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3-6-6 03:20
第1章 Chapter.01
亂撿地上的東西占為己有是會被異次元連同靈魂一起吞沒的阿魯。——神樂
風和麗日的早晨，節操和房租一樣都拿不出手的阪田銀時和往常一樣躲在書桌底下，任憑門口的登勢婆婆怎麼吼都假裝自己的靈魂已經去往極樂世界。
最要命的是，比較擅長和步入更年期的女人打交道的新吧唧今天陪姐姐外出了。另一個飯量驚人，卻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激起登勢婆婆同情心的叛逆期姑娘……天才亮就不見了蹤影。
果然不論過去漫畫有多紅，一旦被打上ending的標志，就沒有人會管主角的死活了啊！阪田銀時舔了一口草莓牛奶的杯沿如是所想。
與此同時。
正在馬路上遛定春的神樂悠閑地哼著小曲。
「哎喲——」
哼著小曲的神樂忽然聽到一聲奇怪的慘叫。定春覺得剛才前腳掌落地的觸感不對，不像平時略顯粗糙但堅硬的地面。軟軟的，又不像是地毯。於是定春停在原地，抬起前腳掌又猛踩了幾下。
「哎喲——哎喲——哎你妹踩夠了沒有！」
定春好似能聽懂這奇怪的說話聲，被激起了奇怪的勝負欲，於是再抬腳的時候順勢露出了鋒利的爪子。
「咦，為什麼地上會有本JUMP？」
千鈞一發之際，神樂將那本差點被定春踩得稀巴爛的漫畫書撿了起來。不知道是定春的肉墊不小心沾了點水的緣故，還是這本漫畫書本身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反正拿在手裡有點潮濕。
「做得好薩達哈魯！」神樂開心地拍了拍定春，又擼了擼它下巴上軟軟的毛。「我們這就把JUMP帶回去拿給阿銀！」
然而，就在神樂把漫畫書放進兜裡的一瞬間，她眼前的歌舞伎町消失了。
失重的感覺不過幾秒，再睜眼，神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上一秒還是艷陽高照的早晨，這一刻卻是潮濕黏膩的陰雨天。沒有任何一處與歌舞伎町相似的建築，一個從未見過的鬼地方。
神樂下意識抬手，掌心略過一團毛茸觸感的物體。扎著兩個丸子頭的姑娘扭頭看去，看到一團白色，頓時熱淚盈眶聲淚俱下，掩蓋了對未知的恐懼。
「幸虧你還在啊薩達哈魯！」
那麼說著，神樂抓住那團白色順勢一拽。
五條悟，世界最強之六眼，五條家下任家主。就在他犯懶找了個地方貓起來睡覺的時候，猝不及防，差點變成一個禿子。
倒也不是看不清眼前人，只不過稍帶了點起床氣，並且想讓對方知曉這一信息，五條悟將左眼的眼罩往上撤了撤，瞥向神樂。湛藍色的眸子雖然漂亮，卻不友善。
神樂拽上來的就是那麼個玩意兒。她遲疑片刻，「……薩達哈魯？」
又是這個奇怪的叫法。五條悟湊近神樂，臉幾乎貼上她的，他本想說你認錯人了，卻在開口前微微蹙起了眉頭。帶著眼罩的時候感覺不出來，此刻逼近眼前的小丫頭，竟察覺一絲不對勁。
不是咒靈，也不是人類的氣息。
「你是誰？」雖然是疑問句，五條悟的語調卻不是上揚的，更有一絲拷問的意味。
神樂不能接受眼前的變化如此巨大，努力說服自己只是和過去一樣遇到了奇怪的外星生物。她捧起五條悟的臉，大顆大顆的眼淚摻雜著鼻涕往下掉，「你臉上的毛呢薩達哈魯，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是擬人化了嗎？這裡是哪裡，神犬星球嗎？」
如果神樂是咒靈，現在一定四分五裂死狀慘烈。可是從五條悟的角度看過去，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還哭得……十分醜陋。五條悟沉默了，具體來說，是無語了。
忽然間，一陣熟悉的氣味逼近。不知是不是神樂身上奇怪的感覺也吸引了咒靈的緣故，反正，來的正是時候，五條悟如是所想。
咒靈騰空躍起准備撲向二人的時候，神樂還在哭。
丸子頭上的流蘇在空中劃出一個小弧度。上一秒還霸占著自己臉哭個不停的少女轉眼到了半空中。只見她身形矯健，出手的動作干淨利索，一拳將咒靈打至半空又一腿劈下將其狠狠扎進地裡。
咒靈沒有消失，但趴在地上暈得不行。
「放心吧薩達哈魯，不管你是毛茸茸可愛的模樣還是現在這副和阿銀一樣長壞了的大人樣子，我都會保護你的！」
……
五條悟表示槽點實在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夏油傑順利完成任務，並帶著一年級新生找到五條悟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五條悟在前頭拼命掙脫，一個扎著雙丸子頭的橙發少女一手拿著大傘，一手拽著五條悟的衣服死也不放手，嘴裡還呢喃著很奇怪的，好似咒語一樣的言語。
或許這就是偷懶的報應吧，夏油傑如是所想。
僵局是在狗卷棘的一聲「放手」中被打破的。重獲自由的五條悟對這位一年級新生豎起大拇指，「干的好！」
夏油傑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但又沒有了解。不論是五條悟潦草的幾句話還是那個少女一會兒聲淚俱下一會兒鬥志昂揚地闡述……他都聽不懂。
畢竟什麼正在遛狗，天空一聲巨響狗變成了五條悟……這種神奇的言論完全超出認知。
兩位摯友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三十六計跑為上計。只要對方不是咒術師也不是咒靈，那再奇怪也不歸他們管。
幸運的是，奇怪少女沒有再次上演死拽著五條悟不放這種戲碼。幸運中的小污點是……奇怪少女就跟在他們身後不超過兩米的距離。
夏油傑放出兩只小咒靈，想嚇神樂一下，或是把她引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五條悟還未來得及出聲制止，那兩只可憐的小咒靈就被就地正法了。
夏油傑：……
得，白吃了。
兩個無良老師再回頭的時候，發現本應該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年級學生們，此刻都圍在了神樂身邊。熊貓一邊比劃一邊說著什麼，像是在寬慰神樂。真希試圖了解更多的信息，希望能幫上這個怪力少女。
身後的其樂融融，倒顯得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成年人有點不近人情了。
長嘆一口氣，夏油傑放下了兩只咒靈的「仇恨」。邁開長腿走到神樂身邊，還未開口說上一句話，就聽身前奇怪的少女對真希說，「請送我去歌舞伎町。」
……
不至於，真不至於墮落至此。
作者有話說：
天氣太熱，開個坑冷靜一下。
球留言的喵~~
有存稿的時候會日更
第2章 Chapter.02
重振銀魂光榮這種事應該交給沒有節操的大人啊魯。——神樂
眼前的歌舞伎町哪裡還有神樂熟悉的模樣。奇怪的霓虹燈包裹著大大的招牌，高聳的建築上是眼花繚亂的廣告牌。有稍顯露骨打擦邊球的海報，有新吧唧那個宅男喜歡的二次元，人聲鼎沸，熱鬧異常。神樂雙眼變成蚊香樣轉了好幾圈，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單手握拳，目光灼灼。
「既然如此，我勉強先替阿銀和新吧唧做回城裡人吧！」
城裡人：？
神樂再三表示自己到家了之後，眾人便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憑眼前這個小丫頭的武力值，就算是在歌舞伎町這樣的地方，也是吃不了什麼虧的。
奇奇怪怪，興許是和在這裡工作的家長鬧了矛盾也說不准。
再配上神樂口中神神叨叨的城裡人，夏油傑打心底已經將她判定成了從遠鄉來的暴力失足少女。
已是雨過天晴的午後時分，神樂撐著傘走在歌舞伎町的窄路上。石板路取代了風一吹就煙塵僕僕的泥沙，身邊一晃而過的都是奇裝異服的人類，沒有長相奇怪的天人。她哼著小曲走在正中間，左搖右擺，時不時原地轉一小圈。
神樂精准地避開了周邊的行人，沒有發生任何碰撞。卻在小巷子口，傘的邊沿結結實實撞上了陌生男子的胸膛。
靠著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神樂一連向後退了三步，收起手中的大傘對准來人砰砰砰連開三槍。來人與神樂不謀而合，左閃右避躲開兩發子彈，還有一顆咬在牙間。他一躍而起，看准神樂的落腳點抬拳砸去。
神樂舉傘抗下一擊，抬腳橫掃向對方的腰部。
男人收手後退一步。神樂舉起大傘，槍口對准他的心髒。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直到此刻他們這才看清對方的模樣。
凌亂的黑發隨意耷拉在腦袋上，一襲黑色緊身T恤顯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寬厚肩膀精瘦腰線，標准的倒三角身材。
「這就是城裡人的待客之道嗎。」神樂唾棄地吐了口口水。
伏黑甚爾見眼前不過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女，原地愣了一下。那根握在手裡，本准備出手的游雲也收了回去。
懸賞的客戶給過十分明確的肖像與描述。對方時常撐一把大傘，是個身高近兩米的魁梧男人。剛才轉彎的剎那，神樂身上明顯非人類的氣息，以及類似猛獸的攻擊性激起了伏黑甚爾的警惕，以至於只注意到了一把大傘。
神樂這邊也一樣。伏黑甚爾身上的殺意太過濃厚，所以在接觸的瞬間本能進行反擊防守。
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伏黑甚爾擺出一臉自認為是哄小孩，實際看在神樂眼裡更像是藐視的神情，離開了原地。暗殺的目標人物還在附近，他得早點完成任務……去接惠放學。
神樂轉身，衝著伏黑甚爾的背影追了幾發子彈。兩發打空，一發似乎中了但被堅韌的體格擋了回來。
「嘁——」神樂不爽地撇了撇嘴，繼續往歌舞伎町的深處走去。
神樂在一棟陳舊的房屋前站定腳步。這棟房屋雖然沒了登勢婆婆小酒館的樣貌，樓頂上也沒有萬事屋的存在，但依舊和周邊的燈紅酒綠格格不入。仿佛是被整個鬧市隔離的。
門前放著禁止進入的標志，大門上也貼了封條。
推門而入，神樂沒有理睬周圍過路人驚詫的眼神。
「天哪！那個破屋裡已經死了好多好多人了！她居然就那麼走進去了！」屋外一個原宿風打扮的不良少女驚呼。
這間「鬼屋」存在時間不短。一開始是好心租售人免費給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夜宿休息的，後來不知怎的開始頻繁死人，甚至連老板也不見了蹤影。事情剛發酵的那陣子，還有些膽大好事的人打著探險的名義半夜溜進去玩，後來隨著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也就再沒人敢踏入一步。警察倒是來過幾次，調查無果後只能暫時先封了這間屋子。
屋裡漆黑一片沒有燈。神樂被一股臭味嗆得咳了幾聲。
「婆婆？凱瑟琳？」少女的疑問句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特別大聲。「阿銀？新吧唧？」
天花板上忽然一陣巨響。神樂抬頭，卻見一個長相極其醜陋的怪物倒立在房頂上，雙目與她持平。
於是進屋後的那股臭味更明顯了。神樂嗅了嗅，嫌棄地呸了一聲。「什麼啊，銅臭味。」
咒靈朝眼前的小姑娘張開血盆大口，下一秒被眼前人從房頂上拽了下來。神樂掄起胳膊將咒靈甩了四五圈，而後重重砸向了遠處的牆壁。
小神樂今天顯得特別沒有耐心，一半來自於對陌生世界的恐慌，還有一半來自於沒有銀時和新吧唧的陪伴。
咒靈還在遠處趴著，眼冒金星。
神樂抱著自己的膝蓋蜷在髒兮兮的沙發上。「大家都去哪裡了呢。」
「咳咳！」
屋裡響起了第二個人的聲音。神樂瞪向前方的怪物。「別吵。」
卻見前方的怪物依舊是四仰八叉的姿勢嵌在牆壁裡，沒有動。
「喂喂！我在你屁股下面！」
神樂從沙發上彈起，看到那本自己原先想帶給阿銀的JUMP。果然拾金不昧的美德是不能打破的，現在的她一定是遭到了貪心大魔王的攻擊才會孤零零一個人被帶到這個地方。
「好吧，既然你用十分疑惑地眼神看著我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那本奇奇怪怪的JUMP立了起來，微微翻開的書頁像是嘴巴在說話，一張一合。「恭喜你領取到重振銀魂光榮的任務！」
身後傳來小石子落地的細微響動，似乎是那只咒靈在逐漸蘇醒。神樂蹲在沙發旁聽著一本書的演講，抬起手指戳了戳書頁。
「曾經單方面聯動並惡搞了諸多漫畫的你們！不能因為完結了就如此消極怠工！我特地為你們挑選了最近最火的「咒術bi——biu——」！而你！GINTAMA最污少女！我……」
話未說完，激情昂揚的JUMP被神樂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在COS電影小偷時光機器嗎！這是什麼拖延時間劇場版的開頭嗎！快點把我送回原來的世界啊我警告你！休想在我臉上粘一顆鼻屎然後自說自話去世！」
碰巧咒靈也在那時蘇醒，第二次向神樂發起進攻。血盆大口再度張開的時候，神樂將那本JUMP舉起准備投食。
「……別！別別別！！！要是它把我吃了你永遠都見不到銀時和新八了！」
於是神樂收手，單手拎著JUMP在密閉的空間裡躲著咒靈的攻擊。
「我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大家。」
「重振銀魂光榮！那必須……必須……借著咒術bi——biu——的風頭再度給銀魂提起人氣！直到再出劇場版！對，再出新的劇場版你就可以回去！」
「那你有什麼用？」神樂抬腳將煩的要命的咒靈踹下地，拿起傘槍對著腦門砰砰就是兩下。
JUMP一時語塞，思忖片刻後鄭重道：「陪你聊天？」
神樂沒有一絲猶豫，抬手就要把這本可惡的JUMP撕成兩半。
「我綁定了你的靈魂！你把我損壞了你的靈魂也會破裂！」看到眼前少女油鹽不進還隱隱有點暴力傾向的樣子，JUMP用生命在呼喊。
神樂看了一眼書縫中間的裂痕，歪頭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整個人從鮮艷的色彩褪色為絕望的灰白。「呵。」她冷哼一聲，「我的靈魂已經有了裂痕。」
陰晴不定的天空在傍晚時分又下了場暴雨。
五條悟開心吃完甜品走在回家的路上，卻嗅到了一絲屬於咒靈的氣味。反正順路，順道祓除一下也沒關系。
於是連續拐過三個巷子口，五條悟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
上午才擺脫的少女可憐兮兮地坐在三根橫放的混凝土圓柱上。左邊放著她那把大的有點違和的紫傘，右邊……
右邊畢恭畢敬蹲著一只咒靈。並且咒靈脖子上還套了繩圈，繩子的另一頭正握在神樂手中。
天空中仍舊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少女有傘卻不撐，橙色長發濕漉漉地耷拉在頭上。
五條悟邁開長腿走到神樂身邊，不顧身邊被嚇到直冒冷汗的咒靈，他雙手插袋彎下腰嗅了嗅神樂身上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咒靈的微妙氣息。
小小一只，像迷失的兔子。
「又離家出走了？」
神樂抬頭，一手緊緊拽住五條悟的衣角，大顆大顆眼淚往下掉。「我好餓啊，薩達哈魯。」
五條悟：……
作者有話說：
你才薩達哈魯你全家都是薩達哈魯
第3章 Chapter.03
跟著白毛走有飯吃。——異次元JUMP
五條悟走在前頭，神樂跟在後頭。那只被她打服的咒靈蔫巴巴地跟在最後，一時間不好說它更怕神樂還是五條悟。
或許還是神樂吧。
被五條悟祓除不過也就一瞬的事，哪像眼前的小姑娘把它搓扁揉圓再擀成面條。很疼，也很沒面子。
就在剛才，五條悟要祓除它的瞬間被神樂攔了下來。小姑娘義正嚴詞，字正腔圓地表示錢錢是她的寵物，不能動。嗯，錢錢就是暴力少女給它取的名字。
因為它是源自人類對貧窮的恐懼而誕生的咒靈。張口就是錢、錢這樣叫喚，再不能吐出些別的字。
其實作為一只完整的還想保留一絲尊嚴的咒靈，錢錢想說，請快點祓除我吧。
五條悟覺得1級咒靈能被毫無咒力的少女降服為寵物這件事特別有趣，便也沒有出手。先提條件自然是不能傷害普通人類。
這兩人一咒靈的微妙組合看在普通人眼裡，就是帥小伙身後跟了個花季少女，少女手裡飄了根繩，繩圈詭異地飛在半空中，像牽了個氣球似的。場面一度有點滑稽。
五條悟將神樂帶去了五條家的別院，要問理由和動機，那便是一時興起，覺得這樣會比較好玩。
可憐的錢錢咒靈像條狗似的被拴在了後院。在這滿是咒術師的空間裡，它得不到人類對於貧窮的恐懼作為滋養，被神樂毆打後的傷更是難以痊愈。
另一頭，神樂就吃得比較歡。
「再來一碗阿魯！」
一天沒有進食外加與人鬥與咒靈鬥毆了幾場，神樂的體力值趨近於零。
五條悟看著手邊瞬間空了的三個大碗，驚訝地抽了抽嘴角。這絕對絕對不是地球生物吧！是外星球派來收割地球糧食的吧！
「再來一桶！」
五條家的下人忙忙碌碌往偏院送飯，後廚更是竊竊私語五條少爺似乎帶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物回家。現在正關在偏院進食。
直到肚子圓的像是懷胎八月，神樂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手邊有一本來自異次元的JUMP，裡面沒有漫畫，全是空白的漫畫紙。夜風透過沒關緊的木門吹拂進來，剛巧將頁數翻到有字的地方。
系統溫馨提示：跟著白毛有飯吃。
神樂合上JUMP，滿意地拍了拍。「你還算有點用嘛！」
正巧說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從外邊推門進來。撞上神樂投來的目光便以為她口中的有用是在「誇」自己。
五條悟：？
再看向手邊已然見底的三個大飯桶。
五條悟：？？？
由於神樂合上JUMP的速度太快，所以她沒有看見溫馨提示下一閃而過的小字。
五條悟：好感度50% 好奇度100%
睡慣了壁櫥和狹小的沙發，忽然睡上了還算不錯的臥室，小神樂卻失眠了。她小心翼翼拉開木門，映入眼簾是一方不大卻精致的後院。被她收為寵物的錢錢認命地躺在樹下放棄掙扎。
神樂坐到長廊邊靜靜看著天空中的月亮。放空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忽然委屈地扁了扁嘴，她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沒有哭出來。
「……GIN醬，新吧唧……大姐頭……大家……」
這些年有了感情和羈絆的大家，是六桶飯都不能替代的。不過，如果是七桶飯外加一箱醋昆布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於是神樂在長廊上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夢裡還在追逐一個和五條悟體型差不多大的醋昆布精。
結果第二日來喊神樂起床順便想帶她去咒術高專的五條悟，被眼前半夢半醒的少女一下來了個熊抱，接著便是結結實實的一口咬在了肩頭。
「哪裡跑！醋昆布精！」
五條悟：……
他感覺自身有些美好的品質在瀕臨崩壞。
***
「原來如此。」夜蛾正道盤膝坐在最前方，目光從五條悟轉移到了一邊的神樂。「一個可以看見咒靈甚至打敗咒靈，但不能祓除咒靈的毫無咒力的少女。」
表面的風平浪靜尊師重道成熟穩重……背後卻是一地雞毛。夜蛾正道的眉頭連抽三下，著實不明白五條悟抓那麼個小姑娘來入學是要干嘛。
五條悟的表情則比較好做閱讀理解。好玩嘛。反正這一屆新生也都奇奇怪怪。無咒術的禪院真希，咒言師末裔，他的遠親外加一只熊貓。
而且只是作為旁聽陪學，不算正統咒術高專的學生。
夜蛾正道恢復了方才蹙眉凝神的嚴肅模樣。「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泥煤！他一點都不想明白！
但是根據五條悟的描述，眼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確實很奇怪，放任不管說不定會給咒術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神樂叼著路上五條悟給買的醋昆布，坐在角落裡細細嚼著。
「喲，悟。聽說你昨天帶回家一頭野……獸？」門外忽然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夏油傑倚在門邊本想打趣五條悟，卻在說完野獸之後正對上神樂投來的視線。「咦？」
這不是昨天賴著五條悟不放的奇怪少女嗎。
五條悟又把神樂打服咒靈並且收為寵物的光榮事跡宣傳了一下。小神樂雖然不明白咒靈是什麼，不知道咒靈有多可怕，但依舊從五條悟的講解中了解到，這是一件不可思議且難度極高的事。
於是她換了個姿勢小口小口唑著醋昆布，挺起了驕傲的胸脯。
直接打服收為小弟，不用祓除不用吃這件事……夏油傑承認，他可太慕了。
「小神樂是吧。」夏油傑幾步走到神樂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你從哪裡來到東京的？如果要在這裡做旁讀生，最好還是要和家裡的長輩說一聲哦。」
夜蛾正道默默在身後比了個贊。關鍵時刻還是夏油傑更靠譜。
神樂偏頭避開夏油傑的大手，一口將醋昆布吞下。她抬腳擱在前方的矮茶幾上翹起二郎腿，背靠椅背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指向天空，一派渣男的作風。「夜兔星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給我開瓶冬佩利阿魯！」
五條悟：……
夏油傑：……
夜蛾正道：……
其實她是比咒靈更麻煩的存在吧。冬佩利是什麼，這個未成年怎麼那麼熟練啊。
熟悉咒術高專環境的時候神樂悄悄翻開了那本異次元JUMP，卻見上面多了一條筆記。
系統溫馨提示：跟著丸子頭有咒靈吃。
那是什麼東西，一看就不好吃。神樂啪地合上JUMP，堅決不跟夏油傑走。
作者有話說：
我是可愛的存稿箱滴滴滴
第4章 Chapter.04
靠實力！不要靠食力！——神樂
無良的咒術高專，傳道受業解惑的事兒基本是沒有的。名為實戰提升能力，實為順便完成祓除咒靈任務的情況倒是比比皆是。
五條悟上午有額外任務需要跑一趟，將神樂送去教室後便離開了。
留下一群和神樂年紀大差不離的學生倒還好，苦了夏油傑不知道該如何和眼前的歌舞伎町女王陛下交流。
神樂趴在課桌上消極怠工，嘴巴嘟成一個3，死魚眼斜睨成半圓的藍，滿臉寫著高興。
她的薩達哈魯兼糧食投喂機不在。有了裂痕的靈魂像是被撒了把鹽。
夏油傑眉頭抽了抽，拿出手機將神樂此刻的神態拍下發給五條悟。
「圖片」
「怎麼溝通？」
手機那頭很快有了回信。
「就說給錢錢收小弟去。出了學校在第二個拐彎口的小賣部買包醋昆布。」
錢錢是什麼東西？收小弟又是怎麼回事？夏油傑一頭霧水，只覺得五條悟把這樣一個麻煩丟下自己瀟灑快活去實在是不厚道。因為不明白，夏油傑只能將短信裡的消息原封不動地念出來。
密碼正確。
趴在課桌上的少女忽然坐直身體，兩眼放光。
夏油傑：？
他不理解。
五條悟悠閑地坐在小花園的涼椅上喝著紅茶，身前是才搗毀的一個詛咒師小團體。他點開夏油傑發來的照片，放大圖片仔細看了看神樂的表情。很逗，於是順手保存了。
咒術高專今天的任務在一座廢棄的醫院大樓裡。大樓在年前就有了拆除的打算，只是每當准備拆除的時候都會出些很離奇的事。離奇中包含了人口失蹤或是屍體不全，所以被上了封條准備從長計議。
夏油傑以醫院為中心布下了帳。
乙骨憂太自踏進醫院的前院後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裡香沒有顯現身影，但他分明嗅出了和裡香相似的氣味。
「1級咒靈，源自於人類對疼痛的恐懼。」夏油傑確認了一遍「窗」傳來的訊息。任務看似不難，如果真的只是一只准一級咒靈。
「真希、panda、憂太。你們從門診入口進。」夏油傑抬手指向正前方破爛不堪的大門，玻璃粉碎，碎渣散落在地上無人打掃。
「我們從急診那邊進，棘墊後，神樂走中間。」
夏油傑幾乎沒有思考多久就分配好了人員。以往一般都是他和五條悟各帶兩名學生，今日稍有不同。他對乙骨憂太那隊多交代了些注意事項，雖然有著祈本裡香這個特級咒靈，但難保會有什麼特殊狀況。
進入死寂的醫院大樓，撲鼻而來是一股潮濕的霉味，夾雜著奇怪的消毒藥水味。
急診一樓前廳是收費窗和預檢台，陳舊的機器上結滿了蜘蛛網。神樂趴在收費台上往裡看，玻璃隔斷上的灰塵瞬間沾到了她的鼻球和腦門上。
「Clean！你們跟上。」神樂回頭對著夏油傑和狗卷棘比了個OK的姿勢。然後拿著大傘匆匆跑向下一個窗口。
狗卷棘還沒從神樂的「灰頭土臉」中緩過神，夏油傑已經是無奈扶額的姿勢了。
跟上是什麼情況，她覺得自己是小隊組長嗎。
眨眼間，神樂已經拐了彎去到急診室方向。只聽得不遠處傳來踹開門和砸碎門窗玻璃的聲音，暴力且漸行漸遠。
夏油傑：……
這樣奔放尋找咒靈的方式，真的是頭一回見。
「走吧。」
神樂畢竟不是咒術師，夏油傑還是生怕會出事。而且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不論是在醫院外還是建築內，夏油傑都沒有感覺到1級咒靈的存在。
夏油傑和狗卷棘在二樓與神樂彙合，卻見地上已然躺了兩只咒靈。可能還不到3級的樣子，很弱。
神樂推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病床，從有些傾斜的走廊盡頭咆哮著衝過來，然後躺上去借著斜坡下滑的慣性玩起了滑滑梯。
砰——
病床撞上了遠處的牆。神樂一個翻身跳下床，完美避開。
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還在長廊上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把這裡當成了醫院改建游樂場。夏油傑衝神樂招了招手，想讓她不要跑太遠。
「咦？」
只見神樂扭頭看向右邊的樓梯口，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下一秒，一只龐然大手出現在視野裡一把握住了神樂的脖子，把人撈了過去。
夏油傑迅速放出兩只咒靈前去查看情況，狗卷棘也在同時向前跑去。
樓梯口什麼也沒有。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咒靈。
夏油傑驚愕地皺了皺眉。這裡咒靈的氣息很濃，上下夾擊前後包裹。一時間無法判斷哪個才是帶走神樂的。
狗卷棘扯下遮擋嘴巴的衣領，喊了一聲，「回來！」
約莫十秒後，他們聽到了拖動沉重物件的聲音自下而上。夏油傑低頭望去，神樂雙手抱著咒靈的手臂，正吃力地拖著它上樓。
龐然大物兩眼蚊香蛙狀，擠在狹隘的樓梯口趴著。神樂覺得這只怪物和家裡的錢錢比較般配，想帶回去給錢錢作伴。不料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狗卷棘一聲命令喊回來了。
和昨天一樣，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小男孩只要開口說話，她就莫名其妙會照做。
神樂擰眉瞪著狗卷棘，像是要把他看出花來。
夏油傑看了看地上的1級咒靈，又觀察了一下身邊的神樂。身上絲毫不見傷口，似乎對付的很輕松。難怪悟那個家伙會留下她，確實有點稀奇。她能看到咒靈，那就和真希的情況不一樣。但她的體術和格鬥技能似乎很接近天與咒縛，甚至在真希之上。
就在神樂研究狗卷棘的空隙，夏油傑將1級咒靈化為黑色圓球吞下。
神樂：？
不知危險正在靠近的夏油傑一臉茫然：？？
從急症樓的二樓到三樓，最後是四樓。一路都是神樂追著夏油傑要債的聲音。門診部的三位聽到隔壁樓嘈雜的呼喊聲，以為他們陷入了什麼不得了的苦戰中，商量著要不要去支援。
完成任務回到學校准備貓一會兒睡覺的五條悟再度收到夏油傑匆忙中發來的短信。
「我把女王陛下的小弟吃了怎麼辦。急。」
五條悟看著短信先是愣了三秒，而後拍大腿笑得停不下來。光是想像他都知道傑那家伙現在是如何的手忙腳亂。
笑得睡意全無，五條悟決定去任務地溜達一圈。
一路追到天台。
神樂和夏油傑默契的一起停下來。
被黑色帳包圍的空間透不進陽光，宛若黃昏與夜交替的天空。頂樓風很大，吹得夏油傑和狗卷棘的袖口鼓鼓的。神樂頭上的流蘇向後飄揚，她被風中帶起的灰塵逼得眯起了眼。
天台的矮牆上站著一個人形大小的怪物。
聽到身後的響聲，怪物的腦袋180°向後轉，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竟然是特級。
夏油傑抬手將神樂和狗卷棘護在了身後。「學習任務到此結束，狗卷同學你帶神樂與其他同學彙合，馬上離開這裡。」
「鮭魚。」
他和五條悟都忘了和神樂講解咒靈是什麼，特級咒靈和1級咒靈之間的差距也不是只高一個等級可以概括的。夏油傑生怕神樂搞不清狀況「勇往直前」，於是回頭看了眼，確定狗卷棘是否成功帶她離開。
不看還好。
一看發現方才神樂所在的位置早沒了人影，那丫頭決絕地轉身拔腿就跑，只留下煙塵滾滾。狗卷棘那只想握住神樂手腕的手撲了個空。
夏油傑腦後默默壓下三根黑線。
這樣的嗎。瞬間就能判斷自己和對手的武力差距，打不過就跑得比……什麼都快。
那頭神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來。小腦袋從門裡探出，「真正的勇士要靠實力！而不是食力！丸子頭！」說罷，又一溜煙小跑離開了戰場。
夏油傑：……莫挨老子。
分心片刻，那只站在天台邊沿的咒靈急速朝神樂逃跑的方向追去。只一步就到了天台的小門前，口裡振振有詞。「那個……好吃。」
特級咒靈沒能成功穿過那道門。罡風在天台掀起，一條巨型長龍盤踞在出口處。長虹對著特級咒靈張開巨口，眼看就要將它一口吞下。
一只才升級為特級的new baby罷了。
夏油傑笑笑，「別急著走嘛。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說：
給我吐出來阿魯！
第5章 Chapter.05
出門在外要注意人生安全。——五條悟
五條悟拎著才買的和果子抵達廢棄醫院門口，不料和以導彈速度媲美從帳裡頭飛出來的神樂撞了個滿懷。
那麼說可能略顯溫馨。
事實是神樂的鐵頭撞向了五條悟的胸口，並連帶他飛出十米遠，結結實實撞向了前方四人合抱粗的大樹。樹沒事，五條悟覺得自己的背大概是裂開了。
先是頭發，而後是肩，現在是背。短短兩日不到的時間，神樂榮登五條悟傷害榜榜首。
懷裡的兔子一下蹦起來，對著五條悟一頓比劃。「院長！一定是院長感染了詛咒病毒！舌頭那——麼長！耳朵那——麼尖！頭唰——地一下就轉過來了薩達哈魯！啊啊啊他一定是生氣了，我打碎了醫院那麼多玻璃踢壞了那麼多門！還打暈了他好幾個小弟！我會被他詛咒的！」
五條悟：……
所以這到底是在害怕還是在炫耀。
五條悟起身拍去身上沾到的灰塵，同時間夏油傑收起了帳。一只新手特級咒靈，夏油傑一人也能祓除，更別提還有這些超棒的一年級新生幫忙。
「喲，辛苦了。」五條悟衝著走出醫院大門的眾人招了招手。
眾人向前看去，只見剛才拔腿就跑的神樂此刻正心有戚戚焉地躲在五條悟背後探出一顆腦袋。先確認了一下那位可怕的院長沒有跟出來，然後哀怨中帶點私仇地瞪著狗卷棘。
狗卷棘：？
下午的校園比起早上悶熱不少。樹上蟬鳴不斷，竹筒添水，一下一下敲擊著被水流衝刷光亮的石頭，發出清脆響聲。
夏油傑帶著一年級新生與二年級一起訓練。
五條悟則負責為什麼都不懂的神樂講解咒靈與咒術的存在。
神樂兩臂伸直趴在桌上，面前是一只兔子形狀的和果子。晶瑩剔透的，但因為強烈撞擊後掉在地上的緣故，掉了一只耳朵。
「呵。」神樂再次由鮮艷的色彩褪色為黑白，生無可戀地嘀咕著，「靈魂和耳朵什麼的，都有了裂痕。重振銀魂光榮什麼的，大概是永遠也等不到了。為什麼要重振銀魂光榮，銀魂有什麼光榮，銀魂所有的光輝不就是我這個女主角嗎，擅自把女主角扔到別的漫畫裡……」
碎碎念沒有嘀咕完，神樂的頭頂被大手拍了兩下。隨後五條悟的臉呈放大版湊到她眼前。
「簡而言之，咒靈就是人類的負面情緒所產生的。」
所以媽媽常說，要離負面情緒的人遠一點。指不定就變出大怪獸吃了你。
解釋完咒靈的來源之後，便是咒靈的等級以及戰鬥力概括。五條悟覺得這一趴其實可以跳過，眼前的少女雖然看起來哪裡都不靠譜，戰鬥的敏銳度卻是一流的。並且還具備「欺軟怕硬」的良好心理素質。
打得過拼命揍，打不過馬上跑。
最後是咒術師的能力。
「咒術師祓除咒靈的方式各有不同，主要還是看個人能力。比如傑是咒靈操術，可以將降服的咒靈收為己用。降服的方式嘛……就是化成圓球吞下。」
說到這兒，五條悟忽然想起不久前夏油傑發來的求助短信，不由彎起唇角笑了笑。
神樂將兔子形狀的和果子一下扔進嘴裡，鼓起一邊的腮幫咀嚼。然後她舉手，乖得仿佛三好學生。她指向窗外的狗卷棘，「薩達哈魯老師！那位同學是什麼能力。」
薩達哈魯老師是什麼玩意兒。這個小丫頭聽課聽到現在究竟聽了些什麼東西。
五條悟揉了揉太陽穴。「狗卷同學比較特別……」
聽完狗卷棘的能力後，神樂忽然精神一振從課桌上坐起身。她的精神來得太突然，嚇得五條悟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從頭到背，面對神樂他再不做好自我防護，下次遭殃的可能就是……屁股了。
那麼想著，五條悟又悄悄往離神樂遠一點的地方挪了五釐米。
大男人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安全。
神樂起身從窗口跳出去，目不斜視直往狗卷棘的方向跑。
五條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的一愣神，以為她要去找狗卷棘打架。身體總比大腦快一步，他追著神樂的背影准備翻窗出去。
跑到訓練院中央的神樂看到一個身影，嚇得渾身發怵背後一陣冷汗，於是又立馬掉頭按原路跑了回去。
慣性使然，剎不住車。
還在翻窗進行時的五條悟突然覺得眼皮一跳，再閃躲已經來不及。他被折返的神樂一蹦，結結實實地撞回了教室裡。
好的，誰能想到這下是鼻子。
五條悟捂著鼻子坐在地上，辣乎乎的疼。為什麼人小小一只，腦袋可以如此堅硬。
橫掃咒術界的無下限咒術，擋不了毒藥也擋不住神樂。
「啊啊啊院長！院長來了！來尋仇了！」神樂一臉絕望、慘淡、驚恐地指著窗外大喊。
什麼亂七八糟的院……五條悟卡殼三秒反應過來。應該是夏油傑把方才降服的新特級咒靈放出來給學生練手用了。
至少還有個玩意兒能在關鍵時刻嚇住神樂，不算一個糟糕的消息。五條悟揉著鼻子如是所想。
***
神樂並不是每天都會去咒術高專報道，偶爾在教室打盹，更多的時候還是用生命在翹課。江戶的變化巨大，原先熟悉的天人集散地和高聳入雲的建築都不復存在。甚至這座城連名字都換了，現在叫東京。
另起的兩座高塔，城裡人介紹說一個叫東京塔，一個叫天空樹。
沒有真選組高調的巡邏，來往偶爾會看見白色的小轎車，上頭印著police和警視廳字樣；沒有爆炸連天熱鬧非凡的攘夷志士，只有匆匆來去的成年人和嬉鬧的學生。
神樂一手牽著錢錢，一手拿著傘，嘴裡叼著醋昆布走在……高架上。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麼溜達上去的。按喇叭的按喇叭，報警的報警。
……十分鐘後，神樂被警車送下了高架。
錢錢自從被神樂強行帶離那間小破屋之後，屋子裡沒有再發生過離奇失蹤案。警察連續調查近半年時間無果，殘缺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指紋與作案信息，碎成塊兒的身體不像是任何凶器可以做到的，更像是野獸撕咬的痕跡。流浪漢的身份也大多難以辨認，沒有任何有用信息，只得作罷。
房屋原主人的女兒繼承了這間商鋪，正想辦法低價轉售。
封條與警戒線都撤走了，偶爾有膽大的流浪漢會進去過夜。有點可怕，也總好過餐風飲露的大馬路。
神樂有時候去那兒一坐就是一下午。她認為，不論是阿銀還是新八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也一定會來這裡等待、尋找同伴。
這一天也是這樣。
灰青色的天空烏雲密布，天上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神樂撐傘蹲坐在房頂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歌舞伎町處來來往往的行人。錢錢站在神樂身邊，雖然不能輕舉妄動但心情不錯。畢竟這兒是它的誕生地，還能源源不斷收集到人類的負面情緒作為滋養。
從黃昏到夜晚，從昏暗的光線到霓虹閃爍。糟糕的天氣一點沒有影響歌舞伎町的熱鬧紛紛。
商鋪的現任主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婦女，裝扮十分精致時髦。她今天已經帶了三個買家前來看鋪子。
小神樂不希望鋪子被這些人類拿來做生意。如果阿銀來了，他們想再開萬事屋的根據地都沒了。但是思考了好幾天都沒能想出什麼實際的辦法。
肚子傳來不雅觀的「咕~」。
神樂撐傘站起身。視野變寬廣後，她看到店鋪門口站著一個男人，不知是剛到還是等了一會兒。他沒有撐傘，原先豎起的鳳梨白毛此刻柔順的耷拉在肩頭。
男人見神樂終於舍得起身，笑著招了招手，像召回自家寵物一般輕聲哄。
「回家吃飯了喲。」
五條悟的聲音隱在嘈雜的雨聲裡。
第6章 Chapter.06
「強者，總是負重前行的。」——神樂
「……所以你就扛著我跑？」——五條悟
咒術師人手不夠是常態，畢竟和龐大數量的普通人的負面情緒相比他們的存在太過稀少。六眼再強，也是分身乏術。
正值一年一度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的碰面會時間，五條悟隨夜蛾正道到了京都後，甚至都沒時間調侃一下京都校區那位頑固不化的校長，就被委派了新的任務。
一般這種遠門出差的任務，會有兩種情況。如果是和夏油傑一起，五條悟會被趕鴨子上架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先去解決問題，然後兩人放松下來在周邊逛逛吃吃。如果是五條悟一個人，他就不會那麼急，邊游邊玩，等差不多摸到任務目標順手解決。
這次有點特殊。
他不是一人來，也不是和夏油傑一起來。
五條悟垂眸看了眼身邊無精打采的人。神樂似乎特別怕熱，也討厭刺目的陽光。京都的氣溫比東京略高一些，且是悶熱。正值初夏，日間的氣溫確實不那麼怡人。
時間退回二十四小時前。
「喲，傑。」五條悟提著神樂的後領推到夏油傑跟前，「我明天要去京都出差。小神樂就拜托你了，每天投喂六桶飯就行。」
原本笑著的夏油傑臉色瞬間暗淡下來。看了看五條悟手中桀驁不馴的姑娘，又看了看摯友那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最後消化了一下六桶飯的信息量。
夏油傑決絕，不容反駁地回道：「自己養的請隨身攜帶，謝謝。」
於是五條悟隨身攜帶來了。
不遠處的樹蔭下，神樂撐著傘蹲在那裡觀察螞蟻搬家。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沒有在意身邊來往少女投來的目光徑直朝她走去。
「走了，小神樂。」
任務目標是一個誤食詛咒之物的人類，現在或許稱為受□□更恰當。身體已經完全被咒靈霸占，棘手的是它可以隨心所欲繼續幻化成人形隱匿在群體中。
善於隱蔽自己的氣息，狡猾的很。
話說回來，咒物這種東西也能誤食就離譜。這概率就和往大海裡扔個漂流瓶，結果正好被心儀的家伙收到一樣神奇。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我也不想偷懶啊，可是那家冰淇淋店真的裝修得好可愛。
路過門口時，正逢裡頭有對小情侶走出來，拂面的冷氣短暫驅散了炎熱的粘膩感。被吹起的玻璃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讓神樂不由停下了腳步。
三分鐘後，五條悟和神樂坐到了冰淇淋店裡。
店內裝修是動物樂園主題，幾乎每一張桌椅都是不同的動物設計，有萌萌小喵和小魚板，有圓頭圓腦的小猴子和明亮黃的香蕉……馬卡龍的配色，溫馨可愛。
五條悟選了靠窗邊的小兔子和胡蘿蔔。
神樂沒有理解五條悟的刻意挑選，自然的在胡蘿蔔小板凳上坐下了。腦袋正好和身後的兔子立牌重合。於是呈現了一只死魚眼正在挖鼻屎的……垂耳兔。
「噗……」
太過違和以至於五條悟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消一會兒，兩杯草莓芭菲被一個穿著貓元素女僕裝的萌系少女端了上來。別致的貓耳夾別在頭頂兩側，毛茸茸的。
神樂看著想起了登勢婆婆酒館裡的小偷貓。
「神樂手裡的傘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五條悟舀了一勺奶油放進嘴裡，好吃的甜溢滿口腔。再抬頭，發現眼前的丫頭居然看著別人頭上的貓耳在發呆。
「傘？」神樂斜睨了一眼放在一邊的傘。
「嗯、嗯。」五條悟點頭。
他確認過神樂手上的傘不是任何一種咒具，也不具備任何咒力。就有點好奇，畢竟神樂這把從不離手的傘不論是從體積大小還是裝飾設計來看，都不適合她。
「沒什麼特別。」
神樂抬起大傘。
此時的五條悟還沉浸在甜品的幸福中，無法想像對面的人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夜兔族都討厭陽光，所以每個人都會隨身帶傘。」
討厭陽光看出來了……夜兔族是什麼東西？神樂口中奇奇怪怪的名詞太多，習以為常的五條悟沒有追問的打算。
神樂舉起傘，傘尖對著身邊的玻璃。「遮陽，也能打架。」話音落下的瞬間，一發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穿了冰淇淋店鋪的玻璃牆。
不屑且帥氣地吹了一下發燙冒煙的傘尖，神樂道：「就像這樣。」
五條悟：……？？？
嘴裡的冰淇淋瞬間不甜了，手中的勺子也掉了。冰淇淋店內播放的柔和的背景音樂被顧客驚慌失措的尖叫BGM掩蓋。
和這場面比起來，他和夏油傑學生時代偶爾忘記布帳算什麼？
幸而咒術界執行任務時，偶爾也會碰到無法完全避開普通人的情況，所以和當地警署有些內通關系，方便發布□□新聞。這一遭，權且把賬算在了京都咒術界的頭上了。
處理完了筆錄、賠償等亂七八糟的事宜，已是近黃昏。
五條悟望向身邊的神樂。就在不久前，她開槍打碎人家冰淇淋店鋪且聽到警笛聲後，居然一把把他扛過肩頭就要跑。那姿勢，那氛圍，那決絕默然的表情簡直是熟練到了一定程度。
生來六眼的關系，哪怕是在很小的時候家裡也沒有長輩拿五條悟當成小孩看待。什麼舉高高，坐肩頭逛街的體驗一概沒有過。如今成了年，反而被一個小姑娘扛了起來。
「你以前究竟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啊。」
大手用力拍了兩下神樂的頭頂，五條悟忽然大笑起來。
「亂世的生活豈是你們這些打怪獸的人類能理解的。」社會神樂挖鼻望天。
「嗯？不是薩達哈魯了？」
神樂：……忽然想玩一把深沉人設結果把設定忘了怎麼辦，急，在線等。
五條悟難得把神樂說無語了，心情甚妙。
夕陽拉長兩道人影，路燈依次亮起，迤邐綿長。五條悟帶著神樂走過靜謐的住宅區，再穿過一條巷子後視野豁然開朗。
燈火輝煌，通透明亮映射於昏暗的天際，驅散那抹濃重的黑。川流不息的車輛與行人，嘈嘈切切的生命氣息與歡聲笑語拂過耳畔。面帶笑容，不一定是真的開心；口中說著真的嗎那太好了了，心裡想的可能是去死吧垃圾。
越是熱鬧，咒靈的數量和等級就越高。
神樂偏過頭仔細嗅了嗅，覺得身邊有些不對勁的氣味。她下意識抬起手中的傘，傘尖直至前方一個妙齡少女的背影。
五條悟慌忙按下神樂的傘生怕她再來一槍。他攬著神樂的肩膀往反方向走了幾步。
「夜兔星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不急，我們先填飽肚子。」
轉身的瞬間，五條悟回眸看向神樂方才直指的方向。退下墨鏡也沒能看出一絲咒力或是咒物的氣息。短暫的蹙眉之後，是略顯興奮的笑臉。
有意思。這次遇上的咒物極善於防守和偽裝，是一個不會讓他感到無聊的對手。
神樂雖然食量驚人，倒也不挑食。五條悟反復和神樂確認不能在商場裡隨意開槍之後自行去前方挑選食物。
神樂一個人坐在方桌旁，剛才在馬路上的那種奇怪感覺再度襲來，她警惕地環顧四周。還未到普通人的飯點，餐廳裡人不算多。斜對面一桌有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小男生，後面是一對父女，再遠一些似乎是四五個小學生。
「奇怪。」
不同於在歌舞伎町撞見伏黑甚爾的那種真真切切的殺意。神樂現在能感受到的，衝自己襲來的……居然是食欲。
難道是怕餓肚子產生的咒靈？
「有些事，多看看書你就會明白。」
疑惑間，居然是神樂帶在身上的異次元JUMP先開了口。她翻開JUMP，果然看到了第三條溫馨提示。
系統溫馨提示：由於JUMP持有人只吃飯不干活，任務難度提升3顆星。
難度解析：神樂作為夜兔星外星種族，深受咒靈喜愛。吃下神樂勝過吃特級咒物。
PS：難度升級主旨幫助JUMP持有人運動起來，助消化，以免產生肥胖的煩惱。
於是當五條悟端著兩碗烏冬面和天婦羅等小吃去找神樂的時候。就見那姑娘拿起桌上一本封面神似JUMP的書狠狠摔在了地上。
摔完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立馬撿起，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塵。
「嗚嗚嗚，我的靈魂髒了。」
端著餐盤走近後，傳入五條悟耳內的就是那麼一句感慨。
五條悟：……？
跟不上，這小兔子的節奏真的好難跟上。
第7章 Chapter.07
是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咒靈再善於隱藏，混淆視聽，幻化人形，也總有漏出氣息的那一刻。那個咒物由咒靈幻化人形，或是從人形變回咒靈模樣的瞬間，是無法同時隱藏自己的氣息的。
而五條悟等的，就是那個細小的瞬間。
一棟六層樓高的矮公寓頂上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高個雙手插兜，單腳踩在女兒牆上。白毛被夜風吹亂，純白的眼睫、湛藍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著漂亮的光。
五條悟手裡拿著才摘下的墨鏡，視線緊盯不遠處一棟三層樓高的破舊公寓。二樓，從左手邊開始數第三間。「找到你了哦~」他逗趣地吹了口口哨。
那是一棟租給附近施工隊的舊公寓，又髒又亂。基本不會有人刻意去在意每天來來往往的住戶。倒是個適合咒靈安身的地方。
神樂站在違規堆積物的陰影裡，手裡捏著五條悟剛才在商場裡買的兔耳發箍。
「走了。」
五條悟重新戴上墨鏡，回頭走到神樂身邊。順手拿起她手裡的兔耳發箍戴到她頭上，捏了捏毛茸茸的兔耳尖。
神樂嘴裡嚼著糕點，一邊腮幫鼓鼓的。「不去抓小弟嗎。」
「不急，釣個魚。」五條悟伸手，比了一條大魚的手勢。「把小弟的老大一起逮回去。」
神樂點點頭，記住了要釣魚。
清涼月光驅不散夏夜余熱。白熾燈下蚊蟲亂舞，發出細微聲響。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少女匆匆走進破舊公寓內，直奔二樓第三間屋子。
房門沒有鎖，旋轉把手就能進。
前一秒還是中學的少女模樣，進了屋子後卻完全變了。黑紫色的瘴氣纏繞，妙齡女孩變成了臉帶般若面具的怪物。
「好想吃那個女孩。」咒靈的聲音竟是雌雄難辨。
「六眼在，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屋子裡頭有人回應，是個聽來頗有磁性的少年音。
咒靈披著黑色海浪紋的羽織走進屋子深處。它繼續道：「那你去幫我把六眼引開。」
「呵，我瘋了嗎？」屋裡人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了一張布滿縫合線的臉。藍色長發隨意散落在肩頭。「本以為避開六眼常駐地就能隨心所欲，沒想到咒術高專借著交流會的名把五條家的那位給借來了。人類果然都是喜愛抱團的弱小蟲子。」
臉帶般若面具的咒靈坐到真人旁邊，隨手翻了幾頁他剛才在閱讀的書。可惜看不出個名堂來，於是又放回原位。
「不過……」真人忽然咧嘴一笑，「既然他來了京都……」那東京豈不是就沒了這顆定心丸？
「嗯？」顯然咒靈沒有跟上真人的節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變換形態和隱藏氣息不能同時進行，你最近最好少變換形態，返魂香。」真人沒有再解釋更多，只是隨口一提點。
返魂香聽話地點了點頭。
真人知道，就在返魂香剛才進屋的瞬間五條悟就該察覺到這裡了，但他沒有說。這間屋子已經不安全了，他也沒有說。
說到底，返魂香的死活他不在意。相反，返魂香的暴露還能短暫吸引住五條悟的注意力，方便他脫身去東京放肆。
之後的幾天，返魂香一直都乖乖幻化成那個少女的樣子，按時上課放學，陪在可憐的單身老父親身邊。也沒有去那個公寓樓裡找真人。
五條悟則充分利用公費旅游，帶著神樂把京都好玩的好吃的逛了個遍。
京都校區的樂岩寺校長看到助理遞來的賬單，氣得胡子都掉了。
在他們這些前輩眼裡，六眼作為最強降臨，就應該恪守規則聽從安排，好好利用這個能力鞠躬盡瘁。而不是五條悟這樣離經叛道的樣子。
返魂香近期很煩躁。
它本是百年前源自人類對於長生不老的貪婪所形成的咒靈，而後被咒術師勾結當地權貴，當成了「延年益壽」的補品給賣了。它還記得焚毀自己的那把咒火，滾燙灼熱。燒盡的灰大多被賣給了達官顯貴。在場的人類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藏了兩抹代代相傳下來。
現在他這個半吊子，就是其中一個抹。不同於別的詛咒之物，要麼完整，要麼四分五裂分散各地，但還有湊齊的可能。這抹甚至不到10%的香灰是他能找到的自己的全部了。
其余的，都消滅在了百年前。
它只能劍走偏鋒，用別的方式讓自己的咒力恢復。身邊這位父親對於女兒扭曲的愛勉強受用，但遠遠不夠。
欲望即將突破理智，香噴噴的「大肥肉」又到了眼前。
京都大型戶外游樂場內，返魂香和它的「父親」在過山車區與五條悟和神樂不期而遇。
神樂撐著傘坐在樹蔭底下的長板凳上，五條悟站在一邊，手裡拿著兩瓶才買來的冰水。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麼，神樂激動地比劃著小手，五條悟聽得雲裡霧裡。
湊近了才勉強聽到一些關鍵詞。
諸如「宇宙飛船」「航空剛大木」之類的科幻字眼。
它是真的好想吃了神樂啊。返魂香瞪著神樂的雙眼瞬間布滿了紅血絲。
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忽然發現女兒的不對勁，趕忙俯下身。他仔仔細細看著女兒的臉，著急問，「愛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愛理抬眸看向「父親」，演技拙劣地擠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父親大人，我餓。」
「餓？那我們現在出去吃東西好不好。你想吃什麼，拉面？披薩？還是……」
少女搖了搖頭，抬手指向正前方的神樂，一字一頓道：「我、要、吃、她。」
……
男人順著愛理的手看去，正好撞上神樂投來的目光。他慌忙避開眼神，拉著愛理往遠處走了兩步。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愛理現在變成了什麼，只是無法割舍，哪怕是扭曲的詛咒，哪怕是一個怪物，只要能再留她的樣子多陪他幾年也好。
所以當那個一臉縫合線的少年在醫院找到他，把那抹香灰交給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就兌水給愛理喝下了。
「我能幫你做什麼？」
愛理一臉得逞的笑容：「幫我引開她身邊的監護人。」
普通人的事，五條悟是不會管的。返魂香在心中稍稍謀劃了一會兒，然後去抓了兩只咒靈。歡聲笑語的游樂場裡本不該有負面情緒產生，但是有些愚蠢的人類恐高。更有膽小的人類喜歡挑戰鬼屋。
所以驚嚇咒靈一抓一個准。
愛理的父親是個可以看見咒靈的普通人。咒力比常人多一些，但夠不著咒術師的門檻。甚至還因為「見鬼」的體質被排擠，被稱為不祥之人。先克死了妻子，然後女兒又重病不治。
中年男子本以為自己需要拿出演技去引開五條悟，沒想到最後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咒靈在後頭飛奔著抓他，他在前頭拼了命的逃。
「愛理」讓他幫忙，但沒說會管他的死活。
游樂場的游客看到一個忽然狂奔的男人，以為後頭發生了什麼嚇人的事，瞬間散開。一瞬間在人群中彌漫開來的驚慌失措讓驚恐咒靈實力大增。
男人跑到五條悟身邊求救。
五條悟舔著冰淇淋：？
畢竟是帶了兔子出門的，這種級別的咒靈壓根不需要他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神樂從五條悟的身後竄上前。
凌空飛踢，神樂將咒靈踹向了海盜船的方向。並給自己配音：「Clean Hit！」
沒等咒靈在半空中找到方向，神樂跳至上方拽住它抽像的脖子直接拖下地。而後像拍蒼蠅似的掄起咒靈哐哐往地上砸了三四次。「Critical Hit！」
最後拿起傘槍，對著咒靈極醜的臉砰砰砰連開三槍。
「KO！」神樂擺出一個拳皇裡八神的勝利姿勢。
一套行雲流水的擊打，甚至不消半分鐘的時間。五條悟叼著冰淇淋騰出手給神樂鼓了個掌。
中年男人：……愛理說她要吃什麼來著？
作者有話說：
吃麻辣兔頭
第8章 Chpater.08
趁爸比還沒有變成油膩的禿子之前好好愛他。——神樂
想吃到可口的點心，只是引開她的監護人似乎還不夠。返魂香冒著挨罵的風險，決定再去找真人商議。
咒靈用愛理的臉嫌棄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沒有絲毫猶豫地離開了原地。
男人看到了「女兒」瞬間的鄙夷，慌張的想追上去，又怕暴露愛理的行蹤被所謂咒術師盯上，只得作罷。
五條悟看穿了返魂香的逃跑路線，而神樂看到了父親受傷的眼神。
破舊的公寓裡哪裡還有那只特級咒靈的氣息。就連之前供真人玩耍解悶的改造人也全都不見了。空蕩蕩的屋子，除了隱隱散發出的餿味再沒有其他。
返魂香沒想到自己被拋棄的如此干脆，原本煩躁的心情此刻更是暴躁無比。
「把爸比一個人扔在游樂場，自顧自來找野男人的壞女孩可是不會被珍惜的哦。」
夕陽將天地暈染成暖調的橙，神樂靠在門邊看向公寓裡，逆光為她整個人打上一層淺淺的金邊。
返魂香回眸，憤怒已經使它無法保持人形。一張可怖的般若面具緩緩從肉裡長出，血淋淋的面孔。
「內心得要多醜陋才能長成這個鬼樣子啊。你醜是你的事，為什麼還要迫害人家爸比心愛的女兒呢。」
五條悟巡視周圍一圈，沒有捕捉到任何特級咒靈的氣息。看樣子是前幾日趁著他還在觀察返魂香的時候就趁機溜走了。
被特級咒靈擺了一道的五條悟，心情略微有些糟糕。他再回到舊公寓樓下的時候，二樓傳來一聲巨響。一只特級詛咒面目可憎地出現在視野裡，黑色羽織的袖管裡並沒有手臂，此刻空蕩的袖口正擰成麻繩的模樣死死掐住神樂的脖子。
巨響過後，返魂香和神樂同時重重摔落到地上。
神樂眉頭緊皺，一只手用力掙脫該死的想要勒死她的袖管，另一只手對著特級詛咒的面部重重襲擊。
神樂很強。但她對詛咒、咒術沒有經驗，很容易被近身束縛住。
五條悟知道神樂打不過會跑，所以才會放心和她分頭行事。
眼前的詛咒實力遠遠超過那只「院長」，依照神樂戰鬥的本能和天賦她不會感應不到。可她這次沒有逃。
倉皇間，神樂歪打正著摸到敵人的弱點，暫時脫開身來。她一連向後蹦了三米距離，拿起落在地上的大傘擺出全壘打的架勢一下將五條悟擊退了好幾米遠。
被突襲成功的五條悟爬起身：？
小女孩不過一米六的樣子，擋在他身前的模樣倒是十分偉岸。
「你干什麼？」
神樂抬起大傘跳到詛咒身上，「我在保護你阿魯！」
我在保護你阿魯！
我在保護你阿魯！
……我在保護你阿魯！
周圍的施工還在繼續，沉重的打樁聲一下又一下，在耳邊散開。日曬的熱氣扭曲了空間，也放大了神樂剛才的宣言。
五條悟坐在地上驚呆了。
一個零咒力的小丫頭，居然攔在他和特級詛咒中間說要保護他？
而且……他伸手揉了揉被神樂打到的，還處於劇痛的腹部。忽然就想起之前在甜品店的電視裡看過一個狗血八點檔電視劇。裡面的女主也是這樣捂著肚子，哭得梨花帶雨對男主說，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的人，卻是傷我最深的。
……五條悟撿起掉落在一邊的墨鏡，把亂入的電視劇情節驅趕出大腦。
神樂的戰鬥還在繼續。方才返魂香輕而易舉近身抓住她的把戲已經不管用，此刻一人一怪打得很是膠著。
「我原來的星球上有位老奶奶說過，一滴水的恩情，要挖口井來報答。」
五條悟：……那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吧喂。
劇烈的撞擊掀起煙塵滾滾，濃煙散盡後神樂閃到五條悟眼前。「你給我吃了那麼多飯和醋昆布，處理家庭矛盾為一個老父親好好教育叛逆期女兒這種事就交給我吧！」
這飯錢交得太突然。
並且五條悟沒有聽懂神樂的後半句話。
返魂香十分忌憚不遠處的五條悟，不想和神樂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如果真人那個家伙還在，二對二姑且能討到便宜，現在二打一是絕對沒這個可能的。它只能抓住唯一的機會，要麼一口吞下神樂，要麼趁勢逃脫從長計議。
真人詭計多端劍走偏鋒，返魂香的大腦也不差。幾乎是在瞬間就下定主意，逃。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在四周蔓延開來，神樂頓了頓手中的攻擊。雙腳像被灌了鉛般沉重到無法抬起，然後是身體、手臂，最後是頭。身體像是被剝離了靈魂的無用軀殼，絲毫動彈不了。
舌尖發麻，喉嚨也被哽住，無法發聲。
真人曾騙返魂香說，他們是靈魂最為契合的詛咒，可以聯手制造一個與有六眼咒術師平起平坐的咒靈界。他能觸碰且改變靈魂，返魂香可以直接將人類的靈魂與□□剝離開來。
現在想來，真人其實是在忌憚它。同屬靈魂擊打的咒術，返魂香的咒術不高於真人，但可以克制真人。
沉重的壓力感之後，是忽然失去重力的輕飄飄。神樂還在原地動彈不得，但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快要離開身體似的，飄向了更高更遠的地方。
她浴血奮戰過，被真實可怖的怪力擊打過，被異形吞食過，和同族廝殺過。但從沒有過現在這樣的詭異場景。
「飯錢的事下次再說吧，這是咒術師的戰場哦。」
五條悟的聲音被空間扭曲後傳入耳內，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但話音落下的瞬間，神樂發現自己能動了。並且她的站位和方才的五條悟對換了一下。
返魂香利用五條悟解救神樂的三秒空隙時間企圖逃走，由原先般若面具的咒靈實體轉為一縷青煙。它本可以借著晚風輕松遁走。
本可以。
五條悟擦得噌亮的皮鞋橫掃向空中一抹灰塵。就在觸碰到煙塵的瞬間，帶著般若面具的咒靈被迫實體化，返魂香被狠狠踹飛後摔在了地上。
轉為一縷青煙的瞬間無法同時隱藏自己的氣息，而五條悟就是在那三秒時間內，抓住了那閃現一秒的氣息。
所謂高端局的廝殺，機會常常就只有一兩秒。
五條悟抬手，「術式反轉「赫」。」
包裹著正無窮無下限術式的小型能量瞬間擊穿返魂香的面具。然後是脖子，身體和腿。返魂香發出凄厲的慘叫匍匐在地。
神樂聽到了，五條悟也聽到了。
那聲雌雄難辨的慘叫聲不止來源於返魂香，還有這具被侵占□□的原主人。所以五條悟單手掐住返魂香的喉嚨懸於半空中，但沒有立刻下手祓除。
神樂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掐住了脖子。緊接著是一把利刃出現在視野裡，刀尖直指她的眼球。
「放開愛理！不然我也殺了你的女兒！」失去理智的中年男人忘了剛才的神樂是如何神勇，此刻只想換回自己的女兒。
一個紅色井字貼上五條悟的後腦勺，他眉頭狠狠一顫。
這個男人能傷害到神樂的可能性是負數，他不在意。但是……他看起來像是能生出那麼大個孩子的年紀嗎？！
神樂一個後旋踢，把啤酒肚踹飛。「誰給你的權利替別人亂認爸比啊混賬！」
男人摔在垃圾堆裡，驚起一堆蒼蠅蚊蟲亂舞。他手臂掙扎著顫抖了幾下，終是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神樂走到返魂香跟前，傘尖對准他的眉心。「變回愛理的樣子。」
返魂香表示拒絕。他是咒靈，就算徹底消亡也要維持咒靈的模樣。
「胖一點也好、醜一點也沒關系，只要在她眼裡的世界是美好的就可以。這就是父親。」
「嘴上說著你走得越遠越好但暗地裡喬裝打扮跟在後面生怕她受一點委屈，這就是父親。」
「吵一架也好，打一架也沒關系。第二天首先關心的是她肚子餓不餓，這就是父親。」
「只要女兒還能以本來的樣子活在陽光下，哪怕她徹頭徹尾變成一個怪物也沒關系。只要還能看到她的笑臉，看到她平靜睡著的側顏也算幸福。」
神樂抬眸，藍色瞳仁裡的光芒嚴肅又堅定，還帶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威脅。她抬手握住返魂香面具上的角，生生折斷。
返魂香再度發出一絲慘叫。
「欺負這樣一個普普通通還沒有變禿子的爸比，你的靈魂已經肮髒到無可救藥了。」
這和那個怒吃三桶飯，尖叫著躲避院長的小女孩反差太大。五條悟還在消化神樂剛才那一串言語，下意識松了手。
返魂香摔落在地，被神樂拽住面具上的另一個角再度提了起來。這一次的口吻，命令中挾裹著不容拒絕的警告。
「變回愛理的樣子。不然這世上有比死慘痛百倍的酷刑。」
早川愛理的軀體雖然被返魂香占領了，但還留有一絲殘魂。五條悟祓除返魂香後，神樂抱著傷痕累累的姑娘輕輕放到男子身邊。
「總是自作主張覺得為子女好是天下笨蛋父母的共性。這一次要好好告別，聽一聽愛理的想法阿魯！」
落日完全隱匿於地平線，夜幕降臨。
神樂面無表情地拍死一只企圖吸她血的蚊子。身邊的五條悟忽然開口問，「神樂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禿子。」
五條悟：……
好的，當他沒問。
***
「帳呢？」
夜蛾正道強行隱忍著怒意，抬手指著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某個施工地附近發生的慘烈案件。
五條悟和神樂跪坐在一邊，腦袋邊豆大一滴汗。
……忘了。
作者有話說：
某個在江戶尋找神樂的天然卷：阿嚏——
第9章 Chapter.09
你們這群不用操心生活的狗屎。——七海建人
返回東京之前，五條悟去擠滿游客的特產商店裡挑了幾盒京果子。有通透Q彈體現涼爽水感的匠心工藝，也有濃縮夏夜繁星的浪漫點綴，糖果各個都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挑選糖果的時候五條悟看到個小妖怪。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但體積只有鼬鼠那麼點大，扎著兩個洋蔥小辮。
小妖怪趴在一個少女肩頭齜牙咧嘴的。少女應該是看不見妖怪的，正專心挑著小餅干。淺灰色的卷發及腰長，孔雀藍的眼睛又大又圓，睫毛長而翹。她穿著一身層層疊疊有漂亮花邊的洛麗塔，精致的像櫥窗裡的高定娃娃。
「這個看起來不錯哦。」
五條悟邁開長腿走到少女身邊，隨手拿了一盒餅干遞給她。女孩點點頭接過餅干，沒有看五條悟。只輕聲應了一句，「謝謝。」
趁女孩接餅干的間隙，五條悟另一只手飛快拽起小妖怪提拎在手裡。
於是神樂的掌心裡多了一只迷你小妖怪。前兩天在商場裡買的兔耳並不得神樂寵愛，倒是這小妖怪讓她喜上眉梢。
五條悟坐在新干線上，對面的夜蛾校長和靠窗邊的神樂早已進入了夢鄉。他拿起神樂隨手放著的醋昆布，抽了一片放進嘴裡。
「嘶——好酸。」然後嫌棄地吐掉。
一個月後就是京都校友誼交流會。五條悟和夏油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給一年級的新生，二年級不好好學習的刺頭集訓。
但是回到東京後的五條悟離奇的病了。
起初是不明顯的感冒症狀，雖然不曾有過，但五條悟只當是季節原因沒有在意。當然，他不會放過這個偷懶的機會，把活都扔給了夏油傑和二年級班主任。他坐在校園一邊，拿著促銷用的小喇叭在一邊催促他們不要偷懶。
引來老師與學生的鄙視。
偷懶不過兩三天，五條悟的感冒沒有好，反而發起了高燒。
神樂捏著手裡的小妖怪，一臉疑惑蹲在五條悟的身邊：「阿銀說夏天只有笨蛋才會感冒，你怎麼會感冒。」
阿銀是誰？而且你已經罵我是笨蛋了吧，還問為什麼。五條悟抬手狠狠彈了一下神樂的腦門，「真惡劣。」
直到五條悟進入昏迷狀態，大家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不用說小病小傷，哪怕是致命傷五條悟都能用反轉術式自我療愈。一開始都以為五條悟借病偷懶所以任其發展，現在看來這壓根就不是「病」。
整個咒術界瞬間進入緊急狀態。
五條是個大家族，平時雖然不怎麼聯系，這會兒全來詢問情況。還有御三家的另兩位，禪院和加茂。神樂聽不懂他們在討論什麼，只一個人坐在院落的大石頭上。
錢錢和小團球——五條悟在京都抓給她的那只，不被允許離開偏院，於是神樂只能撐著傘叼著醋昆布晃晃雙腿。
來往咒術師很奇怪這個小女孩是誰，但迫於眼下的緊急狀況沒有時間多問。
夏油傑也來過兩次，看到坐在不遠處的神樂便上前打了個招呼。
「薩達哈魯會死嗎。」藍眸靜靜地看著前方的房屋，神樂問話的時候面無表情。
夏油傑用十秒疑惑了一下薩達哈魯是什麼。直到初見的回憶忽然湧上心頭，他才恍然大悟。「……不會。」
五條悟當然不會因為這點把戲送了性命。但情況確實有點特殊，他們都不知道五條悟會被困多久才能通過自身突破。
夏油傑還有自己的另一種猜測，但礙於隔牆有耳只能欲言又止。
「他被傳染外星球的未知病毒了？」神樂歪頭。
夏油傑聽夜蛾正道的說法，這似乎是絕跡很久的舊派作風了。由犬神使驅使手裡的犬神，作為一種蠱毒來詛咒對方。如果是普通人被詛咒了，昏迷之後再醒來就會完全喪失理智，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他沒法和神樂解釋那麼多，只能概括地說，「這是一種蠱毒。」
……
神樂沉默三秒，擰眉看著周遭團團圍住五條悟所在房間的人。「這是一種孤獨？」
這個世界管這叫孤獨？
夏油傑不知道眼前的神樂已經跑偏了話題，還點頭肯定了她的反問。
五條宅院和咒術高專不同，偌大一座宅院，離市中心卻不遠。
神樂牽著錢錢和小團球出去散步，不一會兒就路過一個新建的街頭公園。塗抹著新漆的滑滑梯和秋千在陽光下泛著艷麗的色彩。
秋千的左邊坐著一個穿蛋糕裙的少女，她手裡拿著一盒包裝精致的餅干。沒有開心地蕩秋千玩，也沒有拆開餅干吃，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
滑滑梯上站著四五個小男孩，見狀就拿小石子去丟她。
砸小石頭的力氣一看就不小，但女孩疼了也沒動，還是那樣坐在那裡，像一座雕塑。
神樂走到女孩身邊，撐開傘擋住了那些可惡的小石子，然後搬起腳邊的大石頭咻地一下扔回去。小男孩們跑沒了影，可惜新造的大像滑滑梯鼻子被砸了個坑。
那個發呆少女這才動了動，抬眼看向神樂。沒有為神樂的見義勇為而道謝，看了一眼之後又垂眸看手裡的餅干。
「對餅干最好的尊重是吃不是看阿魯。」
「……」
神樂揉了揉手裡的小妖怪，發現身邊的發呆少女竟在用眼角的余光瞥小團球。薩達哈魯之前是怎麼說的來著，她們這屬於能看見咒靈的人類。
「有什麼煩心事都可以交給萬事屋最靠譜的神樂大人！」神樂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好久沒念萬事屋的名號，很是想念。
