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3-11-6 13:29
《(柯南)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麼辦》作者:雲前雪【完結+番外】
文案:
結婚六年,除了老公不是種花人,從不洗衣做飯,上班就等同於失蹤,禮物和紀念品不提前要就收不到,像只長毛貓一樣傲嬌難懂……外,黑澤夭夭對這段婚姻很滿意。
按時上交工資,家裡一切開銷全包,完成工作後第一時間回家,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待在家裡陪老婆,從不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永遠耐心的聽老婆嘮嘮叨叨……這已經算好丈夫的典範了。
她都能被隕石砸中穿越了,都能有穿越福利異能了,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
黑澤夭夭一直知道老公不是好人,但她從沒想過,她的丈夫居然是Gin。
這個在她穿越之初,飄蕩在大海上,和她相依為命,在她茫然絕望之際娶她為妻的男人,居然是Gin。
原來Gin姓黑澤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假名?
如果不是突然遇到睡著破案的偵探,一群小學生組成的偵探隊,金發黑皮的帥氣店員,黑澤夭夭意外知道生活了六年的世界是以前追過的動漫,她都不會想到她那個算得上好 男人的老公,居然是個地圖小BOSS。
發現老公是Gin怎麼辦?非常急,在線等!
備注:
1,本書更新時間為中午12:00左右,加更時間看情況而定。
2,本書開啟防盜章節,防盜比率會隨著章節數逐步提高。
內容標簽: 強強 甜文 懸疑推理 柯南 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黑澤夭夭(路夭夭) ▏ 配角:名柯眾 ▏ 其它:5月5日,立夏開更
一句話簡介:拯救老公,從我做起!
立意: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url=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782808]原創網[/url]
悠于 2023-11-6 13:30
第1章 緋色之獸
銀白長發的男人穿著舒適的格子家居服,懶散的倚靠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詩歌集,懶洋洋的看著。
褪去擇人而噬的銳利,整個人意外的平和安靜,像古老油畫裡走出來的紳士,連蒼白的皮膚都有了更令人憐惜的意味。
黑澤夭夭端著水果出來,看到的就是丈夫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樣。
如果不是深知這是個什麼貨色,怕都要以為這就是一只無害的家貓了。
黑澤夭夭端著果盤在黑澤陣身邊坐下,用水果叉叉了一塊西瓜丁遞到黑澤陣嘴邊。
黑澤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張口把西瓜丁吃下。
黑澤夭夭壞心眼的叉起一塊青芒遞到男人嘴邊,看著男人張口咬下。
黑澤陣牙齒一咬,頓時一股苦澀的酸味在嘴巴裡蔓延,額頭青筋暴跳,「黑澤夭夭。」
「哎呀,不好吃嗎?」黑澤夭夭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無邪,「網上說,用芥末沾著吃很美味,難道是因為還沒沾芥末?」
黑澤陣轉頭就將口中的青芒吐地上,冷著臉警告,「晚餐絕對不能出現這道菜。」
黑澤夭夭的關注點和黑澤陣完全不同,她瞪大著眼睛,指著地上沾滿口水的青芒,血壓蹭蹭往上冒,「黑澤陣,你想死嗎?」
黑澤先生挑眉,緩緩轉頭看向憤怒的人,一字一句問:「你剛才說什麼?」
男人冰冷的眼神,如一盆從頭澆下的冷水,澆得黑澤夭夭透心涼,所有的怒氣都消失了。
「我剛拖的地。」黑澤夭夭一點不慫的懟回去,一黑一紅的異瞳瞪得大大的。
黑澤陣不鹹不淡的抬抬下巴,像只傲嬌的大貓,「那就重拖。」
黑澤夭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把我當什麼了?清潔阿姨嗎?」
黑澤陣上下掃視黑澤夭夭一遍,輕嗤,「倒也沒那麼老。」
「……」黑澤夭夭生氣的坐在沙發另一端,嘴巴癟得像拖油瓶,「這日子,沒法過了。」
「哦!」男人不鹹不淡的應一聲,眼睛壓根沒從書上離開過。
「哇!愛情果然會消失。」黑澤夭夭哭得像個孩子,雷聲大沒雨點,純粹干嚎。
黑澤陣,「……」頭疼!
當初怎麼就一時腦抽,答應娶這麼個家伙了。當初明明很文靜乖巧,沒這鬧騰的。
「我餓了。」黑澤陣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晚餐吃芥末腌青芒。」黑澤夭夭冷冷回,「你去做。」
看著黑澤夭夭癟著嘴,大有一副他不去,就繼續哭的架勢。
黑澤陣頗為無語的看著她,「你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嗎?」
「我是。」黑澤夭夭認真點頭。
黑澤陣,「……」
無奈嘆息,黑澤陣主動去廚房。
三分鐘後,一盤滿是芥末的青芒擺上餐桌,黑澤夭夭和黑澤陣相對而坐。
黑澤夭夭熱情的給黑澤陣遞上叉子,「阿陣,多吃點。」
「呵呵!」黑澤陣冷笑,將一整盤芥末腌青芒推黑澤夭夭面前。
「你可以開始了。」黑澤陣抱著手,冷傲的抬抬下巴。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只能咬牙,叉起一塊裹滿青色芥末的芒果丁放嘴裡。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流下來「感動」的淚水!
「黑、澤、先、生,你、對、我、可、真、好。」黑澤夭夭每說一個字,都有一種芥末在嘴巴裡打滾的感覺。
「吃完。」黑澤陣冷冷道。
「不。」黑澤夭夭連忙將嘴裡的青芒吐地上,跑到黑澤陣身邊,抓著他的手求饒,「這是我心愛的丈夫第一次為我烹飪晚餐,我要去買滴膠來,把它封存起來,以後傳給我的子子孫孫。」
不給黑澤陣說話的機會,黑澤夭夭歡快的蹦起來,十分乖巧懂事,「我現在就去做晚飯,黑澤先生想要吃什麼?黑澤先生身上有傷,來一碗豬血湯吧,排毒又滋補。」
說完,黑澤夭夭就一溜煙跑廚房去了,同時還不忘把門給鎖死。
半個小時候後,一頓簡單的便飯就上桌了,兩菜一湯。
黑澤夭夭像只殷勤的小蜜蜂,熱情的圍著名叫「黑澤陣」的大花朵,夾菜布湯。
黑澤陣滿意的點點頭,「可以把芒果撤下去了。」
「好耶!」黑澤夭夭將芥末腌芒果往垃圾桶裡一倒,瞬間滿血復活,開心吃飯。
一陣鋼琴音響起,跳動的是霓虹人耳熟能詳的「七子之歌」,打斷夫妻倆美好的晚餐時間。
黑澤夭夭手上一用力,手中筷子光榮犧牲。
黑澤陣,「……」
黑澤陣嘆息一聲,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看。
【琴酒,找到山村幸子,破解緋色之獸的秘密。BOSS】
黑澤陣關掉手機,也不管根本沒吃多少的飯菜,起身回房。
很快,一個穿著黑西裝、黑大衣,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就走了出來。
除了一頭飄逸的長發和過分蒼白的臉色,男人從頭黑到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在離開前,他頓了一下,轉身看向餐桌邊的人,卻對上一雙冰冷的異瞳。
黑澤夭夭不是那種頂級大美人,而是那種活潑可愛的嬌俏女性,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毫無攻擊力的鄰家女孩。
可當她睜著那雙一黑一紅的異色雙瞳直勾勾看人的時候,簡直能看得人心裡發毛。
「我辛苦做的飯,剛開始吃,就要走了嗎?」她歪著頭看著人,臉上沒有表情,紅色左眼仿佛能攝取人的靈魂。
黑澤陣頓了一下,淡淡道:「結婚紀念日,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自己過。」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黑澤夭夭紅著雙眼問。
聽到她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黑澤陣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幽綠的雙眸銳利如刀,「你在痴心妄想什麼?你讓我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段婚姻是見不得光的,沒有未來。」
「滾!」黑澤夭夭抓起手邊的碗就砸向男人。
碗擦著黑澤陣的臉飛過,落在他身後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黑澤陣眉頭都沒動一下,直接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黑澤夭夭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不就是個混黑、道的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是把老娘惹急了,老娘就讓你變成無業游民。」黑澤夭夭對著緊閉的大門放狠話。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那個狗男人發來的,那個狗男人從不會主動給她發消息。
黑澤夭夭找來手機,點開最新簡訊。
第2章 緋色之獸
——
大人,美子那孩子似乎請了一個東京的厲害偵探,想要找幸子,偵探明天就來了。
加藤真貴
——
看到這條消息,黑澤夭夭原本不好的心情徹底降至冰點。
好了,這下子有事做了,也不用想那個狗男人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東京的名偵探到底有多少本事,看來今晚有得忙了。
黑澤夭夭點開一個號碼撥過去,鈴聲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你好,這裡是加藤家。」一個年邁的蒼老聲音響起。
「那個東京偵探叫什麼?把資料發給我。」黑澤夭夭開門見山。
「大人。」對面的人高興的叫了一聲,笑呵呵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就是今天無意中聽到美子那孩子和偵探打電話,所以才知道的。可大人也知道,我這老婆子耳朵不好,能聽到是東京厲害的偵探就不錯了。」
黑澤夭夭,「……知道了。」
黑澤夭夭無奈的掛掉電話,換好衣服,拿上車鑰匙出門。
無法確認對方身份,那就只能提前去山杏村守株待兔了。
黑色的保時捷穿過高矮錯落的房子,在一個昏暗的小巷前停下。
銀發黑衣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熟練的拉開後車座的門坐了進去。
一把黑色的袖珍小槍從旁邊伸出,黑洞洞的槍口直對男人的側腰。
「貝爾摩德,你想死。」琴酒冰冷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冷綠的眸子銳利如刀。
貝爾摩德用空著的手將肩頭的白金色長發撩到背後,對著琴酒拋了個媚眼,紅唇輕啟,「琴酒,我很好奇,每次養傷你都搞失蹤,到底去哪裡了?是什麼好地方,不介意分享一下?」
琴酒完全不理會貝爾摩德的種種魅惑,反手扣住貝爾摩德的手腕,硬生生將對著他的槍口掰向貝爾摩德,冷嗤道:「這麼好奇,在那之前是不是該報備一下你的去處?」
「生氣了?」貝爾摩德一點不害怕,朝著琴酒又湊上前幾分,「畢竟我和波本這樣的情報人員都喜歡搞神秘主義,可在玩神秘上卻敗給了你,這讓我們很是好奇。」
琴酒一把將人推開,手上力道極重,貝爾摩德重重摔在車門上。
面對貝爾摩德的怒火,琴酒冷冷道:「你的臭味沾染到我身上了。」
「琴酒!」貝爾摩德大怒,拉開槍的保險栓就對准琴酒,一副要開槍的樣子。
同時,琴酒的伯、萊、塔對准貝爾摩德。
硝煙彌漫,一場火拼隨時都可能發生。
開著的伏特加透過後視鏡看了全程,手上精准的把控著方向盤,心卻為琴酒提了起來。
比起伏特加,副駕駛上的波本卻在那裡偷偷暗爽。
作為公安臥底,看到組織成員內訌他怎麼能不感到心情愉悅。
當然,他也不能真的只顧著看戲,眼看劍拔弩張的兩人真有可能打起來,他適時的站出來打圓場,挑起話頭。
「琴酒,連夜讓伏特加把我們接到靜岡來,還不允許我們聯系外界,到底是什麼任務?」波本問。
琴酒和貝爾摩德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收起槍。
琴酒道:「緋色之獸。」
「什麼?」波本疑惑。
貝爾摩德聽到「緋色之獸」四個字,若有所思,但又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四個代號成員一起去調查?」
波本微微眯起眼睛,暗芒滑過眼底。
琴酒和貝爾摩德都知道的情報,他卻一無所知,這讓波本有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他臉上和煦的笑容卻越發燦爛,「緋色之獸,是什麼奇怪的暗號嗎?」
「緋色之獸,紅色的怪獸。」貝爾摩德沉沉道。
緋色之獸本來就是任務,貝爾摩德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和小伙伴分享,「組織的研究人員山村崗責背叛,在燒毀所有研究資料後自殺了,在他自殺後他唯一的女兒山村幸子就失蹤了。組織得到情報,山村幸子在靜岡的山杏村有一個母親和一個雙胞胎妹妹。」
「為了尋找山村幸子,組織派外圍成員去山杏村打聽情報,被派去的人安安穩穩的回來了,卻忘記了關於任務的事。意識到情況不對,組織也派了代號成員去,代號成員也同樣忘了任務的事,直接回來了。」
「組織前前後後派了五批人去山杏村,都是同樣的結果。最後一次派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是山村幸子沒有去過山杏村,但我們得到的情報是,山村幸子不但去過山杏村,還在那生活過。」
波本問:「這和緋色之獸有什麼關系?」
貝爾摩德道:「後來確認,組織被派去的人都沒有問題,在他們記憶深處都有一只紅色的怪獸,是那只紅色的怪獸改變了他們的記憶和想法。組織的研究人員也試圖破解紅色怪獸對人記憶的改變,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都沒有結果。」
想到山村崗責研究員的身份,波本大膽猜測,「作用在精神上的藥物?」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波本不敢想像。
「這就是你們要去查的了。」琴酒冰冷的聲音響起,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竊聽器丟給波本,銳利的目光在波本和貝爾摩德身上來回掃視。
波本拿到竊聽器,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琴酒,你什麼意思?」
「你和貝爾摩德去查,我和伏特加在暗處看著。為了以防萬一,你們必須全程帶著竊聽器。」琴酒道。
「竊聽器,你可真敢想。」貝爾摩德冷哼,「誰想戴誰戴。」
波本配合的將竊聽器遞還給琴酒。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們。」伯、萊、塔抵上貝爾摩德的額頭,同時伏特加也虎視眈眈的盯著波本,開車也不影響他隨時可能的拔槍。
「在上車前任何任務的事情都沒有透露,車子直接駛向靜岡外的山林,看來是為了避免我們中途接觸人透露情報或是被人察覺什麼。四個代號成還要全程被監視,想來這一切都是BOSS的意思了。」波本收回手,將其中一個竊聽器黏衣服上,剩下一個遞給貝爾摩德,對她微笑示意。
貝爾摩德冷哼一聲,抓過竊聽器揣兜裡。
波本沒說的是:如此嚴密,看來上面對緋色之獸的真面目十分好奇,如果反抗,搞不好琴酒真的會開槍。
琴酒不是個多話的性格,見兩人配合,直接收起槍,閉眼假寐。
第3章 緋色之獸
漫山遍野的杏林中,坐落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村子,青澀的杏香充斥在空氣中,無處不在。
一輛銀白轎車穿過果香彌漫的山間小路,按照地圖上的標示來到山杏村唯一的旅店,在一輛紅色的金龜車旁邊停下。
「好可愛。」毛利蘭一眼就看到了袖珍可愛的紅色金龜車。
「這是第一代金龜車,是費迪蘭德·保時捷先生設計的『國民車』,是很古老的車子,比阿笠博士那輛還古老。」穿著小西裝,帶著紅色蝴蝶結的假小孩江戶川柯南給毛利蘭科普,「雖然保養得很好,但這輛車的車齡絕對不低於五十年。」
「這豈不是古董車。」毛利蘭被金龜車的車齡驚呆了。
「呵!」毛利小五郎停好車,哼道:「開這種車的,八成是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爸爸。」毛利蘭叫。
毛利小五郎撇開頭不搭理女兒。
「可不能說黑澤太太是老太婆,被她聽到了一定會生氣的。」一個穿著和服的知性美女踩著木屐走了過來,對著三人彎腰行禮,「歡迎來到加藤旅館,請問是毛利先生和他的家人嗎?」
看到美女,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馬拉拉西裝的衣領,推開擋路的女兒上前獻殷勤,「鄙人正是毛利小五郎,難道小姐就是這次的委托人加藤美子?」
「是的,毛利先生。我就是委托人加藤美子,也是加藤旅館的老板,我已經為各位准備好的房間,委托的事可以一會再談。只是有一件事情……」加藤美子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了幾份祈求,「還請各位隱藏真實身份,否則我擔心隱藏在暗處的黑手在得知毛利先生的大名後,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歡快的氣氛一頓,毛利小五郎都變得嚴肅起來。
加藤美子帶著人進入旅店。
旅店坐北朝南,前面是一個種滿花木的院子。房子一共三層,一樓是大廳,二樓和三樓是客房,每層客房各有六個房間。
對於這個不算大的鄉間旅館,十二個房間足夠了。
上樓的時候,加藤美子介紹道:「二樓被住在旅館對面的加藤川江包下了,用來招待他的朋友們。三樓現在只住著黑澤太太,毛利先生和家人就住三樓,可以嗎?」
「您太客氣了。」毛利小五郎對待美女總是更加寬容。
沿著樓梯上樓,到二樓的時候,一個女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芝谷美芽,你到底在搞什麼,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作為旅店的老板,加藤美子主動上前詢問客人。
毛利一行跟在她後面。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在拉門內筆直的站著一個人。
旅館二樓的格局是,中間走廊,兩邊客房。因為這個的關系,走廊很昏暗,房間裡的人背著光站著,隔著門看,纖細而修長,十分怪異。
「沒什麼,就是某位大小姐又在耍小姐脾氣了。」三好麻美子嗤笑一聲,不屑的說:「她以為我是她那些舔狗嗎?會容忍她作妖。」說著,三好麻美子轉身就要走。
「這位客人,需要幫忙嗎?」加藤美子試著拉了拉門,發現門沒關,又道:「我開門了。」
「刷」的一聲,加藤美子一把將門拉開。
同一時間,站著的人直挺挺倒了下來。就那麼在眾人面前,臉朝地倒下,「嘭」的一聲砸在木質地板上。
「啊!」情況太過詭異,毛利蘭嚇得尖叫出聲。
人不可能就那麼毫無防備的直挺挺倒下,砸在地上還毫無反應。柯南直覺不對,第一時間上前檢查。
身體還是溫暖的,皮膚充滿彈性,呼吸和脈搏卻已經停止了,證明人死了沒一會。
毛利小五郎也跟著一臉凝重的檢查屍體,確認人已經死亡,沉著冷靜的對小蘭道:「人已經死了,小蘭報警。」
「好。」小蘭蒼白著臉,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三好麻美子聽到毛利小五郎的話,才像是反應過來般,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美芽死了,怎麼可能。」
「退到一邊,不要破壞案發現場。」毛利小五郎大聲道。
三好麻美子只好跟著加藤美子退到一邊。
「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帶著墨鏡的女子從走廊盡頭緩緩而來。
女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黑色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她踩著高跟鞋緩緩而來,不急不緩,仿佛每一步都踏在鼓點上,在昏暗的走廊裡,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知道你們很吵嗎?」來人冷冷問,大大的墨鏡也遮擋不住她那難看的表情。
一輛黑色老爺車保時捷停在偏僻的山林中。車內,琴酒表情突然變得陰冷冰寒,把小弟伏特加嚇得不輕。
大塊頭伏特加顫抖著小心肝問:「大哥,是波本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琴酒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繼續聽竊聽器裡傳來的聲音。
——
「黑澤太太,抱歉,發生了點意外,打擾到你休息了嗎?」加藤美子連忙上前賠禮道歉。
黑澤夭夭也算這裡的老顧客了,今天凌晨到的,當時就說白天要睡覺,叫人不要打擾她。
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突然出現的黑裙女人讓眾人一愣,江戶川柯南問:「這位姐姐也是旅館的客人嗎?」
黑澤夭夭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無視小屁孩,看向在場的大人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黑澤太太,死人了。」加藤美子臉色難看。
黑澤夭夭聞言,來到屍體旁邊。
毛利小五郎攔在黑澤夭夭面前,語含警告,「案發現場,閑雜人等不要靠近。」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警察?」黑澤夭夭挑眉。
「鄙人毛利……山,是一名偵探。」考慮到加藤美子要他隱藏名偵探的身份,毛利小五郎中途改口。
沒辦法,都是名氣太大的錯。
「鄙人黑澤夭夭,是一名偵探。」黑澤夭夭推開毛利小五郎來到屍體旁。
她沒有動屍體,只是仔細觀察現場。
一個茶色頭發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半身體在門內,一半身體在門外。女人面部朝下,茶色頭發被撩到一邊,露出頸部的勒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勒死的。
死者穿著一條艷麗的紅色裙子,寬大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雙足裸露,腳邊規規整整的擺放著一本書,紅色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字——《愛的飢渴》。
第4章 緋色之獸
愛的……情殺?
黑澤夭夭眯了眯眼,詢問當時的情況。加藤美子和黑澤夭夭相熟,沒有多想,直接把當時的情況和黑澤夭夭說了。
按照加藤美子的描述,當時的死者應該是被人用繩子吊起來的,才會讓門外的人誤以為她站在門邊。
黑澤夭夭在現場巡視一圈,沒有發現疑似凶器的繩索,也沒有發現繩子之類能吊起人的東西的。
二樓一共六個房間,最左邊是樓梯,遺體就在最右邊朝南的房間裡,而房間的正對面就是……
黑澤夭夭又問:「二樓都住了些什麼人?」
加藤美子回憶了一下,回道:「從走廊開始數,前面一排是三好麻美子小姐,真田裕也先生,和這位、這位死者;後面一排,第一個房間加藤川江想來住,中間是月野樹先生,最右邊是安室透先生。本來二樓都是川江定下的,但今早安室先生來的時候被芝谷美芽小姐遇上,芝谷小姐就邀請安室先生在住下。」
「安室……透?」這個名字讓黑澤夭夭恍惚了一下。
多麼熟悉的名字啊,穿越到現在這個平行世界前,她曾經追過一部動漫,裡面就有一個很喜歡的角色叫這個名字。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變化,小手拉拉黑澤夭夭的裙擺,可可愛愛問:「大姐姐認識安室哥哥嗎?」
「應該是同名。」黑澤夭夭摸摸這個大膽的小孩,紅唇勾起一個懷念的笑,「我認識的安室透可是個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不是隨處可見的大路貨。」
「安室哥哥就是金發黑皮的混血。」江戶川柯南指著急步而來的人道:「喏,大姐姐說的是不是他?」
黑澤夭夭回頭,看到穿著灰色夾克外套的混血帥哥,邁著大長腿走在昏暗的走廊裡,仿佛自帶光環。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甚至產生了一種來人和動漫角色重疊的錯覺。
加藤美子笑著揶揄,「如此有特色的混血帥哥,肯定不會認錯,黑澤小姐這趟旅程不會寂寞了。」
黑澤太太這一次變成了黑澤小姐。
黑澤夭夭目光死死盯著來人,雙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捏得死緊,大大的墨鏡也遮擋不住她臉上怪異的表情。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銳利,安室透跳過死者和毛利一行,第一時間看向陌生人黑澤夭夭。
「安室透?」黑澤夭夭不確定的對著來人叫出這個名字。
安室透露出燦爛的職業微笑,「在下安室透,這位小姐是……」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黑澤夭夭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有多不平靜。
如果不是這個她生活了六年的世界是真實存在地,她都要懷疑自己見到二次元本尊了。
世界上居然真的會有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還叫安室透。
媽媽耶,這種在鄉下蹲露天坑,天王巨星突然走進來蹲旁邊的微乎其微小概率事件,居然發生了。
毛利小五郎看著帥氣逼人的大弟子,目露懷疑,「你小子,該不會是做過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吧?」
「毛利老師,我根本不認識她。」安室透莫可奈何的說。
「美芽。」緊隨其後的三人中,其中一個藍色襯衣的男子推開攔路的人,激動的朝著地上的人撲去。
幸好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及時將人拉住了,「請你冷靜一下,不能隨便碰屍體!」
「那你們為什麼能碰?」真田裕也激動的喊道。
「因為我們是偵探。」毛利小五郎自豪的說:「如果你亂動屍體,那我不得不懷疑你就是凶手,在消滅證據。」
真田裕也臉色一白,倒是沒有再掙扎。
安室透檢查地上的屍體,毛利小五郎詢問前來的人。
「那位叫安室透的偵探在外面遇到一個小姑娘,我們聽說美芽死了,就趕了過來。」穿著青色和服的病弱男子,加藤川江主動解釋。
「大哥哥就是邀請他們來玩的人嗎?聽說你家就住對面。」江戶川柯南道。
「對,是我邀請他們來的。想著在杏林中一起品讀佳作一定別有一番滋味,所以就把人邀請來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嘆息一聲,加藤川江補充道:「我們是在讀書論壇上認識的,雖然已經成了好友,但最大的樂趣依舊是聚在一起看書討論。」
「死者當時是貼著門站著的嗎?」安室透檢查屍體的空隙,問道。
「沒有。」加藤美子回答得很果斷,「我拉門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阻礙,從外面看也是隔著門一段距離的。」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又問了幾個問題,安室透也檢查完屍體了。
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在警察來之前一行人只能去一樓等。
下樓時,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追在最後面。
江戶川柯南小聲問:「安室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不是組織任務?
想到這種可能,江戶川柯南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安室透拉拉外套,小小的竊聽器在衣服內側一閃而過,足夠江戶川柯南捕捉到。
在江戶川柯南開口前,安室透笑道:「我可是一名偵探,偶爾也能接到委托,這一次就是來調查的。」調皮的小語氣,還有些驕傲。
也確實是委托,組織的委托。朗姆親自給的委托內容。
他以受到委托的蹩腳偵探的身份明面上調查「緋色之獸」,貝爾摩德偽裝成旅客暗地裡調查。
想到隱藏在暗處的貝爾摩德,安室透又想起竊聽器另一邊的琴酒。
那家伙可不好糊弄。偏偏又在這裡遇到了江戶川柯南,真是麻煩。
「柯南和毛利老師也是為了委托嗎?」哪怕再不情願,安室透也只能任勞任怨的打探情報。
「嗯。」江戶川柯南像個小孩子一樣,重重點頭,壓低聲音分享秘密,「加藤姐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委托毛利叔叔。」
加藤美子,山村幸子的雙胞胎姐姐。她能有什麼委托毛利小五郎?
安室透手放在外套上,循循善誘的問:「柯南知道是什麼委托嗎?」
江戶川柯南秒懂,配合道:「不知道,加藤姐姐還沒說。」
「那柯南知道了一定要告訴我。」安室透道。
「好。」江戶川柯南微笑。
兩個戲精歡歡喜喜下樓,抬頭就對上樓下定定看來的人——黑澤夭夭。
兩人表情皆是一僵,江戶川柯南目露懷疑,「安室先生,你該不會是始亂終棄了這位黑澤太太吧。」
「柯南,小孩子怎麼能用始亂終棄這種詞呢?再說了,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人嗎?」安室透語帶威脅。
「不是。」江戶川柯南訕笑。
第5章 緋色之獸
所有人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加藤美子泡茶端了上來,托盤裡還有一籃子新鮮的杏子,做完這一切,加藤美子來到毛利小五郎旁邊,壓低聲音道:「雖然不合時宜,但我想說說委托的事。」
「沒什麼不合適的,有什麼事就放心的交給我名偵探毛利小……毛利山吧。」毛利小五郎積極在美女面前表現。
他洪亮的聲音響徹在大廳裡,迎來了所有人的注目,大廳裡壓抑的濃稠氣氛被這活寶鬧沒了。
「噗呲。」加藤美子忍不住笑出聲。
毛利蘭頓感丟臉,拿起一顆杏子吃著,轉移注意力。
加藤美子將毛利小五郎帶到後面儲藏室旁邊的小客廳。
同一時間,安室透收到琴酒發來的消息:跟上去,看看加藤美子要調查什麼。
安室透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悠哉悠哉坐在人群中喝茶的貝爾摩德,在對視上對方看好戲的目光後,無語的轉開目光,換上笑臉追著毛利小五郎去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貝爾摩德在看到安室透看了手機後又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大概猜到是琴酒那邊給了任務,心中莫名爽快。
這種時刻被人監聽的感覺實在說不上好,所以她才能不動就不動,跟著大部隊走。
「加藤小姐好,我是毛利老師的弟子,可以一起嗎?」安室透來到小客廳,腆著臉問。
毛利小五郎瞪了安室透一眼,但還是給自己的大弟子說好話,「這是我的弟子,是一位能力很不錯的偵探。」
加藤美子猶豫了一下,嘆息道:「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很詭異,讓我莫名不安,所以才拜托毛利先生偷偷查,有安室先生的加入自然很好。」
加藤美子將一張照片攤在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面前,說道:「我想請毛利先生幫我找雙胞胎姐姐山村幸子。」
聽到山村幸子這個名字,安室透瞳孔微縮,目光落在照片上。
照片的背景正是杏果累累的山杏村。照片上有兩個人,從年紀和長相來看應該是母女,年輕的女子和加藤美子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山村幸子的下巴上有一顆黑痣,加藤美子沒有。
加藤美子詳細介紹事情原委,「我父母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爸爸帶走了姐姐,我跟著媽媽。一開始的幾年我爸爸偶爾會帶姐姐回來,後來我爸爸換了工作,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兩個月前我媽媽意外去世,我在整理她遺物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張照片,才知道姐姐回來過。」
「有照片,還有名字,要找到人就簡單了。」毛利小五郎信心滿滿。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加藤美子道:「我問過村子裡的人,他們都沒有見過我姐姐;我也去警察局查過姐姐的資料,找到我姐姐的住所,得到的消息卻是我爸爸跳樓自殺了,姐姐也在那之後失蹤了。」
「這麼說,你姐姐失蹤後,來了山杏村?」安室透問。
「不是的。」加藤美子指著照片上年長的女人說:「我媽媽穿著的這條藍色裙子是前年買的,去年的二月被火燒了一個洞,就被她改成了兩個零錢包。」
「杏子七月末成熟,也就是說,這張照片是前年的七月份拍攝的,那令尊的死亡時間是……」毛利小五郎問。
「前年的八月六號。」加藤美子回。
「也就是說,令尊是在你姐姐來過山杏村後才自殺的,而在令尊自殺後你姐姐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安室透沉沉問。
他沒想到,他只是按照琴酒的要求來聽委托內容,卻知道這麼一件事。
組織會盯上山杏村,是因為山杏村是山村幸子最後出現的地方。之後山村崗責自殺,山村幸子失蹤。
組織甚至懷疑,無處可去的山村幸子回來這裡投奔親人。甚至連他都懷疑,是不是加藤美子窩藏山村幸子,兩姐妹一明一暗,所以才幾次讓組織前來調查的人鎩羽而歸。
偏偏因為事情越來越詭異,導致BOSS想要知道改變人記憶的到底是不是山村崗責研究的藥物,連一貫愛用的殺人滅口都不用了,派他們來調查這件事。
山村崗責研究出來的藥物就是作用在精神上的,如果真的存在,並且能根據需要消除人的記憶,甚至改變人的記憶,那對組織來說就太重要了。
然而,加藤美子的委托,卻打破了這個猜測。
加藤美子也不知道山村幸子的去處,山村幸子也大概率不在山杏村,畢竟人只要存在,就必定留下痕跡,不可能真的完美隱藏,像幽靈一樣不被發現。
加藤美子又將幾個筆記本推到兩人面前,「我媽媽有寫日記的習慣,這三本都是我找到的日記本。」
加藤美子的媽媽加藤千春從小就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她都是發生了重要的事才寫,幾十年下來也就積攢了三本。
越過前面的,毛利小五郎直接拿起最後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一打開,就因為空白的關系翻到了正中被撕掉的地方,從日期看,從前年的一月份到七月份的內容都被撕了。
之後是整整好幾頁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美子」兩個字,從筆跡工整到歪歪扭扭,可以清楚的看出寫這些字的人的情緒變化。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心裡發毛,加藤美子蒼白著臉說:「我也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寫這些,那段時間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但從後面的內容來看,令堂心情很好。」
在全篇寫滿「美子」二字的後面,還有許多內容,幾乎每天都有,和之前一個月都不一定寫一篇相比,簡直堪稱勤奮,一年時間就攢下大半本。
安室透大致翻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幾乎都在寫關於加藤美子的事。
美子今天吃了什麼,美子看了什麼書,美子說了什麼話,美子開不開心,有沒有人喜歡美子……簡直就像一個剛有孩子的新手媽媽,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
實在是太奇怪了。
悠于 2023-11-6 13:31
第6章 緋色之獸
「那麼,加藤小姐之前讓我隱藏身份時說的背後黑手,又是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問。
安室透一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偏偏這次突然被伏特加拉來靜岡縣,他根本沒提前做布置,無法安排公安場外配合。
另一邊,保時捷內的琴酒緩緩睜開眼睛,幽綠的眸子暗沉沉的,手上把玩著伯、萊、塔,心裡甚至開始考慮把加藤美子抓起來拷問,能得到多少有效情報。
所以他最不喜歡這種追根究底的行事手段,如果不是為了可能還在的研究資料,直接把相關人員殺了就是了。
簡直浪費時間。
暗中的事沒有人知道,加藤美子思考了一會,又看了一眼安室透,最終還是說了,「從兩個月前,我在網上發布消息找姐姐開始,旅店就來過幾批奇怪的客人,他們明裡暗裡打聽姐姐的事,似乎也在找姐姐。但很快那些人又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退房離開。而那些人離開之前,黑澤太太都會來。」
「你是懷疑,那位黑澤太太?」毛利小五郎問。
毛利小五郎對黑澤夭夭最大的印像,就是在室內也戴著的黑色大墨鏡,還有她自稱偵探這件事。
加藤美子道:「黑澤太太並不是偵探,至少今天之前我沒聽她說過。我媽媽還在的時候,黑澤太太也偶爾會來,是這裡的常客,我本不該懷疑她,可自從我媽媽死後,她來得太頻繁了,還每次都正巧有人來打聽我姐姐的時候,這不得不讓我多想。」
「這麼看來,那位黑澤太太一定知道什麼,我們就從那位黑澤太太調查起。」毛利小五郎道。
聽到加藤美子的話,安室透提著的心落了下來。還好加藤美子沒有懷疑背後是國際犯、罪組織,否則安室透有理由相信,很快琴酒的子彈就會穿透她的腦袋,毛利小五郎也沒法幸免於難。
安室透放心了,另一邊的琴酒卻不放心了。
黑澤夭夭怎麼會和這件事扯上關系?是意外還是……琴酒很忙,完全不知道黑澤太太是怎麼打發平日裡的悠閑時光,自然也不知道她和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系,但他清楚一件事,絕不能讓波本注意到黑澤夭夭。
波本是一個很優秀的情報師,如果真心鉚足勁挖掘黑澤夭夭的秘密,那一切就瞞不住了。
必須轉移波本的注意力。
而目前正好有一件事可以轉移注意力。
想到這,琴酒點開手機,給安室透發了一則消息:查明旅館裡的凶殺案和緋色之獸有沒有關系。
至於貝爾摩德那裡,那個女人似乎在隱藏什麼,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分。
大廳裡,江戶川柯南耳朵上掛著耳機,偷聽毛利小五郎那邊的談話,同時還關注著大廳裡的發展。
主要還是黑澤夭夭在和加藤川江打聽,也終於將名字和本尊聯系在了一起。
死者芝谷美芽,26歲,一家大型出版社的繼承人。
三好麻美子,28歲,攝影師。
藍色襯衣的男子真田裕也,28歲,公司社員;
長得不賴,年紀最小的月野樹,25歲,研究生;
至於加藤川江這個穿著青色和服的病弱小子,作為土生土長的山杏村人,其實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今年27歲。
打聽得差不多了,黑澤夭夭問一邊挨著做的女高中生和小西裝男孩,「二位怎麼稱呼?」
「您好,我叫毛利蘭,這位是暫時借住在我們家的……」話到一半,警察趕到。
帶隊的是一個珊瑚頭的高大警察。
帶隊警察像個鐵憨憨,似乎還是自稱毛利山的偵探的粉絲,對毛利山很尊敬。
但讓黑澤夭夭真正注意到這個警察的,是他的名字——橫溝參悟。
一個熟悉的名字,和那頭珊瑚發型一樣熟悉。
不知道為什麼,黑澤夭夭的心底升起一股沉悶的不安,因為見到真人版「安室透」的好心情都不見了。
了解完情況,橫溝警官按流程詢問在場眾人的基本信息。
三十分鐘後,橫溝參悟帶來的驗屍官完成初步檢驗,這次的案子被定性為謀殺。
「死者芝谷美芽,26歲。死於窒息,頸部有勒痕,初步判斷是被人從身後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從帶有麻花紋路的勒痕判斷,凶器應該是由許多細線扭在一起的繩子,兩公分粗。死亡時間在早上九點半點到十點半點之間。」
聽完驗屍官的報告,橫溝參悟詢問在場的人,「九點半到十點半之間,你們都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證。」
作為旅館的老板,加藤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黑澤太太是昨天凌晨入住的,安室先生和二樓的客人都是今天早上八點入住的。旅館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經營,這次又一次性入住了那麼多可人,有很多雜事,一直忙到將近十點半,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到門外毛利先生。干活的時候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人證。」
毛利小五郎補充道:「我是十點四十左右到的,當時加藤小姐已經等在院子裡了。」
三好麻美子道:「我們一早就到了山杏村,早上起得太早,我就想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和大家一起去摘杏子,來到旅館後還沒出去過,一直在休息。九點半到十點半應該在睡覺,是加藤川江的電話吵醒了我,我才去叫芝谷美芽的,然後就遇到了加藤老板他們,然後就……」發現了屍體。
「電話是我在十點三十五分的時候打的,叫三好小姐他們來我家,一起准備午飯。」加藤川江將電話裡的通話記錄點開。
十點三十分鐘到十點三十五分之間,加藤川江打了三個電話,分別打給月野樹、真田裕也、三好麻美子。通話記錄也和其他幾個人手機裡的對得上。
「有人能證明你九點半到十點半都在睡覺嗎?」橫溝參悟問。
「誰睡覺會找個人在旁邊看著。」三好麻美子不滿道。
「也是。」橫溝參悟訕笑,轉而問加藤川江。
加藤川江道:「將真田他們安排入住旅館後,因為芝谷美芽和三好麻美子想休息,其他人就說自由活動,下午再聚,我就回家了。我奶奶一直在家,她可以為我證明。」
月野樹道:「自由活動後,我就拿著書去了後面的杏林,期間沒遇到其他人,後來接到加藤的電話,就去了他家。也沒有證人。」
真田裕也道:「我就在村子裡瞎逛,也是接到加藤的電話後去了他家,中途遇到過村民,但我不知道具體時間。」
安室透道:「我接了一個委托,在村子裡調查,一直找人攀談,他們都可以為我做證明。」
黑澤夭夭道:「我一直都在三樓睡覺,直到這位毛利偵探發現屍體,把我吵醒。」
第7章 緋色之獸
「除了毛利先生一行和安室先生,其他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都有嫌疑。」橫溝參悟道。
橫溝警官的結果一出,現場氣氛變得壓抑粘稠。
「警官先生,我根本就不認識死者,沒有理由殺她,不能因為我們住一個旅館就懷疑我。」黑澤夭夭倚靠在沙發上,大大的墨鏡遮住臉。
橫溝警官點點頭,說:「確實有道理。等我們調查清楚,確定你和死者沒有交集,會把你從嫌疑名單裡排除。」
「我倒是覺得這位小姐很可疑。」安室透笑問:「這位小姐自稱偵探,可就我了解到的情況,這位小姐曾多次來山杏村,但無一人知道小姐偵探的身份。」
安室透銳利的目光緊盯黑澤夭夭,「你真的是偵探嗎?還是說……你是為了接近屍體,才謊稱偵探的?」
「比起我,你更可疑吧,畢竟你可是死者『親自』邀請住到二樓的,同樣自稱偵探的人。」黑澤夭夭高傲的抬著下巴,冷冷回視,「請叫我黑澤太太,謝謝。」
「好的,黑澤太太,那麼你能證明你偵探的身份嗎?」安室透抓著不放。
按照加藤美子的說法,每次組織派人來,黑澤夭夭都正好在。她來後組織的人就走了,這太可疑。
「你有偵探證明嗎?偵探需要國家統一考試嗎?我今天看到屍體,體內的偵探之魂爆發,不行嗎?小子,別以為你叫『安室透』這個名字姐姐就會忍你。懷疑我之前,還是先找個靠譜的理由吧。」黑澤夭夭不客氣的回懟,驕傲得像個小魔女。
安室透,「……」真是伶牙俐齒啊!
然而,黑澤夭夭說的都很有道理,就連警察也不能因為她自稱偵探就懷疑她。
偵探又沒有偵探證。
「啊咧咧,大姐姐你為什麼一直帶著墨鏡,是眼睛怎麼了嗎?」江戶川柯南坐在毛利蘭腿上,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看著黑澤夭夭。
本來因為擔心有組織的人偷聽,被發現工藤新一的身份,江戶川柯南難得的很乖,只是暗地裡做點小動作,大多時候都乖乖被小蘭抱著。
現在見黑澤夭夭戰鬥力強悍,連安室透都說不過她,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出來助陣。
他之前就覺得很奇怪了,黑澤夭夭居然在室內都帶著墨鏡,不會看不見嗎?
「呵。」黑澤夭夭輕笑一聲,隨手拿起一顆杏子朝江戶川柯南丟去。
江戶川柯南愣怔的接住杏子,然後就聽到黑澤夭夭說:「好奇心重的孩子可是會被山妖婆婆抓去燉湯的,還是乖乖吃果果吧。」
江戶川柯南:「……」草!
「比起揪著我不放,不如先解決兩個問題。」
黑澤夭夭豎起一根白嫩的手指,「第一,為什麼死掉的芝谷美芽能像活著一樣站著,直到門打開後才倒下。」
黑澤夭夭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芝谷美芽身邊那本書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本書而已,能有什麼意義,肯定是她被殺的時候正好在看那本書,就掉在那了。」毛利小五郎不以為意。
黑澤夭夭挑眉看向毛利小五郎,如果毛利小五郎能看到她墨鏡下的眼神,那一定能讀懂她眼神中的意思:你真的是偵探嗎?請別侮辱偵探了。
「不,那本書是凶手放的。」安室透嚴肅的說:「如果是被殺死掉下去的,書肯定會被磕到,落地後就算不攤開也應該擺放很隨意,但那本書放得很規整,正好和死者的身體呈現平行的狀態。」
「那本書是凶手放的?」橫溝警官非常震驚,他也看到了案發現場的書,但一點沒在意。
連忙從鑒識課那拿來拍的現場照片,一看,還真是和腿平行放著,明顯是故意為之。
「你們認識這本書嗎?知道它和案子有什麼關系嗎?」橫溝警官問。
死者的同伴們面面相覷。
「加藤姐姐說過,哥哥姐姐們是網上讀書論壇認識後才成為朋友的,這次來山杏村也是一起來看書的,那就是你們要讀的書嗎?」江戶川柯南好奇寶寶問。
「那是芽美最喜歡的書。」真田裕也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沉沉嘆息,「芽美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帶著這本《愛的飢渴》,她說這本書裡悅子的愛情才是真正純粹美好的愛情,比鑽石還閃亮,她一直想擁有這樣的感情。」
「唉,這是本愛情小說嗎?看書名我還以為是本色、情小說。」黑澤夭夭是真的驚訝。
當時她還以為是情殺什麼的。
「才不是那種低級的小說。」江戶川柯南第一個炸了,「《愛的飢渴》是作家三島由紀夫在1950年發表的長篇小說。」
「小說女主角杉本悅子因丈夫生前與其他女性的關系而備受折磨,丈夫死亡之後,她寄身於公公彌吉的別墅兼農莊。迫於壓力委身公公,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對精神世界的追求,愛上了園丁三郎。」
「小說每個人物都刻畫得很好,他們的內心都代表了那個時代的階層,是一部跨時代的作品。」江戶川柯南侃侃而談。
黑澤夭夭表情越來越奇怪,她目光詭異的看向抱著江戶川柯南的小蘭,「你們就給他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先不說書好不好,這又是亂……又是偷……我都說不出口,你們給一小屁孩看。」
小屁孩江戶川柯南,「……」
毛利蘭囧,驟然發現她沒教好孩子,可她家也沒這些書啊,柯南到底是哪裡看到的?
想到竹馬新一家的藏書量,毛利蘭有了猜測。
看來,得限制柯南去新一家了,至少不能讓他看到超出他年齡可以看的書。
第8章 緋色之獸
江戶川柯南這次回去就收到小蘭姐姐的特殊關懷——小學生必看圖書大全,一堆幼稚的圖畫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江戶川柯南擔心被懷疑,像往常一樣找借口,「沒有啦,我沒有看那本書,電視,是電視上看到的。」
「小孩子更適合看少兒頻道。」黑澤夭夭越發覺得這孩子受到的教育有問題,對毛利蘭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正是模仿學習的時候,他們的三觀就是這個時候塑造起來的,看什麼,學什麼都很重要……」
黑澤夭夭侃侃而談,毛利蘭從一開始的尷尬到後面的聚精會神,不過黑澤夭夭幾句話的時間。
「孩子的國家的花朵,馬乎不得。尤其是像你家這種聰明的孩子,家長的教育更為重要,我跟你說……」不知不覺,好好的案件分析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育兒經驗分享。
還只是高中生的毛利蘭聽得聚精會神,只差拿筆記下來,完全忘了自己還是個未成年,江戶川柯南也不是她的孩子。
「咳咳咳。」看著寶貝女兒一副新手媽媽好好學習的樣子,毛利小五郎只感覺心肝疼,強行打斷話題,「我們接著討論案子。」
「警官先生。」加藤川江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
橫溝參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十二點十三分了,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想著凶器也還沒找到,就道:「先去吃飯。不過你們都還是嫌疑人,不能離開山杏村,要隨傳隨到。」
哪怕吃了杏子墊肚子,大家也早就感到餓了,聽到橫溝警官的話,心情都跟著好了幾分。
加藤川江道:「毛利先生,黑澤太太,我家就在對面,因為要招待朋友,准備了很多食材,只是要自己動手做,不嫌棄的話一起來。」
「那感情好。」見午飯有著落,毛利小五郎很是開心。
「非常感謝。」毛利蘭鞠躬致謝。
「很久沒吃你家的飯了。」黑澤夭夭跟著眾人站了起來。
加藤川江轉而問橫溝警官,「警察先生也一起吧。」
橫溝參悟謝絕,「不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一行九人朝著旅館對面的加藤家去。
「奶奶。」看到一如既往坐在外面的奶奶,加藤川江趕緊跑上前,略帶抱怨的語氣裡滿是關心,「奶奶,你怎麼又在織毛衣了,我都有一大箱子了,一輩子都穿不完。」
「可不是給你的。」加藤真貴笑呵呵的舉起手上的毛衣,對黑澤夭夭說:「這是給黑澤太太的,我特意選了大紅色,黑澤太太穿著一定很相配。」
「給我的。」黑澤夭夭挑眉,頗為意外,開心的上前接過毛衣。
毛衣還差一點就完成了,是黑澤夭夭最喜歡的麻、花紋樣,是和她左眼一樣的紅色,很漂亮。
毛衣被黑澤夭夭拿走,加藤真貴兩手空空,扶著孫子站起來,笑呵呵的招呼眾人,「趕緊進來,都這時候了,還沒吃飯吧。老婆子身子不頂事,只能你們自己做了,不過飯管夠,我們家川江之前可蒸了一大鍋。」
江戶川柯南記得這個老奶奶,剛來山杏村的時候,他就看到這位老奶奶坐在門邊的凳子上,正對著旅館大門。
一群人,沒一會就做好了菜。
打飯的時候,毛利蘭問黑澤夭夭,「加藤奶奶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從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加藤真貴又坐回了門外的凳子上,一邊打毛衣,一邊看向旅館的方向。
黑澤夭夭眼神暗了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黑澤太太?「見黑澤夭夭看著窗外發呆,毛利蘭叫道。
黑澤夭夭回神,笑道:「真貴奶奶吃得早,不和我們一起。」
「那我們把飯端過去吧。」毛利蘭溫和的笑道。
九個人,一張桌子完全坐得下,簡單的三菜一湯份量很足。
吃飯的時候,毛利蘭猶豫再三,還是小聲問身邊的黑澤夭夭,「請問,你是那位黑澤太太嗎?」
見黑澤夭夭看過來,毛利蘭有些尷尬的說:「我就是覺得黑澤太太戴墨鏡的樣子有些眼熟。」
坐在毛利蘭另一邊的江戶川柯南立刻豎起耳朵偷聽。
能用「那位黑澤太太」這樣的代稱,證明對方是個名人。
黑澤夭夭笑著點點頭。
毛利蘭頓時激動起來,就算盡量壓低聲音,激動的情緒還是讓聲音高了幾分貝,「我一直追更你畫的《小日記》,超喜歡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粉絲,該怎麼做呢?要簽名嗎?」黑澤夭夭咬著筷子歪著頭問。
「可以嗎?」毛利蘭激動得臉都紅了。
「美芽可是剛剛被人害死,你們這是在搞粉絲見面會嗎?」看著聊得歡快的兩人,真田裕也終是沒忍住,爆發了。
毛利蘭臉色一白,因為見到喜歡的畫手而激動的情緒徹底消失。
在毛利小五郎發飆前,三好麻美子一把將筷子拍桌子上,怒道:「人家小姑娘和芝谷美芽見都沒見過,難道還要為她守孝嗎?」
真田裕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把槍口對准三好麻美子,「三好麻美子,美芽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現在死了,你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三好麻美子將一塊肉放嘴裡,眨巴眼睛反問:「我看你這個男朋友也沒多傷心,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這個塑料姐妹?」
「我看就是你殺了美芽。」真田裕也指著三好麻美子,激動的喊道:「我們都在旅館外,就你和美芽在二樓,一定是你殺了美芽,又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平日裡你就沒少背地裡說美芽壞話,你一直都很討厭她,卻總是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欺騙美芽。」
「呵,那我還說是你偷偷進入旅館殺人,布置好現場又離開,想要嫁禍我。」三好麻美子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血口噴人。」真田裕也怒吼,激動的拍著桌子。
桌子上的飯菜被震得砰砰作響,鬧得誰都沒法吃飯。
月野樹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好了,在別人家,別鬧得這麼難看。真有什麼想法,等一會和警察說去。」
「我看你們就是巴不得美芽去死。」真田裕也暴躁的踢開椅子,轉身走了。
「神經病,如果真那麼喜歡芝谷美芽,就別劈腿啊。」三好麻美子翻了個白眼,繼續吃飯。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感嘆,「這些人,關系可真復雜。」怎麼每次出門都遇到這種人。
「真田先生和死者是男女朋友?」江戶川柯南問。
加藤川江猶豫了一下,頗為隱晦的說了一句,「他們感情很好。」
「可剛才三好小姐說,真田先生劈腿了。」安室透問。
「呵,芝谷美芽那個女人,和《愛的飢渴》裡的女主人公杉本悅子就是一種人,他們的完美愛情,怎麼允許有瑕疵。」一向沉默不多話的月野樹,語帶嘲諷的嗤笑道:「那就是一只,緋色之獸。」
兩道目光突然落到月野樹身上,安室透嚴肅臉問:「聽起來關系還真是復雜,說不定對案子有幫助,月野先生最好還是都說出來。」
「如果警察需要,我會說。」月野樹顯然不想多談。
「好了,吃飯,吃飯。」加藤川江招呼眾人。
「柯南,要湯嗎?」毛利蘭給江戶川柯南盛湯。
「謝謝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甜甜道謝,端起湯美滋滋的喝。
第9章 緋色之獸
「柯、南?」黑澤夭夭突然扭頭,目光詭異的看著江戶川柯南。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去打量這個孩子。
藍色小西裝配紅色蝴蝶結,臉上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不吵不鬧,吃飯也很有規矩,和那些調皮搗蛋的小屁孩很不一樣。
黑澤夭夭繼而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有些好色的小胡子大叔毛利先生,可愛的女高中生毛利蘭,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安室透。
黑澤夭夭呼吸一窒,握著筷子的手捏得死緊,她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盡量裝出一副隨口聊天的樣子,「真是特別的名字,全名叫什麼?」
「柯南,江戶川柯南,是一名偵探。」江戶川柯南很自信的說。
他都想好了,如果她敢懟他沒偵探證,他就趁機幫安室先生懟回去。
「哢嚓——」黑澤夭夭手裡的筷子直接被她捏斷,木刺插入她的掌心,腥紅的鮮血流淌下來,滴在黑色的裙擺上。
「黑澤太太。」毛利蘭驚呼,連忙拿出手帕想要幫黑澤夭夭包扎傷口。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在聽到他的名字後劇烈的情緒變化,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樣。
可是,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很正常啊!
「黑澤太太認識我?」江戶川柯南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臉上卻是一副小孩子該有的懵懂好奇。
「江戶川亂步和亞瑟柯南道爾。都是寫偵探小說的大師級人物,驟然聽到柯南小朋友的名字是由兩位大師名字組合而成,很驚訝。」黑澤夭夭笑道。
騙人!江戶川柯南眯眼,越發覺得黑澤夭夭很可疑。
黑澤夭夭卻不再理會江戶川柯南,婉拒小蘭的手帕,放下筷子起身對眾人歉意一笑,「我回旅館處理一下傷口,各位慢用。」
加藤美子連忙跟著站了起來,「我陪黑澤太太去,旅館裡有藥箱。」
黑澤夭夭壓下心頭的千思萬緒,笑道:「那就麻煩了。」
回到旅館,加藤美子找來藥箱給黑澤夭夭處理傷口。
看著她細致熟練的動作,黑澤夭夭突然叫道:「加藤美子。」
「怎麼了,黑澤太太?」加藤美子下意識抬頭,然後就對視上一雙一黑一紅的異瞳。
紅色左眼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加藤美子的雙眼呆滯了一瞬,仿佛也染上了同樣的紅。
黑澤夭夭問:「你和那位毛利偵探都聊了什麼?」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加藤美子一邊為黑澤夭夭處理傷口,一邊將之前小客廳裡的對話都告訴了黑澤夭夭,包括她對黑澤夭夭的懷疑。
一如往常的場景,莫名給人一種詭異感。
「懷疑我?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黑澤夭夭冷哼。
加藤美子給黑澤夭夭上好藥,又用繃帶仔細包好。
黑澤夭夭收回手,滿意的看看,對加藤美子道:「剛才你只是幫我包扎傷口,我們什麼都沒聊。」
「是。」加藤美子愣愣道。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從她眼中抽離,仔細看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心中有太多思緒,黑澤夭夭沒有再理會加藤美子,徑直上樓回房。
警察還在二樓調查,聽說勒死芝谷美芽的凶器還沒找到。
黑澤夭夭看了走廊盡頭一眼,沒有過多停留。
出了這樣的事,剩下的人也沒有心情慢慢吃了,午飯很快結束。
毛利小五郎還有委托要調查,就帶著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離開了。
安室透有自己的委托,也單獨離開,剩下三好麻美子他們留在加藤川江家。
三好麻美子將長發撩到耳後,問:「讀書交流會舉行嗎?不舉行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還是舉行吧。」月野樹道:「殺死美芽的人一定就在我們當中,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分開。」
「那我把真田叫回來。」加藤川江拿出手機打給真田裕也。
「直接叫他去杏林好了,既然要舉行讀書交流會,我還是更希望在有氛圍的地方。」三好麻美子站起來,道:「我回旅館拿點東西,書的話就由加藤為我准備吧。」
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三好麻美子就施施然離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嘆息。
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三好這家伙還是這樣。
三好麻美子直接回到旅館,因為住二樓的關系,難免和守在現場的警察撞上。好在她住在靠近走廊的房間,不至於像和死者的房間門對門的安室透,連回房間都不行。
「要不要來我這?可以一起午睡。」三好麻美子倚靠在門上,朝著走廊上的安室透招手。
安室透尷尬一笑,「多謝三好小姐的好意,不必了。」
正巧警察從安室透的房間裡把他要的東西拿出來,安室透謝過後直接離開。
「正好我也要下去,一起吧。」三好麻美子朝著安室透拋了個媚眼,當著警察的面挽上安室透的手臂,硬貼著人要一起。
安室透無奈笑笑,只能任由三好麻美子牽著。
還沒女朋友的年輕警察無聲嘆息。
長得帥就是占便宜,大美女主動往前湊。
等離開警察的視線範圍,三好麻美子壓低聲音問:「波本,查到什麼了嗎?」
三好麻美子,正是貝爾摩德如今的假身份。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聲音卻比往常冷一分,「沒有,早上我一直在村子裡找人攀談,隱晦的問了山村幸子和緋色之獸的事,一無所有。你這邊呢?」
「我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哪有機會打探。」貝爾摩德撇撇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消極怠工有什麼問題。
「你可是第一目擊證人,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安室透目露懷疑。
「噢?」貝爾摩德輕笑一聲,饒有興致的打量安室透,「怎麼,偵探的皮穿久了,就真把自己當成偵探了?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緋色之獸和山村幸子,不是找到殺人凶手。」
安室透冷笑,「《愛的飢渴》在出版前還有另一個名字,因為編輯不滿意那個名字,才改成了《愛的飢渴》,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第10章 緋色之獸
貝爾摩德立馬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她有些吃驚的脫口而出,「緋色之獸?」
「你還真不知道?」安室透表示懷疑。
那可是很出名的書。
「我不是霓虹人。」貝爾摩德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安室透,「倒是你,很了解霓虹的名著嘛。」
有著豐富臥底經驗的安室透,一點不慫,秒回:「因為我愛看書。」你不愛。
貝爾摩德,「……這麼愛看書的波本酒,就該讓你來偽裝三好麻美子。」
安室透,「……」
「正好,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查『緋色之獸』了。波本,加油。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只能靠你了。」貝爾摩德拍拍安室透的肩膀,施施然走了。
想到柯南那孩子,還有隱藏在背後的琴酒,安室透只能忍了貝爾摩德這種甩手掌櫃的行為。
旅館三樓上。
黑澤夭夭站在陰影裡,隔著墨鏡打量樓下漸漸遠去的一男一女。
安室透。
三好麻美子!
在同時見到安室透、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和疑似毛利小五郎的人後,黑澤夭夭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十八歲那年,她興致勃勃的去看流星雨,不幸被流星砸中,穿越到了現在的世界。
當時她掉到一艘即將沉沒的游輪上,認識了現在的老公黑澤陣。
在這個世界,她一直過得很好,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平行世界。
可現在……
小西裝紅領帶的小孩。
好色的小胡子大叔。
金發黑皮的混血帥哥。
……
他們的模樣,一點點和記憶中的紙片人重疊,記憶中那些二次元紙片人慢慢變成了現在的三次元立體人。
阿笠博士,灰原哀,吉田步美,小島元太……目暮警官,佐藤警官,高木警官……赤井秀一,茱蒂老師……朗姆,基爾,伏特加……
還有……
戴著黑色禮帽,穿著黑色風衣,有著一頭銀色長發的……那個把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的男人——琴酒。
動漫裡的人物一幕幕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坐在黑色保時捷中的男人身上。
銀發男人慢慢變得立體,和她家的黑澤先生慢慢重疊在一起。
黑澤陣會是琴酒嗎?
黑澤夭夭不敢想像。
她一直知道,從黑澤陣身上數不清的刀傷、槍傷就能看得出來,他不是什麼好人,但黑澤夭夭也只以為他只是一個頗有地位的極道成員。
反正在這個國家極道是合法的,她只要隱藏好自己,不被仇家報復就好。
就算猜到黑澤陣可能在外面做違法的事,黑澤夭夭也會安慰自己,反正都是小鬼子,和她這個根正苗紅的種花人沒關系。
除了一開始幾年,黑澤夭夭能獨立後再也沒用過黑澤陣一分錢,他上繳的工資卡都單獨放著。
黑澤夭夭知道,這樣的自欺欺人很懦弱,但黑澤陣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港灣,是她心靈的寄托,她不想離開他。
可如果她所處的世界不是真實的,而是名柯的世界,黑澤陣是反派琴酒,那又該怎麼辦?
這一刻,黑澤夭夭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哪怕穿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無助過。
至少,當時有黑澤陣,可現在……
黑澤夭夭拿出手機,點開丈夫黑澤陣的郵箱,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沒發消息。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黑澤夭夭站在窗前,良久良久。
毛利小五郎一行在村子裡打聽山村杏子的消息,不過等他們問了一圈,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
年輕一輩甚至不知道山村幸子這個人,老一輩倒是知道,不過也都說山村幸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離開了村子,再也沒回來過。
「真的沒有見到過嗎?她前年杏子熟的時候還回來過。」毛利小五郎拿出照片給被問的村人看。
「還真是,我記得幸子那孩子下巴上就有這麼一顆痣。」大叔樂呵呵的看著照片,一副懷念的樣子,「幸子和美子這對雙胞胎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從小就像,沒想到長大了還這麼像。」
「真的就一點印像都沒有嗎?那麼大一個人,不可能沒一個人見過。」毛利小五郎有些急躁。
這事,簡直匪夷所思。
「別人不敢說,但如果是幸子,肯定會記得,畢竟她和美子那麼像。」大叔也不樂意了。
「那叔叔你還記得前年的上半年,加藤姐姐家發生過什麼事嗎?」江戶川柯南問。
「前年的上半年……」大叔思考了一會,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事啊,怎麼了嗎?」
「真的沒有嗎?」江戶川柯南大大的眼睛緊盯著村人大叔。
大叔被他問得自我懷疑,猶豫片刻道:「我倒是會把重要的事記下來的習慣,你們要不要看?」
江戶川柯南秒回,「要。」真是意外之喜。
大叔將三人邀請到家裡,安排三人坐下,他去找日記本。
毛利小五郎一拳打在江戶川柯南頭上,「你小子搞什麼?我們要查的是前年七月後的事。」
「爸爸。」毛利蘭心疼的抱住江戶川柯南,給他呼呼被打的地方,嚴肅道:「黑澤太太說了,教育小孩子的方法很重要,你總是打柯南,會把他打笨的。」
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感覺被打的頭更疼了。
「我可是在工作,這小子盡添麻煩。」毛利小五郎不爽道。
「可是,毛利叔叔都不好奇嗎?為什麼加藤阿姨的日記本上會缺失前年一月到七月的內容,裡面是不是隱藏著有關於山村幸子下落的秘密。」
「這一點確實很可疑,前年……不對。」毛利小五郎目光危險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怎麼知道加藤千春日記本的事的?」
江戶川柯南,「……」
如果平時,江戶川柯南一定會說「是安室哥哥告訴我的」,但現在他不敢。
安室先生明顯被監視著,萬一他小小的謊言害得公安警察七年的臥底任務失敗,那就罪過了。
猶豫再三,江戶川柯南只能只能選擇出賣阿笠博士,「是阿笠博士的發明,紐扣型竊聽器,我在毛利叔叔身上黏了一個。」
「咚——」江戶川柯南再次遭到暴擊。
這一次連小蘭都不幫他了,而是一臉嚴肅的對他說:「柯南,看來我真得和你父母談談你的教育問題了。」
蘭——
江戶川柯南大驚失色。
村人大叔拿著一本很常見的筆記本出來,遞給江戶川柯南,笑呵呵問:「小朋友能看得懂嗎?」
「看得懂。」江戶川柯南甜甜回。
在江戶川柯南翻開前,毛利蘭一把按住,對村人大叔回以微笑,「日記本是很私人的東西,我們看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沒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村人大叔無所謂的擺擺手。
毛利蘭收回手,笑眯眯道:「看吧,柯南。」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翻開日記本。
日記本比加藤千春的還簡潔,一個月也寫不上兩頁,很快翻到前年的內容。
沒有缺頁,但……整頁紙皺巴巴的,上面的內容全都被水打濕了,一團污,根本看不出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江戶川柯南問:「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啊,你們要看的這一段時間的內容嗎?」村人大叔訕訕一笑,抱歉道:「這是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什麼啊,這完全沒法看了。」毛利小五郎失望嘆息。
雖然打濕的只有兩、三頁紙,但前年的事幾乎都在上面了,這未免太湊巧。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一切。
悠于 2023-11-6 13:31
第11章 緋色之獸
江戶川柯南問:「叔叔,村子裡還有誰會記日記?」
村人大叔想了想,羅列出幾個他知道的人。
「毛利叔叔,我們去找那些人借日記來看看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了。」江戶川柯南拽著毛利小五郎的胳膊撒嬌。
「真是拿你這個小鬼頭沒辦法。」毛利小五郎妥協道。
三人離開村人大叔家,正准備去下一個寫日記的村民家,正好遇到安室透。
「毛利老師在調查加藤小姐的委托嗎?」安室透問。
「是啊,這可真是個麻煩的委托,根本沒人見過山村幸子。」毛利小五郎不疑有他,一股腦的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安室透,並道:「我們正打算去下一家問問,你呢?」
江戶川柯南站在毛利小五郎身邊,一個勁的對著安室透使眼色,要他不要跟著。
有安室透在,他還怎麼發揮。
「正好,我對這個案子也有興趣,可以跟著毛利老師聽聽看嗎?」安室透問。
「你小子不是有委托嗎?」毛利小五郎問。
安室透道:「比起委托,跟在毛利老師身邊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毛利小五郎被哄得心花怒放,熱情的邀請安室透同行。
江戶川柯南整張臉都扭曲了。
一行四人到了下一家,雖經歷一番波折,但還是看到了日記本。
這一次的日記本記錄得很詳細,每天都有,但同樣的,一月到七月的日記,大部分都被水打濕了,很難看出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這小子,連粗神經的毛利小五郎都發覺了不對勁,他問日記的主人,「這是怎麼弄濕的?」
日記主人想也不想的回道:「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連毀壞日記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偏偏日記的主人一點撒謊的跡像都沒有。
「你知道緋色之獸嗎?」安室透問。
江戶川柯南猛然看向安室透,想要從他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問緋色之獸呢?有什麼含義嗎?和組織有什麼關系嗎?
「緋色之獸,那是什麼?」日記主人一臉迷茫。
除了日記主人家,毛利小五郎立刻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麼要問那麼奇怪的問題,緋色之獸是你的調查委托嗎?」
「不是啦,是芝谷美芽被殺的案子,我也想調查看看。」安室透解釋道:「芝谷美芽穿著紅色裙子,喜愛的書出版前就叫《緋色之獸》,飯桌上她的同伴也說她就像是一只緋色之獸,所以我就想以此為突破口,調查看看。」
「那你也沒必要問一無所知的村裡人。」毛利小五郎自信的說:「凶手肯定就在芝谷美芽那些同伴裡,問村人是沒用的。」
「多謝毛利老師指導。」安室透羞赧一笑,道:「看樣子我還是太嫩了,想著芝谷美芽在山杏村才被殺,會不會和這裡有什麼關系,所以才想問問村裡人。」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也不費什麼事,你就問吧。」毛利小五郎一副教導廢材弟子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我們做偵探的,前期調查很重要,不能因為覺得沒關系就忽視。你小子,還是經驗太少。」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一臉懷疑的盯著安室透。
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回事。
接下來,四人又連續走訪了幾個寫日記的人,日記本都被打濕過,並且打濕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至於緋色之獸,更是沒有問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還剩最後一個會寫日記的,我看啊,是加藤川江。」江戶川柯南裝模作樣的打開紙條看。
「加藤先生是個文字工作者,一般這樣的人都會好好保護日記,這次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安室透分析道。
「希望吧!」毛利小五郎沉著臉道。
到了現在,就算粗神經的毛利小五郎也明白了,有人在隱藏這個村子裡前年一月到七月發生過的事。
黑澤夭夭站在窗前,看著下面坐在門外織毛衣的加藤真貴朝著她招手,猶豫了一下,走了下去。
加藤真貴拿著剛織好的紅色毛衣在黑澤夭夭身上比劃,滿是皺紋和老年斑的臉上是溫柔的笑。
「聽美子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穿這種把大腿全遮住的長衣服,還喜歡光著腿穿,我這老婆子是不太懂。」
「好看。」黑澤夭夭蒼白的笑著,主動接過毛衣穿上。
紅色的毛衣遮住大腿,黑色的裙擺從下面露出來,雙腿筆直修長,非常時髦。
「你等等啊!」加藤真貴起身,進入屋子,抱著一件同樣顏色的毛衣出來,獻寶式的拉著給黑澤夭夭看,「記得你之前說過,黑澤先生是位一米八五高的大帥哥,有漂亮的六塊腹肌。我問了一下川江大概的尺寸,多織了一件。」
黑澤夭夭愣愣的接過毛衣。
看著紅色的男款毛衣,心裡悶悶的難受。
「黑澤太太可以和黑澤先生一起穿情侶裝。」加藤真貴衝黑澤夭夭眨眨眼睛。
「他……可能不太想和我穿情侶裝吧!」黑澤夭夭愣愣道。
可以肆意幻想和黑澤陣穿情侶裝的樣子,但如果對方是琴酒……那可是名柯噩夢,堪稱童年陰影的可怕家伙。
做事黑,手段髒,一般的極道根本沒法跟他比。
簡直不敢想像和那樣的男人穿情侶裝會是什麼樣子。
「怎麼了,他又惹你生氣了,又為了該死的老板出差,把可愛漂亮的你丟在家裡不管了?」加藤真貴笑著調侃。
「我、很迷茫。」黑澤夭夭抱著毛衣坐在加藤真貴旁邊,愣愣的仰望天空,無助又茫然,「你說,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我又是真實存在的嗎?」
「啪!」加藤真貴一巴掌拍黑澤夭夭頭上,黑著臉訓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吃太飽撐的,一天天的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這裡很可能是名柯的世界啊!
一部未完結的漫畫,或是未更新完的動漫。
「如果你、你發現自己一直活在一本書裡,該怎麼辦?」
加藤真貴反問:「生活在書裡,還需要吃飯嗎?還需要上廁所嗎?還需要賺錢養家嗎?為生活奔波嗎?」
黑澤夭夭,「……要。」
「那和沒生活在書裡有什麼區別?難道能短壽不成。」
一語驚醒夢中人,黑澤夭夭恍然大悟。
是啊!就算她穿越的是名柯世界,不是一直以為的平行世界,那又怎麼樣?
不都是穿越,穿越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
她嫁人了,好好的過了六年,六年的記憶難道都是假的?
就算老公是大反派琴酒又怎麼樣,憑什麼不能和她一起穿情侶裝?難道睡她的不是他琴酒。
「你說的對,活在這個世界的我,覺得活得很好,那就足夠了。」黑澤夭夭抱著毛衣站起來,仿佛即將上戰場大將軍,紅黑異瞳裡滿是堅定與戰意。
「我要去忙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一把年紀了,不要總是坐在外面吹風,對身體不好。我有預感,所有的一切,你的仇怨,川江的絕望,美子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這一次結束。」
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都來了,想來一切都瞞不了多久了。
不過,在那之前她必須做好准備。
如果黑澤陣真的是琴酒,那麼她在應對紅方的時候就得小心,絕對不能被發現什麼。
第12章 緋色之獸
臨走前,黑澤夭夭又問問一句,「你確定今早加藤川江一直在屋子裡,沒有離開過?」
「他沒有殺芝谷美芽。」加藤真貴嚴肅道。
「我知道了。」黑澤夭夭點點頭,轉身離開。
黑澤夭夭回到旅館,找到加藤美子,從她那裡拿到備用鑰匙,然後上三樓,放下毛衣,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黑色的首飾盒。
首飾盒打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顆比嬰兒拳頭小一圈的紅寶石。
寶石清透純粹,沒有一絲雜質,躺在黑絲絨上,神秘而美麗。
黑澤夭夭將紅寶石從首飾盒中取出來,戴在脖子上,長長的鏈子讓寶石垂落至胸前,像條毛衣鏈。
銀色鏈子,紅色寶石,黑色的裙子,相得益彰。
站在鏡子前,默默看了一會,黑澤夭夭放下墨鏡,轉身離開房間。
她徑直前往二樓,芝谷美芽的遺體已經被警方運走了。
橫溝警官帶著人去查旅館裡其他人的行動軌跡,想要借此找到凶器,現在二樓沒有一個人。
黑澤夭夭徑直來到走廊盡頭,用鑰匙打開死者芝谷美芽對面的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黑澤夭夭就是確定安室透去查案子了,所以才來的。
將房門從內部鎖死,來到貼牆放著的衣櫃邊,將衣櫃打開。衣櫃裡放著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裡面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
黑澤夭夭看著行李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開始干活。
「柯南,我只是換衣服,你真沒必要跟著我。」安室透頗為頭疼的說。
安室透的身上,全是泥濘的狗爪印和水漬,頗為狼狽。
路上,他們一行路過一家正在給狗狗洗澡的人家,那狗狗突然衝出來,撲向安室透,又舔又叫,費了好大勁才弄開。安室透也徹底從一個清爽大帥哥變成了髒兮兮金毛混血。
「安室哥哥,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受小動物歡迎,你就告訴我嘛!」江戶川柯南拽著安室透的衣擺,使盡渾身解數撒嬌耍賴,「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告訴他組織要在山杏村做什麼。
安室透冷漠的將衣擺從江戶川柯南手裡扯出來,笑得不容置喙,「柯南,你已經是七歲的大孩子了,不是三歲的寶寶,不可以隨便撒嬌。」
江戶川柯南,「……安室先生真是個小氣鬼。」
安室透直接無視粘人的小鬼頭,拿出鑰匙開門。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毫無反應。
安室透閑適的氣場陡然變得凌厲,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對著柯南做了一個「噓」的口型,輕輕貼近房門。
江戶川柯南也跟著躡手躡腳的貼上門。霓虹室內常見的推拉門,薄薄一層,根本不具備隔音效果,房間裡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告訴對方什麼都沒聽到。
安室透揮揮手讓江戶川柯南讓開,抬腿就踹了上去。
連防盜門都能踹開的公安警察,小小室內推拉門又怎麼攔得住他,一腳上去,門轟然倒塌,「啪」的一聲砸在木質地板上。
門外,安室透的踹出的大長腿還未收回來,站在他身側的江戶川柯南緊盯房門內。
門內,黑發異瞳的女子蹲在大衣櫃前,一只手將行李箱往裡面推,另一只舉起的手上拿著一條黑色的……內褲!
男士的!
黑色的!
內褲!
現場一片寂靜,安室透愣愣的收回踹出的腿,經歷過無數大場面的公安頭子,第一次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一臉錯愕的扭頭看向門外,不明白怎麼門外突然多了兩尊煞神,還一言不合就把門踹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聽到響動,連忙從走廊另一邊跑了過來,朝房間裡看去。
「啊!」毛利蘭嚇得驚叫出聲。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被嚇到了,早上是因為屍體,現在卻是因為黑澤夭夭紅色的左眼,以及她手上的……
「那是安室先生的內褲嗎?」毛利蘭剛驚呼完,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捂住嘴巴,一雙清透的大眼睛在黑澤夭夭——內褲——安室透三者之間來回轉移。
安室透的臉瞬間黑如鍋底,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嘴唇顫抖,一副想要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顯然是被氣極了。
「安室先生,冷靜,冷靜。」江戶川柯南趕緊拉住安室透的手,擔心他的鐵拳把黑澤夭夭砸出個好歹來。
就黑澤太太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還不得訛上安室先生。
「內衣大盜!」毛利小五郎指著黑澤夭夭大叫。
眾人,「……」
這麼一鬧,安室透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怒極反笑,清透的悅耳,像優雅的異國小調,但那明顯壓抑的怒氣就沒那麼美妙了。
「黑澤太太,請解釋一下。」
黑澤夭夭忙不迭的站起來,羞紅著臉看著幾人,第一反應就是解釋,「我不是內衣大盜。」
「對,你不是內衣大盜,你是內褲大盜。」正義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都說了我不是。」黑澤夭夭手裡拎著安室透的黑色內褲,口不擇言道:「我承認這位金發黑皮的小哥長得很辣,但我絕對沒有變態到潛入他房間偷他內褲的癖好,絕對沒有!」
黑澤夭夭義正言辭,絕不承認罪行。
「……」現場一片寂靜。
「很辣!」毛利蘭豆豆眼,羞紅了臉。
安室透黑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這位太、太,不管因為什麼,還請你先把你手裡的……內褲,放下。」他特意加重了「太太」兩個字。
黑澤夭夭聞言,像受驚的螞蚱,立馬把手裡的黑色內褲朝著安室透甩去。
輕飄飄的內褲,以不合邏輯的飛行距離,「啪」的一下砸在安室透臉上。
安室透,「……」
其他人,「……」
「我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趕緊上前,將內褲從安室透臉上拿下來,一個勁的解釋,「之前在家丟枕頭砸我家那狗男人都砸不中,這次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把內褲還給你,卻砸中了,真的是意外,你要相信我……」
黑澤夭夭喋喋不休,明顯嘴巴快過大腦。
偏偏,她越解釋,安室透的臉越黑。
就連江戶川柯南都看不下去了,好心的拉拉黑澤夭夭的裙子,「黑澤太太,少說兩句。」
「柯南。」毛利蘭趕緊拉開江戶川柯南,下意識的反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麼。
黑澤夭夭漲紅著臉,一把將燙手的內褲塞毛利蘭懷裡,推開擋路的毛利小五郎,飛快逃離現場。
內褲落入毛利蘭手裡,小姑娘長這麼大,哪裡碰過這東西,嚇得趕緊丟地上,臉紅得能滴血。
大叔級別的毛利小五郎就淡定多了,他撿起內褲遞還給大弟子,「安室,趕緊收起來,推來推去終究不好。」
「不要了。」安室透黑沉著臉。
幾經周轉的內褲,他還怎麼穿?
「唉!」毛利小五郎無奈嘆息,順手丟一旁的垃圾桶裡。
第13章 緋色之獸
黑澤夭夭一路跑下一樓,冷風一吹,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失策了,我應該消除他們這段記憶的。」就剛才那場景,簡直能摳出一整個霓虹國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剛才衣櫃裡爬出來,門就被踹開了,一點都不提前弄出點響動提醒她。
「汪汪汪——」一陣狗叫聲響起,聽聲音像是黑背那種大型猛犬。
黑澤夭夭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專屬鈴聲讓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黑澤先生發簡訊來了。
這還真是天上下紅雨了,今生第一次,黑澤先生會主動給她發簡訊,還是在這種尷尬的時刻……在這種時候?
黑澤夭夭猛的反應過來,想到了某種可能——波本來了,琴酒還會遠嗎?
黑澤夭夭趕緊把鑰匙還給加藤美子,趁著安室透他們追過來之前,一溜煙跑了。
「安室哥哥,不追嗎?」江戶川柯南問。
「被氣糊塗了。」安室透撩開額頭的碎發,轉身追了上去。等他追到一樓,哪裡還有人。
跟著追上來的毛利小五郎,指了指一邊的紅色金龜車,說:「還是先確認一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車子還在那。」
「毛利老師說的對。」安室透沉重的點點頭。
這一次安室透是真的感到疲憊,情緒上的疲憊。
本來就沒有帶什麼東西,連行李都是為了偽裝臨時准備的。一番檢查下來,安室透確認,除了行李箱裡的東西有些亂,什麼都沒少。
「難道真的是內褲大盜?沒想到那麼漂亮一太太,居然會做出這種事,真是世風日下。」毛利小五郎嘆息道。
眼看安室透的臉又黑了,毛利蘭趕緊把毛利小五郎扯到一邊,紅著臉說:「爸爸,別說了。」
毛利小五郎悻悻閉嘴。
「安室先生,毛利叔叔,那是什麼?」江戶川柯南突然指著衣櫃旁邊的窗台問。
安室透第一個順著江戶川柯南指的地方看去。在那裡有一道勒痕,痕跡新鮮,顯然剛留下不久。
兩人順著痕跡尋找,在拉門的上方也發現了相似的痕跡。
想到芝谷美芽死後依舊是站著的姿勢,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對視了一眼,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他們立刻跑芝谷美芽原本住的房間,安室透抱起江戶川柯南,讓他趴在門上看。
江戶川柯南果然在門的上方,找到了相同的痕跡。
相比起安室透房間門上的,芝谷美芽房間門上的痕跡更加清晰。
「看樣子,凶手是用類似魚線這種很細,但承受力很強的細線將芝谷美芽吊起來,讓她看起來像是站著的。」安室透分析道:「我記得芝谷美芽的腰帶是那種很寬很厚的,足夠支撐她的重量。只要用線穿過她的身體,就能把人吊起來。」
「當時在旅館裡的,除了和我們一起發現屍體的三好麻美子和加藤美子,就只剩下那位黑澤太太,一定是她殺了芝谷美芽。他潛入安室的房間就是為了拿走吊起芝谷美芽的魚線。」毛利小五郎仰天大笑,「不愧是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真的是這樣嗎?」江戶川柯南也顧不上偽裝了,反駁道:「按照留下的痕跡來看,吊起芝谷美芽的線,另一端是延伸到窗外的,只要綁上重物,就能在事後輕易回收,根本就不需要再次潛入安室先生的房間。」
再說了,還不確認呢?就一口咬定是魚線,說不定是鐵絲那種金屬材質的呢?
「那就是她作案的時候把能指明她身份的重要東西掉安室的房間了,所以才偷偷潛回來找。總是有那些笨蛋凶手,我毛利小五郎見多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的說。
「那有必要打開櫃子,翻安室哥哥的行李嗎?」江戶川柯南繼續反駁。
「咚——」毛利小五郎一拳砸江戶川柯南的頭上,說不過小孩的大人直接采取暴力手段,「大人辦事,小孩別插嘴。」
黑澤夭夭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被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懷疑成了殺人凶手,她正蹲在一棵杏樹下,翻看手機裡的簡訊。
【回家去,現在、立刻、馬上!】
短短九個字,清楚的刻畫出了發信人不美好的心情。黑澤夭夭的心情莫名就好了。
【回家去?去?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難道你偷偷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天啦,沒想到黑澤先生你居然是控制欲這麼強的變態。以前一定忍得很辛苦吧!】黑澤夭夭一邊發消息一邊偷笑。
呵呵,狗男人,總算是落在她手裡了吧!
保時捷旁的一棵樹下,黑衣銀發的男人差點將手機捏爆,琴酒簡直被手機上的信息氣笑了,他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對面才接通,裡面傳來懶洋洋的女聲,「您好,我是黑澤夭夭。」
琴酒咬牙切齒的叫出女人的名字,「黑澤夭夭。」
「呀!」對面傳來驚呼聲,「您是黑澤先生嗎?天上下紅雨了嗎?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您居然會打電話給您的太太,真是讓小女子震驚到惶恐。」
琴酒一把掐滅手機,氣憤的揣兜裡,轉身回車裡。
死在這裡算了?正好省了個麻煩。
黑澤夭夭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有點小心虛。
好像玩笑過頭了,但說到底還是狗男人不解風情。
算了,就給他點面子吧,誰讓人家是反派呢?
【別生氣。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還在吵架中,我耍耍小脾氣很正常,你得大度。你是不是也在山杏村?我可以聽你的話回去,但你得答應我,先和我見一面。】
黑澤夭夭一直蹲到腳麻也沒得到回復,發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
黑澤夭夭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既然黑澤陣能知道他在山杏村,那就代表那家伙就在附近,甚至在監視安室透,所以才會在她偷……是好心幫忙把掉在地上的內褲撿起被發現之後,和安室透他們一起誤會了她,所以才會第一時間發簡訊給她,要她回家去。
哦!
難道吃醋了?
黑澤夭夭的心情瞬間又好了。
既然黑澤先生不願意見她,那她就自己去找,反正山杏村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方本就不多,黑澤先生又要監視安室透,能選擇的地方就更少了。以他們家黑澤先生的脾氣,又不可能偷偷躲安室透衣櫃裡、床底下,那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個了。
黑澤夭夭抖抖因為蹲太久發麻的腿,開開心心的朝著杏林去,路上她還心情美妙的找村人要了一個大大的環保袋,准備多摘點杏子,可以回去做杏醋、杏酒、杏子醬。
前後加起來,這已經是黑澤夭夭第十二次來山杏村了,早就把這裡摸清楚了,尤其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
考慮到黑澤陣如今的身份,顯然他在監視波本,以及發現突發狀況要能及時出現,黑澤夭夭按照她對黑澤陣的了解,一通分析,篩選出幾個地方。
黑澤夭夭一邊摘杏子,一邊找。
第14章 緋色之獸
毛利小五郎接到橫溝參悟的電話,聽說又死了一個人,立刻趕了過去。
「橫溝警官,聽說又死了一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看到橫溝參悟,立刻問。
橫溝參悟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樹道:「死者就在那。」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三人立刻朝著樹跑去。
那是一棵高大的杏樹,樹上碩果累累,樹下平躺著一個身穿藍色襯衣的男人正是真田裕也。
江戶川柯南總感覺怪怪的,問道:「他就是這麼平躺著在著的?」
「不是,我們來的時候是吊在樹上的。鑒識課還要檢查遺體,拍照取證後就放了下來。」橫溝警官解釋道。
毛利小五郎感嘆道:「能把真田裕也這麼強壯的人吊起來,看來凶手是個很魁梧的大力士啊!」
毛利小五郎,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三個偵探一起到死者真田裕也身邊,開始檢查屍體。
三個人從不同的地方開始調查,得到的結果卻差不多。
後腦遭到過重擊,脖子上有深淺兩道勒痕,雙手指甲裡是新鮮的泥土和草削。
「看來,凶手是用石頭砸傷死者,然後趁人倒地之際將其勒斃。」毛利小五郎道。
江戶川柯南無聲的點點頭,認同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砸傷死者的石頭找到了嗎?」毛利小五郎問。
「石頭就丟在現場。」橫溝警官從鑒識課那拿過裝在證物袋裡的石頭,遞給毛利小五郎看,「很普通的石頭,因為上面有血跡,很快就被找到了。」
毛利小五郎接過石頭仔細打量。
安室透問:「知道具體的死亡時間嗎?」
屍體旁邊的警察說:「死亡時間在下午三點到三點三十分之間。」
江戶川柯南看著鑒識課警察手裡的物證袋問:「這裡面的就是凶器嗎?」
安室透問鑒識課檢查,「可以看看嗎?」
警察知道他們是偵探,又有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在,就把物證袋遞給安室透,「請小心,這是重要的物證。」
「放心。」安室透接過物證袋。
江戶川柯南連忙拉安室透的衣擺,踮著腳尖要看,安室透配合的半蹲下身體。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一起。
物證袋中裝著的是一圈長長的魚線,魚線是那種承載五十公斤的線,非常結實。
剛才安室透檢查死者遺體的時候就發現了,死者脖頸上的勒痕是麻花紋路的,和芝谷美芽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在勒痕之上,還有一條一條平行的細線痕跡,應該是死者死後留下的。
安室透道:「看來,凶手應該是將釣魚線像擰麻繩那樣擰成一股,勒死死者後,又用釣魚線將人吊起來。」
「是啊!」江戶川柯南感嘆道:「還真是個物盡其用的凶手。」
「誰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毛利小五郎問。
「加藤川江。」橫溝警官指著一旁站在的幾個人道:「加藤川江發現了屍體,立刻就打電話給他們,接著他們就聚集到了這裡。警方是在他們之後趕到的。」
加藤川江,三好麻美子,月野樹,三個人站在一旁,臉色都不太好看。
「安室偵探,又見面了。早知道我就不來這什麼讀書交流會了,看安室偵探查看多好。」三好麻美子第一個站了出來,她朝著安室透搖晃著手打招呼,主動解釋道:「我們本來是來杏林舉行讀書交流會的,但因為中途發生了口角,我們就各選了一個方向逛,也是為了冷靜冷靜。大概半個小時後,就是接到加藤的電話,說真田死了。這一次我們三個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毛利小五郎都震驚了,「芝谷美芽都死了,你們還有心情辦讀書交流會?」
這是什麼塑料感情?
「所以我們這次交流的是美芽最喜歡的《愛的飢渴》。」三好麻美子笑道。
「那你們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江戶川柯南問。
「大概是感同身受吧!」三好麻美子冷笑。
月野樹站出來解釋,語帶嘲諷,「我們主要是討論幾個經典片段。在討論到杉本悅子殺死園丁三郎時,我嘲諷真田,說如果不是芝谷美芽死了,那他說不定會像園丁三郎那樣,哪一天就被芝谷美芽一鋤頭打死了。真田很生氣,然後我們就吵起來了。」
「為什麼會說,芝谷美芽想要殺了真田裕也。」安室透問。
「當然是因為真田裕也花心。芝谷美芽可是把杉本悅子當成偶像的,她的愛情容不得一絲雜質,真田裕也不但花心,還想和她分手,芝美芽又怎麼會容忍。」月野樹道。
加藤川江點點頭,證明月野樹所言非虛,「他們雖然是情侶,但關系一直很緊張,芝谷美芽也曾放話,說如果真田敢和她分手,她就殺了真田。當然,她也只是口上威脅,並沒有真的那麼做。」
「其實根本就沒必要這麼麻煩,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
「真的嗎?毛利先生。」橫溝警官一臉激動,隨時准備捉拿殺人凶手歸案。
「就是那位住在旅館三樓的黑澤太太。」毛利小五郎仰天大笑,將之前在旅館的發現說了,最後總結,「黑澤夭夭一定是先殺了芝谷美芽,然後將凶器藏到安室的房間裡,下午趁著旅館二樓沒人,潛入安室的房間拿到凶器,然後來到杏林把真田裕也殺了。」
不等江戶川柯南反駁,加藤川江就站了出來,「黑澤太太根本不認識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她沒有理由那麼做,毛利先生一定是哪裡誤會了。」
「他們肯定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認識的。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是個內褲大盜,說不定就是她偷真田裕也內褲的時候,被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撞上,就像剛才我們也撞上她偷安室內褲那樣,她才會為了保守秘密把人都殺了。」毛利小五郎分析得頭頭是道。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看來那位黑澤太太真的很可疑,我們得趕在她畏罪潛逃前抓住她。」橫溝警官立刻吩咐手下,去找黑澤夭夭。
喂喂,你還真信了?
江戶川柯南無語的看著興衝衝的橫溝警官。不過找到也好,雖然凶手不是她,但她一定知道什麼。
從一開始那個女人就表現得不正常。
「警官先生。」加藤川江大聲打斷正在給手下分配搜尋區域的橫溝警官,蒼白的臉上全是強硬的不認同,「黑澤太太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凶手,還請您不要隨便聽不專業的人在那裡胡說八道,就隨隨便便決定一個人的好壞。」
加藤川江看向毛利小五郎,青年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尖刀,「案件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不專業的人在那裡隨便大話,可是會害了別人一輩子的。」
毛利小五郎曾經也被罪犯反利用,名譽掃地,但那都是背地裡的陰謀詭計,被一個年輕人當面如此指責還是第一次。
「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憤怒的反駁。
「是名偵探又如何,沒有任何證據,緊憑妄想就自以為是的把一個善良的女子認定成窮凶極惡的殺人凶手,這就是名偵探的辦案方式嗎?」加藤川江冷冷反駁。
「你小子。」毛利小五郎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法反駁加藤川江的話。
他確實沒有證據,僅憑黑澤夭夭偷偷潛入安室透房間這一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畢竟當是誰也沒有看到她身上藏著類似於凶器的東西。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時發生的事太過令人震驚,沒有第一時間抓住黑澤夭夭,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們並沒有就此給黑澤女士定罪,一切還要等找到她才能下定論。只要黑澤女士解釋清楚去安室先生房間的原因,她的嫌疑自然就能洗清。」橫溝警官想了想,還是稍稍透露一點,「其實,靜岡那邊的同事已經傳來了消息,黑澤太太從未去過東京,大概率不認識死者,他們有仇怨的可能性並不大。」
聞言,加藤川江的臉色總算好了點。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對著毛利小五郎鞠躬道歉,「黑澤太太是個很好的人,我只是不想她被誤會,請毛利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毛利小五郎移開目光,擺擺手,別扭的說:「也是我太武斷了,確實應該找到鐵證才行。」
因為剛才的事而急躁的江戶川河南和毛利蘭相視一眼,會心一笑,齊齊松了一口氣。
江戶川柯南想:被教訓了也好,免得叔叔總是胡亂指認凶手,最後還得他來收場。
事情告一段落。
加藤川江、三好麻美子、月野樹,以及如今下落不明的黑澤夭夭,皆是這件案子的嫌疑人。
三人的行動徹底被限制,只能回家的回家,回旅館的回旅館,警方還會安排人看著。
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誰也不知道殘忍的凶手還會不會出手,是看著他們,也是變相的保護。
回去的路上,安室透特意走到加藤川江身邊,問他:「加藤先生似乎很相信黑澤太太,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江戶川柯南屁顛屁顛的跟在旁邊,勢必要聽到第一手情報。
加藤川江道:「黑澤太太雖然經常來山杏村,每次都住在美子家的旅館裡,但我們也只是點頭之交。直到三個月前,我妹妹月慧意外離世,我因為失去妹妹自殺,我奶奶既要忍受失去孫女的痛苦,又要照顧我這個不孝孫兒,備受煎熬。」
加藤川江掀開青色和服長長的袖子,露出雪白纖細的手腕,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足見下手之人有多重。
「當是黑澤太太就住在旅館裡,我奶奶向美子求救,是黑澤太太幫忙連夜將我送去了醫院。在那之後,我經常聽到黑澤太太和我奶奶打電話,我奶奶在黑澤太太的幫助下走出了失去月慧的陰影。可以說,黑澤太太就是我和奶奶的救命恩人。」加藤川江堅定道:「我不相信大半夜還會好脾氣的陪著我奶奶打電話,和我奶奶分享心事的黑澤太太是個殺人凶手。」
「聽你這麼一說,那位黑澤太太真是個好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後面的毛利蘭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黑澤太太不像是那樣的壞人,他偷安室先生的內褲,一定是有原因的。」
安室透,「……」內褲這一茬是過不去了嗎?
「不過你小子,再難過也不能割腕啊!」毛利小五郎冷哼,「娘們唧唧的。死亡可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只會讓在乎你的人傷心難過。」
「後來想想,我當時真的是魔怔了,怎麼會因為月慧的意外就想著去死,完全不顧年邁的奶奶呢。」加藤川江蒼白一笑,後悔不已。
第15章 緋色之獸
「怎麼了?」三好麻美子問身邊的月野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波本和她的Angel一行,他們全都圍在加藤川江身邊。
「沒什麼?」月野樹收回目光,嘆息道:「我只是沒想到加藤居然因為月慧的事割腕過,難怪這次看他臉色那麼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三好麻美子撩動長發,嫵媚一笑,「確實沒想到。」
面上不動神色,心裡貝爾摩德卻將琴酒罵了一百遍。有關三好麻美子的情報到底是誰調查的,明顯有問題啊!琴酒到底怎麼辦事的?
之前關於《愛的飢渴》的資料就是她用手機臨時上網搜的,不然讀書交流會那會就要暴露了。現在居然還有一個什麼月慧?
剛才聊得還算愉快,加藤川江又忍不住為黑澤夭夭說話,「我覺得黑澤太太偷安室先生內褲這件事,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安室透,「……」內褲這件事,是徹底過不去了是嗎?
加藤川江道:「據說,黑澤先生是一位一米八五,有著六塊漂亮腹肌的大帥哥,黑澤太太非常喜歡他……」
「大哥,有人。」伏特加低聲對閉目聽現場版的琴酒說了一聲,熟練掏槍上膛,做好隨時開槍的准備。
黑裙長發的女子,提著一個環保袋,一邊走一邊挑選杏子,每次都要對比半天才將最大的一個摘下來放袋子裡。
保時捷所在的位置是特意挑選的,既能將黑裙女子所有的動作看在看清楚,又能借助草叢樹木遮蔽黑色車子。
女子越走越近,伏特加像只即將狩獵的野獸,靜靜等待著。
坐在後座的人琴酒緩緩睜開眼睛,朝窗外看去。看到熟悉的人,琴酒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黑裙女子提著口袋挑挑揀揀,溜達出一個S形,又走了。
伏特加松了一口氣,將槍收了起來,「應該是旅客。這邊是杏林的邊緣,大概是想來撿漏,沒有發現我們。」
就黑澤夭夭那挑挑揀揀,恨不得一棵樹只選最好的那一顆杏子的樣子,確實像來杏林邊緣區撿漏的旅客。
伏特加話音剛落,下一秒琴酒就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很好,已經被發現了。
琴酒戴上帽子,對伏特加說:「你待在車上別下來,我去看看。」
「是,大哥。」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謹慎。
琴酒下了車,徑直朝著黑澤夭夭離開的方向走去,同時拿出手機點開最新郵件。
【看到你了。是你來找我?還是我來找你?】
琴酒把手機揣回口袋裡,熟練的拿出伯、萊、塔,朝黑澤夭夭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顆杏樹下,黑澤夭夭發完消息,開心的摘起杏子,等待著會自己送上門的男人。
突然,一個圓柱形的東西抵上她的後腦勺,男人冰冷的嗓音帶著抽煙人特有的繚繞沙啞,說出的話不帶一絲感情,「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黑澤先生。」黑澤夭夭開心回頭。
原本抵在後腦勺上的槍口對准了她的眉心。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怕,反而頗為懷念。
她後退一步仰著腦袋,看著黑澤陣手裡的伯、萊、塔,感嘆道:「說起來我也有兩三年沒見這個小可愛了,這兩年你在家裡,用的都是香蕉、遙控器這些隨手能拿到的東西。」
黑澤陣冷笑,銳利的幽綠色眼眸像深山孤狼,充滿獵食者的殺意,「說不定這一次,我真的會開槍。」
黑澤夭夭嘟囔道:「早在結婚第二年,我就不會被你如此不走心的謊言嚇到了。」
剛結婚的時候,她真的以為嫁了個普通家暴都是開槍級別的極道男,嚇得她差點報警。可時間久了她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只會BB,從不動手的家伙,慢慢的就習慣了。
黑澤夭夭將剛摘的杏子放到地上的環保袋裡,走到黑澤陣身側,兩只手對比了一下,突然拍下。
一只手拍在黑澤陣胸膛,一只手拍在琴酒後背。
「你做什麼?」黑澤陣咬牙切齒,感覺不開槍都對不起手裡的老伙計。
「嘿嘿。」黑澤夭夭就勢上前一步,雙手環住琴酒的腰,就那麼從側面抱住他,笑得又甜又軟,「我看看你有沒有厚度。」
「呵!"黑澤陣冷笑,「沒有,紙片的。」
黑澤夭夭,「……瞎說什麼大實話。」
黑澤陣,「……」
黑澤夭夭慫慫小鼻頭,墊起腳尖對著黑澤陣一陣嗅聞,就在黑澤陣忍無可忍,真的考慮開槍算了的時候,突然開口,「你吃泡面了,還抽了一整包煙。」
「……你屬狗的?」
黑澤夭夭一把推開黑澤陣,滿面怒容,「你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傷嗎?你出任務我就忍了,反正你心裡只有那個狗老板,但你也不能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啊!」
黑澤夭夭還是第一次知道,黑澤陣這家伙在外面過的居然是如此糙漢子生活。明明在家裡精致得像個小仙女似的,吃喝拉撒都要最好的。
看著像被激怒的小獸一樣露出小乳牙的人,黑澤陣突然就沒了開槍的興趣,哪怕她剛才說了「狗老板」這種不太悅耳的詞彙。
她總是能一句話鬧得他發不起火來。
「煙少抽點,一包太多,你還有傷。」黑澤夭夭語重心長的勸誡,感覺自己不像黑澤先生的老婆,而是老媽。
「還剩三根。」黑澤陣難得的解釋。言外之意,沒有抽完一包。
黑澤夭夭,「……有區別嗎?」
黑澤陣挑眉,「你這是在質問我?」
黑澤夭夭一噎,聰明的適可而止,繼續下一個話題,「這裡沒法點外賣,不如我給你送飯怎麼樣?」
黑澤陣,「……你可真是個有想法的姑娘。」
「哪裡哪裡,已經不是姑娘了。」黑澤夭夭羞澀一笑。
黑澤陣,「……」當初這個女人敢向他求婚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這是個怎樣的神經病。
「現在人也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神秘一笑,「很快。」
等一切結束就回去,很快。
擔心黑澤先生繼續問,黑澤夭夭連忙指著地上的杏子向他炫耀,「看,我一個一個挑選的,都是精品。」
黑澤陣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聽到黑澤夭夭說:「以前的失敗,都是因為經驗太少,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杏醋、杏酒、杏子醬,你更喜歡哪一個?我多做點。」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黑澤陣不得不再次警告妻子,「不准做,我不想再大半夜接到你奪命連環簡訊。」
「你以為我願意發簡訊啊?難道打電話他不香嗎……行吧行吧,如果這次再失敗,我絕對不告訴你,自個偷偷處理掉。」黑澤夭夭舉起四根手指指天發誓。
黑澤陣臉上色這才好點。
「你愛喝酒,我多做點杏酒怎麼樣?我看家裡有很多琴酒,我可以拿那個泡嗎?還是得白酒才行?」黑澤夭夭一連三問。
黑澤陣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不得不再一次警告不靠譜的妻子,「你絕對不可以動我的酒,那些都是珍品。」
「小氣!」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憤憤然道:「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自己叫琴酒,就寶貝真的琴酒,難道老婆就不寶貝了嗎?
黑澤陣,「……」他的槍該出場了。
「據說,黑澤先生是位一米八五,有著六塊漂亮腹肌的大帥哥,黑澤太太非常喜歡他。」一直監聽著波本那邊的耳機裡傳來的話,正巧壓下黑澤陣即將燃起的怒火。
「黑澤太太從不掩飾自己已婚的事實,別人叫她黑澤小姐她還會不高興的糾正,顯然她很愛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偷另一個男人的內褲呢?」
罷了。
黑澤陣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語氣下意識的緩和幾分,「摘好杏子就回去,不准逗留,更不准在這裡過夜。」
黑澤夭夭明顯感覺到琴酒生氣了,也已經做好他一生氣就妥協道歉的准備,可沒想到他居然會用如此無奈又略帶縱容的語氣和她說話。
這是被穿了?
「好了,趕緊滾吧。」琴酒朝黑澤夭夭揮揮手,轉身走了。
黑色的背影,銀色的長發,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黑澤夭夭悠哉哉的看著。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感知力超強的黑澤陣被她盯得後背發燙,他無奈的轉頭,幽綠的眼眸對視上那雙亮晶晶的異瞳。
「我們又要分開了,你那麼忙,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了,你都不打算交代點什麼嗎?」黑澤夭夭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黑澤陣猶豫了一下,嘆息道:「如果以後在外面遇到我,就裝作不認識。像你剛才那樣就做得很好。」
黑澤夭夭瞳孔地震,這還是他們家黑澤先生嗎?
這麼溫柔的嗎?
伏特加遠遠看著琴酒雙手揣在口袋裡,緩緩而來,連忙下車給他開門。
直到琴酒在後排坐好,伏特加才坐到駕駛位,問道:「大哥,人解決了嗎?」
琴酒懶洋洋瞥了伏特加一眼,語氣淡淡,「游客。」
「哦!」伏特加懂了。
普通游客,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沒有動手。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想得周到。
悠于 2023-11-6 13:31
第16章 緋色之獸
「黑澤太太從不掩飾自己已婚的事實,別人叫她黑澤小姐她還會不高興的糾正,顯然她很愛自己的丈夫,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偷另一個男人的內褲呢?」加藤川江分析道。
「確實。」毛利蘭回憶道:「早上,安室先生叫黑澤太太小姐,黑澤太太就很不高興的強調,要叫她『黑澤太太』。」
「說起來,黑澤太太以前來我們村旅游,住的就是現在安室先生住的房間。除非旅館住滿,不然那個房間都會為黑澤太太留著,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提前把二樓房間全包圓了,黑澤太太依舊會住在那個房間裡。」
「這是真的嗎?」江戶川柯南急切問。
「當然。」加藤川江道:「從千春阿姨開始就這樣了,美子也是延續她媽媽的習慣。算起來,差不多是從前年開始的。」
江戶川河南和安室透同時陷入沉思。
難怪門鎖上沒有撬過的痕跡,如果以前那個房間就是「專屬於」黑澤夭夭的房間,那她很可能提前配了鑰匙,所以能自由出入。
只是,她為什麼要去那個房間呢?那裡隱藏著什麼嗎?
江戶川柯南仔細回憶。
榻榻米鋪就的房間裡,有一個垃圾桶,一張矮桌,一個笨重的實木櫃子,櫃子裡放著棉被、枕頭和衣架,以及兩雙為客人准備的一次性拖鞋。
剩下的,就是安室透帶去的一個行李箱,裡面是一些衣物。
別的也沒什麼了。
到底是什麼呢?
江戶川柯南百思不得其解。
路上,已經和加藤川江說了日記的事,加藤川江好一番猶豫掙扎,才答應把日記給他們看,但也一再強調,只能看前年一月到七月的,別的不准動。
「日記可是很私密的東西,不管看到什麼,你們都不准說出去。」加藤川江一邊找日記,一邊交代毛利小五郎他們。
「加藤先生放心,我們絕不會把日記內容外傳的,這點職業素養我們還是有的。我們就是想調查一下,前年村子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一樣的事。」安室透笑容溫和的安撫人。
「我不記得前年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加藤川江將前年的日記本找出來。
加藤川江的日記本整整擺了書架一整層,一年一大本還不夠他寫,每一天的內容都非常詳細。
家裡發生的事,村子裡的八卦,寫作靈感,甚至連螞蟻搬家都會寫。作家筆下的日常,比之前那些村民干巴巴的內容更加豐富有趣。
幾個人看得津津有味。
看著看著,他們突然翻到一頁被水浸濕過的內頁,上面的文字已經全部模糊,根本無法看。
「啊!我的日記。」加藤川江震驚的搶過日記,像個宅男被損毀了心愛手辦般,痛心疾首。
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加藤川江,急切的問:「加藤哥哥不知道日記被損毀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加藤川江突然想到什麼,郁悶的解釋:「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我寫日記的時候喝水,不小心把水打潑在上面了!
每一個人說的都是這句話,一個字都沒變。
「我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天啦,說不定上面正好寫著絕妙的靈感,我怎麼能在寫日記的時候喝……」加藤川江懊惱的抱怨陡然一停,他一臉疑惑的打量手裡的日記本。
安室透見加藤川江臉色不對,立刻問:「想到什麼了嗎?加藤先生?」
加藤川江眉頭緊皺,「睡覺前是我靈感爆發的時候,我喜歡在那個時候蹲在馬桶上寫日記,按理說我不可能一邊蹲馬桶一邊喝水。」
「確實,那得多臭啊!」毛利小五郎都能想像得到那味了。
「會不會是加藤先生哪一天突然就靈感爆發,直接在書房裡的日記呢?」毛利蘭問。
「不,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印像。」加藤川江非常確定。
「或許是有什麼人毀壞了你的日記。」毛利小小五郎將之前調查時,遇到的那些日記同樣損毀的事情告訴加藤川江。
「真的嗎?毛利先生。誰這麼過分?」加藤川江激動的詢問。
「可是,加藤哥哥看到日記被損毀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打潑了水,沒有說是誰弄壞的。」江戶川柯南很在意這一點。
「或許是心理暗示。」安室透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緋色之獸。
「怎麼可能。」毛利蘭感到脊背發涼,「村子裡那麼多人寫日記,難道每個都被下了心裡暗示嗎?」
這一點,確實讓人細思極恐。
「不,或許還要更廣。」安室透臉上沉得可怕,「一個被村子裡大部分人,甚至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被人徹底掩蓋了。從文字裡,人的記憶裡,徹底抹去。」
難道山春崗責真的做出了能控制人精神,甚至修改人記憶的藥嗎?
可惡,偏偏他現在正被監聽著,以琴酒的敏銳,他根本就沒辦法做小動作,更別說聯系公安那邊。
還有貝爾摩德,那個女人也是個麻煩。
「除了日記,還有照片,錄像,我就不信找不到是誰毀壞了我的寶貝日記。」加藤川江憤怒的說。
「對啊,我們還可以查照片和錄像。甚至那些往來的信件,總能找到漏網之魚。」江戶川柯南被加藤川江的話點醒了。
「那得多大的工程量啊!」毛利小五郎已經能想像得到那是怎樣的痛苦了。
「叔叔,為了加藤小姐,我們不能放棄。」江戶川柯南給他打氣。
想到知性美麗的加藤小姐,毛利小五郎瞬間燃起鬥志,「對,為了加藤小姐。」
江戶川柯南,「……」還真是好哄!
