一只只面容醜惡的僵屍臉。
那群僵屍並不滿足貼在窗外,他們似乎是注意到房子裡的人正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仿佛是收到了什麼信號似的,開始更加用力的砸著窗戶。
本就搖搖欲墜的窗戶在僵屍們的敲擊下徹底應聲碎裂,僵屍一個接著一個蹦了進來,或翻著眼球或吐著長長的舌頭的僵屍面目猙獰地朝著有人的方向圍攏來。
櫻田真希眼睜睜看著兩只僵屍從房子外面的樹上跳到三樓的陽台,拿著粗粗的樹枝猛砸兩下便砸碎了窗戶跳進來。
她看著僵屍們裸露在外的綠油油的皮膚,不停地往後退,結果糟糕地發現後面樓梯口處已經有僵屍從下面圍上來了。
櫻田真希下意識抿住下唇。
他們現在進退兩難了。
安室透拉住櫻田真希,把她護在自己身後,偏頭問她:「真希,你的錘子還帶在身上嗎?」
櫻田真希緊張地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把被松田陣平改造過後更加便攜也更有攻擊力的錘子。
安室透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害怕的話就用錘子錘他們,像以前一樣。」
安室透用指腹碰了碰櫻田真希手上戴著的那枚櫻花戒指,又把他自己當作吊墜的那枚戒指拿出來,重新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紫灰色的眼睛笑著看向她,似乎要看進她的眼睛裡:「力量不夠,從我這裡拿就是了。」
櫻田真希看著他,突然就覺得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因為有降谷零在呢!
櫻田真希突然煥發出鬥志,捏緊了她的小錘子,用力點了點頭:「嗯!」
安室透隨即舉起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順上的網球拍,虛靠在櫻田真希背後,看向眼前圍攏而來的僵屍,臉上露出幾分鋒芒畢露的表情。
「真希,我的後背就交給你了。」
櫻田真希突然感覺自己和安室透此時,就像是電影中的身陷囹圄的超級英雄一樣,即使面對敵人的圍攻也不會消損他們絲毫的戰意,手握各自的武器專心面對眼前的敵人而把後背交給對方,只待著一起殺出重圍。
「交給我吧!」櫻田真希在她的粉色小錘子的伸縮按鈕上一按,短短的錘子一下子伸長得跟她的手臂一樣長了,指著眼前的僵屍,超凶超大聲,「你、你再靠近,我就要打人了!」
安室透聽罷一頓,差點笑出來。
櫻田真希氣勢還挺充足的,但是她說話當中的那一卡殼,還是暴露了她的氣短。
太可愛了,嚇不著人,僵屍估計更嚇不著。
櫻田真希面前的僵屍瞅瞅櫻田真希拿著的那把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精致小錘子。拿著這個粉粉嫩嫩的小東西,看不起誰呢?
於是僵屍們嘴角向上一歪,露出了更猙獰的笑容,張牙舞抓桀笑著朝櫻田真希的方向撲過來。
櫻田真希大驚失色,害怕地閉上眼睛,哇哇亂叫著拎著錘子毫無章法地亂錘一通。
僵屍們根本沒把櫻田真希亂揮的小錘子放在心上,只是像征性地躲閃一下,便伸出了僵硬的綠色爪子要去抓她。
結果下一秒,衝在第一位的僵屍大哥被一錘子錘中了腰腹,只覺得那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粉色錘子以和外表截然相反的力道狠狠錘在他腹部。
「嗖——咚!」僵屍大哥被錘飛了,重重撞在牆上,最後緩緩滑落下來。
安室透感覺到手指上的櫻花戒指在發熱,便知道櫻田真希能夠應付得了,於是專心對戰眼前的幾名僵屍。
他隨手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撿了幾個擺件,向上一拋,再用網球拍接連打出去。
「邦!邦!邦!」三只僵屍被高速旋轉的擺件直直打中了臉,反抗無能地倒在地上抽搐著。
安室透看著這幾只僵屍只是被這麼隨意的一擊,就直挺挺倒在地上躺屍了,不由得詫異一瞬。
奇怪,這些僵屍怎麼這麼弱?完全不像是經過特殊實驗改造後的結果。
由於之前櫻田真希的說辭在安室透心中先入為主了,所以他也覺得這些僵屍很有可能是非法實驗室的產物。
難道,是失敗品?
安室透的臉色又暗了暗。
在組織臥底了這麼久的時間,安室透當然知道這些非法實驗室究竟在做著多麼慘無人道的事情。
組織裡也有類似的實驗室,但人體實驗並不占多數,也沒有怎麼像這麼囂張地把失敗的實驗品放出來過。
安室透握著網球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隱有青筋暴起。
他心中突然產生了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些罪惡層出不窮,他到底如何才能真正保護好國民的安全、維護好國家的秩序?
安室透心緒起伏不定,眼看最後一只碩果僅存還直立著的僵屍晃晃悠悠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直接一網球拍砸在對方頭上。
「啪唧!」
這位僵屍大哥的腦袋掉在了地上,偏偏僵屍大哥還毫無所覺似的,頂著空落落的脖子繼續往前走,一不小心還踢到了地上屬於他自己的頭,那顆頭咕嚕嚕滾到了櫻田真希腳邊。
安室透:「!」
安室透盯著那只沒有了腦袋的僵屍,眼睛眯了眯,發現了異樣。
這根本不是什麼僵屍,而是戴著僵屍皮套的人。
安室透:「……」
虧他想了這麼多,根本只是有人在這裡裝神弄鬼罷了。
而安室透背後,櫻田真希剛錘完僵屍,好不容易松了口氣,突然後知後覺發現腳踝處有異樣地方觸感,低頭一看。
一顆翻著白眼的青綠色的頭猝不及防撞進了櫻田真希的眼中。
櫻田真希嚇死了,一下子蹦得老高,手腳並用掛在安室透身上不敢下去,眼淚都飆出來了:「頭頭頭!這裡怎麼有顆頭嗚嗚嗚!」
安室透生怕她不小心摔了,用手臂穩穩架住她的腿:「真希,沒事的,這只是個頭套,也沒有什麼僵屍,只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罷了。」
說到最後,安室透的聲音帶著點危險的沉,銳利的雙眼警告似得瞥向了那位沒有了腦袋的僵屍大哥。
那位僵屍大哥終於察覺到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結果什麼也沒摸到,驚慌失措地拉開拉鏈,從原本的胸口位置探出一張屬於人類的臉。
他有些茫然的視線很快鎖定了地上的那顆腦袋,眼神一瞬間轉變成震驚和抓狂。
「我的頭!我花了大價錢定制的頭!」他抱著自己的「頭」呼天搶地地喊著,並朝著櫻田真希和安室透投以譴責和憤怒的小眼神,「你們這些演員怎麼不按劇本走呢,不知道我們群演的道具也是很貴的嗎?!」
倒在地上的幾位僵屍群演也終於掙扎著自己爬起來了,掀皮套的掀皮套,摘假發的摘假發,一個個都哭喪著臉:「導演怎麼一直不喊卡?而且怎麼都動真格的真打啊,疼死我了,和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櫻田真希:「……?」
安室透:「……?」
兩人茫然地看了看彼此。
這是什麼情況?
櫻田真希從安室透身上跳下來,兩撥人雞同鴨講了好一通,才終於明白過來。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震驚:「你們是導演安排的群演?剛才那一出是在按照導演給的劇本演戲?!」
僵屍群演們更加震驚:「導演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有我們這樣一群群演的戲份就死了?他脖子上還有類似於被僵屍的牙齒穿透的傷口?!」
大家面面相覷了好一通,直到聽見樓下再次傳來尖叫聲。
櫻田真希和安室透還以為是其他人被僵屍群演嚇到的緣故呢,剛下樓想要告訴大家這個消息,沒想到竟然又有人被殺害了。
死者是劇組的燈光師,一位胖胖的女性,倒在牆角處血流了一地。
她也是和導演相同的死法,被人扎破了頸動脈失血而亡。
更詭異的是,燈光師死亡的地點,正是之前導演死亡的那間密室,而原本被放在房間裡的導演的屍體,竟然消失不見了!
見到劇組死人了,群演們也都慌了神,一個個摘了頭套表明身份,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
一眾偵探上前去查探情況,把前因後果梳理清楚。
前後遇害的兩位受害者,分別是劇組的導演和燈光師,並且都是被人用扎破頸動脈失血而死的,基本可以判定這兩起案件的凶手應當是同一個人,而且就在現場。
而在場這十幾個人中,同時和兩位受害者有所牽扯的關系人,也就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一共有三位。
他們是劇組的女主角、道具師和攝像師。
這三位嫌疑人和兩位死者是舊相識,他們五個都是三年前拍攝電影《森林裡的僵屍》第一部 的原班人馬,還牽扯到了拍攝第一部電影時發生的一樁意外。
那次意外中,他們原來的副導演死了,現在的副導演是後來頂上的。
據劇組人員交代說,當時那位副導演先是神秘兮兮地說要給大家表演一場大變活人的靈異事件,結果把他自己變沒之後大家一直都沒能找到他,等幾天後終於找到對方,副導演已經是一具被餓死的屍體了。
那樁案件有許多疑點至今沒查清楚,也沒辦法判斷這究竟是一場意外還是他殺,最後成為了懸案。
而三年前那場案件和今天的案件有個共同的疑點作為連接的橋梁——三年前的副導演把自己藏到哪裡去了?今天導演倒在地上的屍體又被放到哪裡去了?
偵探們直覺,只要查清了這個疑點,這兩起案件便能夠迎刃而解了。
然而他們幾乎要把整間房間、整個屋子翻遍了,也沒能找到導演那麼大一具屍體。
這就奇怪了,因為一直有部分群演守在屋子外面表演張牙舞爪的僵屍的緣故,所以能夠確定,並沒有人把屍體運出去。
也就是說導演的屍體一定是在屋子裡,可是怎麼就找不到呢?
警察接到報案後也很快趕來。
由於這裡是群馬縣,所以帶隊來的警察不是東京警視廳的目暮警官他們,而是群馬縣的山村操警官。
櫻田真希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警官,本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直到她注意到,頭頂紗布身殘志堅堅持要出來查探案情的江戶川柯南在聽到山村操警官的名頭的時候,露出了相當無語的表情。
櫻田真希這下子便對山村操警官感到好奇起來。
只見對方一進來的時候,就對著還沒有卸妝在一旁休息等候的僵屍群演們亮出了他的辟邪手鏈。
後來等來到案發現場、看到死者脖子上的血骷髏後,更是一臉恍然大悟,信誓旦旦地大聲表明,肯定是先一步遇害的導演被僵屍同化成了僵屍,然後用他新長出來的僵屍的尖牙,把燈光師殺害了!
眾人:「......」
櫻田真希明白了,這位不靠譜的警官,甚至還不如清醒時候的毛利小五郎。
難怪江戶川柯南當時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安室透身為一名公安警察,看著山村操這番冒冒失失隨口下定論的表現,不自覺皺了皺眉。
他微笑著擺事實講道理,有理有據地將山村操的說法一一否決。
山村操被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反駁了,不服氣:「你誰啊?」
山村操有些不爽地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著安室透,腦海中不知為何一閃而過幾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之前有某次見過對方似的。
「我叫安室透,是一名私家偵探。」安室透似乎沒有感受到山村操的不爽,當然就算他感受到了也不會理會的,只是保持著微笑,「現在正在跟毛利老師學習破案技巧。」
山村操:「!」
山村操不敢置信地看向毛利小五郎,眼中閃過委屈的神色。
毛利小五郎沒看懂山村操的眼神,還以為對方是在向自己確認,於是毛利小五郎點頭道:「沒錯,安室是我的大弟子。」
山村操更委屈了:「毛利偵探,我以為我們合作破了這麼多次的案件,已經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了,我一直以為我才是您的大弟子。」
毛利小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眼睛干咳一聲。
山村操用嫉妒的眼神看向安室透:盯——
安室透:「......」
沒想到他的這位毛利老師這麼受歡迎。
記得之前碰到的那位大瀧警官在得知自己是毛利小五郎的首席大弟子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並用同樣嫉妒的目光看向自己。
山村操覺得安室透搶了自己在毛利小五郎心中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越看安室透心裡越不舒坦,時不時就要找機會刺安室透幾句。
安室透也不是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沒有攻擊性,山村操刺他幾句,他就神色淡淡地反駁幾句,可把山村操氣得夠嗆,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於是,等諸伏景光三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諸伏景光他們在發現有僵屍出沒後,仗著是靈魂體連僵屍的身體也能穿過,於是就順著僵屍出沒的方向飄了出去,准備一探究竟,看看這些僵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等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僵屍的駐扎地後卻發現,原來是一群僵屍群演。
就,怎麼說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過他們隨即發現了一個問題,既然是劇組請來的僵屍群演,為什麼劇組人員卻不知道,一個個被嚇得到處逃竄呢?