穿著櫻桃色洋裝小裙子的少女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輕聲道，「我害一個大哥哥生病了。」她看著手裡的餅干，表情難過極了，「爸爸說他是壞人，爺爺奶奶也說他是壞人，就連大叔叔也說他不好。但他替我挑了餅干，還好心想要替我抓走白兒，我卻害他生病了。」
「生病這種事就像爸爸藏私房錢，總要定期顯山露水一次。不用太在意啊魯。」
女孩搖搖頭，視線望向神樂的來處。
「只有我可以治好他，但我不能。」
神樂：「……」無效溝通。
屋漏偏逢連夜雨。五條悟進入昏迷狀態的第二天，「窗」向東京所有1級、特別1級及以上級別的咒術師發布了緊急消息。
——有三只特級咒靈，若干1級咒靈一起出現在了東京範圍內。
對方來勢洶洶，早有預謀。
本就一籌莫展的咒術界一時間更是慌了神。相比之下夜蛾正道與老頭們談話的時候就顯得冷靜得多。
「三只特級，若干1級咒靈。就算悟那小子不在東京，咒靈和東京現有咒術師也是五五開的實力分布。對方有意讓我們先自亂陣腳，我們不能上當。」
東京千代田區。
一個金發偏分，戴著奇特眼鏡的男人匆匆走在斑馬線上。立體的五官偏歐式的長相，身材高大挺拔，是標准的混血樣貌。男人穿著淺色西裝，裡頭是深藍色的襯衫，他拿著公文包步履不停。
前方紅燈在閃爍，身旁的1級咒靈在放肆。
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內，東京亂作一團。
放肆霍霍完了的1級咒靈一下跳到金發男子眼前，顯然吃咒力強大的咒術師更能增進實力。
七海建人趕在紅燈最後一秒成功過完馬路。他看了眼眼前的咒靈，又抬手看了眼腕上的金屬表。
「我還有四分鐘就要遲到了。你們這群不用操心生活的狗屎。」
作者有話說：
五條老師睡一會兒，不然咒靈沒得玩哈哈哈感謝在2022-07-27 08:53:27~2022-07-29 07:39: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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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名為孤獨的絕症，狗狗可以治愈。——神樂
從和平盛世到□□只需要一晚上。
清晨時分，雞都還沒有打鳴，五條家就又聚集了一群人。有人從京都找來了陰陽師一脈解釋這犬神的蠱毒。蠱毒的毒性和他們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重點是怎麼解。
幸而消息不算壞。一個長得特別像銀時最愛的天氣主播的小姐姐跪坐在長廊邊，兩手握著茶具。
「不管是在京都中的毒，還是在返程路上都沒有關系。犬神十分依賴驅使者，所以她一定跟來了東京。傳承召喚犬神之術的必須是年過15的女孩，犬神還需要一個『白兒』侍從，巴掌大小的兒童模樣的小妖怪。找到它們，蠱毒就能解了。」
神樂和昨天一樣牽著錢錢捏著小團球走在馬路上閑逛。
昨天還是一派祥和的馬路現在卻變了樣，各種各樣離奇的車禍時刻發生，看不見咒靈的人類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從地上狠狠拽起，再從至高處扔下。
耳邊充斥著警笛、救護車和火警車聲。還有尖叫、哭聲與慌亂的腳步聲。一時間東京所有的咒靈都像被上了一層加強BUFF。妖怪人間，大概就是如此。
有不怕死的咒靈嚎叫著撲向神樂，然後被一腳踹飛。
昨天的少女還坐在秋千上，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沒有回家。神樂坐到她旁邊的秋千位上，小幅度晃悠著。
「那位大哥哥的病好了嗎。」神樂那麼問著，遞給小女孩一片醋昆布。由於動作過於帥氣熟練，就像是發了一根煙。
「……」
見女孩不肯接，神樂塞到自己嘴裡。「這個星球上好人壞人本來就沒有定論，與其聽大人的，不如相信自己感覺到的。那些狡猾的大人最會為一己私欲找借口了。魔鬼的本意是反對者，只要阻礙自己前進道路的都是惡。」
說話間，兩只巨型咒靈從天而降，重重落在街頭公園裡。塵土凹陷，煙塵四起。
面目可憎的怪物，其中一只嘴裡還叼著一個活人的胳膊，鮮血沿著咒靈粗糙的皮革淌下，滴到地上。咒靈銅鈴大的眼睛凸出顏面，正不懷好意地看著神樂和女孩。
女孩常年待在偏遠的鄉下地方，沒見過這樣龐大的咒靈，嚇得瞪大了眼睛。
「害怕的話，就趕緊回家吧。」神樂起身擋在咒靈和女孩中間，掄起坐在一邊打瞌睡的錢錢砸向另一只准備偷襲的咒靈。「當然，你也可以沿著這條路走到那邊最大的一座宅院，去看看生病的大哥哥怎麼樣了。」
言畢，神樂回頭露出一個萬事屋經典顏藝笑。
女孩的表情動了動，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就在剛才的瞬息間，神樂將「白兒」塞進了她的掌心。
「做錯事總要自己承擔，這才是邁向長大的第一步。清清楚楚拒絕大人無理的要求，是宣告長大的重要步驟。」
神樂一套連招拳打腳踢，將咒靈狠狠踹飛。她拿著傘跳向遠處，依照對殺意的感知本能朝前趕去，沒有再管身後的女孩。
「窗」所通報的3只特級咒靈，是已經登記在冊的特級。分別分配給了禪院直哉、夏油傑和乙骨憂太。
咒術界上層下達了命令，24小時內務必結束這場鬧劇。
神樂站在這座城市的高樓之巔俯視，一時間竟數不清映入眼簾的帳有幾個。大廈的LED屏上滾動播放著城市的動亂，專家坐在相對安全的地方，探討著這或許是一場特大地震災害。
神樂身後大大小小不少被打殘了的咒靈，堆積成一座小山。
錢錢迫於神樂的淫威，首次嘗試到了痛擊同類的快感。乖巧地蹲在神樂身邊，可惜沒有尾巴，不然還能歡快地搖一搖。
神樂挑了幾只樣貌看起來還算對得起大眾的咒靈讓錢錢背著，自己肩頭也扛了幾只幼犬模樣的咒靈轉身下樓。
「走了，錢錢。」
五條宅門口，幾個臨時戒備看門以及布帳的人員很是為難。雖然那些遍體鱗傷的咒靈比狗還乖還聽話，但畢竟還是咒靈。
神樂一下要帶那麼多進去他們著實不好辦。
「薩達哈魯很孤獨啊！」神樂義正嚴詞，「那麼多人陪在他身邊他還是因為孤獨陷入了沉睡阿魯！人類寂寞的心靈有時候只有狗狗才能填補！」
咒術師：……不是，你這些不是狗啊關鍵。就算已經訓練得可以直接參加愛犬大賽了它們也不是狗啊！
這兩天功夫他們已經被科普了眼前這個小丫頭是五條悟撿回來的，特別能打也特別能吃。總而言之，盡量少惹。畢竟惹怒了之後，你都不能確定她會打你還是咬你。
於是當夏油傑再度光臨五條住宅的時候，看到了一番奇景。
一排大小不一的咒靈以同樣的姿勢圍著五條家蹲了一圈，像排滿了的看門狗。個子並不高的橙發少女還在隊伍的盡頭指指點點，活像個馴獸師。
待夏油傑走到正門口，兩只純白的可能還真的和狗狗有點關系的咒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吐出一個字：汪。
夏油傑：「……」扶額。
咒靈究竟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他會生出一絲同情。
神樂還在遠處強「靈」所難，忽然一陣壓迫感襲來。身邊所有的咒靈都開始躁動，准確點說是激動。就像是她和新吧唧陷入絕境時看到了那頭自然卷。神樂轉頭朝壓迫感的來源看去，發現不遠處的丸子頭也在戒備。
未曾被登記的特級咒靈，一來就是兩個。
和那些橫衝直撞的笨重大個子咒靈不同，那兩個只是普通人的大小，此刻緩緩走在小路間，散步似的悠閑。
那只獨眼頭頂富士山，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咒靈在視線交彙的瞬間就選定了自己要戰鬥的對手。他抬手結印，夏油傑的四周瞬間燃起火山噴發的熊熊烈火。
夏油傑一連往旁邊閃了好幾米遠，略顯擔憂地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滿臉縫合線的家伙。但是身側憑空冒出的火山頭不容他思考，更不容他有余力同時抵擋兩只能力未知的特級。
咒術師們將真人團團圍住，試圖阻止他進入五條宅。
「最後的防線居然如此薄弱。」真人咧嘴一笑，抬手揮了揮，「把賭注全部壓在最強咒術師身上的咒術界，所以才會輕而易舉被覆滅啊。」
神樂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那些剛才還活靈活現拒絕她把咒靈帶進宅院的咒術師們，頃刻間變成了形狀詭異的怪物。他們站在原地掙扎，像是最後殘存的理智在與敵人做鬥爭。
「哦呀哦呀。這不是神秘少女嗎。」
真人沒有立刻進入宅院，他轉頭看向神樂所在的方向。「真不錯哦，和返魂香的對弈我都聽說了。」
真人一邊說著，一邊向神樂走去。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笑容既放浪又惡心。抬起的手一會兒變為電鑽，一會兒又變成利器的模樣。「為了戰鬥而生的人類，做我獨一無二的改造人吧。」
神樂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在真人離她三米距離的時候迅速往後退開。她看到了那些人類被改造的樣子，對面這個惡心的家伙甚至只是摸了他們一下而已。
不能觸碰，尤其是不能被那雙手觸碰到。
思考間，真人的手忽然像急速生長的長滿了肉瘤的樹枝，一下掐住了神樂的脖子。真人將神樂拽到自己眼前，舌尖幾乎舔到她的臉。
神樂使出渾身解數，還能動的四肢不遺余力地攻擊著眼前的咒靈。
「沒用的，沒用的。」真人笑容愈發猖狂，「區區人類，只能擊打到肉.體的膚淺攻擊是沒用的。撒——我來讓你感知一下自己的靈魂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爆裂的巨響在五條宅門口回蕩。半邊矮牆被狠狠砸碎，掀起滾滾煙塵飄揚在空中。
真人捂著半邊臉站在粉碎的矮牆邊，一臉莫名其妙。
正午的陽光熾熱，且刺眼。
煙塵褪去後，站在廢墟裡的是一個撐著大傘，身穿紅色旗袍的少女。神樂微抬傘邊，留給真人一個鄙夷的表情。
她吐出口中的血水，歪頭道：「說誰是地球產的鄉巴佬呢，抖m。姐可是開過宇宙高達的超新星。」
真人收斂了笑容。
剛才這個女孩切切實實打到了他。雖然是幾百次擊打之後的湊巧，但她的潛能不可估量。
「嘿——」嘴角彎起更大的弧度，真人這次是真的來了興趣。十個質量平平的改造人，不如一個精品。
神樂收傘，回憶了一下剛才碰巧打到對面靈魂的那一拳。很奇特，像對戰阿伏兔的那次，仿佛出拳的不是自己。
再抬眸，對面的抖M又以扭曲的姿勢向她襲來。
***
「喲！這位客人，您點的外賣送到咯~」
欠扁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席地而坐的真人抬手擋住頭頂刺目的光芒，他向聲音來源處看去，而後瞳孔驟縮。「……怎麼可能！」
「大~魚~釣到咯~」
五條悟站在僅存的矮牆上，褪去一邊的眼罩望向真人。笑容明媚，他學著對面的模樣自問：「咦？怎麼可能？五條悟不是被犬神下毒了嗎？他怎麼會站在這裡？」
挺拔的身姿跳下矮牆，五條悟走到真人身前停下腳步。他伸出食指為這只特級咒靈答疑解惑，「因為，我故意的呀~故意讓你們以為困住了我，誘你上鉤自投羅網。」
言畢，五條悟將手中一只巴掌大小的狗頭扔到了真人身邊。
「除了摒棄同伴的陰險，你是真的、很蠢啊。」
於是真人開始後悔。他剛才應該更果斷的用無為轉變把神樂變成改造人，而不是坐在這裡回顧戰鬥的快感。這下好了，精品改造人是得不到了。
思緒上來的時候，眼神也止不住往旁邊瞥了瞥。
五條悟疑惑眼前的咒靈沒有氣絕，也沒有任何動作。「嗯？」他跟著真人的眼神也往旁邊掃了一眼。
一片殘垣廢墟之中，是昏迷在血泊中的少女。
上揚的唇角下拉一個不悅的弧度，五條悟抬手一記術式反轉「赫」將真人的腦門擊穿，而後是負無窮的吸引力讓真人無法脫開身，真真切切每一次擊打都錘在了真人的靈魂上。
速度之快，真人無法通過變形來自我防護。
正如剛才神樂說的，真人竟然十分享受被暴揍的快感，靈魂顫動，理智被瘋狂取代。他輕咳一聲，吐出四個改造人。
三個瞬間被五條悟踩在腳底碾碎，甚至沒來得及變形。但還是漏了一個。
怪物急速向神樂昏迷的方向衝去。
五條悟單手掐住真人脖子，生生拽著他往神樂的方向瞬移。
改造人在倉皇追逐間變成一個十分抽像的形狀。它飛速撲到神樂身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齒。
五條悟的術式反轉還未出手。
就見一只被血污染紅的手剎時伸出，死死拽住改造人。
「……打擾女生的美容覺是死罪阿魯。」
真人趁五條悟注意力轉移到神樂身上的間隔，靈魂幻化成醜陋的魚，配合掩藏在不遠處的陀艮放出的領域，從下水道溜走了。
「嘁——」五條悟掰了掰手指，這一次一共釣出三條大魚，不算虧。
夏油傑和漏瑚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最後頭頂富士山的家伙不知怎麼的追著下水道跑了。炎炎夏日對上那麼一只散熱咒靈真的夠嗆。
夏油傑抹去額頭上的汗和臉上的血漬，和對面橫抱著一個姑娘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這次玩大了喂，上面那群頑固的老頭不會輕易讓這件事過去的。」
「說什麼呢傑。」五條悟一臉明知故問。他回頭看了眼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穿著洋裝的女孩。又垂眸看了眼懷裡徹底昏迷的神樂。「我是被小神樂救了~她傷得那麼重，總不能是騙人的吧。」
「你最好是拼命抵賴。」夏油傑捋了捋被打散的黑發，隨意在腦後扎了個小辮。他習慣了五條悟的不按理出牌，沒有多驚訝。「話說回來……」
黑眸瞥了一眼神樂。
「對上特級居然沒死？」
「對方能力比較特殊，沒想真殺她。」
五條悟向來不太在意自己的計劃中，那些在可控範圍內的犧牲和殃及，包括神樂。誰都知道這些天他養了一只兔，誰都知道這只兔喜歡收集咒靈和妖怪。所以他主動觸碰「白兒」送給神樂，讓犬神有機可乘顯得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只不過，他垂眸淡淡看了一眼少女緊閉的雙眼。看到神樂被那只縫合線咒靈打得那麼慘，有那麼一瞬，確實很不爽。
作者有話說：
存稿告急(╥╯^╰╥)感謝在2022-07-29 07:39:23~2022-07-30 11:13: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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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格局被打開了。——狗卷棘
關上。——夏油傑
如果夏油傑所言，咒術界好容易平息了東京的大動亂之後，也隱隱感覺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來。
只是那時候犬神驅使者已經被拘押，口供也是說在街頭公園被神樂勸服了，所以偷偷在五條家門外解了毒。五條悟配合記錄事件整個過程，乖得像個大尾巴狼，高層找不到證據只能憤恨地放他走。
犬神驅使者被驅逐回家之前，要求見上神樂一面。介於那時候神樂傷勢未好，五條悟是單手扛著她去的，像扛了個沙包。
不料犬神驅使者當著五條悟的面告訴神樂，犬神的蠱毒那位大哥哥早就自行療愈了。
她們都是被大人利用了的可憐孩子罷了。
被當面揭穿的五條悟下巴落到地上，石化了。
***
東京動亂徹底結束之後，校交流會的日程也愈漸臨近。
玩過了現實版城市大逃殺，學校裡的教學就顯得有些幼稚且索然無味。就連平時好學生樣貌的狗卷棘、乙骨憂太都顯得精神不太集中。
一個井字貼上夏油傑的腦門。他同時放出兩個特級咒靈，追著學生們滿校逃竄。
「又在欺負新生呢，暴力傑。」五條悟蹲在樹蔭下的大石頭上，嘴裡叼著草莓味的波板糖。
第二個井字悄然爬上夏油傑的後腦勺，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見眼前那個可惡的，說風涼話偷懶的男人被一腳踹下了大石頭。五條悟沒事，波板糖碎了。
「啊——小神樂你干什麼！」
神樂坐到方才被五條悟占據的地方，叼著醋昆布拒絕溝通。
夏油傑長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轉過身不想說話。
神樂的事跡這些天在咒術界傳的沸沸揚揚。起因是那些高層想通過神樂這個關鍵點找到一些五條悟的破綻，於是進行了一番問話。
本以為會談會是一場拉鋸戰，結果光速結束了。
高層：誰帶你來東京的？
神樂：JUMP。
高層：你跟著五條悟有什麼目的？
神樂（扼腕）：重振銀魂光榮！
高層：未登記特級咒靈1號為什麼沒有抹殺你，你們之間是否達成了什麼協議？
神樂：因為他弱爆了阿魯。
……
有問有答，事無巨細。但是好像哪裡都不對。
兩只特級咒靈追了學生一路，最後又繞回了原地。神樂一眼看到庭院中央的「院長」，一個激靈從石頭上跳起來，加入了跑酷隊伍。
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一眼，十年的默契讓他們此刻無需多言。下一秒，兩人上前和特級咒靈形成掎角之勢，包夾了那些毫無鬥志的學員們。
「配合啊配合，團隊戰講究的是對彼此能力的熟悉度，和隊友之間的信任度。」夏油傑恨鐵不成鋼，「就算各自能力都很強，遇到的對手是一加一大於二的配合，你們還是毫無勝算。」
「何必那麼麻煩。」五條悟唱反調，對乙骨憂太伸出拇指。「上場就放出裡香吧憂太！一擊必勝！」
夏油傑眉頭一豎：「啊？」
「能用一秒解決的戰鬥何必多花兩秒。」五條悟擺了擺手，「是吧小神樂。」
神樂躲在乙骨憂太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打牌就該先扔炸彈嚇住對方阿魯！」
「YES！」
砰——砰——
五條悟和神樂的頭頂同時腫起兩個大包。
「戰鬥也好打牌也好，你們兩個怪物還是不要迫害一年級了。」
夜蛾正道忙完手頭的事，本想看一看一年級的學員新氣像，不料就聽得身前兩個帶壞人的家伙在胡言亂語。
於是捂著頭的五條悟拖著同樣捂著頭的神樂去找家入硝子檢查身體恢復情況了。
「對了。」
五條悟忽然想起什麼，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小匕首。看起來像是漂亮的古董玩意兒，長約三十公分，刀柄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蜿蜒扭曲一直纏繞至刀刃。刀刃通體透明，材質不明，內嵌湛藍色的粒子循壞往復像是血液在靜靜流淌。
「下次遇到特級咒靈用這個打架就不會吃虧了喲~」
神樂點點頭接過匕首，刀柄在手心裡轉了一圈，刀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指五條悟揮了過去。五條悟一驚，往後一躍。
「小神樂你又干什麼啊！」
「試刀啊試刀。咒靈和咒術師本質上沒有區別阿魯。」理直氣壯且叛逆十足的口氣。
「高中時期就能無間斷釋放無下限咒術的五條悟，居然會害怕區區咒具。」頗為性感的女人說話聲在走廊邊響起。家入硝子靠在牆邊，看戲似的卷了卷自己的發梢。
硝子走到神樂身邊，附身靠在她的肩頭端詳了一下匕首。「……居然是自己注入咒力的咒具嗎。那確實無下限也不能防御。畢竟哪有人會自己打自己。」
五條悟這些天看了不少咒具，但都不稱心。敵人實力強大到需要神樂用咒具的話，咒力一般的垃圾貨色只是累贅。特級咒具本就有價無市，還被御三家收藏了不少。
咒具制作完成後五條悟其實也猶豫了一下。因為無下限術式的特殊性，除了天逆鉾之外，眼前這把咒具可能就是唯二可以突破他防御的存在了。
不過制作時間短，注入咒力也不算多，對他產生傷害的威脅性也不算大。所以還是保留下來。
「好好收藏哦，這個拿去黑市上賣可能會出現不得了的天價。」家入硝子溫和地拍了拍神樂的頭頂，接著拽著她的後領去一邊的小房間檢查身體了。
一聽很值錢，神樂非常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神樂的體質有些特別。自我愈合力強到驚人，並且不能接受反轉術式的治療。正如這小姑娘自己所說的，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
高層的人現在只把神樂看作是天與咒縛的存在所以沒有存疑。如若被探知如此神奇的真相，恐怕就容不得她存在了。
「神樂醬為什麼會跟著五條悟那個家伙？」
家入硝子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這些年一直有自己的小算盤和計劃，有著類似顛覆咒術界這樣「宏大」的理想。但她懶得去猜也不高興問。那兩個家伙高專時期，從一開始的理念不合到最後情感上的「惺惺相惜」稱為摯友……她已經習慣了各種離譜的發展。
但神樂不同。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家入硝子多問了一句，希望她不要被那對摯友給殘害了。
「相互利用阿魯。」
爸比說過，像他們這樣的野獸，要麼被人害怕，要麼被人利用。
家入硝子：？
漂亮的眼睛在淚痣的襯托下更顯嫵媚，她垂眸看了眼神樂放著咒具的腰間。這樣的「利用」她可沒見過。
算了，和她無關。
再回到偌大庭院的時候，那些毫無鬥志的學員們被夜蛾正道的咒骸搞得筋疲力盡。乙骨憂太不被允許參與戰鬥，只能坐在一邊乘涼。
體術最強的真希握著手裡的長矛，累得幾乎快要站不住腳。同根生的熊貓只能感慨相煎何太急。狗卷棘的咒言勉強為大家爭取到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三人外加兩位二年級的學長，被一群咒骸團團圍住。
神樂一腳踹飛兩只咒骸跳到狗卷棘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狗卷同學，跟我念。『嗶——了狗』。」
眾人：……
五條悟嘴巴微張，一臉「還能這樣玩」的神情。
「多好的天賦啊，千萬不要浪費了！」神樂繼續一臉深沉教學，「什麼暫停什麼散開你是動物園的園長嗎。成年人就要有足夠廣闊的視野和知識面！言語犀利讓對方措手不及，後悔沒有多看電視劇。」
夏油傑五官因為難以直視眼前的場面皺到一起：不，狗卷棘沒有成年。而且為什麼戰鬥要後悔沒有多看電視劇。
「跪下。」
「提著爸爸的臭襪子向夕陽奔跑吧。」
「現在就去巷子口路邊那家便利店給我買本JUMP阿魯！」
……
「聽話的你在給我買JUMP的路上因為踩到異次元的嘩——屎被濃烈的味道帶上了通往異次元的航班從此人生目標是星辰大海中的蒜蓉扇貝……」
狗卷棘一臉被打通了奇經八脈，開闊了戰鬥思路的神情。
然後被夏油傑重重拍了一下腦門，「不許想！」
會哭的哦，咒言師的祖先看到自己的末裔說出這樣的話會哭的哦！
而且最後那根本就不是戰鬥了吧喂！這是讓對面原地給你演一部電視劇了吧！
作者有話說：
新吧唧我們需要你——
沒人負責吐槽了喂——
那麼可愛的卡古拉不管在哪裡都是團寵阿魯~
第12章 Chapter.12
走在路上的時候不要隨手接宣傳單和蠟燭，不然被掏空的不止是干癟的錢包還有可能是你干涸的靈魂。
***
高專眾人出發去京都參加校交流會，五條悟那邊也單獨出發去犬神驅使者的所在地勘察一番。美其名曰禮尚往來。
五條悟臨行前恐嚇神樂過幾天就是盂蘭盆節，大街小巷不僅有咒靈和妖怪，可能還會出現真的鬼，披頭散發長舌頭，七竅流血比「院長」還可怕的那種。
神樂和錢錢玩得正歡，完全沒有把這個劣質的警告當回事。
日落之後，歌舞伎町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照亮這一方小天地，宛如第二個白晝。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中混雜著一些髒話和下流的描繪。
偶爾還能聽到醉酒人的哭聲。
那棟房屋被改建成了居酒屋，店老板是個禿頭。錢錢在居酒屋內細細嗅了嗅，依舊充滿著對貧窮的恐懼，於是很開心。
但是神樂的表情看起來不太愉悅，它便也不敢表現出內心的喜悅。
神樂牽著錢錢走在回五條宅的大路上。可能正逢五條悟所說的鬼節時分，馬路上行人稀少。奇裝異服，跳著奇怪舞蹈的人倒是有。伴隨著異樣的樂曲和毫無美感的舞蹈，人群後面跟著一票齜牙咧嘴的阿飄。
「拿根蠟燭點亮回家的路吧。」
還是那個新建的街頭公園，神樂路過的時候被裡頭走出來的大姐姐喊住了腳步。
女人烏黑錚亮的墨發盤著古典的勝山發髻，金色發簪在路燈下泛著幽幽的青光。她身穿花紋繁復的青色和服，濃妝艷抹，宛若吉原裡走出來的大夫。
神樂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沒注意身邊的錢錢已經是一幅嚇暈的狀態。
指尖才觸碰到那支白色蠟燭，周邊的一切都消失了。像是電影放映到一半忽然斷電那般，四下裡幽暗且死寂。
只一瞬的茫然，神樂再度看見了光。
不是燈光也不是照亮回家路的星光。而是烏泱泱一群人戰戰兢兢拿著蠟燭站在原地的火光。被拖進這奇怪地方的人大多和神樂差不多年紀，十六七，或者再小一些。
這裡像個洞穴，周邊大大小小布滿了嶙峋的石塊，有水滴聲但不見水。
「嘛~人到齊了，我們開始講故事吧。」
抬眼望去，方才遞蠟燭給神樂的女子此時正站在最前方，差不多類似教堂裡耶穌被放置的那個位置。詭異的笑臉取代了方才的溫柔。
女人話音落下，百來人忽然哭成一片。那陣仗配上人手一支的蠟燭，感覺能把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給哭醒。
「請問——這裡是傳銷組織嗎？賣蠟燭的傳銷組織嗎，現在是要賦予手中的蠟燭類似嘩——龍珠的故事嗎。」
神樂衝著前方的女人揮了揮手中的蠟燭。見她毫無反應，掄起蠟燭就准備投個全壘打，卻被身邊一個姐姐伸手攔下了。
是一個和阿妙大姐頭一樣，扎著高馬尾的姐姐。
「惠說，蠟燭的火光如果熄滅的話，生命也會終結哦。」
對方明明面露擔憂，口吻也是溫柔中帶了些安慰的樣子。卻聽得神樂背後冒了一陣冷汗，像收到了死亡威脅。
神樂小心翼翼地端著那支燃燒自己生命的蠟燭，一邊拿出懷裡那本異次元JUMP。這回她學乖了，正所謂很多事多讀書就會明白。她的靈魂在關鍵時刻會給予她啟示！
JUMP上果然又多了一行字。
系統溫馨提示：【警告】JUMP持有者正面臨生死存亡間！！！！
神樂：「……」
一本破書你給自己亂加什麼情緒啊！難道我看不出來現在的局面嗎！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燃盡了嗎！八嘎吧！你是八嘎吧！！
神樂蹲在人群的末尾，傷心著自己左手靈魂右手生命，且靈魂即將拋棄生命的悲慘局面。恍然間，從繁雜的人群中伸出了一只手。
哭喪的包子臉瞬間恢復正常，神樂那雙藍眼睛警惕地瞥向左前方。就在對面即將進入她攻擊範圍的瞬間，從側邊橫插了一只白淨的大手進來，阻撓了那位「來者不善」。
「這裡是青行燈的領域。百人故事講完，或者手中的蠟燭熄滅人就會死。」
神樂看向白淨大手的主人——一個穿著普通中學校服的刺蝟頭少年。
「都、會、死。」刺蝟頭少年強調了這三個字，面無表情地看著准備偷襲神樂手中蠟燭的家伙。「這不是大逃殺的游戲，留到最後的人也沒有生存的可能。齊心協力想辦法逃出去，大家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你想要滅掉別人手中的燭火，我就先滅了你們手裡的。懂了嗎？」
幾個不良少年驚嚇著點了點頭。
刺蝟頭回眸看向神樂，由於他拿蠟燭的位置比較低，人又長得高，光源自下往上，方才恐嚇別人的嚴肅表情還沒來得及收，於是……一個鬼片的特寫畫面渾然天成。
神樂：……
如果她的膽子和阿銀一樣大，現在應該已經哭喊著伸手掐滅他的生命了。
正前方離青行燈最近的孩子哽咽著開始講起了故事。
青行燈宛如夜夜笙歌的昏君那般橫臥在最前方，以一個享受的姿態聆聽。就差配上美酒和葡萄。
驚恐中的少年咬字不清，故事也說不順，只一個開頭已經是前言不搭後語的狀態。怨靈不悅地抬了抬眼皮，瞪了少年一眼。
這一瞪，直接把人瞪哭了。
小聲哽咽變成了嚎啕大哭，回蕩在偌大的空間裡。
青行燈皺了皺眉，袖子一揮滅了他手中的蠟燭。火光熄滅的瞬間，少年也如一捧塵土黃沙般消散在了原地。
這玩意兒不能處，故事說不好她真的會動手。
「青行燈本是溫和派的怨靈，雖然歷經千年，但每年只在固定的日子裡出來找少男少女講故事玩，不曾傷害過人類。如今實力大增，不但學會了領域，性情也變得暴躁。不知為何。」
「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大家一起出去嗎，惠？」方才提醒神樂不要弄滅蠟燭的姐姐站到刺蝟頭的身邊。面對生死存亡她依舊處變不驚，還是溫柔的模樣。
伏黑惠猶豫地蹙了蹙眉。
如果那個一直念叨著要接他放學，結果不是爽約就是找錯學校的離譜的爹在，他們父子倒是可以打配合拿下前面的妖怪。
現在……確實很棘手。
「只要故事不停，她就不會殺人嗎？」神樂站到伏黑惠身邊。他身上有咒術師的氣味，和高專裡的人一樣。
「蠟燭熄滅是單殺，百人故事說完之後是群殺。在她的咒力耗盡，無法維持領域之前，只要故事不停大家相對安全。」
自青行燈殺了一個故事沒說好的少年之後，大家都紛紛開始學乖，大多挑選了簡單簡短好說的故事。轉眼間已經十幾個人說完了自己的故事，像劫後余生一般躲在旁邊暗自慶幸。
「喂——故事怎麼可以比沒用了的禿子爸比○——媽咪×——的時間還要短啊少年！」神樂跳到一邊的矮石上，「這個世界完了阿魯！就連少年的持久度都那麼差！」
伏黑惠：……
你等等？你在說什麼？？
「要拿出JUMP的優良傳統美好品質啊少年們！拿出《海○——王》！《嘩——影》《嗶——神》的精神來阿魯！刺蝟頭！給她講個龍珠！精確到每一話每一句台詞每一個分鏡！把故事當成自己的呼吸一樣延續！」
被點名的伏黑惠：「……這怎麼可能啊！」
「呵，東京的少年都完了。還不如摳腳的MADAO，他們從無用少年茁壯成長為廢柴大叔的履歷都能說上三天三夜。」神樂側目，一臉鄙夷，斜杠為她臉上打上了陰影。
伏黑惠：「……」他轉過身，關上耳朵，心如止水。
用巨長篇幅的故事拖延青行燈，等她咒力不支……確實可以嘗試。顯然不是什麼常規思路，咒術師與詛咒之間，不存在毫無硝煙的戰爭。
伏黑惠凝神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故事演講人不知道輪到了誰，他耳邊忽然傳來類似老和尚念經的聲音，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內容也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字……非常洗腦。
伏黑惠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一個栗發少年緊張地坐在地上，渾身發抖，兩眼放空看著前方，驚恐未定。他兩手小心捧著自己的蠟燭，很努力地在講故事……大概是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伏黑惠驚呆了。周圍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這少年簡直是個故事奇才。
故事奇才不知道自己的天賦技能點在奇怪的地方被點滿了。
他內心滿是崩潰的OS：為什麼啊……為什麼只有我伸手去接了蠟燭啊……reborn……獄寺君……山本君……你們在哪裡啊……這裡有妖怪啊！
救命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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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這是靈魂的敲打——神樂
青行燈的領域被奇怪的膽小少年牽制住了。怨靈總覺得這故事哪裡不太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睜著泛青的眼瞪向他。
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故事什麼時候可以停才不會被吹滅蠟燭，只能繼續循環往復地念著。
伏黑惠放了一只白色的玉犬前去試探攻擊青行燈會有什麼影響。可是玉犬在靠近青行燈不到五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顫抖著呲牙。
千年的怨靈，發起瘋來也不一般。伏黑惠幾乎立刻放棄了武力取勝的可能。
「這裡沒有什麼秘密通道可以出去嗎。就像宇宙的黑洞，穿越過去就能發現新天地。」神樂擼著玉犬軟軟的毛，和它玩了個貼貼。
神奇的是，玉犬竟也很喜歡神樂。
「領域展開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從外面看我們就像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球體裡，沒有任何逃生出路。」
「對付現在這種局面，咒術師自己也展開領域是最優解。」
有關於領域伏黑惠也不能解釋更多了。那個隨心所欲唯我獨尊的父親什麼都教不了他，和禪院家脫離關系那麼些年，相比咒術他更了解的還是普通人的生活。
神樂自然更不明白領域是什麼，也不明白能夠展開領域的咒術師只有金字塔尖尖上的那群人。她理所當然道，「那你快點展開啊！」
「……我不會。」
「……」神樂兩眼變成潦草的等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悲劇。
但是有句毒雞湯是怎麼說的來著，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那麼優秀。
神樂壓低重心出腿橫掃向伏黑惠，趁他不備快要摔落在地的時候完全壓制。偶爾也會和伏黑甚爾練練手的伏黑惠不至於被神樂的攻擊速度和力量壓制，只是對方襲擊的太突然，他毫無防備。
不過三秒的變化。
伏黑握著蠟燭趴在地上，被一邊的神樂握著雜志使勁拍打。
「領域也好，初中生的情竇初開也好，純情少年面對女神的初[嘩——]也好！覺醒總是靠1%的旁人提醒和99%的千刀萬剮歷盡千辛！快覺醒吧少年！領域什麼的，清晨醒來髒髒的平角褲因為害羞不敢給媽咪看所以自己偷偷洗掉什麼的！人生就是這樣難以啟齒又令人心馳神往！」
你到底要十幾歲的少年覺醒什麼東西，反正肯定不是這裡能寫出來的東西。
神樂亂七八糟的言語，正值青春期的伏黑惠偏偏全部聽懂了。他面頰微紅，回頭看向使勁拍打他的，儼然一幅青行燈得力小弟模樣的神樂，「你到底是哪邊的啊！」
「打不過就加入阿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啊小少年，隨時給自己留有加入勝利方的余地才是大人的世界！」
伏黑惠想反駁這算什麼大人，避無可避又想起了自己「不爭氣」的爹。算了，可能眼前這個小姑娘和自己一樣擁有反面教材。
神樂還在拿伏黑惠的腦袋當木魚敲，JUMP上下扇出的風幾乎要熄滅他手裡的蠟燭。
「別拍了別拍了！蠟燭要滅了啊！」
「這是靈魂的敲打阿魯！」
如果不是現在這般殘酷的環境，津美紀或許覺得眼前的場景也不錯。惠那小子還是頭一次露出這樣無語且無奈的表情，被迫「開朗」了不少。
看似打鬧實則胡鬧的間隙，前方的故事奇才少年出了點狀況。
沢田綱吉今天幸運E，分配到他手上的那根蠟燭或許是三無產品。無風無阻，但火苗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幾近熄滅。
周圍人以沢田綱吉為圓心，瞬間散開五米遠。他們都見到了上一個蠟燭熄滅的下場，此刻都屏息凝神，緊張得不行。
沢田綱吉想哭，卻還在努力講故事。
或許是被他的真誠打動，青行燈坐起了身。
神樂和伏黑惠四目對接，兩人……不，應該說是神樂單方面停止了打鬧。
伏黑惠的動作也很快，但終究比不過天生戰鬥血液，還在江戶歷練了兩年的神樂。他靠近沢田綱吉的時候，神樂已經近身了前方的青行燈。
「要填補幾千年的孤獨就去找和你年紀一樣大的老妖怪。蠟燭在夜晚應該是照亮前方的工具，不是威脅年輕女孩男孩□□具阿魯！」
伏黑惠嘗試用自己蠟燭上的火為沢田綱吉手裡的那支續上，但是不論怎麼調整角度，那根燭芯都沒有再度燃燒的希望。
沢田綱吉的故事聲停下了。
青行燈不悅地閃過眼前的神樂，准備對沢田綱吉動手。
「故事這種東西啊，就和陪酒女倒得酒一樣。不管故事是好是壞，只要是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地講就是好故事。哭著說驚嚇著念，就算是文壇大師的創世之作也和老爸常年不曬的洗腳布一樣酸臭！」
神樂以一邊的岩石作為借力點一躍而起，直接將青行燈踹飛。怨靈不屬於直接攻擊的類型，猝不及防被神樂近身之後毫無防御的機會。
砰——
被踹出幾米遠的青行燈狠狠摔在地上……
嗯……一屁股壓滅了沢田綱吉那支微弱火苗的蠟燭。
神樂：「……」
伏黑惠：「……」她和青行燈絕對是一伙的！
沢田綱吉在原地石化了，連帶眼角的淚痕一起。
怨靈被激怒，一時間忘記去管身後的沢田綱吉。青行燈從地上一躍而起，「小丫頭，你、找、死。」
領域裡的攻擊必中。
神樂身後忽然開出一扇巨型地獄之門，無垠的黑帶著不容拒絕的吸引力，要將她生生拖入血色崩裂的煉獄。
講故事只是延續了青行燈的愛好，地獄之門才是領域裡真正的攻擊方式。
神樂左閃右避，但那扇巨門時刻緊隨其後。眼看她與門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沒有逃生的可能。
伏黑惠放出鵺，試圖叼走神樂。鵺卻連靠近都無法靠近神樂。
電光火石間，伏黑惠身後那支熄滅的蠟燭忽然迸發出熊熊火光，燒的比領域內任何一支蠟燭都要亮。他詫異回頭，看到故事奇才少年忽然衣不蔽體，只剩一條平角褲。
「復·活！」
少年腦袋上的火焰比燭火還要亮，兩手佩戴的金屬手套上同樣燃燒著橙紅色的火焰。死氣之炎重新點燃了沢田綱吉的生命之燭。
沢田綱吉忽然一陣狂奔跳躍，拿出了誇父追日的勇氣。他迅速趕到神樂身後，擋在她與地獄之門的中間，兩手背於身後反向噴射氣死之炎，推進力與門內的吸引力極限拉扯中和。
得以脫身的神樂迅速拉開自己與地獄門的距離。
她調整視角，看了一眼下方勉強和青行燈纏鬥的伏黑惠和他的式神。伏黑惠放出一黑一白兩只玉犬，抬眼與神樂視線相碰。
此時此刻只能祈禱彼此的想法一致了。畢竟相識不久，沒有那種默契。
幸而神樂除了亂七八糟的吐槽讓他很無語，作為臨時隊友還是比較靠譜的存在。伏黑惠看到那頭橙毛一個原地向後轉，開始砸「牆」。
很好。
領域內部堅固無比，幾乎無法從裡面破開。但也不是100%不可能。
伏黑津美紀作為這群孩子裡年紀最長的，正有條不紊的安排其他人躲到離戰線相對遠一些的地方。雖然惠說領域之內全是敵人的戰場，但她相信弟弟會有所安排。
毫無咒力的神樂對眼前的銅牆鐵壁幾乎束手無策，握住傘柄的虎口泛紅發疼，面前的一片漆黑依舊頑固。
自從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很多時候單純的武力就是不起效。神樂停止攻擊，抬手抹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腦海裡一閃而過五條悟漫不經心的笑臉，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不論是等著薩達哈魯來救她還是盼著阿銀能神奇地出現都是徒勞。
但是她有一把很貴的小刀。
神樂用嘴咬住那支蠟燭，火焰的熱浪燙的她半邊臉頰泛紅。從腰間拿出五條悟給她的咒具，神樂沒有絲毫猶豫，刀尖直指領域的壁壘刺了下去。
這一回沒有得來金屬間摩擦的拒絕聲，削鐵如泥的神奇手感讓神樂略感驚訝。她沒有停頓很久，立刻使勁渾身蠻力就著剛才的刀口狠狠往下一扯。
領域被割裂出一道口子，清冷的月光透過縫隙擠進來，薄如蟬翼。
青行燈一下甩開惱人的式神，詫異回頭。
她沒有看向位於沢田綱吉右邊的神樂，而是沢田綱吉的左邊。目光所及之處，領域的鐵壁呈龜裂狀被破開。
竟是被人從外面打穿了。
打破領域的人下手相當粗暴，炸裂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空間裡，頗有火星撞地球的衝擊感。
神樂疑惑地扭頭看去。
一雙銀色的浮萍拐披著淺金的月光映入眼簾。
「深夜破壞校紀校規在操場上玩球，咬殺。」細長的鳳眼掃了一眼領域裡亂七八糟的人，最後決定了咬殺的對像——沢田綱吉。
神樂：這是什麼學校，你們一般玩球玩那麼大只的嗎喂。
領域炸裂後，伏黑惠和姐姐幫忙將那些嚇破了膽的孩子遣散，年齡特別小的則留下等警察來幫忙送回家。
故事奇才少年不知為何穿著平角褲在操場上揮淚跑起了步，身後跟著那位暴力凶狠的風紀委員。
維持領域時間過長本就消耗了青行燈相當多的咒力，此時的怨靈面對手握咒具的神樂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更別提那把咒具裡注入的是六眼的咒力。
神樂重傷青行燈之後，對面的怨靈便緩緩消失了。不知是逃走了還是被祓除了。煙塵散盡後只留下一根皺巴巴，有點醜的手指。
***
於是出差回家後的五條悟，在自家偏院看到了如下場景。
錢錢一改往常溫和懦弱的脾性，正齜牙咧嘴追著什麼東西跑，口水掉了一地，眼睛也因為過度用力睜開泛起了紅。
站在咒靈跟前的，是一個正在玩釣魚游戲的小丫頭。她手裡拿著一根樹枝，樹枝的末端栓了根繩，繩上綁了個……
五條悟震驚地扯下眼罩。
居然是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手指。
作者有話說：
昨晚接到通知今天要進公司存稿計劃失敗——
存稿存稿你總是那麼輕易的離開我！！感謝在2022-08-04 14:28:41~2022-08-05 08:3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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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14
99%的女人都覺得自己的閨蜜被豬拱了。——神樂
***
「所以呢？你就把詛咒之王當成玩具讓神樂拿去玩了？」
盛夏的夜晚難得吹來陣陣涼風。萬點繁星高懸於深藍畫布中，明亮通透。
熱鬧的路邊小吃攤賓客滿堂。夏油傑和五條悟點了串串和梅子酒，坐在離人群相對遠一些的位置上。
面對摯友的質問，五條悟鼓起一邊腮幫嚼著鰻魚串，一幅無關緊要的模樣。
「神樂不屬於任何一方，甚至不屬於人類。讓她保管極危險的咒物說不定才是最安全的。」五條悟舉起手中的木簽揮舞著，笑得很不正緊。「況且那根手指本來就是小神樂的戰利品，那些老頭憑什麼讓她交出來？」
道理是這個道理。
夏油傑修長的手指沿著杯沿輕撫轉圈。
但是特級咒物對咒靈的吸引力相當強烈，還有一些暫未露出馬腳的詛咒集團也會拼死想得到。兩面宿儺的手指本身不可怕，它會給神樂帶去的麻煩才是可怕的。五條悟看著還算挺在意那個小丫頭，此時此刻置她於危險之中倒像沒事人一樣。
夏油傑想不通。「對於神樂，你怎麼想的？」
五條悟不明白夏油傑的提問，並從他的盤子裡偷了個香菇。
「硝子問過，神樂給她的回答是，你們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五條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從夏油傑的盤子裡拿走一串肉輪。「別那麼嚴肅嘛傑。人與人之間是什麼關系很重要嗎？」
「……」夏油傑知道，談論這種話題他簡直是在對牛彈琴。於是他一把奪過五條悟盤子裡的烤五花肉塞進嘴裡。
五條悟：？
於是兩個幼稚的成年人打了一架。嚇得燒烤攤老板又免費送了他們兩串燒鳥肉。
是咒術師還是人類還是外星球的兔子精都無所謂，神樂很特別，他很喜歡，就是如此簡單。是什麼關系也不重要，利用也好投喂也罷。這不影響她待在自己身邊，並且隔三差五地制造「驚喜」。
或許是夏油傑的提問過於嚴肅，或許是因為和摯友打了一架。那晚五條悟難得做了個噩夢。夢裡他與夏油傑分道揚鑣，曾經侃侃而談要保護普通人的傑變成了極惡的詛咒師，並揚言要殺光地球上所有的非術師。
夢境的最後，是他親手在高專殺了夏油傑。
五條悟於凌晨2點驚醒。夢裡的場景過於真實，就像是上一秒才剛剛發生過。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關節微微發僵。
直到偏院裡傳來女孩的歌聲，五條悟才從噩夢中回神。他輕輕拉開移門走出去，遠遠望見已經累趴的錢錢有氣無力地睡在院落裡，哪怕是兩面宿儺的手指也不能讓他再提起勁。
神樂就坐在咒靈旁邊，手裡釣著那根手指左晃右晃。她抬頭看著明月，嘴裡哼著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演歌。
少女的聲音很好聽，調子卻走得離譜。頗有種鬼片開頭的詭異感。
「深夜不睡還擾民會接到投訴哦。」
哼歌的聲音戛然而止。神樂歪頭看向不遠處站在長廊上的男人。「薩達哈魯？被排泄物憋醒了嗎。」
「……」
五條悟坐到神樂身邊，兩只手扯住她的臉頰往外拉。「Gojo——sa——to——ru。」
「……sa——da——ha——ru。」
都是ru字輩的，就不要在意中間的音節了嘛。
五條悟表示他是被噩夢驚醒的，醒來後慶幸那是一個夢。神樂表示她也是從夢裡驚醒的，醒來後很遺憾那只是一個夢。
五條悟以為身邊人只是為了和他抬杠，轉眼卻看見小丫頭眼睛紅紅的，不像是在撒謊。這不是五條悟第一次看到神樂露出這樣落寞的神情，和平日張牙舞爪的樣子完全不同。
——對於神樂，你是怎麼想的？
幾個小時前夏油傑的問話忽然在腦海裡閃現。五條悟垂眸看了眼枕著自己胳膊睡著的神樂，微微蹙起了眉頭。
有些古怪且帶點自私的念頭一閃而過。五條悟不喜歡也不習慣這種感覺，下意識避開了。
***
夏油傑想到的危機，五條悟自然也在考慮。但很多事他沒辦法向神樂解釋，就算是解釋了那個小丫頭也不一定會聽。
斟酌幾天，五條悟決定拜托神樂近期多留在咒術高專，陪一年級新生提升體術格鬥。
神樂很難拒絕別人正兒八經的拜托。
於是接下去的幾天，咒術高專裡的一年級乃至二年級，都深深感受到了種族壓制的可怕……包括一時興起加入戰局的夏油傑。
體格差了三圈，過招的時候夏油傑卻討不到丁點便宜。他的體術在咒術師裡算得上超一級，在神樂眼裡卻不像那麼回事。堪堪平手，還是對面的少女因為肚子餓放了水。
怎麼說呢。
悟那家伙自己最強不說，連隨手撿只兔子都強得那麼離譜。
和夜蛾正道就宿儺手指的問題爭論完畢的五條悟走回教室，就見夏油傑無精打采地玩著手裡的手機。似乎是在打單機的格鬥游戲。教室裡空蕩蕩的，只有熊貓和狗卷棘在看書。
「神樂呢？」
「她和真希、裡香出去女子party了。」夏油傑眼皮也沒抬一下。
五條悟點點頭，轉身走出教室，不過三步而已他停下腳步。
……
又連退三步退回夏油傑跟前：「和誰？！」
高專附近的甜品店裡。
神樂和真希坐在一側，對面是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
乙骨憂太：……如果我有罪。
真希前陣子知道了祈本裡香和乙骨憂太之間的那些事，很清楚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可怖的特級咒靈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女孩。
神樂不知道各種糾葛，但她依舊在見到祈本裡香的第一眼，就熟絡地稱呼起裡香來。或許這也是一種天賦。
「裡香為什麼要跟著憂太？」
神樂點了草莓芭菲，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裡。
「因為裡香最喜歡憂太了~?」特級咒靈害羞捧臉。
「臭男人的花言巧語全都不能信啊！什麼最喜歡裡香了沒有裡香完全不行這種鬼話，都是為了利用裡香胡編的瞎話哦！愛情這種東西多看看家庭倫理劇就完全不會再信了。」
乙骨憂太：……這種話一定要在他這個當事人面前說嗎。什麼最喜歡裡香了沒有裡香不行這種鬼話……可惡，他真的都說過。
真希單手捂嘴，憋笑憋得全臉通紅。
裡香有點疑惑。她看看神樂又看看乙骨憂太，「裡香還是最愛憂太了~?今天開始也喜歡神樂！」
「真是受不了呢，就是那麼直白的裡香才如此惹人愛。」神樂一幅大姐姐的模樣，抬手摸了摸祈本裡香略顯抽像的頭。「但也很容易受傷。沒關系哦，和臭男人約會的時候偶爾遺忘我們也沒關系。戀愛中的負面情緒也完全可以來找閨蜜傾訴。女孩子的友誼就是這樣黏黏糊糊又比男人的○——還□□的存在。」
乙骨憂太：道理我已經不懂了。我想回家。
作者有話說：
新吧唧：不。裡香不會受傷，裡香只會讓別人（字面意義的）受傷。感謝在2022-08-05 08:30:40~2022-08-06 22:1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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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15
綽號這種東西只要堅持不懈就會得到回應。——神樂
***
甜品密聊之後是娃娃機時間。乙骨憂太一路默默隨行，一方面是咒術高專出品的女子不太好惹，另一方面……裡香難得那麼高興。
暴力女子三人組成功晃倒三個娃娃機後，老板不堪重負打開機器，讓神樂和真希各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娃娃。
真希選了一只造型奇怪的蛙，神樂選了老板店門口的易拉寶。
「還有一個人呢。」
神樂一手攔住老板准備關機器的動作，一手指了指身後的乙骨憂太……背後的祈本裡香。當然，老板是看不見裡香的，他只能看到一臉尷尬笑的乙骨憂太。
「……」
老板的內心和乙骨一樣草泥馬狂奔。
「要那只兔子。」裡香趴在乙骨憂太的肩頭，單手支著下巴很認真地審視了一遍機器裡的娃娃，最後挑了一個喜歡的。
「好。」乙骨憂太輕聲回應裡香，然後讓老板拿了只小白兔。
把小白兔玩偶遞給乙骨的老板，眼神裡明顯多了些類似「少年衰則國衰」「日本的明天沒救了」這樣的深刻情緒。
有了狗卷棘的前車之鑒，夏油傑有點害怕神樂再帶壞乙骨憂太。帶壞乙骨憂太尚且有救，萬一帶壞祈本裡香就很糟糕。於是算准了時間，夏油傑借口有急事發短信把乙骨召回了學校。
「無良老師壓榨可憐學生的一天又開始了阿魯。」神樂衝祈本裡香揮了揮手，「找到事業心重的男朋友就是要經歷這種約會到一半被打斷的痛苦啊。」
真希大概可以猜到夏油老師為什麼這個點把乙骨憂太召回學校，於是十分「善良」地催乙骨快點回去，自己送神樂回五條宅。
回去一路上，真希和神樂介紹了許多好吃的零食，以她挑剔的口味以及多年來對垃圾食品的研究，有些強推榜上的食物一定要神樂好好嘗嘗。並且兩人還約定了下次和裡香一起去幾家口碑極佳的店裡品嘗美食。
本該是接近完美的一天，落幕的時候卻總是會闖進不速之客。就像所有的未完待續，字幕閃現前都要有一個強烈的轉折。
真希是咒術高專裡最不適合和神樂並肩作戰的，她彌補不了神樂缺少的咒力。甚至當咒靈靠近的時候，神樂對殺意的敏感度快過了她那副注入咒力的眼鏡。
是個老朋友。
他英姿颯爽地站在高處，背後是半落的夕陽。霞紅暈染的天色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咒靈衝著兩位少女露出輕浮的微笑。「Ladies~」
特級咒靈。和五條悟一役後被「窗」登記了的，由人類對人類的憎惡以及恐懼中誕生的真人。戰鬥中首先要避免的是被他維持原型的手掌觸碰到。
神樂和真希瞬間拉開五米距離，一左一右成夾擊咒靈的站位。避免被對方的突襲一波帶走，也能趁對方攻擊的時候捕捉反擊的機會。
然而真人蹲在原地沒有動，輕浮的笑臉微妙變化。「今天不想和女士們動手，只要把宿儺的手指交給我就可以了。」
真希快速看了神樂一眼。上一次對陣這個特級咒靈神樂敗得很慘，她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英勇無比，難保重傷之後不會對眼前這只咒靈本能感到害怕。
神樂將掛在胸口的手指從衣領裡掏出。
「神樂……」真希想制止。她可以戰死在這裡讓神樂先走，這個咒物一定不能落入特級咒靈之手。
「想要這個？」神樂歪頭，一臉天真的模樣。
「嗯~嗯。」真人的嘴角咧開不正常的弧度，雙眸也因為看到特級咒物而微微發亮。「撒——快把它交給我吧~」
「跪下祈求女王陛下給你賞賜吧抖M。」神樂將咒物重新塞回衣領裡，她舉起手中的大傘，傘尖直指真人的腦門。「我會考慮讓你親吻一下我的鞋底阿魯。」
惡心的笑臉變為意味不明的微笑。真人知道他的出現一定被「窗」捕捉到了，五條悟趕來戰場也不過幾分鐘的事。
幾分鐘內解決兩個少女……足夠了。
「最佳改造人和特級咒物，今天是個豐收日。」
言畢，真人從高處一躍而下，同時從口中吐出五六個改造人。巨型的抽像改造人將真希團團圍住，完全扼制了她與神樂並肩戰鬥的可能性。
戰事一觸即發，不遠處有人悄悄布下了帳阻撓外援。為真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真人的左手迅速變形，長滿肉瘤的樹枝手再現眼前。神樂被這個變形抓過一次，身體本能的記住了這個招式的延伸速度以及屬性。
嬌小的身形閃了閃，完美避開對面的捕捉範圍。
神樂跳至真人變形的手臂上作為借力點，騰空躍起腳底狠狠踢向真人的嘴唇。
灰撲撲的鞋印留在了真人的下半張臉上，醜陋又滑稽。
舌尖舔過薄唇，真人小聲笑了起來，連續且傲慢。「你還是沒有感知到靈魂所在啊，野丫頭。肉.體的強大蒙蔽了你的雙眼。」
真人沒有再做任何變形，而是以神樂最熟悉的肉搏上前對抗。小丫頭招招式式打在他的身上，可惜全是無用功。甚至還不如上次造成的威脅大。
幾日不見，她反而退步了。
神樂眉頭緊蹙。她有感受到，但她不敢放肆去感受。就連出手的拳頭都比平時收斂了一些。
「啊……」真人與神樂周旋，看似被揍得很慘其實掌控著全局。「不對不對，你不是沒有用心去感受，你是在害怕。」
被揭穿的神樂出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真人抓住這一秒，右手迅速變形，長長的鏈條一圈一圈將神樂束縛住。
「為什麼會有人害怕自己的靈魂？」真人不解，但看著眼前的囊中之物還是笑得極度猖狂。現在的他只要將左手手掌輕輕搭在神樂的肩頭。
強大的改造人以及強大的咒物就全是他的了。
「神樂——！」
真希急於救出神樂，激發了更深層的戰鬥潛能。抽像的改造人頃刻間被消滅干淨。
「礙事。」
真人抬起左手變形成長鞭將企圖跑來的真希甩向了遠處。緊隨其後的是比剛才更強的改造人。
神樂被鎖鏈勒得幾乎喘不過氣，兩手死死拽住鐵鏈試圖扯斷。
「嘛——是先改造人還是先特級咒物呢。」真人笑嘻嘻地望天，像是要把神樂先前的挑釁和侮辱原樣奉還。
布滿縫合線，宛若被人偶師粗略縫上的手腕靠近神樂。真人像是最後一刻起了憐香惜玉的心一般，輕輕撫上神樂那張因為缺氧而慘白的臉。
「無為轉變。」他一字一句，口型誇張地念出了這四個字。
整個世界都披著魔幻色彩狠狠震蕩了一下。神樂瞳孔驟縮，瞪大了雙眸。
真人：「……」
奇怪。他確確實實觸摸到了她的靈魂也使用了無為轉變，他甚至可以感覺神樂靈魂有了變化，卻沒有根據他的意志變。
再察覺到危險已然來不及。真人看著自己完全斷裂的，正大量冒血的右臂怔怔出神。
眼前的少女完完全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沒有成功將神樂的靈魂變化。真要說的話，他好像是把什麼不得了的野獸修羅從禁錮的牢籠中生生拽了出來。
不是所有生靈的靈魂，都能嘗試觸碰窺探。
出手的速度比方才快了三倍，或許更多。少女的眼睛內滿是殺意，瞪著真人的時候又像是看不見他似的，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等待被碾死的螞蟻。她的嘴角扯著詭異的角度，猙獰地笑著。
真希解決那些改造人趕到神樂身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特級咒靈生生被撕裂，幾乎無法維持方才的模樣。十幾具改造人更是被直接扯成若干片，像垃圾一樣散落在地。
滿地粘稠的鮮血，氣味刺鼻。完全失控的少女站在正中間，手裡拎著一個頭。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神樂回頭。
鮮血的色彩襯得少女皮膚更為蒼白，神樂空靈的聲音輕輕笑著，像一頭完全被扯斷枷鎖的野獸。
她看著真希。
真希握著咒具的手顫了顫，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神樂？」
暴走少女敵我難辨。真希不想和神樂在此刻交戰。
就在真希不知道是要逃跑還是想辦法喚回神樂理智的當口，頭頂壓抑的帳升起。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的高空，真希長吁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神樂准確嗅出半徑十米以內誰最強，她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傘一躍而起，向站在半空中的男人發起攻擊。
殺氣很不一般，五條悟的無下限擋住了神樂的攻擊。
女孩不知是在掙扎還是痛苦，又或是急於擊倒他，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小神樂？」
神樂像是聽不見，依舊想突破無下限的防御攻擊五條悟。
漂亮的藍眼睛瞥了眼下方的「橫屍遍野」，一片狼藉。五條悟皺了皺眉。他繞至神樂的身後，想以手刀擊暈她。
神樂看穿了他的意圖，迅速轉身。她的攻擊速度與力量過於驚人，如果不是無下限的無死角防御，五條悟也沒有把握能逃脫她的追擊。
「抱歉了，小神樂。」他不知道神樂發生了什麼，只是眼下唯一能讓她停下的……只有一個辦法了。
五條悟抬手結印，將神樂拉進了無量空出的領域內。
家入硝子上個月在分析神樂體質的時候預測過，0.2秒的無量空出對神樂的影響，可能比特級咒靈的時間還短一些。
「有受傷嗎？」
五條悟背著神樂走到真希跟前詢問。
後者疲憊地搖了搖頭。「神樂她……」
「醒來後應該就沒事了，具體的明天再說吧。」五條悟斜了一眼角落裡連逃跑力氣都沒有的真人。再把目光放回真希身上，「你現在可以一個人回高專嗎？」
「可以。不過對付了幾個……人類罷了。」
真希撿起地上的咒具，朝著咒術高專的方向走了。
五條悟走到真人眼前，居高臨下地鄙夷。
真人舉起破爛的雙手，像壞掉的人偶。他勉強勾了勾唇角，「要祓除我了嗎？隨你。我連變化靈魂逃走都辦不到了。誰讓我解放了不得了的怪物。」
「祓除你？」五條悟奇怪地反問。「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畢竟……」
夕陽為五條悟的側臉打上陰影，他瞪著真人，滿臉殺氣與怒意。「你可是第一個成功惹怒我的咒靈啊。」
人類的書本上有句話是怎麼寫的來著。
龍之逆鱗不可觸。
***
回家的路不遠。
五條悟將背上快要滑落的神樂往上掂了掂。一手死死拽著特級咒靈，直接在地上拖行。
神樂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驚醒後映入眼簾的還是一頭蓬松的白毛。無量空出多少還是對思維造成了傷害。神樂雖然醒了，但反應還有些遲鈍。她用鼻尖蹭了蹭那團白毛，不是薩達哈魯身上的味道。但也不陌生。
「……薩達哈魯？」
「……」
「嗯。」
「薩達哈魯……我不想再打架了。」
「好，以後不打了。」
「薩達哈魯，你的背和阿銀一樣。」
這是五條悟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阿銀是誰？」
「是家人。」
作者有話說：
誒嘿給未來的小情侶一點貼貼的機會（不是）
下章繼續歡樂KUSO哈！
於是下章開始銀魂裡的大家陸續要來了~
（手速500渣鞠躬感謝在2022-08-06 22:19:59~2022-08-08 23:2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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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頭可斷血可流，企業文化不能丟。
***
夏油傑聽說最近五條悟家裡「養」了一只特級咒靈，非常暴力的豢養。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小神樂要養的，或者又是她的戰利品。
夏油傑還發現這兩天的五條悟有點不對勁。一一細數的話……他沒有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做出一些小學生行為，沒有在教學的時候故意挖坑給學生們跳，甚至沒有調侃他。
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夏油傑一下午都在觀察五條悟。
狹長的鳳眼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對五條悟的關注度超過了去年一整年。
五條悟被夏油傑看得背後發毛，終於沒忍住猛地一回頭。「干什麼啊傑！要打架嗎！」
嗯，還會炸毛。問題應該不大。
夏油傑本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但以五條悟的性格絕對不會好好回答他。於是話到了嘴邊臨時改成了：「神樂呢？幾天沒見了。」
……
五條悟支著下巴看著不遠處，沒有立刻回答。
夏油傑揚了揚眉，沒想到臨時改的問題正中靶心。這惡劣的家伙一反常態居然是和神樂有關。
「……吵架了？」
不至於吧，性格再差的悟也不至於和一個小姑娘置氣。
真的有吵架倒也算了。五條悟抬眼看向夏油傑，「她走了。」
他的兔子不見了。
五條悟以為那天傍晚神樂說的不想再打架了只是單純字面意義上的意思。豈料那其實是在告別。
第二天偏院裡便沒了神樂和錢錢的身影。只有那把他送給神樂的咒具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房間角落的矮桌上。
互相利用的關系嗎。
五條悟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面。
他提供吃的和住的地方，神樂負責幫他打架？這小丫頭還真是從一而終的認准了這層關系啊。
「她帶著宿儺的手指，『窗』可以一直定位到。」夏油傑不知道個中原委，以為五條悟只是找不到神樂了。
五條悟擺了擺手表示拒絕。他當然知道神樂在哪裡。但是沒有意義。
……
「剛才我就想說了。」夏油傑走到五條悟眼前，兩手撐著課桌俯視他。「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像失、戀、了啊。」
五條悟眉心蹙起，「你怎麼知道失戀什麼樣？」
夏油傑認真回憶，「……七海當時失戀的狀態就和你現在差不多。」是失戀嗎，還是沒被心儀榜上排名第一的公司錄取來著？記不清了，就當是失戀了吧。
於是五條悟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熟悉的名字點了通話。
約莫響了六下對面才接起。
「Na~na~mi~」
嘟——嘟——
對面無情地掛斷了。
五條悟：……
這個後輩真的太不可愛了。
就像是下班路上隨手撿了一只流浪貓，陪伴了近三個月，小貓卻一聲不吭地逃走了。失落在所難免，至於失戀……
他五條悟絕對不可能！
***
居酒屋的老板最近很惆悵。
某個下班的清晨，就在他鎖卷簾門的時候被一個小土匪威脅了。小土匪不要錢也不要金銀首飾，說要在店裡打工。工資什麼的無所謂，只要管飯，並且答應把居酒屋樓上的小閣樓讓給她睡覺就行。
老板看著三鍋空空的電飯煲，再看看居酒屋裡完全沒有打工自覺的少女，長長地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成年沒有。會不會是釣魚執法，萬一警察查起來他要怎麼解釋雇佣未成年少女在居酒屋打工？不要工資……還是說壓根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離家出走的小女孩？
「哎……」
老板長嘆一口氣走出後廚，准備去給新進來的客人點單。
「這裡也太小了，憂太小心你的刀碰壞東西。」
「木魚花。」
「不愧是歌舞伎町啊，一踏進來就能嗅到不少小咒靈的氣味。」
「啊——panda你過去點坐不下了！」
居酒屋的老板和神樂同時驚訝地看向新來的客人。
標准男高生模樣的少年背後背著一把長刀，標准女高生模樣的少女手裡卻是拿著一把長矛。緊隨他們其後的，一個是個子稍矮，留著白色不規則妹妹頭的男生，還有一個……
不，是一只。
一只熊貓？！
這是誰家cosplay組拍攝完畢來聚餐嗎？
「你們……」
原先趴在吧台邊無所事事的神樂驚訝地坐起身。然後被塞了滿懷的零食。
「真希說前幾天被神樂救了，要好好答謝你。結果好幾天沒見你來高專。」毛茸茸的一坨靠在了吧台邊。
「鮭魚。」
「這是這半年來我認為最好吃的零食。一定要好好品嘗，然後告訴我口味排行啊。」真希坐到神樂身邊，假裝想起什麼似的，「對了，神樂沒有手機是吧，那只能麻煩親自跑一趟高專來告訴我了哦。」
乙骨憂太坐在靠後一點的方桌邊，抬手撓了撓有點亂糟糟的黑發。「裡香因為幾天沒見到神樂……有點鬧脾氣。」
神樂扁嘴，看著手裡一堆好吃的眼眶微紅。
居酒屋老板站在不遠處亦抬手摸了摸眼淚。是啊是啊，別扭鬧完了差不多就走吧。不然他明天又要去買大米和雞蛋了。
五味雜陳間，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本就不牢靠的木門愣是被踹倒了。
眾人詫異地看向大門處。
是一群踢館收保護費的小混混。有些天數沒來了。居酒屋的老板趕忙跑上前，試圖攔在身後那群孩子的前面。
「岩崎組長……這兩天……」
被稱作岩崎組長的彪形男子一拳將老板揍倒在地。頓時桌椅亂成一堆。
「一天一千，一共五天，五千保護費一分別想少。」
這哪裡是保護費的價格，簡直是明搶。這群家伙就是看准了開居酒屋的中年男人是個從外鄉來的，沒有依靠好欺負。
「喂——」
神樂扶起老板，瞪向門口站著的五六個彪形大漢。「這家店從今往後由我保護，保護費我已經吃了。你們可以滾了阿魯。」
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個小姑娘的大放厥詞給逗樂了。笑聲裡滿是鄙視和不屑。
兩個滿身肌肉的男子從岩崎組長身後走上前，一把拽起神樂的衣領把她舉了起來。「你來保護？哈哈哈哈哈……你能保護什……」
男人話沒說完，拽著神樂領口的手一松，整個人向後倒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月色朦朧，透過門洞擠進居酒屋內。方才還站著的那些耀武揚威的岩崎組男人此刻都橫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兩個身影。
「這個年代的人不但沒有信仰，沒有武士精神，就連警察都沒有了啊。」
「是啊。」男人吐了口煙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裝修得還像舊時代的居酒屋，想好好吃一頓蛋黃醬茶泡飯，結果門都被砸爛了。」
神樂瞳孔驟縮，震驚且難以置信地看向門口。
來人也看到了她。但沒有驚訝。
「所以說女大不中留，養女兒不如養寵物啊。」衝田總悟一手拿著武士刀，一手插袋矮身走進居酒屋內。「老板整天滿江戶地找你，前兩天聽說還要去M78星雲尋找。結果轉眼你就換了一個新的老板吃香的喝辣的了。」
神樂：那個八嘎去M78星雲找什麼，奧特曼嗎。