「這樣,加藤先生就和我們去查前年的事,小蘭和柯南去找加藤小姐,和她一起准備晚飯。」毛利小五郎大手一揮,分配好任務。
「好的,爸爸。」毛利蘭立刻答應下來。
「不要,我要一起去。」江戶川柯南聽到出行名單裡沒有自己,頓時不干了。
安室透將手覆蓋在江戶川柯南頭頂上,紫灰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江戶川柯南,「柯南,這次是正事,等你長大了再玩偵探游戲,可以嗎?」
「那好吧!」江戶川柯南妥協,目光緊緊的盯著安室透。
眼看天色不早了,幾人不再耽擱,眾人決定立刻行動。
出了書房,江戶川柯南看到加藤真貴緩慢遠去的背影。
加藤川江同樣看到了加藤真貴的背影,心裡暖暖的,「奶奶總是這樣,每次我出門回來都會來看看我,卻一句話也不說。這些年我們兄妹總是讓她操心。」
兵分兩路。
江戶川柯南跟著小蘭去旅館,剛到旅館外,兩人就遇到了從旅館裡出來的黑澤夭夭。
「黑澤小姐。」毛利蘭驚訝的看著黑澤夭夭,對視上她那雙紅黑異瞳,心跟著一顫。
江戶川柯南也在打量黑澤夭夭的眼睛。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黑澤夭夭之前要戴著墨鏡了,驟然看到這樣一雙眼睛確實挺嚇人的。就是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不戴眼鏡了。
黑澤夭夭的左眼眼底似有野獸咆哮,她大大方方的朝兩人打招呼,「傍晚好,小蘭、柯南。」
「黑澤太太好。」毛利蘭緊張的拉著江戶川柯南。
自從內褲事件後,毛利蘭對黑澤夭夭的感情就很復雜。心裡知道黑澤夭夭應該不是壞人,但就是很緊張。
「我聽說了,毛利先生對我很有意見,等我見到他,我一定會好、好的和他談、談。」後半句話黑澤夭夭說得咬牙切齒。
毛利蘭心裡一咯噔,還不等她為毛利小五郎辯解,黑澤夭夭就越過他們,施施然的朝著對面的房子走去。
「小蘭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在加藤哥哥家了,我去去就來。」江戶川柯南掙脫毛利蘭的手,追著黑澤夭夭去了。
遠遠的,江戶川柯南就看到黑澤夭夭扶著加藤真貴往屋子裡去,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隨著越靠越近,江戶川柯南隱約聽到「日記」、「馬桶」、「調查」這些字眼。
雖然只是一些零碎的字眼,卻也足以讓江戶川柯南確定,加藤真貴在和黑澤夭夭說之前的事。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飛快運轉,他總覺還差一個至關重要的點,就能把整件事串聯起來了。
到底是什麼了呢?
黑澤夭夭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調查到日記有問題了。看來死神小學生當真名不虛傳,事情就要結束了。
「不過,加藤那小子,怎麼會有在蹲在馬桶上寫日記這種奇葩的習慣呢?寫日記不都應該坐在書桌前,倒上一杯水,一邊暗搓搓志得意滿,一邊寫的嗎?」黑澤夭夭不滿的抱怨。
「加藤可比你大,不能叫他小子。」加藤真貴笑呵呵的說。
「算了,不說這些不重要的。我讓你幫我找的排骨找到了嗎?」黑澤夭夭問。
「村尾的大冶家正好買了,老婆子我就舔著臉去分了一些,應該夠你煲湯了。」在加藤真貴眼裡,黑澤夭夭就跟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孫女月慧一樣麻煩。
不,是更麻煩,更難纏。
如果當初,月慧有黑澤太太一半難纏,或許就不會釀成那樣的悲劇了。
想到這,加藤真貴又覺得,黑澤夭夭這樣的性格其實也挺好的,在哪都不會吃虧。
跟著加藤真貴來到廚房,所有要用到的食材都准備好了。
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將紅寶石項鏈項鏈往衣領裡一塞,熟練的戴上圍腰,開始煲湯。
別的不敢說,煲湯她可是專業的。
第17章 緋色之獸
人進去了好一會,就在江戶川柯南打算假裝找東西跟著進去的時候,加藤真貴出來了。
她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下,吧嗒吧嗒的跑到加藤真貴身邊,甜甜叫:「加藤奶奶好。」
「我記得你叫柯南。」加藤真貴將裝著毛線的籃子從小板凳上拿下來放在地上,笑呵呵問:「要坐嗎?」
「要。」江戶川柯南立刻坐下,一副怕加藤真貴反悔的樣子,逗笑了加藤真貴。
「柯南怎麼來加藤奶奶家了?」加藤真貴溫柔的問。
「隨便走走。怎麼沒看到黑澤姐姐?」江戶川柯南趁機打探情報。
「她在煲湯。」加藤真貴道:「是小孩子不能喝的大人湯。」
江戶川柯南,「……」那是什麼湯?
「加藤奶奶和黑澤姐姐很熟嗎?」
「黑澤太太是個很溫柔的人。」加藤真貴嘆息。
許是在小孩子面前,加藤真貴褪去平日裡樂天派的模樣,整個人顯得暮靄沉沉,仿佛隨時會死去,卻又有一根繩索在強硬的吊著她。
加藤真貴和江戶川柯南說起黑澤夭夭的事,東拉西扯,但意思和加藤川江說的差不多,沒有黑澤夭夭就是沒有現在的祖孫兩。
那是個很溫柔的人。
江戶川柯南認真的聽著。
「火要滅了,真貴快來看看,火要滅了。」黑澤夭夭慌忙的喊叫聲打斷一大一小兩人的談話。
「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加藤真貴嘆息一聲,艱難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邁著緩慢的步伐朝著屋子裡去。
午飯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就注意到,加藤川江家用的是木材燒火,黑澤夭夭那養尊處優的樣子,也不像會燒火的。
江戶川柯南也跟著站起來,准備去看看。
轉身的時候注意到對面,加藤美子正拿著一個水壺從旅館的轉角出來。
在旅館的側面,有一個雜物間,水壺應該就是從雜物間裡拿的。
江戶川柯南突然意識到。他所在的位置,一眼望去,正好可以把整個旅館盡收眼底。
甚至還能看到旅館二樓和三樓,靠近窗邊的人。
既看到所有進出旅館的人,又能看到旅館裡部分旅客的動向……監視!
江戶川柯南大駭!
加藤真貴在監視旅館,或者說是在監視加藤美子以及加藤美子身邊的人,所以才會每天坐在這裡。
可是,為什麼呢?
這個村子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又和山村幸子的失蹤有關系嗎?
江戶川柯南進入加藤家,來到廚房。
廚房在靠近後院的地方,後院開辟了一個小菜園,廚房的灶台正對著菜園,燒火就得到菜園那邊去。
黑澤夭夭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木材,加藤真貴在一邊指導著怎麼加柴火才能燒得旺。
江戶川柯南非常想知道那個大人湯到底是什麼,或者是現在他對黑澤夭夭和加藤真貴隱藏的秘密都想知道,趁機偷偷摸摸靠近。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就在江戶川柯南墊起腳尖,眼看就能揭開湯鍋蓋子的時候,黑澤夭夭的驚呼聲響起。
「呀,這不是柯南嗎?來得正好。」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對著江戶川柯南招手,「來給姐姐燒火,姐姐給你買糖。」
江戶川柯南,「……」
「別欺負小孩子。」加藤真貴一巴掌拍在黑澤夭夭頭上,從灶台旁邊的門回到廚房,慈愛的對江戶川柯南伸出手,「柯南來,奶奶給你倒果汁,那湯你不能喝。」
猶豫了一秒,江戶川柯南果斷選擇加藤真貴。
顯然,比起黑心肝的黑澤夭夭,從慈祥的加藤奶奶那更能打探到情報。
江戶川柯南牽上加藤真貴的手,和她一起回前院,路上他注意到加藤真貴的襪子上有灰白色的灰燼,顯然是剛才燒火是沾染上的。
回到前院,江戶川柯南小口啜泣著果汁,敲側擊的打探情報。
然而,出乎江戶川柯南預料的是,加藤真貴似乎並不知道山村幸子回來過的事。
當時的表情和語氣,一點也不像偽裝出來的。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等天黑徹底黑了,毛利小五郎一行才回來。
三人都滿面愁容,顯然調查結果很不理想。
晚飯在旅館吃,是毛利蘭、三好麻美子和加藤美子三個人一起做的。
餐桌上,加藤川江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沒戴墨鏡的黑澤夭夭。
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天生異瞳,還是如此奇怪的紅黑色。
「漂亮吧!」黑澤夭夭衝著在場的人眨巴紅色左眼,像個炫耀糖果的孩子。
等黑澤夭夭炫耀完眼睛,江戶川柯南終於見到了她熬的湯。
一小碗,只有加藤奶奶有,其他人都只能看著。
江戶川柯南看到黑澤夭夭一臉嚴肅的問加藤真貴,「味道怎麼樣?」
加藤真貴喝了一口,對她豎起一根大拇指,「很好喝。」
「那就好。」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
江戶川柯南在湯碗裡看到了人參這樣大補的東西,明白為什麼之前加藤真貴要說是大人湯了。
如此大補之物,確實只適合身體虛的大人。
沒想到黑澤太太居然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還給加藤奶奶燉湯。
黑澤夭夭這種區別對待沒有一個人感到不適,反而都對她有所改觀。
晚餐後,各回各家,黑澤夭夭又往加藤川江家跑。
她的湯,還燉著呢。
燉了這麼久,清透的湯徹底變成了奶白色,散發著一股肉混合著人參的香味。
將湯裝入保溫壺裡,黑澤夭夭偷偷抱著保溫盒來到紅色金龜車邊。
在金龜車的車底,有一個牛皮袋,裡面放著兩個大大的便當。
這是黑澤夭夭讓加藤美子准備的,當然加藤美子本人一點也不知道。
黑澤夭夭將裝著湯的保溫杯放進牛皮袋裡。
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一前一後的從旅館裡走出來,朝著杏林方向走去。
「你們今天真的什麼都沒調查到?」三好麻美子在後面問。
等兩人走遠,黑澤夭夭從兩輛車之間的縫隙裡走了出來。
哦豁!
黑澤夭夭又等了一會,等都兩人走遠了,她才抱著牛皮紙袋偷偷的跟了上去。
等黑澤夭夭走遠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花叢後走了出來。
黑澤夭夭跟得很小心,每一次都隔著老遠,好幾次差點把人跟丟。
眼看著走的路慢慢變得熟悉,分明是白天她才去過的方向,黑澤夭夭立馬就明白了,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這是要去見琴酒。
三好麻美子也是組織的人?
不對,相比起三好麻美子是組織的人,黑澤夭夭更願意相信這個三好麻美子是假的。
在組織裡,能隨意假扮別人的不就有一個——貝爾摩德!
黑澤夭夭恍然想起,早飯的時候,真田裕也剛嗆毛利蘭,三好麻美子就立馬懟了回去。畢竟是她的Angel,說不到當時就是貝爾摩德主動護著毛利蘭呢?
怎麼有一種磕到cp的感覺?
確定了他們要去的地方,黑澤夭夭就不跟了。
如果真跟上去,被琴酒發現,黑澤夭夭都難以確認,那個狗男人會不會為了保守秘密真的殺了她。
畢竟從這些年的生活來看,黑澤陣這個男人是真的狗。
腳步一轉,黑澤夭夭朝著另一個方向去。
江戶川柯南躲在一顆樹後,一邊是黑澤夭夭,一邊說安室透,一時間陷入兩難。
組織到底要做什麼?
黑澤夭夭到底在隱藏什麼秘密?
二選一。
眼看著人越走越遠,江戶川柯南一咬牙,跟上黑澤夭夭,安室先生那裡還有機會。
「看樣子,只是順路,不是在跟蹤我們。」安室透收起□□,輕笑道。
「嘖,本來還想著,琴酒休息了一天,可以給他找點樂子呢。」貝爾摩德語氣裡滿是惡趣味的遺憾,心裡的疑惑卻並沒有打消。
真的不是跟蹤他們嗎?
像他們這種人,疑心病都是很重的,波本肯定也和她一樣,沒有打消心裡的懷疑。
安室透確實沒打消心裡的懷疑,但他想的更多,甚至懷疑跟蹤他們的就是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一路前進,出了杏林,來到村外的一座山邊,借著手機燈光扒開遮擋的雜草,露出一個小土包。
在小土包前蹲下,黑澤夭夭隨手摘了一片巴掌大的葉子,從牛皮袋裡拿出一個便當盒,挑了一個飯團和一些菜放小土包上。
「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爸當年買了十次的售後服務,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也要說拜拜了,你省著點吃,這可能是最後一次有人來祭拜你了。」
黑澤夭夭收起便當,坐在草地上,對著小土包絮絮叨叨。
大半夜的,還挺詭異的。
另一邊。
安室透和貝爾摩德又走了一段,依舊沒有發現跟蹤的人,總算是暫時打消了疑慮。
咻——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一枚子彈擦著安室透的耳朵攝入身後的樹干裡。
如果不是安室透敏銳的將腦袋往旁邊偏離一寸,耳朵恐怕就要犧牲了。
貝爾摩德也沒好多少,子彈從兩人中間飛過去的,只是更偏波本那邊而已。
「琴酒,你什麼意思?」安室透陰沉著臉問。
第18章 緋色之獸
「該我問你們什麼意思才對,一整天了,組織裡兩位優秀的情報人員卻連山村幸子的頭發絲都沒找到,甚至連緋色之獸是什麼也沒有一點線索。」銀發黑衣的男人站在杏樹陰影裡,槍口直指對面的兩個人。
當然,如果用一個三角器來量的話,槍口更偏向混血帥哥的腦袋。
那一點點的微差,在安室透的眼裡都是巨大的。他冷嘲道:「我一整天可都沒閑著,你應該聽得很清楚。琴酒。」
「忙著勾搭女人?」琴酒冷嗤。
「噗!」顯然貝爾摩德也知道黑色黑褲的事。
「咻——」消、音、器隔絕後的槍聲,只剩下悶悶一小道,擦著貝爾摩德的頭發射中另一棵樹。
「琴酒,你瘋了?」貝爾摩德瞬間炸了。
「你今天的表現我會如實上報,貝爾摩德,不要因為得到了那位的寵信,你就能不把組織的任務當一回事。」琴酒冷漠的掃視兩人,「明天如果還像今天這樣被一些小事絆住手腳,一無所獲,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特別是你,波本,芝谷美芽的死和緋色之獸有沒有關系,必須盡快調查清楚。」
說完這句話,琴酒就一副「你們可以滾了」的架勢。
貝爾摩德都被氣笑了,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她壓抑不住的怒火,「在這種時候,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把我們叫出來,就為了訓斥我們?」
「不然你還想有什麼?你們有搜集到什麼情報需要坐下來討論嗎?」琴酒冷嗤。
「我們走。」貝爾摩德瞪琴酒一眼,轉身就走。
安室透默默嘆息,跟了上去。
做臥底就是這麼辛苦。
穿梭在杏林裡,貝爾摩德越想越氣,忍不住咒罵道:「琴酒那家伙,居然真的對我這種大美人開槍,我看他就是個gay。」
安室透連忙低聲提醒,「貝爾摩德。」琴酒聽著呢。
「就是他聽著我才說。」貝爾摩德一點不慫,「他不但是gay,還和伏特加搞基,還是下面那個。」
直男安室透,「……」這種畫面,無法想像。
見安室透表情扭曲,貝爾摩德嗤笑道:「難道我說的有問題?這麼多年了,除了伏特加,你還見過他身邊有別的人?那家伙從來就不碰女人。」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他潛伏在黑衣組織這麼多年,確實沒有見琴酒和哪個女人親近過,身邊一直跟著的只有小弟伏特加。
哦!還有他的古董車和古董槍。
安室透輕笑一聲,紫灰色的眼睛裡藏著試探,「一個也沒有嗎?這倒是讓人意外,我還以為是因為琴酒隱藏得太好,連我都沒發現。」
貝爾摩德一把抱住安室透的手臂,笑得風情萬種,「你的意思是,連我都搞不定的男人,被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小妖精搞定了?」
安室透,「……」
連貝爾摩德都搞不定的人,難道真的是gay?可也不像啊,除了伏特加,也沒見琴酒身邊有別人。
至於伏特加那個長著方塊臉的大塊頭,安室透不覺得琴酒會眼瘸到看上他。
「說起來,我好像也沒搞定你,波本。你該不會也是……」貝爾摩德突然一把甩開安室透,像是甩開什麼髒東西。
「……」安室透一臉便秘的表情,無語凝噎。
看著安室透吃癟的樣子,貝爾摩德開心的笑了起來,「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琴酒也不是。姐姐我浪跡情場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安室透,「……」
不管安室透的無語,貝爾摩德一掃心中郁悶,步伐輕快的走了。
安室透:神經病!今天怎麼一個個全都是神經病?山杏村的風水有問題嗎?
黑澤夭夭蹲了一會,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覺得差不多了,就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來,將草扒拉好,擋住小土包,抱著牛皮紙袋消失在黑暗中。
等黑澤夭夭離開,江戶川柯南立刻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小土包邊,扒拉開草叢,用手表型手電筒照明。
雜草叢生的小土包前,放著一個飯團和一些炒菜,炒菜都是今天晚上他們吃的那幾種。
江戶川柯南立馬反應過來,這個小土包其實是一個墳墓。如果不是黑澤夭夭帶著食物來祭拜,他都認不出這個只在平地上凸起一點,連個墓碑都沒有的小土包,居然是一個人的墳墓。
墳墓如此隱蔽,必定是為了隱藏裡面埋著一個人。
「裡面埋的到底是誰?需要如此隱瞞,連個墓碑都沒有。」江戶川柯南陷入沉思。
「是啊!裡面埋的會是誰呢?」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江戶川柯南身後響起,在空曠的深夜裡,像個幽靈般詭異。
江戶川柯南猛然回頭,一只大手猛然掐住他的脖子。
月光下,紅色的左眼像是一只咆哮的紅色巨獸,准備隨時擇人而噬。
「我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你是那個只會懷疑我的狗頭偵探家的小孩。」黑澤夭夭幽幽笑著。
她背對著月光,像一座難以跨越的高山般投下巨大的陰影,將江戶川柯南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
江戶川柯南雙手背在身後,悄悄打開手表的表蓋,隨時准備給黑澤夭夭來上一計麻醉針。
「不乖的壞孩子。」黑澤夭夭一把抓住江戶川柯南戴著手表的手臂,強行把他兩只手分開。
七歲的身體,在一個成年人面前無法反抗。現在更是被掐住脖子,扯住手臂,江戶川柯南一點反抗的辦法都沒有。
「我記得你早上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你是一名偵探,不如用你聰明的小腦瓜推理看看,你身後埋葬的是誰的骨灰。」黑澤夭夭俯視江戶川柯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猜對了我就放了你,猜錯了我就讓你去陪她,怎麼樣?小偵探。」
她!
江戶川柯南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墳墓裡埋的是一個女人,難道是……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難道是山村幸子?
不對,應該不是山村幸子。
山村幸子是前年七月來的山杏村,山杏村隱藏的秘密卻是從前年的一月開始。
到底是誰?還有誰被忽略了?
「這個人和加藤美子姐姐有關系嗎?」江戶川柯南警惕的問。
「你到是很嚴謹,不像那個毛利偵探,只會信口開河。」黑澤夭夭一把推開江戶川柯南,任由小小的孩子跌在地上,強硬的取走他手上的手表,露出陰森的笑容,「小偵探,你這奇怪的手表我就沒收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些紅方主角,琴酒在附近,還是別讓江戶川柯南進行推理的好。
黑澤夭夭轉身沒入黑暗中。
已經被發現了,江戶川柯南不敢冒然跟上去,只能郁悶的轉身回旅館。
「柯南,你怎麼跑到外面去了?小蘭小姐正在到處找你。」加藤美子笑道:「跑快點,我看小蘭小姐很生氣的樣子。」
在看到加藤美子的一瞬間,一個靈感滑過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
如果,小土包裡埋的其實是加藤美子呢?
這樣一來,消失的日記,加藤真貴的監視,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如果眼前的其實是山村幸子,那她為什麼要在隱藏得這麼好的時候,委托毛利叔叔找姐姐山村幸子?還是說,她不知道加藤美子已經死了,她真正要找的其實是雙胞胎妹妹?
「啊!」江戶川柯南怎麼想都想不痛,抱著腦袋痛苦哀嚎。
「柯南!」毛利蘭的河東獅吼打斷了江戶川柯南的思緒,那些雜亂無章的線索一下子從他腦子裡消失,只剩下「完了」兩個大字。
確認江戶川柯南沒有跟來,黑澤夭夭進入杏林,來到白天和黑澤陣見面的地方,果然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阿陣。」黑澤夭夭歡快的跑上前,「阿陣,我跟你說,我剛才可帥了。」
掐名柯主角的脖子,把人推地上,還搶他手表。
琴酒都沒這麼干過,實在是太帥了,太反派了。
「你到底要干嘛?」黑澤陣第一次覺得,應付這女人,比應付那些潛伏在組織裡的臭老鼠還令他頭疼。
「給你送飯啊!」黑澤夭夭獻寶似的將懷裡抱著的牛皮紙袋舉到黑澤陣眼前。
黑澤陣,「……」
「你一定還沒吃晚飯,我聞出來了。」黑澤夭夭笑眯眯的說:「你今天下午有少抽煙,我也聞出來了。」
「我在出任務,你趕緊麻溜的滾回家。」黑澤陣強忍著脾氣,再一次警告。
「這一次我燉的是人參枸杞紅棗排骨湯,補充氣血,強健身體,最適合現在你的了。」黑澤夭夭道。
人參、枸杞、紅棗、排骨、湯!
黑澤陣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他腿受傷,她就燉豬蹄湯;他身體受傷,她就燉排骨湯;他失血過多,她就燉豬肝湯。
他現在背受傷,她燉排骨湯,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我們種花家有句古話,以形補形,吃啥補啥,喝了我燉的排骨湯,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第19章 緋色之獸
「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黑澤陣變身琴酒,目光深冷。在這一刻,黑澤陣是真的生出了一槍這場可笑婚姻的想法。
閑暇鬧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一個不慎兩個人都得死。
黑澤夭夭委屈的癟起嘴,眼中水霧暈染,「我在路上遇到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就知道他們是來找你的,躲在草叢裡吹了好久的冷風,擔心飯菜冷了,還一直抱在懷裡用身體捂著。」
黑澤陣,「……」那兩個廢物,虧他們還是組織的代號成員,居然被一個普通人發現了都不知道。
黑澤夭夭將紙袋塞黑澤陣懷裡,可憐巴巴的說:「我都准備了,你就吃了吧!我今天白天看到還有一個大塊頭,就多准備了一份,你和他一起吃。正所謂吃人的嘴軟,吃了我們家的飯,他也能多多照顧你,畢竟你還有傷。」
交代完,黑澤夭夭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沒有看到他的臉。」
送完飯,不等琴酒再說什麼,黑澤夭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黑澤陣看著懷裡的紙袋,無比頭疼。
如果她在這種事情上的貼心,能分一半在平日裡,他也不用如此頭疼。
飯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伏特加也不敢多嘴什麼,他也沒那腦子。
果然,伏特加一點也沒懷疑都沒有,還以為是波本那家伙偷偷准備的。他還因為琴酒比他多了一份養生湯,懷疑波本是不是想要搶他小弟的位子。
至於為什麼不是貝爾摩德,是安室透?那還用問嗎?貝爾摩德那個女人每次和大哥撞在一起場面都會變得硝煙味十足,他可看不出貝爾摩德想要做大哥小弟的意思。
「我要和安室哥哥一起睡。」睡覺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又鬧了起來。
毛利蘭勸阻無果,只能帶著他來找安室透。安室透知道江戶川柯南這是又打上從他這裡套取情報的主意了,不過還是將人放了進來。
關燈睡覺後,江戶川柯南拿出手機,打字:【安室先生,我發現了兩條你絕對不知道的情報。交換嗎?用你為什麼來山杏村作為交換。】
安室透拿過手機,打字:【你怎麼確定,你知道的情報我會不知道?】
江戶川柯南打字:【剛才有人跟蹤你和三好小姐,我跟在了那個人後面。】
安室透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目光陡然變得凌厲。
當時確實感覺被人跟蹤了,但考慮到要去見琴酒,又擔心跟蹤的人是江戶川柯南,所以安室透沒有冒然出手。
安室透問:【是誰?】
江戶川柯南回:【黑澤太太。】
不算太意外的人,那個女人確實很可疑。至少在整件事裡,她知道的絕對不少。
江戶川柯南:【中途黑澤太太換了個方向,去了另一個地方,見了一個人。想知道嗎?我們交換。】
【你想知道什麼?】
江戶川柯南:【緋色之獸。】
安室透無奈扶額,還真是敏銳的洞察力啊!
考慮到江戶川柯南已經卷進這件事裡了,背後還有琴酒和伏特加盯著,江戶川柯南一個不小心,他知道組織存在的事就會暴露,安室透只能選擇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他。
當然,安室透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現在被監視著,如果到時候真的找到那麼可怕的藥物,或許可以通過江戶川柯南這邊來聯系公安,在琴酒他們將資料帶回去前把人攔下了。
安室透將山村崗責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山村幸子也知道組織的存在這件事和江戶川柯南說了。同時也說了他口中的「緋色之獸」並不是指小說《愛的飢渴》,反而可能是一種可怕的藥物這件事。
江戶川柯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一次簡單的委托背後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雖然他有所猜測,但絕對沒往失蹤的山村幸子身上想,只以為組織是在村子裡找什麼東西。
【到你了,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也不藏著掖著,把小墳包和加藤真貴監視旅館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兩個都是聰明人,目前的情報足以讓他們推理出事件的部分真相。
【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收起手機,閉上眼睛睡覺。
半夜裡,江戶川柯南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同時被吵醒的還有安室透。
「好像是老鼠,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揉著惺忪的睡眼。
「好像是衣櫃裡傳來的。」安室透掀開被子起身。
今晚不處理掉衣櫃裡的老鼠,就別想睡覺了。
「噗呲。」江戶川柯南沒忍住笑出來,「安室哥哥的衣服,很受歡迎啊!」
安室透,「……」
安室透打開衣櫃門,「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安室哥哥,先把衣櫃裡的東西拿出來。」江戶川柯南道。
安室透把衣櫃一點點的把衣櫃裡的東西搬出來,包括行李箱。江戶川柯南警惕的在一邊盯著,准備隨時抓老鼠。
直到把衣櫃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也沒見到老鼠。
兩人往裡面看,空空蕩蕩的衣櫃裡,哪裡有什麼老鼠。衣櫃完好無損,沒有一點被老鼠啃咬的痕跡。
可他們明明聽到了老鼠啃咬的聲音。
是啃咬那種硬物發出的聲音,而不是衣服、被褥那些軟物發出聲音。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左一右開始檢查衣櫃底部。
衣櫃是那種很老舊的樣式,底部是由一塊塊實木打磨拼接而成。安室透試著敲擊衣櫃底板,發出的聲音雖不至於「空空空」那麼明顯,但顯然衣櫃低下是空的。
兩人又找了一會,想要打開衣櫃地板,但衣櫃底板裝得非常牢固,怎麼弄都弄不開。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工具來撬開。」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點頭,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安室透早在第一天來的時候就摸清楚了旅館的格局。
整個旅館只有一個正門,房子側面有一個雜物間,裡面放著一些平時不用的雜物,裡面就有能撬開衣櫃底板的工具。
雜物間裡面沒有貴重物品,門上沒有鎖,安室透借著手機燈照明,進入裡面尋找。
雜物間是長條形的,沒有留窗戶,一絲月光都透不進去,又黑又暗,裡面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堆東西,還有一些空架子、木板、舊家具。
東西放得毫無規律,只能慢慢找。
「咚、咚咚……」安靜的雜物間裡傳來響聲,悶悶的一點,弱不是環境太過安靜,安室透恐怕都發現不了。
「咚、咚咚咚、咚……」敲擊聲斷斷續續。
安室透閉上眼睛聽了一會,很快確定聲音是從頭頂上傳來的,准確來說,是雜物間最裡面的上方。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安室透遇到了一堵斑駁的牆。
聲音就是從牆後面傳出來的。
安室透仔細回憶了一下整個旅館的格局。
二樓最裡面的兩個房間,也就是芝谷美芽死亡的房間和他現在住的房間,正好在雜物間的正上放。所以,如果牆後面還有空間,那就是靠近二樓南面窗戶的地方,衣櫃正下面。
安室透的目光很快鎖定在牆壁上的一排釘子上,有些釘子上還掛著陳年舊物。其中有兩顆釘子上綁著繩子,繩子中央明顯比兩段干淨,顯然剛被人抓過不久。
安室透握住繩子,用力往外一拉,一道隱藏在牆壁裂紋之中的不規則暗門,就被安室透拉開了。
一只黑色的大老鼠飛快的從安室透的腳邊躥出去,消失在雜物間的黑暗裡。
暗門被拉開,「咚咚咚」的聲音越發明顯。
安室透通過手機燈光打量密室。
小小的密室,一邊放著一個頂到天花板的大大的架子,一邊是狹窄的樓梯。
架子上,有衣服、書籍、樂器、杯子……各種雜亂無章的東西,但顯然都是年輕女性的東西。
安室透拿起一個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加藤美子」四個字。
安室透又翻看了一些東西,有名字的寫的都是「加藤美子」,很可能密室裡的東西都是加藤美子的。
「咚咚咚」的敲擊聲還在繼續,應該是江戶川柯南在上面敲擊。
安室透順著樓梯往上。
這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衣櫃的地板難以弄開了。
衣櫃的底板就是故意弄成一塊塊,用來迷惑人的,其實早就定死在了一塊大木板上,老鼠啃咬的就是那塊大木板。
大木板上安裝著電磁鐵,緊緊的吸附著,上面安裝著感應裝置。
從密室裡打開通向臥室的暗門很簡單,只要斷掉電磁鐵開關就行;如果想要從二樓衣櫃裡打開,就只能通過特定的節奏敲擊衣櫃地板,像密碼門一樣,感應裝置接收到正確的密碼,才會自動斷開電磁鐵的開關。
江戶川柯南應該是猜到了打開暗門的方法,才會不斷敲擊木板,試圖打開。
斷掉電磁鐵開關,安室透輕輕往上一推,暗門就被打開了。
房間裡的光照射進來,給漆黑的密室帶來一絲光。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驚喜叫。
第20章 緋色之獸
安室透從櫃子裡走出來,「不要再敲了,其他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安室哥哥,下面都是什麼?」江戶川柯南躍躍欲試。
「加藤美子用過的舊物。」安室透道:「你吵得我沒法仔細查看,就一起吧。」
這是變相的給江戶川柯南機會,江戶川柯南哪裡不明白安室透的意思,立刻開心的跟著安室透進入密室。
「叮鈴鈴——」一陣吵鬧的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起。
黑澤夭夭正睡得香甜,猛然被吵醒,十分不爽。
眯著一只眼睛摸過手機接通,看都沒看就放在耳邊,迷迷糊糊問:「誰?」
「關於緋色之獸,你知道多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雖是疑問句,但更像是陳述事實。
「啥獸?芝獸?芝麻團?沒有紅芝麻團。嗯……芝麻湯圓好吃,嘿嘿嘿!」
綿軟的吳儂,嬌憨傻缺,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無言以對。
黑澤陣站在黑暗的杏林中,吹著冷風,指尖香煙明明滅滅,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黑澤夭夭,給你三秒時間醒過來。」黑澤陣咬牙切齒。
男人沙啞冰冷的嗓音仿佛要擊穿黑澤夭夭的耳膜,黑澤夭夭一下子就醒了。
「阿陣!」驚嚇,驚喜。
「緋色之獸,你知道多少?」黑澤陣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黑澤夭夭盤腿坐起來,滿心疑惑,「緋色之獸,那是什麼?」
「別跟我裝傻,黑澤夭夭。」黑澤陣那點因為是她而難得擠出來的耐心即將告罄。
「大哥,你至少得說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不然我怎麼回答你?」好不容易接到他的電話,態度卻那麼差,果然是狗男人。
見黑澤夭夭真的一問三不知,黑澤陣這才想起來,緋色之獸是組織定的代號,黑澤夭夭不知道也正常。
真是被她氣糊塗了。
大半夜,從竊聽器裡得知波本房間的衣櫃下還有密室,聯想到白天黑澤夭夭在波本房間裡發生的鬧劇,黑澤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這位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可一點也不乖。
黑澤陣換了個問法,「你知道山村崗責嗎?」
山村崗責這個名字一下子讓黑澤夭夭沉默了。
波本和貝爾摩德來到山杏村,似乎在找東西。
琴酒和伏特加在村子外監視。
山村崗責是個自殺的研究員。
山村崗責與她一億日元的交易。
……
關於山村崗責和山村幸子的一切,關於她從動漫中知道的黑衣組織的一切,全都飛快的在她腦海裡劃過。
黑澤夭夭突然就明白了。
山村崗責是黑衣組織的研究員,山村幸子是山村崗責利用她從黑衣組織手上巧妙保下來的人。
琴酒這次是為山村幸子而來,甚至還可能是為了……黑澤夭夭看了眼梳妝台上的首飾盒。
山村崗責坑她!
難怪會給一億日元這麼高額的報酬。
「你知道。」黑澤夭夭的沉默,無疑是給了黑澤陣答案。
「你知道多少,牽扯到什麼地步了,通通說出來。」他的聲音越發冰冷。
聽到黑澤先生壓抑不住的怒氣,黑澤夭夭反而笑了,「黑澤先生這是在擔心心愛的太太嗎?」
「我只是擔心被你連累。」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在乎黑澤先生的冷言冷語,她早就看穿了這個男人傲嬌面孔下別扭的溫柔。
就像這種時候,他只需要一顆子彈就能結束她,徹底保住他的秘密,但他不但沒有那麼做,反而在另一邊為她操心。
真是個像大貓一樣別扭的男人。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不過……」黑澤夭夭趴回被子上,翹著腿,興致勃勃問:「如果我和你的老板同時掉進海裡,你先救誰?」
「……你剛剛問我什麼?」黑澤陣懷疑是不是風太大,他幻聽了,「你怎麼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在你見到我老板之前,你肯定已經被干掉了。而我,不會給你收屍。」
黑澤夭夭一下子就哭了,「愛情果然會消失,嗚嗚嗚。」
「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黑澤陣不得不再次提醒這位愛多想的妻子。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黑澤夭夭拿出殺手锏,撒嬌耍賴,「你現在就說救我,不然我什麼都不告訴你。」
杏林中,漫天星空下,黑澤陣深深一口吸完半根香煙,尼古丁刺激著神經,總算讓他沒那麼頭疼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黑澤陣做出今晚的第二次妥協,他咬牙切齒道:「你和我老板同時掉進海裡,我當然是救你,畢竟可愛的黑澤太太有深海恐懼症,不救是會被淹、死的。
琴酒狠狠咬重「淹死」兩個字,一副恨不得黑澤夭夭下一秒就會被淹死的樣子。
黑澤夭夭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語氣,甜滋滋的笑著,「我就知道黑澤先生最好了。」
「呵!」伯、萊、塔已經冷了太久了。
黑澤夭夭深諳打一棒給一棗的道理,主動解釋道:「山村崗責我知道,他是我的委托人。」
「委托人?」黑澤太太和這樣的詞扯上關系,還真是違和,「你一個家庭主婦,還有委托人?」
「天啦,你在說什麼?」黑澤夭夭驚呼,「我什麼時候成家庭主婦了?」
「別扯話題。」黑澤陣揉著額頭警告。
跟她聊天,簡直就像跟個孩子聊天似的,頭疼!
「這件事得從三年前你送我紅寶石項鏈開始說起。」黑澤夭夭娓娓道來,「你第一次主動送我禮物,我很開心。這一次是你主動的,不像之前是我開口要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我就想自己賺錢給你買一份禮物,不用你的錢。」
「重點。」黑澤陣提醒。
「重點就是,當時我正在讀大學,老師剛好教到催眠的部分,我小有成就,就用催眠治了幾個病人。因為效果太好,一個家屬就向我介紹了山村崗責。」
「山村崗責出價一億日元,而我看上一個英國手工大師做的純手工禮帽,正好需要一大筆錢,於是我接了他的委托。」
黑澤陣,「……」
「我記得,你大學是在靜岡上的,一個花錢就能進的垃圾學校。」
學校還是他找的,當時小姑娘說想要感受校園生活,他就順手把人弄進去了,因為學校太爛,連錢都沒花多少。
黑澤夭夭,「……」學校爛,專業爛,老師爛,但架不住她有異能啊!
當時老師教催眠,她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光明正大使用異能的方法。
事實證明,她賺得盆滿缽滿,現在黑澤先生那一身看不出一點美感的黑漆漆行頭,就是她賺的錢置辦的。
「你要相信,山村崗責能花一億日元請我,是因為我值得這個價。」
悠于 2023-11-6 13:32
第21章 緋色之獸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所以,你是告訴我,你在一個垃圾學校裡選了最垃圾的心理學專業,學了單次收費一億日元的催眠術。」簡直天方夜譚。
「你不相信我?」黑澤夭夭大一副被打擊到的模樣,語氣誇張,「黑澤先生,你要相信,一個想要送心愛丈夫禮物的妻子,是可以為了金錢迸發出無限潛力的。」
「所以,你幫山村崗責催眠了什麼人?」黑澤陣眼神晦暗,有些事情,用催眠也是能解釋得通的。
緋色之獸!
如果真是那樣,簡直不敢想像。
「也沒什麼,就是……」黑澤夭夭全盤托出,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她惹的真是黑衣組織,現在能撈她的也就只有黑澤先生了。
黑澤陣深吸了一口氣,被聽到的內容震撼到了,「黑澤太太,你……」
一時間,黑澤陣居然找不到恰當的形容詞。是他太小看這個丫頭了。
「所以……」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我催眠的那些人,是你們……山口組的?」
黑澤陣已經沒有心情糾正她用垃圾山口組來稱呼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的事了,他心裡正思考著這件事怎麼收場。
沒有得到回答,黑澤夭夭頓時怕了。黑衣組織派了琴酒、貝爾摩德、波本這麼幾個重量級別的代號成員來,可見對「緋色之獸」的態度。
「黑澤先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撒嬌,「你戴的黑帽子,你穿的黑西裝、黑外套,你穿的黑皮鞋,全部的是山村崗責的錢買的,我一分都沒花。」
一億日元,就置辦了那一身行頭,她連杯奶茶都沒混到。
捕鼠達人黑澤陣,「……」
這一刻,作為琴酒,他居然生出了一種被賄賂後,不得不成為組織叛徒的感覺。這和那些老鼠有什麼區別?
「要不,我把你,還有你那些同伴全都催眠了?讓你們就像之前那幾批那樣回去。等我離開山杏村,不就沒事了嗎?」黑澤夭夭弱唧唧提議。
「你當組織的情報人員都是吃素的嗎?安室透肯定已經猜到是你在背後搗鬼了。」波本和貝爾摩德都是組織裡優秀的情報人員,如果像之前那樣糊弄,還沒回到組織他們就會自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到時候更麻煩。
「你這次再像之前那樣亂來,只會讓組織更加在意『緋色之獸』,派更多成員來查。組織是不會允許『緋色之獸』這樣的威脅存在的。」黑澤陣吸完最後一點煙,摁在手心掐滅,緊緊握住。
「山村崗責看起來就像一個一心為妻女考慮的好男人,我哪知道他居然是個壞蛋,」黑澤夭夭也很郁悶。
也怪她,穿越六年了,一直待在靜岡縣沒出去過,也沒關注報紙新聞,以至於沒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還以為只是穿越到了一個普通的平行世界。
「威脅到組織的,要麼成為組織的一部分,要麼……徹底消失。」黑澤陣冷冷道。
「那……我加入你們?」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
黑澤陣冷嗤,嘲諷道:「好想法,如果你真有自己說的那麼厲害,那麼你一定能在組織發光發熱,一億日元而已,小意思。」
黑澤夭夭尷尬道:「夫妻一起混黑什麼的,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可是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裡的少先隊員,嫁給一個混黑的,我已經對不起……」
黑澤陣突然呵斥道:「閉嘴,有人來了。」
黑澤夭夭秒閉嘴,靜靜聽外面的動靜。
密室不大,四五平方米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用手在架子上抹了一下,看著指尖上稀薄的一點灰塵,說道:「安室哥哥,這裡很干淨啊!」言外之意,經常有人打掃。
安室透分析道:「密室與外界隔絕,灰塵很少進來。照這裡的灰塵厚度看來,應該有兩個月左右沒有人打掃過了。」
兩個月左右!
這是一個很敏感的時間,兩人同時想到兩個月前死去的加藤千春。
「好多書,還有玩具。」江戶川柯南隔著帕子檢查架子上的東西,很快注意到凡是寫著名字的地方,都是「加藤美子」四個字。
這下子可以確定了,那個小土包裡的埋著的就是加藤美子,所以加藤千春才會把屬於加藤美子的東西全都藏在這裡。
比起江戶川柯南,這一次安室透是帶著目標在尋找,他很快注意到了和一堆禮物盒放在一起的深藍色小盒子。
兩個月沒人打掃,密室裡或多或少還是積攢了一些灰塵,深藍色小盒子卻很干淨,顯然才被人拿過。
安室透戴著手套,拿過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因為長時間放東西而留下的長條形印記。
顯然有人先他一步,已經將東西拿走了。
安室透沒有聲張,而是將小盒子仔細擦干淨,放入另一個大盒子中藏起來,原本放小盒子的地方用另一個差不多大小的東西替代。
一切做得悄無聲息。
同一時間,因為身高的關系,江戶川柯南注意到了放在最下層的鞋子中的紅色高跟鞋。
最新的款式,價值不菲,和其他老舊的低廉鞋子擺放在一起,落在江戶川柯南眼裡就像黑夜中的火焰一樣醒目。
他立刻拿起紅色高跟鞋檢查,目光很快落在鞋底上的灰白色灰燼上。熟悉的灰燼,他傍晚就見過。
「安室哥哥。」江戶川柯南叫道:「你看,這雙鞋子和其他的不一樣。」
安室透接過鞋子,很快也發現了其中的關鍵。
最新款的鞋子,不是什麼高定,卻也是限量款,價值不菲,顏色亦如芝谷美芽那身紅裙子,鮮紅耀眼。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鞋底的灰白色灰燼,以及鞋後跟上的磨損痕跡。
他輕笑道:「看來,我們都被耍了,芝谷美芽離開過旅館。甚至第一案發現場根本不是旅館。」
江戶川柯南若有所思,「那些灰白色的痕跡和燃燒木材後的灰燼一模一樣,我記得在加藤哥哥家的後院就有這東西。今天加藤奶奶也說過,她更喜歡木材燒的飯菜,加藤哥哥很孝順,平日裡他們家都是用木材,還喜歡將燃燒後的木材灰倒在後院的小菜園裡。」
「看樣子,我們得去見見那位加藤先生了。」安室透輕笑一聲。
兩個人聰明人借著上方透下的微弱燈光對視,無聲交流。
安室透揉揉柯南的腦袋,「剩下的,應該都是加藤美子的東西了,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走吧。」
「好。」江戶川柯南甜甜回。
兩人離開密室,回到房間裡。
原本放在櫃子裡的東西,全都被搬出來堆在房間裡,現在兩人不得不重新搬回去。
將被子、衣架之類的全都放回去,安室透才搬行李箱。
動作間,突然就想明白了白天那場鬧劇的真相。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安室透停下的動作,很快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行李箱不算重,但也不輕。黑澤太太應該是從密室裡出來後,在把行李箱搬回櫃子裡的時候,把行李箱打翻了,她就蹲在衣櫃前整理衣服。
安室先生就是這個時候回來,因為工作的關系,他平日裡就很謹慎,開門動作很輕,開門聲也就沒有被黑澤太太聽到。
也正是因為黑澤太太在收拾衣服,所以他和安室先生才沒聽到房間裡有什麼動靜。安室先生踹門的時候,黑澤太太正好收拾到僅剩的內褲。
於是就發生了,安室先生踹開門的瞬間,看到的就是黑澤太太蹲在地上,手裡正拿著安室先生的內褲。
想通的一切後,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揶揄道:「安室哥哥,看來我們都誤會黑澤太太了,她真的不是內褲大盜,要不明天你去給她道個歉。」
「怪我咯!」安室透無語的將行李箱塞回衣櫃裡。
江戶川柯南憋笑。
「好了。」安室透拍拍手上的灰,笑眯眯對江戶川柯南說:「小孩子不好好睡覺是長不高的,安室哥哥去找加藤哥哥,你就乖乖待在房間裡睡覺。」
江戶川柯南,「……」這是報復吧!一定是。
還不等江戶川柯南說什麼,安室透就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紫灰色的目光銳利的看著江戶川柯南,示意他別太過分了,組織的人可是一直監聽著。
以琴酒那種工作狂的性格,可沒有白天晚上的區別,就算是半夜,肯定也在監聽中。
適當的展示聰明才智是為了更好的掩飾,但過分優異就很令人懷疑了。
「那安室哥哥一定要把得到的線索告訴我,我也是很優秀的偵探。」江戶川柯南認命妥協,可可愛愛。
「放心。」安室透看著柯南睡下,關燈,推開門走了。
安室透還沒走到樓梯口,後腳江戶川柯南就追了出來,拉著安室透的手委屈的說:「安室哥哥,能先送我去毛利叔叔那嗎?我不想一個人睡。」
那委屈的語氣,將一個不敢一個人睡,卻又強裝大人的小屁孩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安室透默默朝他豎起了根大拇指,將人送去毛利小五郎那。
大半夜被吵醒,毛利小五郎一肚子火,前腳剛關房門,後腳江戶川柯南聰明的小腦袋就挨了毛利小五郎一記鐵拳。
「毛利叔叔,你別打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江戶川柯南抱著頭,可憐兮兮道:「我們在安室哥哥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密室,就藏在安室哥哥房間的衣櫃下面。」
「什麼?」毛利小五郎大驚。
安室透站在門邊,隔著門聽著兩人的對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踩過微光,跨入黑暗中。
他聽到了,想必琴酒也聽到了吧!
第22章 緋色之獸
黑澤陣一說有人來了,黑澤夭夭連忙跑到門邊,靠著門想偷聽。
整個旅館裡,一樓住著加藤美子,二樓住著貝爾摩德、安室透、江戶川柯南和月野樹。在這種時候上三樓的,黑澤夭夭只能想到江戶川柯南。
加藤美子和月野樹沒理由大半夜來,貝爾摩德和安室透被監視著更沒理由,唯有本來跟著毛利小五郎來的江戶川柯南。
在這種時候,只可能是密室被發現了。
只是,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那密室可是很隱蔽的,就算有所猜測,想要打開也很難,不該這麼快才對。
過了好一會,就在黑澤夭夭以為黑澤陣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讓她閉嘴的時候,走廊外傳來淺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她斜對面,毛利小五郎的房間外停下。聽聲音應該是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
因為她在最裡面的房間,隔著一段距離,黑澤夭夭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等人徹底離開,黑澤夭夭回到床上,問黑澤陣,「你是不是在安室透身上裝了竊聽器?」
否則怎麼解釋,黑澤陣能那麼早就知道有人來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知道黑澤夭夭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婦,黑澤陣也不隱瞞,把能透露的都告訴她,「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身上都有,你面對他們的時候小心點,能少說話就少說話。」
「那你一定知道,安室透他們是怎麼發現密室的了?」黑澤夭夭十分好奇。
「他們?」黑澤陣抓住關鍵詞。
「不是還有一個小孩嗎。」黑澤夭夭打哈哈,「別轉移話題。」
「因為老鼠。」黑澤陣將經過簡單解釋一遍。
黑澤夭夭,「……」
靠!主角光環嗎?她在那個房間住了十幾次,一次老鼠都沒遇到過。
「那現在怎麼辦?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一起,誰知道會搞出什麼。
黑澤陣重新點燃一根煙,心情沉重,「你確定你能催眠安室透和三好麻美子?他們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垃圾可不一樣,意志力非常堅定。」
「不,種子已經種下了。」這一點,黑澤夭夭非常自信。
「好,只要你能催眠他們,按照我的計劃來,組織這邊我來搞定。」黑澤陣冷冷警告,「如果你失敗了,我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裡,和你的杏子作伴。」
「阿陣!」黑澤夭夭吞了口唾沫,一時間不知道黑澤陣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單純的嚇嚇她。
翌日。
一大早橫溝警官就帶著警察趕到旅館,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二樓的案發現場。
「警官先生,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這麼早把我們叫來啊!」貝爾摩德抱著胳膊無精打采的站在一邊,抱怨道。
「三好小姐,現在已經快九點了。」橫溝警官頗為無語。
「對於美女來說,不是自然醒都算早,對皮膚傷害很大的。是不是呀,黑澤太太?」貝爾摩德衝著黑澤夭夭眨巴眼睛。
一個簡單的眨眼睛動作,被女人做得風情萬種。
黑澤夭夭歪頭,紅唇輕啟,對貝爾摩德緩緩吐出七個字,「離我遠點,醜八怪。
想到這人很可能是貝爾摩德假扮的,黑澤夭夭就心情不爽。
貝爾摩德面皮一僵,瞪大眼睛,一副見鬼的樣子,「你剛才叫我什麼?」
先不說她本來的樣子,就現在偽裝的三好麻美子,那也是個知性嫵媚的女子,和醜八怪一點不搭邊。
「你耳朵聾了嗎?老、女、人。」黑澤夭夭冷嗤。
算下來,黑澤陣一年裡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家陪她,剩下三分之二的時間都下落不明。
那麼,貝爾摩德占和琴酒一起的時間,占了一年的幾分之幾?
靠,越想越氣!
「老女人?」貝爾摩德面皮直抖,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讓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知道老女人的厲害。
「年紀比我大,長得還沒我可愛,不是醜八怪、老女人是什麼?」黑澤夭夭睜著一雙大眼睛回視貝爾摩德,一點也不怕死。
一直聽著的琴酒,「……」明明昨晚才警告過的。
「乳臭未干的臭丫頭。沒胸沒屁股,還自得上了。」在這種誰漂亮的原則問題上,哪怕是貝爾摩德也絕不認輸。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黑澤太太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加藤川江扶著加藤真貴緩步而來。
黑澤夭夭怒氣頓消,羞澀一笑,「你發現了。」
其他人悄悄打量黑澤夭夭,沒發現這丫頭和昨天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嘴不饒人。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加藤真貴笑呵呵問。
「昨晚我們家黑澤先生大半夜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真是粘人,沒辦法。」黑澤夭夭得意極了。
在她看來,雖然黑澤陣昨晚沒有明說,但那就是擔心她的表現,換言之就是愛她了,想她了。
有一個不善言辭的丈夫,就得自己扣糖,自己找甜蜜點。
琴酒,「……」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黑澤夭夭在這段婚姻上永遠都那麼熱情了。
一切都是因為腦殘!
「毛利先生,人已經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橫溝警官一臉期待的問。
「咳咳。」毛利小五郎整理一下今天特意換上的西裝,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既然大家都來了,那我就來說一下有關芝谷美芽被殺的案子。」
「毛利先生已經知道芝谷是被誰殺死的了?」加藤川江問。
「那當然,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到了這種時候,毛利小五郎也沒必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原來毛利山先生是大名鼎鼎的沉睡小五郎啊!」黑澤夭夭興致盎然,一副才知道的誇張表情,「那我這一次是不是可以看到沉睡的名推理了?」
「這麼簡單的案子,就算不沉睡,我這樣的名偵探也能輕輕松松搞定。」說這話的時候,毛利小五郎難得的心虛了一把。
其實他接下來要說的都是安室那小子調查到的,江戶川柯南昨晚代為傳達的。
不過很快毛利小五郎就不心虛了,要抓到真正的凶手,還是得他毛利小五郎親自上場才行,安室透那小子還是差太遠了。
「一切都是從發現芝谷美芽屍體開始的,我們就從屍體被吊起來的手法開始說起。」毛利小五郎開始了他的名推理,「橫溝警官,我拜托你准備的東西准備好了嗎?」
「已經准備好了。」橫溝警官拿出一卷魚線,以及芝谷美芽那天使用的紅色腰帶。
魚線和真田裕也屍體被發現時發現的魚線是同一型號。
「很好。」毛利小五郎問一邊的加藤美子,「加藤小姐和死者芝谷美芽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差不多,能麻煩你假扮一下芝谷美芽嗎?」
「當然可以。」加藤美子走到毛利小五郎身邊,問道:「我需要怎麼做?」
「把腰帶固定在腰上,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就行。」毛利小五郎道。
加藤美子照做。
「其實這個手法很簡單。先准備一根承重五十公斤的魚線,將其中一段打結。沒有打結的一端穿過芝谷美芽腰帶正面的巨大圓扣。准備工作就做好了。」毛利小五郎道。
橫溝警官按照毛利小五郎說的,做好准備工作。
加藤美子的腰帶很寬,這就導致正前面用來扣住腰帶兩端的圓形金屬扣很大,幾乎有加藤美子的腰寬,這也是這款腰帶的亮點所在。
「接下來,就請將魚線穿過拉門的上方,打結的一端在外面,沒打結的一端在內。拉門關上,僅留一個成年人側身通過的位子。然後將魚線穿過走廊,拉入對面安室透的房間,綁上我早就准備好的重物。」
橫溝警官照著毛利小五郎說的步驟做,在安室透的房間給重物打結。
「橫溝警官,從這裡丟下去。」江戶川柯南指著窗台上有勒痕道。
其他人站在走廊外往裡面看。
石頭從二樓丟下去,並沒有落在一樓的地上,而是掉在半空中,魚線被拉得很緊。
安室透的房間在後方,開窗看去,是大片杏林,平時根本不會有人路過。
「接下來,請橫溝警官進入房間,把加藤美子抱起來,讓她在距離距離門三十公分的位子停下,上半身倚靠在拉直的魚線上,保持站立即可。」
橫溝警官照做,作為一個警察,他的身體素質很好,沒費多大勁就把加藤美子抱了起來,讓她的上半身傾斜著靠在魚線上。
魚線連接著她身上的腰帶和門上方,正好形成一個斜角,支撐著身體站立著。
毛利蘭眉頭微皺,「不對,那天我們看到的芝谷小姐是站著的,加藤小姐雖然也像是站著的,但還是能看出身體是向前傾斜。」
「還沒完呢。」毛利小五郎道。
橫溝警官從房間裡出來,其他人把二樓所有的房間門關起來。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積極配合,很快二樓的所有房門都被關起來了。
房間門一關上,走廊上的燈又沒打開,二樓唯一的光源就是從拉門上透出的光。
本來不像站著的加藤美子,因為光的關系,倒映在拉門上的影子被無限拉長變細,就像一個人逆著光站在門邊一樣。
第23章 緋色之獸
毛利蘭瞳孔震驚,「簡直一模一樣。」
「加藤小姐,你是自己站著的嗎?」橫溝警官在門外大聲問。
「不是。」加藤美子道:「我感覺身體像是被吊起來一樣,腳上不用力也不會倒下。」
「那會向兩邊倒嗎?」加藤川江好奇問。
雖然不道德,但這就是活生生的寫作素材。
加藤美子感受了一下,道:「我雙腳還是站在地上的,不是憑空吊著,膝蓋也有點彎曲,重心向下,不刻意的話不會倒。」
橫溝警官聞言,看向毛利小五郎眼神越發崇拜,「毛利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
「沒什麼,沒什麼,這種小案子可難不住我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鼻子都要翹道天上了,「接下來就請三好麻美子小姐打開房門。要像案發時一樣快速迅捷的打開。按照凶手的設定,三好麻美子小姐應該對芝谷美芽站在門邊卻不搭理她的行為非常生氣,應該是怒氣衝衝的打開門。」
「我明白了。」貝爾摩德將長發撩到耳後別好,優雅的走到門前站定。
她猛然伸出手,一把將門拉開。
門拉開的一瞬間,加藤美子的身體向下傾倒,如果不是貝爾摩德及時伸手扶住她,她恐怕就要步入芝谷美芽的後塵,來個臉貼地了。
因為提前知道有魚線,這一次門拉開的瞬間,警察們也看清了,魚線是眾人的頭上飛過,從上面的門縫進入對面的房間裡。
安室透房間的門,上方的縫隙比芝谷美芽房間的大,繩子打結又相對較小,通過得很順利。
加藤美子看得最清楚,「門一打開,打結那端的魚線就從門框上松開。因為腰帶上的圓扣很寬松,一點阻礙都沒有就穿過腰帶順著門框往上消失,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前摔去。」
毛利小五郎大笑著說:「房間裡很亮,走廊卻很暗。門打開門因為昏暗看不到魚線,打開門後又會因為突然的強光刺激眼睛而看不到魚線。凶手很聰明的利用了旅館的特點。」
這時,守在下面,看著石頭的警官也上來彙報石頭的落地情況了。
石頭落地,長長的魚線隨後落在石頭旁邊。
「這麼看來,凶手就不可能是我。」黑澤夭夭得意的看向毛利小五郎,「柔弱、無力的我,絕對不可能抱得動比我高大、魁梧的芝谷小姐的,你說我說的對嗎?毛利偵探。」
一直懷疑黑澤夭夭的毛利小五郎,「呵呵,當然,當然。」
「這麼看來,在場的女性都可以排除了。」這下子橫溝警官就很懵了,「當時在旅館裡的,就三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
「這就不得不說到昨晚我在房間裡的發現了。」安室透笑眯眯看向黑澤夭夭,「你說我說的對嗎?黑澤太太。」
「您是指黑色內褲嗎?」黑澤夭夭掩唇一笑,一想到黑澤先生在另一邊聽著,她就忍不住想要作妖,「純棉的,一點花紋都沒有黑內褲,你也好意思穿出來。我老公都是穿蕾絲的。」
「蕾、蕾絲的。」毛利蘭秀紅了臉,秒變豆豆眼。加藤美子也沒比她好多少。
其他男性更是一臉的便秘表情。
他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男人穿著粉色蕾絲內褲的樣子。
安室透咬牙切齒,「……這位太太,我並沒有在和你討論你老公穿的是什麼內褲。」
從來只穿黑色純棉內褲的黑澤陣,「……」
「那你想是什麼?我在你房間裡,也就翻了你內褲啊!」當一件尷尬的事情,變成有黑澤先生在對面聽著,就莫名變得很刺激。
黑澤夭夭玩得很開心。
安室透,「……」是他錯了,他就不該帶內褲來。
話題太引人遐想,不知情的人,目光全在黑澤夭夭和安室透身上流轉,也不知道補腦了什麼。
眼看黑澤夭夭揪著不放,江戶川柯南連忙從房間裡拿出重要道具——紅色高跟鞋。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雙高跟鞋,黑澤太太應該熟悉吧!」
黑澤夭夭皺眉,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要說出紅色高跟鞋的事,就得提到密室,那加藤美子這邊就一定會知道,事情一定會牽扯更多。
以公安警察的身份出發,安室透不該這麼揪著不放才對。還是,他真的打算為了自己的臥底工作,把她交給黑衣組織。
如真是那樣,那她就得真的得考慮一下做一個壞人的可行性了。
「這是芝谷美芽的鞋子,怎麼會在安室先生這裡?」月野樹一臉疑惑。
「這是安室哥哥昨天晚上發現的。」江戶川柯南簡單的將從聽到老鼠啃咬聲到發現密室,以及他們通過鞋子判定芝谷美芽離開過房間一事,簡單說了一遍。
黑澤夭夭,「……」主角光環害死人。
最吃驚的還要屬加藤美子,她家雜物間有密室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安室透解釋道:「旅館的雜物間是長條形的,沒有任何窗戶,也就沒有光,加上裡面的東西擺得雜亂無章,很容易給人造成空間上的錯覺,從而隱藏密室的存在。」
加藤美子想想還真是。因為東西很亂,她又不熟悉裡面東西的擺放情況,每次都要打著手電筒緩慢前進。
在她的印像裡,雜物間一直很長,好久才能走到盡頭,也就沒有考慮過裡面面積多少的問題。
毛利小五郎看向黑澤夭夭,「黑澤太太,你是在我們之後到的案發現場,看到死者臉朝安室透的房間倒下,擔心密室暴露,所以才會假裝偵探,上前查看。」
「一切都如毛利先生推測的那樣。」黑澤夭夭莞爾一笑,「可惜我沒有毛利先生的大智慧,我見芝谷小姐光著腳,就以為她沒有離開過房間,就沒有再多懷疑。」
「那麼,當時安室透的房間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毛利小五郎問。
黑澤夭夭頓時明白了安室透揪著不放的願意,回答得毫不遲疑,「關得很嚴實。」
「我是關了房門才離開的。」安室透說。
第24章 緋色之獸
毛利小五郎總結,「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凶手從雜物間進入安室透的房間,從裡面打開門。芝谷美芽跟著凶手離開的旅館去了加藤川江家,回來以後在雜物間被殺害。雜物間沒有窗戶,平時也沒人會去,是個非常隱蔽的犯罪地點。」
「至於證據,就是高跟鞋上的灰白色灰燼,以及鞋後跟的磨損。芝谷美芽來到山杏村後就進入旅館休息,按理說是不可能沾染到加藤川江家後院才有的木灰;鞋後跟的磨損,則是屍體被移動過的痕跡。」
「凶手從密室把人背回旅館,布置好現場,拿走能證明芝谷美芽離開過房間的鞋子放在密室裡,又從密室裡悄無聲息離開。所以房門緊閉,魚線卻鏈接到了對面的房間。」
「這樣一來,警察就會把嫌疑人鎖定在旅館內部的人身上。芝谷美芽死後還站著的詭異方式會吸引走警方所有的注意力,密室更難被發現。同時,作為凶器的魚線,也完成了它的第二次任務,躺在院子的草叢裡等待著被凶手收走。」毛利小五郎叉著腰哈哈大笑,為自己的名推理感到震驚,「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天衣無縫,但還是逃不過我毛利小五郎的眼睛,哈哈哈哈……」
「沒想到這個凶手居然如此詭詐。」毛利蘭嚇得捂住了嘴。
黑澤夭夭,「……」
「黑澤太太,關於密室,有哪些人知道?」安室透問。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江戶川柯南立刻豎起耳朵聽。
黑澤夭夭沉默的看著安室透三秒,突然粲然一笑,「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為它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你已經做好了秘密被發現之後的准備了嗎?」
安室透心肝一顫,一時間不知道黑澤夭夭說的秘密到底是指什麼。
站在波本的角度,他應該是期待秘密被發現才對。可聽黑澤夭夭話中的意思,又不是這樣。
站在安室透的角度,他……也是期待的。畢竟安室透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偵探。
「當然。」安室透笑道。
「知道密室存在的人不多,且都死得差不多了。」黑澤夭夭看了加藤美子一眼,嘆息道:「就我知道的,活著的人裡只有我。死了的有山村崗責、加藤千春、加藤月慧、小土包。」
說到小土包的時候,黑澤夭夭看了江戶川柯南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又道:「據我所知,加藤月慧曾經和真田裕也關系不錯,甚至差點發展成一對,真田裕也應該也知道。」
「是的,前兩年,月慧考上一所東京的大學,我就拜托在東京的真田他們幫忙照顧月慧,真田很熱心,幫了月慧很多忙,兩人差點成為情侶。」
「那麼,為什麼最後沒有成為情侶呢?」毛利小五郎問。
加藤川江嘆息道:「因為芝谷美芽。芝谷美芽一直就對真田很有好感,或許是從我妹妹身上感受到了危機,一改之前的態度,狂追真田,最後兩人成了情侶。」
「難道月慧小姐就是在痛失所愛後,才發生意外的。比如開車走神,出了車禍之類的。」毛利小五郎問。
「毛利先生。」加藤川江無奈一笑。
想到加藤川江昨天懟他的話,毛利小五郎頭皮一緊,下意識閉嘴。
「我妹妹是病死的,和真田沒有任何關系。我妹妹不是那種揪著不放的類型,她雖然性格軟弱,卻是個很通透的人。」提到妹妹,加藤川的心悶悶的揪著疼,但還是補充道:「真田和芝谷都很照顧月慧,這次的案子和月慧的死應該沒有關系。」
一道目光陡然看向加藤川江,加藤川江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一個知道密室的存在,還很強壯的人,這裡根本就沒有。」橫溝警官感覺再次陷入死胡同。
知道密室這一點,就能排除毛利小五郎一家和安室透。
很強壯這一點,就能排除所有女性,病弱的加藤川江,只比加藤川江好一點的月野樹。
這不就誰都不剩了。
「所以,凶手其實是村子裡的人。」毛利小五郎下結論,「我們現在就去一家一家走訪,只要找到那個知道密室的人,他就是凶手。」
黑澤夭夭,「……」
我褲子都脫了,你就告訴我這?
「那就全靠毛利先生了。」橫溝參悟說道。
推理結束,橫溝警官宣布散伙。
因為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洗清了,外來的人可以自行選擇離開山杏村,不過沒有一個人離開。
加藤美子在大門前的院子裡叫住了黑澤夭夭,急切問:「黑澤太太,你知道我姐姐山村幸子的下落嗎?」
黑澤夭夭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密室,這就給了加藤美子信號。
黑澤夭夭轉身,清晨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紅黑異瞳清冷無質,「秘密之所以為秘密,是因為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一旦暴露,只有鮮血才能再次將其掩埋。等案子結束後,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黑澤夭夭的態度讓加藤美子的心情驟然變得很沉重。
她只是想要找到僅剩的親人,為什麼聽起來像是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我想知道。」最終,想要知道親人下落的決心,給了加藤美子莫大的勇氣,「不管結果如何。」
「如你所願。」黑澤夭夭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黑澤夭夭提著環保袋,再次進入杏林。一切都要結束了,她得多摘點杏子帶回去。
路上,黑澤夭夭樂滋滋給黑澤先生發簡訊,【我剛才帥不帥?秘密之所以為秘密,是因為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黑澤陣看了一眼信息就丟開了手機。
不能搭理,越搭理她越來勁。
加藤川江扶著加藤真貴離開旅館,加藤真貴不顧加藤川江的勸阻,執意要坐在門外。
「奶奶,說不定那凶手認為你看到過他,你坐在這裡很危險。等這件事結束了再來好不好?」加藤川江好聲好氣商量。
「做人要言而有信。」加藤真貴強硬的推開孫子,坐了下來,「我就坐這,哪也不去。」
「奶奶,你在說什麼呢?你要和誰言而有信了。」加藤川江感到莫名其妙。
「別吵吵,回去。」加藤真貴揮手趕人。
加藤川江見狀,只得妥協,拿件外套給加藤真貴披上,回書房去了。
加藤真貴坐在門外,看著對面的旅館,沉濁的雙眼堅定不移。
做人要言而有信。
加藤川江坐在書桌前,思緒萬千。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就不請朋友們來玩了。
越想,加藤川江的心情越低落。
窗戶被敲響的聲音,打斷了加藤川江的思緒。偏頭看去,窗戶外卻什麼都沒有。
「咚咚咚——」窗戶又被敲響了。
這一次加藤川江清晰的看到一只手從窗戶下方伸上來敲的窗戶。
加藤川江起身打開窗戶,探身往外一看,正好對上月野樹見牙不見眼的燦爛笑容。
「加藤哥。」月野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笑呵呵問:「有沒有被嚇到?」
「你覺得呢?」加藤川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到廚房那邊,我給你開後門。」
「打擾了。」月野樹順著牆根角的小路來到廚房,加藤川江正好打開後門。
「怎麼不走正門。」加藤川江問。
「想要和加藤哥聊聊。」月野樹情緒變得低落,「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
加藤川江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是啊!或許我就不該邀請你們來。」
「別這麼說,能來山杏村看看,是我一直的願望。山杏村果然像月慧學姐說的那樣,是個很美麗的地方。」月野樹道。
將人帶到書房,加藤川江給月野樹倒了一杯茶,聽到他提起妹妹加藤月慧,加藤川江眉眼都變得柔和了,「月慧在學校的時候,多謝你照顧了。」
「是月慧學姐照顧我才對。」月野樹不好意思的笑笑。
兩人就著月慧又聊聊天一會,月野樹雙手抱著茶杯,有些嚴肅的問:「加藤哥,你覺得,是誰殺了芝谷小姐?」
「你覺得會是誰?」加藤川江反問。
月野樹看著加藤川江,神情說不出的認真,「我第一個懷疑的,當然是加藤哥你啊!」
加藤川江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麼會懷疑我呢?因為是我把你們請來的嗎?」
「因為現場有《愛的飢渴》那本書,我當時還以為那就是加藤哥殺人的動機,你是在為死去的月慧報仇。」月野樹嘆息道:「最後證明是我想岔了,加藤哥不是那樣的人。」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為月慧報仇。」加藤川江道:「雖然真田和芝谷曾經對不起月慧,卻也沒少照顧月慧,月慧都已經釋然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反而揪著不放,月慧該怎麼看我。」
「加藤哥真是大度啊!」月野樹笑得意味不明。
加藤川江寬慰道:「我知道,你和月慧在同一所大學,彼此之間來往更多,你一直為月慧不平,但一切都過去了,你別總是記在心上。」
第25章 緋色之獸
「真的能就這麼過去嗎?」月野樹幽幽看著加藤川江。
在加藤川江看不到的桌子下,月野樹慢條斯理的將一雙手套戴在手上,將一根魚線對折成四股,像扭麻花一樣扭著。
「月慧姐可是被那兩個人渣折磨而死的,真的就能這麼過去嗎?加藤哥。」青年俊秀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
「月野,你在說什麼?」加藤川江一臉懵逼。
「別人可以原諒那兩個惡魔,加藤哥你不可以。他們就是緋色之獸,是他們踩著月慧姐的屍體成就了他們的愛情,憑什麼被原諒。」
月野樹怒吼著質問,拿著魚線的手突然從桌子下抬起,纏繞上加藤川江的脖子。
書桌擋在兩人中間,讓月野樹沒那麼好用力,卻也讓加藤川江無法掙脫。
「月、野……」加藤川江的雙手緊緊扣著脖子上的魚線,艱難的叫著。
他依然不明白,月野樹怎麼就突然要殺他了。
看到加藤川江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月野樹心中狂湧的殺意徹底壓抑不住了。
「你可是月慧姐的哥哥,親哥哥啊!」月野樹悲切的說著,「她死得那麼痛苦,你卻那麼輕易就原諒了那兩個惡魔,還叫他們來月慧姐喜歡的家鄉玩。」
「放開……」加藤川江依然不明白月野樹的恨,但他知道,他喘不過氣來,就要死了。
就在加藤川江以為自己就要不明不白死了的時候,一個帥氣的身影撞開門,闖了進來。
安室透一把扣住月野樹的手,用巧勁迫使月野樹松手。他抓住月野樹松手的時機,一把將人撂翻在地。
撂倒月野樹的過程中,月野樹的手扯住安室透的衣服,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掉了下來,滾落在地上。
「咳咳咳……」新鮮空氣入肺,加藤川江劇烈咳嗽。
跟在安室透身後的江戶川柯南跑到加藤川江身邊,擔憂的問:「加藤哥哥,沒事吧?」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他只是趁黑澤太太出去的時候,順便去她房間裡翻了翻,耽擱了點時間,就差點釀成大禍。
「我沒事。」加藤川江平穩呼吸,繞過書桌朝著月野樹這邊來。
「哢嚓!」掉在地上的東西慘遭一腳。
加藤川江的步伐被打斷,他抬起腳,疑惑的看向地上的黑色小東西。
「啊!這是安室哥哥的東西。」江戶川柯南趁加藤川江看清楚前,把竊聽器撿起來。
見竊聽器還在努力工作,江戶川柯南手上偷偷用力,讓竊聽器徹底報廢。
「安室哥哥,這是你的,還給你。」江戶川柯南笑嘻嘻的將竊聽器的「屍體」遞給安室透。
「我謝謝你啊!」安室透無語的接過竊聽器。
他已經能想像得到對面的琴酒有多生氣了。
不過嘛……又不是他的錯,一切都是意外,意外!
另一邊,加藤川江還是不明白月野樹為什麼要殺他,但他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很可能就是月野樹殺的。
昨晚安室透來找他,要他在今天早上多多為真田裕也說好話。現在又及時趕到救了他,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凶手是月野樹。
只是……
「為什麼?你和他們有什麼仇怨,讓你恨到必須殺了他們?」加藤川江一臉悲切。
「呵!這個問題從你口中問出來,還真是可笑。」月野樹笑得滿臉諷刺。
安室透說:「我想,是因為加藤月慧,你是在為加藤月慧復仇。」
月野樹臉上的嘲諷越發明顯,「加藤哥。你看,別人都知道,你卻不知道。」
「這又關月慧什麼事?」加藤川江更加迷惑了,「月慧是病死的,何來復仇一說。」
月野樹別過頭,懶得再看加藤川江一眼。
「這件事,我想還是得等其他當事人來了,才說得清楚。」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笑眯眯道:「那我去打電話通知毛利叔叔和警察叔叔,說我們按照毛利叔叔的計劃,已經抓到了凶手。」
安室透,「……去吧!」
江戶川柯南立刻離開現場,找沒人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找警察,用警察的聲音找毛利小五郎,不要太熟練。
黑澤夭夭正在摘杏子,這一次她卯足了勁,沒有像之前一樣太過挑挑揀揀,很快就裝滿了兩大袋子。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黑澤夭夭掏出一看,發現是黑澤先生的簡訊。
這兩天的黑澤先生還真是粘人啊!她收到的簡訊比過去一年收到的都多。
黑澤陣,【竊聽器壞了。】
黑澤夭夭回:【知道了。】
本來在黑澤先生制定的計劃裡,竊聽器就是要黑澤夭夭想辦法處理掉的。這下好了,不用她出手了,黑澤夭夭還挺開心的。
看著幾乎是秒回的信息,黑澤陣眼眸微黯,【你似乎一點也不吃驚。】
黑澤夭夭看著信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
還真是一個敏銳的男人啊!
思考了兩秒,黑澤夭夭回:【沒有人喜歡被監視著,那位三好小姐就是最好的證明。話說,你們山口組的人不會都像那位三好小姐一樣不干事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太沒前途了,你還不如辭職回家,和我一起開家小店賣養生湯算了。畢竟我煮的湯喝過的人都說好,一定能賺大錢。】
黑澤陣看到信息,決定還是要改變一下妻子對組織的印像,他可不想以後經常聽到讓他辭職的言論,【還行,比這好點。】
看到信息的黑澤夭夭,「……」
呸!比這還不如好吧!
別的先不說,就單單霓虹這個副本,那臥底都占一半了。琴酒作為霓虹副本的重要小BOSS,隨時都有被刷成裝備的危險性。
黑澤太太越想越覺得黑澤先生的處境相當危險。
黑澤夭夭正要回簡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那端是加藤真貴,說是警方又要召集大家,似乎是凶手找到了。
電話裡,加藤真貴的情緒很不穩定,聽她意思,凶手似乎連加藤川江也想殺掉。
這讓黑澤夭夭十分意外。說加藤川江是凶手她都相信,說他是受害人,簡直沒道理。
「真貴別擔心,我馬上回來。」黑澤夭夭掛掉電話,給黑澤陣發了個簡訊,提著杏子朝村子跑去。
黑澤夭夭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這一次的地點是旅館一樓的大廳。
加藤真貴看到黑澤夭夭,立刻站了起來,情緒明顯平穩不少。
黑澤夭夭大步來到她身邊,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看向一邊的警察,「聽說有人要殺加藤川江,怎麼回事?」
貝爾摩德坐在加藤川江身邊,好笑的看著他,「比起你來,你奶奶好像更信任那位黑澤太太。」
加藤川江蒼白的笑笑,沒有搭腔。
貝爾摩德覺得沒意思,悻悻然閉嘴了。
她大概知道緋色之獸是什麼東西了,到時候是一槍好呢?還是兩槍好?
「這個……」橫溝警官還真不知道為什麼月野樹要殺加藤川江,他下意識的向毛利小五郎尋求幫助,「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也很懵,「這個……」
推理說凶手是村子裡的人,可不是毛利小五郎胡謅的,他是真的那麼想。
一根麻醉針無聲的射中毛利小五郎的後脖頸,毛利小五郎蹣跚著步伐,手舞足蹈的旋轉兩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臂搭在雙腿上,低著頭不動了。
「這是……」橫溝警官無比激動,「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這就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其他人頗為驚訝,還是第一次見。
黑澤夭夭和貝爾摩德同時隱晦的掃視四周,尋找那個小小的身影。
很快黑澤夭夭就注意到了沙發後面露出的一揪小小呆毛。
還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居然趁著她外出的時候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偷走麻醉型手表。明明是為了他好。
不過這樣正好,她手上多了一個不錯的籌碼。
黑澤夭夭用眼角余光掃視貝爾摩德,顯然她也找到了「銀色子彈」的位置。
「現在,我們就繼續之前的推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早上我說過,殺死芝谷美芽的人必須是一個能把她從密室裡背到二樓,並把她吊起來的人。而這樣強壯的人,其實芝谷美芽就認識一個,那就是——真田裕也。」
真田裕也確實很強壯,但是……
「可是真田也死了。」加藤川江道。
貝爾摩德一下子就想通了關鍵,「所以,是真田裕也殺了芝谷美芽,然後月野樹又殺了真田裕也。」
「沒錯。」江戶川柯南道:「本來真田裕也是想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加藤先生,但他沒想到月野先生會發現他的計劃,並殺了他。」
「什麼嫁禍給我,毛利先生請說清楚。」加藤川江蒼白著臉。
「在《愛的飢渴》裡,悅子愛上園丁三郎,三郎也愛悅子,但三郎還有個相愛的戀人美代,並讓美代懷孕了。悅子發現後,三郎為了安撫悅子,送走了懷孕的美代。」江戶川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推理道:「書中的美代結局如何不重要,但月慧卻是割腕自殺而死。」
如果芝谷美芽是悅子,真田裕也是三郎,那加藤月慧就是美代。
悠于 2023-11-6 13:32
第26章 緋色之獸
「不是的,月慧是病死的,我記得她當時躺在病床上,我就在她身邊。」加藤川江慌亂的解釋著,「我絕對不可能記錯,不可能。」
那段記憶,猶如刀刻斧鑿般印在他的腦海裡,是那麼的清晰。
可當加藤川江對上月野樹嘲諷的眼神,他對自己的記憶又不那麼自信了。最後他只能求助的看向加藤真貴,「奶奶,月慧是病死的,對嗎?」
加藤真貴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渾濁的雙眸沉默的看著孫子。
加藤川江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黑澤夭夭握緊加藤真貴的手,唇角挑起一抹無情的淺笑,「毛利先生,請繼續。」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一瞬,繼續推理,「真田裕也殺芝谷美芽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他不想被殺。你們曾經說過,芝谷美芽是一個像悅子一樣的女人,也曾放出豪言說要殺真田裕也。真田不想被她殺,就想先下手為強。」
「加藤川江在妹妹死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邀請害死妹妹的人來玩,這在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看來,就是想要報復。真田裕也抓住了這次機會,將密室的存在告訴芝谷美芽,在芝谷美芽偷偷前往加藤川江家回來後將其殺害。就算最後芝谷美芽出去過的事瞞不住,加藤川江也會因為『見過』芝谷美芽,『知道』密室存在這兩點,成為重要嫌疑人。」
「這些都是毛利先生的猜測,有什麼證據嗎?」加藤川江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荒謬了。
「你知道真田裕也回收凶器的時間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加藤川江回憶道:「我擔心真田裕也和月野樹走得遠,先打電話給他們,然後才打電話給三好麻美子,讓她叫上芝谷美芽。真田裕也和月野樹很快就到了我家,然後我們從在門口等警察的小蘭小姐那得知芝谷美芽死亡的事,第一時間趕往旅館。真田裕也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直到飯桌上和三好麻美子吵架……離開!」
加藤川江的腦海裡閃過一道亮光,突然就明白了。
「是的,中途離開。」江戶川柯南道:「因為一直一起行動,真田裕也根本沒有時間回收凶器,他擔心凶器被人發現,就選擇在飯桌上鬧起來,中途離開。」
沉睡小五郎的推理已經完美的解釋清楚了一切,哪怕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加藤川江的心也偏了。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月慧是被真田裕也和芝谷美芽折磨而死的基礎上。就連月野樹殺人,也是為了月慧。
加藤川江簡直不敢細想。
「至於月野先生殺人的原因,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他這是在為加藤月慧報仇。就連他要殺加藤先生,也是因為加藤先生忘記了加藤月慧的仇。」推理到這,江戶川柯南的心是沉重的,但他不得不說。
真相,或許沒那麼重要,但律法卻不容玷污。
「我承認我因為月慧姐的事,想要殺了加藤川江,但真田裕也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月野樹單獨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警察,臉色蒼白,眼神堅定。
江戶川柯南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冷冷道:「真田裕也是被人從身後攻擊,喪失行動力後才被勒死的。這證明殺死真田裕也的人,在體力上是不如真田裕也的。月野先生,我說的對嗎?」
月野樹的臉刷的一下子白了,卻還是咬牙道:「那又能說明什麼?比真田裕也弱的人多了去了。毛利先生別忘了,他死後可是被吊起來的,這又怎麼解釋?一個比真田裕也還弱小的人把他吊起來了嗎?」
橫溝警官皺起眉,「這一點確實很矛盾。」
黑澤夭夭翻了個白眼,這個警官到底站在哪一邊啊!
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加藤真貴,黑澤夭夭冷冷道:「毛利先生,請不要再賣弄你的優越感了,快點好嗎?我累了。」
黑澤夭夭的話讓江戶川柯南噎住,想到後面還要應對這位難纏的黑澤太太,他就頭皮發麻。
深吸一口氣,江戶川柯南開始還原整個案發過程,「真田裕想要趁著讀書交流會的時候,找機會殺掉加藤川江,所以一直帶著凶器。月野樹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提前找到了真田裕也,並殺了他。然後他從魚線上剪下一段綁在樹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滑輪,之後只要用剩下的魚線將真田裕也吊起來,回收作為滑輪的魚線既可。這麼做的好處,是能輕松的吊起真田裕也;壞處,卻是魚線被剪了一截,月野樹無法處理魚線。」
月野樹聽到這,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消失。
貝爾摩德冷嗤,「丟掉就好了。留在身上被警察找到當證據嗎?」
「你會把殺人的證據隨處亂丟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不會。」貝爾摩德挑眉,她都是用槍的。
「月野樹當然也不會。」江戶川柯南推理道:「可當他聽到加藤先生一再為真田裕也說好話,似乎完全忘記了加藤月慧的仇,他立刻想到了另一個計劃。無法處理的魚線完全可以變成特意留下的魚線——作為凶器!」
「我的計劃是那麼完美,如果不是被抓了現行,又怎麼會暴露魚線短了一截的事,又怎麼會……」月野樹徹底放棄抵抗,悲涼嘆息,「或許,是月慧姐還在乎著唯一的哥哥,在天上保佑他。」
江戶川柯南不解風情的否決月野樹的煽情,「不,就算你不殺加藤先生,魚線短的事我也早就知道了。吊起真田裕也的魚線,根本就不能完成吊起芝谷美芽的手法,石頭懸得很高,很容易被發現。真田裕也計算過魚線長度的。」
「這還真是……我只能說,真不愧是毛利先生,我認罪。是我殺了真田裕也。」月野樹諷刺一笑,仰頭看著天花板,又似乎在看著不知名的遠方,「我是高中的時候在論壇上認識了加藤哥他們,大學後認識的月慧姐,月慧姐得知我是加藤哥的朋友,一直對我很照顧。她是個很內斂、善良的人,可她的善良卻成了別人傷害她的利刃。」
月野樹氣得咬牙切齒,「真田裕也就是個人渣,一邊接受著芝谷美芽的示好,一邊又對月慧姐大獻殷勤。為了錢財選擇和芝谷美芽在一起後,又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月慧姐身上,說是月慧姐勾引他。芝谷美芽那個瘋女人,眼裡只有她的完美愛情,總是從語言上、生活中折磨著月慧姐,害死了月慧姐。真田裕也為了討好芝谷美芽,還毫不愧疚的做了幫凶。」
「怎麼可以這樣。」毛利蘭倒吸了一口涼氣,實在不明白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壞的人。
「你在說什麼?」加藤川江則是一臉蒼白,身形顫抖,滿眼的不敢置信。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裝什麼,月慧姐有你這樣的哥哥,簡直就是她的悲哀。」月野樹瘋狂大笑,眼淚潤濕了雙眼。
「我想,加藤先生是真的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嘆息一聲,沉重道:「我說的對嗎?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握住加藤真貴的手下意識用力,擔憂的看著這位從一開始就沉默的老人。
「黑澤太太。」加藤川江陡然看向黑澤夭夭,眼裡滿是希冀和困惑,像一頭困獸。
「說吧!」加藤真貴看向月野樹,「是我的自私害了他,這一切本該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黑澤夭夭無聲嘆息,事情到了這一步,繼續沉默,只會害了更多人。
她果然沒有猜錯,死神小學生出現在這裡,加藤真貴的仇恨,加藤川江的絕望,都將迎來終點。
黑澤夭夭將事情娓娓道來,「加藤月慧自殺,加藤川江將一切的過錯歸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識人不清,沒有照顧好妹妹,受不了良心的折磨選擇了和妹妹一樣的方式去死。當時我正在山杏村玩,就接受了加藤真貴的委托,催眠了加藤川江,讓他以為加藤月慧的死只是一場意外,芝谷美芽和真田裕也沒有傷害過加藤月慧。」
「催眠?」毛利蘭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到催眠,三道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黑澤夭夭身上。
「我是一名心理醫生。」黑澤夭夭重點強調,「一名和偵探不一樣,參加過全國統一考試,有證書的那種醫生。」
沒證書的偵探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
這真的沒必要強調!真的!
「咳!」江戶川柯南尷尬的咳嗽一聲,繼續推理道:「所以之前加藤川江提到割腕自殺的時候,才會說他當時像魔怔了一樣,不認為自己會做出割腕自殺這樣的事。」
加藤真貴沙啞的嗓音蒼白又無力,「一切都是我拜托黑澤太太的。」
加藤川江聽到這樣的事實,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奶奶,「所以,就讓我像個傻子一樣,還邀請他們來家裡玩。」
黑澤夭夭一下子擋在加藤真貴面前,眼神冰冷如刀,「你這是在怪誰?當時你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志,要讓你活著就只能放下仇恨。那需要承受多少你知道嗎?只會自怨自艾的懦夫。」
加藤川江羞愧的低下頭,「……對不起!」
黑澤夭夭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過去這麼久了,犯錯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想起過去,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
加藤川江瞬間精神了不少,滿眼希冀的看著黑澤夭夭,「可以嗎?」
黑澤夭夭淡定伸出五根手指,「看在你是老主顧的份上,給你打折,五百萬日元。」
加藤川江,「……」
其余人,「……」
原來是要收錢的嗎?
黑澤夭夭不滿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心理醫生也是醫生。你們哪次看醫生不付錢的?」
第27章 緋色之獸
「好,我付。」加藤川江道。
他雖然不是什麼暢銷書作家,但收入也是不錯的,五百萬日元還是能拿出來的。
黑澤夭夭高冷的態度秒變,笑容燦爛的問:「那您是要現在就恢復記憶還是一會?放心,我很專業的,十分鐘就能讓你想起痛苦的過去。」
眾人,「……」這態度變化也太大了吧!
加藤川江看了眼被警察控制著的月野樹,堅定的說:「現在。」
黑澤夭夭揚揚下巴,漂亮的異瞳注視著加藤川江,「去小客廳?」
「請。」加藤川江對視上黑澤夭夭的異瞳,主動讓出路。
看著一前一後消失的兩個人,江戶川柯南收回好奇的目光。他還有一些事情沒交代清楚,不能中途停下。
旅館一樓小客廳中。
加藤川江按照黑澤夭夭的要求,全身心放松,坐在椅子上。
黑澤夭夭取下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在加藤川江眼前搖晃,溫柔的話語如春風般拂過加藤川江的耳畔,「你已經被我催眠了,現在的你只會聽我的話,什麼都不會想。」
加藤川江像是被蠱惑一般,雙目很快變得呆滯,隱隱染上一層緋色。
看著雙目呆滯,已經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的加藤川江,黑澤夭夭立刻換了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將沒晃蕩兩下的紅寶石項鏈戴回脖子上,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來,拿出手機找黑澤先生。
黑澤夭夭,【我在催眠,你想不想看直播版?】
黑澤陣看到手機上的簡訊,懷疑的問:【你真在催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一分鐘前才離開大廳。】
黑澤夭夭氣,【我是專業的,不要質疑我。】
黑澤陣實在不習慣這種互發半天消息也沒個重點的方式,組織裡誰敢這麼發,早被干掉了。他直接把手機揣回兜裡,眼不見為淨。
伏特加通過車內後視鏡偷瞄琴酒,有點不明白這兩天大哥怎麼了。
看手機的頻率明顯增加,偶爾偷偷出去打電話。每次看完手機後似乎心情不好,卻又像是心情很好,簡直莫名其妙。
如果換了組織裡的其他人,他都要大膽的懷疑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當然,大哥他是不會懷疑的。就算他伏特加有了娃,大哥也一定還在為處理組織裡的老鼠忙前忙後,哪有空談戀愛。
或者說,伏特加無法想像,大哥去禍害人家姑娘會是什麼場景。
刷了一會手機,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黑澤太太收起手機來到加藤川江面前,對他說:「看著我。」
加藤川江像玩偶一樣,呆愣愣的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黑澤夭夭的眼睛。
「在你的記憶深處,有一片紅霧,紅霧中守著一只可怕的怪獸。現在,你朝著怪物去……」
隨著黑澤夭夭蠱惑的話語,加藤川江的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臉上浮現恐懼的表情,眼中滿是抗拒。
黑澤夭夭抓住加藤川江的肩膀,清亮的嗓音帶著命令的語氣,「不要害怕,往前走……對,就是這樣。你的手中有一把匕首,舉起他,殺死紅色怪獸。」
加藤川江置身一片紅霧中,他站在巨大的紅色怪物面前,還沒有怪物一個腳指頭大。
他全身心都在恐懼,手卻不聽使喚的舉起來,鋒利的匕首朝著怪物刺去。
在一道飄忽的聲音中,怪物在匕首下碎成泡沫,衝入他的身體。
「對,不要害怕,殺了它,讓那些被吞噬的記憶重新回到你的大腦中。」黑澤夭夭打了個響指,「真實替換虛假。」
一切結束,黑澤夭夭後退兩步,等待加藤川江吸收記憶。
眼淚劃過加藤川江的臉龐,加藤川江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朝著門外跑去。
推開小客廳的門,一路跑到大廳,加藤川江「噗通」一聲跪在加藤真貴面前,「奶奶,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黑澤夭夭施施然走了出來,眉眼含笑,輕松自在,和加藤川江形成鮮明的對比。
加藤真貴緩緩站起來,抬手狠狠給了加藤川江一巴掌,沉重哀嘆,「你該道歉的,不是我。」
加藤川江明白加藤珍貴的意思,轉向月野樹,對他重重磕了一個頭。
他對月野樹的印像更多還是那個愛看書的瘦弱小少年,沒想到最後為月慧報仇的卻是他。
最終,加藤川江唯有嘆息,「是我的懦弱害了你。」
聽到加藤川江的話,月野樹眼中最後一絲怨恨褪去,只剩下釋然,「不是真的忘記月慧姐的仇就好。月慧姐一直很照顧我,能為她報仇我很開心。」
事情到了這裡,算是徹底結束了。
警察帶著月野樹離開。
年邁的加藤真貴接連遭受打擊,黑澤夭夭就讓加藤川江先扶她去休息。
「過去的事,還要多謝黑澤太太。」加藤川江深深鞠躬。
「我收了報酬的。」黑澤夭夭無所謂的擺擺手。
江戶川柯南從沙發後面跑出來,拽著加藤川江的袖子問:「加藤哥哥,你真的都想起來了嗎?黑澤太太是怎麼辦到的?」
「都想起來了。」加藤川江道:「黑澤太太讓我坐在椅子上,然後用掛在她脖子上的紅寶石催眠了我。等我再次恢復意識就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江戶川柯南露出崇拜的誇張表情,「這麼厲害?」這也太快了吧!
加藤川江看著還在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擔心的問:「毛利先生好像真的睡著了,這樣沒問題嗎?」
毛利蘭擺擺手,表示沒問題,「沒事的,爸爸經常這樣,案件解決了好久也不醒。」
黑澤夭夭站在毛利小五郎的面前,一番打量後,用非常專業的口吻道:「他這種情況,很可能是人格分裂。」
「什麼?」毛利蘭大為震驚,她當然知道什麼是人格分裂。
江戶川柯南,「……」喂喂,別亂說啊!
「平時的毛利小五郎是個胡亂指認凶手的蹩腳偵探,一旦沉睡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次都能犀利的指認出凶手。前後反差如此之大,以我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黑澤夭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真的嗎?黑澤太太。」毛利蘭被黑澤夭夭的話嚇到了,她一臉緊張的問:「我爸爸真的是人格分裂嗎?」
「這需要進一步分析。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真有副人格存在,應該也只能暫時出現,且不能隨意操控身體的弱小人格,所以才會出現推理時像睡著了一樣。你不必擔心。」
這下子毛利蘭更擔心了。
「這位太太,請你不要隨便嚇唬女高中生。」安室透強行按下額角爆起的青筋,目光危險的盯著黑澤夭夭。
「就是,就是,你別嚇唬小蘭姐姐,毛利叔叔才不是神經病。」江戶川柯南小小的身體擋在毛利蘭面前,「今天早上毛利叔叔就是清醒著推理的。」
「那只能說明,毛利先生的情況時好時壞。」黑澤夭夭將一張名片遞給毛利蘭,笑眯眯道:「如果有需要,請聯系我。」
「我們不需要。」江戶川柯南跳起來,急切的想要搶過名片。
毛利蘭想到每次毛利小五郎沉睡前和沉睡後完全不一的推理,握緊了手中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系黑澤太太的。」
江戶川柯南,「啊!」
安室透,「……」
「噗呲!」貝爾摩德看著被氣得跳腳的江戶川柯南,沒忍住,笑噴了。
貝爾摩德的笑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抱歉,我只是看柯南太可愛了,沒忍住。」貝爾摩德朝著江戶川柯南拋了個媚眼。
江戶川柯南,「……」
「好了,剛賺了一筆,我也該找個繁華的都市花錢去,我們有緣再見。」黑澤夭夭轉身就要上樓收拾東西。
江戶川柯南趕緊找機會躲起來,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說:「等一下,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回頭,唇角含笑,「這位分裂先生,還有事嗎?」
分裂先生,「……我沒有人格分裂症,只是低頭坐著更利於思考。」
「你站起來轉一圈我就相信你。」黑澤夭夭抱著胳膊靠著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
人都被麻醉針射暈了,怎麼可能還站得起來?
黑澤夭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她對毛利蘭道:「小蘭,看樣子你父親的情況不容樂觀,等他清醒後最好找專業的心理醫生看看。」
江戶川柯南,「……」靠!靠!靠!
「咳,毛利老師,說正事。」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安室透趕緊出來救場。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用平穩的語調緩緩開口,「接下來,能請三好小姐回避一下嗎?」
來了!
黑澤夭夭莫名興奮。
這可是和黑澤先生第一次聯動,大場面啊!
「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來了四個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看樣子這個地方和我不合,我也該收拾東西回東京去了。」貝爾摩德朝著剩下的人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擔心黑澤夭夭一會又忽悠毛利蘭,江戶川柯南找個理由順便把毛利蘭支走。
「既然無關人員都走了,那我們就來說點正事。」江戶川柯南問:「黑澤太太,你幫加藤先生恢復記憶,收了他五百萬日元作為報酬。那你幫加藤真貴女士更改加藤先生的記憶,收了多少報酬?」
黑澤夭夭冷笑,「毛利先生,作為一名偵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顧客隱私的重要性。你不該問我收到多少報酬這麼沒有水平的問題,就像我也沒有問你收了多少報酬。」
「我收了一百萬日元。」江戶川柯南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暴露的。
黑澤夭夭,「……那你真是好厲害哦!」
拿著一百萬日元的報酬,來查一個價值一億日元的委托,我輩佩服!
難怪到現在毛利小五郎還是沒車一族。
第28章 緋色之獸
安室透簡直看不下去,又被繞彎子了,他只能主動開口,「黑澤太太幫加藤真貴女士,應該一分錢都沒收,而是讓加藤真貴女士接替加藤千春的工作,幫你監視加藤美子小姐。」
江戶川柯南接著道:「過程應該是這樣的,加藤千春一直監視著加藤美子,一旦有問題就會找你。三個月前你湊巧幫了加藤真貴,當時你確實是出於好心。一個月後,加藤千春意外去世,你就將監視的工作轉給了加藤真貴。」
加藤美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語調顫抖,「我媽媽和加藤奶奶都在幫黑澤太太監視我,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就是山村幸子。」江戶川柯南開門見山的說:「姐姐山村幸子和妹妹加藤美子是雙胞胎,唯一的區別就是姐姐下巴上有一顆痣,而妹妹臉上沒有。只要姐姐把臉上的痣去除,就沒有人能分辨出來了。黑澤太太能修改加藤川江的記憶,自然也能修改山村幸子的記憶。」
黑澤夭夭聞言只是挑挑眉,從知道對手是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後,她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備。
「密室裡的東西全是加藤美子的,而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加藤美子,就不需要把她的東西藏起來。」江戶川柯南繼續說出證據。
「毛利先生,雖然在看到密室裡的東西後,我也是這麼懷疑過,但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擁有的是加藤美子的記憶,不是山村幸子的。」加藤美子舔舐著干澀的嘴唇,說道:「我的情況和川江不同,如果我真的是山村幸子,那黑澤太太要修改的就是我活了二十幾年的記憶,這很不現實。」
「不,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對於黑澤太太來說,這並不算什麼。」江戶川柯南沉沉道:「畢竟她可是修改了整個山杏村人的記憶。」
「什麼?」加藤美子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村子裡所有記日記的人,日記本都被打濕過,這證明要掩蓋的事是一件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的大事。」江戶川柯南反問:「一般情況下,什麼樣的事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應該知道,且記錄下來的?」
加藤美子皺眉思索。
安室透道:「喜事或喪事。」
「沒錯,就是喜事和喪事,而這裡被隱藏的,就是加藤美子的死。」江戶川柯南道:「整件事是這樣的……」
「前年的一月份,加藤美子死了,村子裡為她舉辦了葬禮,有人用照片記錄,有人錄像記錄,有人記在日記裡,但更多的人記在了腦海裡。加藤千春就選擇寫在日記裡。」
「六個月後,杏子成熟了,從小隨父親離開村子的山村幸子回到了村子。或許有人看到了她,或許沒有,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很快她就變成了加藤美子。」
「去除下巴上的痣,抹去過去的記憶,填充上屬於死去加藤美子的記憶,一個全新的加藤美子就『復活』了。」
「『復活』後的加藤美子要在村子裡生活,就要讓村子裡的人忘記加藤美子已經死去的事。黑澤太太又一點點的修改村子裡其他人的記憶,毀去所有能證明加藤美子死去的證據,徹底掩蓋一切。」
「毛利先生,會不會搞錯了,怎麼可能把一個人的記憶替換成另一個人的。」加藤美子感覺全身都毛毛的,這比鬼怪更加可怕。
「不,這很簡單。」黑澤夭夭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人的記憶其實是具有欺騙性的,往往只會記住自己認為重要的,其余的全都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模糊。只要將重要的記憶進行雕刻,其余的就能像塞棉花一樣很快塞滿。」
一個人,或許昨天吃了什麼都不記得,但一定記得第一次收到情書,第一次表白……這些特殊的記憶。
「可是,這真的能做到嗎?」加藤美子依舊不敢想像,她的記憶全都是虛假的,「我記得我三年級的時候我考了一百分,媽媽給我買了喜歡的粉色裙子;八歲的時候和同學打架,回家被罰站了一整天;十三歲的時候早戀,被老師發現請家長;十五歲的時候村子裡開發旅游業,我們家改建成旅館……很多很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現在,黑澤夭夭也不吝嗇費點口舌給真正的山村幸子解釋,「但除掉這些呢?你還記得什麼?村子裡誰家養過什麼特別的貓貓狗狗嗎?旅館裡來過什麼難纏的客人嗎?和村子裡的人發生過口角嗎?」
黑澤夭夭一連三問,問得加藤美子啞口無言。
「看,這就是人的記憶,擁有一點點,就以為是全部。要改變它,很簡單。」黑澤夭夭自信一笑。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加藤美子很不明白。
「我想,大概是為了你的母親加藤千春。」江戶川柯南道:「一向很少寫日記的加藤千春,短短半年就寫了大半個筆記本,證明失去女兒後她很痛苦,日記成了她宣泄情緒的地方。在日記中,有幾頁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美子的名字,筆記從工整到歪歪扭扭,這應該是山村幸子出現了,所以加藤千春才會情緒激動。」
安室透補充道:「後面那些像新手媽媽一樣,寫滿美子吃了什麼,看了什麼,喜歡什麼的日記,就是加藤千春失而復得的最好證明。雖然依舊是她的女兒,卻已經不是以前的美子了,所以才需要重新去看『美子』的喜好。」
「早知道會留下那麼重要的證據,我就該勒令加藤千春不要寫日記。」黑澤夭夭對於留下這麼大的漏洞,很是不滿意。
「那麼,修改我記憶,是我爸爸的意思,還是我媽媽的意思?」加藤美子,或者應該叫山村幸子了,她如此問黑澤夭夭。
「不,是你自己。」黑澤夭夭道:「你和加藤川江的情況不同,你是個理智的成年人,生命沒有受到威脅,我一個執照醫生,是不會亂動手術的。」
「我?因為我媽媽嗎?」加藤美子問。
「我們有合同,我帶來了。」黑澤夭夭起身,「就在我的行李箱裡,要看嗎?」
其他人沒想到還有合同,這就……一下子變得正規了。
該說,不愧是有證的心理醫生嗎?
除去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其他人跟著黑澤夭夭上樓看合同。
上到三樓,黑澤夭夭的房間。
安室透、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站在門外,黑澤夭夭進屋找合同。
黑澤夭夭的行李箱也放在衣櫃裡,她徑直走到衣櫃邊,拉開一邊衣櫃門,想要把行李箱拖出來找,然後就對視上一雙幽綠的冰冷眸子。
黑澤夭夭嚇的手一抖,差點把衣櫃門砸回去。
小小的衣櫃裡,此刻正蹲著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黑澤陣!
黑澤夭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用眼神問:【你怎麼在這?按照計劃,不是說伏特加來的嗎?】
黑澤陣被那雙瞬間變亮的眼睛閃到了,他頭疼的揮揮手,示意黑澤夭夭趕緊滾。
黑澤夭夭一邊假裝找東西,一邊對黑澤先生眨巴眼睛,【是不是想我了?還是不想讓伏特加翻我東西,所以你親自上?】
黑澤陣硬是從那雙閃閃亮的眼睛裡,看出了黑澤夭夭想要表達的意思。
黑澤陣直接被梗住了,他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令人羞恥的想法,明明是三樓太高伏特加爬不上來。
黑澤陣是絕對不會承認黑澤夭夭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測的。
「喂。」黑澤夭夭用非常輕的氣音說:「你不回答我就叫了。」
黑澤陣,「……」
作為琴酒,他果斷掏出手機,發消息給波本。
安室透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振動,拿出來一看,差點沒繃住表情。
琴酒:【波本,快點把這個女人弄走。】
琴酒在衣櫃裡!
一瞬間,安室透的腦海裡閃過一切。
衣櫃很小,裡面掛著旅館准備的男、女各一套長睡袍,黑澤夭夭住了兩天,就算掛衣服也只可能掛一兩身。所以……琴酒就藏在那單薄的幾件衣服後面。
看著黑澤夭夭那把整個頭伸進衣櫃裡翻行李箱的畫面,安室透已經能想像得到琴酒輕松爆頭的畫面。
「黑澤太太。」安室透秒換上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衣櫃裡太暗了,不如拿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找。」
黑澤夭夭轉頭,警惕的盯著安室透,「你想偷看?我沒帶內褲。」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內衣也沒帶。」
安室透,「……」
誰要偷看了?
安室透簡直想扯著黑澤夭夭的耳朵狂吼:我是想救你的命。
「嗤!」黑澤夭夭臭著臉衝安室透冷嗤一聲,轉頭用更臭的臉對著黑澤先生。
敢當著她的面給其他小妖精發信息求助,你死定了!
「黑澤太太……」安室透不得不憋著氣,再次開口。可不等他說完,黑澤夭夭就拿著一沓文件轉過身,朝著他揚揚,「我已經找到了,你不要再想入非非了。」
安室透,「……」
黑澤夭夭隨手關上門,直接在房間的榻榻米上盤腿坐下,將合同丟在矮桌上,翻過茶杯倒水喝。
「我們不去大廳看嗎?」安室透問。
「那我還得拿回來,多麻煩。就在這裡看。」黑澤夭夭懶洋洋的說。
安室透偷偷看了一眼衣櫃,開始思考一會黑澤夭夭要將合同放回行李箱,他該找什麼借口。
江戶川柯南全部的心神都在合同上,並沒有發現安室透的異樣,但知道一切的黑澤夭夭卻被氣得不輕。
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來。
沒辦法,安室透只能坐到矮桌邊,一起看合同。
第29章 緋色之獸
合同上的內容很簡單,總結下來就一個意思。
山村幸子授權黑澤夭夭,對她本人進行催眠,讓她成為妹妹加藤美子。催眠結束後,一切因為身份改變發生的意外,都和黑澤夭夭沒有關系,黑澤夭夭也會保護客戶隱私。
在合同的最後,有山村幸子、加藤千春、山村崗責三個人的簽名。
黑澤夭夭拿著一顆杏子慢悠悠的啃著,「你們也看到了,我就負責更改記憶,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連你記憶中那些重要的回憶,也是在你被催眠後,你媽告訴你的。」
山村幸子翻看著合同,只覺得的一切都像一場荒謬的夢。
「我為什麼要選擇拋棄過去成為美子?和我父親的死有關系嗎?」山村幸子問。
「我怎麼知道?」黑澤夭夭仔細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我是經過別的客戶介紹認識的你父親,按照他的意思,應該是你們擔心你媽媽,所以讓你成為美子。」
「至於你父親的死,應該是搞研究的人都有的通病,畢竟他的研究好像一直沒什麼進展。不是老有那些數學家、物理學家,因為研究不清一個問題就自殺了,你爸應該就是那種情況。」
山村幸子聽著黑澤夭夭的解釋,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可又不知道具體哪裡有問題。
「黑澤太太可真笨,什麼都不知道。」江戶川柯南半月眼鄙視黑澤夭夭,試圖激怒她,獲取情報。
黑澤夭夭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因為知道別人秘密的人都活不長,也更容易被壞人從背後敲悶棍,而我想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不止一次因為偷聽別人秘密被敲悶棍的江戶川柯南,「……」
山村幸子的目光落在一億日元的委托費上,「委托費是我爸出的嗎?我爸很有錢嗎?」
江戶川柯南也注意到了高昂的委托費,用看奸商的眼神看著黑澤夭夭,「一億日元,委托費這麼高的嗎?」
「高!」黑澤夭夭瞬間炸毛,「你好意思說高。加藤美子死了都六個月了山村幸子才回來,這六個月會發生多少事你知道嗎?我可是修改了全村人的記憶,全村人!忙活了小半個月呢。」
就算有異能,那也要一個人一個人的改,連剛會走路的小孩子都不能放過。
「這確實是一個浩瀚的工程量。」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安室透,也是第一次見如此龐大的被催眠群體。
偏偏,還成功了。
這樣的人如果去做壞事,這個國家……簡直不敢想。
黑澤夭夭翻到合同的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內容對山村幸子說:「你可看清楚了,委托費六千萬日元,售後服務四百萬日元一次元,山村崗責買了十次的售後服務,共計一億日元,一分都沒多收。我這可是良心跳樓價,你居然還好意思跟毛利小五郎說我是迫害你的幕後黑手。」
山村幸子訕訕一笑,「黑澤太太連這都知道啊!」
「汪汪汪!」黑背充滿力量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三人一愣。
衣櫃裡的黑澤陣也聽到了突然響起的狗叫聲,看著手機上的畫面,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不好意思,我看一下簡訊。」黑澤夭夭拿起手機,看簡訊之余還不忘炫耀一下,「專門為我們家黑澤先生設置的提示音,帥不帥?」
三人,「……」不,不會有哪個男人會覺得這種特別的提示音帥!
黑澤陣,「……」
他默默掏出心愛的伯、萊、塔,打開保險,給子彈上膛。
【你是故意的。趕緊走。】
黑澤夭夭看著簡訊上的內容,甜滋滋的回,【阿陣,你腿麻了嗎?等一下,我馬上搞定他們,救你出來。】
黑澤陣,「……」
「這個售後服務是什麼意思?」江戶川柯南好奇詢問。
黑澤夭夭收起手機,笑眯眯解釋,「有人找山村幸子,有人懷疑她不是加藤美子,這些全都在售後服務裡。凡是出現這種情況,我就會趕來處理。」
安室透,「……」所以,組織的人就是被售後服務處理掉的。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了另一點,「包括幸子姐姐找毛利叔叔調查?」
「恭喜你,答對了。」黑澤夭夭唇角的笑勾到最大,「你們都在第十次售後服務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三人,「……」
「秘密這種東西,一直藏在心裡,我也憋得難受,今天都說出來了,心情無比舒暢,雖然一會你們還是會忘記。」
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
剛想問能不能也幫她恢復以前記憶的山村幸子,「……」
「黑澤太太,我媽媽已經死了,沒必要再讓我做加藤美子了吧。」山村幸子道。
「我可是收了錢的。」黑澤夭夭正色道。
山村幸子連忙說:「您不必把錢還給我。」
「我們是簽了合同的,得有始有終。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和我沒關系,但最後一次售後服務我肯定要做到位。」黑澤夭夭一邊收拾合同,一邊說:「你也可以等我催眠完你,再向我委托,幫你恢復記憶。」
山村幸子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給未來的自己寫封信嗎?至少要讓我知道,我該找你。」
「不可以。」黑澤夭夭徹底合上合同。
山村幸子,「……」她什麼都忘記了,還怎麼委托?夢裡委托嗎?