於是諸伏景光他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又沒法和人交流,只能憑借自身的洞察力到處尋找線索。
最後雖然花了點時間,終於還是讓他們弄清楚了,原來這次僵屍出沒的戲碼,其實是導演偷偷給劇組准備的「小驚喜」,沒有告訴任何劇組的人員。
不過萩原研二有聽見一個小群演在那邊八卦說,今天早上的時候,看見了女主角在和他們當中的某位長得還挺帥的群演頭頭說話。
萩原研二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什麼,但是暫時還沒能把事情全部串起來。
三人思考著剛才探查到的消息,還有路上聽說的燈光師遇害的消息,一路沉思著飄了進來。
諸伏景光正想要和櫻田真希說些什麼,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詫異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小操?」
諸伏景光在還沒搬家前,童年時期和山村操當過一段時間不短的玩伴,還手拉手拉過勾約定好長大以後要一起當正義的伙伴呢。
沒想到一別這麼多年,竟然在這裡又見到了對方。
諸伏景光現在是靈魂體的狀態,山村操自然聽不見他的聲音。
然而安室透的耳朵這回卻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家幼馴染的聲音,猛地回過頭,而後清清楚楚看到了諸伏景光飄在空中半透明的身形。
安室透下意識按住手指上還戴著的那枚櫻花戒指。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先該驚訝戒指竟有這樣的功效,還是疑問幼馴染口中所喊的「小操」是誰。
悠于 2023-4-25 05:08
第91章 二合一!
安室透望過來的視線相當有存在感。
所以諸伏景光很快注意到了來自自家幼馴染灼熱的目光。
他回望過去,猝不及防間便和安室透對上了視線。
諸伏景光驚喜,一個閃身飄到安室透面前:「zero,你看得見我們了?」
安室透微微頷首。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聽到諸伏景光的話之後,也是頗為詫異,圍到安室透身邊探頭探腦的,想要通過觀察他的反應來判斷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他們了。
安室透抽抽嘴角,推開萩原研二湊過來的腦袋,拍開松田陣平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手——雖然他都拍了個空,但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從安室透的反應中明白了,他這回真的能夠看見他們了!
萩原研二好奇:「小降谷身上發生了什麼?怎麼就突然能看到我們了?」
因為身邊都是人,安室透不太方便和他們說話,於是默默將手上的白手套摘下來一小半,讓他們幾個能夠看清他手上的那枚櫻花戒指,又很快把手套重新戴上去。
安室透之前戴上戒指之後,聽著尖叫聲急著趕到案發現場,一直忘了摘,不過為了在查案的同時不留下指紋破壞現場,他第一時間就戴上了手套,所以也沒人看到他戴著這枚戒指。
松田陣平看著這枚戒指恍然大悟:「原來要戴在手上才有用啊。」
諸伏景光笑著:「這樣zero以後就可以看見我們了呢,真好。」
萩原研二發現了盲點:「等等,小降谷你以前不是一直把這枚戒指戴在中指上的嗎?怎麼這次戴到無名指上了?」
萩原研二挑著眉看向安室透。
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寓意可不一般呢。
安室透怔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這一點。
之前他就那麼一順手,怎麼把戒指戴到無名指上去了?
安室透難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慌亂地往櫻田真希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櫻田真希也在看著自己。
所以她剛才,肯定也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了吧!
迎著櫻田真希看過來的視線,安室透尷尬地抿了抿唇,只覺得自己的臉無法抑制的開始發燙,耳根處也隱隱染上了一層薄紅。
「那個,我其實......」安室透試圖解釋什麼,但是嗓子似乎被黏住了似的,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櫻田真希眨了下眼睛:「我知道的,你當時急著要大戰僵屍,隨手把戒指一戴,並沒有想太多,對吧?」
「嗯......對吧。」雖然安室透認為事情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聽櫻田真希這樣一說,好像在著急著把他們兩個的關系撇清似的,又別扭地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櫻田真希看著安室透,歪了歪頭,疑惑他為什麼要用這樣不確定的語氣,表情還怪怪的。
安室透的喉結有些局促地上下滾動了一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會表現出這般扭捏的情態。
櫻田真希思考了會兒,突然問:「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安室透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但是櫻田真希注意到,他原本就染上了一層薄紅的耳根,霎時間更紅了。
櫻田真希了然,忍不住想笑:「噗,你還真害羞了?不就是不小心把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嗎,耳朵怎麼紅成這樣?你也太純情了吧哈哈哈!」
「哦,耳朵紅了?讓我看看!」松田陣平故意湊到安室透的耳朵邊看了又看,還大聲彙報著,「還真紅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zero!」
諸伏景光捂嘴偷笑:「畢竟zero是一直都是單身,雖然已經二十九歲了,但還是很純情的呢。」
萩原研二也來湊熱鬧:「不愧是能夠說出『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的』男人啊。」
櫻田真希笑的肩膀都在抖。
安室透:「......」
安室透頂著兩個大紅耳朵,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攏。
這群家伙!
安室透此時心中全是被調侃的惱羞成怒,心中原本的那點微妙的別扭、以及對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情緒的疑惑,也都被擠走了。
與此同時,偷偷靠過來的江戶川柯南則是陷入了極度的茫然中。
在知道了安室透就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波本之後,江戶川柯南沒有辦法不將注意力投向對方,即使發生了殺人案件,在破案中的間隙,江戶川柯南也習慣性地會將視線時不時放到安室透的身上。
然後他便發現安室透和櫻田真希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不只是現在,之前在網球場打球的時候,安室透不但選了櫻田真希做他的搭檔,還順手幫她扎了頭發呢。
當時他大多數的心思都用來思考波本在結束了雪莉的任務後還要繼續留下來的目的,所以並沒有深究這一點,不過現在再回想起來,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江戶川柯南小眉頭皺了起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在記憶中翻翻找找——安室透和櫻田真希第一次在波洛咖啡廳見面的時候,安室透對待櫻田真希的態度其實已經比面對旁人時多了兩分熟悉了。
難道他們以前就認識?
江戶川柯南隨即想到櫻田真希和鈴木園子她們還弄了個安室透的粉絲群,再結合安室透對櫻田真希熟稔的態度,可推斷出他們在波洛咖啡廳之前就見過面......
想到這裡,江戶川柯南眼睛一亮,眼鏡片都開始反射出白光。
他似乎找到調查波本的突破口了。
於是這會兒,江戶川柯南見安室透和櫻田真希在說話,不動聲色地湊了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結果江戶川柯南來得就是這樣巧,別的沒聽見,光聽見櫻田真希調侃的那句「你的耳朵怎麼紅成這樣,也太純情了吧」。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抬頭,觀察了一番安室透的耳朵......果然很紅!而且在櫻田真希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更紅了。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恍惚中。
所以,櫻田真希之前對安室透做了什麼,安室透的耳朵才會這麼紅?
要知道,這位可是組織的波本啊,見過大場面的,怎麼可能動不動就紅了耳朵?
還有,櫻田真希竟然說安室透,純、純情......
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中忍不住開始循環播放「波本」和「純情」這兩個詞語。
所、所以他們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純情的事吧?
江戶川柯南的腦補精彩到讓他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程度。
天哪,這莫非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即使他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也沒有辦法理解這些成年人一天天的到底都在干些什麼。
江戶川柯南又默默往後退了退,深怕純情的自己過早的就被成年人的世界污濁了,並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把櫻田真希當做一個突破口去調查波本的真實身份,應該能有收獲。
江戶川柯南當即拿出手機給赤井秀一發訊息,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的安室透,用那雙顏色略深的紫灰色眼睛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江戶川柯南更不可能知道,還有三個半透明的靈魂體幽靈,正團團圍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在手機上打出的訊息,並把上面的內容大聲念出來。
就這樣,手機另一頭的衝矢昴還沒收到消息,安室透就已經把江戶川柯南准備通過櫻田真希調查他的計劃聽得一清二楚了。
安室透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這樣調查根本查不到什麼。
因為他和櫻田真希產生交集的時候是在七年前,他是作為警校生的降谷零,櫻田真希更是穿越到了人偶的身體中,他們這些不知情者能查到有效信息就怪了。
而現在他和櫻田真希見面,除了像今天這樣有很多人都在場的偶遇之外,為了防止被組織發現端倪,都是他每天晚上爬窗戶的。
他都這麼謹慎了要是還能被人抓住端倪,他還算什麼情報專家、公安精英?
不過,如果赤井秀一沒能從監控和資料中查出來什麼的話,估計會選擇親自出手調查。
安室透壓低聲音,湊在櫻田真希耳邊:「真希,這段時間衝矢昴可能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別理他,隨便應付過去就是了。」
赤井秀一那家伙各方面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自然也包括洞察力和套話水平,雖然比不上他這個情報專家,但是對付櫻田真希這樣沒有接觸過特別訓練的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安室透不是怕赤井秀一從櫻田真希口中了解到什麼對他不利的情報,而是擔心赤井秀一在確定櫻田真希知道些什麼之後,而把她牽扯進公安——組織——fbi之間復雜的關系和敵對中。
安室透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都守在櫻田真希身邊,所以最好的應對措施就是不去回答赤井秀一那些藏著一個又一個坑的問題。
櫻田真希糾結:「可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不理人家吧?」
安室透:「隨便找個借口,說討厭眼睛都睜不開的男人,或者不喜歡染著一頭非主流粉頭發的男人,這還不簡單?」
他暗戳戳夾帶私貨。
櫻田真希聽罷,相當贊同地點頭:「有道理,到時候我就這樣說!」
安室透見櫻田真希毫不猶豫地就采納了他的建議,嘴角愉悅地向上翹起。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諸伏景光「咳」了一聲:「zero,你別擔心,有我們在旁邊,肯定不會讓真希吃虧的。」
安室透興致缺缺:「哦。」
安室透瞥了眼江戶川柯南,發現對方還在發短信,沒有注意他這邊的動靜,於是壓低聲音開始和諸伏景光他們幾個說話:「hiro,你之前喊的小操,是在叫誰?」
諸伏景光想到再次見到的童年玩伴,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喜色:「就是這位山村操,是我以前小時候的玩伴,當初我們約好了要一起成為正義的伙伴的,沒想到現在他也成為了一名警察了。」
諸伏景光的臉上閃過懷念和欣慰的神情。
「哈?」安室透撇嘴,搞不懂自家幼馴染有什麼好為這個不著調的警察而感到欣慰的,「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他?」
諸伏景光沒怎麼聽出安室透語氣中的不太對勁,解釋著:「zero你知道的,我幼稚園升小學的時候家裡發生了些變故,很突然的就要搬家,離開了長野縣。我和小操以前一直都是在秘密基地碰面的,離開了長野縣,沒辦法再去秘密基地,我們兩個也就斷了聯系。」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是在小學的時候認識的,所以諸伏景光不知道安室透在幼稚園的時候認識宮野明美,安室透自然也不知道諸伏景光在小學之前有一位叫山村操的玩伴。
沒想到hiro小時候還挺會玩的,還搞出個什麼花裡胡哨的秘密基地。
嘁。
安室透狀若不經意地問:「hiro,你怎麼叫他小操?有點奇怪。」
諸伏景光笑道:「那時候我們年紀小,互相之間都習慣這樣稱呼對方了,我叫他小操,他叫我小景。」
安室透:「......哦。」
好吧,他一直以為自己和諸伏景光之間獨特的稱呼是屬於他們幼馴染的默契,沒想到諸伏景光早在自己之前,就已經有親密的小伙伴了。
萩原研二看著安室透眨了眨眼:「我說,小降谷,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松田陣平恍然大悟:「難怪你在這邊暗戳戳地打聽這個打聽那個呢!原來是看不慣幼馴染有其他玩伴吃醋了啊!」
「噗。」諸伏景光驚訝又好笑,「不會吧,zero?」
安室透朝他們幾個翻了個大白眼:「你們想什麼呢,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
他只是有那麼一點點驚訝而已,僅此而已!
畢竟他和諸伏景光從小一起玩到大,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警校都是一個班的,後來即使成為了公安,也在同一個地方臥底,幾乎沒有分開過。
在這種情況下他得知對方還有個童年玩伴,稍稍感到驚訝不也是正常情況嘛!
