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3-11-15 12:55
《(柯南)Gin和警隊之花靈魂互換後》作者：小酥醒【完結+番外】
文案：
穿漫的春日野清奈因為逮捕罪犯而和銀發黑衣男墜入深海。
再醒來的時候……麵前一堆黑衣服的家夥怎麼回事啊？
金發美女說要她管管底下人、四方臉喊她Gin大哥、鷹鉤鼻老爺子對她說辛苦了休息幾天吧。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到了齊腰的銀發，摸了摸多出來的部位，又看到了新聞播報裏麵一臉陰戾接受采訪的「自己」。
新聞條上還寫著——【入職第一天、不懼危難逮捕犯人，無愧於胸前櫻花榮耀的警隊之花。】
離了大譜。
她！春日野清奈！堂堂一根紅苗正的女警！竟然和害得自己表弟變小、名柯最大反派靈魂互換了！
*
Gin也很煩躁，他實在受不了有人用自己的臉哭哭啼啼滿地打滾，一邊哭還一邊喊：「怎麼辦！快點把身體換回來！」
這個女人一看就壓根沒有好好訓練過體能。
身體跑幾步就開始累；端槍的手臂沒開幾發就開始酸；每個月還有幾天很耽誤事。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的東京都精英幹警。
這個國家的警察果然都是廢柴。
*
警隊之花自從出事了之後就性情大變，自閉、不愛說話、陰沉沉的氣壓低。
組織勞模自從出事了之後就性情大變，熱情、嬉皮笑臉、跟誰都能論兄弟。
春日野清奈捏著自己身體的肉：「你別給我練出肌肉來了啊穿裙子不好看！」
Gin把槍抵在自己身體的腦門上：「你別拿我的身體嚶嚶嚶，丟死人了。」
春日野清奈用盡一切辦法都沒能讓二人還回來。
結果沒想到互貼一晚之後，竟然恢複到了自己的本來身體。
原來貼貼可以換回來·發現新大陸·get！
但沒想到，大哥似乎因為自己身體被糟踐了幾天有些不太高興。
他把她抵在牆上，唇貼耳畔、聲音輕撚：小崽子，你昨天摸哪兒呢？
春日野清奈：qaq。
這換回來比不換還危險啊！
↓丨品嚐指南丨↓
【1】彼此尊重，友善討論，文明看文，請勿發癲，我可是很會吵架的！【叉腰.jpg】
【2】設定貼士：本文前期會頻頻身體互換、但大部分都是男女主本體活動，後期徹底換回來。有多條單箭頭指向女主，大哥巧取豪奪、橫刀奪愛。古早n角戀。
【3】男女主立場不同，會有一定的立場爭論拉扯。
內容標簽： 強強 靈魂轉換 甜文 柯南 輕鬆
搜索關鍵字：主角：春日野清奈，gin大哥 ▏ 配角：透子，各種酒水，各種紅方 ▏ 其它：文案僅供參考，詳情請見正文
一句話簡介：我和黑方換身體，殺我等於自己
立意：心向陽光，遵紀守法
[url=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772293]原創網[/url]
悠于 2023-11-15 12:59
第1章 變男人
春日野清奈以為自己死定了。
從那樣的高度、駕車墜入海底。
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
但是她活了下來，睜開眼後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
她變成了一個男人，躺在病床上。
頭上纏著紗布、隱隱作痛的感官告訴她自己沒有做夢。
男人的膚色像一塊冰似的發白。
連一些會積壓深色素的位置都白的發光，仿佛從未見過陽光般的不可思議。
銀發沿著溝渠般線條有致的脈絡向下垂至腰間馬甲線處，再往下……
inke[1]乖順地躺在被褥裡面……
嘶，也有點太優秀了吧。
「這他媽是個啥！！！」春日野清奈的男音撕開心跳檢測儀的「滴答」，如雷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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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
今年是她穿入這個世界的第二十三年。
這個世界因車禍早早去世的媽媽給她留下了一個寵女狂魔兼除了賺錢啥都不會的父親、和一位素未謀面的小姨。
警校畢業的當天，小姨工藤有希子帶著她丈夫來道賀。
春日野清奈才知道自己是穿漫了。
還穿到了犯罪率高的離譜的柯學世界。
春日野清奈身為一個東大畢業的高材生、搜查一課特搜科[2]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
消化完這一切後，迅速做出一個合格穿漫女主角最應該做的行為——抱大腿。
她找到了自己親耐的小表弟，用中國老白干誘惑、用小蘭洗澡威脅。
恩威並施讓小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工藤新一、並和自己建立了「良好」的姐弟親情。
她那可愛的小表弟也沒有讓她失望。
在春日野清奈去警視廳入職第一天就給她推了個業績。
那就是！
拯救名柯人質專業戶的吉田步美醬！
吉田步美在目擊了一場黑色交易現場之後被買家挾持。
春日野清奈當仁不讓，這可是跟著主角團在後面撈油水的大好事，過去也就是隨便收拾收拾現場、做作筆錄、押解犯人。
然後，業績get！
可沒想到，在抓捕綁架吉田步美的犯人之後。
春日野清奈正打算回警視廳復命，就被後車座一個男人拿刀架住了脖子。
連聲音。
也是嚼冰似的冷。
「這位小姐，如果不想讓你的生命到此為止，就把車停靠在東港灣的第三碼頭。」
春日野清奈燃起了自己的警察之魂，怎麼能允許自己被他人要挾！
她腎上腺激素迅速飆升，怒不可遏地——給表弟發信息QAQ。
——「我親愛的歐豆豆，我被人挾持了。日本治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呢，我開始對這份職業失去信心了，你先別急著當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先來管一下我的死活。最好快一點，我不想以後只能出現在回憶裡。」
之後在發生什麼，春日野清奈記不清了。
可能是大腦受到撞擊。
她就記得自己駕車的時候直奔著一個斷橋式懸崖。
然後車子仰面栽下。
墜落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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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是個啥！？」
男人的聲音清晰可聞。
春日野清奈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感受到了在震動的聲帶。
是她在說話！
哦不對，是這個身體在說話！
門外聽到聲音的四方臉火速推門進來，杵在病床前關切道：「Gin大哥，您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啊，您……哎？」
伏特加看著病床上的『琴酒』撩著被褥、雙腿岔開，用一種略微帶有羞恥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腿間、滿臉都是山崩地裂的驚駭和震驚。
「……哎嘿？」伏特加，原來大哥也是飲食男女啊~還會第一時間關心下自己的……inke。
伏特加自以為非常懂自家大哥地安慰道：「放心吧Gin大哥，醫生說了您渾身上下都是皮外傷。這絕對是大哥您平日裡勤於鍛煉、身體素質超強的福報、才會在那樣高度坐在車裡墜海都沒有事。不過腦袋似乎撞到了尖銳物，醫生說可能會對您的腦干產生損傷。您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我現在去喊醫生來幫您復查……」
沒錯，確實什麼都沒有少。
反而還多了很多東西！
春日野清奈一把抓著四方臉的領子，腦袋像是放大了數倍般地質問：「你剛才叫我什麼？你再重復一遍？」
伏特加恭恭敬敬重復：「Gin大哥。」
春日野清奈抓掉他的墨鏡。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裡裡外外的觀察了一遍眼前這個黑衣、黑褲、黑帽子的小胖子。
然後，她表情扭曲的後揚。
「你不會是伏特加吧？」
伏特加站得筆直：「是！Gin大哥，我正是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閉上眼，腦袋隱隱作痛。
沒錯了。
她不僅變成了一個男人。
還變成了名柯世界裡最大反派、琴酒、黑澤陣……
『琴酒』如喪考批地癱在床上，仰面望天。
被褥搭在『他』的關鍵部位，眼眶發紅、扁嘴的時候嘴角跟著顫抖。
這個在組織裡面叱吒風雲多年的冷血魔鬼，在今天、當著伏特加的面，抱著被子……嚎啕大哭。
「嗷嗷嗷……我不去死掉！死掉！死掉！」
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一陣亂蹬。
「？」伏特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肉。
他沒看錯，有某種液體分泌物在自家大哥的臉上滾落。
大哥……哭了？
哭了？？？？
啊？？？？
「大哥您……」伏特加硬生生地把「別哭了」這三個字咽了回去，憋得臉通紅。
他跟大哥混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大哥哭過。
……還哭得這麼傷心。
春日野清奈不哭別的，哭自己的命。
救命啊。
她變成了一個男人，還變成了名柯最大反派！
等等。
她變成了Gin，那Gin呢？
她的身體死了沒有啊，她不會一直都變成個男人吧？
不行！
春日野清奈的哭聲戛然而止，伸出手臂擦了擦眼淚，撈起旁邊不知道是誰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就往外面跑。
「大哥！您去哪兒啊！」伏特加追了出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大腦空白。
他最最最敬愛的大哥，外套反穿、臉上掛著淚花、踩著內八回頭衝著自己罵：「別跟過來小胖子！」
「……」伏特加。
「？？？」伏特加。
最尊敬的大哥是嫌棄他胖了嗎？
他……不胖啊，就是臉比較寬啊QAQ。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一切的問題關鍵都在於！
大哥、大哥他……
褲子沒提上啊！
一輛摩托車飛馳而來，在伏特加面前停下，貝爾摩德摘掉頭上的頭盔：「伏特加，你在這兒傻站著看什麼呢？Gin呢？」
「大哥他……」伏特加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大哥的姿態，於是說道。「跑了。」
「跑了？他去哪兒了？！」貝爾摩德急了。「我剛給他處理完了因為和女警同時墜海、臉差點曝光的事，警視廳那群人正找他呢，他現在哪兒都不能去啊！」
「！」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剛跑沒兩步，就被一個女人的手抓住了她……哦不，這具身體的手腕。
然後春日野清奈就被那股怪力拽進了旁邊無光的巷子裡。
那個女人栗發披散，面色陰郁且蒼白似乎也是剛剛轉醒的意思。她的頭上貼著一塊紗布、臉上有少許擦傷但無傷大雅。
她表情說不出的煩悶和暴躁，像是個人偶一樣比冰塊暖不到哪兒去。
這張臉曾經在警校被稱之為警隊之花、進入過中日兩岸萬千少年的夢中。
那是……她的臉！
「臥槽。」春日野清奈警笛拉響、伸手去掐她的脖子。「你誰阿你，誰在我的身體裡！」
對方的速度更快，用一種十字固的手勢，別住了春日野清奈的手腕。
然後春日野清奈看著自己的臉，表情沉地能夠凝墨。
「你說我是誰？我自然是了不起的東京都秩序守護者，搜查一課特別搜查1系，春日野清奈警官。」
春日野清奈都看著對方揚起手裡的匕首尖刃，以示威性的語氣摩挲著她的膽子。
「你這個身體可真棒，我、很、喜、歡。」
他用春日野清奈的聲音，饒有興致地念著春日野清奈的名字，像是在咀嚼著一顆薄荷糖，四周散發著挑釁的冷意。