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試圖和黑澤夭夭講道理。
黑澤夭夭只認合同不認人,任憑兩人說破嘴皮子也沒用。
安室透一直提著心,看著三個人在那裡扯皮。
鬧了半天,黑澤夭夭見時間差不多了,心裡那點氣總算是消了,笑眯眯的收起合同,「就到這裡吧。」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江戶川柯南一把抓住山村幸子的手,拉著人往外跑。
催眠術,說白了就是通過刺激視覺、聽覺或觸覺而引起半睡眠狀態,然後通過引導與暗示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江戶川柯南的想法很簡單,先離黑澤夭夭遠遠的,只要不被催眠,一切都能從長計議。
山村幸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毫不遲疑的跟上江戶川柯南。
安室透則想到了另一點。只要山村幸子跑了,黑澤夭夭必定追上去,人自然就離開了房間。
就在安室透打算站起來,假意抵擋的時候,黑澤夭夭突然取下脖子上戴著的紅寶石項鏈,高高舉起,清透的紅寶石像擺鐘一樣,以一個平穩的節奏左右擺動。
「我命令你們,站住。」黑澤夭夭聲音冰冷,殷紅的左眼似乎瀲灩深邃,似有野獸在咆哮。
剛到門邊的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身體陡然一停,像是被定住了時光一般。
「看著我手中的寶石。」
黑澤夭夭冰冷的聲音帶著別樣的蠱惑力量,江戶川柯南和山村幸子不由自主的看向寶石。
山村幸子意志力最薄弱,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
江戶川柯南死死咬著舌尖,試圖通過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他很快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受他控制,仿佛有自我意識般盯著紅寶石。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像黑澤夭夭叫他們站住時,身體自己就站住了一樣。
這怎麼可能!
江戶川柯南大駭,冷汗爬滿他的額頭。
安室透見情況不對,立刻想要出手,黑澤夭夭一個眼神掃過來,冰冷的吐出「不要動」,他就真的動不了了。
這怎麼可能!
安室透的心裡,升起和江戶川柯南一樣的恐懼。
不過相比江戶川柯南,安室透的作為臥底,受過專業的訓練,意志力非一般人可比,還有余力開口,「什麼時候?」
到底什麼時候被催眠的?
黑澤夭夭晃蕩著手中的寶石,軟軟一笑,像個可愛的鄰家女孩,「昨天晚上,我不是向你們炫耀我的眼睛嗎?那個時候完成的催眠。」
反正最後也會忘記,黑澤夭夭並不吝嗇給他們答疑解惑。
安室透立刻回想起昨晚餐桌上,黑澤夭夭炫耀眼睛的畫面。
當時黑澤夭夭指著眼睛,轉著頭炫耀,因為紅黑異瞳太過罕見,每個人都盯著她的紅色左眼看過。
所以,這家伙把眼睛當成了催眠的媒介。
黑澤夭夭凝望著手中的紅寶石,眼中多了幾分柔和,「這是我們家黑澤先生送我的,結婚三周年的禮物,和我的眼睛一個顏色,所以我選擇了它。」
選擇它,作為催眠的媒介,掩蓋異能的存在。
黑澤夭夭說得模棱兩可,加上安室透太過聰明,讓安室透因為一句「和我眼睛一個顏色,所以我選擇了它」,就以為黑澤夭夭的意思是指眼睛和寶石相互配合使用,達到出其不意催眠的效果。
「在我炫耀眼睛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人防備,沒有一個人。」黑澤夭夭打了個響指,緩緩道:「不要掙扎,聽從我的命令,來到我身邊,放空大腦,閉上雙眼。」
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埋下種子,催發種子就會非常簡單,任憑意志力再強大也沒用,因為異能早就使用了。
這也是為什麼黑澤夭夭知道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後,立刻拿掉墨鏡露出眼睛的原因。
她的異能也不是無敵的,面對意志力堅定的人,在對方有准備的情況下使用,根本無法做到精神層面的控制,只能控制身體。
只是控制身體,對方意識清醒,這讓黑澤夭夭很沒有安全感。
在黑澤夭夭的命令下,三個人緩緩走到矮桌邊,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山村幸子早就變得呆愣愣的,坐下後聽話的閉上眼睛。
江戶川柯南還在掙扎,但雙目已經失去了光彩,離失去思考能力已經不遠了。
安室透意志力最為堅定,紫灰色的眼眸堅毅清明,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為什麼要反抗?」黑澤夭夭好奇反問,「我只是讓你忘記一些不該被知道的事,又不會傷害你。」
安室透緊咬牙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現在的意識,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清明。
他就像掉進了海裡,不斷下沉再下沉,掙扎慢半拍,都有可能徹底失去光明,沉入黑暗的深淵。
黑澤夭夭的手搭在安室透肩膀上,紅色眼睛對視紫灰色眼睛,清揚的聲音空靈如風,「睡吧!等你醒來,一切就結束了。」
眼睛!
安室徹底失去意識前,意識到了之前的錯誤,真正用來催眠的媒介,是眼睛。
安室透這邊結束,江戶川柯南那邊也已經閉上了眼睛。
黑澤夭夭滿意的將紅寶石掛回脖子上,先去走廊外面看看,確定沒人,再重新回到房間裡,關緊房門。
接下來就是……嘿嘿嘿!
黑澤夭夭再次打開衣櫃。
第30章 緋色之獸
衣櫃門一打開,一個黑色的冰冷硬物頂在黑澤夭夭的肚子上。
銀發黑衣的高大男人,蹲在小小的衣櫃裡,明明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息,黑澤夭夭卻覺得無比搞笑。
當然,黑澤夭夭是不敢笑的。
黑澤先生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更何況她剛才確實是故意把安室透他們留下談事情,硬是讓黑澤先生在衣櫃裡貓了小半個小時的。
只見黑澤夭夭表情一垮,一臉心疼的握住黑澤陣拿槍的手,無比心疼的說:「阿陣,委屈你了,我已經把他們全都催眠了,趕緊出來。」
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再蹲下去伸不直了可怎麼辦啊!
「放開你的手。」黑澤陣琴酒式冷哼,這代表男人真的生氣了。
黑澤夭夭更慫,乖乖放開他的手,往後退讓出路。
黑澤陣彎著腰從衣櫃裡出來,越過黑澤夭夭看向呆愣愣坐在矮桌邊的三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波本身上,揚了揚眉。
黑澤夭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同樣看到了三人,立刻揮手對三人道:「站到牆角去。」
三人木愣愣起身,依次走到牆角,排排站面壁。
黑澤夭夭小跑到矮桌邊,狗腿的用袖子擦擦榻榻米,殷勤的招呼黑澤陣上座。
黑澤陣在黑澤夭夭擦過的地方坐下,單手抵著矮桌撐著下巴,另一只握槍的手依舊將槍口對准黑澤夭夭。
「看樣子,是我小看你了。我們黑澤太太還是個高手。」黑澤陣盯著黑澤夭夭,幽綠的眸子深邃暗沉,讓人無法窺探他的想法。
連波本這種意志力堅定的人都能如此輕易的催眠,已經不是一句「高手」那麼簡單了。
黑澤夭夭早就能無視男人的槍口了,她狗腿的坐在黑澤陣身邊,為他倒上一杯涼白開,靦腆一笑,「哪裡哪裡,都是些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
嘴上說著謙遜的話,下巴卻翹到了天上。那得意的小模樣,看得黑澤陣牙疼。
「很得意啊!」男人冷哼,表情陰郁,隨意舉著的槍口對准黑澤夭夭的腦袋。
黑澤夭夭表情瞬收,撥浪鼓式搖頭,秒認錯,「我錯了!」
「錯哪裡了?」黑澤陣反問。
黑澤夭夭仔細回憶自己這兩天干過的事。
不聽話沒回家;不顧暴露風險送飯;卷進組織事情中;讓大反派琴酒蹲衣櫃……一樁樁一件件,好像都是死罪。
黑澤夭夭小心翼翼說:「要不,你罵我?」
罵了,就知道是錯在哪了,省得她胡亂開口說錯話。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那你說說,你手機那簡訊提示音是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心肝一顫抖,突然想起這一點。
簡訊提示音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的黑澤陣比現在還狗,她一氣之下就換了這麼個鈴聲。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早就習慣了,也就沒想到。
今天居然被聽到了。
黑澤陣將槍口往前推推,嗓音低沉卻沙啞,「今天你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別出這個房間了。」
這下子黑澤夭夭也有點氣了,她端起給黑澤陣倒的涼白開一口灌下,氣呼呼的抱怨,「你給你老板設置的提示音是七子之歌,我的呢?你就是很狗。」
「是嗎?那你想要什麼提示音?瀕臨死亡的慘叫怎麼樣?」黑澤陣涼涼問。
「那、那倒不用。」懟完人,黑澤夭夭又慫了回去,弱唧唧的說:「你也別那麼生氣,黑背很帥的,看起來那麼有安全感,就像你一樣,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從來只給人帶來恐懼的琴酒,「……」並沒有感覺被誇獎到。
黑澤夭夭見男人臉色好了不少,再接再厲,「黑背可是警犬,多麼威武霸氣啊!」
好了,這下子黑澤陣不但沒覺得被誇到,反而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警犬,那可真是安全感滿滿。」黑澤陣一點點的扣下扳機,冰冷的嗓音就像他手裡的槍,「你找你的警犬去吧!」
黑澤夭夭一早就注意到了,伯、萊、塔的保險栓是開著的,不過她一點沒感到害怕,因為心裡清楚面前的琴酒還是她的丈夫黑澤陣。
直到這一刻,看著男人的指尖一點點扣動扳機,緩慢卻沒有遲疑,黑澤夭夭的心驀然一疼,紅潤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
她不懼怕死亡,卻懼怕男人真的對她開槍。
這一刻,眼前銀發黑衣,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在黑澤夭夭的眼中,慢慢的和動漫中陰狠的琴酒重疊了。
黑澤夭夭嚇得閉上眼睛,脖子往下縮,肩膀往上提,像只可憐的小貓崽子。
「啪嗒——」小小的扳機,終究走到了終點。
槍聲沒有響起,只有一道彈簧被扣動的聲音。
下一秒,黑澤夭夭就聽到男人充滿遺憾的感嘆,「居然沒子彈了,真是可惜。」
黑澤夭夭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吧嗒吧嗒」不停息。她朝著男人怒道:「你就是狗,黑背都不夠格,你就是哈士奇,賴皮狗。」
結婚這麼多年……不,是從擁有如今地位開始,黑澤陣就沒有被人如此罵過,他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可還不等他發作,哭泣的姑娘就撲進他的懷裡,拉著他心愛的黑大衣抹眼淚。
「不准把你的分泌物擦我衣服上。」黑澤陣試圖搶回衣服。
「我買的。」黑澤夭夭一點不慫的懟回去。
黑澤陣,「……」
黑澤夭夭一邊抹眼淚一邊控訴男人,「你凶我。」
黑澤陣,「……」
黑澤夭夭,「你還拿槍指著我。」
黑澤陣,「……」
黑澤夭夭,「你開槍了,你開槍了,混蛋。」
黑澤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也要專屬鈴聲。」黑澤夭夭抬起頭,開始談條件,但因為這次是真的難過,眼睛、鼻頭都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貓。
「那沒可能。」設置專屬鈴聲,是想全組織的人都知道嗎?
「那你以後去哪裡,得向我報備。別人家的老公都這樣。」
黑澤陣冷嗤,「別人家的老公也不混、黑。」
「……」黑澤夭夭,「你還光榮啊!行,那陪我去泡溫泉總行吧。我來霓虹都六年了,一次溫泉都沒泡過。」
結婚六年,一次都沒約會過,好氣!混、黑了不起啊!
這一次黑澤陣沒有立刻反駁,就在黑澤夭夭以為有戲,打算再接再厲的時候,她聽到男人說:「給你買一個有溫泉的別墅。」
黑澤夭夭,「……」
很好,混、黑確實了不起,至少人家有錢!更氣了。
「你不陪我去就算了,我自、己、去!」黑澤夭夭氣呼呼的說:「到時候我去泡那種男女混浴,我相信在我害怕的時候,一定有帥氣的小哥哥願意攬住我小蠻腰,溫柔的把我抱在懷裡。親親我,安慰我。」
「可以啊!」黑澤陣的手攔著黑澤夭夭的肩膀,銀色長發從他肩頭滑落,和黑澤夭夭的黑色長發攪合在一起,黑白分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淺笑,「我一定會為你們兩個准備專屬的溫泉墓地,讓你們的骨灰永遠在裡面徜徉。」
黑澤夭夭,「……」
這是威脅,一定是威脅,但是……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黑澤陣的腰,開開心心的靠在他的懷裡,「你這是吃醋了,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呵!」他可不覺得,他是愛她的。
頂多……就是看在當年的生死相依的份上,多縱容兩分罷了。
那麼怕水,還想去泡溫泉!
現在也不是聊天增進感情的時候,黑澤太太將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她問:「不是說讓伏特加來找山村崗責留下的U盤的嗎?怎麼你親自來了?」
昨晚黑澤陣告訴她的計劃是這樣的:
她想辦法讓安室透的竊聽器出問題,以安室透的性格肯定不會聽琴酒的再去領一個,這樣安室透這邊的動向琴酒就不知道了。至於貝爾摩德那邊,黑澤夭夭只要一句「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為由,很輕易就能打發掉。
這樣一來,黑澤夭夭就有更大的活動空間了,不會被隱藏在暗處的琴酒「知道」太多。
接下來,琴酒讓伏特加來黑澤夭夭房間找東西,找到山村崗責留下的重要U盤。拿到東西的琴酒決定殺掉山村幸子和知情人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在旅館中催眠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安室透和加藤美子。因為竊聽器被損壞,琴酒不知道安室透這邊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安室透的記憶也像組織裡的其他人那樣出了問題。消息不對,讓他對黑澤夭夭的能力產生了興趣,決定留下這個人。
至於貝爾摩德,從「普通人」黑澤夭夭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個普通人,自然而然被漏掉了。
最終,通過琴酒遠程聽到的情報,和貝爾摩德親身經歷得到的情報,組織也能推斷出黑澤夭夭在其中起到的部分作用。
黑澤夭夭在這件事裡已經不能完全抽身了,只能讓黑澤陣從組織那邊運轉,讓她變成一個有點小能力,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人物,慢慢淡出組織的視線。
至此,故事完。
黑澤陣能在知道黑澤夭夭是「緋色之獸」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制定出一個如此完善的計劃,可見此人心機之深沉。
黑澤陣解釋道:「貝爾摩德去密室了,我讓伏特加去纏著她。」
當然,黑澤陣並沒有真的讓伏特加去「纏」。只要看到伏特加,以貝爾摩德那個女人的謹慎,不翻遍密室是不會輕易走的。
貝爾摩德是名柯裡的重要人物,黑澤夭夭可不敢小看她,對黑澤陣的安排點點頭。
「我現在就修改安室透他們的記憶,你要不要看現場版。」黑澤夭夭扒著黑澤陣的肩膀,笑眯眯問。
黑澤陣確實對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感到好奇,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黑澤夭夭立刻像打了雞血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起來,把三個人招呼過來,排排坐在她對面,開始修改記憶。
用異能修改記憶很簡單,只要將原有的記憶封存,將編好的新故事告訴被修改記憶的人就行。
悠于 2023-11-6 13:32
第31章 緋色之獸
封存記憶分為兩種。
一種是普通的封存,就是黑澤夭夭直接用異能命令對方忘記這段記憶。簡單快捷,但也容易被想起來,畢竟人的大腦是很神奇的,說不定哪天靈光一現就恢復記憶了。
另一種,就是像加藤川江那樣,將記憶封存在怪獸體內,設置口令。麻煩了點,但想起來的可能性為零。
說到底,她的異能真正的作用並不是催眠,而是控制。
琴酒看著黑澤夭夭在那裡編造紅霧、紅色怪獸,算是徹底明白讓組織頭疼的「緋色之獸」到底是什麼玩意了。
「記住,山村崗責死後,山村幸子在山杏村自殺,骨灰就埋在杏林外的雜草叢中。加藤美子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也不會再找姐姐。至於密室裡的東西,那都是加藤千春放進去的舊物,只是為了封存珍貴的記憶,沒有任何陰謀。」黑澤夭夭將全新的故事種入三人記憶中,「黑澤夭夭只是一個普通的客人,你們什麼都沒查到,她幫加藤真貴完全是出於好意,她不知道加藤美子家的事……」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揉了揉隱隱有些發酸的左眼,像沒骨頭一樣癱軟在黑澤陣身上,軟軟撒嬌,「累。」
黑澤陣的指尖撫摸她的長發,落在那只漂亮的紅色左眼上,輕輕摩挲著眼尾。
黑澤夭夭在他懷裡拱了拱,像只小懶貓。
看著懷中人毫無防備的信賴他,黑澤陣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萬千思緒皆化作嘆息,「接下來,乖乖的,什麼都別做。」
「嗯吶。」黑澤夭夭滿口答應,說不出的乖巧可愛。
黑澤陣不再逗留,嘲諷的看了一眼像個玩偶一樣的安室透,轉身走窗離開。
人一走,黑澤夭夭立刻收起玩鬧的心思,帶著被催眠的三人下樓。一到樓下,黑澤夭夭就麻爪了。
這裡還有一個沉睡的小五郎。
按理說,毛利小五郎知道的,應該和毛利蘭差不多,沒必要催眠。但黑澤夭夭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原則,本來是打算把這對父女一起催眠的。
可現在……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該怎麼催眠?
這家伙昨天晚上做賊去了嗎?睡了這麼久還不醒。
「真不愧是沉睡的名偵探,無敵狀態!」這一刻,連黑澤夭夭都不得不佩服這位大叔了。
黑澤夭夭仔細回想了一下毛利小五郎在山杏村的活動,覺得這家伙知道的也不多,頓時決定不改了。
就算最後江戶川柯南從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的言語中推測出什麼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敢大張旗鼓的說「啊!加藤美子就是山村幸子,她爹是組織的人,她也知道組織的事」嗎?
想通一切,黑澤夭夭坐回沙發上,對著被催眠三人打了個響指,將人喚醒。
沙發後面,江戶川柯南恍惚了一下,繼續推理,「所以,山村幸子已經死了,她就埋在杏林外。黑澤太太之所以會祭拜那小小的土包,並不是因為知道那是誰,她只是發現那是一座墳,所以給點祭品。加藤小姐對黑澤太太的懷疑,完全沒有必要。」
江戶川柯南按照黑澤夭夭給的劇本,做出最後總結。被催眠的人,下意識的將這當成真相。
山村幸子知道「姐姐」已經死了,失落之余也有著塵埃落定的感覺。她嘆息道:「沒想事情是這樣,多謝毛利先生。」
事情變成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山村幸子又因為她懷疑黑澤夭夭是幕後黑手這件事向黑澤夭夭道歉。
黑澤夭夭冷哼,將被人誤會,受了委屈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居然敢懷疑我,你以為我想來你家這破旅館啊,誰讓整個村子就這一家旅館。再說了,你自己家的密室自己都不知道,被別人知道了,那是你蠢,不是別人別有用心。」冷哼完,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上樓去了。
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覷,無比頭疼。
這位黑澤太太,沒理都能不饒人,現在得理了,那還得了。
出乎幾人的預料,黑澤夭夭一點沒揪著不放,很快提著行李箱下來,把行李放進金龜車的後備箱,和對面加藤川江家告別後,開車走了。
走之前,她還氣憤的說:「一會把我當凶手,一會把我當壞人,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加藤美子一個勁的道歉。
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面面相覷,滿頭黑線。
毛利蘭穿著圍裙出來,「柯南,你們在干什麼?我做了午飯,趕緊來吃。」
還沒走遠的黑澤夭夭聽到了毛利蘭的話,頓時後悔走早了。
應該吃了午飯的,現在都一點了。
毛利蘭怎麼不早點叫?毛利小五郎怎麼不早點推理?
不管如何,倒回去吃飯是不可能了,黑澤夭夭只能可憐巴巴的啃著杏子,開車回家。
毛利蘭也沒做什麼特別復雜的料理,大多都是昨晚剩下的。
大概是飯菜的誘惑太大,毛利小五郎在開飯前順利醒了過來。
飯桌上,毛利蘭一次次主動將話題引到月野樹的案子上,毛利小五郎一問三不知,被問多了還煩毛利蘭,毛利蘭不但不生氣,看著毛利小五郎的眼神還越來越擔心。
毛利蘭可沒忘記黑澤夭夭說的人格分裂。
江戶川柯南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想求助安室透,可安室透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什麼,根本沒注意到飯桌上的動靜。
江戶川柯南無奈,只能一個勁的纏著毛利蘭,企圖蒙混過關。
吃了遲來的午飯,毛利小五郎一行也該離開山杏村了,毛利小五郎問:「安室,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正好車上還有位子。」
安室透想到之前琴酒讓他撤退的消息,雖心中有疑惑,但還是順水推舟答應下來,跟著毛利一家離開山杏村。
毛利一行剛走沒一會,換了一身衣服的貝爾摩德就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了。她仰頭看著天空,雲白天碧,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貝爾摩德對送她出來的山村幸子說:「加藤那邊,我就不去打招呼了,想必她現在也不想見到我。記得幫我說一聲抱歉,月慧的事我一直沉默。」
「好的,也請三好小姐放寬心。」山村幸子鞠躬,送貝爾摩德上車。
貝爾摩德啟動車子離開旅館,山村幸子站在原地目送。
一顆子彈從遠處飛射而來,瞬間貫穿山村幸子的大腦,貝爾摩德通過後視鏡將一切看在眼裡。
她的心很平靜,因為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就算沒了過去的記憶又如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組織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意外存在。
清風拂過,貝爾摩德開著車子,徹底離開山杏村。
大約開了一個小時,貝爾摩德接到簡訊,按照簡訊上的內容,將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清理掉車上有關她的所有痕跡,按照指示穿過山林,來到另一條小道上。
看到熟悉的保時捷,貝爾摩德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手指摸在耳朵後面一撕,撕掉三好麻美子的模樣,露出那張艷麗張揚的女星臉,一頭白金色長發如花兒般釋放,鋪散在她身後。
「也不等我走遠一點再開槍,血濺到我怎麼辦?」貝爾摩德調侃著,語氣散漫,根本不在乎剛才被他們殺死的無辜之人。
「你可以再走慢一點,我不介意連你的腦袋一起射穿。伏特加,開車。」琴酒坐在副駕駛位,指尖夾著一根香煙,煙霧繚繞。
伏特加聽大哥的話,平穩的啟動車子。
貝爾摩德早就習慣了琴酒的狗脾氣,繼續問:「那個黑澤夭夭就這麼放走了?她在這件事裡的作用可不小。」
「所以才放她走。」琴酒懶洋洋道。
貝爾摩德瞬間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她吃吃笑了起來,「琴酒,你想招攬她?」
琴酒的語氣裡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興趣,「沒有受過任何專業訓練,單憑一個人就能讓組織派出我們四個,這是她的能耐。」
黑澤夭夭罵貝爾摩德「醜八怪、老女人」的事,貝爾摩德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本來想著黑澤夭夭事後肯定會死,她也就懶得計較,但現在琴酒要將人招到組織裡,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轉念一想,貝爾摩德又釋然了,她想到了更有趣的報復方法。
貝爾摩德道:「確實是個好苗子,非常適合情報組,有她在,想必問情報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呵!你們情報組人還少嗎?」琴酒冷嗤,「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會將人招到行動組,收尾更適合她。」
想到黑澤夭夭幫山村崗責隱藏山村幸子所做的一切,以組織想要的低調原則,只要琴酒開口,黑澤夭夭十成十會進入行動組。
不過貝爾摩德一點也不感到可惜。
落在她手裡和落在琴酒手裡,她不覺得哪個更幸運。況且,以後在一個組織,想要報復還不簡單。
可憐的姑娘啊!
不過……
「你確定,她什麼都不知道?」知道組織的存在,和不知道組織的存在,處理方法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琴酒將手裡的平板丟給貝爾摩德。
平板上插著一個小小的U盤,貝爾摩德打開平板,發現無法讀取U盤裡的資料。
「U盤裡有特殊程序,輸入密碼錯誤就會自動銷毀,輸入密碼正確也只能用一次,打開後資料同樣會自動銷毀。」琴酒掐滅指尖的香煙,通過後視鏡看著貝爾摩德,冷冷道:「你可別亂動,毀了裡面的資料。」
貝爾摩德聳聳肩,總算明白琴酒為什麼篤定黑澤夭夭不知道了。
「想辦法打開U盤,這是你們情報組的工作。」琴酒道。
貝爾摩德,「……」早知道她就不問了。
「回去找個電腦高手解,我可不懂這個。」貝爾摩德隨手將平板丟旁邊的座椅上。
黑色保時捷駛向遠方。
山杏村。
山村幸子看著遠去的車子,又抬頭看看一碧如洗的藍天,突然很想離開山杏村出去闖闖。
就是那種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想出去走走,不願回到這個傷心之地的感覺。
說走就走。
山村幸子將必要的東西一收,開著平時外出采買貨物的面包車,離開了山杏村。
她沒想過去哪裡,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換個身份,換個名字,換個地方,開始不一樣的人生。
第32章 坦白局
在路上吃飯、休息,等黑澤夭夭回到她所居住的濱松市,天已經黑了。
紅色小金龜駛過繁華的街道,進入一條昏暗的小巷,在一個荒廢的小公園停下。
很快,銀發黑衣的男人就從小公園的另一邊走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來。
漆黑的夜裡,只有明明滅滅的路燈帶來一絲不確定的光亮,嬌小玲瓏的金龜車一點也不顯眼,哪怕它是鮮艷的大紅色。
「吃點杏子,回去我就給你下面。」黑澤夭夭從保鮮盒中拿出一顆洗好的杏子遞給黑澤陣。
黑澤陣脫下黑大衣,隨手丟在車後座,接過杏子慢慢吃了起來。
「甜不甜?」黑澤夭夭期待問。
「甜。」黑澤陣懶洋洋回。
忙活了兩天兩夜,黑澤陣有些累了,整個人像只大貓一樣,慵懶隨性。這個時候的他,也是最好說話的。
「杏子甜還是我甜?」黑澤夭夭又問。
「杏子甜。」黑澤陣瞥了黑澤夭夭一眼,回答得非常干脆。
黑澤夭夭給車子打火的手一頓,她生氣的搶過杏子,三兩口啃光,將杏核塞回黑澤陣手裡。
黑澤陣看著手裡的杏核,語氣裡不自覺帶了幾分委屈,「……我午飯都沒吃。」
黑澤夭夭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異瞳盯著黑澤陣。
以黑澤先生對黑澤太太的了解,知道這是又在無理取鬧了,直接無視,拿過保鮮盒,打算自己拿了吃。
黑澤夭夭一把奪過保鮮盒,在黑澤陣生氣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人拉向自己,同時身體前傾,吻上了那雙纖薄冰冷的唇瓣。
比啃杏子還囫圇的啃兩口,黑澤夭夭又問:「我甜還是杏子甜。」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落在被啃傷的唇瓣上,眼神晦暗,「如果你溫柔點,或許會很甜。」
黑澤夭夭抓著黑澤陣的衣領,像之前一樣定定盯著他。
琴酒、琴酒、琴酒……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叫這個名字。
越叫,心越沉。
黑澤先生被黑澤太太盯得無奈,扣住她拉著他衣領的手,一把將人扯向自己,含住黑澤太太殷紅柔軟的唇瓣。
輕描慢摹,細致品嘗,一點點深入。
品嘗過無數次的滋味,早已爛熟於心,很快黑澤太太就失去了抵抗力,沉迷在這柔情蜜意中。
深吻結束,兩人各自坐在位子上,隔著中間的扶手箱,黑澤太太酡紅著小臉,微微喘息著。
黑澤先生輕柔的撫摸著黑澤太太粉紅的臉蛋,輕笑道:「至少要這種程度,才能問甜不甜。」
黑澤夭夭,「……」
有點害羞,目光卻不受控制的落在黑澤先生纖薄潤澤的唇瓣上。
黑澤先生也很甜。
黑澤陣撫摸著黑澤夭夭臉龐的手一點點下移,落在她的脖頸上,指尖摩挲著汩汩跳動的大動脈,眉眼間是少見的溫柔耐心,「所以,甜滋滋的黑澤太太,現在來回答你的丈夫,你有沒有催眠他,問過什麼不該問的問題?」
黑澤夭夭一個激靈,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意識陡然清醒。
四目相對,濃稠黏膩的空氣瞬間恢復原樣。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黑澤陣,你就該單身一輩子。」
「夭夭,回答我。」黑澤陣一點也不在乎黑澤太太的怒氣,唇角緩慢勾起淺淺笑意,「你是個乖女孩,我一直都知道。」
「我問過,怎麼了?你要打我嗎?」黑澤夭夭怒上心頭,冷冷反問。
琴酒摩挲著黑澤夭夭動脈的手一點點用力,幽綠的眸子越來越危險,像極了黑夜中狩獵的孤狼,黑澤夭夭就是他的獵物。
但孤狼太過孤獨,看著獵物如此柔弱可欺,又不想一口咬死,心中糾結。
「不要亂摸。」黑澤夭夭一把拍開脖子上的手,氣呼呼的發動車子,離開小公園。
小小的金龜車,速度也像它的體積,慢悠悠的,一點也不著急。
離開昏暗的小路,進入喧囂的都市中,霓虹燈或明或暗的透過車窗照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彩色光點。
「我問過,就一個問題。」黑澤夭夭突然開口。
黑澤陣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向她,等待著答案。
「黑澤先生這次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太太的事?」黑澤夭夭平靜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有些寂寥,「每一次你回來我都會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但在你的心裡是沒有。像每一個出差在外的男人一樣,沒有做出對不起家裡妻子的事。」
那是什麼事,不言而喻。
黑澤陣定定看著專心開車的黑澤太太,一顆心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永遠充滿朝氣的人,褪去歡笑的模樣,沉靜如水,安靜得可怕。
剛見到的黑澤夭夭膽小又怯懦,卻又敢抓著他的手要他救她。
海上依偎的日子,她又是堅毅果敢的,明明第一次拿槍,就敢對准那些靠近他們之人的腦袋。
得救後的她,無助又絕望,仿佛他不答應娶她,她就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令人深刻卻又弱小的模樣褪去了,只剩下比烈陽還耀眼的熱情,仿佛要灼燒進人的靈魂。
這一刻,黑澤夭夭再一次用事實告訴琴酒,烈陽再耀眼,也是有黑子的。
「既然如此沒有安全感,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段沒有未來的婚姻?」黑澤陣看著她,語調平靜。
「兩顆冰冷孤寂的靈魂,妄圖互相取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讓自己暖起來,不是嗎?」黑澤夭夭道:「只是,我一直以為我們都是零度的冰。直到這一次我才知道,我是零度,你卻是負一百度。」
黑澤陣,「……」
「你給我們家拖後腿了。」
黑澤陣,「……」
車子一路駛回家,停在車庫裡。
因為黑澤陣身份的關系,兩人的小家是那種獨立別墅,和鄰居隔著茂密的綠化帶,相互之間從不來往。
黑澤夭夭看都不看給家中溫度拖後腿的黑澤先生一眼,直接從車庫的側門回家。
一刻不耽擱,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掉一身塵土。
「氣性真小。」黑澤陣搖搖頭,拿著衣服進入側臥的浴室。
等黑澤先生洗好出來,看到的就是穿著純白家居服的黑澤太太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心驀地一軟,黑澤陣在餐桌前坐下,撐著腦袋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等著吃。
很快,兩碗簡單的清湯面就被端了出來,黑澤先生的面上還臥著一顆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不生氣了?」黑澤陣好笑的問。
黑澤夭夭的目光落黑澤先生衣襟敞開的胸膛上,純白的襯衣遮擋不住他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同樣也遮擋不住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連個傷假都沒有,你們老板真不是個東西。」黑澤夭夭冷哼。
黑澤陣吃了一口面,鹹淡適中,考慮到未來還得吃,點點頭,「確實不是人。」
這下子黑澤夭夭的臉色總算好點了,將碗底藏著的兩個荷包蛋翻出來,分給還算懂事的黑澤先生一個。
黑澤陣看著面上的兩個荷包蛋,筷子撬動面條,翻面下。
結果,什麼都沒有。
黑澤陣,「……」
「還是我對你好吧!」黑澤夭夭炫耀道。
黑澤陣,「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啊!」
黑澤夭夭毫不謙虛的收下黑澤先生的誇獎。
吃完面,黑澤夭夭將碗一推,抱著胳膊看著對面的男人,揚了揚眉,「談談?」
黑澤陣喝掉最後一口面湯,同樣將碗一推,「談。」
黑澤夭夭道:「互問互答,不撒謊,不回避。」
「看情況。」顯然黑澤陣並不打算什麼都說。
黑澤夭夭皺眉,顯然不滿意黑澤先生這回避的態度。
「女士優先。」黑澤陣稍微有點心虛,主動讓步。
「呵!」黑澤夭夭被氣笑了,「你也知道女士優先?行,我先來。你加入的組織是不是那個酒廠?」
「酒廠?」一時之間黑澤陣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沒好氣道:「就是那個用酒名做代號的跨國、恐、怖組織。」
酒名代號為琴酒的某男人,「……」
「你再說一遍,那組織叫什麼?」黑澤先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酒廠,酒廠,酒廠,還是你想叫自來水廠?」黑澤夭夭看著男人一臉便秘的表情,沒好氣問:「還是你覺得黑衣組織這個名字很有格調?很符合你邪惡陰狠的氣質?」
黑澤陣,「……」
深呼吸,深呼吸,努力壓抑,最終還是沒壓住,黑澤陣咬牙切齒問:「誰叫的酒廠?」
好好的跨國組織,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無證小作坊。
「這麼看來,你真的是那個酒廠的咯。」黑澤夭夭點點頭,「該你了。」
黑澤陣不得不壓下「酒廠」對他的暴擊,心平氣和的問:「你從哪裡知道組織的事的?」
從山村幸子這件事上,黑澤陣就不相信黑澤夭夭真的一無所知,她後來的表現也證明了這點。
一開始就說「不撒謊、不隱瞞」的黑澤太太,面不改色的撒謊,「以前有個客戶,總說烏鴉要他死。在他死之前,我從他那得知這個世上有一個龐大的跨國組織,組織的人都穿黑色的衣服,以酒名為代號。」
組織存在太久,勢力遍布全世界,有漏網之魚也不奇怪,黑澤陣倒也不懷疑。
第33章 坦白局
輪到黑澤夭夭問:「你在酒廠是什麼地位?」
黑澤陣思考了一下措辭,總結道:「BOSS還算信任我,亞洲這邊的叛徒幾乎都是我處理的。如今我主要負責霓虹這邊的事。」
「哦!」黑澤夭夭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是處理假酒的質檢員。」
「……你不要總是起這樣奇奇怪怪的綽號。算了,這麼叫也行,免得你什麼時候說漏嘴。」質檢員黑澤先生妥協,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組織的關系的?」
黑澤夭夭半真半假的說:「以前我也沒多想,但這次山村崗責和山村幸子的事情後,我想起了這個組織,聯系你同樣喜歡黑衣,還有愛收集琴酒的愛好,我就隨便猜猜,沒想到猜中了。所以你的組織代號是琴酒?」
「是。」黑澤陣揉著太陽穴,弄不明白黑澤夭夭這時而糊塗,時而精明到令人頭疼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你的催眠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回:「或許我在這方面有不一樣的天賦吧,反正我就是覺得很簡單,也很感興趣,就研究了。」
「你願意為了我脫離組織嗎?」黑澤夭夭緊緊盯著黑澤陣,不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變化。
這一次黑澤陣沉默了。黑澤夭夭要的,他從一開始就給不了。
黑澤夭夭的心跟著一涼,眼眶瞬間紅了,「如果你只是普通的混黑,我也就忍了,畢竟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也能為你收尾,大不了把你催眠帶走。可那個酒廠太危險了,說不定哪天你就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阿陣,我也會害怕的,我在這個世上就只有你了。」
看著淚水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滾落出來,黑澤陣能做的,只有將桌子上的面紙推向她。
黑澤夭夭再一次被這個男人的狗氣成河豚,「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要抱在懷裡親吻安慰?」黑澤先生一臉嫌棄的說:「滿臉分泌物,我下不去嘴。」
黑澤夭夭,「……你就是狗,癩皮狗。」
超狗的黑澤先生,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催眠術,和你的眼睛有什麼關系?」
「能有什麼關系?就是不方便用紅寶石的時候,用眼睛而已。」黑澤夭夭撇撇嘴,依舊淚眼婆娑。
「別騙我。」黑澤陣的目光逐漸變得凌厲,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裡卡爾自殺的事,我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
「裡卡爾?」黑澤夭夭眨巴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黑澤陣,滿眼疑惑。
「一個有著一頭綠色短發的青年。」
聽到黑澤陣的描述,黑澤夭夭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拿著面紙的手捏得死緊,顯然想起了不美好的回憶。
「以裡卡爾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在即將殺死我,得到組織重用的時候,反而將槍口對准自己的腦袋。」
黑澤夭夭低著頭,眼中沒了淚水,瞳孔散漫無焦距。
「你催眠了他。」黑澤陣得出結論。
六年了,裡卡爾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直到在山杏村,見識到黑澤夭夭的催眠能力後,他才想通其中的關鍵。
波本和貝爾摩德都逃不過,裡卡爾被催眠也正常。
黑澤夭夭,從一開始就不是柔弱可欺的小白兔。
被逼急了,她會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准敵人,更會讓敵人自我了結生命。
黑澤夭夭猛的站起來,椅子摩擦過大理石地板,在安靜的室內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累了,你收拾。」黑澤夭夭轉身回房間,腳步凌亂,顯示著她不平靜的心情。
黑澤陣看著她驚慌逃離的步伐,雙眼微微眯起。
和怕水一樣,這也是不能被觸碰的禁忌嗎?這一刻,黑澤陣的心變得沉甸甸的,難以平靜。
很快,黑澤先生就沒空關心太太的情緒了,他看著餐桌上的碗筷,陷入沉思。
收拾……怎麼收拾?
黑澤夭夭側著身子躺在床上,懷裡抱著被子一角。黑暗中,她的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更暗的地方。
六年前,她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正巧掉落在一艘即將沉沒的游輪上。
因為遲遲等不來救援,那長達一個星期的自救,是所有遇難人的噩夢。
她和黑澤陣一起,除了要應對那些爭奪生存資源的惡徒,還要應對潛伏在暗處,想要黑澤陣命的人。
當時,就有一個染著一頭誇張綠色頭發的青年,一直想要黑澤陣的命。
在遇難的第五天,黑澤陣因為一直得不到好的治療傷口發炎,加上食物的短缺發起了高燒。眼看黑澤陣命懸一線,快要挺不過去的時候,綠發青年又出現了。
他不是來幫助他們的,而是聽說黑澤陣不行了,趕來送他最後一程的。
那是黑澤夭夭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異能,也是她第一次殺人。
「不准,我不准你傷害他。」她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的恐懼,「該死的是你,是你打傷了他,才會這樣的。去死,你去死,我命令你……去、死!」
然後,那個人,真的就那麼死了,滾燙的鮮血濺了她滿臉滿身。
鮮紅,無處不在。
房門被人推開,很快又關上。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身邊躺了一個人。
過了一會,男人的聲音響起,「明天,給你買個洗碗機。」
「裡卡爾,他也是酒嗎?」黑澤夭夭悶悶的問。
黑澤先生敏銳的捕捉到黑澤太太情緒的不對。
昏暗的房間裡,小小的人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床的內側,無助又可憐。
無奈嘆息,男人側身將人撈入懷中,手摸向她的臉頰,不出預料的摸到一手濕潤。
「還在哭,為那種人?」黑澤陣嗤笑,「還是你覺得,比起殺了他,我們兩個被殺更好?」
黑澤夭夭往床的更裡側挪,遠離大壞蛋琴酒,悶悶的說:「這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黑澤陣嗤笑,也往床外面挪,遠離黑澤夭夭。
反正他是理解不了,普通女人這些敏感的小心思的。
……
琴酒常年游走在黑暗中,敏銳多疑,無論多累,只要一點動靜就能將他從睡夢中驚醒,第一時間做出反擊。
偏偏,今天身邊不但躺了一個不安分,一直動來動去,還不能把她怎麼樣的人。
時間一久,琴酒的耐心就耗盡了。
在黑澤夭夭再一次翻身後,琴酒終是忍無可忍了,他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睡不睡?」
「我怕,睡不著。」黑澤夭夭可憐兮兮的說:「都怪你,突然提到那個綠頭鬼,害得我滿腦子都是他。」
黑澤夭夭當然清楚,在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她做的沒有錯,但思想就是不受控制。
「我看你就是太閑了,不知道我兩晚沒睡了嗎?我需要休息。」黑澤先生用冷漠到近乎冷酷的聲音質問。
「你沒睡是因為你幫你老板干壞事去了,關我什麼事?」黑澤夭夭不客氣的懟回去。
「還敢回嘴。」琴酒一把掀開被子,將角落裡的人扯出來。
「啊!家暴、唔……」黑澤夭夭沒能出口的話被徹底堵住了。
兩個小時後。
黑澤先生倚靠在床上,看著被窩裡睡得紅撲撲的黑澤太太,點燃一根事後煙。
繚繞的煙霧中,聽著身邊人綿長的呼吸聲,突然覺得自己瘋了。
直接把人趕側臥去就好了,費這麼一番功夫,她倒是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了。
真是個煩人的丫頭。
翌日。
黑澤夭夭站在廚房的垃圾桶前,看著裡面碎成一塊塊的碗和斷成兩截的筷子,嘴角抽搐。
呵!難怪會想給她買洗碗機。
看著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等早餐的黑澤先生,黑澤夭夭壞心眼的說:「阿陣,這個碗……」
黑澤陣拿著報紙的手一頓,轉頭看著黑澤夭夭,一臉平靜的說:「我會給你買個洗碗機的。」
「可我們家有洗碗機啊!」黑澤夭夭拉開一扇櫥櫃門,露出裡面的洗碗機。
家裡從沒來過客人,還常年只有黑澤夭夭一個人在家,洗碗機很少用,黑澤陣就從沒見黑澤夭夭用過。
沉默了兩秒,黑澤陣又道:「洗碗太麻煩了,以後還是用新的吧!」
「可新碗買來也要洗了才能用啊!」這一刻,黑澤太太被黑澤先生的無知驚呆了。
黑澤陣再一次沉默,作為一個從小加入組織的殺手,這些家務事一直不在他的學習範圍中。
他的手可以靈巧的保養槍、支,卻沒法洗一只碗。昨晚是他人生頭一遭,最終以悲劇收場。
看著黑澤先生那便秘一樣的表情,黑澤夭夭心情舒爽,「阿陣,你真可愛。」
可愛的黑澤先生,「……」
在黑澤先生發火前,黑澤夭夭先發制人,「你說碎碎平安了嗎?」
「什麼?」這再一次觸及到了黑澤先生的知識盲區。
「你可真笨。」黑澤夭夭嘆息著搖頭,雙手合十,衝著垃圾桶念「碎碎平安」。
孤陋寡聞的黑澤先生,「……」
「看樣子,你還得跟我好好學學,生活沒你想像得那麼簡單。」黑澤夭夭無比驕傲的說。
第34章 坦白局
黑澤夭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間,感覺臉上貼著什麼東西,揭下來一看,發現是張便利貼。
怎麼把便利貼貼臉上了?
黑澤夭夭迷迷瞪瞪的想了一會,猛然反應過來,黑澤先生今天凌晨就走了。
傷剛好全就把人叫走,那是什麼狗老板?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坐起來,一邊揉著酸疼的腰肢,一邊看便利貼上的內容。
是個地址,還挺偏僻的,好像在長野縣。
這是什麼意思?要她去這?
反正一個人待在家裡也無聊,黑澤夭夭決定去看看。
簡單吃了早餐,黑澤夭夭按照便利貼上寫的,到書房拿上一塊寫著26的號碼牌,前往長野縣。
一邊玩一邊走,等黑澤夭夭到便利貼上寫的地址時,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深山中,黑澤夭夭一身黑衣,戴著墨鏡和口罩,全副武裝的站在一家破舊的診所前。
再一次將診所招牌上的名字和便利貼上的對一遍,黑澤夭夭確認自己沒找錯地方。
所以,黑澤先生要她來這種山旮旯裡的黑診所干什麼?
「這位小姐,請問有事嗎?」許是黑澤夭夭停留的時間太久,醫院裡走出一個年長的護士。
面對護士的詢問,一時之間黑澤夭夭居然無從開口。
她來干嘛的?
「這裡是精神病院,如果沒事,小姐最好還是離開。」護士勸誡的話語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硬。
精神病院?
所以,黑澤先生這是要她來這裡進修?畢竟她現在也是持證的心理醫生。
又或者,黑澤先生這是擔心老婆在外面瞎跑,又惹上什麼犯罪組織,所以給老婆找個正經工作?
26號,難道是應聘的排號?
想到這些可能,黑澤夭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將號碼牌拿出來,遞給護士。
護士看到號碼牌,不等黑澤夭夭開口,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原來是26號病人的家屬,請跟我來。」
護士領著黑澤夭夭進入醫院。
黑澤夭夭推推大大的墨鏡,一臉懵懂的跟著護士進入醫院。
病人家屬?誰的家屬?
醫院裡面打掃得很干淨,但依舊掩蓋不住歲月侵蝕的破敗,牆角還能看到白灰掉後的牆體。
入門的地方有登記的本子,護士並沒有要黑澤夭夭登記,而是徑直帶著她進入醫院,來到院長的辦公室。
院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客套又不失溫和的向黑澤夭夭打招呼。
「這位是26號病患的家屬。」護士小聲解釋。
院長聞言,對著黑澤夭夭,嘆息道:「26號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且有暴力傾向,家屬確定要見嗎?」
這下子黑澤夭夭更懵了,好在口罩和墨鏡夠大,她的無知沒有人能看到。
見黑澤夭夭沒有反應,院長笑道,「小姐是替朋友來的嗎?只要拿出號碼牌就行。」
黑澤夭夭,「……」
弄了半天,剛才都是胡說八道嗎?
黑澤夭夭將號碼牌放在桌上,院長拿起號碼牌一通檢查,確定是真的號碼牌後,笑呵呵的還給黑澤夭夭,讓她跟上。
什麼也不知道的黑澤夭夭只能跟著院長走。
不是她沒心眼,主要還是相信黑澤先生。
院長室旁邊是一間檔案室,穿過檔案室進入裡面,在擺滿檔案的書架後面隱藏著一部電梯。
看著院長按下隱藏在書架上的按鈕,書架往旁邊移動,露出後面的電梯,黑澤夭夭嘴角一抽。
這種壞人標配是要鬧哪樣啊?
這一刻,黑澤夭夭沒那麼相信黑澤先生了。
要不要先把這兩個人催眠了?
時間不給黑澤夭夭考慮的機會,電梯門很快打開,她只能跟著院長進入電梯。
護士則留在電梯外面守著。
黑澤夭夭注意到,電梯的按鍵除開關門外,只有一樓、負一樓、負二樓。
電梯在負二樓停下。
一出電梯就是長長的走廊,和上面破敗掉灰的建築比起來,下面建築簡直就是豪華精裝修,牆上還貼著大理石。
負二樓的格局很簡單,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道道門,一眼就能看到底,黑澤夭夭數了一下,一共九扇門。
院長一路領著黑澤夭夭來到門牌號為6的房間。
「病人就在裡面。」院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澤夭夭立刻就明白了,26號真正的意思,是負二樓的六號房間。
整個負二樓也不過九個房間。
門上有一個凹槽,和號碼牌的形狀一模一樣。
黑澤夭夭試著將號碼牌放上面,門上的電子鎖自動打開。
黑澤夭夭進入門內。
門內的空間並不大,更像是普通的單身公寓,一個褐發男子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彈奏貝斯,平靜的面色裡帶著幾分柔和。
而這一切,都是黑澤夭夭透過玻璃看到的。
是的,玻璃。
像一堵牆一樣的玻璃,將男人和他的單身公寓分割在一邊,黑澤夭夭完全可以坐在這邊的沙發上,喝著咖啡欣賞。
褐發男人,簡直就像是玻璃缸裡的魚。
突然,褐發男人看了過來,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玻璃。
男人放下貝斯走了過來,隔著玻璃和黑澤夭夭對視。
就在黑澤夭夭以為對方會和她說什麼的時候,男人卻轉身走了。
他回到沙發上,繼續彈貝斯,仿佛沒有看到黑澤夭夭。
或者說,他本就沒有看到黑澤夭夭。
隔著兩人的玻璃是單向透視玻璃。黑澤夭夭能看到男人,男人卻看不到黑澤夭夭。
這到底是誰?黑澤陣為什麼要她來找他?
總感覺,有些眼熟。
黑澤夭夭離開房間,院長果然還等在外面。
黑澤夭夭直接問:「裡面的人是誰?」
「登記的名字叫蘇格蘭。」院長道笑眯眯的說。
黑澤夭夭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裡面的人是誰。
在名柯中,被稱作蘇格蘭,還會彈貝斯的男人,只有一個——諸伏景光。
那個早在四年前就該死去的人。
他不是應該自殺死了嗎?怎麼還活著,還被琴酒藏在這裡?
黑澤夭夭的腦海裡掀起驚天風暴,久久不能停歇。
「三天前,尾款已經結清了,小姐可以選擇把人領走。也可以繼續續約,我們會繼續替您照顧好病人。」頭發花白的院長溫和的笑著,像個鄰家爺爺。
黑澤夭夭注意到他說的「可以把人領走」,問道:「如果我要把人帶走,需要什麼手續?」
院長笑呵呵的說:「小姐真愛開玩笑,錢貨兩清的買賣,哪有辦手續的道理。」
黑澤夭夭瞬間懂了。
這就是一個拿錢辦事的假醫院,說不定其他房間裡關著的也是其他人寄存在這裡的「病患」。
「我今天就把人帶走。」黑澤夭夭道。
院長一臉真誠的恭喜,「恭喜出院。」
黑澤夭夭重新回到6號房,這一次她沒有停留,用號碼牌打開第二道玻璃門,進入玻璃後的房間。
送生活物資,檢查身體,一切都是按時按量,突然開門還讓諸伏景光意外了一下。
他看向推門進來的女子,面部遮擋得嚴嚴實實,身上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但這卻是他這四年來,第一次見到除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人,還是穿著黑衣的人。
黑色……
看來,之前在玻璃外窺探的就是這位小姐了,就是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
見黑澤夭夭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諸伏景光溫和一笑,主動打招呼,「午安。」
黑澤夭夭取下臉上戴著的墨鏡,露出漂亮的異瞳。
諸伏景光對視上這樣一雙詭異的漂亮眼睛,有一瞬間的詫異,臉上卻沒任何表情變化。
「跟我走。」黑澤夭夭道。
諸伏景光臉上的平靜終是沒維持著,滿臉錯愕,「你要帶我離開這裡?是你把我送到這裡的?」
救了他的命,也關了他四年的人,是她嗎?
「有要收拾的東西嗎?」黑澤夭夭問。
諸伏景光這一刻真的相信,面前的黑衣女人是真的要帶他離開了。
他環視一圈這個住了四年的房間,目光落在貝斯上。
最終,諸伏景光只拿了伴他無助時光的老舊貝斯。
潔白的走廊上,諸伏景光四年來第一次走出房間,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見到年邁的院長。
院長笑眯眯的和諸伏景光打招呼,「恭喜出院。」
諸伏景光,「……」
四年前,他懷著必死的決心扣動扳機。本以為就此遺憾的死去,卻在醫院裡醒了過來。
醫生護士對他很照顧,沒有使用任何奇怪的藥,也沒有嚴刑逼供,反而替他調理身體,諸伏景光差點以為自己被公安同事救了。
真的就是差點。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整個病房連個窗戶都沒有,醫生護士也從不說病情以外的事。
等他能勉強下地了,終於發現了「病房」的真相。
一室一廳一衛的單身公寓布局,沒有一個窗戶,常年靠燈光照明。
與其說是病房,不如說是牢籠。
不能聯系外界,誰也不和他聊天,唯一的消息來源還是他用盡辦法才讓醫院答應,每周給他一份的過期舊報紙。
諸伏景光就這麼過了四年暗無天日的日子。
今天終於「出院」了。
但他對院長的恭喜,一點也不感到開心。
如果是四年前和他說這句話,他會很高興,現在……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要領走他的女人,到底是誰。
第35章 坦白局
踏出醫院大門的一瞬間,諸伏景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藍天、白雲、山風……這些以前根本不會注意到的風景,美得諸伏景光想流淚。
他,終於離開了。
但一切,並沒有結束。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黑澤夭夭身上。
這個女人,到底是敵是友?
不管心裡有多少想法,諸伏景光都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他一步不落的跟在黑澤夭夭身後,坐上金龜車的副駕駛。
直到這個時候,上了車子,黑澤夭夭取下口罩,諸伏景光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樣。
出乎意料的年輕,像個還還沒出校園的大學生,干淨純粹。
不過諸伏景光可不會因為她的外表就放松警惕,他注意到,她一上車就拿著手機似乎在給什麼人發消息。
難道是在向上面彙報情況?
黑澤夭夭看著沒有回應的手機界面,撇撇嘴,把手機往中間一放,發動車子。
車子平穩的離開山林,駛上高速路。
諸伏景光的目光幾次掃過觸手可及的手機,但還是按耐住了。
這個黑衣女人將手機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說不定是一種試探。對方身份不明,不得不防。
「汪汪汪——」大型犬中氣十足的叫聲,打破了安靜的空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趕緊將車停到附近的服務區,開開心心的拿起手機。
【見到人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黑澤夭夭笑開了花。
黑澤陣居然把保下諸伏景光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她,還把諸伏景光交給她,那得多大的信任啊!
黑澤夭夭趕緊回:【嗯,見到了,是一個褐色頭發,藍色眼睛的人,對嗎?】
那邊回得很快,【蘇格蘭是霓虹公安派來組織的臥底,現在對外是個沒有身份的死人,你可以善加利用。】
看著黑澤陣毫不隱瞞的把諸伏景光的身份告訴她,黑澤夭夭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為什麼交給我?】
【關著浪費錢,還沒什麼用,既然你有那個能力,就好好廢物利用,發揮他最後的價值。】
黑澤夭夭,「……」這是什麼反派言論。
不過一想到黑澤先生用屑屑的表情說這些話,她就想笑。
真是可愛啊!
黑澤夭夭問:【你為什麼要偷偷留著公安臥底?被組織發現你就死定了。】
琴酒看著手機上的問題,陷入沉默。
為什麼留著蘇格蘭?
大概是因為不想一直欠著她。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以後我們就兩清了。】琴酒這樣回。
黑澤夭夭懵逼的看著黑澤先生發來的消息,【啥?】
黑澤陣什麼時候救她一命了?被救的是諸伏景光,不是她黑澤夭夭。
【蘇格蘭是個溫柔的警察,你要善加利用這一點,等我死後,他就是你最好的保護傘。】
當黑澤夭夭看到以上信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結婚六年,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她的存在。嘴上說是不想被組織發現,但黑澤夭夭很清楚,就算被發現了,死的也是她,琴酒頂多被懷疑,以他的能力,很快又會得到重用。
山杏村,知道她參與了山村崗責的事,第一反應不是將她交給組織,而是制定計劃,保她性命,為她善後。
至於山村幸子——
那晚,黑澤陣半夜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緋色之獸」的事時,她將除異能以外的事,全都告訴了黑澤陣。
當時黑澤陣制定的計劃中,山村幸子作為幸存者,必須死。
「不行,我收了錢的。」黑澤夭夭全程參與山村家的事,自然知道山村幸子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又怎麼願意看著她就那麼死了。
「黑澤夭夭,這種事容不得你任性。」黑澤陣冷冷回。
黑澤夭夭悶悶問:「真的不行嗎?她活著又不會礙你們什麼事。」
「但她活著,這一次出任務的人,以及你,都有可能處在危險中。」黑澤陣態度堅決。
「那就讓她死,死在組織的人面前,死在你的槍下。」黑澤夭夭緩緩說出她的計劃,「我可以催眠貝爾摩德,讓她看到假的幻境,只要你願意配合我,在子彈上做手腳。」
雖然是她胡攪蠻纏鬧的,但黑澤陣也是真的放棄了一貫「寧殺錯,勿放過」的原則,留了山村幸子一命。
而現在,現實再一次告訴黑澤夭夭,那個最不把他們的婚姻當一回事的男人,早在四年前就在為她打算了。
在原漫中,明明是那麼討厭臥底的一個人……
黑澤夭夭鼻頭一酸,淚水模糊了雙眸。
諸伏景光是公安警察,如果有他的保護,加上無辜的黑澤太太只是被偽裝成黑澤陣的琴酒騙了,最後的結局應該不會太差。
所以,琴酒才說「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才會說「兩清了」這樣的話。
阿陣!
眼淚徹底落了下來,「吧嗒吧嗒」的砸落在手機屏幕上。
黑澤夭夭吸吸鼻頭,淚眼婆娑的敲擊手機回簡訊。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件事確實算兩清了。那你睡我的事,怎麼算?我們要折合成錢嗎?話說你占了我多少便宜,你數了嗎?早知道能換錢,我就記下來了,可惡。】
琴酒看到新回的消息,差點氣出高血壓。
【你用掉的錢還少嗎?】琴酒怒懟。
黑澤夭夭一邊抹眼淚,一邊回:【我花你身上的錢只多不少,你要跟我算賬嗎?】
琴酒,「……」
琴酒氣得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伏特加還不懂事的叫他,「大哥,人出來了。」
琴酒怒道:「出來了就跟上啊!沒長腦子嗎?」
大塊頭伏特加縮了縮脖子,不明白大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組織裡的人又看不慣大哥,雞蛋裡挑骨頭,向上面打小報告了。
想到大哥的不容易,伏特加無比滿足開車小弟這份工作,開著琴酒的愛車跟上任務目標。
【呵!看來你是想跟我好好算算,行,等著。】琴酒憤怒的掐滅手機,將心思轉回到任務上。
至於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想算賬,行啊!等他有空了,他會帶著伯、萊、塔回去,好好和她算算。
黑澤夭夭盯著手機上的最後一條簡訊,感動的眼淚止不住。
黑澤先生,還是這麼狗!說句好聽的不行啊!
她明明那麼好哄的。
黑澤夭夭擦干眼淚,兔子一樣紅彤彤的眼睛,轉而熱切的盯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打量,越看越順眼。
黑澤夭夭的目光太過火熱,諸伏景光被看得渾身僵硬,「這位小姐……」
「請叫我黑澤太太。」黑澤夭夭強硬的打斷他。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笑笑,從善如流的改口,「黑澤太太,為什麼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嗎?」
「你長得可真好看。」黑澤夭夭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欣賞。
諸伏景光臉上溫和的表情差點沒繃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行。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黑澤夭夭承諾道。
算起來,諸伏景光豈不是黑澤先生送給她的六周年結婚紀念日禮物。
一定是的,提前給了。
她決定了,以後諸伏景光就是和金龜車同等重要的寶貝了,她要好好珍惜。
諸伏景光的表情因為黑澤夭夭的話,徹底崩了,「黑澤太太,慎言。」
什麼叫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珍惜什麼?他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已婚婦女怎麼珍惜?
這句話太引人遐想了。
黑澤夭夭想的卻是:黑澤先生一定非常愛我。
想到黑澤陣,黑澤夭夭的眼淚又忍不住了,「早知道剛才就不凶他了。哇!黑澤先生一定很難過,說不定都哭暈在廁所了,還不敢告訴別人。」
黑澤夭夭一想到,黑澤先生眼巴巴的將六周年紀念日禮物送給她,她卻不知好歹的傷他的心,就想哭。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黑澤先生狗,他口是心非就順著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誰家還沒個傲嬌的小可愛呢?
諸伏景光見黑澤夭夭實在哭得傷心,試探性的叫道:「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猛然看向諸伏景光,心中無數計劃瘋狂湧現。
她要干掉黑澤陣那個狗老板,把琴酒徹底變成黑澤陣。
第一步,廢物利用!
黑澤夭夭三兩下擦干眼淚,拿出一個嶄新的黑色口罩遞給諸伏景光,交待道:「你現在是死人,是黑戶,給我藏好了,別惹麻煩。」
停頓了一下,黑澤夭夭又威脅道:「你如果沒藏好,給我惹了麻煩,我就去找降谷零。」
六周年禮物不能動,那就動禮物的竹馬。
黑澤夭夭思路十分清晰。
諸伏景光聽到「降谷零」這個名字,瞳孔驟然一縮,開始懷疑自己得救,是不是竹馬聯合公安警察暗中相助的結果。
如果是零出手,那他還活著這件事,確實可能對零的臥底工作造成威脅,需要隱藏。
但這又解釋不清,關他四年這件事。
至少,零絕對不是那種會為了臥底任務,把他關在那方寸之地四年之久,一點消息也不給的人。
可如果不是,這位黑澤太太,又是怎麼知道「降谷零」的?
情報太少,諸伏景光只能按耐住迫切的心情,臉上依舊是無辜溫和的笑容,「黑澤太太,那位降谷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別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一心想著黑澤先生,黑澤夭夭懶得和諸伏景光解釋那麼多。
悠于 2023-11-6 13:32
第36章 坦白局
黑澤夭夭正要啟動車子離開,一輛警車突然停在金龜車旁邊。
黑澤夭夭,「……」
什麼情況?她剛把人接了,還沒下高速呢?警察這就到了?霓虹警察什麼時候辦事效率這麼高了?
諸伏景光也看到了突然而來的車子。是向警察求助,還是維持現狀?
不等諸伏景光做出決定,一只手就按上了他的腦袋,黑澤夭夭焦急的催促他,「趕緊到後面藏起來。」
「沒關系吧!從車窗外面又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諸伏景光溫和的說。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黑澤夭夭不耐煩的催促,眼睛盯著警察那邊。
黑澤夭夭的急切讓諸伏景光明白了一點,黑澤夭夭絕對不是警方的人,這讓他的心沉了沉。
「趕緊的,如果你讓人發現了,我就在東京電視台上弄個滾動字幕條,一天24小時不停息的播,把公安警察降谷零在做臥底的事告訴全霓虹的人。」
諸伏景光,「……」
如此奇葩的威脅,諸伏景光生平僅見。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了,這人絕對不是公安的,也不是黑衣組織那邊的。
不是好人,也不像是壞人。
眼看著警車的門被推開了,黑澤夭夭催促的時候不自覺用了幾分異能,「快點。」
有降谷零這個把柄在,諸伏景光只得乖乖配合,去車後座。
黑澤夭夭看著諸伏景光那麼大的個頭,依舊不放心,「躺在座椅上,用那件黑色的大衣蓋住。」
諸伏景光只得配合。
用黑大衣蓋住身體的時候,他總覺得大衣有點眼熟,琴酒就喜歡穿這種黑得一點設計都沒有的大衣。
不過諸伏景光有就那麼一想,琴酒的大衣是不可能蓋在他身上的。
諸伏景光剛藏好,一個杵著拐杖,右眼上有一個X形刀疤的凶惡男人就從車子上下來了。
同時下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女警,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小屁孩。
杵著拐杖,傷了右眼和右腿的長野縣警察,就那麼一個——大和敢助,跟著的女警應該就是他的青梅竹馬上原由衣。
至於小屁孩,呵呵,除了那個哪都有他的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還能有誰。
如此高配,吾命休矣!
江戶川柯南還在警車上就發現了黑澤夭夭的金龜車,一下車就「吧嗒吧嗒」跑過來敲黑澤夭夭的車窗。
黑澤夭夭默默翻了個白眼,郁悶的打開車窗。
江戶川柯南看到黑澤夭夭那紅彤彤的雙眼,被嚇了一跳,「黑澤太太,你怎麼了?」
小小的江戶川柯南問出這種問題,一下子讓黑澤夭夭想起了大反派黑澤先生。
話說,那家伙可是把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的罪魁禍首,按照一般套路,大結局的時候必定是祭天那個。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黑澤夭夭的眼淚就掉下來。
「哇!我想我們家黑澤先生了,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嗚嗚嗚……」黑澤夭夭哭得像個孩子,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今天就是很想哭,太過感動,太過傷心,太過擔憂……
一句話就把人惹哭的江戶川柯南,頭皮炸裂,他手足無措的安慰黑澤夭夭,「黑澤太太,你先別哭啊!如果想黑澤先生了,你可以打電話給他。」
黑澤夭夭哭得更傷心,「我們才分開三天,我就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會嫌我煩的。」
電話是不可能打的,萬一黑澤陣正在上班,一個電話過去把人暴露了,她就要做寡婦了。
江戶川柯南豆豆眼,「……」三天,哭得跟三年似的,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裡,大和敢助來到了黑澤夭夭的車邊,腦袋貼在後車窗上往裡面看。
好在車窗上都貼了膜,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卻也讓一直警戒著的黑澤夭夭心驚膽戰。
黑澤夭夭拿出畢生演技,一邊在車裡給坐起來的諸伏景光打手勢,要他趕緊躺下;一邊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小聲問江戶川柯南,「柯南,如果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江戶川柯南:「什麼?」
黑澤夭夭偷偷指指貼著她車窗看的可怕刀疤男人。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順著黑澤夭夭指的方向看去,同樣看到動作猥瑣的大和敢助,嘴角抽搐。
「不是啦。」江戶川柯南趕緊解釋,「那位是大和敢助警官,不是什麼壞人。再說了,也不會有人敢開著警車綁架小孩。」
「真的?」黑澤夭夭掂著一個大大的扳手,大有一副隨時可以衝上去把綁架犯干翻的架勢。
江戶川柯南,「真的是警察,我沒有被綁架。」這位黑澤太太,隨身攜帶那麼大的扳手干什麼?
在另一邊的上原由衣聽到兩人的對話,繞過車頭過來,熟練的拿出警察證自證清白,「小姐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也沒有綁架這位江戶川小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黑澤夭夭將扳手放回座椅下,再次抬起來,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的目光就變得微妙起來。
江戶川柯南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下一秒他就聽到黑澤夭夭說:「看來柯南你終究還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被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抓到了。我就說,小孩子不該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書。」
江戶川柯南,「……」他就知道。
自從山杏村回來後,小蘭就像魔怔了一樣,給他買了一堆幼稚的圖畫書;他每次回自己家拿點東西,都要被盯著,生怕他去書房看不該看的;電視更是只能看假面超人。
這也就算了,她還一直盯著毛利叔叔,懷疑毛利叔叔有人格分裂症,害得他最近都不敢用毛利叔叔的聲音推理了。
現在,還不放過他!
「黑澤太太,我沒有看奇奇怪怪的書,也沒有犯罪,我還是個小孩子。」江戶川柯南被氣得跳腳。
「對,你才七歲,就算犯罪也不會坐牢,頂多就是被混合雙打一頓。」黑澤夭夭嚴肅臉點頭。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夭夭又道:「柯南,如果需要開精神類疾病的證明脫罪,我可以幫忙。只收你十年的壓歲錢。」
江戶川柯南徹底被噎住了,無話可說。
上原由衣卻聽不下去了,「這位小姐,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柯南他是個好孩子。」
「可警察叔叔不太像好警察,他一直在偷看我的貼身衣服。」黑澤夭夭指著還貼著車窗的大和敢助警官說。
風評突然被害的大和敢助,「……」
上原由衣一把將大和敢助拉開,「敢醬,你在做什麼?」
黑澤夭夭神補刀,「我只放了內衣,沒放內褲,不好意思啊!」
上原由衣瞪大眼睛,恨不得拖著大和敢助離金龜車十丈遠。
「我沒偷看你內衣。」大和敢助解釋,但因為外表太過凶惡,語氣太過僵硬,聽起來更像是威脅。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慌忙點頭,「對對對,你沒偷看,什麼都沒偷看。我也沒有在車後座放內衣。」
她是真的沒有在車後座放內衣,車窗貼著膜,大和敢助也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但這話從「弱小無助」的黑澤太太嘴裡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
這下子上原由衣不干了,就算黑澤夭夭既年輕又漂亮,她也相信大和敢助不會做出偷看她內衣的事。
眼看上原由衣怒火中燒,擼起袖子就要和黑澤夭夭理論,江戶川柯南趕緊把人拉住,「上原警官,冷靜、冷靜。」
開玩笑,以黑澤太太的戰鬥力,繼續下去,還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呢。
上原由衣道:「柯南,你放開我。」
「你們在做什麼?不是要去查監控嗎?怎麼還在這裡?」一輛警車停在金龜車的另一邊,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俊俏警官開著車窗往這邊看。
諸、伏、高、明!
黑澤夭夭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嗎?
阿陣,你在哪?趕緊用你的反派光環救救我。
黑澤夭夭趕緊拿起手機,給黑澤先生發簡訊,【不好了,我被警方包圍了。】
黑澤陣的消息幾乎是秒回,【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沒想到黑澤陣的消息來得這麼快。所以,以前半天也沒一點消息,不是沒看到,而是不想回。
【你以前是不是故意不回我消息的?你太過分了,虧我每次都守在手機邊等半天。】
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黑澤夭夭,「……」
她憤怒的將手機往悄悄探頭往外看的諸伏景光頭上丟去,順利砸中諸伏景光的腦袋。
諸伏景光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捂著頭,一臉無辜的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被內外夾擊,只能選擇先解決外患,她眼珠一轉,就將目光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笑眯眯問:「可愛的柯南小朋友,你們在這裡干什麼呀?」
江戶川柯南頓感不妙,默默後退,遠離黑澤夭夭。
大和敢助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金龜車的後車門。
黑澤夭夭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漂亮的左眼暈染著濃稠紅色,仿佛怪獸即將突破牢籠的前兆。
「大和警官。」江戶川柯南一把按住大和敢助的手,目光警惕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怕黑澤夭夭怕到這份上,但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大和警官真的把這位黑澤太太惹毛了。
第37章 坦白局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諸伏高明從車子上下來,正好站在金龜車旁邊。
「是呀!警察叔叔,我的車子怎麼了嗎?」黑澤夭夭看著他,笑眯眯問。
大和敢助握著車門把手,銳利的眸子似乎要透過車窗看到裡面的風景。
黑澤夭夭的身子一點點壓低,手伸向座椅下的扳手。
大和敢助的行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諸伏景光看著車窗外的人,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連他都不清楚,這一刻到底是期待車門被拉開,還是希望他的存在不被發現。
「沒什麼。」大和敢助放開車門把手,杵著拐杖轉身離開。
「既然沒事,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趕緊去調取監控。」諸伏高明道。
大和敢助杵著拐杖往休息區的管理中心去,「上原,跟上。」
上原由衣和諸伏高明緊隨其後。
「黑澤太太,再見。」江戶川柯南打完招呼也追了上去。
確定人都離開了,黑澤夭夭偷偷松了一口氣,關上車窗,冰冷的目光轉向諸伏景光,「我不是讓你趴著嗎?你沒事往外面看什麼看?」
名柯裡這些人,每一個都像裝了雷達一樣,偏偏諸伏景光還往外面看。
諸伏景光無辜攤手,「你不是一直看著嗎,我什麼都沒做。他們之所以會注意到車後座,我想還是因為你的問題,是你的注意力一直分散在我身上才會這樣。」
黑澤夭夭只是見到警察,出於謹慎才會讓諸伏景光躲到後面,根本沒想過真的遇到什麼厲害的人物,所以沒有催眠諸伏景光。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不但遇到了,還是江戶川柯南和諸伏高明這種猛角色。
「我也沒那麼多閑工夫一直盯著你。你只要記住一點,凡是在你身上付出的,我都會千百倍的從安室透身上討回來。想必降谷先生在臥底之余,也願意為好友收拾爛攤子。」黑澤夭夭冷笑著,語氣輕蔑。
先是安室透,接著是降谷先生,最後是臥底,清清楚楚的表明黑澤夭夭知道一切,明明白白的威脅。
諸伏景光徹底沒了最後一絲僥幸,就算為了零,他現在也不能惹急了眼前的女人。
黑澤夭夭發動車子,趁著江戶川柯南出來前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另一邊,離開停車場,上原由衣問大和敢助,「敢醬,剛才怎麼回事?那輛車後面有什麼嗎?」
「不知道,不過那個女人一直注意著車後座,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大和敢助道。
諸伏高明摸著下巴沉思,「我也感受到了,一股很強烈的視線。」
上原由衣聽到兩人的談話,立刻警惕起來,「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通緝犯?」
「從那位小姐的表現來看,似乎防備那人比防備我們更多。」諸伏高明道。
「唉,後面有人嗎?」江戶川柯南震驚,第一次在觀察力上輸了。
「那位小姐引導話題,你全部心思都被她牽著走了。」諸伏高明好笑的看著江戶川柯南,「柯南在這方面,還需要好好修行。」
江戶川柯南頗為氣餒,悶悶道:「我是相信黑澤太太,覺得她不是壞人。她是個心理醫生,說不定後面藏的是病人呢。」
「上原也被牽著鼻子走了,還把我拉開。小子,你那點失誤不算什麼。」大和敢助十分不會安慰人的說著。
「敢醬。」上原由衣被氣得跳腳,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我們就這麼走了沒問題嗎?」
「對方又沒求救,上去討人嫌嗎?」大和敢助嗤笑。
上原由衣,「……」確實。
江古田高中。
黑澤夭夭靠在金龜車上,悠哉哉的等著放學時間到來。
放學鈴聲一響,一群穿著統一校服,青春燦爛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的從校園裡走了出來。
歡聲笑語,朝氣十足。
黑澤夭夭攔住兩個路過的女生,笑問:「這位同學,能打聽一下嗎?有一個叫黑羽快鬥的少年,在哪個班?」
黑澤夭夭記得,怪盜基德在江古田高中讀高二,但不知道他具體在哪個班。
「姐姐是問那個很會變魔術的黑羽同學嗎?」顯然黑羽快鬥在江古田高中的名氣足夠大,兩個女士都知道他。
黑澤夭夭點頭,「對,就是他。」
「黑羽同學在2年B班。」一個女生說。
「姐姐是要找黑羽同學嗎?他現在在籃球場。」另一個女生說。
「是嗎?那能告訴我籃球場在哪裡嗎?拜托了。」黑澤夭夭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黑羽快鬥的具體坐標。
從兩個女生那得到籃球場的位置,黑澤夭夭將車門鎖死,朝著目的地進發。
路上,她還不忘從口袋裡掏出早就准備好的項鏈掛脖子上。
黑色的裙子,將紅寶石映襯得很漂亮。
來到籃球場,黑澤夭夭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問身邊的少女,「同學,上面誰是黑羽快鬥?」
中森青子突然被人問這麼一個問題,目光下意識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才不情不願的指著其中一個男生說:「那個最臭屁的。」
少女明顯吃味的態度讓黑澤夭夭一愣,她試探性的問:「莫非同學就是黑羽快鬥的女朋友,中森青子小姐。」
「雖然我是中森青子,但我不是快鬥的女朋友。」中森青子漲紅著一張俏臉,連連擺手。
「不必害羞。」黑澤夭夭拍拍中森青子的肩膀,輕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們是一對。」
這下子,中森青子整個人都要熟了。
上半場結束,黑羽快鬥下場換人,被一群女生圍著,他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中森青子,只好推開熱情的學姐、學妹,掃視四周,最終在看台上找到人。
下一秒,黑羽快鬥的目光就從中森青子的身上轉移到黑澤夭夭胸前的寶石上。
非常純粹透亮的紅。
黑羽快鬥輕松跨過扶手,跳上看台,三兩步來到黑澤夭夭對面。
「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嗎?」黑羽快鬥半彎著腰,像個古老的貴族紳士一樣,執起黑澤夭夭的一只手,親吻她手背。
抬頭見,黑羽快鬥對視上一只比女子胸前寶石還清透美麗的紅色眼眸,瞬間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黑澤夭夭眨眨眼睛,眉眼彎彎的看著黑羽快鬥,「你親了我的手,得付我錢。」
黑羽快鬥回神,聽清黑澤夭夭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人生頭一遭遇到這種情況,少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給黑羽快鬥反應的機會,黑澤夭夭一把勾住黑羽快鬥的脖子,對中森青子笑道:「男朋友借我用用,保證全須全尾的還給你。」
中森青子漲紅著一張小臉,愣愣的說:「你慢用,不必客氣。」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多謝。」黑澤夭夭回以微笑,抱著黑羽快鬥的頭就往外走。
黑羽快鬥比黑澤夭夭還高,被人就抱著一個頭,非常不舒服的,他極力掙扎。
黑澤夭夭小聲威脅,「你再敢亂動,我就大叫,說怪盜基德在這裡。」
黑羽快鬥頓時不掙扎了,「小姐,你這是在懷疑我是怪盜基德嗎?雖然我也很想像怪盜基德那樣受女生歡迎,但我現在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魔術也還沒怪盜基德那麼厲害。」
黑澤夭夭挑眉,「上一任怪盜基德黑羽盜一的兒子,如今的怪盜基德,居然為了隱藏身份如此貶低自己,我是不是該錄音?以後你暴露了,我就拿去賣,一定能大賺一筆。」
「小姐真愛開玩笑。」黑羽快鬥干巴巴的笑著。
「你確定?我可是有證據的。」黑澤夭夭幽幽問:「你說,我去搜查二課的門口拉個橫幅,告訴中森警官,她寶貝女兒的男朋友,其實就是他一直抓捕的大盜,會怎麼樣?」
黑羽快鬥一下子漲紅了臉,反駁道:「我和那家伙才不是男女朋友。不,不對,我也不是怪盜基德。」
黑澤夭夭,「別這麼害怕嘛!沒有證據,我怎麼找上你呢。」
黑羽快鬥,「……」這才讓人怕吧!
話說這位小姐到底是誰啊!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可是知道盜一先生還活著哦。」黑澤夭夭笑容燦爛,聲音溫和,說出的話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怪盜基德心上。
黑羽快鬥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黑澤夭夭道:「替我辦事,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先放開我的腦袋。」這樣都沒法思考了。
這樣抱著走,黑羽快鬥只能弓著身子,撅著屁股,姿勢確實不太雅觀,但是……
「不行,你太滑溜了,跑了怎麼辦?」
黑羽快鬥無語,「小姐,你都知道我真實身份了,我還往哪跑?」
黑澤夭夭一想也是,這才把人放開。
黑羽快鬥整理著衣服和頭發,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一點小事。」黑澤夭夭道。
「什麼事,你得說清楚,不然我不跟你走。」用他的身份和他父親的事做威脅,黑羽快鬥可不相信是小事。
黑澤夭夭繃著臉,正色道:「你看,你叫黑羽快鬥,我叫黑澤夭夭,我們都姓黑,是一家人,難道我還能忽悠你不成?」
黑羽快鬥,「……」
他什麼時候姓黑了,這位小姐真的沒問題嗎?
「好了,趕緊的。」黑澤夭夭拖著人往外走。
以黑羽快鬥的本事,就算真的有問題,他也能逃跑,倒也沒過多掙扎,就跟著黑澤夭夭走了。
將人帶到金龜車旁邊,黑澤夭夭打開車邀請他上去。
黑羽快鬥注意到車後面還坐著一個人。
和明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黑衣女人比起來,車後座的男人明顯是個練家子,四肢修長勻稱,肌肉充滿爆發力,顯然不是他能輕易對付的。
黑羽快鬥是個很謹慎的人,當即就不願意上車了。
「小姐,不如就在這裡說。你到底要我幫你做什麼。」黑羽快鬥看似隨意的倚靠在車子上,其實身體緊繃著,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早就做好了准備。
「當然是……」黑澤夭夭燦爛一笑,紅瞳幽幽,「上車。」
黑羽快鬥恍惚了一下,意識沒掙扎兩下就徹底被掌控了,乖乖上車。
黑澤夭夭兜了那麼個大圈子找人,為的就是初見時黑羽快鬥毫無防備的對視,埋下催眠的種子。
演員都到齊了,接下來……該把舞台准備在哪裡呢?
第38章 黑澤先生1
黑澤夭夭拿著一份報紙,靠著牆站在帝丹小學門口,出來一個小孩她就瞥一眼,活脫脫一可疑人物。
門衛大叔一直盯著她,仿佛看一個即將誤入歧途的人販子。
小孩子也遠遠躲開她。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太陽都要下山了,黑澤夭夭看到結伴而來的四個小孩,眼睛一亮,頓時站直了身體。
等幾個小孩走出校門,黑澤夭夭立刻攔在幾人面前。
「大姐姐,有事嗎?」吉田步美仰著小腦袋問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半蹲下身,雙手展開報紙,將頭版頭條直面少年偵探隊,星星眼問:「請問你們就是上面報道的少年偵探隊嗎?」
被提到引以為豪的少年偵探隊,三個真小朋友立刻自豪的點頭,連假小孩灰原哀也看了過來。
「那我可以委托你們嗎?」黑澤夭夭又問。
「委……委托!」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被黑澤夭夭的問題驚到了。
「不可以嗎?現在確實很晚了。」黑澤夭夭略失望。
「不,可以。」圓谷光彥當機立斷答應。
「只要是委托,多晚都可以的。」吉田步美道。
「大姐姐想要委托什麼?」小島元太問。
假小孩灰原哀抱著胳膊在一邊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重要的委托當然要在正式的場合說才行啊!」黑澤夭夭衝幾小只眨眨眼睛,「各位偵探,我請你們喝咖啡怎麼樣?你們有什麼特別推薦嗎?」
重要的委托!正式的場合!偵探!
黑澤夭夭一下子戳中了三個小孩的軟肋,就在三人要一口答應前,灰原哀清冷的聲音響起,「那就去波洛咖啡廳吧!那裡有好吃的三明治,小姐不是還沒吃晚餐吧,正好。」
「居然知道我還沒吃飯,不愧是名偵探。」黑澤夭夭滿臉崇拜。
灰原哀聽黑澤夭夭答應下來,心中的疑慮頓消。
大概真的是一個要委托小朋友們的委托人。
一行人朝著波洛咖啡廳出發。
「抱歉,今天社團活動耽誤了點時間。」毛利蘭抱歉的朝著鈴木園子笑笑,轉而問江戶川柯南,「柯南一定餓了吧。今天爸爸不在家,我們就去波洛咖啡廳吃,好不好?」
「好。」江戶川柯南滿口答應。
「小蘭,你看了嗎?」鈴木園子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問。
「看了。沒想到居然養了一只那麼可愛的獅子貓。」毛利蘭瞬間被轉移走注意力,神情也多了幾分激動,「而且貓貓好粘人,還會把玩具送給主人。」
「啊!什麼,小蘭你沒看懂啊!」鈴木園子略失望。
「不是嗎?」
「當然不是。」鈴木園子壓抑住劇透的衝動,慢慢引導毛利蘭,「你想想,白毛的……」
毛利蘭順著鈴木園子的思路想。
「綠眼睛的……高冷又傲嬌的……」
毛利蘭反應過來,眼睛變得賊亮,激動不已,「你是說……」
鈴木園子,「銀色長發。」
毛利蘭接,「綠色眼睛!」
鈴木園子,「黑色禮帽。」
毛利蘭,「黑色風衣。」
兩人默契同聲,「高冷又傲嬌……啊!好甜。」
兩個女生雙手相握,一副被糖齁斃了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在聽到他們的形容後,臉色變得煞白,他一把拽住毛利蘭的裙擺,焦急詢問:「小蘭姐姐,你們在哪裡看到的,那個銀發黑衣的人?」
鈴木園子一把拍開江戶川柯南扯著毛利蘭裙子的手,嚴肅警告,「小鬼,別亂扯。」
毛利蘭半蹲下身,溫和問:「柯南,怎麼了嗎?」
「小蘭姐姐,你們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你們在哪裡見過?」江戶川蒼白著一張小臉,焦急又害怕。
在哪?什麼時候?小蘭她們什麼時候見過琴酒?難道黑衣組織已經發現他了?
一想到組織可能發現了他,身邊的人也會因為他的連累陷入危險,江戶川柯南就心生膽寒。
「你是說黑澤先生嗎?」小蘭問。
黑澤先生?
江戶川柯南總感覺這個叫法十分耳熟。
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很快想了起來,黑澤夭夭就會用這種明顯對陌生人的稱呼,親昵的稱呼自己的丈夫。
不過,這應該和琴酒沒關系才對。
「是《小日子》。」毛利蘭在手機上點開一個看漫畫的軟件,遞到江戶川柯南面前,解釋道:「還記得黑澤太太嗎?她把日常畫成漫畫發布在網上,我們都有追,超有趣的。」
江戶川柯南連忙接過手機,看上面的內容。
最新的內容是今天早上更新的,第一張彩圖上,白色獅子貓傲嬌的將一個穿著警服的可愛小人偶推給一個黑衣異瞳的漂亮姑娘。
下面是內容簡單的條漫,大致內容是可愛的貓「喵喵」叫著撒嬌,撅著屁股艱難的把一個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綠色盒子推向主人。
主人驚喜打開禮盒,裡面是穿著警服的可愛人偶,主人非常高興,溫柔的親吻貓咪做獎勵,還承諾了一大堆好處。
貓咪傲嬌的仰著小腦袋,十分高冷,不屑一顧的樣子,尾巴卻像狗狗一樣搖得歡快。
這和銀發黑衣的男人有什麼關系?
江戶川柯南弄不明白,只能問毛利蘭,「小蘭姐姐,在哪裡,黑衣服的壞人在哪裡?」
鈴木園子正和毛利蘭聊得火熱,被江戶川柯南打斷,十分不爽。
她拿過手機,調到其中一個章節,遞給江戶川柯南,「小鬼頭,安分點。」
手機入手,江戶川柯南看去,差點沒被嚇出心髒病。
占據屏幕的,是一張黑白雙色圖片。
干淨簡潔的客廳中,穿著黑色風衣的銀發男人筆直的站著,帽檐下,長長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冰冷幽綠的眼眸。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槍,槍口向下,似乎正指著什麼人,輕蔑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滿是殺機。
明明只是黑白色的漫畫圖,江戶川柯南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琴酒!
江戶川柯南趕緊翻看下面的內容。
黑澤夭夭站在酒櫃前,指尖劃過一排排名酒,最終選中一瓶琥珀色的蜜桃威士忌。
一手高腳杯,一手威士忌,愜意人生不過如此。
路過客廳的時候,遇上正在干活的掃地機器人,黑澤夭夭玩心大起。
她拿出手機,重新設定掃地機器人的工作路線,然後將高腳杯和威士忌放掃地機器人上,人跑到沙發上坐著,等掃地機器人送貨上門。
黑澤夭夭剛坐好,掃地機器人就按照設定好的那樣,開始工作。
這時,頭戴黑色禮帽,銀發黑衣的黑澤先生裹挾著一身涼風回到家中。
他的突然到來,猝不及防的和正在哼哧哼哧送貨的掃地機器人撞上。
威士忌被撞倒,摔碎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浸濕了黑澤陣穿著家居鞋的腳。
「黑澤夭夭。」黑澤先生咬牙切齒。
「是掃地機器人非要給我送的,不關我的事。」黑澤夭夭張口就是倒打一耙。
男人彎腰,撿起保下一命的高腳杯,修長的指間捻著細長腳,杯口直直對著黑澤夭夭,綠色眼眸深邃幽暗。
黑澤夭夭瞬間禁聲,慫慫的縮著脖子,「我錯了。你就當我喝了唄。」
在黑澤夭夭眼中,男人手中握著槍,眼神冰冷就像一個殺手。
「你還是孩子嗎?」男人冷哼,指著地板上的玻璃渣道:「打掃干淨。」
「哦!」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應著,龜速挪到男人腳邊,收拾玻璃渣。
一邊收拾,她還一邊偷看男人的臉色,結果就是,手指被玻璃碎片劃傷了。
「阿陣!」黑澤夭夭大叫。
「干什麼?」黑澤陣冷著臉問。
任誰剛回家,就被不省心的老婆鬧了這麼一出,也會生氣。
「我可能要失血過多而亡了,你以後就沒老婆了。」黑澤夭夭蹲在地上,舉著被劃傷的手指,可憐兮兮的望著黑澤先生。
黑澤陣,「哦!」
「啊!」沒得到想要的安慰,黑澤夭夭順勢倒在地上,同時還不忘把腳邊的掃地機器人踢遠點。
黑澤陣面皮直抽,終是嘆息一聲,把黑大衣脫下丟沙發上,伸手把地上的人抱起來。
是雙手墊在屁股下,抱小孩那種抱法。
黑澤太太順杆爬,摟著黑澤先生的脖子笑得甜滋滋的。
「黑澤先生這次去了好久,有沒有想太太,回家看到太太有沒有特別想親親抱抱她?」黑澤夭夭睜著大眼睛,可可愛愛問。
「沒有。」很狗的黑澤先生不解風情。
「哦!」黑澤太太失望的盯著黑澤先生纖薄的唇瓣。
「嗤。」黑澤先生嗤笑一聲,不情不願的低頭銜住黑澤太太的唇。
最後一張圖是兩人接吻的畫面。高大的男人,擁抱著嬌小的女人,仿佛要把她整個人融入身體中。
江戶川柯南大腦一片空白。
這應該,不,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是琴酒。
如果是真的琴酒,握著的就不會是酒杯,而是真槍了。
可是,畫上的人,真的很像琴酒。
黑禮帽,黑大衣,還有標志性的銀色長發,這世間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了。
為什麼?
難道黑澤太太只是單純的把丈夫畫成一個穿黑衣的長發男人,不小心和琴酒「撞衫」了?
還是上面的人本來就是琴酒?
「啊!」江戶川柯南頭都要炸了。
第39章 黑澤先生2
波洛咖啡廳吧台。
「你說什麼?你問我琴酒有沒有老婆?」安室透一臉詭異的看著江戶川柯南,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就是那種……」江戶川急切的想要解釋清楚,「大家都不知道他結婚了,但他就是結婚了。」
「你是說隱婚。」
江戶川柯南忙不迭點頭,「對對,就是隱婚。說不定私下裡琴酒還是一個很會照顧老婆的好男人?」
會把撒嬌耍賴的老婆抱起來親吻安慰的好男人!
安室透沉默,安室透無語凝噎,安室透默默給江戶川柯南倒了一杯牛奶。
孩子,補補腦子吧!
江戶川柯南郁悶的端著牛奶回到小蘭身邊。
他也知道他的想法很可笑,但那實在是太像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聊得火熱,話題依舊是漫畫《小日子》,但江戶川柯南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
「也不知道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的紅章是什麼意思。」鈴木園子笑得一臉猥瑣,「小蘭,你說會不會其實不是紅色,而是黃色啊!」
紅章,就是一整個章節裡沒有任何內容,只有一張被塗成紅色的長圖,《小日子》的漫迷將其簡稱做紅章。
「園子,你別亂想。」毛利蘭紅著臉推攘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撇撇嘴,「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夫妻感情那麼好,有點黃色不是很正常嗎?」
「應該不是。」毛利蘭喝了一口果汁,猜測道:「我倒是有點想法了。」
「什麼,什麼?」鈴木園子好奇問。
毛利蘭道:「我之前不是說過,我和爸爸去山杏村的時候遇到了黑澤太太。她是一位心理醫生,我想紅色的圖應該是治療病人的事,所以不方便發出來。」
最好的證據,就是從山杏村回來後,《小日子》又更新了一個紅章。
「原來是這樣啊!」鈴木園子十分失望。
江戶川柯南在旁邊喝著牛奶,聽到這忍不住在心裡想:紅眼睛,紅寶石,紅色章節,那個女人比芝谷美芽還像緋色之獸啊!
果然,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隨即,江戶川柯南又愣住了,他怎麼會想黑澤夭夭是緋色之獸呢?
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她就是一個無辜的旅客,和組織調查的緋色之獸沒有任何關系。
江戶川柯南想黑澤夭夭那個女人想得頭疼,然後就看到黑澤夭夭推開波洛咖啡廳的門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三個熟悉的小鬼。
「歡迎光臨。」安室透聽到門鈴聲,下意識的開口歡迎,等看清來人後,臥底七年,鍛煉出強大心理素質的公安臥底先生,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黑澤夭夭!
「安室先生,小蘭小姐,好久不見。」等到了江戶川柯南,黑澤夭夭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小鬼,你也在啊!」
「黑澤太太好。」江戶川柯南唯有笑。
「黑澤太太。」鈴木園子驚呼,得到小蘭肯定的點頭後,歡喜的湊上來要簽名。
「唉,我有這麼多粉絲嗎?」黑澤夭夭羞澀一笑,「我只是因為閑在家裡無聊,就把日常畫下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喜歡。」
「超甜的,我們班的女生都喜歡。」鈴木園子激動不已,「沒想到黑澤太太真的像漫畫上畫的那樣,是紅黑異瞳,我們之前還以為只是人物設定。」
黑澤夭夭摸摸左眼,調皮的衝鈴木園子眨眨眼睛,「這可是我的標志。」
給鈴木園子簽完名,黑澤夭夭婉拒她一起坐坐的邀請,神秘一笑,「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
圓谷光彥背著手,像個小大人一樣,抬著下巴對安室透道:「安室哥哥,請給我們准備一個安靜的位子。」
「對,要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吉田步美道:「再准備五、六杯咖啡。」
「啊!我想喝橙汁。」小島元太抱著腦袋嘟囔。
圓谷光彥一個眼神瞪來,「喝咖啡。」
「好吧。」小島元太悻悻然閉嘴。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安室透好笑的問。
「我們接到了委托。」圓谷光彥炫耀道。
「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安室透的目光瞥向走來的黑澤夭夭,想必這位太太就是委托人了。只是不知道委托的到底是什麼。
「柯南,快點過來,今天是我們少年偵探隊接委托的重要日子。」吉田步美招呼江戶川柯南。
灰原哀抱著胳膊調侃,「是呀,是呀,這可是重要的委托哦,就不要纏著小蘭姐姐了。」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無語,不過他也想知道黑澤夭夭到底要委托什麼,坐到了安室透給少年偵探團安排的那桌。
黑澤夭夭將報紙攤開在桌子上,指著作為偵探團背景出現的一棟房子說:「我要委托的任務就是它。」
少年偵探團沒懂黑澤夭夭的意思。
黑澤夭夭道:「這棟房子有一個非常漂亮的花園,我很喜歡,你們不是幫房子的主人找回來丟失的寶石嗎?去幫我問問,能不能把房子賣給我。」
「呵呵!」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無語。
鬥志高昂的三小只瞬間失去興趣,「什麼嘛,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委托。」
最失望的,還要屬圓谷光彥,他整個腦袋都耷拉了下來,「黑澤太太,我們是偵探,不是房產中介。」
「我打聽過來,房子的主人就是你們幫過的香取一郎,因為這次的盜竊案件,在國外的兒女要把他接走,房子會空下來。我們還是很有機會的。」黑澤夭夭道。
江戶川柯南見黑澤夭夭已經用上了「我們」,不得不提醒她,「黑澤太太,我們還沒接委托。」
「我願意出一萬日元的委托費。」黑澤夭夭砸下重金。
「這個委托我們接了。」圓谷光彥拍板決定。
「一萬日元,那得買多少鰻魚飯?」小島元太板著手指頭算。
「哎呀,價值一萬日元的重要委托呢。加油哦!名偵探。」灰原哀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
「柯南,幫我端一下。」安室透在吧台叫江戶川柯南。
店裡不忙,這種時候安室透不會叫他幫忙,江戶川柯南立刻就明白安室透叫他是有別的事。
江戶川柯南到吧台邊,問道:「安室先生,有事嗎?」
安室透問:「那位黑澤太太要租的房子是怎麼回事?」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安室透打聽這個做什麼,但還是將事情告訴安室透。
「安室先生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去阿笠博士家玩,解決的那個寶石盜竊案嗎?黑澤太太看上了失竊的香取一郎先生的房子,想要拜托我們少年偵探團做說客。」
「我記得,失竊的香取一郎,就住在米花町二丁目26號。」
江戶川柯南無語,這位公安警察怎麼連這都知道。
「和我家的房子就在一排,中間隔著六棟,旁邊就是小公園。竊賊就是借著公園裡沒有監控,潛入香取一郎先生家偷取珍藏的寶石。」
「這樣啊……」安室透若有所思,「那位FBI,還住你家吧。」
江戶川柯南尷尬一笑。
安室透交代道:「如果這位黑澤太太成功買下那裡的房子,讓那位FBI盯著點。如果沒能買下,就想辦法給她推銷其他房子,到時候我會把房產信息發給你。」
「那位黑澤太太有什麼問題嗎?」江戶川柯南不由得想到漫畫《小日子》中的琴酒。
「組織有意招攬她,最近正在調查。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派人接觸。必須把她保護起來。」
「什麼!為什麼?」江戶川柯南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有些事,安室透不便多說,只能交代,「記住,和這位黑澤太太相處,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
在山杏村的時候,安室透縱使從開始就沒輕視過黑澤夭夭,但也從未想過,他會被催眠。
記憶被篡改,認知被掌控。
如果不是琴酒和貝爾摩德的記憶都證實黑澤夭夭才是真正的緋色之獸,一點也不無辜,安室透都不會去懷疑自己的記憶。
後來組織也試圖恢復他的記憶,但結果和以前任務失敗的成員一樣,在他的記憶深處,有著可怕的紅色怪獸。
組織得出的結論是,沒有特殊的口令,記憶永遠無法恢復。
這樣一個人,太過可怕,絕對不能讓她落入黑衣組織手裡。
什麼重要情報都沒得到,還多了一個疑問,江戶川柯南差點沒氣成河豚,只能郁悶的端著咖啡回去。
不過……
能讓一項討厭FBI的安室先生說出「讓那位FBI盯著點」這樣的話,事情恐怕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江戶川柯南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百花盛開的院子裡,香取一郎坐在搖椅上,悠閑的喝著茶。
灰原哀拿著茶壺站在旁邊,隨時為香取一郎續杯。
黑澤夭夭和小島元太站在香取一郎身後,一人一邊為他捶肩。
吉田步美和圓谷光彥各自為香取一郎捶一條腿。
而他自己,拿著一把扇子在旁邊扇風,還時不時被幾個混蛋嫌棄風太小。灰原哀這個壞蛋,不但不幫他,還在旁邊偷笑。
「香取爺爺,你就把房子賣給黑澤太太吧,她人可好了。」吉田步美道。
第40章 黑澤先生3
「反正爺爺你也不住了,賣了錢買鰻魚飯不好嗎?」小島元太最實惠。
「是呀,黑澤太太可是很有誠意的。」圓谷光彥道。
「對呀,對呀,我不但有誠意,我還有錢。」黑澤夭夭趕緊推銷。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有這麼買房的嗎?
看出江戶川柯南的無語,灰原哀往他旁邊挪了兩步,低聲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成功的概率很高。」
這點江戶川柯南無法反駁。
大概香取一郎也有賣房的想法,正巧他們湊上來,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果然,又過了一會,香取一郎享受夠了一群小朋友的鞍前馬後,終於松口了。
「要買我的房子可以,但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精神一振,連江戶川柯南都豎起了耳朵。
如果能買下香取先生家的房子,赤井先生就能幫忙保護黑澤太太了。
雖然不知道黑衣組織到底看上了黑澤太太哪點,但江戶川柯南還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善良的好人最終成為罪犯。
「第一,這位黑澤太太既然要買我的房子,就得連我養的貓一起買。」
江戶川柯南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反正房子那麼大,多一只貓也不錯,黑澤夭夭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既然要成為貓的主人,就得先得到貓的承認,讓貓喜歡。」
江戶川柯南,「……」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只貓不就是……
「第三點呢?」圓谷光彥問。
「等你們完成第二點,我再告訴你們。」香取一郎悠哉哉的搖晃起搖椅。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吉田步美問。
「找貓。」江戶川柯南沒想到,一個買房子的委托,最終會變成找貓,他嘆息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香取爺爺的貓是一只叫莫裡亞蒂的純黑玄貓,很是高冷,屬於一年也不會回家幾次的流浪貓。」
香取一郎跟著嘆息,「莫裡亞蒂連我這個從小把他養大的老伙伴都很少親近,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小伙子。」
「莫裡亞蒂?」聽到這個名字,黑澤夭夭的目光微妙的看向江戶川柯南。
福爾摩斯的勁敵。
這會不會太契合了?
「還真是個好名字呢。」灰原哀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爽點,「大偵探,看來我們找這位教授的路,不會太輕松。」
少年偵探團和黑澤夭夭只好先離開香取一郎家,出去找貓。
「黑澤太太,我看你還是放棄吧,莫裡亞蒂從小就不親近人,就算找到也沒用。」這種關乎小動物的愛好,名偵探也沒辦法。
「貓最喜歡什麼呢?」黑澤夭夭問小朋友們。
三小只低頭思索。
「逗貓棒?」
「貓喜歡吃魚。」
「鰻魚飯。」
不用想,最後一個肯定是小島元太。
灰原哀說出黑澤夭夭心裡的答案,「貓薄荷。」
「沒錯,就是貓薄荷。」黑澤夭夭叉著腰,笑得一臉得意,「有一種貓薄荷香水,到時候只要往我身上一噴,不管是莫裡亞蒂……」還是琴酒,「都會喜歡我的。」
江戶川柯南被黑澤夭夭的奇葩想法震驚到了,完全沒發現黑澤夭夭的未盡之言。
灰原哀湊近江戶川柯南,手指指著腦袋,小聲問:「這位太太,真的沒問題嗎?」
江戶川柯南比她還無語,「大概是作為心理醫生,和病人待太久了吧!」
真小孩們可沒這麼多想法,聽到有好辦法,立刻歡呼。
「好,就這麼決定了,我去買香水,你們去找貓,我們在這裡彙合。」黑澤夭夭大手一揮,承諾道:「只要你們在我回來之前找到貓,我就再加一萬日元的委托費。」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三小只急吼吼的拉著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去找貓。
看著少年偵探團跑遠,黑澤夭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到哪裡了?」黑澤夭夭問。
「快到靜岡縣了。」聽筒裡傳來少年疲憊的聲音。
黑澤夭夭看了一下時間,說道:「趕緊的,我這邊這兩天就弄好了。」
「知道了。」那邊不耐煩的掛斷電話。
本來黑澤夭夭是想用異能催眠香取一郎,買到房子。不過見香取一郎真心要賣,黑澤夭夭只能改變計劃。
如非必要,她也不想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米花町二丁目26號,黑澤夭夭特意選的。
往左是21號和22號的工藤新一家和阿笠博士家,往右是植被茂密的小公園。
只要操作得好,就能成為最安全的地方。警方和黑衣組織都不會懷疑的重要舞台。
貓薄荷香水還真不好找,黑澤夭夭跑了好些賣場,才在一個小眾專櫃找到。
黑澤夭夭回到分開的地方,看到的就是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喘成狗。
在地上,還有一個鐵籠子,裡面有一只純黑的成年貓,高冷的蹲著,幽綠的眸子高冷的看向黑澤夭夭。
會心一擊!
綠寶石一樣的眼眸,蔑視人的高冷眼神,簡直像極了某位先生。
啊!
「黑澤太太,我們找到莫裡亞蒂了。」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喘著氣說。
江戶川柯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他剛剛不止找貓,還順便破案了。還是第一次如此趕時間的破案,少年偵探團的孩子一個勁的在旁邊催促。
「很好。」黑澤夭夭舉起香水,「我也買到了貓薄荷香水。」
黑澤夭夭打開瓶蓋,對著身上一陣噴,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籠子走去。
「黑澤太太。」吉田步美叫道。
「小心點,這只貓可凶了。高木警官幫我們抓它的時候,被撓了滿臉血。」圓谷光彥想到高木警官那樣子,還心有余悸。
黑澤夭夭聞言,瞬間慫了,「它應該不會撓我吧!」
話說,異能對動物有用嗎?要不試試?
黑澤夭夭衝著貓使用異能,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籠子。
籠子一打開,黑貓就竄了出去,跑到幾米外才停下,弓著身體齜著犬牙,遠遠的盯著眾人。
「跑了。」三小只驚呼。
江戶川柯南攔下要去抓貓的少年偵探團,一臉警惕。
這只貓的凶悍出乎他的預料,幫忙抓貓的警官,每一個都被撓了。
強壯健碩的黑貓,凶悍的盯著幾人,幽綠的眼眸裡滿是肅殺的凶狠,像一只狩獵的黑豹。
這樣的孤傲凶狠,讓黑澤夭夭想到了初見時的黑澤先生,心一下子就軟了。
「別怕,過來。」黑澤夭夭蹲下身,一點點朝著黑貓靠近,「莫裡亞蒂,來,到我這來。」
黑貓弓著身體,步步後退。
黑澤夭夭見狀,不敢再往前,只能停在原地和黑貓大眼瞪小眼。
過了許久,黑貓慢慢朝著黑澤夭夭靠近,最後蹲在黑澤夭夭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黑澤夭夭「噗呲」一笑,試探性的伸手揉揉黑貓的腦袋,黑貓睜著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眸看著。
沒有躲閃,沒有撓人,這就是一種認同,黑澤夭夭開心的把貓抱在懷裡。
黑貓掙扎了兩下,不動了。
「看來莫裡亞蒂很喜歡黑澤太太。」香取一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哼哼。」黑澤夭夭抱著貓,十分得意,「我天生就招人喜歡,再孤傲的家伙也會喜歡我的。」
江戶川柯南,「……」
難道不是因為貓薄荷嗎?