安室透如此理直氣壯地想著。
然而讓安室透沒有想到的是,面對自己的這番反駁,其他幾人,包括櫻田真希,都齊刷刷點頭:「你是。」
安室透:「......」
其實櫻田真希和松田陣平他們這次不是為了調侃擠兌安室透而故意這麼說的。
而是他們真的覺得,安室透的性格發生了些變化,變得更加小心眼了,或者說,掌控欲變得更強了。
七年前還是警校生的降谷零,超級正直,雖然喜歡較真,但是在處理很多事情上都相當得懂得把握分寸,給他人留有一定的余地和空間。
但是現在的安室透,不僅時不時就會流露出極其陰沉可怕的波本瞳、惡趣味地喜歡嚇唬別人——這裡特指江戶川柯南,掌控欲也爆棚到了一個小巔峰狀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安室透在黑衣組織臥底了整整七年時間,這樣的間諜行為就像在走鋼絲,容不得哪怕一點點的偏差,所以安室透養成了現在這樣想讓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下發展的性格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為了獲取更多人、更長遠的利益,安室透就得融入這個犯罪組織,違法犯罪的違心事情干了不少。
即使安室透知道自己的行為是維護正義的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另一種方式,但是他的手上的的確確沾上了一輩子也洗不掉的血跡,再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心理也或多或少變得有些偏激和黑暗起來。
大家都很理解他,也能夠迅速接受這樣的安室透,但是呢,畢竟是損友,調侃總是少不了的。
安室透露出無語的半月眼,呵呵兩聲。
笑鬧完畢,他們繼續開始分析起這次的案子來。
諸伏景光三人提供了他們在群演身上得知的那些消息:「那些僵屍群演是導演找來的,准備給劇組的大家一個小驚喜,所以其他劇組人員都不知道會有這個插曲。」
安室透則表示:「但是凶手利用僵屍群演闖入的混亂時機,殺害了燈光師,顯然是知情人。」
兩邊將情報這麼一對,電光火石之間,萩原研二腦海中靈光一閃,將所有的事情串起來了:「之前有幾個群演說,今天清晨看到了女主角在和他們的群頭說話。」
櫻田真希也聽明白了:「所以凶手就是女主角!」
安室透點點頭:「現在只差證據了,應該和導演消失的屍體相關。」
大家再次開始在別墅裡分頭找起屍體來。
雖然確認了真凶是誰,但想要找到證據,案件的進展似乎又繞回到了原點。
不過這次,尋找屍體的隊伍中,加入了諸伏景光他們三個。
諸伏景光三人不但是警察學校的優秀畢業生,觀察力和洞察力一流,而且現在還是鬼魂的狀態,飛檐走壁穿牆鑽地無所不能。
其他人只能按部就班地在表面上翻找,尋摸著各處機關試圖發現足以容納可以掩藏一具屍體的密室。
而諸伏景光三人卻可以穿進牆裡找、飄進天花板上和地板下找,輕而易舉地知道這些地方是否有夾層、是否有密室。
不過奇怪的是,這棟別墅裡竟然還真沒有安室透他們幾個偵探們之前猜測的隱藏屍體的密室或者牆壁之間的夾層,充其量只有一個被荒廢已久的地窖。
諸伏景光也下去檢查過了,地窖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只被餓死的老鼠屍體,他們一直想要找到的、離奇失蹤的導演的屍體卻是不在的。
那會在哪裡呢?
松田陣平皺起了眉頭,在案發現場轉來轉去,試圖找到有沒有被遺落下的線索。
為了躲開極其投緣、高談闊論、以至於唾沫橫飛的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兩人,松田陣平借道穿過了旁邊的櫃子。
雖然他現在是靈魂狀態,但是也不想讓這兩人飛濺的唾沫穿透自己,想想就怪惡心的。
然而讓松田陣平沒想到的是,他飄過櫃子的時候,竟然穿透了一具屍體!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惡心不惡心的了,蹲在櫃子裡仔細看了看這具被夾在上下層抽屜中的屍體,身為拆卸大師的他很輕易看穿了這個小機關的原理,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原來如此。
松田陣平重新從櫃子裡飄了出去,飄到還在敲擊牆壁試圖找到夾層或者密室的安室透旁邊,在他面前打了個哈欠:「別白費力氣了,屍體不在這裡。」
安室透挑眉:「哦,看來你已經找到屍體了。」
「在櫃子下面的抽屜裡,裡面有個小機關。」松田陣平雙手環胸,懶洋洋的表情中帶著說不出的得意,「這一局是我贏了。」
安室透聳聳肩,不承認:「我們可沒事先說好要比賽。」
他越過松田陣平,快步走到抽屜旁邊,拉出抽屜。
拉出來的大半截抽屜仍舊是空的,但是有了松田陣平的提醒,安室透這回敏銳地發現了這個抽屜比起尋常的抽屜,似乎有一點點沉。
櫃子旁邊高談闊論的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看到安室透又在找櫃子,不由得停下了交談。
毛利小五郎疑惑道:「這個櫃子不是已經找過很多次了嗎,裡面什麼都沒有。」
山村操叉腰,趾高氣昂地附和著:「就是就是,你也別在這邊白費力氣了,都打擾到我和毛利老師的推理了!」
山村操單方面認了毛利小五郎為師,這會兒也改口叫對方毛利老師了。
面對山村操的這般態度,安室透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只是露出了點被冤枉的小表情,並且第一時間將疑問的視線精准地投向了諸伏景光。
那雙紫灰色的眼睛中好像在問:這就是和你約好要一起當正義的伙伴的好朋友嗎?
接收到安室透視線的諸伏景光:「......」
好吧,他也沒想到即使當了警察,小操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著調。
但是zero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諸伏景光撓了撓臉。
櫻田真希注意到了這對幼馴染之間的互動,差點笑出聲。
櫻田真希還聽到了來自松田陣平混合著悶笑聲的吐槽:「果然是個小心眼的家伙。」
第92章 二合一!
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不解的目光中。
安室透不但將櫃子抽出來,還將整個櫃子都給拆了下來。
隨著抽屜隔板一起掉落在大家面前的,赫然是一具蜷縮在隔板上的屍體。
正是神秘失蹤的導演的屍體!
誰也沒想到,他們翻遍了整棟別墅都沒能找到的屍體,竟然就被藏在了他們的眼皮底下!
毛利小五郎震驚地蹲下,視線在隔板和地上的那具屍體之間看來看去:「屍體怎麼會藏在抽屜裡?我們之前明明都把抽屜拉出來看過了啊!」
之前也不是沒找過這裡,可偏偏拉開抽屜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現,推拉抽屜暢通無阻,愣是沒發現在抽屜夾層的隔板位置有一具屍體。
山村操怔怔地看著這具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屍體,他突然怪叫一聲:「這個木質抽屜櫃肯定是用裝僵屍的棺材煉制的,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靈異事件!妖怪速速退去!退退退!」
山村操揮著他的那串辟邪手鏈,張牙舞爪地在那邊和他臆想中的妖怪各種搏鬥。
安室透:「......」
安室透露出無語的半月眼。
這次松田陣平和安室透的腦回路相同,幫安室透問出了他的心聲:「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
幾人都看向諸伏景光,作為山村操的童年玩伴,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諸伏景光想了想,猶豫著:「大概是因為小操很會考試吧。」
諸伏景光記得山村操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山村操在幼稚園的時候,就展現出了他無與倫比的考試天賦,小學的入學測試,山村操更是在一眾小朋友中脫穎而出成為了第一名。
幾人:「......」
好吧,破案了。
安室透別過頭,沒有興趣再關注山村操了,兀自把屍體從抽屜隔板上面挪開,再將抽屜重新拼接在一起。
這下大家便能夠無比直觀地發現,原來雙層抽屜之間被挖出了一個很大的洞,足以容納一具蜷縮起來的人體。
「犯人應該就是利用這個機關,將屍體折疊起來塞在雙層抽屜間的空隙中,中間的隔板和下面安裝的滑輪分攤了屍體的重量,所以即使有人在外面把抽屜拉開,也不會察覺到裡面放了屍體。」
安室透推理著。
「三年前副導演的離奇失蹤和死亡,也和這個機關脫不開干系。這個機關應該是副導演設計好的,他原本想要藏在裡面,在大家怎麼也找不到他的時候嚇大家一跳,卻沒想到大家為了找他,陰差陽錯搬動了櫃子,使得抽屜門對著牆壁,副導演沒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出來,於是活生生在裡面餓死了。」
聽到這裡,山村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可是三年前副導演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不是在櫃子裡,而是靠在牆壁上,所以他果然是在死後變成了僵屍爬出來的吧!」
安室透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不明白山村操為什麼總是要把明明很清晰明了的案件,解釋成不科學的靈異事件。
安室透跳過了山村操的大呼小叫,直接偏頭看向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師,你看這個。」
安室透將抽屜頂層那面翻過來,只見上面布滿了血漬和血字。
因為是三年前遺留下的血跡,現在看上去已經干涸發黑了,顯得那本就扭曲的字跡更加猙獰。
「這、這是!」毛利小五郎看著上面寫滿了女主演的名字、以及對她的一聲聲憤恨的控訴,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安室透看向女主演的方向:「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為我們解開疑惑了。」
女主演見事情徹底敗露,臉色蒼白,頹然地跪倒在地上。
「事情就像這位偵探小哥推理的一樣......」
三年前,副導演策劃了那樣一手大變活人的游戲,瞞過了劇組的所有人,只告訴了女主演一個人。
本來在副導演被困在櫃子裡沒法出來的時候,女主演應該第一時間意識到副導演那邊出了意外,把他解救出來的。
但是女主演當時因為連軸轉了一個禮拜,幾乎是副導演一躲進衣櫃讓大家去找他的時候,她就昏迷住進了醫院裡。
她在醫院躺了三天,等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副導演竟然一直沒被找到。
但是她心中就很慌亂,意識到可能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她隱瞞了自己知道副導演躲在哪裡的秘密,強裝鎮定地提議再去別墅一趟、分頭尋找副導演,最後果然在櫃子裡找到了已經死去的副導演。
她當時害怕極了,只好把副導演從櫃子裡搬出來,假裝成第一發現人的樣子喚來了同伴,又報了警。
由於警方一直沒能偵破櫃子中的機關,這場案件最後成為了一樁懸案。
女主演帶著愧疚松了口氣,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沒想到時隔三年之後,再次回到這間別墅,准備拍《森林裡的僵屍》續集的導演,發現了櫃子中副導演留下的那一大片血字,上面全都是對女主演的控訴和詛咒。
導演以此為要挾,讓這兩年已經擠進二線明星之列的女主演來參演這部小成本網劇,並且變本加厲,提出了很多過分的要求。
於是女主演就設計把導演殺害了。
同時,因為女主演察覺到那位燈光師似乎也很有可能發現了她的秘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把燈光師也殺害了。
女主演說完了自己的經歷,滿臉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被山村操銬上手銬帶回警署了。
櫻田真希看著女主演銬上手銬後蕭索單薄的背影,搖搖頭嘆了口氣:「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三年前的事情其實只是一個意外,副導演的死和女主演沒有直接的關系,要是女主演當時坦誠地把實情說出來的話,最後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殺人滅口的地步。
只可惜當時女主演害怕這件事曝光後會影響到她作為公眾人物的名譽,選擇了將事情隱瞞下來,最後被人抓到了把柄威脅。
安室透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她扮演的角色本該是打倒僵屍的女英雄,但是從她選擇用殺人來解決問題的那一刻起,她的內心就變得和僵屍一樣腐敗了。」
江戶川柯南瞅了瞅正在這邊一本正經地發表感言的安室透,突然道:「安室哥哥,你好厲害啊,這麼快就成功破了案,比毛利叔叔還快呢!」
身為老師卻被徒弟輕易趕超、在此次案件中沒有發揮任何作用的毛利小五郎,不由得露出些許微妙尷尬的神色。
毛利蘭被江戶川柯南這麼一說,也有點疑惑:「安室先生,你這麼厲害,為什麼要拜我爸爸為師啊?」
江戶川柯南的眼鏡鏡片反了反白光。
還能因為什麼?這只不過是波本接近他們的一個借口而已。
這次安室透不知道為什麼,一反常態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裝成一個只有半桶水晃蕩的糊塗偵探徒弟,而是一個人就這樣飛快地把案子給破了。
江戶川柯南認為這種轉變相當可疑,很值得深究,所以才故意這樣問,想要試探安室透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安室透只是因為之前被率先發現屍體的松田陣平一激,沒有興趣陪他們慢吞吞玩偵探游戲,於是直接就把案子破了。
面對如此刁鑽的問題,安室透臉上微笑的弧度都沒有變一下。
「小蘭小姐,毛利老師可比我厲害多了。像今天這樁案子,毛利老師早就查明真相了,故意沒有說出來,是在考驗我這個大弟子這段時間以來的學習成果呢。」
安室透張口就來,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硬生生把之前毛利小五郎說的那些不著調的推理,全都給解釋成了是在故意提示他破案方向,耐心細致地引導他一步步發現真相。
分析完一大通,安室透笑眯眯看向毛利小五郎:「是這樣吧,毛利老師?」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沒錯,就是這樣!