「！！」春日野清奈。
是他！黑澤陣！
第2章 找上門
明明面前是自己在鏡子裡見過數萬次的臉。
為什麼用這樣的表情面對著她的時候，會這麼陌生呢？
這還是她嗎？
不，這不是！
是黑澤陣在她的身體裡！
春日野清奈上輩子並不是什麼二次元迷，只聽說過名柯這個大ip但從來沒看過，就跟著熱搜偶爾出現的部分劇情片段點進去瞧過幾眼。
即使如此。
春日野清奈多少還是聽說過Gin大哥的威名。
她怎麼就跟這個家伙換身體了呢？
QAQ。
黑澤陣的情緒看起來也很不好。
他的眼睛裡有著某種暴風雨在蓄力的可怕。
黑澤陣低聲壓抑著聲音，把春日野清奈這個身體的聲音壓抑到了極致。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講。」
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春日野清奈瞄了一眼他手裡的刀尖，乖巧的縮了縮腦袋：「你先把這個放下，我膽子小……」
「我從不廢話。」他打斷她的話，看起來非常沒有耐心。
兩道陰冷的目光讓春日野清奈瑟縮著脖子。
「……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先把刀放下來。你能來找我也說明是不太想要放棄自己的這個身體吧？我拜托你老人家也回憶一下當時墜海時發生的事情啊，應該就知道我什麼都沒干了吧？」
黑澤陣臉上露出凝重的思索，春日野清奈心裡「啪」地一聲點亮一顆電燈泡。
非常好！
這個王八蛋也失憶了！
兩個同時墜海！同時出車禍！同時昏迷！同時醒來的人，都忘記了墜海前發生的事情！
這可真是太特麼美妙了。
剛醒來時，春日野清奈墜海前的很多細節都想不來。
一開始春日野清奈還擔心會不會是這個組織研發了什麼可怕的儀器，故意把她和黑澤陣靈魂互換，來占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做壞事。
但現在看來，黑澤陣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女人。
那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至少春日野清奈和他的處境都是相同的。
黑澤陣消化事情的速度要快很多，在看著一堆警察端著東西來慰問自己的時候，黑澤陣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警察和罪犯。
月亮和太陽。
在命運的轉輪裡產生變換。
『琴酒』這個人在組織裡的地位過高，想要幫紅方找點什麼情報也是非常輕松的。
殺她，和不殺。
黑澤陣做事從不浪費時間和拖泥帶水，但現在確實猶豫了。
「我現在用的可是你身體，殺我等於殺自己。」春日野清奈提醒他。「難道你想一輩子都用一個女人的身體生活嗎？」春日野清奈語重心長的提醒。
黑澤陣：「我可不在意什麼男女身體，只要能用就、可、以。」
「……」春日野清奈。
您老人家還有這種癖好？
刀尖湊近脖頸。
危！
春日野清奈瞅了一眼架刀的手，在這種君為刀俎的場景裡，抬臂用手肘猛擊了一下對方的腰肉，然後迅速做出搶奪手勢反手扣住他握刀的手。
啊！
男人的身體速度很快呢！
是她沒有感受過的快！
黑澤陣一直都做有防備。
但是沒有防備自己這個新身體的腰肉位置似乎不能碰，碰一下就猶如通電般全身酥麻，連握刀的手腕都沒有力氣被這小東西輕松奪走。
形勢逆轉！
刀子被春日野清奈握在手裡，抵在黑澤陣的後頸。
「哎嘿，我也很擅長搏擊呢。」春日野清奈調皮地笑。
她真應該慶幸自己身上有一塊不能碰的雷區。
就是腰肉。
春日野清奈從小最怕的就是癢癢撓，碰一下就渾身發抖的直不起腰。
幸虧靈魂互換之後，這個體質沒有改變。
黑澤陣眯眼看著她，嘴角泛起冷笑。
他仰著脖子，對准春日野清奈手裡的刀尖：「那你就割破試試。」
「……」春日野清奈。
「敲裡mua。」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
她怎麼舍得對自己的身體下手！
這個壞家伙，居然拿她的身體威脅她！
這個身體是她自己的啊！
難道要把自己的身體扭送進監獄嗎？
達咩達咩！
春日野清奈開始勸說技能。「先拋開政治立場不談，我們倆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變成了你、你變成了我。我們自相殘殺是沒有好結果的！這樣的行為是大大滴愚蠢，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身體換回來……」
黑澤陣哼笑：「如果你有腦子的話，現在應該擔心下自己，而不是想著把身體換回來這件事。」
「……你什麼意思？」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眼如薄冰，深不可測。
春日野清奈下一秒看到朝著自己狂背而來的男人後，懂了黑澤陣的意思。
「哎？！佐藤警官！春日野警官在這裡！」男人高聲呼喊，喜氣洋洋地朝著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的方向跑來。「哎呀春日野警官，我佐藤警官去醫院看望你的時候，醫院的人說你從醫院跑出來了……哎這位先生你手裡怎麼拿著刀？」
「……」春日野清奈頭皮發麻。
高木警官，怎麼是你！！
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二人同時墜海，且同時醒來。
警視廳和組織這邊了解到的內容都不太一樣、且皆有偏頗。
警視廳——「我們嬌艷美麗的警隊之花、入職第一天的春日野警官在保護了人質之後、遇到罪犯團伙打擊報復！在連續頂撞和追擊之後，導致車輛墜落海底！這得登報！上新聞！昭告天下我們新人警官是多麼的英勇無畏！我們這個國家是多麼的國泰民安！我們警察是多麼的舍身取義！」
組織——「我們的anikei為了完成組織的任務，不惜舍身取義的承擔著自己暴露的風險挾持警花！這是什麼樣的藝高人膽大，我們大家都要向anikei看齊！把警察那群渣渣玩弄於鼓掌之中！我們都要向anikei看齊！對組織披肝瀝膽死而後已！」
「……」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眼裡催化著一種尋釁。
你完了。
春日野清奈完了。
她拿著刀抵著人民警察，她完了。
春日野清奈在高木涉有些警惕性的視線裡，握著那把刀，扔也不是、縮也不是。
救命。
她現在可是頂著壞人的臉啊。
不會被自己同僚送進去吧？
而黑澤陣則是一副看戲的姿態，睥睨著火燒眉毛的春日野清奈。
雖然他很瞧不起日本警察這群小廢物。
但有的時候警察身份也確實好用呢。
二人在視線裡用目光交流。
春日野清奈：【你看什麼呢，你現在是春日野清奈，快點幫我解釋啊，你要是把我送進去我就把你的窩點也捅出來！】
黑澤陣：【不。】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敲裡mua。】
很好。
以前上警校的時候，教官就說過。
身為警方未來有很大幾率會碰到要被罪犯要挾的場面，有的時候是金錢、有的時候是人質。
雖然她現在所處的環境跟著兩個東西都不沾邊，但本質是一樣的。
而被要挾的時候，就一定要拿捏住罪犯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作為進攻點。
她怎麼知道黑澤陣最想要什麼東西啊！
這家伙一登場就給了柯南一棍子，之後就作為烘托緊張情緒的出現在柯南的噩夢中，不過在春日野清奈穿漫前一陣，經常聽到全網說什麼「心疼琴酒」。
雖然不知道琴酒那裡惹人心疼，但她現在更可憐好吧！
佐藤美和子也走了過來，她的面色更加警覺，手都開始往腰上的槍盒摸：「這位先生，你的刀是在指著春日野警官嗎？」
「……」春日野清奈。
既然如此。
黑澤陣，你可別怪我了。
春日野清奈開始准備釋放她作為警察的才能。
第3章 警告！
警校畢業後，春日野清奈和佐藤、高木打過一次照面。
他倆以搜查一課前輩的身份接春日野清奈參觀過。
而現在，他倆負責調查春日野清奈墜海事件。
海邊打撈隊說，春日野警官被撈上來的時候海裡還有一個男人
佐藤美和子一眼就猜到，大概率就是眼前這個拿刀抵著春日野清奈的銀發男人。
春日野清奈在視覺死角裡伸手把黑澤陣往自己懷裡拉。
「你們是清奈的同事吧？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她非要跟我分手，哪怕是我自殘相威脅也不動搖！怕我傷害自己，一直拿刀尖對著她！」春日野清奈大叫著，一邊拽著黑澤陣的手，假裝要跟自己搶匕首的樣子，朝著自己的方向捅。「清奈！你別攔我！你都不要我了，我活著干什麼啊——」
眼淚啪嗒啪嗒從春日野清奈的眼睛裡往下掉。
「？」黑澤陣。
他被自己臉上的表情惡心到了。
春日野清奈從小就有超乎常人的——極其發達的淚腺。
從小到大只要春日野清奈掉眼淚，春日野爸爸不管是上天撈月還是下海捉鱉，都會義不容辭地赴湯蹈火。
這也促使春日野清奈把這訓練成了收放自如的能力，非常輕松就能找到催化眼淚的神經元。
她本來都做好如果這個男人的身體哭不出來，她就掐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的准備。
但沒想到，這項能力居然還猶在。
瓊瑤奶奶見了都得說聲牛逼。
孟姜女和她比賽都得主動豎白旗。
隨著黑澤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壓越來越低，那股子冷意順著春日野清奈的筋骨往上蔓延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不給黑澤陣說話的機會，迅速反手捂住他的嘴在對方耳邊小聲說：「我要是進去了第二件事就是把你也拉進來，信不信由你。我的故事，可比你想像的精彩。」
「……」黑澤陣。怒火中燒。
如果這種情況是在組織裡面發生。
按照琴酒的行事風格，他會直接把眼前所有生物全部殺死，然後悠哉的點一根煙享受安靜。
但現在，他一沒有槍二沒有刀。
這個女人的身份也不能隨便冒用。
活了29年的黑澤陣，第一次感覺到丟人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個蠢女人在他的身體裡作祟。
完完全全把他變成了一個「戀愛腦」。
因為被分手要死要活的樣子，真讓人倒胃口。
像極了那些糾纏自己的蠢女人。
春日野清奈還在進行著自己的表演。
一切和生命相比的東西都要往後靠。
與其因為頂著這個身體被送進去。
什麼面子都是臭狗屎。
反正丟人的是他黑澤陣，和我春日野清奈有什麼關系呢？嘻嘻。
「我知道是因為在墜海的時候無能的我沒有辦法保護你，這樣的我簡直是個大廢物、大白痴！這樣垃圾的我，怎麼配得上這麼優秀的你……都別攔著我！千萬不要攔著我啊啊！不要把刀從我手裡奪走，清奈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
春日野清奈一邊流眼淚、一邊心裡催：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們倆別光看著啊，過來把刀拿走啊！
佐藤美和子被眼前這幕硬漢哭泣驚呆了，還是老實人高木涉第一個反應過來。
高木涉衝上來，「艱難」地從『黑澤陣』手裡奪走匕首。
高木涉拍了拍『黑澤陣』的肩膀：「別這樣先生，雖然我也和你一樣認定了一個心意的人就不撞南牆不回頭，但如果對方覺得你不合適的話，其實還是坦然放手會更好一些。」
春日野清奈抹抹眼淚，偷瞄了一眼黑澤陣，然後被他那要殺人的眼光弄得哭聲更響了。
黑澤陣又眯起了眼角，看著還沒演夠瓊瑤附身的春日野清奈：「嗚嗚嗚，這位警官先生您說得對。都怪我不夠優秀，留不住清奈的心。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好——清奈啊——」
她淚眼汪汪的樣子，讓這幅高大魁梧又俊朗的男人身體變成了一個笑話。
高木涉剛才都沒注意，現在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
作為警察，都有打量嫌疑人猜測對方職業、經濟水平、家庭關系的下意識。