「那麼,黑澤太太願意好好養著莫裡亞蒂嗎?不管他會不會回來,每天都為它准備美味的貓飯和溫暖的貓窩。」香取一郎問。
黑澤夭夭一愣,「這是第三個條件嗎?」
香取一郎點點頭,說道:「作為感謝,我可以在房價上便宜一點。」
「當然願意。」黑澤夭夭摸著小貓軟乎乎的毛毛,笑得開懷,「我很喜歡莫裡亞蒂。」
明明那麼凶悍的小家伙,毛毛卻意外的柔軟,就像某人……哈哈。
最終,在少年偵探團的幫助下,黑澤夭夭以一個不錯的價格買下房子。
作為答謝養莫裡亞蒂的謝禮,香取一郎把家具送給黑澤夭夭。
香取一郎兩天後的飛機出國,本來還擔心莫裡亞蒂,也沒少拜托老友幫忙照看,如今莫裡亞蒂有了新主人,他總算放心了。
也不是沒想過把莫裡亞蒂帶出國,但莫裡亞蒂已經是這一帶的貓王了,想來也不會願意放棄如今的地位,被帶到陌生的地方。
將房子鑰匙交給黑澤夭夭的時候,香取一郎還不忘強調,「莫裡亞蒂不是一個會粘人的好貓,它會讓你感受不到養貓的快樂,辛苦做的貓飯也可能長時間不動一下。但請多給它一些耐心,它是個很好的小伙子,只要對它好,它會明白的。」
香取一郎深深鞠躬,坐上出租車離開。
喜歡亂跑,不粘人的小可愛,她最會應付了。
黑澤夭夭笑笑,拿著鑰匙溜溜達達的往阿笠博士家去。
工藤宅。
「要我幫忙保護26號新搬來的黑澤太太?」赤井秀一對江戶川柯南的請求感到意外。
江戶川柯南解釋道:「根據安室的意思,組織似乎看上了黑澤太太,想要招攬她。」
赤井秀一端著威士忌的手一頓,將酒杯放回茶幾上,幽綠的眼眸看向江戶川柯南,「那你得好好去問問那位公安。黑衣組織可沒那麼善良,他們看上一個人,手段絕對不會如此溫和。」
「利誘,強迫,設計陷害,那才是他們的方式。」赤井秀一嗤,「先調查,再接觸,我可不相信,我離開這幾年,組織就換了風格。」
悠于 2023-11-6 13:33
第41章 黑澤先生4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
他雖然一直追查組織,但這些事卻沒有真正深入過組織裡的人了解。
如果真如赤井秀一說的這樣,那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
「嘀嘀嘀——」一陣鈴聲響了起來,穩坐如山的赤井秀一急忙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衝去。
「怎麼了,怎麼了?」江戶川急忙跟上,然後他就見到號稱FBI最穩的男人,王牌狙擊手赤井秀一衝入廚房,一點也不穩的查看火上的土豆燉牛肉。
赤井秀一用小碟子盛了一塊牛肉,仔細品嘗,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果然,調好鬧鐘,就不會出現土豆還是生的,或是牛肉煮太爛的尷尬事。這一次的料理非常成功。」
江戶川柯南,「……」
公安警察沉迷做三明治,FBI搜查官沉迷做土豆燉牛肉,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不是說那位黑澤太太要過來嗎,正好可以看看。」赤井秀一端上新出鍋的土豆燉牛肉。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
原來赤井先生是為了有理由見黑澤太太才燉牛肉的。
黑澤夭夭在阿笠博士家門口,正好遇上端著鍋子的赤井秀一。
淺褐色的頭發,黑色邊框眼鏡遮住一雙眯眯眼,嘴角帶著溫和又不失神秘的笑容。身材高挑,模樣俊美,是個非常完美的男人。
江戶川柯南主動打招呼,「黑澤太太好。」
黑澤夭夭一把將江戶川柯南提溜到半邊,繞著赤井秀一轉一圈,像個色狼打量良家女子,笑得不懷好意。
黑澤夭夭站在赤井秀一面前,背著手笑嘻嘻問:「這位小哥哥,怎麼稱呼啊?」
赤井秀一,「在下衝矢昴。」
「哎呀,真是個好名字。叫我黑澤太太就好。」
「黑澤太太?」赤井秀一有些懵。
難道這裡的「太太」不是指已婚,而是一個名字?畢竟不會有人哪個正常女人會在調戲男人的時候,還告訴對方要叫我「某某太太」。
「不,她就是一位太太,本名黑澤夭夭。」江戶川柯南顯然看出了赤井秀一的疑惑。
「難道做了太太,就不能欣賞帥哥了?再說了,這位衝矢先生,完全沒有我老公帥,不足以給我老公造成威脅。」貶低結束,黑澤夭夭又問:「中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下午我老公才來。」
江戶川柯南,「……」
赤井秀一,「……不,不必了。」
「那真可惜。」黑澤夭夭一臉的失望。
赤井秀一,「……」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赤井秀一實在看不出這位黑澤太太有什麼特別的,值得組織特殊對待。
也或許,是接觸時間太短了。
沒約到帥哥,黑澤夭夭生氣的推開兩人,進入阿笠博士家。
「昴先生,別介意,她沒壞心思的。」江戶川柯南早就知道黑澤夭夭是個什麼貨色,無奈的安慰赤井秀一,跟了上去。
黑澤夭夭一進入阿笠博士家,就受到偵探團的一致歡迎。她也不辜負偵探團的期望,從隨身挎包裡拿出五個信封,依次發給偵探團的孩子們。
牛皮紙信封,上面用毛筆字寫著「某某收」字樣,非常正式,偵探團的孩子們還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鄭重的委托費。
灰原哀拿著屬於她的那份委托費,笑道:「雖然人奇奇怪怪的,但在對待孩子上,卻意外的細心。」
至少,一般大人就不會想到給孩子錢還要裝在正式的信封裡。
「好了,孩子們,吃午飯了。」賢惠的FBI搜查官趁著黑澤夭夭給委托費的時間,已經准備好了午飯。
黑澤夭夭聞言,立刻激動的站起來,「好耶,午飯,午飯。」赤井秀一做的午飯。
同一時間,小島元太站起來,同樣激動大叫,「好耶,午飯,午飯,好吃的午飯。」
在一定程度上同步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阿笠博士家的環形吧台衝去。
最終,黑澤夭夭以長腿優勢,領先矮胖小島元太,奪得冠軍。
小島元太氣得大叫:「啊!」
黑澤夭夭搶到第一份飯,囂張又得意,「哼,就你那小短腿,也想贏過姐姐。」
小島元太拍著圓滾滾的肚子道:「我肚子比你的大,你肯定吃不過我。」
黑澤夭夭挑釁道:「有本事來比呀!」
「比就比。」小島元太往飯裡澆上一勺土豆燉牛肉,呼啦呼啦狂吃。
黑澤夭夭不甘示弱,同樣澆灌上一勺土豆燉牛肉,吃得飛快。
其他人,「……」
「可真是個活力滿滿的太太啊!」赤井秀一感嘆。
「呵呵!」江戶川柯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吉田步美和圓谷光彥對視一眼,同時拽上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就往環形吧台衝去,「我們也不能輸。」
莫名其妙的,兩個假小孩就被卷入了這場混亂的比賽中,就連阿笠博士也沒能幸免於難。
半個小時後。
黑澤夭夭、灰原哀和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少年偵探隊和阿笠博士頂著圓滾滾的肚子癱軟在沙發上,顯然都被吃撐了。
「黑澤太太太狡猾了,居然假吃。」江戶川柯南被氣成河豚。
明明看著她吃得那麼快,沒想到最後居然只吃了半碗。
「和完美的身材比起來,小小勝負不算什麼。」黑澤夭夭冷傲一笑,「你們還是太嫩了。」
灰原哀嗤笑,「一群小孩子!」
江戶川柯南,「……」
躺著也不好,尤其是阿笠博士這種有肥胖症的老人,灰原哀只能任勞任怨的拉著他們在客廳裡做運動消食。
黑澤夭夭就坐在沙發上,悠閑的欣賞著這歲月靜好的一幕。
本來赤井秀一也在的,但因為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走了,黑澤夭夭對此還挺失望的。
那種辛辛苦苦導演了一出好戲,偏偏重要的流量小生突然罷演,只能把相應的角色刪除的失望,一般人理解不了。
很快,黑澤夭夭就沒心思失望了,因為她接到了重要的電話。
掛斷電話,黑澤夭夭拍著手對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說:「搬家公司把我家的東西都拉來了,既然要消食,不如去幫忙整理東西。」
「黑澤太太要搬家了嗎?我們要幫忙。」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十分配合。
「我還有研究,就不去了。」阿笠博士擺著雙手後退,見灰原哀沒有拒絕,連忙擦擦額頭的汗水,跑了。
「搬家,搬家,快樂的搬家。」小孩們歡歡喜喜的奔跑在前面,很快就到了距離不遠的26號。
搬家公司的車還沒到,黑澤夭夭就打開門先把少年偵探團請進去。
香取一郎已經把東西都清理干淨了,只把家具留下,整個房子空空蕩蕩的。
黑澤夭夭去廚房轉了一圈,最後連瓶礦泉水都沒找到,「看來,你們只能陪我干等了。」
「不用等,已經來了。」江戶川柯南指著窗外大大的貨車道。
黑澤夭夭看去,果然看到一輛刷成藍色的大貨車在外面停下,後面還跟著一輛黑色私家車。
「黑澤先生。」黑澤夭夭歡喜大叫,開心的衝了出去。
「唉,這位太太的丈夫和搬家公司的人一起來了嗎?」灰原哀來了興致。
能忍受這麼一位鬧騰的太太,對方顯然不是一般人。
穿著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從貨車上下來,正好遇上黑澤夭夭,黑澤夭夭只能先處理搬家的事。
和搬家公司的人交涉好,黑色私家車已經開到車庫去了,黑澤夭夭完美錯過。
「我們也去幫忙吧!」偵探團三小只開心的去幫搬家公司的人搬東西。
「走吧,去幫忙。」江戶川柯南只能認命的跟上。
剛到院子裡,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就看到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朝著車庫的方向大喊「黑澤先生」。
驚喜又開懷,還有幾分羞怯,活脫脫一新婚小媳婦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的笑容。
可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從車庫裡走出了一個令他們絕對想不到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銀發黑衣,面容俊逸冰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仿佛擇人而噬的孤狼,凶狠又危險。
江戶川柯南嚇得臉色蒼白,雙腳仿佛陷入沼澤中,一步也動不了,一股寒流從心底席卷而來,遍布全身。
「琴……琴酒!」怎麼可能?
灰原哀的狀態比江戶川柯南還差,蒼白的雙唇哆哆嗦嗦的顫抖著,雙眼瞪得死緊,恨意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她下意識的尋找避風港,躲到江戶川柯南身後,雙手死死拽著江戶川柯南的衣服。
「工、工藤!」短短兩個字,叫得哆哆嗦嗦,仿若泣音。
灰原哀的聲音讓江戶川柯南找回理智,他連忙把灰原哀擋在身後,目光死死的盯著這位黑澤先生。
「哇,黑澤太太的老公,好像個大壞蛋啊!」小島元太感嘆道。
「嗯,一點也配不上黑澤太太。」吉田步美點頭,小小年紀的她,還欣賞不來黑澤先生這種風格的美男子。
「但黑澤太太好像很喜歡他,真是可惜。」圓谷光彥跟著搖頭。
三小只的品頭論足,可嚇壞了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卻也讓兩人間恐懼而壓抑的氣氛有所緩和。
「你們擋住路了,趕緊進去。」江戶川柯南借著搬東西的三小只,將灰原哀擋住,推進房子裡。
第42章 黑澤先生5
灰原哀一直低著頭,冷汗連連,任由江戶川柯南拉扯推攘,仿佛失去了靈魂的傀儡。
「灰原。」江戶川柯南擔憂的叫著。
灰原哀緩緩抱住自己的胳膊,在牆角蹲下,像一只被嚇壞的烏龜,只能蜷縮在殼裡獨自恐懼。
「小哀生病了嗎?」吉田步美擔憂的問。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團團將灰原哀圍住,皆是一臉的擔憂。
「灰原?」江戶川柯南咬咬牙,朝著窗戶跑去,小心翼翼的躲在窗戶後面,朝著外面偷看。
庭院裡,搬家公司正忙著將貨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黑澤夭夭纏著那位黑澤先生,不知道在說什麼。
黑澤夭夭笑容燦爛,黑澤先生沒什麼表情,但耐心的低頭傾聽,畫面十分美好。
江戶川柯南小心翼翼的打量那位黑澤先生,從頭頂到腳尖,不錯過一點。
一樣的銀色長發,一樣的冷酷面容,一樣的黑色風衣,就算說他不是琴酒,江戶川柯南都不會相信。
而在兩人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帽子。
琴酒的身邊,也同樣有一個叫伏特加的強壯黑衣男人。
時間容不得江戶川柯南多想,確定男人一時半會不會進來,江戶川柯南趕緊跑到灰原哀身邊,將幾個小家伙打發去搬東西,小聲對灰原哀說「灰原,你先從後面的窗戶爬出去,這邊交給我。」
灰原哀扶著牆站起來,過了這麼久,她總算從「見到」琴酒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了,不過臉色依舊難看,身體的顫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停止。
「那個人,不是琴酒。」提到「琴酒」兩個字,灰原哀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有些恐懼,是刻到骨子裡的,身體並不會聽從理智。
灰原哀道「在他身上,我並沒有感受到組織的氣息。」
江戶川柯南皺眉,「你確定。」
「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嗎?」灰原哀抓著江戶川柯南,顫抖的聲音滿是被質疑的冰冷。
這個時候的灰原哀,情緒極度不穩,敏感又多疑。
「灰原,你冷靜點,我怎麼會懷疑你的感覺。」江戶川柯南抓著灰原哀的肩膀,強迫她冷靜下來,「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既然不是組織裡的人,為什麼會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有人在假扮琴酒?」
「你在開什麼玩笑?」無法冷靜的灰原哀,依舊處在不安的邊緣,「假扮琴酒做什麼?等著被琴酒爆頭嗎?」
江戶川柯南皺眉思索,「會不會是想要借此引出琴酒?」
就像當初安室透為了引出赤井秀一,假扮赤井秀一在fbi身邊晃一樣。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就算要假扮琴酒,有必要弄個妻子,弄個家嗎?琴酒又沒有結婚。」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
線索還是太少了,他們光在這裡猜也沒用。
「既然不能確定那位黑澤先生真的就長這樣,還是為了某個我們不知道的目的在假扮琴酒,那我們就接觸看看,總能搜集到線索,推理出真相。」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江戶川柯南的頭永遠這麼鐵。
灰原哀簡直想搖醒江戶川柯南這個天真的傻蛋,「你在開什麼玩笑?就算他不是琴酒,能假扮琴酒也是認識琴酒的人,你隨隨便便靠近,可是很危險的。」
「那就永遠躲在烏龜殼裡,做個一無所知的人嗎?」江戶川柯南反問。
「反正你別連累我,我現在就走。」灰原哀轉身就想走。
他們在一樓,完全可以從後面的窗戶爬出去。
「柯南,小哀,你們怎麼不去幫忙搬東西?」黑澤夭夭的聲音很不合適宜的響起。
兩人身體一僵,機械的轉過頭,然後就看到黑澤夭夭,以及她身後的高大男人。
灰原哀第一時間躥到江戶川柯南身後,扯著江戶川柯南的衣服,示意他趕緊找借口離開。
江戶川柯南在知道男人不是琴酒後,鎮定了不少,這會都有心思打量男人了。
「黑澤太太,這位就是黑澤先生嗎?全名叫什麼啊?」江戶川柯南歪著頭,好奇詢問。
黑澤夭夭拉著男人的胳膊,將人拉到身邊,炫耀道「這是我丈夫,名叫黑澤陣,帥吧!我可喜歡他了。」
黑澤陣!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見過。
江戶川柯南一時間沒想起來。
灰原哀在聽到「黑澤陣」這三個字的時候,抓著江戶川柯南衣服的手越發用力。這也提醒了江戶川柯南,他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黑澤陣」這個名字了。
在「人魚失蹤記」那個案子中,記錄著抽取儒艮之箭號碼牌的花名冊上,就有這個名字。
就在宮野志保和魚塚三郎這兩個名字後面,根據以往掌握的情報推測,那很可能是琴酒的假名。
長著琴酒的模樣,用著琴酒的假名,如果說這個人和琴酒沒有一點關系,江戶川柯南都不相信。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江戶川柯南之前見過的另一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恭敬的問黑澤陣,「大哥,我看書房有一個酒架,要不要把酒搬一部分去書房?」
「不准。」黑澤夭夭率先開口,拽著男人胳膊抱怨,「你又不是李白,在書房放什麼酒。」
黑澤陣無視黑澤夭夭的抱怨,高冷的給出一個字,「放。」
「我不准。」黑澤夭夭氣得跳腳。
在面對這種個人浪漫時,黑澤先生的態度異常堅定。
「我這就去安排。」黑衣男人答應完黑澤陣,又轉頭好脾氣的討好黑澤夭夭,「大嫂不必擔心,我會讓他們少放點的」
「呵呵!」黑澤夭夭冷嗤。
琴酒身邊有伏特加,黑澤陣身邊也有一個黑衣手下。
不過這一次江戶川柯南沒有將黑衣男人和伏特加聯系在一起,因為兩人的區別十分明顯。
黑衣男人的身材沒有伏特加壯碩,但比伏特加高,氣質也更加溫和無害,沒有伏特加身上那種陰狠感。
其實這會仔細看,這位名叫黑澤陣的男人,和琴酒也很不一樣。
比起琴酒,這位黑澤先生明顯更加良善,銀絲邊眼鏡下的綠色眼眸也沒有琴酒那種攝人心魄的可怕攻擊力,整個人的氣質也比琴酒溫和無害。
如果將琴酒比作孤狼,那黑澤陣就是大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江戶川柯南最後一點擔心也放了下來,就連她身後的灰原哀也放松了不少。
「小哀這是看到黑澤先生太帥,害羞了嗎?」黑澤夭夭好奇的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聽到叫她,下意識的將探出的半個腦袋又縮了回去,倒是做實了黑澤夭夭說的「害羞」。
黑澤夭夭頓時不干了,她一把將黑澤陣扯到身後,對著灰原哀道「他是我的,你不可以害羞。」
「黑澤夭夭。」黑澤陣無語的將人拎開,「你還是孩子嗎?」
「我是孩子,你就是糖果。」黑澤夭夭仰著頭看著黑澤陣。
黑澤陣,「……你還光榮了。」
「我就是光榮。」黑澤夭夭衝著黑澤陣做了個鬼臉,一把拉住灰原哀的手,拉著往樓上衝。
被留在原地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還能聽到黑澤夭夭令人無語的話。
「小哀,我們來好好談談你覺得我老公帥這件事。」
江戶川柯南,「……」
這可真是一位愛老公的太太啊!不過將灰原帶走也好,灰原的狀態實在太差。
黑澤陣扶額,顯然也為太太的幼稚感到頭疼。
江戶川柯南大著膽子朝著黑澤陣靠近,盡量做出一副小孩的天真可愛模樣,「黑澤先生,你這身裝扮好酷哦,是演員嗎?」
「噗嗤。」似乎有嗤笑聲響起。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注視,無比熟悉。
江戶川柯南立刻回頭,敏銳的目光掃視四周,可除了進進出出的搬家公司員工,就只有正在指揮一切的黑衣男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那個家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裡有他的任務目標?
銀絲邊眼鏡後,一雙綠寶石一樣的眸子默默注視著江戶川柯南,冷硬的眉眼慢慢皺了起來。
而這一切,已經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江戶川柯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剛才感受到的強烈注視上。
另一邊。
黑澤夭夭將灰原哀拉上樓,還非常認真的鎖上門。
灰原哀看得十分無語,「黑澤太太,我才七歲,不會對黑澤先生有什麼想法。況且,我也不喜歡黑澤先生那樣的。」
那樣一張臉,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絕對、絕對不會喜歡。
黑澤夭夭蹲在灰原哀面前,和她平視,認真的問「真的嗎?你剛才可是害羞了。」
「我才不會因為那張臉害羞。」那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也對。」黑澤夭夭盯著灰原哀的眼睛,笑容漸深,「比起害羞,恐懼更恰當。」
灰原哀一震,可不等她有所反應,冰藍色的眼眸就失去了光彩。
黑澤夭夭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壞笑,十足十反派模樣,「果然,只要讓你看到那張臉,就能讓你心神震蕩,情緒不穩,再想要控制就簡單了。」
灰原哀呆愣愣的,毫無反應。
第43章 黑澤先生6
「剛才的恐懼,你要深深記住。」黑澤夭夭的手撫摸上灰原哀蒼白冰冷的小臉,幽冷的聲音裡滿是蠱惑。
「把對黑澤陣的恐懼,刻在身體上,記在心裡。在你的感知裡,黑澤陣不是琴酒,但黑澤陣卻會讓你感到恐懼,不敢靠近。把剛才的恐懼和黑澤陣這個名字烙印在一起,它們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灰原哀呆愣愣的站著,冰藍色的瞳孔裡暈染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緋色。
每當「琴酒」兩個字被黑澤夭夭提及,她的意識都會掀起絲絲漣漪,但那一點點的反抗,還不足從黑澤夭夭的異能中掙脫出來。
「宮野志保,你聽清楚了嗎?」黑澤夭夭問。
「聽清楚了。」灰原哀呆愣愣回。
「很好。我們剛才聊……」
「啊!」一聲尖叫打斷黑澤夭夭的話,吉田步美驚恐的尖叫聲讓灰原哀恢復一絲清明。
黑澤夭夭一把掐住灰原哀的下巴,強迫灰原哀和她對視,灰原哀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清明再次被壓下。
黑澤夭夭繼續未完成的事,「記住,我們一直在聊你因為黑澤陣太帥臉紅的事,我一直胡攪蠻纏讓你很無奈。你聽到了步美的尖叫聲,想去看看,我還硬拉著你不放,直到你承諾以後都會離黑澤陣遠遠的,我才放開你。」
交代好一切,黑澤夭夭松開灰原哀的下巴,轉而換上滿意的笑容,收起異能,對著灰原哀說:「我們走吧,去看看步美怎麼了。」
灰原哀無奈的點點頭,越過黑澤夭夭,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小小的背影,寫滿了對黑澤夭夭的無語。
就因為一個七歲小孩覺得她老公帥,就拉著小孩談半天,最後還要小孩割地賠款答應她的條件。
一般人,真干不出這事。灰原哀也是生平僅見。
黑澤夭夭滿意一笑,追著出去,「聽聲音應該是從書房傳來了,你知道書房在哪裡嗎?需要我帶路嗎?」
灰原哀一愣,眉頭微皺,完全想不起步美尖叫聲傳出的方向。
「怎麼了,走啊!」黑澤夭夭拉起灰原哀的手,朝著樓梯跑去。
灰原哀也沒多想,被黑澤夭夭拉著往一樓去。
書房在一樓左上角的位置,從二樓下來,還要轉過客廳才能到。
兩人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聚集在了書房門口,江戶川柯南和黑澤陣則在書房裡面。
在書房的正中央,此時正躺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面朝下躺在地上,背上插著一把菜刀,鮮紅的血液流淌在地板上,還沒完全干透。
黑澤陣和江戶川柯南一左一右蹲在死者身邊,檢查屍體。
其實在聽到吉田步美的尖叫聲時,黑澤夭夭就有了猜測,但等她真正看到屍體,還是有些無語。
江戶川柯南的殺傷力到底是有多大啊!
她今天搬家!真晦氣。
「小哀。」吉田步美看到灰原哀,一下子撲到她懷裡,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掉,小臉被嚇得煞白,「那個叔叔死了,好多血。」
「沒事的。」灰原哀拍拍吉田步美的肩膀,輕聲安慰。
「怎麼回事?」黑澤夭夭問問。
黑衣男人眨眨藍灰色的眼睛,笑得像是在看好戲,「大嫂,就像你看到是那樣,野原陽一先生被人殺了。」
黑澤夭夭臉色一沉,眼中暗含警告,聲音裡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冰冷警告,「報警了嗎?」
黑衣男人收起笑容,恭敬回,「確認死亡的第一時間就報警了。」
黑澤夭夭點點頭,環視周圍的人。
除了被嚇壞的偵探團小朋友,還有搬家公司的其余五人。
因為在市區的關系,警察來得很快,帶隊的是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
「被害人是野原陽一,34歲,生前是大野搬家公司的物品經理。」高木警官對照著筆記本陳述案件。
「物品經理?」目暮警官一時間沒理解這個詞彙。
穿著黑西裝,梳著大背頭的總負責人川野久平解釋道:「是我們公司特別設立的崗位,專門負責需要特殊保存搬運的物品。黑澤先生家有一批非常貴重的酒,需要特殊處理,野原就是專門負責這件事的。」
「居然還有這種崗位。」高木涉眨著豆豆眼,現在搬家公司都卷到這種地步了嗎?
目暮警官問:「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當然是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孩子忘性大,這麼一會功夫就又恢復了活力。
吉田步美偷偷看了一眼「大壞蛋」黑澤陣,補充道:「還有黑澤先生。」
目暮警官這才發現被一群大人擋住的小偵探們,頗為無語,「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黑澤太太搬家,我們來幫忙。」少年偵探團異口同聲。
江戶川柯南道:「當時元太他們幫忙搬書,但因為太重沒搬多遠就搬不動了,黑澤先生就幫忙搬去書房,我們就是那個時候發現的屍體。」
當時江戶川柯南正在試圖套黑澤陣的話,三小只一起抬著一箱子書挪到他們旁邊,撞上黑澤陣,箱子掉在地上。
冰冷的男人,把三小只嚇得不輕。
可令人意外的是,面對江戶川柯南的試探一直都很冷淡的男人,卻主動幫忙把書搬到書房。
凶惡的皮囊下,卻意外的有一顆溫柔的心,江戶川柯南最後一絲懷疑也因此打消了。
琴酒,絕對不可能幫幾個孩子搬書的。
「接到報警電話是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高木涉道。
「對。」江戶川柯南道:「黑澤先生確定死者死亡後,就立刻報警了。」
黑澤陣低垂著眉眼,靜靜的看著江戶川柯南。
小小的孩子,在應對警方的詢問,條理清晰,沒有過多廢話。
此時,鑒識課也得出了初步結論,彙報道:「受害人是被人從背部用菜刀刺穿心髒,失血過多而亡。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是嗎?」目暮警官彎著腰打量屍體,「菜刀一大半都被插入了死者的背部,看樣子這就是凶器無疑了。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是在下午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發現的屍體,搬家公司是差不多一點鐘的時候到的。」江戶川柯南道。
「這麼說來,案發時間就在下午一點到一點四十五分這四十五分鐘裡。」目暮警官問。
大背頭負責人川野久平道:「不是的警官。下午一點二十分左右,言京三郎先生才交代野原去書房看看,要把本來搬到酒窖的酒分出一部分去書房。野原那個時候還活著,我們都看到了。」
另外兩個負責搬運大件的搬運工藤井合和田中小森為川野久平的話作證。
他們一直進進出出搬運貨物,死者野原陽一在被叫去書房看酒架前一直在院子裡,他們都看到了。
「這麼說,死亡時間就在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裡面。」目暮警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這樣,就先確認一下各位的不在場證明。」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黑澤陣道:「警官先生,我們在搬家,進進出出的,除了獨自一人去書房的死者,大家都能相互作證。」
目暮警官顯然沒料到會這樣。
江戶川柯南暗自點頭,認可黑澤陣的話。
因為就站在距離玄關不遠處的地方,搬家公司的人進出都要從他身邊過,一時間連他也沒法說清楚到底誰不在。
搬家的時候很混亂,這也是沒辦法的,目暮警官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江戶川柯南正要給目暮警官送上「攻略」,黑澤先生沙啞清冷的聲音率先響起,「那把菜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們家的。所有的東西,從靜岡縣運過來,都會進行打包裝箱,只要確定哪些人接觸過裝著菜刀的箱子,就能確定嫌疑人。」
「嗯嗯嗯。」江戶川柯南點頭。
和他想說的一樣。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杯子、盤子,都是用那種有夾層的特制箱子裝著,想來菜刀也是一樣。
而且殺死野原陽一的菜刀和一般的霓虹廚師用的菜刀很不一樣,寬寬大大,方方正正,一般店裡並不容易買到。
有了目標,一行人轉戰廚房。
廚房裡堆著大大小小許多箱子,一些打開了,一些還沒打開,原本裝菜刀的箱子已經被打開了。
除去被拿走的菜刀,裡面還有幾把用途不同的刀。
「這些箱子都是誰拆的?」目暮警官問。
「廚房用品,是負責拆箱擺放的水野遙和中山織紗負責。」川野久平道。
被提到的兩個女子,瞬間白了臉色。
「才不是,我們少年偵探團也有幫忙。」吉田步美道:「不過川野叔叔來後,就叫我們去外面幫忙搬其他東西了。
川野久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尷尬的笑笑,「廚房用品中有一些碗碟都是珍品,價值不菲,我擔心幾個孩子不小心弄壞了,就讓他們去幫忙做點別的。」
小島元太抱著頭,不滿的說:「什麼嘛!原來是怕我們搗亂。難怪我們去貨車那幫忙,叔叔就讓我們去廚房;我們去廚房,叔叔又讓我們去貨車那。大人,真是不誠實。
不誠實的大人川野久平擦著額頭的冷汗,尷尬的笑笑。
江戶川柯南問:「既然你們在廚房幫過忙,那還記得都有什麼人去過嗎?」
第44章 黑澤先生7
「當然記得。」圓谷光彥道:「大哥哥們把貼著綠色膠帶的箱子搬到廚房,中山織紗姐姐就去拆,我們幫忙的時候,川野叔叔還來過。」
「先開廚房的箱子嗎?」江戶川柯南皺眉,看向負責人川野久平,「不是應該先把冰箱、洗衣機這些大件擺好,最後才拆裝衣服、書籍、碗碟這些零散的箱子的嗎?」
為了提高工作效率,搬家流程幾乎都是從大件到小件,最後留下兩個清潔工負責擺放小件物品和打掃衛生。
「是這樣嗎?川野先生?」目暮警官問。
「這是黑澤太太的意思。」川野久平道。
一直站在黑澤陣旁邊的黑澤夭夭點點頭,「因為東西比較多,一天弄不好,我又不想到外面住,就讓他們先把廚房和臥室收拾好。」
「廚房用品和臥室用品是第一批被從車上搬下來的。」川野久平解釋道:「不過小朋友們有一點沒說對,我雖然去過廚房,但就在門邊沒進去,也沒接觸過任何箱子。」
水野遙也說:「我雖然一直在廚房整理,但直到發現屍體我都待在廚房裡沒出去過,根本不可能殺人。」最後,她指著旁邊的人說:「期間中山織紗出去過。」
「喂,你什麼意思?」中山織紗趕緊解釋,「我是去喝水,又不是去殺人。那麼大一把刀,我要是拿走了,你能沒看到?」
江戶川柯南眉頭緊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中山織紗又說:「要說把菜刀偷偷拿走,藤井和田中更有機會吧!我們騰出來的空箱子,就是他們搬東西進來後順便帶走的。說不定菜刀就偷偷藏在裡面。」
「我們一直忙著搬東西,哪有時間做這種事。」藤井合叫囂道。
田中小森道:「中山小姐,你在偷偷和野原先生交往吧!但他一直不願意離婚娶你。有一次在公司,我聽到了你們兩個在爭吵,野原先生還威脅你,說如果你敢把你們的事抖到他老婆那,他就殺了你。」
被人當眾說出秘密,中山織紗白了臉,怒氣衝衝的反將回去,「難道你們就沒有殺人動機嗎?我可是知道的,你們沒少背地裡議論野原陽一,說他就是占了一個好舅舅,才會干那麼輕松的活。你們還說,物品經理就是說得好聽,還不是像你們一樣,就是個搬運工。」
黑澤夭夭看著幾個人互相揭老底的畫面,莫名有些想笑。
這就是名柯名場面啊!
一個受害人,三個嫌疑人。
警察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們就自己先把對方的老底抖出來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只有兩個搬運工和中途去喝水的中山織紗有機會拿著菜刀去廚房殺人。
水野遙從開始就在廚房,中途沒離開過,也就沒機會去殺人。
川野久平沒進過廚房,沒機會接觸菜刀。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凶手應該就在中山織紗、藤井合、田中小森三個人中。
黑澤夭夭湊近身邊的男人,小聲問:「你覺得,凶手是他們三個人中的哪一個?」
黑澤陣皺眉,銀絲邊眼鏡後面,一雙幽綠的眸子沉甸甸的,「不好說,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
「是嗎?」黑澤夭夭輕笑,「不過無所謂,很快就會解決了。」
有了案子分散某位偵探的注意力,她的計劃也能更順利的進行。
只是可惜了,她的房子。
以後那書房,她都不敢一個人去了。
「那孩子,很不同。」黑澤陣的目光落在垂頭深思的江戶川柯南身上。
明明還是個孩子,在看到屍體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去查看受害人還有沒有救,完全不怕滿地的鮮血。
期間檢查屍體的手法也相當專業,一點不輸給他這個曾經的警察。
「是呀!很不一樣的孩子。在面對他的時候,你一定要小心。哪怕一點點小失誤,都會被他敏銳的抓住。」黑澤夭夭的目光同樣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語調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可是福爾摩斯的弟子。」
被冠以「福爾摩斯的弟子」之名,這對於一個偵探來說,可是極高的榮譽。
諸伏景光,也就是如今的假黑澤陣,他沒想到黑澤夭夭對一個小孩子的評價如此之高。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低聲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怪盜基德幫你的,但他似乎不太安分。」
黑澤夭夭挑眉,頗為意外的看著諸伏景光。
「你不相信我?」諸伏景光問。
「不。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幫著我。」黑澤夭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現在發生了命案,裡裡外外都是警察,你只要把臉上的皮撕下來,立刻就能脫離我的掌控,得到最好的保護。要不要試試?」
諸伏景光低著頭,沉默的注視著黑澤夭夭,若有所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對嗎?」
以目前黑澤夭夭做的事情來看,諸伏景光實在猜不出她到底要干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黑衣組織不是一伙的,甚至可能在對付黑衣組織。
這對於諸伏景光來說,已經夠了。
黑澤夭夭挑眉,但笑不語。
如果是指不想琴酒繼續為黑衣組織做事這件事的話,那他們的目標,確實是一致的。
「怪盜基德那裡,就隨他好了。」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
「這可和你寫的劇本不一樣。」諸伏景光皺眉。
黑澤夭夭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只是小孩子想展示自己的存在感罷了。只要最後你能順利的接手言京三郎這個身份,怪盜基德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另一邊。
灰原哀總算是找到機會,將一直活躍在第一線的江戶川柯南拉到角落裡,「工藤新一,你在干嘛?」
「破案啊!」江戶川柯南見灰原哀又戴上了帽子,臉色蒼白,說道:「要不你先回去?把案子解決了我就回來。」
「你瘋了,這裡可是有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灰原哀簡直想撬開江戶川柯南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熊心豹子膽,不然膽子怎麼會大成這樣。
「灰原,你別害怕,黑澤先生是個很溫柔的好人,絕對不可能是琴酒,大概就是長得和琴酒差不多。」江戶川柯南安慰灰原哀,將之前諸伏景光幫偵探團搬書的事告訴她。
灰原哀借著其他人的遮擋,偷偷看向黑澤陣。
只是一眼,目光所及,一股子強烈的恐懼就遍布她的全身。
心裡明明知道這個銀發黑衣的男人身上沒有組織的味道,更不可能是琴酒,但她就是感到害怕。
逃離男人身邊,似乎都成了她的本能反應。
灰原哀一直都知道,她是怕琴酒的,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懦弱,連一個和琴酒長得像的人她都怕。
灰原哀拽著江戶川柯南,強硬的說:「反正這裡也不止你一個聰明人,我看那位大、好、人黑澤先生就不比你差,他會協助警方破案的,你趕緊跟我走。」
「偵探怎麼能丟下案子走了呢?」況且,怪盜基德還在這。
之前那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就和以前怪盜基德每次出現的時候一樣,他必定不可能感覺錯。
他一定要搞清楚怪盜基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你簡直無藥可救。」灰原哀怒道。
江戶川柯南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黑澤陣,高大的男人和嬌小的女人站在一起,一個仰著頭說著,一個低著頭聽著,氣氛十分和諧。
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壞人,或許一起對付黑衣組織的小伙伴又要增加了。
在經歷過茱蒂老師,赤井秀一、安室透他們的黑變紅事件後,江戶川柯南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現在真正擔心的,是黑澤太太。
江戶川柯南問:「灰原,剛才你和黑澤太太都聊了些什麼?」
灰原哀頓時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還能聊什麼,當然是離她那位帥氣的老公遠點。」
江戶川柯南,「……」這還真是黑澤太太會做出的事。
想到安室透的話,江戶川柯南委婉的交代灰原哀,「你以後離黑澤太太遠點。」
黑衣組織如果接觸黑澤太太,就有可能發現灰原哀還活著。
灰原哀的腦海裡閃過黑澤夭夭掐著她下巴的畫面,嘴角抽搐,「放心,我對那對夫妻,沒有任何興趣。」
真實與虛假的記憶混淆在一起,讓灰原哀錯誤的以為,黑澤夭夭掐著她下巴是要她遠離黑澤陣。
簡直神經病。
「你很可疑啊!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灰原哀半眯著眼,盯著江戶川柯南。
「哈哈,我能有什麼瞞著你。」江戶川柯南沒想到灰原哀如此敏銳,只能尷尬的笑笑。
他可不敢和灰原哀說太多,否則本就害怕的灰原哀,真的就只能縮進殼子裡去了。
突然,一道靈光在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閃現。
或許,這就是黑澤先生易容成琴酒樣子的原因。
如果當初黑澤太太去山杏村並不是普通的旅游,而是為了黑衣組織才去的呢?
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知道黑衣組織的人會去山杏村,黑澤太太就趕到山杏村,用他沒發現的方法吸引黑衣組織的注意力,完成布局。
黑衣組織調查黑澤太太,必定會發現和琴酒長得一樣的黑澤先生,到時候琴酒肯定會知道這件事。
以琴酒的行事風格,必定想要親手殺了假扮他的人,極屆時就能引君入甕,反殺琴酒。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連推理都算不上,但足以讓江戶川柯南心潮澎湃了。
第45章 黑澤先生8
灰原哀見江戶川柯南鐵了心要留下,不再多勸,借著人群的遮擋離開。
能接觸到菜刀的就三個人,警方依次對三個人進行詢問。
江戶川柯南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選擇詢問其他人。
「發現屍體前,三郎大哥哥一直都在院子裡嗎?」江戶川柯南詢問言京三郎。
怪盜基德,也就是如今的言京三郎點點頭,「雖然搬家公司的人會處理,但有些東西的擺放可能會有所變化,先生安排我看著。在野原陽一去書房後,我一直在院子裡。」
江戶川柯南好奇詢問:「大哥哥是黑澤先生的助理嗎?」。
瞥開引人遐想的黑大衣,脫下黑帽子的言京三郎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不像是一般人。
「不是哦!」怪盜基德眨眨藍灰色的眼睛,神秘一笑,「我的身份,猜猜看啊!小偵探。」
江戶川柯南沒想到,看起來那麼一本正經的言京三郎,居然是這麼一個輕浮的怪家伙。
「那大哥哥是保鏢嗎?」男人明顯是個練家子,江戶川柯南如此推測。
「什麼,我看起來像保鏢嗎?」怪盜基德頗為失望,「是廚師啦。」
「什麼?大哥哥你是廚師?」江戶川柯南完全沒往這邊想。
難道,是假扮廚師?還有這家伙的態度也奇奇怪怪的。
怪盜基德,「……」也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雖然他也完全沒看出來,如今偽裝成黑澤陣的男人到底哪裡像廚師,以至於讓他完美的偽裝出現了瑕疵。
「三郎的廚藝可是很好的,尤其擅長做甜點。」黑澤夭夭拉著諸伏景光走了過來,甜滋滋的向江戶川柯南炫耀,「三郎可是我們家黑澤先生親自為我准備的,我可喜歡他了。我們家黑澤先生就是那麼疼我。」
江戶川柯南,「……」就算這樣,也沒必如此炫耀吧!
這位黑澤太太還真是愛老公啊!
江戶川柯南問:「案發的時候,有發生什麼讓三郎哥哥覺得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啊!」言京三郎想了想說:「剛才去廚房幫忙的幾個孩子又回來幫忙搬東西,算嗎?」
江戶川柯南,「……孩子們都是好意。」
「就像小偵探在這裡裝大人辦案一樣嗎?」言京三郎調皮的衝江戶川柯南眨眨眼睛。
江戶川柯南皺眉,這家伙該不會就是……可是,怪盜基德不是在踩點嗎?會這麼輕易的暴露自己?
沒錯,就是踩點。
在江戶川柯南看來,怪盜基德出現在這裡,除了踩點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畢竟黑澤家看起來很有錢,黑澤太太還有一顆漂亮的紅寶石。
想到對方可能是怪盜基德,江戶川柯南立馬問:「三郎哥哥覺得黑澤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唉,當然是個好人啊!那可是我老板。」怎麼能當著老板的面說老板的壞話呢?
「我也覺得黑澤先生是個溫柔的好人。」江戶川柯南仰著小腦袋,認真點頭。
怪盜基德,「……」你怕不是眼瘸。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討剛才被川野久平當成皮球到處踢的事情。
「可惡,居然敢小瞧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島元太不爽的踢腳。
「我們一定要向他們證明,我們少年偵探團是很可靠的。黑澤太太就是因為我們幫香取爺爺找到了寶石盜竊犯,才找上我們的,我們也順利完成了她的委托。我們一定要維持住這份好名聲,才能像毛利大叔一樣,源源不斷的接到委托。」圓谷光彥握緊拳頭。
「小哀呢?」吉田步美注意到灰原哀不在。
其余兩人這才注意到灰原哀不在,環視一圈也沒看到人。
吉田步美趕跑去找問江戶川柯南,「柯南,你有看到小哀嗎?」
「灰原她回去了。」看了孩子們一眼,江戶川柯南又補充道:「灰原身體不舒服,你們趕緊去看看,我很擔心她。」
三小只一聽灰原哀身體不舒服,立刻把維持好名聲的事拋到腦後,急急忙忙的去找灰原哀去了。
將幾個小的打發走,江戶川柯南繼續逮著人問。
「覺得奇怪的事。」水野遙仰著頭思索了一會,說道:「原本裝著菜刀的刀套不見了,算嗎?」
江戶川柯南一聽和案子有關,立馬急切的問:「什麼刀套?」
水野遙帶著江戶川柯南去廚房,將一把水果刀遞給江戶川柯南看。
水果刀上有一個藍色的塑料套子,將刀鋒的地方包裹了起來。
水野遙說:「凶手殺人,肯定要拿掉刀套,可我在廚房和書房都沒看到被丟掉的刀套。」
凶手把凶器留下,卻把刀套帶走,確實很奇怪。
江戶川柯南問:「這件事和警察說了嗎?」
「這個也要說嗎?」水野遙表情一僵,這種時候她很不想往警察面前湊。
……
「刀套?」高木涉翻著小本本搖頭,「沒看到。」
江戶川柯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書房中。
「警察叔叔,你們問歸問,趕緊把屍體搬走啊,這是我剛買的房子。」黑澤夭夭看到屍體旁警察在干的事,立馬大叫,「警察叔叔,你畫什麼白線?不准在我房子裡畫。」
目暮警官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語氣裡帶了幾分冷冽,「這位太太,這裡發生了命案,有一個人剛失去了生命。」
黑澤夭夭,「……」那你倒是把江戶川柯南關起來啊!在這裡教訓她有什麼用?
諸伏景光把黑澤夭夭拉到身邊,冰冷的眼神落在目暮警官身上後,多了幾分柔和,「太太年紀還小,不懂事,還請警官先生見諒。不過警官也看到了,我們正在搬家,東西全都堆在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案子才能解決?」
年紀還小的黑澤太太,高跟鞋狠狠踩在諸伏景光腳背上。
目暮警官見到這一幕,默默為這位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黑澤先生默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警方正在極力破案,尋找凶手。」
「或許,可以從手套入手。」諸伏景光解釋,「凶器菜刀堵住了傷口,鮮血沒有噴濺出來,但不代表握刀的手上不會有血跡。」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趕緊吩咐手下檢查那三個嫌疑人的隨身物品,同時也安排警察根據三個嫌疑人的行動軌跡逐一搜查房子內外。
黑澤夭夭看著書房中,警察抬走屍體後留下的白印子,差點氣出心髒病。
這種東西難道要一直留在她的房子裡嗎?
「我現在就去問,到底誰是凶手。」知道了凶手,再反推證據,肯定會簡單很多。
諸伏景光還不知道黑澤夭夭的能力,疑惑問:「問誰?有人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嗎?」
諸伏景光最先想到的是那個聰明的小男孩。
黑澤夭夭催促,「你不要管那麼多。你不是警察嗎?看目暮警官的眼神多溫柔啊!趕緊去幫他破案。」
看著諸伏景光聽話的去幫忙,黑澤夭夭想起了什麼,又把人叫了回來,警告道:「黑澤先生是個大壞蛋,你注意點,別蹦人設了。你不是在組織待過嗎?琴酒肯定知道吧,照著他演。」
諸伏景光,「……」直接說在演琴酒不就好了,他都頂著琴酒的臉了。
三個嫌疑人被警察輪番詢問,心力交瘁。
黑澤夭夭趁機端著溫水湊上去,安撫幾句,順便問:「你是凶手嗎?」
「不是。」在連他們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把答案告訴了黑澤夭夭。
結果,三個人的答案都是「不是」。
這答案完全出乎黑澤夭夭的預料。凶手不在三個嫌疑人中,那豈不是說明這個案子一時半會沒辦法結案了。
不行,得把這件事告訴江戶川柯南。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在院子裡的貨車上看到了「生病」的灰原哀。
灰原哀在車上翻找什麼。
「小哀,你在做什麼?」
吉田步美的話嚇得灰原哀一個激靈,看清來人是三小只,灰原哀松了一口氣,搖頭道:「沒什麼。」
原本灰原哀是想找找相冊,看看那位黑澤先生本來就長那樣,還是在假扮琴酒。可惜搬家公司太給力,箱子被封得很緊,灰原哀什麼都沒看到。
她有些氣餒的從車上下來,「你們怎麼出來了?」
吉田步美擔憂的問:「柯南說你不舒服。好點了嗎?」
灰原哀心裡一暖,「已經沒事了。」
只要不看到那張令人惡心的臉,就沒事。
「那我們去找凶手吧!」小島元太道。
「對,不能讓那些把我們少年偵探團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大人小看我們。」圓谷光彥鬥志昂揚。
吉田步美道:「可我們從哪裡查起?要不去問問柯南,他最聰明了。」
兩個小男子漢表情一僵,「柯南是個叛徒,我們被踢來踢去的時候,他可不在。」
灰原哀實在不想進去看到那張臉,但又不放心幾個小家伙,就提議道:「我們可以在房子周圍轉轉,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有了方向,三小子立刻行動起來,完全沒去想,案子發生在房子裡,在外面轉有什麼用。
警察幾乎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帶血跡的手套,三個嫌疑人的手套也都還在。
黑澤夭夭把三個嫌疑人都不是凶手的事告訴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著黑澤夭夭,「黑澤太太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旁敲側擊,仔細觀察。」黑澤夭夭十分驕傲的說:「別忘了,我可是心理醫生。」
一直沉默聽著的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如果凶手不在三個嫌疑人中,那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看來黑澤先生也知道了。」江戶川柯南和諸伏景光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
悠于 2023-11-6 13:33
第46章 黑澤先生9
屋內屋外都沒有找到任何沾染血跡的東西,三個嫌疑人的手套也都還在。
不過警方也不是一無所獲。
案發時間的一點二十到一點四十五,這二十五分鐘裡,搬運工田中小森和藤井合兩個人,大多時候都在搬運需要兩個人一起搬的大件,中途分開的時間也不過幾分鐘,根本不足以偷偷拿著菜刀去作案。
三個嫌疑人,排除掉兩個,就只剩下一個聲稱自己喝水去的中山織紗,長達十分鐘沒有人看到。
十分鐘,足夠從廚房到書房,把人殺了又回來。
「中山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目暮警官公事公辦。
「人不是我殺的。我想要的是野原陽一娶我,殺他做什麼?」中山織紗極力反駁,可惜她的狡辯十分蒼白。
「警官,確定三個嫌疑人的手套都沒問題嗎?」頂著琴酒模樣的諸伏景光冷冷開口。
目暮警官對諸伏景光印像很好,聽到他的問題,也不隱瞞,「三個人的手套都是全新的,據說都是今天到了這才拆封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問題就大了。」諸伏景光輕笑,剛毅的面容,柔順的銀發,冰冷的眼神,十足十反派模樣。
雖然他不像琴酒那樣,從骨子裡就散發著惡人的氣息,卻也學了七八分。
「難道黑澤先生想到了什麼?」目暮警官眼睛一亮。
抓捕嫌疑人的時候,沒有人說「等一下」,他還挺不習慣的。
「我記得,在靜岡縣的時候,東西裝車後,搬家公司的負責人川野久平先生曾經當著我的面,回收用過的手套。」諸伏景光瞥向一旁的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只好頂著言京三郎的皮,狗腿的湊上來,符合道:「是的。當時,川野先生還向我們誇耀,說他們公司無論是搬家前的裝車,還是搬家後的拆箱入新家,都會發放統一的新手套,員工全程佩戴,皮膚絕對不會碰到客戶的任何東西。」
「這幾乎是所有高端搬家公司都有的制度。」川野久平笑著解釋。
諸伏景光冷冷道:「川野先生說過,收上來的手套,都會進行作廢處理,不會外流。」
川野久平的笑容有那一瞬間的僵硬,「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聽到這,黑澤夭夭總算是明白了,她怒瞪川野久平,「你這個殺人凶手!」
「黑澤太太真愛開玩笑。」川野久平正色道:「我理解太太想要盡快解決殺人案的事,但也不能隨便污蔑好人。」
「啊咧咧,原來丟三落四的殺人凶手就是川野叔叔嗎?」江戶川柯南睜著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什麼丟三落四?」高木警官半蹲下身問江戶川柯南。
「就是刀套啊!」江戶川柯南解釋,「叔叔都把刀套拿走了,為什麼要到把刀留下?沒了刀,有刀套也沒用啊!」
川野久平似乎想到了什麼,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水。
「原來還有刀套一事嗎?」諸伏景光做出琴酒式冷笑,「所有的拼圖都齊全了。」
川野久平梗著脖子,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黑澤先生,就算你是重要的客戶,也不可以在這裡信口雌黃,隨便污蔑人,請您解釋清楚。」
黑澤夭夭最見不慣這種殺了人,一副你別污蔑我,小心我告你的樣子。
她怒氣衝衝的指著川野久平,對諸伏景光道:「懟翻他。」
諸伏景光,「……」
江戶川柯南,「……」
「其實這個案子很簡單,川野先生只是適當的調整了順序。」諸伏景光偏頭,對黑澤夭夭吐出一個字,「刀。」
刀!
刀套!
順序!
黑澤夭夭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案子的關鍵點。
「到底什麼意思?調整了什麼順序?」目暮警官一臉懵。
黑澤夭夭道:「不是凶手拿了刀,然後去殺人;而是凶手殺了人,然後去拿了刀。」
諸伏景光幽綠色的眸子冷冷看著川野久平,不屑冷嗤,「不錯的手法,就是心理素質太差,出現了敗筆。」
川野久平嘴唇緊抿,拳頭握得死緊,拼命保持冷靜,「凶手明明是中山織紗,案發的時候她可是消失了十分鐘。你們一直揪著我這個無辜之人不放,到底幾個意思?」
這個時候還想著冤枉好人,黑澤夭夭簡直被氣笑了。
她一把拎起江戶川柯南丟到人群正中央,「柯南,讓他啞口無言。」
江戶川柯南無語,江戶川柯南大驚,黑澤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挑釁的看著川野久平,「這麼簡單的手法,連小孩子都能識破,你也好意思在我家用,還是我搬家這種喜慶的日子裡。」
江戶川柯南,「……」這怨念未免也太大了吧!
依舊沒識破的大人高木涉,「柯南已經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嗎?」
看著一臉萎靡的高木警官,江戶川柯南同情的點點頭,「其實很簡單。」
嚴重拖普通人智力水平的名柯警察們,「……」
「川野叔叔提前准備了一把和黑澤家一模一樣的菜刀,用那把菜刀殺人後,趁著我們所有人都被屍體吸引了注意力,偷偷潛入廚房,把黑澤家的菜刀偷偷藏了起來。」江戶川柯南半月眼鄙視川野久平,「川野叔叔把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是因為這個手法。」
「是呀!」清冷的女童聲由遠及近,灰原哀從外面走了進來,「畢竟黑澤家沒有小孩,凶手先生就不會想到有小孩子會在搬家的時候幫忙。擔心孩子們看到不該看的,殺人前就把孩子們安排到廚房,殺人後就把孩子們安排去搬貨車那搬東西。」
江戶川柯南補充,「可惜,老天似乎都不站在你這邊。孩子們搬的居然是書,比你預計的提前到了書房,你當時離廚房還有一段距離。聽到步美的慘叫聲,你就知道屍體被發現了,只能急急忙忙趕去廚房,乘著水野小姐和中山小姐被慘叫聲吸引走,處理掉黑澤家的菜刀。」
「證據呢?」川野久平滿頭虛汗,衝著江戶川柯南大吼,「既然你們說我把黑澤家的菜刀藏起來了,那菜刀呢?」
「菜刀在這裡。」三小只的聲音響起。
吉田步美開路,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一人一邊抬著一把被藍色塑膠包著的菜刀進來。
「哎呀呀,原來孩子們這麼有用啊!難怪川野先生那麼害怕,一個勁的把他們當皮球踢來踢去。」黑澤夭夭抱著胳膊,笑得不懷好意。
「我們少年偵探團,可是很有用的。」三小只異口同聲,勢必要一雪前恥。
目暮警官毫不吝嗇給三個孩子誇獎,「你們這次真的是立了大功了。菜刀是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後面的綠化帶裡。能從窗戶看到廚房那邊。」吉田步美道。
少年偵探團聽了灰原哀的建議,四周轉轉。走到了屋子後面,看到警察在廚房裡搜尋,就想偷看,卻意外的發現了從窗戶丟出來,藏在綠化帶裡的菜刀和染血的手套。
川野久平氣憤大叫,做最後的掙扎,「就算找到另一把菜刀又能證明什麼?一把菜刀而已,誰都可以提前准備。」
「一把菜刀而已?」黑澤夭夭冷哼,「我這可不是一般的菜刀。你都買了另一把一樣的了,應該很清楚才對。」
川野久平喘著粗氣,無法反駁。
科普小能手江戶川柯南為其他無知大眾解釋,「黑澤家的菜刀,方方正正,又寬又大,是典型的種花菜刀,想要買到並不容易。在搬家公司的所有人中,只有提前上門和雇主溝通,確定搬家流程的負責人,才有機會提前知道黑澤家菜刀的特點,提前准備。」
黑澤夭夭傲嬌的對川野久平道:「你就該選個用大眾牌菜刀的人家。就算最後刀被發現了,也好找借口。」
「但用大眾菜刀的人家,也不會選最貴的套餐,更不會需要物品經理。」川野久平頹然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臉。
黑澤夭夭,「……怪我太有錢咯!」呵呵!
川野久平道:「這都要怪野原陽一。當初明明都定了,我才是物品經理,結果他借著是社長小舅子的關系,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機會。這兩年,無論我多努力,為公司創造多少收益,依舊只是一個小小的負責人,只能看著一個個後輩爬到我頭上。」
「本來我也沒多想。可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野原陽一對他的姐姐社長夫人說,不能給我升職,否則他那個物品經理就太難看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職場故事。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那家伙,怎麼能這麼過分。」連野原陽一的情人中山織紗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不辭職?」黑澤夭夭頗為無語,「實在氣不過,就化悲憤為動力,成為大老板,把你現在的公司收購了。讓野原陽一去掃廁所。」
川野久平痛苦的表情一僵,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冷嘲熱諷道:「殺了野原陽一,以後可以去監獄裡享受全封閉式的保護,再也不用擔心職場霸凌了。」
「噗呲!」怪盜基德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黑澤夭夭狠狠瞪了一點也不好好演的怪盜基德一眼。
怪盜基德立刻換上乖巧模樣,豎起大拇指,「太太見解獨到,值得世人學習。」
「黑澤太太確實說得很好。」連目暮警官都認同黑澤夭夭的話,「無論什麼理由,殺人就是殺人,就是在犯罪。」
最終,川野久平被警察帶走了。
搬家公司第一時間派了新的負責人過來,同時被派來的還有十個工人,務必在半天之內給黑澤夭夭把新家弄好。
並且,完全免費。
黑澤夭夭的心氣總算是順暢了一點。
案件結束後。
少年偵探團走在去阿笠博士家的路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之前的壯舉。
迎面走來一個淺褐色的頭發的眯眯眼帥哥。
第47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1
衝矢昴和少年偵探團迎面遇上。
衝矢昴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聽說發生了案子,看樣子已經結束了。」
「是啊!每次都能在一切結束後出現,你也是個人才。」灰原哀抱著胳膊,冷嘲熱諷。
衝矢昴收起笑容,問江戶川柯南,「發生什麼事了嗎?」
「昴先生,我們可以談談嗎?」反光的鏡片下,江戶川柯南的眼神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關於剛搬來的黑澤家。」
衝矢昴,也就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換上嚴肅的表情,認真點頭。
「呵!」灰原哀冷哼一聲,招呼著孩子們走了。
晚上,工藤宅。
江戶川柯南站在窗前,看到天上的圓月,不禁想起白天和怪盜基德的對話。
怪盜基德一臉便秘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怎麼會想到問我黑澤陣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既然假扮成黑澤先生家的廚師言京三郎,那肯定調查過他這個人。」江戶川柯南說得有理有據。
怪盜基德,「……」然而,他並沒有。
當初和黑澤夭夭的交易,是他偽裝成那個廚師言京三郎,言京三郎偽裝成照片上的人。
雖然不清楚那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但怪盜基德卻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尤其是真正的言京三郎偽裝的那個銀發男人,明顯不像什麼好人。
怪盜基德不回答,江戶川柯南只以為他不願回答,又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黑澤家?該不會是踩點吧!」
怪盜基德都被驚呆了,「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
「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怪盜基德,手已經摸上了麻醉手表,不是踩點,你偽裝成別人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怪盜基德氣得跳腳,「那你倒是說說,我既然是來踩點的,為什麼要輕易暴露自己。」
江戶川柯南道:「誰知道呢?也許你發現黑澤家的寶石不值得你出手;也許你覺得反正最後都會發預告函,被知道了也沒關系。」
被如此冤枉,怪盜基德張口就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這個眼瘸的小偵探,但嘴巴都張到了一半,突然就不想說了。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都染上了一層薄霧似的緋色。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敏銳的被怪盜基德捕捉到了。
他瞳孔驟縮,心神俱震。已然明白,剛才突然不想說出真相並非他本意。
他張口,想要說,依舊說不出口。
黑澤夭夭!
怪盜基德換了種方式提醒江戶川柯南,「對於那位黑澤太太,你是怎麼看的?」
江戶川柯南回憶認識以來的黑澤夭夭,總結評價,「一個伶牙俐齒,卻沒什麼壞心思的戀愛腦。」
怪盜基德,「……你需要去醫院洗洗眼睛,費用我來出。」
回憶完畢。
雖然是個小偷,但怪盜基德在江戶川柯南這裡的信譽還是很好的。
怪盜基德明顯中途想要說什麼,卻又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說出口,而是把話題引到黑澤夭夭身上,還諷刺他識人不清。
難道黑澤夭夭有問題?
想到黑衣組織想要招攬黑澤夭夭的事,以及赤井秀一提過黑衣組織手段不可能溫和,江戶川柯南陷入深思。
難道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黑澤夭夭趴在床上,開心的點開手機,給真正的黑澤先生發簡訊。
【我搬家了,搬到了東京的米花町。三天後就是我們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你會回來嗎?我來接你。】
黑澤夭夭晃蕩著小腿等消息。
手機一直沒動靜,她也不著急,繼續發。
【我給蘇格蘭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叫言京三郎,好聽吧。】
想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打字的速度都變快了。
【蘇格蘭真是個不錯的人,廚藝好,身手好,還很聽話。我可喜歡他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的。】
重要的六周年紀念日禮物,一定要好好保護。
【對了,我找了人,幫蘇格蘭做了點偽裝。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但真正把他記在心裡的人,一定會覺得他眼熟。】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黑澤夭夭放下手機去看門。
諸伏景光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外。
換下琴酒的偽裝,五官稍微修飾,成為了如今的言京三郎。
謙遜溫和,爽朗干淨,是個充滿魅力,卻又沒被世俗污染的帥小伙。
黑澤夭夭接過托盤裡的牛奶,問道:「還有事嗎?」
「我會按照你說的連夜離開,明天早上裝出一副被人打暈在半路,錢包和手機被偷走,搭便車回來。」諸伏景光看著黑澤夭夭,灰藍色的眼睛沉甸甸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記得裝出很狼狽的樣子,給新鄰居們看到。」江戶川柯南一定發現了白天的言京三郎是怪盜基德,這件事必須圓回去。
「你就不怕我跑了?」
黑澤夭夭輕笑,「我敢把你從醫院裡接出來,給你自由,就做好了你被發現的准備。我倒是無所謂,如果你覺得你和身邊的人都能承受那樣的代價的話。」
「啊!友情提示,安室透現在就在米花町五丁目39號,一家叫波洛的咖啡廳裡打工。你可以選擇不回到這裡,直接去找他。」黑澤夭夭撫摸著杯沿,笑意漸深,「如果想要找你的哥哥諸伏高明,可以去長野縣。我可以友情提供車費。」
黑澤夭夭的有恃無恐,讓諸伏景光不得不壓下浮躁的心思。
到目前為止,他都還不清楚,黑澤夭夭到底和怪盜基德達成了什麼交易,讓怪盜基德幫忙假扮他,讓人以為這個家有三個人。
況且,黑澤夭夭知道的太多了,在弄清楚她想要做什麼之前,絕不能妄動。
「我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諸伏景光承諾。
「聰明的決定。」黑澤夭夭衝著他舉舉手中的牛奶杯,爽快的喝下一大口。
比起用異能控制,黑澤夭夭更喜歡現在的狀態。
不到萬不得已,她通過控制別人來達到目的,那樣就真的太過分了。
至於怪盜基德那裡,她只做了兩件事。
第一,讓怪盜基德教她易容術,不多,可以把任何人假扮成琴酒,可以為諸伏景光的五官做簡單調整。
當然,這部分怪盜基德被催眠了,完全不知道。
第二,就是怪盜基德知道的交易,黑澤夭夭用黑羽盜一的情報作為交換,怪盜基德假扮偽裝後後的諸伏景光,也就是言京三郎。
也是因為黑澤夭夭其實就知道黑羽盜一還活著這點,怪盜基德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所以干活的時候才那麼摻水。
不過黑澤夭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個家,有三個人,黑澤夭夭、黑澤陣、言京三郎。
沒有琴酒,也沒有諸伏景光。
送走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啜著牛奶回房間,繼續刷手機。
黑澤先生一如既往的狗,根本沒回她的消息。
【蘇格蘭比你體貼多了,剛才還給我倒牛奶。我們女孩子就該睡前喝點牛奶、蜂蜜水。】
發完最後一條信息,黑澤夭夭退出信息界面,悠哉的趴在床上玩手機。
燈光昏暗的酒吧裡,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每個人的手邊都擺放著一杯酒,偶爾有些三兩個還聚集在一起閑聊的人,也都控制著音量。
環境安靜又充滿格調。
一個突兀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青年穿著正黃色西裝,正紅色褲子,頂著一頭蓬松如青青草的綠色頭發,一張極有辨識度的俊臉,在他奇葩穿著的襯托下黯淡無光。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突兀闖進來的青年身上。
青年仿佛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吧台邊,笑眯眯的對著頭發花白的酒保說:「我約了朋友,在7號包廂。」
中年酒保看了綠發青年一眼,叫道:「小舟,給這位客人帶路。」
在被稱為小舟的服務生帶著青年來到7號包廂外,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很是僵硬,「客人,您的朋友就在裡面。」
「你在害怕?新人?」綠發青年挑起小舟的下巴,打量對方,在目光觸及對方那張平凡普通的臉後,瞬間失去了興趣,「你可以滾了。」
小舟如蒙大赦,趕緊離開,獨留下綠發青年站在7號包廂外。
綠發青年拉拉衣領,扯扯袖子,確保形像完美無缺,這才上前敲門。
包廂門打開,綠發青年走了進去。
開門的伏特加重新把門關上,站在門邊打量這個新來的家伙。
意外的……鮮艷!
在一眾黑衣成員中,簡直耀眼如紅綠燈。
綠發青年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其他人。
基安蒂、科恩、基爾、波本、貝爾摩德、以及……琴酒!
「琴酒,好久不見,想我嗎?」青年調皮的朝著琴酒眨眨眼睛,一臉久別重逢的欣喜。
安室透聽說有的新的代號成員要介紹,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和琴酒還是老熟人。
可不等安室透想到辦法打探這位新成員的底細,就見琴酒毫不猶豫的掏出伯、萊、塔,對著青年就是一槍。
如果不是青年躲閃得快,恐怕就要當場犧牲了。
「琴酒,你干什麼?我可是代號成員。」綠發青年叫囂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琴酒的槍口指著綠發青年,幽綠的眼眸中是滿溢的殺意。
綠發青年表情一僵,委屈道:「說話真難聽。」
「裡卡爾?」貝爾摩德皺著眉頭,叫出這個代號。
第48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2
「裡卡爾已經死了,在六年前。」琴酒冷冷提醒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當然明白琴酒的意思。
六年前,琴酒還不是如今的琴酒,搭檔也不是如今的伏特加,而是一個代號為裡卡爾的青年。裡卡爾各方面都不輸給琴酒,兩人既是搭檔,也是對手。
最終,在六年前的海難中,裡卡爾死了,琴酒崛起。
當年的裡卡爾,就是一個喜歡把頭發染成青青綠,眼前的青年和裡卡爾,至少有九分像。
「這麼說,你就是我哥哥的搭檔,把他殺了的……琴酒?」綠發青年笑嘻嘻的朝著琴酒伸出一只手,「您好,我的代號也叫裡卡爾。為了好區分,你可以叫我小裡卡爾,叫我哥哥大裡卡爾。」
琴酒的目光落在青年那張幾乎已經被他忘記的臉上,眼神又冷又狠,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最終,琴酒還是沒有動手,只是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收起伯、萊、塔,坐了回去。
裡卡爾撇撇嘴,一點不尷尬的收起手,硬是擠開安室透,坐到貝爾摩德身邊,「美女,發色真漂亮,賣嗎?」
「呵呵!你可比你哥哥有趣多了。」貝爾摩德冷笑,袖珍□□抵在裡卡爾的肚子上,逼退他越靠越近的身體。
裡卡爾低著頭看著小小的袖珍手、槍,「一言不合就動槍,是霓虹這邊的特色嗎?」
「是對神經病的特殊招待,喜歡嗎?」貝爾摩德笑得風情萬種,殺氣滿滿。
「因為我哥哥?」裡卡爾十分委屈,「我也是加入組織後才知道有個雙胞胎哥哥的,你們不能因為一個我完全沒見過的人,就區別對待。」
「完全沒見過?」貝爾摩德冷嗤,「染一樣的滿頭綠,穿一樣辣眼睛的西裝,你確定你們真的沒見過?」
「這是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連BOSS都說,我是個像我哥哥一樣的人。」裡卡爾傲嬌輕嗤,顯然不滿意「像哥哥」這點。
琴酒嗤笑,「不,你和你哥哥一點也不像。至少,他沒你這麼蠢。」
裡卡爾眼睛一亮,看著琴酒的眼神瞬間變得熱切,「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和哥哥不像嗎?我也覺得。我哥哥就沒我這麼有藝術細胞。」
說著,他還拉拉身上扎眼的西裝,以彰顯他不一樣的審美。
「廢話太多。」琴酒冷冷道:「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裡卡爾收起所有的嬉皮笑臉,和剛來的時候一樣,目光掃視過看戲的眾人,最後落在琴酒身上,棕色的瞳孔裡滿是自傲的冷冽,「從今天開始,我會接手琴酒在亞洲這邊所有的活動。琴酒,你就專心為組織清理老鼠吧。」
裡卡爾的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
雖然所有任務都由上面指派,琴酒主要負責的就是處理臥底,但大家默認的就是亞洲這邊的任務琴酒都有權利管。
現在突然來一個被BOSS親自任命的管理者,就是在分琴酒的權。
「這絕對不可能,BOSS可是很信任大哥的。」伏特加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毅然決然站在琴酒這邊。
「伏特加。」琴酒靠在真皮沙發上,懶洋洋的摸出一根香煙,示意伏特加點煙。
昏暗的光線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伏特加只能聽從召喚,乖乖到琴酒身邊,給大哥點煙。
誰都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地位居然可以和琴酒並肩,一時間包廂裡安靜得可怕。
最終,是貝爾摩德第一個站了起來,嘲諷的看了綠發青年一眼,直接走了。
琴酒叼著煙,也帶著伏特加走了。其他人見狀,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包廂。
「哥哥做人還真是失敗呢,害得我也被大家討厭了。」昏暗的燈光下,裡卡爾的表情變得陰狠扭曲,「哥哥真是討厭。」
保時捷行駛在路上,伏特加透過車內後視鏡偷看後座的琴酒。看到琴酒盯著手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伏特加只覺得心肝都在打顫。
一定是BOSS的簡訊,大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大哥一心為BOSS辦事,除了受傷和休假,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最危險最不討好人的活全都是大哥在做。
大哥不喜歡錢,不喜歡女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手中的權利,BOSS卻連這點小愛好都不滿足。
大哥真是可憐啊!
可憐的琴酒看著手機上的一大堆簡訊,臉色越來越差。
琴酒終是沒忍住,冷嗤道:「呵!可真是有用呢。」
伏特加心肝又是一顫。
這是在說那個裡卡爾嗎?BOSS對大哥誇裡卡爾了嗎?
【回。把地址給我。】琴酒回簡訊。
黑澤夭夭正在玩手機,看到琴酒的消息,立刻點開,在看到男人要回來的信息後,開心不已。不過想到周圍的鄰居,黑澤夭夭沒有將地址發給琴酒。
【我來接你,正好家裡發生了命案,全是霉運。你回來後,可以以毒攻毒,為我們的家帶來光明。】
琴酒,「……」什麼鬼?今天晚上就沒一個正常人嗎?
【明天晚上十一點,地址到時候發給你。】
【好噠!】黑澤夭夭開心的丟開手機坐起來,計劃著三天後的結婚紀念日。
嗯,到時候肯定只能在家裡過,要不就准備燭光晚餐?
可這也太沒心意了。
琴酒剛看完黑澤夭夭發的簡訊,手機上就來了一條新的簡訊。
【琴酒,最近把手上工作交給裡卡爾,專心清理潛伏在組織的臥底。BOSS】
琴酒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個死人的替身嗎?呵!
第二天,天蒙蒙亮,諸伏景光就頂著言京三郎這個新身份,一臉風霜的回到米花町二丁目。
為了找到新家,他多次詢問住在附近的人,包括黑澤夭夭特意強調的21號工藤家,完成最後的收尾。
黑澤夭夭給這個辛苦的孩子倒了一杯水,順便將一疊紙交給他。
「這是什麼?」諸伏景光低頭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整整十頁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他今天的行程。
幾點幾分,以言京三郎的身體做什麼;幾點幾分,又以黑澤陣的身份做什麼。連特別需要的表情、動作、台詞都標得明明白白。
更麻煩的是,上面還有同一時間,言京三郎外出采買,黑澤陣在家裡做了什麼這樣的內容。
簡直就像劇本一樣。
「沒必要這麼麻煩吧!鄰居都已經知道這個家裡有一個名叫黑澤陣的男人了。」諸伏景光說。
「我搬到這裡來,可不止是因為房子,我們的鄰居每一個都需要特別對待。」黑澤夭夭拍拍諸伏景光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幫你的。兩個人演出三個人的戲,也不算難。」
諸伏景光,「……」
於是,一口氣還沒喘勻的諸伏景光,開了忙碌的一天。
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一直監視著最末尾的26號黑澤家,但因為距離太遠,中間又隔了好幾棟房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位言京三郎偶爾到院子裡
的身影。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快午飯的時候,言京三郎外出。
看著煮好的咖喱,赤井秀一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對少年偵探團很是照顧,柯南,我們去好好感謝一番。午飯時間要到了,言京先生想必也沒精力做午餐,我們就分鄰居一些吧!」
江戶川柯南,「……好。」
連理由都那麼充分,很好,很強大。
就這樣,一向只看到用鍋子端著去阿笠博士的江戶川柯南,親眼看著赤井秀一用一個漂亮的大碗,盛了差不多四人份的咖喱,要送去黑澤家。
江戶川柯南,「……」去阿笠博士家永遠都用鍋,這差別待遇會不會太大了?
一大一小很快來到黑澤家的院牆外。
赤井秀一一眼就注意到了二樓落地窗前高大身影。
隔著纖薄的白色紗簾,穿著灰色家居服的長發男人交疊著雙腿,悠閑的坐著,膝蓋上攤開一本書,舒適而愜意。
有白紗的遮擋,男人仿佛被白霧籠罩,看不真切,但足以讓赤井秀一震驚了。
銀色長發,冷硬面容,像極了琴酒。
赤井秀一盯著男人,鏡片下墨綠色的眼睛緩緩睜開,「boy,去按門鈴。」
江戶川柯南任勞任怨的去按門鈴。
赤井秀一注意到,紗簾背後的男人低了低頭,手動了一下,似乎在翻動書頁。因為是從下往上,並不能很確定。
黑澤夭夭正躲在一邊,用釣魚線操縱著人偶動頭和動手,同時還要拉黏貼在書頁上的釣魚線,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招是她參考了種花皮影戲的手法,隔著紗窗用,剛剛好。
聽到門鈴聲,黑澤夭夭趕緊收好釣魚線,一路疾馳去開門。
等黑澤夭夭一路下樓,跑到院子裡給兩個人開門,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黑澤太太,你很累嗎?」江戶川柯南歪著頭,一臉好奇。
「能不累嗎?門鈴按一次就好了,我還以為是誰有急事呢。」黑澤夭夭的態度很不好,半月眼盯兩人,「柯南,衝矢先生,有事?」
赤井秀一將端著的咖喱往前遞了遞,謙遜溫和的笑道:「昨天柯南承蒙黑澤太太照顧,正巧今日我做的咖喱有些多,就想著送一些來給黑澤太太,希望你不要嫌棄。」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你是柯南的爸爸?」
赤井秀一臉上的笑容一僵,江戶川柯南也沒好到哪裡,氣得跳腳,「他才不是我爸。」
第49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3
「什麼呢,我還以為是你爸呢。」黑澤夭夭失望的嗤了一聲,「柯南,你家的教育很有問題,等以後你爸回來了,一定要介紹給我,我可以給你爸打九九折。」
「那我真是謝謝您勒!」就因為這家伙胡說八道,小蘭還特意打電話去給他的父母討論他教育的問題。
他媽媽也是個不嫌事大的,頂著江戶川文代的身份,沒少和小蘭聊育兒問題。
偏偏,每次和小蘭打完電話,還要打給他,要他好好跟著學,為將來的育兒做准備。
一想到這,江戶川柯南憤怒又羞澀,臉色忽白忽紅,跟調色盤似的。
赤井秀一看著黑澤夭夭一句話就將沉穩冷靜的江戶川柯南氣得跳腳,緩緩睜開一只眯著的眼睛,無聲的注視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半蹲下身,語重心長的說:「柯南,你別這麼抗拒。像你這樣的叫留守兒童,對成長很不好的。我可以拿出我過硬的專業知識,幫你好好說服你父母,無論是留在東京,還是帶著你一起出國,你都可以跟著爸爸媽媽,不是很好嗎?」
留守兒童江戶川柯南,「……」
他就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赤井秀一上前一步,擋在江戶川柯南面前,溫和的笑著,「黑澤太太,你就別欺負柯南了。」
「不要亂說,我才沒有欺負小孩子。」黑澤夭夭撇撇嘴,將目光轉移到赤井秀一手中的大碗上。
她記得,赤井秀一雖然廚藝不怎麼,但做的土豆燉牛肉可是非常不錯的。
黑澤夭夭打開大碗上的蓋子,咖喱的香味隨著熱氣鑽入鼻腔。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突然想到結婚紀念日該怎麼過才有意義了。
她一把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激動得小臉都紅了,「昴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嗎?」
明明上一秒還一臉的不高興,下一秒就興奮成這樣,饒是聰明如赤井秀一,也推理不出這前後態度變化的原因。
江戶川柯南可比赤井秀一了解黑澤夭夭是個怎麼樣的人,一見她這樣子,立刻把赤井秀一拉開,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黑澤太太,昴先生可是好人。」
「去去去。」黑澤夭夭把江戶川柯南拉開,對著赤井秀一笑得像朵小菊花,聲音又軟又綿,「昴先生。」
「大家都是鄰居,黑澤太太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盡可直言不諱。」赤井秀一不愧是做過臥底的男人,面對黑澤夭夭甜到發嗲的聲音,依舊笑得如沐春風。
「明天就是我和丈夫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了。」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發現他表情依舊,壯著膽子說:「昴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放心,很簡單的,就……」
赤井秀一表情詭異,「你確定?」
黑澤夭夭重重點頭,表情無比誠懇。
赤井秀一,「我倒是沒問題,只要黑澤太太覺得沒問題就好。」
黑澤夭夭歡欣鼓舞,「柯南果然沒有說錯,昴先生就是一個大好人。」
大好人赤井秀一,「……呵呵!」
「我一定得好好感謝你。」黑澤夭夭正巧看到提著購物袋回來的諸伏景光,連忙招呼人過來,「趕緊去儲藏室,把我從靜岡縣帶來的茶葉拿幾包來。」
諸伏景光好脾氣的說:「太太,不如把客人們請進去。」這樣晾在外面可不好,時間久了發現落地窗前的「黑澤陣」一動不動就麻煩了。
黑澤夭夭會意,招呼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進屋。
到玄關的時候才發現,剛搬家,根本沒准備客人穿的拖鞋。
江戶川柯南正想說「他可以直接穿著襪子進去」,就聽到黑澤夭夭很直白的拒絕,「我不想拖地,就麻煩你們就在這等一會吧!」
黑澤夭夭的拒絕,江戶川柯南瞬間警惕起來,難道有什麼不能被發現的秘密?
江戶川柯南拉拉赤井秀一的衣擺,沒有得到心有靈犀的回應,抬頭就看到赤井秀一盯著玄關裡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突然問:「早上見言京先生疲累的回來,是發生了什麼嗎?」
「大概昨天被死人嚇到了。」黑澤夭夭嘆息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一大早從外面回來,還非說他昨天被人打暈了,錢包和手機都被偷走了。這種情況我雖然沒見過,但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導師也講到過,屬於一種心理障礙病,需要好好疏導。」
江戶川柯南,「……」
可憐的言京三郎先生,就這麼被怪盜基德連累成了神經病。
「原來是這樣。」情報太少,連赤井秀一也說不清楚,這位黑澤太太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
拿著黑澤夭夭送的回禮茶葉回去的路上,江戶川柯南問:「赤井先生,剛才在玄關的時候,你在看什麼?」
赤井秀一直視前方的路,淡淡道:「沒什麼。」
江戶川柯南,「……」騙人。
赤井秀一看的自然是諸伏景光,他總覺得那位言京先生有點眼熟。
早上諸伏景光向他問路的時候,樣子太過狼狽,倒是沒什麼感覺。現在見到收拾干淨的諸伏景光,赤井秀一莫名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像他和這個人認識了許久一樣。
而赤井秀一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叫言京三郎的男人,他一定見過,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黑澤夭夭送走兩個鄰居,諸伏景光也將樓上的假人搬了下來。
「那位衝矢昴就是你要我小心的人?」
在大門外,赤井秀一見到諸伏景光的時候,就明顯不對勁,一直到玄關,還盯著看,這就有點讓黑澤夭夭弄不明白了。
早上,諸伏景光特意去向赤井秀一問路,當時應該就見過,為什麼剛才卻是那樣一副表情?
不管如何,看來赤井秀一對當初在他面前的蘇格蘭還有印像,得小心。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諸伏景光像赤井秀一一樣徹底換一張臉,或是直接就不出現。
但如果真那樣,就太可悲了!明明還活著,親朋好友卻一無所知。
讓諸伏景光用一張和過去相似的臉,算是黑澤夭夭對諸伏景光最後的溫柔,唯一的補償。
「明天我有安排,已經給你定了酒店,這兩天你就暫時住到酒店裡去。」黑澤夭夭道。
8月8日。
黑澤夭夭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滾,不期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頓時就醒了。
「嘿嘿,阿陣!」黑澤夭夭甜甜的叫著。
黑澤陣就這麼被吵醒了。
他抬腿壓黑澤夭夭身上,強行鎮壓,「繼續睡,不准鬧。」
那霸道的樣子,簡直像極了不早朝的君王。
黑澤夭夭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被包裹在睡褲下的大長腿壓著,翻不了身。
黑澤夭夭手腳並用,奮力掙扎半天也沒用,反而弄得自己氣喘吁吁,「阿陣,放開我,我今天很忙的。」
「不許鬧到我。」黑澤陣壓著黑澤夭夭的腳改把人往床邊推,勢必要遠離他。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黑澤夭夭一點也不生氣,還熱情的撲到男人身上,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嘖嘖稱贊,「原來黑澤先生也是軟綿綿香噴噴的。」
深邃幽綠的眸子危險的盯著趴在身上的黑澤夭夭,「你是不是不想起了?」
「不。我出門一趟,很快回來,不要想我哦!」黑澤夭夭一溜煙從黑澤陣身上爬起來,像只快樂的小蜜蜂一樣,歡快的飛走了。
黑澤陣翻了個身,拉拉被子,繼續睡。
等黑澤陣睡了個回籠覺,起床洗漱吃了早餐,看了會新聞,將組織的事情處理完,已經快到正午了。
而黑澤太太,依舊沒有回家。
看著已經到午飯時間了,黑澤陣忍了0.01秒,果斷拿出手機給黑澤太太發簡訊。
【跑哪去了?午飯呢?】
永遠秒回簡訊的黑澤太太,這一次硬氣的過了十分鐘才回,【啊!原來都到這個時候了。那你自己吃吧,我還在忙。】
黑澤陣,「……」
黑澤陣果斷把電話撥了過去。
又是鈴聲響了許久,對面才接通。
「黑澤先生,不是說了不要想我的嗎?怎麼能這麼粘人?」
黑澤夭夭的語氣,充滿了縱容與無奈。如果是以前,黑澤陣一定秒掛,不能縱容這種歪風邪氣,但今天的黑澤太太很反常。
黑澤陣耐著性子問:「你在哪?」
「咖啡店。要吃小蛋糕嗎?給你帶。」黑澤夭夭的聲音歡快又活潑,顯然心情很好。
「我不喜歡那種甜膩膩的東西,趕緊回來。」黑澤陣催促。
「很快,很快。如果你餓了,就去廚房自己找東西吃。記得不要吃太飽,晚上我准備了大餐。」
黑澤陣嗤笑,午飯都沒解決,就想著晚飯。
黑澤陣正想發飆,聽筒裡就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嘟」聲。
黑澤陣,「……」
黑澤陣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機屏幕。
那個丫頭居然敢……黑澤陣裡捏著手機,氣得咬牙切齒,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來該怎麼收拾大膽的黑澤太太一頓。
用鞭子抽?不行,還沒打就哭了,鬧得頭疼。
關禁閉?也不行,本來就有深海恐懼症,再來個幽閉恐懼症,麻煩的還是他。
一時間,黑澤先生左右為難,氣都被氣飽了。
在波洛咖啡廳裡的黑澤夭夭可不知道這些,反正在她的印像裡,黑澤陣就是個很狗的家伙,沒有老婆也能一個人過得很好。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炫耀。
「哎呀,真是的,怎麼可以這麼粘人,一會都離不開我。安室先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我得趕緊回去。」黑澤夭夭雙手合十,誠懇的拜托安室透。
安室透,「……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黑澤夭夭衝安室透眨眨眼,急急忙忙的走了。
安室透看著吧台上的東西,無奈嘆息,任勞任怨的開始干活。
第50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4
夕陽下,黑澤陣像只慵懶的大貓一樣,穿著舒服的家居服,赤著雙足,貓在沙發上,愜意的翻著一本詩集。
黑澤夭夭像只小蜜蜂一樣,不斷接收同城快遞,鮮花、彩帶擺滿客廳。
終於,在第N次路過沙發,看到黑澤先生像個大爺一樣窩著不動,黑澤夭夭怒了,「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紀念日,不是我一個人的。」
「哦!」男人看著詩集,頭都沒抬一下。
黑澤夭夭在心裡默念三遍「今天是結婚紀念日,不要和狗一般見識」,壓下胸腔裡翻騰起的怒氣,轉而笑眯眯的坐到黑澤陣身邊。
對著那張俊臉「吧唧」一口,甜甜問:「這下能幫忙了嗎?」
黑澤陣,「……占我便宜,還想我幫忙?」
「吧唧!」又是一口。
琴酒,「……」
吧唧吧唧好幾口,黑澤夭夭都親出了節奏。
在黑澤太太再一次「吧唧」下去時,黑澤先生嫌棄的推開人,主動坐到小板凳上,拿著氣、槍開始給五顏六色的氣球打氣。
「嘭!」第一次干如此不需要技術的活,黑衣組織的第一殺手琴酒大人,光榮的把氣球打爆了。
「你不要一直打,像我之前打的那麼大就行了。」黑澤夭夭嫌棄的奪過□□,給這位第一殺手做示範。
事實證明,黑澤陣的腦子相當不錯,他居然很快就學會了打氣球,簡直喜大普奔。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黑澤夭夭鄭重其事的拍拍黑澤陣的肩膀,「組織相信你的能力。」
黑澤陣,「……」
看著高大的男人,委屈吧啦的坐在小板凳上打氣球,黑澤夭夭心裡美滋滋的,開開心心的抱著幾十斤重的裝飾品裝飾家裡。
換燈泡,掛彩帶,爬高上低搬重物,忙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太陽下山,月亮上來,基本裝飾才結束。
黑澤陣打完最後一只氣球,甩甩酸疼的手,滿心無語,「現在可以吃晚飯了嗎?」
剛問完,黑澤陣就想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做晚飯了嗎?」黑澤先生幽綠的眸子微微眯起,「黑澤太太,今天可是六周年紀念日,你是想在鮮花和彩帶的包圍下吃超市便當?」
「唉!」黑澤夭夭一臉震驚,「不是說今天的晚飯你做的嗎?」
黑澤陣,「……你什麼時候說過?」
黑澤夭夭瞬間紅了小臉,羞答答的看著黑澤陣,「昨晚,你忘記了?」
黑澤陣仔細回憶了一下,很確定自己沒有,但看黑澤夭夭羞澀的模樣,又不那麼確定了。
難道真的說過?
「想起來了嗎?」黑澤夭夭眨著大眼睛問。
完全沒想起來的黑澤陣,「……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
黑澤夭夭聞言,小臉一胯,無比委屈,「你怎麼這樣,我還期待著你做的大餐呢。」
「氛圍已經夠了,吃超市便當也挺好的,或者你想吃外賣?早上你不是去買蛋糕了嗎?什麼時候送來?」
大概是發現忘記昨晚的「割地賠款」確實很狗,黑澤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語氣前所未有的好。
「噗呲!」黑澤夭夭沒忍住大笑起來。
黑澤陣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被耍了,心裡升起的那點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怒從心中起,「黑澤夭夭。」
正巧有人按門鈴,黑澤夭夭借機溜走,笑得開懷。
一大一小兩人站在門外。
黑澤夭夭看到江戶川柯南的一瞬間就想調頭,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
不過在看到毛利蘭捧著的禮盒後,黑澤夭夭大概猜到是來送東西的,硬著頭皮把門打開。
「恭喜黑澤太太,結婚紀念日快樂。」毛利蘭將綁著粉色蝴蝶結的禮盒遞給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雙手接過禮盒,「是幫安室先生送來的嗎?」
「是的。」毛利蘭道。
黑澤夭夭雙手捧著大大的禮盒道:「居然還裝在禮物盒裡,安室先生有心了,小蘭幫我好好謝謝他。」
「我會轉告安室先生的。」毛利蘭拉拉江戶川柯南,「柯南。」
江戶川柯南把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拿出來,雙手舉過頭頂遞給黑澤夭夭,「黑澤太太,紀念日快樂。」
「哇!」黑澤夭夭是真的驚喜,「這是柯南你買的嗎?」
「是小蘭姐姐買的。」江戶川柯南道。
「柯南也有貢獻零花錢。」毛利蘭補充。
「唉,兩人個共同買的嗎?很有意義。」黑澤夭夭連忙空出一只手接玫瑰花。
今年的結婚紀念日,一定是黑澤先生人生之最,嘿嘿嘿!
「今天就不留你們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送走兩人,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抱著盒子和鮮花回家。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一起走在路上,迎面遇到端著大湯碗的赤井秀一,嘴角抽搐。
這位黑澤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結婚紀念日不是應該包個高檔餐廳,在音樂中享受美好一餐的嗎?
一連開了三次門,分別從毛利蘭、赤井秀一、速遞小哥手上,接過早上出去准備的東西。
看著滿地的氣球,黑澤夭夭大手一揮,「就這樣,不掛了,我們准備開飯。」
關掉大燈,打開下午換上的彩色小燈,點上蠟燭,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就准備好了。
黑澤夭夭換上粉色連衣裙,精心打扮一番,像個小公主。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銀色長發披散著,優雅而矜貴,像個國王。
長桌前,兩人相對而坐。
朦朧的燈光下,悠揚的音樂中,美好的一餐開始。
只是……
黑澤陣看著桌子上的「大餐」,竟無語凝噎,「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三明治、蛋糕、土豆燉牛肉?
「是呀!」黑澤夭夭認真點頭,「整個東京都找不出比這還豪華的大餐了。」
波本威士忌做的三明治,蘇格蘭威士忌做的蛋糕,黑麥威士忌做的土豆燉牛肉。
三瓶臥底威士忌的拿手好菜同聚一桌,絕對是整個名柯裡最豪華的一餐,沒有之一。
就連旁邊花瓶裡插的玫瑰花,都是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合資買的。
天啦!
如今只差一樣了。
一無所知的捕鼠達人琴酒,嫌棄的用叉子撥撥碟子裡的三明治,「土豆燉牛肉也算是個大菜,但這三明治,你確定適合上今晚的餐桌?」
他可是難得有空配合,特意換了西裝,結果就這?
「很好啊!」黑澤夭夭笑得牙不見眼,「三明治填飽肚子,土豆燉牛肉是大菜,蛋糕是慶祝的甜點,完美。現在就差你親自倒的酒了。」
黑澤夭夭熱情的將藏在餐桌下的「琴酒」拿出來,雙手奉上。
三瓶臥底威士忌做的食物,加上捕鼠達人琴酒倒的琴酒,旁邊還有名柯主角送的玫瑰花。
啊!這是什麼神仙陣容?
這種只夠自己能get到的爽點,沒辦法分享,簡直太痛苦了。
黑澤陣的完全不明白,黑澤夭夭到底在笑些什麼,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罷了!看在她那麼期待今天的紀念日,一大早就忙進忙出的,三明治就三明治吧!
黑澤陣看著手中的琴酒,眼神閃了閃,幽暗的綠瞳看向黑澤夭夭,「這種酒度數很高,濃烈辛辣,確定要喝?」
光線迷離,黑澤夭夭又一心撲在即將到來的大餐上,完全沒注意到黑澤陣拿到酒後,前後眼神的變化。
聽到黑澤陣的問題,忙不迭點頭,「要要要。」
今晚套餐,就叫「大白貓與三色鼠」怎麼樣?
黑澤夭夭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嗤!」黑澤陣輕笑一聲,打開酒瓶,親自給黑澤夭夭倒了大半杯。
透明的液體進入漂亮的高腳杯,散發著芳香誘人的氣息。
黑澤夭夭朝著黑澤陣舉起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祝我每一天都這麼快樂。」
「貪婪的想法。」黑澤陣輕笑,同樣舉起酒杯,沙啞低沉的嗓音裡也跟著染上愉悅。
兩人碰杯,在美酒中享受美食。
三明治意外的好吃。
就是土豆燉牛肉配三明治有點奇葩,但味道都很不錯。
黑澤陣一向不在乎食物的味道,卻也不得不承認,廚師的手藝不錯。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的,下次可以讓伏特加去買。
尤其是那碗土豆燉牛肉,再配上一碗米飯,肯定更美味。
再看對面的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都會露出誇張的表情,仿佛被什麼奇怪的魔法擊中了似的。
見黑澤夭夭每吃一口食物,就要很有儀式感的喝一口琴酒,黑澤陣嘴角抽搐,實在搞不定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
「你少喝點。」一杯酒都快見底了,照這麼喝下去,非醉了不可。
「啊!好啊!」黑澤夭夭酡紅著小臉,明顯已經有了醉意。
「不准喝了。」黑澤陣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鬼。
「不要。」黑澤夭夭連忙伸手去搶,男人卻已經把酒杯放到桌子底下去了。
「啊!你好狡猾!」黑澤夭夭叫囂著,繞過桌子就向男人撲去。
地上有很多玫瑰氣球,黑澤夭夭一個不慎,高跟鞋正好踩中一顆氣球。
「嘭」的一聲,被驚嚇到,沒有站穩,朝著黑澤陣撲去。
黑澤陣伸手接住,輕笑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黑澤夭夭茫然的眨眨眼睛,水潤的紅唇起起合合,「你說什麼?」
悠于 2023-11-6 13:33
第51章 琴酒的高光時刻5
「還要繼續吃嗎?」
黑澤陣一只手攬著黑澤夭夭纖細的腰肢,一只手撫摸著她白淨干淨的臉蛋,昏暗的燈光下,雙眼迷離。
黑澤夭夭吸了吸鼻子,聲音又軟又糯,「你身上好香,就像……剛才的酒。不,比酒還香。」
「呵!」男人輕笑一聲,不再猶豫,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砰!砰!砰!
氣球被踩炸的聲音,像是禮炮,又像是贊歌,伴此起彼伏的「砰砰」聲,男人抱著粉裙女人踏上樓梯。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男人夜視能力很好,准確的找到床,將抱著的人放上面。
黑澤夭夭仰面躺著,黑暗中,雙眼注視著上方高大的黑影。
黑澤陣的指尖劃過黑澤夭夭的鬢角,落在她的下巴上,輕輕挑起,「准備好了嗎?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抓住落在手邊的銀色長發,臉色越來越紅。
下一秒……
「啊!」
「嘭!」
「嗯!」
第一聲,是黑澤夭夭的慘叫聲。
第二聲,是黑澤陣被踹飛撞到東西的聲音。
第三聲,是黑澤陣痛苦的悶哼聲。
黑澤陣低吼,「黑澤夭夭。」
任哪個男人在這種時候被打斷,還被結結實實的踹了一腳,拔了頭發,表情都會像黑澤陣一樣難看。
黑澤夭夭哪裡顧得上這麼多,一溜煙從床上爬起來,躲到黑澤陣身後,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床上,「有、有……」
隔著一段距離,黑澤夭夭總算是看清了床上的東西,驚恐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深色的被罩上,一只漂亮純黑玄貓卷成一團躺著。
剛才黑澤夭夭就躺在黑貓旁邊,黑貓突然睜開眼睛。迷離中的黑澤夭夭不期然對上一雙冒著綠光的幽幽豎瞳,差點嚇出心髒病,現在心髒還「嘭嘭」直跳。
被嚇到的時候,黑澤夭夭本能的抬腿,把黑澤先生給踹了。
「阿陣!」黑澤夭夭驟然想起自己剛才都干了什麼,伸手就想拉著黑澤先生問問有沒有被踹傷,抬手才發現手上還抓著幾根漂亮的銀色長發。
黑澤夭夭,「……」
趁著男人發現了前,趕緊把頭發丟角落裡去。
「那是什麼?」黑澤陣幽綠的雙眸對視上那雙綠到發亮的貓瞳。
黑澤夭夭的眼睛已經完全適了黑暗,能清楚的看到被子上的黑貓。
「那是,莫裡亞蒂,我們家的老二。」黑澤夭夭道。
老大黑澤陣,老二莫裡亞蒂。
「喵?」聽到自己的名字,莫裡亞蒂四肢爪子抓著被子,伸了個懶腰,矜持的衝著黑澤夭夭叫了一聲。
那綠幽幽的小眼神,那傲嬌的小模樣,簡直像極了某某先生。
看看貓,看看人,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
「所以,你是被自己養的貓嚇到,還把我踹,可真有出息。」黑澤陣冷冷瞪了黑澤夭夭一眼,將人從身邊拉開。
所有的漣漪、曖昧,在這一刻都消失得干干淨淨,只剩下「果然還是那個麻煩精」的感慨。
黑澤夭夭尷尬的笑笑,「嘿嘿,莫裡亞蒂它不經常回來。」就像某人一樣。
「趕緊把它弄走。」黑澤陣不耐煩的擺擺手。
黑暗中,莫裡亞蒂發著光的眸子幽幽盯著黑澤陣,猛然朝男人撲了過去,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不愧是稱霸米花市二丁目的貓王,氣勢十足,殺氣凜然。
黑澤陣同樣作為在黑暗世界稱王稱霸的男人,什麼意外沒經歷過,很輕松的躲過了莫裡亞蒂的襲擊。
莫裡亞蒂一擊不成,靈巧的落在地上,弓著身子盯著男人,鋒利的犬牙如同它的利爪,閃爍著殺意。
「嗤。」黑澤陣不屑冷哼,壓根不把這只小小的貓放在眼裡。
莫裡亞蒂是一只很警惕的貓,最好的攻擊時機已經過去了,它就靜靜的盯著男人,等待新的時機。
黑澤陣可沒空陪一只貓玩游戲,抬手就想把貓抓住,弄出去。
莫裡亞蒂見黑澤陣動了,出於自保也衝了上去。
黑澤夭夭可不懂一人一貓這兩男的心思,見黑澤陣朝著莫裡亞蒂伸手,立刻跑去阻攔。
「阿陣,別傷害莫裡亞蒂,它只是一只貓。噢!」
黑澤陣的手是被擋住了,但莫裡亞蒂的爪子也到了,黑澤夭夭的手臂上就這麼被莫裡亞蒂撓出了一個紅艷艷的五線譜。
黑澤陣見老婆被撓,一把將人拉開,反手就朝著貓抽去。
黑澤夭夭連忙擋在貓和黑澤先生中間。
「啪」巴掌就這麼抽黑澤夭夭另一只手手臂上了。
這下子黑澤夭夭是真的哭了,怎麼會這樣?
「出息了,為了一只野貓擋我面前。」黑澤陣收回手,打開房間的大燈,拉起黑澤夭夭的胳膊查看。
左手一片淤青,黑澤陣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道,對這點傷毫不意外。
右手雖已傷到皮肉,見了紅,但問題不大,在黑澤陣眼中,連皮肉傷都算不上。以當時莫裡亞蒂出爪力道,不可能只有這點小傷,顯然最後莫裡亞蒂收爪了。
看著兩只手問題都不大,總算讓黑澤陣的心氣順了一點。
莫裡亞蒂大概也知道自己犯錯了,小心翼翼的來到黑澤夭夭身邊,軟軟的身體蹭蹭黑澤夭夭的小腿。
仰著小腦袋看一眼黑澤夭夭,又警惕的盯著一眼黑澤陣,顯然在它的世界裡,這位危險的男人是敵人。
黑澤夭夭能怎麼辦?黑澤夭夭只能摸摸它的貓頭,無奈嘆息,「沒事,一切只能怪你太黑。」
哪怕像黑澤先生這樣,一身黑中,稍微有點白,也不至於讓她在那麼關鍵的時候只看到一雙綠眼睛,引發現在的悲劇。
「我是一個人去打狂犬疫苗,還是我們一起去?」黑澤夭夭心心眼期待問黑澤先生。
因為剛穿越時,海上那段經歷,她一直以為黑澤陣是個極道男,一直很配合黑澤陣隱藏這段婚姻關系,兩人從來沒一起出去過。
每次黑澤陣休假,都是在家裡度過,一次約會都沒有。
現在成了酒廠的人,在一切結束前,應該也沒機會一起出去了。
但今天畢竟是特殊的日子,美好的夜晚被毀了,手也受傷了,黑澤夭夭很不想在這種時候還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打疫苗。
「穿過小公園,就有一家小診所。」
這一片都是富人區,小診所雖然不大,但基本的配套設施齊全,打狂犬疫苗完全沒問題。
黑澤陣猶豫了一下,目光落在黑澤夭夭受傷的兩只手臂上,終是嘆息著,找來紗布暫時包扎一下,說:「我陪你去。」
「好耶!這算是約會嗎?」意外之喜。
黑澤夭夭一把抄起地上的莫裡亞蒂,一手貓一手人,覺得人生圓滿了。
然而,黑澤先生卻不動了。
他目光危險的盯著黑澤夭夭,指著莫裡亞蒂問:「你要帶上它?」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很想說「是」,可在對上黑澤先生危險的目光後,又不敢了。
「還是讓它陪你去吧!」黑澤陣冷哼一聲,拎著黑澤夭夭的衣領就把人丟出房間,同時還不忘警告,「今晚你睡客房,不准來打擾我。」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能怎麼辦?只能委屈的看著黑澤先生,企圖讓他回心轉意。
冷酷無情的男人,「嘭」的關上了門,徹底將黑澤夭夭關在房間外。
黑澤夭夭直接蔫了。
她舉起莫裡亞蒂,歪著頭看著,「要不,我把你留下。咱倆約會的事,以後再說,反正有的是機會。」
「喵。」莫裡亞蒂軟軟叫著。
「很好,你既然答應了,那我現在就去告訴黑澤先生。」黑澤夭夭將貓往地上一放,拍拍他的小屁股,轉頭就去敲門。
「阿陣,我選你,選你,只選你。」黑澤夭夭大力拍門,像個回頭的渣男。
回應黑澤夭夭的,是黑澤先生冰冷的兩個字,「晚了!」
「不,不晚,只要你還愛我,一切都不晚。」黑澤夭夭拍著門,聲嘶力竭。
黑澤陣揉揉眉心,打開房門,懶洋洋的倚靠在黑澤夭夭,「請繼續你的表演。」
黑澤夭夭,「……你怎麼能這樣?」
黑澤陣提醒道:「你如果再不出門,就真的要得狂犬病了。」
「可是。」黑澤夭夭小嘴一癟,立馬換上委屈的表情,「外面好黑,你老婆又這麼漂亮。萬一遇到色狼……簡直不敢想像。」
黑澤夭夭雙手掩面,肩膀一聳一聳的,一副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卻透過指縫滴溜溜的盯著黑澤先生。
黑澤陣眉頭微皺。
昨晚黑澤夭夭開車去接黑澤陣,回來的時候就是穿過小公園,夜晚的小公園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叢叢樹影草木,幾乎不見一個人。
確實……
「不准帶貓。」黑澤先生提出條件。
「放心,什麼貓都沒有你重要。」黑澤夭夭立刻承諾。
黑澤先生矜持的點點頭,「行吧,去把車鑰匙找來。」
「可我們剛喝了酒。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黑澤夭夭半月眼盯黑澤先生,「你該不會喝酒了還開車吧!」
黑澤陣沉默。
黑澤夭夭一把抓住黑澤先生的手,認真而嚴肅的交代,「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黑澤陣,「……」
「阿陣。」
「喝酒後我沒開車。」開車的都是伏特加,他喝酒了。
「哦!那我們走吧。」
第52章 第三位嫌疑人1
出門前,為保慎重,黑澤夭夭將之前諸伏景光假扮黑澤陣時,戴的銀絲邊眼鏡找出來。
黑澤陣冷嗤,「你不會認為,戴一副傻醜兮兮的眼鏡,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嫌棄之意不要太明顯。
「這不是一副普通的眼鏡。」黑澤夭夭硬是給他戴上,「這是封印。你得答應我,今晚要一直戴著。」
沒見工藤新一、赤井秀一都被封印得很好,琴酒一定也可以。
「阿陣,今天可是我們六周年的紀念日,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依我一次吧!」黑澤夭夭軟軟哀求。
黑澤陣嘆息一聲,終究還是妥協了,戴上了眼鏡。
怎麼說呢?和諸伏景光終究是不一樣的,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壞蛋氣息,就不是諸伏景光那樣一個溫柔的好人能模仿的。
小公園裡,燈光忽明忽暗,像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可能斷氣。
「我怕!」黑澤夭夭哪裡會放過這個作妖機會,雙手抱著黑澤先生的手臂,恨不得整個人粘他身上。
黑澤先生一言不發,因為他非常了解黑澤太太是個怎樣得寸進尺的,堅決不縱容。
「喵!」
莫裡亞蒂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隔著一段距離,發光的墨綠色貓瞳注視著黑澤夭夭,仿佛在說「沒事,我在」。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要把手裡的狗男人丟了,把貓貓抱起來。
黑澤陣將黑澤夭夭拉到另一邊,大手緊扣在她的腰上,危險的目光落在莫裡亞蒂身上。
「喵。」莫裡亞蒂衝著黑澤夭夭叫了一聲,轉身躥入草叢消失不見了,全程都沒看某男人一眼。
被無視的黑澤陣,「……」他的槍呢?
黑澤夭夭努力憋笑,「快走,快走。」
醫院緊挨著一片樹林,樹林有一條小路正好通向醫院後門。
大晚上的也沒幾個人,很快就輪到了黑澤夭夭。
「我進去了,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的手,仿佛不是去打疫苗,而是經歷一場關乎生死的大手術。
黑澤陣一把將人推入隔間,順手把門關上,轉身走了。
在醫院旁的樹林隨便找個長椅坐下,黑澤陣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清風明月,樹影蟬鳴。
慵懶的倚靠在長椅上,雙腿交疊著,口中是尼古丁的味道。
平靜得令他感到不適。
他的黑夜,從來都是危險的,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被另一個入侵,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連黑澤陣自己都不明白,縱容著黑澤夭夭那個女人,縱容著這份平靜的時光,縱容著這份潛在的危險,到底是因為什麼。
裊裊煙霧,一根煙見底。
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黑澤陣起身回醫院。
路上,被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撞了一下。
黑澤陣停住腳步,看著遠去的人,挑了挑眉。
黑澤夭夭焦急的等在醫院後門,看到回來的黑澤陣,立刻舉著綁著白色繃帶的胳膊,委屈吧啦的撲了上去。
剛撲到男人身上,黑澤夭夭就一把將人推開,眯著眼睛盯著男人,「你和剛才不一樣了。」
黑澤陣挑眉,「哪裡不一樣了?」
「味道不一樣。」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難得的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誇獎道:「鼻子不錯。」
黑澤太太一把抓住黑澤先生拍她腦袋的手,眯起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寒光,「說,剛才干什麼去了?」
「啊!」一個驚恐的女性尖叫聲驟然響起。
黑澤夭夭面皮一抖,差點把手提著的藥甩出去。
不祥的預感將她籠罩。
哪裡還顧得上味道的事,黑澤太太一把抓住黑澤先生的衣領,霸氣側漏的將人拽柱子後面。
借著柱子的遮擋,黑澤太太在黑澤先生身上一通翻找,「你沒帶手、槍一類的違禁物品吧?」
「有。」他怎麼可能不帶槍。
「給我。」黑澤夭夭一聽有,趕緊往腰間翻,找到槍後,趕緊藏隨身小挎包裡。
「如果你是因為剛才的慘叫聲,擔心出事,大可不必。況且,我不認為藏你包裡比藏我身上更安全。」至少,藏在他身上,如果真出了事,他還能帶她殺出去。
「不,我身上更安全,你很快就會明白的。」黑澤夭夭態度堅決,把槍藏好後,目光又落在黑澤陣那頭標志性的銀發上。
這個也不行。
她又把脖子上項鏈取了下來,把黑澤先生那頭標志性的銀色長發束起。
黑澤先生當然是不願意的,不過最終還是敗給了黑澤太太那句「今天可是我們六周年的紀念日,我都這麼可憐了,你就依我一次吧」。
項鏈的墜子是一個圓圈中間有一豎,並不女氣,用來束起黑澤先生那一頭銀發,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沒有穿黑大衣戴黑帽子,而是規規矩矩的穿著修身的西裝。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銀絲邊眼鏡,頭發綁在腦後,渾身散發著壞蛋的氣息,簡直就是一個斯文敗類。
黑澤夭夭踮起腳,在黑澤先生寒冰一樣臭的臉上「吧唧」一口,「很帥,別生氣了。」
「對,就是那位帶著眼鏡的先生。」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祥的預感成真了,黑澤夭夭轉頭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
醫院的保安和……
「江戶川柯南!」
「黑澤太太。」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黑澤夭夭是咬牙切齒,江戶川柯南是意外。
「不是說今天是結婚紀念日嗎?」江戶川柯南看到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眼睛慢慢眯了起來,「雖然是晚上,但不好吧!」
黑澤夭夭一把抱住黑澤先生的腰,轉頭怒瞪江戶川柯南,「我就喜歡大晚上在外面親親,不行嗎?」
江戶川柯南,「……」這位太太還真是一樣不要臉。
「柯南,找到了嗎?」毛利蘭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找到了,是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道。
毛利蘭看到黑澤夭夭抱著的人,立刻就明白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黑澤先生,居然真的和《小日子》畫的一樣。
有著一頭銀色長發,像個大壞蛋的男人。
尤其是在觸及到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後,毛利蘭的後背汗毛倒豎,心底甚至升起一股逃跑的衝動。
「黑澤先生,黑澤太太,剛才小樹林裡發生了命案,保安看到黑澤先生從小樹林出來,也在嫌疑人之列。」江戶川柯南道。
「哦!」黑澤夭夭半月眼呵呵,完全不意外。
江戶川柯南尷尬的笑笑,「警察馬上就到了,我們先到案發現場。」
黑澤夭夭吐出心中濁氣,對江戶川柯南道:「今天允許你叫陣哥和夭夭姐。」
江戶川柯南想問為什麼,但在觸及到黑澤夭夭危險的目光後,立馬改口,「陣哥,夭夭姐。」
「走吧!」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的手往小樹林去,同時暗中用力,示意他千萬配合,別鬧騰。
黑澤陣回握黑澤太太,他又不是傻子。
毛利蘭看著像小朋友一樣走路還手牽手的兩人,覺得好笑,因為黑澤陣可怕的氣息產生的畏懼也消失了。
果然和《小日子》上畫的一樣,感情很好。
緊挨著醫院,有一片樹林,屬於小公園的一部分,但經常有病患和家屬去走走、坐坐,就被人們稱作小樹林。
此時的小樹林,幾盞超亮的大燈照著,恍若白晝,警察們忙忙碌碌。
毛利小五郎正在和目暮警官陳述案發經過,高木警官在一旁記錄。
看到江戶川柯南一行四人,高木涉眼睛一亮,「黑澤先生,你怎麼也來了。」
黑澤陣皺眉,對這個小警察居然用熟悉熱絡的口吻和他說話感到奇怪。
「這次有毛利先生在,又有黑澤先生,案子一定能很快解決。」高木涉滿心歡喜,這樣就不用加班到深夜了。
「不可以哦!」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高木涉,「這一次黑澤先生可是第三位嫌疑人。」
「什麼?」高木警官脫口而出,「黑澤先生怎麼可能是嫌疑人,黑澤先生人這麼好,不可能殺人的。」
不可能殺人的黑澤先生,「……」啥?
黑澤陣目光詭異的落在抓著他手的黑澤太太身上,眼神似乎在問:你都做了什麼?
黑澤夭夭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又懵懂。
目暮警官嚴厲的聲音響起,「高木,嫌疑人就是嫌疑人,你作為警察,怎麼能憑借以往的印像判斷一個人。」
高木警官瑟縮了一下,趕緊認錯鞠躬,「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到。」
「我們做警察的,不能因為以前印像的好壞,就對一個嫌疑人區別對待,必須就事論事,一視同仁。」目暮警官又訓斥了高木涉兩句,這才看向黑澤陣,嚴肅的瞬間緩和,態度很好,「沒想到黑澤先生就是第三個嫌疑人,如果有什麼疑問和意見盡管提出來。」
疑問和意見,比如上次的手套。
嫌疑人黑澤先生,「……」
目暮警官完全沒注意到黑澤陣詭異的眼神,自顧自開始介紹案情。
「死者酒井知男,43歲,經營著一家拉面店。死因是被人用石頭重擊頭部而死,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隨著案件的陳述,一行人來到案發現場。
一個滿頭是血的男人趴在公園長椅上,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只手自然垂落在地上。
在長椅的中間,還放著一個透明的購物袋,隱約能看到裡面都是一些很常見的生活用品。
「嫌疑人是怎麼確定的?」黑澤夭夭問。
江戶川柯南道:「離開小樹林只有兩條路,因為毛利叔叔拉肚子,我們一直在另一個出口邊的廁所那邊,凶手只可能走通向醫院後門的路。我們問了保安大叔,確定在案發時間裡,只有黑澤……陣哥和兩位嫌疑人路過。」
黑澤夭夭,「……」
很好,很強大。
兩條路,偵探堵了一條,就剩下通往醫院的一條,讓黑澤先生給走了。
第53章 第三位嫌疑人2
想到之前聞到的味道,黑澤夭夭半眯著眼,警惕的盯著黑澤陣,「剛才你去小樹林裡干什麼去了?」
黑澤陣懶洋洋的抬起眼皮,淡淡吐出兩個字,「抽煙。」
醫院禁止吸煙,這個理由同樣很強大,但黑澤夭夭表示懷疑。
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洗清自家這位大壞蛋黑澤先生的嫌疑,剩下的事回去再說。
黑澤夭夭問好說話的高木警官,「另外兩位嫌疑人都是什麼人?