毛利小五郎春風得意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安室,真不愧是我的大弟子,這麼快就明白了為師的一番苦心了,表現不錯!」
「都是毛利老師教得好!」安室透彩虹屁一套一套的,一旦他想要哄起人來,自然是不在話下。
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師徒兩人相談甚歡。
毛利蘭等旁觀者也被安室透的反應糊弄過去了,於是更加崇拜起毛利小五郎來了。
毛利蘭星星眼:「真不愧是爸爸!」
鈴木園子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名偵探!」
其他劇組的人齊刷刷圍住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太厲害了!」
毛利小五郎被大家吹捧得飄飄然,大著舌頭得意大笑起來。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露出無語的半月眼。
安室透這家伙還真是顛倒黑白的好手。
呵呵,沒想到波本的蜂蜜陷阱對叔叔也這麼有效。
安室透功成身退後,笑眯眯地退出了包圍圈,將毛利小五郎身邊的位置留給那些想要找他要簽名的崇拜者們。
他轉頭就想去找櫻田真希。
結果發現櫻田真希正和阿呆湊在一起,分享一部手機,也不知道他們一起在看些什麼,甚至還一左一右共用著一副耳機!
安室透嘴角上揚的弧度突然拉平,心中陡然升起一絲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躁郁。
他邁著長腿,三步並兩步走到櫻田真希旁邊:「你們在看什麼?」
櫻田真希聽到安室透的聲音,摘掉耳朵上的耳機,眼睛中還殘留有沒有褪去的笑意:「我們在和朋友視頻呢。」
「這是野原新之助,我們幾個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櫻田真希點點屏幕向安室透示意,又對野原新之助介紹安室透,「小新,這位是安室透,是我最近認識的一個朋友。」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和「最近認識的一個朋友」這兩個形容同時砸在安室透腦海中的天平上,並且天平不斷地向那個叫野原新之助的家伙所在的方向傾斜。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眯了眯,打量著屏幕中的那個男人。
對方有一張年輕的臉,看上去和櫻田真希同齡,面部輪廓棱角分明,兩條粗黑的劍眉神采飛揚,深邃黝黑的大眼睛中時不時閃過狡黠之色,給人一種乖覺又倜儻的矛盾感。
他的外貌沒有安室透這般出色,但很有自己的特色,加上時而吊兒郎當時而正經的獨特氣質加成,也能稱得上是帥哥一枚。
野原新之助看了安室透一眼:「你好,我是野原新之助。」
野原新之助對待男生的態度遠沒有對待女孩子那樣熱情,他的顏控僅僅只針對女生,所以即使見到了安室透這般氣質容貌身材都是頂尖的大帥哥,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算完,繼續和櫻田真希還有阿呆聊起來之前的話題。
「然後呢?你們現在要去警局做筆錄嗎?」
野原新之助在外面吃完晚飯後,想到櫻田真希和阿呆之前在群裡說,他們來群馬縣的網球場玩,也不知道他們玩得怎麼樣了,於是撥了通視頻電話給他們,這才知道,他們竟然遇上了殺人事件。
櫻田真希問了問旁邊留下來處理現場的警察,而後和野原新之助說:「毛利偵探他們幾個回去,我和阿呆還有園子她們就不用了。」
野原新之助一聽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她們也在,於是站起來,手機屏幕跟著他的起身的動作晃了晃。
「你們是跟著那位毛利偵探的車去的吧?天都這麼黑了,你們幾個女生等在那邊也不方便。正好我今天來關東出差,就在隔壁長野縣,你把定位發我,我來接你們回來。」
櫻田真希瞬間眉開眼笑起來:「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嘴上虛情假意著,櫻田真希手上的速度卻很快,生怕野原新之助反悔似的,立馬將定位共享給了他。
安室透看著櫻田真希無比熟練的動作,就像是之前做過很多遍似的。
他抿抿嘴:「真希,我今天也是開車過來的,我送你們回去,不用麻煩你這位朋友了。」
櫻田真希笑著看他:「你忘記啦,今天的案子可是你破的呢,連毛利偵探都要去警局做筆錄陳述案情和破案經過,你肯定也要去的呀!」
安室透不禁開始有些懊惱起自己之前一不小心把案子破了,又道:「讓你朋友來回多跑一趟是不是太麻煩人家了?我們可以叫輛出租車,或者請代駕。」
櫻田真希擺擺手:「嗨呀,沒關系噠,我和小新是從幼稚園開始一路同班的幼馴染。」
她和野原新之助誰跟誰啊,就像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互相之間幫下忙再正常不過了。
安室透的心不自覺沉了沉。
所以他們是......青梅竹馬?
鈴木園子拉著毛利蘭湊過來:「什麼什麼?真希你和野原是青梅竹馬啊!」
安室透詫異:「園子小姐也認識這位野原先生?」
鈴木園子點頭:「上次在橫濱奇幻游樂園,我們正好碰到了真希和野原在那邊玩。」
他們兩個人還一起去游樂園玩?
安室透扯了扯嘴角,標志性的微笑面具這會兒也笑不出來了。
鈴木園子回答完安室透的問題後,勾住櫻田真希的手臂,眼中閃爍起八卦的光芒:「真希,你和野原當初怎麼認識的?你們青梅竹馬的相遇是不是向來有什麼令人印像深刻的特殊經歷?」
說著,鈴木園子還調侃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毛利蘭:「你看我們這邊這對,小蘭和她老公,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工藤直接把小蘭惹哭了呢,現在甜蜜的不得了。」
「園子!」毛利蘭紅著臉,沒有什麼威懾力地瞪了鈴木園子一眼,接著又用同款八卦的眼神好奇地看向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陷入回憶:「我和小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確挺特別的。」
小孩子幼稚園時期的記憶往往不太清晰,但是對於那天的記憶,櫻田真希到現在還是非常的記憶猶新。
櫻田真希:3「那天我家搬家了,換了新的幼稚園,身邊坐著的都是不認識的小朋友,而且第一天就有很討厭的小男生扯我辮子,我當時直接就氣哭了。」
鈴木園子瞪大眼睛:「難道野原就是那個扯你辮子的男生?」
櫻田真希回想起什麼,好笑地搖搖頭:「不是,小新幫我把扯我辮子的男生趕跑了。」
毛利蘭憧憬:「英雄救美!好浪漫哦!」
安室透:「......」
安室透周身的低氣壓快要壓制不住了。
「其實也不算英雄救美。」幸好櫻田真希及時糾正道,「小新把那個討厭的小男生趕跑了之後,就像沒事人一樣直接准備離開了,還是當時跟他一起過來的風間看我還在那邊哭,就問小新,放我一個人在那邊哭得這麼難過,他們就這樣走掉不好吧。」
鈴木園子追問:「然後呢?」
櫻田真希感慨著:「然後小新用他那種輕飄飄的語氣、不怎麼標准的口音,豎起一根手指頭,像個故作成熟的小大人一樣搖來搖去,對我說,『如果你以為一哭就天下無難事,那就大錯特錯了哦』。」
「哇!」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齊刷刷發出驚嘆語氣詞,「野原君才上幼稚園,竟然就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了,好厲害!所以真希你因為這番話,豁然開朗了嗎?」
櫻田真希失笑:「怎麼可能,我小時候可沒有這麼早熟,聽小新說這番話,除了隱隱約約覺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其實根本沒怎麼聽懂,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哭。」
「咦!」鈴木園子在各種反轉之下已經不知道接下去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了。
櫻田真希:「小新把他的手帕遞給我,攤攤手說什麼『真是拿你沒辦法』,然後給我表演了一番他的拿手絕活,我就沒再哭了。」
毛利蘭好奇:「什麼拿手絕活?」
櫻田真希覺得小新的這個拿手絕活不太方便描述,於是干脆現場表演了一下半完整版,扭了兩下:「就像這樣,我是露屁屁超人,搖啊搖搖啊搖是脫掉褲子彎下腰扭的那種。」
毛利蘭:「......」鈴木園子:「......」
安室透:「......」
難、難怪櫻田真希小時候看到這一出之後就沒再哭了。
毛利蘭愣了片刻,又覺得有些好笑:「不愧是野原君。上次在奇幻樂園的時候,就覺得他是乍一看上去好像不太正經,但實際接觸起來又發現他其實很細心也很靠譜呢。」
在幾人的交談間,一輛貼著動感超人大貼紙的紅色小轎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是小新的車!」
櫻田真希一眼就認出來了,蹦跶著跑出去,野原新之助也剛好從車上下來,兩人一見面就聊開了。
從安室透這邊的視角來看,就見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相互靠得很近,臉上都帶著很高興的笑,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自成一體,沒有旁人能夠摻和進他們的默契中。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攏了兩分,低氣壓無法抑制地環繞在周身。
鈴木園子在這方面向來敏銳,若有所思地往安室透的方向看了一眼,將對方略顯的僵硬的表情看在眼裡,又順著他一眨不眨的視線看到了外面看上去似乎在很親昵地互動的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兩個人。
鈴木園子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說......?!
鈴木園子被自己的猜想激動到了,好半晌才勉強壓抑住了心頭翻騰上來的想要八卦的興奮勁,拉著毛利蘭和野原新之助打了聲招呼,而後和櫻田真希一起坐進了後排的位置。
阿呆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至於毛利小五郎、安室透還有江戶川柯南三人,還得留在這裡,等警方把案發現場處理完畢,一起回警局做完筆錄,然後才能回去。
本來擠一擠,江戶川柯南也是可以上車的,只是江戶川柯南還想盯著安室透,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跟著毛利小五郎了。
鈴木園子瞅瞅野原新之助棱角分明的臉,又想到安室透,不由得在心中激動地竊笑兩聲。
鈴木園子左手拉著櫻田真希,右手拉著毛利蘭,邀請她們:「真希,小蘭,今天晚上你們到我家來吧!我們一起來開個閨蜜聚會!」
然後就可以問真希她到底屬意誰了,嘻嘻。
第93章 二合一
「喏,小熊餅干」
野原新之助在開車前,丟給櫻田真希一盒巧克力味的小熊餅干。
野原新之助車裡囤著很多小熊餅干。
不論是野原新之助還是櫻田真希,從小到大都是小熊餅干最忠實的愛好者呢。
甚至櫻田真希當初還是被野原新之助帶入坑的,可見野原新之助對小熊餅干愛的深沉,在車裡囤小熊餅干也再正常不過了。
「哇,小新你怎麼知道我餓了?」櫻田真希喜滋滋地把小熊餅干拆開來,和大家分著一起吃。
野原新之助自己也拆了一袋小熊餅干,隨意倒進嘴裡,嚼吧嚼吧著啟動了他那輛貼滿了動感超人的紅色小轎車。
鈴木園子看看野原新之助,又瞅瞅櫻田真希手上的小熊餅干,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鈴木園子顧忌著野原新之助這個當事人還在,壓抑著內心的躁動,旁敲側擊著:「真希,你很喜歡吃小熊餅干嗎?」
櫻田真希鼓著腮幫吃小熊餅干,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是呀,我最愛吃的就是巧克力味道的小熊餅干了!」
「哦」
隨時在車上准備櫻田真希最愛吃的小熊餅干,野原新之助很會嘛。
鈴木園子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櫻田真希眨了眨眼,不太明白,疑惑地看向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只是神秘兮兮地朝櫻田真希笑了笑,而後去和野原新之助搭話(套話)去了。
櫻田真希歪了歪頭,想不明白,又往嘴裡丟了兩顆小熊餅干。
縮在後備箱的諸伏景光三人從鈴木園子的反應中看出了某些端倪。
他們互相看了看彼此,表情有些游移不定。
就這樣,在大家心思各異下,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鈴木園子家的大別墅門口。
野原新之助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略顯殷勤地給櫻田真希三人打開車門。
只見野原新之助外面套著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長款大外套,沒有拉拉鏈隨意敞開著,單手撐著車門頂的位置,配合著他深邃的眉眼和略有些散亂的黑發,是那種隨意感的帥氣。
櫻田真希坐在最邊上,所以第一個下車。
此時還坐在車裡的鈴木園子,看著櫻田真希下車的時候,野原新之助貼心地把手擋在車門頂上防止她撞到頭的動作,眼中八卦的光芒更加閃爍起來。
哇哦!好貼心!
鈴木園子表示自己磕到了。
諸伏景光三人看著野原新之助殷勤的動作,眼睛眯了眯,看著野原新之助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打量。
這家伙,莫不是在對真希動什麼歪腦筋吧?