尤其是搜查一課這種，經常出現場的職業。
寬敞的黑大衣花紋有些奇特，看起來不太像是普通市面上的衣服……難道是什麼新的款式？
高木涉模仿著米花町小男孩的姿勢，捏著下巴推理『黑澤陣』的職業。
雜志模特？
所以這是什麼高定私服？
雖然……有點愛哭，但帥還是挺帥的。
看外形是個硬漢來著，性格這麼……感性嗎？
還真是奇奇怪怪的反差萌啊。
真正的黑澤陣受不了了，咬著後槽牙：「衣服穿好！」
春日野清奈「哎」了一聲，把外套摘下來，換了個面套上。
「……」高木涉。
高木涉眼睛瞪大：所以壓根不是什麼高訂，就是穿反了嗎？！！
佐藤美和子：外形倒是不錯，但感覺傻fufu的，怪不得春日野警官要跟他分手呢。
春日野清奈：這不能怪我！剛醒過來的時候變男人的衝擊太大，哪兒有心思關心衣服反正啊！
黑澤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春日野清奈。
他簡單分析了下形式，還是不要在有警視廳人在的時候犯罪。
算了。
他嘴角擠出一絲輕笑的氣音，眼睛裡是猶如黃昏般的死寂，再回首的時候用如同單簧管低音的聲音說道。
「晚上11點，在『春日野』家裡等著。」
然後，黑澤陣繞過高木涉，話都沒聽完就直奔著街角另一頭走去。
脾氣很差勁，一個多余的字都不說。
「春日野警官！」高木涉跟了過去，墜海事件的調查還沒做呢。
看著佐藤和高木離開的背影。
春日野清奈在旁邊掰著手指開始算日子，今天下午應該有新人就職會議吧。
本來應該在她入職第一天就進行的。
但是因為出了意外，挪到了今天。
看樣子黑澤陣是打算把「春日野清奈」這個角色好好扮演下去了。
但是她怎麼辦啊？
等等！
新人拿到制服都是要試一下的。
這家伙、這家伙……
不會要……
把她的身體脫-光-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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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在黑澤陣離開之後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她秉著在得知自己是穿漫之後的想法——遇事不決找柯南，打了輛車直奔米花町。
在柯南吃了變小藥找到阿笠博士的時候、希望阿笠博士相信自己遇到了這麼荒唐事件的時候是什麼心態，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她出現在那群小屁孩面前，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春日野清奈」化時，一個栗發娃娃頭女孩差點被她嚇瘋！
「Gin！」灰原哀嚇破音。
而小表弟在見到自己那一瞬間，臉色驟變！如臨大敵！
柯南「啪嗒」按下自己手腕上的腕表，把准心對准春日野清奈大喊一聲：「米娜快跑！」
「？」春日野清奈。
糟糕，麻醉針警告！
在柯南按下麻醉針的前一秒，銀發男人像是某種戰犯一樣手臂上伸，站得地猶如個竹筒般筆直。
「你別射我，我投降！你先聽我說！」
「？」柯南。
「！」灰原哀。
其他三個真小孩捂著嘴巴小聲嘀咕：「這位大哥哥在干嘛？怪滑稽的。」
第4章 警惕值
母親在春日野清奈四歲那年車禍去世。
之後春日野清奈就一直跟著父親生活，因為父親的工作原因，兩人遷居到上海生活。
春日野清奈本來還很高興，本身自己也沒完全接受淪為霓虹街土著民的設定，能回去真是太好了。
但17歲那年，父親的工作變動，春日野清奈又重回日本。
因為母親去世得早，再加上之前一直都在種花家生活。
她和母親這邊的親戚幾乎斷聯，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名柯大男主這一支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名柯也沒畫過她這號人啊。
真希望青叔以後能把她加上，然後讓動畫組手下留情、不崩就是恩賜。
以春日野清奈的口才，把這件事交代清楚並不困難。
困難的是她親耐滴哦豆豆是唯物主義。
之前春日野清奈曾開玩笑的說《名偵探柯南》是一部動漫，結果得到了來自男主角的一句：「清奈姐，雖然我的身體變小，但是我的頭腦依舊靈活。這種誆小孩的玩笑是騙不了我的喔~」
從哪兒以後，春日野清奈就再也沒有跟柯南說過「穿漫」這件事。
這也導致了面對春日野清奈長達半個小時的敘述，得來了來自哦豆豆更加警覺地目光掃射。
他壓根不相信春日野清奈說的一切。
即使眼前的這個『黑澤陣』讓步美他們三個真小孩先走。
春日野清奈反駁：「你磕了藥變小也很離譜啊！」
「呵呵，我為什麼會變成小孩子這得問『你』啊，還不是『你』喂的那顆藥。」柯南的麻醉針紋絲不動。
難道這附近已經被黑衣組織的人包圍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可惡啊！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的呢？
蘭怎麼辦？
不會已經被他們挾持了吧？
春日野清奈嘆氣：「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既然如此的話我也只能說出來了。我第一次來找你的時候，你手裡拿著你蘭姐姐的白色蕾絲邊胸·罩。」
柯南：「？！」
灰原哀：「小·色·狼。」
柯南不敢挪走麻醉手表，紅著臉跟身後死死抓著自己胳膊的灰原哀解釋：「不是這樣的啦！是蘭她曬衣服的時候夾子沒加緊！那個……掉到樓下草坪裡，她拜托我下樓給叔叔送飯的時候順便幫她去撿一下的啊！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行為啊！」
他又仔仔細細打量一邊『黑澤陣』。
這件事確實是只有他和春日野清奈表姐知道的。
那個時候清奈姐還狠狠地嘲笑了他一頓，並對蘭醬的size誇獎一番。
柯南警惕值降低百分之零點零零一。
春日野清奈繼續說：「另外，我們那天還一起去吃了披薩，你叫了一份四季水果披薩餅熟肉套餐，而我要了一份黑胡椒牛肉披薩餅和一份加西米露橙汁……」
柯南警惕值降低百分之零點零零二。
春日野清奈滿臉真誠：「……我們還就披薩店老板為什麼縮短營業時間一事進行激烈探討，你推理是店內生意不好導致披薩店近期內可能要轉讓；我說放屁最近都沒見到老板娘過來肯定是和老板鬧離婚了，所以導致老板也無心經營……」
柯南警惕值降低百分之一。
春日野清奈憨厚笑道：「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因為老板被殺了老板娘拿我們倆當時間證人、縮短營業時間是為了拿錢跑路，然後我成功見識到了死神領域的能力……」
柯南警惕值降低百分之十。
沒錯。
就是因為他和清奈姐吃完披薩、解決完披薩店老板殺妻案之後，清奈姐就老是喜歡喊他「小死神」。
明明案件跟他沒有關系嘛。
每次出去玩都能碰到案件他也很無奈嘛。
最後讓柯南徹底相信春日野清奈的，還是在博士家裡用博士新開發的一個開發腦力的數獨軟件，裡面都是很簡單的加減乘除數學題。
平日裡都是光彥、步美他們當游戲玩，阿笠博士准備開發的更成熟一點之後就發到市場上售賣。
「阿笠博士，請把公式改成最復雜的和差化積或者兩角和公式之類的，然後速度也調到最快……」柯南時時刻刻警惕著『黑澤陣』會不會有什麼傷害別人的行為，
春日野清奈一點不意外柯南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檢測她是不是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打娘胎裡就有一個能力。
對數字異常敏感導致不管是多復雜的公式都過目不忘。
她當初可是以國立大學第一次考試的理科狀元被東大錄取。
這也源自於上輩子的春日野清奈就是編碼人員的緣故，所以這輩子也算是給了她個「金手指」。
阿笠博士開發的數獨軟件對於春日野清奈根本就是小兒科，再復雜的編程她也信手拈來。
那些繁雜的公式在屏幕上閃爍的時候，春日野清奈的手裡也不停。
柯南雙手抄兜看著那個銀發男人坐在熒幕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但手上卻在飛速的寫寫畫畫。
明明就是琴酒的模樣。
可是剛才說話語氣、態度好像確實又有點像是清奈姐。
額前的銀發有些長了，淺搭在他筆挺的鼻梁上，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之前在雲霄飛車上見過的黑大衣。
瑩白色的熒幕光澤照耀在他森白的肌膚上，就像是白霧般散發著生態的氣息。
在這張臉上，不似第一次在游樂園裡見面時那股子冷傲和肅殺。
反而多了一點生氣和柔和。
這種狀態下的「琴酒」，意外的讓人頗有親近感。
即使如此。
灰原哀還是嚇得躲在房間裡虛掩著門，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情景不敢出來。
春日野清奈飛速挪動的筆尖，竟然能夠和屏幕上跳動的公式題達成一致頻率。
完全就是上一秒閃爍的題型，下一秒她就在紙上給出了答案。
出題的速度和解題的速度完！全！同！步！
柯南驚得嘴巴大張，警惕值降低百分之二十。
「好啦！」春日野清奈完成了測試，得意洋洋地貼在柯南的小腦袋上。「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下次速度可以再快一點哦。」
阿笠博士和柯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紙張上。
三十道題的答案！全部！正確！
「這……」阿笠博士鏡片滑落。
從這項能力能感覺到確實是春日野清奈沒錯，但是……和一個男人互換身體，這種事情也太……逆科學了吧？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新一。」阿笠博士把壓力交給了小柯南，信還是不信，聽你的。
春日野清奈面無表情道：「如果這樣還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把你之前送給我的那個偵探少年團同款徽章從黑澤陣的靈魂、春日野的身體裡拿回來了。那個東西在哪兒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
柯南抖了個機靈，對哦！
之前清奈姐說希望他能給她多刷業績，就要了個同款徽章和特殊溝通頻道，如果以後小柯遇到什麼案件就直接聯系她。
現在那個小徽章還在黑澤陣哪裡呢！
「那個東西可以能夠直接聯系到你們少年團每一個小孩子，如果那幾個小孩子把黑澤陣當成春日野清奈說了什麼、導致了你工藤新一的身份直接暴露，那我可就~沒~辦~法~咯~你等著跟我一起死吧。琴酒先殺我再殺你，我們到天堂再慢慢掰扯。」
春日野清奈黑化臉，嚇小孩。
柯南警惕值直接清零。
沒錯了。
是他那沒臉沒皮的春日野清奈表姐。
第5章 可惡
警視廳搜查一課特搜科。
特搜科的系長三橋菘帶著『春日野清奈』去熟悉了搜查一課每個部門之後，又去見了一課長。
「春日野警官，咱們一課長特別重視春日野警官墜海的事情，所以單獨要跟你溝通幾句，不過你放心。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一課長只是想慰問你幾句而已……」
黑澤陣跟在眼前這個圓臉中年男人身後，一言不發。
真啰嗦。
他來到搜查一課這麼久耳邊就聽到了各種奉承、恭維『春日野』警官多麼的舍身取義。
真不知道這群穿著西裝在空調室裡呆著的家伙們，成天都在干什麼？
這種程度的受傷，也值得如此大張旗鼓的稱贊？
讓黑澤陣沒想到的是。
警視廳對於這次墜海事件不僅對春日野清奈進行各種贊賞，還……請了專門的媒體，報道這次事件所蘊含的犧牲與正義。
一副要把春日野清奈樹立成新人警察典型的意味。
一課長的辦公室內，架好了一切拍攝工具。
而坐在記者面前談笑風生的男人，正是組織boss的頭號敵人之一。
新上任的警視廳搜查一課課長，大古太郎。
「……」黑澤陣。
他的出現讓屋內的氣壓微微凝滯，所有人都被這位「新人警花」鋒利冷冽表情刮去了原本的歡聲笑語。