高木警官早就被米花市的各位偵探們問習慣了,聽到黑澤夭夭的問題,下意識的翻開隨身小本本,開始敘述另外兩位嫌疑人。
「平宮早紀,女,26歲,醫院的護士,根據她的證詞,她進入小樹林是為了接電話。」
「小松一男,男,36歲,一名電工,他是來修理小公園的路燈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工作。」
黑澤夭夭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另一邊的兩位嫌疑人。
一位年紀不大的女性,穿著修身白色護士服,腳上踩著高跟鞋,蠻知性的。
在護士不遠處,有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中年男性,腳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工具包。
最終,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護士平宮早紀身上,問高木警官,「確定嫌疑人就三個,沒有其他人了?」
高木警官以為黑澤夭夭是擔心黑澤陣被誤會成嫌疑人,連忙安慰,「黑澤太太不必擔心,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在,很快就會破案的。」
黑澤夭夭,「……」
這話是一個警察可以對嫌疑人說的話嗎?況且毛利小五郎……黑澤夭夭並不想黑澤先生遇上他。
「目暮警官。」高挑干練的佐藤美和子警官走了過來,低聲對目暮警官道:「有新的發現。」
「有新發現?」目暮警官大喜,一點也不掩飾,連忙招呼黑澤陣,「黑澤先生,有了新的線索,一起去看看。」
從未被警察如此友好的區別對待過的黑澤先生,「……」呵呵!
「走。」黑澤夭夭暗暗用力,頂著黑澤先生詭異的目光,拽著人往人群中擠。
黑澤陣,作為黑衣組織扛把子一樣的存在,就這麼被警察們,友好的包圍了。
佐藤警官戴著白手套,將死者放在長椅上的手拿開,露出下面用鮮血寫的符號。
作為發現線索的第一人,毛利小五郎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目暮警官,這一定就是死亡訊息,只要破解符號背後的意思,一定就能分辨出誰是凶手。」
「毛利老弟,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三個人中誰是凶手,有想法了嗎?」目暮警官問。
「額!」毛利小五郎一噎,趕緊轉移話題,將注意力放在黑澤陣身上,「目暮警官,這位先生就是第三個嫌疑人嗎?」
「這位是黑澤陣。」目暮警官給彼此介紹,「黑澤先生,這位是毛利小五郎,是一位偵探。」
黑澤陣目光微妙的看著毛利小五郎,「沉睡的名偵探,聽說過。」
一個似乎知道組織存在,甚至調查組織的愚蠢偵探,也不知道波本那家伙查得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的表情則變得很奇怪,「莫非黑澤先生的太太是……」
「是我啊!毛利大偵探,好久不見。」黑澤夭夭從黑澤陣身後探出頭來,笑得像朵小白花。
毛利小五郎,「……」
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歷。
「毛利先生,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樣胡說八道,隨便污蔑。我們家黑澤先生可是很寶貝的,小心我告你誹謗。」黑澤夭夭明目張膽的威脅。
「我可是沉睡的名偵探,一切都是推理,基於證據的推理,才不是污蔑。」毛利小五郎梗著脖子怒瞪黑澤夭夭。
「老公。」黑澤夭夭小嘴一癟,撲進黑澤先生的懷裡,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他凶我。」
毛利小五郎,「……」
「別怕。」黑澤先生拍拍老婆的肩膀,幽綠的眸子興味十足的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
黑澤夭夭更來勁了,一個勁的敘述剛才她有多害怕。
「黑澤太太,你不要胡說八道。」毛利小五郎氣得臉紅脖子粗。
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在旁邊看著,皆是一臉的無語。
佐藤警官目光詭異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壓低聲音問高木警官,「那兩位就是之前搬家公司那個案子中的黑澤夫妻?」
「是。」高木警官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明明之前不這樣啊!雖然看起來感情很好,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咳!」目暮警官用咳嗽聲打斷跑題的幾人,「我們還是先看看死亡訊息。」
目暮警官來到死者身邊,低頭看著血跡寫成的符號,總覺得有些眼熟。
「是什麼暗號?」黑澤夭夭瞬間從黑澤先生懷裡出來,興趣十足的拉著黑澤陣湊上去,勢必要獲得第一手資料,哪裡像是剛受了委屈的樣子。
目暮警官很自然的讓出位置,同時還從萬年不變的卡其色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雙嶄新的白手套,遞給黑澤陣。
黑澤陣,「……」
他到底是接呢?還是不接呢?
目暮警官態度十分友好的將手套塞黑澤陣手裡,「黑澤先生不必客氣。」
黑澤陣,「……」
本以為此生第一次從警察手中轉移到他手上的東西,會是警用手、銬,沒想到卻是警用手套。
這種感覺,繞是黑衣組織的武力擔當、智力擔當、業績擔當的琴酒,也難以平靜詭異的心情。
這一刻,黑澤陣非常好奇,黑澤太太到底干了什麼,讓警察對他態度這麼好。
黑澤夭夭的表情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她沒想到這些警察的好感度這麼好刷。
「趕緊看看。」黑澤夭夭拽拽黑澤陣的衣服,示意他干正事。
黑澤陣懷揣著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心態,頂著警察們殷殷期盼的目光,戴上手套,查看案發現場。
死者的留下的死亡訊息很簡單。
一個圓圈,一條長長的線將圓圈分成兩半,長線在圓圈中斷成兩截,也不知道是死者刻意的,還是當時已經沒了力氣。
就在黑澤夭夭湊著腦袋也想看的時候,毛利小五郎突然大叫,「目暮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趕緊問:「毛利老弟,真的嗎?凶手是誰?」
毛利小五郎指著黑澤陣,大聲道:「就是這位黑澤先生。」
「毛利先生,你確定?」黑澤夭夭半月眼盯人。
「當然。」毛利小五郎得意一笑,指著黑澤陣的頭發說:「各位請看,黑澤先生綁頭發的銀鏈子上的墜子,和死亡訊息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什麼?
黑澤夭夭一把將江戶川柯南的腦袋按下去,露出被遮擋的死亡訊息。
一個圓圈,中間一豎。
次奧!
這死亡訊息不就和她項鏈上的墜子一樣嘛。
黑澤夭夭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厥過去。
「阿陣,我……」黑澤夭夭抓著黑澤先生的手,差點沒哭出來,「是我害了你。」
「呵呵!」黑澤陣在看到死亡訊息的一瞬間,就已經發現了。
毛利蘭看著黑澤陣頭發上的墜子,總覺得有點像什麼東西,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目暮警官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能公事公辦,「黑澤先生,能否說明一下,晚上九點到九點半這三十分鐘裡,你在哪裡,可有人證?」
「我一個人在小樹林裡抽煙,沒有人證。」黑澤陣態度淡淡,並不害怕。
「不,那不是綁頭發的鏈子,那是我的項鏈。」黑澤夭夭連忙解釋,「是剛才他從小樹林出去後,我才綁他頭上的,和這個案子無關。」
毛利小五郎道:「黑澤太太,你可不能為了幫丈夫脫罪就說謊。黑澤先生長著一張壞人的臉,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毛利小五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有問題。」
銀絲邊眼鏡下,黑澤陣幽綠的眸子微微眯起,看著毛利小五郎。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有問題嗎?
黑澤陣認真思考這位名偵探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是指知道他是組織的人?還是偵探的直覺在作怪?
黑澤夭夭一聽毛利小五郎的話,頓時就怒了,她一把將黑澤先生拉身後護著,怒懟毛利小五郎,「黑澤先生哪裡長得像壞人了,他明明長得超帥的。倒是你,明明長了一張糊塗蛋的臉,是怎麼成為偵探的,靠胡說八道嗎?」
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氣的懟回去,「黑澤太太,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擾亂警方辦案,小心吃牢飯。」
這一次他可是有理的一方。
黑澤夭夭指著毛利小五郎,轉頭就對目暮警官告狀,「目暮警官,這裡有人假扮警察,還威脅我,把他抓起來,吃牢飯。」
目暮警官,「……」
什麼情況,毛利老弟和這位黑澤太太湊一起,怎麼三句話沒說完就吵起來了,像兩個小孩子。
「呵,好了。」黑澤陣低笑,沙啞的嗓音十分撩撥人。
他站在黑澤太太身後,手環住黑澤太太,手掌捂住黑澤太太喋喋不休的小嘴,冰冷的目光直視毛利小五郎,「沉睡的名偵探,在指證我之前,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
被這樣一雙仿佛看死物的冰冷眼神盯著,毛利小五郎汗毛倒豎,腿肚子打顫,差點沒當場來個土下跪。
第54章 第三位嫌疑人3
黑澤夭夭雙手扒拉開捂著嘴巴的手,凶巴巴的,「就是,沒證據就別胡說八道。」
這一刻的她,囂張氣焰徹底達到頂峰。
夫妻兩個,一個言語威脅,一個眼神威脅,毛利小五郎被氣得不輕。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頭發上的飾品為什麼和凶手留下的死亡訊息一模一樣?」
夭夭瞬間被噎住,愣愣半晌擠出一個不靠譜的理由,「因為愛情。」
毛利小五郎豆豆眼疑惑,「這和愛情有什麼關系?」
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夫妻情、趣,不懂嗎?我的項鏈,束他三千青絲。」
這下子所有人都被噎住了,看著親昵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只覺得被塞了滿嘴狗糧。
毛利蘭連毛利小五郎被欺負了也顧不上,滿心都是磕的二次元小甜餅變成三次元的爽感,掏出手機就想把這一幕拍下來。
黑澤陣何其敏感,凌厲的眼神瞬間掃了過去。
毛利蘭嚇得手一抖,心跳得飛快。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陣身上氣勢的突變,那可怕的眼神,凜冽的氣息,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琴酒!
那一瞬間,江戶川柯南再一次想到了這個名字。
「不可以。」黑澤夭夭同樣注意到毛利蘭想要拍照,趕緊用兩只手去捂住黑澤陣的臉,同時對著毛利蘭大喊,「我的,不准拍。」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護糖果的小崽子。
被黑澤夭夭這麼一鬧,毛利蘭瞬間怕不起來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黑澤夭夭五指張開,整個糊男人臉上的手,嘆息著撇開頭。
簡直沒眼看。
絕對不可能是琴酒。要麼是有人在假扮琴酒,要麼就是倒霉催的長了一張和琴酒一樣的臉。
黑澤陣用兩根手指頭抵著黑澤夭夭的額頭,將人推開,沙啞的聲線隱約帶著幾分笑意,「再手腳,小心揍你。」
黑澤夭夭表情瞬變,指著黑澤陣對目暮警官道:「警察叔叔,他是壞人,把他抓走。」
「黑澤太太,你就別鬧了。」看著話題又歪到了十八樓,目暮警官不得不再一次將話題扯回來。
「咳!夫妻之間的證詞只能做參考,如果黑澤先生不能證明頭發上的項鏈是在離開小樹林後才綁的,就只能跟我們走一趟了。」
因為搬家公司的案子,目暮警官對這位黑澤先生印像很好,但案子就是案子。作為警察,得就事論事。
黑澤夭夭鬧騰,主要還是不想江戶川柯南發現什麼,也不想黑澤陣注意到江戶川柯南。
現在警察真懷疑到了黑澤陣身上,她當然還是向著自家黑澤先生的。
暗搓搓挪到男人身邊,黑澤夭夭偷偷扯扯他的衣服,小聲問:「你快想辦法破案,不然你就真要警察局一日游了。」
黑澤陣,「……破案?我?」
是不是太不把國、際、恐、怖分子當壞人了?
「當然,你可是嫌疑人。」他不破案,難道靠她?黑澤夭夭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腦子。
到現在,她還沒看出兩個嫌疑人身上有什麼地方和死亡訊息有關聯的。
黑澤陣看著黑澤夭夭急切的想幫他洗清嫌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兩個問題,「難道你就沒想過我真的是凶手?就這麼信任我?」
黑澤夭夭頓時用一種便秘的表情看黑澤先生,「用石頭把人打死這麼沒格調的事,你不會干的吧?就算現場不允許狙、擊槍什麼的,你好歹來個小手、槍啊!」
黑澤陣,「……」
果然就不該相信黑澤太太能說出一句人話。
一直站在一邊的中年男人小松一男,焦急的踩著小碎步,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幾經猶豫,最終還是走到看起來更好說話的高木警官身邊,小心翼翼問:「警察先生,既然犯人已經找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還不算找到犯人,只能麻煩你再等一下。」見人是真的焦急,老好人高木涉又問:「是有什麼急事嗎?如果是家裡有小孩需要照顧,有貓貓狗狗要喂,我們都可以幫忙。」
在這方面,警察同事們都很有經驗了。
「沒沒沒。」小松一男連連擺手。
「沒用的男人。」平宮早紀冷哼一聲,目光不善的盯著高木涉,「我說警官,你們可不能因為和那個男人關系好就當證據不存在。既然死亡訊息和他身上的東西一模一樣,他就是凶手。」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看你才是凶手。」黑澤夭夭瞪著女人。
「潑婦。」平宮早紀艷麗的紅唇間,冷冷吐出兩個字。
黑澤夭夭瞬間遭受到一萬點暴擊,她難以置信的看向身邊的黑澤先生,「她剛才說什麼?」
黑澤陣,「……」
黑澤夭夭一把拽過毛利小五郎,指著平宮早紀道:「找到她犯罪的證據,我付你一千萬日元的委托費。」
平宮早紀瞬間變了臉色,「喂,你什麼意思?這是要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嗎?」
毛利小五郎對黑澤夭夭態度一百八點大轉變,笑得像朵狗尾巴花,「黑澤太太委托我毛利小五郎真是找對人了。」
平宮早紀可憐巴巴的看著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我聽說你可是名偵探,難道就要為了一點小錢,冤枉好人嗎?」
毛利小五郎對平宮早紀矜持的笑笑,「當然,我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如果平宮小姐是無辜的,我一定幫你洗清嫌疑。」
平宮早紀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不高興的別開頭,「反正我不是凶手,黑澤太太這麼急,我看凶手就是黑澤先生。」
「可是大姐姐真的很可疑啊!」江戶川柯南偏頭看向黑澤陣,「對吧,黑澤大哥哥。」
和某位偵探一點也不心有靈犀的真黑澤先生,懶洋洋的抱著胳膊看戲。
江戶川柯南,「……」
今天這是怎麼了?從一開始就感覺這位黑澤先生怪怪的。
就算再被懷疑,黑澤夭夭現在可不敢讓江戶川柯南推理,她飛快的用腦子,瞬間想到了一個疑點,「按照醫院規定,護士是不可以噴香水的,平宮小姐不但噴香水了,還噴了很多。」
江戶川柯南補充,「護士只能穿護士鞋或淺色軟底鞋。高跟鞋會產生噪音,影響病人休息,也可能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變成累贅。」
黑澤夭夭跟上,「對,這位小姐的衣服也很奇怪,明明做的是白衣天使的工作,卻把領口拉那麼低,裙子那麼短,一看就不是正經護士。」
江戶川柯南總結,「所以,大姐姐你真的是護士嗎?」
被這麼一點出來,平宮早紀確實怎麼看都不像護士。
毛利小五郎馬後炮的說:「平宮小姐,你該不會是假扮成護士行凶,想要混跡進醫院,好隱藏吧。」
平宮早紀急切的解釋,「我真的是這家醫院的護士,不信你們去問。」
「既然這樣……」目暮警官叫道:「高木,你去醫院確認一下。」
「是,目暮警官。」
「我也去。」江戶川柯南連忙跟上,毛利蘭只得跟上。
「我們也去。」黑澤夭夭想了想,拉著黑澤先生,連忙跟了上去。
目暮警官無語的看著走到哪都要拉著手的夫妻倆,也不能放任嫌疑人就這麼走了,連忙讓佐藤美和子也去。
一行六人,正好三隊,浩浩蕩蕩的朝著醫院去。
案發現場距離醫院不遠,兩三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幾人找到一個年長的護士,佐藤警官亮出警察證,詢問:「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平宮早紀?」
年長護士一聽這話,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認識,怎麼不認識,我們醫院的名人。怎麼?她終於被人打了?」
眾人面面相覷,還真是護士。
佐藤美和子問:「為什麼你會覺得她會被人打?」
年長護士道:「這邊是富人區,住的都是有錢人,能來我們醫院的病人大多都有錢人。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為了釣男人才來這裡上班的,平時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管別人多忙,不是出去打電話,就是在勾搭病人。很多女病人都看她不順眼。」
眾人,「……」
江戶川柯南問:「醫院都不管嗎?她那樣嚴重影響醫院形像。」
年長護士四周看看,壓低聲音說:「聽說她是院長的情人,是走了院長的關系才進來的。我看你們是警察才告訴你們的,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
關系戶!這下子懂了。
佐藤警官問:「她經常出去打電話嗎?」
根據平宮早紀的證詞,她會出現在小樹林,就是為了打電話。
「來的是男病患,她就在;來的是女病患,她就要去打電話。」年長護士心累的說。
這可真是……
年長護士又道:「反正,她在醫院的作用就是花瓶,男病人們還挺喜歡她的,也願意來醫院。反正院長也不在乎。」
得到答案的兩位警察皆是一臉無語。
證詞,不能聽信一個人的,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就去找醫院裡的其他人詢問。
江戶川柯南找到機會,避開黑澤陣,將黑澤夭夭拉到一邊。
黑澤夭夭也有同樣的想法,很配合江戶川柯南的行。
兩人躲在拐角,黑澤夭夭笑眯眯問:「柯南,有事嗎?」
江戶川柯南壓低聲音問:「黑澤姐姐,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黑澤先生有點怪怪的。」
其實,從在醫院後門的柱子邊見到今天的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就覺得不太一樣。
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黑暗氣息,絕對不正常。
黑澤夭夭微微眯眼,沒想到她已經這麼賣力的把水攪渾了,江戶川柯南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第55章 第三位嫌疑人4
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沉默,小臉立刻繃緊,嚴肅的問:「黑澤太太,是想到了什麼嗎?」
「柯南。」黑澤夭夭一把抓住江戶川柯南的手,頭靠在他那瘦弱的小肩膀上,「嚶嚶嚶」哭泣。
江戶川柯南一臉懵,「……黑、黑澤太太?」
怎麼說哭就哭了?
「有什麼事說出來,警察們都會幫忙的。」江戶川柯南道。
黑澤夭夭抬起頭,抽回落在江戶川柯南手表上的手,擦干努力擠出的眼淚,嘆息道:「你還記得,今天是我和黑澤先生結婚六周年的紀念日嗎?」
江戶川柯南嘴角抽搐,「記得。」
用三明治當燭光晚餐,他生平僅見。
黑澤夭夭羞澀又難過的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江戶川柯南,「……」
這是什麼人間慘劇?
「這簡直就是人間慘劇。」高木涉同情的聲音響起。
江戶川柯南一個激靈,轉頭就看到筆直站著的兩個警察,「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高木警官趕緊解釋,「聽到黑澤太太哭聲的時候就來了。我們不是有意偷聽的。」
佐藤警官尷尬的笑笑,「我之前就注意到了黑澤太太手上的傷,見黑澤太太落單,這才想著來問問情況,沒想到……」
一只胳膊纏著繃帶,一只手上淤青嚴重,本以為是家暴,沒想到……
這樣的結婚紀念日,恐怕會深深印在腦海裡,一輩子也忘不了。
江戶川柯南趕緊轉移話題,「有打聽到什麼嗎?」
「沒有。」高木警官道:「平宮早紀在這家醫院的風評很差,醫生護士都不喜歡她。不過因為後台很硬,在一些病人中很會來事,醫院一直視而不見。」
至於讓平宮早紀來事的是什麼病人,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若有所思,「那她就更可疑了。」
「黑澤太太想到了什麼嗎?」佐藤警官連忙問。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我老公那麼帥,那麼有錢,她居然沒黏上去,不是很可疑嗎?」
江戶川柯南、高木警官、佐藤警官,「……」不覺得可疑。
都被當成嫌疑人了,還有功夫勾、搭人,那得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黑澤先生慵懶的倚靠在醫院的長椅上,旁邊筆直的坐著毛利蘭。
「原來是這樣啊!」黑澤先生靠著扶手,單手撐著腦袋,纖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沒想到『我』只是幫忙破了一個案子,警官先生們就對我如此優待。」
毛利蘭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聞言偷偷看了黑澤先生一眼,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後,立刻嚇得把頭轉了回來,堅定的說:「那也是因為黑澤先生是個好人。」
黑澤陣見毛利蘭明顯怕他,卻又固執的認為他是個好人,不由輕笑,「你們還挺像的。」
毛利蘭沒聽清,「什麼?」
「你和黑澤夭夭。」銀絲邊眼鏡後,黑澤先生幽暗的眸子落在明亮的燈光上,聲音悠遠,「怕我的樣子,很像。不過,現在的黑澤太太是越來越大膽了。」
黑澤陣的態度很奇怪,給毛利蘭一種毛毛的感覺。
這位黑澤先生比漫畫上看到的還要可怕,仿佛真的會像漫畫上那樣,隨時掏出一把槍對准人的腦袋。
看到江戶川柯南和佐藤警官他們回來了,毛利蘭趕緊起身,僵硬的對著黑澤陣鞠躬告辭。
黑澤陣的目光銳利的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瞬間汗毛倒豎,心中警鈴大作,大步上前拉住毛利蘭,小心翼翼問:「你剛才和黑澤先生說了什麼,沒說《小日子》吧?」
「沒有。這個說秘密嗎?」毛利蘭掩唇輕聲,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還坐著的黑澤陣。
遠遠看去,男人銀發上的墜子折射著明亮的燈光,毛利蘭突然就想起為什麼會眼熟了,那不就是……
「對,秘密。」黑澤夭夭嚴肅點頭。
「放心。」毛利蘭笑著安慰,「剛才黑澤先生只是問我為什麼目暮警官他們對他那麼友好,我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聊到之前你們家搬家時的案子,沒有別的。」
在毛利蘭看來,這個話題沒有任何問題。那個案子她也是從少年偵探團那聽說的,知道的肯定還沒當事人黑澤先生多。
黑澤夭夭聽到毛利蘭的前半段話,松了一口氣;聽到後半段話,差點沒站穩。
剛才他們居然聊了諸伏景光破的案子。
這個……
黑澤陣什麼時候心情這麼好了,會和一個小女生聊天了?
救命!
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看向黑澤先生,在觸及到對方幽綠深邃的眸子後,瞬間轉身,努力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黑澤先生好,別怕」。
「黑澤夭夭。」黑澤先生輕笑,對著黑澤太太招手,「過來,到我身邊來。」
黑澤夭夭表示,不敢。
「難道我還能打你?過來。」黑澤先生的嘴角勾起一抹濃烈而優雅的微笑,長發俊臉,活脫脫一漫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六年來,第一次見黑澤先生笑得如此勾人,黑澤太太被嚇得腿肚子打顫。
「你可真是……讓人頭疼。」黑澤先生嘆息著站了起來,主動朝著黑澤太太走來。
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程亮的皮鞋踏在上面,一步一步,仿佛踩在黑澤夭夭的心髒上。
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
黑澤先生走到黑澤太太身邊,指尖輕輕滑過她的眉眼,態度意味不明,「這是在怕什麼呢?放心,我一定盡快幫忙破案,帶著你早點回家。」
「嗝!」黑澤夭夭嚇得瑟縮。
「黑澤先生難道已經有線索了?」遲鈍的高木警官眼睛一亮,完全沒發現氣氛的詭異。
「當然。」黑澤先生神秘一笑。
江戶川柯南瞬間被吸引走注意力,「黑澤先生,是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不可以。」黑澤先生冷酷搖頭。
「唉,怎麼可以這樣。」江戶川柯南失落的垂下小腦袋。
其實他在剛發現死者的時候,檢查致命傷勢,就已經有了想法,現在也算有了佐證,就差確鑿的證據了。
「會不會是……」毛利蘭猶豫了一下,自己也不確定,「會不會是那位小松先生。」
「小松一男?」佐藤警官垂眸思索,「這個人確實很可疑。他一直都很著急的樣子,我們剛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想跑,一個勁的看時間。」
時間!
仿佛有什麼在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可惜沒能抓住。
高木警官道:「對,他還好幾次詢問警方,可不可以先走。好像一直很著急,滿頭大汗,但問他什麼事,他又不說。」
「但這和死亡訊息有什麼關系?」黑澤夭夭一點也想不出來,電工小松一男和死亡訊息有什麼關系。
「就是物理中那個韋伯,我記得去年還學過。」毛利蘭也是剛想起來的。
「對呀!」高木警官用拳頭敲擊掌心,說道:「物理中就有,好像和電有關。」
「第二十一個希腊字母Φ,在物理學中是電勢的符號。」江戶川柯南在線科普。
「我們趕緊去把這個發現告訴目暮警官。」佐藤警官嚴肅的說。
「好。」高木警官連忙應和。
江戶川柯南看了眼表情從頭到尾都沒任何變化的黑澤先生,明白他和自己一樣,已經確認凶手了。
幾人趕回案發現場。
目暮警官看到他們回來,立刻道:「你們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我們這邊有了新的發現。」
「經過鑒識課的同事檢查,死者酒井知男在死之前曾喝過下了迷藥的咖啡,應該是在意識不清的時候被人用石頭砸中頭部而死。凶手手法十分精准,正中後枕部,一擊斃命,應該是蓄謀殺人。」
說著,目暮警官將剛找到的凶器石頭和一個罐裝咖啡的罐子拿給幾人看。
凶器石頭不大,一端尖尖的,明顯不是隨手撿的,而是專門准備的。加上被下了迷藥的咖啡,蓄謀殺人已經板上釘釘的事了。
在一開始檢查屍體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就已經發現了,死者頭部只遭受到了一次重擊,且位置十分巧妙,正好在小腦和腦干的所在地,足以一擊致命。
凶器、迷藥、重擊位置,一切聯系在一起,江戶川柯南已經能確定自己一開始的推理了。
只是,還差確鑿的證據。
這邊佐藤警官也將調查到的結果和最新發現告訴了目暮警官。
小松一男一聽死亡訊息是電勢,連忙慌張擺手,磕磕碰碰的解釋,「不、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電勢,我就是個換燈泡、簡單修一下斷線的普通電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殺人。」
越到後面,他越著急,滿頭大汗。
「怕成這樣,肯定是他無疑了。」平宮早紀懶洋洋催促,「警察先生,這都快有十二點了,我什麼時候才能走。」
十二點!
江戶川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打開表蓋,對准毛利小五郎,然後……
江戶川柯南按了一下又一下,一點反應沒有。
什麼時候壞的?
抱著江戶川柯南哭,趁著他分心的機會弄壞麻醉手表的黑澤太太看到這一幕,無聲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凶手……」毛利小五郎的目光掃視過在場的三個嫌疑人,最終落在其中一個身上。
他擺出最帥的姿勢,指著嫌疑人下結論,「凶手就是你,平宮早紀小姐。」
江戶川柯南瞪大眼睛。
叔叔這次居然對了,怎麼可能!
「毛利先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平宮早紀冷冷道。
毛利小五郎道:「你是護士,比一般人更容易弄到迷藥,也比一般人更能找准人體致命的地方。」
居然對了。
江戶川柯南大驚,暗暗給毛利小五郎加油打氣。
平宮早紀反駁,「那又如何,致命傷只要網上查查就能找到,迷藥也不是只有護士才能弄到。」
毛利小五郎一點也不含糊的反駁,「但另外兩位嫌疑人都是正直壯年的男性,他們根本不需要下藥這麼麻煩,凶器也能選擇更保險的大塊石頭。」
江戶川都被毛利小五郎今天的戰鬥力驚呆了。
平宮早紀臉色發白,隱隱有些焦急,「那你倒是說說,死亡訊息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身上既沒一樣的飾品,也不是電工,我連換燈泡都不會。如果只是因為我是女性,力氣小就認定我是凶手,我可不認。」
「就是因為和你沒關系,所以你才是凶手。」毛利小五郎非常認真的胡說八道,「死亡訊息並不是指認凶手,而是排除嫌疑人。死者一定是知道除凶手以外,還有兩個人來過小樹林,為了告訴警方他們兩個都不是凶手,特意留下符號讓警方排除嫌疑。」
一直為毛利小五郎暗暗打氣的江戶川柯南,差點滑倒。
叔叔說的是認真的嗎?
這一次,就連目暮警官也沒法附和,說有道理了。
這理由已經不是牽強二字能形容的了。
就在江戶川柯南著急,想像以往一樣暗地裡給提示的時候,一個清冷暗啞的聲音響起。
「是手表。」
江戶川柯南立刻看向說話的黑澤先生。
這一刻的黑澤先生在江戶川柯南的眼中,就是發著光的天使。
「手表?」目暮警官一臉懵。
黑澤先生頂著黑澤太太詭異的目光,解釋道:「死亡訊息並不是希腊字母,也不是項鏈墜子,而是手表的形狀。你們注意看,死者畫的那一豎很長,中間是斷開的,就像是刻畫了十二點和六點的手表。」
「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平宮早紀冷冷質問。
「還沒發現嗎?你胸前的護士表上,沾染了不該沾染的東西。」
平宮早紀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白,一把扯下胸前掛著的護士表,在下面看到了紅黑色的污漬。
一點點,卻足以致命。
「平宮小姐,請把護士表交給我們。」目暮警官嚴肅的朝著平宮早紀攤開帶著手套的手。
平宮早紀猛的一把將護士表砸他目暮警官手裡,癲狂的笑著,「一切都要怪那個沒用的男人,瘌蛤蟆想吃天鵝肉。」
「又老又醜,還沒什麼錢。我就是和他玩玩,他居然就和她老婆離婚,要娶我,還威脅我,說我不嫁給他,就殺了我。我只是在自衛。」
所有人都被這個女人的三觀震驚到了。
「帶走。」目暮警官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平宮早紀被戴上手銬帶走,總算放心下來。
其實這個案子中,還有許多細節,都在指向平宮早紀。
就像長椅上的購物袋,裡面裝的都是生活用品,證明死者是去了便利店後順便過來。
黑澤先生是因為黑澤太太突然被貓抓才來的醫院;電工是因為臨時接到修理小公園路燈的活;唯有護士的平宮早紀才是那個讓死者順便來找的人。
一個小診所,又不是醫護人員上百的大醫院,突然多了一個護士,肯定會被發現。從一開始江戶川柯南就知道平宮早紀是護士,會走一趟也是想要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和死亡訊息有關。
雖然今天的黑澤先生經歷復雜,導致心情很差,郁結於心,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推理。
還是那麼犀利。
「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你們記得去警局把筆錄做一下。」臨走前,目暮警官道。
「目暮警官,能載一程嗎?」毛利小五郎連忙道。
「來吧。」目暮警官頗為無奈。
一眾人很快散去,幽靜的小樹林恢復了昏暗。
黑澤夭夭縮了縮脖子,愈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黑澤太太,你親愛的丈夫已經協助警方把案子破了,是不是可以說說他以前破的那些,他不知道的案子?」
黑澤先生輕柔的撫摸著黑澤太太白嫩的臉頰,笑得危險又滲人,明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悠于 2023-11-6 13:33
第56章 裡卡爾1
「呵呵。」黑澤夭夭拉著黑澤先生的手,笑得勉強,「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外面確實不是收拾人的地方,黑澤先生大方的點點頭,「行,就給你這個找借口的機會。」
「呵呵、呵呵呵……」黑澤夭夭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一次,該黑澤先生牽著黑澤太太的手了。
黑澤夭夭像個惹大人生氣的孩子,可憐兮兮的墜在後面。
「要背嗎?」黑澤先生耐心十足的問。
「不,不用了。」黑澤夭夭連忙搖頭,嚇得趕緊加快步伐。
不管走快走慢,路就在那,終究會有走完的時候,看著近在咫尺的家門,黑澤夭夭一顆心就像掛在雲端,不上不下,異常難受。
明亮的客廳中。
黑澤先生翹著長腿坐在長沙發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乖巧的坐著黑澤太太。
「說吧,得到諸伏景光之後,你都干了些什麼?」黑澤陣墨綠的眼眸盯著黑澤夭夭,一張俊臉陰沉得可怕。
摘下眼鏡,散開銀絲,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這樣的黑澤先生致命又危險。
「也沒什麼。」黑澤夭夭眼睛盯著茶幾,弱弱的說:「我就想著,反正搬家,就順便給鄰居介紹一下你,以後你在家的時候也能陪我出去走走。」
黑澤陣都被氣笑了,聲音都加重了幾分,「叫你找借口,你還真找借口?說實話。」
「你凶我!」黑澤夭夭眼珠子一轉,怒拍沙發扶手,「你倒是說說,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平宮早紀的香水味?」
「什麼?」黑澤陣一時間門居然沒反應過來。
黑澤夭夭鼓著腮幫子怒瞪黑澤陣,「別以為我沒發現,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都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不對勁。」
為了幫他洗清嫌疑,她都忍了,還敢凶她,簡直沒良心。
黑澤陣詭異的沉默了,「所以,你聞到的是香水味?」
「不然呢?」
黑澤陣,「……我不該誇你的鼻子好的,真的。」
「不准轉移話題,不准找借口,給我老實交代,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黑澤太太死咬黑澤先生,像只戰鬥中的小豹子。
黑澤陣扶額嘆息,「路上撞到,你那什麼鼻子。」
黑澤夭夭半月眼懷疑,「你可是酒廠的高手,她一個花瓶能撞你?」
「就是很偶然,我又在想事情。」酒廠高手又如何,還不是在這裡被一個女人胡攪蠻纏,黑澤陣簡直心累。
「我不管,今晚你睡客房。」黑澤夭夭冷哼,氣呼呼的衝上樓,眨眼就不見了。
「唉!你還沒說你都干了什麼。」
看著徹底消失在樓梯上的人,黑澤先生已經徹底氣不出來了。
又被她給糊弄過去了。
那麼重的血腥味沒聞到,居然聞到了香水味,這算是女人的特殊異能嗎?
樓上。
黑澤夭夭反鎖房門,趴在門上聽了半天,確定人沒追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關總算是混過去了。
還不能把計劃告訴黑澤陣,就連她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站在她這邊。
黑澤夭夭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一切計劃變成定局,讓黑澤陣沒得選。
「喵?」莫裡亞蒂從半開的窗戶跳進來,蹲在地板上看黑澤夭夭。
「過來。」黑澤夭夭朝著它招手,「正好今晚我一個人,我們一起睡。」
莫裡亞蒂歪著頭腦袋看了看黑澤夭夭,然後矜持的邁著貓步來到她身邊,乖巧的蹭蹭她的小腿。
明明在撒嬌,還繃著一張黑乎乎的矜持貓臉,簡直像極了某位明明很好說話,卻總是教訓她的先生。
「我都是為了他好,為了我們的未來,他知道了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黑澤夭夭摸著貓頭,心情沉重。
警車上,江戶川柯南好奇的問:「叔叔,你為什麼不懷疑那位電工叔叔,反而認定平宮小姐就是凶手?」
按照以往的套路,明明就該咬著無辜的電工大叔不放才對。
開車的高木警官立刻豎起耳朵。
他也想知道,他當時懷疑的就是電工小松一男,早就在證實平宮早紀是真護士的時候就把她的嫌疑排除了。
「嘿嘿,這就是名偵探的直覺。」毛利小五郎侃侃而談,「那個女人一看就有問題,我一開始就懷疑她了,作為一個不正經的護士,身邊肯定有很多糾紛,這種人在案子中,不是被害人,就是凶手,畢竟價值一千萬日元啊!」
江戶川柯南,「……」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錢?他真是太高看叔叔了。
「糟了。」毛利小五郎突然大驚失色,「我最後的推理還沒說出來,就被黑澤先生給說了,黑澤太太還會付我錢嗎?」
「爸爸!」哪怕車上都是熟人,毛利蘭也覺得丟人,「你還真打算要黑澤太太的錢啊!」
「那可是一千萬日元。」毛利小五郎整個人掉錢眼裡去了。
江戶川柯南,「……」
沒救了,這位大叔徹底沒救了。
翌日,波洛咖啡店。
「唉,沒想到昨晚發生了這樣的事。」大清早的,店裡沒什麼客人,安室透坐在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對面聽他說昨晚的案子。
毛利蘭頹喪的垂著腦袋,「我爸爸還說,要去找黑澤太太要那一千萬日元,根本就不聽我的。」
以安室透對毛利小五郎的了解,還真有可能干出這種事,只能蒼白的安慰毛利蘭兩句。
江戶川柯南看著安室透,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把黑澤陣長得和琴酒一樣的事情告訴這位公安臥底,反正那邊有赤井秀一幫忙盯著,等確定了黑澤陣到底什麼情況再說。
安室透問:「對了,昨晚不是黑澤夫妻的六周年結婚紀念日嗎?為什麼會去醫院?」
昨天一大早,波洛咖啡店剛開門,那位黑澤太太就提著一大堆高級食材來找他,要他幫忙做明治,真的把他嚇到了。
甚至安室透產生了一種荒唐的想法,該不會是明治不小心引發了什麼血案吧!那就罪過了。
江戶川柯南詭異的沉默了一秒,見安室透是真的擔心那兩位普通國民,最終還是將昨晚聽到的版本復述了一遍。
從甜甜蜜蜜的燭光晚餐,到房間門沒開燈慘遭貓嚇,再到最後的左右夾攻雙手受傷。
雖然親親抱抱那段黑澤夭夭沒說,江戶川柯南也沒說,但在場的也都已經不算是小孩子了,很能明白在那樣美好的氛圍下會發生什麼,一時間門全都沉默了。
最終,好半天安室透才憋出一句,「不是明治的問題我就放心了。」
「放心,黑澤大哥哥和黑澤姐姐都很喜歡明治。」江戶川柯南道。
毛利蘭道:「我聽黑澤太太說,紀念日准備的似乎是搬來米花市遇到的所有美食。」
「唉,那真是我的榮幸。」雖然那位黑澤太太搬來也沒幾天,但這也是一種對他手藝的肯定。
「黑澤太太的眼光確實好。」江戶川柯南都不禁佩服。
公安警察做的明治,FBI搜查官做的土豆燉牛肉,簡直就是最高級別的待遇。
如果黑澤夭夭知道有人get到了她的爽點,一定會激動嚎叫。
至少此刻走進來的黑澤太太不知道。
「早安。」黑澤夭夭坐到毛利蘭旁邊,有氣無力的對著安室透招招手,「來份明治,一杯牛奶。」
「早安,黑澤太太請稍等。」安室透笑著起身去准備。
毛利蘭關心的問:「黑澤太太,你看起來沒休息好,怎麼了嗎?」
黑澤夭夭有氣無力的說:「昨晚鬧騰了一晚上,當然沒睡好。」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
這些就不要對小孩子說了吧!
黑澤夭夭完全沒發現氣氛的不對勁,自顧自的說:「莫裡亞蒂那小家伙,睡覺居然要趴人身上,不依著它,它就鬧騰,還會用貓貓拳打人。」
毛利蘭、江戶川柯南,「……呵呵,原來是這樣啊!」
黑澤夭夭從挎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推給毛利蘭,「這是昨晚承諾毛利先生的委托費。」
「不不不。」毛利蘭連忙擺手拒絕。
「以後肯定還有很多需要拜托毛利先生的地方,我可得打好關系。」黑澤夭夭笑嘻嘻的說:「不過這錢小蘭可要收好了,別讓毛利先生又拿去賭馬了。」
黑澤夭夭都這麼說了毛利蘭只好接下,不過也讓她感到不好意思,「我昨天幫爸爸買啤酒的時候,抽到了游樂園的套票,黑澤太太就和黑澤先生一起去吧,裡面有很多情侶項目很有趣。」
抽獎抽到門票!
這不就是典型的案發現場門票,黑澤夭夭連忙擺手拒絕,「不,不用了。」
「黑澤太太不必客氣,我抽到了十張。」
黑澤夭夭,「……」不愧是名柯歐皇。
十張的話,主角團豈不是要全部出動,這倒是個好機會。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叮鈴鈴——」門上的鈴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安室透悅耳的歡迎聲。
「請問,這裡有早餐嗎?」一個綠色的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
安室透瞳孔驟縮,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門的僵硬,在被人發現之前又變回了平日裡笑容燦爛的安室透,「早餐有明治和意大利面。」
「太好了。」綠腦袋的人歡喜的將門整個推開,走了進來。
那一瞬間門,簡直閃瞎人的眼。
七彩條紋西裝外套,亮藍色西褲,紅色皮鞋,簡直……世間門比這鮮艷的人,恐怕很難找到第一個。
看到裡卡爾新形像的一瞬間門,饒是見識過的安室透,也不免再次沉默。
第57章 裡卡爾2
「一碗意面,就在這吃。」裡卡爾笑眯眯的衝安室透道。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看著進來的人。
一樣的綠發,一樣的臉,除了那身酒廠成員都愛穿的黑衣換成了花花綠綠西裝,仿佛就像死去的人再一次回到了人間。
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死了嗎?
就算時隔六年,她依舊記得當時飛濺在她身上的鮮血有多滾燙,不應該還活著才對!
他到底……是誰?
裡卡爾感覺被一股強烈的盯視,偏頭就看到一個粉裙女子,目光熱切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相當有意思。
這種表情,像極了他剛進組織的時候,他哥哥那些死對頭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難以置信裡夾雜著恐懼,相當有意思。
莫非,這位可愛的小姐也是哥哥的「朋友」?
裡卡爾的目光上下掃視黑澤夭夭,很快落在那雙漂亮的異瞳上。
他一把推開旁邊的安室透,像個痴漢一樣坐到黑澤夭夭身邊,目光痴迷的看著她的眼睛。
「小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啊!」簡直比貝爾摩德的頭發還漂亮。
裡卡爾的突然靠近,讓黑澤夭夭心髒跳得飛快,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
身邊的毛利蘭敏銳的注意到黑澤夭夭的不對勁,無聲的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落在裡卡爾身上的目光變得銳利,明顯有護著黑澤夭夭的意思。
裡卡爾猛然逼近黑澤夭夭,「你在害怕。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黑澤夭夭嗓音干啞,嘴唇顫抖。
「撒謊。」裡卡爾道。
毛利蘭嚴厲的警告越靠越近的裡卡爾,「這位先生,你湊太近了。」
毛利蘭握緊黑澤夭夭的手,雖然不知道黑澤夭夭為什麼害怕,但她依舊在用自己的方法給黑澤夭夭安全感。
裡卡爾上下掃視毛利蘭一遍,勉強接受這位小美女的批評,稍稍往旁邊挪一點。
黑澤夭夭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她的一點點小失誤,都有可能暴露,必須冷靜。
她說:「我記得,你……不是死了嗎?」
黑澤夭夭很清楚,她剛才的失態已經被看到了,與其一昧的否定,被人懷疑,不如一開始就主動提,掌握主動權。
安室透一直注意這邊,聽到黑澤夭夭的話,嚇了一跳。
這位黑澤太太居然知道那個大裡卡爾,還知道對方已經死了。
「哦?」裡卡爾挑眉,壞壞的笑,「小姐姐認識我哥哥,該不會是女朋友吧!」
「哥哥。」黑澤夭夭差點破音。
這家伙居然是裡卡爾的弟弟嗎?
「是呀!所以,小姐姐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嗎?」裡卡爾開心得像個好奇寶寶。
「不是。」黑澤夭夭一口否定,蒼白著臉說:「我以前發生過海難,當時就有一個和你一樣綠頭發的人。我記得最後獲救的人裡沒有他。」
「唉,小姐姐記得很清楚嘛!」裡卡爾若有所思。
黑澤夭夭的目光落在他那頭青青草上,意思非常明顯,「因為,他和你一樣,肯定經常被綠,所以讓人記憶深刻。」
裡卡爾一把抓住黑澤夭夭的另一只手,語調鏗鏘有力,「求綠。」
黑澤夭夭,「……」
在這一瞬間,黑澤夭夭居然神奇的沒那麼怕了。
裡卡爾就算被子彈射穿腦袋又復活了,也不該變成這樣的神經病,還拉著她的手求綠。
黑澤夭夭強行將手從裡卡爾手裡抽回來,「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什麼啊?怎麼能結婚了呢?」裡卡爾是真的非常失望,「你眼睛這麼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嗎?」黑澤夭夭緩緩輕笑,漂亮的紅瞳中緋色盎然,「綠你就算了,但可以給你看看。」
裡卡爾最喜歡顏色鮮艷、閃閃亮的東西了。比如貝爾摩德的長發,再比如眼前女子漂亮的眼睛。
紅黑雙色,簡直就是造物主的奇跡。
「太美了。」裡卡爾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歡,修長的指尖撫摸上黑澤夭夭的眼尾,眼神無比痴迷,「要不,你先綠了你老公,再來綠我?」
這是什麼奇葩發言。
毛利蘭趕緊往旁邊挪,順便將黑澤夭夭拉走,遠離神經病。
黑澤夭夭確定已經埋下了種子,隨時可以使用異能完成催眠,就順從的被毛利蘭拉在。
坐在毛利蘭另一邊的江戶川柯南更絕,直接跑到黑澤夭夭和裡卡爾中間坐著,強行隔開神經病。
「你們別這樣,我會難過的。」裡卡爾是真心感到難過。
被看上的眼睛深深傷了心。
「這位客人,請不要打擾其他客人。」安室透端著意面過來,重重放裡卡爾面前。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神經至此,不但明目張膽的來他打工的地方,還拉著一個剛見面的人求綠。
裡卡爾的十分認真的對安室透強調,「我沒有打擾她,我就是一見鐘情,想撬牆角。」
安室透,「……」
黑澤夭夭陰惻惻的笑,「你的想法,我會如實告訴我老公的。」
裡卡爾無縫銜接,興致勃勃,「那等你和你老公說完,我可以約你嗎?」
「……」黑澤夭夭已經徹底不怕這神經病了,甚至那些因為殺死裡卡爾而產生的心理陰影似乎都少了。
她強忍著把人揍一頓的衝動,勉強笑著站起來,「小蘭,你不是要給我門票嗎?」
「啊!對對。」毛利蘭這才從「求綠」事件中回過神來,趕緊拉上江戶川柯南撤退。
看著急匆匆離開的三人,裡卡爾憂傷嘆息,轉頭就對安室透打聽起了黑澤夭夭。
安室透嘴角抽搐,笑得勉強,「那只是一位普通的客人,我並不了解。」
「騙人。」裡卡爾眯起眼睛盯著安室透,直白威脅,「你如果不告訴我那位小姐姐的情報,我就把這件事當成任務發給你。」
安室透,「……我不認為你有這個權利。」
「試試。」裡卡爾躍躍欲試,明顯來了興致。
安室透,「……」
如此不把組織任務當一回事的家伙,安室透臥底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不禁讓他想起向貝爾摩德打探情報時,貝爾摩德說過的話。
白色的馬自達內,貝爾摩德穿著黑色連衣裙,姿態優雅而隨意的坐著。
聽到安室透的問題,她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饒有興趣的看著安室透,「波本,你好像對裡卡爾很感興趣。」
「當然感興趣。」安室透目視前方,將車開得平穩,「畢竟他也算我的上司,不是嗎?」
「上司!」貝爾摩德掏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你不必在意,他待不了多久的。」
什麼叫待不了多久?
安室透不動神色的套取情報,「這位小裡卡爾,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背景,是來鍍金的?」
貝爾摩德翻了個白眼,「鍍金!我看是送命。也不怕告訴你,當年的裡卡爾可是差點把琴酒給殺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當時琴酒被找到的時候就剩半口氣硬撐著了。只要他還頂著那張臉,琴酒就不會容忍他在自己眼前晃悠。」
「居然還有這種事。」安室透興趣十足的樣子,眼底滿是試探,「你真的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波本,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貝爾摩德冷冷的看了一眼波本,卻還是給了點有用的建議,「你只要辦好組織的事就行,我們這位小裡卡爾,自有琴酒處理,你可別又想著找下家。」
貝爾摩德的意思,自然是指波本改換門庭搭上朗姆這件事。
雖然貝爾摩德沒有明確表明態度,但安室透還是敏銳的發現,比起裡卡爾,貝爾摩德似乎更站琴酒這邊。
明明琴酒從來都不給貝爾摩德好臉色,貝爾摩德和琴酒也不對付,但在很多事情上,貝爾摩德明顯更相信琴酒。
裡卡爾的出現是個好機會,就是不知道戰鬥力如何了。
心思百轉,安室透面上依舊,他輕笑道:「一個小小的裡卡爾,倒也不值得我讓我惹惱朗姆。」
「呵!」貝爾摩德輕笑,不置可否。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看著滿臉期待的裡卡爾,無比心累。
「黑澤夭夭,琴酒看上的人,據我所知已經完成了情報收集,目前正在物色接觸她的成員。」
安室透邪惡的想,如果裡卡爾對黑澤夭夭真的感興趣,就讓他和琴酒去搶好了。
「唉,什麼時候組織的的手段如此溫和了?我當初可是直接被打暈拖走,在地下室裡關了好幾個月。」裡卡爾憤憤不平。
「因為她非常危險。」連他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催眠,已經不是普通的危險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還是安室透第一次見組織如此手段溫和的「善待」一個被看重的人,不過也能理解。
「危險?」裡卡爾眼睛一亮,「我喜歡。是誰負責調查我女神的?」
什麼時候變成女神了?
安室透將調查黑澤夭夭的人告訴裡卡爾,裡卡爾得到想要的情報,三兩口吃完意面,歡歡喜喜的走了。
安室透,「……」
這種神經病,真的會是琴酒的對手嗎?
黑澤夭夭一回到家,就看到悠閑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男人。
「嘿嘿,黑澤先生你吃了嗎?」黑澤夭夭看男人臉色平靜,心裡越發打鼓。
黑澤陣合上手中的書,深邃的目光平靜的注視黑澤夭夭,「既然回來了,那我們就繼續……」
「阿陣。」黑澤夭夭強行打斷,舉起手上的包子,「我大早上起來,特意去給你買的。」
黑澤陣冷嗤,「哦!我還以為你跑了。」
「怎麼會?我英俊帥氣的老公還在家裡,我能跑哪裡去。」黑澤夭夭狗腿的坐到黑澤先生身邊,雙手將熱騰騰的肉包子舉到黑澤先生嘴邊。
黑澤先生盯著黑澤太太看,直看得黑澤太太汗毛倒豎,才勉強就著黑澤太太的手咬了一口。
願意吃就是暫時沒事。
黑澤夭夭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在黑澤先生舊事重提前,先下嘴為強,「今天早上我遇到了一個人,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說要綠你。」
「咳咳咳!」黑澤先生猝不及防被嗆得不輕。
觸及到黑澤先生的目光,黑澤太太小嘴一癟,拿著包子的手往旁邊一挪,立刻撲入黑澤先生懷中,嚶嚶假哭,「你還記得那個綠頭鬼嗎?就是他,我今天都被嚇死了,他還要我和他在一起,綠你。」
黑澤陣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你見到他了。」
這麼快?
黑澤夭夭問:「他說他是裡卡爾的弟弟,真的嗎?」
黑澤陣道:「我查過了,確實是裡卡爾的雙胞胎弟弟,兩人從小分開,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嗎?長得那麼像,簡直就像死去的人復活了一樣。」黑澤夭夭簡直恨不得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我沒想到你們會見面。」黑澤陣冷笑,「畢竟,一個快死的人,沒資格被提起。」
第58章 裡卡爾3
黑澤夭夭心情沉重的說:「如果他只是裡卡爾的弟弟,倒也沒必要針對他。」
當年的事,終究是黑澤夭夭心裡不能被觸及的傷。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位小裡卡爾先生,永遠只是一個普通的組織成員。
「但很顯然,你想息事寧人的想法永遠不可能實現。」黑澤陣嗤笑,「他可是BOSS派來處理亞洲這邊組織任務的重要成員。」
黑澤夭夭逐漸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他是來分權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黑澤陣危險的眯起眼睛。
「沒有,沒有。」黑澤夭夭努力抑制住要咧到耳後根的嘴角。
黑澤陣哪裡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呵!又在痴心妄想。」
黑澤夭夭強行咬一口包子,換種方式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我真的沒多想,就是覺得我們可愛又可敬的小裡卡爾比他哥哥討人喜歡多了。」
哎呀,她正想怎麼讓琴酒在組織裡變得不那麼重要,現成的工具人就送上門了。
黑澤先生直接忽視笑得像個二傻子一樣的黑澤太太,耳提面命的警告,「這段時間門你安分點,組織已經完成了對你的初步調查,最近就會派人接觸,別真被發現了什麼。」
啊?還要調查接觸?我以為這件事早就過去了。」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琴酒,你不行啊!」
「你以為組織是什麼地方,這麼重要的事,我能壓下來不上報已經很好了。」
黑澤夭夭依舊鄙視之,「那你的權力也太小了吧!你老板簡直就是獨攬大權的暴君,還是辭職吧!大不了我們也像毛利小五郎那樣,開一家偵探事務所,你做金牌偵探,我做助手,讓你獨攬大權做暴君。」
黑澤陣,「……」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的想法?讓一個恐、怖分子去改行做偵探。
黑澤夭夭見黑澤先生對做偵探沒興趣,只得見好就收。
不過她又瞄上了另一件事,「關於我,組織都查到了些什麼?會派誰來接觸?你把照片和資料都發一份給我唄!」
琴酒
黑澤陣,「……」
「別這麼小氣嘛!」黑澤夭夭發揮她粘人精的本事,使勁纏黑澤陣。
「想都別想。」黑澤陣冰冷拒絕,強行把人推開。
「果然,我和你老板一起掉進海裡,你肯定會救他,而不是可愛又柔弱的我。」黑澤夭夭哀傷嘆息,失落的走了。
黑澤陣全程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一句安慰也沒有。
像黑澤夭夭這樣的戲精,沒有安慰她都能獨自唱一出,有安慰還得了。
黑澤夭夭生氣的回到房間門,很快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的黑色小盒子。
猛的撲過去,開心的打開。
黑絲絨的襯布上,靜靜的躺著一對黑珍珠耳釘。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放的。
黑澤夭夭雙手捧著小小的黑色禮盒,開心的轉圈圈。
二十分鐘後,換上黑色連衣裙,化著淡妝的美麗女子站在樓梯上,笑意盈盈的展示自己。
「怎麼樣,漂亮吧!」黑澤夭夭特意把長發撩到耳後,露出耳垂上的黑珍珠。
「還行。」黑澤先生只是懶洋洋的瞥了一眼,一句稱贊也沒有。
黑澤夭夭仿佛聽到了最好的誇贊,笑得像個開心的孩子,「你等著,我也有禮物送你。」
紀念日的禮物早就准備了,只是昨晚發生了太多事,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黑澤夭夭快速跑回房間門,很快抱著一個大大的盒子下樓,來到黑澤先生身邊。
和黑澤先生樸實無華,連個蝴蝶結都沒有的禮盒比起來,黑澤太太裝禮物的盒子就太豪華了。
大大的盒子,用印滿小熊的粉色紙張包裹著,禮盒上還綁著大大的粉色蝴蝶結,十分小女生。
「打開看看。」黑澤夭夭催促。
黑澤先生不太想。
「你這種直男,如果不是遇到我這麼好的人,注定單身一輩子。」黑澤夭夭主動幫忙打開禮盒,將裡面的禮物拿出來
「將將將!」黑澤夭夭將一個黑色的禮帽扣黑澤先生頭上。
「純手工禮帽,傳承了幾百年的手藝,大師的收官之作,我求了好久才買到的,你賺了。」
純黑的帽子,沒有任何裝飾花樣,乍眼看去,和琴酒平時戴的帽子沒有任何區別。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帽子在很多細節上是以前帽子絕對比不上的。
這是一頂大師級別的匠人精心制作的帽子。
黑澤陣一眼就看上了這頂帽子,心裡滿意了,表情都溫和了不少,他矜持的摸摸黑澤太太帶著黑珍珠的耳垂。
「那……」黑澤夭夭笑盈盈的問:「如果我和你老板一起掉進海裡,你會救我嗎?」
黑澤陣,「……」
黑澤陣默默掏出手機,將一個文件傳給黑澤夭夭。
「汪汪汪」的提示音一響,黑澤夭夭立刻開心的環住黑澤先生的脖子,在那俊臉上「吧唧」一口。
黑澤先生則黑了臉色,心中無比後悔把資料發給她。
黑澤夭夭訕笑,安撫的又「吧唧」了一口,「我一定會把鈴聲換了的,你一點也不狗。真的。」
忙碌了一天,結束波洛咖啡廳的,安室透開著心愛的馬自達回公寓,繼續處理公安的事。
忙碌到深夜,他疲憊的捏捏鼻梁,不期然想起來白天來咖啡店的裡卡爾。
只是見了兩面,但裡卡爾每一次都給了他極深的印像。
尤其是這一次,他居然對黑澤夭夭產生了興趣,就是不知道真的只是男女之間門的看上,還是知道了些什麼。
自從山杏村那件事後,他就讓風見裕也調查過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原名路夭夭,六年前發生了海難,獲救後嫁給了如今的丈夫黑澤陣,定居霓虹靜岡縣。
作為路夭夭的過去暫時無法求證,但作為黑澤夭夭的過去,卻非常簡單。
結婚後沒多久就進入大學學習,在學習的過程中展現出了非凡的催眠能力,三年後開始利用催眠能力賺錢,賺到的錢幾乎都流到了國外,用於購買奢飾品。
安室透也試圖讓人查過黑澤夭夭都買了些什麼,但因為跨國,還都是私人訂制,保密度很高,什麼都沒調查到,只知道是購買男性衣物。
其實這些都沒有問題,無論怎麼看黑澤夭夭都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婦女。
唯一有問題的是她的丈夫黑澤陣。
常年不在家,連公安也調查不出來是做什麼的,一張照片也沒有,甚至連一張和黑澤夭夭的結婚照都沒找到。
結婚證上的照片更是一片模糊。公安這邊調查到的原因,是設備故障導致的,但安室透一點也不信。
這只有一種解釋,那是一個在一定程度上修改機關文件信息,見不得光的男人。
桌子上的屏幕亮起,來電顯示「科恩」。
安室透很意外,但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端的科恩似乎很急,電話剛被接通就急忙問:「波本,你能聯系上琴酒嗎?」
安室透瞬間門來了興趣,「發生什麼事了嗎?」
「裡卡爾他……」
很快,安室透就笑不出來了,他連忙拿上車鑰匙,趕往科恩說的地方,馬自達被開得飛快。
等安室透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房間門裡滿是鮮血,血泊中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緊緊抱著一個同樣已經死去的嬰兒。
這一幕讓安室透憤怒不已,差點暴露。
最終,他還是壓抑住的怒火,冷幽幽的問:「裡卡爾,你這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處理叛徒啊!」裡卡爾摸摸被子彈擦傷的臉頰,失望的撇撇嘴,「什麼嘛,原來被叫來的是你啊!波本。我還以為是琴酒呢。」
「算了,你來了也好,那瓶果渣白蘭地跑了,正好可以幫我去追人。」說著他瞪向基安蒂和科恩所在的狙擊點,說不出是嫌棄,「真是沒用,只會爆頭嗎?讓抓活的就不會了。打小報告還找錯人。」
「波本,我們走。」裡卡爾十分自然的招呼安室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你越權了。」安室透冷冷道。
裡卡爾毫不心虛的懟回去,「那不是琴酒不在嘛,我這是在幫他。」
安室透幽幽道:「我想,琴酒不會高興你的幫忙。」
「不說這些,我們趕緊去追那瓶果渣白蘭地。」裡卡爾叫上安室透,同時聯系另外兩個狙擊手。
安室透深深的看了一眼滿是血污和打鬥痕跡的房間門,轉身跟了上去。
裡卡爾顯然不是毫無准備,他在打鬥的時候,在格拉帕身上裝了定位器。
最終,四人站在了一家明顯剛准備開業的超大游樂園門口。
售票處,裡卡爾吞了口唾沫,問身邊的安室透,「雖然定位器是在附近失去信號的,但格拉帕不一定躲到游樂場裡面去了,對吧?」
「雙星游樂園,占地六十公頃,明天就是開幕式,到時候必定人流湧動,你覺得格拉帕會不會選擇躲裡面?」安室透燦爛一笑,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裡卡爾一張臉陰沉得可怕,「那個混蛋,怎麼能藏到這種地方。」
「光憑我們四個人是沒法找的,除非你能在天亮之前找來足夠的人手,對一個占地60公頃的游樂場展開地毯式搜索。」安室透擺擺手,轉身就想走。
「那如果……」裡卡爾幽幽道:「我把這裡炸了呢?」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底劃過一道凜冽的暗芒,轉頭對裡卡爾燦爛一笑,「好想法,你被革職的時候,我會去送你的,前提是琴酒沒有趁機弄死你。」
「對呀!還有琴酒。」裡卡爾驚喜道:「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我們為什麼要大半夜的在這裡忙碌,他卻在休假。波本,趕緊發消息給琴酒,讓他行動起來。」
波本,「……」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神經病了,而是在鋼絲上蹦迪的神經病了。
連一直在旁邊的基安蒂和科恩都默默後退,遠離這個神經病。
「要琴酒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你自己去。」安室透轉身就走。
裡卡爾冷哼,「自己說就自己說,我怕啊!」
第59章 雙星狙擊1
紅色金龜車後座,圓谷光彥向眾人科普,「雙星游樂園,占地面積六十公頃,游樂設施眾多,最大的賣點是兩個位於游樂場兩邊的巨大摩天輪。據說,如果情侶分別坐上兩個摩天輪,同時到達最高點,就能成為游樂園的終身會員,只要游樂園不倒閉,就能一直免費玩。」
「哇!」吉田步美和小島元太發出羨慕的聲音。
免費玩一輩子,這對小孩子的吸引力絕對是致命的。
圓谷光彥繼續道:「游樂園裡還有專門接待游客的酒店,可以盡情暢玩三天兩夜,小蘭姐姐抽到的套票就包含酒店的住宿。」
「小蘭姐姐最厲害了。」吉田步美開心的晃蕩著小腿。
副駕駛位上,毛利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沒想到抽到的門票居然是最近話題火熱的雙星游樂園,當時一下子抽到了十張門票,我還以為只是普通游樂場在做活動拉人氣。」
黑澤夭夭冷著臉,不爽輕哼,「哼!」
擠在後面的江戶川柯南趕緊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補充道:「黑澤姐姐也很厲害,如果沒有黑澤姐姐開車,我們也沒法去游樂園。」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忘給另外三小只使眼色。
小島元太半月眼鄙視之,「就算夫妻感情再好,也沒必要一直黏糊在一起啊!我爸爸常說,遠香近臭。」
圓谷光彥感覺捂住小島元太的嘴,衝著開車的黑澤夭夭笑,「元太說錯了,是距離產生美。」
「我和阿陣,不需要距離也很美。」黑澤夭夭依舊在生氣。
江戶川柯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對夫妻的感情未免好過頭了吧!
本來是赤井秀一開車載少年偵探團,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坐黑澤夫婦的車,但少年偵探團想要和黑澤太太一輛車,赤井秀一就趁機邀請黑澤先生去他的車子。
赤井秀一、毛利小五郎、黑澤陣,三個大男人一輛車。
少年偵探團、毛利蘭、黑澤夭夭,兩個女人和小孩一輛車。
明明很好的分配,黑澤夭夭這個粘人的家伙卻因為這種小事鬧脾氣,像個小孩子一樣。
「黑澤姐姐,不可以這麼粘人哦!」吉田步美小大人似的道。
黑澤夭夭,「……」
她也不想這麼粘人,誰讓那輛紅色雪佛蘭是赤井秀一的,誰知道那家伙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事情已成定局,黑澤夭夭無可奈何,問起另一件事,「我記得少年偵探團還有一個叫灰原哀的冷酷女孩子,她怎麼沒來?明明票還剩一張。」
江戶川柯南道:「灰原身體不太舒服。」
是真的不舒服,得了一種名為「琴酒恐懼症」的怪病。
從前幾天開始,就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懼,尤其是聽到新鄰居黑澤陣的消息後。
甚至有時候還會感受到了組織成員的氣息,可只要一問她,她又說感覺錯了。
大概率,只要新鄰居黑澤家不搬走,她的病是好不了。
算起來,這種情況是從8月7號開始,也就是結婚紀念日前一天的事。
這一次的游樂園之旅,本來灰原哀很期待的,但一聽黑澤陣也會參加,她立刻就不來了。
「那真是可惜。」黑澤夭夭輕嘆,不過不來也好。
雖然她提前把人催眠了,灰原哀的身體和意識接收到的信息,只要和「黑澤陣」這個名字掛鉤的人,都不是組織成員,但總要小心一些才行。
另一輛紅色雪佛蘭上。
赤井秀一開車,副駕駛上是毛利小五郎,銀發黑西裝的男人坐在後面。
毛利小五郎縮著脖子,總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黑澤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突然,赤井秀一開口了,就像普通的嘮家常。
銀絲邊眼鏡下,諸伏景光眼眸低垂,回憶著黑澤夭夭給的資料信息,冷淡的吐出三個字,「質檢員。」
赤井秀一目視前方,緩緩睜開眼睛,饒有興趣的問:「聽說黑澤先生經常出差在外,還以為是什麼特殊的工作。質檢員也需要經常出差嗎?」
「跨國公司,總有需要處理的殘次品。」諸伏景光冰冷而漠然,森冷的語調仿佛在說什麼可怕的事情。
「是嗎。」赤井秀一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車子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游樂園的停車場。
將車子停好,一行人拿著早就准備好的門票排隊檢票。
檢票的時候,檢票員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定位手環,「我們雙星游樂園的主打是雙星摩天輪,但最大的賣點卻是永遠走不正確的路,在裡面可是非常容易迷路的。」
「那小孩子丟了怎麼辦?」黑澤夭夭問。
江戶川柯南不用擔心,這家伙一直在丟,但吉田步美他們可不能隨便弄丟。
「客人們不必擔心,每一個手環內側都有獨立編號,只要使用游樂園的雙星APP,就能很容易找到。」工作人員半蹲下身對幾個孩子說:「小朋友們走丟也不必擔心,每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大哥哥、大姐姐都能為你們帶路。」
「我們不會走丟的,我們可是少年偵探隊。」三小只驕傲的說。
「哈哈。」工作人員善意的笑笑。
「這樣不會被不法之徒鑽空子嗎?」毛利小五郎無比懷疑。
「當然不會,我們的手環是特制的,沒有對應的儀器無法取下;客人離開的時候,我們會統一回收手環,沒有手環的一律不放行。如果各位家長還不放心,可以在雙星APP上將幾個手環的編號進行綁定,綁定後的手環如果不一起,我們也不會放行,同時還會報警處理。」
聽工作人員這麼說,確實很令人放心。
很快,檢票通過。
每個人戴著一個手環。
為了安全起見,毛利蘭將自己的手環和孩子的綁在一起,黑澤夭夭堅決不做這個保姆,拉著諸伏景光就走。
「啊!」熟悉的尖叫聲響起。
黑澤夭夭,「……」
回頭看了一眼距離不到十米的大門,黑澤夭夭突然有一種放下一切計劃打道回府的衝動。
這才剛來!
「黑澤太太,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偵探團的孩子。」毛利蘭急匆匆的交代一句,追著江戶川柯南就去了。
黑澤夭夭,「……」
「好像出事了。」諸伏景光道。
「我不去。」黑澤夭夭態度堅決。
「我要去。」諸伏景光態度同樣堅決。
黑澤夭夭皺眉,不過在看到已經衝向喧鬧人群的偵探們,黑澤夭夭咬了咬牙,勉強點頭,「你可以去,但必須注意人設,你的一言一行都給我照著琴酒去演,明白嗎?」
「我知道。」諸伏景光冷冷點頭。
「記住了。」黑澤夭夭意味不明的說:「雖然我從沒有和你說過,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當然。」在諸伏景光的角度,黑澤夭夭做的事都不利於黑衣組織。
無論是讓他扮演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明顯就不存在的人黑澤陣,還是替降谷零隱瞞臥底的身份。
「那就去吧!」黑澤夭夭輕拍他的肩膀,歡笑著送別,轉頭就抓住蠢蠢欲動的三小只,「我們一起去玩,那邊不適合我們。」
「那邊明顯就是發生事件了,需要我們少年偵探團。」小島元太道。
「鰻魚飯。」黑澤夭夭無情吐出三個字。
小島元太陣亡。
「冰淇淋、壽司、漢堡、奶茶,游樂園裡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黑澤夭夭繼續誘惑。
剩下的兩小只也很快陣亡。
一大三小果斷選擇最近的冰淇淋屋。
很快,一人抱著一杯大大的冰淇淋,坐在旋轉的杯子裡,開心的吃了起來。
「黑澤姐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不思進取了?」圓谷光彥問。
「沒關系,我們還只是孩子。」黑澤夭夭挖了一大勺香草冰淇淋塞嘴裡,凍得天靈蓋一個激靈。
「黑澤太太,你已經是太太了。」小島元太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嫌棄。
「對,要我們這樣的小學生才算孩子。」吉田步美道。
黑澤夭夭傲嬌的說:「我就是孩子,不信去問黑澤先生。」
「咦!」三小只同鄙視。
一直在慢悠悠旋轉的杯子裡吃完冰淇淋,黑澤夭夭才帶著三小只繼續下一個項目。
玩了一會,中途黑澤夭夭接到毛利蘭的電話,確定那邊真的發生了命案,並且已經破案,就打算帶著三小只去彙合。
吉田步美拉著黑澤夭夭的袖子,不好意思的說:「黑澤姐姐,我想去洗手間。」
黑澤夭夭看了一圈,還真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蘑菇形狀的圓形廁所。
一般廁所都是男廁一邊,女廁一邊,這個蘑菇廁所卻只有女廁。
「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們和步美先進去。記住,不能亂跑,我們出來前都要等著。」黑澤夭夭交代。
游樂園剛開業,客流量巨大,到處都是人,黑澤夭夭還是擔心他們走丟了。
「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圓谷光彥道。
黑澤夭夭這才放心的帶著吉田步美去上廁所。
「真是一位讓人擔心的太太啊!」小島元太小大人似的嘆息。
圓谷光彥同樣嘆息,「她大概就是那種長不大的大人吧!」
兩人在門外等了沒一會,一個黑色身影從廁所裡面走了出來。
圓谷光彥目光微妙看著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的人,「黑澤大哥哥,你怎麼在……女廁啊!」
銀色長發,黑色風衣,黑色帽子,高高的衣領遮住下巴,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
遲鈍的孩子沒發現不對勁,小島元太更是無比嫌棄的說:「黑澤哥哥,就算你留了長頭發,也不能偷偷進女廁所啊!」
第60章 雙星狙擊2
「沒想到那個蘑菇型的廁所,居然有那麼奇葩的機關。」毛利小五郎忍不住吐槽。
「是啊!」江戶川柯南一臉的無語,「廁所居然有兩個相對的入口,內部是環形的設計,根本就沒分男女,從前面入口進去,就會從後面入口出來。門口的男女標志也會不定時改變,兩道門周圍的小裝飾又刻意做得一模一樣,很容易讓人搞混。」
就算方向感好的人注意到不對勁,一般人也會去看標志性的建築摩天輪,偏偏蘑菇型的廁所都在無論從哪邊看都會看到一樣摩天輪的角度。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的設計,根本就是為了迷路設計的。
這個廁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凶手明明只是簡單的殺人後逃跑,想要混入人群離開,結果跑錯了路。
而一個普普通通的案子,差點就因為廁所的奇葩設計,變成了不可能犯罪。
「不過這一次還要多虧黑澤先生第一個發現廁所秘密,給破案提供了方向。」赤井秀一笑眯眯的看著冰冷的男人。
已經能確定不是琴酒了,畢竟琴酒可不會這麼「和善」的幫忙破案,人真的也像孩子們說的那樣,是個溫柔的人。
只是不知道這位黑澤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諸伏景光有人設加持,得到贊許也只是淡淡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沒有過多搭理,將目空一切的高冷人設貫徹到底。
琴酒從廁所出來就遇到了兩個小鬼頭,小鬼頭還叫他黑澤大哥哥,本來就不爽的心情越發不好。
呵!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個孩子一定也見過黑澤夭夭的那位黑澤先生。
「黑澤哥哥,就算你留了長頭發,也不能偷偷進女廁所啊!」胖嘟嘟的小孩說。
琴酒皺眉,其實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抬頭看,入眼是巨大的摩天輪,不過他並沒有就此被迷惑,摩天輪周圍的其他建築明顯和之前不同。
這下子,琴酒的心情徹底降至冰點。
要找格拉帕那個垃圾,已經很麻煩了,游樂園還專門設計得讓人更容易迷路。
兩小孩再遲鈍也感受到了男人周身恐怖的氣息,不過他們也沒往眼前的人不是他們知道的大哥哥上面去想。
「黑澤大哥哥,你怎麼了?」圓谷光彥小心翼翼的問。
「滾開。」琴酒冷冷呵斥,繞開兩個小孩,大步離開。
「會不會是兩個人在廁所裡吵架了,因為黑澤大哥哥不願意把廁所讓給黑澤姐姐,就像每天早上我爸爸不把廁所讓給我媽媽那樣。」小島元太道。
「你傻啊!那是女廁。」圓谷光彥指著廁所標示牌道。
小島元太驚呼,「啊!是男廁。」
圓谷光彥看去,果然標示牌已經從穿著裙子的粉色小人,變成了穿著西裝的藍色小人。
「為什麼會這樣?」聰明的圓谷光彥也被弄懵了。
小島元太大驚失色,「難道我們得了夢游症?」
「不、不會吧!」這下子,連圓谷光彥也被嚇到了,他焦急的說:「我們答應了黑澤姐姐不亂跑的。」
小島元太出主意,「反正那位太太那麼粘人,我們只要粘著黑澤大哥哥,就一定能找到黑澤姐姐。」
「對,我們只要跟上黑澤哥哥,就能找到黑澤姐姐。」兩小只頓時有了方向,追著琴酒離開的方向去。
在兩人走後沒多久,廁所的標識又變回了穿裙子的粉色小人。
高大的銀發男人即使在人群中也非常顯眼,兩小只很快就看到了人。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正打算追上去,就看到一個明顯不是好人的大塊頭男人堵住了黑澤大哥哥的路。
在大塊頭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紅色蘑菇頭,左眼有鳳尾蝶刺青的女人,以及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高瘦男人。
這難道就是……綁架!
圓谷光彥第一個補腦完成,拉著小島元太往花壇後面躲。
然後兩人就看到,大塊頭男人走在黑澤大哥哥旁邊,蘑菇頭女和鴨舌帽男走在後面。
左右夾擊,前後包抄,明顯就是綁架。
黑澤大哥哥危險了!
「我們不能放任這些壞人抓走黑澤哥哥,那樣黑澤太太一定會哭的。」圓谷光彥雙拳緊握,鬥志昂揚,「是我們少年偵探團出動的時候了。」
小島元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追啊!」
「當然要追,但我們要把這件事先告訴柯南和步美,讓他們也參與到『黑澤哥哥拯救計劃』中來。」圓谷光彥拿出偵探徽章,聯系江戶川柯南。
小島元太立馬會意,聯系吉田步美。
吉田步美從廁所出來,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她嚇得又跑了回去,想要找到黑澤夭夭,可廁所裡根本沒人,她又只能出來,坐在外面等。
黑澤夭夭從廁所裡出來,左看看,右看看,一個人也沒用,氣得跺腳,「我不就多蹲了一會,居然都走了,虧我還給請他們吃那麼貴的冰淇淋。」
黑澤夭夭氣呼呼的,也走了。
等江戶川柯南一行人按照黑澤夭夭給的位置找來的時候,就看到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要哭不哭的吉田步美。
「步美,怎麼了?」毛利蘭溫柔的問。
「哇!」吉田步美一下子哭了出來,緊緊抱著毛利蘭的脖子,「他們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前面的蘑菇型廁所,嘴角抽搐。
在詢問過吉田步美後,赤井秀一若有所思,「所以,步美是進了兩次廁所,所以又回到了原點。元太和光彥應該是看到男廁所標志,以為等錯了地方,找人去了。至於黑澤太太,應該是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諸伏景光淡淡開口,「我去找黑澤太太,你們去找孩子。」
大人能通過電話聯系,孩子那邊有偵探徽章,還能通過雙星APP定位,都不用擔心。
「大家還是兵分兩路,這樣也不容易丟。」江戶川柯南努力為赤井秀一創造獲取情報的機會,「黑澤哥哥就和昴哥哥一起……嗚……」
毛利蘭捂著江戶川柯南的嘴,笑眯眯的衝諸伏景光道:「黑澤先生還是一個去吧,我們去找孩子們。不必回來找我們,玩得開心。」
人家夫妻一起玩,干嘛要帶上一群電燈泡。
「那孩子們就交給你們了。」諸伏景光淡淡點頭,轉身走了。
「黑澤太太。」赤井秀一對剛才男人口中的稱呼若有所思。
「很可愛吧!他們夫妻互稱對方先生、太太,是愛稱。」毛利蘭在線磕糖。
「原來是這樣。」赤井秀一不置可否。
剛才的稱呼,他可沒感受到夫妻間的親昵,更像是一個稱謂。
諸伏景光給黑澤夭夭打電話,確定位置,找了過去。
黑澤夭夭找個地方坐下來等,舉著手機問:「剛才的案子破了嗎?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隨後才慢慢的給黑澤夭夭講剛才的案子,以及廁所的小機關。
完全沒發現廁所秘密,也不知道自己走錯門的黑澤夭夭,「……」
難怪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一再強調會迷路,原來是這麼個迷路。
黑澤夭夭抱怨道:「這游樂園的設計也太奇葩了吧!這還怎麼玩,不是在迷路,就是在迷路的路上。」
聽筒裡傳來諸伏景光溫和的輕笑聲,「與世隔絕四年,我這段時間一直看網上的各種消息,我發現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種奇怪的東西。」
「就像雙星摩天輪,一個游樂場兩個一模一樣的摩天輪,看似浪費,其實更吸引人。尤其是和親朋好友一起坐,如果能同時達到頂點,那一定很有……琴酒……」
黑澤夭夭正聽著諸伏景光侃侃而談,突然聽到一個略熟悉的聲音,心裡一咯噔,整個人彈跳起來。
不等她問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那個聲音是……裡卡爾!
裡卡爾還叫諸伏景光……琴酒!
完了!
裡卡爾也真是的,好好的、怖分子,她認定的琴酒接班人,不去干壞事,跑到游樂園來干什麼?
黑澤夭夭根本就沒想到游樂園的設計如此奇葩,大人也會迷路,也就沒記諸伏景光手環的編號,無法定位。
現在怎麼辦法?
黑澤夭夭第一個想到的是老公黑澤陣,但只是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會被罵,一定會被罵的!
不行,先找到諸伏景光再說。
琴酒!
這兩個字,仿佛刀刻斧鑿一般,深深刻在了諸伏景光腦海裡,被叫到的一瞬間,他本能的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個……一言難盡的人。
綠色頭發,彩色西裝,簡直就是整個游樂園裡最靚的崽。
諸伏景光險些沒控制住臉上的「琴酒牌冷漠臉」表情。
他不在組織這些年,組織換風格了嗎?
「琴酒。」裡卡爾眯著眼上下打量諸伏景光,純黑色的瞳仁猶如黏膩的沼澤,要將人吞噬。
諸伏景光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完全不認識這個組織成員,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和琴酒又是什麼關系。不過到底是做過臥底的人,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以不變應萬變。
裡卡爾緊緊盯著諸伏景光,從頭到腳,仔細打量,簡直就像是在玩找茬小游戲,在諸伏景光以為自己已經暴露的時候,只見青年露出誇張的表情,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大哥不愧是大哥,換種風格依舊那麼帥。」
諸伏景光,「……」
「瞧瞧這銀絲邊眼鏡,和大哥銀發相互輝映;瞧瞧這剪裁一流的黑色條紋西裝,嚴肅中又不失一絲活潑,讓大哥和滿是青春氣息的游樂場融為一體。」
諸伏景光,「……」
大哥?
難道這家伙是繼伏特加之後,琴酒的新小弟。
「原來大哥是去換衣服去了,難怪去廁所去了那麼久。大哥想得真周到,知道要偽裝一下,早知道我也換了。」裡卡爾憂傷嘆息,「沒能跟上大哥的腳步,小弟深感羞愧。」
諸伏景光,「……」
所以,琴酒現在喜歡這種……馬屁精了?
「大哥。」裡卡爾誇完人,像個小媳婦一樣往諸伏景光身邊挪,腆著臉問:「大哥,有格拉帕的線索了嗎?」
格拉帕!
一個諸伏景光同樣沒聽過的代號。
諸伏景光眼神冰冷的看著裡卡爾,一句話沒說。
裡卡爾打了個哆嗦,聲音都降低了好幾個分貝,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的說:「我知道,我放跑了叛徒格拉帕,還要大哥來收拾替我收尾,大哥很生氣,我深感抱歉。但我本意是好的,格拉帕偷拿了組織的重要情報,想要換取離開組織的機會,如此狼子野心,我當然得為大哥分憂,替大哥處決了他。只是沒想到那個家伙那麼狡猾,現在逃到了雙星游樂園。」
「只要大哥能替我擺平這件事,我以後都聽大哥的,以大哥馬首是瞻。」裡卡爾鄭重承諾。
諸伏景光沒想到這居然還是一個話癆,他還什麼都沒說,這家伙自己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了。
如果不是他還頂著琴酒的皮,都要懷疑這其實是一個陷阱了。
難道,這就是黑澤夭夭把他偽裝成琴酒的目的?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在細節上和琴酒區分開,不完全照著琴酒的樣子偽裝?
沒有得到諸伏景光的回答,裡卡爾也不生氣,九十度鞠躬,可憐巴巴的說:「一切就拜托大哥了,我還約了波本,就先走了。」
波本!
諸伏景光的氣息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穩,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住了。
看著像個小媳婦一樣,提著箱子,一步三回頭的綠發青年,諸伏景光的心很亂。
……
等離開了諸伏景光的視線,裡卡爾立刻換上開心的笑容,踩著踢踏步,朝著和安室透約定的地點去。
「波本。」遠遠的,裡卡爾就開心的叫著。
如果不是臨時收到朗姆的消息,安室透簡直不想見到這個神經病。
神經病裡卡爾見到安室透,一點也不在乎他冷淡的態度,開口就問:「波本,你說世界上會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嗎?」
安室透冷笑,「你特意讓朗姆派我來協助你,就是為了回答你這些幼稚的問題?」
「唉,你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裡卡爾失望嘆息,提著箱子朝著安室透抬了抬下巴,「行吧,跟我來。」
悠于 2023-11-6 13:33
第61章 雙星狙擊3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裡卡爾提著的箱子上,想到昨晚裡卡爾「炸掉游樂園」的豪言壯語,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家伙該不會真的……
「快點。」裡卡爾催促。
安室透趕緊跟了上去。
裡卡爾帶著安室透來到巨大的摩天輪前面,開始排隊。
安室透,「……你這是要坐摩天輪?」
「站得高,看得遠。」裡卡爾道。
安室透,「……呵呵!」
如果不是還沒確定箱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炸彈,安室透一秒也不會多待。
很快輪到裡卡爾,裡卡爾豪邁的甩出一張黑卡,「先來30次的。」
工作人員刷卡的手一頓,「客人,你確定?」
裡卡爾堅定的點頭,「我的女神今天一定會來坐摩天輪,我一定要和她偶遇。」
工作人員的目光掃過裡卡爾綠油油的頭發,肅然起敬。
裡卡爾拿著三十張票,踏上摩天輪。
安室透跟在後面,實在想不明白裡卡爾為什麼要來摩天輪。
兩個摩天輪轉速不同,他們現在坐的摩天輪轉一圈二十分鐘,三十張票至少也得坐十個小時。
所以,這家伙該不會真打算靠「站得高、看得遠」找人吧?
等摩天輪緩緩轉起來,裡卡爾立刻打開他一直提著的箱子,將裡面的的東西拿出來。
不是炸、彈,也不是槍、械,而是……天文望遠鏡!
安室透,「……」
那一瞬間門,安室透深深懷疑這個世界,他是不是老了,跟不上現在的年輕人了。
可是……他明明比裡卡爾還小一歲啊!
是的,裡卡爾這個跳脫的家伙,其實已經是個三十歲的老男人了。
老男人裡卡爾熟練的在座艙裡架起天文望遠鏡,開始他的「站得高、看得遠」!
「波本,收起你那便秘的表情。」裡卡爾熟練的調整焦距,沉著冷靜,臉上不見一絲平時的嬉笑模樣,「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犯了那麼大的錯,不但沒受到懲罰,朗姆還派你來幫我。」
安室透懶散的坐著,笑問:「因為你是關系戶?」
裡卡爾調好焦距,閉著一只眼睛,用望遠鏡在游樂場裡搜索著什麼,「我一直聽說,你是和貝爾摩德齊名的情報人員。如果情報只是靠瞎猜,那只能說,是我找錯人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不小。
安室透垂眸,紫灰色的眼眸被遮蓋在陰影下,「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當成是一種邀請嗎?」
「當然。」裡卡爾回頭,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自信笑容,「回報絕對不小。」
安室透回以微笑,「那我恐怕得拒絕,組織裡的人都知道,我是朗姆的人。」
裡卡爾沒有繼續聊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們一定都覺得,在格拉帕這件事上,是我想搶琴酒的功勞,所以攔截琴酒的消息,提前動手。」
安室透直接問:「難道不是嗎?」
「格拉帕白蘭地,一個雕塑家,他的雕塑到底值幾個錢我還真不知道,畢竟買他雕塑的錢本來就是組織的,只不過是過個明路。不過藝術家的浪漫情懷他倒是不少,居然偷偷娶妻生子。」裡卡爾嘲諷的笑著。
昨晚,安室透連夜讓公安那邊調查過格拉帕,裡卡爾說的這些他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不明白,裡卡爾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格拉帕為什麼會成為叛徒,畢竟……
「組織並沒有規定組織成員不能娶妻生子。」安室透開始試探。
「但不能生了妄念。」裡卡爾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居然妄圖以組織洗黑錢的證據做要挾,想要脫離組織,真是太天真了。」
安室透呼吸一窒,他沒想到這件事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還是時間門太倉促,他掌握的情報非常有限。
「處理叛徒是琴酒的工作,拿回組織洗錢的證據是我的工作。嚴格意義來說,我並沒有越權。」裡卡爾總結,「所以,波本,我們的任務是找到那瓶果渣白蘭地,拿回證據。」
正好摩天輪轉一圈,緩緩停了下來。
安室透在裡卡爾的目送下,離開摩天輪座艙。
站在摩天輪前,看著緩緩升起的紅色座艙,安室透緩緩閉上眼睛。
一分鐘後,他再次睜開眼睛,轉身離開。
無論裡卡爾因為什麼對他伸出橄欖枝,無論裡卡爾要做什麼,他的目標都不變,那就是消滅黑衣組織。
不過這個裡卡爾,確實不能掉以輕心。他能被BOSS派來分接管琴酒手上的事,那麼至少證明裡卡爾有那個能力。
「你說什麼?」江戶川柯南避開人群,拿著偵探徽章,滿臉的驚恐。
黑澤先生被戴著黑帽子的大塊頭和左眼有蝴蝶刺青的蘑菇頭女人綁架了!
左眼蝴蝶刺青、蘑菇頭,江戶川柯南立刻就想到了基安蒂。
「你們確定那是黑澤先生嗎?」江戶川柯南問。
「當然。」圓谷光彥十分肯定,「黑澤哥哥的頭發那麼長,比黑澤姐姐的都長,我們怎麼可能認錯。嗯……就是他換了一套衣服,和我們出門的時候穿的不太一樣。」
「換了什麼樣的衣服?」江戶川柯南有種不好的預感。
「穿著黑大衣,還戴著黑帽子,看起來像個大壞蛋。哦!大夏天的,還把衣領高高拉起來,他也不嫌熱。」圓谷光彥說到後面,忍不住吐槽。
琴酒!
圓谷光彥說的形像,瞬間門和記憶中的另一個人對上了。
能被元太和光彥認錯成黑澤先生的,也就只有和黑澤先生長得一模一樣的琴酒了。
「不能跟著去。」江戶川柯南大聲呵斥,「那不是黑澤先生。」
小島元太插話進來,「柯南,你在說什麼,那明明就是黑澤大哥哥,雖然他很凶,還叫我們滾開,但我們也不能不去救他。」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好言好語的對兩人解釋,「黑澤大哥哥現在就和我們在一起,你們看錯人了,那個長得像黑澤大哥哥的人沒有被綁架,他們就是一伙的。」
「真的嗎?」圓谷光彥問。
「當然。」為了讓他們相信,江戶川柯南還偽裝成黑澤陣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這才相信。
圓谷光彥道:「原來是虛驚一場,那我們就放心了。」
交代兩人在原地等,江戶川柯南才匆匆掛斷電話。
江戶川柯南剛結束通話,一直等待在一旁的赤井秀一立刻問:「boy,發生什麼事了。」
「琴酒出現了。」江戶川柯南將剛才的烏龍事件告訴赤井秀一。
鏡片後面,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一只眼睛,若有所思,「琴酒,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管因為什麼,必須趕緊把元太和光彥他們兩個找到,我擔心他們私自行動。」那兩個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趕緊出發吧!」赤井秀一道。
沒有太多情報,他也只能按兵不動。
樹蔭下,黑澤夭夭抱著胳膊坐著,諸伏景光坐在她旁邊。
「事情就是這樣。」諸伏景光將意外獲得的情報分享給黑澤夭夭,「不知道那個綠頭發的組織成員說的重要情報是什麼,我們得想辦法在組織之前找到格拉帕。」
黑澤夭夭沒想到,這個小裡卡爾這麼不著調,不但是個神經病,還是個大嘴巴。
諸伏景光什麼都沒說,他就小嘴叭叭全交代了。
大裡卡爾好歹是和琴酒齊名,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不輸給琴酒的家伙,雙胞胎弟弟怎麼是這麼個貨色。
難道當初在娘胎裡的時候,忘記發育大腦了,所以……吐槽到一半,黑澤夭夭猛然看向諸伏景光。
從頭發絲到腳底板,仔仔細細的打量,不錯過一絲一毫。
這種像是在玩找茬小游戲的目光,一下子讓諸伏景光想起來同樣打量過他的裡卡爾。
他皺眉問:「我暴露了?」
確實不一樣,在她眼中,兩個的區別就像玫瑰和月季的區別。
不過,不一樣又如何,她要的就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樣。
黑澤夭夭的眸光陡然變得凌厲,她冷冷道:「暴露?暴露什麼?你是黑澤陣,又不是琴酒,能暴露什麼?頂多就是有個神經病,自顧自的對你吧啦了一大堆你根本沒聽懂的話。」
諸伏景光的心驟然一縮,對黑澤夭夭的計劃,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明了。
「諸伏景光,你是個擁有獨立人格的成年人,我沒理由打你罵你。但我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好好想想身邊的人。」
「就像這一次的事如果圓不過去,和你們來游樂園的我們,都會用生命為你買單。」黑澤夭夭冷冷盯著諸伏景光,「還是你覺得,組織在發現重要情報被泄露給了一個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的人,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當然不是。」諸伏景光的臉色十分難看。
以組織嚴謹的做事風格,他們九個人都會死。
甚至組織還可能懷疑他就是故意假扮琴酒套取情報,為了隱瞞秘密,將他接觸過的人全殺了。
他當時被接連的消息轟炸,根本來不及想這麼多。
也或許……他真的是被關太久了!
「反正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無所謂。」黑澤夭夭的手緩緩摸上諸伏景光的臉,柔和輕笑,「但如果這張皮掉了,把你從組織裡救出來的人該怎麼辦啊?畢竟是救命恩人,反被你害死了,他得多可憐。」
這還是黑澤夭夭第一次主動提救他的人,諸伏景光情緒激動,「是誰?救我的是誰?」
是零嗎?
黑澤夭夭冷冷警告,「做好黑澤陣,這是你的任務。不管我的計劃是什麼,你的任務就是做好黑澤陣。」
諸伏景光頹然的低下了頭,「那這次的事……」
「一個神經病的胡說八道,你都沒聽懂,你能做什麼?」黑澤夭夭冷冷警告,「如果我的威脅讓你覺得沒有壓力,那就想想黑衣組織,他們會因為你的失誤殺多少人。」
第62章 雙星狙擊4
黑澤夭夭的話,猶如當頭棒喝,瞬間澆滅了諸伏景光所有的熱情。
他不能恢復公安警察的身份,否則會連累把他從組織裡救出來的恩人;不能恢復身份他就不能把情報傳出去;情報傳不出去,他剛才的行為就是無用功。
這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可是……
「真的就這樣放任不管嗎?」諸伏景光依舊不肯死心。
放任不管?
黑澤夭夭只想呵呵!
她已經能想像得到,江戶川柯南攜手赤井秀一,勇鬥精英怪裡卡爾和地圖小BOSS琴酒的畫面了。
那畫面實在太美,簡直……老公怎麼辦?
她就是想帶著諸伏景光來刷刷存在感,沒想刷劇場版啊!
「這件事情,我會告訴專業人士的。」黑澤夭夭嚴肅臉說。
專業人士?
難道是哪個國家的官方組織?似乎黑澤夭夭是種花人……
瞬間,諸伏景光就想多了。
見黑澤夭夭表情沉重,不似作假,諸伏景光總算是放心了。
諸伏景光建議,「既然這樣,那我就找個地方卸下偽裝,以言京郎的身份重新出現。」
「不。」黑澤夭夭一口否決,「這個時候黑澤陣消失就太可疑了。」
假黑澤陣消失,真琴酒出現,她怎麼解釋?
「你先回酒店休息,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諸伏景光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答應下來,「好。」
行李還在車裡,不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黑澤夭夭讓和諸伏景光直接去酒店。
雙星游樂場裡的游覽觀光車就能到主題酒店。
諸伏景光一走,黑澤夭夭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蔫了。
現在她面臨的問題有兩個。
其一,裡卡爾把諸伏景光認成琴酒,是真的,還是裝的。
其二,這件事到底怎麼和專業人士說。
一只毛乎乎的大胖手拿著一只氣球,突然出現在黑澤夭夭的視野中。
黑澤夭夭抬頭,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玩偶熊衣服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晃晃握著氣球的手。
「給我的?」黑澤夭夭試著接住氣球。
印著小醜圖案的氣球,圓乎乎綠油油的,還挺可愛。
「我可以坐嗎?」玩偶熊工作人員取下腦袋上的頭套,露出一張頗為俊俏的臉。
黑澤夭夭看著他的臉,眼神閃爍,淡淡緋色在左眼中暈染。
遠藤昌仁,37歲,對外身份是一名雕塑家,不過黑澤夭夭知道他還是黑衣組織的一員。
結婚紀念日第二天,她從波洛咖啡廳回去後,纏著黑澤陣拿到了黑衣組織派來接觸她的人員信息。
上面的照片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按照琴酒的意思,遠藤昌仁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無論是意志力還是觀察力都比不上組織裡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
組織會選擇派他來接觸,就是因為他足夠普通,又是名人,不容易引起警覺。
所以,遠藤昌仁這是打算今天在游樂園接觸她。
為什麼非趕在這個時候,要是早一步,這家伙就要撞上諸伏景光假扮的黑澤陣了。
「剛才離開的那位先生是你的丈夫嗎?」遠藤昌仁問。
黑澤夭夭,「……是啊!」靠,看到了。
「還真是意外,我第一次見到頭發那麼長的男性。」遠藤昌仁低著頭,手輕輕的撫平頭套上的細小絨毛。
黑澤夭夭愣住。
沒認出來?這家伙在組織裡等級這麼低的嗎?連琴酒都不認識?
這就跟一個員工不認識頂頭上司一樣。
黑澤夭夭試探道:「我很喜歡他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壞壞的。」
「哈哈哈,那位先生看起來確實像個壞人。」遠藤昌仁充斥著紅血絲的疲憊雙眼毫焦距的落在頭套上,沙啞的嗓音裡也是疲憊,「能陪你來游樂園,顯然那位先生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我太太,我們約定了,要一起來雙星游樂園坐摩天輪的。」
他認識琴酒,他還把諸伏景光認成了琴酒。
黑澤夭夭無比確信這一點。
「是嗎?」緋色徹底在她眼中暈染成濃霧,「怎麼不見你太太?」
「出了點意外。」遠藤昌仁抬頭仰望天空,聲音幽幽,似懷念,「我太太很喜歡詩歌,我寫了一首詩想要送給她,不知道她看了後,會不會原諒我沒能帶她來游樂園。」
遠藤昌仁的操作讓黑澤夭夭很迷惑。
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首怎樣的詩?」黑澤夭夭順著他的話題聊。
「既然這樣,可以幫忙品鑒一下嗎?」遠藤昌仁動作笨拙的從玩偶服裡翻出一張折疊好的信紙,雙手遞給黑澤夭夭。
信紙是游樂園裡就能買到的紀念品,上面還有雙星摩天輪的圖案。
見遠藤昌仁雙手皮膚直接接觸信紙,黑澤夭夭微笑著接了過來,同時還不忘客套,「我看沒問題嗎?」
遠藤昌仁微笑著對黑澤夭夭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澤夭夭抓住機會,和遠藤昌仁對視,發動異能。
失敗了!
遠藤昌仁的臉明明正對著她,按理眼睛應該是看著她的才對,居然失敗了。
也就是說,這家伙從一開始就防備著她,眼睛的焦距根本沒落在她臉上。
這下子,黑澤夭夭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那我得好好看看。」黑澤夭夭笑得越發燦爛。
信紙上的內容不多。
【仲夏的夢魘,在星星升起的前夜把你帶離我身邊。
小醜在荊棘叢林跳舞,奏響著悲鳴的贊歌。
在永恆的夏日裡,我的愛絕不會褪色。
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也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短短五行詩,黑澤夭夭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通篇到底想表達什麼,完全沒看懂。
家裡有一位愛看各種詩歌的老公,黑澤夭夭自認也是受過熏陶的文化人,還是懂點詩的。
可這首……硬要說的話,從「悲鳴、死神」這些字眼,想要表達的情緒應該是悲觀的。
甚至第一句就出現了「把你帶離我身邊」,像是一種死亡的宣告。
雖然中間也說「我的愛絕不會褪色」,但這怎麼看都不像在道歉。
這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和琴酒有沒有關系?
黑澤夭夭想不明白,決定先不想。
把人控制住,然後找專業人士搞定。
黑澤夭夭換上笑臉轉頭,卻發現旁邊空空如也。
在她全部心思都被詩迷惑的時候,遠藤昌仁已經走了。
糟了!這家伙可千萬別把看到黑澤夭夭和「琴酒」是一對的事往組織裡報備啊!
這下子,黑澤夭夭再也不敢遲疑了,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找專業人士——琴酒。
一連兩個電話打過去,都沒人接聽。
黑澤先生一旦進入工作狀態,那就是失蹤人口預備役,黑澤夭夭早就習慣了。
再打也不會有人接了,黑澤夭夭只能換成發簡訊。
【琴哥,我今天來雙星游樂園玩,你是不是也來了?】
【哈哈哈,發生了兩件事,我覺得這個世界上能擺平的就只有琴哥你了。】
【第一,我遇到遠藤昌仁了,他似乎把和我一起的人,誤會成你了,以為你和我是一對。】
【第二,裡卡爾似乎也把和我在一起的人誤會成你了。還把組織在雙星樂園找叛徒的事吧啦吧啦全說了。】
【老公,我現在就去找遠藤昌仁,務必趕在他向組織彙報前催眠他,你那邊一定要咬緊牙,別亂和我攀關系。】
黑澤夭夭很心機的將內容分成四次發送,保證琴酒的情緒可以有個緩和的過程,而不是一次性被全部點燃。
黑澤夭夭已經有預感,這次的事,已經不是被罵那麼簡單了,一定會被打手心的。
發完簡訊,黑澤夭夭又將那首詩拍照,發給琴酒。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收起手機,開始找人。
伏特加眼角余光多次掃過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小身影,低聲問:「大哥,有人在跟著。」
基安蒂誇張的嘲笑,「這還用你說,你直接問要不要干掉。琴酒,我去?」
基安蒂可沒有不殺老弱婦孺的美好品德。
琴酒的目光掃過兩個鬼鬼祟祟的小鬼,心中同樣有殺機浮現,但終究還是按耐住了,「找格拉帕要緊,不要惹事。」
「是是是。」基安蒂不情不願的答應。
伏特加問:「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分開找嗎?」
「這麼大的游樂園,怎麼找?當然是讓他自己送上門來。」琴酒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要被身邊的傻子煩,更加不爽。
伏特加見琴酒臉色難看,悻悻然閉嘴,不敢再說了。
基安蒂可不怕,頂著琴酒殺人的眼神問:「格拉帕現在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乖乖送上門來。」
琴酒嘲諷道:「你脖子上的是球嗎?不會動動腦子,格拉帕現在最恨的是誰。」
伏特加第一個接上琴酒的腦回路,「裡卡爾。只要我們把裡卡爾綁了,掛在摩天輪上,格拉帕一定會乖乖送上門來。」
「還不算太蠢。」琴酒對小弟還算有點腦子,很滿意。
「這麼刺激。」基安蒂躍躍欲試。
昨晚那事後,基安蒂就對裡卡爾十分厭惡,一度趕上貝爾摩德。
明明是裡卡爾幾次擋了狙擊槍的視線,還要抓活的,這才導致任務失敗,最後被罵的卻是她和科恩。
岔路口,幾人分別,基安蒂和科恩兩人去找裡卡爾;伏特加跟著琴酒。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伏特加問。
琴酒的目光落在幾乎和摩天輪齊平的主題酒店上,笑得陰冷,「給格拉帕准備送葬的禮炮。」
第63章 雙星狙擊5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看著在岔路口分開的四個人,陷入兩難。
小島元太糾結得兩條眉毛都擰在一起了,「他們分開了,我們還跟嗎?」
「跟,當然跟。」圓谷光彥十分篤定,「這個人和黑澤哥哥長得那麼像,說不定是黑澤哥哥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們一定要幫黑澤哥哥調查清楚。」
為了幫黑澤哥哥調查清楚,兩小孩選擇跟上琴酒。
黑澤夭夭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尋遠藤昌仁的蹤跡,甚至不放過任何一個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
很可惜,雙星游樂園的第一天開業,慕名而來的人很多,人潮攢動,黑澤夭夭根本找不到人。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直接用異能將游樂園裡的人全部控制住,簡單利落的把人找出來。但她也只是想想,心裡很清楚這種想法有多不現實。
就在黑澤夭夭焦急尋人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過,她拿著的氣球「嘭」的一下炸了,一張輕飄飄的藍色小卡片飄了下來。
同一時間,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煙塵滾滾,以及人群的喧囂議論。
從爆炸的聲源和煙塵的方向判斷,發生爆炸的應該是大門那邊,距離黑澤夭夭還有一段距離,這邊的人也都只是好奇的駐足觀望,談笑議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黑澤夭夭雖然有不妙的預感,但也沒放過多注意力在上面,而是撿起了地上的藍色小紙片。
綠色小醜氣球是那種不透光的款式,若不是氣球突然炸開,黑澤夭夭根本不會發現裡面還藏著小卡片。
或者說,氣球的爆炸根本就不是意外。
黑澤夭夭來不及查看卡片上的內容,趕緊環顧四周尋找可疑的人。
很可惜,周圍的人都在好奇爆炸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游樂設施發生故障,怎麼看都只是普通游客;也沒有穿著玩偶服的工作人員或是像遠藤昌仁的人。
藍色的小卡片上寫著一個小句子——
【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
這是什麼意思?
黑澤夭夭一臉懵!
她最討厭這種人了,不寫幾個暗號,秀秀自己的腦子,就不爽是吧!
有事直接說啊!她又不是聽不懂霓虹話。
氣球是遠藤昌仁給的,那裡面的小紙條一定也的遠藤昌仁寫的,但這到底幾個意思呢?
加入組織前的智商考核?
「聽說是爆炸,大門整個被炸塌了。」
「是恐怖襲擊嗎?」
「好可怕,聽說還有人被埋在下面,要不要去看看。」
各種議論聲在耳邊響起,黑澤夭夭甚至都看到有人在手機上搜索,將大門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身邊的人。
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發現熱搜詞條正是#雙星游樂園恐怖襲擊#。
點進去一看,九宮格圖片,配上幾百字的事情介紹,將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大門突然爆炸,好幾根柱子都斷了。
現在正是人流量大的早上,砸中了好幾多人,據說消防車和救護車已經往這邊趕了。
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黑澤夭夭還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他們正在幫忙解救那些被困住的人。
有琴酒、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三個重量級別的人物,難道這真的是劇場版?
她記得好像第一個劇場版就是爆炸開頭的吧!
一瞬間的恐懼後,黑澤夭夭搖搖頭,決定暫時不管那些。
她的第一要務就是找到遠藤昌仁,別的都免談。
江戶川柯南盯著追蹤眼鏡上不斷跳動的紅點,急得不行,「都讓他們兩個別跟了,怎麼就是不聽。」
赤井秀一安慰,「別擔心,游樂場人很多,以琴酒的謹慎,不會輕易動手。」
「希望如此。」江戶川柯南看著紅點移動的方向,心中疑惑,「難道琴酒他們要離開游樂園了。」
「不,既然基安蒂和科恩都來了,應該是有任務。」赤井秀一環顧四周,在結合他們的前進方向,得出結論,「主題酒店。」
江戶川柯南稍稍放心。
好不容易得到琴酒的情報,他還真不想就這麼失去了。
就是不知道組織的人來雙星游樂園做什麼。
「嘭——」
巨大的爆炸在不遠處響起,煙塵裹挾著灰塵席卷開。
發生爆炸的是大門,巨大的拱門因為爆炸搖搖欲墜。
「快讓開。」江戶川柯南大叫,朝著大門衝去,他選擇第一時間救人。
赤井秀一更理智,他飛快的尋找爆炸源,同時聯系警察、消防車和救護車,幫游樂園工作人員疏散聚越多的看客,確保如果發生二次爆炸不會波及更多的人。
一聽說還可能爆炸,看熱鬧的人全都遠遠躲開,都不用人趕。
等赤井秀一這邊處理完,江戶川柯南已經在工作人員的配合下,用伸縮腰帶吊起一根柱子,救了許多人。
赤井秀一配合江戶川柯南救人。
江戶川柯南抽空問:「赤井先生,會是他們嗎?」
赤井秀一眉頭緊皺,眯著眼睛搖頭,「不能確定。不過琴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必定有所關聯。」
「可惡!」江戶川柯南看著或被埋、或被砸傷的人,氣得一拳狠狠砸在柱子上。
赤井秀一倒是比他鎮定許多,不過他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趕緊找到爆炸源,因為我們不確定爆炸是不是結束了。」
江戶川柯南很清楚,赤井秀一說的是對的,但還是很生氣。
突然而來的爆炸不但打斷了江戶川柯南的行程,也打斷了琴酒的計劃。
小弟伏特加第一時間將網上的消息報備給琴酒,並問:「大哥,現在怎麼辦?發生了爆炸,警方很快就會來,時間倉促,我們要不要先撤?」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讓基安蒂和科恩先隱蔽起來,別惹麻煩。」琴酒叼著煙站在主題酒店頂樓,微風中,長發和煙霧輕輕搖擺著。
「是。」伏特加盡職盡責的聯系人。
琴酒掏出手機想要搜搜爆炸的消息,想要知道和格拉帕那個叛徒是不是有關系,卻不期然看到數量不少的未讀簡訊。
出任務的時候,琴酒不是關機就是靜音,這兩年也習慣了有時候打開手機會看到垃圾簡訊。
沒有過多放在心上,琴酒先翻了翻新聞,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才點開簡訊。
然後……
什麼叫遇到了遠藤昌仁,被誤會成了一對?
什麼叫裡卡爾把和她在一起的人誤會成了他?
還有裡卡爾那個廢物,惹的麻煩還小嗎?還敢眼瞎的把事情往外說。
琴酒的目光落在最後發的照片上,簡單掃視一遍,鎖定最後一句。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轟鳴——
呵!
倔強又火熱嗎?