總悟像是沒看見那兩個被自己用刀背砍倒在地的男人似的，踩著他們的身體走進店裡。他走到神樂身邊蹲下身，抬起店老板的手腕扣了手銬上去。
「警察。現在懷疑你誘拐未成年少女，請配合調查。」
……
老板：對不起。沒見過這樣的警察。
神樂不想動手，那樣居酒屋就會遭殃。於是轉頭看向門口的男子，「十四！」
土方眉頭狠狠一顫，腦後啪的貼上一個井字。他粗暴地掐滅手中的煙吼道：「誰是十四啊！知道了知道了，老板給我來碗蛋黃醬蓋澆飯！」
***
高專的大家把被打倒的男人們拖離現場，然後執行任務去了。
老板膽戰心驚的給眼前兩個男人准備吃的喝的，全部備齊後非常識相地離開了那裡。把空間讓給神樂和他們。
原來神樂離奇消失後的三個月，整個江戶下起了JUMP。遍地可撿。
電視台報道這似乎是因為古老的JUMP星球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內戰，企圖將宇宙所有生物都驅趕進他們的世界裡。
總悟和土方拿出了自己撿到的JUMP，和神樂那本無異。除了裡頭的字有些不同。
「所以呢，你們的任務也是讓銀魂擁有新的劇場版嗎。類似真選組上京篇那樣的嗎。」
「劇場版？那是什麼兒童娛樂節目。」總悟翻開手中的JUMP，裡頭猩紅的字甚是可怕，就像是什麼死亡通告。
「毀滅東京」
神樂：「喂——好黑暗！抖S不管到哪裡都那麼黑暗！這是什麼反派劇本阿魯！」
神樂趁土方在吃蛋黃醬，一下抽過他手邊的JUMP翻開。和衝田總悟那個死亡通告畫風不一樣，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就像是被摧毀的城市最後的吶喊聲一般，上頭破碎的字體寫著……
「保護東京」
「原地結婚然後發射去M78星雲吧你們！」
總悟吃完點心，面無表情掏出火箭筒。「24小時內，速回江戶。」
「喂你真的要毀滅東京嗎！」神樂吃驚。
「不不不，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土方出聲制止，「我們初來乍到就毀了人家的城市這樣不好。」
「土方先生是想保護東京然後自己偷回江戶吧。」總悟鄙視斜眼。
「這裡到處都禁煙啊！你這個抖S隨便在哪個世界做抖S都不影響！我在這個世界面臨的是生存危機！」
火箭炮對准土方的腦袋，總悟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不生存就沒有危機了，土方先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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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短短一周內，彭格列乃至橫濱的Mafia都收到了一份急報。東京的歌舞伎町有一個新組織一夜之間崛起，迅速壟斷了整個歌舞伎町產業鏈的……保護費。
蠻荒的，小組織可以分一杯羹的地方，這下徹底被人吃進了嘴裡。港口Mafia自然不屑保護費這點東西，但他們依舊派人前去打探那個名為「真選組」的組織是怎麼回事，畢竟偶爾還需要在歌舞伎町做些交易。
希望大家和氣生財。如果不能和氣，那只能鏟除。
打探了一大圈，他們來自哪裡，將要干什麼，想接觸哪方面的產業都無從得知。只知道組織裡有兩個人。
一個經常叼著一根煙，口頭禪是：混蛋難道你想毀滅東京嗎！
一個腰間配著刀，身上還藏著火箭炮。開口就是：「警察。我數到三把手高舉過頭頂。三。」
……就尼瑪不講武德。
只有最初的那家居酒屋不用上交保護費。
土方喜歡過去蹭飯。跟著一起去的總悟總免不了和神樂吵架乃至動手。神樂倒也不經常自己動手，她會放錢錢咬人。
總悟沒事，土方被咒靈嚇得不輕，端著蛋黃醬就跑。
不消三日，真選組幾乎全員到齊，除了大猩猩。有隊員說親眼看到老大撿起了JUMP並且消失在眼前，但不知道他到了這個世界後去了哪裡。
神樂表示，你們為什麼不去動物園找找。
真選組恍然大悟，有組織有紀律地游玩了一下野生動物園。
然後把尋找大猩猩這件事忘了。
……
一個月前的東京大亂，始終是影響到了經濟復蘇。再多的消費券也提不起大家出門逛街游樂的興致。於是上位者決定在八月末的季節裡，再補一場盛大的慶典與煙火季。
慶典宣傳鋪天蓋地，滿街色彩鮮艷的廣告外加LED屏不要錢的日夜滾動。商業感拉滿，聲勢浩大，似乎想要在那一天把東京所有人都聚集在那一寸方圓裡狠狠割韭菜。
同時咒術界召集了所有特級咒術師，發布了一級戒備通知。多方檢測咒靈的儀器最近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壞，根據京都一派陰陽師勘察推斷，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就在八月末的那場慶典裡，將會發生百年才會進行一次的百鬼夜行。
這一次百妖突襲東京，咒術界一致認為和神樂身上那根宿儺的手指大有關系。
妖與咒靈不同，就如之前的青行燈。它們活於世，通常情況下與人類無犯。但如果被詛咒強烈的咒物或是咒靈影響、驅使，就會立即站到人類的對立面。
都是些百年乃至千年的老妖，暴走起來可比之前的動亂可怕的多。
「所以，我們決定立即回收兩面宿儺的手指，進行重新封印。」
夜蛾正道看了身邊的五條悟一眼。後者兩手交疊撐著下巴，情緒不明。
銀幕裡的會議桌變成了路邊的監控視頻。
監控下，神樂正和一個栗色短發的少年打架，搶奪一塊芝士蛋糕。兩人出手之快，在視頻裡竟看不出招式。
監控只播放了短短二十秒，畫面再度變回了原先的會議桌。一張張「鐵面無私」重新出現在視野裡。
五條悟猜到了接下去這些老頭會說什麼，唇角的弧度緩緩消失。
「如果特級咒物現持有人不予配合，將直接進行死刑。」
這句話是說給五條悟一個人聽的，畢竟強留咒物給一個小女孩的人是他。夜蛾正道也分析過一些道理，但五條悟給的回答是，那是小神樂逗咒靈玩的逗貓棒，成年人怎麼能搶小女孩的玩具。
消失的弧度再度上揚，五條悟這一回的笑容看起來隱隱有些危險。他兩手垂於身側，背靠椅背坐出一個黑手黨大佬的姿勢。
「哦呀——你們可以試試。」
咒術界不知道是忌憚五條悟的威脅，還是想在百鬼夜行的時候借刀殺人。之後的幾天竟真的沒有派任何咒術師前去「叨擾」神樂。
時間很快推進到煙火慶典的日子。
居酒屋老板給了神樂一點零花錢，讓她好好去玩一玩。神樂拿起零花錢嘴裡念著「好耶~」然後咻——地一下沒了人影。
老板心滿意足地坐到吧台後，享受難得的清靜。
八月末的晚間透著一些初秋的涼意。在沒有燈光與煙火氣的荒涼地，冷不丁就被夜風吹出一陣雞皮疙瘩。
路上滿是穿著好看浴衣的少女，歡聲笑語，手挽著手朝慶典處走去。
神樂對漂亮衣服沒有執念，但有點羨慕她們有人陪。
「笨蛋阿銀，笨蛋新吧唧。」神樂踢飛路邊一粒小石子，「真選組的臭警察都到了，你們兩個還在江戶便秘嗎！不是最愛JUMP嗎！不是在斷氣的前一秒還想看JUMP嗎！滿城下JUMP怎麼不撿！」
小石頭長眼睛，一飛就往不遠處一米七的腦袋上砸去。
衝田總悟回頭。
神樂兩眼變等號：……
土方看著一邊打成一團的幼稚少年少女，惆悵地掏出一根煙。然後在身邊人驚訝的注視下狠狠捏斷。
「喂總悟。」
「*（（*……%…………%」
戰爭太激烈以至於完全聽不見兩個小孩在吵什麼。
土方決定拋棄問題兒童，自己去找吸煙點。
慶典的燈光漂亮極了，除了傳統的紙燈籠外，還在特定地點新添了舞台才會用到的效果燈。入口處交錯的小太陽像是要將夜晚的黑驅逐。
組織者邀請了商演樂隊，此刻正在中央位置唱著Rock and Roll。有點違和，但活躍氣氛。
神樂挑了一個小狐狸面具，被總悟一手奪過，換了一個紅鼻子的般若面具戴上。
不用多說，又是一頓干架。土方甚至懷疑總悟今天提議要來逛慶典的唯一目的就是和萬事屋的小姑娘找茬。
「臭小鬼！毀滅你的東京去為什麼要毀滅別人的慶典廟會阿魯！」
「毀滅東京，從破壞廟會開始。」
砰——
總悟腦袋上瞬間起了一個大包。
之後是土方極其認真且嚴肅地訓斥：「混蛋你還在想著毀滅東京嗎！」
神樂像看傻子一樣同情地看了總悟一眼，然後推了推戴在頭上的狐狸面具轉身走了。廟會多好玩，她才不要和笨蛋玩。
八月末的晚上的確涼意颼颼，但今天似乎格外冷。好些穿著漂亮浴衣的女孩忙著在找有沒有賣披肩的小攤。
神樂端著章魚燒打了一個噴嚏。她路過撈金魚的攤位，看到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正因為沒撈到很多金魚而哭鬧。於是拿了隔壁打槍攤位的小碗替小女孩撈了一碗。
撈金魚小攤販沒見過這樣的客人，正想讓她把魚還回去。不料神樂後頭還跟著一個男人，拿起一個盆撈了一盆。
……
小攤販：你們就不能去河裡撈嗎？那裡的魚大。
慶典入口處的燈光詭異地閃爍了幾下。而後緩緩擠進了許許多多阿飄。站在門口抽煙的人看不見百鬼，只是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晚間還有23度的氣溫，沒道理冷成這樣。
被委派了保護現場任務的高專眾人，尾隨百鬼進入慶典現場。
樂團演唱過後是雜技表演。節目單上寫著會有知名小醜演員前來助陣，還有一只才捕捉入境不久的奇異生物一起。
離節目表演還有五分鐘，舞台邊已經擠滿了游客。神樂和總悟擠到了觀眾最前排，土方緊隨其後。氣氛烘托到了高.潮，一陣悠揚的開場曲響起。
小醜穿著他的演出服踩著紅色圓球從斜坡那頭緩緩上台，只是一個亮相就收獲無數掌聲與歡呼。神樂和總悟都比較在意奇異生物的登場，屏息凝神看著不遠處罩著罩子的鐵籠。
小醜一頓滑稽的節奏帶起，在眾人的滿堂歡笑中對舞台下方的籠子勾了勾手。
助理緩緩將鐵籠推到舞台中央，然後慢慢揭開了紫紅色的絨布。
鐵籠裡的「生物」再度見光，它回過頭，眼帶絕望的淚光看著眾人。
土方十四郎、衝田總悟、神樂的下巴同時掉到地上。
「喂！是猩猩啊——！」
為什麼近藤勛換了一個世界還是猩猩啊！
五條悟站在不遠處的矮亭上縱觀全局。除了百鬼夜行那些源源不斷湧現的妖怪和傑放出去蹲點的咒靈，再沒有別的陌生咒靈氣息。他摘下墨鏡，藍眸輕而易舉捕捉到了隨身攜帶宿儺手指的神樂。
她站在靠近中央舞台的位置，正和兩個男人一起搶奪……另一個男人。
五條悟揚了揚眉。幾日不見，小丫頭玩得還挺花。
土方舉著裝有大猩猩的籠子一路逆行狂奔，然後在某個轉彎口急剎車。坐在籠子上方享受人力車的神樂差點因為慣性被甩出去。嚇了一跳的少女趕緊伸手拽住鐵籠並低頭呵斥。
「男人怎麼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忽然剎車啊混蛋！」
「喂！你就一直坐在籠子上面嗎！難怪我怎麼覺得近藤先生比之前重了三倍！」
「污蔑女孩子的體重是會遭到天譴的阿魯！」神樂一個翻身，反客為主拽起鐵籠連帶裡面的近藤勛以及外面的土方一起甩向了遠處。
綠化帶裡頓時塵煙四起，剛才和神樂一起蹲在籠子上方讓土方扛著跑的總悟抓准時機安全跳下，然後舉起火箭炮。「Byebye，土方先生。」
兩人配合默契，但誰也不服誰，不屑地別過臉嘁了一聲。
神樂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人拍了拍。
總悟覺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摸了一下。
於是兩人又重新轉回腦袋怒視對方：「……」
千言萬語沒有說出口，因為有一個阿飄夾在他們中間。不只是他們中間，阿飄的背後還有上百只飄飄。
想必這就是土方剛才忽然急剎車的原因。
吃了神樂和總悟豆腐的妖怪是個熟客。就是上一次把神樂拖進奇怪領域裡的青行燈。怨靈沒了咒物的影響，面容看起來都比上回和藹了不少。
「又想聽故事嗎！你是電視節目裡的導師嗎！要給你爆個燈嗎！」
青行燈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神樂的問話，然後搖了搖頭。她不要聽故事，她要……
細長的手指，青色的尖銳指甲點了點神樂胸口的位置。
神樂忽然抱胸，「我沒有奶.水啊魯！」
青行燈、總悟：……
「她要你胸口的東西，雖然確實沒有東西……嗷——」
總悟捂著下半身蹲在地上。
「要這個？」神樂把宿儺的手指從脖子上扯下來高高舉起。
青行燈，包括她身後的百鬼都齊刷刷地點了點頭。
神樂把手指挪到左邊，那群百鬼的頭就轉到左邊；她又把手指挪到右邊，百鬼的頭又跟著轉到右邊。整齊劃一，像經過嚴酷訓練的士兵。
「嘿——」神樂突然邪惡一笑。她張嘴，佯裝要吞下那根手指。
那群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嚇人的妖怪忽然像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嚇，全部張大了嘴戰術性後仰。
然後……
然後神樂就拽著手指一蹦一跳地跑了。
夜行的百鬼跟在她身後，小丫頭跑到高處它們就跟到高處，小丫頭急速奔跑它們也急速奔跑。
遠遠望去就像場盛大的舞龍舞獅表演，神樂就是那個龍頭。戲耍著那些千年老妖。
站在高處圍觀全程的五條悟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夏油傑打來的。
「你的兔子哪裡是兔子精，她簡直是……」
夏油傑的話沒說完，被五條悟接了去。
「是百鬼之主~」
作者有話說：
我是可愛的存稿箱打滾要收藏要留言！
（上述都是存稿箱行為和作者本人無關感謝在2022-08-11 06:47:35~2022-08-12 15:2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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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主角就要有主角的登場方式。
***
驟雨初歇，烏雲的縫隙將日光割裂，條條散落在橫濱海港。碧海金波，微風撫起陣陣漣漪，一圈一圈有序向外擴散，偶爾被飛過的海鳥驚碎。
海港邊高樓大廈拔地凌空，鱗次櫛比。
視野寬闊，既能欣賞到海面波瀾又能看到城市繁華的大落地窗前，一個中分黑發的男人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電腦裡的信息。
「鷗外大人。」
女人身穿靚麗和服，橙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紅色的眼妝為媚眼增添了一份多情。尾崎紅葉站在男人對面，靜候指示。
森鷗外將筆記本轉了一個方向，網頁面朝紅葉。
是一個黑市的懸賞任務，任務內容很奇怪，是二手的。最初的懸賞發布者意在奪回「寶物」以及殺人滅口上。而這個鮮有人知的極度陰暗的黑市上，接下懸賞的人在尋找同伴。他試圖將奪財與害命分開執行。賞金對半分。
懸賞的確奇怪，但不像是森鷗外這個男人會關心的事件。
「要合作嗎？」
「就你一個人去，任務失敗也沒關系。」森鷗外默認了紅葉的問題，手肘擱於桌面，雙手交疊。
尾崎紅葉領了任務退出辦公室。一個金發洋裝的小姑娘冒出頭來，奇怪地看著電腦裡的內容。
「林太郎什麼時候對懸賞開始感興趣了？港口Mafia遭遇經濟危機了嗎？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嗎？」
森鷗外抬手摸了摸愛麗絲的頭。「怎麼會有經濟危機嘛。還要給可愛的愛麗絲買新衣服呢。」
尚未進入待機狀態的電腦熒幕上，是一張點開的懸賞單。單頁上清清楚楚掛著即將被暗殺者的照片。
——一個叼著醋昆布的少女。
***
找到神樂並不困難，這個小女孩似乎對危險的降臨毫不知情。尾崎紅葉是不太喜歡向十幾歲的少女下狠手的，幸而她的任務只是取走她身上的「宿儺手指」。負責滅口的是接懸賞的另一位。
深夜的舊巷，損壞已久的路燈，無人問津的廢棄之地。是黑手黨最愛的執行任務的時間地點。
神樂替居酒屋老板扔了兩袋垃圾。起身的瞬間她感覺到了什麼，向身後瞥了一眼。
握著傘的手緊了緊。
轉身，翻身躍起，腳尖在一邊的破爛斷壁上稍一借力，神樂凌空躍出五米距離，抬傘擋下了背後的致命一擊。
兩把傘在半空中的交疊。
神樂稍一愣神，等反應過來身前這把只是紙傘不是夜兔出品之後，已被對面抓准了時機。
鋒利的劍透著寒光出鞘，彎月倒映在劍刃。沒有絲毫猶豫刺向神樂的咽喉。
神樂向後連跳三步，出腿橫掃敵人。
「以這個年紀來說，身手確實很不錯了。」尾崎紅葉笑著往前走。
「你對年紀和身手一無所知阿魯。」神樂抬起傘，「傘劍是什麼舊時代的過期產物，新世紀的少女之傘應該這樣用。」
槍聲響起的瞬間，紅葉臉色微變。
「嘁——」這又是什麼奇怪的招式。神樂不爽地看著從紅葉身後冒出的扎著長長單馬尾，眼冒金光的背後靈。
背後靈出手極快，斬斷了神樂射出的子彈。
尾崎紅葉用著更為好奇地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神樂。
眼前的女人看似招招致命，但身上殺氣微弱。周圍斷壁深藏之處，有著更為濃烈的殺意，很是干擾神樂的判斷和行動。
二對一的局面對神樂不太有利，尤其對面都帶著利器，行動還格外一致。又是幾次殺招過手，神樂被劃傷了臉頰。
刺痛感與血腥味。神樂抬手抹去臉上留下的鮮血，而後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掛在脖子上的用來捆綁宿儺手指的細線也被割裂了。
對面如果有心殺她，刀再往前一釐米就可以。
咒物落到地上，被尾崎紅葉的金色夜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撿起。
神樂起身想追，但身經百戰對黑手黨任務習以為常的漂亮大姐姐動作更快。不戀戰，在達成目的的一瞬間就全力退出戰線。
「哎。」神樂又抬手胡亂抹了一下臉頰上的血絲。「跑那麼快，我要怎麼告訴你……那根手指是假的呢。」
時間退回百鬼夜行那晚。
帶著百鬼逛東京的神樂在鐵塔附近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攔了下來。夏油傑負責「請回」那些妖怪，五條悟有一搭沒一搭和神樂聊了會兒天。
「嘛。事情就是這樣。」五條悟攤開手，「咒物我先替小神樂保管一段時間。」
神樂：……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完全沒有解釋好嗎！從一加一直接跳到了英語語法啊喂！
不過今晚因為這個咒物玩得很開心，神樂倒是不介意有福同享。她將皺巴巴的手指放到五條悟的掌心，而後手裡又多了一件物品。
「咦？」神樂奇怪地看了五條悟一眼。
手裡多的不是別的，正是前幾天和真選組那個抖S爭奪的芝士蛋糕。連牌子都一模一樣。
五條悟沒有解釋，胡亂揉了揉神樂亂糟糟的頭發和夏油傑一起離開了。
他們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將咒物重新封印，以免被咒術高層察覺掉包的事。
尾崎紅葉在撤退的時候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是短短幾天之內他們能收集到的關於神樂的資料實在太少，她無從判斷對方的真實戰力。
最初的對弈，神樂無論是戰鬥意識還是出招速度都在她之上。直到金色夜叉出來之後，對面忽然變得毫無招架之力。戰鬥進行時，她無法做深層剖析，只當是自己的異能壓制了對方。
……被騙了吧。小姑娘最後的「潰不成軍」八成是演技。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撤退的後路被兩個高大的男人堵住了。一個白毛一個黑毛，配色倒是不錯。
「我就說嘛。那群老頭絕對會走不正當手段，找非咒術界的人來辦這個差事。」五條悟一臉我早猜到了好無聊好沒創意咒術界完蛋了的表情。
找非咒術師來搶咒物的最大弊端，就是對面人壓根不知道自己拿了個毫無咒力的贗品。
「說吧。隸屬什麼組織，和咒術上層還有什麼別的勾結？」
精於拷問的尾崎紅葉被突如其來的拷問逗樂了。薄唇彎起勾人的弧線，她問：「咒術界？那是什麼東西？」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沉了臉。
同一時間，依舊是方才破舊的巷子口。
神樂轉向背對月光的那一側，目光緊盯矮牆之後。「歌舞伎町頭牌牛郎的香水味都蓋不住你身上的殺氣了喂，開胃菜已經走了，你還不快滾出來。」
矮牆投下的大片陰影裡，急速衝出一個人影。
本想迎著殺氣而上的神樂忽然一個驟停，強迫自己改變了方向，往側邊躲了一步。
帶著干涸血跡的長刀堪堪停在神樂方才逗留的位置。
她晚一步閃躲，此刻就會身首異處。
很強，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夜兔之血讓他們好戰，也讓他們清楚知道敵我之間的差距。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果是為了確保能順利殺了她，那是成功的。
伏黑甚爾沒有理會神樂的慌張，刀柄在手心轉了一圈，調整好方向繼續襲擊神樂。
金屬摩擦的聲音振聾發聵，神樂每接下一擊掌心都微微發麻。不過三十秒的纏鬥，手中的傘已經被砍得七零八落。
伏黑甚爾趁武器交鋒的瞬間，抬起左手擊向神樂的要害。神樂抬手抵擋，兩拳相交，是她的手背滲出了血絲。
伏黑甚爾抬腿，一腳將神樂踹飛。一連撞碎三堵矮牆，神樂倒在地上。
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神樂勉強撐著半坐起身。對方卻一點沒有讓她休息的想法，提著長刀幾步上前一躍而起。
伏黑甚爾在半空中改變了握刀的姿勢，瞄准了神樂的頭頂准備一刀串起。
爆裂聲振得耳膜發疼。
被利刃貫穿的疼痛感卻遲遲沒有落下。神樂驚訝地抬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來人手裡握著刀，承受住強烈的撞擊，單膝彎曲，擋住了伏黑甚爾的殺招。
「可能你認為眼前這是個孤苦伶仃的野丫頭，可以隨便欺負。但是啊，在你朝她揮刀的瞬間，在你看不見的屏幕裡已經有成千上萬條彈幕在刷屏了哦。宇宙最強星海坊主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哦。敢動她一根手指，那個傲嬌妹控海賊王會直接砸一個星球過來追殺你到世界盡頭哦。」
「所以我說啊……如果你們不歡迎她來到這個世界。」
「就把女主角還給我們啊！」
洞爺湖堅韌地抵住了伏黑甚爾手裡的特級咒具。銀時翻身而起，一腳將他踹飛。
作者有話說：
=v=感謝在2022-08-12 15:25:32~2022-08-13 00:49: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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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伏黑甚爾打量著眼前著裝奇怪的男人。剛才的長篇大論他一個字都沒聽懂，但是他看懂了——這個空降的男人要斷他財路。
落地的瞬間伏黑甚爾足尖點地調整身形，再次爆發騰空躍起揮刀砍向神樂的方向。
肌肉中的戰鬥記憶總在要保護重要的人和事中輕易被喚醒。銀時原地轉身，精准抓住迎擊的時機以及地點。
洞爺湖再度擋下長刀的時候，神樂的面前又多了一個人。
「你沒事吧神樂醬！」
神樂其實沒事，但是哭得淚如泉滴。「……新八唧！」
交鋒三回合，伏黑甚爾和銀時各自退後五步拉開雙方距離。最強天與咒縛與從地獄裡廝殺回來的白夜叉，同樣都是戰鬥天才，同樣在交手的時候能嗅到血液沸騰的氣味。
所以他們清楚知道對面的實力。
伏黑甚爾凌亂的黑發在夜風中亂舞。「野猴子真礙眼。」
很顯然伏黑甚爾誤會了銀時和他一樣是天與咒縛的體質。但這不影響串頻道溝通。
「野猴子？」銀時揮去洞爺湖上被沾染的血漬。「你這樣的在這個世界被稱為強者嗎？我說啊……在我們的世界裡，像你這樣揮劍的都被稱為MADAO哦。」
新八馱著神樂往遠處挪了段距離，視線卻未曾離開戰鬥中心。
「不，銀桑 。你奇怪的漫畫勝負欲收一收。這樣的怪物到哪裡都不能算MADAO。你究竟要在MADAO的肩上放多沉重的擔子。」
伏黑甚爾依舊沒有聽懂銀時在說什麼。只覺得這個擋在自己拿懸賞金道路上的男人極其礙眼。順便，有一種異樣的尊嚴與勝負欲被激發。
伏黑甚爾握緊了手中的特級咒具。對面三人都不是咒術師，他精心准備的特級咒具並沒有任何buff效力。所以說……
他的笑容幾近扭曲。
所以說，接下去的戰鬥都是堂堂正正、真真切切的體術上的較量。是可以肆意放大感官，盡情廝殺的博弈。
銀時眉頭微蹙，暗紅色的眸子難得正經起來。「神樂、新八，你們先走。」
夜風剎那間變得狂躁，挾裹著罡風猛烈撞擊空間。周圍的樹冠劇烈搖晃，發出陣陣哀鳴，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危險發出警告。
銀時詫異回眸。
不知是誰在遠處放了顆比原子彈還誇張的產物，爆裂扭曲著空間與物質，迅速向他們的方向襲來。精確點說，是向對面的男人席卷而去。
銀時閃至神樂和新八身邊，趁著這次襲擊帶著他們逃離了現場。
伏黑甚爾勉強躲過致命一擊，狼狽地倒在一邊。察覺到來人正緩緩靠近他，黑眸冷漠地抬起。
一個接一個的阻攔他的財路。
感知到伏黑甚爾手裡的咒具所散發出的咒力，五條悟幾乎沒有片刻猶豫。結印之後就是一發虛式「茈」超目標飛去。
五條家的少爺最近心情都不怎麼好，這一招聲東擊西，名為奪回宿儺手指，實為暗殺神樂的行動策劃確實很妙。也結結實實撞在了槍口上。
「給你十秒，告訴我暗殺指令是哪個家伙下的。」
***
歌舞伎町不遠處的廢棄公共地帶，一男一女因為什麼事爆發了爭吵。
「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啊喂！為什麼要擺出離家出走的叛逆女兒臉！啊，你剛才還在我身上擦鼻屎了是不是？」
「真選組全員都到齊了喂！你還在江戶找什麼！新的女主角嗎！身材超S而不是性格超S的那種女主角嗎！」
「銀桑我也是很忙的！不能因為漫畫完結就不守護江戶了吧！江戶也很危險啊！」
「嘁——肯定是結野主播也被JUMP帶走了你才跟來的吧！」
……
「啊你沒有否認！八嘎GIN醬！八嘎八嘎！」
「嘛~嘛。」新八無奈地扶了扶眼鏡。這兩個家伙到底怎麼回事，三個月沒見，剛剛才經歷了生死存亡。現在不是應該抱頭痛哭。團結一致才是正確的發展方向嗎。
「好不容易又能團聚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新八轉向神樂，「銀桑是真的很擔心神樂醬啊。我們是被源外老爹拜托了些事，才會晚幾天來找你的。」
不靠譜男女正在互扯腮幫戳鼻孔。
新八：……
砰——砰——
兩拳重重砸向神樂和銀時的頭頂。新八怒吼，「你們給我適可而止啊喂！」
「源外老爹拿了JUMP星灑下的JUMP做了研究，可惜那些都是復制品。他說需要拿到神樂手上那本最初變異的本體JUMP才能研究出對應的穿越機，幫助大家一起回江戶。」新八推了推眼鏡，「所以拜托我們來拿JUMP。」
神樂挖鼻望天，「然後呢，你們現在怎麼回去。」
……
銀時和新八同時回頭，兩眼漆黑，表情作吶喊狀。
回不去了啊！
回不去了啊……
回……不……去……了……啊……
卷毛子和眼鏡子一臉絕望，乖乖翻開JUMP查看自己的任務。
「集齊20根兩面宿儺的手指。」
「兩面宿儺的手指是什麼東西。千年老妖的手指我要去哪裡找啊喂。」銀時不淡定挖鼻，死魚眼緊緊盯著JUMP上那行字。「為什麼是集齊，這個家伙的手指難道和龍珠一樣散落在世界各地嗎。」
神樂坐在銀時身邊，以同樣的姿勢挖鼻。「GIN醬，我今天會被MADAO追殺就是因為這個手指。」
……
銀時挖鼻的速度加快。「不不不。我們都是新手玩家，怎麼會有那麼離譜的新手任務呢。你會被追殺肯定是因為吃了人家的便當吧。」
新八：「誰會因為便當就殺人啊！你是萬年小學生用來拖動畫進度的原創劇情嗎！況且我們已經完結了，系統可能默認我們是滿級玩家。」
銀時挖出了鼻血。「那個啊……新吧唧，就用你的手指替代吧……」
「喂！好恐怖！你好恐怖！而且我只有十根手指啊！」
「腳趾也不是不行……」
「不行！肯定不行！而且人家要的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啊！」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啊八面宿儺……」
神樂肅然起敬：「哦！八面宿儺！好厲害！聽起來就好厲害啊新八面宿儺君！」
「……你們根本就沒在聽人說話吧喂！！！」
新八很累，新八想回姐姐的身邊。
「神樂的任務是新劇場版，這個完全無從下手啊。集齊20根手指感覺也要好久。新八，你的任務呢？說不定三人之中必有新手任務呢！」
「這本變異的JUMP說它綁定了每個人的靈魂，作為主角我們的靈魂和負擔就是如此復雜。八唧你就不一樣了，一幅眼鏡的靈魂肯定是類似讀信件那樣超低難度的任務吧！」
氣氛不知道怎麼就燃了起來。新八看著眼前兩個兩眼放光，萬分期待的家伙，不知怎麼的也被帶動了情緒。
說不定是真的，他抽到的任務會是特別簡單的。
氣氛烘托到這裡。
新八打開JUMP。
「糾正這個世界的錯誤劇情。」
……什麼？
三臉懵逼。
「等等，它還在往下寫，應該是有糾正提示吧。」此刻的新八還抱著希望。
「殺了夏油傑」
「殺了伏黑甚爾」
「殺了七海建人」
「殺了真人」
「殺了漏瑚」
「殺了……」
「……這個JUMP絕對是哪裡壞了吧！」新八猛地合上JUMP，「這不是熱血漫了吧！這比死亡小學生還要可怕啊喂！我的靈魂絕對不是這樣的東西啊！！！」
作者有話說：
演員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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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按照約定，神樂在百鬼夜行後的一周去咒術高專拿回咒物。
神樂背上小包包，裡面裝著自己認認真真做的，有關於零食口味的排行筆記。這是她和真希約好的。
咒術高專的氣氛不如往常那樣松散。嚴格來說是有點緊張。
五條悟前天去咒術高層那邊「大鬧」了一場。幾年來本就岌岌可危，白熱化的關系，靠著夜蛾正道和可憐的後輩伊地知潔高在中間周旋，才勉強維持住了明面上的禮儀。
這下是直接撕了一道口子。
咒術高層同樣被五條悟的無理激怒，但更多的還是忌憚。最強六眼一個人就夠他們頭疼了，更別提還有夏油傑、乙骨憂太這兩個特級咒術師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高層裡一些居安思危的老頭駭然發現一個事實——他們或許離被架空已經不遠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五條悟陣營裡的人再壯大了。
神樂大搖大擺走進高專，第一個遇到的人是夏油傑。後者見她安然無恙稍稍放寬心，抬手笑著打招呼道：「喲。」
「丸子頭！」神樂揮手。
夏油傑：……我就不該打招呼。
細心的夏油傑發現神樂和之前有些不一樣，雖然言行舉止依然讓人哭笑不得。但要說先前的神樂像是迷失方向的彷徨少女，現在的她就像是有了什麼堅強的後盾，整個人踏實了下來。
「這個像爸爸的洗腳布一樣的東西是什麼？」神樂從五條悟手裡接過宿儺的手指。只見上面層層疊疊包著紙條，皺巴巴的紙條上還有奇怪的畫符。
五條悟單手支著臉看向神樂。「封印啦。這樣壞蛋就不能通過追蹤咒物隨時定位你了。」
神樂點點頭，然後抬手拍了拍桌面，又將手掌翻過來，掌心對著五條悟。
五條悟不理解，包子臉頂著大大的問號。
「還有19根呢？那天晚上我明明給了你20根手指阿魯。」
見過搶劫金銀財寶的，沒見過如此無中生有打劫咒物的。五條悟眉頭一顫，大手按住神樂的頭狠狠搖晃了幾下：「和哪家黑手黨學來的敲詐勒索？你以為咒物是薯條嗎！」
神樂扭頭：嘁——就知道沒那麼容易集齊。
被封印的咒物幾乎處於隱身狀態，但依舊逃不過五條悟六眼的洞察。所以兩天後，在一家新開張的甜品店裡，五條悟在和某個銀發卷毛的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詫異地停下了腳步。
那人一頭亂糟糟的卷毛，身上披著一件奇怪的和服，腰上還掛著一把木刀。剛買完甜品的他正數著錢包裡可憐的零錢，嘴裡小聲嘀咕著：「啊——金錢消失術臭丫頭的功力又見長了。一定是在我沒來的時候吃過好東西了，現在已經不是茶泡飯可以滿足的女人了啊。」
五條悟單指拉下眼罩，湛藍的雙眸看向銀時胸口的位置。不會有錯，確實是他兩天前給神樂的那根手指。
確定的一瞬間，五條悟抬手對准銀時的方向。
銀時合上錢包，紅眸向後微微一瞥，單手撫上洞爺湖的刀柄。
「銀醬！這裡這裡！別再看著錢包發呆了！很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看也是沒了阿魯！」
……阿魯？
五條悟聞聲尋人，果然看到了那個梳著雙發髻的神樂。她雙手捧臉坐在靠窗的位置，雀躍的心情絲毫不加掩飾。
視線再度回到銀時身上，五條悟揚了揚眉。銀醬？這位男士看起來年紀比自己還大啊喂。虧他一直以為銀醬是神樂的弟弟。
「也不看看是誰造成的啊！這個世界賺錢太難了。喲西，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以街邊小攤和超市裡的試吃餐館裡的大胃王比賽為主知道嗎！」
五條悟：……
「賺錢困難就去克服困難阿魯！嘮嘮叨叨你是更年期的老媽嗎！隔壁蛋黃醬星人都已經收保護費發家致富了你要認輸嗎！紅豆星人的尊嚴呢！草莓牛奶的決心呢！」
「啊出現了！別人家的家長哪裡都好！」銀時坐到神樂對面，「喪失靈魂的錢不賺也罷！我說這位先生店裡很空你不用來拼桌啊！」
最後的怒吼是對著坐到神樂身邊的五條悟的。
「薩達哈魯？」神樂歪頭。
「……薩達哈魯？」銀時疑惑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銀時，皺眉問道：「為什麼在他那裡？」
三個人三個問題，洗完手回來的新八完全不知道如何加入話題。
「這是銀醬的靈魂。」神樂一口吞下華夫餅，腮幫兩邊鼓起兩個球。她知道這個咒物對咒術界來說好像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於是補充：「放心阿魯。銀醬雖然很窮，但是不會把它賣掉的。」
銀時聞言拿出貼了封印條的手指仔細端詳。「這個……在這個世界很值錢？」
「黑市上有價無市，可以說金額隨便開。」五條悟試探地回答。
哈……
銀時握著咒物的手緊了緊。
「太明顯了哦。不如賣掉這根手指在這個世界做個暴發戶定居的心思已經完全寫在臉上了哦銀桑。神樂醬才剛剛替你誇下海口，你到底要給孩子樹立一個什麼樣的形像。」新八斜眼。
「喪失靈魂的錢不賺也罷。出賣靈魂就可以嗎。呵。」神樂斜眼。
銀時兩眼一黑，滿臉滴汗默默將手指放回衣服裡。
「混……混蛋，我只是發現自己的靈魂原來那麼貴所以激動了一下而已！」
神樂的目光依舊鄙視，機械地挖著手裡的冰淇淋。一臉你繼續編，我才不聽的叛逆樣子。
「既然小神樂信任你，要把咒物交給你保管，我可以不過問。但是一旦發現咒物下落不明，被販賣，被吞食，甚至是上面的封印條被扯開，我都會立即將你抹殺。這點可以接受吧？」
五條悟看著銀時，一臉微笑地恐嚇。
「剛才就想問了，這家伙到底是誰啊。」銀時起身彎腰湊到神樂耳邊大聲密謀，「他嘀嘀咕咕自說自話在說些什麼呢？這家伙是這裡的主角嗎？還是反派頭子？為什麼那麼自然的說著既然你信任我，你們很熟嗎？關系那麼鐵嗎？」
神樂抬手摸了摸五條悟蓬松柔軟的白毛，笑容明媚：「這是薩達哈魯……3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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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1
月黑風高夜，某棟廢棄別墅的外圍有三個可疑人蹲在雜草橫生的灌木之後，每個人手中都舉著一根樹枝。不知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存在，還是因為害怕太赤.裸裸地看到什麼東西。
「喂——你確定這破房子裡會有手指嗎。」中間稍高一點的人影如是所問。
「錢錢不會感覺錯的阿魯。它追著破手指轉了一個多月了。就算是認錯自己心愛女人的氣味也不會搞錯手指的味道。」左邊矮一點的身影如是所答。
中間的人把樹枝稍稍從眼前挪開，看了一眼站在少女身邊的四不像怪物。很快又用樹枝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喂——所以說，我們為什麼不早上來，光明正大地敲門，理直氣壯地進去，耀武揚威地把手指拿過來。為什麼一定要夜闖民宅，你長大以後想做聖誕老人嗎混蛋。」
一直沒出聲的右邊的身影冷淡回應：「銀桑，你只是怕鬼吧。害怕那棟屋子裡存在的東西吧。」
「胡說！銀桑我怎麼會怕這種用來欺騙三歲小孩的鬼怪故事！是禮貌啊禮貌，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特別注重禮貌。你們這些動不動就破門而入的家伙是不會明白敲門的時候對門後的期待是比初戀還令人臉紅心跳的。」
神樂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往銀時的方向彈了彈。
「啊！怎麼！你們兩個無禮的小鬼難道不相信我嗎！銀桑我啊，自從完結之後就沒有怕鬼這個設定了哦！之前會有這個設定完全是怕主角人設太過完美！」
「就算沒有這個設定你的主角人設也沒有完美過，銀桑。你看我們被以各種理由投訴過多少次了喂。完完全全就是個反面教材吧。」
銀時：「……」
「銀醬。那就請你現在光明正大地敲門，理直氣壯地進去，耀武揚威地把手指拿過來吧。」
銀時：「……」
銀時扔掉了手中完全無用的樹枝。「斯密碼三！哦內蓋！陪我一起進去吧！你之前說這個世界是打怪獸的！怪獸啊應該像哥斯拉那樣雄壯威武的才叫怪獸啊！」大手指向破舊房屋的窗口，時不時有白影閃現的畫面過於真實，「這種啊！這種叫阿飄知道嗎！」
破舊房屋裡的咒靈還在飄。似乎因為發現了外邊的三個人，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錢錢感受到來自咒靈等級的壓制，呲牙往後退了一步。
薩達哈魯說過，普通咒靈一旦吞食了特級咒物會在瞬間增強實力。時間越久進化的越成熟，抵御起來也就越難。見過千奇百怪的咒靈和怨靈，神樂此時的害怕度為零，她從灌木後起身，急速往前衝去。
「喂——神樂！」
銀時嘗試伸手，卻差了零點一毫米的距離，沒能抓住神樂。
新八見神樂已經闖進了庭院，也起身跟了過去。銀時揉了揉頭發，一臉痛苦面具：「喂！你們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銀時握著洞爺湖硬著頭皮趕到別墅庭院的時候，阿飄已經飄了出來。很標准的經典貞子裝束，應該是從人類對恐怖片的懼怕中誕生的產物。
所以如此具像。
「總之先找到電視機！」銀時一頭扎進旁邊凋零的矮樹叢裡。「斯密碼三！斯密碼三！馬上幫你找到你的家！」
神樂也著實沒料到這個咒靈居然完全cosplay了貞子。嚇得在原地來了個顏藝。
新八不知如何是好，也在原地來了個顏藝。
阿飄本就是一級咒靈，方才吞下宿儺的手指此刻咒力大漲，非特級但也到了特級的強度。體內宿儺的手指察覺到了什麼，驅使她往銀時躲藏的方向飄去。
趁著阿飄在飄，神樂拔腿就跑。但是沒跑成。
新八死死拽住她的手。「作為提前來到這個世界的前輩！你應該給我們做點打怪獸的示範啊喂！銀桑你放手！你的完美人設呢！拋棄了嗎！那麼快就拋棄了嗎！」
「完美人設這種東西啊！首先是要活著啊！」
三個人互相牽制，誰也不放過誰。
咒靈飄到銀時身邊，和他來了個貼貼。長長的黑發蜷住銀時的脖子，咒靈露出一只沒有眼珠的白眼，然後抬手去扯銀時的衣領。
「不不不——雖然你有胸但你是個男人啊！這樣不好！這樣真的不太好啊！救命啊！這個世界的主角呢！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主角帥氣地出現一個鏡頭然後進入片尾曲嗎——！」
夜風搖曳樹影，沙沙作響。廢棄的別墅花園裡到處是奇怪的蟲響。
就在咒靈成功摸到銀時胸前的咒物時，身邊傳來一聲清脆悠閑的招呼聲。
「哦呀？你們也來夜間探險嗎？」
三人抬頭，看到蹲在矮牆上滿臉幸災樂禍笑容的五條悟。
「夜間探險未免喊得太大聲了。會把不好的東西招來哦。」
三人扭頭，看到一個緩緩推開別墅鐵藝門的夏油傑。
銀時：不好的東西不是已經纏著我了嗎！看不見嗎！這個東西在你們的世界裡還不算不好的東西嗎！這到底是個多麼墮落的世界啊！
夏油傑放出咒靈將「貞子」從銀時身上甩開。
但很快那只2級咒靈就招架不住「貞子」的攻擊，被撕得粉碎。他往銀時的方向瞬移，伸出瘦骨如柴慘白的手。
五條悟跳下矮牆走到神樂身邊，把人往身後帶了帶。他抬手，堪堪停住了「貞子」進攻的架勢。
夏油傑進了別墅裡清掃別的咒靈，五條悟留在外面對付剛吞了咒物的超1級。
萬事屋三人組趁機躲到五條悟身後的籬笆邊緣，像剛來時那樣蹲成一排。
「貞子」的進攻力不算很強，但是個離譜的輔助位。各種扭曲空間，無限□□，念力控制，技能切換不停歇，糾纏不休搞得五條悟頭腦發脹。
「神樂醬為什麼叫五條先生薩達哈魯啊。」
神樂不記得了，大概因為他的腦袋和薩達哈魯一樣白。
「喂，神樂醬。薩達哈魯30號可以相信嗎。」銀時看著眼前貞子咒靈無數的□□將五條悟團團圍住，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三個現在開始跑應該還來得及吧。
「可以吧，畢竟是被我保護過的人阿魯。」
「呀。回家還要趕著看完昨天看了一半的電影呢。不陪你玩了。」五條悟失去耐心，後退一步。
「術式順轉「蒼」，術式反轉「赫」。」五條悟雙手結印，然後彈指。「虛式「茈」。」
裹挾著閃電的假想物質瞬間爆裂，連帶咒靈和身後的別墅一起被夷為平地。
銀時和新八瞪大了眼，下巴拖得老長。他們僵硬的轉頭看向神樂：「你剛才說你保護過誰？」
無法被摧毀的特級咒物掉落在廢墟裡。五條悟單手插袋走上前彎腰撿起。生怕身後三個人看不見似的，在月光下高高舉起。明知故問：「啊咧？這是什麼？」
萬事屋三人：……就突然很想打他怎麼回事。
夏油傑被五條悟的爆裂搞得異常狼狽。他拍去身上沾染到的灰塵，不停咳嗽著。黑色丸子頭散落在肩，手裡還拎著某只一級咒靈的腦袋。「我還在別墅裡啊！」
「啊，忘了。」
「故意的吧，你肯定是故意的吧。」夏油傑怒摔手中的咒靈腦袋。還沒來得及降服就徹底掛了。
「都說了是忘了，不要撒嬌嘛傑。」
五條悟拿著宿儺的手指玩了幾次高空拋物。看向身後排排蹲著的人，「聽說你們要集齊兩面宿儺的手指？要合作嘛。」
要——！！！
「喲西！」五條悟雙手比槍在半空中晃了兩下，「我們來交換情報吧！」
***
腐朽的咒術高層如果只是腐朽、頑固不化，五條悟只需要堅持他的我行我素、依照自己的心情來辦事就可以。反正誰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和夏油傑在咒術高專三年級的時候，偶然發現一件事。
令各地結界強度得到有效提高的那位天元大人，本該在五條悟和夏油傑二年級時，與選定的星漿體進行同化。天元也的確在那時下達過這樣的委托。
但是任務指令被人隱藏乃至銷毀了。甚至連夜蛾正道都沒有收到。
待五條悟在偶然的機遇下得知這件事時，那位星漿體已經被悄無聲息的抹殺了。
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咒術高層裡的人。
「也就是說，現在的咒術高層，我們甚至不能確定有哪些是單純的腐朽，又有哪些成為了咒靈的朋友，或是其本質就是詛咒師。」
看似太平的咒術界與普通人類共存的土地上，隨時可能發生慘烈的巨變。
「本來是不需要花心思去調查咒術高層哪些才是叛徒。只要全殺光就好了。」五條悟吃了一口布丁，「但是咒術界內部的忽然變故可能會使咒靈得利，為禍人間。」
「當然，其實我也不在意弱小人類的生存。」五條悟揮了揮手中的小銀勺，「但是傑說……」
「弱小的人類都滅亡了，你就沒有喜久福吃了。」
五條悟鄭重地點了點頭，「所以我決定還是要拯救一下世界。掃除萬惡的咒術高層~」
萬事屋三人：……
怎麼辦，這個理由好偉大，他們要不要先抹個淚搞點氣氛。
「現在的咒術界，包括御三家多少都與高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除了今年的一年級新生，我們甚至連二年級的學生都不得不提防。」夏油傑接過五條悟的話題，不讓他歪樓。
今年的一年級新生十分特殊。不是幾乎和御三家脫離關系，就是之前和咒術界毫無瓜葛。風水輪流轉，這一次運氣似乎轉到了他們這邊。
兩面宿儺的手指放在哪裡都變得不合適。詛咒之王自成一派都很麻煩，如果被咒靈或者詛咒師拉攏，這個世界就真完了。
為此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爭執過幾次，直到神樂出現。不屬於咒術界、不屬於咒靈、甚至不屬於人類的她，簡直是天賜良機。
「比起冒險，不如找外援。」
五條悟這邊的情報說了一半。前幾個月因為「犬神」事件查到的眉目他沒有說。也沒有必要告訴眼前人。
「你們呢，為什麼要集齊宿儺的手指？」
銀時摸了摸下巴：「這是我的靈魂所向，回家的船票。」
五條悟、夏油傑：……
原來小神樂是這樣長大的啊。
作者有話說：
稍微交代一下主線~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和劇情錯亂是有原因滴……
銀tama眾人的任務其實也是有聯系的！不過還是惡搞為主！！
開心看就好~~
銀桑：咒靈可以幽靈不行！退！退！退！感謝在2022-08-15 01:21:42~2022-08-16 14:22: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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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2
「新吧唧，我們有什麼絕技嗎。類似龜派氣嘩——，卍解，查嗶——拉這樣的？」
「沒有哦銀桑。你唯一的優勢就是血條厚。開掛也只有鎖血掛。」
「會不會，我是假設，你說會不會其實網球網[bi——]都比我們有殺傷力？」
「這是肯定的哦銀桑。網球網[bi——]的球可是可以毀滅一個星球的。」
***
九月的天時常伴著小雨，淅淅瀝瀝，潮濕難耐。但天氣無常絲毫沒有影響甜品店的生意，依舊火熱。前幾天剛出了新品甜點的廣告效應，使得這兩天店裡客流爆棚。
神樂趴在角落裡臨時放置的矮桌上打瞌睡。
不遠處粉色絨布質地的背靠背沙發上，坐著一個模樣奇怪的東西。更奇怪的是，周圍人群好像都看不見他似的。只覺得那一塊位置特別熱，像是被空調拋棄的一小塊領域。
漏瑚看著神樂的背影。她身上沒有咒物的氣息，宿儺的手指應該沒有帶在身上。
自真人找這個臭丫頭搶奪咒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根據那日輔助布帳的詛咒師所言，真人被眼前人暴走後打到毫無還手之力。可惜他在五條悟破帳後就直接逃走了，並不知道真人接下去的命運。
作為咒靈他到不會對同伴的死活投入多大的感情，但咒物還是要的。
「淅淅瀝瀝，滴滴答答的小雨，就像成年男人從不表露於臉上的心裡的傷痕啊。」
漏瑚還在思考要怎麼引誘神樂交出宿儺的手指，身邊忽然蹲了一個銀發卷毛。
卷毛穿著店裡服務員的制服，熟練地挖了挖鼻子，然後在漏瑚披肩的白領子上蹭了蹭。
既然能看到他，那就不是芸芸眾生定義的普通人類。漏瑚打量了一下身邊人。
咒術師？不像。詛咒師？也不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明白。」銀時拍了拍漏瑚頭頂上的富士山，有點燙手，於是又擤了一下鼻涕擦在漏瑚的斑點披肩上。「像你這樣天生長相怪異的人，成長道路上更是吃盡了普通男人所想像不到的苦啊。」
漏瑚沉著臉往旁邊挪了一步。
周圍的溫度明顯比剛才更高了，銀時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解開了制服最上方的扣子。
「所謂霸凌啊，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思維定式而已。」銀時跟著漏瑚挪了一步，繼續道：「在你入學的那天，如果有一個孩子大喊『啊，那個同學頭上頂著富士山誒，可真厲害啊！』別的孩子就會一起敬重你。但是入學式那天，在你出現的瞬間，有個惡劣的小明同學大笑著喊『啊！那個家伙頭上居然頂著富士山！太蠢了！太好笑了！』你被霸凌被歧視的校園生活就會拉開序幕！」
銀時看著店裡正手忙腳亂幫助客人點單的新八，伸出手臂拍了拍漏瑚的背，露出一個感同身受的表情，像安慰一個失意的MADAO。
「很恨吧，很想哭吧，很想回到開學式那天在小明開口之前往他嘴裡塞嘩——吧，富士君。」
「……誰是富士君啊！從剛才開始就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你想死嗎人類！」
漏瑚起身向神樂的方向走去，不准備繼續理睬背後的人。等他問出宿儺手指的下落，第一個就燒焦這個惱人的店員。
「喂——富士君！雖然愛情是治療心理傷的良藥，但是你現在所注視並趨之若鶩的少女……她壓根就不能算少女！那是頭奪命大猩猩啊喂，會在你充滿傷痕的心靈上留下無法抹滅的重創哦！」
銀時單手拽住漏瑚的披肩，阻止他前行的步伐。
漏瑚回頭，獨目瞪大，耐心終於被耗完。他抬手，雙指並攏輕輕一揮。
銀時瞬時跳離原地。他摸了摸自己半邊被烤焦的頭發回望剛才站的地方，竟是燃起一小團火焰。火焰瞬間將菜單與廣告單頁燃盡。
「喂！阪田你在干嗎！還不快滅火！你要嚇走客人嗎混蛋！」店長聽到店裡客人的驚呼聲，趕忙從休息室跑出來，對著日常偷懶的阪田銀時就是一頓訓。
神樂被喧嘩聲吵醒，腦袋上翹了根呆毛，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怎麼了阿魯，哥斯拉入侵地球了嗎。」
「啊——是店長啊！」銀時上前幾步拉回即將靠近神樂的漏瑚，按著他的頭就往地上砸。每砸一下都配合一句道歉：「斯密碼三！斯密碼三！新來的富士君今天心情不好，正在怒火中燒！他一定會賠償燒店的費用的！」
店長哪裡看得見咒靈。從他的視野看過去，就是銀時瘋了似的拿自己的手不停往地上砸。
「你在耍我嗎豈可修！你被解雇了！解雇了！」
漏瑚：我有一腦袋的火不知當噴不噴。
特級咒靈改變了主意，他要殺光這裡所有礙眼的人類。然後狠狠折磨那個女孩逼她說出宿儺手指的下……落……
？
漏瑚看著身邊一手端盤，一手用筷子夾了羊肉卷准備往他頭頂裡扔的神樂。
「午睡起來吃火鍋果然是最愜意的阿魯！」
不遠處的新八張大了嘴：「喂——這不是火鍋爐啊！」
砰——
迷你富士山噴出熾熱的火焰，漏瑚氣得頭頂兩耳一起冒火。怒吼的聲音甚至自帶回音。他想抬手，發現那個卷毛不知什麼時候竟把自己綁了起來，別說動手，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銀時笑容鬼畜，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發現了哦，手指不結印就放不了火了哦縱火犯。」
「你在卡BUG嗎銀桑！終於因為自己沒有任何特技開始選擇卡設定BUG了嗎！你的武士精神呢！被JUMP回收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栗發男人蹲到神樂身邊，拿出一串蔬菜與肉混搭的烤串。配合著漏瑚頭頂上噴出的火焰旋轉BBQ。「順便一提，我是烤肉黨。」
神樂一腳將總悟踹飛，「誰管你是什麼黨阿魯，別搶我的爐子！」
兩個熊孩子圍著漏瑚的腦袋打了起來，熱的滿頭大汗，誰也不許誰的食物靠近這個純天然環保節能爐。
土方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一派禁.欲成熟男人的模樣踱步走到漏瑚身邊，十分禮貌地說道：「抱歉，借個火。」
然後就著漏瑚的腦袋點了一支煙。
甜品店裡頓時亂成一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顧客紛紛逃走。數十個逃竄的身影裡，有一個高挑的男人擠過人群縫隙走了進來。
「聽說這裡出了新品甜點。」五條悟一頭白毛不如往常豎起，柔順的耷拉在腦袋上，平添了幾分學生氣。他將墨鏡滑落至鼻梁處，看了眼身前的漏瑚。「咦？還是特級的。」
漏瑚：……我今天就不該出門。
神樂和總悟二人，前者手上的筷子夾著肉，後者拿著烤串，巔峰對決誰也不讓誰。腳上的打鬥卻沒有停止，甚至80%都踹在了漏瑚身上。
「薩達哈魯！我要這個環保頭！」
五條悟重新戴上墨鏡，勾唇一笑。「好嘞。」
五條宅的地下室裡。
被關許久的真人瞥了瞥身邊的新來的朋友。嚴格來說是舊友新相會。「你來了啊，漏瑚。」
只剩腦袋的漏瑚：……
他今天就不該出門。
***
「歡迎光臨。」
居酒屋老板看向剛剛推門而入的男人。著裝奇怪，腰間還掛著過時的木刀。
銀時走到吧台邊坐下，他隨便翻閱著手裡的菜單，緩緩道，「聽說前陣子我們家的野丫頭受了你的照顧。我來道個謝。」
「哪裡哪裡。多虧了神樂我這小生意才沒有被繼續欺負。」
「那給我打個折吧，再送碟小菜。」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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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
人類的負面情緒不僅只有恐懼嫉妒與憤怒。
***
「NE銀醬，你說這裡的人類為什麼看不見咒靈？」
「因為人類在憤怒的時候是看不見自己的憤怒的，在懼怕的時候也只能看到懼怕的事物看不見自己魔障的心啊。」
「NE銀醬，下次看到幽靈的時候請你好好正視自己魔障的心。」
……
再見。
周圍匆匆路過的人向神樂和銀時投去了詫異的目光。一男一女面無表情地抱膝坐在街邊綠化帶裡，身邊豎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萬事屋」。
不是那種給路人算命的江湖騙子，就是用可憐身世騙錢的社會蛀蟲。
錢錢坐在神樂身邊，享受著人類對他們產生的負面情緒。
「連個基本的屋子都沒有算什麼萬事屋啊銀桑，你們兩個人現在的樣子真的會把警察引來哦。」新八坐在綠化帶前的石板椅上，盡量和身後兩個傻子保持距離。
神樂和銀時對視一眼。一頓敲敲打打之後，身邊多了一個半人高的潦草的狗屋。錢錢嘗試把自己塞進去，發現正好。
七海建人下班路過那個綠化帶。雖然理智提醒他不要轉頭不要看，他早就不是狗.屎的咒術師了。但由於畫面過於離奇，他還是沒忍住扭頭看了一眼。
蹲在狗窩裡的咒靈與他對視，開心地吐了吐舌頭。
……啊，咒術界終於放棄治療了嗎。
日落時分，曾經的萬事屋現在的萬事攤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樁生意。所以說做生意嘛，運氣重要，人脈也很重要。誠信什麼的大多都和著餡料包餃子吃了。
總悟蹲在醜出藝術高度的狗窩邊，拿著樹杈逗錢錢。「老板，甜品店的工作不做了嗎？」
「甜品店那麼小的天地裝不下我廣闊的靈魂啊。」銀時挖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現在的天地確實很廣闊了。」土方靠在樹邊，習慣性將手往胸前的口袋裡摸，煙盒沒有，摸到一個迷你just we。
……
神樂安慰地拍了拍被炸得一臉黑的土方。
銀時揮去眼前因為小型爆炸產生的煙塵，轉眼看向正掐著總悟算賬的土方。「所以呢，曾經的稅金小偷現在的保護費強盜，登門拜訪是要做生意嗎。」
「近藤先生……遇到點麻煩。」土方努力斟酌自己的用詞，試圖簡單明了的說清楚。「你們的JUMP上應該也有任務吧。近藤先生的任務很奇怪……」
聽到JUMP的任務新八條件反射地嘴角一抽。「不，土方先生，JUMP上的任務就沒有不奇怪的。不但奇怪還很可怕。」
「不不不。近藤先生的任務不可怕，就是很奇怪。我們只有一個任務，近藤先生的任務……是連環的。也不能算連環，任務和任務之間沒有任何聯系，但就是永無休止。」
「成為大猩猩吧」
——任務已完成，宿主本體就是猩猩。
「現在立刻去廁所最後一間馬桶上倒立」
——任務已完成。
「用腳趾使用筷子夾起綠豆。」
——任務已完成。
「迎著夕陽奔跑直到下起暴雨」
——任務失敗，直至夕陽結束都沒有下雨。
警告：任務失敗三次將有嚴重懲罰。
萬事屋三人：……
畢竟是自己的靈魂，除了忍受還能怎麼辦呢。
「先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任務是怎麼回事，用腳趾使用筷子夾起綠豆這種任務他是怎麼完成的。斯國一，不得不說斯國一。」
土方直接忽略了新八的吐槽。「三天前的深夜，近藤先生驚呼一聲『真的嗎』然後就出門了。至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JUMP的新任務是什麼。」
「所以說，你們去動物園找過了嗎。」神樂挖鼻。
「找過了！找過了！馬戲團也找過了！」
……啊，那你們贏了。
萬事屋幫忙尋找大猩猩三天未果，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超額完成任務已經先一步回江戶了。
神樂舉著才從動物園偷出來的大猩猩在大街上狂奔。「銀醬！就用這個吧！就拿這個大猩猩代替大猩猩還給真選組吧！反正區別不大他們一定認不出！」
銀時跑在神樂左手邊：「確實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了啊！」
新八跑在神樂的右手邊怒吼：「說什麼代替！這完全不能代替吧！一眼就會被認出來啊！銀桑你快給以假亂真這四個字道歉！神樂你把大猩猩還回去！還回去！」
跑過一條長街，身後追喊的警察越來越多。眼前也有更多的警車追來，快要形成包夾的攻勢。
神樂一眼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於是舉著大猩猩跑到那人面前保持著原地小跑的姿勢道：「薩達哈魯！幫我擋一下警察！」
言畢一溜小跑不見了，留下煙塵滾滾。
五條悟揉了揉戴著眼罩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他指了指神樂離去的方向，轉頭詢問身邊的夏油傑：「我剛才好像看到小神樂手裡舉著……」
「……大猩猩。」夏油傑扶額。
他們真的要和這群人一起拯救東京嗎。這群家伙真的不是來毀滅東京的嗎。光天化日之下為什麼會舉著大猩猩啊！
事件過於離譜，還好五條悟有鈔能力。答應下一季度給予動物園一定的贊助補償這件事才算平息。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一直保持無語表情的夏油傑忽然笑出了聲。
五條悟疑惑地看向夏油傑。他的摯友壞掉了？
「沒想到啊。這個五條悟居然還能有替別人收拾殘局的時候。」
如此感嘆著，夏油傑抬手衝五條悟揮了揮以示告別。他明天還有任務要執行，折騰了一整天，必須早點回去休息了。
五條悟回眸看向正從警視廳走出來的萬事屋三人組。三人吵吵鬧鬧的，不知在為什麼事爭執不休。
確實，認識神樂之後的每一天都出乎意料。他點開手機相冊，最新一張是方才神樂被警察抓住後心不甘情不願歸還大猩猩的照片。
關了手機屏的五條悟稍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那種奇怪的不曾有過的心情再度閃過心頭，他本能的抗拒了。
明月皎潔，星辰如雨。是個欣賞夜景的好時候。
五條悟在一個三岔路口與萬事屋揮手告別。並提醒他們記得明天開始去咒術高專打工償還今天的賠償金。
「嘁——這個世界的人一點想像力都沒有。」神樂小聲嘀咕。
「這和想像力完全沒有關系吧！」新八吼。
五條悟回到宅院的時候，驚詫地發現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救「人」。
沒有任何咒靈會去招惹六眼，都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五條悟的宅院日常並沒有安排看護。此刻房頂上站著三個影子，逆著月光只能看清輪廓。
兩個咒術師、一個咒靈。
其中一個咒術師單臂馱著真人，另一個咒靈抱著漏瑚的腦袋。
「喲，好熱鬧啊。在賞月嗎？」
說話間，五條悟已然瞬移到了房頂上。
帶著真人的咒術師……應該說是詛咒師准備逃離。五條悟抬手用「蒼」阻止他逃跑的路線。
清冷月光下，一個背後有著一對翅膀，頭頂光環的短發少女攔在了五條悟和咒術師的中間。竟在瞬間抵消了五條悟的術式。
「你……」
來自千年前的天使術師來棲華，本該是絕對中立的存在。居然會幫助特級咒靈和詛咒師逃跑。
術式不再起效，五條悟只能轉而依賴自己的體術。花御也不能使用任何術式或是開啟領域，來棲華的消滅一切術式在發動的瞬間會連帶她的一起消滅。
她帶著漏瑚的腦袋，行動力明顯要下降不少。對面又是微微帶了點薄怒的最強六眼。
很快花御敗陣下來，手裡的漏瑚也摔了出去。
來棲華站在一個可戰可走的位置，支援花御逃離了五條悟的攻擊範圍。
五條悟撿起滾落在地上的漏瑚的腦袋，不悅顯而易見。漏瑚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被捏成肉餅。
上一次的調查，線索到了加茂家後就中斷了。今日看來，對方比他想像的更為復雜。居然能拉攏千年術師。
翌日。
夜蛾正道看著空蕩蕩的校園青筋暴起。「悟呢？！傑那家伙執行任務去了他人呢！？」
熊貓一掌拍斷一顆小樹苗，淡定回應：「五條老師他啊……一早來，帶著神樂、卷毛、眼鏡和棘出差去了。」
出什麼差？！他怎麼什麼消息都沒收到？！
「憂太呢？」
「和真希一起代替老師守護東京安全去了。」
……
「那你待在這裡干嘛？」
「……回答你的問題？」
夜蛾正道：……
安排還蠻妥帖的哈。
才怪！
***
出差的目的地是地理位置十分偏僻的小村莊。
五條悟要他們隨行的理由十分隨性：啊，想試試有貼身保鏢的感覺。
新八不理解：「五條先生你那麼厲害要貼身保鏢干什麼，保護敵人脆弱的心靈嗎。在關鍵時刻保護住敵人不被你毀滅的保鏢嗎。」
山路難行，一行人走走停停直至傍晚才到半山腰的位置。
五條悟把漏瑚的腦袋帶了出來，此刻正強迫他噴火，方便他們煮食物。神樂提議大家輪流說鬼故事渡過這無聊的時刻，被銀時狠狠拍了一下後腦勺。
擅長料理但幾乎沒有時間露一手的五條悟簡單煮了一鍋湯，而後就地取材烤了些野味。
神樂趁著湯還在煮，用小勺偷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好吃！干得漂亮薩達哈魯！比某些只會煮鄉下咖喱的武士強多了。」
被戳中的銀時吼：「也不看看是誰害的我們要在這裡餐風飲露還債的啊混蛋！」
「我偷大猩猩的時候不是你幫我敲壞門鎖的嗎！事到如今想逃避責任嗎！不能要了！糟糕的大人果然不能要了！」
新八長嘆一口氣，往火堆裡加了點木頭。
「不得了，在這種地方都能遇到這對笨蛋父女。」
樹林後，一高一矮兩個戴著鬥笠的身影走出來，披星戴月的頗有些忍者刺客的氣質。
「誰是她爸爸啊！」
「誰是他女兒啊！」
神樂和銀時同時怒吼。
月光下，土方和總悟脫下鬥笠。兩人餓的臉頰都凹陷了。
他們嘗試拿著近藤勛的照片尋訪周邊人是否見到過這個男人，一路走一路問，竟是爬到了這座山上。
護食的銀時和神樂不再爭吵，而是默默擋到了食物面前。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兩位餓人。
漏瑚也看了一眼來人，然後沉痛地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說：
最想要的周邊就是壺寶的腦袋（喂
這個篇章會推一下感情線XD感謝在2022-08-16 23:38:17~2022-08-18 00:0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士釐 2瓶；我也不知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Chapter.24
兔子那麼可愛，誰不喜歡呢。——五條悟
***
偏院的小村莊名為愛河村。因為有條河自東往西，貫穿整座村莊名為愛河。
越是遠離城市喧囂的封閉村莊，就越會呈現兩種極端後果。民風淳樸，一代一代安居樂業的村落裡鮮有咒靈出沒，偶爾出現也是低等級讓人略感身體不適的小咒靈。
倘若是奇怪的規矩頗多，到處都是詭異的桎梏甚至排外的村落。往往會掩藏著未被登記過的特級咒靈或是詛咒。
浩浩蕩蕩的大部隊站在村口不遠處看著前方毫無生氣，宛若遺跡的村莊。
「是後者啊。」五條悟摘下了眼罩，環顧四周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地咦了一下。
銀時和土方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如菜色。
土方滿頭冷汗叼著煙，沒有點著。咬著煙的嘴唇不停顫抖，他稍稍矮身試圖把自己藏在銀時的背後。
銀時單手抱著漏瑚的腦袋，時不時從富士山裡頭掏出一把鹽往前撒。渾身顫抖口裡振振有詞：「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謹請泰山府君……喼喼如律令……尼古丁中毒混蛋你不要再拽我的外套了啊！」
漏瑚：……
要不是那天突發奇想出了個門，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頭有那麼多功能。
五條悟和狗卷棘走在最前方，神樂和新八稍後，總悟……總悟在一邊搗鼓等會兒一進村莊就給土方一個難忘的瞬間。
五條悟與狗卷棘沒入村莊的濃霧中，背影逐漸模糊。不消一會兒，從濃霧中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相隔較遠，不能確定慘叫聲是否來源於五條悟他們。
神樂和新八頓了頓腳步，兩人詫異對視一眼後快步跑進濃霧中。「薩達哈魯？薩達哈魯？！啊——」
又是兩聲凄厲的慘叫。這一次清清楚楚，慘叫聲來自剛剛進去的神樂和新八。
銀時和土方同時停下腳步跟著在原地慘叫起來。銀時雙手顫抖，牙齒幾乎要磕到嘴唇，渾身冷汗如瀑布。
總悟聽到神樂的慘叫後停下了手中扎小鬼人的工作，單手握著腰間的武士刀就往濃霧的方向衝去。
「等等！等等總悟！局中法度第十三條！面臨危機時不得單獨行動！總悟——！！」
栗色短發最終被濃霧吞沒，並如銀時和土方所擔憂的那樣。不一會兒便從濃霧裡傳出了總悟的慘叫聲。
兩位家長站在外面兩眼發黑。被銀時緊緊抱在懷裡的漏瑚被晃得頭暈。
銀時飛快從漏瑚的腦袋裡掏出大把的鹽往外撒，嘴裡嘀嘀咕咕念著驅鬼咒。精神極度崩潰連咒語都念不清最後只能開始報名字。
「新吧唧……神樂醬……衝田君……新吧唧……神樂醬……」
「喂！你這樣用顫抖的聲音念名字更可怕了啊！快停下！」土方摔了口中的煙。
鬼之副長與萬事屋老板亦步亦趨，逐漸靠近村口。隱隱聽到裡頭傳來一些幼女的哭聲，還有少年帶著怨恨的言語聲。
「呀——」銀時繼續撒鹽。「還好有你在啊富士君！」
漏瑚：「……」
他快被這個人類整驕傲起來了。所以濃霧裡到底有什麼他也開始好奇了啊！你們倒是快進去啊！
銀時和土方兩眼一閉，深吸一口氣，埋頭衝進了濃霧中。
四下裡忽然死寂一片，像是被拽入了另一個次元。銀時舉著漏瑚的腦袋擋在自己面前，嘗試偷偷睜開一只眼。
猩紅的，滴著血的眼睛出現在縫隙裡，死死地盯著阪田銀時。「我的眼睛好疼啊……」不人不鬼伴著回音的說話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裡。
銀時：……
兩眼一白，原地倒下。
「銀醬什麼時候才能醒啊。要不要給他人工呼吸阿魯。」橙發少女頭上戴著白色三角巾，臉上畫著奇怪的鬼怪妝容。她伸手戳了戳銀時的臉頰。