哎？這位新女警感覺不太高興的樣子……
三橋警部把黑澤陣往沙發上一推，笑著跟裡面的人打招呼：「春日野警官你別愣著啦！今天你才是主角！米娜，我們的警隊之花春日野警官來啦！」
「……」黑澤陣。
警隊——之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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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春日野清奈正坐在阿笠博士的家裡，剛剛說服了自己表弟相信自己，准備先擺爛一分鐘消化靈魂互換這件事。
結果就看到電視機裡播報著最新的警視新聞。
而呈現在熒幕上面的那個女人，頭上還貼著藥帖消腫、栗發被卡在警帽下。
她的模樣像人偶一樣精致、也像人偶一樣冷漠。
抬眸的時候冷噤噤地看著鏡頭、以及坐在鏡頭之外的春日野清奈。
而熒幕下方，還標注著一條橫線，上面寫著。
——【入職第一天、不懼危難逮捕犯人，無愧於胸前櫻花榮耀的警隊之花。】
「噗——」春日野清奈噴出一口老血。
鏡頭裡的『春日野清奈』臉臭得要死，一副「你們在做什麼蠢報道神經病吧啰嗦死了趕緊結束」。
鏡頭外面的春日野清奈一臉生無可戀，拿頭撞沙發：「他換衣服了他換衣服了他換衣服了……」
換衣服就意味著。
這個王八蛋絕對把她也看光光了。
柯南探頭：「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清奈……」
他看著琴酒的樣子，實在叫不出「姐」這個字。
銀發男人把腦袋從沙發縫裡「挪」出來，哀怨地看了一眼柯南，淡綠色的眼眸裡掛滿水花：「你雖然變小了但好歹是自己的身體，你懂這種身體被別人霸占著為所欲為的感覺嗎？」
「……」柯南枕著手臂沉思。
對不起，他不懂。
「而且我現在就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沒有辦法去解決，你根本不懂我的窘迫，嗚嗚嗚嗚……」
銀發男人屁股撅得高高地，把臉埋在沙發靠枕裡哭泣。
「……」柯南，「那你要我幫你什麼嗎？」
「你幫不了我。」
「說出來吧，或許我能給你想個辦法。」
春日野清奈第二次把頭抬起來，淚眼婆娑：「我想小解。」
「！？」柯南。
這我可真沒辦法。
*
春日野清奈站在小便池前望天。
男人們在解手的時候都會思考什麼呢？
她不知道。
但她解扣子、脫褲子，心裡很想死。
胯間多了條法棍，就是蹲著和站著的區別。
外面的柯南還隔著門喊：「清奈姐，祝你成功——」
「快住口吧你！！！」春日野清奈閉上了眼，開始釋放自己。
她發誓，這小子再多說一個字，她就把他打扮成小姑娘帶出去！
*
既然黑澤陣換了她的衣服，那春日野清奈也不客氣了。
她早就看這烏漆嘛黑又礙事跟喪服沒什麼區別的黑大衣不爽。
問柯南要了兩身工藤新一的衣服試了下，春日野清奈滿臉嫌棄：「太瘦了，配不上如今我這一身腱子肉。」
柯南又拿了幾件自己爸爸的衣服，又被春日野清奈嘟囔款式太不符合這具身體29歲的青春年華。
沒辦法。
柯南只能去找隔壁工藤宅借住的那位衝矢昴先生借了兩身。
「那個戴眼鏡的眯眯眼帥哥是誰啊？他怎麼住你家裡？」春日野清奈站在鏡子前開始套衣服。
柯南撓了撓臉：「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之後坐下來我好好跟你解釋一下。」
主要是對著琴酒這張臉……
赤井先生可是琴酒生死宿敵的存在。
就算這具身體裡是清奈姐，但他也解釋不出來啊啊啊！
春日野清奈也很無奈，這些年名柯更新了這麼多角色嗎？她除了主角團和最早一波的幾個熟面孔之外，其他一個都不認識。
她穿漫的時候，還有謠言說阿笠博士是boss呢。
嘖。
「不過話說回來，清奈姐對於墜海之前的事情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柯南站在鏡子前，看著她一顆顆給自己系紐扣。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也不是說完全不記得，就是零星記得一點片段。」
柯南立刻做出進入推理的模式。
「那天我解決步美被綁架的事情之後，開車准備回家，結果就發現車廂裡多了個銀發男人。沒有錯，就是你眼前看到的這具身體。他讓我把車開到東港灣的第三碼頭，然後我就按照他說的做了順便給你發了求救短信。」
柯南點頭，嗯嗯，他確實也收到了這個短信。
「再然後，我就想不起來了，唯一記得的就是當時好像有……車，在追我們。」
「車？」柯南敏銳地抓住信息點。「是什麼樣的車？」
「藍的？綠的？紫色？想不起來了。反正我最後的記憶就是車翻了個個兒，我和黑澤陣都從高空墜入海崖……臥槽！」
春日野清奈的最後一聲驚得柯南猛地坐直，緊張的問：「怎麼了怎麼了？清奈姐？難道是想到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嗎？！」
他支起耳朵，看著春日野清奈轉過身，表情震怒。
「八嘎呀路，我的車呢？！」
「……」柯南。
我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悠于 2023-11-15 12:59
第6章 粉發卡
春日野清奈的車。
是爸爸為了慶祝她成功警校畢業就職搜查一課、成為高質量精英干警的就職禮物。
她拿到鑰匙才不到一！個！星！期！
春日野清奈拽著柯南和阿笠博士去了一趟墜海案發現場。
小灰原怎麼都不願意跟琴酒的身體坐在一起，說是有應激反應，要留下來看家。
墜海現場一片狼藉，廢車的車皮已經被車場拉走了。
阿笠博士拿著自己的各種儀器在海邊勘察半天，什麼能「引發靈魂互換」的異常都沒有發現。
春日野清奈蹲在海邊因為愛車又哭了一泡。
三個人無功而返的時候，柯南聊到了組織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啊清奈姐。雖然你只是警視廳新人，但Gin如果後續用你的身份企圖打入警視廳內部的話，一定會給組織喂情報的。」
春日野清奈也一直在想柯南說的這個問題。
這樣的話，她不就成了共犯嗎？
拋開這一切不談。
倘若以後身體都沒有辦法換回來，她還要替琴酒去坐牢嗎？
到時候警隊之花變成了監獄之花……
達咩！
烏雲圍繞在春日野清奈的頭頂，她拽著柯南去路過的家快餐店一吃解千愁。
剛進來，旁邊桌一位美女姐姐開始給春日野清奈送秋波。
春日野清奈這輩子收獲了很多男孩子的秋波，還是第一次被姐姐電到。
春日野清奈只是友好地朝對方回以微笑，她就端著自己的快餐坐了過來，非要跟春日野清奈和柯南一起就餐。
柯南抱著冰鎮橙汁，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男人』穿著件粉色碎花的襯衫，褲子還是束腰乳白色鉛筆褲，銀發自然在腦後綁了一個高馬尾。
臉上綻放著夏日旭陽般燦爛的笑顏，敲著二郎腿和旁邊一個V字領露出無限風光的美女閑聊，臉上時不時還露出很誇張的笑容。
春日野清奈沒想到女孩子主動起來比男人更撩人。
吃完飯非要交換郵箱地址。
在春日野清奈聲稱自己有女朋友了之後，美女姐姐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柯南在旁邊滿臉黑線：「清奈姐，你也適可而止一點……」
如果當初琴酒是這一身出現在雲霄飛車上，他才不會覺得會是什麼罪犯而跟過去呢！
春日野清奈撩了一把額前的劉海，之前覺得有點擋眼想拿個粉色小發卡別一下，但遭到了柯南強烈反對，並聲稱絕對不會跟帶著粉發卡的大男人出門。
春日野清奈才不情願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但長發擋眼真的很不舒服啊！
「我從來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發。」春日野清奈伸手捧著長發，放在胸前顛了兩下。「這種感覺真是……比解手的時候要抖一抖還新奇。」
「……」柯南。
春日野清奈看名柯實在是看的太少了。
對於組織的認知也很淺顯，只是大致通過名柯這個大ip偶爾看到一些熱搜上的內容。
所有信息點來源都是灰原哀，但灰原哀作為組織實驗人員，對其他組別的人員也不了解。
啊~好煩啊~
「清奈姐？」柯南忽然喊了她一聲。
春日野清奈「哎」了一聲：「不是說好了在身體換回來之前你都喊我『哥』嗎？我在你面前，你往窗戶外面看什麼呢？」
「不是！我是說！清奈姐你……你……」柯南臉上露出了難以言表的表情，鏡片都遭受不住表情崩壞的滑落。「清奈姐，你在飛……」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順著柯南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下巴也合不上了。
外面有個穿著警視廳紅色警用制服的女人騰空而起，從高架橋上一躍而下。
『她』的一頭栗發飛揚，大敞的拉鏈在空中飛舞，姿勢颯爽角度刁鑽。穩穩當當地落在一輛疾駛地紅色私家車上，單膝抵在車頂蓋上以穩住身形。
隨後，『她』的烏眸淬過一道冷冽的寒鋒，掠過街面後，以一種迅雷如火之勢撲向旁邊駕駛著摩托車的黑衣男。
「咣唧」一聲響。
隔著一條街的春日野清奈都能感覺到那具身體在落地時、骨骼碰觸到地面上從而產生的劇痛感。
可偏偏『女人』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冷冽的眸子微揚像是逮到了玩弄的老鼠。她抓著摩托車男人的領子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往牆上扔去。
摩托車男人重摔到牆面上，頭一歪，昏死過去。
隨後。
同樣穿著警視廳紅色警用外出服的其他同僚們紛紛圍了上來。
「春日野警官你剛才太冒險了！」三橋系長朝著『春日野清奈』跑過來，確定『春日野清奈』沒什麼問題之後上前確認了一下摩托車男人的身份。
「嗯，沒有錯，這就是二十年前殺害了秋田八峰一家人的入室搶劫犯，真了不起啊，春日野警官！沒想到你用了半天的時間就解決了我們特搜科裡未解決事件簿裡的一項陳年舊案。」
其他特搜科的同僚們也圍了過來，對著『春日野清奈』豎起大拇指。
黑澤陣眸眼微微掠過昏死在地的犯人，眼底裡的涼意讓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層惡寒，連贊許的聲音都因為這股肅殺而稍稍降低。
『她』似乎很不喜歡這種揶揄的奉承。
抓住這個犯人並沒費什麼頭腦。
這個犯人以前想要加入組織，給伏特加投誠，但他覺得這個人太蠢了又沒能力沒同意。
剛好，在特搜科的卷宗裡看到了這家伙犯過的案子。
就拿來當個在特搜科立足的台階吧。
這個剛入職的新女警完全沒有警校同期們說的那樣健談、開朗又性格有趣。
三橋系長看著『春日野清奈』惜字如金揚長而去的樣子，笑著替打圓場：「或許是因為剛入職就因為遭遇了墜海的事情，導致有些不太適應吧。你們看春日野警官頭上的傷都還沒長好，就進入了工作模式。這樣的精神值得在場的所有人學習！我們大家一定要拿出完全對同僚的『愛意』溫暖春日野警官受傷的心靈啊。」
「是！」其他人紛紛說。
--------------------
快餐店裡的春日野清奈和柯南：「……」
柯南推了推滑到下巴的鏡片：「Gin在警視廳融入的也太快了吧？！」
春日野清奈一拍桌子：「這個王八蛋拿別人的身體干嗎呢！剛才多危險啊！萬一骨折了或者毀容了怎麼辦！？可惡啊！！」
柯南：「……？」
他看了一眼春日野清奈身上粉嬌你幾的衣服，就……
清奈姐，你也沒好到那兒去吧？
第7章 開門！
阿笠博士經過了一整天的鑽研資料和勘察地形、翻閱國內外千年歷史遺留資料，並且夾雜了一系列他所涉及領域的專業知識。
給春日野清奈總結出了一句話。
——【你和Gin是因為同時墜海導致了靈魂互換。但是現在有一件麻煩事就是你們兩個人對於墜海的前後記憶都產生了失憶的狀態。說不准這就是造成靈魂互換的原因！所以當務之急最好還是要先把這件事情想起來，才能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引發了你們兩個人的靈魂互換、從而想辦法再換回來。】
「……」春日野清奈。