琴酒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發生爆炸的大門處,笑容陰冷。
不用想了,就是格拉帕那個廢物干的。
這時,一個新的簡訊發了進來,新簡訊就在圖片下面,誰發的不言而喻。
【琴哥,情哥哥,你在嗎?】
【這次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哦!】
【看到「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這三句詩,你會想到什麼呢?】
琴酒盯著最後一條簡訊看了三秒,立刻有了答案。
他趕緊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游樂園的地圖展開,對伏特加下令,「伏特加,讓基安蒂和科恩趕到左邊的摩天輪,准備狙擊,格拉帕很可能會出現在摩天輪左下角的旋轉木馬周圍。」
伏特加肅然起敬,完全不知道大哥怎麼得出的結論,但還是第一時間聯系基安蒂他們。
琴酒交代伏特加的時候,還順便給提供情報的黑澤太太回了條簡訊。
【這也算詩嗎?你是在侮辱詩嗎?趕緊帶著你的人回去,別給我添亂。】
言語中,是無盡的嘲諷。
收到回信的黑澤夭夭,差點氣得直接去問名柯智力擔當江戶川柯南。
最終,理智還是攔住了她。
就柯南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還不知道會被查到些什麼。
——幸福的旋律,是起點,也是終點。
遠藤昌仁費盡心思留下的小紙條,上面肯定是迷題。
在游樂園裡,或許跟游樂設施有關。
黑澤夭夭的目光慢慢落在無論從哪都能看到的摩天輪上。
轉一圈,確實符合「是起點,也是終點」的條件,也符合幸福的定義,畢竟摩天輪主打的就是情侶,但是……摩天輪有配樂嗎?
算了,不想了,先去摩天輪看看就知道了。
黑澤夭夭剛抬腳,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中。
去左邊的摩天輪,還是右邊的摩天輪?
最終,黑澤夭夭選擇去左邊,因為左邊更近。
黑澤夭夭騎上一輛給游客准備的觀光自行車,朝著左邊摩天輪去。
因為人流量大,自行車騎不快,黑澤夭夭用了十幾分鐘才趕到左邊的摩天輪下方。
還不等她找人,熟悉的爆炸聲再一次響起。
不是摩天輪,而是距離摩天輪不遠處的——旋轉木馬。
黑澤夭夭,「……」
請原諒一個曾經被鬼片嚇到的孩子,旋轉木馬哪裡幸福了?明明很陰森恐怖好吧!
這一次的爆炸一點不比之前弱,旋轉木馬正中間的巨大圓柱被整個炸開,頂部被掀到一邊,正在玩旋轉木馬的人全部重傷,就連周圍的游客都有不少被波及。
摩天輪距離旋轉木馬很近,哄擠的人流很快波及到黑澤夭夭這邊,全都朝著外面跑。
右邊摩天輪上,裡卡爾架著天文望遠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嘖嘖搖頭,「女神真倒霉。」
在他幸災樂禍感嘆的時候,鏡頭轉移到黑澤夭夭的手臂上。
第64章 雙星狙擊6
黑澤夭夭呆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爆炸的旋轉木馬,在驚恐的尖叫聲和痛苦的哀嚎聲中,像大海裡的一滴水,被人海帶著遠離爆炸中心。
就算再蠢再笨,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清楚的知道了,藏在氣球裡的小卡片上寫的,其實就是會發生爆炸的地方。
或許,遠藤昌仁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甚至,邪惡的大笑!
她一直知道黑衣組織是名柯中的反派,是超級大壞蛋,但一直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直到這一刻……
難道,只是為了試探她適不適合加入組織,就能隨意使用炸彈,去傷害這些無辜的普通人?
黑澤夭夭怒氣衝衝的撥開人群,躲到一棵樹角,想要發消息好好問問琴酒。
掏手機時她才注意到,在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時綁了一根白色細線。細線的另一端,漂浮著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
黑澤夭夭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她努力回憶,非常確定剛才雖然被擠來擠去,但身邊都是普通游客,沒有遮住面容的,也沒有遠藤昌仁。
難道,組織派來接近她的,不止遠藤昌仁一個?
黑澤夭夭弄破氣球,這次出現的是綠色的小卡片。
【在紅與黑的噩夢中,追隨著英勇的黑胡子,奔赴理想的國度。】
紅與黑的噩夢?
黑澤夭夭瞬間想到《純黑噩夢》,似乎又叫琴酒的……哈哈,作為老婆,這麼想不好。
不過,黑澤夭夭的心情總算好些了。
她在樹角坐下,掏出手機發簡訊。
黑澤夭夭,【炸彈是衝著我來的嗎?】
一直關注手機的琴酒秒回,【別多想,你還沒那麼重要。】
黑澤夭夭憤怒不已,【別瞞我,我都解開謎底了,就是剛剛炸掉的旋轉木馬。】
琴酒,【沒告訴你嗎?遠藤昌仁的組織代號就是格拉帕白蘭地。他是個著名的雕塑家,主要任務就是用藝術品為組織洗錢。因為想要背叛組織,昨天晚上裡卡爾將他的妻子和剛滿月的孩子都殺了,他逃到了雙星游樂園,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機上最後一條簡訊。
琴酒是來給裡卡爾擦屁股,抓格拉帕的,且格拉帕就是遠藤昌仁。
那豈不是說,錯把諸伏景光當成琴酒,意外發現她和琴酒關系的組織成員是個叛徒。
她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把事情全丟給琴酒了?
當然,黑澤夭夭很快打消了這個鹹魚的想法。
黑澤夭夭的心裡有了更大的疑惑,【既然這樣,遠藤昌仁應該盡量躲到安全的地方,或是抓了我要挾你。怎麼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他覺得把警察引來,能把你們抓走?】
【答案他已經告訴你了。】
黑澤夭夭懵,【什麼時候?】
琴酒不得不和小傻子解釋,【「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倔強」是他的態度,「火熱的轟鳴」是他的炸彈。】
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重新翻出在口袋裡皺成一團的詩句。
結合遠藤昌仁的遭遇,之前看不懂的詩,現在也有了解釋。
——仲夏的夢魘,在星星升起的前夜把你帶離我身邊。
在和妻子約定來雙星游樂園玩的前一天,妻子卻死了,就像一場噩夢。
——小醜在荊棘叢林跳舞,奏響著悲鳴的贊歌。
小醜裡卡爾做的一切。
——在永恆的夏日裡,我的愛絕不會褪色。
這是他對妻子最忠誠的告白。
——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
他要復仇,用炸彈向這個世界復仇,甚至是向組織復仇。
從詩句展現的態度來看,黑澤夭夭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制造連環爆炸案,引來警察封鎖雙星游樂園,封鎖組織成員。
如果真是這樣……黑澤夭夭簡直不敢想像,她連忙將猜測告訴琴酒。
黑澤夭夭能想到的,琴酒同樣也想到了,甚至更多。
【愚蠢的決定。】
隔著手機屏幕,黑澤夭夭還能感覺到短短五個字中,琴酒所散發的中二氣息。
【聽你這麼一說,大部分詩句我都能看懂了,只剩下一句。「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也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是什麼意思?】
琴酒盯著詩句愣了愣,言簡意賅回,【不要想這些沒用的,把你新得到的線索發給我。】
【我可以發給你,但前提是你得告訴我答案。】黑澤夭夭也有自己的堅持。
琴酒沉默了兩秒,在繼續廢話和得到線索間,毅然決然選擇了後者,【你得聽我的安排。】
【沒問題.jpg】黑澤夭夭開心的發了個撒花轉圈的表情包,同時附帶新線索,以及線索得到的過程。
琴酒得到線索,沒思考一會就得出了答案,【海盜船。就在旋轉木馬的左上角,和左邊摩天輪一條水平線上。到了附近後聯系我,不准靠太近。】
海盜船……哪個句子寫了海盜船。
黑澤夭夭立刻給琴酒發消息,【你是怎麼得出海盜船這個結論的?求補課。】
琴酒簡直心累,【閑在家裡沒事,多讀點書。】
黑澤夭夭,「……」
這是什麼人間恐怖故事?一個恐、怖分子讓她多讀書。
琴酒,【看到「理想的國度」,你想到了什麼?】
黑澤夭夭認真思考,【人人有飯吃,有錢花,有空閑,沒有戰爭,沒有犯罪?】
琴酒看著最新簡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原來黑澤太太是這麼一個天真的人嗎?
半晌沒回復,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我說的不對嗎?】
【是錢。】琴酒惡狠狠的戳著手機屏幕,仿若戳的是黑澤夭夭的腦袋,【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看不到盡頭的財富。】
黑澤夭夭看著最新簡訊,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原來黑澤先生是這麼一個市儈的人嗎?
琴酒也懶得引導天真的黑澤太太了,直接把解題步奏寫下來。
【通常海盜船在襲擊過往船只時會舉黑旗,這表明一種憐憫之心;但如果遭遇到抵抗,就會把黑旗換成紅旗,這就表示他們不會再同情對方,還會盡可能的制造恐慌。紅與黑的噩夢就是指海盜旗。】
黑澤夭夭,「……」
原來真的不是紅方和黑方的意思啊!
【海盜愛德華·蒂奇,他是人類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海盜之一。據說他一生都沒有刮過胡子,胡子又密又長,所以有了「黑胡子」這個綽號。】
「……」黑澤夭夭深深沉默。
搖曳著紅色與黑色的旗子,跟著臭名昭著的海盜,奔赴滿是金銀珠寶的地方。
對應的游樂設施,還真就只有海盜船一個選項。
【回去我就看書。】知識太重要了。
黑澤夭夭默默收起手機,騎著自行車朝著海盜船所在的方向趕去。
主題酒店上,琴酒把玩著手機,陷入沉思。
從黑澤夭夭的敘述中,藏著線索的氣球是在擁擠的人流中被綁手上的,而她沒有看到格拉帕的蹤跡,這說明……
「伏特加,告訴基安蒂和科恩,炸彈是格拉帕弄出來的,密切注視發生爆炸的周圍,格拉帕一定還有同伙。」琴酒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去准備,隨時撤退。」
「是。」伏特加接下任務,心裡有十萬個為什麼,但他看到琴酒表情難看的盯著手機,最終還是選擇默默干事。
算了,還是不要隨便問愚蠢的問題惹大哥不高興了。
兩次爆炸,造成了極大的恐慌和混亂,導致黑澤夭夭在路上的時間更長了。
到了海盜船附近,黑澤夭夭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是遠藤昌仁的家伙,同時給琴酒發消息。
琴酒回:【你要找的不是遠藤昌仁,而是他的同伙。那個幫遠藤昌仁把氣球綁在你手上的人。】
黑澤夭夭相信琴酒,目光在海盜船附近搜索,同時仔細回憶混亂人群中,她能回憶起的面孔。
左邊的摩天輪上,基安蒂盯著狙擊槍瞄准鏡裡人,開心的扯開嘴角,「嘭!瞧瞧我看到了誰。」
「波本!」科恩同樣看到了旋轉木馬附近和警察混在一起的安室透,「要告訴琴酒嗎?」
「當然。」基安蒂舔舔唇角,不懷好意的笑著。
科恩二話不說,拿出手機發消息給琴酒。
琴酒的消息回得很快,【知道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基安蒂看到安室透避開人群,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安室透看著手機上琴酒發來的消息,目光立刻警惕的搜尋周圍,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巨大摩天輪上。
在緩緩降落的其中一個摩天輪座艙中,有反光。
反光晃了兩下,似乎在回應他。
安室透大概知道是誰了了,默默收回視線。
【波本,把關於炸彈以及炸彈犯的所有情報打聽清楚。】
琴酒的消息讓安室透疑惑。
他還以為炸彈是琴酒為了逼出叛徒格拉帕弄的,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那樣。
琴酒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性格,會主動問炸彈的事,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連環爆炸案,嚴重影響了他清理叛徒的計劃;
二,連環爆炸案,就是叛徒格拉帕因為某些原因弄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情況更偏向於哪一種。
已經發生了兩起爆炸案,不能確定還有沒有第三起,警方只能選擇疏散游客,尤其是各種游樂設施周圍的游客。
第65章 雙星狙擊7
江戶川柯南早就盯上了安室透,一看到他收起手機,立刻湊上來打聽情報。
安室透半蹲下身,笑眯眯的對江戶川柯南道:「小心,有狙擊手盯著哦!」
江戶川柯南偷偷瞥了一眼摩天輪的方向,無語的眯起眼睛,「早就發現了。安室先生,不要每次問你組織的事就轉移話題,這次的連環爆炸案是不是黑衣組織干的?元太和光彥……」
江戶川柯南猛然想起來,他把重要的小伙伴遺忘了。
現在這麼混亂,那兩個家伙可千萬別出事啊!
一邊是小伙伴,一邊是炸彈犯,江戶川柯南陷入兩難。
安室透冷眼看向一旁的男人,嘲諷道:「這位昴先生不是那些孩子的保姆嗎?就讓他去找好了。現在的警察們可是很忙的,恐怕沒空幫不負責任的大人找孩子。」
赤井秀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認同的點點頭,「說的有道理。」
然後真的就去找孩子了。
「昴先生。」江戶川柯南沒想到赤井秀一走得這麼干脆。
赤井秀一背著人,揮揮手,大步離去。
安室透皺起眉頭,不明白赤井秀一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江戶川柯南無奈嘆息,「安室先生,昴先生是來幫忙的。」
「所以呢?那兩個孩子發現了什麼?」安室透問。
江戶川只能被他轉移話題,「他們看到琴酒、伏特加、基安蒂和科恩四個人,朝著主題酒店那邊去了。」
安室透知道琴酒的任務,毫不意外的點點頭。
「安室先生。」江戶川柯南都被他的態度弄出脾氣了,「就不能透露一點嗎?現在還不能確定爆炸有沒有結束,任何線索都很重要。」
「不能確定和組織有沒有關系,琴酒的任務我沒有參加。」話鋒一轉,安室透分析道:「不過從剛才兩次的爆炸來看,炸彈並不是後來才被安放在建築物附近的,而是一開始就在建築內。」
江戶川柯南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建築物被破壞得很徹底,明顯是從內部爆破,尤其是旋轉木馬尤為明顯。」
安室透問:「查工程隊和游樂器材供應商了嗎?」
能把炸彈一開始就藏在建築物和游樂設施的內部,也就只有可能是工程隊和供應商能悄無聲息的做到。
「雙星游樂園為了趕工期,似乎不是一個工程隊在施工,高木警官他們已經跟著管理員去拿工程隊資料去了。至於供應商,那邊還在聯系。」江戶川柯南踮著腳尖問:「你要向琴酒彙報嗎?」
「是啊!」安室透拿出手機回復琴酒的消息。
既然炸彈一開始就藏在內部,那就不可能是琴酒。
安室透如實的將剛剛從江戶川柯南那獲得的情報轉頭發給琴酒。
江戶川柯南好奇得不行,偏偏他人矮,跳起來也看不到。
「安室先生,你不能只進不出。」
「去幫毛利老師吧!」安室透拍拍江戶川柯南的小肩膀,施施然走了。
「啊!」江戶川柯南氣得跳腳大叫。
琴酒看著波本發來的消息冷笑,「所以,這就是格拉帕背叛組織的底氣嗎?」
拿著組織洗錢的證據做威脅,還布置了那麼多炸彈做倚仗,以為這樣組織就會妥協放人,天真又愚蠢。
【波本,格拉帕有一個同謀,大概率就是幫他布置炸彈的人,找出來。】
安室透看到新消息,臉色沉了沉。
琴酒必定還有別的消息來源,否則不可能如此篤定炸彈就是格拉帕做的,甚至確定格拉帕還有同謀。
到底是誰給的情報,比他消息還快。
黑澤夭夭總算在售票窗口旁的欄杆上,看到了綁著的氣球。
因為爆炸的關系,剛才一群人擠在那邊,沒人看到。剛剛游樂園裡發了廣播,要游客遠離所有游樂設施,黑澤夭夭這才看到被擋住的氣球。
沒有一絲遲疑,黑澤夭夭趕緊跑向氣球,直接弄破,拿到裡面的小卡片。
這一次的小卡片是橙色的。
「這位游客,請遠離游樂設施,現在還無法確定爆炸是否結束。」一個年輕小警察注意到黑澤夭夭,趕緊上前拉人。
「不好意思。」黑澤夭夭趕緊道歉,跟著人遠離。
「嘭——」
幾乎是在兩人剛跑離售票處,巨大的爆炸聲就響了起來。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裹挾著熱浪衝擊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往前推。
黑澤夭夭被狠狠摔在地上,身體仿佛要被摔散架了;飛濺的石塊砸在後背,火辣辣的疼,爆炸掀起的粉塵更是落了她滿頭滿臉。
「你沒事吧?」剛才的小警察抖落身上的灰塵,連忙把黑澤夭夭拉起來。
黑澤夭夭揉揉被爆炸聲震到的耳朵,衝著小警察深深鞠躬,「對不起,連累你了。」
小警察本來還有氣,被黑澤夭夭這麼來一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沒事就好。現在游樂園裡很危險,最好還是聽從警方和游樂園的安排,不要隨便亂來。」
「我明白。」黑澤夭夭再一次道歉,這才壓抑著怒火,捏著剛得到的橙色小卡片離開。
裙子被刮破了好幾個地方,身上也被碎石劃出許多傷口,實質性的傷不大,卻足夠讓黑澤夭夭火大。
剛才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一種命懸一線的恐懼感。可想而知,那些無辜的游客開開心心玩的時候,游樂設施突然爆炸,會有多恐懼。
黑澤夭夭離開人群,第一時間查看橙色小卡片上的線索。
【在夢幻的領域中,我七零八落,你化身萬千。】
黑澤夭夭深深嘆息。
越來越看不懂了,果斷找課外輔導。
這一次,學霸琴酒也沒法秒給答案了,他攤開地圖順著所有游樂項目找。
沒有得到答案,黑澤夭夭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的爽感!就是那種學渣發現學霸也不會解題的爽。
這時,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言京三郎。
黑澤夭夭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小伙伴。
手機一接通,諸伏景光偽裝成琴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知道炸彈犯的線索,你在尋找炸彈犯?」
「你怎麼知道?」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諸伏景光解釋,「我看過你手環上的編號,一直用雙星APP看著你的動向。我發現旋轉木馬和海盜船爆炸之前,你都在附近,且一次距離比一次近。」
黑澤夭夭,「……」
我都把你忘了,你卻盯著我,這不好吧!
諸伏景光又問:「你現在停下了,是不是得了什麼線索,卻無法破解?」
「……是吧!」黑澤夭夭將橙色小卡片上的線索讀給諸伏景光聽。
那邊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諸伏景光開口,「是鏡屋。」
幾乎是同一時間,琴酒的消息也到了,【鏡屋。】
黑澤夭夭,「……」
所以,她是那個考試的時候,被兩個學霸同時傳答案的學渣。
大概是煩黑澤夭夭問東問西,琴酒的解題步驟很快發來。
同時,諸伏景光也在手機裡給黑澤夭夭解釋,「可以把鏡子裡和鏡子外看成是兩個世界,鏡子碎了,鏡子照出的人卻更多了。」
【夢幻的領域指的是鏡子照出的世界,打碎鏡子,鏡中看到的幻像只會更多。】
黑澤夭夭,「……」
「鏡屋就在主題酒店右下角,距離我這邊更近,我先趕過去。不過既然炸彈犯把線索留給你,那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許關鍵還在你身上,你趕緊趕過來。根據前三次的爆炸已經可以確定,爆炸時間間隔為半個小時,你速度一定要快。」諸伏景光道。
【已經可以確定,爆炸時間間隔是半個小時。海盜船在游樂園的西面,鏡屋在東面,橫跨了整個游樂園,你根本就趕不過來。你就乖乖待著,按照警方的安排撤離,別亂跑了。】琴酒道。
黑澤夭夭,「……」
這次的學霸意見有點不統一。
黑澤夭夭趕緊對著手機交代諸伏景光,「你給我乖乖待在酒店裡,不准出來,我搞不定會去找警察的,你別在這個時候添亂。」
諸伏景光穿外套的動作一頓,最終還是嘆息著答應下來。
一旦他出現在爆炸的地方,被組織注意到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他不能拿別人的生命去賭。
黑澤夭夭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最受不了這種人了。
她心中愧疚,只好稍稍又說一點,「現在能確定的是炸彈犯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一定會出現在鏡屋附近,留下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你幫我注意著點,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好。」諸伏景光輕笑道:「正好我擔心在酒店裡太無聊,提前准備了望遠鏡。」
安撫好諸伏景光,黑澤夭夭又像個劈腿的渣女一樣,轉頭去安撫琴酒,【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警察,你趕緊撤,格拉帕的事情交給我。我向你保證,就算他被抓了也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黑澤夭夭沒有得到琴酒的回復,也不再多管,急急忙忙朝著鏡屋去。
距離太遠,這一次她直接弄了一輛游覽觀光車。
連續三次爆炸,游客全都聚集到了沒有建築物的安全地帶,被安排著有序的撤離雙星游樂園,給黑澤夭夭留下了飆車的寬敞路線。
悠于 2023-11-6 13:34
第66章 雙星狙擊8
目暮警官帶領的警方和毛利小五郎帶領的偵探團, 第一時間趕往最新爆炸地點。
看著被炸成一片廢墟的售票處,以及搖搖欲墜卻沒徹底掉下來的海盜船,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
「上一次是旋轉木馬,這一次是海盜船,看來這個炸彈犯是一個極其厭惡游樂設施的人,他肯定有一個很不愉快的童年。」毛利小五郎分析道:「從大門爆炸到旋轉木馬爆炸,間隔三十分鐘;從旋轉木馬爆炸到海盜船爆炸,間隔同樣是三十分鐘。如果還會發生爆炸,必定是三十分鐘後,我們時間不多了。」
「真的嗎?毛利老弟。」目暮警官臉色沉得難看,連忙問身邊的千葉警官,「高木和佐藤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胖乎乎的千葉警官趕緊遞上平板,「工程隊的資料已經發過來了,但游樂設施供應商那邊還沒准確消息。」
「怎麼還沒消息。」這下子,饒是好脾氣的目暮警官也怒了。
「不是游樂設施的問題,還是要查工程隊。」江戶川柯南道。
安室透幫忙解釋,「爆炸的大門是工程隊施工,這點無需多解釋;雙星游樂園裡旋轉木馬的中心柱,工程隊也有參與;最後的海盜船,爆炸中心直接就是售票處。」
「還真是。」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目暮警官,施工隊是同一個嗎?負責人是誰?」
「施工隊不是同一個。」目暮警官搖頭,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幾人看。
安室透在毛利小五郎之前接過平板,和江戶川柯南一起翻看起來。
很快,兩人就注意到了一個關鍵點。
施工隊不是一個,但被炸毀的這些建築後面都有贊助商,而那個人就是——遠藤昌仁。
安室透立刻將發現告訴警方。
目暮警官立馬問一直在旁邊擦汗的游樂園負責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贊助商?」
游樂園負責人也沒想到會這樣。
雖然還沒確定事情就是遠藤昌仁干的,但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就是遠藤昌仁害的,立刻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事情很簡單,在雙星游樂園建到一半的時候,遠藤昌仁突然找上門,說要白送一筆錢給游樂園,希望在部分設施上做得更精益求精。
毛利小五郎無語的看著負責人,「你們就沒有懷疑?哪有人白白送錢的。」
「遠藤先生說那些都是他妻子喜歡的游樂項目,所以才想出一份力。我們收到錢後,遠藤先生還專門找了一個叫島本原明人盯著那些項目,不允許施工隊有一絲偷工減料,比我們還認真,誰又會去懷疑他。」負責人也很無辜。
有錢不收白不收,反正只是多了一個整天在游樂場裡游蕩的「監工」,根本不影響。
誰知道最後遠藤昌仁那個家伙,好好一名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遠藤先生不是未婚嗎?」江戶川柯南發現盲點。
「小鬼,不要隨便插話,說不定就是一個隨便找的借口。」毛利小五郎一拳打在江戶川柯南腦袋上,對目暮警官道:「遠藤昌仁明顯是有備而來,事情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我們必須趕緊把他贊助過的所有建築找出來。」
「還有他的幫手。」江戶川柯南補充道:「那個叫島本原明的監工,他一定就是偷偷幫遠藤昌仁在建築物裡藏炸彈的人,必須趕緊找到。」
毛利小五郎拳頭又硬了,「你小子……」
「柯南說的對。」目暮警官連忙吩咐手下排查建築物,同時聯系其他警察,抓捕遠藤昌仁和他的助手島本原明。
警方去忙抓人和排查的事,江戶川柯南趁機將安室透拉到一邊,打聽遠藤昌仁的情報。
「安室先生,你老實交代,那個遠藤昌仁是不是黑衣組織的人?」
剛才安室透匆匆一瞥,遠藤昌仁贊助的項目居然多達半數,如果裡面都有炸彈,且全部爆炸的話……簡直難以想像。
雖然安室透的手下風見裕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法在瞞著江戶川柯南他們單干了,只好將知道的情報透露部分。
「遠藤昌仁有一個隱藏得很好,沒有在官方登記結婚的妻子,一個月前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在昨天晚上,他的妻兒都被組織殺了。」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暗沉沉的看著江戶川柯南,「你應該也知道,就是今天早上新聞裡被槍殺的女人和嬰兒。」
江戶川柯南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新聞,那血腥的場景,簡直令人膽寒。
「是琴酒。」江戶川柯南咬牙切齒。
反正都是組織的人干的,琴酒和裡卡爾區別不大,安室透也就沒多解釋。
安室透道:「遠藤昌仁逃到了雙星游樂園,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到他,拿到他手上幫組織洗錢的證據。」
「所以,遠藤昌仁果然也是黑衣組織的人?」江戶川柯南抓住關鍵點。
安室透點點頭。
「可惡。」江戶川柯南氣得不輕,「這些家伙,全都這麼亂來,他們把人命當什麼了?」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趕緊確定,下一個會爆炸的地方,提前找到遠藤昌仁。」安室透冷冷道。
江戶川柯南垂頭喪氣的說:「炸彈都是遠程控制的,遠藤昌仁既然知道組織在找他,肯定會躲起來。」
「那麼,他做這一切就沒有意義了,還不如一次全部引爆。」安室透的目光深深看向遠方,「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報。」
這種什麼情報都沒有,只能追著炸彈跑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這還是江戶川柯南第一次在面對一個案子的時候,覺得毫無頭緒。
既然沒有頭緒,那就問,一點一點的問。
江戶川柯南咬牙,趕緊去找之前在這邊疏散人群警察,打聽情況。
「奇怪的人?」年輕小警察回憶了一下,說道:「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人。」
江戶川柯南問了好幾個人,都是同樣的答案,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不過有一個游客,有點……童心未泯。」
小警察的吐槽讓江戶川柯南精神一振,「什麼樣的人?他做了什麼?」
「是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小姐。」小警察指著已經被炸毀的收票處道:「那裡綁著一個氣球,她居然專門跑過去,就是為了拍碎它。如果不是我拉得快,她說不定已經被炸死了。」
「什麼?」江戶川柯南大驚,連忙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為什麼要拍碎氣球。」
「大概為了好玩吧。」小警察道:「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穿著黑色裙子,耳朵上戴著一對黑珍珠耳釘。」
黑色裙子,黑珍珠耳釘……江戶川柯南總覺得這個描述很熟悉。
「是這個人嗎?」一只舉著手機的咖啡色手,從江戶川柯南身後伸了出來。
小警察看到照片上的人,立刻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位小姐。」
「黑澤夭夭。」安室透道。
江戶川柯南表情扭曲,「也許,黑澤太太真的就是童心未泯,看到氣球想弄破。」
比起黑澤夭夭是遠藤昌仁的同伙,他更願意相信黑澤夭夭只是在玩,畢竟那家伙可是會和元太搶食物的人。
安室透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組織想招攬黑澤夭夭,負責接觸的就是遠藤昌仁。」
「難道黑澤太太已經成了遠藤昌仁的手下?」江戶川很快否決掉自己的猜測,「黑澤太太不像是那種會傷害無辜之人的人。」
安室透,「……」
被催眠的他,也很無辜!
到現在都不能確定,那個女人當初有沒有問什麼不該問的。
「不管如何,先找黑澤太太問問,看她那裡有沒有線索。」江戶川柯南撥通黑澤夭夭的通訊號。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黑澤夭夭的聲音,「柯南,有事嗎?」
江戶川柯南直接開門見山問:「黑澤太太,你是不是有炸彈犯的消息,有警察看到你在爆炸現場形跡可疑。」
「什麼叫形跡可疑?別亂說,我就是看到一個氣球太醜,上去拍了而已。」聽筒裡傳來黑澤夭夭憤憤不平的聲音。
「那個氣球是怎麼樣的?」江戶川柯南問。
「一個綠色的小醜氣球。」黑澤夭夭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別打擾我,我在飆車。」
見黑澤夭夭掛電話這麼急,江戶川柯南十分肯定,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安室先生是這樣,黑澤太太也是這樣,怎麼一個個都喜歡把線索捂著藏著。
就不能像赤井先生一樣,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嗎?
「可以通過手環編號找人。」安室透提醒。
「問題是我不知道手環編號。」江戶川柯南只能打給毛利蘭,希望毛利蘭知道。
毛利蘭接得很快,「柯南,你現在在哪?」
「我和安室哥哥在一起,小蘭姐姐不必擔心。」江戶川柯南又問:「你那邊安全嗎?」
「放心,我和衝矢先生、元太、步美他們在一起。」毛利蘭道。
江戶川柯南松了一口氣,趕緊問正事,「小蘭姐姐,你知道黑澤太太的手環編號嗎?」
「不知道。有需要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黑澤太太。」
「問。」江戶川柯南大驚,「你知道黑澤太太在哪裡?」
「我剛才看到她開著游覽觀光車去了鏡屋那。」毛利蘭道。
「小蘭姐姐,把電話給昴先生。」江戶川急忙忙的說。
赤井秀一很快接到電話,江戶川柯南直接將他和安室透的推測告訴赤井秀一,交代道:「赤井先生,一定要盯著黑澤太太,最好能在她之前拿到綠色的小醜氣球。」
第67章 雙星狙擊9
赤井秀一主動去找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是擔心孩子們,也是想打聽關於琴酒的情報。
找到小島元太後,赤井秀一遇上同樣帶著吉田步美找人的毛利蘭。
酒店的安全性無法確定,已經不能再入住,裡面的人也都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清理了出來。
不確定琴酒還在不在,赤井秀一只能暫時歇了找琴酒的心思。
他倒是沒想到,江戶川柯南那邊進展會那麼迅速,掛斷電話的第一時間,赤井秀一就朝著鏡屋趕去。
他趕到的時候,鏡屋外很隨意的停著一輛觀光車,顯然就是黑澤夭夭開的那輛,人已經進鏡屋了。
沒有任何遲疑,赤井秀一跟了上去。
鏡屋貫徹了雙星游樂園容易迷路的精髓,黑澤夭夭穿梭在鏡屋中,沒一會就失去了方向。
看著自己一會變大一會變小,一會變長一會變扁,眼睛都要花了,根本找不到氣球。
眼看距離爆炸的時間越來越近,黑澤夭夭急得滿頭大汗。
如果這一次沒能找到遠藤昌仁,也沒拿到線索,那以後的行動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黑澤夭夭不斷的穿梭在鏡子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偏偏,這個時候電話還響了。
黑澤夭夭掏出來一看,看到來電顯示是黑澤陣,趕緊接通,「有線索了嗎?」
琴酒叼著煙,沙啞的嗓音充滿冷冽的質感,「氣球一定不在鏡屋,你趕緊出來。」
「你別騙我。」黑澤夭夭道:「還有兩分鐘,我再找一分鐘。」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琴酒的聲音裡滿是不容侵犯的冷感,「遠藤昌仁既然特意給你留了線索,就是希望你拿到。你從海盜船趕到鏡屋,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夠了翻遍鏡屋。」
「可是……」黑澤夭夭還是有些猶豫。
「除非一開始就打著讓你去死的想法,否則線索一定在鏡屋外。」琴酒冷冷道:「我最後說一遍,出來。」
「好吧。」黑澤夭夭還是很惜命的,她選擇相信琴酒。
黑澤夭夭離開鏡屋,在轉角的另一邊,她的身影正好照在鏡子上,被赤井秀一看到。
赤井秀一趕緊跟了上來。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離開的鏡屋,黑澤夭夭自然也看到了赤井秀一。
那一瞬間,黑澤夭夭真的被嚇到了。
「黑澤太太似乎很怕我。」赤井秀一溫和一笑,「柯南說黑澤太太需要幫助。」
「沒有,我沒有需要幫助的。」黑澤夭夭回答得非常堅定。
開玩笑,赤井秀一和琴酒,就像他們的發色,一黑一白,從根本上就是對立的。
把消息透露給赤井秀一,萬一害了琴酒怎麼辦!
「是嗎?」赤井秀一也沒多問,目光開始搜尋四周。
距離爆炸還有一分半,黑澤夭夭這個時候出來,原因不難想像。
黑澤夭夭危機感頓生,趕緊找氣球。
幾乎是同時,兩人都看到了卡在鏡屋外,一棵矮小景觀樹上的小醜氣球。
因為氣球和樹都是綠色的,並不容易發現。
兩人同時朝著氣球衝去。
赤井秀一身高一米八八,一雙大長腿占盡優勢,先黑澤夭夭靠近氣球。
「不准碰!」黑澤夭夭大叫。
「咻——」一枚子彈破空而來。
「咻——」一枚殺傷力更強的子彈從更遠的地方飛來。
幾乎是瞬間,赤井秀一就推測出了兩枚子彈的運行軌跡,靈巧的躲過前者,並朝著後者看去。
小小的子彈,劃破空間,射中躲在不遠處的一個遮擋嚴實的黑衣男人身上。
黑衣人只是被射中胳膊,並不影響行動,悶哼一聲,轉身就跑。
赤井秀一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剛想要追,一枚子彈又飛了過來。
幾乎是瞬間,赤井秀一就拉著同樣要追的黑澤夭夭,躲到更隱蔽的樹後。
子彈斜斜射入地面,只留下半截在外面。
以前還不知道老公是琴酒,只以為是普通的極道時,黑澤夭夭就了解過槍械,知道這是狙擊槍的子彈。
狙、擊、槍!
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狙擊槍明顯是衝著衝矢昴去的,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很大概率是琴酒那家伙干的。
這個可怎麼辦?琴酒不會盯上赤井秀一了吧!
黑澤夭夭這下沒空想遠藤昌仁了,眼珠子一轉,不安的抓住赤井秀一的胳膊,「衝矢先生,那個炸彈犯不會殺了我吧?我好害怕。」
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簡直戲份十足。
赤井秀一全部的心思都在子彈射來的方向上,根本沒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變化。
聽到黑澤夭夭主動提炸彈犯,赤井秀一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現在可不是隱瞞的時候。」
黑澤夭夭咬咬牙,低聲問:「能確定剛才的三枚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嗎?」
「兩枚主題酒店,一枚摩天輪」
主題酒……黑澤夭夭差點尖叫出來。
兩枚子彈指的自然是狙擊槍的子彈。
從主題酒店射來狙擊槍的子彈,說明琴酒很可能在主題酒店,而諸伏景光被她勒令留在了主題酒店。
黑澤夭夭想暈。
她勉強的笑笑,「這麼說,炸彈犯和同伙是分開的?」
「你知道炸彈犯有兩個人?」赤井秀一問。
黑澤夭夭點頭,開始忽悠赤井秀一。
「我在游樂園裡,無意中遇到著名雕塑家遠藤昌仁先生,聊起了各自的家庭,分別的時候,遠藤昌仁把拿著的氣球送給了我。」
「我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氣球,沒想到氣球爆炸後會有炸彈的線索。」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赤井秀一盯著黑澤夭夭。
「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炸彈的線索。還是旋轉木馬爆炸後我才知道的。」黑澤夭夭委屈的說:「我當時害怕極了,也想報警,可被人流擠著往外走的時候,有個人在我耳邊威脅我,不准我報警,否則就炸掉整個游樂園。」
「他還說,只要我在爆炸前找到遠藤昌仁,以後就不會爆炸了。」黑澤夭夭掩面哭泣,「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老公黑澤陣還被困在主題酒店裡做人質。可我就是找不到遠藤昌仁,結束這場爆炸,救出我老公。」
嬌弱的女性掩面哭泣,整個人灰頭土臉的,漂亮的裙子破了好幾處,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和腿上全是細密的傷口,可憐又無助。
黑澤夭夭說得半真半假,赤井秀一就算心有疑惑也只能選擇相信。
「我們現在怎麼辦?」黑澤夭夭哭著問。
赤井秀一看了眼時間,說道:「馬上就爆炸了,我們要趕緊拿到氣球,離開這裡。」
「哦!」黑澤夭夭用袖子胡亂擦擦臉上的眼淚,咬牙道:「你掩護我,我去拿氣球。」
赤井秀一點頭。
赤井秀一負責盯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子彈,黑澤夭夭靠近樹拿氣球。
景觀樹還很矮小,就比黑澤夭夭高一點,黑澤夭夭有驚無險的拿到氣球,和赤井秀一一起離開鏡屋。
兩人剛跑沒多遠,鏡屋就整個爆炸了。
赤井秀一趕緊將黑澤夭夭推到一個小花壇後面,避免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傷到;他則躲到另一邊的小花壇後面。
過了一會爆炸才結束,煙塵褪去,哪裡還有黑澤夭夭的身影。
赤井秀一完全沒想到黑澤夭夭會在這個時候逃跑。找不到人,他轉而將目光放在主題酒店上。
心中有了計較。
黑澤夭夭跑了好長一段路,確定赤井秀一沒有追上來,這才氣喘吁吁的坐在花壇邊。
她打電話給琴酒。
琴酒懶洋洋問:「上面寫了什麼?」
黑澤夭夭語氣嚴肅,「你剛才開槍了。」
「害怕被發現和我一伙的?你剛才就應該繼續演下去。」琴酒來了興趣,「不過,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躲過我的子彈。」
黑澤夭夭的心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你不准對他感興趣。」
「呵!」琴酒冷嗤,「家裡有個蘇格蘭還不夠,你還想湊一桌麻將?」
黑澤夭夭,「……」
麻將!
大白貓與三色鼠打麻將?
我去,好有畫面感。
黑澤夭夭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你別亂想。」
狙擊鏡裡,琴酒看著黑澤夭夭笑得像個二傻子,感覺扣著扳機的手指有點不受控制了。
黑澤夭夭弄破氣球,拿到卡片,絮絮叨叨的和琴酒報備,「這一次的卡片是紅色的,上面寫著……嘟嘟嘟……」
不等黑澤夭夭說出卡片上的內容,手機就被掛斷了。
「怎麼回事?」
黑澤夭夭正疑惑,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陌生的號碼。
「請問是黑澤太太嗎?」電話那端傳來高木警官熟悉的聲音。
黑澤夭夭莫名松了一口氣,「我是黑澤夭夭。是高木警官嗎?發生什麼事了嗎?」
「能麻煩你現在來一趟主題酒店嗎?這裡……關於黑澤先生,有些問題我們想要了解一下。」高木警官的聲音明顯有些糾結。
黑澤夭夭的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不會是琴酒被抓了吧!
「我馬上來。」黑澤夭夭連忙朝著主題酒店趕去。
黑澤夭夭在進入主題酒店的時候,遇到了等在外面的赤井秀一。
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黑澤夭夭就知道,一定是這貨干了什麼。
「黑澤太太,一起進去。」赤井秀一笑得如沐春風。
「剛才,對不起。」黑澤夭夭低著頭,一副憋著淚意的可憐模樣。
赤井秀一都有些氣不起來了。
說到底,她也是卷入這場漩渦的無辜之人。
「走吧!」赤井秀一道。
第68章 雙星狙擊10
接到高木警官的電話,要她去主題酒店,黑澤夭夭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琴酒已經被抓了,但從未想過這種可能……
黑澤夭夭跟著赤井秀一來到主題酒店的八樓,推開一間被警察守著的房門,進門就看到坐在門邊沙發上的銀發男人。
「老公!」黑澤夭夭朝著人撲了上去。
被撲的人抬腳抵在黑澤夭夭肚子上,腳動幫黑澤夭夭剎車。
黑色的皮鞋抵在黑色是裙子上,仿佛折射著濃郁的暗光。
「滾開。」男人的表情陰冷,幽綠的瞳孔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夭夭,我在這裡。」一個略沙啞的男聲響起。
戴著銀絲邊眼鏡的男人來到黑澤夭夭身邊,強行將黑澤夭夭拉離沙發上的銀發男人。
黑澤夭夭對視上沙發上男人冰冷的目光,整個人僵成了木頭,不敢回頭。
「不好意思,黑澤先生,我太太也沒料到這種情況,多有冒犯。」
黑澤夭夭身後的人冷著臉對著沙發上的男人道歉,冰冷的眼神,冷淡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歉意。
「呵!」沙發上的男人冷笑,深邃的目光幽暗如鬼火。
沙發上的男人穿著剪裁修身的黑西裝,絲滑的銀色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墨綠色的瞳孔陰冷孤傲,像一匹山間的孤狼。
黑澤夭夭僵硬的轉過頭。
身後的男人,同樣穿著黑西裝,但在設計上更活潑,銀絲邊眼鏡很好的掩蓋了他身上冰冷的氣場,讓他看起來像個斯文人。
一樣的英俊面容,一樣的銀色長發,一樣的冰冷氣質……
很明顯了,沙發上的是琴酒,身後的是諸伏景光。
黑澤夭夭看看琴酒,又看看諸伏景光,再看看琴酒,再再看看諸伏景光……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恨不得自戳雙目。
這是在干嘛?真假美猴王……不是,真假黑澤陣嗎?
「夭夭,跟我到那邊去坐。」
諸伏景光當著琴酒的面,將處於呆愣中的黑澤夭夭拉走。
黑澤夭夭被諸伏景光拉著在對面的沙發坐了一會,才理清目前的情況,抖著面皮望著琴酒,「呵呵,這位、先生……」
盯著真黑澤先生的陰冷的目光,黑澤夭夭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打電話給黑澤夭夭的高木警官走了過來。
「我們接到匿名報警,說炸彈犯很可能就藏在主題酒店,於是就趕到了酒店,抓到了兩位黑澤先生。」
遲鈍的高木警官一點也沒發現三人間氣場的不對勁,熱情的對黑澤夭夭解釋原因。
「兩位……」黑澤夭夭差點破音,「什麼叫兩位黑澤先生?」
「如你所見,和你丈夫黑澤陣長得一模一樣的這位先生,他也叫黑澤陣。」高木涉小聲問黑澤夭夭,「他們真的不是兄弟嗎?」
黑澤夭夭目光詭異的看看兩位黑澤先生,小聲問高木警官,「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不知道,不認識。」高木警官道。
「當事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黑澤夭夭心累的翻了個白眼。
雖然這就是她的目的,把琴酒和黑澤陣這兩個身份徹底分開,變成兩個人,但沒想要這種修羅場啊!
現在一個弄不好,她也得跟著玩完。
「兩位黑澤先生都表明,他們一直在酒店裡休息,不是炸彈犯。」佐藤警官公事公辦的問:「黑澤太太,能詳細描述一下,你是什麼時候和黑澤先生分開的嗎?」
「我和阿陣……」黑澤夭夭不敢看琴酒,心虛的低下頭,弱弱道:「就在第一次爆炸前半個小時左右分開的,他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回酒店休息,不用陪、陪我。」
「從那之後你們就沒有聯系了嗎?」佐藤警官問。
「有打過電話。」黑澤夭夭說。
佐藤美和子問一個,黑澤夭夭就回答一個,全程乖乖配合。
不是黑澤夭夭突然變乖了,實在是琴酒的目光太具有壓迫力。
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心力作妖。
黑澤夭夭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目暮警官他們就趕到了。
「佐藤、高木,聽說你們抓到了疑是炸彈犯的人,問得怎麼樣了?」目暮警官一進門就問。
等他看到兩個嫌疑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黑澤先生……兩位黑澤先生?」目暮警官豆豆眼懵逼。
跟在他後面的江戶川柯南和安室透,在看到房間裡的場景後,也是一臉懵逼。
兩個黑澤先生……琴酒?
江戶川柯南第一個反應過來,偷偷躲在大人們身後拽安室透的衣服,大大的眼睛裡明晃晃的寫著「好機會,趕緊把琴酒抓起來」。
安室透用腿撥開江戶川柯南,笑眯眯的走到人群前面。
他的目光在琴酒和諸伏景光之間來回掃視一圈,最終在諸伏景光身上稍稍多停留一秒,轉而笑問高木涉,「高木警官,這是怎麼回事?」
「雙胞胎。」頂著一頭綠發的青年撥開人群,衝了出來。
他看著諸伏景光和琴酒,揮舞著拳頭大呼小叫,「警察先生,他們兩個一定就是炸彈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黑澤夭夭看著衝進來的裡卡爾,差點一口氣沒喘勻。
她下意識的抓住身邊諸伏景光的胳膊,卻在感受到一股灼熱視線後趕緊放開。
偷偷看向懶散坐在沙發上的琴酒,發現他正懶洋洋的看著這邊。
黑澤夭夭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瞪回去,「看、看什麼看!」
「呵!」琴酒冷笑,目光掃過黑澤夭夭,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這下子,黑澤夭夭更心虛了,悄咪咪縮了縮脖子。
目暮警官頭疼的看著色彩斑斕的裡卡爾,「他又是怎麼回事?」
胖乎乎的千葉警官喘著氣,解釋道:「他就是根據匿名報警電話,在摩天輪那找到的第三位嫌疑人星野綠。」
安室透,「……」
到底是誰報的警?居然一下子抓了琴酒和裡卡爾這個兩個家伙。
還有這個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又是誰?
這簡直就是一舉抓獲琴酒和裡卡爾的大好時機,安室透可恥的有點心動了。
江戶川柯南悄咪咪給安室透科普剛搬到米花町的黑澤家。
安室透是知道黑澤夭夭的,也知道她老公黑澤陣,但他不知道黑澤陣長得和琴酒一樣。
安室透這邊一團亂麻,那邊裡卡爾還在攪渾水。
「別嫌疑人嫌疑人的叫,我在摩天輪上只是為了等我女神。」裡卡爾不滿道。
千葉警官道:「等人需要架天文望遠鏡嗎?」
「當然要,那麼好的位子,我不看看女神怎麼行?」裡卡爾將偷窺說得理直氣壯。
「你這樣是不對的。」教育了一路,千葉警官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是這麼固執。
「我女神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裡卡爾轉頭對著黑澤夭夭換上一張狗腿的笑臉,「對吧,女神。」
女神黑澤夭夭,「……」
已經很亂了,求你別搗亂了。
黑澤夭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在公安警察和FBI將琴酒包圍之前,趕緊把人送走。
「你閉嘴。」黑澤夭夭呵斥裡卡爾,轉頭指著琴酒問:「那個醜八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
「注意措辭。」琴酒冷冷淡淡的看向黑澤夭夭,墨綠的眸子又冰又銳。
黑澤夭夭被嚇得一個咯噔,怕怕的吞了口唾沫。
她換上文明詞彙,悄咪咪瞅著琴酒,磕磕碰碰的說:「這位長得、和、和我老、老公一樣、又帥、又有範、的帥哥,到底是、是誰?他……」
「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琴酒再一次打斷黑澤夭夭。
「你、你也閉嘴。」黑澤夭夭怒道:「長得和我老公一樣,你還有理了。」
知道琴酒身份的江戶川柯南等人,「……」
黑澤太太才是真角色。
「呵呵。」赤井秀一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麼。」黑澤夭夭這下子是真的怒了,「什麼情況你看不出來嗎?我老公都被當成嫌疑人了,你很高興啊!」
還匿名電話,肯定是這家伙干的。
可惡!
黑澤夭夭的突然爆發,讓本就詭異的氣氛變得越發壓抑。
「女神威武霸氣。」裡卡爾不知道從哪裡拿來兩瓶礦泉水,在那裡搖旗吶喊。
黑澤夭夭一個眼神掃過去,他頓時閉嘴,乖得像個鵪鶉。
江戶川柯南拉拉黑澤夭夭的手,可可愛愛的撒嬌,「黑澤姐姐,你不必擔心,等警方找到了真的炸彈犯,會幫黑澤哥哥洗清嫌疑的。」
呵呵!
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想問江戶川柯南,他說的幫黑澤哥哥洗清嫌疑是指兩個一起嗎?
黑澤夭夭深吸一口氣,壓下急躁的心情,拉著諸伏景光的手,對著眾人深深鞠躬,「對不起,我就是……以前在靜岡縣的時候也不這樣啊!怎麼搬來東京才半個月不到,阿陣就兩次被當成了嫌疑人,這一次還是連環爆炸案的嫌疑人。我特別害怕。」
諸伏景光在聽到「兩次被當成嫌疑人」的時候,握著黑澤夭夭的手,下意識的用力幾分。
東京警察們,「……」
真是抱歉了,東京治安這麼差。
黑澤夭夭頂著來自正牌黑澤先生殺人的目光,拉著諸伏景光強行飆戲,「阿陣,我害怕。」
「會沒事的。」諸伏景光輕拍黑澤夭夭的肩膀,鏡片下的眼神暗沉如水。
赤井秀一坐到琴酒身邊,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這位黑澤先生,我看你一直看著黑澤太太和黑澤先生那邊,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如果你遇到這樣的場景,你也會覺得很有趣。」琴酒嗤笑,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嘲諷。
赤井秀一看著和琴酒長著一張臉的男人,正安慰哭唧唧的黑澤夭夭,終究還是沒忍住笑,「確實,如果我遇到這樣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定也會盯著看。」
「哼。」琴酒哼出一個鼻音,充分表明了對赤井秀一關注錯重點的嘲諷。
然而,赤井秀一並不知道。
第69章 雙星狙擊11
知道一切的黑澤夭夭在努力想辦法救人。
知道琴酒身份的紅方在想著怎麼趁機抓人。
知道不少的裡卡爾在努力攪渾水。
而什麼都不知道的警察們,正在努力解決炸彈犯的案子。
「黑澤太太,放寬心。」目暮警官解釋道:「在我們接到匿名報警電話後立刻趕到酒店。酒店的人基本已經撤離,能看到案發現場鏡屋的只有住在高樓層的兩位黑澤先生,所以才例行調查。」
「匿名電話,警官先生怎麼知道不是炸彈犯為了拖延時間,混淆視聽亂打的?」黑澤夭夭擔憂的說:「我們現在全都在酒店裡,萬一酒店爆炸,我們全都跑不了。」
衝矢昴皺眉看著黑澤夭夭,總覺得她的態度過於急躁了。
擔心丈夫這點可以理解,但她現在的行為,明顯是在轉移警方注意力,而不是在替丈夫洗清嫌疑。
難道,那位黑澤先生的身份,也有問題?
「黑澤太太放心,這裡肯定不會爆炸的。」毛利小五郎將遠藤昌仁贊助的事解釋了一下,總結道:「主題酒店沒有遠藤昌仁的贊助,非常安全。」
「其實,打匿名電話報警的人是我。」赤井秀一突然開口。
黑澤夭夭一驚,她沒想到赤井秀一會承認,還是在琴酒面前承認。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鋼絲上蹦迪,一不小心他的身份就會暴露。
赤井秀一看了黑澤夭夭一眼,解釋道:「我發現黑澤太太開著觀光車慌忙的朝著鏡屋去,擔心出什麼事,就跟了上去。我在鏡屋裡沒找到黑澤太太,倒是在外面遇到了。」
黑澤夭夭挑眉,她明明記得當時赤井秀一說過「柯南說黑澤太太需要幫助」這樣的話,而不是擔心她。
顯然,赤井秀一在弱化江戶川柯南的存在,不過黑澤夭夭還不想和主角團成為敵人,也就沒拆穿他這點小伎倆。
「當時我注意到黑澤太太似乎想要景觀樹上卡著的一只綠色小醜氣球,就想幫黑澤太太去拿,沒想到手在接觸氣球之前,卻遭到了攻擊。」
黑澤夭夭,「……」
確定是幫忙拿,不是搶?可真會胡說八道。
「當時朝我射來的有兩枚子彈,一枚來自主題酒店的方向,是狙擊槍;一枚來自摩天輪,應該是改裝槍。」赤井秀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露出裡面的兩個彈頭。
其他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黑澤夭夭知道,不能任由赤井秀一繼續這樣說下去,趕緊道:「對,當時在鏡屋附近還躲著一個黑衣人,其中一顆子彈還擊中了他。那個人,一定是就炸彈犯遠藤昌仁先生。」
「警察先生,我有證據能證明,這炸彈犯是遠藤昌仁和毛利先生說的島本原明,和我丈夫黑澤陣沒有任何關系。」黑澤夭夭拍著沙發扶手,堅定的說。
「什麼,黑澤太太有線索。」江戶川柯南一聽有炸彈犯的線索,立馬不管不顧的跑出來,焦急的看著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從口袋裡拿出四張顏色各異的卡片交給警方,又將之前說給赤井秀一聽的版本和警方敘述了一遍。
最後哭著總結,「我不知道遠藤昌仁為什麼選擇我,但我已經很努力了。他們還用阿陣威脅我,不准我告訴警方,不然就殺了阿陣。」
黑澤夭夭演得聲情並茂,我見猶憐,加上她說的幾乎沒有假話,又有小卡片做證據,就連江戶川柯南也沒懷疑她。
江戶川柯南一直覺得,爆炸案中一定有什麼他沒發現的線索,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最重要的拼圖就是這些小卡片。
「哪一張是鏡屋爆炸後得到的線索?」目暮警官問。
雖然排爆課的同事已經在排查游樂園裡的炸彈了,游樂園也在積極配合警方疏散游客,但如果能提前知道會爆炸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指著紅色的小卡片說:「這張是鏡屋那得到的。」
毛利小五郎拿起紅色的小卡片,念出上面的內容,「在最近、最遠的距離中,我們相依相伴,祈求命運的駐足。」
「這是什麼意思?」高木警官一臉疑惑。
佐藤警官提醒,「目暮警官,距離爆炸只剩下十分鐘了。」
「這和游樂設施有什麼關系嗎?」毛利小五郎抓著頭發,顯得有些急躁。
「是雙星摩天輪。」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異口同聲。
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顯然也想到了,但礙於琴酒在場,兩人皆有所收斂。
「為什麼是雙星摩天輪?」目暮警官問:「能確定嗎?」
安室透看向和琴酒長得一模一樣都「黑澤先生」。
諸伏景光解釋,「雙星是由兩顆繞著共同中心旋轉的恆星組成,如果用望遠鏡觀測雙星,看到的兩顆恆星靠得非常近,但在宇宙中的距離卻非常遙遠。看似相依相伴,卻永遠無法靠近。」
「原來如此,所以是『最近、最遠的距離中』。」高木警官恍然大悟,「在雙星摩天輪中,就有一個項目,如果一隊情侶分開坐摩天輪,能夠同時到達頂點,那就是命定的緣分,游樂園願意為他們免費開放。」
這也是宣傳的一大重點,高木涉非常想和佐藤美和子一起坐一次雙星摩天輪。
「好。」目暮警官吩咐,「高木、佐藤、千葉,趕緊聯系排爆課、消防課和游樂園的負責人,盡量阻止爆炸。」
「是。」人同時領命,各自打電話聯系其他人。
「還有綠色的小醜氣球,說不定裡面有接下來的線索。」赤井秀一提醒道。
「我會和排爆課的同事說的。」佐藤警官道。
「藍色卡片上的線索是旋轉木馬,綠色卡片上的線索是海盜船,橙色卡片上的線索是鏡屋,紅色卡片上的線索是雙星摩天輪。」江戶川柯南皺眉深思。
「應該和游樂設施沒有關系。」赤井秀一同樣看著卡片,陷入沉思,「每一張卡片大小材質都一樣,但顏色完全不同,或許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毛利小五郎道:「肯定就是隨便買的,紀念品裡不就有這種,一個小盒子裡,有各種顏色的便利紙。」
江戶川柯南有不同的意見,「這不是普通的紀念品便利貼,是寫著爆炸暗號的卡片,如沒有特殊的意義,為什麼不直接用一個顏色呢?」
就像綠色小醜氣球,江戶川柯南不相信只是隨便選的。
眼看江戶川柯南和赤井秀一已經討論起了卡片和暗號的關系,黑澤夭夭嚴重懷疑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不能繼續下去。
黑澤夭夭轉頭,忐忑的問目暮警官,「那,我們可以走了嗎?這件事真的和我們沒關系。」
「我們並不能確定遠藤昌仁只有島本原明一個幫手,從酒店上開槍的人還沒找到。」目暮警官難得的聰明了一把。
如果黑澤夫婦走了,那剩下的兩個嫌疑人琴酒和星野綠肯定也會要求走,江戶川立刻丟下寫著暗號的卡片跑了過來。
「黑澤大哥哥一定不是壞人。」江戶川柯南拉著毛利小五郎的衣服撒嬌,「叔叔,拿出你名偵探的實力,趕緊幫黑澤大哥哥洗清嫌疑。」
赤井先生的鋪墊已經做好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擊。
而打下這一擊的不能是他,不能是安室先生或是赤井先生,就只能靠毛利叔叔了。
江戶川柯南十分緊張。
「還用你說。」毛利小五郎給了柯南一拳,開始他的名推理。
「黑澤先生確實不可能是炸彈犯的同伙。事情非常明顯,黑澤先生被炸彈犯當成人質威脅黑澤太太,從酒店開槍的人就是看守人質的炸彈犯同伙,也就是……」毛利小五郎指著琴酒總結,「這位偽裝成黑澤先生的嫌疑人。」
偽裝成黑澤先生的琴酒,「……呵!」
琴酒陰冷的笑嚇得毛利小五郎一哆嗦。
「唉,是偽裝成黑澤先生的樣子嗎?我還以為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安室透湊到琴酒面前,猛然出手,一把扯住琴酒的臉。
在琴酒動手之前趕緊放開遠離,失望的聳聳肩,「好像不是易容,是真的就長這樣。看樣子這位黑澤先生並不是什麼偽裝的壞人,是毛利老師弄錯了。」
幫琴酒說了一通沒什麼用的話後,安室透的目光又落在了諸伏景光身上。
這一瞬間,黑澤夭夭有個可恥的想法。
就讓安室透撕掉諸伏景光的假臉,到時候她一口咬定琴酒才是她老公,諸伏景光就是假扮她老公混淆視聽的炸彈犯。
等紅黑方都被露出真容的諸伏景光震驚到的時候,她就帶著琴酒跑路。
「臉是真的,不代表他不是壞人。」毛利小五郎沒想到一向聰明的安室透居然會犯這種錯誤。
「警察在抓到他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狙擊槍,洗清了黑澤先生的嫌疑,並不代表他就是罪犯。」安室透據理力爭。
「狙擊槍」個字提醒了毛利小五郎,他瞪了安室透一眼,專而對目暮警官道:「目暮警官,只要把人帶下去測試硝煙反應,肯定就能證明他是不是同伙。」
江戶川柯南握著小拳頭,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對對對,不管是測試硝煙反應,還是先帶回去問話,只要先把人抓了就行。
安室透面上給琴酒一個「我已經盡力了」的眼神,心裡卻瘋狂的計算著他這邊的人手數,和琴酒那邊可能出動的人手數。
啊!要不要連FBI的人一鍋端了,赤井秀一一定也叫了他的人。
第70章 雙星狙擊12
赤井秀一對著目暮警官溫和一笑,「既然要測試硝煙反應,不如連這位星野綠先生一起。當時還有一枚子彈從摩天輪射來。」
「我是好人。」裡卡爾大叫,轉頭對黑澤夭夭哭訴,「我真的就是在看你,身邊也就一個天文望遠鏡,沒有危險物品。」
被偷窺的黑澤夭夭,「……」呵呵!
「這個大哥哥確實很可疑,和黑澤姐姐描述的綠色小醜氣球簡直一模一樣。」江戶川柯南半月眼盯人。
江戶川柯南還不知道裡卡爾的真實身份,不過他已經有了懷疑。
「真的不是我,我是好人。我就是太喜歡黑澤太太了,想要撬牆角,才會在摩天輪上盯人。」裡卡爾據理力爭,堅決不讓警察靠近他。
還記得裡卡爾豪情壯志「求綠」的安室透、江戶川柯南、黑澤夭夭三人組,「……」
這家伙居然當眾說了。
他難道不知道,這麼說,更會被抓走嗎?
偷窺、監視女性,這已經能構成犯罪了。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佐藤警官直接一個過肩摔,把反抗的裡卡爾壓地上,強行戴上手銬。
目暮警官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就讓高木也把琴酒銬起來。
持槍嫌疑犯,危險程度高,銬起來也沒什麼。
「不能銬!」黑澤夭夭幾乎是下意識的,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黑澤夭夭身上。
黑澤夭夭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急中生智,撲過去一把抓住琴酒的手,激動的說:「你一定就是我老公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琴酒,「……」
諸伏景光,「……」
紅方眾,「……」
琴酒冰冷的眼神落在黑澤夭夭臉上,高高在上,猶如魔鬼,「我沒有兄弟。」
感覺到握著的手想要抽離,黑澤夭夭手上越發用力,就是不給琴酒機會。
「一樣的臉,一樣的頭發,一樣的名字,你們一定是兄弟。」黑澤夭夭轉頭對諸伏景光道:「阿陣,你快想辦法。」
「你弄錯了,我從小就是孤兒。」諸伏景光朝黑澤夭夭走去,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態度強硬,「夭夭,別鬧了,趕緊放開。」
琴酒挑眉,冷冷看向諸伏景光,諸伏景光無辜回視。
安靜的房間裡,似乎有硝煙在彌漫。
面對兩位黑澤先生無聲的對質,黑澤夭夭卻沒心思管,手上用力拉著琴酒,眼睛卻緊緊盯著諸伏景光。
「雖然你們的父母不負責任,讓你們兄弟從小分開,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還不走心的起了同樣的名字,但我們不能不管大伯,你的兄弟啊!阿陣!」
她著重咬緊「兄弟」兩個字,威脅意思很明顯。
為了你的兄弟降谷零!
黑澤夭夭的威脅別人聽不出來,諸伏景光卻看得分明。
他朝黑澤夭夭伸出的手一點點收回。
這一瞬間,現場的氣氛越發詭異。
連紅方都有些弄不明白,黑澤夭夭到底是哪一邊的人了。
諸伏景光閉了閉眼睛,對目暮警官道:「這位和我一樣的黑澤先生……」
「轟——」爆炸聲打斷諸伏景光的話。
哪怕在隔音很好的房間裡,爆炸聲和鋼鐵斷裂的聲音依舊無比清晰
從房間裡就能很輕易的看到,支撐兩個巨大摩天輪的鋼架因為爆炸斷裂,摩天輪正在倒塌。
左邊的摩天輪倒向右邊,右邊的摩天輪倒向左邊。
兩個被分隔在游樂園兩邊,像牛郎織女一樣無法相聚的摩天輪,仿佛正被命運駐足般,緩緩靠近。
在場的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顯然排爆課的警察失敗了。
想來也是,短短十分鐘,想要找到藏在建築物內的炸彈再拆除,是多麼困難的事。
「轟——」幾乎是摩天輪那邊發生爆炸的瞬間,主題酒店這邊也發生了爆炸。
酒店晃蕩,就像遇到了特大地震,搖搖晃晃。
「轟轟轟——」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玻璃被爆炸的余波震碎,牆體搖搖欲墜。
「怎麼回事?」毛利小五郎大為不解,「主題酒店根本不在遠藤昌仁的贊助名單裡,怎麼還會爆炸?」
目暮警官沉著臉道:「先離開這裡。」
現場一片混亂,黑澤夭夭沒站穩,朝著被她拉著的琴酒倒去。
琴酒在人倒下前,一個反手將人甩了出去。
他的動作很不客氣,加上那張陰沉的壞人臉,活脫脫就是在欺負柔弱女性。
諸伏景光一把接住被甩開的黑澤夭夭,深深看了琴酒一眼,拉著人離開。
赤井秀一將一切看在眼裡,主動上前道:「黑澤先生,你也趕緊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馬上就要塌了。」
琴酒冷淡的瞥了赤井秀一一眼,轉身就走。
八樓的人不少,一時間鬧哄哄的,情況非常混亂。
落在最後的只剩下一個被裡卡爾拽住的安室透。
裡卡爾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波本,你要丟下我嗎?我可是和琴酒地位相當的代號成員,你卻只盯著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安室透燦爛一笑,拽上裡卡爾就跑,「趕緊走。」
一片混亂中,黑澤夭夭被諸伏景光拉著跑,不知不覺就離開了人群。
黑澤夭夭幾次掙扎,諸伏景光都拉著她跑,根本無法掙脫。
「夠了,放開我。」沒了外人,黑澤夭夭也沒必要演了,強行甩開諸伏景光的手。
她揉著拉疼的手腕,四處張望,尋找琴酒。
諸伏景光一把扯過黑澤夭夭,掐著她的脖子將人抵牆上,冷冷質問,「你和琴酒,到底是什麼關系?」
黑澤夭夭狠狠撞在牆上,後背火辣辣的疼,心裡的氣也跟著冒了起來。
「放開我。」她冷冷道。
諸伏景光加重手上力道,「說,你要我假扮琴酒,到底是為了什麼?」
銀發黑衣,冷冽森然,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有點琴酒的感覺。
「我說了,放開我。」黑澤夭夭抬著下巴,冷冷看著諸伏景光,「我命令你,放開我。」
最後一句一出,諸伏景光明顯感覺到掐著黑澤夭夭脖子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點點松開。
那種感覺,就像身體失去了控制權,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全憑別人操控。
黑澤夭夭揉著被掐疼的脖子,冷笑道:「沒點本事,琴酒敢把你交給我?」
這句話,直接表明了黑澤夭夭的立場,以及……
「你之前說的救命恩人是……」那兩個字,諸伏景光簡直無法說出口。
「是琴酒。」黑澤夭夭替他說出來。
諸伏景光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似欺辱,似難以置信,最後全部化為了一句,「不可能。」
「但結果就是,琴酒他真的救了你,也關了你四年。」黑澤夭夭無情的給出答案。
諸伏景光的臉色忽青忽白,好不精彩。
「啊!對了。」黑澤夭夭將食指豎在唇邊,壓低聲音道:「你竹馬的身份琴酒不知道,你可得做好保密工作哦!」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諸伏景光還是能分清黑澤夭夭不是一個壞人。
就從安室透身份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來,雖然總是拿這件事威脅他,但直到剛才也沒真的透露什麼。
諸伏景光稍稍平復點情緒,再一次問:「你為什麼要我假扮琴酒?」
「不是琴酒,我從沒有讓你假扮琴酒。」黑澤夭夭糾正道:「是假扮黑澤陣。」
諸伏景光其實早就有了一些猜測,但直到這一刻,黑澤夭夭這句話出來,他的猜測才被徹底證實。
「你和琴酒在謀劃一個完全干淨的身份,為什麼?」難道琴酒想要背叛組織。
四年前,琴酒就是深受BOSS信任的人,以今天零的謹慎來看,恐怕地位更高了,完全沒有理由叛出組織。
「我現在要去找琴酒,你要麼乖乖幫我找,要麼就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黑澤夭夭轉身就跑。
「你就不怕我真的去找警察?」諸伏景光問。
黑澤夭夭轉頭,詭異一笑,「如果你能說出口,那麼請自便。」
諸伏景光莫名就想到了他掐著黑澤夭夭脖子時,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心一沉。
黑澤夭夭這個女人,太詭異了。
黑澤夭夭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琴酒。
打了兩個都沒人接,黑澤夭夭就知道琴酒不會接了,收起手機沒有再打。
除了摩天輪爆炸時一起發生的爆炸,酒店沒有第二波爆炸,整體結構還算穩。
不過黑澤夭夭不敢乘坐電梯,怕中途被困住,選擇跑樓梯。
她不知道去哪裡找琴酒,只能往下跑。
就算琴酒再強,他也是人,肯定會選擇離開酒店避難。
跑過長長的走廊,剛到樓梯口,黑澤夭夭就遇到了一個人。
「遠藤昌仁。」黑澤夭夭停在走廊上,看著站在安全通道門前的中年男人,心提了起來。
遠藤昌仁問:「你叫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警惕的後退,沒有回答。
遠藤昌仁緩緩舉起□□,對准黑澤夭夭的腦袋。
全程遠藤昌仁都沒看黑澤夭夭一眼,目光直直越過她,看向追來的人。
「琴酒!」遠藤昌仁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
諸伏景光聽到遠藤昌仁的稱呼後,腳步只是頓了一下,依舊毫不遲疑的跑向黑澤夭夭,將他護在身後。
悠于 2023-11-6 13:34
第71章 雙星狙擊13
「哈哈哈,原來你也有珍惜的人。」遠藤昌仁諷刺大笑,朝著諸伏景光扣動扳機。
諸伏景光就擋在黑澤夭夭前面,如果他躲開,被打中的就會是黑澤夭夭。
哪怕是被關的四年裡,諸伏景光也沒有一刻懈怠過體能的鍛煉。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諸伏景光翻身拉住黑澤夭夭,就勢往旁邊一躲,避開子彈。
遠藤昌仁沒有就此放棄,再一次朝著兩人扣動扳機,也不管被打中的是誰。
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往回跑。
「砰、砰、砰——」槍擊聲不斷。
因為還要保護黑澤夭夭,兩人逃得很狼狽,好幾次差點就被打中了。
黑澤夭夭也曾試圖使用異能,但她的異能局限性太大,遠藤昌仁不看她的眼睛,異能就無法發揮作用。
「琴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只會逃跑,你不是很厲害的嗎?」遠藤昌仁猶如貓戲老鼠,根本不急著把人殺了。
因為不能躲到房間裡,那樣只會是自尋死路,諸伏景光只能拉著人在長長的走廊上,狼狽逃竄。
「跑到盡頭就能看到另一邊的逃生樓梯,我拖住他,你趕緊走。」諸伏景光急切交代。
「那你……」
「你太弱了,完全不像琴酒的手下。」諸伏景光嫌棄的意思十分明顯。
黑澤夭夭也知道,她只會是諸伏景光的拖累,咬牙道:「你小心。」
「放心。」諸伏景光衝著黑澤夭夭安撫一笑。
諸伏景光的笑容深深刺痛了遠藤昌仁,「琴酒,你也有在乎的人,你居然也有在乎的人。」
將整件事聯系起來思考,諸伏景光終於明白為什麼遠藤昌仁會找上是黑澤夭夭了。
遠藤昌仁一定是看到他和黑澤夭夭在一起,就誤以為黑澤夭夭是琴酒的妻子。
琴酒是組織的劊子手,遠藤昌仁把妻兒的仇算在琴酒身上,轉而盯上了黑澤夭夭。
遠藤昌仁追在兩人身後,笑得癲狂,「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真是可憐啊!」
「是嗎?可憐嗎?」男人幽冷的嘲諷聲響起。
沙啞的煙音帶著冷冽的質感,是那樣的熟悉。
遠藤昌仁猛然回頭,看到的就是銀發黑衣的男人站在他身後,舉著伯、萊、塔對著他。
「我倒是覺得,頂著那樣一張臉,卻只會狼狽逃竄,實在算不上可憐,只能說……」琴酒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槍口從遠藤昌仁身上偏離,對准諸伏景光。
「……惡心!」最後兩個字落下,他也扣動了扳機。
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險之又險的避開琴酒的子彈。
遠藤昌仁看看開槍的琴酒,又看看狼狽護著黑澤夭夭的諸伏景光,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怎麼會有兩個琴酒。」
「是啊?真是令人惡心。」琴酒幽冷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在諸伏景光拉著黑澤夭夭手腕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冷聲嗤笑,「真想打爛這張臉。」
琴酒的動作,神情都太過可怕,有那麼一瞬間,黑澤夭夭仿佛看到了大海上,初見時的那尊殺神。
幾乎是本能的,在大腦下達命令前,黑澤夭夭就甩開了諸伏景光的手。
遠藤昌仁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一咬牙鎖定在黑澤夭夭身上。
顯然琴酒的出現打破了遠藤昌仁的認知,將他的心聲轉移到了「真假琴酒」上,以至於忘記了不能看黑澤夭夭這件事。
黑澤夭夭抓住這個空隙,成功發動異能。
「去死吧!」遠藤昌仁扣動扳機。
有人比遠藤昌仁更快。
琴酒在他開槍前,朝他連開四槍,打中四肢卻沒有要他的命,顯然是要留活口。
遠藤昌仁在扣下扳機前就被琴酒打中了手臂,就算最後勉強扣動扳機,子彈也離黑澤夭夭十萬八千裡。
琴酒嫌惡的將倒地哀嚎的遠藤昌仁踢開,興致盎然的看向諸伏景光,「今天真是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看到了有趣的人。」
黑澤夭夭被嚇得心肝打顫,一把拉著諸伏景光的胳膊,遠離琴酒。
琴酒挑挑眉,毫不掩飾他的殺意,□□直接對准了諸伏景光的腦袋。
諸伏景光沉著臉,身體緊繃,做好隨時戰鬥的准備。
「砰——」琴酒扣動扳機。
諸伏景光險而又險的避開子彈,拉著黑澤夭夭朝安全通道跑去。
琴酒冷冷瞥了一眼地上失去逃跑能力的遠藤昌仁,追了上去。
遠藤昌仁看著這一幕,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裡夾雜著疑惑和不解。
「黑澤夭夭到底是不是琴酒的老婆。」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說出遠藤昌仁心中的疑惑。
遠藤昌仁猛然回頭,就看到裡卡爾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他身後,正像個小孩子一樣,雙手捧著下巴,看向走廊盡頭。
「裡卡爾。」看到生死大仇,遠藤昌仁憑借強大的意志力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朝著裡卡爾撲了過去。
裡卡爾嫌棄的瞥了一眼,直接一槍解決。
遠藤昌仁重重摔倒在地上,巨大的血花在他心口綻放。
裡卡爾站了起來,拍拍有些褶皺的彩色西服,落在遠藤昌仁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沒用的垃圾。
「廢物!」他嫌棄的說:「我可是為你得罪了琴酒,你卻什麼有用的證據都沒幫我得到。」
「你……是你……」遠藤昌仁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裡卡爾從遠藤昌仁身上拿走他的手機,悠哉悠哉的走了。
琴酒一路追擊黑澤夭夭和諸伏景光,一開始黑澤夭夭還以為,他是因為她瞞著他的事在生氣。
慢慢的她發現,琴酒是真的想要殺了諸伏景光。
甚至好幾次子彈都是擦著她的身體飛過去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打中她。
直到遇到返回來找人的警察,琴酒才放棄對他們的追擊。
江戶川柯南看到狼狽的兩個人,敏銳的發現不對勁,趕緊問:「黑澤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琴酒的事肯定是不能說的,但江戶川柯南又太敏銳,不能隨便撒謊。
黑澤夭夭心思一轉,立馬有了主意。
她抓緊諸伏景光的手腕,一臉驚恐的說:「我們遇到了遠藤昌仁,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殺我們。」
催眠已經初步完成,就算人落在警察手裡,黑澤夭夭也能保證他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什麼?」佐藤警官大驚失色,嚴肅的問:「在哪裡遇到的。」
黑澤夭夭如實講出地點。
江戶川柯南一馬當先,朝著黑澤夭夭說的地方跑去。
干練又細心的佐藤美和子讓兩個警察護送黑澤夭夭和諸伏景光離開酒店,她和另外幾個警察上去找遠藤昌仁。
因為黑澤夭夭沒有說遠藤昌仁受傷的事,警察們很警惕,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翼翼。
兩個摩天輪雖然沒保住,但也沒徹底倒下,讓游樂園損失更加慘重。
黑澤夭夭捧著熱可可坐在花壇邊,目光落在正和警察們攀談的金發女郎身上。
茱蒂·斯泰琳,赤井秀一的前前女友。
黑澤夭夭從帝丹高中的校園官網上看到過她的照片,因此能認出人。
她身邊的大塊頭和花白頭發的老者,應該就是安德雷·卡邁爾和詹姆斯·布萊克。
居然都來了,這些家伙是打算在這裡把琴酒抓了嗎?
那麼安室透那邊的人,又在哪裡?
風見裕也身份太過特殊,黑澤夭夭沒有看過照片,一時間還真不能從人群中把人找出來。
諸伏景光注意到黑澤夭夭的情緒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對視上一位老者打量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們是什麼人?」諸伏景光問。
「FBI。」
諸伏景光挑眉,「那琴酒這次危險了。他應該還在游樂園裡,現在裡裡外外都被警察封鎖了,想要離開恐怕很難。」
「你是在幸災樂禍嗎?」黑澤夭夭的態度冷了下來。
「你還在擔心琴酒?」諸伏景光道:「之前在酒店的時候,他可是要殺你。」
「不,他要殺的人是你,不是我。」黑澤夭夭轉頭小口啜飲捧著的熱可可,悶悶的說:「你拉我的手了,他在吃醋。」
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黑澤夭夭心裡也沒底,實在是剛才琴酒的樣子太過可怕。
「噗!」諸伏景光一口咖啡全噴了,他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黑澤夭夭,「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夫妻情趣,你這種單身狗不會懂的。」黑澤夭夭幽幽嘆息。
「別告訴我,你們真的是夫妻。」自從知道他扮演的黑澤陣很可能就是琴酒的另一個身份後,諸伏景光就把「黑澤夫婦」也認為是一種偽裝。
畢竟,很難想像琴酒那種人,會像個普通男人一樣,結婚生子,賺錢養家。
「有問題?」黑澤夭夭傲嬌的揚起下巴。
諸伏景光,「……」
「黑澤姐姐。」少年偵探團的三小子跑到黑澤夭夭面前。
神奇的是,他們身後綴著的居然不是毛利蘭,而是赤井秀一。
所以啊!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神奇。
把茱蒂和宮野明美兩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冷漠男人赤井秀一都能成為孩子們的保姆了,為什麼琴酒不能成為有婦之夫?
「黑澤姐姐,聽說你被炸彈犯追殺了,有沒有受傷?」圓谷光彥問。
第72章 雙星狙擊14
「一點問題沒有。」黑澤夭夭揮舞拳頭,證明她有多健康。
「沒事就好。」小島元太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嘆息道:「平時就夠不讓人省心的,再受傷就麻煩了。」
「鰻魚飯沒有了。」黑澤夭夭冷臉道。
小島元太立刻叫開,「怎麼可以這樣。」
「哼哼,誰讓你說我的。」黑澤夭夭指著FBI幾人,對三小只道:「他們也是游客嗎?怎麼還不走,我看游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爆炸接連發生,游客就被陸續撤離,現在已經沒剩多少了。
「他們才不是游客。茱蒂老師是很厲害的FBI,另外兩位叔叔也都是她的同事。」吉田步美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黑澤夭夭大為震驚,「真的?我還是第一次到見到活的FBI。」
赤井秀一,「……」
什麼叫第一次見到活的FBI,難道以前見過死的?
小島元太問出他心中的疑惑,「難道黑澤姐姐見過死的FBI?」
「才不是。」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我一個普通人,又不作奸犯科,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FBI,我說的是電視劇裡。」
諸伏景光,「……」
琴酒的老婆,根本不能算普通人。
只要想,別說FBI,摩薩德、克格勃、軍情六處這些組織,也是可以隨便見的。
黑澤夭夭又問:「FBI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有厲害的國際罪犯逃到這裡了?」
吉田步美道:「不是啦。茱蒂老師他們剛好在附近,聽說了炸彈犯的事,特意過來幫忙的。」
「這麼好。」黑澤夭夭好奇的詢問:「你們一直叫茱蒂老師,難道認識?」
「當然。」圓谷光彥驕傲的將FBI和少年偵探團之間的「愛恨糾葛」說了一遍。
黑澤夭夭聽得連連點頭,見時機成熟了,立馬問:「能幫我介紹一下嗎?我也想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當然沒問題。」三小只拍著胸脯保證,「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少年偵探團吧!」
「非常感謝,我一定請你們吃好吃的。」黑澤夭夭毫不吝嗇糖衣炮彈。
赤井秀一全程看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等黑澤夭夭跟著三小只走了,他就坐到黑澤夭夭原本的位子上。
「黑澤太太真是個活潑可愛的人啊!」赤井秀一很隨意的挑起話題。
「是啊,像個小孩子一樣。」諸伏景光淡淡道。
像個小孩子一樣讓人毫無防備,輕而易舉就中了她的圈套。
雖然諸伏景光不知道黑澤夭夭到底要做什麼,但從她知道FBI,還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忽悠幾個孩子帶她去認識,就不會簡單。
有少年偵探團的介紹,又有老公長得像琴酒的加持,FBI的搜查官們都很樂意認識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依次和三位FBI握手,黑紅異瞳裡滿是崇拜,尤其是紅色的左眼,簡直就像會發光。
茱蒂幾次試探黑澤夭夭,都被她那仿佛見到愛豆,愛豆說的都對的鐵粉樣糊弄過去。
「你們也不能幫忙抓到炸彈犯嗎?」黑澤夭夭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不是我們家黑澤先生身手矯健,說不定我都被射成篩子了。」
「沒想到黑澤先生居然能躲子彈,不簡單啊,是什麼特殊職業人士嗎?」茱蒂抓住話頭。
「厲害嗎?」黑澤夭夭笑得與有榮焉,「本來我看衝矢先生能拉著我躲狙擊槍的子彈,還以為躲子彈很簡單。現在聽茱蒂探員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是我們家阿陣厲害。」
茱蒂「……」
「沒想到衝矢先生居然能躲過狙擊槍,真是令人意外。」詹姆斯很自然的接上話題,替茱蒂掩蓋。
「是啊,是啊,從來沒聽他說過,看來得好好問問。」茱蒂僵硬的笑著接話。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就給人一種衝矢昴和FBI很熟的既視感。
這下子,茱蒂的笑容更僵硬了,想解釋又怕言多必失。
好在這時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不需要詹姆斯再幫忙掩蓋。
看著黑澤夭夭躲到一邊接電話,茱蒂終是沒忍住,給了自己一把嘴巴。
「茱蒂,你太急了。」詹姆斯嚴肅的說。
「沒辦法,那位黑澤先生實在是太像琴酒了。」茱蒂只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心肝打顫,壓抑不住想要打探更多。
詹姆斯也沒辦法,只能安撫手下,「你要多學學赤井先生。再說了,還什麼都沒確認,你沒必要這麼緊張,或許真的只是碰巧和琴酒長得一樣。」
「我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茱蒂的態度十分明顯,這也是她面對黑澤夭夭時緊張的原因。
在她看來,黑澤夭夭說不定也是組織的人。
「什麼?你要我帶著蘇格蘭去找你。」黑澤夭夭沒想到,接通琴酒的電話後,對方第一句就是這個。
難道剛才的追殺還沒讓他消氣?
琴酒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有問題?」
黑澤夭夭無比糾結,「我知道你因為我瞞著你的事很生氣,但現在不是秋後算賬的好時機,等回家了,要打要罵,我絕對不讓蘇格蘭還手。」
琴酒壓下想要把人突突掉的衝動,壓著脾氣道:「我已經讓伏特加他們離開了,你覺得現在誰能擔任起開車小弟的位子?」
黑澤夭夭試探性問:「我?」
「還不算太蠢。」琴酒冷冷道:「現在就帶著蘇格蘭過來,我要和他交換身份。」
「交換……」黑澤夭夭差點叫出來,她趕緊捂住嘴巴,小聲問:「交換身份是什麼意思?」
「該到蘇格蘭報答我救命之恩的時候了。」琴酒冷冷嘲諷。
黑澤夭夭,「……也不用這樣,他還是很有用的。」
好歹是六周年紀念日的禮物,就這麼放棄,一定會惹怒安室透的。
「呵!」琴酒冷哼,「趕緊的。」
看著被掛斷的通訊,黑澤夭夭嘆息著收起手機,繼續回去和FBI的人聯絡感情。
在一番相互試探又相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交流後,黑澤夭夭突然捂著肚子說想上廁所。
「黑澤姐姐可以讓茱蒂老師陪你去,任何壞人都不敢靠近你。」吉田步美提議。
「可以嗎?」黑澤夭夭星星眼看茱蒂。
「當然可以。」茱蒂一口答應下來。
「太好了。」黑澤夭夭開心的挽住茱蒂的胳膊,拉著她就往諸伏景光那邊跑,「阿陣,趕緊的,我們去上廁所。如果炸彈犯躲在廁所裡偷襲我們,這位FBI的小姐姐會保護我們的。」
茱蒂瞪大眼睛,「不是我們一起去嗎?」
還帶上個男的。
「怎麼能丟下我們阿陣呢?」黑澤夭夭一臉的理所當然。
茱蒂,「……」
「我也去吧!人多更安全。」卡邁爾英勇的站了出來。
黑澤夭夭立刻拉著茱蒂後退,「我們女孩子去上廁所,你一個大男人去做什麼?」
大男人卡邁爾,「可黑澤先生也要去啊!」
「他是我老公,看到也沒關系,你是茱蒂探員的老公嗎?」黑澤夭夭半月眼鄙視之。
卡邁爾臉色漲得通紅,連連後退,「不,不是。」
「茱蒂探員不去也沒關系。不要鬧了,過來。」諸伏景光朝著黑澤夭夭伸出手。
他將琴酒的冰冷表現得淋漓盡致,卻又不失一個丈夫該有的溫柔,該說不愧是做過臥底的人嗎。
「不,正好,我也想上廁所,一起。」茱蒂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赤井秀一眉頭微皺,倒也默認了。
琴酒還沒找到,他可不放心這個時候把還沒洗清嫌疑的兩人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有茱蒂跟著也好。
黑澤夭夭帶著人,來到不分男女的蘑菇型廁所。
黑澤夭夭拉著茱蒂走在前面,諸伏景光跟在後面。
進入廁所,徹底隔絕掉外面的視線,黑澤夭夭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道:「茱蒂老師,你就在這裡等我們。」
茱蒂感覺眼前突然漫上一層紅霧,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她從未真正放下警惕心,卻依舊無法反抗,意識像墜落大海的石頭,迅速沉寂安眠。
直到徹底被控制,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著的道。
「你就在這裡等著,如果有人要進來,一定要想辦法攔住。」黑澤夭夭笑著對她說。
「是。」茱蒂還是平時那個茱蒂,但她面對黑澤夭夭的態度卻完全變了。
這種微不可察的改變令諸伏景光膽寒,身體本能的拉開和黑澤夭夭的距離,「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簡單的催眠,你之前不是感受過一次嗎,在主題酒店的時候。」黑澤夭夭笑容燦爛,像個可愛的小天使。
這一刻,諸伏景光對黑澤夭夭的認知徹底顛覆,將她的危險等級劃歸到和琴酒一個級別。
黑澤夭夭還在那巴拉巴拉,「一會見到黑澤先生,你要記得多說點好話,以前那些恩怨先放下,不然我們兩個都會被打的。」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勉強點頭,「我知道了。」
「乖,我會保護你的,畢竟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特別的紀念品。
諸伏景光,「……」
並沒有被安慰到。
大概是黑澤夭夭磨磨蹭蹭太久,琴酒等得不耐煩了,冷著臉走了出來。
第73章 雙星狙擊15
他掃視一眼還能看到衣角的茱蒂,轉而看向諸伏景光,「脫。」
「什麼?」黑澤夭夭比諸伏景光還激動,她一把將人扯身後護著,鼓著腮幫子瞪琴酒,「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琴酒真的很想撬開黑澤夭夭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交換衣服,我陪你出去,讓蘇格蘭替我去做一件事。」
「你陪我出去!」黑澤夭夭驚喜不已,歡歡喜喜的將場地讓出來。
諸伏景光目光復雜的看著琴酒,他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會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和琴酒面對面。
這種感覺,十分復雜。
「如果我不換呢?」他平靜的問。
「那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冰冷的槍口抵在諸伏景光的眉心。
黑澤夭夭站在琴酒身後,一個勁的對諸伏景光做口型。
零!
琴酒敏銳的回頭,嚇得黑澤夭夭趕緊捂住嘴巴,狗腿的對琴酒解釋,「蘇格蘭真是太不懂事了,我就是幫你威脅威脅他。」
「沒必要浪費時間。」琴酒勾起唇角,「黑澤夭夭,催眠他。」
「這樣不太好吧!」黑澤夭夭其實是拒絕的。
「怎麼,心疼了?」琴酒一把掐住黑澤夭夭的腮幫子,蒼白的指尖陷進白嫩的臉頰裡,戲謔的眼裡滿是惡意,「畢竟那麼溫柔的叫你『夭夭』,確實不太好下死手。」
「我現在就催眠他。」黑澤夭夭擔心琴酒秋後算賬,秒慫。
「我去。」諸伏景光道:「只要事情不過分,我可以替你去做,琴酒。」
「理智的決定。」琴酒放開黑澤夭夭的臉,按著她的腦袋轉一圈,讓她背對廁所隔間面壁,「好好反省你的過錯。」
黑澤夭夭面壁思過,簡直被氣成了河豚,她暗暗下定決心,琴酒今天欺負她的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哼哼,居然敢掐她的臉……想到這,黑澤夭夭突然反應過來。
「黑澤先生,你真的在吃醋對不對?就像之前追殺我和蘇格蘭,也是因為吃醋,絕不是真的想殺我們。」黑澤夭夭對著雪白的牆,開心的問。
琴酒脫衣服的手一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千心緒最終只化成一句,「閉嘴。」
「哦!」黑澤夭夭的聲音蔫蔫的,心裡卻樂開了花。
兩人很快換好衣服出來。
都是黑西裝,其實差別不大,眼鏡成了區分兩人重要的標志。
「阿陣!」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撲上去。
「請叫我黑澤先生。」琴酒避開撲上來的人,惡狠狠的說。
「是是是。」心情好,老公說什麼都答應。
交換衣服,做好偽裝,琴酒又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儀器,是用來取下雙星游樂園手環的專用設備。
黑澤夭夭不禁對琴酒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專業干壞事的,想的就是周到。」
她完全忘記這茬了。
交換身份後,黑澤夭夭和琴酒一起離開,順便捎上一個他們真的只是上廁所的「人證」茱蒂老師。
當然,琴酒和諸伏景光的差別還是有的,在一些人眼中甚至是明顯。
琴酒全程冷著一張臉走在前面,黑澤夭夭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衣擺走在後面,一個勁的討巧賣乖。
「這是怎麼了?」赤井秀一打量琴酒,鏡片後的眯眯眼滿是打量。
黑澤夭夭被問得一僵,小心翼翼看琴酒。
琴酒全程低氣壓,高冷如雪。
面對赤井秀一詢問的目光,黑澤夭夭只能硬著頭皮演,「還能因為什麼,渣男,居然嫌棄我上廁所臭。明明以前都說我香噴噴的。」
從未說過香噴噴的琴酒,「……」
從未和女朋友一起上過廁所的赤井秀一,「……」
「臭死了,離我遠點。」琴酒嫌棄的推開貼上來的人,「去把你身上這破衣爛衫換了。」
和時間奔跑找遠藤昌仁,酒店中經歷爆炸,爆炸後又接連被追殺,黑澤夭夭漂亮的黑裙子已經徹底沒了原樣。
還能被掛在黑澤夭夭身上,完全是因為它還承擔著蔽體這一重要職責。
「我怕,一起。」黑澤夭夭果斷示弱,揪著人不放,「衣服都在車裡,很快的。」
琴酒顯然是有事情要說,黑澤夭夭沒糾纏兩下他就答應了。
夫妻兩個,男人高冷的走在前面,女人粘人的墜在後面,一起朝著停車場去。
人一走,詹姆斯立刻問茱蒂,「這位黑澤先生明顯有所不同,在廁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概真的被臭到了吧!」茱蒂不確定的回答。
赤井秀一皺眉,作為一名FBI的探員,茱蒂不該說出如此不確定的答案。
茱蒂尷尬的說:「人家夫妻一起蹲一個坑,我總不能跟著吧!反正我檢查過,廁所裡沒別人,真的就只是上廁所。」
這個答案還真是……FBI的人都沉默了。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琴酒。」之前還懷疑的茱蒂,情緒激動,態度堅定,「琴酒絕對不可能和另一個人一起手拉手上廁所,還蹲一個坑。」
赤井秀一,「……」
非常有道理。
一把年紀的詹姆斯老爺子整張臉都扭曲了,唯有腦子不太使的卡邁爾表情還算正常。
游客都撤退得差不多了,停車場裡空空如也,只零星的停著幾輛車。
見周圍沒人,黑澤夭夭嬉皮笑臉的往琴酒身上貼,「阿陣,剛才你給蘇格蘭的紙上寫著什麼?」
交換身份後,琴酒直接給了諸伏景光一張紙,上面就是要諸伏景光去做的事。
黑澤夭夭想看,他還不准。
「答應我一件事。」琴酒警告黑澤夭夭,「以後絕對不可以催眠裡卡爾。」
黑澤夭夭一愣,「為什麼?」
琴酒道:「你只要照做就行。」
黑澤夭夭再問,琴酒就不說了,她只能滿心疑惑的換好衣服,和琴酒一起回酒店那邊。
半路上,兩人遇到了來尋他們的高木警官。
「發生什麼事了嗎?」黑澤夭夭問。
高木警官說:「我們找到遠藤昌仁了。」
黑澤夭夭抓著琴酒衣服的手下意識用力。
雖然已經在遠藤昌仁的意識裡埋下了種子,隨時可以把人催眠,但聽到人被警察抓了,黑澤夭夭還是會擔心。
「人是怎麼抓到的?」琴酒問。
「不是抓到的。」高木警官道:「警方根據二位提供的消息,前往遠藤昌仁襲擊你們的地點,就看到遠藤昌仁已經死在了走廊上。」
黑澤夭夭聞言,臉色驟白,猛然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很想問是不是他做的。
第74章 雙星狙擊16
遠藤昌仁當然不是琴酒殺的。
在遠藤昌仁這件事裡,他有太多的疑惑,是想留著遠藤昌仁好好問問的。
當時追殺黑澤夭夭和蘇格蘭,在遇到警察後,他就折回八樓,想要把遠藤昌仁帶走,卻發現人已經死了。
當時因為警察來得太快,他根本沒時間檢查屍體,只能離開。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確認了一件事,遠藤昌仁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比如……裡卡爾!
「遠藤昌仁是怎麼死的?」琴酒直接問高木。
高木涉一點也不懷疑的給出標准答案,「被人一槍射中心髒,當場斃命。」
琴酒問:「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高木涉想了想,問道:「遠藤昌仁口袋似乎被人翻動過,這算不算奇怪的地方?」
琴酒問:「有東西被拿走了?」
高木涉回,「看口袋的皺褶情況,應該是手機或錢包之類的大件物品。」
黑澤夭夭看著一問一答的兩人,冷汗連連。
這情況是不是有點不對。
琴酒問:「毛利偵探是怎麼說的?」
高木涉回,「我來找二位的時候,千葉剛去找毛利先生,毛利先生還不知道這件事。」
「嗯。」琴酒點頭,不再說話。
高木涉見他不再說話,乖乖帶路。
黑澤夭夭,「……」
她有理由懷疑,琴酒根本就是把高木警官當成了小弟伏特加,還用得十分順手。
有主題酒店的前車之鑒,這一次警方選擇的聚集地是酒店前的一大片草地。
偵探團代表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安室透。
FBI代表赤井秀一和茱蒂。
陣容不可謂不豪華,黑澤夫婦一到,就被這麼一群人盯上。
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抓緊琴酒的手臂,往他身上貼,大大的眼睛裡似有紅霧彌漫。
這要是一個弄不好,琴酒就會發現隱藏的主角團。
這要是再弄不好,主角團就會發現黑澤先生乃真琴酒。
一眾主角團中,目暮警官急切的朝著琴酒招手,「黑澤先生來得正好,趕緊過來。」
黑澤夭夭,「……」
什麼都知道的她,覺得這句話槽點太多。
琴酒幾乎是半拖著掛在她身上的黑澤夭夭,來到目暮警官的面前,被主角團包圍。
江戶川柯南見黑澤夭夭表情僵硬,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好奇問:「黑澤姐姐被什麼嚇到了嗎?」
「沒,沒有。」黑澤夭夭僵硬的回答。
這可不像平時的黑澤夭夭,更可疑了。
老好人高木警官主動解釋,「來的路上,我將遠藤昌仁死亡的事情和黑澤太太說了,她應該是被嚇到了。」
「是嗎?」江戶川柯南表示懷疑。
這位太太可不像是會被一個消息嚇倒的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能面不改色的看著屍體,撒謊說她是偵探。
琴酒問:「目暮警官,遠藤昌仁是被誰殺死的?」
那理所當然的態度,簡直跟對待老好人高木警官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目暮警官的回答模式也很像高木警官,「遠藤昌仁被人射中心髒,一槍斃命。在他死之前,手腳分別被人用子彈打穿,失去了行動能力。」
說著,目暮警官將現場照片攤開給眾人看。
所有人圍著照片,毛利小五郎拿起其中一張。
照片上,男人趴在地上,頭扭向一邊,雙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驚訝,四肢鮮血淋漓,背上也有暈染開的血漬。
佐藤警官道:「我們趕到的時候,血跡還沒干,身體也還是暖的,明顯剛被人殺死。」
「會不會是島本原明干的?」毛利小五郎合理推測,「目暮警官,查清楚這個叫島本原明了嗎?」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目暮警官沉著臉說:「島本原明,本名武田原明,是一個通緝犯。」
江戶川柯南問:「難道是那位制造多起爆炸案,目前還在逃的炸彈狂魔武田原明?」
目暮警官道:「對,就是那位武田原明。雖然不知道遠藤昌仁是怎麼和他勾結在一起的,但游樂園裡提供的照片和部分監控都顯示,就是武田原明。」
「這麼看來,武田原明為了再逃,所以殺了遠藤昌仁。」琴酒像個偵探一樣說出推測。
黑澤夭夭被琴酒的操作驚呆了。
「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目暮警官道:「遠藤昌仁四肢上的槍傷,和殺死他的,不是同一個型號的槍。」
「目暮警官的意思是……」黑澤夭夭試探性的問:「殺死遠藤昌仁的人,並非打傷他的人。」
「對。」目暮警官轉而問兩人,「當時你們被遠藤昌仁追殺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
黑澤夭夭不知道琴酒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怕說錯話打亂他的計劃,只能看向他。
琴酒將一只手放在黑澤夭夭抓著她他胳膊的手上,輕拍手背,像每一個安撫害怕妻子的溫柔丈夫。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琴酒道:「酒店發生爆炸後,我們就和大部隊跑散了,在逃生通道遇到遠藤昌仁,一直被追殺,直到遇到佐藤警官他們。」
佐藤美和子道:「爆炸後,我們和其他人走散了,就折返回去找,到六樓的時候就隱約能聽到奔跑聲和槍聲。」
「那這第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人?」茱蒂點著一張胸口致命傷的特寫照片問:「當時沒有離開酒店的人,有哪些?」
「當時很混亂,但警察都是一起撤離的。我跟著警察先生們一起,第一批離開酒店。剩下的人有安室先生、兩位黑澤先生、黑澤太太、星野先生。」赤井秀一配合著打出直球。
高木警官順著FBI的思路想,「除掉黑澤夫婦,殺死遠藤昌仁的嫌疑人就是安室先生、另一位黑澤先生、星野先生。」
黑澤夭夭,「……」好家伙,又變三選一了。
安室透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但還是沒有說什麼。
茱蒂微笑著總結,「另一位黑澤先生和星野先生一直都沒出現,也沒在酒店裡,明顯就有問題。我建議霓虹警方將主要目標放在兩人身上。」
「呵!不愧是FBI,破案神速。」琴酒冷笑,嘲諷意味十足。
「哦?黑澤先生似乎不同意我的推理。」茱蒂意有所指。
黑澤夭夭疑惑的看著茱蒂,「茱蒂小姐,你真的是FBI嗎?」
還算了解黑澤太太的江戶川柯南,頓時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然後他就聽到……
「之前在酒店,警察懷疑兩位黑澤先生,是因為在酒店就找到他們兩個人。但事實證明,酒店裡不止有其他人,還有炸彈。」
懷疑兩位黑澤先生的霓虹警察們,「……」
其實一開始就讓伏特加安裝炸彈為撤退做准備的琴酒,「……」
「好,這件事勉強以爆炸結束,現在炸彈犯死了,你們又在這裡毫無證據的瞎懷疑。」黑澤夭夭像只小豹子一樣,朝著茱蒂齜牙,「我大伯一定是好人,下次還這樣沒有證據的亂說,就算你是FBI,我也會去告你的。」
琴酒整張臉都綠了,嫌惡的說:「什麼大伯,別亂說。」
「和你長得那麼像,不是大伯也是小叔,肯定和我們是一家人。」黑澤夭夭堅定的懟回去。
之前在酒店她幫琴酒說話,如果這個時候沉默不語,一定會被懷疑。
「好了,好了。」毛利小五郎打圓場道:「要我說,這件事根本沒有那麼復雜。事情其實是這樣想,遠藤昌仁和武田原明利用炸彈制造恐怖襲擊,中途兩人發生衝突,遠藤昌仁就被武田原明殺了。」
「那為什麼遠藤昌仁身上會有兩種槍留下的痕跡?」江戶川柯南完全不同意毛利小五郎的胡說八道。
「當然是因為武田原明為了混淆警方的追查方向,特意制造的。」毛利小五郎毫不客氣的給了江戶川柯南一皮坨,「小孩子不要胡說八道,擾亂警方思緒。」
江戶川柯南,「……」到底誰在擾亂警方思緒。
「不愧是名推理。」黑澤夭夭海豹式鼓掌,「一下子就看穿了凶手的目的,知道不同的槍傷是為了混淆調查方向,把事情推給不存在的第三個人。」
「哈哈哈!」毛利小五郎被誇得十分滿意。
「和我們家黑澤先生之前說的一模一樣。」黑澤夭夭崇拜的看著黑澤先生,「阿陣最厲害了。」
毛利小五郎整張臉都扭曲了,決定不和這種戀愛腦計較。
琴酒的臉色也沒好看多少,他掐著黑澤夭夭的臉頰警告,「別再說這種話了。」
那根本不是推理,而是瞎猜,這位毛利小五郎……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傻還是裝傻。
琴酒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打量。
「目暮警官,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黑澤先生和星野先生身上,武田原明能在酒店安裝炸彈,肯定還有存貨,必須趕緊把人抓到。」毛利小五郎沉著臉,嚴肅的說。
這下子,饒是喜歡幫毛利小五郎「糾正錯誤」的江戶川柯南也沉默了。
其實,站在毛利小五郎的角度,他的推理完全沒有問題。
他不知道有黑衣組織,不知道有琴酒和裡卡爾的身份,自然不會多加懷疑他們。
避免更多炸彈傷害無辜之人,找到武田原明就成了重要的事。
目暮警官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千葉他們已經在游樂園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了,我會讓他們加快速度。現在找到武田原明和拆除炸彈是關鍵,你們都先離開游樂園,如果情況有變會通知你們的。」
霓虹的主場,FBI顯然不能多做什麼。
安室透更不可能為了抓住琴酒放任一個危險的炸彈犯不管。
事情居然就這麼神奇的被推到了武田原明這個可惡又無辜的粘彈狂魔身上。
「那我們趕緊回家吧!」黑澤夭夭拽著琴酒就往外拖,急不可耐,完全把重要的紀念日禮物諸伏景光忘記了。
琴酒輕笑,拉住人,「我難得有空陪你出來,難道你不想多玩一會?」
黑澤夭夭可恥的心動了。
不過很快她就從糖衣炮彈中掙脫出來,堅決搖頭,「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先回家吧!」
「也對。」琴酒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多了,打電話給三郎,讓他准備吃的。」
黑澤夭夭拽人的動作僵住。
三郎!
「我們還是吃了再回去吧,你一說我就感覺到餓了。我今天奔波了一天,什麼都還沒吃。」
「前面左轉有一家露天拉面店,小蘭姐姐和少年偵探團都在那邊吃,黑澤姐姐可以去那邊。」江戶川柯南給出意見。
「那我們趕緊去,我都要被餓死了。」黑澤夭夭急不可耐的拽著人走。
安室透看著兩人的背影,低聲問:「你就這麼信任這位黑澤先生?」
江戶川柯南小聲回,「黑澤先生是個好人,推理能力也很不錯。雖然還不能確定他的樣子是偽裝的還是真的,但他和琴酒絕對沒有關系。」
「那就找個機會驗驗。」身邊有個偽裝高手貝爾摩德,安室透很在意黑澤陣臉是真假。
路上,黑澤夭夭幾次問琴酒,他到底讓諸伏景光去做什麼,琴酒都閉口不談,只是讓她自己想。
露天拉面店,就是一輛移動餐車,目前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除了少年偵探團,還有許多警察在這裡吃,老板居然挺忙的。
打過招呼後,黑澤夭夭很自然的拉著琴酒擠到偵探團隊伍中。
等拉面上來的時候,黑澤夭夭見幾小情緒都不高,於是就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唉!」三小齊齊嘆氣。
毛利蘭同情的說:「剛才元太他們看上了『打氣球贏大獎』攤位上的假面超人扭蛋,就拜托衝矢先生幫忙,結果花光了所有的零花錢,就得了一個安慰獎。」
「噗!」這下子黑澤夭夭是真的噴了,一口水全噴桌子上。
「你剛才說什麼?打氣球?」黑澤夭夭激動得臉都紅了,「誰沒打中?」
「衝矢先生啊!」毛利蘭完全不理解黑澤夭夭的笑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狂捶桌子,「安慰獎?那是什麼?棒棒糖嗎?」
「不是,是奶糖!」吉田步美氣呼呼的將一顆奶糖放桌子上。
圓谷光彥和小島元太同樣摸出奶糖放桌子上。
毛利蘭也拿出一顆,尷尬的說:「本來安慰獎只有一顆,但老板見孩子們都很難過,就每人給了一顆,這顆是柯南的。」
「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笑得喘不過氣來。
「黑澤姐姐,你別笑了,我們已經很難過了。」圓谷光彥氣呼呼的說。
「我們所有的零花錢啊!」小島元太氣得癱在了桌子上。
雖然赤井秀一後來有說要把零花錢還給偵探團,但偵探團還是很有骨氣的沒要。
「哈哈哈哈哈……」黑澤夭夭又笑得停不下了,「沒想到,衝矢先生那麼人高馬大的,居然外強中干,連個氣球都打不中。」
雖然知道赤井秀一很可能是為了偽裝,故意打不中的,但還是真的很可樂。
「沒事!」黑澤夭夭拍著胸脯保證,「待會讓黑澤哥哥給你們打,假面超人扭蛋是嗎?想要多少都沒問題。」
「可我們已經沒有零花錢了。」吉田步美失落的說。
「我可以先借你們。」黑澤夭夭道:「允許你們以後分期還,還不收利息哦!」
「真的!」三只頓時亢奮起來,纏著黑澤夭夭問琴酒的槍技。
黑澤夭夭拍著胸脯保證,「我們家黑澤先生超厲害的,一點也不輸給那些FBI。」
一定比赤井秀一強,幫孩子們贏得扭蛋。
「哇!」孩子們崇拜的看著琴酒。
琴酒,「……」
呵呵!他現在就想展現一下高超的槍技,對著黑澤太太的腦袋。
第75章 雙星狙擊17
吃完拉面,黑澤夭夭不顧琴酒的不情願,硬是拖著人去打氣球的攤位。
因為毛利蘭打包了拉面給毛利小五郎他們,只好和黑澤夭夭一行人分開。
攤位上的游戲和常見的那種,一塊板子上滿滿都是各色氣球不同,而是一根杆子上拴著七個顏色不同的小氣球。
杆子下方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限量版周邊,只要打中氣球,就能從桌子上選一個。
氣球和普通的蘋果大小差不多,一般人要在十米開外打中確實不容易。
黑澤夭夭有點理解赤井秀一為什麼要偽裝打不中了。
已經沒有游客了,頭發花白的老板還堅守在崗位上,戴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麼,悠哉極了,像個退休的老大爺。
老板看著一行人,很隨意的招呼道:「試試?打不中也有獎品哦!」
「安慰獎。」小島元太臭著臉道。
老板笑道:「這次如果還打不中,可以每人給兩顆奶糖。」
偵探團,「……」
「黑澤哥哥真的沒問題嗎?」圓谷光彥小聲問。
黑澤夭夭頓時不干了,叉著腰道:「懷疑誰也不能懷疑我們家黑澤先生。」
「先來十槍。」圓谷光彥咬著牙遞上未來的零花錢,不信任的目光幾次掃過琴酒。
老板看得樂呵,爽快的收下錢,對著琴酒一番打量,認真評價,「小伙子很不錯,比上一個看起來更像個干大事的,說不定能打中哦!」
老板的話取悅了黑澤夭夭,她開心的抱著琴酒的胳膊,對老板炫耀,「阿陣可是很厲害的,老板你這次就等著被我們贏光獎品,收攤吧!」
琴酒冷淡的目光落在頭發花白的老板身上,平靜如水。
老板拿出一把黑色手、槍遞給琴酒,「請。」
黑色的金屬手、槍,分量感十足,手感和真的槍幾乎沒有差別,但以琴酒眼力,無需觀察就知道手中的只是一把仿真玩具槍,並不具備後殺人的能力。
吉田步美忍著對琴酒的害怕,擔憂的提醒,「黑澤哥哥,你一定要瞄准了再打。」
琴酒看都沒看一眼,緩緩抬起手臂,瞄准最左邊的氣球,開槍射擊。
圓圓的玩具槍塑料子彈飛射而出,在空中飛出一條趨近於直線的軌跡,完美的……擦著氣球,飛不見了。
對琴酒信心滿滿的黑澤夭夭,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擦著氣球飛過,根本沒打中。
黑澤夭夭都被驚呆了。
黑澤先生長進了,居然也知道要偽裝,不錯!不錯!