另一邊，總悟抬腳踢了踢同樣昏迷的土方。「土方先生一定不會醒了，直接埋了吧。」言畢拿起不知從哪裡借來的鏟子開始鏟土。
神樂發現總悟鏟的土有一些撒到了漏瑚的腦袋裡，於是趕緊把漏瑚抱走。倒出他腦袋裡的異物然後擦了擦。
銀時和土方再度清醒的時候，身邊就是這樣一群妖魔鬼怪。
「啊咧……」銀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記得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吊死……」
「啊，先生您是在找我嗎？」
說話間一個看起來和神樂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走到銀時面前，還是剛才那個滿臉血的造型，但少了氣氛的烘托，就像是游樂場裡的鬼屋工作人員。
「……」
「是這樣的。」為首的村民關掉門口的煙霧制造機，開始給來訪的客人解釋，「最近我們村鬧鬼，所以大家商量著一起扮鬼堵在門口。」
新八拿著一邊紅色的打光機，「裝鬼嚇鬼你們是怎麼想的喂。」
「走鬼的路，讓鬼無路可走！」
***
五條悟果然在河邊的小木橋上看到了夏油傑。後者似乎有心事，站在那裡眺望遠方。虹龍在他的背後盤旋，應該是才戰鬥過。
並且戰鬥結果很不理想。
「喲，傑。我來支援你啦~」
夏油傑的心情很復雜。一來有些詫異五條悟會在這裡，二來他確實剛准備申請支援，三嘛……被眼前這個家伙看到自己落敗的樣子一定會被當成談資說給家入硝子聽。
夏油傑甚至能想像出五條悟的生動的表情和誇張的言語。
「干嘛這種眼神看著我，想滅口嗎？」五條悟明知故問，走到夏油傑身邊站定腳步，「來不及了，落寞的背影和戰敗的消息已經發給硝子了。」
夏油傑額頭青筋暴起。
「所以，敵人是什麼狀況？」夏油傑很強，五條悟一直堅信。如果有什麼棘手的任務連夏油傑都束手無策，那整個咒術界除了他就沒人能幫得上忙了。
「誰知道呢。」夏油傑背過身倚靠在木橋上，抬手將虹龍收回。「反正還會再來，你會看到的。話說回來，你不留在東京和萬事屋一起作惡多端，跑這裡來干什麼？」
五條悟攤手，「留著馴化之後給小神樂當小弟的特級咒靈被偷了。」根據各地結界探報和他六眼的觀察，最終追到了這裡。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夏油傑簡直沒眼看……不對，沒耳聽。
不虧是他五條悟？沒有任何強制操縱術式，上手就要馴化特級咒靈。馴化完了還要當禮物給送了。
「我說悟，你送過女孩子禮物嗎？」
「伴手禮和生日禮物也還是送過的，怎麼了？我不是也送過你嗎？」
夏油傑額頭青筋再度暴起，他抬手就要拍向五條悟的腦袋，但是沒拍到。「我是女孩子嗎！？」
五條悟壞笑。這點小心思果然糊弄不了夏油傑。
「沒有人會送女孩子特級咒靈這種東西的，你明白嗎？」夏油傑轉身走下木橋，伸手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這回他拍到了他。
「神樂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嘛。」五條悟堅信比起鮮花蛋糕珠寶首飾，神樂一定更喜歡特級咒靈乖乖蹲在她身邊喊，是，女王陛下。
夜晚的愛河村還算熱鬧。
這是座民風不錯的村莊，除了村民的腦回路略顯奇怪之外。為了感激夏油傑來村裡調查最近的離奇事件，村民決定連他的朋友們一起好好招待。
四處點燃的篝火照亮深藍的夜。
村民從自家拿了些未曾穿過的新浴衣給到訪的客人換上。可惜沒有適合五條悟的，怎麼換腳踝都露出一大片，於是作罷。
五條悟在外頭等得有些無聊，只能掂著手裡的漏瑚玩。
漏瑚：是真的很暈啊你們這群該死的人類。
神樂選了和她平日穿得旗袍差不多紅的浴衣，金絲秀的大朵花紋明亮美麗。村民幫忙編了兩股麻花辮，和長發一起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
神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轉了一圈，最後下了結論——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利於打架。
銀時不是第一次看野丫頭穿浴衣，但這次總覺得哪裡變得有些不一樣。
「新吧唧……」銀時單手拖著下巴，忽然變得惆悵。「你說，神樂醬是不是長大了一點？」
「只要不生活在米花町，大家都會長大的。」
「喲西，那我們讓JUMP把她送去米花町吧。」
新八斜眼，「JUMP辦不到啊。這不歸JUMP管啊銀桑。話說回來為什麼你要坐在這裡扮演一個怨恨的老父親形像啊？」
銀時不清楚銀時不知道。或許這就是每個嫌棄自家孩子吵吵鬧鬧不懂事，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獨立別再煩人的老父親，有一天發現女兒真的長大了，隨時可能和臭男人私奔的心情吧。
那麼想著，兩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坐到了神樂身邊。熱情地給她推薦了村裡最好吃的料理和獨家醬料。
神樂伸手沾了一下醬料放進嘴裡。酸酸甜甜，是真的很好吃，於是開心地笑了笑。
銀時被那個笑容劈中，沒等新八拉住他，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強勢隔開了神樂和少年們的距離。
神樂翻出一雙死魚眼，拿起旁邊一桶飯，又從少年手裡拿過醬料澆在白飯上，直接拿起大飯勺吃了起來。
……
村民說，怪事不是最近才有的，只是最近開始變得不可收拾。
愛河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小情侶不能在愛河的木橋上幽會，不然會被妖怪拽進河裡吃掉。不論白天還是晚上。
夏油傑來的時候趕巧遇上咒靈出沒。一般情況下它是不會出現的。
要化被動為主動，就需要一對情侶假裝在橋上約會，就能將鬼怪給引出來。
村長分別看了神樂和一邊的總悟的一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麻煩兩位……」
銀時和土方高度一致，搖頭揮手：「不可能不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乖乖完成任務。會直接把橋拆了的。」
神樂咬了一口烤肉。「一定要在橋上嗎。上去的時候是兩個人，下來的時候一個人在橋底也沒關系嗎，村長。」
總悟扔了手中的羊骨頭站起身：「當然沒關系，祭祀總是需要犧牲品的。上去的時候是兩個人，怪物來了之後是一定會叼走一個的。」
「啊~啊，就算怪物不叼我也會把你狠狠塞進怪物的嘴裡。」
兩個小屁孩身後燃起熊熊烈火，戰局一觸即發。抬杠的氣氛到了那裡，神樂忘了今天的裝扮不適合打架。
交手兩年，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的實力。
總悟出手後發現對面的野蠻丫頭居然沒能躲過，詫異地瞪大了紅色的眼眸。再想收手卻也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間，眼前的紅衣少女被人單手抱起。
總悟的拳頭打在空氣上，堪堪停在了距離五條悟不到一釐米的地方。再不能前進。
第25章 Chapter.25
愛情是找不到的, 所以人們才說「墜入愛河」。你不能有意墜入。——《百年酒館》
***
總悟收拳，抬眸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沒有低頭, 只是垂眸掃了他一眼。
總悟再出手的瞬間, 被土方止住了手上的動作。土方背對五條悟看向總悟，低聲道：「表情收一收，他不是敵人。」
總悟當然知道他不是敵人, 他只是被對方的眼神激怒了，既輕蔑又傲慢。懷裡圈著那個醋昆布女，更像在宣誓著什麼主權。
五條悟沒有把神樂放下, 端著兔子轉身就走。他表情有點古怪, 質問中還有些責怪的意味。「不是說不想再打架了嗎。」
一天天的, 沒見你少打。
五條悟一米九的身高讓視野變得更為寬廣。神樂的注意力很快被村落裡的景像吸引，並沒有聽到身邊男人的嘀咕。
銀時手裡的筷子掉落在地, 他看著遠處一男一女逐漸遠去的背影勾起手指扯了扯新八的衣角。「新吧唧……這是什麼情況……」
新吧唧紅著臉和早上扮演吊死鬼的少女聊天，並未理睬銀時。
「不不不, 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銀時重新撿起地上的筷子, 放在漏壺的腦袋裡洗了洗。「是兄弟，一定是鐵哥們那樣的關系。畢竟神樂向來和誰都能玩到一起！屎殼郎都是她的寶貝！啊對對對，是薩達哈魯，她平時也一直坐在薩達哈魯身上散步的！畢竟是薩達哈魯30號嘛……」
五條悟走到木橋之上, 將神樂放在橋欄上坐著。他雙手撐著她兩側的空間，從遠處看像是將人圈進了懷裡。
「神樂醬。」
神樂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隨口嗯了一聲。偏僻的地方, 星空總是格外漂亮。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霓虹閃爍爭奇鬥艷。只是簡簡單單的畫布上撒了很多小碎鑽。
她曾在烙陽獨自一人看了很多年天空，沒見過那麼好看的。
「引出咒靈的事不想參與可以拒絕。」
「那麼好玩的事為什麼不參加阿魯。」神樂低頭, 看到五條悟的臉呈放大版出現在眼前。
「……」
神樂面無表情抬起手, 捏住五條悟的臉狠狠往橋邊一摔。
「誘捕咒靈什麼的！你已經在執行了吧阿魯！狡猾的大人！約會才不是那麼隨便的事！」
……
村長的計劃中, 總悟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要面對的是咒靈、詛咒，放兩個毫無術式的人當魚餌過於冒險。
同理新八和銀時也不行。
五條悟高高的個子忽然在人群閃現，他用力拍了拍狗卷棘的左肩笑得甚是燦爛：「偉大的五條悟早就猜到這種尷尬局面了，所以帶了狗卷同學來哦！」
「啊哈哈哈……原來是狗卷同學啊！」銀時也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學著五條悟的樣子拍了拍狗卷棘的右肩。
狗卷棘：「木魚花。」
夏油傑搖了搖頭，直接忽略了自戀的五條悟和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的卷毛。他把狗卷棘從兩只魔爪中解救，拉到一邊叮囑注意事項去了。
神樂嘴裡叼著醋昆布，死魚眼看向站在前面的銀時。「新吧唧，銀醬怎麼了。腦袋被嚇壞了嗎。」
新八同樣死魚眼，吐槽了但沒吐出聲：確實是被嚇壞的。不過不是被鬼，是被他自己腦海中嫁女兒的幻想。
村長按照夏油傑安排的，在第二日午後把村裡的居民遣散到了離橋十公裡開外的地方靜候。盡量安撫村民們的情緒，不要過度緊張或者焦慮。
帳由五條悟親自布下，條件是咒靈和詛咒可進不可出。就像夏季的捕蠅籠。
一切安排妥帖，就等對面上鉤。
第二日是個有涼風陣陣的陰天，對夜兔來說不打傘也不會難受。神樂和狗卷棘按照計劃站在橋上，也就是帳的中心點位置。兩人站定位置，神樂比了一個OK的姿勢。
五條悟站在不遠處的紅瓦房頂上，四下裡的情況一覽無遺。看到比了OK的神樂，他豎起大拇指以示回應。夏油傑掩藏在帳的邊緣地帶，用作奇襲。
此時的畫面還算正常。有那麼一些執行任務的緊迫與嚴肅感，還非常具有團隊合作精神。
「OK了！女主角的站位和靈魂都OK了！」
木橋邊，一個卷毛帶著圓形黑框眼鏡和頭戴式耳機亂入畫面。他看著眼前不知道哪裡挖來的攝像機，一手拿著對講機，cosplay起了電影導演。「場景師，場景師准備好了嗎。」
新八蹲在一邊的灌木後，腦後豆大一滴汗。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沒等新八起身阻止眼前這個傻子繼續做離譜的事。一個短發男人伴隨著煙塵滾滾從遠處衝來，手上舉著半徑為一米的碩大木盆。
男人回應銀時：「場景師，OK！」
新八的嘴張成一個雞蛋的形狀。
土方覺得這世上可能已經沒有人能阻止總悟了。
總悟頂著裝滿水的巨盆一躍而起，看准了橋上的兩個人。「第一幕action！大雨中的相會！」
嘩啦——
傾「盆」大雨灌下。
遠處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張大了嘴。
「瀑布」消散後，是一把撐開的紫傘。
雖然猜到了結局，總悟還是不滿的嘁了一聲。早知道第一幕就選火山噴發了。
「喂！這是雨嗎！這叫雨嗎！這是你積攢了幾年不起夜的宿[嘩——]吧！」
神樂收傘，望著平穩落地的總悟怒吼。
總悟將巨盆扔進河裡，拍了拍掌心的灰塵和小木刺。他轉頭看向銀時：「導演，可以開始第二幕了。」
啪——
土方從樹下起身手刀揮向總悟的後腦勺，然後單手把人拖走了。
銀時還想舉起攝像機跟拍第二幕，結果被身後的新八一聲怒吼。「銀桑你想任務失敗嗎！想明天繼續看小神樂和別人扮情侶嗎！」
……
帳內的離奇風波終於平息。
神樂靠在橋欄上支著下巴，微風揚起她鬢角的碎發。「銀醬太怕寂寞了，這個任務不帶他玩，所以他不高興了阿魯。別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偶爾還是一個靠譜的大人阿魯。」
她試圖在狗卷棘面前替銀時挽尊。
「鮭魚。」
「為什麼不能說話呢狗卷同學。世上哪有那麼多話能詛咒到別人。」神樂轉身，背倚橋欄看向狗卷棘。一副黑手黨大姐頭的模樣。「好的，知道了，早上好，要吃飯嗎。都不會詛咒到大家的阿魯。」
狗卷棘：「……」
怎麼辦他覺得神樂前輩說的好有道理。
「鮭魚、鰹魚干就不會詛咒到食物了嗎。這是對食物的歧視阿魯。狗卷同學以後面對心愛的小姑娘也要一直報飯團的材料名嗎。就是這樣咒言師才會越來越少吧。」
那麼說著，神樂忽然靠近狗卷棘，趁他不備抬手扯下了用來遮擋嘴的衣領。
「狗卷同學可以嘗試喊我的名字哦。我不會被這樣溫柔的狗卷同學詛咒到的。」
狗卷棘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乖乖聽了神樂的話。
「Ka……gura。」
……
銀時捏斷了手裡的樹枝。
今天早上他為什麼會認為這個蒙嘴少年是安全系數最高的！太自然了喂，神樂醬的演技太自然了！才進行到第一幕就要因戲生情了嗎！
「神樂醬真的長大了啊……」新八淚目。眼前的情節嚴重戳中了他純情少男的心。
五條悟蹲在房頂上啃大拇指，在心裡為村長狠狠畫上了一個叉。這個計劃不好，爛透了，他不喜歡。
如果五條悟是個普通人類，那麼現在集結在他周圍的負面情緒足以形成一只小咒靈。
另一邊，一個「普通人類」的背後隱約長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咒靈。土方見了登時一驚，像拍蚊子一樣一巴掌給拍下去了。
神樂對周遭的情緒起伏渾然不知，只是在想為什麼咒靈還不出來。她已經把前段時間看的《B子的初戀》都拿來演了，再不出現她就沒轍了喂！只能從戀愛跳到家庭倫理劇了！
大傘在掌心轉了個圈，神樂忽然撐開傘，隔開了自己和狗卷棘與眾人的視線。
啪嗒——
銀時那根理智的弦斷掉。
他使勁搖晃著身邊的新八：「神樂醬要干什麼！為什麼要擋住我們的視線！啊！之前為了讓狗卷同學說話扯下衣領其實是個陷阱吧！是為了方便現在吧！吶！新吧唧！是不是！」
新八：如果我有罪。
夏油傑放出的兩只在河裡蹲著的咒靈最先感知到異樣的變化，可惜它們無法與操縱者產生共鳴，還未來得及離開水裡回到夏油傑身邊就被「怪物」處理了。
夏油傑蹙眉，看向前方的愛河。
五條悟感覺到了咒力微弱的變化，不淡定的神情瞬間收斂。藍眸冷冷地看著木橋下方的位置。
河底有波動，攪亂了河面上平靜往復的波紋。
神樂和狗卷棘對視一眼，悄悄變化了彼此的站位。狗卷棘離橋欄更近，神樂則稍稍拉開距離。近可體術攻擊，退一步能調整傘槍的火線。
有了萬分准備的眾人在看到千百雙塗著猩紅甲油的手瞬間從河底探出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看不到手臂的盡頭，仿若急速生長的樹枝攀岩依附、卷曲在木橋上。
狗卷棘的咒言，第一聲還能延緩它的生長速度。第二聲已然免疫。
神樂翻身提傘掃射，也只能勉強擊落寥寥幾只手。
眼見那些鬼手就要將木橋完全包裹，並形成一個難以進出的牢籠。
銀時、土方、總悟和新八提刀趕上，那些令人作嘔的如浮屍一般的手不論砍下幾只都會立刻補上。
頃刻間整座橋梁都被慘白的手臂覆蓋。
「好奇怪啊，這位歐巴桑的手比異形還奇怪啊喂。咒靈是這樣的東西嗎，咒靈難道不都像富士君那樣忠厚老實又多才多藝嗎。」
銀時與神樂背靠背而立，隨時應變橋上的變化。
洞爺湖與傘在空中掄圓，狠狠劈下。一只鬼手急速變化角度，衝著神樂的脖子伸去，銀時按下神樂的腦袋一躍而起，掃腿踹開了它。
這不是神樂第一次和咒靈戰鬥，卻也是最奇怪的一次。對方糾纏不休想要抓她，但並無殺意。
五條悟終於明白夏油傑那日苦惱的表情源自哪裡。
那些蜿蜒卷曲的手的盡頭，像是完全扎根於河底。咒靈的本體應該還在河底深處，掩埋在淤泥裡。
這是六眼能觀察到的咒力分布，雖然不符合常理，但確實存在。
不符合常理也好，異變也罷，不妨礙祓除。強到一定程度就不會在意敵人的花裡胡哨。
五條悟避免扭曲空間擠壓到木橋上的人類，繞了兩個彎往橋的方向瞬移。夏油傑放出浮游咒靈，接應在橋上戰鬥的人撤離戰場。
一切都該和往常一樣順利。
如果不是五條悟布下的帳被轟然打破。
五條悟的腳步頓了頓，藍眸驚詫地望了一眼緩緩升起的帳。「怎麼可能！？」
夏油傑操作的玉藻前兀地出現在木橋中央重重砸下，抑制了那些鬼手的動作。虹龍再度盤旋於半空，嘶吼著向遠處的詛咒衝去。
夏油傑急速往前跑去和五條悟錯身而過。十年來的默契讓他們無需更多言語。戰場瞬息變化，他們的經驗足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最優解。
五條悟去對付打破了帳的詛咒，夏油傑負責橋上的咒靈。
然而摯友默契，詛咒和咒靈之間的感應也不差。
就在帳被打破的瞬間，那些鬼手不再拖延時間。看起來像是被夏油傑操縱的玉藻前震懾住了，實際是自發停下了動作。
四只屬於本體的手掩藏在無數鬼手中悄悄動作。
就在神樂翻身躍上浮游咒靈的時候，咒靈的手瞬間衝破桎梏，死死拽住了她的四肢。迅速將她拖離橋下。
銀時慌張回眸，試圖伸手抓住神樂。「神樂——！」
神樂沒有如往常那樣伸手去夠銀時的手，也沒有害怕的喊聲。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眾人。
「停下——！」狗卷棘幾乎用盡渾身力氣大吼。但那雙撤離的手絲毫不受影響。
總悟和銀時同時跳下浮游咒靈，卻被原本攀附於橋面，現在層層疊疊壘砌的一堵人手牆攔住了去路。
「開什麼玩笑！那個怪力丫頭對你們來說有什麼用！」
洞爺湖與總悟手上的武士刀生生劈開鬼手組成的牆，而牆後沒了咒靈，也沒了神樂的身影。
「……神……神樂……」
暗紅色的眼眸失了神，銀時霎時覺得自己周圍的空間都陷入了絕望的漆黑。
***
打破帳的詛咒並不想戰。他的出現好像僅僅就是為了替咒靈打破帳並吸引五條悟的注意力。目的達成的瞬間便伺機逃離了。
「喂——」
土方看著眼前各個神情嚴肅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昨天和村民確認了近藤勛並沒有在這裡出現過，原本打算今天傍晚時分就和總悟先行離開的。
這個節骨眼只能暫且留下。
「我可以把整條河炸了。」
五條悟坐在矮凳上弓著身，五指相對思考良久。水生咒靈確實特殊，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是動靜有點大，遭殃的人類比較多。
「……」
夏油傑沒有立刻阻止。比起此刻的五條悟，身邊的銀發卷毛看起來更加不妙。如果不是他手裡的木刀夠不到河底，可能已經把整條河掀翻了。
「咳……」
夏油傑清了清嗓子，在寂靜無聲的空間顯得有些刺耳。五條悟抬眸看向他。
「任務開始前，我放了一只小咒靈在神樂那裡。咒靈還在，神樂她應該還……」活著二字沒有說出口，怕會刺激到一些敏感的神經。
銀時起身，握著木刀就要走。新八連忙追上前：「銀桑？」
「我去橋邊等。」
留下這句話，銀時邁開步子離開了房間。情況危急之下，他看到了神樂的口語，但不太敢確定。現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那丫頭確實在說「等我回來」。
五條悟聽了夏油傑的話，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傑那家伙不會隨便挑一只咒靈跟著神樂，肯定有什麼極特殊的能力。
冷靜下來的五條悟駭然發現，自己方才想得完全不是怎麼解決這個事件，而是徹頭徹尾的毀滅。
「傑。」
「悟，那對詛咒和咒靈是怎麼回事？」
兩人同時開口。
「你覺得，憂太君死亡後，祈本裡香會怎麼樣？」
「你的意思，那只咒靈存在的原理和裡香一樣？」
五條悟點點頭。六眼所能觀察的細枝末節不會有錯，那只咒靈與詛咒就是祈本裡香和乙骨憂太的關系。
至於他們為何不再依附，咒術師的屍體為何會屍變成詛咒……
「傑，你去找村長聊聊。」五條悟揮揮手。「他那裡應該有感人的故事要和你分享。」
溝通這種麻煩事，他五條悟向來能躲就躲，夏油傑習以為常。高專的時候還會慪氣拌嘴爭執，現在嘛……起身去找村長。
村長聽了夏油傑的問題後，煞有其事的給自己點了根煙，並熟練地給夏油傑也遞了一根。後者婉拒了。
「我們這種小村莊嘛……多少都是有些故事的。不然怎麼搞村民集體意識。」村長吐了口煙圈，事先敲響警鐘：「不過我不能保證真實性啊。」
戰亂時期曾經有一男一女跋山涉水逃來這裡避世。男的樣貌堂堂，穿得也是上等華服一看就是貴門後裔。女人長得閉月羞花，但身上粗布麻衣的，應該是個下人，或是貧民。
本來以為他們是在逃避戰亂，後來發現是在逃避族人。
每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總要有個狗血的結尾才能與它的開頭呼應。不然就好像顯得不夠凄涼也不夠慘烈。
就在那對情侶定居村莊的第三個月，男人不得已外出了一次後，被族人發現了下落。
女人很快被族人暗殺並拋屍橋下。
「所以那座橋上的怪事，是從女人被拋屍開始的？」夏油傑問。
這邏輯不對。按照五條悟的說法，女人應該是被咒術師詛咒，拒絕了她死亡的事實後演化成了咒靈。而不是自身屍變而來的咒靈。
村長搖了搖頭。
男人被族人帶走後很多年不曾再見，直到戰亂平息。知道這對小情侶年輕時候事兒的村民大多白發蒼蒼了。
老人說，那天男人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到橋邊，不多久就斷了氣。
橋上的怪事，是從男人死後開始的。
夏油傑單手支著下巴思考片刻，嘗試把這些零碎的片段拼湊起來解釋現下發生的一切。
「哦對了。」村長掐滅手中的煙頭，不知不覺已經抽了三根。「這故事經歷多年的流傳篡改，可信度可能不高。但是有一句話是刻在了石板上的。所以應該不會錯。是那些族人帶走男人時說的，被聽到的村民順手烙印了下來。」
——你是這個時代的六眼，必須肩負起你的責任。
「為什麼要逃跑？把反對的族人都殺光不就好了？」
聽完故事的五條悟如是所說。
銀時靠著橋欄席地而坐，日落時分烏雲剝離，倒是照了些微光下來。金色的光落在銀發上，像是披了層溫柔的紗。夕陽拉長了他的斜影，有些落寞。
「橋姬，你看那邊那個銀色卷毛像是好男人嗎？」
「……」
「可是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等我，姑且能算是好男人吧阿魯。」
銀時聞聲詫異地睜開眼睛，立馬抬頭去找聲音來源處。果然在不遠的河道處看到了那個少女的身影。
神樂渾身濕透，頭發散落在肩頭，看起來有些狼狽。
紅眸因為激動顫抖了一下。銀時單手撐住橋欄跳了下去，筆直往前方河道跑去。
「Ka——」
喜悅的重逢戛然而止。
銀時看到神樂不是一個人。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紅衣白面的女鬼，就是電視裡經常出現的穿著紅衣裳的婚嫁女鬼。
咚——
銀時翻了個白眼原地倒下。
***
「橋姬不是惡鬼阿魯。」
洗漱完畢的神樂穿著村民的衣服，一邊嚼著手指棒一邊摸了摸橋姬的頭頂，把餅干碎都擦在了她的腦袋上。後者溫順地趴在神樂的腿邊，長長的黑發散落一地。
被稱為橋姬的咒靈額頭上有個凸起的包，像是才被揍過。
以五條悟為首的一干男人全部安靜坐在她們對面，看著這個離奇的畫面。除了銀時，他還暈著。除了土方，他看到橋姬的瞬間也暈了。
「橋姬只是被臭男人欺騙了感情的可憐女人。她專門破壞橋上幽會的小情侶，實際上是為了拯救即將墜入愛河陷阱的無知少女阿魯。」
言畢，神樂低頭呵斥橋姬。「以後不可以隨便拖人下水哦！墜入愛河可能會痛不欲生，墜入你的河裡人類必死無疑阿魯！」
橋姬點點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被班主任訓斥了。
夏油傑：……
他覺得悟那家伙壓根就不用代替神樂馴服什麼特級咒靈。人家可是行家。
橋姬自詛咒了她的咒術師死亡後，就失去了記憶。她什麼信息也無法提供，只記得有個男人狠心拋棄了自己，要娶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當五條悟問起那位一直在遠處幫助她的詛咒時，她恍然間想起什麼，但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抱歉地搖了搖頭。
眾人累了一天，心情顛蕩起伏。決定暫且休息。
橋姬和神樂睡一間。小丫頭睡在床榻上，橋姬泡在裝滿水的木桶裡。
月光幽幽，灑落平靜的河面。河水隨著微風，漣漪一圈圈擴散，攪碎了圓盤的倒影。
整個村莊陷入了寧靜。
白天的詛咒嗅著橋姬的氣味尋來，緩緩打開了神樂房間的窗戶。然後就著清冷的月光，和被擺在窗台上當花瓶的漏瑚來了個貼面。
詛咒、特級咒靈：……
這群該死的咒術師和人類，到底誰才是站在道德對立面的物種啊！！
***
在五條悟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一次，是萬不可能再跑第二次的。
詛咒懷抱著漏瑚的腦袋縮在牆角。他能說什麼，他能做什麼，面前是兩個特級咒術師，其中一個還是六眼最強。
旁邊還坐著幾個舊時代的武士，各個手握武士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我做咒術師的時候其實還挺厲害的哈……」詛咒彬彬有禮，無處安放的小手捏著漏瑚腦袋上的富士山。說起話來還帶了點可愛氣質的關西腔：「做詛咒就有點苦手。畢竟我心中沒有恨，只有愛。」
……
夏油傑單方面宣布乙骨憂太純愛帝的頭銜今天就要讓位了。
神樂叼著醋昆布蹲在一邊，橋姬嘴裡叼著小銀魚蹲在神樂旁邊。兩人的死魚眼一模一樣，看著眼前這個打擾她們睡覺的詛咒。
五條悟打了一個哈欠，明顯帶著一點起床氣。「你和橋姬之間的依附因果是怎麼斷開的？」
被提名的橋姬疑惑地歪了歪頭。
「……戰亂時候，生靈塗炭，遍地咒靈。咒術師幾乎潰不成軍。當時有個詛咒師想趁機把世界變成咒靈的世界，被我攔下了。啊啊你們什麼眼神！我做咒術師的時候真的超厲害！不然我怎麼可能解開你的帳！橋姬作為特級咒靈也超厲害！雖然我們本質喜好和平。」
詛咒被夏油傑和五條悟鄙夷的眼神刺激到了，努力挽尊。
「詛咒師的集團裡，有一個術式十分特殊的女孩。那時候我還疑惑這群壞蛋為什麼會帶著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後來才知道，她能強制解除咒靈和別人之間的因果羈絆。」
那個女孩笑嘻嘻地解除了橋姬和他之間的依附，橋姬從特級咒靈跌回了三級。
遇到這種能力罕見的術師，見縫插針背刺你，確實很棘手。五條悟也不敢有一百分把握不被對方偷襲到。
「因果關系斷了，但橋姬那時候還會跟著我。雖然再不能幫上什麼忙。」詛咒低頭，「直到戰亂平息那年……家族給我安排了相親。」
聽到相親兩個字，橋姬忽然愣了愣神。小魚從口中掉出。有什麼深層的記憶猛烈撞擊，但她還是想不起來。
「變成咒靈之後的橋姬很難溝通，也善妒。我解釋了很多次只是去鄭重拒絕。她……她卻覺得我背叛了她。一氣之下跑來了這村莊一頭扎進河裡。」
「男人的解釋就是掩飾阿魯。拒絕一定要見面嗎，見面是為了拒絕什麼，拒絕對像的樣貌不夠美麗嗎。不願意相親要拒絕的是相親對像嗎，難道不是相親的這件事嗎？從根本上杜絕相親的行為就是拒絕見面阿魯。」
神樂抬手摸了摸橋姬的下巴以示安慰，像逗貓貓那樣。
詛咒：「……」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夏油傑：不愧是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活得十分通透啊。
漏瑚：你說慢點，偶爾聽點人類八卦，我的智慧有點跟不上節奏。
銀時點點頭，很欣慰小神樂還知道男人的險惡和謊言。一轉眼不小心和橋姬對上了視線，銀時驚地渾身一顫馬上轉移目光。
「打著拒絕的旗號去見相親對像，結果發現對方完全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再用不忍心傷害無辜的女人為借口保持聯系。男人就是這樣的生物阿魯。」
神樂拿起地上的小銀魚遞到橋姬嘴邊。像在喂貓咪小□□。
夏油傑思忖片刻：「神樂最近在看什麼電視劇？」
「齋藤君的三十六次相親。最近歌舞伎町裡最火的電視劇，丸子頭你不知道嗎？」
……
誰說多看電視會降智？他夏油傑第一個不答應。
「總而言之。」詛咒直接跳過男人的心路歷程，繼續開始自我闡述：「我在尋找橋姬的過程中和加茂家的壞東西數次交鋒，並將他重傷再不能作惡多端！然後不小心感染了戰後爆發的瘟疫。」
新八從昏昏欲睡中醒來，打了一個鼻涕泡泡。「好生硬，這個轉折好生硬阿喂。比星海坊主和夜王鳳仙大戰三天三夜忽然要拉屎還要生硬啊喂。」
五條悟的半個前輩，上一代六眼沒抵過人類的瘟疫死在了愛河橋上。被橋姬的詛咒和自身無法放下的妄念扭曲屍變，成了一個內心充滿愛的詛咒。
之後的他日日夜夜守在這村莊的角落裡，不讓任何別的咒術師或咒靈傷害失憶的橋姬。
「最近咒術界的局面應該十分焦灼吧。」詛咒看向五條悟，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是桀驁的男人是這個時代的六眼。「已經有好幾個特級咒靈想來拉攏橋姬了。他們試圖恢復我和橋姬之間的依附關系，成為強有力的伙伴。」
橋姬忽然變得暴躁，頻繁攻擊人類也是受了這些家伙的影響。無休止的叨擾，甚至還有特級的咒物的引誘。
「嗯。」五條悟不置可否。
他不能確定偷走真人的那群家伙，和試圖拉攏橋姬的那些是不是同一撥。
第二日，他們把橋姬放回了愛河裡。橋姬開心地在河裡游了會兒，揮手和眾人告別後便沒入了河水最深處。那是她最初誕生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歸處。
河水所及之處，除了五條悟無人能敵。
詛咒依舊選擇留在村莊附近，延續百年來的守護。他不想參與如今的咒術紛爭，也不會加入任何一邊。
一如當年。
如今他不再是年代選中的六眼，肩上沒了擔子。只有眼裡心愛的女人。
木橋邊，銀時、神樂、五條悟和夏油傑依次而坐。
他們誰也沒料到這次的任務戲劇性如此之強，望著平靜的河水怔怔出神。
土方帶著總悟來辭行。
結果就見不遠處一個裸.男飛奔向木橋，足尖點地，撲通一下跳下了河。
「……」
神樂嚼著嘴裡的醋昆布，指著河裡的男人對身邊的銀時說：「銀醬，大猩猩。」
銀時點點頭：「嗯，是大猩猩啊。」
「真的假的……近藤先生！！！」
土方和總悟神色巨變，趕緊跑去河道撈人。
JUMP任務「墜入愛河吧」
——已完成。
河道邊，土方和總悟在捯飭濕漉漉的大猩猩。微風拂面，帶著河水的潮濕感。
初秋的陽光雖然不蜇人，但依舊刺眼。神樂眯了眯眼將傘撐起。
「銀醬，愛也是負面情緒嗎？」
「不是。」
「那為什麼愛也會讓彼此變成詛咒？」
紅眸看向廣闊無垠的藍天。銀時下意識伸出小指挖了挖鼻子。他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和曾經戰友的言語。
為什麼愛也會讓人變成詛咒？可能這就是為什麼高杉後來會變成那樣吧。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銀時挖過鼻子的小指在神樂的頭頂擦了擦。「誰知道呢。世間萬物本來就沒有絕對。更別說是愛這種曖昧不清黏黏糊糊的東西了。」
「銀醬，什麼是愛？」
……
銀時按著神樂的頭晃了晃：「愛情這種東西啊！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愛情沒有定義。發生了你就會知道它來了。」夏油傑忽然出聲，回答了神樂的問題。
神樂歪過腦袋看向夏油傑。「如果愛沒有定義，那人類是怎麼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人，而不是單純想和他做好朋友呢？」
「愛會有嫉妒和占有。」
「那算什麼正面情緒。」神樂無情吐槽。
「所以說，愛才是最扭曲的詛咒嘛。」五條悟雙手撐著橋欄望天。早在找到乙骨憂太之前，五條悟就發現了愛的可怕。憂太和裡香的出現更是驗證了他的想法。
「銀醬愛過誰嗎？」神樂坐在橋欄上晃了晃雙腿，提問的口氣毫無起伏。
「……」
「薩達哈魯呢？」
「……」
「丸子頭呢？」
「……」
三個鐵光棍能說什麼呢。這種問題還不如去問大猩猩，或者暗戀經驗豐富的新八。
身邊盡是些不靠譜的大人。神樂搖搖頭，重新抽出一片醋昆布放進嘴裡。
她對愛情的理解可比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男人們多多了。
如果不是愛，媽咪怎麼會跟那個禿子一起離開原來的星球。
愛情啊，是不管這個世界有多喧囂，只要你不在就會感到寂寞。
詛咒也好，負面情緒也罷，在它的背後一定是一顆溫柔堅定且強大的心。
詛咒和咒靈的故事夏油傑沒有如實告訴村長，只說已經驅散了怨靈的恨，今後那座橋上可自由戀愛，不必害怕。
村長感激涕零，揚言一定要再宴請他們一次。
整個村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零零散散生存在角落裡的小咒靈並不少。
五條悟打著要鍛煉一下一年級新生的旗號，派狗卷棘去把剩下的雜兵祓除了。夏油傑本想阻止，但轉念一下這套不適合五條悟。
於是使壞地衝神樂招了招手。
「小神樂。狗卷同學要去咒靈探險了哦，你要不要一起去？」
五條悟：……
神樂雀躍：「走走走，狗卷同學！我們正好可以試試不同咒言對咒靈的影響阿魯！」
夏油傑：……等會兒？是誰挖坑把自己也帶進去了？啊，原是我自己。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垮掉的表情笑得快要岔氣。畢竟對像是神樂，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秒是你的戰友還是敵人。
***
距離神樂和狗卷棘開啟咒靈之旅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銀時念叨著課外作業時間太久了，這樣不好，然後去找人。
五條悟站在木橋上，也是有些不耐煩地嘁了一下。他打開手機想玩兩盤格鬥游戲，卻無意點開了相冊。
相冊裡滿滿都是那些學生出糗的照片，還有夏油傑的「歷史黑」。是他關鍵時刻用來氣人的籌碼。
亂七八糟的「籌碼照」中，有兩張不一樣。一張是夏油傑早些時候發給他的，消極怠工的神樂；一張是幾天前他親自拍的，舉著大猩猩的神樂。
「噗——」
五條悟笑出聲。然後鬼使神差的把那張照片設置為了壁紙。
「薩！達！哈！魯！」
五條悟忽然發現綽號也是有優點的。茫茫人海中，只要那個綽號響起，你就知道是那個人在呼喚你。
五條悟轉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然後瞪大了眼睛，下巴驚掉在了地上。
只見遠方煙塵滾滾掀起塵土無數，呼喊他的少女跑在最前頭，後面跟著幾十只張牙舞爪的咒靈。就像是游戲裡囂張的騎士進了百人副本，然後吸引了副本裡所有怪物的仇恨……結果發現自己和隊友打不過。
於是開啟狂奔逃跑模式。
震驚之余又覺得特別好笑。和神樂認識後的每一天，他永遠不知道時間的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麼離奇的事。
五條悟幾步上前，攔腰抱起神樂。然後結印開了領域。
幾十只瞬間癱瘓的咒靈作為背景，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他們兩個人。
得了吧，五條悟妥協，何必再和自己的內心唱反調。
他喜歡這只兔子，喜歡得不得了。
作者有話說：
被排斥在領域外的狗卷棘：行我應該在車底
好久沒寫過長篇啦……也不太會玩JJ的功能了。開獎待我研究一下~
於是本章留言都有小紅包哦~
第26章 Chapter.26
競拍的核心在於要用別人的錢。——阪田銀時
***
居酒屋這陣子常駐了一個新的咒靈。是一只能正常溝通, 擁有智慧的特級，很強……但很喪。它頭上頂著一個卷起的鋪蓋, 展開就像阿拉丁神燈的飛毯。
咒靈的日常就是癱坐在靠窗的卡座上看著外面的風景虛度靈生。碰到陰雨天, 偶爾還會做首打油詩。
就像現在。
阪田銀時坐在咒靈的對面，自己點了一壺燒酒，配上一盤梅子煮秋刀魚。
「一間居酒屋, 咒靈與人類同心，都想著擺爛。」
咒靈念完打油詩，腦袋上的鋪蓋攤開了一瞬, 算是為了擺爛營造氣氛。
銀時咀嚼著口中鹹鮮的魚肉, 面無表情看著對面時刻傳播喪文化的文藝咒靈。
「成年男人放松心靈的歷練豈是你這種頭頂大抹布的家伙能理解的啊喂。」
「不是抹布, 是擺攤的地毯。」咒靈反駁。然後長嘆一口氣繼續道：「就算饞死了也絕對不吃人類遞來的魚肉。」
銀時熟練地剃了魚肉放在餐盤邊，然後把魚骨頭放到咒靈眼皮底下。
咒靈：……
「呵。」從人類的喪氣中演變而來的咒靈冷哼了一聲, 看向窗外風景。還准備再作一首打油詩，卻被窗外忽然出現的人影嚇得閉了嘴。
五條悟單手扣了扣窗戶, 然後推開居酒屋的門矮身走了進來。他左手拎著一個鐵皮箱, 右手抬起揮了揮。「喲，銀時，小喪，中午好。」
「奇怪咒術師, 主動向咒靈問好，葫蘆裡賣藥。」
五條悟維持著笑嘻嘻打招呼的姿勢沒有變, 口中說出的話就沒有那麼友好了。「如果不是神樂要養你玩, 我現在就揚了你哦。」
咒靈默默爬走了，他決定去居酒屋的閣樓找錢錢互訴衷腸。
五條悟坐到空出來的位置上, 與銀時面對面。
「什麼銀時, 我和你是那麼熟的關系嗎。」銀時繼續吃魚。
五條悟把手中的鐵皮箱放到桌上, 修長的手指啪啪兩下解開搭扣。他打開箱子，露出裡面塞得滿滿的紙幣。
「啊，原來是悟君啊！」銀時放下手中的筷子。
橫濱市這周會有一場地下拍賣會，所涉及的物品和錢財大多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是地下城的盛宴。身為咒術師，這些「暗箱生意」上的事五條悟本不會有任何接觸。
巧就巧在，被神樂偷了大猩猩的那家動物園的副社長，私底下和這些組織有密切聯系。就在五條悟履行諾言給予下一季度投資的時候，那位副社長把他當成了人傻錢多的大魚。
那張拍賣會邀請卡也不知道轉了幾手。真實的買家大多也不會親自露面，只會找靠譜的組織代理或是黑手黨代勞。
銀時攤開那份拍賣會單頁翻看了一下。一下就抓到了重點。
琳琅滿目的拍賣品中，有一根宿儺的手指。
「要是龍珠也能拍賣，龜[嘩——]人早就看到蘭琪的胖次了喂。」銀時挖鼻，然後彈了彈小指。
新八幫助居酒屋老板打掃了後廚的衛生，他洗完手走出來看到面對面坐著的兩個男人。
「中午好，五條先生。」
五條悟揮揮手：「中午好啊，新吧唧。」
「御三家、咒術高層乃至咒靈界，都不會放棄這根手指的所有權。」五條悟朝後廚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見神樂的身影。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他們誰也不會想拋頭露面，起碼現在不行。所以一定會挑選合適的人類去競拍。」
新八福至心靈：「五條先生是想拜托我們用這些錢去把宿儺的手指拍下來？」
五條悟伸出食指晃了晃：「不是哦。我要你們拿著這些錢去把手指的競拍價提高，然後看看最後是誰花天價買下了它。」
這根手指對普通人類而言算不上什麼重要的拍賣品。如果有人爭得臉紅脖子粗，那就一定是咒術界的。
新八不解：「直接拍下來不好嗎？那麼重要的東西落入他們手中好嗎？」
銀時大手揉了揉新八的頭頂，「這是去花鳥市場買一條魚回家，和買一根魚竿去汪洋大海裡釣無數大魚的區別啊八唧。」
五條悟知道阪田銀時聽懂了，於是不再多說。他環顧四周，轉移話題，「神樂呢？」
「隔壁有間牛郎店今天新開張，正在舉辦開業活動。神樂抱著漏瑚去玩了。」
……哈？兩個成年男人一臉吃驚。
「胡來！」銀時義正言辭。
五條悟雙臂在胸前交叉眉頭一豎，點頭：「就是！」
「她這樣會帶壞富士君的！」
……啊？五條悟石化。
新八雖然猜到了但還是想吐槽：「這是重點嗎銀桑！害怕神樂醬戀愛結果卻對她逛牛郎店不聞不問這是什麼反面教育教材啊喂！」
「你不懂啊吧唧。女人在這個年紀享受被愛和體驗去愛完全是兩回事啊。」銀時挖鼻，「只有充分了解了被愛的感覺，見識過男人的細心體貼，才不會在愛情中迷失自己乃至為了小小一根棒棒糖犧牲自己。」
行，你能說會道，你都對。所以每個少女戀愛前都應該成為牛郎店的VIP。
三個男人站在已然圍得水泄不通的牛郎店門口，聽著時不時響起的禮炮聲和舞台上拿著話筒不停耍寶強勢活躍氣氛的主持人。
振聾發聵。
牛郎店的招牌很長，長長的木板上都刻不下它更長的名字：拜托了我真的沒辦法活在沒有美酒和花美男的世界裡。
「太長了！名字太長了喂！這真的是店名不是店長睡夢中的吶喊嗎！」
開業前的助興活動更像是在推銷自己店裡的美男。舞台的兩邊分別放置了兩張皮革沙發和茶幾，現場挑選幸運觀眾免費體驗。
左邊沙發上坐著店裡的頭牌，右邊則留給現場的男人當場挑戰。
如果在規定時間內，前來挑戰的男人獲得比頭牌更高的人氣，則可以贏取十萬元的獎金。
左邊的沙發上坐著身穿黑色西裝，金發碧眼的混血少年，是僅憑美貌就可以原諒很多的那種漂亮。右邊的沙發上是……
咦。
「Kagu！」
神樂劉海向後梳起只留下幾束碎發，穿著不合身的真選組制服，手上夾著未點燃的煙。她抬手向台下打招呼，像是主辦方請來撐台面的小明星。
被選中的少女坐在神樂身邊，紅著臉低聲問：「神樂桑為什麼會來挑戰牛郎？」
「牛郎？那種只浮於職業表面的假笑男人是激不起男人的挑戰欲的。」神樂單手勾起少女的下巴：「我想挑戰並攀登的只有你的心。」
「神樂桑為什麼穿著奇怪的警察制服？」
「從今以後我是保護你的世界的專屬警察。」
……
三個男人依次石化，碎成一道背景。
「這哪裡是玩！這是完全融入了吧！這已經是完全加入了吧喂！神樂是被萬事屋耽誤的牛郎頭牌啊銀桑！」
神樂被主辦方攆走的時候，一臉不服氣。
***
拍賣會的開始時間是晚八點。
喬裝改扮的時候，三人對以什麼身份走進拍賣場起了很大的爭執。
「應該是帥氣的Kagu少爺和他的隨從和眼鏡！」
「怎麼都應該是帥氣的銀桑和他的跟班和眼鏡！」
「已經穿越進別的漫畫了就讓我做回人吧你們這兩個混蛋！！」
萬事屋三兄弟西裝革履地走進橫濱市最耀眼的那棟大廈裡。大廈門口立了塊牌，顯示今天晚上八點在宴會廳裡有一場經濟沙龍會。主辦方燙金的LOGO富貴無比。
門口站著兩個近兩米的保安負責查看邀請函。
好在來的全是魚龍混雜，從各行各業裡挑來的代理。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沒有交頭接耳試探對方的背景。大家帶著任務來，只想順利完成然後拿錢。
要說排場，大概也只有那一溜黑色轎車依次停在大廈門口時，才稍稍顯現那麼一些。最前方的是開路車，第二輛才是重要人物乘坐的。
神樂看著頭戴禮帽的橙發少年披著長披風從雷克薩斯上走下來。
沉默的空間裡終於開始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居然是港口Mafia。」
「一個小小的拍賣而已，那個中原中也竟然也來了。」
「難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大事嗎？」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點臭。最近森先生不知道和哪個奇怪的靈異組織牽線搭橋上了。居然連這種無聊的競拍會都要嚴格把控。
神樂坐在大廳的白馬雕像上，把旁邊騎士的頭盔戴到了自己頭上。「銀醬，他們好氣派好顯眼阿魯。」
「炮灰的出現總是比主角還隆重，這是最近影視最喜歡的拍攝手法啊。」銀時拽下騎士的手，掰開一根手指挖鼻。
新八：「不，我覺得在顯眼這件事上，現在整個大廳裡沒有人比你們更顯眼了。」
銀時把騎士的手臂裝回去了，神樂沒有把頭盔還給它。走起路來腦袋上還有金屬撞擊的聲音，回蕩在層高七八米的宴會廳裡格外刺耳。
到場人員就著手裡的號碼牌按序入座。有個身穿紅衣高跟鞋的嫵媚女子拿著箱子挨個來收手機。
見不得光的拍賣會，當然也見不得照片和影像。
拍賣品被一件一件擺到展示台上來，主持人隨意說了幾句開場白後，那些拍賣品又逐一被拿下了台。
第一件拍品是在黑市上失蹤已久的古董花瓶。實際價值很高，卻不是眼皮底下那群人真正期待的。
主辦方請來的拖相互叫了幾次價後，成功自賣自買，洗了一票前陣子的不義之財。
宿儺的手指是第三位。
「鬼怪的手指。」拍賣主持人端起一個小玻璃盒左右展示了一下，「鎮宅驅邪。一千萬起拍。」
那麼多名貴品不要，委托人給了一大筆錢結果就為了這根皺巴巴的手指。中原中也不理解，但是舉起了手裡的小牌子。
主持人自然認識這位響當當的干部，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千兩百萬。一千兩百萬，還有沒有。」
神樂一把抓起銀時手裡的小牌子。「十億阿魯！」
中原的眼珠蹭地一下彈了出來，「……什麼？！」
你擱這玩大富翁嗎！？
「喂——」新八小聲制止，一把把神樂拽了下來，「五條先生沒有給我們那麼多錢啊神樂。況且五條先生只是要把價格抬高，沒真的要拍下來啊。」
神樂認真的點點頭，「十億還不夠高嗎？」她轉身起立，准備再叫十億。
被銀時一把按了下去。
「喂神樂！叫得太高沒人接怎麼辦？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啊！」
就在三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那頭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顫抖著手再次舉起了牌。
作者有話說：
Chuuya：我真的會謝
不管什麼事只要交給卡古拉就一定會辦妥的！
下章會有新伙伴來XD猜猜是誰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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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
拍賣玩得不僅僅是心跳還有心理阿魯。——神樂
***
「十億一千兩百萬！」主持人的聲音也不自覺燃了起來, 仿佛這些錢即將進入自己的口袋。「十億一千兩百萬一次！十億一千兩百萬兩次！」
銀時和新八那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放下。安心的同時按住神樂的手松了松。
「十億五千萬阿魯！」
「喂——！！！」銀時像打地鼠一樣雙手把神樂冒出去的腦袋按了下去。「太勉強了太勉強啊神樂！對面又不是傻子！傻子也不會再接了啊！我們還是快走吧新吧唧！這個丫頭平時數學有那麼好嗎喂，她真的數得清自己報的數字嗎！」
中原中也捏斷了自己手裡的舉牌。
這回的委托方他不認識, 他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和財力有多少。森先生也只說了拍下眼前這個拍賣品, 沒有給他上限預警。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中原中也雙眼冒火，單腳踩在椅子上舉起斷掉的小木牌。
銀時和新八同時黑臉側目：哈！真的有！傻子真的有！
接下來的場面完全失控。
中原中也和神樂從台下針鋒相對地舉牌演變成站到台上的拍案叫價。
「十億六千萬！」
「十億八千萬！」
「十億九千萬！」
「十億九百……十億九千九百萬！」
底下烏壓壓坐著一群代理人, 全都俊雄地看著台上兩個橙毛對弈，同時心裡暗暗對他們的委托人報以極大的同情。
銀時和新八放棄治療，癱坐在原位上。甚至思考起了他們三個幾輩子都要在五條家做牛做馬的畫面。
被搶了地盤的主持人拿著手裡的小錘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誰都不敢惹。
中原中也他是肯定不敢勸的, 怎麼都不敢招惹的。而和他叫板的小姑娘……喊價喊得無比豪邁仿佛金錢只是一個數字游戲, 使他摸不准她背後的金主究竟有多厲害。
頓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來個人救救拍賣會吧，主持人內心流淚。離譜到甚至打起來的拍賣會現場他也不是沒控過場, 但真沒見過眼前這樣的場景。
「十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中原中也雖然不高，但也比眼前的少女高一些。他居高臨下的俯視, 試圖完全用氣勢壓倒她。有本事就喊二十億, 他一定不爭了。
主持人手裡的小錘子忽然被人搶走。神樂拿著小錘子狠狠往眼前的小桌子上一敲：「成交！」
……
等等？
中原中也醒過神來。眼神摸索向坐在下邊的手下，卻見他們個個扶額不忍直視的模樣。
銀時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攜帶的兩根宿儺的手指，頓時對自己的身價有了新的認知。
出了會場，中原中也給森先生去了一個電話彙報情況。著重描繪了那個搗亂的小姑娘, 一筆帶過自己喊價喊嗨了的過程。
向來淡定的森鷗外在聽到那串離譜的數字後也沉默了半晌。「……多少？」
另一頭，聽到成交價的某咒術高層更是當場捏碎了手裡的手機。
夏油傑得到消息, 咒術高層有個人最近在變賣房產, 還到處借錢，不知何故。如果不是先前和五條悟的面子扯得太難看, 此時此刻問五條家借錢也不是不可能。
夏油傑把八卦告訴了五條悟。
後者笑得不行, 斷斷續續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難得的, 就連夏油傑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論把人逼入絕境直擊要害，還得看那只兔子啊。
***
共有三波不同的人進出港口Mafia總部。負責拍賣的中原中也不負責交貨也不負責押鈔。
黑色雷克薩斯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庫，中原中也看著不遠處等候已久的黑發男人，慢慢降下了車窗。小玻璃盒從車窗裡扔出，芥川順手接住。
原本認為這次任務一下出動三個干部，森先生著實有些誇張的中原此刻也已無力吐槽。光是拍賣都離譜成這樣，誰知道交貨的途中還會遇到什麼。首領之所以為首領，連任務難度都觀察的一清二楚。
作為同僚，中原中也本想叮囑芥川兩句，但看到對方頗為臭屁的面癱臉後又把話收了回去。車窗決然升上，黑色轎車駛離了原地。
隨便吧，這個世界和那個繃帶附屬品一起毀滅算了。
在這個信息化飛速發展的時代，還是有那麼一群固執的守舊派不喜歡虛擬貨幣、轉賬等形式。尾崎紅葉看著後視鏡裡緊跟著的三台運鈔車，心情和中原一樣復雜。
萬事屋三人組蹲在不遠處的廣告牌下。
夏油傑放出的小咒靈先是跟著那個橙毛男人進去，現在又跟著一台轎車出來了。毋庸置疑，宿儺的手指就在那台車上。
銀時打了一個手勢，「走。」
神樂戴著從五條悟那裡順來的墨鏡，做了個007拿槍的姿勢。「OK。」話音落下起身就跑。
……被銀時一把抓了回來。
「追手指！沒讓你追運鈔車啊喂！你最近第二次叛逆期了嗎！」
如五條悟猜想的那樣，滿大街追著那根幾乎處於裸.奔狀態的咒物的，不止有他們幾個，還有詛咒師集團和一群咒靈。
「詛咒師交給港口Mafia的人對付，如果黑手黨敵不過，你們就幫他們一把。確保那根咒物能落入咒靈之手。最後跟著咒靈撤離的方向追，一定能追到他們的根據地。」
「如果跟蹤期間被特級發現，優先撤退。」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商議分工的時候，有意避開了咒靈和萬事屋之間的碰撞。上一次神樂的有驚無險多少還是讓五條悟有了些顧忌。
可是那些Mafia哪裡需要幫助。
一群異能者解決起詛咒師來一點不心慈手軟。師出有名，是對方先來截貨挑釁，馬路上頓時槍聲四起。
芥川依靠在車門邊，單手捂嘴咳嗽。羅生門的黑影宛若從地獄開出的妖冶之花圍繞在他周圍，無人能近。
夏油傑的咒靈躲在芥川褲腿後面，險些被割裂的空間吞噬。咒物就放在這個男人的口袋裡，芥川一直維持單手插袋的姿勢沒有變。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不一會兒便將馬路圍得水泄不通。
芥川龍之介離開車門，轉身向警察走去。他依舊在咳嗽，身後的咒靈們卻始終不敢靠近。或許是異能特殊，連空間都能切開的羅生門，哪怕是其主人看不見咒靈，也能在無意識中傷到它們。
這點傷害對1級以下的咒靈來說是可怕的，對特級咒靈而言就不夠看。
神樂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縫合線老朋友。他跟在芥川龍之介的身後，不急著攻擊也不急著拿咒物，只是玩味地跟在他身後。手上捏著幾個迷你的改造人。
真人抓准芥川把手從口袋裡拿出的瞬間，輕而易舉把咒物偷了出來。芥川在那一剎那察覺到了細微的變化，卻也是徒勞。
咒靈不論是什麼樣的等級，總喜歡待在偏僻陰暗的地方。
真人拿著手指走進樓道內准備推開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卻在看到靠在門邊的身影後愣了一下。
神樂舉起大傘直指他的眉心：「聽說你們手裡還有幾根手指，全部交出來阿魯。」
真人笑笑：「今天不把體內的小伙伴釋放出來了？」
「每一次擊中你的感覺都記在了肌肉裡，靈魂也好□□也罷，都能把你打得稀巴爛。」神樂言畢，原地翻身掃腿，重重一擊踢在真人的胸口。
沒等真人來得及調整戰鬥的姿勢，神樂持續猛攻，沒有給他絲毫思考的機會。招招致命，瞄准的確實他拿著宿儺手指的手。
「銀醬！！！」
銀時握緊手中的洞爺湖一躍而起跳至二樓，與神樂二人前後夾擊真人。
「區區人類。」
真人本來還有一絲忌憚神樂，此刻看到前來送死的人類頓時松懈了半分。像神樂這樣體內克制著另一個自己的畢竟稀有。
真人轉身，木刀狠狠擊打在他的臉上，面部肌肉完全變形。
血絲沿著臉面滑落，真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聽神樂醬說，要察覺到靈魂所在才能打敗你？」銀時挖鼻，一臉鎮定自若。「你去問問遙遠彼岸的JUMP，我們的主題叫什麼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順著真人本要推開的那扇門探去。沒有感知到任何咒靈或是詛咒的氣味。房間裡堆滿了垃圾和臭蟲，就算是曾經有過生物，也早就變成腐屍被啃食干淨了。
「又逃了？」夏油傑擰眉。
五條悟被難聞的惡臭熏到了，抬手在臉前揮了揮。「拋棄同伴的速度倒是快。」
「銀醬！新吧唧！」
門外忽然傳來神樂的呼喊聲，有些急。五條悟迅速跑至外邊的陽台，卻見那晚救走真人之一的特級詛咒站在那裡。它從神樂和銀時手中為真人搶下逃跑的時間。
拔地而起的粗壯樹枝緊緊勒住了銀時和新八的脖子，將他們高高舉起。
神樂在樹枝間穿梭，無差別攻擊著那些活著的樹干。冷不丁被斜裡竄出來的樹枝扣住了腳踝，瞬間摔倒在地。
敵人肯定是逃走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只特級咒靈選擇留下，試圖再救同伴一次。
神樂看到五條悟急速趕來的身影，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和慌張心態稍稍松懈。
「薩達哈魯！」
「汪！」
……
汪？
銀時緊緊扣住那根試圖將他勒死的樹枝，還未來得及轉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就見一大坨白色從眼前飛躍而起，一頭撞開了花御，然後一個猛地轉頭朝他跑來。
一口咬住了銀時的腦袋。
定春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它嘴裡咬著銀時，背上馱著試圖逃跑的真人。開心地搖了搖尾巴。
作者有話說：
想擼薩達哈魯TUT
莫名其妙重感冒，打字的時候感覺人在飄（bushi感謝在2022-08-23 16:37:44~2022-08-24 17: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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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28
漏瑚看了一眼重新做回室友的真人：「你又來了啊, 真人。」
快要分不清靈魂是何物的真人：……
***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五條悟蹲坐在樹蔭下看著眼前玩得正開心的少男少女, 他一臉迷惑且茫然。
夏油傑手裡拿著書, 悠閑地往後翻了一頁。他唇角微揚，但沒准備接五條悟的話茬。
「薩達哈魯！這裡這裡！」
遠處一個少女三兩下跳上大樹，衝樹林裡橫衝直撞的巨犬揮手。名為薩達哈魯的巨型狗狗汪了一聲後急速往前跑去。
體積之龐大, 巨犬行徑之處地動樹搖。
熊貓一下接住衝過來的定春，毛茸茸擼了毛茸茸。
狗卷棘拉下領子命令道：「坐下。」
定春齜牙咧嘴，一臉被激怒的生氣模樣, 然後乖乖原地坐下。
「哦！狗卷同學未來還可以當馴獸師啊！」神樂跳下大樹, 一下撲到定春身上摸著他下巴上軟軟的毛。
夏油傑精准捕捉到神樂又准備帶壞咒言師的末裔, 於是合上手裡的書正色道：「不可以。」
五條悟還沉浸在滿頭的問號中。他歪著頭死死盯著前方擼狗的少女，「不明白, 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是薩達哈魯啊？」
夏油傑瞥了一眼身邊腦袋快要宕機的摯友。可以，無間斷釋放無下限咒術沒讓五條悟的大腦燒壞, 眼前一條神犬的出現成功讓他死機了。
「或許是那個吧。」夏油傑抬手解釋, 「現在少女們最喜歡的忠犬文化。」
「什麼忠犬文化，你還不如說是真希前陣子拉著憂太一起看的替身文學……」五條悟意識到有一絲不對勁，趕緊收了聲。什麼替身文學？他替了個什麼玩意兒？那麼長時間裡神樂都把他當什麼對待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
由於定春的忽然出現，萬事屋陷入了極大的財政危機。一方面是飲食需求的急速增長, 另一方面則是對房屋面積的極大挑戰。
神樂從咒術高專離開路過不動產會社的時候，順手接了幾張宣傳單頁。
她一手摸著定春的腦袋一手指著單頁上的海景別墅說, 「喂銀醬, 給薩達哈魯買一棟這個吧，薩達哈魯說它喜歡這個。」
銀時瞥了一眼單頁, 一眼看到海景別墅旁邊的……美女明星代言。他望著低矮的天花板道：「原來薩達哈魯喜歡這種類型啊。我說啊, 男人這種生物看上lady就要用心努力去追, 而不是一擲千金買下來啊。」
「不是lady！是house啊！大house啊八嘎銀醬！」
銀時看著負氣離開的神樂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你有沒有覺得神樂醬最近越來越叛逆了啊新吧唧。她是不是在這個世界交到什麼壞朋友了啊新吧唧。」
正在收拾屋子的新八起身，他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銀桑，看來你真的忘記了啊。」
銀時撓了撓鼻子看向新八。這個世界難道還有什麼事是需要他來記住的嗎？
「生日啊銀桑。下周就是神樂醬的生日了。」
「每年都會輪到一次的日子有什麼意義，與其點著蠟燭許願不如想辦法集齊龍珠向神龍乞討啊八唧。生日這種東西就算在原來的世界也沒有畫過啊。」銀時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話說回來，又大一歲這種事真的值得慶祝嗎，不過就是找個借口想做一天的世界中心罷了。身為女主角每一話都是世界的中心，不需要生日這種東西了啊。」
新八面無表情地拿著手裡的雞毛撣子撣去沙發上的灰。灰塵飛到銀時面前，害的他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今年不同銀桑。下周是神樂醬十八歲的生日哦。神樂醬下周就成年了哦。」
「成年啊……那不就是一群不知道責任是什麼的小屁孩哭著笑著揮灑著淚水覺得自己從今以後要扛起世界的大型災難現場嗎。」還未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銀時彈了彈小指，然後用食指掏了掏鼻子。
新八抬起銀時的手，雞毛撣子撣了撣沙發背，順便也撣了撣銀時的身體。「責任也好義務也罷。成年意味著神樂可以談戀愛了哦，可以看[嘩——]可以和心儀的男孩子去[嘩——]和[嗶——]了哦。」
哈……
銀時在原地石化。新八的話聽在他耳裡被精簡成了——神樂和心儀的男子去[嘩——]和[嗶——]了哦。
「絕對不允許——！」
那麼喊著，銀時奪門而出，揚長而去。
執行任務特別靠譜，日常十分令人不省心的一年級們正聚集在一起商量著什麼大事。之所以五條悟會認為是大事，因為憂太那個家伙居然把祈本裡香都喊了出來。
怎麼著，他們要造反？
五條悟悄無聲息地靠近，仗著身高優勢彎腰把臉湊近了一圈腦袋中間。
忽然而至的黑影令眾人疑惑，紛紛抬起頭後與五條悟來了個微距接觸。一年級學生頓時一驚，嚇得往後一退。裡香反應最快，變化的瞬間最先護住了乙骨憂太。
真希險些踩到五條悟的腳尖，但沒能踩下去。
「啊咧，大家在做虧心事嗎？」
「光天化日大聲密謀虧心事的只有五條老師你吧。」真希無情揭穿。
被批評的五條悟很驕傲。他攤手搖頭，「你們還小，不懂。我那是盡全力幫助你們快速成長，成為一個可靠的大人啊。」
「夏油老師說，你那是拔苗助長。」熊貓最後總結。
五條悟單臂圈住熊貓狠狠按著他的腦袋：「所以你們在干什麼呢？」
「神樂下周生日，我們在討論送些什麼東西好。」乙骨習慣了鬧成一團的師生場景，見有機會掰回正路立刻接話。生怕晚一秒五條悟就從好奇他們在干什麼跳躍到不如來切磋兩把。
五條悟松開了熊貓。「生日？」
「之前逛街聊起的，算算時間就在下周了。因為神樂喜歡動物，所以原本打算送她一條雪橇犬。連賣家都聯系好了。」真希嘆息，誰能料到半路殺出一條神犬。這個禮物算是徹底泡湯了。「五條老師呢，作為『靠譜』的成年人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靠譜的成年人轉身就走，留給學生們一個瀟灑的背影。五條悟伸長了手臂揮揮，「成年人哪裡還送禮物，直接送紅包啊紅包。」
五條悟對生日素來不感興趣。哪怕是家族例行安排的生日宴會他也是心情好就逃跑心情不好就不出現，總而言之沒能讓往來的賓客見到過他一次。
如果生日那天剛好沒有任務，那多半不是睡過去就是打打游戲，實在悶得慌就找咒靈「聊聊天」，晚上再約夏油傑吃頓夜宵。
他也沒在意過別人的生日。畢竟他從沒覺得有誰來到這世上是值得他慶幸且高興的。
啊，除了夏油傑。
不過夏油傑的生日基本都是和家人一起過，一個沒有咒靈沒有咒術師的，只屬於普通人的生日。
夏油傑倒是會按時發短信給他，祝他生日快樂。十年如一日，和他的性格一樣固執且端正。
「生日禮物嗎？」
五條悟低聲自言自語著，然後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他看了一眼房間裡的特級咒靈，失望地搖了搖頭。「你不行，不能用了，連條狗都打不過，弱爆了。」言畢，五條悟又把門關上了。
真人：「……」
這家伙開個門就為了羞辱他一下？有本事來打一架啊可惡的咒術師！
……
算了，他不行。連狗都沒打過，怎麼和六眼無下限術師打。
真人轉過身看著身邊的漏瑚，試圖轉移話題緩解心情：「漏瑚，為什麼你的身體還沒長出來？」
漏瑚腦袋冒煙：「……」那不是長出來又被拔了嗎。
銀時不費吹灰之力就鎖定了神樂的位置。這個世界雖然亂七八糟的幽靈多，但絕對沒有定春那麼大只的生物，也沒有隨處可見長相奇怪的天人。
神樂騎在定春身上散步，引來眾人一頓圍觀。
在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丁字路口，神樂和定春被兩台警車攔了下來。
「馬路上禁止行走危險生物，請把手舉起來慢慢向我們靠近。」
神樂叼著醋昆布看向前方兩個拿著槍支的警察，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眨巴了一下。「你們這是強狗所難阿魯！」
警察不明白：？
神樂從定春身上跳下，趴在它的大腦袋上貼近它的耳朵大聲吐槽：「薩達哈魯，那些警察好奇怪阿魯，以為自己是兩只腳行走的動物全世界的動物都要兩只腳行走阿魯。但是銀醬說，我們既然到了人家的主場，偶爾還是要融入他們的生活。薩達哈魯，把前面兩只腳抬起來，用後面兩只腳慢慢走過去吧阿魯！」
警察：「……」
「我們是你讓你把手舉起來慢慢走過來！」
「呀——誤會誤會——」
銀時好容易才從擁擠的人群中湊到「案發現場」。他掩在定春側面的位置露出腦袋，「不是奇怪生物，我們只是要去商場門口發傳單的布偶人組合。」
警察歪頭：「發傳單的布偶人？」
定春也跟著歪頭，看到熟悉的腦袋正准備一口吞但被銀時狠狠按住了。「是啊，現在布偶人的外套做的太逼真了，為了解決裡面的演員偶爾有三急的情況。所以只要按下臉上的鼻屎就能啟動托管模式了哦。你看。」
銀時抹了一顆鼻屎在定春鼻子上，另一只手被定春吞進了嘴裡。
警察：「托管不托管的……它好像咬你了吧喂。」
銀時冒著冷汗回頭：「這只是最新的抽獎箱啊，只要把手伸進去就有100%的機會中大獎哦。」
警察：「不不不，它絕對是咬你了吧，絕對是咬了吧。血都流下來了喂，你沒事吧，需要我們叫救護車嗎。」
「所以說是抽獎箱！抽獎箱啊！你們對納稅人的信任度就那麼低嗎！」
定春忽然皺眉。
銀時：……
定春的五官擰在了一起。
銀時：…………
「喂，他拉屎了吧。」警察A斜眼對警察B說。
警察B冷哼一聲：「布偶人是吧。成年人禁止隨地大小便。交罰款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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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29
往往是街邊不起眼的小店才能做出真正的美味。
***
生日那天神樂早早就起了床, 其實她對生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畢竟像現在這樣萬事屋三人和薩達哈魯在一起就很好。不管是在哪個漫畫世界裡，像現在這樣不變的人員她可以賴著一輩子。
但是女孩子嘛, 總是一邊說著沒關系, 一邊又隱隱有些期待。沒有女人是不喜歡驚喜的阿魯。
「啊咧，銀桑，居酒屋怎麼一大早就有少女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呢。」
「你看錯了啊八唧, 那樣的少女從今天開始就要稱為女人了啊。」