幸好櫻田真希此時並不知道鈴木園子和諸伏景光他們的心聲,要不然肯定要笑噴了。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要是只有她一個人在的話,是絕對享受不到野原新之助的這般殷勤的待遇的。
只是因為現在還有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這兩個年輕靚麗的女高中生在呢,野原新之助才要展現一下他的紳士風度。
櫻田真希下車後,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也緊接著下車。
「謝謝。」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笑著朝野原新之助道謝。
櫻田真希朝野原新之助揮揮手:「拜拜小新,下次請你吃飯。」
野原新之助關上車門,隨意地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裡:「矮油,真希你這麼大方啊?我要當真了哦。」
野原新之助的說話的語調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帶著點飄飄的散漫感,好玩又欠扁。
櫻田真希無語地朝野原新之助翻了個大白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很小氣似的。」
野原新之助和櫻田真希習慣性地吵了幾句嘴,雖然都是很沒有營養和意義的事情,但吵了二十多年了還是樂此不疲。
這大概就是幼馴染之間幼稚的默契吧。
「行,你們去玩吧,我也該走了,拜拜咯」
說到最後,野原新之助突然偷襲,把櫻田真希的衛衣帽子扣在她腦袋上,再拽著她衛衣的兩根袋子猛地縮緊。
「刺啦」的布料摩擦聲響起,等櫻田真希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整張臉幾乎都被衛衣的帽子給蒙住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原地轉了半圈兒,扒拉著帽子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腦袋解救出來。
然而等她氣呼呼地要去找野原新之助算賬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早就跳上車跑了,只留給她一大串嗆人的尾氣。
「小新!!!」櫻田真希生氣叉腰。
也不知道惡作劇成功就開跑的野原新之助是聽到了櫻田真希氣憤的聲音,還是猜准了櫻田真希的反應。
前面的紅色小轎車駕駛座的窗戶降下來一半,野原新之助從窗戶伸出手瀟灑地朝櫻田真希揮了揮,算是作為回應。
櫻田真希:「......」
於是櫻田真希撇撇嘴,覺得更生氣了。
旁觀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挽住櫻田真希的胳膊:「真希,別看啦,我們快進去吧!」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好閨蜜,默契自然是不用說,原本她的確有些不解園子為什麼突然要邀請她們到她家去玩,但是後來看鈴木園子一直用八卦的視線在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中間來回觀望的時候,毛利蘭就明白啦!
而且看櫻田真希和野原新之助之間的互動,也是相當的有默契呢。
早上櫻田真希還在郁悶她們幾個當中就她還是萬年單身狗,這不就有情況了嘛!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著櫻田真希進到鈴木園子家的大別墅裡,臉上掛著興奮又神秘的八卦笑容。
櫻田真希並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只是被她們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嗨呀,她好受歡迎哦。
不愧是她!
櫻田真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就這樣被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一左一右挽著手進了別墅。
鈴木園子不愧是鈴木財團的大小姐,家裡大得和城堡一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冷酷保鏢,緊接著笑容親切的管家將她們迎進來,金碧輝煌的裝潢和水晶大吊燈折射著金錢的光輝。
櫻田真希看得目不暇接,暈暈乎乎地被鈴木園子拉著繞來繞去,旋轉而上的樓梯,一扇扇開合的大門......
由於房子實在是太大,櫻田真希甚至一瞬間產生了自己在走迷宮的錯覺。
櫻田真希在錢財方面向來是比較寬裕的,直到這會兒來到鈴木園子家裡才算是第一次認識到,什麼是貧窮限制了想像。
鈴木園子向櫻田真希和毛利蘭展示了她家堪比小型溫泉的浴池,大家一起泡完泡泡浴之後,還有專業人員過來給她們進行精油按摩。
超級享受的!
最後大家一個個都香噴噴的,躺在了鈴木園子足以容納十人的大公主床上。
櫻田真希覺得自己好像躺在棉花糖上一樣,舒服地攤攤手攤攤腳,剛才泡過澡按摩過、渾身經脈後疏通了似的身體,也變得一樣軟綿綿的了。
她愜意地眯起眼睛。
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太贊了叭!
櫻田真希聞著自己身上縈繞的、屬於薰衣草精油的淡淡香氣,內心非常的寧靜,閉上眼睛,昏昏欲睡起來。
然而,櫻田真希睡得著,但旁邊兩位還沒來得及滿足八卦欲的jk少女們還精力十足呢!
「真希!」鈴木園子翻了個身滾過來,興奮地擠到櫻田真希旁邊想要問些什麼,結果見她眼睛都安詳地閉上了,大驚失色,「你怎麼這就睡了?!」
「唔?」櫻田真希懶懶地睜開半只眼睛,「你們還不睡嗎?」
「現在才十點多,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鈴木園子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按了按床頭鈴,便有女僕魚貫而入,推來了一小推車的飲品和吃食。
「快來快來!」鈴木園子把櫻田真希拉起來,「有你最愛吃的巧克力味小熊餅干!真希你不起來吃的話,我可要全部吃光嘍!」
「小熊餅干!」櫻田真希原本還半睜半閉的眼睛唰得睜開,從床上蹦跶起來,即使是有助眠功效的薰衣草精油的香氣,也沒有辦法拉回她那顆奔向小熊餅干的心。
三個女生坐在軟綿綿又彈性十足的沙發上,前面擺著一桌子的吃食。
「我們要不要喝點小酒助助興呀?」鈴木園子興奮地提議。
櫻田真希用兩只手臂做了一個大大的叉:「達咩!你們還未成年呢,不能喝酒。」
「那好吧,我和小蘭喝飲料,真希你喝酒好了。」
鈴木園子給自己和毛利蘭拿了飲料,又給櫻田真希挑了一杯顏色很漂亮剔透的冰藍色雞尾酒。
嘿,反正她原本也主要是想讓真希喝點酒,這樣才能「酒後吐真言」嘛!
鈴木園子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表面上一臉正直地舉起了手中的飲料大聲宣布:「我們的三人閨蜜party正式開始!我先干了!」
鈴木園子咕嘟咕嘟把一大杯飲料喝完了,又朝毛利蘭使了個眼色。
毛利蘭秒懂,無奈又好笑地配合著,也把一整杯飲料喝完了。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捧著手中的雞尾酒,陷入了茫然。
現在的閨蜜聚會,都要有這個字面意思上的「干杯」的流程嗎?
鈴木園子看向還沒有動靜的櫻田真希,故作疑惑道:「真希,你怎麼不喝呀?是不喜歡這款酒嗎,我給你換一杯吧?」說著,鈴木園子伸手拿起了桌上體積最大的一杯酒,琥珀色的酒盛滿了霸氣十足的玻璃缸杯。
櫻田真希嚇得一哆嗦,趕緊擺擺手,噸噸噸把手中的一小杯酒喝完了。
鈴木園子笑眯眯看著她,把她手中空了的酒杯抽走,又把大玻璃缸酒杯塞給她。
「盡管喝,我家酒有的是,別跟我客氣。」
櫻田真希抱著這個她兩只手才能捧住的超大號酒杯,額頭上冒出一大滴汗。
園子她還真是熱情呢。
鈴木園子拉著櫻田真希和毛利蘭,率先分享了她的戀愛日常。
「阿真他上個月不是剛在國外獲得了空手道大賽的冠軍嘛,然後那天晚上他特意飛回來,把冠軍獎杯當做我們戀愛半年紀念日的禮物!」
櫻田真希:「......」戀愛半年竟然也算紀念日嗎?搞不懂他們這些戀愛中人的邏輯。
櫻田真希撇撇嘴,喝了一大口酒壓壓驚。
鈴木園子又道:「還有還有呀,前段時間我有點小感冒,其實一點也不嚴重,結果阿真一下子通過視頻電話就發現我生病了,可把他擔心壞了,要不是我竭力攔著,他立馬就要飛回來照顧我呢。」
「這家伙,只知道擔心我,也不知道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國外的集訓已經夠辛苦的了,要是再一趟趟地國內國外來回飛,身體怎麼吃得消呀?我也只好多幫他操心點嘍。」
鈴木園子雖然用著抱怨的語氣,但是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揚到天上去了。
櫻田真希:「......」
好嘛,知道你們很甜蜜了,不用再給我喂狗糧了!
櫻田真希不知不覺又好幾大口酒。
鈴木園子終於意猶未盡地分享完了她的戀愛日常,櫻田真希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又見鈴木園子用胳膊肘撞了撞毛利蘭:「小蘭,你和你家那個推理狂最近怎麼樣啊?上次你們突然在清水台上接吻,可把我嚇壞了哈哈!」
「園子!」毛利蘭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都說了我們當時沒有在接吻啦。只是之前新一他在大本鐘下和我表白,所以那次游學旅行的時候,我就親了一下他的臉當作告白的回應。」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互相打趣起來。
櫻田真希:「......」呵呵。
聽到這裡,櫻田真希終於明白了,原來所謂的閨蜜聚會就是聊聊各自的感情世界、互相分享互相打趣啊。
可憐她一個單身狗,只能默默旁聽吃狗糧,躺平接受戀愛中人的暴擊。
櫻田真希憂傷地吸了吸鼻子,抱著自己的大酒杯,把裡面剩下的酒全都悶了。
鈴木園子見櫻田真希把那麼大一杯酒都喝完了,覺得時機和鋪墊都到位了,搓了搓手,給櫻田真希重新滿上,狀若不經意地問:「真希啊,你最近的感情經歷肯定很豐富吧?」
櫻田真希鼓鼓臉,拖長聲音:「怎麼可能——」
鈴木園子撞撞她:「別害羞嘛,跟我們分享一下夾心的感覺呀!」
「我沒害羞啊......什麼夾心?」
櫻田真希不是很明白鈴木園子的意思,低頭看看手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夾心蛋糕:「哦,你說這個夾心蛋糕啊,味道還不錯。」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有些一言難盡地瞅了瞅櫻田真希,發現她不是在裝傻,而是真的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不由得奇怪地「咦」了一聲。
「真希,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嗎?」
櫻田真希有些郁悶地撐住下巴:「沒。」
「難怪了。」鈴木園子恍然大悟,「你沒發現嗎,野原君和安室先生都對你有好感啊!」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先是愣住,而後慢慢回過味來,不由得哭笑不得起來:「你誤會啦,我們只是朋友。」
鈴木園子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異性之間哪來的什麼純潔的友誼,尤其是那種唯獨會對對方特殊的那種異性關系。誤會的不是我,是你沒有開竅。」
真的是這樣嗎?
櫻田真希在內心懷疑了自己零點一秒鐘,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我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以我翻閱了多年的少女漫的經驗來看,我和他們只是朋友。」
鈴木園子神氣哼哼地叉腰:「你這個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充其量只能紙上談兵,關鍵時刻還是得要靠我和小蘭這樣有切實經驗的人!對吧,小蘭?」
毛利蘭點點頭:「真希,我也覺得不論是安室先生還是野原先生,對你都很特別呢,而且是對你有好感的那種特殊。」
櫻田真希面露懷疑:「那你們倒是說說看,特別在哪裡啊?」
鈴木園子這下起勁了:「先說野原君吧!在他和安室先生之間,我更站青梅竹馬!
「你看哦,野原君擔心你一個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所以特意過來接你是不是?他車上時刻准備有你最愛吃的小熊餅干零食對不對!後來下車的時候還特意把手放在車門上生怕你撞到頭!」
「你們兩個人之間相處起來的氣氛是歡喜冤家模式,但是在小細節的地方,野原君又是超級貼心的把一切都考慮周到了!這種隱藏在吵吵鬧鬧下的不動聲色的偏愛,真的磕死我了!」
鈴木園子越說越興奮,雙手捧著臉扭來扭去。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陷入戀愛中的美少女,都這麼會腦補的嗎?
櫻田真希默默舉起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除了青梅竹馬是真的,別的都是假的。」
「嘎?」鈴木園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櫻田真希木著臉,逐條反駁:「首先,提出接我回家是因為他今天正好在隔壁長野縣出差,回東京正好順路。其次,車上囤積小熊餅干是因為小新他是小熊餅干的忠實愛好者,是為他自己准備的。最後,下車的時候把手放在車門上是因為他習慣性在漂亮女生面前展現自己紳士風度的一面,要是當時在車上只有我一個的話,他是不會多此一舉的。」
鈴木園子的笑容逐漸僵硬:「不、不會吧......」
櫻田真希無奈地聳聳肩:「事實就是如此。」
鈴木園子一臉幻滅,仿佛聽到了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
毛利蘭見青梅竹馬cp不成,擠開鈴木園子:「安室先生那個肯定是真的!」
和鈴木園子不同,在毛利蘭看來,比起野原新之助,她還是覺得櫻田真希和安室透更適配一點!