黑澤夭夭十分欣慰。
在孩子們的哀嚎聲中,琴酒眉頭微皺,將槍口往旁邊稍微挪動,再一次射擊。
「啪嗒——」扳機扣下,毫無反應。
圓谷光彥道:「一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老板適時遞上一把一模一樣的黑色玩具槍。
琴酒深深看了老板一眼,接過槍,再一次瞄准氣球。
三小只緊張的看著琴酒,「黑澤哥哥,一定要瞄准了再射擊。」
黑澤太太對黑澤先生的技術十分信任,「放心,一定能打中。」
下一秒,子彈再一次完美擦過氣球。
老板嘩啦啦將八只一模一樣的玩具槍擺桌子上,態度十分友好,「小伙子,還有八槍,不要著急。」
琴酒放下手中的槍,換上一把。
再一次,子彈完美擦過氣球,向觀眾表演擦邊球的完美打法。
琴酒片刻不耽擱,放下沒子彈的槍,重新拿起一把。
「砰砰砰!」眨眼睛,桌子上的槍就用了一半。
小島元太癟著嘴,悶悶的說:「沒想到黑澤哥哥技術也不行啊!和昴哥哥不相上下。」
黑澤夭夭,「……」
雖然琴酒和赤井秀一在腦子和槍法上都不相上下,但黑澤夭夭相信,絕對不是這種不相上下。
這都打了六槍了,如果黑澤夭夭還覺得琴酒是為了掩飾身份,故意打出擦邊球,那她就是個傻子。
打氣球這個游戲並不難,一塊板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氣球,射擊距離又近,前期其實很好打,有些商家為了賺錢還會故意在槍上做手腳。
而這一次少年偵探團選中的攤位老板,顯然是個狠人,他不但將密密麻麻的氣球換成蘋果大小的七個,還在槍上做了手腳。
其實,被做了手腳的槍對於赤井秀一和琴酒這種專業人士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只要開一槍,就能自己調整過來。
但問題是,老板喪心病狂到一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完全不知道手中槍射出的子彈會飛出怎樣神奇的軌跡,就算是神槍手也打不中啊!
最後一顆子彈被打完,琴酒被徹底挑起了興趣,「再來十把,黑澤夭夭,付錢。」
小島元太哀嚎,「完了!」
吉田步美道:「之前昴哥哥也是這樣,越打越上頭,最後花光了我們所有的零花錢。」
黑澤夭夭,「……」
圓谷光彥捂緊錢包,堅定搖頭,「我們不要假面超人限量版扭蛋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
「黑澤夭夭。」一直不見黑澤夭夭付錢,琴酒不得不再一次開口。
圓谷光彥老氣橫秋的勸誡,「黑澤哥哥,過度沉迷游戲是不對的。」
琴酒輕笑,「不,很有趣。」
能對每一把槍的彈道做出細微調整,保證使用者怎麼都打不中目標,顯然老板也是個高手。
「小孩,別磨蹭,趕緊付錢。」見老婆沒動靜,琴酒毫無人性的催促一個小孩子。
圓谷光彥頂著琴酒冰冷的視線,默默打開錢包,拿出剛到手的未來零花錢,顫顫巍巍的遞給老板。
「有這樣的大人,一定很辛苦吧!」老板感嘆著,毫不客氣的收走孩子的零花錢。
老板把錢往口袋裡一揣,重新拿出十把一模一樣的槍。
黑澤夭夭被驚呆了,他低聲問偵探團三小只,「這位老板為了坑人,到底准備了多少把槍?」
黑澤夭夭的聲音不算小,老板笑道:「這是最後的十把。畢竟一般客人試了幾次都會放棄,像那位叫衝矢先生那樣堅持不懈的很少見。」
說著,老板拿起已經用過的槍重新安裝子彈。
等老板把子彈裝好,琴酒也結束了一輪射擊。
看到男人已經徹底認真起來,黑澤夭夭還有什麼不懂的,不用他說,打開錢包開始付錢。
「我來吧!」圓谷光彥心累的說:「畢竟是我們把黑澤哥哥叫來的。」
雖然黑澤哥哥和衝矢哥哥一樣遜,但作為少年偵探團,他們是不會耍賴的。
圓谷光彥一次性拿出剩下的所有零花錢交給老板,購買了二十次機會,鄭重對琴酒說:「黑澤哥哥,最後的機會,不管有沒有打中,我們都走,你可不能讓黑澤姐姐花這個冤枉錢。」
如果不是有他們攔著,衝矢哥哥差點都要自掏腰包了。
黑澤哥哥可不能這樣。
「滾遠點。」琴酒抬腿撥開嘰嘰喳喳的金主,拿起一把槍。
男人握著槍的時候,氣勢十足,銀色長發下的幽綠目光專注的盯著目標,滿是殺機,仿佛盯著的不是氣球,而是誰的腦袋。
掂掂手中的槍,琴酒心裡有了數,朝著氣球扣下扳機。
再一次,打出完美擦邊球。
琴酒眉頭深鎖,神情是從未有有的嚴肅。
如果之前還只是抱著獵奇的心情在玩,那現在就是徹底被挑起了戰意。
琴酒清楚的記得剛才用過的每一把槍的手感,能很輕易的分辨出手中的槍是之前使用過的哪一把,槍的問題出在哪裡。
再一次使用,琴酒在射擊前將槍口的方向做了細微調整,完全能射中。
結果卻是,子彈永遠打不中「碩大」的氣球。
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的只有一個,老板在安裝子彈的時候,又給槍做了調整。
如此技術,一般人還真辦不到。
接下來的射擊,琴酒謹慎了許多,每一次都在調整槍口方向,試著去打中在他眼中堪稱碩大的目標。
看著數量不斷減少的槍支和臉色越來越差,明顯陷進去的琴酒,黑澤夭夭趕緊把老板偷偷拉到一邊,低聲警告,「差不多就行了,現在到處都是警察,小心我去告你,讓你吃牢飯。」
「小丫頭,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情我願的買賣警察可不會管。」老板看向琴酒,笑道:「況且,你的丈夫玩得很開心。」
黑澤夭夭被噎住了,她還真沒法昧著良心說琴酒是被迫的。
深吸一口氣,黑澤夭夭偷偷將一張一千日元的鈔票塞老板手裡,「這下子可以了嗎?」
老板低頭看看手裡的鈔票,又抬頭看看黑澤夭夭,表情十分古怪。
黑澤夭夭又塞了一張,暗暗警告,「做人要知足。」
老板,「……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黑澤夭夭又往老板手裡塞了一張五千日元的,漂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老板,大有老板不答應她就報警的架勢。
老板表情詭異的抖了抖手裡的三張鈔票,緩緩笑了,「這位太太,我那些獎品可都是限量版珍品,價值不菲。」
黑澤夭夭直接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零錢塞老板手裡,「夠買你的限量版了嗎?」
「既然太太如此誠心誠意,我也不好拒絕。」老板誠懇的保證。
黑澤夭夭滿意的點點頭,優雅的走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三小只,「……」
算了,還是不告訴黑澤哥哥了,這太傷人了。
悠于 2023-11-6 13:34
第76章 雙星狙擊18
老板將小費收好,重新坐回去,繼續給沒裝子彈的槍裝子彈。
琴酒不急不緩,挨個試槍。
少年偵探團三小只緊挨在一起,暗搓搓盯著,當琴酒的手落在老板收了小費後才裝子彈的槍上時,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黑澤夭夭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就算對自己的鈔能力有信心,但她對老板的信譽度沒信心啊!
槍入手,琴酒像之前一樣,在瞄准對射擊方向後做細微調整。
老板並不是隨便亂改動槍,其實還是有一定規律的。
琴酒已經找到點感覺了,只要再試幾輪,他就能打中。
完全不知道老婆已經幫忙「暗箱操作」過的琴酒,按照之前的手感,扣動扳機。
然後……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對老公槍法百分百信任的黑澤夭夭。
之前好歹是擦著氣球的邊過去的,現在……子彈根本就是隔著氣球十萬八千裡。
「昴哥哥雖然也打不中,但絕對沒有這麼離譜。」
三小只沒說的是,昴哥哥至少是靠自身實力打不中,黑澤哥哥居然靠暗箱操作也打不中。
琴酒,「……」
他緩緩看向黑澤夭夭,眼中的森然都要化為實質了。
「老公加油,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黑澤夭夭朝著他琴酒比心,然後不忘偷偷用眼神威脅老板。
琴酒心累的收回目光,重新拿起一把槍。
這一次,他沒有再調整槍口方向,而是對准了氣球中心。
「嘭——」Firstblood!第一滴血!
伴隨著子彈的到來,氣球成功陣亡。
「嘭——」Doublekill,雙殺!
「嘭——」TribleKill,三殺!
……
「嘭——」Shut down,終結者!
「嘭嘭嘭……」一連七聲,七個氣球成功陣亡。
酒廠top killer,喜提七殺。
「鼓掌。」黑澤夭夭將巴掌拍得響亮。
「啪啪啪!」三小只送上稀稀拉拉的鼓掌身,只覺得無比丟人。
「確實不錯。小伙子……老婆相當的不錯。」老板真誠的誇人,然後招呼三個孩子,「孩子們,來選獎品吧,七個氣球,可以選七樣哦!」
「就、就來。」本來該高興,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的孩子們,只能僵硬的走到攤位前。
黑澤太太開心的拉住黑澤先生的手,一個勁的吹彩虹屁,「不愧是我們家阿陣,就是厲害,都可以直接去拿奧運冠軍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完美之人,簡直……」
「咳咳咳!」老板劇烈的咳嗽聲傳來,打斷黑澤夭夭的彩虹屁。
三小只抱著剛選的獎品,默默遠離黑澤太太,以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神經病的態度。
接收到黑澤夭夭不善的目光,老板捂著心口,誠懇道歉,「抱歉,人年紀大了,肺不太好,總咳嗽。」
「可你捂的是心髒。」黑澤夭夭冷漠拆穿。
「是嗎?可能人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太好。」老板默默改捂肺部。
眼看黑澤夭夭又要開始她的嘴炮能力,少年偵探團趕緊站出來。
圓谷光彥道:「黑澤太太,我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走了。」
小島元太附和,「對對對,我們要去找柯南。」
「再見,祝你們玩得開心。」吉田步美糾結了一下,還是補充一句,「黑澤哥哥已經很厲害了,不用變得更厲害。」
所以,賄賂什麼的,完全沒必要。
三小只不等黑澤夭夭反應,就嘩啦啦的抱著獎勵跑了。
黑澤夭夭,「……」
也沒必要這樣吧!她就是找機會誇誇黑澤先生,增加夫妻感情而已,又不是真的腦殘。
「阿陣,他們……」
「你閉嘴。」琴酒強行按下額頭的青筋,無比心累。
「哦!」黑澤夭夭訕訕閉嘴,乖巧極了。
「孩子們才選了五個獎品,還有兩個。」老板適時提醒。
黑澤夭夭聞言,立刻拉著琴酒上前挑選,「想不到他們還挺懂事的。」
攤位上都是各種周邊,有假面超人、明星周邊,無一不精美。
饒是沒有搜集癖的黑澤夭夭,也挑花了眼,不知道選哪個好,什麼都想要。
「你說,我是選假面超人好,還是綠星人巴特拉?」黑澤夭夭舉著兩個手辦問。
「你可以都選。」沒了能提起他興趣的東西,琴酒又變回了平日裡清冷的模樣。
「不要,假面超人和綠星人巴特拉可是宿敵。」黑澤夭夭無比認真的說。
琴酒的目光落在拿著兩個手辦做對比黑澤太太身上,三根手指拿起假面超人放回桌子上,聲音冷淡,「英雄不適合你。」
「比起假面超人,我當然更喜歡巴特拉,黑澤先生真了解我。」黑澤夭夭開心的將綠星人巴特拉手辦放包裡,墊著腳要去親琴酒的臉。
琴酒抬手,無情的擋住熱情似火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親在他的掌心,不開心的別開臉,「你真過分。」
琴酒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彩色的小方塊丟黑澤夭夭懷裡,直接轉身走人,「跟上。」
「喂!」黑澤夭夭抱著東西在後面追,「你給我魔方是幾個意思?嫌棄我蠢嗎?」
可惡!她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高興,玩玩啊!
老板坐回椅子上,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重新戴上耳機,一點收攤的意思都沒有。
黑澤夭夭把玩著魔方,跟琴酒身後,「我們接下來去哪裡?你說好了今天要陪我的,就算游樂園一個人也沒有了,也得陪我玩到天黑,絕不能中途……」
黑澤夭夭看著手裡的魔方,突然停住腳步。
藍色、綠色、橙色、紅色、黃色……熟悉的顏色讓她整個都愣住了。
這不就跟遠藤昌仁寫暗號的小卡片顏色一樣,唯獨少了白色。
不對,白色並沒有少。
一開始遠藤昌仁給的那張,寫著給他妻子詩歌的游樂園信紙就是白色。
因為和小卡片不一樣,所以被她忽略了。
或許,遠藤昌仁給的線索,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了。
遠藤昌仁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武田原明吸引,炸彈線索的事也就沒有再調查。
就連黑澤夭夭都以為,一切都隨著遠藤昌仁的死結束了,可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結束。
那麼,信紙上那麼多句中,哪一句是指代爆炸地點的,又和魔方六色有什麼關系?
「阿陣!」黑澤夭夭小跑著追上琴酒,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告訴他。
「還不算太笨。」琴酒評價。
「所有你知道。」黑澤夭夭驚訝過後又釋然了。
這群名柯紅黑主角,就沒一個腦子是簡單,紅方這一次就吃虧在信息太少上,否則也能想到。
「噓!」琴酒的指尖點在黑澤夭夭的唇瓣上,矜貴而神秘,像一個古老城堡裡走出來的吸血鬼,緩緩笑了,「保持沉默,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和你讓蘇格蘭做的事有關?」黑澤夭夭猜測。
琴酒反身拉住人,「說好了今天陪你,想玩什麼?」
黑澤夭夭配合的轉移注意力,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游樂園裡。
像打氣球老板一樣還堅持著的商家還是少數,游樂園的設施也都停止了,嶄新的游樂場空得像個鬼城。
「那個,我要那裡面所有的玩偶。」黑澤夭夭指著一個抓娃娃機道。
琴酒,「……其實剛才那個老板的打氣球贏大獎游戲很不錯。」
「我就要你給我抓娃娃。」黑澤夭夭不依不饒。
琴酒站在原地,目光盯著粉紅色的娃娃機。
他的表情十分糾結,氣場十分沉默,不情願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在黑澤夭夭打算改口,換個游戲的時候,琴酒主動拉著她走向抓娃娃機。
黑澤夭夭驚訝、驚喜,雀躍不已,「阿陣。」
這一刻,黑澤太太已經別無所求了,就算最後花光所有的錢也沒抓到一個娃娃,她也要喜歡黑澤先生到底。
赤井秀一幫幾個孩子打氣球的事,江戶川柯南也知道。
當時他不在,不過後來聽赤井秀一說過,老板是個很厲害的人,槍都被動過手腳,根本不可能打中。
所以當孩子們拿著給他的假面超人扭蛋來的時候,江戶川柯南著實震驚到了。
「你們是怎麼打中的?」江戶川柯南有些好奇。
三小只歡喜的表情一僵,「就是黑澤哥哥,他幫我們……打的。」
「黑澤先生這麼厲害?」一想到黑澤先生槍法可能比赤井秀一好,江戶川柯南又不免想多。
連赤井秀一也被吸引來了注意力。
「這個……」圓谷光彥表情糾結。
「就是那樣就打中了。」小島元太吞吞吐吐。
赤井秀一敏銳的察覺到孩子們的不對勁,他蹲在孩子們面前,和善的問:「能告訴我嗎?」
「不是昴哥哥的問題。」小島元太輕拍赤井秀一的肩膀,以作安慰。
「主要還是黑澤姐姐太厲害。」圓谷光彥拍另一邊肩膀,以資鼓勵。
「以後步美絕對不要像黑澤姐姐那樣喜歡一個人,太……」歪頭半天,詞彙有限的一年級小學生,實在無法准確的找到形容詞來表述對「戀愛腦」的無語。
這下子,赤井秀一和江戶川柯南更疑惑了。
「算了,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只要知道黑澤哥哥很英勇的,一次性打中七個氣球就好了。」圓谷光彥總結。
吉田步美和小島元太配合點頭,「對,黑澤哥哥超厲害的。」
三小只彼此對視,越發堅定內心的想法。
就讓黑澤哥哥厲害一次吧!畢竟黑澤姐姐花了錢的。
第77章 雙星狙擊19
事實證明,大哥永遠是你大哥,琴酒在試了兩次後,很快上手,用很少的錢,掏空了所有的娃娃機,用娃娃將黑澤夭夭埋了。
黑澤夭夭躺在娃娃山上,看著天上的明月星辰,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愉悅與平靜。
她所追求的,也不過就這樣。
「黑澤先生!」她叫。
「嗯。」坐在旁邊台階上的琴酒回。
「黑澤陣!」
「嗯。」
「阿陣!」
「說。」琴酒不耐煩的催促。
「沒事,我就隨便叫叫。」黑澤夭夭閉嘴了。
琴酒踢開腳邊一個小豬玩偶,「有這空閑,你不如想想怎麼把這堆東西搬回家。」
「什麼?」黑澤夭夭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看著琴酒,「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一個人弄回去吧!」
以黑澤先生的狗,還真有可能。
「聰明。」琴酒看看時間,起身走人,「該回家了。」
「不行!」黑澤夭夭趕緊從玩偶堆中起來,拉住琴酒,「還不能走,你去把車開過來。」
反正游樂園剩下的都是警察了,暫時把車開進來應該沒問題。
黑澤夭夭趕緊雙手奉上車鑰匙。
琴酒站在黑澤夭夭面前,深邃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她。
黑澤夭夭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氣勢一下子就弱了,「怎麼了?不願意的話,你在這裡等,我去開車也行。」
「沒有。」琴酒接過車鑰匙,低頭在黑澤夭夭額頭落下一吻,轉身走人。
被留下的黑澤夭夭呆愣愣的摸著額頭,整個人卻呆成了木頭,心裡卻爆開了無數煙花。
黑澤先生什麼時候變這麼溫柔了,還親她的額頭……黑澤夭夭撲進娃娃堆裡,歡喜打滾。
雖然已經做了六年夫妻,但每一次男人的溫柔以待,都戳進黑澤夭夭的心窩子裡,讓她不知所措,彌足深陷。
黑澤夭夭攤成一個大字趴在玩偶堆裡,幸福而甜蜜的笑著。
一個黑影緩緩靠近,在黑澤夭夭完全沒注意到的時候,從後面把她按住,將其打暈。
琴酒徒步去了停車場,開著車回來,原地已經沒了人。
他在玩偶堆前靜靜站了兩秒,默默開始把玩偶往車上搬。
小小的玩偶,一大堆,裝滿後備箱還不夠,還塞了一些在後車座。
琴酒直到收拾干淨才收手,他倚靠著鮮艷的紅色金龜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尼古丁的氣味讓他的大腦變得活躍。
煙抽到一半的時候,口袋裡屬於「黑澤陣「的手機響了。
琴酒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查看來電人,動作間有著連他都沒注意到的急迫。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琴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接通了電話。
「請問是黑澤先生嗎?」對面傳來高木涉的聲音。
琴酒明顯變得不耐煩,「有事?」
高木涉道:「黑澤先生,是這樣的,游樂園裡的炸彈基本都拆除了,我們警方在陸續撤退,毛利先生一家和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也都要走了,你們要不要一起走?」
「我們不在游樂園。」琴酒冷淡的說。
高木涉驚訝道:「啊!你們已經走了嗎?」
「還有事嗎?」
「沒有……啊!麻煩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明天去警局做一下口供,還有上次小樹林的案子,黑澤先生也還沒做口供。這一次的事很嚴重,麻煩……」
「知道了。」琴酒直接掛斷電話,切斷一切絮絮叨叨。
「他們已經走了嗎?」佐藤美和子問。
高木涉悶悶的說:「已經走了,黑澤先生好像還因為我的電話很不高興。」
毛利小五郎捂住「咕咕」叫的肚子催促,「也許人家夫妻正打算過夜生活,卻被你打擾了。別想那對夫妻了,趕緊回去,我都要餓扁了。」
這次的事情,江戶川柯南總感覺怪怪的,卻也沒辦法,一切只能等抓到武田原明再說。
關於遠藤昌仁為什麼會選擇黑澤夭夭,江戶川柯南倒是有一些猜測。
根據從安室先生那裡得到的情報,以及長得和琴酒一模一樣的黑澤先生,江戶川柯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遠藤昌仁是看到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在一起,就以為黑澤太太是琴酒的妻子,轉而把對琴酒殺了他妻兒的仇恨轉嫁到黑澤太太身上,所以才會選擇把炸彈的線索給黑澤太太,才會在酒店裡追殺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
至於殺死遠藤昌仁的,很可能是組織的其他人。
警方那邊通過解剖,已經確定打入遠藤昌仁四肢的是9mm口徑子彈,和琴酒的愛槍伯、萊、塔用的子彈是同一型號。
而殺死遠藤昌仁的子彈,屬於完全不同的型號。
「柯南,快點,明天還要上學,得早點睡。」毛利蘭催促道。
「來了。」江戶川柯南收起所有的心思,跟著大部隊回家。
琴酒靠著金龜車抽煙,一根接一根,直到手機鈴聲再一次打斷他。
這一次的來電顯示是「黑澤太太」。他剛要接,電話就被掛點了,接著就是簡訊傳來的聲音響起。
琴酒點開簡訊。
內容很簡單,只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柔弱的黑裙女子手腳被捆綁著,眼睛被一塊黑布蒙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照片的拍攝背景就是游樂園裡常見的地面,看不出具體在什麼地方。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琴酒第一時間撥□□澤太太的號碼,幾乎是剛撥通,對面就掛點了。
一連幾個都是如此。
冷靜的做完這一切,琴酒點開簡訊界面,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發出一條簡訊。
「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太太?不許你傷害她。」簡訊中的內容很急切,琴酒的表情卻無比冷靜。
甚至,冷靜到冰寒。
「半個小時!」對面只回了四個字。
「你是遠藤昌仁的同伙?」琴酒又發。
這一次對面沒有回應,琴酒又接連發了幾條,都是石沉大海。
見差不多了,琴酒收起手機,開著金龜車朝著游樂園南面去。
……
搖搖晃晃中,黑澤夭夭緩緩醒來。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本能的伸手想要扯下綁在眼睛上的東西,卻發現手腳都被束縛住,根本不能動。
是了,有人從背後偷襲了她,所以她現在是……被人綁架了。
一瞬間,黑澤夭夭的大腦無比清晰。
那些紛雜錯亂的信息全在她腦海裡翻湧。
那些想不通的疑問,被忽略的細節,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別裝死,我知道你醒了。」男人凶惡的聲音響起,一腳踢黑澤夭夭身上,不算太狠,但也足夠讓細皮嫩肉的黑澤夭夭身上青一大片。
黑澤夭夭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知道被綁架後,還算冷靜。
她故作害怕的問:「你是誰?」
「遠藤昌仁要我小心你,那代表你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男人蹲在黑澤夭夭面前,掐著她的下巴,惡趣味的說:「猜猜看,如果猜中了,說不定我會考慮給你男人一點提示,讓他有個找你的方向。」
男人在這個時候提到琴酒,讓黑澤夭夭很不爽,她瞬間失去演戲的興趣,冷冷回:「沒必要」
「怎麼,擔心他?也對,你們看起來感情很好。」男人興趣越發高昂,「但你就不想知道,你男人會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
「說沒必要,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他知道該在哪裡找我。」心中的推測,讓黑澤夭夭的大腦無比冷靜,並冷靜的叫出男人的名字,「武田原明。」
被叫出名字,武田原明並不驚訝,他好奇的是,「你就這麼確定你男人能找到你?」
「遠藤昌仁已經把地點告訴所有人了,你不知道嗎?」
這一刻,拿著標准答案也沒倒推出解題過程的武田原明,感受到了來自智商上的侮辱。
「看樣子,你是不知道,需要我給你解惑嗎?」黑澤夭夭輕笑,嘲諷意味十足。
「說說看。」武田原明收回掐著黑澤夭夭下巴的手,在她旁邊坐下,「如果說得好,我可以考慮幫你把蒙著眼睛的布條取了,讓你看看你是如何奔赴死亡的。」
「坐在橡皮艇上,順著水流飄。」黑澤夭夭冷冷回:「這沒什麼令人好奇的。」
在水上,這一點令黑澤夭夭感到厭惡。
武田原明,這次是真的驚到了,「難道,遠藤昌仁那個混蛋,連這個都告訴你們了?」
黑澤夭夭,「……」
這一刻,黑澤夭夭清楚地認識到,武田原明這個炸彈狂魔兼綁架犯,腦子似乎不太靈光。
「你幫我解開蒙著眼睛的東西,我就給你解惑,怎麼樣?」黑澤夭夭誘惑道。
「不怎麼樣。」武田原明可沒忘記,遠藤昌仁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一再交代他,在應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一定要從背後偷襲,然後蒙住眼睛,別讓她看見。
根據遠藤昌仁的意思,是這個女人能很輕松的催眠任何人,很可怕。
雖然武田原明嗤之以鼻,但不妨礙他照做。
「你蒙住我的眼睛,無非是怕我看見不該看的。但交通工具,目的地,甚至連路途中會經過哪些地方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根本沒這個必要。」黑澤夭夭一點點試探。
武田原明也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黑澤夭夭的小心思,對此他嗤之以鼻,「你不用試探我,我是不會給你解開的。如果你真的什麼都知道,還會落在我手裡?」
「是啊!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呢?」黑澤夭夭低聲呢喃,心情低落。
第78章 雙星狙擊20
她不知道,至少在被綁架前不知道。
而琴酒,肯定知道,魔方就是給她的提示。
一下想到琴酒什麼都知道,還罔顧她的安危,為了酒廠任務故意瞞著她,拿她來釣武田原明,黑澤夭夭就想打爆琴酒的狗頭。
這種男人,要了干嘛?壓床嗎?
黑澤夭夭被氣成了河豚,怒道:「把我抓了,不就是為了對付黑澤陣,我答應了,我們一起干他。」
武田原明,「……」
他掏掏耳朵,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們只有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你趕緊決定,要不要和我一起收拾那個混蛋。」黑澤夭夭催促道。
綁架犯,「……」
這發展會不會有點不太對啊!
「你男人到底怎麼惹你了?」他問。
黑布下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黑澤夭夭試探道:「遠藤昌仁寫的那些暗號你看過沒有?」
「看了。」就是沒看懂。
黑澤夭夭緩緩笑了,「那你明顯沒我聰明。」
看過,卻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那就是沒看懂。
武田原明都被黑澤夭夭氣笑了,冷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話。」
「難道你還不懂嗎?黑澤陣早就解讀出來了,我被你綁之後也解讀出來了,而拿著標准答案的你卻沒解讀出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老子蠢。」武田原明冷笑,掏出槍抵黑澤夭夭腦袋上,「但老子隨時可以打爆你這顆聰明的腦袋。」
早就被槍指習慣了,黑澤夭夭表示毫無壓力,「說明我們都沒有黑澤陣聰明,那只狗根本就是在拿我釣你。」
黑澤夭夭開始推理,「遠藤昌仁死後,黑澤陣否決了我回家的提議,我以為是他常年在外出差,想要借這個機會補償我。」
「我當時很高興。游樂園情況特殊,我就當是包場了。」
「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顯然我們都被欺騙了。他分明已經解讀出了遠藤昌仁的暗號,知道你在暗處盯著,還專門留到晚上,為你提供綁架我的機會。」
「而他做這一切,只不過是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次的事情,查清楚為什麼遠藤昌仁會盯上我,免得以後麻煩。」
「為了能在出差的時候安心為他的老板服務,黑澤先生真是煞費苦心,連老婆的安危都不在乎了。」最後一句,黑澤夭夭簡直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可見她到底有多生氣。
半真半假的話,徹底忽悠住了武田原明。
警察遍地,黑澤夭夭身邊又一直有人陪著,如果不是謹記遠藤昌仁的交代,武田原明都想一次性引爆所有的炸彈,順便找機會把人殺了算了。
後來順利綁到人,武田原明還以為是遠藤昌仁厲害,可現在看來……完全是人質家屬配合的結果。
武田原明同情的看著黑澤夭夭,嘆息道:「遇人不淑,你就自認倒霉吧!」
這下子黑澤夭夭不干了,她憤怒的踢著被綁的雙腳,怒道:「我黑澤夭夭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自認倒霉』這個詞,這種男人,就該弄死做花肥。兄弟,趕緊放開我,我們一起干他丫的。」
武田原明被一句「兄弟」叫得手抖,表情一言難盡,「我可是要你死的人,你還想和我合作。」
黑澤夭夭咬牙切齒,「頭可斷,血可流,狗男人不可留。」
這一刻,武田原明都被黑澤太太報復渣男的執著精神驚呆了。
這對夫妻,真不知道該說誰更狠一點。
難道這就是聰明人,那他還是笨點好,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干大事?你們的計劃已經人盡皆知了,得重新修改。」黑澤夭夭態度十分誠懇。
「你一兩句話就想知道遠藤昌仁付出生命去執行的計劃,未免太便宜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我又沒你聰明。」武田原明蠢得很有自知之明。
「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誠意。」黑澤夭夭嘆息,緩緩說出分析,「前面的大門正對著後面旋轉木馬,左面的海盜船正對著右面的鏡屋。在魔方六色中,正好是前藍後綠,左橙右紅。剩下的就是上黃摩天輪,下白……」
黑澤夭夭停頓了一下,繼續推理,「在整個游樂園中,能與下白對應的,就只有從高到低,中途會穿過山洞的水上漂流項目。」
最後總結,「我們現在,就坐在水上漂流項目的橡皮船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山頂漂到山腳,正好三十分鐘。」
黑澤夭夭一席話,徹底讓武田原明不淡定了。
他猛的躥起來,暴躁的問:「遠藤昌仁把這些全寫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句子裡了?」
「不是寫著的,是推理出來的。」黑澤夭夭同情的問:「你是不是被遠藤昌仁坑了?」
這一刻,武田原明開始認真思考,他是不是真的被坑了。
結果是……不知道。
他實在不懂,這些聰明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要干就干,何必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難道把計劃全部告訴對方再動手,就會顯得自己很有品味、很聰明?
武田原明的沉默,給了黑澤夭夭答案,她催促道:「別磨蹭了,趕緊給我解開,我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哦!」武田原明下意識的要去解蒙住黑澤夭夭眼睛的黑布條,手伸到一半反應過來,嚇得他趕緊後退。
他警惕的盯著黑澤夭夭,「遠藤昌仁說得沒錯,要小心你。你像女妖一樣,會蠱惑人心。」
黑澤夭夭,「……像女妖一樣的我,被遠藤昌仁溜著在整個游樂園裡跑。」
武田原明噎了一下,迅速給出答案,「這證明他比你聰明,我更該聽他的。」
黑澤夭夭,「……哪怕他要送你去死?」
武田原明反問,「難道你就會讓我活?」
一句話,徹底讓黑澤夭夭改變對武田原明的看法。
這是一個很務實的聰明人。
黑澤夭夭循循善誘,「我們擁有同一個敵人,我又打不過你,你根本沒有理由綁著我?」
武田原明正要說話,黑澤夭夭的手機響了。
武田原明之前擔心琴酒找不到地方,就沒把手機關機。
「江戶川柯南,什麼怪名字。」武田原明伸手就想掐斷來電。
「別掛。」黑澤夭夭趕緊道:「這孩子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家的,隨便掛電話,肯定會引起警覺。」
毛利小五郎名號一出,武田原明就停住了動作。
「你接通,按免提,我會配合的。」黑澤夭夭的態度異常堅定,「現在收拾黑澤陣最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擾。」
武田原明,「……」
他徹底被黑澤夭夭「不放棄」的精神折服,果斷滑動屏幕接通,同時按下免提。
警車裡,江戶川柯南一直眉頭緊鎖,明顯不在狀態。
毛利蘭擔心的問:「柯南,怎麼了?」
「遠藤昌仁費盡心思弄那些暗號,難道只是為了溜黑澤太太?整件事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簡直就是虎頭蛇尾。
「遠藤昌仁已經死了,就算有計劃也只能中途夭折,有什麼好想的。」毛利小五郎嗤之以鼻。
毛利蘭安慰道:「好了,柯南,爸爸說的對。無論什麼計劃都在人死的時候停止了,摩天輪那不就沒找到藏著暗號的小醜氣球。」
沒有新的暗號,也是江戶川柯南認同計劃夭折的重要原因。
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毛利蘭從包裡拿出游樂園贈送的地圖展開,手指撫摸過兩個明顯的摩天輪圖標,「可惜了。」
本來還想和新一一起去坐的!
江戶川柯南注意到毛利蘭情緒低落,見她指尖落在摩天輪圖標上,不用過多分析就知道女孩難過的原因。
他趕緊抽走毛利蘭手中的地圖,「小蘭姐姐,這上面都有些什麼……」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落在地圖上,徹底愣住了。
地圖上發生過爆炸的地方,對應地方的小卡片顏色,全都在腦海裡形成風暴,串聯成線。
「事情沒有結束,我們趕緊回去。」江戶川大叫著,趕緊拿出手機聯系黑澤夫婦。
之前還聯系過的黑澤先生,這一次直接顯示關機。
高木涉趕緊將車停在路邊問:「怎麼了?」
江戶川柯南完全沒心思回,改撥黑澤夭夭的手機號。
這一次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柯南,有事?」對面傳來黑澤太太不耐煩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擔心人正被歹徒脅迫著接電話,只能壓下心中的急切,裝出很平常的樣子問話,「黑澤姐姐,我明天能來你家拿我的滑板嗎?」
「你沒拿滑板來我家,別想賴我。」聽筒裡黑澤夭夭的聲音明顯帶著撇清關系的急不可耐。
確實是黑澤太太的風格。
江戶川柯南緩緩呼出一口氣,心情稍平,不過也沒有就此完全相信,「哈哈,那可能是我記錯了。黑澤太太能不能幫我想想,我的滑板會放在哪裡,就是你搬家那天後,我就找不到了。」
「那天你根本就沒帶滑板。」
江戶川柯南總算相信黑澤夭夭是安全的,他直接說明打電話的原因,並附贈和黑澤夭夭一樣的推理。
小卡片的顏色,正好指代魔方六色。
「黑澤姐姐,你真的沒有得到白色小卡片?」江戶川柯南說出疑惑。
「沒有。」
江戶川柯南問出最後的疑問,「黑澤哥哥的電話突然就打不通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黑澤夭夭嫌棄的聲音傳來,「如果你不是在別人親親的時候打騷擾電話,我想你的黑澤哥哥是願意把你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的。」
江戶川柯南被噎得小臉通紅。
「我掛了。」黑澤夭夭警告道:「我在洗澡,你有事也別打電話來。」
這下子,江戶川柯南徹底無話可說了。
連那點聽到水聲的疑惑也解開了。
「看吧!打擾人家了。」毛利小五郎一拳錘在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上,表情尷尬。
「咳,柯南,以後不要隨便打擾黑澤先生和黑澤太太。」毛利蘭這一次沒有護著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揉著腦袋上的包,無比委屈。
他也是好心。
警車重新上路,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
武田原名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沒想到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
難道,遠藤昌仁弄那些迷題,其實都是小學生水准?
這一刻,遠藤昌仁徹底放棄了掙扎。
他毫不猶豫的對黑澤夭夭說出他的顧慮,「遠藤昌仁交代過我,你催眠很厲害。要麼別看你,要麼別讓你看我。」
所以,他選擇不被看到。
猝不及防被答案糊一臉的黑澤夭夭,「……」
其實從遠藤昌仁刻意避開她的目光開始,黑澤夭夭就覺得很奇怪。
她一直都很小心的隱藏異能,在人前催眠也都用紅寶石項鏈作掩飾,按理說不該被人發現眼睛的秘密才對。
這一次的事情卻狠狠給了黑澤夭夭一巴掌。
遠藤昌仁避開她的視線,還能說是小心謹慎;武田原明卻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這就不能說是普通的小心了。
黑澤夭夭一度懷疑眼睛才是催眠的媒介這件事已經暴露了,可事實卻是如此簡單。
這件事告訴黑澤夭夭一個道理——別用自己聰明的腦瓜子去猜傻子的想法。
「你是傻子嗎?你以為我是魔法少女,瞪誰,誰被催眠啊!」黑澤夭夭懟得理直氣壯。
「聽說你很厲害。」武田原明還想掙扎。
「催眠是通過視覺、聽覺、觸覺的多方位引導,讓人進入半睡眠狀態,激發人的潛意識。這是一個很麻煩的過程,面對有戒備心的人,還需要配合藥物。」
武田原明沒太聽懂,但他聽懂了一件事,「催眠很難。」
黑澤夭夭肯定道:「就是這個意思。」
「你沒蒙我?」武田原明還是不放心。
「如果我真的能看誰,誰被催眠,我早就去看霓虹的天皇和首相去了。」
武田原明表示疑惑,「看他們做什麼?」
「成為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人啊!」
武田原明,「……」
他默默上前,幫黑澤夭夭解開眼睛上的黑布條。
如此有高遠志向的人,值得欽佩,而不是被束縛!
第79章 雙星狙擊21
武田原明幫黑澤夭夭解開腳上的繩子,然後才解開臉上蒙著眼睛的黑布條。
黑布揭開,露出一雙漂亮的異瞳。
昏暗的月光下,紅色的左眼仿佛會發光,漂亮而詭異。
黑澤夭夭活動著僵硬的雙腳,目光打量四周。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在一艘橡皮艇上,順著水流從山頂往下飄。
水上漂流,這是一個很溫和的項目,從山頂盤旋而下,全程三十分鐘,路途上會經過許多夢幻唯美的地方。
如果是白天,有點「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唯美浪漫感;
如果是晚上,在燈光的烘托下也有「仲夏夜之夢」的唯美;
可如果是沒有燈光的黑漆漆晚上,那簡直就是作奸犯科的好地方。
黑澤夭夭的目光最終落在武田原明身上。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那種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黑澤夭夭對著武田原明晃晃身後的胳膊,「幫我把手也解開。」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正被綁架。」武田原明壞事干了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讓人沒有成就感的人質。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驚呼,「我們不是一伙的嗎?」
武田原明,「……不是!」
「哦!」黑澤夭夭失落嘆息,「行吧,那趕緊把計劃告訴我。我們都到山腰了,必須加快速度。」
武田原明已經懶得追究人質的不見外了,他道:「其實也沒什麼計劃,就是抓了你,把你帶到水上漂流項目,順著水流往下,到達最下面的小碼頭。到時候,你男人忙著救你,我就趁機開著快艇逃走,順便引爆炸彈。」
黑澤夭夭對這個粗糙的計劃震驚到了,「難道你們就沒做好預案,如果黑澤陣來半山腰截人怎麼辦?如果黑澤陣帶著警察在下面守株待兔怎麼辦?如果炸彈已經被警察拆除了怎麼辦?」
武田原明,「……」
對哦!遇到這些情況該怎麼辦?
都怪當時遠藤昌仁說計劃的時候太過篤定,仿佛對方一定會按照他的計劃來,以至於武田原明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黑澤夭夭看出了武田原明的沉默與懵逼,她徹底無語了。
「我現在就想問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成為炸彈狂魔的?居然還神奇的沒有被警察抓住!」就這智商,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難道名柯的警察都被偵探們養廢了嗎?
「你這是兩個問題。」武田原明鄙視完,回想了一下,解釋道:「至於成為炸彈狂魔,大概是愛好與命運的捉弄!
武田家世代做煙花,武田原明從小跟著父親學習做煙花,學著學著,這個孩子就走歪了,愛上了做炸彈。
父母死後,沒了束縛,這個平平無奇的小伙子,就徹底踏上了玩炸彈的不歸路。
其實真要論起來,連武田原明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成為令人恐懼的炸彈狂魔,但他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一個炸彈解決不了,如果有,那就兩個,反正我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上炸彈。」
武田原明總結,「警察一直抓不到我,大概是因為爆炸的時候我已經跑了,炸完後現場能留下的線索又太少。而且我一般都是出其不意,率性而為,不像你們這些聰明人,總要多做點什麼。」
黑澤夭夭,「……」
難道這就是犯罪的最高境界!
要不要錄下來,到時候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琴酒,讓他好好學學?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馬上就到山腳了,到時候我肯定立刻跑路,頂多幫你隔空喊兩句威脅的話。」武田原明催促道。
「你可真是個忙碌的罪犯!」黑澤夭夭已無力吐槽。
費這麼大一圈把她綁來,難道就是為了繼溜她之後,接著溜琴酒?
黑澤夭夭可不相信,遠藤昌仁費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搞笑。
遠藤昌仁會出現在游樂園,是因為裡卡爾殺了他的妻兒,所以他逃到了這裡。
而他會選擇游樂園,大概率也是因為這裡有他早就准備好的炸彈。
琴酒會來游樂園,是為了抓叛徒遠藤昌仁。
遠藤昌仁又把諸伏景光錯認成了琴酒,陰差陽錯發現了她和琴酒的關系。
將整件事串聯起來想,黑澤夭夭突然就明白了。
遠藤昌仁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殺她,而是把琴酒引到早就埋好炸彈的地方,想要把琴酒炸死。
如果成功了,那他也算報復了組織。
如果失敗了,那琴酒和她的關系也會曝光在陽光下。
如果琴酒選擇不出現,那死的就會是她。
或許在遠藤昌仁看來,琴酒會背著組織藏的女人,必定也是像他一樣付出了真心的所愛。
發現這一點,黑澤夭夭的一顆心都沉了下來。
遠藤昌仁還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難怪在主題酒店的走廊裡,遠藤昌仁同時看到琴醬和諸伏景光,會那麼驚訝。
當時他的計劃已經執行到了關鍵時刻,他選擇用自己的死亡來讓警方和黑衣組織的人放松警惕,給武田原明清空舞台。
他沒得選擇,只能繼續死咬黑澤夭夭。
也或許,在遠藤昌仁看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必定有親屬關系,就算黑澤夭夭不是琴酒的妻子,也能發揮差不多的效果。
可是,殺了遠藤昌仁妻兒的是裡卡爾,他為什麼會盯上琴酒?反而置醒目的裡卡爾於不顧?
難道就因為琴酒長得比裡卡爾帥?
黑澤夭夭的思緒越飄越遠,越想疑問越多。
武田原明推推呆若木雞的黑澤夭夭,「到了。」
黑澤夭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這一耽擱,終點站小碼頭就在前面不遠處。
而她,還什麼計劃都沒定。
來不及多想,黑澤夭夭發動異能,「趕緊,從後面挾持我,把槍抵著我腦袋上。」
武田原明很輕易就被控制,照著黑澤夭夭的吩咐去做。
被別人的槍口抵著,黑澤夭夭終究還是不放心,又道:「你先把槍裡的子彈拿掉,再抵著我的頭。」
「好。」武田原明立刻照做,乖巧得像只小綿羊。
眼看橡皮艇馬上就要到小碼頭了,黑澤夭夭慌忙催促,「你快點。」
黑澤夭夭的催促,通過異能傳遞出去,被無限放到。
武田原明手上動作越發慌亂,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槍就掉在了橡皮船上。
正巧到了拐彎的地方,槍被順利的甩出橡皮艇,光榮落水。
黑澤夭夭,「……」
武田原明,「……」
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沉默。
「看樣子你已經解決了。」小碼頭上,男人倚靠在紅色小金龜上,悠哉的抽著煙。
黑澤太太的眼睛那麼閃閃亮,證明她現在非常安全。
黑澤夭夭惡向膽邊生,突然爆起,「黑澤陣,你已經被炸彈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跪地道歉,否則今天別想走了。」
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道聲音,「武田原明,你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一群便衣從樹叢後躥出來,叫的是武田原明,槍口卻對准了在場的三個人。
頓時,現場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黑澤夭夭看向戴著黑框眼眼鏡的陌生警察,想起被她遺忘在後腦勺的公安臥底安室透,大概猜到這位小平頭警察的身份。
風見裕也!
所以,他們這是被包圍了!
風見裕也很快從和別人說了一樣的台詞中回過神來,亮出普通警察的證件,說道:「武田原明,你藏在水下的炸彈已經被拆除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根本沒武器的武田原明,「……」
計劃還沒開始,變化就來了,事情居然就這麼結束了。
沒了炸彈,沒了槍,都市傳說「炸彈狂魔」就這麼烏龍的被抓了。
黑澤夭夭很想抓著武田原明的手真誠道歉——是我對不起你,兄弟!
然而,現實不允許,現在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必須第一時間撲進黑澤先生的懷裡,「嚶嚶嚶」哭泣。
「阿陣,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黑澤夭夭大哭特哭,拉著琴酒的衣領狂擦鼻子。
她將不能打擊報復,就先惡心一把的執著精神展現得淋漓盡致。
「沒事就好。」琴酒把人抱在懷裡,輕拍黑澤夭夭的肩膀安慰。
黑澤夭夭靠著琴酒的胸膛,柔弱又可憐的問公安警察小哥哥,「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抱歉,恐怕還不行。」風見裕也走了出來,公事公辦道:「這件事情還有許多疑點,你們還得跟我們回警局,進行例行問話。」
「明天行不行?」黑澤夭夭可憐巴巴的看著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的態度冷了下來,「這位太太,剛才你和炸彈犯武田原明似乎關系不錯。這件事必須去警局解釋清楚,否則我們只能認為你們是一伙的,你是想畏罪潛逃。」
懷柔不行就恐嚇,黑澤夭夭瞬間看穿了這位公安警察的小心思。
可是,就算黑澤陣這個身份是清白的,琴酒也不能警察局一日游啊!
她可不覺得安室透會輕易放人。
「我是被綁架的我,怎麼可能是一伙的。」黑澤夭夭急中生智,強行狡辯,「我那是為了自救,強行和犯人套關系,忽悠他。」
「一切等到了警局再說。」風見裕也態度冷淡。
黑澤夭夭看向他耳朵上的黑色藍牙耳機,開始考慮把這些人都催眠後,安室透那邊能糊弄過去的可行性。
「好了。」琴酒加重抱著黑澤夭夭的力道,低聲安撫,「只是去做筆錄,很快就好,我會陪著你的。」
潛台詞就是,沒事,去就去!
黑澤夭夭都被驚呆了。
琴酒的頭這麼鐵的嗎?還是黑衣組織的勢力已經如此龐大了。
如果不是黑澤夭夭很確定這個人就是琴酒,她都要懷疑這是個冒牌貨。
第80章 雙星狙擊22
「二位,請。」公安警察將兩人團團圍住,只讓出來一個小小的缺口。
和武田原明那邊只有兩個公安比起來,這邊陣容堪稱豪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倆才是真正的炸彈犯。
「阿陣!」黑澤夭夭抓著琴酒的手,努力衝他瞪大紅眼睛,表達可以催眠的意思。
那緊張的拽著人,擔憂又著急的可愛模樣,看得人心軟。
「呵!」'琴酒緩緩笑了。
月光下,銀發黑衣的男人,猶如夜半的曇花,居然給人一種干淨唯美的感覺。
黑澤夭夭被這個笑容蠱惑到了,琴酒真的很少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輕松笑容。
「沒事的,有我在,不用害怕。」他輕柔的捧起女孩的臉頰,在她看著自己的紅色眼睛上,落下輕柔一吻。
就在琴酒低頭親吻的瞬間,一顆子彈帶著破空聲,強勢擦過他的頭頂,擊穿粗壯的樹木。
如果不是琴酒正好低頭,子彈擊穿的恐怕就是他的腦袋了。
琴酒眼眸微黯,眼底滑過譏誚的冷意,半抱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澤夭夭躲到公安警察後面。
「有狙擊手。」有公安叫了一聲,其他人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找掩體,並警惕的觀察四周。
「咻——」
又是一槍,朝著琴酒去,琴酒拉著黑澤夭夭「艱難」的躲開,借著公安警察的遮擋,迅速躲到樹叢後。
風見裕也根據子彈射來的方向,反推回去,找到開槍的人。
借著夜視望遠鏡的觀察,風見裕也很快確定目標。
「咻——」
狙擊手執著的對准琴酒所在的樹,又開了一槍,風見裕也借此機會,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琴酒!
「降谷先生,開槍的是琴酒,他就在水上漂流項目的半山腰上。」風見裕也迅速彙報情況。
游樂園外的一個隱蔽角落裡,安室透坐在白色馬自達內,目光緊緊盯著手上的平板。
聽到下屬的彙報,他立刻問:「確定是琴酒?」
「銀發黑衣,和你讓我們抓的這位黑澤先生長得一模一樣。」風見裕也回答。
透過夜視望遠鏡,他看到山上的人已經收拾好狙擊槍要走了,趕緊問:「降谷先生,我們要不要追?」
一開始風見裕也接到的任務,是黑衣組織在雙星游樂園抓叛徒,他們要潛入把人找到。
中途出事,游客被撤離,大部分便衣也只能跟著撤離,留下的人就十個。
抓一個和琴酒長得一樣的人,綽綽有余,但如果要兩個一起抓,人手就成了問題。
周圍也不是沒有人手能調過來,但時間就成了問題。
安室透看著地圖,結合距離和風見裕也他們的速度計算了一下,果斷選擇,「抓琴酒,黑澤陣先放了。」
當初在調查黑澤夭夭的時候,就調查過黑澤陣這個人。
一個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留下過照片的人,現在暴露了和琴酒一模一樣的容貌,安室透不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黑澤陣必定有問題。
但現在情況特殊,琴酒行蹤暴露,就算被抓也懷疑不到他身上,不如先抓琴酒。
至於黑澤陣,調查顯示,這家伙就住在米花町二丁目,和那個FBI是鄰居,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是。」風見裕也毫不遲疑的執行命令,帶著人去追「琴酒」。
琴酒看著有序撤退的公安警察,若有所思。
隔著距離,琴酒不知道帶頭的平頭小警察到底在和誰通訊,但明顯有人在背後指揮,而那個人很想抓住他琴酒!
沒想到,他只是順著遠藤昌仁的計劃釣魚,卻不慎把別的河裡的魚也勾到了。
留下的兩個公安警察認命的繼續裝普通警察,收拾爛攤子。
黑澤夭夭看著被公安一左一右壓著離開的武田原明,大聲道:「以後要改過自新啊!實在喜歡炸彈的話,可以去工地或礦場做爆破,聽說工資非常高。」
因為被黑澤夭夭催眠的關系,武田原明直到現在還沒想清楚為什麼會被抓。
聽到黑澤夭夭的話,他轉頭怒瞪,「你是不是催眠了我?」
黑澤夭夭心虛的移開目光,嘞嘞道:「瞎說什麼呢?我才沒有。」
異能很強大,弱點也很明顯。
眼睛不對視,無法使用;像武田原明這種被催眠的,如果沒有用虛假的記憶覆蓋,就會形成斷片,很容易被發現。
「呵!你們這些聰明人,就沒一個可信的。」武田原明憤怒的朝黑澤夭夭「呸」了一口。
「還處出感情來了?」琴酒拉著人往金龜車去,「回家。」
黑澤夭夭對著武田原明歉意一笑,轉頭就甩開琴酒的手。
「亂拉什麼,你誰啊!」她可還沒消氣。
就在此時,一顆子彈飛射而來,貫穿武田原明的腦袋,結束了這個不太聰明的炸彈狂魔的一生。
黑澤夭夭聽到聲音,本能的想要回頭,卻被琴酒按住了腦袋。
「別回頭。」他的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冷漠,仿佛早就知道了背後會發生什麼。
黑澤夭夭被他強行拉著上車,按著坐在駕駛座上。
直到這時,她才透過車窗,看到倒在地上的武田原明。
這一切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黑澤夭夭緊握方向盤,低頭沉默,心情有些沉重。
她沉默的不是武田原明的死,而是琴酒對生命的漠視。
在選擇把她當成魚餌吊武田原明的時候,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安全?
黑澤夭夭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用力,冷冷道:「黑澤陣,你對不起我。」
琴酒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個望遠鏡,從車裡往外看。
「快開車,直接從側面抄小道。」琴酒催促。
「我還在生氣,你看不出來嗎?」黑澤夭夭怒拍方向盤,緋紅的眼睛盯著琴酒,似有野獸在咆哮。
琴酒放下望遠鏡,隨手從後面抓一個兔子玩偶放在黑澤夭夭腿上,「我陪你抓了幾個小時的玩偶。」
陪她抓了幾個小時的玩偶,其實是提前道歉,根本不是她以為的約會!
黑澤夭夭聽懂了琴酒的潛台詞,肺都要被氣炸了!
氣到極致,黑澤夭夭反而冷靜下來,她嬌憨一笑,軟軟抱怨,「就這?提前給幾個破娃娃,就想把我打發了?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心裡了?」
就算再聰明的人,也有不擅長的領域,琴酒就沒發現黑澤夭夭還在生氣。
見小姑娘又恢復了往日可愛的樣子,他就真以為這件事過了。
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黑澤太太一直都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妻子,會抱怨卻不會惹麻煩。
但他不知道的是,像黑澤夭夭這種認死理的,在原則問題上反而是咬的最緊的。
比如他認定了琴酒,比如這次的事讓她受到了傷害。
琴酒聽到妻子的抱怨,很順口的回了一句,「我不是還親了你,我記得你最喜歡被親額頭。」
親額頭,是一種珍視,是被人放在心上,絕不是現在這樣……
黑澤夭夭徹底氣到了頂點,像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老公,我們回家吧!」黑澤夭夭溫柔的笑著,猛的將油門踩到底。
琴酒很適應這樣的車速,自顧自拿出手機,開始打給基安蒂。
基安蒂成功解決掉目標人物武田原明,懶洋洋的收槍,「這種小角色都要我出手,琴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果不是裡卡爾太惡心,我都想換到裡卡爾那組去算了。」
「別抱怨了,趕緊收拾,我們還得趕去幫琴酒。」科恩催促。
「剛才通過瞄准鏡,我看到琴酒開了三次槍,全都失手,公安的人正在抓他,好慘啊!哈哈哈。」基安蒂笑得十分誇張,慫恿科恩,「不如我們不去幫琴酒,讓他玩完,怎麼樣?」
科恩自顧自收拾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撤退,沒有搭理基安蒂的異想天開。
基安蒂趕緊扛著槍跟上,不滿的抱怨,「這麼著急做什麼?那些小魚小蝦,琴酒一個人能搞定的。」
「你想事後被琴酒關審訊室?」科恩淡淡問。
基安蒂一噎,腳上步伐不自覺加快了幾分,沒一會就超過了科恩。
她在前面慌忙催促,「趕緊的,別讓琴酒等久了。」
諸伏景光按照琴酒的計劃,潛入水上漂流的山裡,一直等待著,直到黑澤夭夭被武田原明帶著來得到這裡。
琴酒交給他的任務只有一個。
保護黑澤夭夭,並在黑澤夭夭和琴酒彙合後,狙擊琴酒。
不能打中,又不能被人看出是做戲。
第一槍,諸伏景光是真的想要殺琴酒。
後面兩槍槍,他理智了很多,但也都是實打實的射擊,躲不過真的會死人。
每一槍都是諸伏景光實打實的射擊水平,兼顧各方,不能傷琴酒,又不願傷公安警察。
三槍結束,諸伏景光立刻撤離,按照琴酒給的地點,去和伏特加彙合。
遠遠的,諸伏景光就看得到了那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保時捷。
「大哥,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伏特加連忙打開車門,伺候大哥上車。
看著忙前忙後,熟練開車逃離現場的琴酒專屬小弟伏特加,諸伏景光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直接干掉琴酒,取而代之。
到時候和零裡應外合……
當然,這種想法只是一瞬間就被掐滅了。
在廁所裡,經歷了茱蒂的事情後,諸伏景光知道了黑澤夭夭強大的催眠能力。
通過一下午的時間,他也發現了一部分黑澤夭夭對他下的心理暗示。
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不能說出黑澤家的任何秘密。
這些還只是發現的,沒發現的心理暗示還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厲害的催眠師,但像黑澤夭夭這種,被催眠的人明明清醒著,身體卻像被植入了程序的電腦一樣,嚴格執行命令的,還是第一次見。
實在太可怕。
這樣的人,如果去犯罪,簡直比整個黑衣組織還恐怖。
這一發現徹底打消了諸伏景光的諸多小心思。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離開黑澤家,不能殺了琴酒,否則那位戀愛腦的黑澤太太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黑色保時捷疾馳而出,很快身後追出一隊的車子,帶頭的正是風見裕也。
「可惡的條子。」伏特加「呸」了一聲,把油門踩到底。
條子諸伏景光,「……」
公路上,黑色的保時捷靈活的穿梭著,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
在它的身後追著像貪吃蛇一樣的公安車隊,車速同樣狂野到沒朋友。
諸伏景光坐在副駕駛上,心情……無比平靜!
這一刻,他別無所求,唯有看著琴酒的小弟秀車技。
早就習慣了追擊與被追擊的伏特加,早就點滿了飆車技能,加速之余還有空和冷臉大哥報備,「大哥,別擔心,基安蒂他們的支援馬上就到了。」
諸伏景光,「……」
沒必要和他說,他不想知道這些犯罪分子又要對他的公安小伙伴們做什麼。
「嘭!」
伏特加剛保證完,保時捷旁邊就躥出一輛白色的奔馳,車子貼著保時捷撞了過來。
悠于 2023-11-6 13:34
第81章 雙星狙擊23
伏特加剛保證完,保時捷旁邊就躥出一輛白色的奔馳,車子貼著保時捷撞了過來。
白色的奔馳和黑色的保時捷撞擊在一起,前進的同時推著保時捷往旁邊挪動,擦出火花。
兩輛車並行,諸伏景光看清了車裡的人。
那個大塊頭FBI,安德雷·卡邁爾!
這麼一耽擱,後面的公安警察追了上來,車子狠狠撞擊在保時捷後車蓋上。
這下子真是腹背受敵。
現在被抓住,毫無意義。
諸伏景光舉起槍,毫不猶豫的對准FBI的人就是一槍。
「卡邁爾,低頭。」茱蒂大喊,同時也朝著對面開槍。
雙方交火,誰也沒占到便宜,倒是拉開了距離。
畢竟是在自家地盤上,路上車來車往,公安這邊比另外兩方收斂多了,選擇包抄保時捷。
眼前看左右和後面都被包圍了,伏特加也急了,「靠!基安蒂他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來?大哥不催他們,他們就不知道自覺點嗎?」
該催基安蒂的假大哥諸伏景光,「……」
他的選擇是,朝著公安小伙伴的車輪胎開槍。
但車子靠得太近了,根本不好打。
「噠噠噠」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來自基安蒂和科恩的空中支援總算到了。
基安蒂看著被前後夾擊的小小保時捷,笑成了一團,「難怪琴酒打電話猛催,原來這麼慘了,哈哈哈哈!」
基安蒂笑得整張臉都扭曲了,手上的動作毫不含糊,艙門機槍對准保時捷周圍的車子,一陣瘋狂掃射,強行清空障礙。
有了空中火力支援,保時捷很快脫困,混入車流中消失。
空中打完一波支援,科恩開著直升機,按照琴酒的命令撤退。
FBI沒力量追,公安那邊倒是可以調動更多人手和裝備追,但顯然時間上來不及,安室透也不想現在和黑衣組織硬鋼,選擇暫時收手。
伏特加就這麼載著諸伏景光逃之夭夭了。
同一時間。
距離槍戰現場一段距離的斜後方,Y形公路的右邊,琴酒坐在副駕駛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左邊公路上的戰鬥,嘖嘖贊嘆,「真是大場面啊!」
黑澤夭夭,「……」
她親眼看著琴酒拿出手機催促基安蒂,還威脅說對方,多久趕不到就如何如何。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突然發現,你給我弄個替身這種想法,很有創意。」琴酒嘖嘖贊嘆,「條子追殺條子的場面,可不多見。」
黑澤夭夭,「……」
她這是解鎖了琴酒的隱藏屬性了嗎?
「你明明可讓蘇格蘭和基安蒂他們坐直升機離開,為什麼還要讓伏特加去接?」
這種明明可以事後拂袖去,片葉不沾身,卻偏要自個作死的行為,讓黑澤夭夭很迷惑。
看著保時捷徹底沒影了,琴酒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望遠鏡,清冷的聲音裡滿滿都是惡趣味,「那多便宜蘇格蘭,一只老鼠,就該被追。」
黑澤夭夭,「……可你的小弟伏特加也被追了。」
「所以我讓基安蒂去支援他們。」琴酒說得理所當然。
黑澤夭夭徹底沉默了。
所以,如果只有諸伏景光一個人,他就不讓基安蒂去支援了。
這一瞬間,黑澤夭夭突然覺得,比起諸伏景光來,琴酒用她釣魚,簡直就是良心行為,畢竟他親自來救人了。
當然,也只是一瞬間,她的要求可沒那麼低。
保時捷跑了,但公安那邊的車卻打壞了不少,還有人員傷亡,路被徹底堵死了。
好在不影響黑澤夭夭他們走的右邊分叉,小金龜平穩的朝前開,朝著米花町二丁目而去。
「就在這裡把我放下來。」半路上,琴酒突然開口,並把一張便利貼貼在車上,「你去這裡接蘇格蘭。」
黑澤夭夭緩緩轉頭,眉眼彎彎,唇角含笑,「今天不回家了嗎?」
這一次琴酒總算察覺到了黑澤太太的不對勁,畢竟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黑澤太太都會不滿的抱怨,甚至會假哭求關注。
這一次,實在太可疑了。
琴酒仔細回想了一下,想不出哪裡有問題,直接問:「你在生氣,為什麼?」
「沒有啊!」黑澤夭夭開心擺擺手,「去吧去吧,我會買好榴蓮等你回來的。」
「我並不喜歡吃榴蓮。」琴酒皺眉,第一次沒能接上黑澤太太的腦回路。
「我知道,你不喜歡氣味大的東西。」黑澤夭夭繼續微笑,「記得早點回來,畢竟榴蓮在家裡放久了味道是很重的。」
「黑澤太太,你……」仔細想了一會,琴酒才找到一個准確的詞語,「更年期了?」
黑澤夭夭甜美的笑容一僵,「請叫我路小姐,謝謝。」
琴酒,「……」
好嘛,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生氣了。
琴酒收回搭在車門上的手,側身朝向黑澤太太的方向,「有什麼就直接說,我沒空猜你們這些小女孩的心思。」
黑澤夭夭表情一收,冷笑道:「你確定要在這裡談,而不是回家談?」
琴酒看來一眼時間,「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半個小時!
這個敏感的時間讓黑澤夭夭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
她抬手就朝著琴酒扇去。
琴酒輕松接住,墨綠的瞳孔染上不可置信,「你要和我動手?黑澤夭夭,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我不但要和你動手,我還要把你抽成豬頭。」黑澤夭夭的眼眸染上腥紅,「我命令你,放開我。」
琴酒抓著黑澤夭夭的手不受控制的松開,這是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黑澤夭夭的能力。
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催眠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黑澤太太的巴掌一點點下落,無論他怎麼去反抗,身體都不受控制。
那種身體和意識被分割開,大腦發出的信號和身體的行為完全不同步的感覺,讓琴酒驚駭。
黑澤夭夭是真的生氣,恨不得狠狠打爆琴酒的狗頭,但巴掌真正接近那張臉的時候,她又扇不下去了。
巴掌懸浮在琴酒臉頰的上方,距離之近,掌心都能感受到蒼白面頰傳來的清冷。
看著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她的男人,黑澤夭夭頹然的收回手,低垂下頭。
琴酒發現黑澤夭夭不看他後,身體又能動了。
「我可以忍受你常年不在家,畢竟那本來就是你的生活,是我強行要入住你的世界。但我無法忍受你漠視我的生命,畢竟是你先抓住了我的手。」
她沒有哭,沒鬧,平靜的陳述著這一切。
所有的憤怒全都因為她的話,消散成煙。
琴酒輕柔的拍拍她的頭頂,嘆息道:「我沒有漠視你的生命,我一直讓蘇格蘭暗中保護你。蘇格蘭的意志力很堅定,到現在也沒放棄臥底任務,為了繼續留下,他一定會保護好你。」
看著一動不動,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狗一樣,一直低垂著頭的黑澤太太,琴酒的語氣都軟了兩分,「好了,回去好好洗個澡,早點睡。」
琴酒不是那種會軟言細語安慰人的人,能說這麼多,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最後拍拍黑澤太太的腦袋,打開車門走人。
「我就像一顆流星一樣墜落到這個世界上,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親人,沒有孩子。在我最迷茫無助,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才會擁抱你。」
眼淚無聲的滑落。
迷茫的心變得孤獨,所有的努力只是在尋找避風的港灣。
琴酒關車門的動作停住,他緩緩回頭看著依舊低垂著腦袋的妻子,「我以為你已經從海難中走出來了。」
「怎麼可能走出來。」黑澤夭夭嘲諷的笑了。
對於別人來說,那是一場海難。
對於她來說,是一場海難和一場穿越。
突然落到茫茫大海上,在恐懼和死亡中掙扎求生。好不容易得救,卻發現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家人朋友全都成為了過去,面對救援人員的詢問,連開口說出自己名字都感到恐慌,害怕被人發現她只是一個闖入這個世界的外來客。
「你的膽子怎麼會這麼小?」琴酒頭疼的揉著眉心。
他從小加入組織,面不改色的游走在槍林彈雨中,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會恐懼死亡,更不會恐懼一場小小的海難。
完全不知道老婆來自異世界的男人,對這種小女孩的弱小心靈感到棘手。
琴酒妥協,「不是想泡溫泉嗎,改天我陪你去。」
「我不想了。」黑澤夭夭抬頭,怒瞪琴酒,大眼睛裡水霧彌漫,臉上全是淚痕。
還理人,就代表在嘴硬。
「我抓住你的手,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需要你。我現在也沒有放開,就代表是我允許你進入我的生活,而不是你強行闖入。」琴酒冰冷的聲音裡是不容置喙的霸道,「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強闖。」
「嗝!」黑澤夭夭都被琴酒突如其來的話嚇出了嗝,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你這是在表白嗎?」
「沒有。」琴酒道。
「說你愛我。」黑澤夭夭不依不饒。
「你總是說喜歡我,不能沒有我,那你愛我嗎?」琴酒反問。
一向把愛掛在嘴邊的人,這一次卻沉默了。
愛嗎?她不知道。
這一刻,黑澤夭夭不想說違心的話。
「我們相不相愛,只有海妖知道。」琴酒深深看了一眼沉默的黑澤太太,關上車門離開。
黑澤夭夭坐在車裡,思考琴酒最後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靠!琴酒這個狗,他還沒向我道歉呢!」居然就這麼被他轉移了話題。
雖然琴酒沒有道歉,但黑澤夭夭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記在小本本上,有機會就秋後算賬。
黑澤夭夭哼著小曲,開車上路,路上順便接諸伏景光。
一上車,諸伏景光就很自覺的把黑外套脫了,戴上置物箱裡的銀絲邊眼鏡。
看著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傳的眼鏡,黑澤夭夭心虛的移開視線,「改天我再去買幾幅一樣的。」
至少保證一人有一副眼鏡,而不是這樣兩人共用一副。
話說,她要不要再買幾套一模一樣的衣服,給兩人切換身份的時候用?
諸伏景光頗為無語,「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黑澤夭夭,「……目前是這樣。」
「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琴酒的妻子,琴酒還很在乎你。」狙擊的時候,諸伏景光看得很清楚,琴酒一直護著她。
「那當然,我們是真愛。」在外人面前,黑澤太太相當的自信。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讓琴酒脫離黑衣組織?」諸伏景光開口就是大炸彈,「你也不想一直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對吧!」
黑澤夭夭,「……」
兄弟,你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諸伏景光反過來用黑澤夭夭曾經說過的話引誘她,「我消滅黑衣組織,你得到琴酒。」
「可琴酒也是黑衣組織的一部分。」
琴酒扎根太深,想要斬斷和黑衣組織的關系,根本不可能。
這也是黑澤夭夭選擇讓黑澤陣和琴酒變成兩個人的重要原因。
「琴酒的情況確實復雜,但只要功勞足夠大,就可以申請證人保護計劃。」諸伏景光循循善誘,「難道你不想和他一起,真正的生活在陽光下,毫無顧忌的約會?」
「足夠大的功勞要多大?消滅掉黑衣組織算不算?」黑澤夭夭嘲諷道:「空口白牙一句證人保護計劃,就想我幫你說服琴酒,為你們提供情報。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個見不得光的死人。」
諸伏景光也不氣惱,他也沒想一次就成功。
比起策反琴酒之後的無限情報,前期的所有投資都是值得的。
包括這次幫琴酒做的事。
黑澤夭夭又問:「你今天幫琴酒做事,琴酒都答應了你些什麼?」
「答應回答我一個不涉及BOSS的問題。」
黑澤夭夭瞬間酸了,「在他的心裡,那個死老頭就是比我重要。」
諸伏景光的瞳孔驟然一縮,他壓抑著狂亂的心跳,盡量用聊天般的口吻問:「你知道黑衣組織的BOSS是誰?」
「當然……」黑澤夭夭猛然頓住,改口道:「不知道。」
諸伏景光,「……」
改口得太明顯了。
那麼多臥底前僕後繼也沒得到的重要情報,她居然真的知道。
看來琴酒是真的很在乎她,毫好不設防。
或許,通過黑澤夭夭策反琴酒,真的能行。
車子回到米花町,在路過工藤宅的時候,諸伏景光敏銳的注意到,二樓有人在看著。
他輕笑道:「這位衝矢先生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嗎?」
「這就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黑澤夭夭神秘一笑,「保證有驚喜。」
諸伏景光敏銳的察覺到黑澤夭夭話裡的意思,「我認識的人?」
「你猜。」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
第82章 雙星狙擊24
混亂的紅燈區,琴酒無視各色女郎的誘惑,陰沉著臉穿過小巷,來到一家不起眼的隱蔽酒吧。
酒吧很小,裡面卻很喧囂,各種各樣的人搖曳在舞池中央。
琴酒無視酒吧裡的所有人,徑直上到二樓,一腳踹開其中一個包廂的門,帶著伏特加進入裡面。
頂著一頭綠發的青年,被一群人圍著,在勁爆的音樂中,盡情狂歡。
「沒長眼啊!」有人大叫,等看清踹門的人,立馬被嚇得冷汗連連,「琴、琴酒!」
「琴酒」這兩個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間凝固了包廂裡的時間,讓所以人停了下來。
除綠發青年之外的人,全都恐懼的看著突然而來,滿身殺氣的銀發男人。
在所有人一動不動的時候,伏特加淡定的進入房間,把震蕩的搖滾樂關掉。
一時間,喧囂與熱鬧全都凝結成寂靜,整個包廂裡安靜得可怕。
「全都滾出去!」琴酒冷冷道。
本來恐懼的人,如蒙大赦,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琴酒進入包廂,伏特加在後面關門。
裡卡爾踢開滾落在腳邊的酒瓶,看著琴酒,不滿的抱怨,「琴酒,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琴酒的回答,是一顆槍子。
地上的酒瓶被子彈射穿,碎成無數片,四散飛濺,有些還劃傷了裡卡爾漂亮的西裝。
「呵!琴酒,有本事你打我身上啊!打個酒瓶算什麼本事。」裡卡爾不怕死的叫囂。
「砰——」一顆子彈射在裡卡爾的大腿上。
裡卡爾悶哼一身,身子一矮,單膝跪下。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陰冷的瞪著琴酒,「琴酒,你瘋了嗎?我和你可是同級。」
「一個叛徒,就算級別比我高,我也可以處決。」琴酒居高臨下的看著裡卡爾,孤狼一般的冰冷墨綠眼眸中,全是高高在上的輕蔑。
「哈哈哈!」裡卡爾嘲諷的笑著,「這才多久,你就忍不住要除掉我了?琴酒,我可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覺得我是在找借口鏟除異己?」琴酒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白色的信紙,甩在裡卡爾面前。
一張很普通的信紙,背景是兩個摩天輪的圖案,上面只有一首簡短的小詩。
伯、萊、塔對准裡卡爾的腦袋,琴酒冷冷道:「這是在主題酒店的時候,我從那個叫黑澤夭夭的女人身上得到的,你給我解釋解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伏特加見琴酒似乎有要聊下去的意思,趕緊搬來椅子,「大哥,坐。」
琴酒順勢坐下,黑西褲包裹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又酷又帥。
他靜靜的等待著裡卡爾的回答。
伏特加盡職盡責的站在旁邊,盯著裡卡爾。
裡卡爾也不管腿上的還在流血的傷了,反正琴酒開槍的時候留了手,沒有真的傷到要害。
他用滿是鮮血的手撿起地上的信紙,交彙著殺戮與暴掠的陰冷目光落在第二句的「小醜」兩個字上,「居然敢叫我小醜,真是便宜他了。」
「看樣子,你是不想解釋了,那就不解釋吧!」琴酒緩緩扣動扳機。
「琴酒!」裡卡爾見琴酒真的要開槍,冷聲質問:「要我解釋,那你倒是說說,這張紙上,哪一句寫了我背叛組織?」
「死神的花蕾啊!你是否如草間的清露般迷人。在我平凡的靈魂裡,跳躍著倔強又火熱的轟鳴。」琴酒嗤笑,「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不能。」裡卡爾咬著牙,忍著疼痛,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琴酒,「一個叛徒留下的,似是而非的話,就想給我定罪,你以為我是你以前處決的那些垃圾嗎?」
裡卡爾轉身就要走。
伏特加橫跨一步,攔在裡卡爾面前,「大哥沒讓你走。」
裡卡爾猛然把槍,對准伏特加,「琴酒的走狗,給我滾開。」
伏特加同樣把槍,對准裡卡爾,「大哥沒讓你走。」
琴酒把玩著手裡的伯、萊、塔,緩緩道:「那個和我長得一樣,叫黑澤陣的人,你應該看到了。遠藤昌仁見到了他,就以為那個叫黑澤夭夭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琴酒,或許像我一樣,那是你從未蒙面的雙胞胎哥哥。」裡卡爾笑得不懷好意,道:「有事你該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我稍微調查了一下。」琴酒不急不緩的說:「黑澤陣和黑澤夭夭進入游樂園,黑澤陣就被一樁案子引走了,黑澤夭夭一個人去玩,直到兩人再次相遇。在這之後,遠藤昌仁就找上了黑澤夭夭,並拿出了這張寫著詩的紙張。」
裡卡爾轉頭,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兩個人一進門就分開了,沒有任何親密舉動,遠藤昌仁就算看到了,把那個人當成了我,也頂多以為是我要進入游樂園處決他,而不是去想『琴酒』在和女人約會。除非……」琴酒緩緩轉頭,對上裡卡爾的目光,「他提前知道,那兩個人是夫妻,卻不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琴酒。」
「因為提前知道,所以才能提前准備暗號。在他眼裡我是死神,就覺得那個女人是迷惑死神的花蕾。炸彈,就是『凡人』對死神的報復。」琴酒一點點擊碎裡卡爾的狡辯。
「所以你懷疑,是我杜撰你有妻子的情報,發給了遠藤昌仁?琴酒,你要知道,是我殺他了的妻兒,他只會怨恨我,而不是去相信我給的情報。雖然遠藤昌仁死了,一切已經無從查證,但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條思路。」
裡卡爾直視琴酒,不卑不亢,哪怕臉色因為疼痛而蒼白,也不減半分堅定。
他道:「遠藤昌仁接到過接近黑澤夭夭的任務,或許是那個時候發現了黑澤陣,就以為那是你。」
「但我更相信另一個版本。」琴酒輕蔑道:「你知道我想吸納黑澤夭夭加入組織,也知道是遠藤昌仁執行任務,就調查了遠藤昌仁。你在組織之前發現了遠藤昌仁在雙星游樂園埋藏炸彈,想要配合組織洗錢的證據,脫離組織的想法。」
「所以你提前截了任務,處決掉遠藤昌仁的妻兒,並放跑了他。遠藤昌仁逃跑後,肯定會選擇去滿是炸彈的雙星游樂園,你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讓那對據說感情很好的黑澤夫婦為了摩天輪去雙星游樂園。」
「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確認一件事。那個叫黑澤陣的男人是不是我,我有沒有像遠藤昌仁那個天真又愚蠢的男人一樣,背著組織,養了女人。」琴酒緩緩站起來,槍口再一次對准裡卡爾的腦袋,「甚至,生出背叛組織這種可笑的妄想。」
伏特加默默聽著,雖然他也去了雙星游樂園,還知道有一個和大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多事啊!
「裡卡爾,你想要抓我的把柄,要我死!」琴酒緩緩扣下扳機,「比起你的哥哥,你膽子更大,卻也更蠢。」
「砰——」子彈打在貼著壁紙的牆壁上,留下深深的彈孔。
裡卡爾狼狽的避開子彈,左耳被飛射的子彈擦到,留下一個小缺口,鮮血淋漓。
「故意放走叛徒,這個罪名,足夠你死一百次了。」琴酒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裡卡爾用手背擦擦從耳朵流到臉上的鮮血,落在琴酒的身上的目光陰冷如毒蛇,手中的槍對准琴酒。
兩人槍口相對,看得伏特加心驚膽顫。
「吱呀……」包廂門被推開。
「伏特加!」琴酒冷聲呼喚。
伏特加急切道:「馬上處理。」
「是我。」一個頭發花白,五十多歲模樣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的手上把玩著一個魔方。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老者兩只眼睛的瞳色有細微的差別。
老者的目光落在對峙的兩人身上,和緩一笑,「好了,都把槍放下。」
「朗姆!」琴酒叫出來人的組織代號。
如果黑澤夭夭在,就會發現,被琴酒叫做朗姆的人,就是白天的「打氣球贏大獎」攤位的老板。
「我今天去見過那小伙子了。」朗姆道:「確實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裡卡爾會弄錯也正常,我都差點認錯了。」
琴酒收起槍,嘲諷道:「原來,他是你的人,倒是我冒犯了。」
「裡卡爾。」朗姆冷眼威脅還沒收槍的裡卡爾。
裡卡爾收起槍,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抱怨,「我也就是大膽懷疑,小心求證。琴酒你太過分了,居然要殺我。」
「裡卡爾,閉嘴。」朗姆呵斥完裡卡爾,轉頭安撫琴酒,「這件事我會上報那位大人,讓他決定如何處理裡卡爾。」
琴酒冷聲警告,「別再落在我手裡。」
裡卡爾生氣的別過頭,用實際行動表示對琴酒的不滿。
「呵!」琴酒冷笑,叫上伏特加走人。
「那個黑澤夭夭,不適合組織。像那種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就算打斷翅膀也很難墮入黑暗。」
琴酒停住腳步,緩緩轉身,墨綠的眼眸暗沉沉的看著朗姆,等待下文。
朗姆笑看著到門邊的琴酒,將手裡的魔方丟給他,「那個叫黑澤陣的,倒是個很聰明的小伙子,槍法也很精湛。似乎身手也不錯,聽說在酒店裡,好幾次護著黑澤夭夭躲過你的追擊。」
琴酒冷冷道:「我不想在組織裡看到那張和我一樣的臉。」
朗姆對琴酒的話沒有任何懷疑。
如果琴酒輕易就接受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才令人懷疑。
「那就沒辦法了。」朗姆失望的搖搖頭。
琴酒直接帶著伏特加走了。
第83章 准備旅行
琴酒一走,朗姆的陰冷的目光就盯上了裡卡爾,「解釋!」
「這次是我太過想當然,以為抓住了琴酒的把柄,就貿然出手。」裡卡爾握緊滿是鮮血的手,堅定的說:「就讓我去做最危險的任務,來彌補這次的過失,證明我對組織的忠誠。」
「你當然得去。」朗姆厲聲呵斥,「裡卡爾,我只給你這一次失誤的機會。如果你不能拉下琴酒,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裡卡爾堅定到偏執,「我會做到。」
「因為你哥哥,我選擇了你,別讓我失望。」朗姆拍拍裡卡爾的肩膀,冷漠的走了。
包廂裡徹底安靜下來。
裡卡爾冰冷的表情一點點變得扭曲,「哥哥,那是什麼東西!」
撕開襯衣草草包住傷口,裡卡爾直接空心穿著西裝外套,離開酒吧。
等他處理完傷口,回到安全屋,已經是深夜了。
疲憊的躺在床上,在即將睡著的時候,裡卡爾收到了一個簡訊。
那位大人親自下達的任務,九死一生。
裡卡爾不禁回憶起白天發生的一切。
雖然代價大了一點,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刪掉簡訊,點開一個加密相冊。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他緩緩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陰冷微笑。
那是一張海難的照片,很普通。
讓裡卡爾保存下這張照片的原因,完全是因為照片右上角的一個小小畫面。
裡卡爾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將右上角的畫面放到最大。
放大後的照片,因為像素的關系,很模糊,卻足以讓裡卡爾看清上面的畫面。
在救生艇上,臉色蒼白的銀發男人平躺著,生死不明。一個面容稚嫩的少女坐在男人身邊,用一把紙折的扇子給男人扇風。
少女面容憔悴,臉色並沒有比躺著的男人好多少,凌亂打結的頭發在頭頂扎成一個丸子,很是狼狽。
和狼狽外表不同的是,少女擁有一雙堅毅明亮的異色雙瞳。
一黑、一紅!
詭異而又和諧。
這是裡卡爾調查當年的海難時,無意間得到的照片。
時隔六年,曾經的少女已經徹底長大,漂亮又迷人,讓人不敢把她和海難中憔悴的人聯系在一起,但那雙世界上再難找出第二雙的紅黑異瞳,足以證明她的身份。
雖然這次的計劃被突然出現的黑澤陣打亂,但裡卡爾相信,這一定是一個全新的突破點。
黑澤陣和琴酒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裡卡爾的指尖點在照片上雙眼緊閉的琴酒臉上,緩緩道:「琴酒,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等著我。」
「溫泉、溫泉,快樂的泡溫泉。」黑澤夭夭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快樂得像只活潑的小鳥。
她的身邊堆著一大堆旅游雜志和旅行手冊,一邊翻看一邊做筆記,比那些備考的高中生還努力。
而這種歡樂,已經持續兩天了。
諸伏景光用托盤端著兩碗芒果西米露從廚房出來。
橘紅色的芒果西米露,被裝在漂亮的透明小碗中,上面堆滿芒果肉,很是誘人。
「和琴酒約了去泡溫泉。」依舊偽裝成琴酒的諸伏景光將其中一碗芒果西米露遞給黑澤夭夭。
「嗯吶!」黑澤夭夭笑眯眯的接過。
她心情好,說話做事都是眉眼彎彎的,看著她的人也會不自覺心情變好。
諸伏景光端著自己那碗,學著黑澤夭夭的樣子,盤腿坐在地毯上,「你很喜歡琴酒?」
「琴酒最好了。」心情好了,黑澤夭夭也不吝嗇這點誇獎。
諸伏景光,「……」
琴酒好?呵!
不過見黑澤夭夭這幅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樣子,諸伏景光也能理解為什麼黑澤夭夭會認為琴酒好。
至少,琴酒對她是真的好。
「決定好去哪裡泡溫泉了嗎?」諸伏景光問。
「沒有,好難選。」第一次約會泡溫泉,黑澤夭夭想要選最適合的。
諸伏景光吃著西米露,笑得如沐春風,「需要建議嗎?」
黑澤夭夭看著笑得如沐春風的諸伏景光,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黑澤夭夭思索了好一會才想出合適的形容詞,「你別用琴酒的臉,對我笑得這麼賢妻良母,我不適應。」
諸伏景光笑容一僵,緩緩收住,變得像琴酒一樣面無表情。
黑澤夭夭拍拍胸口,緩緩舒了一口氣,「就是這樣。你用琴酒的臉對我笑,太詭異了。」
諸伏景光,「……」
「你對溫泉很了解嗎?有什麼建議嗎?」黑澤夭夭吃著西米露問。
「如果實在想不到去哪,不如去那些知名的溫泉。群馬縣的草津溫泉,北海道的登別溫泉,關東的箱根溫泉……這些著名的溫泉,無論哪一個都很好。」
「真的?你沒打什麼壞主意?」黑澤夭夭懷疑的盯著諸伏景光,冷冷警告,「這是我和黑澤先生第一次去泡溫泉,任何人都不准破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諸伏景光想淡淡道:「我能有什麼壞心思?當然是希望你和琴酒感情越來越好,好到琴酒能為了你棄暗投明。」
黑澤夭夭壞心眼的問:「那你說,我和琴酒去長野縣的星野溫泉怎麼樣?」
諸伏景光淡定的回答,「如果能帶上我就更好了。」
「我偏不去。」黑澤夭夭繼續翻著旅游雜志,說道:「我要把琴酒帶去一個你們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這種明顯小女孩在鬧脾氣的行為,諸伏景光只是善意的笑笑。
在心裡笑,面上依舊維持著琴酒的冷漠樣。
聽到門鈴響,黑澤夭夭踢著腳丫子催促,「趕緊去看看,肯定是我買的旅游雜志到了。」
「你到底買了多少?」諸伏景光說著,起身去開門。
到門邊的時候,他透過監控門鈴的顯示屏看到大門外的人,開門的動作停住,「是零。」
「哦!」黑澤夭夭剛回答完,立刻反應過來,「誰?降谷零?」
諸伏景光緩緩點頭,「應該是游樂園裡,他同時看到我和琴酒,所以來調查了。」
黑澤夭夭無語,「這也太急了吧!至少要等我泡溫泉回來啊。」
諸伏景光,「……」
這到底是有多期待啊!三句話不離泡溫泉。
黑澤夭夭急忙站起來,催促道:「你去樓上躲好,我去開門。現在泡溫泉最重要,其他的都要退後。」
「零肯定是知道黑澤陣在家,所以才來的,我不能躲起來。」諸伏景光道:「你去開門,我就在客廳裡等。」
黑澤夭夭也是關心則亂,被諸伏景光這麼一提醒,立刻鎮定下來。
她很清楚這些名柯裡的主角有多敏銳,開門前將客廳裡裡外外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不該出現的東西,才開門。
因為有大大的庭院,防盜門距離大鐵門還有一段距離。
黑澤夭夭打開防盜門,隔著寬闊的庭院,就能看到鐵門外,穿著黃色工作服,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他沒有刻意偽裝,看到黑澤夭夭,也是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燦爛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跑去開門,「安室先生,怎麼是你。」
「兼職。」安室透大大方方的墊墊抱著的箱子,「黑澤太太買了什麼,好重!」
「書。」黑澤夭夭給安室透讓出路,無比驕傲的說:「我們家黑澤先生讓我多讀書,讀好書。」
以前沒少聽到黑澤夭夭叫「黑澤先生」,安室透沒多大感覺,但在知道那位黑澤先生和琴酒一樣後,安室透就會忍不住多想。
安室透一臉八卦的問:「那天在游樂園,和黑澤先生長得一樣的那位,是黑澤先生的親戚嗎?」
「不知道。」黑澤夭夭情緒低落,「後來我也想找那位先生,想讓他和阿陣一起去做個DNA鑒定,可惜沒有找到人。」
「那還真是可惜。」安室透輕笑,若有所思。
因為書很重,安室透直接幫忙抱到客廳。
黑澤夭夭見諸伏景光還盤腿坐在地上吃西米露,很戲精的催促,「別坐著,趕緊去給安室先生倒水。」
諸伏景光冷淡的瞥了一眼安室透,不情不願的站起來。
「不必了。」安室透隱晦的打量諸伏景光,對著黑澤夭夭笑得燦爛,「我還有幾單要送,就不打擾了。在這裡簽名就好。」
說著,他還很專業的拿出簽字筆遞給黑澤夭夭。
等黑澤夭夭簽完,他還真就走了。
黑澤夭夭,「……」
所以,他到底來干嘛的?
不是應該賴著不走,發出一堆疑問,順便安裝幾個監控攝像頭。
聽到黑澤夭夭的疑問,諸伏景光忍不住輕笑出聲,「零是一個做事很謹慎的人,不會做出賴著不走這種惹人懷疑的事。」
「那他來干嘛的?」送快遞?
「應該是確定琴酒現在在組織,然後來看看黑澤陣在不在,順便踩點。」諸伏景光猜測道。
「那他要做白工了。」黑澤夭夭驕傲的笑著。
為了隨時配合琴酒的時間去溫泉,這段時間「黑澤先生」一直在家,沒去出差。
為此,言京三郎還被放假了。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諸伏景光嘆息。
新的旅游雜志到了,黑澤夭夭又有了奮鬥的目標。
一連幾天,她都在和旅游雜志和旅游手冊奮鬥,總算定下幾個地方。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篩選出江戶川柯南不會出現的地方。
第84章 不要再打了
米花市,一家內衣店裡。
鈴木園子、毛利蘭、黑澤夭夭三個同性在一堆比基尼面前,挑挑揀揀。
江戶川柯南抱著一杯果汁,羞紅著臉坐在凳子上等。
「所以,你們是要去大阪的海水浴場?」黑澤夭夭驚喜的聲音在店裡響起。
「嗯,服部遇到一個有趣的案子,邀請了爸爸。」毛利蘭解釋道:「服部就是那個大阪有名的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
一聽江戶川柯南已經被服部平次預定了,黑澤夭夭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聽到三個女生聊到服部平次,江戶川柯南不自覺的集中注意力去聽,然後就聽到黑澤夭夭說:「啊,我知道他。關西的驅魔偵探。」
「驅魔偵探?」毛利蘭一臉疑惑,「服部還有這樣的綽號嗎?」
「吸血鬼、天狗、美人魚、雪妖、殺人蜘蛛、僵屍……這些不都是那位關西服部解決的。」黑澤夭夭心情好,也不吝嗇給小女生解惑。
「你們還遇到過吸血鬼!」鈴木園子都驚呆了, 第一反應是,「帥不帥?」
毛利蘭眨眨豆豆眼,一時之間門不知道該先回答誰。
江戶川柯南差點打翻手裡的果汁。
這一次服部會叫他去大阪的海水浴場玩,就是遇到了海妖的案子。
他低聲呢喃,「……驅魔偵探嗎?好像還不錯。」
按照黑澤太太的邏輯,服部還解決過火焰中的赤兔馬、著火的魔犬、溫泉旅館的鐮鼬……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案子,封一個「驅魔偵探」的名號,完全沒毛病。
哦豁!這可比「關西服部」有格調多了。
江戶川柯南暗搓搓的決定,等到了大阪,見到服部平次,就把這個新的封號告訴他。
「黑澤太太,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海水浴場。」話題又轉回了海水浴場。
「不要!我要和黑澤先生去泡溫泉。」黑澤夭夭開心的拿著一套米黃色荷葉邊比基尼在身上比劃,「我穿這個怎麼樣?」
「和黑澤先生去約會嗎?會不會太少女心了,這個更好哦!」鈴木園子從架子上取下一件很性感的大紅色比基尼,笑得十分猥瑣。
「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家黑澤先生更喜歡我可愛的樣子。」黑澤夭夭招呼導購員,「我想試試這件。」
「這邊有試衣間門。」導購指著江戶川柯南旁邊的幾塊大鏡子道。
「那我試試這件。」毛利蘭選了一件藍色抹胸樣式的。
「你們那都太小兒科了,看我這個。」鈴木園子舉著一個超性感的豹紋。
三人一起來到試衣間門。
進去之前,黑澤夭夭特意將毛利蘭拉到靠近江戶川柯南的試衣間門,警告道:「小子,你的目光不可以超過你的小蘭姐姐。如果敢亂看,我就戳瞎你。」
黑澤夭夭防備色狼的樣子,令江戶川柯南皺眉,他有點拿不准黑澤夭夭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發現了什麼嗎?不然不會如此防備一個七歲的小學生。
「哈哈哈,他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待會肯定會說『小蘭姐姐,這個布料太少了,不保暖』。」鈴木園子誇張的大笑。
黑澤夭夭義正言辭的宣布,「不,我的身體,只給我們家黑澤先生一個男孩子看,別的男孩子都不准。」
江戶川柯南默默翻了個白眼。
對黑澤太太,就不該有太高的期待,她的腦回路裡,每個出口都站著一位黑澤先生。
「真甜蜜啊!我也想只給我們家阿真看,而不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鈴木園子嘆息。
小屁孩江戶川柯南,「……」
你們夠了!
三個青春靚麗的小姐姐很快換好出來。
目不斜視的江戶川柯南只看到毛利蘭一個,也足夠讓他紅成蝦子。
他結結巴巴的說:「小蘭姐姐,這個、布料太少了,不保暖。」
毛利蘭變豆豆眼,「是嗎?」
「小鬼,不懂別瞎說。」鈴木園子狠狠給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一拳。
「好痛!」江戶川柯南抱著腦袋痛呼。
鈴木園子看著鏡子裡穿著豹紋比基尼的美少女,越看越滿意,忍不住抱怨道:「明明這麼好看,卻沒有人懂得欣賞。阿真就像這個小鬼頭一樣,每次都說『園子,穿太少了不好,會冷到肚子』。」
「不,我倒是覺得得柯南很懂。」黑澤夭夭笑嘿嘿的舉起手機,將鏡子裡的自己拍下來,「給你們示範一下。」
說著,她將照片發了出去。
一分鐘不到,對面就回了簡訊。短短一個字,道盡一切嫌棄。
醜!
黑澤夭夭舉著手機給兩人看。
鈴木園子皺眉,「這是黑澤先生回的嗎?他怎麼能這麼說,明明很可愛。」
青春靚麗的女性,頭發烏黑,皮膚雪白,米黃色的比基尼穿在身上,襯得人越發可愛活潑。
比起那些性感的豹紋,顯然更適合黑澤夭夭。
「這個字要這麼解讀。」黑澤夭夭學著琴酒的樣子,冷著臉,用嘲諷的口吻說:「你美麗的身體有我欣賞還不夠嗎?你還想穿著這樣出去給誰看?太醜了,去換件正常的。」
「是,是這樣嗎?」毛利蘭眨眨眼睛。
「所以,以前阿真其實是在誇我。」鈴木園子的眼中迸發出鬥志昂揚的凶光,「我也要拍給阿真看。小蘭,趕緊的,你也拍了發給新一,看看他是怎麼回的。」
江戶川柯南爆紅成蝦子,徹底對戀愛腦的黑澤太太無語了。
「不要了,新一應該不會想收到這種照片的。」毛利蘭害羞的推拒。
黑澤夭夭看著歡鬧的兩人,招來導購員,「可以推薦和我身上配套的男款嗎?」
……
在購物上,女性是沒有代溝的。
黑澤夭夭和毛利蘭她們逛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黑澤太太不在家,晚上的黑澤家就只有一個廚師言京三郎先生。
當然,他還頂著琴酒的模樣。
大門被人緩緩推開,銀發黑衣的男人踏著月光回來。
諸伏景光正在做料理,拿著菜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琴酒的目光掃過諸伏景光手中的菜刀和是身上的圍裙,然後移到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上。
他的心裡產生了和黑澤太太一樣的怪異感。
「琴酒!」諸伏景光緩緩叫出這個名字。
四目相對,戰鬥的號角被無聲的吹響。
諸伏景光平穩的放下菜刀,取下圍腰,那張和琴酒一模一樣的臉,掛上溫和的淺笑。
他朝著琴酒走去,拳頭一點點握緊。
「呵!」琴酒冷嘲,關上身後的門。
兩人靠近,諸伏景光出拳。
琴酒避開諸伏景光拳頭的同時,朝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就是一拳。
諸伏景光抬手擋住琴酒的拳頭,改出腳。
……
兩個一模一樣的俊美男人,在滿是生活氣息的客廳中,展示武學的強大與美感。
黑澤夭夭歡歡喜喜的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精心裝飾的客廳都快變成了垃圾場,到處都是因為兩人的打鬥被破壞的家具和裝飾品,就連茶幾都斷了一只腳。
「給我住手。看你們兩個都把家破壞成什麼樣子了,不准打了。」黑澤夭夭放下購物袋,厲聲呵斥。
回答她的,是諸伏景光給琴醬手臂一拳,琴酒給諸伏景光肚子一腳。
「住手、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想把鄰居引來嗎?」黑澤夭夭焦急的叫。
兩人明顯都打起了火氣,根本沒人搭理她。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黑澤夭夭繼續叫。
一個水晶擺件被琴酒踢向諸伏景光,被諸伏景光的拳頭撞飛,落在黑澤夭夭身後的牆壁上,滾落到她腳邊。
黑澤夭夭徹底不想搭理兩人了,感覺剛才的自己就像穿越前看到電視劇裡站在雨中大喊「求求你們為了我,不要再打了」的傻缺了女主。
想到這,黑澤夭夭突然眼睛一亮,心裡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雖然頂著一樣的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兩位風格完全不同的帥哥誰是誰。
那她可不可以自戀的認為,家裡的兩位帥哥是在為她打架……
嘿嘿嘿嘿嘿!
黑澤夭夭以最快的速度,從玄關的櫃子裡翻出自拍杆,將手機固定在上面,然後點開攝像功能。
一切准備就緒,她舉著手機靠近戰圈。
一邊靠近一邊喊,「黑澤先生,阿陣,我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琴酒一拳將諸伏景光逼退,正巧落到黑澤夭夭附近。
黑澤夭夭立刻將鏡頭對准諸伏景光,大叫道:「阿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住手吧!哪怕為了我住手也好。」
諸伏阿陣不為所動,一心撲在琴酒身上。
黑澤夭夭又將鏡頭對准琴酒,「黑澤先生,我知道我取代不了路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不會再妄想了,請你不要傷害阿陣,他是無辜的。」
琴酒踢出的腳差點沒收回來,如果不是他平衡感很好,恐怕就要經歷幼兒期後人生第一場的平地摔了。
黑澤夭夭又將鏡頭對准自己,滿臉悲痛的說:「我知道,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和閉月羞花、千嬌百媚、溫柔善良、蕙質蘭心、活潑可愛、多才多藝的路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從而引發的悲劇。我向你們道歉,請你們不要再因為我的打架了,我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不值得你們這樣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的兩人,「……」
這下子,徹底打不下去了。
第85章 爭執兩人
諸伏景光第一個收手。
琴酒也沒趁機報復,而是陰沉著臉盯著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發現兩人不打了,趕緊將手機移開,小聲催促,「怎麼停了?我只差一段就錄完了。」
諸伏景光和琴酒,「……」
「哈!」諸伏景光低笑,戲謔的看著琴酒。
琴酒衝著黑澤夭夭緩緩勾起一抹滿是殺機的淺笑,「這位長得和路小姐一模一樣的太太,是不是可以順便給黑澤先生解釋一下,這位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阿陣,是怎麼回事啊?」
黑澤夭夭默默收回自拍杆,取下手機關掉,秒變乖,「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我有說過去了嗎?」琴酒冷笑。
「在游樂園的時候,你還幫忙隱瞞了。」難道主題酒店的追擊,不是琴酒特意為了掩蓋身份做的戲?
「我不拆穿,不代表我默認。」琴酒掃開沙發上的各種碎片,雙腿交疊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黑澤太太解釋。
黑澤夭夭一看琴酒這打算促膝長談的架勢,就知道不交代清楚,琴酒這次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我……」黑澤夭夭試探性的開口。
「想好再說。」琴酒提醒。
黑澤夭夭秒慫,低垂著腦袋,悄咪咪打量琴酒的臉色。
男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撲克一樣,看不出喜怒。黑澤夭夭眼珠子一轉,換上沉痛的表情,雙手捂著肚子,悲傷的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
「哦!」琴酒點頭,懶洋洋的問:「所以,你偷偷拿針在套上戳洞啦?」
諸伏景光猛的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琴酒,不敢相信琴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黑澤夭夭沉痛的表情被噎住,整張臉都扭曲了,「你別污蔑我,我才沒那麼喪心病狂。」
「那你摸著肚子做什麼?」
黑澤夭夭收回放在肚子上的手,求救的目光看向諸伏景光。
善良的臥底先生道:「不如先幫我把偽裝卸了,如果這時候來客人就不好了。」
「對對對,先卸偽裝。」黑澤夭夭立馬轉身,一溜煙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琴酒也不著急,放縱著黑澤太太的鴕鳥行為。
他看向諸伏景光,「蘇格蘭,看樣子我不必擔心了,你和黑澤太太相處得很好。」
諸伏景光溫柔的笑著,「確實不必擔心,黑澤太太很可愛,對我也頗為照顧。」
「呵!」
客廳恢復寂靜,直到拿著箱子的黑澤太太咋咋呼呼的衝下來。
諸伏景光身上一共有兩層偽裝,黑澤夭夭幫他去掉最上層的琴酒皮,露出下面的言京三郎。
琴酒看著黑澤夭夭熟練的動作,來了興致,「你這手藝跟誰學的?貝爾摩德?」
對外說只催眠過安室透,但琴酒很清楚,黑澤夭夭還催眠過貝爾摩德。
在山杏村,貝爾摩德開車離開時,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被催眠後的虛假記憶。
黑澤夭夭誇張的露出被侮辱的表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背著你去找別的野女人,當然是怪盜基德啊!」
這句話槽點太多,在場的兩位男性同時沉默了。
諸伏景光看著琴酒扭曲的表情,心情極為舒暢,越發堅定了通過黑澤夭夭策反琴酒的決心。
幫諸伏景光卸掉偽裝,黑澤夭夭狗腿的拿著跌打損傷噴霧湊到琴酒身邊。
「黑澤先生,我幫忙你處理一下傷吧!蘇格蘭也真是的,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不滿的抱怨。
諸伏景光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琴酒更是一臉嫌棄,「你別惡心我了。」
「是我的錯。」黑澤夭夭狗腿的湊到琴酒身邊,幫他把外套和襯衣脫掉,給身上的傷擦藥。
兩人剛才那一架可是實打實的,沒有絲毫留手。
脫去襯衫,肌肉勻稱漂亮的身體上,布滿各種傷痕的結痂。
除此之外,還有明顯是剛造成的青紫痕跡。
大大小小加起來有近十處,看得黑澤夭夭心疼不已,「很疼吧!我給你呼呼。」
她真的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朝著被打傷的地方吹氣。
明知道是在做無用功,琴酒居然也就那麼悠閑的靠在沙發上,任由黑澤夭夭吹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諸伏景光搖搖頭,轉身回房去了。
沒有人關心的單身狗,只能自己處理身上的傷。
黑澤夭夭將跌打損傷的藥噴琴醬身上,然後再通過按摩,散開淤血,幫助身體吸收藥力。
做這些,她已經很熟練了。
沒辦法,都是在琴醬身上練出來的。
男人是那種冷白皮,一點傷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嚴重,青紫中還有紅血絲,看得人心疼。
不知不覺,黑澤夭夭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琴酒身上。
滿是傷痕的身體仿佛有一種殘破的美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腦袋一點點下移,柔軟的唇瓣落在青紫的皮膚上。
琴酒身體僵住,低沉的聲音染上幾分暗啞,「黑澤太太!」
「啊!」黑澤夭夭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麼,連連擺手解釋,「是你太好看了,我不是故意的。」
剛說完,黑澤夭夭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麼,這不就是變相的承認自己被誘惑了。
琴酒道:「就算你這麼說,這一次我也不會讓你再蒙混過關了。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只以為你是催眠了一部分人,改變他們的記憶,讓人以為黑澤陣一直在家,也就沒有多管。不過現在看來,黑澤太太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膽。」
黑澤夭夭丟開手裡的藥,雙手勾住琴酒的脖子,一個轉身坐到他腿上,衝著那張俊俏的臉就是「吧唧」一口,「阿陣,你就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趕緊起開。」琴酒不耐煩的推人。
黑澤夭夭朝著琴酒拋媚眼,嬌滴滴的說:「你怎麼能這樣,我這樣一個性感的大美人投懷送抱,你居然還抗拒。」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這麼打哈哈?」琴酒低沉的聲音裡染上冷意,「黑澤夭夭,你到底在做什麼?給我老老實實交代,我不想對你用那些不干淨的手段,前提是你不把我逼急了。」
琴酒的威脅,令黑澤夭夭心痛。
她難過的將頭埋在琴酒的頸窩裡,對著他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她真的很用力,口中都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我只是想要你和我一起,過平凡的生活。」黑澤夭夭悶悶道:「我想要把琴酒和黑澤陣這兩個身份分開,想要琴酒消失,留下黑澤陣。」
聰明如琴酒,其實早就猜到了,可當黑澤夭夭真的說出來,琴酒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人打一頓。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可以有過多的妄想。」琴酒冷冷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你才聽不懂人話吧!」黑澤夭夭猛的揚起腦袋,直視琴酒的目光,「黑衣組織再強大,也只是一個犯罪組織,難道你以為它能和國家機器對抗嗎?」
琴酒一把掐住黑澤夭夭的下巴,指尖摩挲著她唇瓣上,屬於他的血跡,冷笑道:「難道你和我,就能和組織對抗?」
「呵!黑澤夭夭嘲諷道:「你在害怕嗎?琴酒。」
「對,我在害怕。」琴酒毫不遲疑的回答黑澤夭夭,「我是人,我當然會害怕。我害怕貧窮,害怕死亡,害怕被你連累。」
「你害怕貧窮,我可以養你;你害怕死亡,我可以保護你;你害怕黑衣組織,我可以拼盡一切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黑澤夭夭漂亮的眼眸,緋色繚繞,水霧彌漫,「只要你牽我的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可我不願意。」琴酒用冷淡回應黑澤夭夭的熱情。
眼中的水汽凝聚成淚滴,從黑澤夭夭的臉頰上滑落,滾在琴酒掐著她臉頰的手上,暈染成一片。
看著她哭泣,琴酒冰冷的心終究無法冷硬到底。
「組織的強大,是你無法想像的。」他松開掐著她臉頰的手,輕柔的為她擦去淚水,清冷的聲音裡滿是誘惑,「你以前很乖的,從不會去想這些,現在怎麼了?是不是蘇格蘭對你說了什麼。」
「以前我乖,是因為我不知道。現在我不乖,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黑澤夭夭淚眼婆娑的看著琴酒,「如果你走到底,那我們將沒有未來。」
「本來就沒有未來。」琴酒清冷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從我加入組織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未來。你,只是意外。」
因為太了解組織,所以從不去想背叛。
他從加入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一條路走到黑的決心。
黑澤夭夭是意外,但他不會放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藏好,藏到一切結束。
「是嗎?」黑澤夭夭緩緩松開勾著琴酒脖子的手,從他身上下來。
她繼續拿著噴霧給琴酒處理身上的傷。
依舊是那麼溫柔,一點點揉開淤血。
做完一切,黑澤夭夭將藥收好,提著箱子離開。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轉身直視琴酒,左眼的緋色似乎都暈染到了右眼,殷紅詭異。
「我決定讓你脫離組織,就會做到底,誰也不能阻止我。你不可以,烏丸蓮耶也不可以。」黑澤夭夭緩緩回身,抬步上樓,「今晚我不想看到你,你睡客房。」
琴酒難以置信的看著離去的黑澤夭夭。
他從沒和黑澤夭夭說過組織BOSS的身份,黑澤夭夭一直以來也都是用「你老板」稱呼。
可剛才,她叫——烏丸蓮耶。
她知道!
什麼時候?催眠了誰得到的情報?