神樂從吧台上坐起身，轉頭看向身後兩個調侃她的男人。人沒看清，臉被一個小小的禮物盒貼面了。銀時松手, 禮物盒掉在了神樂的手裡。
是一個長方形的粉色條紋小禮盒, 上面扎著漂亮的蝴蝶結。
無精打采的表情瞬間陰天轉晴, 神樂抱著禮物盒愛不釋手。她小心翼翼拆開絲帶，生怕弄壞一點點。
躺在小盒子裡的是一部手機, 屬於這個時代的智能手機。
「偶爾也和這個世界的朋友傳傳簡訊吧。」銀時坐在神樂身邊，單手支著下巴微笑看著身邊渾身冒著幸福泡泡的家伙。「不要傳給我啊, 我的手機份額被薩達哈魯的排泄物帶走了。」
「可以傳給我哦。上個月在甜品店打工還算是領到了工資。」新八揮了揮自己手裡的手機。
「啊——那個店長居然給了你工資！」銀時不滿。
「那是肯定的吧, 銀桑你和咒靈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我是很認真地在打工哦。」
「我是在保護你們這些打工臭小鬼的人生安全啊！」
神樂看了一眼身邊爭執不休的男人們，揚起唇角笑了笑。
就這樣吧，今年的生日願望是永遠永遠和萬事屋在一起。
正在制作咒具的真希發現不遠處的手機震了震。她單手拿著長矛，另一只手去夠手機。
——莫西莫西~這裡是歌舞伎町女王陛下神樂的郵件地址~[表情]
確實很久以前就交換過郵件地址, 只是那時候神樂還沒有手機所以記在了紙上。真希回了一個表情之後把神樂的郵件地址存下了。
執行任務到凌晨才得以回宿舍睡覺的乙骨憂太被手機的震動吵醒。完全蒙進被子裡的腦袋頂著亂糟糟的黑發探出，乙骨伸手往床頭櫃上摸了幾下, 才成功摸到手機。
——裡香裡香~我們以後可以傳簡訊聊天不給憂太看了哦！[表情]
半眯著眼的乙骨：「……」
從今以後我不但要代看我還要代回。
狗卷棘也不例外, 正在吃午飯的他收到了來自神樂的短信。
——狗卷同學！不能說話就來打字吧~[表情]
收到生日禮物的喜悅溢於言表，神樂撐著傘哼著小曲閑晃在大街上。智能機過於復雜, 她研究了很久才勉強能夠打電話發消息。至於其余花花綠綠的APP完全搞不明白。
神樂獨自一人坐在街邊的小石凳上, 甚至錯過了飯點。直到肚子傳來一陣抗議聲, 她握著傘柄起身。
卻見一個不過十釐米高的小咒靈手裡舉著醋昆布在她腳邊轉悠。
神樂：？
她彎下腰從咒靈手裡奪過醋昆布，然後就見不遠處還有一只小咒靈，手裡也同樣拿著醋昆布。就像她很久前夢見過的醋昆布精一樣，無窮無盡。
醋昆布死忠粉輕易上鉤了。神樂跟著那些手舉醋昆布的小咒靈一路搶一路走。
直到一個高挑的身影印入眼簾。
神樂以為是醋昆布大王，稍稍抬起傘的邊沿看向來人。結果是……
「薩達哈魯？」
***
五條悟選的拉面店地址位置十分偏僻，但是屬於當地有口皆碑的美味。有一年他生日的時候，夏油傑硬是拖他來嘗了一次。
味道確實好，老板人也很有趣，但之後五條悟沒再特地來過。
五條悟看著眼前正在搗鼓攝像功能給面條拍照的女孩。「啊咧，有手機了？」
神樂點點頭，戳了很久屏幕沒搗鼓好。之後總會有機會回到銀魂的世界，她想多留點照片作為紀念。還能和澄夜說說這段離奇的探險。
五條悟伸手拿過手機，稍稍調整了一下然後替神樂和拉面一起拍了張照。他沒有立即把手機還給神樂，而是戳進通訊錄存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拉面是真的好吃，面條勁道湯汁濃郁，一口就知道肯定是花了心思熬制的面湯。神樂端起大碗咕嘟咕嘟喝著湯，沒有在意身邊其他客人驚訝的目光。
五條悟嚼著叉燒看著神樂。不得不說，看這丫頭吃飯自己的胃口也能被帶動起來。
嗯……
有一種再不吃就要十年飢荒的緊迫感。
拉面店裡有個小孩在玩玻璃彈珠，不知是誰家的，也沒有大人約束。身邊的小情侶幾經勸說無果後無奈地離開了。
店老板從後廚出來看見，立馬呵斥小屁孩不要在店裡玩彈珠。
小屁孩被喊出了反抗心裡，頓時拿起手裡的玻璃珠子就往最近的客人頭上丟去。
最近的客人碰巧是五條悟。
手裡端著大碗的神樂眼角的余光瞥見那枚小珠子，她迅速放下面碗准備伸手去擋。
然後詫異地發現那枚小玻璃珠並沒能碰到五條悟。而是停在了離他不到一釐米的地方，而後急速下墜。
「咦？」神樂把手伸到剛才玻璃珠停頓的地方，然後摸了摸五條悟的臉。並沒有任何阻礙地摸到了。
被吃了一口豆腐的五條悟：「……」
「剛才的是什麼阿魯？」
「我的術式。」
五條悟發動無下限術式後抬起食指對上神樂的。後者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好玩的玩意兒，拼命想衝破那層桎梏。
五條悟被神樂認真的樣子逗樂了，使壞地在她用力往前推的時候收了術式。
兩只手撞到了一起，五條悟順勢握住了神樂的手。
「走吧。」
五條悟的手很大，而且不像銀時和新八那樣因為常年握刀虎口長滿了刀繭，他的手甚至比她還平滑。
神樂踉蹌跟上腳步：「去哪裡阿魯？」
「神樂醬過生日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嗎？」
「不知道，沒過過。」
「巧了，我也沒有。」五條悟松開神樂的手，又重新向她伸出手，攤開掌心。他笑道：「那就隨心所欲吧。」
想抗大猩猩也可以，想騎大像也行，想追著咒靈滿大街跑也沒問題。這只兔子精今天就是東京的女王陛下。
神樂看著眼前的大手猶豫了一瞬，但想想畢竟是薩達哈魯便把手搭了上去。
一個人的心態在什麼時候最為膨脹？自己為所欲為的時候？慘虐咒靈覺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時候？
不是。
是在你發現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一個人，讓她去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時候。
東京鐵塔的特別展望台於晚上十點半對游客關閉。五條悟帶著神樂以「非常規」的方式坐到了瞭望台的……上方。
無風的夜坐在高處別有一番滋味。
城市盤根錯節的規劃設計一覽無遺，燈光如星如碎鑽灑在漆黑的大地上，宛若墜落的星辰一閃一閃。
神樂見過浩瀚宇宙，但沒見過這樣的城市景觀。像極了微縮版的小銀河系。她坐在狹窄的邊沿上晃著雙腿，在這寂靜高空中，就連小聲哼出的歌聲都顯得不太一樣。
五條悟站在一邊俯視東京，一眼便看到了上次神樂溜百鬼玩的地點。
「薩達哈魯。」神樂叼著醋昆布抬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簡直氣笑了。他沿著窄邊坐到神樂身邊，用力拍了幾下她的腦袋：「所！以！說！為什麼是薩達哈魯啊？」
「喜歡的寵物都叫薩達哈魯阿魯。」
呵，居然把他五條大少爺當成寵物。換做是別人五條悟可能已經微笑著一腳把他蹬下去了。
「那薩達哈魯29號是誰。」五條悟依稀記得那天神樂在甜品店還給了他一個編號，三十號來著。
「小將的金色獨角仙阿魯。被銀醬踩扁了。」
五條悟：「……」
「薩達哈魯28號呢？」
「能堆出很圓很圓便便的屎殼郎。但是被我捏死了。」
五條悟：「……」他一定要想辦法擺脫這個可怕的綽號！
人類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有時候知之甚少反而幸福。
時間越來越晚，屬於城市的煙火氣也逐漸散去。站在高處觀看很容易便能發現，城市的熄燈是從外向內的。一圈一圈，一塊一塊地黑下去。
直到遠方某棟建築上的塔鐘敲響沉重的鐘聲，就連神樂身下的東京塔也徹底暗了下去。
鐘聲12下，伴隨著回音跨過又一個昨日。
神樂眯著眼好一會兒才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而後便是繁星的光點逐漸明亮起來。
「神樂。」
神樂歪頭看向忽然出聲喊她的男人。
五條悟頓了頓，本想說生日快樂但是發現鐘聲響起後神樂的生日已經算過了。「嘛~很高興你能來到這個世界。」
「我在這個世界也玩得很開心阿魯。」神樂望著天空笑了笑。
雖然兩人口中的「世界」不是同樣的定義，但不妨礙此刻兩人心情都很好。
當然，另一邊守著小蛋糕等神樂回去的銀時心情就很糟糕了。
「新吧唧……神樂她才成年就准備夜不歸宿嘛！啊啊啊孩子大了我管不了了，快打電話給他的禿子老爸吧！」
作者有話說：
傑：你知道生日跨零點是要跨生日前的那個零點嗎？
5t5：不知道，老子就喜歡跨後面那個=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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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30
「新吧唧,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好像啊……會不會薩達哈魯30號真正想合作的人只有神樂醬。」
「誒？銀桑你才發現嗎？」
***
十一月的東京氣溫急轉直下。人類善變的心思也因為氣溫變化也變得惡劣起來。做夏季生意的攤販因為淡季而哀怨, 做冬季生意的商販又因為自己賺不過對門的競爭對手而嫉妒怨恨。流浪漢無法在街邊橋洞下露宿也變得憎恨起身邊的一切來……
咒術們忙透了。
神樂無聊的時候會去湊熱鬧幫忙。對此夏油傑表示很頭痛。
比如現在……
遠處少女手裡拽著好幾只咒靈飛奔而來, 在距離夏油傑不到十釐米的地方急剎車停住腳步。
「特地給你抓的丸子頭！」神樂晃著手裡五顏六色形狀怪異的小咒靈。「麻辣牛蛙，醋溜蜻蜓，鐵鍋燉野豬！」
夏油傑：「……」不堪入目地閉了閉眼, 然後繞開神樂往前走去。在夏油傑為數不多的期待裡，有一件不起眼的小願望。那就是五條悟將來能愛上一個類似教導主任一般嚴厲的女人，好好治治他。
現在……呵。
「身為成年人怎麼可以挑食呢！」神樂義正嚴詞。
當然, 這還不是最讓夏油傑頭疼的。
最近狗卷棘的語言詞彙裡又多了一個詞, 兩個字——阿魯。用來表示對神樂言行的高度認可。
「咒靈這種東西啊, 就和人類身上排泄出的分泌物一樣，源源不斷。也不一定都是壞的, 有些是可以養養以成大器的阿魯。」
「阿魯。」
世界還是毀滅吧。夏油傑一邊降服手裡的咒靈一邊如是所想。
萬事屋養得那條狗，不, 神犬, 最近愛上了咒術高專後面的小樹林。於是萬事屋正式入侵了咒術高專的地盤。
就連夜蛾正道最近都隱隱覺得學校內的氣氛有些奇怪。
真要他描述，就是所有的學生好像都突然開始「五條悟化」。但又不夠精確。
神樂懷抱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樹，像樹懶一樣。她一連打了三個噴嚏，聲音都開始有點不對勁。
「銀醬, 冬天就應該泡湯啊泡湯。」
「確實啊。」新八手捧一杯熱茶坐在一邊，「不泡湯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呢。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溫泉有沒有比我們那個年代完善的更好呢。」
銀時為了躲避定春正在到處逃竄, 熱的一身汗。「說什麼泡湯！我現在熱得只想去水上樂園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 銀時整顆腦袋沒入了定春的嘴裡。
「薩達哈魯。」
「汪。」
定春叼著銀時和不遠處的五條悟同時回頭。
……
五條悟瞥了一眼身邊的大狗，大狗也瞥了他一眼。定春松開一頭血的銀時, 轉身飛奔去咬五條悟。然後發現……這個和自己重名的家伙高得離譜, 根本咬不到頭。
五條悟抬手擼了擼定春的腦袋, 手感是真的不錯。於是又擼了擼它的下巴。
定春趁機張口去咬他的手。短如祥雲的眉毛忽然皺起，定春的眼神也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利爪伸出緊緊抓住土地固定身體，神犬像是在啃什麼曠世奇硬的骨頭。
五條悟笑著用另一只手安慰地、狠狠地摸了摸定春的頭頂。
……罪魁禍首·神樂已經忘了她一開始是想叫誰來著。
總言而之，為了犒勞辛苦的大家，聖誕節前夕眾人一起向箱根溫泉鄉進發。由於對溫泉會館有過不太好的回憶，銀時強烈提議一定要帶上富士君。絕對絕對，要帶上他的鹽罐子。
大部隊抵達箱根溫泉度假村的時候，與三位老熟人不期而遇。
為首的最高的男子正在和迎賓處的小姐周旋，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所以說啊，是溫泉精靈，有四個翅膀，尖尖的耳朵，美若天仙的溫泉精靈啊。」
迎賓的小姐姐努力保持職業假笑，溫和道：「如果您說的是cosplay的話，這邊經常會有，但不一定會出現您說的這種樣式哦。」
銀時挖鼻，新八嘆氣。
不知道近藤勛這次又被JUMP委派了什麼奇怪的任務。
「哦——溫泉精靈！像這樣的嗎！」神樂拿起一邊的小碟子舉過頭頂當光環，擺出一個元氣少女的pose。
「不，像你的這樣的叫溫泉哥斯拉。」
……
神樂掄起小碟子砸向總悟的腦袋。總悟歪頭躲過攻擊，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五條悟。這個戴著墨鏡的白毛男高得離譜，正和身邊的黑發半丸子頭男勾肩說話。
聽到這邊的響動，他轉頭看過來。
上一次的傲慢眼神總悟還記得，所以哪怕現在的五條悟戴著墨鏡，總悟依舊覺得對方在鄙夷他。是不打一架不能解氣的存在。
土方點燃一根煙，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看著銀時感慨：「又是你們啊。感覺這次任務又會很辛苦。」
「我們這邊也一樣。」銀時抱著漏瑚的腦袋往土方身上撒了兩把鹽，像是要驅散點什麼。「和倒霉的人在一起總會特別倒霉。」
離倒霉人群再遠一些的地方，一個更倒霉的栗發少年一臉崩潰地站在假的櫻花樹下，眼角一滴淚痕。沢田綱吉看著和總悟互扯臉頰的神樂，不好的回憶頓時充斥腦海。
「為什麼又是她啊……總覺得這次試煉會特別特別慘啊……reborn……我們還是回並盛吧……」
五條悟實際對神樂和衝田總悟那小子打打鬧鬧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要神樂不吃虧就行。畢竟他從小沒少和身邊人鬥嘴乃至打架，甚至落得個一點不懂照顧女性的惡名。
但是夏油傑抬手指了指總悟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這小子是不是神樂老家的青梅竹馬？」
五條悟回了夏油傑一個誰知道的表情。
「怎麼？有興趣？」五條悟低頭，讓墨鏡自然滑落至鼻梁中間。湛藍的眸子看向總悟，「身手是不錯，但也只是能夠看見咒靈的普通人類而已。不能用啊。」
夏油傑橫了五條悟一眼，心說你以為我是你？整天樂忠收集一些強者。「嘛，就是有點感慨。」狹長的鳳眼笑得彎起，夏油傑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果然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打打鬧鬧啊。」
五條悟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後略顯不滿，嗤之以鼻：「就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夏油傑低聲笑了起來，幾乎彎了腰。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唯我獨尊的自大狂摯友至今都沒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我說悟啊。以我們正常人的眼光來看，他和神樂的年紀才是登對的啊。」夏油傑重重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一幅你要任重道遠的樣子。
五條悟一臉恍然大悟被人點醒的模樣，石化成了包子臉：「……」
他抬手掰手指計算著年齡差。心裡年齡比實際年齡年輕N倍的五條老師一時間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
「亞路——」
神樂長發盤成一個單丸子頭，一下跳進了室外溫泉裡，舒舒服服泡起了湯。她頭頂一條小毛巾，從左邊晃到了右邊，又從右邊晃到了左邊。
真希接著神樂之後泡入湯內，溫熱偏燙的溫泉水將身體包裹，身心瞬間放松下來。
「可惜裡香不能一起來。可憐的裡香要和那群臭男人一起。」
說話間，又有三人來到了女湯這邊。一個亞麻色短發長相超卡哇伊的少女，她身邊站著另一個單馬尾元氣滿滿的少女。
視線下滑，兩個少女的中間，站著一個……單麻花的蛋？
「哈伊——是剛才在門口和一個男生打架打得超凶的女孩。」三浦春一眼認出了神樂。
京子扯了扯小春，尷尬地笑了笑。這種話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好像顯得有些不禮貌。
單麻花的蛋……不，一平煞有其事地鞠了一個躬，「你們好，我叫一平。」
原來是五歲的嬰孩。
「神樂。」「真希。」
然而，一牆之隔的男湯那邊就沒有那麼和諧了。甚至能隱隱聽到不斷傳來的消音聲。
乙骨表示帶著裡香泡男湯感覺有些奇怪，於是坐在外面的休閑區等。五條悟對泡湯興趣不大，於是和乙骨一起留在了外面。
一時興起決定泡一下的夏油傑，過了相當驚心動魄的一晚。
首先是那個抱著漏瑚泡湯的銀時，溫泉的溫度已經很高了，他還把漏瑚的腦袋扔進湯裡，簡直快要把水煮開了。
然後是一群奇怪的中學生，和兩個小嬰兒。
戴著黑帽的小嬰兒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手裡握著會變形的蜥蜴。說起話來倒是威嚴十足：「廢柴阿綱，前面這三個人就是最近突然崛起的黑手黨組織「真選組」，要好好觀察。」
最鬧騰的當屬那只小奶牛，赤.裸著身子帶著個小尾巴四處亂竄。年級小小，脾氣卻不小，一腳蹬上夏油傑的腦袋要他把位置讓給藍波大人。
夏油傑笑著往旁邊讓了讓，然後放了一只小咒靈。
於是場面完全失控。小奶牛嚇得一下抱住旁邊栗發少年的頭，把人往溫泉湯裡一按。銀發少年見狀大喊著十代目，然後沒入湯裡救人。
「哈哈哈哈……大家玩得好開心啊。」另一邊，一看就是運動型的男生摸著後腦勺笑得很是大聲。然後隨手一掏，把漏瑚的腦袋從湯裡撈了出來。
……
好不容易被獄寺救上來的沢田綱吉看到山本抱著個腦袋，腿一軟又沉了下去。
上次在愛河村遇到的真選組三人還在找溫泉精靈，用了很多奇怪的大作戰。譬如「泡湯到昏厥會引來好心的溫泉精靈救助大作戰」、「好吃的蛋黃醬一定會引來溫泉精靈的青睞大作戰」以及……「做什麼溫泉精靈不如來做我的狗……終極作戰」。
下餃子都沒那麼熱鬧。
夏油傑決定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打會兒游戲。
一群人一直鬧到深夜。
神樂和真希拖著乙骨在娛樂區逛了很久，收集了滿滿的戰利品。
「神樂、真希、憂太~這裡這裡~」五條悟單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另一只手揮了揮把人招來自己身邊。「這裡的溫泉蛋和甜點很好吃哦。」
於是三人坐下品嘗五條悟強力推薦的小吃。
彭格列和真選組是最後離開男湯的。藍波不知怎麼惹到了總悟，正被他單手提著尾巴甩著玩。
甩圈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藍波出現了殘影。
「嗚哇——你欺負藍波大人！你居然敢欺負藍波大人！」
小奶牛從頭發裡掏出火箭筒。總悟以為奶牛人手裡的火箭筒和自己的同屬一類，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把火箭筒踹飛了。
火箭筒很懂事，飛向了遠處正在吃蛋糕的神樂。
端著小蛋糕的神樂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什麼東西砸到了，什麼都來不及說，一陣粉色氣體消失後，小神樂也消失在了眼前。
「喂！」銀時抱著漏瑚站起身。
下一秒，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了神樂本該存在的位置上。
濕漉的橙色長發及腰，女人裹著浴巾，身上還冒著熱氣，像是才洗完澡的樣子。稚氣的臉龐脫落出了成熟的韻味。大而亮的藍眼睛不再是唑醋昆布時那樣的死魚眼，眼角微揚，帶了點勾人的氣質。
……
十年後的神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睛在周圍一群人身上掃了一圈。
「居然又回到十年前了嗎。」
神樂坦然自若地坐下，隨手撥弄了幾下濕漉的長發。她單手支著下巴，一手不耐煩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還愣著干嘛，快給我來十個黑雞蛋阿魯。」
眾人驚呆了。
五條悟看著眼前的女人，戰術性後仰了半分。
十年後的神樂在看到五條悟後，卻是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作者有話說：
十年後才和5t5吵了架的卡古拉忽然被拉到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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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31
銀時抱著漏瑚的腦袋指向遠處的富士山：「啊富士君, 是母親大人誒。」
漏瑚：……你妹。
***
女人的肌膚異於常人的白皙，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更顯耀眼。長腿交疊而放, 纖細的腳踝到白嫩的赤足, 全是精致的。神樂像是故意的，絲毫不避諱發光的自己。她雙手托腮看著對面的乙骨憂太甜甜一笑：「是憂太啊。純情高中生的模樣真是懷念。」
發絲上掛著的水珠緩緩流下，滴落在肩頭沿著鎖骨的線條下滑。神樂隨手拿了一塊干淨的毛巾歪頭擦著還在滴水的發梢。
休閑館裡其余男人的視線很快被吸引過來。
神樂的視線突然變黑, 兩件寬大的衣服將她整個人罩了起來。
「你這痞氣從哪裡學來的喂？銀桑我可沒教過你啊。看來你之後的人生正式誤入歧途了啊。」
神樂扯下蓋住她的衣服，一件來自對面挖鼻的銀時，還有一件來自……斜對面用奇怪眼神看著她的五條悟。
隨手扔了五條悟的, 神樂把銀時那件披在了肩頭。
五條悟：「……」這突如其來的被討厭了是怎麼回事。
「銀醬！」神樂起身, 本想撲到銀時身上撒個嬌。撲上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比銀時矮多少, 姿勢瞬間就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果然銀時也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這真的是他萬事屋那個睡在壁櫥裡每天喝飯嚼醋昆布的女人嗎。雖說女大十八變，這已經不是變了吧, 是完完全全改頭換面了吧！
總悟也沒料到那個火箭筒居然還能變戲法，短暫愣神的功夫手指一松, 藍波借著慣性飛了出去重重貼在遠處的柱子上。
嬰孩的啼哭聲像是起了某種解咒效力, 把周邊處於呆愣狀態的人哭回了神。
沢田綱吉連忙跑上前抱起藍波耐心哄。
神樂也松開了銀時轉身去和後面的新八打招呼，新八客氣地像是初次見面，害羞地伸出手。被神樂一頓劈頭蓋臉地吐槽。
「喲，吉娃娃。」
路過總悟身邊的時候, 神樂開朗打招呼。
啪啪啪——
總悟臉上額頭瞬間暴起青筋。剛才都是被外表欺騙的幻想，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原來那個毒舌腹黑的醋昆布女。
藍眸不屑地往不遠處的草叢堆裡斜了一眼, 神樂抓起一邊餐桌上的餐刀, 銀刃在燈光下閃過刺眼的光芒。
餐刀並不鋒利，但用在神樂手裡還是相當可怕的凶器。
頃刻間, 一只小咒靈也不知道是小妖精的東西被釘在了木柱上。
場景霎時變化, 原本的休閑館開始扭曲變形。咒靈隱匿氣息的段位極高, 除了五條悟之外沒有人察覺。
乙骨憂太轉頭去找五條悟，「老師這是……」
五條悟的視線從神樂身上收回，他望著乙骨憂太點點頭，一臉欠扁的樣子。「從我把你們招來就在旁邊了哦。『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咒靈呢』，一直這樣期待著。結果憂太你太讓老師失望了。」
五條悟假裝失望地搖了搖頭。
乙骨：……
休閑館不知何時被生得領域所侵占。有些人類被排除在外，有些人類被牽連進來。
五條悟扯下眼罩，藍眸輕抬。最近這些咒靈的膽子越來越大，時常會在他身邊出現，像是敢死隊。五條悟不認為這是單純的挑釁或挑戰，一定有什麼他還未想到的目的。
修長的身影站了起來，五條悟走到領域中央。
「看來上次放走的那只樹精，並沒有把我的話好好傳達到啊。」
六眼輕易捕捉到生得領域的主人所在方位，五條悟抬頭看向天花板的角落。上一次交鋒五條悟和夏油傑放走了花御，讓她作為信鴿代為轉達一些威嚇的言語。
漏瑚被遺忘在長椅上，感嘆又來一個送死的。除非對五條悟禁用術式，或者找到術式是用毒的咒靈，不然只能是白白喪命。
被捕捉到方位的咒靈霎時出現，准備先從弱小的人類殺起。
長尾咒靈俯身下衝，只需一腳就能踩死站在餐椅邊的一平。足足兩尺長的大腳在半空中停下，咒靈疑惑地低頭。
長長的木刀死死抵住了它的攻擊。銀時單膝跪地，一手握著洞爺湖，一手懷抱一平。
咒靈的利爪從橫裡襲去，被人凌空劈腿狠狠砸向地面。
十年後的神樂戰鬥力更勝十年前。面對這樣皮糙肉厚的家伙，在體術上絲毫不費力。只是外套裡裹著浴巾，極為不便。
說時遲那時快，在咒靈第二波攻擊前五條悟極速瞬移到神樂身前，輕松隔開了對方。他回眸看向身後的女人，「這種打扮……就不要勉強了嘛。」
很讓人分心啊。
但是這句話五條悟沒有說出口。這個十年後的神樂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很是不順眼，說多了怕是又要痛擊隊友。
幾招之內咒靈沒有占到便宜，於是後退一步預備重新再來。
銀時、神樂和五條悟也在同時調整了自己的站位和攻擊方式。
也就是這一剎那，銀時驚訝地發現十年後的神樂居然站到了五條悟的身後。危急存亡間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肌肉記憶和深層習慣，是不經思考的條件反射。
這個女人已經習慣了配合五條悟的攻擊方式，也習慣了被他護在身後。
「……」
「是啊。」銀時肯定了五條悟先前的言語。「神樂你的腿太晃眼了啊。」
……
赤足一腳將銀時踹到遠處撈金魚的魚缸裡。五條悟腦後一滴汗，心說還好我住口了。
遠處的彭格列眾人也加入了戰局。沢田綱吉安排獄寺保護好身後的京子藍波等人，自己借著死氣焰飛向了半空觀察敵人。這不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類型的怪物，比獄寺和山本都多了一點經驗。
真希收到五條悟的手勢指揮，也去幫助保護那些普通人類。
總悟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炮筒先轟了一炮。「破壞泡湯好心情的一律肅清。」
咒靈沒料到這裡的人類居然都不是些普通的人類，被圍攻得有些懵。
這是一只由人類憎惡女人和孩子中演化而來的咒靈。遠處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和孩子被保護起來，眼下還在攻擊範圍內就只有神樂。
刺耳尖銳的啼哭聲開始干擾在領域裡的人的思維。
咒靈的攻擊瞄准了單手捂住耳朵的神樂。
五條悟用「蒼」牽制住咒靈的動作。
總悟在半空中變換方向下落，舉起炮筒擋在神樂跟前。神樂借著總悟下墜，按著他的頭躍至半空中。
攻擊的架勢與蓄力動作已完成。神樂忽然咦了一下。
粉紅色的氣體再度出現。縮小N號的神樂沒來得及適應忽然的變化，失重的她急速從半空中墜落。
……
「哦哦哦哦——」小神樂驚呼。
總悟抬手，正好把人接住。
神樂長吁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打橫裡抱著她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好重。」
總悟瞬間松手，神樂砸到了地上。
……
五條悟和咒靈周旋的間隙，就見兩個小屁孩又打成了一團。忽然有點煩躁，他一把將咒靈臉朝下砸進了地裡，並緊貼著它的腦袋發動了術式反轉「赫」。
咒靈消散的同時，溫泉會館的休閑區也被轟出一個大窟窿，像被隕石撞擊了那般。
夏油傑從外面遛彎回來，無比心疼需要修建的會館。
沒有進入娛樂區以至於同樣被排斥在領域外的Reborn提前聯系了彭格列的幻術師，連夜布下幻術以免造成恐慌。
一直折騰到凌晨三點，眾人才得以回旅館休息。
神樂走在大部隊前頭，真希問她方才忽然去了哪裡。神樂抬手撓了撓臉頰，難得支支吾吾起來。她回頭，在紛紛雜雜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後方的五條悟。
湊巧的是，五條悟剛好也在看她。
明明沒做什麼，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心虛。神樂迅速回頭，避開了五條悟的視線。
很奇怪。十年後的她為什麼會和薩達哈魯在一間大公寓裡。並且自己還坐在他懷裡，是一個現在的她完全想像不到的曖昧姿勢。就像銀醬和新吧唧平時偷偷藏藏的那些雜志上的畫報。
十年後的薩達哈魯，樣貌和現在區別不算大，或許是年齡大了的關系，氣質倒是比現在更成熟。那個男人把她圈在懷裡，似乎是在哄她。
但哄的語氣和方式又和平時銀醬寵她不太一樣。
神樂不太明白，這是她不曾經歷過的。
她忽然被換到十年後的世界，那個五條悟難以置信地看著懷裡縮小了好幾號的女人，愣了三秒後大笑起來。
「小神樂啊，可真懷念你這時候的樣子了。」
十八歲的神樂還是個到處搗亂讓所有人吃驚的小女人，二十八的神樂……大部分時間就只折騰他一個人了。毒舌、腹黑、壞脾氣，難哄極了。五條大少爺大部分時間都會失去耐心，然後想著擺爛算了，愛誰誰。
……用不了多久又重新回頭。
用傑的話來說，你自己從十八歲那年一點一點寵壞到現在的，怪的了誰。
時間拉回到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比起這些有的沒的，小神樂心裡只有一個碩大疑問——為什麼十年後她還沒有回到銀魂的世界？銀醬和新吧唧又到哪裡去了？
隊伍的末端，一只大猩猩看著手裡的JUMP默默哭泣。土方和總悟一左一右站在近藤勛的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JUMP任務「找到溫泉精靈」
——任務失敗。溫泉精靈已被殺死。
警告：任務失敗三次將有嚴重懲罰。已失敗次數：2。
近藤勛哭得很傷心，不知道是因為任務失敗，還是因為溫泉精靈長得過於醜陋破壞了他美好的幻想。
作者有話說：
晚上10點前麼有加更的話就明天晚上10點見。啾咪~
10W字了嗚嗚嗚手速500渣留下了眼淚感謝在2022-08-27 22:16:18~2022-08-28 14:4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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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32
這個世界沒有爬煙囪的老人。下雪的聖誕夜, 萬事屋三人擠在被爐裡吃了一頓暖洋洋的火鍋。神樂表示她還在長身體，應該要多吃一點肉。銀時想了想10年後的她, 覺得不無道理, 並搶了新八碗裡一塊肉。
吃飽喝足，三人東倒西歪擠在狹隘的空間裡。
「銀桑，這樣真的好嗎。源外老爹還在等我們拿最初本的JUMP給他研究。星海坊主還在JUMP星球浴血奮戰, 我們卻窩在被爐裡虛度時光。」
新八昏昏欲睡，就連吐槽都能省則省。
「那個禿子在JUMP星球奮戰什麼啊魯，為了增發劑嗎還是為了一頂戴上就永遠扯不下來的假發。」
神樂趴在地上, 半個身體藏在被爐裡取暖。她戳著手裡的手機屏給朋友發消息, 手機上掛著一串可愛的兔子掛件, 是真希給她的生日禮物。真希替神樂下了一個聊天軟件APP，然後給一年級拉了一個小群。
群裡的聊天總是熱鬧。
狗卷棘：聖誕快樂！
真希：快樂快樂！堆雪人[圖片]
無敵神樂：聖誕快樂！我也想堆雪人！！
Panda：無敵熊貓雪人[圖片]
神樂毅然從被爐裡起身, 堅定信念：「我要去堆雪人阿魯！銀醬！新八！我們去咒術高專堆雪人吧！」
銀時吃了火鍋喝了酒，此時已經進入了夢鄉。新八眼皮快要搭在一起, 一聽神樂的邀請立刻閉上雙眼, 端正的宛如黃金聖鬥士裡的沙加。
「我們去堆雪人吧阿魯！銀醬！新八！」神樂再次呼吁。
回應她的是銀時和新八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神樂兩眼變成豆豆眼狀，從左至右，再從右至左掃視了一下眼前兩個裝死的男人。她蹲下身，默默把被爐的溫度調到最高。
……
銀時和新八的額頭開始冒汗, 雙腳更像是踩進了火爐裡。這就是男人的試煉啊！
神樂從冰箱裡拿出哈根達斯哼著小曲一勺一勺挖著吃。被爐已經變得滾燙，她只要圍著矮桌坐就相當暖和。
銀時、新八：……
是繼續裝睡燙死, 還是陪這個臭丫頭出門吹著北風堆雪人。他們已然來到了人生艱難的岔路口。
「咦。銀醬的手怎麼露出來了, 會著涼哦。」
神樂那麼說著，把哈根達斯放在了銀時的臉前。然後, 用、力把銀時的雙手都塞進了被爐裡。
手不是問題, 腿也可以舍棄。但銀時覺得自己雙腿之間被稱之為男人最後的特征的地方快要堅持不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雪人！堆雪人是吧！」
銀時一腳踹翻被爐, 徹底放棄掙扎。新八順勢起身，打開冰箱把頭放了進去。
神樂端起哈根達斯繼續吃，口是心非：「我也可以自己去的阿魯。反正已經成年了，已經不是門禁可以束縛的女人了阿魯。」
不知怎麼的，銀時又想到了十年後的那個神樂。「……你離那樣的大人還遠著呢！」
外面的天氣是真的很冷，銀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吹傻了。新八的眼鏡都快凍裂了。
但畢竟是聖誕夜，在這座繁華都市裡，這樣的節日夜晚都不會過於冷清。屬於鬧市區播放的Merry Christmas在寧靜的住宅區也能隱約聽到響聲。
神樂捧著手機樂呵樂呵在群裡打字：馬上到！
咒術高專今年也稍微布置了一下節日專屬氣氛。往年的學生不是執行任務就是回到宿舍倒頭大睡，今年不知是托誰的福，竟還能騰出心思來過節。
神樂和她身後的兩座冰雕到達的時候，高專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真希和熊貓發在群裡的雪人已經成了回憶永遠留存在相片裡。雪人本體全被打雪仗的無良咒術師給砸得稀巴爛了。
五條悟仗著無下限術式，以一敵眾。成團的雪球總是在離他不到一釐米的距離時像砸在了玻璃上似的拍得粉碎。
「啊啊，老師你這樣打雪仗有什麼意思！」學生抗議。
「嘛~嘛。」五條悟不為所動，他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什麼東西後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一個雪球，不不不，簡直可以說是一顆小行星，有兩個他那麼大，正迅速從遠處向他滾來。「薩達哈魯！踢！球！咯！」
神樂的話音落下，大雪球結結實實撞上了五條悟。
但沒撞到。
相反因為慣性，神樂在衝擊的時候反而把自己埋進了粉碎的雪堆裡。五條悟抬手揮了揮四周掀起的雪，然後伸手去雪堆裡撈人。
搗鼓了幾下，拽到了。五條悟順勢一提，發現自己拽住的是神樂的腳踝。此刻眼前的小女人正被自己倒提著。
「……啊，抱歉抱歉。」
五條悟把神樂擺正，還沒來得及將她放回地上額頭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頭槌。同時神樂還扔出了團在手心裡的雪球。
雪球沒能砸中五條悟，被無下限擋住了。
「打雪仗就是要能打到對方才好玩阿魯。」
神樂那麼說著，做了示範，團起一個小雪團就砸向五條悟身後的夏油傑。正低頭回短信的夏油傑被砸得一激靈。
五條悟一臉「真的耶」，然後抬手鼓了個掌。
夏油傑：首先，我並沒招惹你們任何人。
一場禁用咒術的雪仗正式在高專的後院打響。已經在冷風中清醒了七七八八的銀時和新八也加入了戰局。
最初的戰局還成三足鼎立之勢，萬事屋派、無良老師組和一年級學生團。
漸漸的，一年級學生團開始招架不住。禁用術式之後他們才領會到夏油傑和五條悟體術的可怕。至於萬事屋那邊，更是狂野。
直到銀時掄起碩大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砸向不遠處的乙骨憂太，祈本裡香忽然現身擋下那一擊。裡香很生氣，張開大嘴：「不允許……欺負憂太！」
「對不起憂太君！」銀時立刻九十度鞠躬向乙骨道歉，「我不該把你的本體打出來的！」
裡香一出，禁用咒術的條件被打破。場面霎時混亂了起來。
從三足鼎立變成了無差別攻擊個人戰。
夏油傑站在稍遠處一覽眾人，很快便掌握了當下的戰況。學生們不足為懼，首先要削弱的是萬事屋雙打組。他可太知道怎麼對付銀時和神樂了。
於是頃刻間，一只特級假想怨靈裂口女出現在了銀時的面前。上半張臉纏裹著繃帶，披頭散發地張開血盆大口，用極為詭異的聲音問道。
「我、我、我美嗎！？」
銀時向後退了一步，嘴角不斷抽搐著。「不不不……你這樣的用美醜來形容未免太草率了……」
「我、我、我美嗎？」
假想怨靈繼續跟著銀時，幾乎要和他來個貼貼。
狗卷棘扯下衣領，對著怨靈大吼一聲：「閉嘴！」
怨靈閉上了咧到臉頰處的大嘴：「……」表情甚至有些滑稽。
「GOOD JOB啊狗卷同學！」銀時豎起大拇指。「畢業後歡迎來萬事屋打工！」
夏油傑：？
另一邊，不知道哪個點戳中神樂敏感神經的院長悄然出現。小丫頭正在專心致志滾著大雪球准備開個大，院長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
神樂回頭。
……
和個真兔子似的原地一蹦三尺高，一下抱住了身邊的一棵樹。
咦，好像不是樹。
神樂抬眸，看到正低頭望向她的五條悟。她一只手拽著他，另一手指向旁邊：「薩達哈魯！院長！院長又來了！」
這個姿勢有些別扭，五條悟先把人往上提了提。然後一個術式反轉把院長彈遠了。
於是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
一米九的五條悟肩上坐了一只兔，遠遠望去猛如高達。神樂覺得自己坐上了單人雲霄飛車，心情好到起飛；眾人覺得自己遇到了雪仗末日，自覺團結到了一起。
咒術高專內·人為·大雪紛飛。
鬧完了的孩子們又換了塊地重新搭起雪人。銀時和新八靠在一邊打哈欠，困意再度侵襲大腦。
夏油傑指揮著幾只咒靈清掃戰場，不然指不定明天要挨夜蛾校長的揍。五條悟雙手插袋站在他旁邊，也是困意十足。
「後幾天要去京都搶人？」天寒地凍的，夏油傑說話的時候嘴邊不斷冒著白氣。
「嗯。」
「也是頭一回聽說老子為了錢把兒子賣了的。」夏油傑輕笑一聲，「繼承了御三家的血脈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管他呢，有實力就行。」
五條悟對血脈和術式繼承興趣不大。他只知道那麼一個根正苗紅，之前和咒術界的毫無瓜葛的小孩，不能留在京都校區被那群老家伙給糟蹋了。
給上頭的老家伙立規矩，給新來的後輩樹立正確價值觀。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直在做的事。
雖然在樹立價值觀這件事上，夏油傑對五條悟一直抱有深深的懷疑。
***
咒術高層的會議室裡，幾個身穿正裝的男人和一個身穿和服的中年女人正圍著面前的電腦屏。
熒幕上是三個人的照片。
「宿儺的手指，五條悟給了這個叫神樂的女孩保管。」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熒幕中間的照片，然後從神樂的臉轉移到一邊的阪田銀時。「這個叫神樂的女孩，又把手指給了他。」
「沒有人知道這三個家伙是從哪裡來到東京的。我們找了很多關系調查都無果，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不知道是不是五條悟的把戲。」
「後天五條悟會去京都交涉禪院甚爾兒子的入學問題。京都校區那邊我們已經打過招呼，會盡量拖延他的時間。在這期間，如果還是不能逼問出他們的來歷……」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但身邊人都已明了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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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33
「銀醬, 你在電視上給萬事屋打廣告了嗎？」神樂蹲坐在卡座上，看著前方舊電視機裡的新聞。是居酒屋老板不要的廢品, 修一修勉強還能看。
銀時窩在一邊的小衛生間裡刷牙, 死魚眼看著鏡子裡滿嘴泡沫的自己。「那種耗費巨資收益卻少得可憐的廣告，除了要面子的老字號誰還會合作啊。」
卷毛漱了漱口，吐掉嘴裡的刷牙水。
「銀醬, 為什麼電視裡我的照片看起來比本人胖阿魯？」
銀時依舊無精打采地拿過掛在一邊的毛巾，粗糙地洗了一把臉。「所以我說啊，是你看錯了吧。在原來世界都沒能上過電視, 怎麼可能在這裡上電視呢。估計是差不多人設的角色吧。」
從外面買了日用品回來的新八一眼看到電視上的照片, 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啊咧銀桑, 你在電視裡打廣告了？」
「……」
沒睡醒的銀時很頭痛。更頭痛的是這兩個家伙重復著同一個不可能的玩笑。
「我說啊！數字化信息時代誰還會在電視上投廣告啊！小視頻開始的時候，小視頻放到高.潮的時候, 當你拿起手機想要搜一些難以啟齒的問題的時候，如果銀桑我有錢就會投這些地方啊！」
銀時衝出衛生間, 看了一眼電視機。
「……啊咧。」卷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電視機裡竟然真的有他們三個的照片。「新吧唧你做好人好事被通緝了嗎？」
「誰會因為做好人好事被通緝啊喂。」
新八走到茶幾邊拿起遙控機把電視聲音調高。
「現在播報一條緊急新聞。請見過畫面上三人的市民盡快與警察聯系，提供不明人物的方位線索。接到相關舉報，這三位可疑人可能在國外涉及重大案件，是特等恐.怖分子。」
哈……
三人同時黑臉石化在原地。
「怎麼辦啊！莫名其妙就變成通緝犯了啊銀桑！難怪我覺得剛才樓下賣衛生紙的阿姨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啊！！」新八崩潰抱頭。
「總而言之先冷靜！」銀時緊張得渾身顫抖, 強顏歡笑：「樓下的阿姨可能只是覺得一幅眼鏡也能買衛生紙超神奇！」
神樂扯住銀時的手臂，像是想到了什麼電影情節, 哭得很是傷心。「銀醬……我們要是死了薩達哈魯怎麼辦, 薩達哈魯在這個世界上會很孤獨啊……他會像八公一樣永遠等在居酒屋門口啊銀醬……」
「不不不，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絕對是有天大的誤會！你們仔細看啊……這個電視機太舊了, 屏幕分辨率也低, 說不定只是長得有點像而已！」
銀時再度轉頭看向電視機, 他們三人的照片還在循環播放。
……
銀時走到電視機邊，毫不留情地拔掉了電源線。然後走回神樂和新八身邊。
三人同時抱頭蹲下身。
「真的變成通緝犯了啊喂！！！」
門外傳來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聽在此刻萬事屋三人組的耳裡，就像是生命倒計時的鐘聲。
「啊啊啊一定是樓下的阿姨帶著警察來抓我們了！」
催命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新吧唧是你暴露的行蹤你快去開門啊魯！」
「喂！要拋棄我嗎！就這樣拋棄我嗎！作為同伴這個時候難道不該說我去開門你們快逃嗎！」
「啊，你剛才說了你去開門。」
「不不不我沒說我沒說啊！」
敲門的人開始逐漸失去耐心，敲門的頻率變快力度也更重了。「喂，萬事屋你們不在嗎？」
「……」
三秒後，土方連人帶門被踹飛，貼在了狹窄的走廊牆壁上。總悟感覺到殺氣，提前往旁邊退了一步，所以沒有被牽連。
「這種時候不說話光敲門你是八嘎嗎！」
擺在銀時等人面前的，是三張打印出來的懸賞令。就像是海[嗶——]王那樣的，上面寫著WANTED，中間是照片，下面是金額的……超正點的那種懸賞令。
毫無疑問，照片上分別是阪田銀時、神樂和志村新八。金額沒有定，是個完成任務可以滿口要價的未知數。
通緝令是黑手黨組織今天早上互相傳發的。有些想和真選組結盟的組織也順手給他們送了一份。
土方點了一支煙，看看重新插上電源的電視機畫面，再看看桌上的通緝令。「你們到底干了什麼，同時被黑白兩道追殺？」
「為人民服務。」「買衛生紙。」「和薩達哈魯一起散步。」
……
「不妙啊喂，這下真的糟糕了啊。」銀時使勁撓了撓自己那頭天然卷，「一覺起來外面已經是人間煉獄了啊。」
「怎麼樣，老板。」總悟拿起火箭筒，「與其做被宰的羔羊，不如和我一起先把煉獄毀滅了吧。」
土方一把扯下嘴裡的煙蒂，轉頭衝著總悟吼：「不行，絕對不行！」
「近藤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們先來真選組躲一陣子。」土方摁滅了手中的煙，「或者等風頭過去之前，暫時不要離開歌舞伎町的範圍。我們的人在歌舞伎町各個位置都有把守點，黑手黨輕易不會來挑事。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警察本來也就疏於管理，屬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狀態。」
銀時略有所思。
「還有就是。老板，你們對敵人的身份有眉目嗎？」總悟再次舉起手裡的火箭筒：「如果沒有的話，就和我一起地毯式搜索吧。」
土方累了，土方不想和抖S說話。
沉默間，門外再度傳來了敲門聲。屋內人對視一眼後紛紛看向大門的位置。
這一次的敲門聲不如土方剛才那般禮貌，甚至上來就失去耐心。
「銀醬。」神樂站到銀時身邊，雙眸凝視著前方。她對殺氣的感知向來是最敏銳的。
銀時走到沙發邊拿起洞爺湖，他轉身往大門處走去，把人護在了身後。「神樂新八，你們先和保護費強盜走。」
土方看了一眼小窗下的街道，人來人往看似毫無規律。但騙不過深諳抓攘夷志士之道的真選組警察。「走不掉了啊，被包圍了。」
現在的問題有兩個。門外的和窗外的是不是一伙的？門外的和窗外是黑是白？
很快就有了答案。
已經被破壞過一次的大門輕而易舉被攻破。一群臉戴面罩手拿防護盾的爆破隊衝了進來，為首的幾人手裡拿著槍，槍口直指屋內的人。
「警察！不許動，把手舉起來。試圖違抗或是逃跑都將原地擊斃。」
這邊是白。
「啊，是你們啊。」總悟反應最快，拿著手銬試探地往前走了一步，「嫌疑犯已抓捕，警局沒通知你們嗎？」
同一部門的同事都不見得認識，更別說跨了部門還是個便衣。武裝部隊一時間也敵我難辨，對於總悟的越線沒有立馬做出回應。對方過於理所當然，他們連證件都忘了查。
總悟一把拷住了神樂的雙手。笑容裡有一絲得逞的得意。
「是啊，在抓了在抓了。」土方上前一把拷住了銀時。
新八很慌張，沒有人假裝抓他。他環顧四周後悄悄把雙手背於身後，假裝自己被抓了。
話說回來，抓他們三個居然用上了爆破武裝，是真的把他們當成外星球來的核武器了嗎喂。
幾人理直氣壯地在正牌警察面前離開。直到身後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
「阿喏——」一個男人忽然舉手，「我昨天陪部長去喝酒的時候，好像看到過那個栗色頭發的男人……好像是收保護費的黑手黨來著……」
……
理直氣壯地走變成了心虛的狂奔。樓道裡忽然傳來百人追趕的匆忙腳步聲。
「抓住他們——！」
神樂雙手被拷住影響發揮，她死死跟在總悟後面：「快給我解開啊混蛋小子！為什麼做了黑手黨還會隨手帶手銬啊你個抖S！」
總悟不為所動：「反正被抓之後還要銬，鑰匙抓在我手裡比較安心。」
「你安的什麼心阿魯！那是什麼鑰匙！新房鑰匙還是保險櫃的鑰匙！八嘎！果然是個八嘎！」
眼看身後的大部隊就要追上來，神樂忽然停下腳步拽住總悟的手。
總悟：？
「帶著鑰匙墮入地獄去吧！」
神樂掄起總悟原地轉圈，速度之快且毫無死角，讓後面追趕的家伙難以接近。總悟兩眼變成蚊香蛙，在旋轉的空間裡暈成一道光。
最後神樂小手一松，總悟飛了出去，狠狠撞退了帶著盾牌的部隊。
率先跑出大樓的銀時和土方和外面蹲點的家伙碰了頭。
這邊是黑。
「喂喂，不是說歌舞伎町全是你們的人嗎？」
「偶爾也會有迷路的螻蟻誤闖進來啊。」
交換位置的間隙土方打開了銀時的手銬，兩人背對背而立，一人手握洞爺湖，一人手握村麻紗。
「這裡的家伙奇奇怪怪的招式特別多啊多串君。」
「是啊。」土方握刀的姿勢細微調整了一下角度，「見識過很多次了。異能力也好，驅鬼術也好……統統砍倒就行了吧。好歹村麻紗也算是妖刀吧。」
言畢土方率先揮刀衝了上去。銀時原地轉身替土方擋下身後一擊，隨後對新八大喊：「新吧唧！你和神樂醬先走！去咒術高專！」
新八立刻回頭去找神樂。然而硝煙彌漫的樓道裡早已沒了神樂的身影，只留下半徑三米長的深坑。
……
「神樂——！」
深色的雷克薩斯在馬路上歪歪扭扭地開著。司機頭頂瀑布汗，幾十年的駕齡也不能使他把車控制的更好。
後排座位上的乘客實在是過於鬧騰。
神樂死死咬住中原中也的手臂。不論對方如何晃都晃不走。
「你這家伙快放開啊！」
神樂依舊沒有放開的意思，模糊的說話聲從牙縫裡擠出。「帶我回去——我要去救銀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港口Mafia就是那只黃雀。趁兩撥人開火的間隙，中原中也輕而易舉把人撈走了。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不但拍賣的時候喊價離譜，打起架來更離譜，兩只手被手銬拷住都不安分。森先生說一定要捉活的，中原便也不敢輕易使用異能。此刻被咬了一路，小脾氣也快到了臨界點。
就在中原准備給神樂一點教訓的時候，小丫頭居然松口了。
中原愣住，看向瞪著他一動不動的神樂。
三秒後，額頭狠狠吃了一記頭槌。
*&……&%#……
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行車不安全，親人淚兩行啊喂你們兩個混蛋。
另一邊，正在京都府立咒術高專會客室裡的五條悟收到一條短信。沒有在意還在說話的樂岩寺校長，五條悟拿起手機。
坐在二人中間的伏黑惠誰也沒有在意，只低頭看著眼前的小擺件。
「上頭對萬事屋下手了哦，用普通人類的緝拿方式。」
早猜到這一手的五條悟並不驚訝。他放下手機，對著眼前的老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喲西，小惠的入學就那麼愉快的決定了，我今天就把人帶回東京。」
樂岩寺校長不悅地瞪著五條悟。誰決定的？這個話題分明都還沒開始討論。
「啊對了……」五條悟單手托腮，從口袋裡掏出些東西。「聽說高層那些家伙讓你盡量拖延我在京都的時間，好方便他們找這個？」
「……」樂岩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五條悟五指縫裡夾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三根宿儺的手指。
口袋裡的手機又震了震，打斷了五條悟調戲老人家的節奏。
嘖，傑那家伙什麼時候那麼啰嗦了。五條悟把咒物放在身前的茶幾上，沒好氣地戳開了消息。
「卷毛按計劃被高層抓去了。眼鏡在我這。神樂不見了。」
上一秒還滿臉不屑的表情瞬間收斂，五條悟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其實他知道神樂很強，很多時候並不用過於擔心她的安慰，但就是會莫名煩躁。
大手一把擼過桌上的咒物放進口袋，五條悟起身。他直接無視了樂岩寺校長的目光，徑直走到伏黑惠的眼前。「走吧，回東京。」他知道，禪院家的小子之前一直住在東京。
伏黑惠抬眸，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我只有一個條件……」
「都滿足，走吧。我趕時間。」
***
銀時腦袋上的布袋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碩大一個會議室。
頭頂上的大燈沒有開，只有四周的小射燈散發著幽幽的光。眼前長長的會議桌上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喂喂，要請我喝酒可以打電話可以發請柬。不必那麼強取豪奪啊。」銀時看著眼前的禿子笑笑。「還有啊，倒酒的小姐起碼要是花魁級別的酒才更香啊，這樣的歐巴桑倒出來的酒不會喝醉，只會頭疼啊。」
不愧是那個六眼的朋友，說話的方式都和他一樣令人生氣。
「不是歐巴桑。」前方掩在燈光陰影裡的女人偏頭看向銀時。
看清對方面容後的銀時瞳孔驟縮：「你……」
作者有話說：
熟讀句式：不是歐巴桑……是……感謝在2022-08-29 21:19:54~2022-08-30 17:05: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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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34
森鷗外因為一次意外的懸賞合作與咒術界牽了線搭了橋。他驚訝於在自己看不見的世界裡, 居然還有那麼一個龐大的組織在生存。
咒靈他們是看不見的，但對面有理有據的模樣, 和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靈異事件, 讓他覺得可信度十分高。
計算向來迅速且高效的森鷗外，當即就決定了要和咒術高層保持一定的聯系。大家有來有往，互相幫助。
第一次是誤打誤撞派了尾崎紅葉去偷咒物, 第二次是正式合作，他為了那次拍賣派出了三名干部……
事不過三。
當森鷗外發現第三次合作，對方針對的仍然是人類之後, 便產生了一定懷疑。這不合規矩, 起碼不符合他森鷗外的做事風格。
事情繞回原點, 他決定和那個橙發少女聊聊。聽聽事情的另一面。
可是眼前的女人沒有一絲配合的樣子。
分明雙手被手銬束縛著，但她依舊在奮力抵抗試圖逃離這棟建築。口裡念著要回去幫銀醬。
森鷗外看了眼手裡的懸賞單, 銀醬應該就是那個叫阪田銀時的卷毛同伴。看不出小小年紀，居然還很講義氣。
「她的同伴怎麼了, 中也君？」
中原站在森鷗外身側, 看著眼前的女人幾乎快要打倒房間裡所有的手下。如果把手銬解開不知道還會多可怕。
「應該是被另一組人圍攻了。對了，真選組的干部也在，但好像是他們三人的伙伴。」
森鷗外看著眼前汗流浹背的女人，隨和地笑了笑。
「嘛, 消消氣，我們來做筆交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派人去支援你的同伴。」
神樂回眸, 藍眼睛裡滿是怒意與殺氣。
與此同時，港口Mafia的總部大廈也響起了警鈴。這是極為罕見的, 那麼多年來幾乎不可能會有人試圖從正面攻擊這個組織。
中原中也接起電話, 「說。」
「中原大人！有個家伙單槍匹馬殺進大樓了！」
樓下的畫面接進來。
殺進樓裡的少年森鷗外和中原都不陌生。是幾個月前他們就反復研究探討過的, 真選組的衝田總悟。
他時常帶著火箭筒，但真正的武器習慣是舊派作風的武士刀。
總悟殺至二樓，鮮血濺到臉上沿著肌膚滑落。泛著冷光的利刃上也同樣鮮血淋漓。周圍趕來的黑手黨越來越多。密集的槍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單單是靠速度和力量就能切斷的火線了。
芥川龍之介站在三樓的圍欄上俯視他，單手握拳捂住嘴重重咳了幾下。
躲過一陣槍殺，並反手回了一炮後總悟閃身出現，利刃直指上方的芥川龍之介。紅眸冰冷且危險：「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可惡！臭小子你在小看我們港口Mafia嗎！」樓梯上一個黑手黨大吼。他衝著總悟砰砰開了兩槍，後者揮刀將子彈斬斷。
「Mafia也好，鬼魂也罷，這個世界的一切我都不關心。你們願意欺凌弱小，喜歡殺害女人和孩子也隨你們的便。」總悟將刀上的鮮血甩開，一只眼睛掩在劉海裡，「但是要動那個女人，哪怕是我這樣的鄉下武士也不會允許。異能？咒術？管你們的。我手裡這把劍所能揮到的地方，就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
羅生門與銀刃在空中強烈碰撞。周圍人群散開，生怕被卷進芥川的異能中。
***
咒術高層根據地的特殊牢房內，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銀時相當無語地挖鼻，一雙死魚眼看向身邊穿著女士和服的家伙。「所以，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穿著女士和服的家伙實際是個男兒身。他理直氣壯道：「一切都要從撿到那本奇特的JUMP開始說起！」
「……不許從那裡開始說！直接說你為什麼會扮成女人出現在這裡！」
桂翻開自己那本JUMP，任務那頁赫然寫著「成為咒術高層吧」。
銀時滴汗。怎麼說呢，不愧是你假發的靈魂？
「然後你就假扮成他們其中一員混進來了？」
桂點點頭，他摸了摸下巴非常可惜地念叨著：「看來只是人混進來不行，必須要成為他們認可的一員才算完成任務啊。」
銀時很想把他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所以我說啊，你為什麼要假扮那個女人？挑一個男人都不至於被揭穿的那麼快啊！」
桂把那本JUMP放到了松陽老師曾經說過的位置。轉身義正嚴詞，「不行。另外兩個男人都是禿子，辦不到。」
太有道理了，銀時無法反駁。
這裡是特殊牢房，為特級咒靈和詛咒准備的空間。不是專門用來關押人類的。銀時起身走到金屬制的欄杆前若有所思。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JUMP還是JUMP上莫名其妙的任務，都太奇怪了。就好像一只無形的大手一直在背後推動，而銀時他們就是時鐘上的指針，被撥動著向前進。
如果只是簡單的JUMP星大爆炸，又不應該這樣亂中有序。
桂的出現以及他的任務，更堅定了銀時的想法。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都過於被動了，這不合銀時的心意。他想要主動出擊。
「喂，假發。」銀時後退一步抽出洞爺湖，這種豆腐渣工程大概可以關住那些妖魔鬼怪，但關不住武士不羈的靈魂：「來都來了，要不要一起通關超級瑪麗啊。」
「不是假發，是桂。」
桂站在銀時的身後，手裡拿著不知藏在哪裡的炸彈，彈身上的倒計時已經顯示02。
銀時：「……」你倒是提前說啊喂！
夏油傑和新八去咒術高層要人的時候，被告知銀時早就和另一個可疑人物一起逃走了。看著被炸出一個大窟窿的牢門，和監控裡隱約出現的一縷黑發，新八一下猜到了可疑人物的身份。
如果是那兩個男人一起行動的話……
夕陽將天邊的雲暈染得火紅，倒映在鏡面的建築上泛著刺眼的光。海鳥徘徊在燙了層金邊的海面上唱著寂寥的歌。
兩個身影在馬路邊以別扭的姿勢僵持著。
「所以我說……快把手銬打開啊八嘎！」神樂吃力地用背撐著總悟，不能靈活使用的雙手使她很難在負重的情況下保持身體平衡。
總悟體力消耗過大，外加左腿中了一槍，此刻也很難自如行走。
回去的路途還很遙遠，即便身後沒有追兵也是寸步難行。
森鷗外在最後一刻放過了他們。他透過落地窗看向樓下的身影，十分「好心」地代為聯系了歌舞伎町的真選組。
總悟沒有理睬神樂的抗議，他盡量自己保持平衡避免整個人的重心都壓在她身上。
晚霞的光很溫柔，落在銀色手銬上。那根扯不斷的鏈條就像總悟固執的，想要抓住的某些羈絆。
兩人依舊以別扭的姿勢艱難行走。
忽然間，從小弄堂裡竄出兩個打鬧的孩子險些撞上神樂。勉強保持的平衡就此打破，神樂膝蓋一個打顫後整個人往下墜。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到來，神樂落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銀……」不是，神樂抬頭。余霞成綺，藍色的眸子裡倒映著微光。「薩達哈魯。」
伏黑惠驚訝於居然又遇到神樂這個神奇的少女，然後非常有眼力見地扶起了她身後的衝田總悟。
五條悟沒見神樂身上有明顯的傷痕，心情稍稍放松下來。他把人橫抱起來，低聲詢問：「有受傷嗎？」
神樂搖頭，然後用目光去找總悟。
比總悟高了那麼一點點的伏黑惠正適合馱著他走。總悟抬眸，看著身前的男人捏住手銬中間，然後輕而易舉的用咒術扯斷了那根鏈條。
他們橫衝直撞落入別人的世界裡。別人順理成章且蠻橫地擠開了原本屬於他們的位置。
***
之後的幾天神樂都和定春賴在咒術高專裡。新八說銀桑肯定和桂先生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完成，讓神樂耐心等待。
直到新年那天，神樂也沒能等到銀時回來。
隆冬寒風，神樂躺在定春身上取暖發呆。她手裡拿著從供奉台上順來的鏡餅，一口吞一個。鏡餅是用來供奉祭神的，直到新年結束後大家才可以分著吃。夏油傑和神樂耐心解釋習俗，無果。
於是五條悟定了半卡車的裝飾漂亮的鏡餅送到咒術高專，然後被夜蛾正道狠狠教育了半個小時。
每天和咒靈打交道的咒術師自然不會再過多的信奉神明。悠長歷史裡的怨靈都是真，鎮壓的神明卻是一代代咒術師與陰陽師的化身。
但除夕夜作為「大晦日」，眾人有空的時候還是會去寺廟裡敲個鐘。不為別的，就為排解一下心裡的煩惱。
天公不作美，除夕夜的傍晚下起了小雨。
神樂握著手裡的傘沒有撐，她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身前的寺廟裡已經有人開始排起了長隊。不那麼美妙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成群結隊前來過節的人的心情。
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開心極了。
新八和乙骨憂太他們一起去買了鯛魚燒丸子串等小零食，還特地為神樂帶了兩盒醋昆布。待他們再回到原地的時候，卻發現神樂已經不在了。
神樂沒有目的地，她只是忽然不想待在喧鬧的充滿節日氣氛的地方。
一路淋著小雨漫無目的地走，神樂不知不覺就停在了居酒屋的門口。居酒屋的老板前兩天便回老家過年了，此刻眼前只有一扇冰冷的卷簾門。
神樂熟練地翻身上了屋頂，卻在看到屋頂上的場景後愣在了原地。
那個男人坐在她平日經常坐的地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雨水落下，但沒能淋濕他，被無下限拒絕在了幾釐米以外的空間裡。
五條悟今天沒有戴眼罩也沒有戴墨鏡，柔軟的白發被冷風吹得有些凌亂。黑色圓領毛衣外罩了一件長款呢大衣，他坐在那裡，衣服壓出了不太美麗的褶皺。
聽到磚瓦的響聲，五條悟回頭，唇角微勾，「喲。」
神樂只要心情不好，就會獨自一人找個地方貓起來。察覺這個習慣的五條悟從早上就開始等在這裡。
從來都是她在等待。
一個人坐在烙陽星的台階上淋雨看天，等著一去不復返的笨蛋哥哥和歸期不定的爸比。
一個人坐在沒了屋頂的萬事屋裡，等著失憶的銀醬回來。
他們都很重要，她也在最後等到了。
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先她一步等在了終點。
神樂的表情有些復雜，五條悟猜不透。他急於安撫眼前小丫頭的心情，於是笑著張開了懷抱。
淋了大半天都沒沾上半滴雨珠子的五條悟，瞬間被神樂身上的水沾濕了臉頰脖子和毛衣。冰涼潮濕的觸感，不舒服但不討厭。他把人完全圈進懷裡，安靜聽著她的呼吸和雨聲混雜在一起的聲音。
神樂對這個擁抱的意味懵懵懂懂，但心裡有股莫名的踏實感。
踏實之余還有些別的情緒。不然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小鹿亂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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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35
當神樂和新八提著水果去醫院探望總悟的時候, 對方已經把護士馴養成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標准六人間病房住成了豪華單人間。
「果然男人這種生物，只要壞掉的不是中間的腿就會變成糟糕的大人啊魯。」神樂站在門口挖鼻, 看著屋內不堪入目的場景。
新八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提著水果籃走進病房。「還是要注意休息啊衝田閣下。」
「已經從衝田先生變成衝田閣下了嗎，你也被這個抖S馴化了嗎新吧唧。」
小護士乖乖退出了病房，把空間讓給眼前三位, 不對兩位火藥味十足的人。
「神樂醬，衝田先生畢竟是因為救你受傷的，要好好道謝啊。」新八重復著出門前的叮囑, 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兩個家伙, 一個一定不會好好道謝, 一個也一定不會好好接受。
「要不是因為他不肯解開手銬我壓根不會被那個橙毛小矮子抓走啊！」神樂怒指總悟。
「別誤會，我只是要趕在那群家伙動手之前干掉她而已。」
二人怒目圓睜, 新八嘆氣。
新八坐到一邊替總悟削了個蘋果，被神樂搶去一半。
「銀醬說過, 被修理了就要加倍奉還阿魯。如果不是你胡鬧了一場那群家伙也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所以奉還這種事就交給我吧。」神樂語重心長地說著，然後抬手重重拍了拍總悟還纏著繃帶的腿。
玻璃劍霎時變了臉色，放在病床上的手指狠狠顫抖了一下。
神樂和新八走出病房，和站在門外的近藤勛與土方打了個照面。近藤勛雙臂交疊置於胸前合眼而立, 土方嘴裡則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總悟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踢球的孩子，聽到關門聲後回頭。
「總悟啊。」近藤勛跪坐在無人的病床上, 一副要參破某些心法的樣子。「面對喜歡的女孩子, 一直嘴硬可不行啊。男人雖然要硬，但不能嘴硬。」
土方：「……為什麼偏偏是萬事屋的臭小鬼啊。」
「你們在說什麼呢, 近藤先生, 土方先生。」總悟面無表情看著窗外正和新八離開醫院的神樂, 「我只是想干掉那個女人而已。」
陽光正好。
港口Mafia的總部正在加緊整修。從大門到內飾，到處都是被利刃和子彈摧殘過的痕跡。負責監工的大爺累了一上午，於是坐到門外的台階上想趁著午休時間稍稍喘口氣。
然後大爺就看到一高一矮，活像cosplay史密斯夫婦的兩個身影出現在他正前方。