毛利蘭拉著櫻田真希,興致勃勃地講著她的發現:「之前在網球場打網球的時候我就發覺了,安室先生對真希你很特別誒,教你打網球、幫你扎頭發、還給你擰瓶蓋,你們兩個當時的氣氛就像是自成一體、旁人都插不進去似的!」
鈴木園子也從青梅竹馬cp大失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迅速重振旗鼓:「沒錯!而且在真希你說起你和野原君是青梅竹馬的時候,安室先生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很多,後來等野原君過來接你了,安室先生那周身的冷氣啊,嘖嘖,颼颼的!他都吃醋了,肯定是喜歡你的!」
「吃醋?」櫻田真希想起什麼,突然笑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你們才誤會了的呀哈哈哈!」
櫻田真希不自覺聯想到安室透之前在得知諸伏景光和山村操是童年玩伴的時候,開始各種不爽吃醋的表現,就忍不住笑倒在沙發上,捂著笑得一抽一抽的肚子,根本停不下來。
也就是諸伏景光他們三個人不好進女孩子的房間,現在不在這裡,要不然讓他們聽到鈴木園子的這番話之後,肯定會跟她一樣笑個不停的。
安室透怎麼這樣啊,誰的醋都吃!
誰能想得到,昔日的警校第一竟然是個喜歡亂吃飛醋的小心眼呢?
櫻田真希覺得好笑極了,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看著櫻田真希這番與眾不同的反應,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鈴木園子忍不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推測:「難道這也是什麼誤會?」
「當然是誤會。」櫻田真希好笑地揩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朋友之間不是經常會這樣的嘛,因為好朋友和另外一個人關系更要好,就不太開心什麼的。」
真的只是這樣嗎?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猶豫著。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手機鈴聲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櫻田真希辨認出來了:「哎呀,是我的手機響了!」
她們身上帶著的東西都被整齊地擺放在床頭櫃上,櫻田真希站起來要去拿手機,結果這一站起來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有點醉了,暈暈乎乎站不穩,又啪嘰摔回了沙發中。
「我去拿吧。」鈴木園子熱心地過去幫櫻田真希拿手機,不小心瞥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呼吸突然局促了一瞬。
鈴木園子把手機遞給櫻田真希,眼睛中閃爍著八卦的笑容:「是安室先生打過來的誒!都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要和你說?」
第94章 修改版
當安室透做完筆錄從警視廳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沒有和毛利小五郎還有江戶川柯南他們一起走,一個人開著他的馬自達RX7,驅車回到東京。
安室透原本是想直接回到他的公寓的,但是駕駛在半路上的時候,他心中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些不太放心。
也不知道櫻田真希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已經回到家准備休息了吧......
安室透的心神恍惚了一瞬,等他下一秒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小心拐到了另外一條岔路口。
他回家的路線本來應該直線行駛的,而不應該這麼早出閘道口。
安室透有些懊惱自己所犯的低級錯誤,只好繼續沿著岔路口的方向拐出去。
算了,現在掉頭也來不及了,多繞個圈,這個方向剛好可以去櫻田真希家看看。
安室透如此想著,熟門熟路地開到了櫻田真希家的小區附近,套上黑色衛衣外套、戴上帽子作為遮掩,來到櫻田真希家樓下。
他抬頭看向樓頂,一片黑漆漆的,沒有哪怕一丁點光芒從窗戶透出來。
安室透不由得皺了下眉,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
這段時間安室透來過櫻田真希家好幾次,也很了解大家的作息習慣,真希她的睡覺時間不太固定,有的時候十點多就睡了,有的時候凌晨還亮著燈,而Hiro他們呢,他們差不多在十二點的時候熄燈。
而且即使是晚上睡覺,真希也一直習慣把客廳的小燈開著。
所以現在房間裡的一點燈光都沒有的狀態表明,大家都還沒回來。
這麼晚了,真希會去哪裡?
安室透的心沉了沉。
不會在那個什麼姓野原的家伙家裡吧?
......畢竟人家是青梅竹馬,估計沒少去對方家裡串門。
安室透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攏,骨節微微泛起青白的顏色。
清冷孤寂的月光透過黑雲縫隙落下,倒映出黝黑的樹影,沉沉籠罩在安室透周身。
安室透心中莫名煩躁。
他單手夾著手機,調出了通話界面,手指虛虛懸在屏幕上方停頓了幾秒鐘。
他也不想這麼晚了再去打擾櫻田真希。
只是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沒有回家,他實在是有些放不下心。
她今天晚上可能住到朋友家去了,但是說到底這也只是他的一個猜測而已,萬一路上遇上了什麼麻煩到現在還沒能回來呢?
猶豫片刻後,安室透懸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到底還是按了下去,撥通了櫻田真希的電話,將手機放到耳邊。
「嘟——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但是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
安室透舉著手機站在黑暗的夜色中,垂下眼眸,紫灰色的眼睛中似乎也映上了些許漸濃的暗色。
「......喂?安室先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終於被接通,安室透也終於聽到了櫻田真希的聲音。
安室透幾乎是瞬間就發覺,櫻田真希此時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拖著尾調,變得有些軟綿綿的,
安室透心頭一動,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原本逐漸暗沉下去的眼眸在這一剎那重新又染上了笑意。
不過,既然櫻田真希這會兒叫他安室先生的話,是因為旁邊還有其他人在嗎?
想到這裡,安室透將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重新換了一個更恰當的問法:「真希小姐,你順利到家了嗎?」
這樣一問,就像是他打這通電話只是出於朋友之間簡單的關心,而不是跑到人家家門口發現人不在之後的詢問。
畢竟大家一起出去,然後又是分頭回家,向同伴報平安或者多問一句是否平安到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電話另一頭,櫻田真希的語速比起平常來說要慢了半拍,不是很明顯,但是安室透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聽出差異的:「嗯,我和小蘭現在在園子家玩。」
安室透略有些緊繃的心髒一松。
原來是她們幾個女孩子湊到一起玩了啊。
那沒事了。
安室透眼中的笑意不自覺又加深了幾分:「真希小姐你們玩得開心,不過不要喝太多酒哦。」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疑惑地看了眼電話,確認他們現在不是在視頻通話:「你怎麼知道我喝了酒?」
之前也是,一上來就對她用敬語,就好像早就知道鈴木園子八卦兮兮地湊在旁邊偷聽似的。
安室透失笑:「你聲音都變了,很容易聽出來。」
「我的聲音變了嗎?」櫻田真希自己都沒怎麼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什麼變化,摸摸自己的喉嚨,「不愧是偵探誒。」
安室透謙虛地笑了笑,沒有忘記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也在場:「都是毛利老師教得好。」
櫻田真希:「......噗!」
不愧是三面顏打工小王子,這個時候也在演,當真是滴水不漏呢。
櫻田真希覺得有些好笑的同時,心中也由衷升起幾分敬佩之情。
沒有誰天生就能做到這樣滴水不漏的地步的,所以安室透也一定是經歷了很多考驗,才變得像現在這般每個身份都能夠扮演得游刃有余。
有這樣始終為保護國家安全放棄了自己的絕大部分私人生活奮戰在第一線的公安警察在,實在是很令人安心呢。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就不打擾你了,安室先生工作加油,晚上不要熬太晚哦。」
櫻田真希和對面說了再見,不待對方似乎欲言又止地還想要說些什麼,便啪得掛斷了電話。
櫻田真希知道的,安室透晚上要工作到很晚呢。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白天要以安室透的身份出現在波洛咖啡廳,晚上又要馬不停蹄地處理組織和公安的各項事務。
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很公平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有的人一天處理一件事都完不成,更何況像安室透這樣一個人要處理三個身份的種種事務和人際關系,只能無限壓榨他的睡眠時間。
記得有一次,安室透住在她家客房裡的時候,諸伏景光他們幾個心血來潮去看了他一眼,結果發現對方凌晨三點多才終於結束了工作,早上六點又起床、做好了早飯、晨練、然後去波洛咖啡廳。
一天只睡了三個小時!
安室透出去工作以後,櫻田真希便聽到諸伏景光三人在餐桌上說起這件事。
他們雖然表面上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但是櫻田真希看出來了,他們其實都很擔心在安室透透支身體。
櫻田真希也很擔心,但是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少打擾他一會兒,讓他能夠早點完成工作,早點睡覺。
只可惜,安室透並不知道到櫻田真希的這番苦心。
他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隱隱有些失落。
他還想再聊兩句呢。
安室透默默收起手機,額前的碎發在夜色中有些黯淡地耷拉下來,。
他最後再抬頭看了眼仍舊陷在黑暗中的、屬於櫻田真希家的那幾扇窗戶,收回視線,一個人啟動了他的馬自達,繞了個圈回到他黑漆漆冰冷冷的公寓中。
他給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電腦前開始今天忙碌的工作。
另一邊,櫻田真希也收起了手機。
鈴木園子在旁邊盯著櫻田真希看了會兒,猶疑著:「真希,你不太對勁啊。」
櫻田真希眨眨眼:「哪裡不對勁?」
「等等,你先讓我捋一捋。」鈴木園子扶額,頭腦風暴半分鐘後,「真希,我先跟你確認一件事,你的確是想脫單的對吧?」
今天早上在前往網球場的時候,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談論起了她們的男友,櫻田真希作為唯一的單身狗被擠在當中,幽幽嘆了句她也想談戀愛。
鈴木園子記住了,並准備親自出馬讓櫻田真希脫單成功。
然而就鈴木園子剛才的觀察來看,櫻田真希行動上又一點也不積極。
櫻田真希聽到鈴木園子突然這麼問,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頭:「想!」
人家都有甜甜的戀愛,她也想擁有!
鈴木園子恨鐵不成鋼地在沙發上拍了一巴掌:「那你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把握機會呢?人家安室先生特意打電話來問你,你就不多說幾句?」
鈴木園子現在明白了,櫻田真希就是那種,嘴上嚷嚷得很大聲,但是在實際行動中卻沒有任何表現,難怪單身這麼多年。
「安室先生的本職工作是私家偵探呢,白天他要跟著毛利先生學習偵探技巧,自己的工作就只能放到晚上了,我也不好耽擱他太多的時間。」
櫻田真希半真半假地解釋著,並且重新申明。
「而且,我和安室先生只是朋友呀。」
鈴木園子皺了皺眉:「真希,你為什麼這麼堅定地認為你們僅僅只是朋友關系?一個只對你特別、會暗戳戳吃醋、又會大晚上打電話來查崗的男人,明顯就是對你有意思啊。」
櫻田真希一愣,而後有些哭笑不得起來:「怎麼就用上查崗這個詞啦......嗯,如果是其他人表現出這樣的特點的話,我肯定也會覺得對方對我抱有好感的,但是因為那個人是安室先生,他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毛利蘭好奇,「你們之間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真希你才會這麼認為?」
「因為......」櫻田真希沉吟片刻,「因為安室先生他是個工作狂啊。」
櫻田真希這麼說並不是托詞,而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單單只是想一下安室透這些年來努力工作的賣力程度,就知道對方根本不會有空閑時間考慮個人的感情問題。
至少目前為止是不會的。
試想一個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睡眠時間的人,哪裡來得時間談戀愛?除非他連三個小時的睡眠都不想要了。
但若是沒法保證睡眠的話,肯定會影響到第二天的工作,導致工作效率低下,進而陷入惡性循環中。
以安室透那樣異常清醒的頭腦,肯定是不會做出這種百害無一利的事情的。
所以說安室透對她的一些特別的點,果然還是因為他們之前的老交情吧!