悠于 2023-11-6 13:35
第86章 封印記憶
半夜。
主臥的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腦袋伸了出來。
黑澤夭夭借著微弱的月光,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偷偷松了一口氣,抱著枕頭從主臥裡出來。
踩著柔軟的拖鞋,一步步挪到次臥門前,黑澤夭夭糾結了。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想到還沒開始就要夭折的溫泉之旅,黑澤夭夭瞬間堅定了決心,扭動門把手。
房門被緩緩打開。
她將頭伸了進去,剛打算開口叫黑澤先生,就感覺一個冰冷的硬物抵在腦袋上。
男人像一個巨大的黑影,將黑澤夭夭籠罩。那頭比月輝還漂亮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兩縷從肩頭滑落在胸前。
黑澤夭夭仰著頭,笑容尷尬,「黑澤先生,你還沒睡啊!正好我也沒睡,一起啊!」
說著,她僵硬的擠開琴酒,自顧自進入房間。
琴酒收起槍,倚靠在門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來到床邊,打開床頭小夜燈。
柔和的暖色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也照亮了門邊的男人。
他沒過多表情,一如往昔般清清冷冷,卻讓黑澤夭夭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衝著黑澤先生笑笑,黑澤夭夭脫掉鞋子爬上床。
她將床上的枕頭挪到一邊,將她抱來的枕頭放在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然後朝著琴酒招手,「黑澤先生,時間不早了,趕緊來睡覺。」
琴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有人說不想看到我,還一個人霸占了主臥。」
「誰,誰居然敢欺負我們家黑澤先生,我現在就去弄死她。」黑澤夭夭掄起拳頭,義正言辭。
琴酒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終是沒有追究,上床睡覺。
和黑澤太太計較,那是在為難自己。
琴酒剛躺好,黑澤夭夭就熱情的幫忙蓋好被子,關掉小夜燈。
昏暗的房間裡,兩人背靠背躺著,各自占據著床的半邊。
安靜了好一會,黑澤夭夭小心翼翼的翻身,面朝琴酒,掬一捧銀白長發在手中。
「不睡就出去。」從語氣裡就能聽得出,琴酒有多嫌棄不請自來,還打擾人好夢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往前挪動身體,從後面抱住琴酒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隔著單薄的睡衣,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黑澤夭夭將頭抵在琴酒的後背上,軟綿綿的說:「我就是和你躺在一起,太激動了,睡不著。」
琴酒沉默了一會,一只手按在黑澤夭夭穿過他的腰,交彙在他身前的手上,嘆道:「好好睡覺,今天累了,沒興致。」
成年人黑澤太太,幾乎是瞬間就懂了成年人黑澤先生沉默後說出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她整個人爆紅成蝦子,一個翻身滾到床沿邊,最大程度的拉開和男人的距離。
琴酒翻身,剛想說兩句,黑澤夭夭腳丫子就抵在他的肚子上,慌張的語氣裡滿是羞惱,「離我遠點,你這個黃色廢料。」
琴酒無語,「不是投懷送抱,你大半夜不睡覺,來做什麼?為你之前在客廳的行為道歉?」
「當然不是。」黑澤夭夭漲紅著臉,剛想懟回去,可一想到真正的目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顯然,如果不解答黑澤太太的疑問,今晚是別想睡覺了。
「泡溫泉,還算數嗎?」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
她是真的想泡溫泉,可又怕水。
自從海難後,她就怕水,連洗澡都只能淋浴,不能泡澡,更別說更有深度和寬度的溫泉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找人一去去泡,可黑澤夭夭還是想和黑澤先生一起去。
都是泡溫泉,可感情上終究是不同的。
「之前是誰對我放狠話,說誰都不能阻止你讓『琴酒』去死的?」琴酒低沉的聲音裡滿是誘惑,「來,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裡得知BOSS身份的?」
琴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知道BOSS身份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而這些人中,黑澤夭夭接觸過的只有貝爾摩德和他,也就是說……
琴酒平靜無瀾的幽綠眼眸逐漸染上森寒,「你有沒有催眠我,問些不該問的?」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琴酒的懷疑,仿佛一記重拳打在黑澤夭夭的心上,不止是疼,還悶悶的難受。
那雙如寶石一樣明亮的眼睛,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琴酒冷冷道:「除了我,你接觸過的人中,就只有貝爾摩德知道BOSS的身份。你和貝爾摩德只在山杏村見過,當時的你也只是懷疑我的身份,根本不會去了解組織。」
從琴酒的角度,黑澤夭夭只是一個意外從客戶那知道黑衣組織的普通人。
所知道的,也僅僅是黑衣組織是個以酒為代號的跨國組織,別的並不清楚。
「緋色之獸」那件事後,她知道他也是組織的人,才去了解組織。而她能了解的途徑,就那麼一個。
黑澤夭夭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抵著琴酒的肚子的腳起起踹了一起,「琴酒,你別太過分了,把我惹急了,我就抹去你所有的記憶,把你變成白紙。」
「那為什麼不早早這麼做?」琴酒一把抓住黑澤夭夭抵在他肚子上的腳,指尖摩挲著她白嫩嫩的腳背,沙啞的嗓音裡滿是諄諄教導,「黑澤太太,做不到就不要放狠話。」
「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黑澤夭夭緩緩笑了,緋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會發光,「我改變主意了,為什麼得我討好你,讓你陪我去溫泉。而不是你求著我。」
「黑澤夭夭。」琴酒意識到不對勁,抬手想要捂住黑澤夭夭的眼睛,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命令你,不准動。」黑澤夭夭緩緩笑著,猶如森林女巫,致命又危險,「你所有的記憶將會被塵封,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琴酒,而是黑澤陣。」
琴酒僵硬的躺在床上,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黑澤夭夭。
他的額頭爬上細密的汗水,抓著黑澤夭夭腳掌的手在顫抖,不受控制的力道仿佛要捏碎那柔軟白嫩的腳。
可不管心中多麼駭然,意志力如何反抗,過去的記憶還是像潮水一樣褪去,大腦一點點變得空白。
「還記得我你送我的紅寶石嗎?你就把它想像成一個容器,你的所有的記憶都被存放在裡面。?」黑澤夭夭用輕緩的聲音蠱惑道:「這顆寶石將會存放在你所認為的理想國中,你只有找到它,才能拿回記憶。」
在琴酒的意識海中,隨著黑澤夭夭的話音落下,仿佛真出現一個能承載人的記憶的容器。虛無縹緲的記憶,被全部封存,妥善安放,消失在一片紅霧中。
「睡眠,是打開征程的鑰匙。」黑澤夭夭緩緩靠近琴酒,雙手輕柔的捧住他的臉頰,柔軟的唇落在他的額頭上。
「睡吧,明天將是全新的開始,我們一起去泡溫泉。」
隨著記憶的不斷消失,琴酒反抗的意志也越來越薄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雙堅毅冰冷的眼眸一點點失去光彩,變得迷茫暗淡,直到徹底閉上。
黑澤夭夭心情沉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用袖子為他擦去額頭的薄汗,在他纖薄蒼白的唇上落下一吻,「別擔心,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密切關注酒廠的事,不會讓你和酒廠失聯的。」
翌日。
作為黑澤家的廚師,諸伏景光是真的要做飯。
一大早,他就起床,按照黑澤太太的喜好准備好早餐,然後上樓叫人。
敲了好幾下也沒人來開門。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的次臥門打開了,諸伏景光看到黑澤夭夭探出半個身子對他說,「你先吃,我們馬上就來。」
看著「嘭」的一聲,眼前的房門被重重拍上,諸伏景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晚兩人似乎才吵過架,還因此分房睡了。
房子的隔音很好,具體吵了什麼他不知道,也沒貿然去偷聽。不過按照他離開之前的話題進程,也能大致猜到是些什麼內容。
可現在,分房睡的兩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湊到一塊了?
看樣子,夫妻感情是真的很好。
諸伏景光心情復雜的下樓。
房間裡。
黑澤陣坐在床邊,眉頭緊鎖,神思不屬,眼下還有沒睡好的青色。
黑澤夭夭坐到他身邊,拉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黑澤陣戒備的想要抽回手,可在看清握住他手的人後,又還是放松了緊繃的身體,任由手被拉著。
他相信這個氣息熟悉的人不會傷害他,卻又本能的防備。
這種防備,讓他並不是那麼的信任她。
但現在,這種戒備並不適合表現出來。
黑澤陣問:「你說我失憶了,那我是因為什麼原因失憶?」
「因為你生病了。」黑澤夭夭握緊他的手,溫和的笑容充滿安撫。
「醫生的診斷是什麼?」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黑澤陣依舊十分理智。
黑澤夭夭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沉痛的低下頭,手放在肚子上,聲音裡滿是哀傷,「因為你的失誤,導致我們的孩子……從那之後,你就得了間歇性失憶症,偶爾會出現第二天一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
第87章 攜手並進
「既然是因為傷痛導致的心理問題,為什麼你還要告訴我,我犯過的過失?」和沉痛的黑澤太太比起來,黑澤先生平靜得近乎冷漠。
黑澤夭夭沉痛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她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黑澤先生還那麼睿智,不放過她話裡的一絲漏洞。
「因為我就是你的醫生,我必須把一切如實告訴你,你才能配合我的治療,盡快康復。逃避並不能解決一切。」黑澤夭夭盡最大的努力忽悠。
黑澤先生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理由,然後發出新的疑問,「所以,我和自己的醫生搞在了一起?」
這下子黑澤夭夭徹底蹦不住了,她一下子躥了起來,怒聲反駁,「老娘先是你的老婆,才是你的醫生。還有你那個『搞』是幾個意思?我們可是有結婚證的合法夫妻。」
黑澤先生平靜的看著爆發的黑澤太太,平靜的說:「你沒必要這麼激動,我就是隨便問問。」
黑澤夭夭,「……」
黑澤陣踩著拖鞋站起來,高傲的對黑澤太太抬抬下巴,「衣帽間在哪裡?」
「在主臥。」黑澤夭夭朝著黑澤陣伸出手,笑容溫婉,像每一個居家的好妻子,」你一定不記得了,我帶你去。」
黑澤陣沒有牽黑澤夭夭的手,反而問她,「所以,我們為什麼會睡在次臥?」
「因為……」黑澤夭夭被難住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黑澤陣看著滿臉糾結的黑澤夭夭,開口道:「因為我晚上做噩夢會打擾你休息,所以主動睡到次臥。你不放心我,也跟到了次臥。」
黑澤夭夭驚喜的看著黑澤陣,沒想到失憶後的黑澤先生居然是這樣一個擅長腦補又貼心的好丈夫。
她正想點頭,就聽到男人說:「看樣子,不是這個理由。」
黑澤夭夭,「……」
「你震驚的表情太明顯了,還是不要開口為好。」黑澤陣輕蔑的收回目光,越過黑澤夭夭離開次臥。
他徑直來到次臥旁的主臥,推開房門進去,一點沒猶豫的推開衣帽間的門,來到掛著一排黑西裝的衣櫃前。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你真的失憶了嗎?」
這一刻,黑澤夭夭嚴重懷疑,異能是不是失效了,否則……
「你怎麼會知道主臥在哪裡?衣帽間在哪裡?」
「剛才的幫佣敲錯了門,他會敲的自然是主臥。衣帽間是為了方便主人家使用,一般都會設計在浴室和主臥之間,只要看一眼房間格局,很輕易就能推斷出位置。」好給給黑澤先生淡淡解釋。
黑澤夭夭都震驚了。
這就是大佬失憶和普通人失憶的區別嗎?
難怪琴酒剛醒來的時候沒有問她「我是誰?我在哪?我們為什麼會躺在一起?」這樣的經典三連問。
黑澤先生淡淡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黑澤太太,表情有點不太好,「你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
「你說什麼?」黑澤夭夭幾乎是尖叫出來的,差點被氣厥。
許是黑澤太太高分貝的聲音透露了態度情緒,黑澤先生略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淡淡道:「沒什麼。」
黑澤夭夭正想好好說道說道失憶的老公,就見黑澤先生的手落在毫無特色的全黑西裝上,瞬間沒了心思,趕緊撲上去阻止,「別穿這個。」
黑澤先生的目光落在抓著他胳膊的手上。
「你忘記了,我們之前已經計劃好了,要去溫泉旅行,不適合穿太正式。」黑澤夭夭神秘一笑,打開邊上的櫃子,從下面一個隱蔽的箱子裡翻找出一堆休閑風的衣服,展示給黑澤先生看。
好多印花T恤,休閑褲中,還夾雜著幾身花花綠綠的夏威夷風花襯衣、花褲衩。
黑澤夭夭也沒敢太過分,選了一件沒有任何印花的純白T恤和灰色褲子遞給黑澤先生。
「衣帽間很大,還有許多空位,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卻沒有掛在衣架上,而是被藏在隱蔽的箱子裡,是為什麼呢?」黑澤先生似笑非笑的看著滿臉期待的黑澤太太。
黑澤夭夭笑容微僵。
「不要乘著我失憶,把明顯不是我喜歡的東西強加我給我。」黑澤陣冷漠的推開黑澤夭夭,很隨意的選了一身衣服,開始換。
黑澤夭夭僵硬的被推到一邊。
強加嗎?
可是,正因為不想強加,才這麼做啊!
她呆呆的看著黑澤先生脫掉睡衣,換上一套純黑的西裝。
黑澤陣換好衣服,見黑澤夭夭還拿著那套要他穿的衣服,皺眉催促,「愣著做什麼?趕緊換。」
「哦。」黑澤夭夭情緒低落的放下衣服,隨便拿了一條黑色裙子開始換。
裙子拉鏈在後面,黑澤夭夭像往常一樣,別扭的將手伸到後背去拉,因為手的長度有限,拉到一半的時候就夠不到了。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黑澤夭夭都是將左手環過脖子,從肩膀伸下去,拉,這一次她也像以前一樣去拉。
手不期然碰上另一只涼涼的手。
「我來。」男人清冷的聲音裡是不容置喙的態度。
「謝謝。」黑澤夭夭收回手,抓著頭發低著頭等。
黑澤陣落在拉鏈上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把拉鏈拉好。
簡單洗漱一番,收拾好,兩人下樓用早餐。
還在樓梯上,就能看到客廳裡的狼藉。
顯然諸伏景光有收拾,但也只是收拾出了下腳的地方,比哈士奇拆過還嚴重的家,堪比廢墟。
黑澤陣轉頭看向黑澤夭夭。
「看什麼看,又不是我干的。」黑澤夭夭別過頭,不看黑澤先生。
黑澤陣搖搖頭嘆息,無視戰場一樣的客廳,徑直下樓,前往餐廳。
「還以為你們不吃了。」諸伏景光調侃道。
黑澤陣清冷的目光落在諸伏景光身上,只停留了兩秒就移開了,他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諸伏景光跟著坐下吃早餐,順便問起旅行的事,「決定什麼時候去旅行了嗎?正好我可以把家裡好好收拾一下。」
把人的新家破壞成這樣,諸伏景光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是一點點看著黑澤夭夭一個人,滿懷期待的把家一點點裝飾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你也去。」黑澤夭夭道。
對於這個答案,諸伏景光頗為意外。
他還以為,黑澤夭夭期待的溫泉之旅是她和琴酒兩個人的約會。
「一會我們就出發。」黑澤夭夭道:「吃完早餐你就去收拾東西。」
「包括我?」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僵硬的別開頭,「對,包括你。」
黑澤陣點頭,沒有發表意見。
諸伏景光看著氣氛明顯不對的兩人,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似乎又吵架了?
溫泉之旅的人員名單定下來,話題結束,餐桌被壓抑的沉默環繞。
黑澤陣是一個很冷的人,從不說廢話;活躍氣氛的小能手黑澤夭夭又低著頭不說話;諸伏景光更不會在這種情況不明的時候開口。
以至於,這頓早餐吃得人十分壓抑。
早餐後,諸伏景光借著黑澤夭夭幫忙收拾的機會,將人堵在廚房裡。
「你們又吵架了?為什麼?」諸伏景光問。
黑澤夭夭可不是那種吵架後會忍氣吞聲,獨自難過的人,今天的事太反常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黑澤夭夭仰頭看著天花板,心情沉重。
「你做了什麼?」諸伏景光越發好奇。
「我把琴酒催眠了,封存了他所有的記憶。」黑澤夭夭嘆息道。
「什麼!」諸伏景光驚呼出聲,難以置信的看著著黑澤夭夭,小心翼翼問:「你指的封印記憶是指……」
「他忘掉了所有的一切,現在的琴酒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黑澤夭夭坦然的接上諸伏景光的話。
諸伏景光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戒備起黑澤夭夭。
諸伏景光的反應徹底惹怒黑澤夭夭,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怕什麼?我才懶得將心思用在你這種小魚小蝦身上。你還不夠格!」
「那你難過什麼?現在你才是掌控琴酒的那個人。」諸伏景光無奈的將手帕遞給明顯要哭的黑澤太太。
「他推開了我,我當然會難過。」眼淚徹底滑過她的眼眶,滾落下來,「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冷漠過,哪怕剛結婚的時候。」
「因為他什麼都記得了,所以才會推開你。」諸伏景光輕輕拍拍黑澤夭夭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讓他恢復記憶,他自然就不會推開你。」
「我知道。」黑澤夭夭吸著鼻頭,悶悶的說:「他不會推開我,只會打死我。」
諸伏景光,「……知道你還這麼做?琴酒那樣的人,不用想都知道,等他恢復記憶,打死你都是輕的。」
「我知道,炸掉東京鐵塔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黑澤夭夭又想哭了。
諸伏景光,「……」
你倆吵架,關東京鐵塔什麼事?
「你不是那種愚蠢的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黑澤夭夭這步棋走得實在太臭,諸伏景光想不通。
如果她能狠下心永久消除琴酒的記憶也就罷了,可偏偏她狠不下心。
「我就是想和他來一場沒有負擔的旅行,讓他感受一次沒有黑暗的日子。」黑澤夭夭悶悶的說:「我想讓他對比後再做出選擇,平凡的生活和刺激的組織,哪一個才是他想要的。」
雖然嘴上說著,誰都不能阻止她,但黑澤夭夭還是希望,前進的道路是攜手並進,而不是一個人的自我感動。
那樣救出來的琴酒,根本沒有心。只要一刻沒有抓緊繩索,就會重新被黑暗吞噬。
諸伏景光明白黑澤夭夭的意思,他徹底沉默了。
說到底,黑澤夭夭的目標和他終究不同。
他要的是消滅犯罪,消滅罪犯。
黑澤夭夭要的只是琴酒,一個軀殼與人格完整的琴酒。
第88章 溫泉之旅1
和諸伏景光聊過之後,黑澤夭夭的心情好了不少,很快投入到溫泉之旅的准備中。
三天兩夜的溫泉之旅,並不需要准備多少東西,兩身換洗的衣服就行。
黑澤陣的衣服也是黑澤夭夭收拾,兩人的加起來也就裝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猶豫了一下,黑澤夭夭還是趁著黑澤先生沒注意,將新買的比基尼裝箱子最下面了。
一切收拾好,黑澤夭夭開心的提著行李箱招呼黑澤先生,「趕緊走,早到早享受。」
黑澤夭夭是個善忘的人,那些矛盾的心情早就被對旅行的期待衝到了九霄雲外。
黑澤陣朝著黑澤夭夭伸出手。
黑澤夭夭沒想到都失憶了,黑澤先生還這麼主動的拉她的手,趕緊把手放他手心裡。
黑澤陣沉默了一瞬,終是什麼都沒說,拉著人下樓。
黑澤夭夭提著行李箱,被黑澤先生牽著,和早早收拾好的單身狗諸伏景光彙合。
有了諸伏景光,黑澤夭夭總算不是開車那個了,她開心的坐在後面翻地圖,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計劃著這場期待已久的旅行。
車子到工藤宅的時候停了下來。
黑澤夭夭抬頭就看到端著鍋的赤井秀一,這就很微妙了。
這位端著鍋,一般是有找借口上門打探情報。
黑澤夭夭搖下車窗,警惕的盯著赤井秀一,「衝矢先生,有事嗎?」
「咖喱又做多了,正好想問問你們要不要,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赤井秀一看看手裡的鍋,笑眯眯的問:「一家人,是要出去旅行嗎?」
「是啊!要去泡溫泉,三天兩夜。還特意拜托了阿笠博士幫忙照顧莫裡亞蒂。」為了圓滿的溫泉之旅,黑澤夭夭也不廢話,直接一股腦全告訴赤井秀一,免得他亂想。
「是嗎?」赤井秀一失落的說:「看來我這些咖喱,只能另想辦法了。」
「咖喱應該是你故意做多的。」黑澤先生毫無負擔的拆穿赤井秀一的謊言,「你說咖喱又做多了,證明你經常做多。咖喱散發的味道很好,證明你的廚藝並不差,火候和食材都控制得很好……」
黑澤太太猛的捂住黑澤先生的嘴巴,驚恐的衝著赤井秀一解釋,「他,他這兩天迷上了推理,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先走了。」
黑澤夭夭努力衝諸伏景光使眼色,催促他開車。
「先走了。」諸伏景光衝著赤井秀一笑笑,一腳踩在油門上,開車遁逃。
被留下的赤井秀一僵硬了片刻,才嘆息的看看端著的滿滿一鍋咖喱,敲開了阿笠博士家的門。
臉色蒼白的灰原哀,打開門就看到端著咖喱的赤井秀一,臉色更不好了,開口就是,「你又做多了?」
赤井秀一,「……這麼明顯嗎?」
「呵!」灰原哀轉身回屋。
赤井秀一端著咖喱跟上,「你臉色很難看,是生病了嗎?」
「沒有。」灰原哀悶悶道:「他們出去旅行了,很快就會好的。」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自從黑澤家搬來,灰原哀就不舒服,還偶爾間歇性的感到恐懼,這明顯不對勁。
赤井秀一忍不住問:「真的不是黑衣組織的人嗎?」
「當然不是,難道我還能感覺錯嗎?」灰原哀諷刺道:「比你的味道,干淨多了。」
赤井秀一,「……」
小金龜開出了好長的距離,黑澤夭夭才放開捂著黑澤陣嘴巴的手,長長舒了一口氣。
黑澤夭夭幾欲張口,想要對黑澤先生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終究,他失憶了!
難道她還能責備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寶寶?
「你有話想對我說。」黑澤陣主動開口。
「沒有。」黑澤夭夭不想吐槽。
「我在幫你。」黑澤先生解釋道:「你明顯不想和那個人多聊,只要拆穿他的謊言,很輕易就能結束話題。」
黑澤夭夭,「……」
很感動,但更想錘爆他的狗頭!
有這麼結束話題的嗎?
「我不喜歡那個人。」黑澤先生眉頭緊鎖,冰冷的聲音裡多了幾份陰狠,「很想,殺了他。」
諸伏景光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透過後視鏡後座的兩人。
黑澤夭夭瞳孔微縮,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表情。而這些細微的變化,落在黑澤陣眼中卻非常明顯,「看來你知道為什麼。」
「因為……」黑澤夭夭糾結的說:「雖然眼睛小了點,但他長得還挺帥的。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最講原則了,不會背著你亂來的。」
黑澤陣,「……」
怕黑澤陣繼續這個話題,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毛利蘭,詢問他們旅行的事。
在確定他們已經上了新干線,黑澤夭夭總算是放心了,心裡的陰雲徹底消散。
她鄭重宣布,「他們去關西的大阪,我們就去關東的群馬縣。」
「你這是在防著那個小男孩?」諸伏景光好笑的問。
黑澤夭夭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不准在這種美好的時刻提那個死神小學生。」
諸伏景光,「……他還是個孩子。」
而且還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還只是個寶寶呢。」黑澤夭夭不滿道。
黑澤夭夭將目的地告訴諸伏景光,炫耀道:「這次的地方,我選了好久。絕對絕對不會發生意外。」
「這麼肯定?」諸伏景光問。
在他看來,不會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之前幾次完全是意外。
而且,黑澤夭夭居然還將這一切歸結到一個小孩子身上,也是十分讓人無語了。
「這次我選的地方,是一家客流量少的私營溫泉旅館。那裡沒有任何奇怪的傳說;周圍交通發達,手機訊號良好;老板夫妻財政狀況良好,沒有任何經濟糾紛;夫妻兩人的孩子雖然死了,但卻是病死的,絕對絕對的病死,不存在任何自殺、他殺的陰謀。」黑澤夭夭道。
諸伏景光,「……你確定你是去旅行的?」
「你不懂!」黑澤夭夭嘆息。
為了這次的完美之旅,她也是操碎了心。
「祝你有一個圓滿的旅行。」雖然不清楚黑澤夭夭為什麼要那麼小心翼翼,不過諸伏景光還是真誠的送上祝福。
小心到這程度,如果還不完美,那就太可憐了。
黑澤先生坐在黑澤夭夭身邊,靜靜的看著兩人說話,墨綠色的眼眸暗沉沉的,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候,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在想什麼。
到泡溫泉的地方,也就兩個小時不到的車程,黑澤夭夭決定開車去,方便些。
中午的時候,就到了位於群馬縣的一家不起眼小旅館。
交通發達的意思就是通往目的地的道路有很多,換種說法就是岔路口不少。
岔路多,很大概率就會出現……
「嘭!」旁邊突然躥出一輛老舊的小轎車,將紅色小金龜給撞了。
「我的車!」黑澤夭夭的驚呼,簡直要把天上的鳥兒嚇尿了。
「沒事,應該就蹭破點皮。」諸伏景光很有經驗的安慰。
「怎麼沒事?這可是黑澤先生送我的新婚禮物!新婚禮物!我平時多寶貝你知道嗎?」黑澤夭夭急吼吼的推開門下車。
當她撲到車頭的時候,看到被撞壞一個的車燈,差點沒昏厥,「是誰?給老娘滾出來。岔路口不知道要按喇叭嗎?別人按不知道聽嗎?混蛋。」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一個年邁的聲音在黑澤夭夭身後響起。
「說句不好意思就……」黑澤夭夭轉身,到嘴巴的叫罵啞在了喉嚨裡。
車子的主人是一對七十歲左右的年邁老夫妻。
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夫妻,用渾濁的眼睛,滿是歉意的看著黑澤夭夭,黑澤夭夭就算再氣也沒法衝著他們發。
「沒事。」一只手搭在黑澤夭夭肩膀上,黑澤陣道:「車子被傷,再所難免。」
黑澤夭夭想起黑澤先生的保時捷,總算好了點,拉著他的手撒嬌,「那你出錢修。」
「好。」黑澤先生點頭,修長白皙的指尖撫過車子,「我送你的?」
「嗯。」黑澤夭夭給失憶的黑澤先生科普,「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住的是靜岡那邊的別墅區,去哪都很遠,我就向你要一輛自行車,你就送了我它。」
「那我對你挺好的。」黑澤陣聽著黑澤夭夭語氣中不自覺流露出的炫耀,心不知不覺就軟了。
想到那段過去,黑澤夭夭的心情十分復雜,「是啊!超、級、好。」
「你話裡有話。」黑澤先生十分坦誠的戳穿黑澤夭夭的未盡之意。
「你送我車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駕駛證,而你一直出差在外……」
當時的琴酒,真的就是常年失蹤人口,大半年不見得能見一次,結婚就等於守寡。
琴酒把車送給她,她卻沒有駕駛證,根本沒法開。在那綠化超標的偌大別墅區,硬是靠兩條腿走了三個多月,把駕駛證考出來。
琴酒有給她一張余額是許多零的卡,但他們當時那情況,她根本不好意思用。
「呵!」黑澤先生很惡劣的笑了,「真是可惜,我居然不記得了。」
「很開心啊!」黑澤夭夭瞪他。
「你氣什麼?」黑澤陣輕笑,「是你自己有錢不花,沒駕駛證不說,怪我?」
黑澤夭夭被噎住,「……當然怪你。」
第89章 溫泉之旅2
「看樣子,你這些年變了許多。」黑澤陣悵惘道:「真想知道,當初那個連丈夫錢都不好意思的花的黑澤太太,是多麼可愛啊!」
黑澤夭夭驚訝的瞪大眼睛,黑澤先生這是在誇她可愛嗎?
失憶後這麼嘴甜的嗎?
如果不是顧忌著黑澤陣的意願,黑澤夭夭都想就這麼過一輩子算了。
「看來,我很少誇你。」黑澤陣很坦然的說。
「不是很少,是從來都沒誇過。」黑澤夭夭開心的拉住他的兩根手指,像小孩子一樣搖晃著催促,「現在就誇,趕緊的。」
「沒有人會這麼不要臉。」黑澤先生的指尖抵著黑澤太太的額頭,毫不留情的將人推開。
黑澤夭夭堅定的抓著黑澤陣的手不放,「必須誇,不誇我就不讓你走。」
黑澤陣道:「我不想說昧良心的話。」
「你說什麼!」黑澤夭夭像只炸毛的刺蝟,一把抓住黑澤陣的衣領,惡狠狠的威脅,「允許你再說一遍。」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不誇你了。」黑澤陣將衣領上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裡,嘆息道:「做個安靜的姑娘吧!」
黑澤夭夭,「……」
失憶後的黑澤先生,更坦誠,但也更狗!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居然這麼毒舌。
「這次是我讓著你,你要記在心裡。」黑澤夭夭反握住黑澤陣的手,嚴肅的交代。
「哦!」如果記得的話。
兩人手拉著手,站在山林中,微風吹拂,將兩人的發絲卷在一起。
一黑一白,分明又和諧。
諸伏景光和那對年邁的老夫妻交涉完,處理好撞車的事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唯美的畫面。
作為一只單身狗,他毫不猶豫的打斷產狗糧的兩人,「該走了。」
黑澤夭夭不滿的瞪了諸伏景光一眼,轉頭又開開心心的拉著黑澤陣的手,甜膩膩的撒嬌,「黑澤先生,我們走吧。」
諸伏景光毫無形像的翻了個白眼。
早餐的時候還哭得像個淚人,現在又這麼粘人,真是沒救了。
溫泉旅館就在前面,有了黑澤先生本尊,黑澤夭夭連寶貝的車子都不要了,全部丟給諸伏景光,甜蜜蜜的拉著黑澤先生步行去旅館。
旅館的主建築有兩層,是那種很常見的霓虹建築。
溫泉在旅館後面,黑澤夭夭之前預定的時候見過照片,是三個被竹柵欄隔開的獨立露天湯池。
因為是步行,那對老夫妻比他們提前到,他們到的時候剛辦理好入住手續。
「真的非常抱歉。」澤見家正鞠躬,為剛才撞了他們車的事情道歉。
他的妻子澤見撫子在旁邊陪著。
他們這麼鄭重,反而弄得黑澤夭夭不好意思,她擺手道:「沒事,只是車燈壞了,送去修理廠換一個就行。」
她沒說的是,這種早就退出市場的古董車,想要修並不容易。
黑澤夭夭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在哪裡修的,反正每次車子出事,她就撥□□澤陣以前給她的修理廠號碼。
修理廠的人會來把車子拖走,修好後送回來。
「車子修好後,請把賬單寄來。」澤見撫子將一張寫著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的紙遞給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接過紙條,澤見兩夫妻這才告別,提著行李箱上樓。
黑澤夭夭注意到,老夫妻用的行李箱也和他們的車子一樣舊,身上的穿著也很普通,顯然經濟狀況一般。
她低聲問黑澤先生,「一個車燈大概多少錢?」
「你問我?」失憶的黑澤先生挑眉。
黑澤夭夭被噎住。
她只知道古董車的修理費很貴,但具體某個部件的價格還真不清楚。
到現在黑澤夭夭還記得,第一次修車的時候,她以為被坑了,差點報警。
如果不是「新婚禮物」這個標簽貼著,她早就換車了。
不過現在嘛……黑澤太太偷瞄黑澤先生。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黑澤先生會送她那麼老舊的車子了。
唉!自己開保時捷,就送老婆小金龜,原來黑澤先生是這樣一個含蓄的人。
想開情侶車就直說,她肯定會依著的,真是的。
「黑澤先生,我最喜歡你了。」黑澤夭夭拉著琴酒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纏繞,心裡美滋滋的。
黑澤陣垂眸看著黑澤太太,「是嗎?大概吧!」
「喂!你們兩個,別堵著路。」諸伏景光一個人提著兩個行李箱進來,「過來搬行李。」
「不要。」黑澤夭夭就像名柯裡每一個欺壓凶手的炮灰一樣,惡劣的說:「你這趟旅行花的可是我們家黑澤先生的錢,行李就該你搬?」
「原來你是把我當驢才帶來的。」諸伏景光吐槽著,放下行李到櫃台登記。
黑澤夭夭也拉著黑澤陣湊上去,對登記的老板娘勝村結菜說:「我是之前在網上預定的黑澤。」
「原來是黑澤太太。前幾天你預定了一個房間,早上又預定了一個,對嗎?」勝村結菜笑著問。
「對。」黑澤夭夭一邊交住宿費,一邊說:「我們三個人,要住三天。」
「好的。」勝村結菜在登記簿上記錄下三個人的信息,然後從鑰匙圈上取下兩把鑰匙交給他們。
諸伏景光任勞任怨的接過鑰匙,拒絕了勝村結菜叫人幫忙的提議,搬著兩個行李箱上樓。
黑澤夭夭拉著黑澤先生解決午飯的問題。
勝村結菜歉意一笑,「抱歉,我們這種私營小旅館,一般沒什麼客人,不會准備多余的食材,現在只能提供烤魚和雞蛋卷,可以嗎?」
黑澤夭夭很想說不可以,但是顯然顯示情況不允許。
「請問,這裡是三眼溫泉旅館嗎?」一個急吼吼的聲音插了進來。
三個明顯年紀不大的人,背著旅行背包,進入溫泉旅館。
「抱歉,我們這裡不是三眼溫泉旅館。」勝村結菜道。
「怎麼就不是了,明明和照片上的一摸一樣。」脖子上掛著照相機的青年渡邊原,他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幾人看。
照片上,正是溫泉旅館的主建築。
勝村結菜接過照片打量一番,有些猶豫不決,「這確實是我們旅館的照片,但我們並不叫三眼溫泉。」
「那你們這裡是不是有溫泉,溫泉有三個泉眼?」三人中唯一的女生佐佐彩愛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問。
「對,旅館後面是有三個小泉眼,我們旅館就是因為那三個泉眼建造的。」澤見撫子還是一頭霧水,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那就沒錯了,就是這。」佐佐彩愛激動的說:「傳說被詛咒的三眼泉,就在這裡。」
黑澤夭夭眉頭一跳,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什麼叫被詛咒的三眼泉?
「請別胡說。」勝村結菜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我們旅館的溫泉就是普通的溫泉,絕對沒有被詛咒這樣奇怪的傳言。」
「你是這裡的老板娘,你當然會說沒有。」佐佐彩愛不屑的撇撇嘴。
「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找對了地方。先住下來再說。」一直沒開口的吉野修一說。
「對,先住下來。」渡邊原道:「老板娘,我們要三個房間。」
有客人入住,顯然是好事,但老板娘的表情並沒有好多少,和對待黑澤夭夭他們的熱情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不好意思,只有兩個房間了。」
「那就兩個。」渡邊原道。
三個人找老板娘登記,黑澤夭夭趕緊拿出手機打給江戶川柯南。
確定那只死神小學生剛到大阪,正要下新干線,黑澤夭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你到底在怕什麼?」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搖頭,「沒。」
她能說什麼?說怕會死人,破壞美好的旅行?
三個人一走,黑澤夭夭就拉著老板娘問三眼泉詛咒的事。
老板娘一問三不知,比黑澤夭夭還懵。
諸伏景光放好東西下來了,事情只能就此擱置。
午飯後,諸伏景光去泡溫泉,黑澤夭夭就拉著黑澤陣在附近轉悠。
距離最近的集市只要十幾分鐘的路程,不過黑澤夭夭打算明天再去逛,順便買些土特產。
今天就在旅館周圍的樹林裡轉悠轉悠,養足精神,晚上泡溫泉。
她將計劃告訴黑澤陣。
黑澤陣十分不理解,「想泡就去泡,沒必要等到晚上。」
一路上,黑澤夭夭都在念叨「泡溫泉」,哪怕黑澤陣什麼都不記得了,也看得出她到底有多期待。
「不。」黑澤太太嚴肅的看著黑澤先生,漂亮的眼睛裡迸發出火熱的凶光,「這是我們第一次洗露天鴛鴦浴,一定要有儀式感。」
黑澤陣,「……鴛鴦?浴!」
「對。」黑澤夭夭鄭重的拉起黑澤陣的雙手,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雙眼迷離,滿目柔情。
她溫柔的說:「阿陣!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抱緊我,千萬不能松開你的手。不然……你會永遠失去我的!」
黑澤陣嚇得抽回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遠離黑澤夭夭,好聽的嗓音裡有著明顯的僵硬,「我們……不是、夫妻嗎?」
早上起來躺在一張床上,衣帽間裡都是兩人的衣服,她換衣服時也不避諱他,收拾行李時也是很自然的裝一起……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他們是夫妻。
但是「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給你」明顯不是多年夫妻該說的話。
「我們當然是夫妻。」黑澤夭夭仿佛被渣男傷到心的姑娘,緊跟黑澤陣的步伐,腳尖抵著他的腳尖,「你在害怕,為什麼?難道,你不願意在溫泉裡抱緊我嗎?」
第90章 溫泉之旅3
「我們結婚多久了?」黑澤陣皺眉問。
這一刻,他不得不懷疑,現實情況和他推測出的,有很大出入。
「六年。」黑澤夭夭像個色狼一樣摩挲著黑澤陣的手背,甜滋滋的說:「我們感情可好了。我現在都還記得,你當初向我求婚的時候,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黑澤陣皺眉問:「你確定,是我向你求婚,而不是你向我求婚?」
「你在異想天開什麼?」黑澤夭夭十分理直氣壯,「就算你失憶了,也不可以顛倒是非。」
「雖然我失憶了,但我不認為自己會做出主動求婚這種明顯讓自己處於弱勢的行為。「黑澤陣很冷靜的分析。
「因為愛情。」黑澤夭夭給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原因,「愛情使你麻木。」
「那麼,我一定會讓我愛的人,主動向我求婚。」黑澤陣冷靜的看著黑澤夭夭,那是對自己的絕對信任,才會如此篤定。
黑澤夭夭驚恐的瞪大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她深深懷疑,她以前的主動求婚背後,是不是有著大惡魔黑澤先生的操控。
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懷疑。
當時的情況,根本就是她死抓著不放,陰差陽錯才成了夫妻。
「看樣子,是你主動求婚的。」黑澤夭夭的表情,直接給了黑澤陣答案。
黑澤夭夭,「……」
她滿目悲傷的看著他,「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在溫泉裡抱緊我。」
黑澤陣看著一副大有他不答應,就哭給他看的黑澤太太,意味深長的說:「如果你希望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黑澤夭夭希冀的看著他。
「反正我又不吃虧。」黑澤陣輕笑。
「阿陣!」黑澤夭夭感動的看著黑澤陣,「我最喜歡你了。」
「呵!我想也是。」不然也不會想在露天溫泉要求被抱了。
「能有你這樣貼心的老公,實在是太好了。」黑澤夭夭星星眼看著黑澤陣,真誠的說:「你也知道,我有恐水症,平時連家裡的浴缸都不敢用。如果你不抱緊我,我一定會被淹死的。」
黑澤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如果到了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他就是傻。
「黑澤夭夭。」黑澤陣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個名字,一把朝著黑澤夭夭抓去。
早就有所准備的黑澤夭夭遁逃三米開外,捂著肚子笑得直發抖,「黑澤先生,我們是純潔的夫妻關系,你腦子裡怎麼能有廢料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是嗎?既然我們關系這麼純潔,那你就不該找我抱你。一個人去泡吧!」黑澤陣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唉!」黑澤夭夭見人真的生氣了,趕緊追上去,拽著人討巧賣乖,「我錯了。」
「別拉拉扯扯,我們是純潔的夫妻關系。」黑澤陣無情的抽回被抓著的衣擺。
「我就開個玩笑,你別生氣了。」黑澤夭夭堅定的拉著人不放,「我們都做了六年的夫妻,早就不純潔了。」
「我為什麼會娶你?」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黑澤陣自己還是有所了解的。
從衣櫃裡全黑的正裝就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性格嚴謹的人。而黑澤太太,鬧騰又粘人,根本不像他會選擇的伴侶。
「為什麼?」黑澤夭夭同樣很好奇。
「大概是我欠你的。」黑澤陣嘆息道。
這是目前失憶的黑澤先生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只有欠了天大的債,才會被這麼一個鬧騰的人綁住。
黑澤夭夭,「……」
所以這就是琴酒答應她求婚的原因?真相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走吧!」黑澤陣妥協的拉著黑澤夭夭的手。
兩人繼續開開心心的逛小樹林。
為了避免真把黑澤先生氣走了,黑澤夭夭這一次老實多了,討論的話題也中規中矩。
「黑澤先生,你說那個被詛咒的三眼泉,到底怎麼回事?我來之前特意調查過,根本沒有這樣的傳說。」黑澤夭夭還是很在意這一點。
「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要把旅行的地方調查得那麼清楚。」黑澤陣問。
黑澤夭夭嘆息道:「因為我們被詛咒了。」
被死神小學生詛咒了。
黑澤陣側著頭看著她,靜靜等待下面的話。
黑澤夭夭同樣側著頭看著他,面沉如水,「我們搬家,搬家公司的人死在家裡;我們去醫院,醫院的護士殺人;我們去游樂園,游樂園被恐怖分子炸成廢墟。」
黑澤陣,「……」
他輕輕拍拍黑澤太太瘦弱的小肩膀,無聲的安慰。
「這一次的溫泉旅行,我期待了好久,絕對不能出問題。」黑澤夭夭堅定的說,霸氣側漏。
「別擔心,一個小小的溫泉,難道還能翻起風浪不成。就算真的翻起風浪,我也會抱緊你,不會讓你被淹沒的。」黑澤陣意有所指的調侃道。
霸氣側漏的黑澤太太,瞬間測漏了。
她羞紅著臉瞪著黑澤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准再提。」
「呵!」黑澤先生輕笑一聲,倒也沒繼續。
兩人肩並肩漫步在樹林裡,看到一片青草地,黑澤夭夭就拉著人坐下來。
她靠在黑澤陣身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很隨意的聊著。
大多時候,都是黑澤夭夭在說,黑澤陣在聽。
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
黑澤夭夭賴在草地上不走,「我不泡溫泉了,我要和你一起,以大地為床,以漫天星辰為被,永睡不起。」
一個下午,足夠黑澤陣了解,他這位太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直接無視黑澤夭夭所有愚蠢的行為,一只手抓著她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抓著她的一條腿,把人提走。
黑澤夭夭被嚇得哇哇大叫。
所有溫馨浪漫的感動,在踏進旅館,聞到食物香味的一瞬間,全部被黑澤夭夭掃蕩到了犄角旮旯裡。
她開心的朝著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桌衝去,「有什麼好吃的?」
「涼面。」諸伏景光道。
「啊!這麼簡陋。」黑澤夭夭失望極了,「這個時候就該有生魚片、刺身、壽司,再不濟也應該來點烤肉和涮涮鍋。」
諸伏景光笑道:「放心,我已經幫你們點了,刺身和生魚片沒有,壽司管夠。不過我建議你也吃點涼面,老板做的涼面非常美味。」
旁邊另一桌的澤見撫子附和道:「對,我們下午的時候吃過,味道棒極了。一直惦記著,晚上又讓老板做。」
「真的這麼好吃?」黑澤夭夭有點心動,不過在看到諸伏景光面前的大碗後,還是搖頭放棄,「算了,吃了這麼一大碗涼面,我就沒肚子吃壽司了。」
老板娘勝村結菜正好端著澤見兩夫妻的涼面路過,聽到黑澤夭夭的話,提議道:「黑澤太太可以和黑澤先生吃一碗。兩個人分著吃,分量並不多。」
勝村結菜將一大碗涼面放澤見老夫妻面前,同時放下的還有一個小碗。
老太太從上面夾了一些到小碗裡,剩下的一大半推到澤見先生面前,調皮的衝黑澤夭夭眨眼睛,「就是這樣。」
澤見家正無可奈何的看著妻子,「撫子,你也不能全推給我啊!我也想吃好吃的。」
「放心,待會我會替你吃掉大份,留下小份給你的。」澤見撫子笑呵呵的說。
「你下午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澤見家正嘴上抱怨著,倒也沒有把面再分些給妻子的意思。
黑澤夭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猛然轉頭看向黑澤先生,亮晶晶的眼裡全是渴望。
她也要這樣的。
黑澤陣沉默了。
在黑澤太太強烈視線的注視下,他靜靜的看著那對澤見老夫妻之間的互動。
隨著黑澤陣的沉默,黑澤夭夭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我中午再吃涼面。」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對勝村結菜道:「老板娘,我要壽司,高級的壽司。」
「壽司已經在做了,馬上就好。」勝村結菜問:「我們家都藥酒也是一絕,要不要來一瓶?」
「要,我就是衝著你們家的藥酒才來的。」黑澤夭夭道。
勝村結菜指著靠牆的架子說:「藥酒都在那邊,功效都標注在了酒瓶上。我現在有點忙,你可以自己去選嗎?」
「我看旅館裡似乎只有你們夫妻,怎麼不請個人幫忙?」黑澤夭夭好奇問。
「平時也就一兩個客人,我們夫妻完全能忙得過來,這一次會來這麼多,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老板娘開心的說:「如果旅館一直像今天這麼忙,倒是可以請個人幫忙。」
「老板娘,壽司到底還要等多久?」另一邊傳來催促的聲音。
除了白天見過的幾人,黑澤夭夭注意到,靠窗的那一桌還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三十多歲,穿著旅館的浴衣,頭發亂糟糟的;
女人更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同樣穿著旅館的浴衣,但給人的感覺和男人完全不同。
叫勝村結菜的,就是那個男人。
勝村結菜匆匆告別黑澤夭夭,過去安撫客人。
黑澤夭夭來到放酒的架子前。
旅館的藥酒有很多種,不過黑澤夭夭的目標只有一種。
她很快在架子上找到她想要的——補身酒。
這種酒被歸到強身健體一類,但對黑澤陣這種常年受傷,虧空身體的人,效果最佳。
補身酒被放在架子最上面,黑澤夭夭搬過旁邊的凳子,踩著凳子去拿。
凳子應該是老板娘平時拿酒用的,高度正好合適,黑澤夭夭很輕易就拿到了酒。
「不准動!」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旁邊炸開,嚇得黑澤夭夭沒站穩,身體朝後仰倒。
悠于 2023-11-6 13:35
第91章 溫泉之旅4
黑澤陣猛然起身,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接住摔倒的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雙眼緊閉,手緊緊握著補身酒的酒瓶,長長的睫毛因為害怕而顫抖。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黑澤夭夭緩緩睜開眼睛。
正巧一縷銀色長發從黑澤先生的肩頭滑落,落在黑澤夭夭的眼睛上和臉上。
黑澤夭夭不舒服的眨眨眼睛,眼睛彌漫上一層自我保護的水汽。
潔白的燈光下,黑澤夭夭眼中的黑澤先生,仿佛從天而降的聖人,散發著聖潔柔和的光芒。
「噗呲!」黑澤夭夭被自己的腦補取悅了。
黑澤陣如果是聖人,那她就是活菩薩。
「看夠了嗎?」黑澤先生不耐煩的說:「趕緊起來,你的體重嚴重超標。」
黑澤夭夭因為補腦而愉悅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我會摔倒到底是因為誰。」
「因為那個傻子。」黑澤陣冰冷的目光落在頭發亂糟糟的堀內拓身上。
堀內拓就是之前叫走勝村結菜,同樣點了壽司的人。
這位靠著超分貝的大叫,成功驚嚇到黑澤夭夭的猛人,完全沒發現黑澤先生看他的目光有多冷,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黑澤夭夭抱著的酒上。
他硬是擠開黑澤陣,強行從黑澤夭夭手裡搶過酒,「這是我的。」
「這是我們家黑澤先生的。」黑澤夭夭一把將酒搶了回來。
「是我先預定的。」堀內拓大叫。
他還想搶,手卻被另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黑澤陣冰冷的墨綠色眼眸落在堀內拓身上,沙啞的聲音冷若冰霜,「她說了是她的,就是她的。」
黑澤先生太冷,堀內拓瑟縮了一下,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不少,但還是堅定的說:「最後一瓶補身酒,真的是我的。」
黑澤陣甩開堀內拓的手,對黑澤夭夭道:「我不需要補,給他。」
「不。」黑澤夭夭一口否決,「你要補,你虛得很。」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都寂靜了。
黑澤陣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引起了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那方面虛,我是說你身體虛。真的,你那方面一點也不虛,我可以作證。」
黑澤陣咬牙切齒的說:「你可閉嘴吧!」
黑澤夭夭立刻閉緊嘴巴。
她也意識到了,她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英勇的堀內拓還堅定的盯著黑澤夭夭手裡的酒,「酒是我先預定的,給我。」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你再虛也不能胡說八道。」黑澤夭夭抱著酒瓶不讓。
她在架子上拿的,可沒標誰的。
明知道藥酒不是補那方面的,黑澤夭夭這麼說,堀內拓還是會想歪。
他梗著脖子,怒瞪黑澤夭夭,「你不信問老板娘。」
黑澤夭夭躲到黑澤陣身後,完美演繹什麼叫狐假虎威。
「不好意思。」勝村結菜跑了過來,衝著黑澤夫妻鞠躬道歉,「最後一瓶補身酒確實被堀內先生預定了,是我太忙忘記收起來了。」
「聽到沒?」有了證人,堀內拓也有了底氣,不滿的說:「趕緊給我,否則我要你們好看。」
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這位仁兄膽色驚人,居然敢威脅琴酒。
黑澤陣落在堀內拓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想怎麼對我不客氣?」
堀內拓被黑澤陣看得渾身發毛。
「算了,把酒給他,我們換個功效差不多的。」黑澤夭夭不想因為這種事破壞美好的心情。
如果因此惹得黑澤先生不高興,喜提溫泉之旅首殺,那就慘了。
勝村結菜趕緊道:「黑澤太太如果不嫌棄的話,泡酒的壇子裡還能打起一小瓶,我待會就去打來。」
藥酒都是泡在一個大壇子裡,泡好後分裝入小瓶子售賣,最後打起的藥酒藥效更足。
黑澤夭夭這下子徹底滿意了。
黑澤陣默然漠然的看了堀內拓一眼,拉著黑澤太太走人。
堀內拓大概是覺得丟人,直接拿著酒,叫上他的同伴回房去了。
又等了一會,壽司總算做好了。
看著琳琅滿目的壽司,黑澤夭夭食欲大增。
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餐,在旅館四周逛逛,消消食,終於到了黑澤太太最期待的項目——泡溫泉。
旅館後面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竹柵欄圍起來的個地方,裡面就是溫泉。
個泉眼相距不遠,每一個都很小,最多個人一起泡。
黑澤夭夭穿著浴衣,站在溫泉邊,臉色蒼白,小腿肚直打顫。
霧氣裊繞中,黑澤先生裸露著身體,坐在溫熱的湯池中,銀發雪膚,十分養眼。
就連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仿佛都被加了柔光濾鏡,讓他更有男人味,更加吸引人。
如果是平時,黑澤夭夭一定坐下來欣賞一番,順便調侃幾句。
可現在,她不敢。
她甚至連目光都不敢落在黑澤先生身上,只因為黑澤先生正被水包裹著。
平時黑澤夭夭也沒那麼怕水。就像上次被武田原明綁架,在橡皮艇上順水飄,也頂多是不喜,沒有一點恐懼。
現在卻不同,因為她是懷著入水的心情來到水邊的。
這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恐懼之源一下子就被釋放了。大腦接收到訊號,心靈就會感到恐懼,身體就會下意識的抗拒。
溫泉中,黑澤陣將黑澤夭夭的表現一絲不漏的盡收眼底,眉頭微微皺起。
他本以為,想要泡溫泉的黑澤夭夭,只是有點害怕,可現在看來,哪裡是害怕,根本就是恐懼。
她這樣子,根本沒法泡溫泉。
「別怕,過來。」黑澤陣主動朝她伸出手,「到我身邊來。」
黑澤夭夭試著上前,可顫抖的雙腿連站穩都已經很難了,更別說下水。
她顫巍巍的說:「不行,我動不了。」
「那你剛才是怎麼走過來的?」黑澤陣問。
剛才,黑澤夭夭開開心心的端著酒水點心來到溫泉邊。
放下酒水點心,剛要下水,她就怕了。
黑澤夭夭道:「剛才我在想老板娘給我的補身酒,沒來得及害怕。」
「那你現在就別想泡溫泉的事,想點別的。」黑澤陣給她出主意。
黑澤夭夭趕緊別開目光,不看溫泉,努力去想剛才的酒。
但顯然,越是不想,腦子裡月越是被占滿。
隨著時間的推移,蒼白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毫無血色。
「你帶的比基尼換了沒?」黑澤陣突然問。
「當然換了。」黑澤夭夭下意識回。
「那就先把衣服脫了,做好下水的准備。」黑澤陣很平靜的說出讓黑澤太太不平靜的話。
「脫、脫衣服!」黑澤夭夭猛的看向黑澤陣,臉上青白交錯,十分好看,「你以前沒這麼黃,你變了。」
「我只是讓你把衣服脫了。」黑澤陣好聽的聲音又清冷干淨,沒有一絲漣漪,「還是你打算穿著衣服泡?」
黑澤夭夭,「……」
脫掉的話,裡面不就只剩下……雖然穿了,但還是不好意思。
黑澤陣又道:「不是穿了比基尼嗎?不露出來的話,不就白穿了。」
黑澤夭夭慘白的臉蛋染上緋色,「我不是為了給你看才穿的。」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脫。」黑澤陣從溫泉中站起來,一副要去拉黑澤夭夭衣服的架勢。
黑澤夭夭嚇得抓緊領口,怒瞪黑澤陣。
黑澤陣突然出手,一把拉住黑澤夭夭,將人拽入水中。
「啊!」黑澤夭夭驚恐尖叫,手臂揮舞著,四處亂抓,雙腳在水裡死命撲騰,濺起水花朵朵。
「別動。」黑澤陣一只手禁錮住黑澤夭夭的雙手,另一只手托著她的身體不讓她往下掉,冰冷又嚴厲的說:「別動,再動真脫你衣服了。」
黑澤夭夭頓時不敢動了。
她的下巴抵在黑澤陣的肩膀上,整個人隔著衣服貼著他強有力的身體。
被他抱著,黑澤夭夭恐懼的心稍稍平緩。
「可以放開我的手嗎?」黑澤夭夭問,虛弱的聲音還帶著十分明顯的顫音。
黑澤先生配合的放開抓著黑澤夭夭雙手的有力大手。
黑澤夭夭連忙抱住黑澤陣的脖子,整個人像藤蔓一樣攀附著他這棵大樹。
「放開,你這樣我沒法泡。」黑澤陣強硬的將人從身上撕下來,按在石凳上坐好,「給我搓背。」
「不要。」黑澤夭夭抓著人不放,「不要放開我,我怕。」
朦朧水霧,仿佛是一只可怕的怪獸,要將人吞沒。
「那你打算怎麼泡?坐在我腿上泡?」黑澤陣嘲諷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
「你是聽不懂反諷嗎?」黑澤陣不客氣的將抓著他胳膊的手扯開,將浴巾丟黑澤夭夭懷裡,「要麼給我搓背,要麼出去,別打擾我。」
「你怎麼能這樣?」黑澤陣沒想到,就算失憶了,黑澤先生還是這麼狗,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黑澤陣拿過黑澤夭夭端來的點心和酒,放在溫泉水上漂浮著,悠哉的拈起一塊點心,坐在黑澤夭夭身邊吃。
黑澤夭夭也想吃,奈何她的雙手緊緊抓著黑澤先生的手臂,根本沒有心力去夠點心。
「我們夫妻感情不和,是不是因為你對我的身體不滿意?」黑澤陣冷不丁的問。
黑澤夭夭完全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眨巴著迷茫的大眼睛望著他。
黑澤陣從小酒瓶裡倒出一杯藥酒,舉到黑澤夭夭面前,無聲的解釋。
第92章 溫泉之旅5
「都說了不是,不是。」黑澤夭夭連恐懼都忘了,漲紅著臉解釋道:「這種藥酒是治療體虛的,不是治療腎虛的。」
剛叫囂著解釋完,人又縮回黑澤陣身邊,眼角余光落在是白霧裊繞的溫泉水上,喉頭緊縮,抱得越發緊了。
「有區別嗎?」黑澤陣似笑非笑的說:「從早上開始,我就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很微妙。」
黑澤夭夭艱難的分出一點注意力給黑澤陣,「什麼?有嗎?」
「我想幫你提行李箱,你卻拉我的手,是不是擔心我提不動?」黑澤陣舉例論證他在黑澤太太眼中到底有多虛。
黑澤夭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早上你居然是要幫我提行李箱嗎?」
可惡,被黑澤先生體貼的機會,錯過了!
黑澤夭夭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一路上,你雖然一直拉著我的手,卻和那個幫佣聊得火熱。」黑澤陣淺酌一口藥酒,嫌棄的將杯子放回去,還順勢將托盤推得更遠,不滿的說:「這麼難喝的藥酒我是不會喝的,你要是更滿意他,就去找他。」
黑澤夭夭都驚呆了,連恐懼都忘了,一顆心全在黑澤先生身上。
失憶後的黑澤陣,這麼酸的嗎?
她正想安慰往外冒酸水的人兩句,就聽到他說:「你別想狡辯,我有證據。」
黑澤夭夭立刻閉嘴,閃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勢必要把黑澤先生吃醋的可愛模樣記在心裡。
黑澤陣道:「客廳被毀壞成那個樣子,明顯是打架造成的。我看那個幫佣也是個練家子,打架的是不是我倆?長成那個樣子,還到別人家做佣人,明顯不懷好意。」
「沒想到這都被你發現了。」黑澤夭夭默默將頭扭到一邊,看似羞愧,實則憋笑。
「證據全都擺在那了,有什麼看不出來的。」黑澤陣冷哼道:「完全看不出那小子到底哪裡比我強。」
「他做飯比你好吃。」黑澤夭夭笑道:「還有,他不是幫佣,更不是佣人,是廚師。」
「呵!」黑澤陣冷哼。
「別生氣,我只喜歡。」黑澤夭夭伸手去夠漂遠的木托盤。
手劃過溫熱的水面,瞬間意識到自己還在水裡,立刻像縮進龜殼裡的小烏龜,嚇得抱緊身邊的人。
整個人,心慌氣短,手腳發軟。
「阿陣,把托盤拿過來。」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根本不搭理黑澤夭夭。
黑澤夭夭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又想到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能妥協,自己努力去扒拉木托盤。
她一只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一只手劃水,試圖讓木托盤漂過來。
裊繞的白霧悶得黑澤夭夭呼吸困難,心髒似乎都跳得更快了。
劃拉水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
「阿陣,你看著我點,我覺得我不行了。」黑澤夭夭虛弱的說,臉上毫無血色。
黑澤陣伸出一只手環住她的腰,散漫的催促,「快點拿,不然我就放手了。」
「別放。」黑澤夭夭叫著,努力劃水。
木托盤就像被凍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感到腰間的手在緩緩松開,黑澤夭夭急紅了眼,「別放,我是在給你拿酒。」
她叫著,手上的動作越發焦急,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兩只手一起劃水。
木托盤總算漂了過來,黑澤夭夭兩手抓住,喜極而泣。
太不容易了。
然後她就發現……
「黑澤陣!」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黑澤陣淡定的收起勾著托盤的腳,眨巴著純潔無辜的綠色眼睛看黑澤太太。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在給你拿酒。」黑澤夭夭委屈的抱怨,恨不得一巴掌抽那張俊臉上。
「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虛。」黑澤陣低垂著眼眸,神色哀傷。
男人這種奇怪的自尊心,黑澤夭夭還是懂的,只是她沒想到,黑澤先生居然如此在意。
她的態度一下子就軟了,溫柔小意的給黑澤先生滿上一杯藥酒,雙手舉到他唇邊。
「我知道你身體倍棒,每一塊肌肉都充滿力量。這酒不是治療一般意義上的體虛的,而是那種常年沒有好好愛惜身體造成的損傷。你看看你這滿是傷痕的身體,還不知道留有多少暗傷,現在不補,老了有你受的。」
黑澤陣一愣,看著黑澤太太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平靜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誰也沒發現的撒嬌意味,道:「可我還是不想喝。一點酒香都沒有,全是古怪的味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黑澤夭夭繃著臉道:「等你老了,陰天下雨的時候,別跟我叫這疼,那疼。我不會心疼的。」
黑澤陣就著黑澤夭夭的手把酒喝了,輕笑道:「沒想到,你平時咋咋呼呼的,居然還挺賢惠。」
「我本來就很賢惠。」黑澤夭夭十分自信。
「行,看在黑澤太太這麼賢惠的份上,我就配合點,再來一杯。」黑澤陣抬抬下巴,示意黑澤夭夭倒酒。
黑澤夭夭拿過酒瓶,又給黑澤陣又倒了一杯,「藥酒是酒,卻也是藥,不能喝多,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杯。」
「可是我這麼虛,一天兩杯夠嗎?」黑澤陣笑問。
黑澤夭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虛,平時就好好喝給你熬的湯啊!尤其是豬血湯,哪一次的豬血不是我天還沒亮,就去親自去屠宰場買的新鮮豬血,你居然還嫌棄。」
黑澤陣,「……我還是喝酒吧!我更喜歡酒。」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對豬血湯的不喜,簡直刻入了黑澤陣的骨子裡。
黑澤夭夭不滿的說:「你又嫌棄。」
「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岔開話題一向是黑澤太太的專利,今天倒是被黑澤先生用了。
黑澤夭夭笑眯眯的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黑澤陣回。
黑澤夭夭立刻換上崇拜的表情,贊嘆道:「你是一位英勇的警察,永遠奔赴在第一線,智鬥歹徒,勇破奇案,所到之處,犯罪分子無不膽寒,乃是警界的閃亮燈塔。」
所到之處,臥底、叛徒無不膽寒的黑澤陣,了然的點點頭,「所以,我是一個犯罪分子,還是一個很厲害的犯罪分子?」
黑澤夭夭瞪大眼睛,「……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黑澤陣平靜的說:「有時候你說的話,只要反過來聽就行。」
黑澤夭夭,「……」
黑澤陣一口喝掉味道古怪的藥酒,將帕子遞給黑澤夭夭,「好了,趕緊給我擦背。」
「我怕水,怎麼給你擦?」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黑澤夭夭這才注意到,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她現在根本沒抓著黑澤陣,反倒是黑澤陣的一條手臂還環在她的腰上。
「啊!」黑澤夭夭嚇得重新纏黑澤陣身上,剛恢復紅潤的臉色又變得蒼白。
「你這樣就太假了。」黑澤陣強硬的要將人從身上撕下來,「你如果不給我搓背,我就走了。」
「我是真的害怕。」黑澤夭夭死命抱著他,就是不松手。
「剛才聊天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怕?倒酒都不見手抖的。」黑澤陣拍著她蒼白的小臉說:「你就是心理作用,抱著我也沒用,想泡溫泉就要自己克服。你總不能一輩子抱著我泡。
「我們是夫妻,怎麼不能抱一輩子。」黑澤夭夭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可真是……」黑澤陣輕嘖一聲,妥協的收緊環著黑澤太太的胳膊。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黑澤夭夭砰砰直跳的心總算平緩了一些,發軟的手腳也有了力量,能反抱住黑澤先生。
這一次黑澤夭夭更加過分,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人,腦袋緊緊靠在黑澤陣胸膛上。
聽著黑澤先生強有力的心跳聲,她恍惚間有一種回到大海的感覺,恐懼的心神奇的變得平穩安定。
沒那麼害怕了,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大腦重新變得活躍。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剛才,你是不是故意和我聊你很虛的話題,轉移我注意力,想讓我沒那麼害怕?克服心裡的恐懼。」她仰著腦袋,期待的看著他。
「嗯。」黑澤先生不負期望,給出最美的答案。
「阿陣!」黑澤夭夭感動極了。
「所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害怕,給我擦背?」黑澤陣無情的問。
黑澤夭夭瞬間變死魚眼,「後半句,你可以不用說。」
「我不說,你能懂?」黑澤陣懷疑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的腦袋上。
黑澤夭夭,「……」
這是在變相的罵她腦子笨吧!
「這輩子都別想我給你搓背了。」黑澤夭夭鄭重宣布。
「那還真是可惜。」黑澤陣嘆息著,語氣裡聽不出一點可惜的意思。
反正黑澤先生也不是第一天這麼狗了,黑澤夭夭只能自己調節心情。
想到以前的計劃,黑澤夭夭有些羞澀的問:「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泡溫泉,要不要做點有紀念意義的事?」
黑澤陣不明所以。
黑澤夭夭羞澀一笑,眼神幾次掃過黑澤陣纖薄的嘴唇,支支吾吾的說:「一定很浪漫。」
在朦朧的水汽中,相擁相吻。
如果不是不好意思,黑澤夭夭都想叫個人進來,幫忙拍照留念了。
第一次泡溫泉,雖然小有波折,但一定要盡善盡美。
第93章 溫泉之旅6
黑澤陣的心因為黑澤夭夭的話而不平。
黑澤夭夭本來就倚靠在黑澤陣的身上,腦袋就個擱在他的胸膛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不平靜的心跳聲。
黑澤夭夭羞澀的漣漪瞬間蕩然無存,她直起身體,擔憂的問:「阿陣,你的心跳頻率不對勁,是不是感到胸悶氣短。」
黑澤陣別扭的偏開頭,「沒事。」
「不行,不能泡了。」黑澤夭夭道:「肯定是你喝了藥酒,又泡了那麼久的溫泉,身體負荷過重。趕緊起來,我們不泡了。」
黑澤陣神奇的發現,黑澤夭夭說的居然是真心話。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別坐著了,溫泉泡久了對身體不好,嚴重的甚至會因為供血不足而暈倒。」黑澤夭夭連怕水都顧不上了,拉扯著人要離開溫泉。
「黑澤太太,你不想接吻了嗎?」黑澤陣嘆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黑澤夭夭簡直恨鐵不成鋼。
「嗯,很想。」黑澤陣將人重新壓回懷裡,單手挑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黑澤夭夭配合的閉上眼睛,攀著他的肩膀,叼住被水汽熏得潤澤的淡色唇瓣。
然而,她剛叼住他的唇,他就退開了。
黑澤先生的眼裡盈滿有些呆的黑澤太太,挑起她下巴的手改扣後腦勺,重新吻了上去。
纏綿真摯,溫柔以待。
這一刻,黑澤陣的心是不平靜的,但黑澤夭夭的心更不平靜,完全沒發現黑澤陣的不平靜。
直到喘不上氣,黑澤陣才放開人,指尖摩挲著那粉紅潤澤的唇瓣,一向平靜的眼眸染上迷離。
黑澤夭夭喘勻氣,立刻湊上去,「再來。」
「呵!」黑澤先生輕笑一聲,配合的低下頭。
這一次,變成了黑澤太太的主戰場,黑澤先生乖巧的配合著。
兩人的呼吸交錯在一起,更加令人胸悶氣短。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黑澤夭夭被嚇了一跳,一個沒控制住,把人給咬了。
「嘶!」黑澤陣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澤夭夭趕緊退開。
黑澤先生的唇破了很大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鮮血。
其實她的嘴唇也沒好多少,上面還沾染著黑澤陣的血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黑澤夭夭趕緊撈過帕子給他擦。
舌尖掃過,黑澤陣把唇上的血掃掉,冷嗤道:「不必了,我就當喝人血湯了。」
「……對不起。」黑澤夭夭表情難看的說:「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最好別泡了,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黑澤陣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從溫泉裡出來,到溫泉旁邊的換衣間裡擦干身上的水漬,換上干衣服,離開溫泉。
他們在最右邊的三號溫泉,尖叫聲是從左邊傳出來的。
三個溫泉呈一字型排開,彼此間被竹柵欄隔著,私密性很高,看不到別的溫泉的情況。
黑澤夭夭出了竹柵欄,進入竹林,發現旅店的老板娘已經到了,同時到的還有白天和黑澤夭夭他們同時入住的三個年輕人。
三個年輕人中,兩個男生頭發都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浴衣,臉色泛紅,顯然剛從溫泉裡出來。
他們站在最左邊的一號溫泉外。
黑澤夭夭拉著黑澤陣過去,正好看到旅館老板勝村駿抱著昏迷不醒的澤見撫子出來,諸伏景光蹲在溫泉池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勝村駿抱著澤見撫子,低聲對勝村結菜道:「人昏過去了,我把人送上去,你處理一下這邊,過來照顧她。」
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不適合照顧澤見撫子,勝村結菜答應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澤夭夭注意到,溫泉的水好像是紅色的。
有這樣的疑問,黑澤夭夭就問出來。
黑澤陣點點頭,肯定她的答案。
黑澤夭夭心裡不好的預感徹底達到頂峰。
諸伏景光走了出來,潔白的手帕仔細的擦著手指,臉色沉沉,「澤見先生已經徹底斷氣,報警吧!」
「怎麼會?」勝村結菜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
黑澤夭夭注意到,諸伏景光擦過手的帕子染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她驚恐的問:「你的手為什麼是紅色的?」
「凶手割開了澤見先生雙手的大動脈,整個溫泉都被鮮血染紅了。」諸伏景光沉著臉說。
「詛咒,這就是三眼泉的詛咒。」佐佐彩愛失聲尖叫。
「對,和那個詛咒一模一樣。」渡邊原興奮的舉著相機,對著裡面一陣狂拍。
如果不是諸伏景光攔著,他恐怕會衝到溫泉邊去拍。
「什麼詛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勝村結菜大聲質問,聲音有些刺耳,「我家祖輩經營的旅館,絕對沒有任何傳說或是詛咒。」
「老板娘,做人要坦誠,我們可是知道了詛咒的事才來的。」佐佐彩愛道。
佐佐彩愛、渡邊原、吉野修一,三個人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因為對各種傳說、詛咒的興趣而聚集在一起。
他們就是在網上看到了三眼泉的傳說,才特意找來的。
傳說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世間曾有三顆寶珠,將其放入任何水中,水都能變成溫泉。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的毒氣,讓人延年益壽;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的晦氣,讓人好運連連;
一顆寶珠變出的溫泉水能洗去人身上濁氣,讓人身體康健。
貪得無厭的人類,為了爭奪寶珠,爆發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死了很多人。
最後一位奪得寶珠的城主,看到漫山遍野的屍骸,心生悔意,找到一位得道高僧,想要將寶珠封印到地底深處,徹底結束這種爭端。
三顆寶珠不願就此被封印,就主動化作三個泉眼,成為如今的三眼泉。每一個泉眼冒出的水都對應著一顆寶珠的力量。
「泉水是三顆寶珠的恩賜,卻也是詛咒。每隔百年泉眼就會將彙集了百年的毒氣、濁氣、晦氣噴發出來,吸走碰到溫泉水的人的生命。」渡邊原總結道。
聽到這個傳說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黑澤夭夭一臉便秘的看著三人,嘆道:「雖然知識就是力量,但不是所有的知識都能成為力量。多讀書,讀好書,相信科學,很重要。」
「呵呵!這種一看就是瞎編造的故事,我們當然不會相信。」三個人中最神秘,最沉默的吉野修一詭異一笑,「有人可是和我們放狠話,一定會死人,我們才來的。」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渡邊原道:「沒錯,那個人還發了三張照片給我們,裡面的溫泉水都是紅色的。跟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報警了嗎?」諸伏景光嚴肅的問。
「我現在就報警。」勝村結菜慌忙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因為太過害怕,她的手都是抖的,短短的報警電話都按不准。
就她這狀態,就算打通了,怕是也解釋不清楚。
黑澤夭夭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她上前安慰的拍拍勝村結菜的肩膀,說道:「你去照顧澤見太太,她的情況一定很不好,我來報警。」
勝村結菜感激的笑笑,再也顧不上客人,慌忙的跑了。
這邊黑澤夭夭報警,另一邊的大學生三人組卻鬧著要去三號溫泉。
「我們就是趁著警察來之前,進去拍幾張照片,絕對不會破壞現場。」渡邊原道。
「不行。」諸伏景光態度十分強硬。
佐佐彩愛憤怒的說:「憑什麼你可以進去,對著屍體又看又摸,我們連拍照都不行?」
「因為……」諸伏景光想起上次在游樂園和毛利小五郎一起破案的經歷,瞥了一眼站在一邊,悠哉望天的黑澤陣,壞心眼的說:「因為我是偵探的助手。」
接收到懷疑的目光,諸伏景光道:「那位黑澤先生,可是個很厲害的偵探,連鼎鼎大名的沉睡小五郎都誇過的。」
在游樂園的時候,毛利小五郎確實拍著他的肩膀誇過「黑澤陣」。
黑澤夭夭打完報警電話過來,就聽到諸伏景光說出這樣的話,不免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無所事事的黑澤先生。
「真的假的?」渡邊原還是有所懷疑。
顯然他是知道毛利小五郎的名號的。
「當然,不信你打電話問毛利偵探。」諸伏景光道。
渡邊原當然不可能真的打電話去問。
諸伏景光又說:「你們最好別靠近,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們三個知道的詛咒,明顯和這次的事件有關,一個弄不好,你們都會成為嫌疑人。」
此話一出,三個人徹底閉嘴了。
勝村駿趕了過來,將人叫到大廳去等。
路上,黑澤夭夭悄悄問諸伏景光,「你怎麼會想到說黑澤先生是偵探的?想要參與案子,你可以說自己是偵探啊!」
和神游天外的黑澤陣比起來,諸伏景光更像一個偵探。
「我這是在幫你啊!」諸伏景光笑道:「你不是希望琴酒好好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嗎?這可是好機會。等以後想起來,他會發現,普通人的生活也很驚險刺激。」
黑澤夭夭,「……」
不,她覺得,等琴酒想起來,在打死她之余,還會想打死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黑澤夭夭的唇瓣上,意有所指,「親親抱抱是沒用的,像琴酒這種不甘於平凡的人,你得讓他看到普通人的驚險刺激。」
黑澤夭夭看出了諸伏景光眼中的調侃之意,羞紅了臉。
她瞪了諸伏景光一眼,加快速度追上黑澤陣,和他肩並肩。
第94章 溫泉之旅7
一個小時後,警察就來了,帶隊的是一位身體很瘦,長著一張尖嘴的熟悉警察——山村操。
幾乎是在他自我介紹完的一瞬間,黑澤夭夭的就想起了這位警察到底是誰。
沒辦法,他實在太菜。
在整個名柯中,除了少部分外,警察都不怎麼聰明,但菜成山村操這樣的,也是名柯獨一份了。
而且不知道這位警察是不是也像服部平次一樣,有什麼奇怪的屬性加成,總是遇到和妖魔鬼怪有關的案子。
服部平次辦理的多數靈異類案件,都有他的參與。他還自封過——妖怪獵人山村。
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山村操帶來的鑒識課警察就完成了對屍體的初步檢查。
澤見家正是被人割斷雙手的大血管,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整個案件發生在溫泉中,死者一直浸泡在水溫較高的水中,案發時間只能大致確定在晚上七點半到九點,這一個半小時之間。
差不多就是死者進入溫泉到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值得的一提的是,鑒識課從死者的血液裡發現了昏迷藥物。
也就說,死者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割脈殺死的。
山村操將所有人聚集到大廳裡,詢問不在場證明。
在警察驗屍的這段時間裡,澤見撫子已經醒了。不過這位老太太顯然被刺激得不輕,加上年紀大了,狀況很不好。
大家有提議送她去醫院,但她死活不肯,一定要等警察找到凶手。
「晚餐過後,家正去泡溫泉,我因為吃得比較多,就在旅館前院走走,想等食物消化一會再去泡。等我收拾好去溫泉,就看到滿池的鮮紅,然後我就被嚇暈了。」澤見撫子悲傷的說。
那段時間,黑澤夭夭也拉著黑澤陣在旅館周圍消食,多次遇到澤見撫子,可以為她作證。
「好,了解了。」山村操認真的做筆記。
澤見撫子一把抓住山村操的手,懇求道:「警官先生,你一定要找到殺害我丈夫的凶手,將他繩之以法。」
山村操鄭重的拍拍老太太的手,「放心,一切包在我山村操身上。」
諸伏景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作為山村操童年的玩伴,能在這裡見到他,意外又欣喜。
得知這位童年小伙伴已經當上了警部,更是為他高興。
他怎麼都沒想到,山村操會像他一樣,成為一名警察。
畢竟,在他的印像裡,這位童年玩伴並不太聰明。
不過現在看來,他干得還不錯。
諸伏景光十分欣慰!
安撫好老奶奶,山村操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黑澤先生身上,「這位先生,案發時間段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黑澤夭夭主動解釋道:「晚餐後,我和我丈夫一起在院子裡消食,差不多八點半的樣子,去了溫泉,一直到屍體被發現。」
「你們是夫妻?」山村操微微眯起眼睛。
黑澤夭夭點頭,「對。」
「那你們的證詞不算。」山村操果斷在筆記本上畫叉,將人列入嫌疑人行列。
黑澤夭夭,「……」
「警官先生,在院子裡消食的時候,我也看到他們了。」澤見撫子投桃報李,同樣給黑澤夭夭他們作證。
「原來是這樣,我了解了。」山村操塗掉叉,重新打鉤,將人從嫌疑人列表中踢出。
黑澤夭夭很想說,澤見撫子的證詞只能證明在院子裡消食那段時間,但想到這位警官的智商,還是默默閉嘴了。
說了,肯定又會被當成嫌疑人。
下一個是諸伏景光,作為單身狗,他一直一個人在房間休息。
在諸伏景光說完後,山村操還盯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諸伏景光心跳驟然加快,裝出一副陌生人的樣子,笑著問:「警官,有什麼不對嗎?」
山村操盯著諸伏景光的臉,若有所思,「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諸伏景光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他很擔心山村操當著琴酒的面認出他,說出他的過往。
他的童年,根本禁不住調查。
山村操一把抓住諸伏景光的衣領,「你是不是……」
諸伏景光的心徹底懸了起來。
山村操道:「哪個在逃的通緝犯?」
諸伏景光,「……」
山村操還真這麼想的,轉頭就吩咐手下翻翻通緝犯名單,有沒有長一樣的。
諸伏景光,「……」
山村操放開諸伏景光的衣領之前,還警告了兩句,才繼續詢問案件。
在諸伏景光之後被問話的是佐佐彩愛,她也是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佐佐彩愛道:「雖然我沒有人證,但案發的時候,我根本沒有靠近過溫泉那邊,更沒有作案動機。警官,比起我們這些在旅館裡的,明顯他們去泡溫泉的嫌疑更大。」
「這點我們會去核實。」山村操道。
「我當時也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過我在構思最新小說,電腦上還有我查資料的瀏覽記錄。」堀內拓神情厭厭的,補充道:「我是一個作家。」
山村操立刻吩咐手下去查電腦的瀏覽記錄。
如果瀏覽記錄時間間隔較短,在一定程度上能作為堀內拓的不在場證明。
堀內拓的臉色總算好點了,他帶著警察上樓。
小倉裡奈道:「我是堀內先生的助手,堀內先生創作的時候不允許人打擾,我就一直在樓下幫勝村太太的忙。」
勝村結菜道:「對,因為今天的客人比較多,需要做的清理工作比往常多,我們兩個一直忙到案發的時候。」
「讓客人幫忙洗碗?」山村操懷疑的看著兩人。
小倉裡奈解釋道:「聽說堀內先生從以前起就很喜歡在這家旅館進行創作,幾乎是常年住在這裡。我做了堀內先生的助理後,也跟著常年住在這裡,自然而然就熟了。偶爾老板娘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時候,我會幫著做一些雜活。」
勝村結菜道:「也不全是洗碗的工作,還有打掃衛生,倒垃圾之類的,小倉小姐都有幫忙,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這些明顯和案件無關的瑣事,山村操都懶得記在筆記本上,「下一個。」
老板勝村駿一直在倉庫那邊准備藥酒,全程身邊沒有一個人。
渡邊原和吉野修一對視了一眼,渡邊原道:「我們晚飯後直接去了溫泉,差不多是七點四十五左右,一直到屍體被發現,都在泡溫泉。」
兩個和澤見家正幾乎是前後腳去的溫泉,山村操懷疑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吉野修一道:「不是我們做的,不過我們有線索。」
吉野修一和渡邊原將眼泉詛咒的事說了一遍,又拿出之前說的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就是個溫泉,唯一不同的就是溫泉的水是紅色的,像是一池鮮血。
佐佐彩愛本來是不想說詛咒的事的,擔心因此被懷疑,現在看同伴把一切都交代了,又擔心警察會懷疑她。
她趕緊站了出來,說道:「警察先生,這件事一定和詛咒有關。」
她的意思,只要找到在網上散布詛咒的人,就能找到凶手。因為一時心切,話只說了一半。
山村操看著佐佐彩愛,非常嚴肅的點點頭,「沒錯,一定和詛咒有關。」
佐佐彩愛松了一口氣。
山村操又道:「一定是眼泉的詛咒爆發了,害死了澤見先生。」
眾人,「……」
「眼泉還會噴發毒氣、晦氣、濁氣是嗎?那必須趕緊找個高僧來做法封印住,不然整個世界就完了。」山村操臉色發青,磕磕巴巴的重復,」整個世界都會完蛋的。」
眾人,「……」
這件案子,十分明顯,連掩飾性的自殺手法都沒弄一個,就是單純的他殺。
如此明顯,山村操還說是詛咒,簡直驚呆了所有人,尤其是剛欣慰完的諸伏景光。
這一刻,諸伏景光眼中所以的濾鏡皆破碎成了粉末。
他恨不得衝上去,搖著山村操的肩膀質問:你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還成了警部,霓虹的警察都死光了嗎?
然而,他並不能,還得面帶微笑,盡量委婉的提出疑點。
「警官先生,死者的手腕上有兩道很深的傷口,明顯是刀具一類鋒利的利器割傷的。」諸伏景光道。
「所以說是詛咒啊!」山村操害怕的叫著,「眼泉就是從鮮血中吸走人的生命。在神話傳說中,鮮血一直是生命力的代表。」
諸伏景光,「……
「剛才鑒識課警察也說了,澤見先生是服用了安眠藥後才被殺害的,這應該和詛咒沒有關系吧!」諸伏景光勉強的笑著。
「像澤見先生這樣的老人家,為了睡個好覺,吃點安眠藥很正常。」山村操一遇到這類靈異的案子就特別慫。
諸伏景光,「……」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絕對不是詛咒,是有人殺了家正,有人殺了家正。」澤見撫子憤怒的拍著桌子,氣得發抖。
山村操趕緊安撫老人家,「好好好,是他殺,是他殺。」
這明顯就是哄人的話,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澤見撫子對這位山村警官徹底沒了期待,她轉向坐在老婆身邊,安靜如雞的黑澤先生,「聽聞你是一名偵探?」
黑澤陣看向老太太,有點迷惑。
「我想委托您,幫忙調查我丈夫的死因。」澤見撫子站起來,深深鞠躬,仿佛將最後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位看起來不簡單的黑澤先生身上,「拜托了。」
黑澤夭夭沒想到,黑澤先生剛成為偵探,委托就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趕緊拉黑澤先生的衣服,小聲催促,「快接,我們家下個月會不會斷糧,就靠你了。」
黑澤陣偏頭,無視之。
這樣一個老太太,能拿出多少錢。
「我沒什麼錢,只能拿出兩百萬日元,可以嗎?」澤見撫子主動報價。
「快點,兩百萬日元,夠買好多好多大米了。」曾經收益上億的黑澤太太,贊嘆道:「真是人不可能貌相,老太太闊綽啊!」
「你會差這點錢?」黑澤陣倪了她一眼,轉頭就提高音量分析案情,道:「在這件案子中,看似許多人都擁有不在場證明,但都禁不起推敲,無法通過不在場證明確定嫌疑人。」
黑澤陣問澤見撫子,「你和死者是第一次來這裡旅行嗎?和這裡的人認不認識,有沒有過矛盾?」
「沒有。」澤見撫子道:「我們就是群馬縣的人,聽鄰居說這裡的溫泉很好,價格還便宜才來的。和這裡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沒有任何矛盾。」
「喂,你是誰啊?不要隨便詢問死者家屬。」山村操不滿了。
黑澤陣的目光落到鑒識課的警察身上,」死者的傷口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樣的凶器造成的?」
或許是常年發號施令,令這位大佬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鑒識課的警察下意識的就回答了。
「死者傷口很薄,但很深,應該是類似於美工刀那樣的薄片刀具。」說著,他還點開拿著的平板,將拍攝的照片給黑澤陣看。
屏幕上是一張手腕的特寫照片,照片上的傷口干淨利落,看得出來凶手下手非常干脆果決。
黑澤陣依次滑動屏幕,觀看拍攝的現場照片。有全景,也有特寫。
黑澤夭夭也湊上去看。
屍體坐在石凳上,身體靠著溫泉的石壁,雙手幾乎是整個浸泡在水裡。
照這樣的情況看來,死者從割腕到死亡,十分鐘都不到。
「喂,你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拿給一個外人看呢?」山村操一把奪走平板。
黑澤陣沒有多理會,繼續分析道:「上面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山村操不滿的叫道:「喂,你……」
黑澤陣冷冷瞥了他一眼,強行打斷,「難道你想用詛咒殺人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上報給上司?」
山村操,「……」
大概率不行。
黑澤陣冷靜分析,「這個案子可以從個方向入手,割腕的凶器,死者服用的安眠藥,以及網上的詛咒傳說。」
「現在就搜查整個旅館,包括所有人的私人物品,尋找凶器,並把帶著安眠藥的人單獨列出來。」黑澤陣對著山村操,冷冷下令。
「是!」山村操下意識的並緊雙腿,抬手敬禮,仿佛發號施令的是他的上司。
這位遲鈍的警官完全沒發現問題,轉頭就對手下說:「搜查整個旅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務必找到凶器。搜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找到凶器。」
諸伏景光,「……」
他就是想趁著琴酒失憶,整蠱一下他,沒想看到這種琴酒號令警察的畫面啊!
這一刻,諸伏景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管事情如何,整個案子總算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絕大多數人員在旅館和溫泉附近搜尋,山村操帶著一個人,和黑澤偵探一起,檢查客人的私人物品。
大家都是來玩的,帶的物品都差不多。都是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諸伏景光就比黑澤夭夭他們多一本書。
渡邊原的比其他人多了照相機和配套的東西。
堀內拓和小倉裡愛的東西最多,兩人幾乎是住在這裡,堀內拓的書就有一大摞。
直到這個時候,黑澤夭夭才知道,這位自稱作家的人,寫的是推理小說,還曾出版過暢銷小說《消失的戀人》。
最復雜的是老板夫婦的東西,畢竟旅館就是他們的家,旅館裡的東西都可以算是他們的私人物品。
將近十二點,簡單的搜尋工作才完成。
凶器沒找到,安眠藥倒是找到了瓶。
一瓶屬於堀內拓,一瓶屬於澤見夫婦,一瓶屬於勝村結菜。
澤見夫婦中,澤見家正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這又是一個選一的題目。
「哈哈,凶手一定就在你們個人中。」山村操早就把詛咒殺人忘到了腦後,嚴肅的看著個人,「是誰做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是因為構思劇情,大腦活躍,才會吃安眠藥。」堀內拓因為被懷疑,臉色很難看,「我絕對沒有殺人。電腦上的瀏覽記錄已經證明了我當時就在房間裡。」
「年紀大了,睡眠不好,我和老伴都會吃點安眠藥。」澤見撫子將安眠藥倒出來給眾人看,「我們打算住兩晚,就帶了四顆藥,全都在這。」
「我是偶爾會吃,所以准備了一瓶。」勝村結菜道。
黑澤夭夭打了個哈欠,說道:「這樣也沒法確定凶手,看來還是得找到凶器。」
「讓技術部那邊追蹤一下詛咒傳說,看能不能走到源頭;找凶器那邊也加快速度。」黑澤陣吩咐山村操。
經過這段時間,山村操已經學會了聽黑澤偵探的吩咐。
大佬下令,他立刻點頭,轉頭吩咐手下去辦。
黑澤陣滿意對新小弟點點頭,轉頭對旅客們說:「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剩下的等警察那邊有了進展再說。」
這件案子並沒有什麼難以破解的精妙手法,但凶手做事太過干脆利落,澤見家正又沒有和在場的任何人有矛盾,並不好辦。
交代完,黑澤陣拉著昏昏欲睡的老婆,休息去了。
都十二點了,警察也只能放旅客們去休息。
黑澤夭夭困得不行,踢掉拖鞋,沾床就睡。
黑澤陣看著她這樣,不免覺得好笑。
幫她把外面的浴衣脫了,往床被褥內側推推,黑澤陣也脫掉浴衣躺了上去,側著身攬著人,閉目休息。
明明不記得這個人,腦子裡也僅僅只有今天一天的記憶,但一切就是那麼自然而然。
仿佛這樣相依偎的休息,是早已刻進身體的習慣,不會有任何不適。
鼻尖環繞著熟悉的氣息,黑澤陣很快就睡著了。
他的睡眠很淺,並不像黑澤夭夭這種毫無防備的深度睡眠。
甚至,睡著的他,大腦還能清晰的意識到,他在做夢。
那並不是一個噩夢,卻讓他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睡得越發不安。
黑澤夭夭是被勒醒的。
在她的腰肢上,環著一雙強有力的胳膊,仿佛要將她的腰勒斷。
還不止是這樣,黑澤先生的腿還纏著她的腿,就像八爪魚一樣,和溫泉裡恐水的她有得一拼。
黑澤夭夭見他睡得很不安,趕緊叫人,「黑澤陣,醒醒。」
黑澤陣的睡眠真的很淺很淺,黑澤夭夭只是叫了一句,他就猛的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那雙深邃的綠色眼眸清明如冰,不見一絲睡意。
黑澤陣將手擱在額頭上,神色有些疲憊。
沒了禁錮,黑澤夭夭忍著腰上的疼痛,起身打開床頭燈。
有了燈光,黑澤夭夭看到黑澤陣的額頭上有著細密密的薄汗,可見他剛才睡得有多不安。
黑澤夭夭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她從床頭櫃上抽幾張紙巾,輕柔的為黑澤先生擦拭額頭的薄汗,「你做夢了嗎?夢到了什麼?」
「黑暗,無邊的黑暗。」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皺眉。
她將黑澤陣的記憶放在紅寶石中,只要黑澤陣在夢中找到紅寶石,就能拿回記憶。
而紅寶石,在他的理想國中。
怎麼會夢到無邊的黑暗呢?
黑澤夭夭小心試探,「我還以為你會夢到數不盡的財富,滿地的金銀珠寶。」
黑澤陣嫌棄的在黑澤太太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我沒你這麼市儈。」
黑澤夭夭,「……」
真正市儈的到底是誰啊!
黑澤陣又道:「也不全是黑暗吧,在黑暗的盡頭,仿佛有一道紅光。」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什麼樣的紅光?」
難道是裝著記憶的寶石?
「不知道,我還沒靠近,中途就被你叫醒了。」黑澤陣平躺著,將坐著的黑澤夭夭拉了躺下,靠在他身上,聲音平靜悠遠,「我還聽到了海浪聲,仿佛是哼唱的歌謠,像會蠱惑人一樣。」
黑澤夭夭越聽越不懂了。
難道黑澤陣的內心已經陰暗至此,他的理想國其實是充滿了蠱惑與危機的黑暗世界?
連琴酒自己都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那得是多麼可怕的世界啊!
說好的「數不盡的金銀財寶,看不到盡頭的財富」的理想國呢?
如果真那麼陰暗,那還不如喜歡小錢錢呢?
她寧願琴酒是為了小錢錢混酒廠,也不想琴酒是為了心裡的變態想法混酒廠。
黑澤陣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脊背,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老公是個大壞蛋,那我就哭給他看。」
「哭吧!我聽著。」黑澤陣好笑的說。
「不哭,我的眼淚多值錢啊!」黑澤夭夭關掉燈,轉身背對他,拉過被子將兩人蒙住,「睡覺。」
黑澤陣側身擁住她,輕笑道:「睡覺。」
黑暗中,黑澤夭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眉頭微皺。
她還在想黑澤陣的夢。
這和她想像的,黑澤陣在一堆金銀珠寶中,尋找紅寶石的畫面完全不同。
第95章 溫泉之旅8
群馬縣的警察們忙到大半夜,將整個旅館裡裡外外,以及溫泉附近都搜尋了一遍,才收隊離開。
然而,結果一點也不理想。
凶手還沒找到,山村操只能帶著兩個警察在旅館住剩下的空房間裡擠一晚。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聚集到了大廳。
每個人都很憔悴,就連黑澤陣也因為做了一整夜的夢,精神沒有往常好。
在一眾人中,神采奕奕的山村操和他的兩個手下,就顯得格外鶴立雞群。
山村操無比驕傲的說:「這就是強大的心理素質。」
三位警察落座,勝村駿和勝村結菜將做好的早餐端上來。
勝村結菜環顧一圈,問小倉裡奈,「小倉小姐,堀內先生還沒起嗎?」
「不清楚,我下樓前去敲過門,不過沒人回應。」小倉裡奈皺眉道。
「說不定還在睡。」渡邊原插話道:「昨晚他來找我們,要我們把詛咒的事說給他聽。他覺得這次的案子很有意思,說不定可以寫成小說。」
「堀內先生想要再創作出和《消失的戀人》一樣的暢銷小說,還真有可能。」小倉裡奈坐不住了,她道:「我還是去樓上確認把人叫起來,免得他又晝夜顛倒。」
勝村結菜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嘆道:「在那樣一個人身邊,能學到什麼,簡直是浪費青春。」
黑澤夭夭好奇的看著嘆氣的勝村結菜。
勝村結菜不好意思的笑笑,將托盤裡的拉面放兩人面前,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小倉裡奈上樓去找堀內拓,其他人開始享用早餐。
拉面的料很足,十分美味。
黑澤夭夭只吃了一口就愛上。
「好吃嗎?阿陣。」黑澤夭夭問。
「不錯。」黑澤陣神情平靜而舒緩,顯然心情還不錯。
黑澤夭夭提議道:「那我讓三郎去學,以後在家裡也做給你吃。」
黑澤陣看向神情憔悴的諸伏景光,淡淡點頭,「他大概也就這點作用了。」
「哈哈,是啊!」黑澤夭夭不厚道的笑了。
諸伏景光因為被童年玩伴打擊太大,一晚上沒睡好,此時正困倦,沒想到沒良心的兩人如此損他。
他無語的看著兩人,「我聽到了。」
「那正好,你想想辦法,展現你強大的……能力,把手藝學到手,以後我們家黑澤先生能不能在家裡吃到美味的拉面,就靠你了。」黑澤夭夭壞心眼的說。
諸伏景光,「……你這樣算違法吧!」
還有,「強大的」後面是什麼,該不會是臥底吧!
「我又不是以盈利為目的。」黑澤夭夭十分無辜的說:「再說了,偷學的是你,又不是我。」
諸伏景光,「……」
不愧是琴酒的老婆,夠不要臉。
黑澤夭夭補充道:「啊,記得順便把涼面學會。」
這下子,前公安臥底,現在依舊沒放棄任務的諸伏景光,默默端著面遠離這兩個壞人,到澤見老奶奶那桌去了。
黑澤夭夭完全不在意,轉頭又親親蜜蜜的和黑澤先生一起享受早餐,「阿陣,你後半夜還做夢嗎?」
「嗯。」黑澤先生吸溜著面條,用鼻音回答。
「夢到了什麼?」黑澤夭夭好奇問。
黑澤陣咀嚼完嘴裡的面條,這才道:「暗沉的海水。」
黑澤夭夭,「……」
她覺得黑澤陣的夢是在針對她。
她怕水,他的理想國就是大海。
黑澤陣道:「隨著不斷靠近紅光,無邊無際的黑暗露出了本來面目,那不是黑暗,而是大海。我似乎在海底深處,一點點的朝著海面靠近。」
黑澤夭夭皺眉。
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夢也就罷了,但這是黑澤陣的理想國。
這樣的理想國,明顯不對勁。
「除了大海呢?」黑澤夭夭又問:「有沒有別的,除了水以外的東西?」
哪怕裝滿金幣的沉沒巨輪也行啊!
「似乎有,黑色的,我還不確定那是什麼。」黑澤陣道。
黑澤夭夭垂眸深思。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這些夢代表什麼?」黑澤陣問私人醫生黑澤太太。
「代表你的心裡壓抑沉悶,卻又向往光明。」黑澤夭夭認真的分析,「你從海底奔赴海面,就是一個想要抓住希望的過程。」
但顯然,黑澤陣的情況不能用普通的心理學來解讀。
黑澤夭夭道:「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我相信你。」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擔心了?」黑澤陣輕笑道:「反倒是你,看起來很在意這件事,昨晚都沒睡好。」
黑澤夭夭,「……是啊!我擔心。」
擔心你想起來,又擔心你想不起來。
感覺這一次催眠黑澤陣,就是在自找罪受。
小倉裡奈匆匆忙忙的從樓上跑下來,急切的說:「堀內先生沒有在房間裡。」
「什麼?」佐佐彩愛驚叫,「難道他畏罪潛逃了。」
「什麼,誰畏罪潛逃。」山村操從美味的拉面裡抬起頭,滿臉疑惑。
他旁邊的警察道:「堀內拓不見了。」
小倉裡奈道:「樓上我都找,根本沒有堀內先生的身影,不過他的東西都還在,不像是畏罪潛逃了。」
吉野修一詭異一笑,道:「也或許在溫泉那邊。昨晚,聽他的意思,似乎想要趁著警察們在休息,去案發現場找靈感。」
「可惡,居然敢破壞案發現場。」山村操怒拍桌子,帶著兩個手下往溫泉那邊去。
屍體昨晚已經拉走了,但案子還沒破,案發現場依舊不准人靠近。
黑澤夭夭半月眼道:「這人,還真是會作死。」
昨天中午,他們剛來的時候,堀內拓就因為一瓶酒,勇剛酒廠top killer,今天又背著警察去案發現場。
簡直就是在用生命演繹作死一百零八式。
「所以他死了。」黑澤陣淡淡開口,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黑澤夭夭險些沒嗆到,她壓低聲音問:「你什麼意思?」
黑澤陣平靜的吃掉碗裡最後一根面條,放下筷子擦擦嘴,說道:「渡邊原他們提供的照片中,三個溫泉的水都是紅色的,也就是說一共會死三個人。早餐沒出現的,不就是死了。」
黑澤夭夭驚悚道:「那你還吃?我們趕緊去看看。」
「沒關系,我是偵探,只要破案的時候到就行了。」黑澤陣按著黑澤夭夭的肩膀,讓人別著急,「再說,你現在去,看到的也不是新鮮的屍體,沒差別。」
黑澤夭夭,「……」
這就是黑澤偵探和江戶川偵探的區別嗎?
琴酒這家伙,就算有超越一百個毛利小五郎的腦子,怕是也成不了真正的偵探。
或許,等以後家裡真的揭不開鍋了,可以讓他寫回憶錄,出一本暢銷書,都比做偵探有錢途。
幾乎在黑澤夭夭吃完面的一瞬間,一聲刺耳的尖叫徹底打斷了所有人的早餐。
發出尖叫的是小倉裡奈。
等黑澤偵探帶著吃飽喝足的太太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和昨晚幾乎一模一樣的凶案現場。
堀內拓死了,就死在位於中間的二號溫泉。
同樣是雙手動脈被割破,失血過多而死;同樣是死後被泡在溫泉中,鮮血染紅整池水。
「怎麼會這樣?」勝村結菜抓著丈夫的手,神情變幻莫測。
勝村駿將妻子拉到身後,避免人看到她的不對勁。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黑澤偵探隨著警察進入案發現場,仔細檢查屍體。
堀內拓的情況和澤見家正的差不多。
黑澤陣讓警察將屍體撈起來,檢查了一遍,心裡就有數了。
他對山村操道:「讓鑒識課的人仔細檢查一下,他有沒有服用過安眠藥。」
「是。」山村操這個新小弟十分聽話,立馬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叫人去了。
他雖然沒有伏特加聰明,但在執行大哥命令這點上,完全不輸給伏特加。
這一次,警察來得更快了,同時還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山村操拿著法醫連夜解剖澤見家正屍體,給出的報告,喜形於色。
幾乎是沒有遲疑的,這位警官先生就雙手把報告奉送到了黑澤偵探面前。
諸伏景光在旁邊看得直捂臉。
他已經徹底對這位童年玩伴的戒心沒有期待了。
「經過法醫的解剖得知,死者吃的安眠藥,是被混合在食物裡被吃下去的。也就是死者死前的最後一餐。」山村操稟報道。
黑澤偵探看著手中的報告,淡淡點頭。
「凶手一定就是負責做飯的……」山村操指著嫌疑人,總結道:「老板,勝村駿。」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山村操手指的方向,落在正低聲安慰妻子的勝村駿身上。
勝村駿臉色一變,連忙解釋,「不是我干的,我沒有在食物裡下藥。」
「人絕對不是我丈夫殺的。」勝村結菜也說:「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到澤見先生,完全沒有理由殺他。」
沒有作案動機,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晚的食物,澤見先生是和澤見女士分桌吃的。」黑澤夭夭道。
就連壽司,也是每種口味點了一個,夫妻兩分著吃。
當時可羨慕死了黑澤夭夭。
「對,當時我們確實是分著吃的。」澤見撫子肯定了黑澤夭夭的話。
勝村結菜聞言,焦急的說:「那肯定就不是食物的問題,不然澤見女士怎麼就沒吃到安眠藥。或許要是被下在水一類的東西裡被喝下去的。」
山村操啞口無言,他求助的看向黑澤陣。
黑澤陣看了一眼神情憔悴的勝村結菜,淡淡道:「是涼面。」
「什麼涼面?」山村操化身十萬個為什麼,問得理所當然。
諸伏景光實在看不下去了,解釋道:「安眠藥應該是下在涼面的下面。當時澤見女士只是用小碗夾了上面的一小部分,所以才沒有吃到安眠藥。」
昨晚的涼面,是統一拌好,再分別裝盤的。完全可以裝盤後,再將安眠藥下到面條裡。
「被下了藥,難道就吃不出來嗎?」山村操繼續問十萬個為什麼,「安眠藥可是很苦的。」
諸伏景光都被氣笑了,「澤見先生已經七十多歲了,味覺肯定不如年輕人,加上安眠藥又在拌在面裡,吃不出來並不奇怪。」
「哦!」山村操了然的點點頭。
諸伏景光又補充道:「昨天下午的時候,老板就做過一次涼面,當時澤見夫婦也是這麼分著吃的。」
「所以,真的是旅館的老板夫婦殺了家正嗎?」澤見撫子站了起來,神情激動。
如果不是小倉裡奈扶著她,黑澤夭夭都要懷疑她會因為太過激動,雙腿打顫摔倒。
收了錢的黑澤偵探,平靜的對雇主說:「還不能確定。只能說,目前老板和老板娘的嫌疑最大。」
諸伏景光問老板夫婦,「除了你們,還有誰接觸過昨晚的涼面?」
「沒有……」老板娘頓了一下,看向小倉裡奈,「昨晚的面,似乎是小倉小姐幫忙裝盤的。」
昨天,一向生意慘淡的旅館突然住滿了人,夫妻倆都很忙。加上和小倉裡奈也是老熟人了,就讓她在廚房幫忙做一些簡單的活。
比如將拌好的涼面裝盤。
當然,也不是義務勞動。就像以前一樣,或是減免房費,或是贈送食物。
小倉裡奈連連擺手,害怕的說:「不是我,我就是把涼面裝盤而已。」
「那你也有嫌疑。」山村操眯起眼睛。
勝村駿道:「涼面是我煮了放涼,拌好後由小倉小姐裝盤,放在廚房裡。一直到晚餐的時候,由結菜端給客人。
「涼面裝盤後,我曾去過一趟倉庫娶食材,那時的廚房沒有人。我們夫妻和小倉小姐的嫌疑最大,但其他人也有可能抓住這個機會下藥。」勝村駿道。
「對,就是這樣。」小倉裡奈激動的說:「也許有人趁著老板不在,偷偷下藥。反正我沒有在裡面下藥。」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仿佛找到了嫌疑人,但嫌疑人的範圍還能擴大到所有人。
黑澤陣抖抖手裡的驗屍報告,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從胃部食物的殘留情況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還可以更精確。在昨晚的七點半到八點之間。」
黑澤夭夭眼睛一亮,「這麼說,我、你,還有澤見女士的嫌疑都能排除了。當時我們三個都在院子裡散步。」
「嗯。」黑澤陣點頭,肯定了她的話。
黑澤夭夭緩緩松了一口氣。
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和被從嫌疑名單中排除,意義是不一樣的。
其他人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討論的功夫裡,鑒識課那邊也有了結果。
堀內拓的死亡時間在早上五點到六點半之間,同樣服用了安眠藥。
對於這個答案,黑澤陣一點也不意外。
兩個案發現場,死者都沒有掙扎的痕跡,岸邊也沒有血跡,明顯是在昏睡不醒的情況下,無知無覺的死去的。
鑒識課的警察又道:「堀內拓應該是主動走進溫泉的,換衣間裡還有他脫下的衣服。」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血紅的溫泉上,還真沒人去注意換衣間。
不過現在想來,溫泉中的堀內拓,確實很符合泡溫泉的樣子。
「這種時候,還去泡溫泉?」饒是喜歡作死的佐佐彩愛,也被堀內拓的精神驚呆了。
黑澤夭夭同樣嘴角抽搐。
小倉裡奈道:「堀內先生喜歡每天早上起床後,去溫泉泡一泡。」
「可是,太奇怪了。」諸伏景光道:「澤見先生是第一次來溫泉旅館;堀內先生雖然和老板夫妻很熟,但和其他旅客完全不認識。是誰,有什麼理由要殺掉他們兩個呢?」
死者和嫌疑人們,在人際關系上,毫無交集,這一點確實很令人費解。
黑澤陣低頭沉思了一會,吩咐道:「繼續尋找凶器。」
「放心,一直在找。」山村操得意的說。
昨晚太黑,時間又太晚,今天多調了幾個警察過來,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諸伏景光補充道:「必須把案發現場圍起來,尤其是還沒發生過案件的三號溫泉。」
以琴酒的性格,恐怕他更願意繼續發生案子,為破案提供線索,諸伏景光只能自己提。
黑澤陣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沒有人是傻子,連山村操都意識到,如果還有下一個死者,恐怕就在三號溫泉,連忙叫警察去守著。
按照澤見家正精確後的死亡時間,以及堀內拓的死亡時間,警方再一次對所有人進行例行問話。
堀內拓死的時候,大家都在睡覺,得到的結果和昨晚差不多。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警方依舊一無所獲。
午飯後,小倉裡奈無所事事,就想去幫堀內拓把遺物收拾一下。
黑澤夭夭同樣無所事事,就提議去幫忙,順便拉上依舊沉浸在悲傷裡的澤見撫子。
堀內拓的房間裡,比黑澤夭夭想像的還要亂,東西也超級多。
不像是旅館,反而更像他的私人房間。
小倉裡奈笑道:「主要還是老板夫婦人好,見堀內先生和我一直住在這裡,就算我們非常便宜的房費,和在外面租房差不多。」
黑澤夭夭一邊整理滿地的書籍,一邊問:「堀內先生住在這裡,老板娘完全可以代為照顧,為什麼還要雇佣你?」
問完,黑澤夭夭又補充道:「當然,我沒有別意思,只是單純好奇。」
小倉裡奈笑道:「這沒什麼好道歉的,很多人都為此感到好奇。其實,是我主動要求成為堀內先生的助手的。」
黑澤夭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澤見撫子好奇問:「你喜歡堀內拓?」
「沒有,沒有。」小倉裡奈緩緩搖頭,悵惘的神色裡似有哀傷與懷念,「要說看上,也是那本《消失的戀人》。」
「是這本嗎?」黑澤夭夭舉起一本封面非常浪漫的書問。
看著書,小倉裡奈的眼中多了幾分柔和的笑意,「我很喜歡,從看到這本書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來到堀內先生身邊,向他學習創作好故事。」
這下子,黑澤夭夭徹底被勾起了興趣,「書上寫了什麼內容?」
「一個很有趣的浪漫故事。」小倉裡奈緩緩講述書的內容。
異地戀的情侶,分隔兩地。
有一天,男主發現女主失聯了。
故事開始於男主尋找女主。
和傳統的推理小說不同,這本書是以愛情線為主,推理線為輔。
但每一個用看愛情故事的心態去看的人,最後都會沉迷在推理中。
推理非常精彩,又不會喧賓奪主,反而讓男女主間的愛情更加美味。
說到這本小說,小倉裡奈侃侃而談,顯然非常喜歡。
澤見撫子也說起了她和丈夫間的愛情,幸福而甜蜜。
三個年紀差異巨大的女人,就這麼堀內拓的房間裡聊了起來,氣氛和諧又融洽。
不知不覺,亂糟糟的房間被收拾一空,堀內拓的東西被打包裝箱。
小倉裡奈站在一堆東西面前,滿臉疑惑,「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黑澤夭夭下意識問。
「就是昨天那瓶補身酒。」小倉裡奈道:「那瓶酒堀內先生並沒有喝,我本來想給你,可怎麼都找不到。」
那瓶酒,黑澤夭夭印像深刻。她回憶了一下,確實沒看到那瓶酒。
她問:「你確定堀內先生沒喝掉?或許他昨晚一個人喝了。」
小倉裡奈搖頭,「堀內先生的酒量並不好,不可能喝了一整瓶酒。就算他喝了,也應該有酒瓶,他房間的衛生一直是我打掃的。」
「會不會拿到溫泉那邊去了?」澤見撫子回憶道:「堀內先生早上偷偷去泡溫泉了。」
藥酒的度數並不高,就算是泡溫泉的時候喝也可以,還真有可能。
「無論如何,先把這件事告訴警方,或許酒也是重要線索。」黑澤夭夭道。
黑澤陣一直待在大廳裡,悠哉的喝著清酒,旁邊的山村操和諸伏景光似乎在爭執什麼。
黑澤夭夭三人將酒瓶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諸伏景光嘆道:「在二號溫泉裡,撈到了一瓶酒,已經讓老板娘看過了,就是昨天堀內拓從你手裡搶走的那瓶。」
「怎麼會在溫泉裡?難道那家伙真的那麼有閑情逸致?」黑澤夭夭都驚呆了。
「酒瓶沉在底部,被紅色的血水遮擋,還是警察潛入溫泉底部尋找凶器的時候發現的。」諸伏景光深深看了黑澤夭夭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由於瓶蓋蓋著,裡面的酒沒有被污染,鑒識課那邊已經確定,安眠藥是被下在酒裡的。」山村操發非常高興的宣布,「酒裡的安眠藥時間已經很久了,恐怕是酒裝入酒瓶的時候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