女的穿著紅色高開叉旗袍，手裡撐著一把紫傘，站了個頗為妖嬈的姿勢。男的一身黑，站在女人右後方笑著推了推墨鏡。
大爺不懂為什麼那個男人要笑。
三秒後。
女人收起手裡的傘，傘尖對著大廈的正門口猛烈開火。
「壞小子們！准備好成為歌舞伎町永恆的奴隸了嗎！」
大爺在原地表演了個手舞足蹈，躲避突如其來的子彈。他在這裡手忙腳亂心慌意亂，卻見女人背後的男人笑彎了腰。
可惡啊！笑屁啊！拿我當猴耍嗎！
港口Mafia的總部再度拉響了警報。
正往咖啡裡加糖的森鷗外指尖一抖，咖啡灑了一些出來。
「啊林太郎你在干什麼！髒死了啊！」愛麗絲不滿地嘟囔。
才吃了午飯此時正昏昏欲睡的黑手黨們被迫開工。看清入侵的敵人只有兩個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敢來挑釁港口Mafia？！
幾人迅速排開圍攻的站位，對著入侵的人一陣火線壓制。
神樂撐開大傘，傘面極速旋轉，金屬摩擦的聲響過後子彈全部滑落在地。五條悟站在神樂背後，無下限將所有的攻擊攔截。
二人背靠背而立，一個蠻橫一個悠閑。
擅長體術的武鬥部成員迅速近身，十步之內，刀比槍快。
神樂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橫臥，如履石牆一般將圍上來的人一一踹飛，而後大傘一揮砰砰補槍。
兩個雙生異能者在遠處操控，准備偷襲神樂。五條悟抬手，用術式順轉將二人從上方拽下而後一手一個，擒住他們的後腦勺狠狠往地上一砸。從遠處看就像是給神樂拜了個大年。
「別生氣嘛~都快生出咒靈來了~」五條悟蹲下身安慰了一下左邊的。
「別傷心嘛~咒靈會變多哦~」五條悟拍拍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人，又安慰了一下右邊的。
努力把臉從地裡□□的雙生子：咒靈是什麼東西，皺紋的綽號嗎？
神樂還在前頭橫衝直撞地胡鬧，五條悟雙手插袋跟在後頭，時不時伸手擋一下飛來的傷員。
直到一絲不妙的氣息入侵，神樂霎時握住傘往遠處跳開。只見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個半徑一米的深坑，坑裡站著個戴著帽子的混蛋。
「這招已經用過一次了阿魯。」神樂轉身看向中原中也，「你是什麼，隕石星球上的隕石精嗎，小矮子。」
「……你比我矮吧！」
「我還在長身體，你已經定型了阿魯。臭矮子。」
……
中原腿一蹬向前加速衝去，就要和神樂較量較量。結果被一股無名的吸引力定在了原地，瞬時動彈不得。
五條悟食指與中指並攏抬起，輕輕一揮。術式順轉變為術式反轉，中原中也被甩出三米遠。後者借由重力穩住腳步，沒有摔倒。
白毛推了推墨鏡，神色莫辨。他走到神樂身邊，單手把人撈了起來。
雜兵怎麼都無所謂。但特殊異能的使用者或許會因為情報不對等傷害到神樂。
芥川龍之介站在稍遠一些的五樓，身後站著武鬥組織的成員。
尾崎紅葉才從森鷗外的辦公室裡出來，站在至高處俯視下面的鬧劇。她和神樂、五條悟都粗略交過手，知道對方有多難纏。
直到森鷗外親自出現在視野裡，戰鬥才算平息。金發蘿莉站在森鷗外的身後探出腦袋，大眼睛在五條悟和神樂身上來回打探。
森鷗外一改隨和的模樣，目光裡帶了些殺意。「二位登門拜訪，有事嗎？」
五條悟支著下巴坐在森鷗外對面，大長腿翹起一個比黑手黨還不羈的姿勢。神樂側坐在沙發扶手上，高開叉的旗袍露出漂亮的腿部臀部以及腰部曲線。她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有一種大佬和他的情婦既視感。
森鷗外坐在辦公桌後，左右站著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
「那群一只腳踏進墳墓裡的老家伙也能代表咒術界？」五條悟覺得眼前的男人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這家伙……注意說話的態度啊！」中原怒指。
五條悟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嘛~嘛，好歹我也是人民教師，這點禮節還是懂的。」
……你懂個……屁！
五條悟伸出三根手指，笑著恐嚇：「第一，港口黑手黨再以任何形式與咒術高層合作，我會當做這是橫濱人類對和平生活的棄權。第二，我們不會是結盟關系，但可以互利互惠的協作。第三，神樂與這件事無關，不許再打擾她。」
不然不需要他五條悟親自動手。只需要禁止任何咒術師在橫濱地區運作，就能在三個月內讓這塊地方亂起來。就像半年前的東京。
提到半年前的東京動亂，就連中原中也都沉默了。那是極度灰暗的三天，也是他們最無力的三天。
森鷗外第一次見面就確定了，自己討厭五條悟，這點直到最後都沒變。作為絕對理智和邏輯的化身，他最厭惡的就是五條悟這種隨心所欲不瞻前也不顧後的混賬。
但森鷗外並不否定五條悟這個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不破不立的果斷。和一個強者絕對從容的自信。
「啊，對了。」臨走前五條悟彎腰湊近神樂耳邊，大聲密謀：「神樂醬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神樂斜睨了一眼身後的家伙，緩緩舉起手中的傘。一頓無差別掃射後，她吹了吹過熱的槍口，然後怒目而視道：「壞小子們！准備好成為歌舞伎町永恆的奴隸了嗎！」
做人嘛，要有始有終。
於是在一群黑手黨喊打喊殺的追逐下，五條悟一把抱起神樂瞬移離開了橫濱。
***
銀時和桂自越獄後，就一直分頭跟蹤那些可疑的高層人士。領域裡的精英總避免不了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像只有這樣才顯得老天是公平的。
看，那家伙給你開了扇窗，然後扔了你一頭鳥屎。
一周後，銀時和桂在咒術高層的根據地碰頭。
「這個啊，這個老頭的印像實在太深刻。」銀時指著名單上排名第一的，「一周換了三個情婦啊，可疑，實在可疑。」
「哦——」桂被銀時帶起了回憶，「確實可疑啊，三個情婦都是有夫之婦。」
……
「假發你這是嫉妒了吧。」
「不是假發，是桂！」
不靠譜成年人一致決定去深度調查這個一周內會面了三個有夫之婦情婦的男人。
桂用迷你just we炸開了門鎖，兩人翻身潛入。
房間內到處都是精密儀器，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屍魂界十二番底下那個技術開發局。
銀時走到一個冒著冷氣的玻璃櫃前，被眼前出現的東西驚到。
「……不妙啊假發……」銀時顫抖著回頭。
「不是假發，是桂！」
「這裡是火鍋店嗎？為什麼會有坨腦花在這裡？」銀時恍然大悟，「即可修，這個老頭會面那麼多情婦實際是販賣器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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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36
「那個卷發武士人間蒸發了啊新吧唧。你確定那天攝像頭裡看到的是假發嗎, 說不定是哪裡來的花魁小姐阿魯。銀醬八成已經在這個世界找到真愛私奔了吧。」
***
短消息進來的時候，神樂在高專和定春玩球, 新八正在和真希討論劍道。
高專小樹林裡的信號有些差, 一張照片加載了很久才加載出三分之二。照片裡的光線昏暗，像素也很低，但神樂一眼就能認出照片上的男人。
神樂手一松, 手機掉落在地上。「銀醬！」
五條悟手裡拎著小蛋糕，開開心心走進高專校園。
夏油傑走在他的身側，抬手打了個哈欠。慘無人道的五條家咒術師大清早把他從睡夢中喊醒, 就為了分別排隊買限量小蛋糕。狹長的鳳眼往五條悟身上瞥了一眼。
這個家伙自新年離奇失蹤一天後, 心情似乎一直都不錯。
穿過前院, 走過橋廊，五條悟沒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一個女人和一條神犬。他疑惑地皺了皺眉, 衝不遠處的乙骨招招手：「憂太~憂太~神樂呢？」
「收到奇怪的短信之後嘴裡喊著『銀醬』然後帶著定春和新八一起走了。」
啊，失蹤人口阪田銀時回來了？五條悟表情有瞬間的不爽, 這個所謂的神樂監護人, 實際上和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但卻是神樂一直掛在嘴邊念叨的男人。
思慮間，五條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把小蛋糕擱置在一邊，拿出手機。是陌生人傳來的圖片短信。
「今天的信號那麼差麼。」五條悟將手機舉高，試圖讓圖片加載速度快一點。
圖片一點、一點顯示。直到昏暗且像素極低的照片完全加載完畢, 五條悟駭然瞪大了眼睛。
照片裡竟是被囚禁在咒術高層死囚室裡的神樂。
五條悟轉身的瞬間，被夏油傑用力按住了肩膀。「這太蹊蹺了, 悟。」
關心則亂。夏油傑知道, 此刻要五條悟冷靜下來思考的可能性為零。他作為旁觀者必須適當提醒。
二人僵持間，夏油傑的手機也震了震。他一手攔著五條悟, 一手點開短信。竟也是來自陌生號碼的圖片消息。
畫面緩慢加載出來, 是夏油母親被咒靈劫持的照片。
五條悟扯下眼罩, 再度翻開照片查看。他手機上的照片和夏油傑的風格驚人的相似，一樣的昏暗光線，一樣的模糊低像素……且散發著同樣的咒力。
……
乙骨憂太等人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五條悟忽然消失在原地，不消三秒又回到方才站立的地方，手裡還拎著一只小咒靈。
2級咒靈，源自人類對手機無休無止鈴聲的厭惡。能力是在指定範圍內，向對方手機上發送手機主人內心最害怕的畫面。
傷害性不大，驚嚇度極強。夏油傑搖搖頭，順手降服了那只可憐的，被五條悟折磨過度的小咒靈。
「所以……」熊貓想起了什麼，出聲道：「剛才神樂和眼鏡是看到了什麼……帶著定春忽然衝出去的？」
五條悟、夏油傑：……
夏油傑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似乎被萬事屋玩壞了。發生如此迫在眉睫的「事件」，他居然還有心思去心疼一下自己早起排隊買的限量蛋糕。店員說2小時內是最佳賞味期，這怕是嘗不到了。
***
偏僻的監獄外，神樂和新八兩人一人手上拿著一根樹枝蹲在垃圾桶邊。由於監獄外圍並沒有綠化帶，他們兩個此刻特別的顯眼。
他們蹲了半個小時，站哨的獄卒也觀察了他們半小時。
對講機裡斷斷續續傳來議論聲。
「可疑人物A和B還蹲在原地，over。」
「可疑人物A和B第七次進入爭吵狀態了，over。」
「可疑人物A一共挖了十二次鼻子，over。」
「可疑人物B手上的樹枝一共有二十六片小樹葉，over。」
……
「誰要你們觀察這種東西啊！」監獄長摔了手中的對講機。
新八還是覺得這樣劫獄不妥。雖然這種不妥的事情他們從來沒少做過。「神樂醬，亂世裡怎麼樣都不算更壞，在這個世界我們的行為是犯罪啊。」
神樂深沉地推了推墨鏡：「銀醬被關起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經是亂世了阿魯。在烏鴉的眼裡天鵝也有罪，在反派的眼裡正派才是反派阿魯。我們現在要去取回的，是心中的正義。」
新八還能說什麼呢，新八淚流滿面。
「放心吧八唧，這次我們換一種方式潛入，像個大人一樣把銀醬救出來。」
新八還能反對什麼呢，只能感嘆神樂真的變成可靠的大人了啊。
對講機裡再度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盯梢的看守忽然急吼：「可疑人物A騎著可疑載具向大門處衝過來了！！！」
新八下巴拖到地上。只見神樂騎著定春，手裡抖著大傘一路開槍一路咆哮：「嗷嗷嗷——把銀醬交出來！」
……這是換了一種什麼方式啊！這和你平時完全沒有兩樣啊喂！
定春熟練地左閃右避躲避對方射來的子彈，載著神樂一躍而起翻進監獄內。新八在最後一刻抓住了定春的屁股，勉強一起跟了進去。
監獄裡到處循環著吵人的警報聲，監控室時刻和獄卒們報告著入侵者的位置。他們三天前就接到上層通知，最近監獄裡會關押一名極度危險的罪犯，所以特地加固了牢房的防御，並加強了獄卒的調派。甚至咨詢了知名退休特工，該怎麼嚴防死角。
獄警方有信心，對方膽敢在半夜偷偷潛入，不是被烤焦就是被掃射成篩子。
可人算不如天算。
他們誰也沒想到對方頂著正午的烈陽，就這樣狂野地闖進來了。
「銀醬！！！你在哪裡！！！」
神樂一路開火一路吼，轟轟烈烈敵我不分的模樣把一些罪犯嚇得顫抖著躲到了床底下。如果他們有罪……不，他們是真的有罪，請用法律制裁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驚心動魄。
監獄裡大大小小的咒靈極多。此刻被神樂喚起了眾人驚慌、憤怒的情緒，咒靈更是猖獗起來。看得見、看不見的一起動亂，簡直要把監獄翻個天。
「薩達哈魯！你能嗅出來銀醬在哪裡嗎！」
定春其實在監獄外就努力聞了，並沒聞到銀時身上的味道。但是踏進監獄後，又確實嗅出一絲故人的味道。於是在聽到神樂的言語後，定春一個原地急轉彎汪了一聲，往氣味來源處狂奔而去。
新八夾在獄卒和定春中間，面條淚狂奔。
極危險的罪犯就關押在五樓的最裡頭那間。下面的哄鬧聲他不是聽不見，而是不在意。
男人玩著手裡的小咒具，背對牢門而坐。他在思考晚上的暗殺行動。
直到背後傳來轟然坍塌的聲音。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回頭，身後的畫面有些奇怪，他一時間不能縷清這中間的邏輯關系。但看到了有些熟悉的少女身影，伏黑甚爾挑眉。
五條悟准備出門碰運氣去找神樂和新八的時候，正遇到伏黑惠在校門口被警察攔下盤問。
「是的……不清楚……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是。」
伏黑惠冷靜的應答聲引起了五條悟的好奇。於是待警察走後，五條悟上前，一邊扯著伏黑惠翹起的發梢一邊問：「咦？小惠上學第一天就違法了？」
……
不靠譜的老爸，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老爸的那個男人，前兩天犯了法被抓起來了。警察根據檔案查到了伏黑惠這個親屬的身上，所以前來例行盤問罷了。
雖然日常接觸不多，但是伏黑惠大概能猜到，那個男人這次肯定又是為了完成什麼任務，故意讓自己變成罪犯而已。一直都是那麼荒唐毫無章法的男人。
五條悟對伏黑惠的處境深表理解。頂著良心教師的頭銜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喲西，既然這樣五條老師就陪你一起去探監吧。」
伏黑惠：「……」一臉的不想去。
五條悟笑：「別害羞嘛。」
伏黑甚爾大多時候是不會記得對方的樣子的。但神樂不同，如果不是暗殺她這單懸賞黃了，他不至於把惠賣給禪院家還債。
如今再見，他有種今天晚上這單懸賞又要黃了的錯覺。
定春想壓倒的其實是對面的牢門，只是為了躲避一個忽然上前攻擊的咒靈，於是踹錯了門。
神樂看著身前的男人歪了歪頭：「MADAO？」
「不，神樂醬你要我說幾遍這樣的男人在哪裡都不能稱之為MADAO。你和銀桑到底要把MADAO的領域卷成什麼樣。」新八扶額。
爆裂響聲過後，隔壁牢房傳來了故人的驚嘆聲。
「啊！萬事屋的毒舌女孩和眼鏡！」
新八和神樂同時歪頭看去。
「啊……MADAO。」
「啊……真的是MADAO誒。」
長谷川十分倒霉。他被JUMP砸中被迫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正好掉在了警視廳廳長老婆的溫床上。那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才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圓頭大耳的廳長也正巧下班回家，推開了房門。
長谷川一把鼻涕一把淚，神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於是待五條悟和伏黑惠晃悠至監牢門前的時候，就見一個女人騎著碩大一條狗，一手眼鏡一手墨鏡，嘴裡念著奇怪的言語，衝破了所有阻攔的防線逃出生天。
居然是神樂。「小惠你真是超lucky誒。」五條悟衝伏黑惠豎起大拇指。
伏黑惠皺眉：「……」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不著調的家伙真的就是咒術界口中最強的男人嗎。
監獄大鬧一場，伏黑甚爾的任務目標也趁著吵鬧逃了出去。賭馬的資金鏈一下子又緊缺了。
作者有話說：
5τ5：所以那只兔心裡最重要的人是卷毛。懂了。=皿=感謝在2022-09-01 22:23:26~2022-09-03 18:5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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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37
夜蛾正道一大早便匆匆穿過校園, 神色嚴肅，步履著急。常年擋在五條悟和咒術高層之間的他早已游刃有余, 知道彼此的底線在哪裡, 也知道怎麼讓彼此各退一步。
但今天凌晨接到的消息還是讓他失了辦法。
夜蛾正道先電話了夏油傑，他需要知道他們和萬事屋那群家伙的關系究竟如何。接了電話的夏油傑也是久久沉默。瞞不瞞，都會出大事。
咒術高層前幾日抓住了試圖盜取高層機密的阪田銀時及他的同伴, 並立即處以極刑。
監控的影像傳到咒術高專來，確確實實是阪田銀時和桂小太郎兩人。
夏油傑特地轉眸去觀察神樂的反應。他猜到了這個消息對神樂的打擊會有多大，卻還是低估了神樂心理防線崩潰的剎那。
由少女向女人逐漸蛻變的臉龐一下沒了素日裡的天真和搞怪。神樂唇齒微張, 顫抖著但沒說出一個字。驟縮的瞳孔失了焦點, 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靈魂。
新八也是一臉震驚絕望, 無暇再去觀察身邊的神樂。
「表情有點嚇人哦，神樂醬。」見過神樂暴走狀態的五條悟敏感地捕捉到她的表情變化。他繞到神樂背後, 修長的手臂輕輕將眼前人擁進懷裡。大手捂住她的雙眸，五條悟強迫她不再去看前方的定格畫面。「我帶你去殺光他們。」
五條悟難得用哄人的口氣說話。只是說出來的話不如他的語氣那麼溫柔。
神樂垂在身側的手輕顫了一下, 身後人的體溫讓她短暫回神。
和自己約定好的, 要和夜兔之血抗爭。為銀醬報仇也要是意識清醒下的行為，不要體內另一個怪物。
夏油傑揉了揉太陽穴，向來嚴謹的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咒術高層為什麼要在明知會激怒五條悟的情況下，一意孤行？
「這是個圈套。」
夜蛾正道先夏油傑一步下了定論。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咒術高層裡有人想故意引五條悟前去。
從特級咒靈乃至犬神那種幾乎銷聲匿跡的老古董都開始冒頭，不斷在五條悟眼前出現。他們一直都在消磨五條悟的耐心以及膨脹他的信心。再在一個合適的時機, 徹底激怒他。
今天就算沒有萬事屋, 也一定會有別的事作為引線。
敵人是誰他們無從知曉，但敵方一定是有了自己的辦法。
「那又怎麼樣？」五條悟奇怪地反問。
是啊, 那又怎麼樣？不是這次, 也會有下次。下次可能會是神樂, 可能會是乙骨憂太或者狗卷棘。夏油傑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單手插袋站起身。「一起吧。」
夜蛾正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阻攔。他有些疑惑，需要去天元大人那邊一趟。
***
五條悟帶著神樂和新八先一步進了大樓，夏油傑留在外面布了一個不允許非咒術師進入的帳。
三人匆匆跑進大樓後，內飾場景不再是普通的辦公樓。刺目烈日，漫天黃沙彌漫，北風席卷，像是落入了異世界。神樂和新八被風沙迷了眼，紛紛抬手遮住眼簾。
是生得領域。
五條悟抬眸，不消片刻便精確捕捉了術式主人的方位。
五條悟瞬移離開原位，一把抓住領域的主人——從人類對沙塵暴的懼怕中誕生的特級咒靈。他沒有給予對方任何反抗掙扎的機會，在發現的瞬間便出手祓除了。
扭曲的空間剎那間恢復原來的模樣。
「一個。」五條悟回首。
神樂越過五條悟所在方位，手握大傘一通連擊，行雲流水，詭譎又暴力，同樣沒有給趕來查看情況的人絲毫反抗的機會。夜兔對於戰鬥和渴求血液的本能，沒有任何種族能夠抵抗。
「兩個。」神樂抬手抹去臉頰上被濺到的鮮血，隨手扔掉了手中的屍體。
夏油傑布完賬走進大樓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修羅場。五條悟的戰鬥干淨利落，沒有一分多余的動作，神樂則更趨於猛獸的撕扯。
二人所到之處，一片混亂焦土。
「你們在干什麼？」轉彎口，一個傴僂著背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場景大吃一驚。「五條悟？！你怎麼敢！你以為這裡是哪裡！？」
神樂腳尖點地借力向前急速衝去，一把握住老人的臉重重按在了地上。「銀醬和假發在哪裡？」
「這兒？當然是腐朽之人的墓地。」五條悟調笑回答老頭的問題。
「什麼銀醬什麼假發，你們實在太放肆了！」老人用咒力，企圖一點一點掙脫神樂的束縛。「你以為我們真的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是嗎小丫頭？不過是一群佣……」
神樂察覺到危險，立刻轉變了手裡的動作避開術式的傷害。她單腳將老頭踹飛，於半空中再度把他甩向身邊的石牆。
「被你們處於極刑的那兩個男人。我再問你一遍，他們在、哪、裡。」
鮮血從老頭的口中噴出，汗水順著鷹鉤鼻的弧度滑落鼻尖。「……什麼……極刑……你在說什麼……」
夏油傑跨過身前的屍體走到神樂身邊，大手用力，放下了神樂桎梏住老頭的手。他拿出手機，翻開早上收到的視頻遞到老頭眼前。「這兩個男人。」
老人眯眼看著湊近的屏幕，滿眼疑惑。
不像是可以裝出來的。這個男人是真的不知道銀時和極刑的事。
咒術高層，已經分裂至此了？
「上面。」五條悟抬首。隔著厚厚的鋼筋混凝土也能感知到上方忽然爆發出的強大咒力。
沒有再去管處於懵逼狀態的老頭，神樂跟著五條悟的步伐匆匆往上趕去。新八稍稍落後，他看著眼前尚有理智的夏油傑。
「夏油先生。這樣的困境和絕望我們曾經不止一次面臨過。」新八握緊手裡的銀刃，「直到現在我都不信銀桑和桂先生會……在這種地方。」他避開了敏感的死字。
夏油傑明白了新八的意思。他放出兩只搜救能力極強的小咒靈，「去吧，我們分頭行動。那邊那兩個家伙我不放心。」
新八點點頭，和夏油傑的咒靈一起往另一邊跑去。神樂那邊有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在，應該是十分安全的。
五條悟在路過一扇奇怪房門的時候急停。他單手觸摸房門，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門後的咒力分布十分雜亂。有咒術師的也有咒靈的。
這裡常年會關押一些咒靈他們知道，但不知道原來這些高層已經墮落到與咒靈為伍了。
大門轟然炸開，裡頭的熱鬧一覽無遺。
「喲，在慶祝你們的死期嗎。」五條悟俯視那群妖魔鬼怪，一臉鄙夷。
沒等房間裡的人回話，站在五條悟右後方的神樂霎時衝了進去。速度之快，被視為目標的家伙甚至沒看清來人就被狠狠扎在了地上。
傘尖貫穿詛咒師的肩膀，對方發出凄厲的慘叫聲。方才還拿在手裡把玩的木刀也掉在了一邊。神樂一腳踩在詛咒師的胸口，狠狠轉了轉手裡的傘。
藍眸瞥了一眼旁邊的洞爺湖，神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危險信號，她面無表情看著身下的男人，下巴微揚。「銀醬呢？」
「……什麼……什麼……銀醬……」
五條悟抬手，虛無的介質在他掌心彙聚成圓，然後輕而易舉轟飛了企圖靠近神樂的詛咒師和咒靈們。
夏油傑放出的咒靈將四周空間圍住。最強高專二人組瞬間控場。
「悟，別殺光了。」夏油傑矮身走進房間，他按了按指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能力有趣的給我留下。」
如惡鬼撕扯的煉獄修羅場，積聚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
充斥在鼓膜裡的慘叫與喧嘩聲，神樂全都聽不見。自見到洞爺湖的那一刻起，她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重重的，一下又一下。
神樂甚至不敢停下手裡戰鬥的動作，生怕一秒的寂靜就會坐實阪田銀時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奇怪的術式將她從地上甩至半空，神樂凌空轉身，足尖輕觸天花板穩住重心後翻身落地。所有奇怪的招式都靠本能去修正，所有另類的術式五條悟都能先一步替她擋下。
不過八分鐘，房間裡能站穩腳的就只剩神樂、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
血腥味彌漫鼻尖，神樂的指尖輕顫。
神樂緩步走到角落裡撿起洞爺湖，用袖口擦去木刀上沾染的鮮血。
與此同時，房間裡忽然傳來金屬閉合的聲音。沉悶的聲響依次響起，圍著房間轉了一圈，然後是頭頂的天花板與腳下的地面。
夏油傑回頭去看被破開的門，此刻竟也被金屬重新封上。
這間房瞬間成了鐵藝牢籠。將裡頭的人死死封住。
「傑。」
五條悟摩挲了一下指尖，眉頭輕蹙。
「原來在這裡等我們。」
夏油傑看著自己放出的咒靈逐一消散，黑眸冷了一瞬。
一間同化了來棲華術式能力的鐵盒房——消滅一切術式。
「圈套？」五條悟撓了撓鼻梁。不讓他五條悟使用術式也算圈套？六眼依舊將周圍的咒術看得透徹，甚至在哪裡藏了幾個敵人都明明白白。
夏油傑也有些懵。那些家伙居然蠢到以為在禁用術式的空間裡就可以贏過五條悟？
隱藏在空間夾層裡的詛咒師悄然出現，直奔神樂的方向。
但殺氣不在他們，神樂回眸。
不能使用術式，五條悟無法瞬移。他邁開長腿跑至神樂身邊，徒手擋下詛咒師手裡的利器，是很多年不曾有過的刺痛感了。
「薩達哈魯，不是他們。」
四周的殺氣愈演愈烈，但不是這些前來送死的雜兵。
五條悟聽了神樂的提醒，再度環顧四周。咒力分布和方才無異，偷藏著的人也所剩無幾。看來要知道他們葫蘆裡賣了什麼藥，首先得把這些家伙都解決了。
神樂遵循著對殺意的敏感本能，朝空曠的空間裡開了幾槍。
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輕松解決了剩下的詛咒師。
「算了。想辦法出去吧。」夏油傑走到最初那扇門的位置，嘗試用最原始的辦法爆破。「這裡的氣氛總覺得有些奇怪。」
五條悟拋開詛咒師的斷臂，認同了夏油傑的觀點。
不遠處的神樂忽然駭然睜大雙眼。「……薩達哈魯！」驚呼的同時她腿部發力，一下衝到五條悟所站的位置。
還是慢了一秒。
就如剛進這間房，神樂用傘尖貫穿了詛咒師的肩膀那樣。五條悟的腹部也被一把墨綠的大傘貫穿。
與此同時，五六個手握大傘的人從隱匿的空間裡蜂擁而至。一腳踹飛了處於愕然中的神樂和五條悟。
夜兔！？
這裡為什麼會有夜兔佣兵！？
神樂單手撐地，抬腿踹開准備進一步攻擊五條悟的夜兔。夏油傑也被眼前瞬息的變化震驚。
不同於銀時和新八那樣的普通人，和神樂一樣的夜兔一族在這個世界裡是零咒力的存在。是五條悟的六眼也無法察覺到的透明人。
戰局急轉直下。
五條悟靠牆坐在地上，抬手拿起落在一邊的洞爺湖刺進佣兵的胸膛。神樂從斜裡矮身過來，掄起大傘擋住了對方准備攻擊五條悟的動作。
「薩達哈魯！！！」神樂有一絲著急。
「沒關系。」五條悟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他還未對神樂說過的口頭禪。「我可是最強的。」
使用反轉術式療愈腹部的空洞尚需要一點時間。
對面是五個久經戰場的成熟夜兔。
神樂和夏油傑很快進入劣勢。
「咦？這個世界怎麼會有只母兔？」為首的夜兔佣兵見勝券在握，調笑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男人異常高大，他幾步走到神樂跟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母兔子到處亂跑，我們才會瀕臨滅絕啊。」
神樂扔了手中的傘改為赤手空拳的戰鬥。她一下抓住對面男人的手臂，拳對拳，頓時鮮血四濺。
對面全然不拿她當回事，粗糙的掌心掐住神樂的咽喉把人按進了牆裡。「別礙事小兔子。」
包裹著血色光影的黑色扭曲空間猛地將夜兔擊出好幾米遠。
0.000001秒的誤差裡，五條悟湊巧打出了黑閃，傷口也已愈合。他走到神樂身邊，抬手拍去她肩膀上沾染到的灰塵，然後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她被掐紅的脖子。
白毛回頭，瞪向那個男人。
「你，動誰的兔子？」
爆裂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是在頭頂。
被炸開的混凝土混雜著金屬碎屑墜落，密閉的空間頓時煙塵四起。
「呀——實在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聽說你們這裡禁用術式？」一個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神樂驚喜抬頭。
「不得了啊假發。你當初要推翻的是幕府，這個世界要推翻的居然是一坨腦花啊。」
「不是假發，是桂。」
「雖然人類需要用大腦思考，但精簡到只剩腦花實在是矯枉過正了啊。」
那麼說著，銀時翻身跳下，撿起一邊的長刀打飛了身前的夜兔。
第38章 Chapter.38
銀時和桂在追蹤腦花去向的時候被它的殘黨抓住, 並發布了制裁的視頻。桂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假死藥於是塞進了銀時的嘴裡。
詛咒師對普通人類生命的頑強程度一無所知，就此拋下他們自行撤離了。
「混不進的咒術高層, 不如顛覆了。」桂單手拖著炸彈, 神色嚴肅道。
新八站在兩個男人身後默默吐槽：「你很有理想啊桂先生。」
銀時站在高處，手裡丟著兩根宿儺手指把玩。是和腦花那群家伙周旋時假裝被打倒順來的。所以說啊，詛咒咒靈這種玩意兒就和人工智能一樣, 想要取代人類，還早五百年呢。
跳下廢墟後的銀時看了眼身前眼眶紅紅的神樂，恍然自己和假發確實銷聲匿跡有段時間了。
「啊~啊。」銀時挖鼻, 然後手指往神樂頭頂上蹭了蹭。「看來還是需要買個手機啊。費用從你和薩達哈魯下個月的伙食費裡扣。」
五條悟站在一邊, 腦袋後升起一個閃爍的紅色感嘆號,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訝阪田銀時的手還是他的言語。
待銀時重新拿起洞爺湖與前方的夜兔廝殺，五條悟用袖管給神樂擦了擦頭頂。
神樂：？
密閉的空間被打穿, 被同化的術式也跟著失效。
新八帶著夏油傑的咒靈從破開的洞口跳入房間，他獎勵地摸了摸兩只小咒靈, 多虧了它們才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兩點一線取直徑趕來這裡。
於是前方的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
銀時拿回了他的洞爺湖, 桂取到了他的武士刀，夏油傑重新放出姿態各異的咒靈，五條悟……五條悟已經把那只掐過神樂脖子的首領兔轟扁了。
咒術界徹底震蕩的消息流傳出去，已經是一周後的事了。
頑固的老人們發現自己身邊的搭檔, 有些是詛咒師，有些和咒靈同流合污, 有些……居然長時間以來一直被都一坨腦花控制著。
一時間原本龐大的組織只剩寥寥幾個老人, 他們還懷揣著咒術界公開咒靈信息以達到控制普通人類世界的夢想。
高層發生如此大的醜聞，一時間也難以再在咒術界站穩腳跟。御三家的代表理所當然接過了咒術界權威的位置, 代為管理。
五條悟帶著萬事屋再度回到那棟大樓裡, 是去回收放在高層的另外兩根宿儺手指。
老頭們恨得咬牙切齒, 但沒辦法拒絕咒術高專代為管理特級咒物的申令。那裡有天元大人的結界，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真是歷史記載裡最差的一任六眼。」
五條悟笑著說好的好的知道了，然後接過了宿儺的手指。並當著老頭的面把手指丟給了阪田銀時。
老頭：……
銀時左手拿著自己順來的兩根咒物，右手拿著五條悟剛剛投喂給他的。身上還放著最初的三根……一共七根手指。
紅眸內五光十色。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有錢的時刻了，阪田銀時如是所想。
「你是歷史記載裡最差的六眼。這種話就和班主任經常說的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一屆一樣啊。不用在意。放心吧，等你死後的下一任六眼會比你更差的。」
阪田銀時摸著下巴語重心長。
並不在意別人怎麼評價他的五條悟：「……」有被安慰到，謝謝你啊。
十分在意阪田銀時說的要扣神樂伙食費的五條悟，原本想邀請小神樂帶著薩達……不，那條神犬一起搬到五條宅。順便還能繼續圈養那些咒靈。
但畢竟心境和最初不同，此時此刻的邀請和當初直接把人撈回家就顯得不太一樣了。
思來想去……
清早准備去購買生活用品的新八被樓道裡塞滿的食物堵得幾乎出不了門。
「我說銀桑……五條先生是不是對神樂醬好的過分了。」新八一邊搬運食物，一邊把屬於定春的狗糧挑揀出來。
銀時橫在沙發上研究著這個時代的智能機，並沒有特別在意。「神樂那孩子啊……天生自帶金錢消失術……」
新八重重把一箱帝王蟹放到矮桌上。「所以我說啊！五條先生拿得不是銀桑你的劇本啊！你到底要遲鈍到什麼時候才反應過來！」
銀時手一松，手機狠狠砸中了鼻子。
***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更別提咒術界忽然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學生們好奇，但不敢八卦到五條悟那邊去。於是作為重回禪院家的一份子，且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變成了重點八卦對像。
禪院家的關系盤根錯節，十幾年作為編外人員的惠自然聽不到核心的內容。面對學長學姐突如其來的期待，他有點無奈，也有點抱歉。
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他對禪院惠這樣的名字組合也很陌生。
眾人一臉掃興。難道只能期盼五條悟那個家伙一時興起拉著他們聽故事了？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話說，五條老師呢？」熊貓和真希切磋三回合後，坐到了夏油傑身邊。「最近都沒看到他進學校呢。」
當然是忙著給咒術界那些家伙心裡添堵，順便和御三家的另兩家較較勁。但是夏油傑沒有說出口，他在最後一刻挽留了一下悟那家伙在學生心裡所剩不多的尊敬。
黑眸斜了一眼身邊趴在大石頭上玩手機的女人。夏油傑的手指輕輕在腿上敲了兩下節拍，尊敬是挽留了，但他決定背刺摯友一下。
「悟啊，他約會去了。」
咒術界的八卦聽不到，五條悟的桃色八卦代替也不是不行。捕捉到關鍵詞的學生瞬間把夏油傑圍了起來。
「約會？那個男人？」真希不信。怎麼會有女人願意和那種男人約會。指不定坐個摩天輪坐到一半把你從摩天輪上扔下去再接住。然後哈哈哈笑著說別怕嘛，我是最強的。
「鮭魚。木魚花。」狗卷棘難得想開口說話，好不容易忍住了，於是開始亂報飯團餡料名。
熊貓更是驚呆了，戰術性後退一步。「五條老師約會？」
比起這頭一邊倒的驚訝模式，另一邊乙骨憂太和伏黑惠研究長刀和短刀在戰鬥中的優劣勢就顯得異常格格不入。
夏油傑見身後的女人沒有反應，略微有些詫異。不是吧？悟那家伙至今還是單箭頭的狀態？他決定再試探一下，如果是真的他就立刻發消息去嘲笑那個無敵的五條悟。
「約會嘛。別看那個家伙不著調的樣子，女人緣還是不錯的。」
神樂終於聽明白夏油傑在說什麼，但又不全明白。她息了手機屏，湊到八卦小隊裡歪頭問：「約會？一個人拿著狗鏈拴著另一個人那樣嗎？」
「……」
「不，神樂醬，你說的那種叫遛狗不叫約會。」
神樂點點頭，一臉純真。「那什麼是約會？一個人把自己捆綁起來吊在房頂上？」
…………
夏油傑細長的眼睛因為難以直視幾乎完全閉上，五官也因為無語擰在了一起。悟那家伙……到底喜歡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不，那個也不叫約會。那個已經完全不是可以拿來正大光明討論的事情了，神樂你個抖S夠了哦。」
「約會啊，最基礎的形式應該就是兩個人逛街吃甜品聊天看電影吧？然後就是牽手，擁抱，親吻……」
「還是很難想像那個五條老師約會的模樣……」
真希和狗卷點頭同意熊貓的觀點，用力點了點頭。和五條悟出門不能叫約會，應該是煉獄式集訓。
一邊的神樂卻有瞬間的失神，她想起了那個雨天的擁抱。
……薩達哈魯也會那樣抱著別人嗎？
不知道自己被背刺了的五條悟當天傍晚吃了個閉門羹。這陣子東京京都兩頭跑，處理上一代咒術高層遺留的問題，還要和御三家另外兩家周旋，常年隨心所欲的五條悟略感疲憊。
但他還是決定回家睡大覺之前先去看一眼兔子。
運氣不錯，五條悟抵達萬事屋租房樓下的時候神樂正好遛定春回來。
只是那小丫頭瞥了他一眼之後連招呼都沒打就徑直回家了，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五條悟：？
作者有話說：
夏油：這兔子思想很危險啊.jpg
第39章 Chapter.39
五條悟本想敲門把那只兔子提拎出來, 恰巧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有了上次那只2級咒靈的教訓，五條悟這次按下接聽之前特意看了眼有沒有奇怪的咒力圍繞。
五條悟按了接聽, 但沒有說話。
「悟君~明天有空嗎。」聽筒對面傳來成熟的女聲。
……
萬事屋的小破沙發上。神樂一邊心不在焉地翻著手裡的雜志一邊道：「銀醬, 我們去約會吧阿魯。」
同樣在看糟糕雜志的銀時差點挖出鼻血。「不不不，這是什麼新型騙取零花錢的方式嗎。」
神樂無視了銀時的吐槽，轉頭趴在沙發背上看向正沉溺在宅男天堂裡的新八。「新吧唧, 我們去約會吧阿魯。」
新八摘下耳機，十分善解人意：「怎麼了？神樂醬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神樂點點頭。「逛街、甜品店、電影院之類的。」那麼說著，她拿出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狗鏈。「帶上它一起去吧新吧唧。」
新八短暫的善解人意消失。「這種約會你和薩達哈魯去就行了吧喂！」
……
神樂嘁了一下。「薩達哈魯已經有約會對像了啊魯。」
不遠處正在吃狗糧的定春聽到自己被點名了, 抬頭疑惑地汪了一聲。
繼續翻看雜志的阪田銀時忽然看到一條小廣告。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後猛地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 約會是吧，甜品是吧！明天就出發！」
歌舞伎町新開張了一家甜品店。老板劍走偏鋒格局大開, 想給這燈紅酒綠人群紛雜的地方增添一絲甜意。
「銀醬，這就是你們大叔的約會方式嗎。」
神樂穿著兔人布偶趴在甜品車上, 死魚眼看著眼前長長的隊伍。歌舞伎町的甜品店在工作日居然也能空前火爆, 這是他們沒有料到的。
銀時穿著服務生的衣服，胸前圍著白色花邊圍裙。「日薪頗高，甜品暢吃啊神樂醬。還有比這個性價比更高的約會嗎！」
「不，約會什麼的, 我覺得你們對約會這個詞一無所知。你們趕緊給發明約會的人道歉啊喂！」穿著小熊人偶裝的新八低吼。
「一份栗子蛋糕外加一周保護費500謝謝。」
……
欠扁的尾音很耳熟。萬事屋三人放眼看去，果然是那兩個家伙。
土方沒想到萬事屋打工打到了這裡, 點煙惆悵。「怎麼又是你們, 你們這又是在干嘛。」
總悟一看眼前三人十分眼熟，秉承宰客要在宰熟客的理念, 於是立馬改口：「一周保護費5000謝謝。」
三人青筋暴起。
新八努力阻攔要把蛋糕扣在總悟臉上的神樂。「不行啊神樂醬, 會被開除的, 又會被開除的！」
「成年人的約會，是你這種蛋黃醬星人不會明白的浪漫啊。」銀時挖鼻，然後往土方點的甜品上彈了彈手指。
總悟掏出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狗鏈，企圖套住土方的脖子。「成年人的約會就是無盡的束縛啊老板。」
土方頭頂紅色十字路口一下躲過了總悟的魔爪。
午休時間客流依然很大，甜品店老板歡天喜地親自上陣。萬事屋三人這才得以休息片刻。神樂拿下兔耳頭套，分明還是乍暖還寒的初春季節，卻熱得她渾身是汗。
「銀醬，成年大叔的約會太累了阿魯。」神樂經不住抱怨起來。
「所以說這樣的不能叫約會啊！」新八抹了抹眼鏡上的霧氣。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鐵鏈自她頭頂越過，差一點套住她的脖子。神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
「既然如此，來點年輕人的約會吧。」
總悟和神樂兩人各拽著狗鏈的兩頭，力氣相當，誰也不認輸。
「哎——」
看著眼前又打起來了的熊孩子，銀時和土方同時嘆氣。
不遠處的露天座位上，五條悟和尾崎紅葉分坐兩邊。女人抬手，用袖口擋住一半的笑顏。「悟君，你遲到了。」
尾崎紅葉無疑是漂亮的，外形美麗，氣質更甚。一顰一笑都引來路人的注意。
五條悟不在意自己遲到這件事，也並不在意對面坐了誰。大手在桌上敲了三下，「照片呢？」
尾崎紅葉倒也不急。不同於中原中也能輕而易舉被這種類型激怒，她更喜歡反調戲。「神樂呢？今天不演黑手黨夫婦了？」
嘖。
不提那只兔子還好。一提五條悟就想起昨天吃閉門羹的破事。
五條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咒具，是單眼鏡片。和真希一直帶著的那副眼鏡功能差不多，協助發現身邊的咒靈。這是他昨晚答應和港口Mafia進行的交易。
「你們確定想看到那些咒靈？」五條悟把咒具推到尾崎紅葉面前，然後從她手中拿過照片。「你們的蘿莉控首領會嚇到晚上做夢尿褲子哦。」
照片上是最初發布暗殺神樂懸賞的詛咒師——一個模樣奇怪的短發女人。港口Mafia做事向來嚴謹，對方確實狡猾他們也給自己留了底。
神樂蹲在草叢裡，看著正前方聊天的男女。
「不可能的，再過十年你也不可能變成那樣的女人。醋昆布女長大了只會變成渾身酸味的醋昆布精。」總悟咬著串串蹲到神樂身邊。
……
爆裂聲在這個寧靜安逸的午後響起。總悟被神樂一腳蹬出花壇。
「吉娃娃長大以後也還是吉娃娃啊魯！」
總悟回頭看了一眼尚未吃掉的，已經掉在地上沾了灰塵的丸子。「你這混蛋……」
尾崎紅葉帶著獨眼鏡片環顧四周，正巧看到穿著布偶裝的神樂和人吵架。「阿拉……原來是悟君被拋棄了嗎。難怪心情不好。」
五條悟還是那副大佬的坐姿，對尾崎紅葉的言語有些奇怪。他順著對面女人的視線往旁邊看去。正巧看到神樂把手中的兔頭砸向衝田總悟。
行動比思想快。
待五條悟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人已經到了神樂的跟前。後者卻因為打架打在興頭上完全無視了他。嘴裡冒著奇怪的綽號：混蛋小子、吉娃娃、抖S星人……
無視一次，OK。無視兩次……
大手輕易阻斷了總悟接下去的攻擊動作，五條悟表情有點臭。「你們兩個，干什麼呢。」
不是第一次觸碰到五條悟的無下限，總悟知道這層空間他打不穿於是干脆收手。
他拿著手裡的狗鏈甩了兩圈，抬眸斜眼看著五條悟。「約會。」
第40章 Chapter.40
「啊, 原來是約會啊。」五條悟表示理解，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唇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消失, 他站的方位背對光, 整個人的影子將總悟籠罩。壓迫感極強，如果眼前人不是總悟，此刻多少會有些心裡發怵。「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總悟一下沒反應過來五條悟的我們是什麼意思。
神樂以為五條悟的我們是指他和不遠處的漂亮大姐姐, 直到整個人被眼前的大高個單手托起瞬移離開原地。
五條悟像是故意，並沒有用另一手扶住神樂以防她摔倒。尚知道要命的小兔子只能順勢拽住他的脖子。
步伐停在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上方。馬路上鼎沸的汽笛和人聲消散在空曠的風聲裡。
五條悟把神樂放到了天台的圍欄上，雙手圍住她左右的空間。男人的心情是略帶薄怒的, 但看著眼前的家伙穿著半身兔偶裝, 單露一顆圓溜的腦袋在外面瞪著眼……
……他本來要說什麼的來著？
「你干什麼？下午場的打工要開始了阿魯。」神樂挖鼻, 死魚眼看天的眼神和阪田銀時如出一轍。
打工沒看出來，打架倒是很激烈。五條悟放下神樂挖鼻的手, 「不是在約會？」
「和你們吃穿不愁的本地人不同，我和銀醬還有新吧唧光是為了活下去就很辛苦了阿魯。哪裡有時間吃小蛋糕約會。」神樂伸手, 手指往五條悟身上抹了抹。
五條悟似乎聽懂了神樂的話中話, 低聲笑了笑。
不懂眼前人在笑什麼，神樂額頭猛地貼上一個十字路口。她可不是一個擅長自己生悶氣的女人。
神樂食指勾住五條悟的領口，用力把人往下拽，直到兩人視線持平, 距離不過幾釐米。她沒有松手，下巴微揚, 藍眼睛眯起, 警告中帶了點恐嚇：「我的薩達哈魯，不可以沾上陌生人的氣味。」
五條悟恍然, 眼前這只可不是什麼乖巧的小白兔。她可能不完全明白自己這番話的深層意義, 但就是囂張又霸道。
要反問為什麼嗎？要追問如果沾染了怎麼辦嗎？算了吧, 那樣會破壞一些氣氛和感覺。他又不是那種十幾歲的，用語言爭上風小毛孩了。
五條悟索性笑著直接把人抱進了懷裡。可愛的布偶裝在此刻顯得有些礙事，隔開了兩人的距離，無法真實感受懷裡人的體溫和心跳。
自昨天夏油傑說五條悟最近在約會之後，神樂就一直想要一個擁抱。此刻眼前人剛剛好給了她一個。豎立的倒刺被撫平，她忽然想吃昨晚賭氣沒吃的螃蟹。
「明天出差，神樂醬要一起去嗎。有好吃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哦~」
神樂的腦袋貼著五條悟的胸膛用力搖了搖。「沒空，我還要陪銀醬打工阿魯。」
呵，囂張又霸道，霸道又別扭。五條悟晃了晃神樂的腦袋，試圖晃出她奇特的腦回路，最後被鐵拳制裁。
五條悟把兔子送回歌舞伎町，阪田銀時表示他要對五條悟動不動就把神樂撈走的行為進行強烈譴責。
「喂，我說——」銀時挖鼻喊住准備離開的五條悟。
五條悟停下腳步，頂著大大的問號回眸，一臉「純潔」且疑惑的模樣。
新八深怕二人起衝突，趕忙上前一步，卻聽銀時繼續道：「螃蟹不錯，謝謝啊。下次能有牛肉就更好了。」
……
新八兩眼一黑。「你譴責了什麼啊喂，螃蟹還是牛肉？」
銀時回頭，一手扶額一手扶著新八的肩膀，一臉懊悔：「所以說啊，吃人嘴軟啊新吧唧。從今天開始這樣辛苦的事交給我一個人就好，你和神樂還小，需要堅.挺起來。」
新八面無表情拍掉銀時的魔爪，繼續回去打工。
***
五條悟拿著尾崎紅葉給的照片進行了一番探訪和巡查，甚至找了關系拖人類的警局協助尋找。得到的結果卻是令人吃驚的，照片上的女人名叫虎杖香織，已於很多年前去世了。
去世多年的家伙忽然詐屍發布懸賞？
別說是人類的世界，哪怕是咒術師的世界這種事也不常有。
「虎杖香織……還有什麼親人在世嗎？」
五條悟舉著私家偵探遞來的虎杖香織生前的生活照，與手中黑手黨抓拍到的進行了一番對比。
「還有個兒子叫虎杖悠仁，就讀於宮城縣杉澤第三高中。」
夏油傑發來一條短信。「天元大人似乎知道那坨腦花是什麼，等你回來商議。」
與此同時，伏黑惠的電話打進來。表示並沒有找到那根咒物。
五條悟掛了電話，把照片放進文件袋裡。決定在解決一連串怪事之前先去買個喜久福。順便再抓幾只特產咒靈。
五條悟再回東京那日，神樂正在高專與夏油傑對峙。
對峙的主題讓人瞠目結舌，她要和夏油傑PK誰降服的咒靈數量更多。
「五千六百只吧。」夏油傑坐在樹蔭下，淡定翻書回應挑戰。
神樂：「……」告辭。
「喲。很熱鬧嘛。」五條悟走近二人，身後跟著一臉新奇的虎杖悠仁。
夏油傑已經在電話裡聽說了神奇少年怒吞咒物的佳話，他合上手中的書，湊到虎杖跟前彎腰仔細觀察了一番。
虎杖長那麼大頭一回被一個大男人看了個遍，有點害羞地低了頭。
「宿儺的容器啊，真神奇。真的只是普通少年嗎。」夏油傑捏了捏虎杖的胳膊，肌肉倒是挺發達，想來之後體術的造詣不會差。
「宿儺的容器是什麼？」
神樂學著夏油傑的樣子開始貼面打量虎杖，結果被五條悟往後拽了拽。
「簡單來說，就是虎杖同學和宿儺同學混合在一起，共用一具身體了。」五條悟拍拍虎杖的肩膀，如是解釋。
「哦——好厲害！」神樂兩眼放光，她避開五條悟的阻攔繼續湊到虎杖跟前，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就像敲門一樣自然：「莫西莫西——兩面宿儺君？在家嗎？」
虎杖悠仁：「……」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神樂醬想見兩面宿儺？可能會被夜蛾校長批評……嘛，沒關系。到時候就說傑也想看就行了。」五條悟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詭計，然後重重拍了一下虎杖的肩膀。「和之前一樣，和宿儺交換十秒吧，悠仁君。」
被拿來分攤傷害的夏油傑：「……」
算了，他是真的想看。
於是待千年詛咒再次不受自己控制，被轉換出來的時候，就見眼前站著一個橙發女人。
兩面宿儺忽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臉。送上門的獵物，他只要一抬手就能再度享受殺戮女人的快感。
只是眼前人壓根沒有任何懼怕，而是十分淡定的拿出三根東西。然後抬眼看著他問道：「這裡有一根金手指，一根銀手指，還有一根爛手指。請問哪一根才是你被剁掉的手指？」
兩面宿儺：「……」
夏油傑：「……咳。」
詛咒暴起的瞬間被五條悟一掌按下。「她讓你選，你就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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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41
「所以我說啊, 任務是收集20根手指。這根手指的成長方式不太對啊。這下應該算任務失敗了吧？」
阪田銀時繞著虎杖悠仁轉了一圈。「少年，你能吐出來嗎？」
虎杖笑著撓了撓後腦勺。爽朗笑道：「哈哈哈……不能。」然後被銀時手刀打了一下腦殼。
「啊, 抱歉抱歉, 手滑了。」銀時挖鼻。多少對哈哈哈這樣的笑聲有點PTSD。
神樂在不遠處把手指依次擺開。特級咒物的咒力越來越強，原先的封印逐漸失效，阪田銀時無法同時保管那麼多。他們正商量著如何平均分配。
「銀醬, 他吞了手指，我們就用他的手指來替代就行了吧。」
銀時摸了摸下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虎杖聞言，吃了一驚。那個莫名其妙的五條老師已經超沒下限了, 這裡兩個人類看起來更可怕。
「不可以！肯定不可以！」新八吼, 「你們究竟對別人的手指多不在意啊喂！留著吧, 起碼手指要給人家留下吧！少年很可憐哦！」
虎杖十分認同新八的言語，站到他身側猛點頭。雖然他做好了犧牲的准備, 但不是這樣的犧牲。
摩托車的轟鳴聲在咒術高專的校門外戛然而止。機車上下來一個身材姣好的長發美女，她隨手解開頭盔, 自帶氣場走進了咒術高專。
恰逢夏油傑從教室走出來。美女揮手：「早上好啊, 夏油君。」
夏油傑聞聲抬頭，忽然開始覺得頭疼。「早上好，九十九前輩。」
「你小子。」九十九由基直接攬住夏油傑的脖子把人往庭院裡帶，「遇到那麼多次, 至今還沒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就知道又是這個問題。
步伐在長廊邊停下，夏油傑看著正和學生打鬧的萬事屋, 而後將目光移至身邊的女人。「這種問題, 你應該先去問悟嘛。」
「喲，你們就是大名鼎鼎拆了咒術高層的萬事屋吧？」九十九由基松開夏油傑往前走, 「還有這位……就是宿儺的容器？呀類, 咒術高專現在好熱鬧。」
眾人的注意力從手指轉移到美女身上。東京的氣溫還很低, 女人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緊身衣，搭配低腰牛仔褲露出好看的S型曲線。她回頭，回答夏油傑方才的話語。「喜歡的類型，五條那家伙早就回答過了啊。」
夏油傑不信五條悟會回答那麼無聊的問題。
「身材火辣，眼角邊有顆淚痣的那種看一眼就情.欲十足的女人。」九十九由基十分肯定。
神樂搗鼓宿儺手指的動作停了停，幾乎是立刻就腦補出了那樣一個女人。
夏油傑笑著搖了搖頭。這也能信？八成是前一晚看的某部電影的女主角吧。黑眸往神樂身上轉了轉，那晚不幸沒有見過十年後神樂的夏油傑再次搖了搖頭。什麼身材火辣，什麼情.欲十足，全都沒有啊喂。
說話間九十九由基已經走到了阪田銀時的跟前。女人本就比銀時高上那麼一兩公分，此刻穿著帶跟的機車靴，她看銀時的時候甚至低了頭。「不錯，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雖然有大波，但是身高過於野蠻。銀時用小指挖了挖耳朵，語氣毫無起伏地吐槽：「啊啊說到喜歡的類型，我還是喜歡小鳥依人一點的女人啊。」
為了讓銀時的拒絕看起來更有理有據，緩過神的神樂十分配合地攔在了銀時和九十九的中間。順便活學活用，念起了昨晚八點檔的電視劇台詞：「這個男人是我的阿魯！你這混蛋喜歡誰都可以，休想把銀醬從我身邊奪走！」
碰巧看過這個片段的九十九：「……」居然有人比她還演。
五條悟和夜蛾正道從天元那裡離開，剛想和眾人打招呼就聽神樂那理直氣壯的發言。抬起的手緩緩放下，在身側輕握成拳。
「是九十九啊。」夜蛾正道繞過五條悟走上前，「怎麼來東京了？」
「聽說最近東京很熱鬧，順路來看看。」九十九由基看著不遠處有點反常的五條悟啵了一個飛吻：「五條君~找到心裡的繆斯了嗎。」
早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的五條悟疑惑地歪了歪頭。
神樂窩在銀時身後，把那些皺巴巴的手指遞到新八手邊。用眼神指揮他把咒物交給五條悟。
新八不理解。昨天還無法無天鬧得不行的兩個人，今天怎麼忽然別扭起來了。他拿過神樂手裡的咒物，按照昨天說的分配，歸還四根給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別保管。
「五條先生……」伶牙俐齒如新八，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組織自己的語言。
好在五條悟沒有等他把語言組織完就伸手接過了咒物。
九十九由基不知道這裡的人員平時是如何鬧騰，所以也不清楚現在的氣氛有多尷尬。她掂了掂手裡的摩托車頭盔，提議大家一起去吃串串。在海外吃多了漢堡牛排，偶爾也懷念一下東京的料理。
串串攤的老板娘剛巧是個身材曲線超正點，眼帶淚痣的熟女。
夏油傑看了五條悟一眼，後者戴著墨鏡不能確定他的目光停在哪裡。九十九十分善解人意地把離老板娘的最近的位置讓給了五條悟。
神樂額頭上青筋暴起，跟著阪田銀時一起走進店內。那樣漂亮的女人確實惹眼，銀時的眼神也跟著老板娘轉了好幾圈。
五條悟轉著手裡的串串，沒有吃。
神樂要了一碗白飯混著丸子一起吃，兩邊腮幫塞得鼓鼓的。死魚眼在銀時和老板娘身上來回轉悠。
「說到甜品，果然還是丸子啊。」銀時放下手裡的長簽。
「哦？銀時是舊派甜心嗎。」九十九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身前的銀時。
「甜點也好女人也好，還是舊派更有滋味。」銀時挖鼻，「和你們這些現代人不同，我們的身心本來就是舊人了啊。」
神樂因為狼吞虎咽有些噎住。銀時騰出一只手替她順了順背，然後倒了杯清水遞到她手邊。神樂喝了水，扯過銀時的袖子擦了擦嘴。
兩人的動作自然又默契。
「幾位是第一次來嗎。」
忙完了外面的事，老板娘終於坐回了小吧台邊。一邊給手裡的串串調制醬料一邊閑聊。美食小店，要麼用絕對的美味留住客人，要麼就用故事招攬回頭客。
「是，湊巧路過這裡。」夏油傑禮貌回應。
「離這兒不遠新開了街頭公園，可以方便消食。」老板娘看了眼五條悟桌前一動不動的丸子有些詫異。「是糯米丸子不合胃口嗎？要不換兩串蔬菜海鮮？」
五條悟擺擺手，沒有回話。
恰巧外面來了新客，老板娘便也沒有再勉強，笑著出去接待客人。
氣氛有些不對勁，在座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至於原因，一大半要歸功於平日最鬧的兩個人今天一言不發。
「井上小姐，你這樣可不行。」店外新來的客人忽然拽住老板娘的手腕。「我們老大已經邀請你好幾次了，你次次拒絕太不像話了吧。」
「還請你們放手。要打包丸子的話，我現在就給你們准備。」
「粘牙的破丸子誰要吃？我們老大要吃的是更大一些的玩意兒啊。」男人一言出，另外幾個同伴放聲笑了起來。
銀時和新八同時放下手中的串串，但神樂離門口最近。
紅色旗袍在半空中掀起弧度，黑色靴底瞬時將拉著老板娘手腕不放的男人踹出好幾米遠。
「要吃更大一點的東西就帶著你們的禿子老大去黃泉路上找，這裡只賣丸子阿魯。」神樂擋在老板娘身前，隔開了那些臭流氓。她用下巴指了指旁邊：「要麼留下你們身上的丸子，要麼快滾阿魯。」
被神樂踹飛的男人半晌沒緩過神，橫在綠化帶裡。
剩下的男人們面面相覷。他們十分忌憚一擊就將同伴打倒的神樂，又覺得被一個臭丫頭唬住十分沒有面子。
咒術師對非咒術師之間的矛盾相對淡漠，有時候甚至是厭惡。尤其是五條悟和九十九這種類型。夏油傑估摸著外面那群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完全不是神樂的對手，所以也沒有動。
銀時和新八的想法和夏油傑不謀而合，但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站在一側的平頭壯膽走到神樂跟前，故意嘲笑她身高似的刻意彎腰。他哂笑道：「因為沒有男人會喜歡你這種毫無特點的女人所以強勢來刷存在感？」
待夏油傑和九十九反應過來的時候，原先坐在身邊的五條悟已經瞬移到了店外。
五條悟掐著平頭男的脖子狠狠把人按在了牆上，他笑容燦爛，低聲道：「哦呀，舌頭不要我可以幫你處理了哦。」
被神樂踹進綠化帶的男人掙扎著坐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對著五條悟的心髒。
槍響的瞬間，神樂閃至五條悟身後撐開了傘。
神樂擋下了子彈才想起這子彈壓根也不能擊中身後的男人，又頗為不爽地收傘。
老板娘免了他們那桌的餐費，權當謝謝替她解圍。銀時留下了萬事屋的號碼和地址，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委托任務。
眾人揮別。神樂撐著傘悄悄看了五條悟一眼，墨鏡後的藍眸恰巧也在那時看著她。五條大少爺不明白，自己是因為眼前這小女人那句「我的男人」醋到現在，她在鬧什麼別扭？
萬事屋和咒術高專是相反的方向。五條悟和夏油傑沒走幾步，又折返回去。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的背影笑著揮了揮手，他獨自走上回學校的路感慨。「感情啊~」
神樂也沒有乖乖回萬事屋，她先去了旁邊的小公園蕩秋千，然後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和那群放學的孩子一起玩耍了。好像到了還未完全轉換成大人的尷尬年紀，和所有人群格格不入。
最後還是叼著醋昆布蹲到了丸子店的對面。神樂觀察著老板娘風情萬種的模樣，覺得今天買的醋昆布格外的酸。
酸的過分。
所以當那個男人從背後抱住她的時候，心口有一陣酥酥麻麻的拉扯感。有點委屈也有點生氣。
神樂動了動肩膀想掙脫身後的家伙。
五條悟沒有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緊，微涼的額頭抵在神樂溫熱的後頸處。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也是一個能安撫他此刻情緒的姿勢。
神樂沒有再掙扎，只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老板娘忙裡忙外。
「我沒有超S的曲線。」
「我也沒有淚痣阿魯。」
五條悟疑惑抬頭，下巴抵在神樂的肩膀上。「……要那些東西干嘛？」
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五條悟維持抱著神樂的姿勢沒有變，單手去拿手機。是夏油傑的短信。
「對了。今天九十九前輩說你喜歡的類型是身材超辣的眼帶淚痣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口味的？」
五條悟眉頭狠狠一顫。他確定以及肯定夏油傑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告訴他的。
五條悟起身，順帶把蹲著的小女人也拉了起來。大手替神樂拿掉了頭頂的落葉碎片，然後拂去粘在她臉上的碎發。
小兔子的表情有點倔，也有點委屈。五條悟瞬間繳械投降，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情先放到一邊。
「淚痣是什麼啊。我只喜歡夜兔星的女王陛下。」
此時尚沒領悟懷裡人腹黑屬性的五條悟很疑惑。好歹也是腦袋裡裝了許許多多電視劇的女人，怎麼輪到自己身上就看不透了？他還不夠喜歡她？整個上午他都快領悟為什麼憂太會詛咒裡香了。
得逞的神樂垂了垂眼簾，長長的睫毛稍稍掩蓋住目光中的一絲狡黠。
五條悟摘下墨鏡戴在神樂腦袋上，而後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有試探也有期待。
薄唇在神樂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碰了碰。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神奇的感覺。五條悟彎腰，想要親吻更多。
身邊忽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兩人同時詫異回頭，只見原先還立在馬路邊的路燈被人連根拔起，然後像揮棒球棒一樣向他們襲來。准確點說，是向五條悟一個人打去。
五條悟抱著神樂往遠處閃避。
只見前方肇事者笑眼彎彎，拍了拍沾了灰塵的掌心。看清來人的神樂倏而瞪大了眼睛。
「呀——抱歉抱歉。原來是人啊。哥哥我還以為電線杆倒在你身上了呢。」
作者有話說：
原本以為神獸開學可以有時間碼字了……結果破事比暑假還多嚶嚶嚶！感謝在2022-09-07 23:04:25~2022-09-09 20:27: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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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Chapter.42
時間撥回十分鐘前的JUMP星。
這顆星球已然沒了往昔的崢嶸與生機。不斷的殺戮與自然災害徹底葬送了這顆母星。荒蕪且生靈塗炭。
星海坊主抵達這顆星球與不知名的家伙戰鬥已經歷時幾個月。全都是些臭魚爛蝦, 但就是殺不完也無法抵達最終的神殿。
並肩作戰的神威終於開始覺得無聊，於是將戰鬥目標轉換成了自家老爸。
「保護你妹妹去吧, 混賬小子。」星海坊主終於不耐煩, 撿起一本JUMP砸向自家逆子的頭。
時間撥回兩分鐘前的咒術世界。
神威撿起身邊的JUMP翻閱。不同於別人奇奇怪怪的任務，他的JUMP上只有一行字，仿佛是誰的靈魂在吶喊。
「留在這個世界吧你！別回去了！」
神威：「……」笑著把JUMP撕得粉碎。
時間拉回現在。
五條悟震驚地看著頃刻間被路燈搗毀的公園空地。一般人打架就地取材, 要麼撿小木棍要麼撿小石子，居然會有人去拔十米高的路燈？
直到對面的暴力少年開口說話，五條悟的震驚轉為難以置信。「哥哥？！」
視線在神威和神樂身上來回打探。得, 還真是長得特別像。
「你破壞路燈干什麼啊八嘎！」神樂怒指神威吼道：「什麼電線杆！你這是嫉妒！對身高深深的嫉妒阿魯！」
神威還是那樣的彎彎笑眼：「那種和實力無關的東西我怎麼會在意。」
話音還未落下, 矯健的身影已經逼近五條悟和神樂中間。神樂往後連退三步, 五條悟抬手攔下了神威的掃腿。對方的勁道比自己想像中來得恐怖，是無下限從未感知過的威壓。
神威看著自己的腿停在距離五條悟不到一釐米的半空中, 無法觸碰到對方。
「誒？這位電線杆先生的能力很有趣啊。」
神威收腿，沒有給對方緩衝的時間, 矮身就是一個掃腿。借著伏地的反衝力躍至半空中, 雙腿盤向五條悟脖子的同時雙手握拳准備給他來一記當頭棒喝。
所有的攻擊被攔在幾毫米距離之外的世界裡。但是五條悟還是做了閃避的動作。無限接近的空間被暴力擠壓，停止之力造成的動作緩慢與緩衝仿佛對眼前的少年不起作用。
難怪暴走狀態下的神樂能把真人那種可怕的特級咒靈打到毫無還手之力。
五條悟笑了笑。
無所謂的笑容更是激怒了眼前的神威。神威搬起一邊的大像滑滑梯向五條悟的方向砸去。
「八嘎神威——」神樂跳入戰局，徒手攔下神威下一步動作。「你一來就要毀滅人家的城市嗎喂！大像滑滑梯做錯了什麼啊喂！」
「說什麼呢。」神威笑著握住神樂的手腕，一下把人甩至遠處。「哥哥我一來就看到那種畫面, 心裡的城市早就毀滅了啊。」
五條悟秒變包子臉，腦袋後亮起閃爍的感嘆號。他跳至高處一下把飛遠了的神樂抱住。腳下的游樂園已然變成了廢墟。
「遲早有一天變成禿子的笨蛋哥哥！智商和頭發一樣都留不住的八嘎！」
神樂掙脫五條悟的懷抱, 俯衝下去對著神威就是一頓揍。兄妹二人身手之快竟只能看到四肢的殘影。
「結果不是武士先生也不是警察先生, 而是電線杆嗎。妹妹這樣水性楊花哥哥也會很困擾啊。」
「武士先生也好警察先生也罷，招惹他們的統統都是你吧喂！哥哥這樣曖昧不清妹妹走出門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啊！」
神威的拳頭擦過神樂耳廓, 直逼她身後的五條悟而去。
眼前人的瘋勁也影響到了五條悟的戰鬥欲。所以當神威做好拳頭會再次被攔截在空氣中的准備時, 那道屏障卻消失了。
神威的笑臉因詫異稍稍收斂。五條悟竟然同樣用拳頭接下了他的。
神威駭然睜開雙眼, 猙獰的笑取代了原先的無害眯眯眼。藍眸內滿是嗜血的瘋狂。
五條悟長長的睫毛借著微弱的月光在眼瞼處落下淡淡的陰影。他也在笑，瘋狂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神威。
五條悟的術式干擾著神威的行動。但「蒼」在使用幾次後開始逐漸失效，玩瘋了的神威面對突如其來的吸引力完全用暴力干預，又或是借著短暫的吸引力當做蓄力助跑，雙腿死死交疊卡住五條悟的脖子。