墜海的過程啊。
如果要是這樣說的話。
似乎警視廳的資料會更多一點吧……
一整天下來。
春日野清奈基本上已經接受了自己變成男人的事實。
白天的時候在快餐店裡看到的那一幕，讓春日野清奈心裡拉響警報。
柯南：「清奈姐，這是一個不詳的預告。Gin的水平當個刑警簡直信手拈來啊。」
「看見了，看見了，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春日野清奈從烏雲密布的狀態裡走了出來，她借用了一台阿笠博士的電腦，在裡面輸入了一串密密麻麻的英文與數字公式。
柯南湊過來：「清奈姐，你還會編程啊。」
「會一點。」春日野清奈隨口說。
這件事上她撒了謊。
春日野清奈可不是會一點。
她是完完全全這方面的掌舵手。
這個秘密不僅柯南不知道，連她親愛的老父親至今也被瞞得死死的。
四歲那年目睹了母親車禍去世之後，作為唯一目擊者的春日野清奈證詞完全不被那個時候的警察認可。
當時的警察們為了盡快破案，堅信監控裡的那個車牌號是肇事者。因為分類號碼的完全扭曲，導致了當年抓錯了人之後，肇事者至今在逃。
那個時候春日野清奈就知道，不管是活在哪個世界裡面都必須要有一個立足的根本。
憑借著前世程序員的工作經驗、以及這輩子對代碼編程完全的記憶力。
春日野清奈在八歲那年就成功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款代碼，成功操控了街面上一輛醉酒駕駛的車輛，使其及時剎車沒有釀成車禍。
但這件事如果單拿出來的話，這絕對是會被請喝茶的程度。
所以春日野清奈把這個一直當成自己的小秘密，平時也就隨便研發一些小程序掛在暗網上面賣掉，賺點小外快什麼的。
春日野清奈問阿笠博士借了一部手機，然後用數據線連接到電腦裡之後就開始劈裡啪啦在鍵盤上敲打著，整個模樣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耳朵裡面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聲音。
柯南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看著熒幕上面飛逝地字符，密密麻麻的猶如螞蟻似的爬行在裡面。隨著她指尖觸碰在鍵盤上，而在那瞬間變成各種各樣的圖標。
「清奈姐……你……」柯南呆滯了。
屏幕上面彈出來一個讀取條，當上面的百分比拉滿的時候，連接著電腦的手機也跟著亮了起來。
春日野清奈翻閱了一下裡面的內容。
很好，她原手機裡面的所有內容全部都拷貝過來了，並且原先手機的東西都進行了銷毀。
別的都沒什麼，她得先跟爸爸報個平安。
輸入完每日問候短信之後，春日野清奈把手機揣進兜裡對柯南說：「別用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著我，人還能沒有個什麼一技之長嗎？」
聽說後期的小柯都能足球踢衛星了。
她隨便掛個馬[1]不過分吧。
「但是、但是清奈姐，你身為警察隨意改變互聯網信息數據的路由……這樣可是寫在刑法信息管理法第五條裡面的內容啊，這樣可以……嗎？」
「啰嗦！我都變成開飛機橫掃東京塔的黑（hei）幫頭子了，你還管我這個呢！」春日野清奈起身准備出門，用拳骨瞌了一下柯南的小腦袋。「走了，我要去跟黑澤陣談！判！」
她握著拳，鬥志昂揚。
春日野清奈的車報廢了，只能借阿笠博士的車。
她要回趟家。
自己的家。
在三個人准備出發的時候，灰原哀從房間裡出來拉了柯南一把。
「她可不是普通的編程人員。」她說。
柯南揉著挨了暴棗的地方，回頭看她：「啊？你在說什麼啊灰原？」
「改變邊界網關協議、實現路由同步復刻，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灰原哀捏著下巴，看著還閃著熒光的電腦。
「以前組織裡面也有相關的程序員做過這樣的事情，正常情況下來說，如果想要做一點，至少要有編程好的代碼和IP地址。但你的表姐徒手編代碼，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這說明了。
全網程序網絡ip地址、網絡協議的數獨和環境搭建的高位部分……都在她的大腦裡。
互聯網對於她來說。
暢通無阻。
「……」柯南。
*
「啊~累死啦~」
每次一到下班點，特搜科內都是這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辦公區內的刑警們開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准備下班。
倒數第二個走的大偶警官走過去笑著跟還在忙碌的那位女警說：「春日野警官，不用到這種程度啦。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這一時半會兒地也處理不了堆積在特搜科幾十年的案件啊。」
「唉，特搜科啊。說好聽了是未解決事件繼續調查。但實際上是給其他部門收拾爛攤子的場所。拜托~這可全部都是堆積了年限至少五年以上的案件啊。取證、查證、連當年的目擊證人說不定有很多都踏入黃土了呢……哎呦！三橋警官……」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三橋警部錘了大偶警官一下，笑罵：「不要對新來的警察說這樣喪氣的話呀。再不走的話，我就要留你加班了哦。」
大偶警官摘掉脖子上的門禁卡，笑嘻嘻的行了個警禮跟『春日野清奈』說了聲「明天見」後，就飛出了特搜科的辦公區。
三橋警部也回頭對『春日野清奈』說：「春日野警官也不要留在這裡太晚，畢竟你今天才剛剛接手這些東西，早點回去……」
那位坐在案桌前附閱手上文件的女警沒有回應，仿佛剛才所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內容都被自動過濾掉了似的冷漠。
『她』抬起頭，用冰錐般帶著寒意的目光看著三橋警部。
「資料庫的鑰匙，給我。」
*
三橋警部性格很好，被搜查一課稱為最沒脾氣的系長沒有之一，就連強行犯三系的暮目十三偶爾還會訓斥一下手下，但很少有人見到三橋警部發脾氣的樣子。
當初春日野清奈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才決定來三橋警部
但當三橋警部把鑰匙交給『春日野清奈』的時候，著實還是被『她』眼眸裡那股淬了冰川般的眼眸凍住呆化，不自主的在那雙極具壓迫力的視線之中，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那個，春日野警官……」
三橋警部瞧著『她』徑直走向資料室的背影，用手背擦了一下額角的虛汗。
怎麼有一種……春日野警官才是領導的錯覺呢？
黑澤陣拉開資料室的門，看著在空氣中跳動的塵埃，毫無表情的面容在明滅燈光中越顯深邃。
滿目堆積著的文檔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怨氣，螞蟻般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上面爬行。
他繞了一圈，在上面精准找到了自己想要獲得的有關於19年前的一份車禍卷宗。
——【XXXX年，神奈川勝元街三號線發生一起肇事逃逸。】
——【死者為春日野道希子，於當日下午兩點攜女兒閑逛，被路過一輛黑色豐田相撞導致當場死亡。四歲的女兒僅受擦傷，並目擊到肇事車輛車牌號為：奈良588 18-18號。】
——【事後，根現場監控調查，僅有一輛同型號豐田車牌號為奈良599 18-18號車輛經過，與女孩所述車牌號發生歧義。】
——【警方根據視頻線索逮捕599號車主，後續調查599車主確實並非肇事方。】
——【此案仍在調查中……】
此案仍在調查中的意思是，肇事者仍在逃。
「啪。」黑澤陣合上資料。
夜色太暗，籠罩在他幾乎細不可見的上揚唇角。
栗發在黑暗中，猶如沁入墨汁般詭譎難辨。
——「我的故事，可比你想像的精彩。」
那個女人在他的身體裡，用揶揄的歡樂語氣說著這句話來要挾他。
從來沒有人敢要挾Gin。
他會讓這個小白痴付出代價。
*
他們約在春日野清奈的家裡見面。
位置在杯戶町和米花町的交界處，一個不是那麼起眼但環境很好的獨棟住宅區。
黑澤陣站在她家裡的更衣室內，褪去身上的制服。
他看著鏡子裡女人的身體。
身上沒有什麼肉。
肌膚是很健康的顏色，一看就不是在警校裡面認真訓練過的那種麥色，也很瘦弱。
怪不得白天他抓那個罪犯的時候，多費了一點功夫。
她的所有衣服不是他極討厭的白、就是看起來非常幼稚的五顏六色。
衣櫥裡除了警視廳的制服之外，全部都是裙子。
「弱智。」黑澤陣合上櫃門，看見就心煩。
旁邊的書架上放著一摞書，但從顏色的色調來看就不是什麼專業性的書籍，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糖果色調和卡通人物的封面。
從幾乎快要被翻爛的頁腳來看，肯定是經常翻閱的對像。
《行吧，就這樣。霸總再愛我一次》、《吸血鬼管家降臨我身邊》、《大明星和他的笨蛋經紀人》、《極--道奶爸喂娃記》……
「有病。」黑澤陣起身回到客廳，點燃一顆煙後抬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時鐘。
【22：59：58】、【22：59：59】、【23：00：00】、【23：00：01】……【23：00：02】
「啪啪啪——」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給我開門！」
黑澤陣聽著自己的聲音隔著門板叫門聲，沉沉吞了一口煙氣從櫻紅的唇中吐出，彌漫在他戾氣橫生的眉眼之中。
娘們唧唧的。
惡心死了。
「你遲到了。」他坐在沙發上，聲音透過門縫冷颼颼地飄出來。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時間。「你有病吧？我就遲到了2秒鐘！」
第8章 玩笑
門內寂靜一片。
一副要給她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春日野清奈在外面叫累了，踹了兩下門也沒有動靜之後，她最後問了一遍：「你確定不讓我進去是吧？這鄰居可都在呢，到時候鬧大了可都不好看！」
外面走廊有位老太太牽著孫子路過。
小孩問：「那個叔叔在干嘛呀？」
「可能是惹媳婦不高興了不讓進家吧。」老婆婆回答。
「……」春日野清奈。
惹「媳婦」不高興的春日野清奈掏出手機，在裡面點開自己植入的特殊區域網，惡狠狠地在上面輸入一串代碼。
不讓我進去是吧。
等著。
黑澤陣指尖的煙蒂就抽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原因，怎麼抽都沒有勁。
他閉眸涅滅煙絲，看著牆上的數字鐘。
【23：15：38】、【23：15：37】、【23：15：36】……【22：59：59】、【22：59：58】……
黑澤陣的眉心緊縮，黑糖色瞳孔之中縈繞著開始泛紅倒退的讀秒。
這個時鐘的時間……居然在倒退？
門外的聲音聽起來有著那麼點得意洋洋：「現在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是她搞的鬼？
黑澤陣起身，站在時鐘前端詳片刻後伸手把它從牆上摘了下來。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時鐘。
市面上賣也不過是一千日元的價值。
聽那個女人的語氣，似乎是在門外進行了某種遙控？
她是怎麼做到的？
C2？
遠程操控的命令？
黑澤陣拆開這個時鐘的電池板，在裡面看到了一個指甲蓋大的芯片。
是他沒有見過的型號，很小巧，似乎就是簡單的提供了接受信號的作用而已。
從進入這個身體之後，黑澤陣只以為是個普通的警察而已。
這些年被組織戲耍的刑警還少嗎？
他從來沒覺得這是什麼麻煩事。
但是這個女人家裡，僅僅是一個小時鐘就埋著一個這樣精巧的芯片。
而他甚至都沒有發現。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在門外的春日野清奈很焦躁，怎麼還不開門？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再扔個重磅炸彈~