「工、工作狂?」鈴木園子和毛利蘭面面相覷,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明顯沒有辦法說服她們,「可是安室先生,並不像是工作狂的類型吧?」
安室透不是請病假就是在波洛咖啡廳打工,間歇性的跟在毛利小五郎身邊學習破案技巧,怎麼看都挺悠哉的,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工作狂的特質。
櫻田真希信誓旦旦:「是真的,我聽安室先生親口說過的,他說他的戀人就是——工作!」
櫻田真希話到嘴邊一個急剎車,把安室透的那句「我的戀人就是這個國家」給改了改。
畢竟原話還是比較有明顯的指向性的。
會說出這種話的人,感覺都是那種非常愛國的、國家公務人員。
要是這句話被傳到其他人耳朵裡,引起了不必要的懷疑,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果然還是改成工作更加合適一點。
櫻田真希在心中默默點頭。
鈴木園子、毛利蘭:「......」
剛肯定地給自己點完頭的櫻田真希一抬頭就見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表情不太對勁,疑惑道:「你們怎麼這副表情呀?」
鈴木園子糾結著:「總覺得,這不太像是安室先生會說出來的話。」
櫻田真希:「哪裡不像?」
毛利蘭一針見血:「我的戀人是工作這句話,說出來很不帥氣,不像是安室先生一貫的說話風格。」
櫻田真希:「......」
好吧,「我的戀人就是工作」比起原句「我的戀人就是這個國家」來說,逼格明顯降低了很多呢。
櫻田真希有些小糾結地撓了撓臉。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全其美的事情總是在少數嘛。
櫻田真希說服了自己,語氣重新堅定起來:「安室先生的原話我有點記不清了,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這個沒錯。」
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兩人抽了抽嘴角。
鈴木園子突然抓住了盲點:「真希,這句話是安室先生親自對你說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櫻田真希想了想:「大概在兩個月前吧。」
「那差不多就是在你在波洛咖啡廳和安室先生正式說上話後的那段時間。」鈴木園子琢磨著摸摸下巴,半分鐘後,忽而一拍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鈴木園子自認為自己總算把整件事情都捋清楚了,抓著櫻田真希的手,「真希,我終於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誒?」
櫻田真希有些慌,鈴木園子明白了什麼?她應該沒有哪裡給安室透露餡了吧?
「事情是這樣的。」
鈴木園子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從安室先生和真希你第一回 在波洛咖啡廳正式說上話、互通了姓名的時候,安室先生就對你有好感了。」
「不過安室先生是個很聰明的男人,並沒有采取像普通男人那樣簡單粗暴地直接追求的做法,畢竟當時你們兩個畢竟還不是很熟,若是直接展開攻勢,很容易遭到拒絕。」
「所以安室先生選擇了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的做法,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和口吻說表明自己一心只有工作無心戀愛,降低你的警惕心,而後再接近你,和你成為所謂的『好朋友』,徹底侵入你的生活。」
「證據就是,你們才認識沒幾個月,真希你是不是就把安室先生當成很要好的朋友了?從你們的互相之間的默契來看,比起你的那位青梅竹馬也遜色不到哪裡去,這便是安室先生手段高明之處了。」
鈴木園子說得那叫一個頭頭是道,把櫻田真希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櫻田真希還記得自己和安室透早在七年前的時候就認識了,差點真要信了對方的這番推理了。
櫻田真希無奈又好笑地朝鈴木園子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你,推理女王!」
「哈哈哈哈哈哈!哪裡哪裡,過獎,過獎了。」
在被人一誇就飄這方面,鈴木園子和毛利小五郎出奇的相似。
「真希啊,戀愛就像棋盤博弈,沒那麼簡單。你這個戀愛小白,完全不是安室先生那樣的成熟男性的對手,就不要再拿你在漫畫上學到的那一套來分析了,根本分析不到點子上,反而被安室先生忽悠得團團轉呢。」
鈴木園子摸摸櫻田真希的小腦袋瓜。
「不過沒關系,有我戀愛大師鈴木園子在,包你掌握戀愛中的主動權!」
櫻田真希:「......」
她頂著被鈴木園子揉搓地翹起的呆毛,露出半月眼。
園子的思路還真是跳躍,八字還沒一撇,這就已經上升到如何掌握戀愛關系中的主動權上了?
櫻田真希默默舉起一直手:「那個,園子,在糾結戀愛主動權之前,我應該需要先有一個男朋友。」
鈴木園子詫異:「安室先生不就是現成的嗎?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說開了男朋友不就有了嘛!」
櫻田真希瞪大眼睛:「等等,我什麼時候喜歡他了?」
鈴木園子這下子更加詫異了:「真希,你不會這就忘了吧,你還是安室先生粉絲後援會中的高級管理員啊!當時我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你在店裡坐了一整天,就為了多看安室先生兩眼......別跟我說你不記得了!」
櫻田真希:「!」
差點忘了還有這樁事情!!
好吧,破案了,她終於明白鈴木園子為什麼會執著地認為她和安室透很適配了,原來還有這樣的因素在。
毛利蘭也覺得櫻田真希的反應似乎不太對勁:「真希,按理來說,你聽到對方很有可能喜歡你的猜測的時候,第一反應應該是欣喜才對呀,怎麼感覺你反而有點抵觸呢?」
毛利蘭有些不明白。
畢竟她也有喜歡一個人的經歷。
在新一跟她告白的時候,那種喜歡對方、突然發現對方也喜歡你的欣喜,毛利蘭再明白不過了,不是櫻田真希這樣的。
櫻田真希被她們兩個追問著,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在不透露她和安室透的那些秘密的前提下把事情解釋清楚,一時間不由得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鈴木園子見櫻田真希含糊不清地在那邊支支吾吾,眯著眼睛湊近,上下打量著櫻田真希:「真希你怎麼回事啊,難道說——」
櫻田真希心中一緊。
「難道說你已經移情別戀了?」
鈴木園子說出這種可能性後,眉頭挑得老高。
「不會吧,不會吧,這才沒幾個月啊?說起來,基德大人那邊你好像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淡了......真希,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喜歡來得快去得更快。」
風評被害的櫻田真希:「......」
這回真的是百口莫辯了啊。
鈴木園子自覺看透了櫻田真希的本質,故作老成地拍了拍櫻田真希的肩膀:「沒關系,就算你不怎麼喜歡安室先生了,我們還可以認識新的帥哥嘛!」
鈴木園子想起什麼,彎下腰去翻抽屜,從裡面抽出一大疊五顏六色的活動券,在裡面挑挑揀揀,終於找到了她想要的。
「這是我家新入股的水上樂園,送了我很多張入場券,像這種地方,八塊腹肌的大帥哥最多了!到時候真希你看上了誰大膽衝就是了!」
水上游樂園啊......
櫻田真希有一瞬間的蠢蠢欲動。
鈴木園子看出了櫻田真希的意動,了然地把好幾張入場券塞到櫻田真希手中。
「明天是周日,真希你還可以問問你的朋友們有沒有,大家可以一起去玩,人多熱鬧嘛!」
鈴木園子稍稍壓低聲音:「最好把安室先生還有野原先生他們全都叫上!雖然你現在好像因為太熟了,對他們沒什麼感覺,但是說不定明天看到他們在泳裝下坦露的身材後,又有新鮮感了呢!」
櫻田真希:「!」
櫻田真希委婉拒絕:「不了吧,有熟人在,影響我發揮。」
「噗。」鈴木園子只覺得好笑,「真希你現在說得好聽,明天肯定又要開始猶豫這個猶豫那個不敢上前!既然本就發揮不好,也沒有什麼影響不影響的,還是做兩手准備更穩妥一點。」
「好吧,那我明天問問他們。」櫻田真希妥協了,又問,「我可以多叫幾個朋友嗎?」
不談別的,大家一起出去玩也挺好的。
安室透那邊肯定是沒空的,但是小新、妮妮他們,說不定正好可以趁機聚一聚呢。
「你多叫一百個也沒問題!」鈴木園子推著櫻田真希催促:「不過明天問太晚啦,安室先生剛才不是還給你打了電話嗎,你現在就問唄。」
於是櫻田真希先給安室透發了條短信,說明天園子邀請大家一起去水上樂園玩,問安室透要不要一起去,沒空也沒關系,不要有負擔地拒絕就行,可以下次再聚。
櫻田真希編輯短信的時候,著重點落在後面半句話上。
安室透是大忙人,今天花一整個白天上演接近毛利小五郎的戲份已經足夠多了,明天沒必要再過去。
然而,令櫻田真希沒想到的是,手機對面的安室透幾乎是秒回。
【能受到邀請真是榮幸呢,請幫我跟園子小姐道一聲謝,明天我會准時到的。】
鈴木園子瞥到這條秒回的短信,擠眉弄眼地撞了下櫻田真希:「隨叫隨到哦,一點也不工作狂呢還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櫻田真希:「......」
公安的工作不夠多嗎?組織的任務不夠多嗎?他好有空哦!
有那麼一瞬間,櫻田真希幾乎就要自戀上了。
總不能真像鈴木園子說的那樣......吧?
第95章 二合一!
在鈴木園子大小姐豪氣的大包大攬之下,毛利蘭給阿笠博士打了電話,問明天能不能麻煩阿笠博士一起帶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們去水上樂園玩,櫻田真希也把她春日部防衛隊們的小伙伴都邀請了一遍。
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也是巧了,今天只有櫻田真希和阿呆兩個人有空出來玩,或許是考慮到阿呆這個月難得能夠按時休一次周末,所以小新、正男、妮妮和風間都緊趕慢趕把手頭上的事情結束了,正想約著明天一起聚一聚呢。
於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明天六個人一起去水上樂園!
不像阿笠博士明天早上還要再去孩子們家裡一個個問清楚有沒有時間出去玩,櫻田真希這邊的聊天群裡,大家都還沒有睡,回復得很快。
櫻田真希看向鈴木園子:「園子,明天我還有五個朋友也想一起去,可以嗎?」
「當然啦,我不是說了嘛,門票管夠!」鈴木園子拍拍胸膛,又好奇道,「除了野原和阿呆之外,還有誰呀?」
櫻田真希從手機裡翻了一張合照給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看:「我們幾個在幼稚園的時候組成了和柯南他們的少年偵探團類似的團隊,叫春日部防衛隊,還有另外個人是櫻田妮妮,風間徹還有佐藤正男。」
鈴木園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風間徹。
「哇,還有個大帥哥誒!」
照片上的風間徹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黑色的頭發一絲不苟地往後梳起,眼神深邃鼻梁高挺,是個不折不扣的精英型大帥哥。
「哈哈哈!」櫻田真希笑了起來,「風間的外表的確很有迷惑性,但是接觸下來就知道了,這家伙可臭屁了呢。」
毛利蘭驚訝:「竟然是這樣的性格嗎,單看外表有種很冷很高級的感覺誒。」
「嗯!超級臭屁,還傲嬌。」
櫻田真希想到現在精英範的風間徹小時候好幾次因為傲嬌,結果硬生生把自己拖到拉褲子的局面,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他人很好的,是東都大學的高材生,你們也快要面臨高升學了吧,明天介紹給你們認識呀。」
「好啊好啊。」
大家說說笑笑著爬上床。
鈴木園子的超大號公主床簡直就像是漫畫中的瑪麗蘇女主角才擁有的那種大床,雖然沒有一百平方米那麼誇張,但是她們個女生躺上去完全綽綽有余,怎麼打滾都不用擔心掉下去。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適宜,櫻田真希拉了一角被子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鈴木園子:「真希,你晚上習慣開小燈睡還是完全關燈啊?」
櫻田真希:「我都可以的。」
相對來說,櫻田真希更喜歡在全黑的房間中睡覺,不過床頭開一盞小燈也沒什麼妨礙。
「那我就把燈關嘍。」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更習慣晚上關燈睡覺。
「啪」的一聲,房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厚厚的窗簾將月光也嚴絲合縫地擋在外面。
突然從光亮的環境中陷入黑暗,櫻田真希有這麼一小段時間什麼也看不清楚,於是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耳朵也變得更加靈敏起來。
她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鈴木園子關完燈後爬上床的聲音,然後房間裡邊安靜下來,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櫻田真希閉著眼睛,沒過多久,便覺得耳邊來自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呼吸開始逐漸變得綿長清淺起來。
她們入睡好快哦!
櫻田真希有些羨慕。
她翻了個身,只覺得異常清醒,沒有絲毫的睡意,
櫻田真希知道,明天還要出去玩,今天晚上應該好好休息,早點睡覺才對。
但是似乎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是睡不著。
櫻田真希蹭了蹭腦袋下軟乎乎的枕頭,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亂糟糟的。
今天聽多了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的戀愛經歷,櫻田真希吃多了狗糧,不免向往,羨慕地說了句她也想擁有這樣甜甜的戀愛。
然後這兩個熱情的小姑娘就開始上心了,觀察一番表示認為她和野原新之助或者安室透可能會來電,還從各種角度分析了一通。
櫻田真希原本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准備一笑而過,因為她們雖然分析了很多,但是一條也沒有分析到點子上。
直到最後......
櫻田真希發那條短信問安室透的時候,可是一直堅定地認為對方肯定不會回應這種對他的工作和任務並沒有幫助的活動。
今天安室透之所以會出來是為了再次接近毛利小五郎,並向江戶川柯南、江戶川柯南背後的衝矢昴、以及對江戶川柯南有特殊保護欲的貝爾摩德告知——
他,嗅覺依然靈敏的波本,懷疑上毛利小五郎了。
距離查到毛利小五郎背後的藏著的江戶川柯南還有多久時間,就見仁見智了。
為了營造這樣一個「危險人物逐漸逼近」的形像,安室透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想也知道肯定有很多堆積的工作要忙,不可能連著兩天出去的。
但是在看到她短信的時候,安室透卻答應了下來,而且還是秒回。
這完全顛覆了櫻田真希心中安室透的形像!