「喂！你們在干什麼！損壞公共財產嗎！」
千鈞一發之際，警察的怒吼聲打斷了戰況。遠處接到報警後迅速出警的警察將附近團團圍了起來。
神威一腳踹開身邊的石板凳。大傘撐開擋下警察用來威嚇他們的子彈，然後舉起最初的那根路燈一路橫掃，掃清後方准備偷襲的家伙們。他抱著滑滑梯的殘骸一下跳到警察領隊跟前，嚇得對方倒吸一口冷氣後退一步。
「喲，警察先生們來的正好。我要報警，這裡有怪叔叔猥褻未成年少女。」
神樂和五條悟同時額頭青筋暴起。
「我成年了你個呆子！」
「在哥哥眼裡妹妹到老也是未成年。」
中華餐館。
五條悟背靠在小包間外，手機對面的訓話聲一應俱下。街頭公園的慘案，就用咒術界一貫的處理方式。那些一口咬定看到橙發少年拆下的路燈的群眾也統統給予了封口費。
包間內，兄妹二人在喝飯。
五條悟推門而入，自然地坐到神樂身邊。只是還未完全坐下，椅子就被另一頭的橫插一腳踹飛了。
神威滿嘴白飯，嘴角還沾了一兩粒。他恢復了最初的眯眯眼笑臉：「離這個愛哭鬼遠點，殺掉你哦。」
五條悟也保持禮貌微笑，手指勾了勾。神威手裡的木盆飯瞬間脫離他的手心，然後叛逆的一個倒扣，扣在了他腦袋上。
神威撥開木盆，頂著一頭白米飯起身。
「……」
神樂拿著雞腿，看向破出一個大洞的牆壁長長嘆了口氣。
***
空間狹小的萬事屋括號臨時據點內。
阪田銀時雙臂交疊於胸前，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紅眸從左邊掃向右邊，再從右邊掃到左邊。兩張差不多的臉，一樣的欠扁。
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新八坐在阪田銀時身邊，也是如坐針氈。起身倒水就不必了，給對面的人管飯貧窮的他們也管不起。
「所以說啊。」左邊的少年再次開口。同時抬手對身邊的少女腦袋揮了一拳。「我有任務委托萬事屋啊。」
神樂拽住神威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銀時翻出一雙死魚眼。「所以說啊……你能有什麼委托啊。尋找宇宙最強哥斯拉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也來了啊，你不是和老爹在JUMP星奮鬥嗎喂。」不妙啊，很不妙啊，這樣的家伙到東京來，別說回去了，連這裡的安逸生活都要毀於一旦啊。
「把在異世界貪圖男色陷入戀愛中的妹妹拉回正途啊。」
「……」銀時戰術性挖了挖鼻。「陷入戀愛中的妹妹……」紅眸盯著眼前的女人，三秒後銀時露出標准吶喊表情。
「所以我說啊！談戀愛這種東西啊！最起碼要等到成年才可以啊！」
吼完的銀時發現目標好像已經達標。於是重新抬頭嚴肅吼道：「我說啊！談戀愛這種東西啊！最起碼要等長到一米八才可以啊！」
「銀醬你自己都沒長到吧！」
新八放下手中的茶杯，「太高了，門檻實在太高了喂！身高很可憐哦銀桑！你要把自己單身的責任全都推給身高嗎！這樣一來這裡除了跟蹤狂大猩猩沒有人可以戀愛了啊喂！你究竟把戀愛當成什麼了啊！教練我想打籃球嗎！」
「不不不——先冷靜下來。」銀時雙手抱頭，「其實這是狼來了的故事吧？所謂男朋友就是和巨人國的王子一樣只是玩伴而已對吧神樂醬！」
神樂叼著醋昆布盤腿坐在沙發上，把一邊的神威擠到角落裡。「不是哦銀醬。是認真的大人之間的交往。」
天降兩道驚雷，精准霹到了銀時和神威。
「殺掉他！」兩人異口同聲。
正和夏油傑追蹤腦花去向的五條悟在夜間的寒風裡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
JUMP星上最初的叛亂成員發現僅憑一己之力似乎無法撼動這個世界的走向。於是從各完結漫畫裡集結了一批敢死隊。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一批相當危險的人物被傳送到了這個世界。
奇怪的是，被JUMP叛軍抓來這個世界的人並沒有任何任務需要完成。
只有他們這些被JUMP雜志選中的家伙才有奇奇怪怪的任務。
或許這也是兩派人在爭鬥。一派想著毀滅，一派想著拯救。
這是星海坊主這些日子在JUMP星上收集到的情報，更具體的只能由這個世界的銀時自行去發現。
極危險份子裡就包括了相當數量的夜兔佣兵。神樂在咒術高層遇到的那幾只只是其中一部分。
社會人神威首先要去解決這批叛逃者。
「和一心只想著談情說愛的不孝妹妹不同，真正的成年人可是很忙的。」神威翹著腦袋上的呆毛起身離開萬事屋。關門前最後回頭警告：「如果我發現笨蛋妹妹趁哥哥打工期間亂搞男女關系……連武士先生一起殺掉哦。」
新八：「……」好想吐槽但不敢。
銀時……
銀時還停留在神樂所謂的大人之間的交往上。
混蛋！什麼叫大人之間的交往！不交心只交身體的那種嗎！！！
作者有話說：
5t5：也只有最強的我能受得了這群家伙的家暴了（忍辱負重感謝在2022-09-09 20:27:33~2022-09-10 22:49: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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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43
周末的早晨神樂早早出了門, 反常的是她沒有帶上定春。
這幾天神經脆弱敏感如阪田銀時，腦袋上的雷達忽然滋滋響了起來。早早出門以防遲到, 並且不攜帶任何電燈泡, 這就是戀愛初期的約會信號啊！
銀時一把拽起正在看電視裡愛豆跳舞的滿眼紅心的新八，匆匆跟出了門。
本意是用來點綴城市景觀，美化生活環境, 實際卻被用來各種偷窺蹲點的灌木叢後方，蹲著兩個男人。
一個白毛天然卷和一幅眼鏡。天然卷帶著工地用的安全帽，手上拿著迷彩塗鴉的望遠鏡。鏡頭裡是一個漂亮的少女, 長長的頭發扎著平日裡不太搗鼓的半丸子公主頭。
神樂穿著紅色旗袍等在雕像邊。
銀時手背上悄悄暴起青筋。
「第一次約會就讓女士等嗎喂, 把你的[嗶——]擰下來當彈珠打哦。」
新八蹲在一邊打了一個哈欠。「銀桑, 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變態老爸哦。」
「等一下……」銀時的鏡頭裡多了一個人。由於身高關系一下看不到頭，銀時把望遠鏡往上移了移。卻見一個熟悉的白毛站到了神樂背後。「啊, 是靠譜的薩達哈魯君啊。干的好，把神樂醬帶走吧, 約會什麼的那個臭丫頭還早了五百年呢！」
新八：「……」所以身邊這個家伙至今還沒明白自己前兩天要殺掉的人是誰嗎。
「咦。」天然卷疑惑。
鏡頭裡的五條悟繞到神樂背後, 手裡拿著一個包裝精致的迷你蛋糕，溫柔地放到她的頭頂。
「……咦。」天然卷再度疑惑。
鏡頭裡的神樂抬手拿起頭上的小蛋糕，轉身的瞬間被五條悟攔腰抱起。如果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這樣親密地抱起她，現在人不是掛在樹上就是沉入噴泉池底了。但神樂沒有動作, 雙臂自然地圈住五條悟，笑著和他額頭相抵。
天降三道驚雷, 全部劈在阪田銀時一人身上。
「新……新吧唧……」銀時的牙關都在打顫,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薩……薩達哈魯30號啊……是薩達哈魯30號啊。」
反光的鏡片後是一對死魚眼，新八還在心疼自己沒看完的限時放送的愛豆舞台。
「所以為什麼你們要對神樂醬戀愛的反應如此過激啊銀桑。而且怎麼看都是五條先生吧, 仔細想想對比一下就知道神樂醬真的很喜歡五條先生吧。」
當然, 神樂醬喜歡很多人, 也尤其喜歡銀桑。但對他們的喜歡更坦然直白，少了一些別扭。
銀時黑了半張臉，他使勁搖晃身邊的新八：「什麼叫很喜歡？女孩子動心的瞬間就是悲劇的開端啊喂！而且為什麼毫無戀愛經驗的神樂醬要挑戰一個看起來情場經驗極其豐富的男人！不允許，銀桑我不允許哦！」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喂！？那個呆子哥哥前兩天還放言如果他沒看住神樂就連他一起殺掉哦！所以現在擺在他阪田銀時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了嗎？要麼被這個世界的最強殺掉，要麼被曾經春雨最強的男人殺掉？
好奇怪啊！人生軌跡忽然變得好奇怪啊新吧唧！
新八被晃吐了。
前一天晚上約好了要看新上映的黑手黨電影。落日黃昏，西裝銀槍，很是帥氣。五條悟一早就訂好了票，但是臨進場前神樂忽然改變了主意。
她指著影院近期排片海報上的血腥鬼臉。「果然還是看鬼片吧阿魯。」
漆黑的放映廳，五條悟和神樂坐在正中間的位置。趕了個早場來看鬼片，他們幾乎算是包場的待遇了。
身邊是一對高中生好基友，他們是導演的粉絲，驚悚愛好者，正侃侃奇談這部電影的系列衍生。後邊是成年情侶，兩人疲憊不堪的模樣，大概是終日加班猛地發現自己還有伴侶這件事，於是履行約會的義務。
再往後是一對小情侶，或許暫時還沒確認關系的那種。行為有些拘束，表情也有點扭捏，分明是對著一張血盆大口的海報，兩人居然還能看紅了臉。
……
再往後……
銀時縮在最後一排緊緊拽住新八。
「可惡啊！居然帶神樂醬來看這種電影！想吃豆腐的心思太明顯了！手段太老套了喂！」
新八使勁把自己的手從銀時的魔爪中抽離。「請你不要再吃我豆腐了銀桑。」
新八本不想參與這場無聊的跟蹤游戲。但是看著銀時為了神樂做出如此之大的犧牲，自己臨陣告辭就顯得太沒有萬事屋的團結精神了。
五條悟手裡玩著一只隨手從角落裡抓來的小咒靈。不知是哪個失戀的家伙落下的傷心殘留物。神樂懷抱一大桶爆米花，笑著把鬼片看出了賀歲爆笑劇的效果。
影片的拍攝手法以及配樂都是頂級的。一邊一開始談笑風生的高中生此刻已經嚇得不言不語，甚至在音樂戛然而止的時候戰術性抬手遮了遮眼。
五條悟偏過頭，發現少年的肩膀上緩緩生出一個驚嚇咒靈。
人類啊。
大熒幕裡的鬼臉和影廳裡的半透明咒靈相輝交映，好不熱鬧。
五條悟低頭去吃神樂手裡的爆米花，從後排的角度看去就像是要做什麼壞事。新八擔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生怕銀時握著洞爺湖就衝上前。
……卻見身邊的男人已經兩眼翻白，被嚇暈了。
「這樣的跟蹤有什麼意義啊喂！」新八低吼，「結果要監視的一樣沒看到不該看的全部看進腦海裡了嗎！」
神樂手指嫌棄地往五條悟身上擦了擦。
影片進行到水族館部分，主角團在全程無燈的情況下借著水箱裡微弱的光芒尋找出路。神樂看著雙眼流血的鯊魚咂了咂嘴。「下午去水族館吧阿魯。」
「好。」
午餐五條悟原本定了近期在大學生論壇比較紅火的壽喜鍋店，但神樂被偶然路過的快餐店吸引了目光。海報上的漢堡和小食被擺出好看的角度，燈光加持修圖調整，確實讓人垂涎三尺。
五條悟單手托腮看著眼前的神樂吞漢堡。毫無女人形像但過分可愛。
五米開外的室外餐桌邊坐著從驚嚇中緩過神的銀時。他臉色略顯蒼白，但跟蹤的行為依然執著。新八吃著手裡的薯條，淡定道：「我們真的要一直跟下去嗎銀桑。」
「你不懂啊新吧唧。約會這種事啊，時間越晚越危險。」銀時喝了一口橙汁，嘴裡卻像宿醉一樣難受。「男人啊，最初的約會總是耐心細心又溫柔，仿佛佛光普照一樣。等太陽公公一下山，那些光芒就會立馬消失變身成為孤睪戰士啊！」
新八噴了口中的飲料。「孤[嘩——]戰士是什麼啊喂！太陰暗了，你把五條先生想像得太陰暗了吧！」
水族館裡有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管理員還記得五條悟。
那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高專一年級時的任務，任務地點就是這家水族館。「為什麼有深海恐懼還要逛水族館啊。」「為什麼害怕魚類還要逛水族館啊。」那時候的五條悟一邊祓除咒靈一邊抱怨，手下也沒輕沒重，差不多毀了一半的水族館。
老頭再見五條悟，下意識多喊了一些保安跟緊了他。
神樂把臉完全貼在了玻璃上，五官擠壓變形。她衝裡頭結伴成群的魚做了一個鬼臉。水色填充的玻璃上，五光十色又扭曲的倒影裡隱約閃過一撮白色卷毛。
「薩達哈魯！」
神樂站在海底觀光隧道處，和頭頂緩緩游過的蝠鲼來了個表情同步。
五條悟笑著給神樂拍了照，然後站到她身邊一起和身後勻速游過的小白鯊來了個拷貝不走樣。
被拜托給他們拍照的路人看著手機屏裡的人默默感慨，明明是帥氣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偏偏喜歡奇奇怪怪的顏藝。連拍了好幾張五官都快認不清的照片，對方居然還覺得很滿意。
真就老天賞得飯都不愛吃。
小小的透明圓柱水缸裡，兩只小海馬正在交/配。下半身緊緊相貼，長長的嘴相對，湊成一個小愛心的形狀。
「……」
玻璃缸倒映著神樂和五條悟的臉龐。五條悟大手攬過神樂的頭，讓她的臉貼上自己的，而後親了親她的唇。
神樂猛地紅了臉。
雖說不是第一回 ，但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遠處，帶著安全帽和望遠鏡的可疑男子忽然炸了毛，被身邊的眼鏡用力拖走。
等海獅表演的間歇，五條悟換了一張呆萌的小蝠鲼當頭像。神樂對智能機的興趣缺缺，聊天軟件的頭像也一直都是默認圖片。
五條悟拿過神樂的手機對著自己的白毛拍了張照，然後偷偷換成了頭像。
「醜死了阿魯。」手機主人發現後如是所說。
***
月色朦朧。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在回家的路上。
步伐在萬事屋樓下的路燈邊停下，五條悟看了眼身邊的路燈和不遠處的電線杆，攬著神樂的肩膀稍稍站遠了一點。
……怎麼辦，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凶器。
「明天有任務，我和傑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來。」
這件事五條悟從昨天就開始重復說，只是眼前人反應不大。於是他有點挫敗。矯情的質問不是沒想過，但說出口就不符合他五條悟的性格了。
「不用萬事屋幫忙阿魯？」
「這次任務和手指無關。」而且有點危險，畢竟是和兩面宿儺同一時代的千年術師。
「注意安全。有事可以找憂太，小惠也行。」五條悟拍了拍神樂的腦袋。他在她身邊的時候有多喜歡她肆無忌憚的鬧騰，不在身邊的時候就有多困擾。「我不在東京，你別去找兩面宿儺『玩耍』啊。」
「……哦。」神樂才計劃了過兩天找虎杖悠仁一起欺負那只詛咒呢。
最後抱了抱懷裡的兔子，五條悟松手。「回去吧~」
神樂沒有過多言語，直到五條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她斜睨了一眼身邊的廢棄綠化叢。
「你們兩個呆子還要看多久阿魯。」
作者有話說：
神樂：你猜我為什麼忽然換成恐怖電影XD感謝在2022-09-10 22:49:54~2022-09-11 22:26: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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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44
五條悟是在第二個路口的拐角處看到阪田銀時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知道說過多少胡話, 騙過多少人類和咒靈的唇居然企圖偷竊少女的芳澤。殺掉你哦，混蛋。」
「……哈哈哈哈。」五條悟裝傻。
於是夜晚燈火交映充滿粉色泡泡與戀愛物語的甜品店裡, 坐著兩個格格不入的大男人。大男人不奇怪, 兩個面對面坐著並且還正兒八經點了草莓芭菲的男人就很異樣。
身邊的小情侶時不時向他們投去詫異的目光。處於輿論漩渦中心的主角卻不以為意，甚至舉止行為還有些曖昧。
五條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咒靈遞到阪田銀時手邊。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以為他要去牽銀時的手。
銀時：？
怎麼這個咒靈腦袋上的胎毛和他的天然卷有一絲相像？
「你掉在電影院裡的恐懼咒靈~」
銀時頓時黑了半張臉。因為對方提到了電影院，所以他瞬間腦補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畫面。至今那個猛然從天花板上倒掉下來的鬼臉還歷歷在目。
五條悟瞧見銀時的肩膀上又緩緩升起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趕忙伸手拍了下去。咒靈什麼的，還需要扼殺在搖籃裡。
不過他的動作看在普通人眼裡，更像是要攬住銀時的肩。
不遠處的女高中生已經開始屏息臉紅。雙手拿著手機瘋狂打字「勾搭了勾搭了！超正點超帥的兩個人啊！我打賭190的家伙肯定是攻！」
「你早就發現我和新吧唧了？」
「是神樂啦。咒靈也是她抓的。」第一次約會, 他怎麼會在意身前身後有誰？滿心滿眼都是那只兔。五條悟挖了一口草莓芭菲, 露出一臉果然還是甜食賽高的表情。
阪田銀時捏了捏手裡那只小的和棒球似的咒靈。半晌反應過來：「……那個臭丫頭！」
「應該是出門就發現被跟蹤了吧。所以臨時改變主意要看恐怖片。」五條悟咬著銀勺欠扁地點了點頭。
沒等銀時回話, 五條悟摘了他芭菲上的草莓准備放進嘴裡。「也是因為發現你們在跟蹤，所以才放棄期待了很久的壽喜鍋, 轉而去吃快餐的吧。」照顧萬事屋干癟的錢包。
就是這樣讓人哭笑不得，震驚無語, 但又愛不釋手。
銀時被五條悟的話怔住, 但捍衛草莓的心沒有變，眼疾手快從他手裡把草莓奪了回來一口吞掉。
「哇！搶草莓了搶草莓了！晚上回家一定種草莓！你搶了我的草莓所以我要種回來什麼的！」一邊的高中生小臉通紅，興奮地頭頂冒煙。
成年人的交流無需過多言語。只字片語間，銀時就能明白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是了解神樂的。並且與一股腦只想著用自己的方式去推進兩人關系的臭小子不同, 眼前這個每天不是眼罩就是墨鏡的，目中無人的家伙, 居然有在好好尊重神樂。
銀時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卷毛, 理解但一時間難以接受。「啊~啊。有什麼話還是對她的爸爸和笨蛋老哥說吧。」
老爸什麼樣暫且不知，但見過笨蛋哥哥的五條悟：「……」對方的麥克風一整個拒絕打開。
五條悟和夏油傑離開一周後, 東京的咒術師忙到起飛。雖然只是兩個人, 但對一些高級咒靈的威懾力始終在。這下老虎離山, 各種群魔亂舞。
夜蛾正道隱約覺得天元大人的結界好像也出了些問題。
有需求就有市場，被各種咒靈折磨的人類最近總覺得自己撞了邪，或是被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給盯上了。
「驅魔小能手」萬事屋這陣子賺得盆滿缽滿。祓除不了咒靈沒關系，趁著神神叨叨的時候把它們揍暈帶走就行。
得了一筆委托金的銀時，帶神樂和新八去吃了五條悟原本要帶神樂去的那家壽喜鍋店。口味不錯，份量太少，神樂足足吃了兩米高的空盤。
受到驚嚇的不只有服務員，還有銀時的錢包。
「增長的不只有年齡和身高，還有金錢消失術的技能啊。」
銀時看了眼身邊吃飽了就睡的神樂，發現原來的臭小鬼真的長大了不少。已經逐漸擺脫了女孩的稚氣。
電視裡重播的新聞正在報道東京鬧市區發生的慘烈鬥毆事件。鏡頭一閃而過的時候，隱約出現了一根橙色呆毛。
神樂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睡得酣甜。定春在狹隘的空間裡伸了個懶腰，轉頭繼續睡。
真希她們都有自己獨立的任務需要完成，經常不在高專。所以神樂偶爾會拖上空閑的伏黑惠或者虎杖悠仁一起胡鬧。伏黑惠過於正直，一定會嚴肅地請委托人去屋外等候，然後再召喚他的式神將咒靈祓除。
虎杖悠仁作為咒術師編外人員，知之甚少，所以玩得很開心。
當然，夏油傑回到東京後發現可愛的一年級後輩已經被萬事屋帶歪了那就是後話了。
這天伏黑惠和往日一樣和萬事屋約好了，一起去涉谷附近的百貨店裡祓除咒靈。卻在臨行前接到了伏黑津美紀的電話。
「……嗯。」
「我最近很好，你那邊呢。」
「知道了。」
「……」
「那個家伙……不會是又欠了什麼賭債吧。還是完成懸賞的時候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掛了電話的伏黑惠表情不是很好。神樂擼玉犬奇怪地看向他。
「怎麼了刺蝟頭？姐姐遇到麻煩了？」只在青行燈的結界裡見過一次，神樂幾乎記不起伏黑姐姐的樣子，但是知道她的存在。
「不是。」伏黑惠立即否認，而後麻煩地蹙了蹙眉。
是那個不靠譜的老爹。
津美紀說伏黑甚爾最近好像被一群相當可怕的人物盯上了，昨天還受了很重的傷。
人生的不期而遇，奇妙的緣分不僅僅存在於男女關系之間，還有剪不斷的血緣關系。伏黑惠和萬事屋下了地鐵，就見伏黑甚爾被兩個身材高大扎著辮子的男人一腳踹進了地鐵軌道。
對面的地鐵快要進站。
伏黑惠下意識向軌道跑去，雖然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完全不能把那個男人救上來。周邊人群因為忽然的暴力事件嚇得紛紛散開。伏黑惠忽然感覺有個身影飛快掠過自己身邊。
再抬頭，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神樂已然跳入了軌道。
伏黑甚爾的體格對神樂而言有些龐大，她吃力地撐起重傷的男人，不遠處駛來的地鐵燈光閃花了她的眼睛。
「神樂！」
神樂眯了眯眼，也不知道銀時在哪個方位。「銀醬！」她直接將男人甩向站台，千鈞一發之際與地鐵擦肩，堪堪回到了站台。
銀時接住了神樂丟上來的男人，看清面容後，表情僵了僵：「……啊，MADAO。」
神樂肩膀上的衣料被擦肩的地鐵磨破，蹭掉一層皮，此刻正冒著小血珠。伏黑惠先去詢問神樂的情況，並表達了謝意。
並不知道MADAO和伏黑惠之間關系的神樂：？
「刺蝟頭你真是普度眾生阿魯。」
神樂話音未落，被身後忽然出現的男人猛地一下踹到了站台的另一邊。是剛才攻擊伏黑甚爾的家伙。
「多管閑事！」男人不滿地朝神樂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神樂！」
銀時抽出腰間的洞爺湖擋下了男人接下去的攻擊。在看到對方手裡的大傘後再次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地鐵站內連續的暴力與爆裂聲徹底粉碎了人類相對平和的心態，一時間潛伏在四周的咒靈忽然活躍起來。
伏黑惠相對冷靜，找到地鐵管理員讓他們盡快疏散下方的群眾。然後布下了帳，召喚式神祓除那些搗亂的咒靈。
方才攻擊伏黑甚爾的有兩人。銀時與眼前的夜兔戰鬥，一邊分心觀察另一只夜兔藏在哪裡。
新八急速跑向神樂的方向，但快不過自神樂背後忽然出現的夜兔。
神樂咬緊牙關從地上起身，她感覺到了身後的殺氣，也聽到了前方不遠新八的呼喊。白皙的手還未碰到前方的傘柄，碰撞的巨響在身後響起。
但沒有疼痛落到身上。
神樂回頭。
「雖然是白痴妹妹，但好歹也是妹妹。」彎彎的笑眼忽然睜開，神威倏然握緊手裡的傘柄，眼神裡的殺意幾乎溢出。「下地獄吧，佣兵先生們。」
對神威而言，一只夜兔作為對手不那麼過癮。直接把銀時逼出戰局後，他以一敵二，殺了兩個佣兵，也搗毀了三分之二的站台。
嫌棄地將屍體踹至一邊，神威順手撈起伏黑甚爾，「啊，幸好幸好，你還活著啊神秘男子A。」
已然沒有力氣繼續戰鬥的伏黑甚爾抬了抬眼皮。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莫名其妙頭頂一根呆毛的家伙。
「啊，新吧唧，你還記得我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這位神秘男子A把神樂揍得多慘嗎？」銀時貼近新八的耳根，作勢說悄悄話的樣子，說話聲卻極為響亮。
新八：「……」怎麼辦，他要回答嗎。
神威：「……」
眼睛彎成月牙。他順手把伏黑甚爾往空中一拋，掄起大傘像全壘打那樣把伏黑甚爾打飛了。
……
好了，幸存的神秘男子A，現下生死不明。
作者有話說：
最近心態有點崩……請兩天假
第45章 Chapter.45
你們有多久沒來看過我？——JUMP
「暗殺名單是什麼阿魯。」
神樂蹲在伏黑甚爾的病床邊吞橘子。男人被夜兔佣兵傷得不輕, 但徹底壓垮他的最後一擊來自於神樂身後的男人。現下他還沒有醒，無從問起他是如何集夜兔族仇恨於一體的。
但神奇的是, 這一次, 不靠譜的哥哥居然知道更多內幕。
「那些叛逃的夜兔佣兵，都是拿了暗殺名單進入這個世界的。」神威如是所說。情報都是前些天從被揍得稀巴爛的夜兔口中得知的。「這位神秘男子A就是暗殺名單上的第一位。」
所以他想清剿叛徒，只要跟著暗殺名單走就行。
銀時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彈了彈小指, 面無表情道：「連MADAO都要趕盡殺絕的世界，太卷了喂。」
「這真的不能算MADAO哦銀桑，你到底要單方面把MADAO的世界卷成什麼樣啊喂。崛起了哦！MADAO要崛起了哦！」新八坐在病床邊推了推眼鏡。
伏黑惠交完住院費走進病房。
「刺蝟頭, 你為什麼對MADAO那麼好阿魯。難道是死去的戀父情節忽然攻擊你嗎。」神樂言畢, 被銀時捶了一下腦袋。
「這樣調侃人家的戀父情節太失禮了喂, 銀桑我沒教過你啊。」
「失禮的是你們兩個吧喂！」新八簡直想架著眼前這對偽父女原地九十度鞠躬給伏黑惠道歉。
「他是我父親，血緣上的。」
……
新八：怎麼辦, 這個槽要吐嗎。感覺無從下口。
神秘男子A大名叫伏黑甚爾。新八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首先排除銀魂的世界裡有這號人物, 那只有……
「……」新八黑著臉拿出身上許久未曾打開看過的JUMP。
果然在那一串可怕的暗殺名單上看到了「伏黑甚爾」的名字。
上一次被快速更新的暗殺名單嚇到, 新八並沒有把JUMP的任務看完。這次他連翻了兩頁，在一長串暗殺名單之後，看到兩條警告信息。
「警告：JUMP持有人靈魂過於生草，無法完成任務。JUMP將請求外援。」
「警告：外援委派成功。夜兔佣兵已抵達。」
「好奇怪啊……這個JUMP真的好奇怪啊喂……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啊銀桑, 神樂醬。」什麼叫靈魂過於生草啊喂！請求外援又是怎麼回事啊！一定要殺掉嗎！這些家伙一定要被殺掉才行嗎！
銀魂接過新八手裡的JUMP。赫然看到緊挨著伏黑甚爾名字的夏油傑，那個被神樂喊做丸子頭的家伙。
確實很奇怪。這樣一來, 他們穿進這個世界的目的, 是要站在咒術高專的對立面？看似在破壞的夜兔叛徒才是他們的盟友？
「JUMP什麼的都無所謂吧。」神樂不以為然，嚼著嘴裡的醋昆布。「那種逼作者砍綱完結、逼作者修改結局、逼作者把短篇畫成長篇的星球到底哪裡值得追隨了阿魯。」
銀時中了一槍並覺得神樂說得十分有道理, 他翻開自己放在胸口的JUMP。
「任務修正：集齊兩面宿儺的手指, 並喂虎杖悠仁吃下。」
「二十根手指啊, 下酒菜都嫌太多了，會消化不良的啊。」銀時合上JUMP放回胸口。
神樂好奇自己的劇場版會修正成什麼任務，於是也翻開看了一眼。卻見那本JUMP像精神錯亂了一般整整自言自語了十六頁紙。
「混蛋看我一眼啊！」
「港口Mafia啊不是JUMP的漫畫不了解呢」
「媽媽粉我不允許你戀愛喂！」
「那個六眼白毛我詛咒你！」
「有夜兔！附近有夜兔！快逃啊！」
……
神樂啪地合上那本話癆JUMP，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神威你的JUMP呢？」
「那種礙眼的東西一到這個世界就撕碎了。」神威試圖從神樂口袋裡偷出一片醋昆布放嘴裡舔舔。然後對妹妹的品味進行了強烈鄙視。
神樂忽然縮到銀時身邊，用一些涼薄的眼神看向神威。
「果然很陰暗呢那個男人，靈魂什麼的早就拋棄了啊。」
「連靈魂都能撕碎的家伙已經不能算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了吧。靈魂和蛋蛋一樣都不剩了啊。」
神威微笑著擦了擦手，然後拎起一邊的水果刀向銀時的方向甩去。
無辜的銀時頓時一驚，腦袋往旁邊偏了偏。「喂吐槽你的是這個臭丫頭啊！」他什麼都還沒說啊！
神威不聽，並向銀時扔了另一把刀。
病房裡頓時打成一團，熱水瓶臉盆枕頭滿天飛。神樂自半空中飛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並用嘴接住了被當成武器投遞的蘋果。
啃得津津有味。
新八坐在病床邊扶額，並伸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
伏黑惠看著眼前三人整個一「大型病友交流會」現場，除了想打人沒別的特別想法。無奈那三個隨便哪個他都打不過。
伏黑甚爾醒了。嚴格來說是被吵醒的。
天與咒縛的完全體現使他擁有立於人類頂點的肉.體強度，復原力也比一般人類強悍許多。是可以與夜兔一族一較高下的存在。
新八禮貌詢問了對方為什麼會被追殺。
伏黑甚爾的眼神在神樂和神威身上來回掃了一眼，即便臉色蒼白身體虛弱，那股強大的威懾力卻沒有收起一絲一毫。他尤其注意神樂，這個害他兩單沒賺到錢的小家伙。神威笑著一掌把神樂拍到了身後，擋在了自家妹妹身前。
神樂：「……」跳上神威的肩膀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口。
於是兄妹二人又打了起來，不堪一擊的病房搖搖欲墜。隔壁病房的病人聽著一牆之隔的暴力震動，驚嚇著給自己帶上了氧氣面罩。
「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啊喂！」
銀時一把將兄妹二人按住。神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威借力把銀時踹到了伏黑甚爾的懷裡。
伏黑甚爾懷揣好大兒：「……」繃帶上隱隱滲出了血絲。
不靠譜兄妹二人終於安靜坐下。伏黑惠合理懷疑他們就是故意的。
伏黑甚爾並不在意出血的位置，他想起了一旁的眼鏡剛才好像問了他一個問題。於是黑眸沉默地掃向新八。
眼鏡被眼前人看得一哆嗦，手腳抬起往後退了退。
他為什麼會被追殺來著？伏黑甚爾思考良久，隱約想起第一波來暗殺他的家伙嘴裡念叨的。
「錯誤的異世界需要得到修正，別的世界才能平安無事。」
聽不懂。和阪田銀時救下神樂那晚一樣，他們說的話他都無法理解。
但是銀時和新八聽懂了，結合新八的JUMP任務。
他們落入了時間和劇情完全錯亂的異世界，JUMP生生把他們拉來這裡，給每個人安排離譜的任務，實際目的都是為了恢復原來劇情的走向。
而在那個本應該發生的劇本裡，那一長串的名單人物都已死亡。
那個叫虎杖悠仁的小子會吃很多兩面宿儺的手指，世界的最後毀滅東京與守護東京可能會成為同一件事。
……
當夏油傑和五條悟的任務告一段落，終於來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便收到了一封來自神樂的死亡威脅。
「小心被殺掉哦丸子頭！」
夏油傑不想回話，並把威脅短信湊到五條悟眼前。「你的兔子為什麼一無聊就調戲我？」
大半個月沒收到神樂一條短信的五條悟露出一絲滲人的微笑。
本意是抱怨加告狀結果變成了炫耀的夏油傑：？
珍愛生命遠離情侶好吧。
作者有話說：
開始進入尾篇劇情啦~
緩了一下心情把想虐的心思壓下去了！復·活！感謝在2022-09-12 23:50:23~2022-09-14 23:5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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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46
從現有的幾本JUMP裡看不出更多屬於這個世界的原劇情, 銀時思考片刻後決定去找真選組的家伙聊一聊。畢竟他們人多，JUMP的任務也多。
曾經的稅金小偷依然保持著那樣嚴明的紀律, 雖然早已被外界冠以作風古怪的黑手黨這樣的名號。銀時拖著神樂新八和路上碰巧遇到的虎杖一起登門拜訪的時候, 土方正在用局中法度懲罰部下。
總悟抱著武士刀靠在窗邊打盹，微風揚起蓬松的栗色短發。聽到幾人的步伐聲，他警覺地睜開眼。
真選組最近也頻頻遇到奇怪的事。總有一些意大利的黑手黨在這附近徘徊, 有些會對他們的人下手，有些就只是觀察。
山崎退最近一直在和對面玩貓捉老鼠的反觀察游戲，紅豆面包吃了不少, 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
銀時用現有情報敲詐了土方幾杯甜品芭菲。他笑得鎮定自若, 理所當然, 大力拍著土方的肩膀說：「所以，我們需要知道真選組其他成員的JUMP任務！」
於是土方發現自己被騙了。
明明是交換情報, 結果自己這邊被敲詐了甜品錢，又被敲詐了任務信息。
總悟蹲在一邊和虎杖悠仁大眼瞪小眼。虎杖悠仁自從吃了宿儺的手指後經常被男人凝視觀察, 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但現在正蹲在自己對面的家伙, 觀察他的眼神尤其奇怪。
真要用什麼詞形容的話，那就是他被看的後背一涼。
總悟抬手。
虎杖悠仁：？
手指扣了扣他眼睛下面的裂縫。
虎杖悠仁：「……」
「你眼角開錯地方了。」總悟最後總結，接著眼神裡閃過一絲涼意，亮出手裡的銀刃。「需要善良的警察幫你要回醫藥費嗎。」
「你只是想找借口自己去玩得開心吧喂！」新八被總悟手裡的銀刃閃到了眼。「這怎麼看都和眼角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兩面宿儺在虎杖悠仁臉上留下的疤不知何用, 可能就和酒店裡掛牌「請打掃房間」和「請勿打擾」一樣證明自己在裡面。但顯然這個掛牌牽連著他的感覺，因為總悟才扒拉完那道疤, 一張小嘴就出現在了疤痕的下方。
「這個小鬼怎麼回事, 再碰一下絕不輕饒你。」
和虎杖悠仁一起玩了那麼多天，還是頭一次發現兩面宿儺還能出現在臉上說話。神樂忽然來了精神。
她伸手就給那道疤來了個倒插。同時總悟也給另一邊的疤痕來了個一指禪。
兩面宿儺簡直氣瘋了。兩邊的嘴同時張開, 要求虎杖悠仁立刻交出身體的使用權。虎杖悠仁抬手, 兩巴掌把臉頰上的嘴巴拍了下去。「這是我的身體啊, 為什麼要給你。」
此時的虎杖悠仁還不知道自己眼前站著兩個什麼家伙。直到神樂和總悟兩眼冒光站起身，強烈的抖S氣息縈繞其間。
……新八一把拉過虎杖護在身後。
「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都不在啊喂！你們兩個抖S真把不得了的怪物放出來了怎麼辦啊！」新八很操心，尤其對生命的延續。
新八的身後不到半米距離原先坐著銀時。於是現在的坐位是他和銀時把虎杖夾在了中間。
銀時正巧和土方說到神奇少年吞手指的故事。他拿出懷裡快被捂熱的手指作勢掂量了兩下。「就像這樣吃下去，變成了不得了的身體裡有另一個靈魂的主角了。就像BL·EACH裡的主人公一樣啊，體內的家伙無比的凶悍。」
虎杖手背忽然張開一張大嘴，把銀時手裡的手指給吞了下去。
眾人：……
原先還圍在虎杖悠仁身邊胡鬧的不靠譜成年人瞬間退到了擁擠的牆角。一臉圍觀喪屍屍變過程的模樣看著虎杖。
虎杖身上短暫冒出了很多紋路，臉上的表情也猙獰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男高中生的樣子。「啊咧？」他不解地看著眼前一群人。
鬧起來比誰都鬧，逃命起來一秒不含糊。
神樂從樓下搬了一面大全身鏡上來，對著虎杖悠仁就是一頓照。然後被身後的銀時手刀劈了一下後腦勺。
銀時把神樂撈回去，一起縮在了牆角。
虎杖悠仁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臉單純且無辜。「是我啊，虎杖悠仁啊。」
「狼外婆敲響小紅帽心門的時候也是那麼說的！是我啊！是外婆啊！」銀時不信，且高度警惕。
「不是心門吧銀桑。你到底要把這個故事變成什麼樣啊喂。」眼鏡橫了卷毛一眼。
虎杖悠仁繼續保持單純的笑臉，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道：「哈哈……如果是那個家伙，你們就算躲在牆角也會被殺光啊。」
……
雖然很有道理，但是被眼前看似溫柔的男生忽然死亡威脅多少有點不適應。
神樂扯著虎杖的臉和手，要扒出兩面宿儺的嘴。但裡頭的靈魂像是被狼外婆吃了似的毫無反應。於是她從銀時那裡拿來了另一根手指。
虎杖感覺身體裡的另一個家伙明顯有了反應。
「這裡這裡。」十分擅長用宿儺手指釣魚的神樂此刻更是熟練地在釣正主。
虎杖的肩膀上豁開一張嘴。就在舌頭夠到手指的前一秒，神樂挖了挖鼻子，然後把一些不可描述彈進了宿儺的小嘴裡。
「……」
虎杖顫顫巍巍：「啊諾……我覺得身體裡另一個靈魂感覺不太好……」
「兩面君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哦。」神樂釣著手指在虎杖周圍晃悠，口裡念叨著莫名其妙的電視劇台詞。但那張囂張的小嘴一時間沒有動靜。
新八的心自神樂請千年詛咒吃了翔之後就一直吊在嗓子眼。見虎杖悠仁還是很好的把控住了自己的身體使用權，才長吁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拜托了，五條先生也好夏油先生也好，快回來一個吧喂。」
但轉念一想五條悟回來之後可能鬧得更過分，新八再次長嘆一口氣。
「虛假的抖S只會欺凌弱小，真正的抖S馴服最強的敵人阿魯。」
銀時和土方在推測JUMP的劇情走向，那頭神樂和總悟在吵架。虎杖趁兩個抖S終於不再玩弄自己，嘗試性呼叫了一下兩面宿儺。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呀——這裡很熱鬧啊。」
聲音來自屋外陽台。神樂背對著屋外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來人，但她身前的總悟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大搖大擺私闖民宅的，自大還討人厭的家伙。
即便沒有看到說話人的臉，神樂也聽出了那個調調屬於誰。藍眸有一瞬的驚喜，她回眸。
「薩達哈魯！」
一晃半個多月的分離，對於才確認心意的兩人來說過於久遠。神樂還是每天玩得很開心，但開心之余總覺得少了一點點添加劑。
多少還是顧忌身邊都是熟人，神樂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撲進五條悟的懷裡。
五條悟原本想質問神樂怎麼能那麼久一條短信不發，連他偶爾空閑下來發的短信也不回。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居然還是發給傑的。
但見到神樂此刻開心的表情，到底是把那點不滿壓了下去。得了吧，這只兔的腦回路他要搞明白估計還要個十年。
五條悟在陽台上衝屋裡人打招呼，然後把神樂和虎杖撈走了。
原先熱鬧非凡的空間忽然冷了一點。土方順手摸出一根煙，眼神有意無意往總悟的方向瞥了瞥。
這小子的內心向來比他封閉的多。一時間竟也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總悟走到陽台邊往下看。
歌舞伎町的白天也是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有成年人也有學生，成群結伴的吵吵鬧鬧。
「喜歡就去追，追不到就換一個。我們家總悟的女人緣肯定不會差。」
發呆間，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樓的近藤勛站到了總悟的身邊。
「不喜歡。」總悟背過身倚靠在圍欄邊。他垂眸道：「只要永遠分不出勝負就行了吧，這樣就可以打一輩子的架了。」
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對勝負還在執著，對面的人卻已經無所謂了。
近藤本想說這就是喜歡，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倒擼毛次數多了，眼前別扭的家伙可能會暴走。
「人都會慢慢長大的啊總悟。成年人所執著的東西，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改變。尤其是女孩，在男人還逗留在原地執著迷茫的時候啊，她們已經一夜長大，成為女人了。」
總悟覺得近藤先生的話題好像歪了。
還沒來得及吐槽就被從天而降一把橫掃而來的大傘逼得連連後退。
肇事者沒有身為肇事者的自覺，頂著那根還在晃悠的呆毛笑著走進屋裡。「喲，誰一夜之間從女孩變成女人了？」
「你的醜八怪妹妹。」
神威：「……」
***
帶著神樂和虎杖去吃拉面的五條悟，在聽到神樂喂兩面宿儺吃了什麼不得了的大餐後，驚到下巴和筷子一起掉到地上。
與此同時，店鋪的門口傳來一聲爆裂巨響。一張鐵制的椅子急速朝五條悟的方向飛去。
五條悟沒事，桌上三碗面都毀了。
用腳趾想也知道這種隆重的登場方式屬於誰。神樂心疼自己吃了一半的叉燒面，起身就要去揍笨蛋神威。
不料被門口飛來的長板凳正砸腦袋。
「做女人，你還早了一千年呢！」
作者有話說：
大爺：？
5τ5：？
尼桑：？
第47章 Chapter.47
七海建人沒想到, 自己辭職後的第一頓午飯，會那麼湊巧看到五條悟被一個小矮子追殺的畫面。
詭異的是, 追殺的和被追殺的都笑得很開心。如果不是周邊環境被破壞的過分, 電線杆和路燈東倒西歪，七海建人還以為他們在玩你追我，你追到我我就嘿嘿嘿的曖昧游戲。
是吧, 五條前輩那種人，最後和一棵樹談戀愛也不會是什麼新奇新聞。
兩人從七海建人眼前飛快掠過。
五條悟像是感覺到了不可愛後輩的存在，又折返回來。他保持著原地跑步的姿勢, 衝七海建人揮手打招呼：「喲, 娜娜米！這個點坐在這裡發呆, 終於被公司開除了？」
是他開除了公司。不過從結果來看區別不大，七海建人不打算和五條悟多解釋。對面的家伙壓根也不會聽他的言語, 只會一條路奔著自己的想法走。
此時遇到五條悟運氣也不算壞，七海建人正打算聯系他。「我……」
七海准備回咒術界的打算還沒說出口, 那邊神威也折返了過來, 手裡抱著一個大石墩。破壞力簡直比特級咒靈還可怕。
待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再次遠去，七海建人的肩膀被人拽住使勁搖晃。搖晃他的女人和剛才的矮子少年有幾分相似。
「小心被殺掉哦！三七開！」
七海不知道自己要小心被誰殺掉，可能凶手就是眼前人吧。
算了，作為成年人, 七海建人准備對於人生去向再次謹慎規劃。
虎杖悠仁捧著自己那碗拉面站在小店門口，認真吸面條。真熱鬧, 純情DK自我思考著, 接觸咒術界這小半年比他以往十幾年的人生還熱鬧。
銀時決定，在徹底弄清那串死亡名單上的人物為什麼會死亡之前, 優先確保他們的安全。
夏油傑很強, 而且經常和五條悟同進同出, 保護名單上優先劃掉了他。伏黑甚爾也很強，但人還在醫院裡躺著，作為暗殺名單上的首位成員危險性也最大，所以那邊交給銀時。
於是櫻花爛漫的季節裡，神樂拖著兩只咒靈去尾隨並保護那位名叫七海海的家伙。
七海建人忍了三天。終於忍無可忍。
被一個女人尾隨跟蹤或許還能視若無睹，但那個女人還帶著兩只咒靈。這對曾經的咒術師來說是極其不可理喻的展開方式。
他站定腳步，回過身去看一人兩咒靈的組合。「到此為止吧，你們想干什麼？」
「保護你阿魯。」
「……」真的不是伺機讓身後的咒靈殺掉他嗎。
咒術高專。
五條悟無精打采地躺在庭院的大石頭上，就是平日裡神樂特別愛蹲的那塊。夏油傑站在一邊，半邊身子倚著石塊。他聯系好了另一位一年級新生釘崎野薔薇，約好下午去車站接人。
微風拂面，眼前是粉色的櫻花雨，景色美不勝收。
「還有很多事要完成呢，悟。你就這樣消極怠工？好歹去接一下新來的一年級。」
五條悟偏過頭，一臉不爽。「沒有甜品不想動。」
「你這家伙，一上午蛋糕巧克力草莓牛奶一樣沒少吧喂。」夏油傑眉頭一顫，覺得自己的摯友又在找茬。
忽然想起什麼，夏油傑冷哼了一聲。「我看你不是甜品不足。是季節性思春。」
五條悟一整個擺爛：「……」
那又怎麼樣？！他想他的兔子有錯嗎？他就想時時刻刻把神樂揣在身邊不行嗎？
那個占有欲過於強大的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只要他靠近神樂十米以內的範圍就一定會被追殺！每一次都是驚天動地他連布帳都不行！
昨天徹底惹惱了神樂，這下好，兩人都被勒令短期內不許靠近她。
夏油傑心說，我看你和人家哥哥打得挺開心。
要不然怎麼會不留神把神樂埋在了公園的景觀雕塑廢墟下。
五條悟的手機響起一陣奇怪的鈴聲，說不上難聽，但就是詭異。夏油傑狠狠吐槽了他的品位。
「莫西莫西，娜娜米？」
不知對面七海建人說了什麼，五條悟的表情從疑惑轉為凝重最後又大笑起來。白毛掛了電話一溜煙離開原地就要往校外跑。
「喂！說好下午你去接新生的！」夏油傑吼。他下午有事，可接不了人。
「這種小事讓小惠和悠仁去就好了嘛！畢竟是他們的同班同學~入學測試等我回來再測~」
言畢，五條悟瞬移離開了咒術高專。
夏油傑眉頭顫了顫，一拳砸裂了身邊的大石塊。
五條悟赴七海之約時心情還是十分愉悅的。實力可靠的後輩願意再度回到咒術界，順便還帶了他的兔子，簡直不能更棒。他順路還在便利店裡買了棉花糖和醋昆布。
抵達後卻發現眼前的場景超乎自己的想像。
神樂站在路牙邊抬手抹去臉上的血痕，一級咒靈錢錢蹲在她的身前似乎是要保護她。七海建人站在另一邊，手裡拿著他的□□刀。傷勢不明。
兩人中間是一個巨型黑色圓球。五條悟仔細看了一眼，是神樂很久之前養在居酒屋的那只小喪咒靈的領域。奇怪的是領域裡的其他人，六眼觀測不到。
基本可以斷定，是這只很喪的特級護住了神樂和七海。
「發生什麼了？」五條悟收斂了笑容。
神樂甩了甩傘上沾到的血跡，不以為然。走近的五條悟發現神樂臉上的血跡並不是她的，嚴肅的表情稍稍放松。
「奇怪的恐龍和美人魚要殺三七開阿魯。」
……一時間真不好說是殺手奇怪還是神樂的描述更奇怪。
五條悟精准捕捉到小喪的領域快要支撐不住，先在原地布下了帳。帳把七海建人隔開在外面。
黑色領域在半空中炸裂，小喪被甩至遠處狠狠摔在地上。神樂有點心疼自己養的咒靈，連忙跑去查看小喪的受傷情況。
喪文化能感染一切。那只咒靈口吐綠色血液，眼神涼薄看著遠方。他本意是看看藍天白雲抒發一下情感，但是五條悟的帳限制了他的發揮。
「呵，前途和視線一樣，黑。」
神樂：「……」
五條悟看到了神樂口中的恐龍和美人魚。頭一回覺得那個小丫頭用詞那麼精准。還真就是一個青色卷毛的猛龍，和一條藍色長發的小美人魚。
「戴眼鏡的家伙呢，桔梗。」小美人魚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務目標。視線裡倒是多了個拿著棉花糖的白毛。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桔梗看了眼四周的帳，他以為這是和方才一樣的領域世界。沒有多想，駕著死氣火焰飛向邊緣，用雲之變形增殖試圖再次撐破這個空間。
五條悟速度更快，閃至桔梗身邊抬手准備把人直接暴力撂地上。到底是和夜兔連續打了幾場，戰鬥方式都有些許變化。
只是手才伸到一半，五條悟就詫異地收了回來。對方身上的異樣紫色火焰居然能夠直接穿透無下限的防御，碰到他。
「哈哼。你似乎不知道死氣之炎是什麼。」桔梗調笑。
神樂注意到了五條悟那邊細微的變化，握緊手中的傘去攔小美人魚。碰到死氣之炎的皮膚會被稍稍灼傷，但在可控範圍內，夜兔嗜血的體質完全不在意那丁點疼痛，反而是利戰的催化劑。
鈴蘭甩了甩魚尾，抬手化刀向神樂的方向劈去。
神樂的動作遠遠快於眼前的女孩，只眨眼間她就閃到了鈴蘭身後，在空中變化角度一記帶著旋轉蓄力的飛踢將人魚踹到了地上。
鈴蘭瞬間被激怒，抬手幻化出一個碩大的鸚鵡螺向神樂的方向砸去。神樂雙手握著傘，緊咬牙關攔下那只包裹著死氣焰的鸚鵡螺，力量的極限拉扯後，終於還是夜兔略勝一籌。
與此同時，正在課堂上「努力」學習的沢田綱吉被reborn叫了出去。
緊急信息來自其他世界十年後的入江正一。
「我們的世界無法和你們的世界一直保持信號，我只能長話短說。」
入江正一將現有情況快速描述了一遍，沢田綱吉聽得雲裡霧裡，兩只眼呈蚊香蛙狀不斷轉著圈。
什麼平行世界，什麼異世界，他完全聽不懂啊。
「所以我說啊！沢田君你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本不該有你們出現！」
Reborn站在沢田身旁微微蹙眉。他聽懂了入江正一在說什麼，只是無法理解怎麼能夠做到。
「無數的平行世界裡，其中一個世界的你們被強行拉來了現在所生活的地方。你們不屬於那個異世界，而屬於你們的某個平行世界沒了你們。」
獄寺也聽明白了。但難以置信。
沢田綱吉：「……」
「如果超市的貨架是完整的世界，每一瓶飲料就是一個平行世界。那身為飲料的沢田君你們，現在被放到了生活用品區！這樣解釋可以明白了嗎。」
沢田綱吉明白了。本該是一瓶可樂的他，現在變成了一支牙膏。
「那個平行世界缺失了你們，像是在宇宙中被豁開了一道口子，如果不盡快封閉，會有更多異世界的敵人趁機入侵！你們必須盡其所能恢復那個異世界的異常，盡早回到原本的世界。白蘭先生已經先一步……」
信號忽然中斷，入江正一的話未能說完。
畫面拉回街邊的戰場。
桔梗除了最初的那一下，之後便沒能在五條悟身上占到便宜。五條悟的無下限一直在記憶並分析對方身上燃燒的火焰，不消一會兒便納入了反彈的公式之內。
兩位女士的對戰卻比男士粗暴了一些。鈴蘭100%的雨之焰絕對防御領域被神樂暴力破開。她雙手握住鈴蘭的魚尾巴，像敲木魚一樣掄起手裡的姑娘哐哐往地上砸。
嘴裡還念叨著：「讓你光著上半身，讓你破壞城市環境阿魯！」
桔梗：「……」雖然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但他沒見過這樣赤手空拳對抗死氣之炎的。變化在空中的角度，他准備去救鈴蘭。
神樂這邊動作大開大合，看似完全占了上風，實際被死氣之炎與鈴蘭的匣兵器傷的不輕。
五條悟瞬間失去耐心。他瞬移到神樂身邊將人摟緊懷裡，抬手准備結印。
再花裡胡哨，在無量空處的領域都是一樣。
「啊咧，小鈴蘭你們殺錯對像了啊。」
一觸即發之際，一個白毛張開翅膀從帳的上方闖入。男人手裡拿著和五條悟手裡同一牌子的棉花糖，笑眼彎彎不知是在責備還是抱怨。「別殺錯人嘛，讓劇情更錯下去大家更回不去了啊~」
難得靠譜的桔梗隊長也有失誤的時候。習慣了直接殺掉阻撓任務的他，忘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只能殺名單上的人。
鈴蘭傷的不輕，躺在地上甩了甩魚尾，一時間竟不能起身纏到白蘭身邊。
聽到劇情二字的神樂瞬間明白了。對面不知來自什麼漫畫，但任務和他們相同。
五條悟掌心凝聚術式反轉「赫」，直接將轟向眼前奇怪的家伙們。後者似乎猜到了他的動作，已經提前擬好了逃跑的路線。
神樂的手被五條悟抬起，衣服的袖管完全扯爛了，手臂上滿是斑駁的傷痕。五條悟眉心微蹙，這兄妹二人打架的方式如出一轍的離譜。
「胡來。」
神樂不以為意，這點傷好起來可快了。她捂著肚子道：「餓了。」
……嘖。被轉移話題的五條悟稍有不滿的呲牙。
近一年沒去過五條宅，神樂多少有點想念這裡香噴噴還有點甜的白米飯。或許是大米的關系，這裡的白米飯比外邊好吃。
五條悟以1500萬日元的價格拜托冥冥前輩幫忙一起調查最近在東京頻繁出現的奇怪人類。掛了電話的他走回飯廳，看到神樂已經在狼吞虎咽。
本意是讓她處理一下傷口，再換一身干淨的衣服。結果隨手給她拿了件寬大的長袖T恤。五條悟從未見過神樂穿普通女孩的衣服，一時間愣了愣。
要不怎麼說90%的男人都有喜歡女朋友穿自己衣服的怪癖。
小了好幾圈的身體被大大的衣衫完全裹住，衣服下擺幾乎遮到神樂的膝蓋。因為打架有些松散的丸子頭也放下來，長長的橙發一直披到胸口處。她將袖子撩到手肘處，捧著比臉大三圈的碗干飯。
五條悟坐到神樂身邊，支著半邊臉，一邊吃棉花糖一邊耐心看她把飯吃完。
三碗過後，神樂放下手裡的碗，滿足地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一只大手忽然出現在她臉頰旁，接著指尖替她抹去嘴角的米粒。
神樂偏過頭去看五條悟，後者的唇索性直接貼上來。
毫無防備的吻落在唇瓣上，神樂垂在身側的手因為緊張略顯僵硬。實際上，她整個人都繃著。
五條悟笑著把人抱過來完全圈進懷裡，大手墊著她的後腦勺。他先親了親神樂的眼睫，然後是鼻尖，最後又落回唇上。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安靜且私密。
神樂嘴裡還留有米飯的香，五條悟則是棉花糖的甜。唇齒相交的親密接觸，是無法被代替的愉悅。
舒緩又熱烈，悠長又急切。矛盾的令人心癢難耐。
五條悟額頭貼上神樂的，他試探地看向她的表情。平日裡囂張豪放的勁退了不少，神樂垂著眼眸臉頰微紅，食指無意識在五條悟的衣服上畫圈。
得有多喜歡。
五條悟沒有變化坐姿，就一直這樣抱著眼前人。直到略顯神奇的，上午才被夏油傑吐槽過的手機鈴聲響起。
「……」
氣氛被破壞了一點，但五條悟不想接電話。
鈴聲固執的響著，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神樂不堪鈴聲之擾，伸手從五條悟的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他。「接。」
屏幕顯示電話是夏油傑打來的，聽電話的卻是夜蛾正道。
「悟，來高專，現在。」
作者有話說：
大概還有3W不到就完結啦~（鞠躬
第48章 Chapter.48
居然是一段寄到咒術高專的錄影帶, 可謂是這年頭幾乎絕跡的老古董了。
夜蛾正道好容易才從舊市場買來了錄像機，接上電視後出現的影音畫面居然還有些小雪花。整個一恐怖片的經典開場。
事實上內容也確實有點可怕。錄影中央坐著一個年邁的禿子老頭。神樂不認識對方是誰, 咒術高專的眾人可不會陌生。
那是京都高專的校長, 樂岩寺。
老頭的面色看起來比之前更為陰沉，表情卻不似從前那般嚴肅，反而有些捉弄人的意味。影像裡的樂岩寺緩緩開口。
「這是獄門疆。我們將在三天之內, 封印你五條悟。」
五條悟坐在後排，大長腿交疊擱置在身前的桌上。他兩手背於腦後，帶著墨鏡看不出眼神裡是挑釁還是不屑。短短的恐嚇錄影, 夜蛾正道來回播放了三次。
「哦呀？他終於老年痴呆了嗎？」五條悟一臉類似「我早就知道他精神不正常」的表情。
夜蛾正道和夏油傑在看完錄影後也是那麼想的。雖然用詞不如五條悟那麼直接。
「我打探了一下午, 傳回來的信息有二。第一, 獄門疆這件咒具確實存在；其二，樂岩寺校長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所以夜蛾正道覺得這件事比想像中來的嚴峻。
神樂蹲在電視機前, 用手蹭了蹭相當不清晰的屏幕。「這是什麼阿魯。」
三個大男人把視線集中到了神樂手指的地方。哪怕是全屏都有絲絲小雪花的模糊狀態，神樂指的地方也確實糊的有些離奇。
畢竟作為一個禿子, 樂岩寺唯一的優點就是那抹反光的額頭。電視裡的他, 額頭不但沒有反光，反而像是有一長條髒東西。
「失蹤一個月去做了開顱手術嗎。手術失敗了所以老年痴呆了阿魯。」神樂認真推測。
一語點醒了身後的咒術師們。
那個千年詛咒師！銀時見到過的腦花。通過不斷更換□□來保持永生。
「他殺了樂岩寺？！」夜蛾正道蹙眉。
夏油傑瞥了五條悟一眼。「悟。」
「沒關系。」被千年詛咒師恐嚇的五條悟還是原來無所畏懼的模樣。「封印嗎？有膽量就來好了。一次也沒贏過的家伙，倒挺會賣弄節奏的。」
來自敵人的封印預告有三天倒計時。
第一日，東京咒術師和京都咒術師以及御三家之間互相傳遞了信息, 尤其是關於樂岩寺校長已經陣亡並被敵方盜取了身體和能力的消息。
第二日，「窗」以及各方結界師配合天元大人的結界, 進一步牢固東京的結界。御三家的代表與夜蛾正道、五條悟一起布置了東京的防守範圍。
敵人如果有千年的人生閱歷, 他就一定不會選擇小範圍，單獨找五條悟的麻煩。一定會大範圍波及到東京, 趁亂取勝。
第三日早八點, 正值上班早高峰, 東京各地結界同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窗的數據來報，敵方強襲東京，以五芒星的形狀盤踞了五個要塞口。
按照前一日的安排，夏油傑負責北面練馬區的動亂；乙骨憂太與狗卷一起負責東面江戶川區的入侵；京都前來支援的咒術師們負責西面；重新回到咒術界的七海與禪院家的特別1級咒術師負責南面品川至大田乃至羽田機場的區域。同時所有區域都增派了100名以上的術師作為援手。
五條悟獨坐中間，負責澀谷新宿的同時，也隨時牽制周圍動態。
除了被委派任務的乙骨憂太和狗卷棘，其余學生都與虎杖悠仁一起留在了咒術高專，優先保證虎杖悠仁的安全與穩定。
咒術高專受天元大人的結界保護。夜蛾正道委托了冥冥留在學校保證學生安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宿儺的容器受到影響。
戰況一觸即發，東京各地開始布下大大小小的帳。整座城市再度陷入恐慌。
兵荒馬亂的汽笛聲，刺耳的急剎車聲，人群驚慌的呼喊聲隨著烈風灌入耳內。
「要去嗎。」
才睡醒的銀時睡眼朦朧地刷著牙，牙膏泡沫甚至沾到了下巴上。他看向牽著定春准備出門的神樂，沒由來地問道。
「薩達哈魯一天不遛不行阿魯。」神樂擼著定春毛茸茸的下巴回眸。
夏油傑獨攬了兩只特級咒靈。除了見過面的花御之外還有只看起來膽戰心驚的陀艮。乙骨憂太那邊也有一只特級咒靈，黑沐死。
不僅是咒靈和詛咒師，還有一些領了「糾正劇情」任務的家伙在搗亂。
五條悟插袋站在半空中俯瞰這座咒力與負面情緒劇烈浮動且膨脹的城市，一個徹底陷入惡性循環的世界。
他依然討厭弱小的人類，很討厭。更可笑的是，這些人明明是如此弱小懦弱，卻能滋養出可怕的咒靈。
居高臨下的五條悟一眼就看到了在街邊遛狗的神樂。
那條名為定春的神犬意外擁有咒力，一掌祓除一個低級咒靈如探囊取物。
神樂也在戰鬥，和一些奇怪的人類。和慌亂成一團奔走逃命的背景相比，那抹橙色就十分具有英雄主義色彩了。
「七海那邊好像遇到麻煩了。」六眼敏感捕捉到遠方有股極強的咒力忽然加入戰局。五條悟如此低語，准備先去支援那邊。
只是還未瞬移離開原地，背後忽然閃過極強的威壓。
五條悟回眸，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來者竟是兩面宿儺。並且起碼擁有了六根手指的力量。
這意味著咒術高專在短時間內已經全軍覆沒。
五條悟隨身攜帶的咒物沒有進行任何封印，兩面宿儺很容易便定位到這裡。在高專被裡梅喂下四根手指的宿儺現在只覺得無比暢快，他要趁虎杖那小子重新奪回身體之前盡可能收回更多力量，直至完全壓制那個臭小子。
五條悟蹙眉，持續用術式順轉「蒼」將兩面宿儺禁錮在半空區域內。
爆裂在城市上方持續，兩面宿儺的斬擊將周圍大樓切割成片，連帶著那些躲在大樓內沒有來得及逃跑的人類。血濺東京，瘋狂的行為沒有一秒停止。
兩面宿儺的領域有特殊束縛，此刻和他對開領域也絕對不是最優解。200米半徑內的生物或非生物都會遭殃。
忽然，身前的千年詛咒在半空中急停。
五條悟猜到了為什麼，頓時心下一驚。他下意識結印想要展開領域拖住眼前的詛咒，後者卻已經閃身到了神樂身後。
畢竟是在詛咒王面前仇恨值拉滿的女人。
神樂正在和兩個茶吉尼戰鬥，她感受到了背後的殺氣但無暇顧及。定春感覺到了危險正在靠近，在綠化帶裡一個急停，踹倒一顆參天大樹作為轉向的助力，一躍而起擋在了神樂背後。
「薩達哈魯！」
神樂矮身掃腿，將兩個雇佣兵逼退。她慌忙回頭，只見定春完好無損地蹲坐在那裡，歪頭汪了一聲。
五條悟站在兩面宿儺身後也是奇怪地歪了歪腦袋。
就在定春和兩面宿儺的中間，一個黑發男子架著銀刃緩緩起身。「哦——這就是咒具啊，斯國一，果然比普通的武士刀要結實得多呢。」
桂頂著兩面宿儺的壓制力量起身，在對面反手攻擊的時候算准了距離後退，完美避開。
五條悟找准攻擊停頓的間歇，將兩面宿儺逼到了更遠的地方去。遠離鬧市，也遠離神樂。
「假發！」神樂驚呼。
「不是假發！是桂！Leader！」
刀柄在手心轉了一圈，桂沒有回頭，反手一刀刺中了准備偷襲他的茶吉尼。更多的茶吉尼雇佣兵蜂擁而至，桂與神樂背靠背而立，定春蹲坐在他們二人身後搖了搖尾巴。
「哦，薩達哈魯君，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肉墊嗎。」
「汪。」定春一掌拍飛了桂。
戰況並沒有變好的信號，源源不斷湧現的咒靈與奇怪能力者正在殫精竭力摧毀這片土地。然而咒術師的損傷沒辦法及時補上。
夏油傑頂住兩個特級咒靈已是極限，看著身後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咒術師同僚，心裡不免哀傷且憤怒。沒有人類就好了，如果沒有能夠產生咒靈的非咒術師就好了。
這些年來偶爾會冒出這樣的念頭，在此時此刻更顯清晰。
被定春拍飛的桂摸了摸自己被肉墊觸碰到的臉頰，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他重新回到戰場，給神樂介紹起自己手中的咒具。是從御三家的兵器庫裡「拿」的，因為被放在武器庫的最深處，所以應該是最厲害的一把。
所以失蹤那麼久是去升級武器了啊喂。
前幾日追殺七海建人的家伙也來湊熱鬧，人數還比那日多。除了恐龍和小美人魚之外，還有更奇怪的紅綠燈和穿著鬥篷的面具怪。
白蘭站在幾人中間，笑眼彎彎。「嗯~嗯。這幾個家伙不屬於這個世界，殺掉吧，沒關系。」
「發色奇奇怪怪的家伙在說什麼胡話呢，沒睡醒嗎阿魯。老媽正在家裡傷心哦，不好好讀書出來混社會，把頭發染得紅紅綠綠就知道欺負小學生的家伙們。」
鈴蘭攬著白蘭的手臂，一臉不滿：「你的發色也很突兀啊！」
桂拿著手裡的咒具砍翻兩只咒靈，刀尖直指白蘭等人：「一個簡單的面試題，回答正確就破例讓你們加入攘夷隊好好洗心革面，讓家裡正在哭泣的老媽放心。」
六吊花：「……」哪裡來的家伙那麼自說自話。
「即將來訪五個領導結果房間裡只有四把椅子，如此生死存亡之際要怎麼辦！」
哪裡生死存亡之際了喂。你的生死存亡就那麼草率的和椅子綁定在一起了嗎。
六吊花開始思考。白蘭：「……」
「答案是。」桂握緊手裡的刀，找准時機繞到白蘭身後，「殺掉一個領導！」
「喂！這種三觀你要人家加入攘夷隊洗心革面什麼啊！家裡的老媽真的要以淚洗面了哦！寧願殺掉一個領導也不去隔壁借一把椅子嗎喂！」
遲來一步的新八才到戰場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論調，強烈吐槽。
桂一臉恍然：「哈——居然還有借一把椅子這樣完美的答案嗎。」
新八：「……」
銀時繞過新八走到桂身邊，一腳把人蹬飛了。
銀時挖鼻，死魚眼看向身前奇奇怪怪的家伙們，和他們一樣，全都不是這個世界原裝角色。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家伙選擇遵從劇情，而他們選擇拒絕。
「如果不把這個異世界糾正，別的世界都會毀滅哦。不管是你們的，還是我們的。」
銀時彈了彈小指甲蓋，從腰間抽出洞爺湖。
「我啊，不知道平行世界有多個，平行世界裡的人又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的世界就只有這把劍能揮到的地方而已。我所守護的也只有眼前能看到的世界罷了。守護當下會毀滅其他？管他呢，誰會為了看不見的世界毀滅眼前真實存在的美好啊喂。宿醉之後腦袋掉臭水溝裡了嗎？平行世界要摧毀了？不好意思啊，平行世界裡的銀桑也一定在拯救那個世界！不要嘰嘰歪歪像個不滿兒子找到心愛媳婦的老媽一樣啊喂。」
銀時架住向他攻擊的石榴。
「任務也好，能不能回江戶也罷。我們現在要做的啊，就是守護這裡，守護聖誕夜那晚一起打過雪仗的同伴們而已。」
另一邊，一個栗發少年急速飛來擋住了白蘭手上的動作。
「Reborn，這些天我想明白了。還原劇情什麼的，與其走別人既定的悲慘劇本，不如提筆寫自己喜歡的走向。我從記事起就生活在這個世界，這裡就是我們的世界。摧毀居住了十幾年的地方這種事，無論如何我也做不到。」
「零地點突破·改。」
站場下方，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勾了勾唇角。「稍微有點大人的樣子了嘛，廢柴阿綱。」
銀時與沢田綱吉互相不認識，此時背靠背而立面對眼前的六吊花和雇佣兵，竟沒由來的有一種信任感產生。
作者有話說：
因為我們都是JUMP的主角阿魯！感謝在2022-09-17 01:38:48~2022-09-18 11:26: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考試又提前了 2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Chapter.49
彭格列抵達後, 人員主要分為了兩部分。一些負責對抗制造麻煩的家伙，一些則去幫助混亂吵鬧的人群往相對安全的地方集中逃難。
人在驚慌失措時, 總是會下意識去相信看起來相對冷靜, 且說話有條理的人。
人群逐漸散開不再擁擠一團。對於正在與咒靈殊死一戰的咒術師而言稍稍輕松了一些。
銀時和桂穿梭於涉谷琳琅滿目的店鋪間，時而更換二人手裡的武士刀，或斬佣兵或祓除咒靈。默契的配合在言語間, 在眼神裡，更多的還是深層記憶裡的習慣。
神樂和新八留在相對寬敞的馬路上，損耗相當多同伴的茶吉尼此刻對神樂稍有忌憚。雖然同為雇佣兵, 成熟夜兔的等級遠遠高於他們。
夏油傑在陀艮的領域裡與花御周旋。水木相合, 在陀艮領域裡的花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輔助buff。夏油傑凝聚了准1級及以上的咒靈發動了極之番「旋渦」, 抽取花樣繁多的術式進行不間斷攻防。近身陀艮之後，將高密度咒力完全砸向特級咒靈。
領域粉碎的瞬間, 夏油傑抬手將陀艮祓除，沒有一秒的停頓。黑眸向後瞥了瞥, 夏油傑難得露出五條悟式的囂張表情：「下一個輪到你。」
乙骨憂太與狗卷棘那邊的戰況也逐漸明朗, 咒力甚至高於五條悟的乙骨憂太在裡香和狗卷棘的配合下幾乎呈現吊打眼前特級咒靈的局面。
五條悟將兩面宿儺幾乎逼退至海域上方，徹底遠離人群與城市。身下浪花翻湧拍打暗礁，有著席卷湮滅一切的勢頭。
「呀類——要不是需要留著可愛的悠仁同學，現在就想把你挫骨揚灰了呢~」
宿儺抬眸, 攻擊沒有停。「真是個令人不爽的家伙。」
五條悟咧嘴笑笑，一把拽住兩面宿儺往海邊的岩石塊上砸去。「有什麼關系, 反正宿儺君你~」掀開眼罩後的藍眸裡並無笑意, 他繼續道：「現在不算人類嘛。」
與千年詛咒之間的極限拉扯有些暢快，但五條悟始終留了一絲防備。那個被提前公開的獄門疆不知道何時會出現。
又或許敵方只是想干擾他的思維, 所以故意公開？
戰略之間的推拉, 難就難在不知道敵方到底在第幾層。不是堆得越高就能贏。田忌賽馬, 不過是一方謀略。
不利的局面似乎逐漸被控制住。
涉谷標志性建築SHIBUYA109商場上方站著兩個身影。白色長眉老頭與白發妹妹頭小鬼。一個表情略顯鄙夷，一個則是淡漠。他們的視線下方是仍在保護普通人類奮力戰鬥的神樂。
羂索擁有樂岩寺的記憶，知道正下方的少女對五條悟來說具有特殊意義。
「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殺了。」白毛小鬼開口道。
「殺了人質哪裡還有談判的意義嘛。」禿頭說話的口氣與老年形像極為不符，有種一言難盡的違和感。「偶爾也要像人類一樣思考。」
裡梅顯然不能理解也不會用人類的方式思考。他盯著下方的神樂道：「六眼真的會用宿儺大人的手指交換她？」