被黑澤陣端在手裡研究的時鐘忽然用「好漢歌」的音調發出大猩猩的歌聲。
——【大哥你開門呀，天上的星星都哭啦。】
——【嘿嘿嘿嘿，快點開！】
——【身體互換我也很煩！】
——【開門我們嘮嘮嗑啊！】
——【不開門的話我要鬧啦！】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把耳朵貼在門板上，揉著肚子哈哈大笑。
然後門裡就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緊跟著門拉開了一條縫，一只手從裡面拽著她的領子薅了進去。
「哎？你輕點！這可是你的身體……」
「閉嘴！」
黑澤陣說話的時候，唇角咬著已經瀕臨最危險邊緣的暴怒，下一秒就能釋放毀滅性因素的怒火。
他把春日野清奈扔在沙發上，手卡在她的喉嚨處指骨微微用力。
糟糕。
真生氣了。
春日野清奈舉手投降：「別這樣，我今天是抱著非常誠懇的談和態度來的。你要是對我使用武力的話，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黑澤陣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要好好說事情的樣子，眼睛裡迸射出來的寒意就像是一團暴風，卷著春日野清奈的嬉皮笑臉。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沒有一點耐心的笑容，讓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的臉猙獰得不敢看。
圓潤的眼角處緊繃著的紋路仿佛都能看到青筋暴起。
一張多麼可愛的臉，就是因為此時此刻這家伙在這個身體裡用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看著春日野清奈，導致有些凶狠的不忍直視。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七零八落碎在地上的時鐘，明顯這家伙是發了一通脾氣的。
真生氣了啊。
她悻悻道：「看樣子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這種玩笑。」
該怎麼說呢？
大哥不愧是大哥。
春日野清奈之前曾經用這招差點嚇死鄰居一個偷她內衣的猥瑣男，但黑澤陣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人是一點都不害怕呢。
春日野清奈伸手扒拉黑澤陣的衣服：「先別說這個了，快讓我看看，你白天摔到的地方怎麼樣了。」
「？」黑澤陣。
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是什麼感覺？
就相當於老虎的利爪撲向了空氣；鯊魚的牙齒咬在了海藻裡；巴·雷·特的子彈射·向雲層。
女人的身體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的夾克、黑色的鉛筆褲和黑色的栓繩鞋。
這一看就不是春日野清奈的衣服，八成是這個家伙白天的時候出去隨便買的一身。
男人修長筆直的手指撩起女人身上黑色的衣服，銀發裡猶如鋒刃般凌厲的眼睛毫無以前的風範，灰綠色的瞳孔裡泛著紅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裡面滿是心疼。
「哎呦，怎麼腫成這樣了？」春日野清奈心都要碎了。
女人身體的膚色偏白，雖然沒有瘦到骨瘦如柴的地步但好在她骨架小，白皙的肌膚包裹在骨頭上的時候很容易就會露出骨骼的邊緣感。
她拿多少身體乳養出來的玉膚凝脂啊！
上面紅紫色的疤癩滲著血，明顯是沒有得到任何處理的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這麼嚴重？這面積也太大了吧，什麼時候能養好啊……」
春日野清奈哎呦哎呦個不停，鼻子輕蹙著眼看著要哭出來的時候，兩根手指分別卡住了她的鼻翼兩側然後用力堵住了她的呼吸。
「不許哭，醜死了。」他說。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又把衣服往上撩了一下，看著被束縛住的兩團肉怒目圓瞪：「你怎麼勒胸啊！？」
「沉，不舒服。」黑澤陣。
「束胸會下垂的！」春日野清奈飛身鑽到自己臥室裡，拿出一堆粉點點、紅點點、白點點的蕾絲邊bra塞到黑澤陣的手裡。「快點穿上，你不會的話我教你，內扣反口無扣我都有……你別這麼惡狠狠地瞪著我，我膽子小還有心髒病，失眠、多夢睡不著覺……」
銀發男人坐在女人的面前，頂著在蓄力死亡的目光又伸手撩開了『她』的褲子：「你怎麼能穿平角胖次呢？女人不能穿平角胖次！三角胖次更貼身更保護隱私、提臀也效果好……你趕緊去換了！不對，我幫你換……哎呦！」
別在春日野清奈胸口的徽章把二人的對話全部都傳達給了不遠處一輛甲殼蟲車上的人。
阿笠博士帶著耳機和旁邊副駕駛座上的柯南面面相覷。
阿笠博士：「他們……這是在干嗎？」
柯南：「誰知道呢。」
他那沒臉沒皮的清奈姐，到底有沒有記住這次「談判」的目的啊？
不要這麼過分的關心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耳機裡傳來的哀嚎聲更加尖銳。
「快住手啊你，硌著我雞兒了！」
「……」柯南、阿笠博士默默摘下了耳機。
第9章 抽煙
講道理，春日野清奈也很不滿意這家伙戴束胸帶、穿四角胖次、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毀壞她可愛的形像。
但春日野清奈絕對不會像這個家伙這樣，脾氣這麼暴躁。
在短短的十分鐘裡。
黑澤陣發了五次脾氣、動了三次手。
這個家伙真的很擅長折磨人。
沒費什麼力氣的角度壓在她的身上，卻猶如千斤重般怎麼都推搡不開。
他用的不是力氣而是巧勁。
膝蓋抵在春日野清奈的腰部，褲筒上面的鉚釘嗑在春日野清奈的骨骼上，隨著他力道加深而有著骨骼跟著被壓扁的疼痛感。
好疼！
「我的話不再重復第二遍。」他說。
他的話。
問她到底是什麼人的話。
疼痛逐漸變成了酸麻，估計是卡在了筋骨和血肉脈絡中間的地方導致供血不足，再這樣下去的話春日野清奈會全身麻痹、大腦缺氧陷入昏厥。
不會吧。
不會吧？
他對自己也這麼狠嗎？！
春日野清奈連「哎呦」的聲音都喊不出來了。
這家伙好像有一股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話，就要讓她在墳墓裡打滾的意思。
這個王八蛋也太不經逗了吧。
貓咪不發威，當她是hello kitty了啊。
春日野清奈唯一能動的就是左手，她的手指摁在手機鍵盤上，在黑澤陣的眼皮子底下飛速敲擊著鍵盤。
黑澤陣眼角余光瞧見右側牆上掛著的壁櫥忽然拉開一條縫，從裡面射出來一個飛鏢直奔著黑澤陣的腦袋。
即使換了身體，但黑澤陣的反應還是非常快。
只是因為細小的氣旋擾亂了空氣，他就能察覺到異物是從什麼方位而來。
下意識側了個身子，露了一點讓春日野清奈掙脫的空隙。
春日野清奈趁機伸腿踢了一下他的小腹，從他身下鑽出來。
飛鏢沒有尖尖，利刃的地方換成了一個吸盤，牢牢地貼在牆上尾端還因為氣流震顫兩下。
「……」黑澤陣。
有一種被戲耍到了的憤怒感覺。
這個家裡。
不僅僅是時鐘裡面有可以被遠程操控的芯片，就連牆壁上掛著的東西也有。
不。
准確來說這個家裡可能有很多在視線範圍看不到的東西，裡面都藏有類似於這樣的芯片。
春日野清奈衝著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語氣認真了起來：「我今天能來找你，就絕對不是無把握的過來。沒有人會傻兮兮的把腦袋送到你的槍口底下。我手機裡的東西豐富到讓你無法想像，到時候我的家裡會變成一個奇妙的射擊場，上一個射出來的是飛鏢下一個你猜猜——會不會是子彈呢？」
威脅。
她又在威脅他。
這小崽子。
因為怒氣值達到一定程度而變成了冷笑。
黑澤陣的聲音猶如生鏽地鋼琴低音：「這個家裡，到處都被你埋有可以被遠程操控的芯片，這些芯片從未在市面上見過，是你研發出來的？你是……白客[1]？不，白客沒有你這樣先進的研發意識，所以是極客[2]？」
春日野清奈眯了迷眼角，以一種趾高氣昂的姿態回瞪他。
呦，懂得還挺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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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阿笠博士問：「新一，極客和黑客有什麼區別嗎？」
「啊，黑客是這些網絡操控手們的統稱，但極客屬於黑客裡面比較具有創造性的類型。他們會以研發專屬於自己的軟件、程序和代碼。」
雖然剛才在博士家裡，春日野清奈小露一手，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腳本小子[3]。
但是沒想到跟灰原哀說的一樣，是很精通的那種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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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同時還是個極客。
這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一直都把自己在這方面領域裡的事情藏得死死的。
但她知道，她得有點能和黑澤陣談判的資本。
春日野清奈也沒有否認：「你在組織裡的事情我也清楚，我們只有合作這一條路，否則別怪我把『你』是極客的事情抖落出去，到時候『你』在警視廳裡的工作可保不住！你也別指望著借我的身份給你的組織提供什麼情報！」
這套共沉淪的理論，讓二人之間的氛圍變得箭弩拔張。
盡管此時此刻他在一個女人的身體裡，可是完全看不出任何氣短的意味。
黑澤陣的臉上凝聚著一團狂風驟雨般的凶狠，在暗流裡凝聚成殺戮前的蓄力。
他冷笑：「是麼？那你想來找我談什麼？」
「廢話，當然是趕緊把身體換回去啊！」
黑澤陣臉上露出了看白痴的表情，這又不是什麼交易現場，說換就能換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黑澤陣的腦袋：「我們兩個人都忘記了墜海的事情，這很有可能就跟我們靈魂互換有關。你用我的身體在警視廳裡沒有得到什麼信息嗎？至少我們要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才好想辦法換回來吧？」
春日野清奈的記憶就停留在了自己開著車前往黑澤陣所說的地方。
然後就是五光十色的記憶碎片。
車輛直奔著海崖。
駕駛座朝下墜落。
海面近在咫尺。
然後就是破碎的前車玻璃，以及永無止境的昏厥。
「我到現在都沒想起來我為什麼要把車開到海涯邊緣，也不知道墜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春日野清奈苦惱地抓著頭發，很想上前揪著黑澤陣的領子晃兩下。「我拜托你也好好的回憶一下啊，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Gin了，你沒有任何能夠聯系到你們組織的途徑。」
黑澤陣微微眯眼，看著春日野清奈的眸色發寒。
好的很嘛。
連他的代號都知道了。
兩個人醒來之後，手機都因為泡在海裡而報廢。
組織的所有渠道都儲存在黑澤陣之前的手機裡，也是因為組織的保密性極強，一但手機被摧毀裡面的所有信息都會進行隨即更換。
黑澤陣暫時也不太想回組織，警視廳有他想要查的東西。
算了。
春日野清奈拉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臉：「既然我們暫時沒有辦法換回來，但我們一些事情必須提前講明白。」
他抬起眸眼，冰冷警惕。