七年後的安室透和七年前的降谷零的對比,給櫻田真希最明顯的差異就是,安室透不再像曾經的降谷零那樣鋒芒畢露,而是將那些原本朝向外的鋒芒收攏進而對准自己,骨子裡有一種為了達到最後的目的不惜燃燒自己的可怕拼勁。
想必是諸伏景光他們一個個犧牲的事情,對安室透所造成的無法避免的負面影響吧。
當安室透說出那句「我的戀人就是這個國家」的時候,雖然說大家沒少拿這個事調侃他,但是其實一直都有在擔心安室透的情緒呢。
畢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是半開玩笑的口吻,但是也代表著安室透潛意識裡已經將他的時間全都安排在公安工作上了,而沒有給自己留任何私人生活的空間。
諸伏景光他們都擔心安室透把自己逼得太緊,櫻田真希也一直抱有類似的想法,所以在鈴木園子說安室透很可能對她有好感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大家擔心安室透為了工作把自己逼得太緊都來不及,對方又怎麼可能在對付組織的關鍵時候把心思分到對比國家安全和利益可有可無的個人情感問題上呢?
直到安室透那條明顯不符合他工作狂人設的短信,讓櫻田真希陡然從原本的刻板印像中抽離出來。說起來,安室透這段時間似乎的確變了很多。
因為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所以像櫻田真希這樣隔岔五和安室透見面的人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差別,但是當意識到問題後,再將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安室透的形像和現在的安室透做一個對比,就很容易發現差距了。
而且,她原來反駁鈴木園子的那些理由,都是基於安室透一心沉迷工作這個前提條件。
要是安室透現在已經變了的話。
櫻田真希腦海中閃過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列舉的那些安室透對她有好感的證據,有些無措地蜷了蜷手底下的被子。
不論是時不時爬窗戶到她家,還是網球場上給她扎頭發,亦或者因為她和小新多說了幾句話就吃醋......
他的表現好像是有點曖昧了。
櫻田真希的臉不自覺開始發燙。
但是、但是,似乎又不是很明顯。
網上不是常說,人生大錯覺之一,就是認為對方喜歡自己嘛!
說不定安室透只是習慣了把她當做曾經的小人偶一樣照顧,這也是說得通的吧。
櫻田真希糾結來糾結去,總覺得這樣想不太對,那樣想也不太對,腦袋亂糟糟的。
所以,安室透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櫻田真希最後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以免吵醒旁邊的鈴木園子她們,把臉全部埋進了枕頭裡。
她心中不自覺對害得她睡不著覺的安室透產生了些許怨念的情緒。
為什麼這麼煩人呀,氣!
被怨念了的安室透突然對著電腦屏幕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安室透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於是安室透加速把手頭的事情弄完,還有一些不那麼著急的事情,他把其中一大部分分給了他的得力屬下風見裕也,至於剩下一小部分,就等明天回來後再處理好了。
既然有感冒的征兆,那便要多加休息,增強抵抗力。
安室透這個月第一次在凌晨一點前躺到了床上。
他調了下鬧鐘。
嗯,可以睡六個小時。
以他的身體素質,休息六個小時候醒過來,肯定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安室透之前給自己泡了杯安神茶,這會兒很容易就睡著了。
一夜好眠。
清晨清澈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安室透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顯示時間突然跳到了7:00整,定好的鬧鐘立刻開始吵鬧起來。
在鬧鐘響到第聲的時候,安室透伸長手臂,將手機鬧鐘的鈴聲關閉了。
他繼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分鐘後起床,走進衛生間洗漱。
安室透看著鏡子中神采奕奕的自己,點了點頭。
昨晚的睡眠質量很不錯。
他刷完牙,裸著上半身打開衣櫃,視線在一排黑白色的襯衣上劃過,最後落在角落裡那件花花綠綠的衣服上。
雖然這樣的夏威夷襯衫顯得有點花,但是去水上樂園的話,感覺氣氛正合適呢。
就這樣,安室透給自己搭配了一套超級Fashion的衣服,寬松的橙綠色夏威夷襯衫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下面套了條百搭的黑色短褲,和他的小麥色膚色和金色頭發很是適配。
他對著鏡子撥弄了一下頭發,戴上在陽光下會暈出彩光的黑色墨鏡,雙手一插兜便出發了,單看這一身穿搭就看得出是個潮流帥哥。
安室透穿著這樣一身坐上了他的白色馬自達。
不得不說,白色馬自達RX7這款車型當真是百搭。
當安室透穿著公安制服開車上班的時候,整體會有一種冷淡嚴肅的感覺。
當安室透穿著黑色襯衣在車上露出波本瞳的時候,車子便也染上了一絲詭譎神秘的畫風。
這會兒安室透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夏威夷襯衫,於是襯得這輛跑車也變得有些騷包起來。
尤其是當引擎聲轟鳴響起、搭配著這副能在陽光下暈出彩光的黑色大墨鏡的時候!就差一個搖頭晃腦的頭戴式耳機了。
引擎的轟鳴聲中,安室透一路踩著限速風馳電掣地朝著水上樂園的方向趕去。
原本安室透是想要去接櫻田真希她們的,但是鈴木園子說她們要先去一趟商場,她家的司機會送她們的,就不麻煩他了。
安室透只好一個人過去了。
不過巧的是,等安室透在水上樂園旁邊的停車場停車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鈴木園子家的車。
安室透先下了車,將墨鏡推到額頭上方,笑眯眯地過去和她們打了招呼,並且相當自然地搶了人家保鏢的工作,在旁邊幫忙拉開車門。
櫻田真希人從車上下來。
安室透的新造型讓大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比起平常來說多了點輕浮的調調呢,不過有這張池面臉在,無論是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非常帥氣的,還能穿出不同的風格來。
「好巧啊,安室先生,我們一起走吧!」
四人走在一處,鈴木園子和毛利蘭有意無意地走在前面兩步,讓櫻田真希和安室透可以在後面一起並排走。
安室透注意到櫻田真秀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並不深,但是櫻田真希皮膚白,所以反而顯得比較明顯了。
安室透關心地問:「真希,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黑眼圈有點重呢。」
櫻田真希瞅了瞅眼前這個害她沒有睡好的罪魁禍首,幽幽說了句:「安室先生,你看上去倒是挺精神的。」
何止是精神,簡直是紅光滿面、容光煥發!
「嗯,昨天晚上的睡眠質量不錯。」安室透笑著摸了摸後腦勺,「其實這段時間我也經常會失眠,我推薦你在晚飯後和臨睡前中間的空檔,喝一杯安神茶,效果很不錯。」
安室透並不知道櫻田真希在想些什麼,還以為她只是單純地沒有睡好,於是開始給她安利他這段時間喝的安神茶,還有其他的一些助眠小技巧。
櫻田真希:「......」
不論從哪方面看,安室透這樣的表現都不像是陷入戀愛中的那種糾結忐忑的樣子。
哪裡有對方神采奕奕,被喜歡的那一方卻反而患得患失的道理?
櫻田真希不自覺鼓了下腮幫。
好吧,看來昨天晚上,她的確是再次應驗了那人生大錯覺之一沒錯了。
櫻田真希此時心中是說不出的復雜,既有隱隱的失落,又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算了,不管了。
櫻田真希打開手機備忘錄:「你剛才說的那個安神茶是什麼牌子的呀?我記一下。」
安室透失笑:「我晚點把購買鏈接發給你吧。」
「嗯嗯。」櫻田真希這才收回了手機。
安室透和櫻田真希閑聊著:「我們這次來水上樂園玩,一共有多少人一起啊?我猜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們肯定會來的吧?」
「是的,昨天小蘭打電話給阿笠博士了,阿笠博士會開車帶他們過來的。」櫻田真希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除了我們四個,加上阿笠博士他們,已經有十個人了,毛利大叔,我還有五個朋友,一共是十六個人!」
櫻田真希數完,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有這麼這麼多人啊。」
「你的五個朋友?」安室透很會抓重點,「昨天見到的那兩位也在嗎?」
「在的。」櫻田真希和安室透介紹了一下他們春日部防衛隊,「我們幼稚園的時候就認識啦,是很好的朋友。」
「感覺和柯南君他們的少年偵探團很像誒!」安室透微微覺得有些詫異,頓了頓,又問,「所以你們幾個都算是青梅竹馬對嗎?」
「也可以這麼說。」櫻田真希又道,「不過只有我和小新是幼稚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其他人像風間和阿呆學習好,在高中的時候是在優等班,妮妮初中不是和我們一個學校的,正男高中不是和我們一個學校的。」
「原來是這樣啊。」安室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小蘭姐姐!」遠遠的就聽到了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們的聲音,江戶川柯南叫他的小蘭姐姐的聲音尤為響亮。
孩子們嘰嘰喳喳著跑過來。
安室透看著小孩子們臉上洋溢著的單純的笑臉,剛想要露出一個微笑,突然發現他們後面還跟著一個人。
不是一直帶孩子們出來玩的阿笠博士,而是一看上去就非常裝模作樣的眯眯眼粉發男人。——安室透視角。
安室透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一聲,從昨天晚上持續到現在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彌了一大半。
赤、井、秀、一。
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衝矢昴跟在孩子們後頭,聲音斯斯文文的:「別跑太快,小心摔倒。」
兩撥人聚在一起,互相認識了一下。
其實大家都認識,需要認識的只有衝矢昴。
鈴木園子的顏控屬性,一下子就被身高腿長外貌出眾的衝矢昴給吸引了。
「這、這位帥哥是?」
衝矢昴單手推了推眼鏡,僅僅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偏偏被他做出了:「你好,我叫衝矢昴,目前借住在工藤家。今天隔壁的阿笠博士突然犯了腰疼,所以拜托我帶這些孩子來水上樂園玩,真是叨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鈴木園子花痴地盯著衝矢昴的臉看了會兒,這次啊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的名字很似曾相識,「衝矢先生?總感覺你的名字很耳熟呢。」
鈴木園子陷入了回憶中。
要是她以前見過這張帥臉,她不可能沒有印像,所以應該是她在哪裡聽說過名字才對......
就在鈴木園子快要想起來的時候,安室透用一種驚訝的語氣開口:「原來您就是衝矢先生啊,久仰久仰。」
衝矢昴的眯眯眼盯向安室透,試圖看出對方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江戶川柯南想起什麼,渾身一僵。
不好,昨天忘記和赤井先生說他現在的身份被他的同學在安室透面前吐槽的事情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安室透說:「想必您就是那位因學業壓力不堪重負、選擇沉迷研究土豆燉肉無法自拔、吃土豆吃壞了腦子的東都大學的高材生,衝矢昴先生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
這麼長一大串的定語,安室透氣都不喘一下也真是有夠厲害的。
而且還這般陰陽怪氣的,莫非就是宿敵之間天然的氣場不和嗎?
明明安室透並不知道衝矢昴就是赤井秀一,但是敵意已經先一步產生了。
衝矢昴:「?」
衝矢昴臉上露出了沒有作假的疑惑:「你們聽說過我?雖然不知道這樣的誤會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我想我還是得先申明一點,我並沒有吃土豆吃壞腦子。我以為,吃土豆不可能吃壞腦子,應該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吧?」
單純的真小學生們舉手回答:「對的,我們知道,壞土豆會吃壞肚子,但是不會吃壞腦子。」
面對衝矢昴的反擊,安室透「嘁」了一聲,剛想說些什麼,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件熟悉的夏威夷花襯衫。
和他身上穿的這件很像,就是顏色不太一樣,對方的衣服要比自己身上的更跳一點。
安室透被對方的花襯衫晃了一下眼睛,他下意識定睛看去。
然後安室透便發現,這位和自己撞衫了的男士還是熟人。
正是櫻田真希的那位青梅竹馬,野原新之助。
櫻田真希也發現了野原新之助他們幾個,蹦跶著朝他們揮手:「這裡!」
他們春日部防衛隊的六個人,到目前為止,只有野原新之助和風間徹因為工作需要所以買了車,所以其他人是搭他們的便車過來的,大家都聚在一起。
這下和櫻田真希彙合了,六人算是齊了!
「妮妮!」櫻田真希先和妮妮來了個擁抱。
安室透的視線在野原新之助身上停留了兩秒鐘,而後在一行人中長相最帥的風間徹身上停留了一秒鐘,最後看向阿呆。
安室透跟阿呆打了聲招呼後,朝衝矢昴挑眉:「衝矢先生,恭喜你和你的老同學見面了,不准備敘敘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