「這個是他唯一的軟肋。況且五條悟那個家伙根本無所謂兩面宿儺是否復活。他有絕對的自信，就算兩面宿儺在全盛期自己也能打敗他。」
裡梅嗤之以鼻。那個小鬼對宿儺大人的全盛期絲毫不了解。
妹妹頭沒有再回話，他從樓頂一躍而下，於半空中念道：「冰凝咒法「霜凪」。」落地的瞬間掌心向上，用嘴輕輕一吹。
四月末回暖的天瞬間降至冰點。大街小巷的人類乃至背景裡的高樓大廈在頃刻間凍成一座冰山。
神樂和新八還維持著並肩戰鬥的姿勢，此刻卻是一動不能動。
樂岩寺跟著從樓頂跳下，同時扔出手裡的獄門疆。巨型大眼在神樂背後張開，神樂被封在厚厚冰層裡的手動了動。
一分鐘，拖延這個沒有咒力的女人綽綽有余。
羂索和裡梅站在神樂面前，前者用樂岩寺的老臉對著冰層裡的神樂笑了笑。違和的甚至有些惡心。
驟然間，一陣破冰聲自神樂身後響起。木刀貫穿冰層，刀尖裸/露在外。
裡梅單膝跪地，掌心觸地，他要加固正在被破壞的冰層。但是洞爺湖的動作更快，幾下便將神樂、新八和定春周圍的冰層鑿穿。銀時一把將他們推出裡梅的攻擊範圍。
有了活動縫隙的神樂很快震碎身上的冰層，但僵硬的四肢短時間內無法立刻回到戰場。
羂索感覺不對勁，立刻上前准備糾正事態的發展，卻被身後一把特級咒具架住了動作。桂手握長刀攻其不備，一下掀翻了老頭。
下方待命的特級咒靈接到羂索的眼神，瞬間將桂拖入生得領域。
神樂巨疼的關節開始漸漸復原，她回頭去看銀時，然後愕然睜大了眼睛。
裡梅加固的瀑布冰完全將銀時定在了原地。一分鐘已到，獄門疆的巨眼幻化成血骨枷鎖生生束縛住了他。
「銀醬——！」
巨傘還留在厚厚的冰層裡，神樂只有赤手空拳。她鉚足勁試圖劈開獄門疆的束縛，後者卻牢固的一動不動。
新八也從冰凍中回神，拿起身邊的冰錐當武器試圖破開獄門疆。
「這個世界實在太花裡胡哨了喂。回去以後一定要讓源外老爹給我造一台剛大木啊。」
銀時輕笑，下一秒獄門疆閉合，縮回小塊正方體的模樣。
「銀醬！！！」「銀桑！！！」
神樂和新八同時急呼！他們伸手要去拿落在地上的封印之物，卻被身後的羂索搶先一步。
兩邊的心情都很糟糕。
沒有成功封印神樂的羂索這邊也算任務失敗了一半，老頭轉眸看向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場，估摸著虎杖也快奪回自己的身體了。
「撤吧。高專的手指和九相圖已經到手，今天不宜和六眼直接交手。」
裡梅不甘心，他想把神樂一起抓回去。只要湊齊20根手指，宿儺大人的時代又能席卷重來。裡梅回首，發現根本不用自己動手，那個瘋姑娘正紅了眼追殺在他們身後。
「神樂！危險！」
新八跟在神樂身後，他也想奪回那個奇怪的方盒子，但他更需要在此時此刻冷靜下來保護神樂的安全。就算一個普通武士保護夜兔聽起來很可笑，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
羂索不同意裡梅故意讓神樂追上。今日失去了陀艮，他們的極佳掩藏地已經少了一個，生擒神樂無益於他們調整再襲。與封在獄門疆裡徹底掩蓋氣息不同，他不能確定五條悟有沒有別的辦法定位到神樂。
但是身後的瘋丫頭也是真的瘋。
神樂的眼裡只有羂索揣在袖子裡的獄門疆，一雙眼瞪著他眨都不眨。身邊不斷湧現的，襲擊她的敵人和咒靈全都視若無睹。能抵擋就抬手反攻，不能抵擋就生生挨下那一擊。
不愧是站在五條悟身邊的女人？
裡梅開始反擊。冰層瞬間凍結神樂的左臂。
神樂單手握住那層厚厚的冰，生拉硬扯連著皮血一起扯下。她借著飛奔而來的家伙往高處跳躍，加速追上前方的羂索。
就在神樂抬手去夠羂索長長的袖擺時，裡梅夾起冰之弓箭，一箭射穿了神樂的掌心，然後是腳踝。
神樂失重摔落，砸在了街邊的轎車頂上。轎車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銀醬！」
撐起半邊身，神樂依然執著地看著越走越遠的羂索。新八跳上車頂將那些想吃了神樂的咒靈砍倒。「神樂！」
裡梅乘勝追擊，原地急停然後轉身，他要活捉神樂。
大手伸向神樂的脖子。
預想中的抓取感並沒有傳回大腦。
裡梅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掌已經不在，只剩手腕在源源不斷噴血。
他抬頭，未看清來者是誰就被一腳踹在臉上掀翻在地。起身的時候，反轉術式已經將被砍下的手復原。
神威舔了舔濺在臉上的血，沒有熟悉的血腥氣，反而是一股腐屍的臭。
「談戀愛把腦袋談壞了嗎，居然讓這種垃圾把你傷成這樣？」姍姍來遲的神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神樂肩膀和腿上明顯的傷痕引起了他的薄怒。
神樂翻身躍起，拔出腳踝上的冰箭，第一次沒有理會神威的嘲諷。她追著羂索消失的方向跑去，仰天怒吼：「把銀醬還回來！」
羂索在主要戰區布下了封閉的結界，徹底逃離了戰場。順帶撈走了尚有用的裡梅。
虎杖悠仁終於重新奪回身體的掌控權，被五條悟單手扛起。「喲，歡迎回來，悠仁。」
虎杖悠仁大概知道宿儺和五條悟之間發生了怎麼樣的纏鬥。他現在只覺得渾身痛得像要散架。就像是十幾年沒有運動的中年人忽然跑了三千米又坐了三百個深蹲和兩百個青蛙跳。
五條悟感知到了東京不斷暴起的懸殊咒力，卻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番景像。
他們中計了。
提前被公開的獄門疆根本就沒想在今天封印五條悟。敵方分散了他們的戰力和注意力重心，成功盜取咒術高專的咒物和九相圖。還差一點成功封印了神樂。
完完全全被耍了。
家入硝子忙著給咒術高專奄奄一息的學生急救。
城市裡到處都是咒術師的殘骸與遺體，夏油傑幫著夜蛾正道一起運送這些同伴。身邊幸存的人類在看到這一具具破損的軀體後，露出了反感的模樣。
有一些理智在夏油傑的腦中崩壞。
五條宅。
體力過度消耗且精神處於極度崩潰狀態的神樂昏睡在新八肩頭，身上的血跡已經干涸，衣服斑斑駁駁。小兔子眼角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五條悟從未體驗過現在這樣的心情，憤怒與心疼同時刺激著他的思維。如果說愛是最扭曲的詛咒，那現在的他正被自己的情緒詛咒著。
他和夏油傑還有他們的計劃，現在不該提前動手打草驚蛇，五條悟知道。
上次五條悟和夏油傑歷時半個月，基本摸透了那坨腦花的幾個盤踞點。如今最常用的陀艮的領域不復存在，範圍就更小。
坐在長廊邊晃腿的神威看了一眼出門的五條悟，沒有說話。
東京附近離奇發生劇烈爆炸，當周圍群眾聽到爆裂聲再去查看的時候，只看到巨型深坑，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就算曾經有過，現在也是一片焦土裡的灰塵了。
神樂在噩夢中驚醒，她下意識就要衝出去。然後被身邊的新八按住了肩。
「五條先生說，等他一天，他一定把銀桑帶回來。」
炸到最後一個深山的時候，被強力結界彈開了。
五條悟站在結界外側，藍眸凝視著前方，除了占據樂岩寺身體的羂索之外，還有兩只特級咒靈。
樂岩寺也算是厲害的老家伙，但畢竟是老家伙，侵占了他身體的羂索行動並不便利。他需要在這裡歇腳。也沒想到五條悟會在短短幾小時內追殺過來。
五條悟雙手結印。虛式「茈」將羂索的結界以及前方的建築一起夷為平地。
一個特級咒靈被祓除，還有一個護著羂索的重傷。
「依然那麼胡來啊，五條悟。徹底顛覆咒術界高層，就是為了胡作非為嗎。」
五條悟沒有回話，抬手結印開了無量空處。重傷的咒靈徹底失去知覺。羂索沒想到對面向來喜歡嘲諷的家伙這次下手如此果斷，結界布晚了一瞬。
不至於和身邊的咒靈一樣完全癱瘓，羂索一時間行動遲緩地像是一只腳踏進墳墓的老頭。
五條悟邁開長腿走到他身邊，一言不發取到了獄門疆。
有些分量的正方體在手心裡掂了掂，五條悟這才居高臨下瞪著眼前的老頭，森森開口道：「毀滅城市也好，消滅人類也行，老子心情好可以放你們一馬。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弄哭我的兔子。」
大手緊貼「樂岩寺」的腦門，五條悟直接發動了術式反轉「赫」。
第50章 Chapter.50
獄門疆裡沒有物理時間流逝, 是一種很微妙的體驗。銀時覺得自己仿佛是那個白襯衫的中二少年落到了看不見盡頭的純白世界。只可惜並沒有三無美少女、傲嬌德國妹和戀父熟女來補完他。
然後他就被放出來了。並且被白毛隨手交付了一把名為天逆鉾的特級咒具。
五條悟沒有片刻休息，轉身又去了咒術高專。
家入硝子忙了整整一天, 此刻正靠著沙發補覺。夜蛾正道與夏油傑在長廊邊商量著什麼, 看到五條悟後抬手示意。
夏油傑和五條悟坐到長凳上。後者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辛苦半個月定位的根據地全轟沒了，但口氣和表情一點懺悔的意思都沒有。
「你這家伙。」夏油傑細長的黑眸瞪了他了一眼。
沒有等來摯友更多的吐槽, 五條悟有些不習慣。他偏過頭看向夏油傑，竟然從他臉上讀到了略感疲憊的信息。
「喂，你沒事吧傑。年紀大了？」五條悟摸著下巴湊近夏油傑仔細觀察。
夏油傑：「……」一掌推開眼前欠扁的家伙。
「我只是在思考。你這家伙高專時期說的最討厭保護弱者,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不是吧你。我好不容易才慢慢接受你那套保護弱者的正論, 你和我說這？想打架？」
二人對視, 三秒後同時輕笑出聲。
「校長早上剛接到天元大人的指令，需要一名咒術師作為保鏢。」
五條悟兩手在椅背上舒展開, 大長腿翹起。「嗯，確實需要。」
「天元大人指明我……」
「這就不必了吧。」五條悟立刻出聲打斷：「冥冥前輩和她神奇的弟弟不是更好。」
「……或者你去。」
五條悟：「……」
大手重重拍了幾下夏油傑的肩膀：「喲！好好守護天元大人吧傑！正好那位大人不是弱者呢, 你不用過多焦慮。」
於是, 本就遭受攻擊後略顯狼狽的校園，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創傷分別來自胡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咒靈。
虎杖悠仁的判決再一次被提上議程，御三家裡的保守派以及原高層人士依舊提議將他立即處以死刑，連帶他體內的6根手指一起。他們不能, 也不敢等到兩面宿儺完全覺醒。
被五條悟一票否決。
城市再度運轉起來已經是半個多月以後的事了。
高樓大廈的LED屏上不斷滾動著城市修復情況，所有的恐/怖/襲擊都用天災和編造的恐/怖/分子搪塞。
銀時坐在露天甜品攤吃著夏初的第一杯草莓冰淇淋, 新八坐在一邊喝熱奶茶。神樂和定春在稍遠一點的空地上玩耍。
就像是在江戶時無數個日常那樣輕松愉悅。
……如果不是多了一個頭頂呆毛的, 一臉笑嘻嘻的不速之客。
「叛徒殺光了呀。」神威笑道：「這個世界現在只有武士先生、警察先生和電線杆可以殺了。」
銀時咬著小銀勺，一臉宿醉未醒的模樣：求求了, 警察先生也好電線杆先生也好, 快把這個變/態妹控帶走吧。
或許是上蒼聽到了可憐卷毛的禱告, 電線杆先生兀的出現在視野裡，衝他們擺手打招呼。
新八禮貌打招呼：「五條先生，下午好。」或許是對五條悟24小時內救回銀桑的感激，他的招呼比平時更正式也更尊敬。
「下午好啊眼鏡。」
新八：「……」人與人之間的心意並不相通好吧。
神威一口氣吸完了手裡的飲料，一副沒有看到五條悟的樣子。哪怕五條悟徑直過了馬路去找神樂，他也只是坐在原位沒有起身。
銀時側身湊到新八耳邊小聲：「太可怕了啊喂，不動聲色的樣子簡直比看到就打架還可怕啊喂。」
新八覺得銀時應該把人往好裡想一想，於是也湊到銀時耳邊小聲：「說不定神威先生看到五條先生對神樂那麼好，就默認了呢。」
銀時用力搖了搖頭。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死傲嬌妹控現在的樣子更像是在籌劃怎麼悄無聲息毒死那貨啊喂。」
新八聽了銀時的話再去看神威，還真就覺得從對面男人的微笑裡看出了殺機。頓時黑了半張臉。
定春遠遠看到逼近的五條悟，一個半後蹲助力然後往前躍起，一口咬住了五條悟的腦袋。
「薩達哈魯~」
「……」正呈咬與被咬姿勢的人與獸一時間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叫誰。
定春咬不動五條悟，齜牙咧嘴地把腦袋吐出來。定春皺眉，它不喜歡五條悟，它還是喜歡腦袋圓圓卷毛軟軟一咬就血流滿面的阪田銀時。
於是為了奪回神犬的面子和好心情，定春闖過空曠的馬路，一下咬住了銀時的頭。
銀時：「？」叫豆麻袋？就算你是一條極具靈性的，不想當電燈泡的神犬，也不要拿他的腦袋開刀啊！
一輛大型土方車自馬路中間緩緩駛過，擋住馬路兩邊的視線。五條悟趁著這個間歇，上前一步彎腰抱了抱神樂。神樂趁勢攬住他的腰，偏過頭親了親他的側臉。
五條悟救回銀時之後，一直忙到現在才見面。說謝謝有些別扭，這是神樂所能想到的表達謝意的方式。
看了一眼懷裡臉頰微紅的兔子，原本真的只是想抱一下的五條悟現在便不想松手了，哪怕身後還坐著一枚魚雷。
遮擋視線的土方車早已開走。銀時和新八同時黑著半張臉，滿頭瀑布汗。
危險！危險！危險！正前方二十釐米的尼桑大人快要回頭了！
五條悟松開神樂，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新八松了一口氣。
五條悟今天真不是來和他的兔膩歪的。他拿出從御三家武器庫裡的收藏品。
「介於上次的慘痛經歷，各位還是給武器升個級~」
銀時已經有了天逆鉾，五條悟替新八挑了一把武士刀。至於身邊兩只夜兔，他們戰鬥的時候習慣用自己的傘，就算給了長刀也是浪費。他打算有時間直接將神樂的傘做成咒具。
至於神威，五條悟挑了半天最後在犄角旮旯裡看到一副皮手套。直接戴在手上的咒具，不影響慣用武器，也能提升肉搏的戰力。
神威腦袋上的呆毛晃了晃。「我不要。」
「別鬧脾氣嘛。」
大膽五條悟想抬手拍拍神威的肩，不料隨手一抓，抓到了他腦袋上的呆毛。
眾人：「……」
「啊，抱歉抱歉。」五條悟把呆毛放回原位。
萬事屋三人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撤退。
本就滿目瘡痍的東京，又有一個可憐的小角落被夷為平地。
***
凌晨兩點，當整座城市陷入沉睡時，「窗」安置在四面八方的警報器同時響起。
夜蛾正道與五條悟的手機同時被幾十通電話打爆。
——一級戒備！一級戒備！東京結界全部消失！
——特級戒備！特級戒備！東京鎮壓咒靈的結界盡數修正為提升咒靈咒力的反向結界！天元大人已叛變！特級咒術師夏油傑下落不明！
作者有話說：
5τ5：小舅子已經三天沒有打我辣！他今天怎麼不打我呀！（誤
*這個世界的夏油不會叛變哈！
第51章 Chapter.51
東京在一夜之間徹底淪陷, 遍地哀嚎，生靈塗炭勝過以往任何一次災難。
所有的襲擊都來自看不見的敵人, 前一秒還睡在自己身邊的人頃刻間便少了下半截身體。上個瞬間還在自己前面奔跑逃難的陌生人, 眨眼間四分五裂。
驚恐的尖叫聲在城市每個角落響起。
「窗」的援助結界師甚至還未觸及那些為咒靈加固的結界就灰飛湮滅。原先咒術師優於咒靈的等級壓制也不復存在。
如果之前4級咒術師可以輕松贏過4級咒靈，在天元的反向結界作用下，相同等級的咒術師可能會被反殺。
路燈一盞接一盞破碎, 鮮血四濺，染紅了煙灰色的水泥地。
五條悟站在城市高處俯視下方的人間煉獄。
有些不怕死的咒靈仗著自己被結界大幅提升了能力，企圖偷襲五條悟。它們被拒絕在一公分外的世界裡, 而後被生生撕裂。
負責各地區的咒術師基本就位, 五條悟瞬移去了咒術高專。
比起眼前的悲慘世界, 他更擔心夏油傑的下落。
萬事屋的幾位在深夜驚醒，被眼前的城市景像震驚了許久。一時間他們難以分辨, 是看得見咒靈更驚悚還是看不見更可怕。
「來咒術高專。」
「不要和咒靈交手。」
神樂睜眼便看到五條悟幾分鐘前的短信。
敵人或許是腦花，或許不是。主謀或許是天元或許也不是。唯一可以確定的, 對面從一開始盯上的就是夏油傑。
包括前陣子封印五條悟的那場鬧劇, 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順理成章把夏油傑單獨隔離開。
所有看似對五條悟的挑釁，對五條悟的試探，其真實目的都是為了觀察他身邊的夏油傑。精確點說，是觀察夏油傑極為特殊的術式能力。
甚至是上一次去高層基地營救銀時, 那些突然出現的夜兔佣兵，真實目的也是對付夏油傑而不是五條悟。
萬事屋三人一到咒術高專, 就被告知了那麼件事。
五條悟蹲坐在長椅上, 久久沒有出聲。過去幾年經歷大大小小的事全在腦中一一閃過，不論什麼場景, 夏油傑始終站在他的身側。
如果敵方早有預謀想得到傑的術式, 那麼在傑消失的瞬間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五條單手撐住額頭, 另一手在膝蓋上緊握成拳。
「……薩達哈魯？」
這是第一次，五條悟對於神樂的叫喚沒有任何回應。神樂走到五條悟眼前，蹲在長椅上的他比她稍矮一些。
溫熱的手掌握住五條悟的手腕，神樂放下了他撐住額頭的手。
五條悟這才抬眸看向神樂。
「我們一定會救回丸子頭的阿魯。」
眼前的女人一改平時挖鼻毒舌的模樣，此刻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堅定與溫柔。
「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主角的朋友在遇到危機的最後一刻，我們帥氣地破門而入，閃亮登場阿魯。」
五條悟啞然失笑。
「好。」
不遠處的銀時理了理衣服，出門太急甚至沒有穿戴整齊。他右手拿著天逆鉾拍了拍左手掌心。「佣金已經收到，這單委托萬事屋接了。」
***
東京的幾近覆滅甚至影響到了神奈川乃至橫濱。
彭格列與港口Mafia連夜疏散幸存的人類，與癲狂的咒靈抗爭，與死神搶時間。
歌舞伎町內，一台白色的側邊印著police的小轎車緩緩駛過。
總悟拿著手裡的小喇叭，語調毫無起伏地播報著：「不要驚慌，大家都是交了保護費的良好商家，真選組會好好保護大家的安全。再次重復，不要驚慌，不要給看不見的敵人大幅提升戰力。」
哪裡有人理睬他。
總悟面無表情拿出手裡的火箭筒：「喲西，冷靜倒計時現在開始。數到三，將對管轄範圍進行強制物理性冷靜措施。」
「喂！這已經不是冷靜了吧喂！是徹底涼了吧！都什麼時候了，你這小子還在……」
土方吐槽到一半發現事情有些貓膩。他一把摔了手中的煙：「你還在想毀滅東京的任務嗎混蛋！」
「發現極不冷靜男士，現在進行強制冷靜處理。」言畢，總悟一炮轟向了土方。
銀時和五條悟去找夏油傑。神樂、新八和咒術高專的大家一起去解決在馬路上鳩占鵲巢的咒靈。一群表情格外可怕的少年少女一起走出學校。
什麼叫等級壓制，全員惡人決定教一教那些人類排泄物基本的道理。
真人和漏瑚趁亂逃離了五條宅的封閉。許久未曾享受殺戮的特級咒靈得到結界的供給，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渴望撕碎人類身體的觸感。
他們在鬧市區的中心錯開身，一個往北一個往南，尋找各自的對手。
真人蹲在被擠壓變形的公交車上，舌尖舔了舔指尖上微涼卻尚未凝固的鮮血。
眼前一只三層樓高的巨型咒靈轟然倒在馬路中間。一個矯健的身影穿梭其中，生生用手裡的大傘把咒靈打得血肉模糊。
真人以為自己運氣超lucky，遇到了厲害的咒術師。結果……
「這傘，這發色，有點眼熟啊。」
聽到說話聲的神威微笑著回眸，臉上還掛著咒靈的血。「哦呀？看來你見過我那不爭氣的妹妹。」
「居然是人類之間的血緣關系。」真人不屑，但轉念又想起什麼：「那你體內也有個怪物靈魂？」
神威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慮怪物靈魂是什麼東西，又像是在思考要怎麼沿著縫合線把眼前的家伙肢解。
「你見過她體內的怪物？」上一秒還站在咒靈屍體上的神威一下逼近真人，他赫然睜大雙眸。「這可是家族隱私啊。沒辦法，只能滅口了。」
漏瑚沒有刻意尋找對手，無差別燃燒著大街小巷的一切，所經之處只留一片焦土。人類也好，咒術師也罷，哪怕是同類咒靈也統統不在眼裡。他要借著這突如其來的咒靈buff將城市沉入火海。
直至城市邊沿的沿海處。
「誰允許你把身體裝回去的。」神樂站在港口的倉庫頂上，下巴微揚，傘尖正對漏瑚。「富士君就該好好在客廳裡做個安靜的富士山擺件阿魯。」
漏瑚的獨眼不悅地瞥了一眼神樂，但是那只結印的手到底沒有向她發動術式。
十分微妙的，他並不討厭神樂和她那個卷毛的同伴。
站在神樂身邊的咒術師就不同了。
巨型火山頭突兀地出現在真希身邊的圍牆上，熊熊烈火頓時灼燒整個空間。
乙骨揮刀和裡香一起救下了真希，祈本裡香抓准時機張開大口向漏瑚反擊。同樣得到咒靈BUFF的裡香也比之前更強。
倉庫裡躲著一群六七歲的小孩，不知道是逃跑的時候太害怕一起躲在了這裡，還是事發前貪玩貓在這裡離家出走。
此刻個個嚇得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喉嚨裡連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
「快走阿魯！跟著那些穿黑西裝的怪叔叔走！」
神樂俯身三百六十度掃腿，驅趕那些驟然上前的咒靈。大傘撐開擋住那些怪物，神樂把孩子往港口Mafia所在的臨時據點引。
新八在前面帶路，他用手裡的咒具刀祓除咒靈為孩子們開路。
沿海的路被摧毀的七七八八，哪怕是小孩瘦弱的身體走起來也很困難。
熊貓和真希在後方抵御前僕後繼的咒靈，但總有漏網之魚。神樂抬腳，本想把那些落在隊伍後頭走得奇慢無比的孩子踹到對岸去，不料腳底岌岌可危的木板被咒靈驟然粉碎。
……
神樂失重，抬手想抓住身前的木樁，但是差了兩公分的距離。
整個人跌落的時候，被身後的咒靈趁勢狠狠甩進了大海。
「神樂——！」
新八抱著懷裡一個哭得不行的小孩，驚恐地看向海面。他松手准備入海救人，卻見原先還算平靜的海面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像是有一場屬於海底的龍卷風。
而後，兩個身影從水裡飛躍而起。一個是神樂，一個是……抱著她的……長得像婚嫁女鬼的……
「橋姬！」神樂驚呼。
橋姬比上一次在愛河村見到時成熟了一些，應該是把失憶的部分找了回來。她抬手抱著神樂，像母親懷抱著自己的女兒。眉頭緊皺，橋姬生氣道：「不許！欺負神樂！」
守護橋姬的詛咒自遠處走來，用不許咒靈進入的帳將孩子們護在了裡面。
「感受到東京的暴/動，橋姬說什麼也要來。」詛咒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還是那樣帶著京都口音的調調。
真人的改造人將神威團團圍住，周圍還在不斷湧現其他咒靈。
神威作為廢墟空地上唯一的仇恨體，已然進入殺麻了的節奏，沒有任何戰鬥技術，也沒有思考什麼樣的戰術更優化。全憑身體對戰鬥的記憶與靈魂對血液的渴求。
一只高端夜兔的存在，他甚至不用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時候用拳，為什麼又在那個場景下飛身躍起。
站在高處觀摩的真人興高采烈，整個人都陷入了要將神威做成改造人的極度興奮裡。
現下處於有咒靈BUFF的世界裡，他應該可以，可以抵得過神威體內的怪物。只需一個時機，兩次觸碰就能達到目的。
真人從高處跳下加入戰局。
神威被兩只高達三米的改造人前後夾擊。大傘貫穿其中一只的腹部，神威借力飛起，在空中停頓半秒後一個翻身後踢。
又有兩只身形魁梧的改造人包圍了神威的左右兩側。
危機之中，真人的掌心無限接近神威的身體。
金屬制的傘尖先是擊穿了改造人的胸口，然後是整把傘穿過了改造人的屍體，衝擊力沒有停下，直到刺進真人的掌心。
一切發生在眨眼間。
「不得了啊喂，不靠譜的團長把手下扔在荒涼的JUMP星，結果自己來覓食了啊。」大叔無限感慨的聲音自改造人的屍體後方響起。
神威狠厲的表情稍有收斂，他轉頭看向說話人。「哦呀。」
「海賊王的船要開了，結果舵手都不帶嗎。這讓我們這些企圖用海賊王船員之名騙吃騙喝的手下如何是好啊團長。」
阿伏兔話音落下，一拳擊穿了身邊咒靈的頭顱。
身後前赴後繼的咒靈被曾經的春雨第七師團盡數剿滅。夜兔們將神威圍在中間，像過去任何時候一樣。
神威抬手舔了舔掌心的血。「死掉了我不發撫恤金哦。」
「那種東西，誰期待過啊！」阿伏兔矮身躲過咒靈的襲擊，「話說回來，那個卷發武士呢。老頭子那邊有重要戰略指導要我們傳達啊。」
真希、熊貓和狗卷棘三人背靠背，臉上盡是混雜的汗水與血水。
狗卷棘抬手擦去嘴角邊的血跡，拆開一罐新的止咳糖漿汩汩往下灌。
「狗卷你這樣不行，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
「木魚花。」
原本的少年音此刻沙啞不堪。
又是一輪1級咒靈圍攻過來。得到BUFF加持的它們如今咒力強度幾乎逼近以前的特級咒靈。
真希掄圓了手裡的□□，准備與這些家伙決一死戰。
五個醜陋的東西卻沒能抵達他們三人跟前。像是遭受了什麼不得了的暴擊，咒靈在原地停頓後，瞬間爆裂開，血肉四濺。
七凌八落的屍體之上，緩緩顯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伏黑甚爾隨意踹開咒靈那只擋路的胳膊，手裡轉著兩頭削尖的特級咒具游雲。黑眸不屑地看了一眼四周，他是看不見咒靈的，但是強大的氣場讓那些家伙一時間不敢靠近他。
「城市被毀成這樣，我下周怎麼賽馬。」
……
夏油傑有留下一些咒靈的氣息，被天元的結界加強後更容易追蹤到。五條悟帶著伏黑惠、虎杖悠仁和阪田銀時一路尋找。
繞了一大圈，最後又兜回了咒術高專。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現在的反派可真深諳戰術。」
四人再度踏進高專校園，卻是被早已設下的結界生生隔開了。
五條悟掉入了一個沒有咒力的密閉空間；虎杖悠仁掉入了裡梅等待已久的花園；阪田銀時掉入了奇怪的校長室。
伏黑惠環顧四周，看著空蕩蕩的校園的入口。方才還在身邊的老師和伙伴瞬間消失，只留他一個人在原地了。
銀時的視線在校長室裡轉了一圈。他在精致的單人沙發上看到一個故人。
目光掠至那裡的時候，暗紅色的眸子瞳孔驟縮。銀時顫了顫。「喂喂……這個玩笑開大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下章就結局啦！
下章應該都是打架和亂七八糟的大道理……不愛看的親親可以跳過哈~
第52章 Chapter.52
空曠的房間裡進來一個人。
「喲。」五條悟抬手打了個招呼。「幾次見你都匆匆忙忙, 一句話都沒說過呢。」
來棲華沒有回應五條悟的招呼。
「所以，為什麼你會站到人類和術師的對立面？」
站在對面的自稱天使術師的家伙輕眨了一下眼眸, 她抬眼朝五條悟看去。「沒有任何對立面。我和那位大人定下了束縛, 將這個世界錯誤的劇情扭轉。這樣才能救下每一個世界。」
五條悟假裝的友好態度瞬間崩盤。又是奇怪的世界論，又是奇怪的錯誤劇情論。那些電影裡的跨時空情節這些家伙居然還編上癮了。
「所以說，你們到底要什麼樣的劇情？」
虎杖悠仁第二次見到眼前這個妹妹頭、性別難辨的詛咒師, 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上一次被這家伙狂灌四根手指的記憶和口感還歷歷在目。
但是虎杖轉念一想，捂住嘴也沒用，兩面宿儺的嘴會從他的手背上冒出來。於是又放下手, 做出准備戰鬥的姿勢。
當然, 看在裡梅眼裡, 虎杖悠仁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伏黑惠放出玉犬，決定先找虎杖悠仁的下落。結界可以蒙蔽人類的眼睛, 但騙不過式神的五感。
視角轉回銀時這邊，他依然在和沙發上的「故人」對峙。對方似乎很欣賞銀時瞳孔地震的模樣, 勾了勾唇角站起身。
意味不明的冷笑, 眸子裡不加掩飾的狠厲。「銀時。」
直到熟悉的聲線傳入耳內，銀時才找回一些知覺。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顫了一下。
「我說啊，雖然這個世界裡到處都是鬼。但作為JUMP漫的前輩，我們不流行詐屍這種設定啊喂。」
銀時握住手裡的洞爺湖, 對面的家伙同樣握住了武士刀。
「不用角色的死亡賺讀者的情緒，每一個角色的消亡都有其必要的意義。就算是七點檔的兒童劇, 也要告訴人們死亡之所以沉重因為沒有回頭路……」銀時稍稍調整了一下站姿的重心, 紅眸冷冷看向對面的男人。「所以就算你真的從地獄爬回來了，我也要親手把你送回去。高杉。」
「還是那麼喜歡說大話啊, 銀時。你手裡的劍, 依然什麼都保護不了。」
和過去每一次的交鋒一樣, 兩人鉚足了勁，誓要用手裡的刀將對方砍下。校長室眨眼間變得慘不忍睹，桌椅橫七豎八，茶杯花瓶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一回合結束，兩人各自後退三步。皮質沙發被割破，露出裡頭的芯。銀時抬了抬下巴，語氣非常篤定：「你不是高杉，你是誰。」
樣貌可以模仿，聲音可以相似，但是過去兩百四十六勝，兩百四十七敗的決戰經歷無法復制。
「我是誰？銀時，你在說什麼呢。」
眼前男人的模樣瞬時發生了變化，紫黑色的短發幻化成了淺棕灰的長發。陰厲的冷笑轉為溫柔的眯眯眼笑。
披著吉田松陽皮肉的東西笑著推開了身後的結界之門。
被神樂稱為丸子頭的夏油傑正安靜地躺在玻璃器皿裡。銀時愣住。
「撒，快去殺了他吧，銀時。」不明生物依舊使用吉田松陽的面容微笑，「只有砍下一個同伴的頭顱，才能救下身後所有的同伴。」
吉田松陽的面容霎時又變回了高杉晉助的樣子。兩人的聲音融合交疊。
「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揮下這樣的劍了啊。」
被「當事人」的面容戳開了曾經心底最深的傷口，銀時頓時愣在原地。
五條悟覺得自己聽了一個荒誕的故事，更荒誕的是，那樣的故事他居然曾經夢見過。
「一切的源頭都在夏油傑和伏黑甚爾。只要將他們的命運糾正，所有的一切都能恢復正常。」來棲華面無表情，就像她自封的名號天使一樣，只悲天憫人，沒有個人色彩。「妥善解決後，那位大人會關閉所有打亂世界的通道。」
一個是打破因果輪回的天與咒縛，一個是輪回伊始的咒靈操術。
仍在經歷重創的東京。
彭格列將作惡的咒靈重傷、驅趕並集中到一起，然後交於最近的咒術師進行祓除工作。襲擊太突然，無法一下供給到龐大數量的咒具，可用的戰力只能盡其所能降低咒術師的消亡率。
漏瑚和乙骨交手到一半，忽然回眸看向遠方。真人的氣息完全消失了。
不久前花御和陀艮也離開了。曾經還算是伙伴的四個特級咒靈，如今只剩他一個。
怒氣使漏瑚的戰力再次翻倍。
人類誕生咒靈，咒靈毀滅人類。這場無休止的輪回裡本就不該有咒術師的存在。
夜兔師團在品川區與神樂會晤。新八不得不承認以往看見就覺得頭疼的這群家伙，在這個時間點竟給人一種安全感滿滿的錯覺。
是的，錯覺。
因為兩句話不對，兄妹兩人又打起來了。
「敵人在身邊啊喂笨蛋兄妹。」「內訌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周圍場景啊喂！」
阿伏兔和新八很累。
遙遠的海面再度傳來誇張的巨響。新八轉頭看去，只見渺小的一團黑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新八的嘴也越張越大，鏡片後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圓。
直到——
碩大的飛艇大船將狹窄的街道撐裂。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這個城市被毀滅的好誇張啊。」一個傻子出現在船頭，笑著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吐了。
新八：「毀滅這城市最沉痛的一擊就是你的船啊喂！！為什麼你連船都能帶過來啊！JUMP到底要給你的船發布什麼任務啊喂！！」
「啊哈哈哈哈……」阪本辰馬忽略新八的吐槽，「金時，我來帶大家回去啦。只要有JUMP都可以登船哦！咦，金時呢。」
陸奧繞開阪本辰馬跳下船，直接將一只咒靈劈成兩半。快援隊成員紛紛跟著陸奧的腳步跳下船，不消片刻就確定了敵人是誰……
嗯。
在半空中一把抓住伏黑甚爾砸到了遠處。
「喂！！那是自己人啊喂！！！」新八抱頭。他要怎麼向剛到的家伙解釋，這個漫畫世界的家伙個個都猙獰的像反派一樣。
這個世界到底要怎麼辦啊！
「話說回來，那個卷毛武士居然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阿伏兔決定先不去理睬那對笨蛋兄妹，他是來替星海坊主傳話的。
「銀桑他有別的任務和我們分頭行動了。」
阿伏兔撓了撓臉頰，「這就有點麻煩了喂。」
「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讓定春帶你去找銀桑。」新八忽然想到了一個分開笨蛋兄妹的好主意。「讓神樂醬帶你一起去吧。」
***
夏油傑覺得自己好像在短時間裡做了兩輩子的夢。
他領了天元大人的任務前去薨星宮保護他，然後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梳著半丸子頭身穿袈裟的男人悄無聲息闖入。
夏油傑沒有時間思考更多對面是誰，只是放出咒靈准備保護天元。
再然後……
啊對，然後他駭然發現天元大人早已叛變了。夜蛾校長前段時間無意間提起，他覺得天元的結界最近不太穩定，這不是想太多也不是假像。
發現殘酷事實的夏油傑想要伺機逃走，結局自然是徒勞。
被塞進奇怪的玻璃器皿之後，夏油傑就失去了知覺。開始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夢境，高專二年級前的生活大體和他記憶相符。二年級之後則是天差地別了。
他不知道那個夏油傑是誰。但切切實實做了他想做卻一直沒能下定決心的事。
夢境最後，五條悟在他死前說得最後一句話格外清晰。
狹長的鳳眼緩緩睜開，厚厚的玻璃外，是才在夢裡永別過的五條悟。液體流入眼睛的感覺很難受，夏油傑閉了閉眼。
同一時間，兩面宿儺將咒術高專破壞了七七八八，穿過對他而言宛如垃圾的屏障直達薨星宮。他隨手將伏黑惠扔在一邊。
裡梅的冰錐瀑布將所有入口封死。
五條悟首先確認伏黑惠的狀況，然後轉身去殺那個恢復了一大半能力的兩面宿儺。十二根手指的兩面宿儺和叛變的不死術式。
如果在他殺死兩面宿儺前虎杖悠仁能再度奪回自己的身體，那再好不過。如果不能，那只能抱歉了。
近幾年天元的野蠻進化他們不曾知曉，更別提眼前這位儼然和咒靈一樣的大人和詛咒之王好像還有些交易。
五條悟揭下眼罩，對眼前即將展開的一對二戰局感到一絲詭譎的興奮。
銀時握著洞爺湖單膝跪地，鮮血流了滿面。眼前時而幻化成吉田松陽時而變成高杉晉助模樣的家伙，卑劣卻又強的離譜。
要不是夜王鳳仙被埋在日曬的頂點防止復活，銀時簡直懷疑是不是那個干涸的老男人又從地獄裡爬回來了。
「正因為我做過那樣的選擇，所以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抉擇中。」銀時堪堪起身，受傷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他低著頭，鮮血沿著下巴的線條滴落在地。「無數個夜晚，我都決定了。」
洞爺湖再度被舉起，直至眼前的家伙。銀時抬眸，眼神裡有些戲謔。
「不論是身前的羈絆還是身後的摯友，要統統守護住才夠得上少年漫男主的天花板。」
「憑你？」
「就算日常窮得付不起房租。銀桑我還是曾經JUMP最想嫁的男主NO.1啊。」
刀劍再度伴著罡風交彙。
整個咒術高專坐落的範圍地動山搖。
深處是最強咒術師與詛咒之王的決鬥，頂樓上空是白夜叉與不明物的抗爭。
看似平衡實則膠著的畫面，一分一秒流逝。
「我們的征途是——」
忽然，遠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星辰大海阿魯！」
神樂尾音落下的那瞬，快援隊的船直接把咒術高專僅剩的高樓全數壓垮。連帶那個和銀時打鬥的不明生物。
新八看著被神樂暴力開船後碾壓的城市，甚至碾出了一條寬大的車道。他扯著嗓子大吼：「是反派吧喂！你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終極反派吧喂！求求了放過東京吧！東京真的很可憐啊！」
神樂騎著定春跳下大船，大傘背於肩頭：「世上本無路，走過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啊新吧唧。區區一條車道而已，可以開AE86啊。」
「這是什麼路，通往冥界的黃泉路嗎！」
神樂挖了挖耳朵，裝作沒聽見。
銀時靠在船側短暫得到休息的時間，然後被不明排泄物洗了個頭。
不明排泄物來自曾經的戰友。阪本辰馬又吐了。
銀時：「……」
掄起手邊的茶幾哐哐砸著阪本辰馬的腦袋。
半路被捎上船的桂穩穩落地，看著銀時一臉狼狽的模樣。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金時，你的頭發怎麼濕了。啊哈哈哈……」
阿伏兔跳下大船，把星海坊主要轉達的話一字不差地告訴了銀時。
JUMP星的女王因為拒絕「咒回世界」夏油傑死亡的事實，強大且扭曲的精神體創造了現在這個異世界。因為創造的時候處於暴走狀態，無暇完善並平衡這個異世界與原來的世界分叉口，於是造成了無法補救的後果。
所有的JUMP漫之間被開啟了可怕的通道。JUMP星女王的精神體一分為二，一個落在JUMP星留守，一個……就是方才與銀時決鬥的幻體。
留守在JUMP星的精神體想要繼續保持現在這個異世界，落在這裡的則要毀滅一切荒誕，拯救其余世界。
「這個世界還要怎麼毀滅啊喂。」銀時疲軟地坐在地上，城市中心的哀嚎聲依然沒有間斷。
「誰知道呢。」才來不到一天的阿伏兔沒見過之前東京的模樣。「老爺子說，要打敗暴走的JUMP星女王，只能你和他分處在兩個世界，同時攻擊精神體。」
「……這種事爸爸和兒子女兒一起做不好嗎。」
阿伏兔看了一眼騎著定春遠去的神樂。一臉「你覺得呢」。
被大船壓扁的JUMP星女王再度起身，幻化成高杉的模樣。
銀時站在中間，左邊是手握咒具的桂，右邊是拿著銀槍的阪本辰馬。三人手裡的武器都對准男人心髒的位置。
「這種發展可真讓人作嘔。你就不能變成比克大魔王的樣子嗎。」
定春嗅著五條悟的氣味一路衝撞，那幾十扇作為障眼法的大門在它眼裡宛若無物。
「汪——」
神犬一下撞開裡梅的冰層，然後一口咬住距離最近的來棲華的頭。
伏黑惠幾乎快要頂不住裡梅的攻擊。五條悟被天元的結界封步，無法將夏油傑從禁錮中解放。
0咒力的神樂在此刻顯現優勢，她矮身穿過戰場，握著銀時方才扔給她的天逆鉾一下擊穿了天元的結界。沒等身邊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家伙前來加固結界，夜兔提升爆發力的瞬時速度高於所有術師，神樂握著天逆鉾瞬間擊穿禁錮夏油傑的最後一道防線。
玻璃迸裂的巨響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裡。
夏油傑渾身濕透，吐了幾口水後勉強站穩身形。
「丸子頭你振作起來！誰允許你和銀醬一人拿一次女主劇本的阿魯！女主角的位置是我的阿魯！」
夏油傑：「……」
幾十只特級與1級咒靈在周圍排開，天元的反向結界使得加入戰場的夏油傑強到離譜。
來棲華掙脫定春的大嘴，後又被神樂一腳踹到了幽暗的隧道裡。
「咒術師的游戲奇奇怪怪。我們不用術式的人，就在這裡以普通人的方式決一死戰吧阿魯。」
神樂半邊頭發在和神威打鬧的時候散落開，臉上還沾著一路殺過來咒靈的血液。她的臉一半藏在黑色陰影裡，居高臨下地瞪著來棲華。頗有些從修羅場殺回來的羅剎既視感。
夏油傑與五條悟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在別的世界裡居然還有另一種結局的摯友，比以前任何時候都珍惜現在還能站在彼此身邊的時刻。
「你可以降服一個。」五條悟用眼神示意。
夏油傑看了眼兩面宿儺，微微勾了勾唇。「我降服那個，你解決這個。」
一黑一白在半空中交彙而後相錯。
「我看到那個世界的腦花，想借由我的能力降服你。」
夏油傑混雜在自己的咒靈裡靠近天元，與曾經的大人背靠背。
「別的發展我都不喜歡，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凝聚了幾千只1級及以上的咒靈的極之番「漩渦」大的離譜，撐破了空間，幾乎有吞進一切的強大吸引力。
五條悟按下兩面宿儺的頭，欣賞風景一般看了眼夏油傑的戰鬥。「喔，這就是完全體嗎。不賴嘛傑。」
「撒——」
夏油傑的微笑危險又充滿威懾力。
薨星宮轟然倒塌，完完全全暴露於空氣之中。
夏油傑握著手裡的黑色玻璃球，單手擋在額頭前看著還在和兩面宿儺打得難解難分的五條悟。
「你不行啊悟，這才幾根手指。」
五條悟：「……」
他是在等虎杖悠仁那個家伙奪回身體好不好！不幫忙還說風涼話！
吸收了天元能力的夏油傑張開結界禁錮住兩面宿儺，連帶他那個奇奇怪怪的手下。夏油傑走到二人面前，與五條悟並排。
「把我們可愛的一年級學生還回來吧，拜托了。」
同一時間，銀時手裡的洞爺湖和桂手中的咒具一起貫穿了JUMP星女王的心髒和頭顱。
戰爭瞬息停止。
除了在樓道裡瘋狂暴打來棲華要和她爭一爭誰才是天使的神樂。
電流的滋啦聲回響在空曠的校園平地上。
銀時席地而坐，從胸口掏出源外老爹最開始給他的通訊器。女王被解決，他們得到了短暫通訊的機會。
「銀時……莫西莫西……銀時能聽到嗎……」
作者有話說：
昨天痛經一整天55555
第53章 完結章
城市的重建與咒術師無關。咒術高專的重建眾人勒令五條悟不許到場搗亂。
咒術界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事需要從頭建設, 但是五條悟決定擺爛一段時間。
茶幾上擺滿了零食甜品和好喝的飲料。五條悟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看神樂推薦的電視劇。
神樂枕著五條悟的腿, 手裡拿著他的手機玩格鬥游戲。
一回合結束, 神樂有些無趣地息了手機屏。她抬手，指尖輕輕撓了撓五條悟凸起的喉結。
五條悟差點被嗆到，立馬放下手裡的蛋糕偏過頭去看神樂。
卻見那雙藍眸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神樂很少有這樣安靜的模樣, 五條悟握住她抬起的手，本想問她怎麼了，不料神樂搶先開了口。
「薩達哈魯, 我們要回去了。」
五條悟笑。是啊, 他的小女朋友可是外星人。「江戶嗎？什麼時候再來？我可以一起去玩嗎？」
「……源外老爹說, 那本JUMP是單程票阿魯。回去之後……就過不來了。」
「……」
JUMP星的動亂已經結束，星海坊主和銀時分處兩地共同殺死了那個源頭, 所有混亂世界的通道已經全部關閉。他們手上這本所謂綁定了靈魂的JUMP，其實真的只是一張回家的船票。
「所以, 你是在和我永別嗎？」
這是五條悟認識神樂一年多來, 第一次冷著臉回應她的言語。
***
返程的時間定在了三天後的下午。
歌舞伎町的商家們雖然平時對真選組罵罵咧咧，但經過東京一役發現自己的保護費沒有白交，竟也有些舍不得這些「正派」的黑手黨。
咒術高專的大家就更舍不得了。尤其是祈本裡香和滯留東京的橋姬，作為咒靈她們無法理解為什麼神樂要回去的地方, 她們再也去不了。兩只特級拽著神樂說什麼都不放手。
夜蛾正道作為成熟的大人，決定為萬事屋和萬事屋的朋友們舉辦一場慶功主題的歡送宴。
考慮到錢包的胖瘦與眼前這些家伙的胃口大小, 最後定下了一家還算不錯的自助餐廳。
餐廳經理被眼前這群全員餓人震驚, 廚房甚至還來不及補菜。
神樂和神威同時握住了最後一塊大腿肉的骨頭，此刻正在較勁。腳下的爭鋒沒有停, 另一只空閑的手更是打出了殘影。
虎杖悠仁端著一小盤生魚片走到夏油傑身邊。他這次奪回身體用了很久, 精神異常疲勞, 前兩天才剛剛恢復。「五條老師呢？」
他左看右看沒看到五條悟，頓時覺得奇怪。這樣熱鬧的場面，不正是五條老師來搗亂的大好時機嗎。
夏油傑回眸看了眼正在虎口奪食的神樂，輕嘆了一口氣。
「悟啊，這大概是他的苦夏了。」
夜涼如水。月光為城市披上一層淺金色的紗，細致朦朧。
神樂叼著醋昆布坐在門欄上，白皙的小腿無意識晃著。被遣散的東京市民大部分還沒有回來，這座城市一到夜晚就格外安靜。
新八走到神樂身邊。新月在他的眼鏡上留下兩彎倒影。
「神樂醬……還是去和五條先生好好道別一下吧。」
其實他們誰都沒有料到，回去之後居然就過不來了。習慣了往來星球之間，不過是宇宙飛船多飛一會兒還是少飛一會兒的區別罷了。
所以那日源外老爹在通訊器裡說完長長一段話後，就連銀時都沉默了許久。
神樂停下了晃悠的雙腿。好聽的少女音淡淡回應：「已經道別過了阿魯。」
新八撓頭。好好道別不該是拒絕見面啊。他們二人的距離，之後就連傳簡訊打電話都做不到啊。
「新吧唧。成年人的道別不都是鄭重說了再見，彼此見上最後一面然後笑著揮手的。」神樂垂眸，長長的眼睫投下陰影。「兩個人在大街上擦肩而過，誰都沒有看見誰，然後越走越遠，再也無緣相逢才是最常見的大人的分別方式阿魯。」
新八還想說些什麼，被身後的銀時拍肩阻止了。
待身後人散去，空曠的後院裡只剩神樂自己，她才抱膝而坐把臉埋進了臂彎裡。
其實告別那日神樂很怕五條悟問她能不能留下來。而那個男人就像是猜到了她肯定會很為難很為難一樣，沒有問她任何有關留下來的問題。
那日五條悟一聲不吭地把神樂送回萬事屋後，消失至今沒有露過面。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阪本辰馬一早就在港口的快援船上等待眾人了。
按照源外老爹說的，以免回家的通道再出什麼紕漏，最好是大家一起帶著JUMP回來，不要自己走自己的。
阿伏兔和眾夜兔跳上快援船，看著下面沒有跟上來的神威疑惑地挖了挖鼻。怎麼回事，他們的海賊王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留戀？
看著神威有些裂開的微笑，阿伏兔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難得阿伏兔也露出了抓狂的表情。「不是吧喂……開玩笑的吧團長……你的JUMP……？」
「啊，一到這個世界就撕碎了。」神威繼續笑。
阿伏兔以及眾夜兔：……
麻吉！？這家伙一來就斷了自己回家的後路？！
東京今日的天氣格外好。天空蔚藍一片，萬裡無雲。
總悟在上船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被身後的土方催促道：「走吧，總悟。」
大船來的時候轟轟烈烈毀了三個區，走得時候像是電影特效，光芒乍現而後消失不見。
***
五條悟宅在家裡好幾天，具體是幾天晝夜顛倒的他也不是很清楚。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他們走了哦，悟。」
視線前方的電影已經放了三分之二，五條悟一個畫面也沒看進去。茶幾上放著管家才買來的喜久福，吃進嘴裡也覺得沒有任何味道。
他拿起手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決定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當意識回籠的時候，五條悟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歌舞伎町的居酒屋前。
這裡不會再有離家出走的兔子了，他來干嘛？
居酒屋的老板還是原來那個。萬事屋借住在這裡的時候，他見過五條悟幾次，由於對方出挑的身高和帥氣的臉蛋所以印像格外深刻。
「是五條先生吧，好久沒見了。」
居酒屋才開店沒多久，往來的客人不多。五條悟想著來都來了，稍微照顧一下生意。於是坐下點了一碗蛋拌飯。
這個奇怪的食品之所以會出現在菜單上，還要歸功於神樂來幫忙的那段時間。畢竟她只會做蛋拌飯。不論客人點什麼，她最後都會寫成蛋拌飯，然後理直氣壯地給客人上飯。
五條悟吃了兩口飯，又問老板要了一壺銀時日常點的清酒。
辛辣的口感著實難喝，五條悟五官擰在一起。他不理解，同樣是甜食黨的阪田銀時怎麼還會喜歡喝這玩意兒。
又和老板嘮了會兒嗑，直到居酒屋裡的客人多起來五條悟才起身離開。
天色已晚，路燈依次亮起。重建到一半的城市，有著繁榮和破敗的雙重漂亮。
五條悟走過之前一起吃過串串的小店，店門緊閉，那個有著淚痣的御姐老板娘應該是去了別的城市避難還沒回來。
灌木後，他曾經抱過那只委屈巴巴兔子的地方還是一片廢墟，沒來得及修整。
滴酒不沾的五條悟喝了方才那壺清酒覺得腦袋有點脹。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他決定回家睡大覺，第二天去上班。
咒術高專還有超多事要善後，他也休息得夠久了。
一連拐過三個巷子口，五條悟頓了頓腳步。前方的空地上還放著一年前的混凝土圓柱。當然，這不稀奇。
稀奇的是，五條悟居然產生了幻覺。他居然看到那圓柱上，和一年前一樣坐著一個少女。要說有什麼不同……
一年前少女身邊蹲著的是，是一個咒靈。現今少女身邊蹲坐著的……好像是一條白色巨犬。
五條悟往前走的步伐踉蹌了一下。修長的雙腿越走越快，最後幾近是小跑的速度。
他走到女人跟前，輕聲喘著氣。
神樂抬頭，像一年前那樣伸手緊緊拽住五條悟的衣角。但這次她沒有哭，反而是因為等太久有點生氣。「我好餓啊，薩達哈魯。」抱怨的口氣聽在五條悟耳裡又有點撒嬌的意味。
五條悟單膝跪地，一下把人攬進了懷裡。
神樂靠在五條悟的肩頭，聲音輕輕的：「薩達哈魯的JUMP弄丟了，它回不去阿魯。銀醬說薩達哈魯一個人留在這裡會很孤單，養寵物要有始有終不能半途而廢，所以我留下來陪薩達哈魯。」
「嗯。薩達哈魯君真幸運，有一個負責的飼養人。」
蹲坐在一男一女身後的定春疑惑地歪了歪頭。
「等源外老爹打通兩個世界的距離，我帶你去江戶玩阿魯。」
「好。」
***
江戶。
滿心歡喜等待救援船回到江戶的星海坊主在原地裂成碎片。
他他他他他……一兒一女全落異世界沒回來！？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謝謝大家陪我這個廢物2個月嚶嚶嚶~~後續會有2-3個番外給小情侶甜一下。
銀時和神樂交換了JUMP，帶著初始版回去給源外老爹研究了。最後兩個世界是會打通的哈~
下本會先復更吐槽文《放下網球，立地成佛》
然後就是預收CP丸子頭的《我是怪物我可以愛你嗎》~有興趣可以收藏一下~
本章留言都會丟小紅包哈~（麼麼噠
第54章 番外一
不知是戀愛甜過了頭還是最近甜食過於沒有節制, 總而言之，在這個櫻花爛漫的春季裡, 最強的男人牙疼得不行。
反轉術式可以治傷, 卻不能醫病。五條悟的腮幫子肉眼可見，有點腫。
一米九的大個子抱著神樂的手臂不放，活像個巨型考拉。
神樂用另一只手嗑瓜子, 一邊和真希、釘崎野薔薇聊著最近大火的狗血八點檔電視劇。什麼渣男追妻火葬場之類的情節，三個女人對渣男不可原諒的理念高度一致。
甚至表達了這樣的男人就應該一腳踹到東京鐵塔上再自由落體往下摔，並被正巧開過的坦克碾成肉餅。
聽得五條悟牙更疼了。
偶爾神樂想起來自己的男朋友還掛在自己身上, 於是用滿是瓜子油的手rua幾下他的白毛以示安慰。
一邊的夏油傑覺得這畫面沒眼看, 從旁邊的書架上挑了本《人類起源》。
女子會的話題從劇情轉到了主角的服裝。爆款電視劇不僅又狗血的劇情, 還有一半功勞歸於女主每次登場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裙子。
「說起來，神樂你身上的旗袍是不是小了？」
五條悟的耳朵警覺豎起。
神樂對衣服沒有特別關注, 被真希那麼一提醒好像是。「都是銀醬去年買的阿魯。」
五條悟松開神樂的手臂，大義凜然地站起身, 本想說喲西, 現在就去逛街買衣服，不料女子三人組的動作比他快。
就在他松手的瞬間，三個女人已經往校外走去了。
五條悟還沒跟上步伐就被身後的夏油傑捉住。「女人逛街男人少參與。休想打著生病的幌子偷懶悟，你給我去醫院看牙醫。」
……
少了臭男人的閨蜜團聊起天來簡直百無禁忌, 毫無下限。
她們不問神樂為什麼會看上那麼欠扁的五條老師，但企圖挖掘一些五條悟不為人知的一面。
如果五條悟這個男人是由99%的不正常和1%正常組成的, 那他那少得可憐的1%也算是全都給了神樂。所以眼下這個正在挑衣服的女人並不覺得五條悟有什麼奇怪。
無非是嘴臭欠扁罷了。而那點毒舌和江戶的家伙比起來又是小巫見大巫。
「喂喂——」真希忽然笑得意味不明, 眼神裡還有一絲狡黠。她刻意壓低聲音：「五條老師他……咳……之後，會不會也說自己是最強的？」
野薔薇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 笑到捶地, 眼淚直冒。
神樂拿著一件鵝黃色的連衣裙一臉問號看著兩個沒下限的女人。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們在說什麼, 頓時小臉漲得通紅。
什麼和什麼！根本什麼都還沒有阿魯！
真希和野薔薇對視一眼，然後捂嘴憋笑。不是吧！戀愛一年多了誒！五條老師他……難道不行？！
正被醫生摧殘的五條悟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神樂試了不少衣服，異於常人的白皙皮膚幾乎可以撐起任何色彩。漂亮的臉蛋更是把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得宛如畫報款。
她平日裡穿得旗袍雖然也好看，但款式過於單一，封印了這個小女人漂亮的上限。
野薔薇和真希唬走了幾個想要上來搭訕的男人。主要是如果等到神樂親自動手，那就得和商場談賠償的事宜了。
五條悟被小護士和夏油傑強行灌了止疼藥下去，脆弱的牙神經總算饒過他片刻。於是回家路上他繞去超市買了些食材。
自銀時那群家伙離開之後，五條悟便在高專附近買了一間大平層。神樂不喜歡冷冰冰的大宅院，倒是偏愛有家庭溫馨感的小公寓。
五條悟按下指紋鎖開門，看到神樂的鞋子端正地擺在一邊。
居然比他早到家。
「小神樂？」五條悟單手帶上門，「晚上吃麻婆豆腐哦~」
沒有回應。
五條悟奇怪地皺了皺眉。他先把食材放到廚房，轉身的瞬間看到了穿衣鏡前的神樂。頓時呼吸一凝。
看來像是真希挑的。是一件露背的黑色吊帶小禮服。
神樂不太習慣布料那麼少的衣服，正搗鼓著自己長長的頭發試圖遮擋一些。但是擋前就擋不了後，她為難地撇了撇嘴。
衣服是好看，但她不習慣。而且不方便打架。
寬大的穿衣鏡裡出現第二個人的身影。五條悟從背後抱住了神樂，臉埋在她的肩膀處。
「怎麼了薩達哈魯？」
「……」還能怎麼。五條悟悶聲撒謊：「牙疼。」
要不怎麼說人不能拿身體不舒服的事來撒謊騙人，五條悟這廂說完牙疼，那廂就真的覺得止疼藥的藥效開始消失了。
生病的五條悟像只粘人的大貓，沒了平日裡吵吵鬧鬧的性子。
神樂在五條悟的臂彎裡轉過身，纖細的手臂搭在他的肩頭。赤足輕輕踮起，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然後舌尖在他的唇齒間舔了舔。
「好點嗎。」藍眸平靜而溫柔。
「……」更疼了，不止是牙疼。
五條悟單手攬住神樂的腰，俯身吻了下去。神樂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五條悟外套的布料。
但就像過去很多次那樣。身前的男人總在快要失控的前一秒猛地剎車。
神樂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是不是如果沒有得到她的明確點頭，她的薩達哈魯就准備做一輩子的魔法師了。
止疼藥失效不是錯覺。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神經的每一下跳動都清晰無比，牽扯著牙神經一起。一下一下抽痛。
直到……
神樂一下扯斷了他褲腰上的紐扣。
大腦空白了一瞬。一瞬過後膨脹的血液連帶著神經急速突突跳動。五條悟偏過頭去看神樂。
小女人凝視他的目光篤定又傲慢，還帶了些挑釁。指尖夾著那枚紐扣在五條悟眼前晃了晃，然後松手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
……
晚風掀起臥室裡的白紗窗簾，吹得風鈴叮當作響。
五條悟的指腹輕輕摩挲神樂的肩膀。他低聲道：「……這下麻婆豆腐來不及燒了。」
「那就吃蛋拌飯阿魯。牙疼還吃辣？」
今天那個醫生是說要喝粥來的。但他怎麼能讓神樂陪他吃淡而無味的東西？
……總而言之，兩人氣氛微妙地去廚房吃了蛋拌飯。
凡事七八分剛剛好，滿則溢。於是當第二日早上五條悟枕著神樂的肩膀說牙疼的時候，身下的女人直接捏住他的臉。
「哪顆？我幫你拔了就不會疼了。」
……
於是咒術界最強的牙在那日早晨奇跡般的好了。
五條悟有多寵他的小女朋友一直是咒術界津津樂道的話題。主要是因為實在難以想像這個男人居然會寵人。
夏油傑敏感地察覺到，自牙疼好了之後，五條悟那家伙更是變本加厲。如果此時此刻神樂要說地球是方的，他的摯友估計都能想辦法把地球給削成方的。
萬事屋回到江戶的第二年，兩邊世界的通道依舊沒有打開。
居酒屋的老板准備回老家養老，於是五條悟把那間小鋪子買下，按照神樂的記憶裝修成了登勢酒館的模樣。
上方掛牌「萬事屋酒館」
開業那日五條悟捉了不少咒靈在門口排排站，迎接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包括東京一役後尚且幸存的漏瑚。
「太過分了！這對人類實在太過分了！」特級咒靈憤怒抱怨。
漏瑚看了眼忙裡忙外的神樂，又看了看站在門口哈哈大笑的五條悟。頗有些成熟咒靈的調調，他低聲道：「那能怎麼辦，是你打的過神樂還是我打得過五條悟？」
特級咒靈：「……」
那麼凄慘的事實你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了，顯得我們更慘了啊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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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二
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吵架的小情侶。哪怕協議情侶都要為合同條款爭上一爭。
那一次他們吵得格外厲害, 言語裡沒有挑明，但話語裡盡是「分開」的意思。具體因為什麼事又說不上來, 兩個人都憋著情緒……主要還是神樂那邊的情緒比較壞。
所以當神樂摔門離開的時候, 五條悟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沒有追。換做從前任何一次，可能他在神樂摔門前一秒就把人撈回來了。
夏油傑大半夜被五條悟喊出來吃蛋糕。
都晚十點了哪裡還有甜品店會開著？於是兩人去了深夜檔的居酒屋。
先動心的人總是步步退。五條悟幾乎沒有在神樂面前在意過自己的情緒。一個從來只憑自己心情喜好做事的家伙，在她面前就只看得到她的情緒好壞與否。
或許正因為這樣, 小小的不滿積壓太久，這回徹底觸底反彈了。
五條悟並沒有發牢騷，也沒有嘀嘀咕咕抱怨。但是一張臉臭的不行, 把上菜的店員都給嚇了一跳。
夏油傑輕促地笑了一聲, 對店員擺擺手。「與你無關, 沒事。」
夏油傑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著節奏，無名指上的素圈婚戒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亮眼。五條悟不由看過去。
這些年他也看了挑了很多婚戒, 但神樂不要。
「這樣真的好嗎。」夏油傑抬腕看了看表。「神樂手裡不是有一張回江戶的單程票？你在這裡生悶氣，人家指不定已經走了哦。」
呵。就是因為那張票, 那麼多年他再氣也不敢說一句重話。雖然神樂從來沒有拿這件事恐嚇過他, 但始終是心裡一根刺，煩透了。
隨便了，愛誰誰，老子不伺候了！五條悟決定擺爛。
夏油傑篤定眼前的男人不一會兒就要打臉, 於是淡定吃著天婦羅。
氣氛微妙間，碰巧真希的信息進來了。
夏油傑放下木筷, 點開真希的消息。第一條是視頻, 看起來像是她被神樂喊去了酒吧。第二條信息夏油傑看也沒看，直接把手機遞給了五條悟。
酒吧裡燈光交錯, 人影交疊。但五條悟一眼就看到視頻左下角的神樂, 還穿著出門時的香檳色吊帶裙。一個臭老頭不知死活地湊到神樂身邊, 把肥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五條悟眼底閃過強烈的怒意。
第二條信息是語音，氣成河豚的五條悟重重按下了播放鍵。
真希的聲音混在酒吧吵鬧的背景音樂裡，但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神樂說她喝完這杯就回江戶了。他們這次真的分手了？」
「……」
什麼分手？誰和誰分手？誰要分手？
「阿喏……」
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卷發女子坐到了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桌邊。俏麗的臉蛋有一絲紅暈，正處於微醺狀態。
夏油傑笑著禮貌點頭，然後用左手支起下巴。顯眼的婚戒就那樣懟在女人的視線裡。
五條悟煩得很，壓根連頭都沒抬。
也算是情場老手了，女人一看眼下這場景就知道艷遇失敗，於是和夏油傑碰個杯就起身離開了。
「其實，挺漂亮的。」夏油傑桌子底下的腳踢了踢五條悟，他故意調戲他。
五條悟又看了一遍視頻，然後把手機還給夏油傑。眼神裡盡是「漂亮什麼漂亮，沒一個比他的兔子漂亮」這樣的意味。
夏油傑笑。同樣回以眼神交流「那你倒是快去把人哄回來啊」。
「幾年了，悟？」
「什麼？」
「銀時他們回江戶到現在啊。八年？還是九年？」
五條悟不明白夏油傑為什麼忽然和他算起了時間。
「電影裡輕描淡寫的一句『十年後』只需要三秒。現實生活中的人卻是實實在在一天一天在等啊。悟。」
五條悟作為當局者，他只能感受到神樂對他的態度變了。好像不論他做什麼都在她的雷區蹦迪。
但夏油傑和真希他們作為旁觀者，能十分理智客觀且清楚地感受到，神樂這兩年很不開心。
本以為一眨眼就能再次見到的同伴，轉眼間分離了那麼久，重逢之日遙遙無期。那個世界裡還有她的家人。
偉大的五條悟大人哄不哄兔子夏油傑管不了了，時間不早，他還要回去哄他的小夏油崽睡覺。
五條悟矮身走出居酒屋，發現外頭竟然下起了雨。他想起神樂那個好戰的哥哥帶著自己的夜兔團離開日本去做海賊王前對他的警告。
「這個拖油瓶妹妹從小就是個愛哭鬼。但是，如果你真的惹哭她……絕對、殺掉你。」
那日也是個雨天，神樂出了奇的沒有和自己的哥哥拌嘴打架。只是撐著手裡傘輕聲問了句：變成禿子之前能回來嗎阿魯。
情緒退了七七八八，五條悟乖乖掏出手機撥通神樂的電話。
「您所撥叫的電話現在處在無法接受信號的場所，或沒有……」
握著手機的手僵了僵，五條悟倉皇走進雨裡。他低頭又撥了一次號碼。
「您所撥叫的電話現在處在無法接受信號的場所，或沒有……」
……
「神樂說她喝完這杯就回江戶了。他們這次真的分手了？」
神樂想起居酒屋的卷簾門還沒放下，於是在回家前繞去了歌舞伎町。雨越下越大，雨珠落在傘面上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小細跟踩在水塘裡濺起一些水花。
神樂在距離居酒屋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那個男人蹲在居酒屋大門邊的模樣，又熟悉又令她驚訝。
熟悉的是，某個新年的雨天，他也在這裡等過自己。驚訝的是，一晃十年，他居然還會。
上一次的等待，五條悟用無下限隔絕了雨水，神樂有傘卻沒撐。眼下則是反過來的場景，神樂打著傘，五條悟渾身濕透了，白毛像剛洗完頭那般垂下，發梢還滴著水珠。
聽到腳步聲，五條悟偏過頭。
抱一個渾身濕透的家伙是真不舒服，這是神樂的第一感覺。但到底是沒有推開眼前人。
「你的電話打不通。」
「揍臭老頭的時候不小心砸壞了阿魯。」
是該揍。他真想親手揍。
雨夜有些涼，神樂打了個冷顫。
「回去吧。」
一回到公寓，五條悟就被神樂嫌棄地推進了浴室裡。「別把客廳弄髒了！」
踢掉穿得腳疼的高跟鞋，神樂打開電視換到電視劇頻道。順手收拾了一下茶幾上亂七八糟的零食、游戲卡和電影光盤。
她並不是氣五條悟什麼，她是和自己生氣。只不過，逃不過人類本質的那句話罷了——總把壞情緒撒在最親近的人身上。
「神樂醬？」浴室裡的男人輕聲喊了一下。
神樂瞥了一眼掛在外面的浴巾，起身拿著毛巾遞到浴室門口。門把手轉到一半就被裡面的人拉開了門撈了進去。
五條悟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沒有一絲贅肉。精瘦的腰，腹肌的線條緊致且流暢，剛剛好，多一分顯得粗狂，少一分又有些單薄。
神樂反手把浴巾推給五條悟，然後一腳把他踹出了浴室。
五條悟把室內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一些，然後從冰箱裡拿了兩杯草莓牛奶。電視裡放著神樂最近天天吐槽的懸疑劇，他幾乎能完全復述出來那個小女人昨天吐槽的梗。生活好像只是被突如其來的大怪獸驚擾了片刻，又恢復原樣。
就在半小時前，他還以為自己真把自己的寶貝弄丟了。
神樂衝完熱水澡裹著浴巾打開浴室門，還未完全走出去就被人騰空抱起。五條悟終於想起他們今天吵架最初的源頭。
「以後出差絕對不超過三天。」
她哪裡是真的因為這個生氣。神樂扭過頭不做聲。
五條悟抱著懷裡的傲嬌兔坐回沙發上，手裡拿著干毛巾幫她擦頭發。神樂靠著五條悟的胸口，順手摸了一片醋昆布放進嘴裡。
電視機裡正在抓犯人。昨天才被神樂吐槽過笨死了的凶手。
「咦。」神樂奇怪的咦了一下，然後霎時消失在了原地。
五條悟握在手裡的長發也跟著消失不見。正奇怪發生了什麼，縮小版的神樂落到了他懷裡。
……
五條悟看著眼前扎著兩個丸子頭的少女，愣了三秒後笑出了聲。「小神樂啊！可真是有點懷念你這時候的樣子了。」
神樂不明白身前的薩達哈魯在說什麼，只是覺得他笑得有些欠扁，於是一掌推開了他的腦門。
小神樂只出現了十分鐘，對眼下的場景懵懵懂懂。五條悟怎麼著也不能嚇到才十八的她，於是去櫃子裡拿了零食投喂。
神樂在酒吧裡喝了點酒，又去十年前的世界裡打了一架，又累又困的，很快便睡著了。
五條悟從背後圈著她，理了理神樂亂糟糟的長發。目光移至她白皙的肩膀，視頻裡那只鹹豬手再度閃現。
就很氣。
五條悟湊上去種了個草莓。親了一下有點上癮，又親了一會兒。
神樂的背到底有些敏感，她動了動肩眉頭輕蹙，聲音悶悶的：「再動宰了你。」
……
這一家子恐嚇起人來真是一毛一樣。
五條悟甚至還沒見到岳父大人就已經猜到自己會被追殺了。PLUS版的神威。
***
定春蹲坐在居酒屋門前曬太陽，難得大白天也會有客人來喝酒，高興地汪了好幾下。
神樂趴在一邊補覺，門簾被人掀開也沒有抬頭。
「喂喂，那麼傲慢的居酒屋老板真是少見啊。是酒特別香還是老板娘特別美啊。」
神樂猛地抬起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那肯定是因為蛋拌飯特別好吃啊銀桑。」
「銀醬！！！新吧唧！！！」
女人從吧台後跑出來一下撲到了眼前人身上。「慢死了啊你們！」
另一邊，東京鬧市。
一個腦袋蹭亮的男人架著手裡的大傘，仰天大吼：「神樂醬！！！和男人私奔什麼的！爸比我不允許啊！」
【東京危！！！】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教的
五歲的五條葵背不出什麼有用的文學
卻張口就來：我爸爸是五條悟，我媽媽是神樂，神威是我舅舅，星海坊主是我外公，夏油傑和阪田銀時是我叔叔，我還有個筆筒叫漏瑚。
這家伙，喊得蒼蠅飛過都要繞著她飛，生怕不小心碰到她。
【之後還有什麼番外的話會放在專欄裡哈，這裡徹底完結啦】
【忽然有點想開銀魂背景的校園文QAQ 2022了是誰還在舍不得銀魂啊原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