「首先，我們先做個約法三章。雖然身體互換，但使用權還是對半分的，你不能完全霸占我的身體胡作非為。」
「我要求不多，不許拿我的身體做危險的事情！不許抽煙！不能拿我的身體和別的男人有過分親近的行為，如果要洗澡的話我幫你洗，還有……」春日野清奈把旁邊的bra拿過來。「必須穿這個！然後你也可以說一說對我的要求……」
女人眼眸掠過，聲音也跟著變冷：「就這些？」
春日野清奈很高興：「暫時就這些，你同意了？」
黑澤陣把從警視廳帶過來的資料扔給她：「我、一條、都不、同、意。」
「？」春日野清奈。
第10章 洗澡問題
春日野清奈被氣的胸口一陣陣起伏。
她捧著手裡的資料開始翻閱，在看了沒兩眼之後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晃得眼疼。
「這是什麼？」她問。
「自己看。」黑澤陣壓著火。
「你都知道直接給我復述一遍唄，省得我花時間再看了。」春日野清奈把資料丟給他。
「？」黑澤陣火壓不住了，起身朝著旁邊走。
「你干什麼去啊？」
「拿刀。」
「拿刀干什麼？」
「把你不需要的眼睛挖了。」
「……」春日野清奈老老實實地把資料拿回來。
開個玩笑嘛，發什麼火啊。
真是的。
就這樣的性格，組織裡面真的沒人想把他暗殺了嗎？
她本來是打算讓黑澤陣口述，通過偵探徽章轉達給接收源另一頭的柯南。
看樣子只能自己來了。
春日野清奈一邊看一邊念著上面的內容：「聖尼斯國際醫院，建院達八十九年，以極其高端內外科精微手術聞名於世……」
黑澤陣擰眉：「看東西需要發出聲音？」
春日野清奈更大聲了：「……據統計，聖尼斯國際醫院有過一萬例成功的器官移植手術，震驚世界……」
「……」黑澤陣。
她一定是故意，用分貝挑戰他的耐心。
她的身上可以說聚集了他最討厭的所有點。
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一驚一乍、哭哭啼啼。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的警察。
還是說這個國家對於國家中樞干警的標准就是這樣？
她那一套極客上的水准，好像也沒有用在警察這個行業上面。
警視廳的那些同僚們，也根本不知道她有這方面的才能。
如果這種行為出現在組織其他成員的身上，這樣在琴酒的面前放肆，絕對會被他扔進日本海裡喂鯊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換了個身體的原因，黑澤陣心裡的火總是竄到發飆的邊緣線，然後就沒有再上升過。
但他還是希望這個小廢物能夠不要太惹火他。
否則吃虧的絕對是她。
黑澤陣壓著眉眼的火氣，聽著春日野清奈繼續往後念。
這家私立醫院春日野清奈倒是聽說過。
之前還因為入院要求檢查銀行卡裡是否有足夠的現金，少於八位數醫院不收而登上新聞。
被稱之為有「只為有錢人服務的『人』性醫院」。
聽說和很多黑（hei）社會有往來。
但這並不耽誤醫院因為全日本最好的儀器、高潮的醫生而賺個盆滿缽滿。
「你給我看這個干嗎。」春日野清奈一邊嘟囔著，一邊翻看著文件袋裡的幾張照片，然後雙目瞪大。
照片上是偷拍的照片，但是偷拍的角度非常精妙，能夠完全看到照片上被偷拍者的模樣。
估計是組織裡的什麼情報組調查來的吧。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照片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板寸頭男人春日野清奈認識。
就是自己在墜海前、接收到柯南電話前往拯救步美的那個犯人。
而板寸頭男人在照片上，正和一位醫生裝扮的人進行著某種交流。
「這個是那天在海濱公園被抓到的犯人啊，他跟聖尼斯醫院的院長認識嗎？」春日野清奈問。
「器官販賣。」黑澤陣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讓人膽寒而立的話語。
「啥？你說啥？」春日野清奈把耳朵遞過去，生怕別在她胸口的竊聽徽章聽不見。
黑澤陣白她一眼：「這個男人叫大野三雄，是聖尼斯院長的親信，也專門負責幫助聖尼斯醫院收購各國偷運過裡啊的人體器官。」
春日野清奈拍了一下手：「喔！所以說那天步美在陽光公園裡看到的地下交易就是販賣人體器官嗎？我說那小丫頭怎麼打電話的時候吱哇亂叫說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東西，我還以為是出了人命……哎不對啊，大野三雄是買家的話，那賣家……」
她顫顫巍巍地看了一眼黑澤陣。
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糖色的眼睛凝著冬日冷冰。
春日野清奈咽了咽口水：「不會是你吧？」
「……」黑澤陣。
很好。
他沉默了。
是他！
春日野清奈感覺有一道霹雷落在她的身上。
她癱倒在椅背上，開始掰著手指算刑期：「販賣器官在日本是二十年以上、三十年以下……進去的時候二十九、出來的時候該退休……」
「……」黑澤陣。
「……」旁聽的柯南。
--------------------
柯南也緩過勁來了。
如果說那個時候是組織和大熊三郎進行交易……
現在大熊三郎被關在警視廳的反省室內還沒送檢，如果搜查一課的人去審問他交易的事情，八成會把組織的事情也交代出來。
柯南握著耳機替春日野清奈捏了一把汗，跟旁邊的阿笠博士小聲說：「灰原說過，如果按照組織的風格。對於這種有可能會泄露組織信息的家伙，組織只會選擇兩種方式……」
幾乎是同時的。
耳機另一頭的黑澤陣發出一聲輕嗤：「把他從警視廳帶出來，或者殺掉。」
「……」春日野清奈。
他左手指尖把玩著打火機，
指甲蓋剮蹭到打火機金屬外殼的時候，發出哢哢地碰撞聲。
仿佛就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隨意。
春日野清奈做了一個雙手交叉的動作：「你不會要拿我的身體殺人吧？這絕對不行！」
黑澤陣理都沒理她，起身朝著洗漱間走。
春日野清奈跟了過去，她看到黑澤陣伸手抓自己的衣擺往上扯，動作可以說是非常熟練、一點都沒把她的身體當外人。
「你要干什麼？你要洗澡嗎？你身上的擦傷不能洗啊會發炎的！如果要洗的話我給你洗，你……」
黑澤陣一點要理她的意思都沒有。
「餓了。」他說。
「？」春日野清奈。
「砰。」
門板藏匿住了他鋒利的眼眸被結結實實關上，裡面亮著的燈折射出裡面的人影，以及換拖鞋的聲音。
春日野清奈站在門口拿頭撞牆。
你餓了去吃飯啊！洗澡這是什麼臭毛病？
完了。
她這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一·絲·不·掛的被看光了。
柯南的聲音透過偵探徽章小聲傳來：「振作起來啊！清奈姐！嘛，反正身體暫時也換不回來了。你不也看了他的嘛，今天還摸了半天他的腹肌，這是沒辦法避免的啊~」
春日野清奈握著徽章，流著眼淚破口大罵：「不要用你37度的嘴說出這麼雲淡風輕的話！你姐我在中日兩岸萬千少年裡穿梭、桃花不沾袖、潔身自好、撩完就跑的容易嗎？他不知道讓多少女人流過眼淚，而我的36D可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過啊！」
「哈？我聽灰原說Gin在組織挺獨的……」
「拉倒吧，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冷血人設跟解決生理需求有什麼關系嗎？我看這麼大的家伙不像是吃素的……」
「……」柯南。
「？？？」柯南。
「秋豆麻得！這家伙剛才說餓了然後去洗澡，他特麼的不會拿姑奶奶我的身體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我要踹門了，三、二……」
柯南要瘋了：「他說餓了意思是讓你在他洗澡的時候給他弄點吃的啊！清奈姐！！！你到底是怎麼考上的警察啊啊啊啊啊！！！」
悠于 2023-11-15 12:59
第11章 北原狼
黑澤陣有潔癖。
這是春日野清奈墜海之後醒過來就知道的事情。
他渾身上下，一絲不苟。
連褶皺都被打理的像是衣服上的裝飾。
春日野清奈把偵探徽章放在領口，走到自己出租屋的冰箱前，伸手拉開冰箱門看了一眼裡面稀稀兩兩的食材。
幸虧自己之前還留了一點。
燉個海帶湯，然後拌個秋葵沙拉隨便湊合吃吧。
正好她也有點餓了。
洗漱間裡面的水聲淅淅瀝瀝。
春日野清奈站在電磁鍋旁邊，支著耳朵不放過一絲一毫不對勁的聲音。
但凡有一點異聲，她就立刻撞門衝進去。
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
「清奈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Gin真的用你的身體把大熊三郎殺了……就算你們倆人以後換回來，你原本的身體也是有命案的了啊。」柯南的聲音從偵探徽章裡面傳來。
柯南的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更難過了。
「絕對不能讓他拿我的身體殺人，不然以後我被送檢的話，檢察廳的人才不會相信什麼『靈魂互換』這一說呢。該死的，這個可惡的白毛北原狼！」春日野清奈小聲回應柯南，手裡握著的菜刀惡狠狠剁著豆腐，把它當成黑澤陣用力揮砍。
「那……清奈姐，你打算怎麼辦？」
「Gin的地位在組織很牛逼吧？我要以他的身份回組織，讓組織的人把大熊三郎救出來。」
「但是……」柯南試圖勸說。「但是你也不知道Gin在組織裡面都做什麼、也不知道Gin在組織裡面的行事風格、更不知道Gin在組織裡面的人脈關系。如果暴露了的話……」
「就是不知道才要去摸索嘛！我看那個小胖子挺聽Gin的話，順便我也能幫你找找A藥的解毒劑。你要是實在擔心我的話，就幫我問一下哀醬有關於Gin在組織的事情，越多越好。實在不行我就用上萬金油的『失憶梗』，Gin那種性格我就是一個字不說都沒人覺得有任何問題~」
柯南：「……」
但還是很擔心啊。
清奈姐這性格能扮演好Gin？
他頭一個不信。
——————————-
春日野清奈擺好食物之後，走到洗漱間前把耳朵貼在門板上。
怎麼回事啊？
這家伙怎麼洗這麼久啊？
春日野清奈還想著要不要敲個門什麼的，門就毫無預兆的拉開了。
春日野清奈一個沒站穩，順著門往前趴的時候差點摔個狗吃屎。
女人的腳骨纖細又修長。
腳趾甲面被水泡的有些發白，上面還殘留著蒸汽凝聚的水珠，沿著乳白色的肌膚蔓延至腳底板踩著的珊瑚絨地毯。
「你……」春日野清奈下意識地非禮勿視閉上了眼，但第二秒又覺得沒必要。
這本來就是她的身體。
黑澤陣瞥她一眼，滿眼都是譏諷和嫌棄，然後抬腿越過她往門外走。
赤果的背影走到沙發前駐足，他又開始去找煙盒。
他完全視春日野清奈與無物，悠哉地背靠著沙發雙臂舒展，仰頭享受浴後的舒適和愜意。
發絲因為沁水而有些色深像是摻雜了焦糖的黑巧，他隨意的抓了抓然後朝著餐廳走。
沿途的空氣都因為他身上的熱氣變得微微變暖。
侵泡而發白的面色微微泛著緋色，猶如水蜜桃般沁人可膚。
嗯……拋開他那副性·冷·淡的表情不談。
春日野清奈有那麼一點點被自己的臉迷到了。
以前因為她性格的原因，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麼看自己還挺適合御姐範的呢。
有那麼一股子高嶺之花的感覺。
但這不是他赤·身·裸·體的理由。
「喂喂喂~我說！就算這是我的身體，但你好歹也得有點羞恥之心吧？」春日野清奈掰著手指算。「滿打滿算，我們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三次見面，還沒有熟到不穿衣服可以見面的地步吧？」
他抬眸瞥了一眼春日野清奈，嗤道：「D？」
「什麼？」春日野清奈沒聽清。
黑澤陣抬眸，涼意掠過，又不說話了。
春日野清奈：「……」
他好像真的很不喜歡重復。
黑澤陣在她把bra遞過來之前，阻止了她的這個行為：「如果你再把這個惡心的東西放在我眼前晃，我就把你和這些東西都扔出去。」
春日野清奈叉腰：「如果你不穿這個，我就拿你的身體出去裸·奔！」
黑澤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如果你想以暴·露·狂的身份被帶回警視廳，被你的同僚審問，我倒是不介意你對這個身體怎麼樣。」
「……」春日野清奈。
行。
既然你說隨便的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
春日野清奈默認這是他允許自己隨意打扮這個身體了，牙根咬得嘎吱嘎吱響，看著他休息夠了起身穿衣服的樣子問：「你什麼時候走？」
「走？」他套上黑襯衫，鈕扣大敞露出風光無限，坐在餐桌前把玩手裡的打火機。「這是我『春日野清奈』租的房子，我為什麼要走？」
「？」春日野清奈腳踩茶幾，手搭在膝蓋上握拳。「你這是要賴在我家裡？」
黑澤陣嘲笑她的天真：「現在這裡是我家。」
「……」春日野清奈。
操。
那她呢？
琴酒這個身份因為特殊性，所以沒有什麼固定的居住地點。
聽灰原哀說，組織裡從來沒有人知道琴酒的准確動向、更沒有人敢探尋琴酒的動向。
琴酒永遠都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其他組織成員只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見到琴酒。
春日野清奈也不管了。
如果黑澤陣要留在這裡的話她也不能走。
家裡有一堆春日野清奈要用的重要東西，她的寶藏、她的命根子。
雖然柯南一直說可以讓她也暫住阿笠博士家。
但是琴酒這個身份畢竟擺在那兒了。
如果『黑澤陣』和阿笠博士、柯南走得太近，多少都會引起一些紅方或黑方的注意。
春日野清奈就沒有同意。
黑澤陣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酒，是春日野爸爸之前從大阪寄過來一扎氣泡酒，味道比較甜酒精度數也很低。
但黑澤陣明顯不太喜歡這種類似於汽水的酒水。
他喝了一口之後，聲音也像是被冰塊泡過一樣發涼。
「你剛才在跟你的男人通話？」
春日野清奈坐在他對面，憤憤的往嘴巴裡扒拉海帶湯，忙裡抽空地抬起頭來回了一聲：「什麼啊？」
黑澤陣覺得她不僅眼睛不好使、耳朵也有點問題。
他用餐的姿勢很優雅。
似乎骨子裡刻畫著某種歐洲那邊慣有的用餐禮儀。
但是拒人之千裡的冷傲也覆之骨髓。
春日野清奈還以為像他這種黑（hei）幫頭子、恐怖分子，吃飯的時候會跟人劃拳對吹、時不時來兩句「我干了你隨意」之類的豪情壯志江湖氣。
結果一碗簡單的海帶湯。
讓他喝出了在米其林餐廳品嘗珍饈昂貴的高湯。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怎麼就坐在黑澤陣的面前，和他面對面吃飯了呢？
春日野清奈唉聲嘆氣的扒拉著海帶湯裡面的米飯，嘴角沾著的米粒破壞了那張料峭分明的俊臉美感。
黑澤陣放下筷子，陰郁氣息撲面而來。
「把嘴擦干淨。」
春日野清奈盯著他要殺人的目光，伸出舌頭，自下而上舔了一下嘴角邊緣。
「？」黑澤陣。
她絕對是在故意挑釁他的耐心。
絕對。
春日野清奈吧唧了一下嘴。
操了。
這是能說的嗎？
黑澤陣的唇，好軟~
她像只花孔雀，會下意識地釋放自己的美麗。
即使用的是一個男人的身體，但她似乎也很懂得如何把身體的魅力釋放出來。
那五顏六色的襯衫，是黑澤陣非常討厭的顏色。
但卻把這個身體往朝氣和陽光方面發展。
春日野清奈拿起筷子，想要夾最後一塊豆腐的時候，她的筷子被黑澤陣的筷子夾住。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在組織裡面，觸了琴酒眉頭的人，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抬手扣動扳機。
下一秒在他面前就會多一具屍體。
他以為自己就是這樣的性格，絕不會把說過的話重復第二遍。
但現在有了例外。
「擦，干，淨。」他說。
春日野清奈也學著他的語氣，一字一句說。
「穿，b、r、a。」
第12章 花孔雀
黑澤陣真的很過分。
用凶狠的眼神，看得人家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春日野清奈在他第N次發火之前火速跑出來，去找准備接應自己的柯南。
這次她很機靈的帶了備用鑰匙。
柯南和阿笠博士在甲殼蟲車上正在攤平，遠遠看到春日野清奈走過來的時候，柯南甚至都不太想跟自己表姐說話。
這次和黑澤陣會面主要有兩個目的。
一個就是談判，讓兩個人暫時合作。
現在看來似乎還算有點成效，雖然過程當中黑澤陣明確表達了一些自己行動方面的叛逆。
一個就是把自己放在出租屋裡的所有寶貝都轉移到阿笠博士家裡儲存。
柯南以為她會帶著自己研發的那些編程程序、軟件硬盤之類的東西，結果看到一箱子的糖果色漫畫封面怔在原地。
「清奈姐，這、這是……」柯南看著她撅著屁股把紙箱塞進後車廂的樣子，無語且呆傻。
行。
他實在是推理不出春日野清奈的腦回路。
「清奈姐，你可是人民警察，堅定的唯物主義……」
「不，我是個女孩子，堅定浪漫主義。」
「……」柯南。
春日野清奈塞進去之後，站在車邊拍了拍箱子嘿嘿笑：「不要小看這些東西，這裡面可都是絕版珍藏，有很多在市面上已經買不到了。這都是陪著我漂洋過海的精神食糧，我的『戀人們』、我的『情人們』，陪著我度過漫漫長夜的『老公們』。」
柯南捂著耳朵：「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讓博士放好『它們』的！」
「瞧你那單純的樣子，這樣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噢，我忘了，你現在是個小孩子。」春日野清奈伸手rua柯南的腦袋。
柯南的腦袋在男人的大手裡被肆意揉捏。
小男孩的短毛不硬，很柔軟。
像一團毛茸茸。
啊~
人類幼崽好好軟萌好好擼啊~
「清奈姐，請不要像擼貓一樣揉我的頭發。」眼鏡男孩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嗲聲嗲氣的抗議。
春日野清奈把左手也用上，兩只手擼得更開心了。
「……」柯南。
看著春日野清奈嬉皮笑臉的樣子，這位推理狂魔又開始了自己的猜測模式，他扒在車窗上朝外面探頭。
「清奈姐，你當極客是不是為了調查姨媽19年前車禍去世的事情啊？」
柯南也是從工藤有希子那裡聽說過一點這件事的。
聽說當年那個肇事者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春日野清奈也不否認，「是啊，那個家伙的車牌號莫名其妙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它任何的蹤跡。最重要的是，那輛車連曾經的行動軌跡都被抹除了。」
柯南「唔」了一聲，捏著下巴思考：「如果說是因為撞了人把車牌注銷、想要躲避刑罰也可以理解。但為什麼之前的都會沒有呢？難道……對方也是個黑客？因為是個黑客，所以在撞了人之後，能夠迅速抹除掉自己之前的行車記錄，讓警察查不到自己。」
春日野清奈「嗯哼」一聲，歪頭笑：「對哦~不過這件事不要告訴我爸爸，他現在帶著弟子們到處打比賽，如果知道的話又要擔心半天嘮叨一天三通電話的跟我聊了。」
柯南點點頭。
媽媽跟他說過，姨夫和姨媽感情很好。
姨媽去世之後，姨夫頹廢了很久。
柯南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話說回來，清奈姐的爸爸是武道社的社長吧？聽說媽媽說在中日都有分社，當初也是因為警察廳想要招一個搏擊方面專家培養精英干警，所以才重金把清奈姐的爸爸從中國請回來呢。為了這個，還特地包了新宿一塊場地當特訓營來著……」
春日野清奈點頭：「是啊，他的比賽大概下個月結束。結束後百分之一萬要來東京探望我，求求了讓我下個月在他回來之前趕緊換回來吧，嗚嗚嗚……」
春日野清奈雙手合十，向天空禱告。
她的爸爸可以說非常沒有生活自理能力了。
當初到中國的時候也因為語言不通很苦惱，還是春日野清奈裝模作樣的捧著本漢語拼音念了兩天，假裝自己是自學成才之後給爸爸當翻譯。
爸爸只以為她是語言方面的天才，除了自豪之外一點沒有懷疑過春日野清奈，然後把原本給媽媽保管的銀行卡交給四歲的春日野清奈。
如果要是放在一些古早文裡，這就是活脫脫的一本《天才女兒糊塗爹》故事。
四歲的孩子。
打理著家中裡裡外外、上上下下。
交水電費、學費、各種費用。
自己給自己開家長會、上下學、解決學業報考問題。
爸爸對她是完全放養溺愛模式，曾說出「我要賺足夠多的錢讓我的女兒享受人生」這種喪人志氣、但讓別人羨慕眼紅的話語。
好在春日野清奈不是什麼擺爛揮霍的性格。
她讀書空閑之外，就會研發小程序掛在暗網上賣。
也幸虧爸爸完全不管賬，春日野清奈賺的錢完全沒有被爸爸發現。
春日野清奈唯一一次在別人面前展現出自己這個能力。
還是在17歲那年剛回日本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新聞播報說有個炸·彈慣犯到處埋放炸彈、勒索錢財、危害市民。
春日野清奈被朋友叫出去玩的地方，剛好就在一顆威力強悍的炸彈附近。
她隨手借了餐館前台的電腦，查到那個炸彈的接收口令很低級。
春日野清奈用撞庫打碼查到了遠程接收員的IP地址，隨手編了幾個花指令把炸彈的爆·炸時間直接疊滿到9999年9999小時……9999秒。
這麼長的讀條時間。
炸彈能當個傳承寶留給後世觀摩了。
後來新聞連續播報了一個月，聲稱她拯救了爆·炸·物處理班的一眾警員，是「英雄黑客」。
第一搜查開發系裡的系長還在熒幕前大呼賢士，請她出山。
「啊！原來那個『英雄黑客』是清奈姐你啊！」柯南的眼睛裡掛滿了崇拜。「當時這件事新聞播報了一個月來著，結果吸引了一堆冒牌貨過去之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不過清奈姐你為什麼沒去啊？如果當時你去了的話，大概率都不用報考直接就能綠色通道進警校了。」
「我的PC share實在是太具有個人特色了，從八歲那年我以22歲男性身份活躍在暗網裡之後，我賣出去的那些程序，是人是鬼在用著我都不知道。」春日野清奈聳肩。「我的老弟啊，黑客不是好玩的事情，是一輩子都不能被人知道的灰色地帶。」
看著柯南懵懵懂懂的表情，春日野清奈跟道：「互聯網和現實是絕對要分開的程度，一但撕開這層網，就意味著黑客失去了它的保護障，就像是武士丟掉了自己的長刀、守衛丟失了自己的盾牌。」
所以，春日野清奈就把這件事一直埋在心裡。
「好了，你們走吧，我還得回去。」她說。
「你不跟我們回博士家嗎？」
「我得監督那家伙別拿我身體亂搞啊！雖然說我們倆現在暫時和解，但誰知道那家伙什麼時候就會不受控。再說了，我現在這個身體怎麼跟你們住在一起呢？回頭組織再發現你們的存在，直接給你們來個包抄。你也就算了，哀醬看到個Gin都能嚇成那樣，再讓她天天和Gin面對面相處，我都怕她受不了ptsd的在我碗裡下毒。」
「好吧。」柯南肅然起敬：「不過清奈姐你也是因為媽媽的原因，才選擇了搜查一課這個部門嗎？」
在這一刻。
春日野清奈的形像在小柯南的心目中高大了起來。
為了尋找當年害死自己母親的罪犯，從小開始刻苦鑽研代碼，成為了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正義極客！
長大後又為了這個國家的人民！舍身取義進入黑暗！幫助弟弟尋找解藥！
沒有選擇開發系這種只用坐在電腦前吹著空調的「網警」部門，而是奮鬥在搜查一課命案現場第一線！
春日野清奈：「咩啊，查肇事者在網絡上就可以進行，我進搜查一課是為了一個男人，」
「……」柯南。
偉岸的形像頃刻間崩塌，化為平地，再起不能。
第13章 扎小辮
柯南帶著春日野清奈再三叮囑的要把漫畫書放好離開了。
春日野清奈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家簡直像是被拆遷辦的人來過一樣，亂七八糟一堆的東西全部都堆在地上。
而那些東西她也非常眼熟。
都是她平時塞在房間裡的各種芯片。
春日野清奈是一個很懶的人。
那些芯片釋放的目的，其實也就是為了能夠隨手遙控方便她的生活。
比如說時鐘裡面的那個芯片就有日程表提醒、唱歌等功能。
包括壁櫥裡的飛鏢，也是春日野清奈平日裡閑著無聊而埋放的小玩意兒。
但是這些芯片全部都被黑澤陣七零八落地拆了出來，扔在地板上仿佛是對春日野清奈的某種嘲笑。
「……」春日野清奈蹲在旁邊，捧著那些殘骸流眼淚。
可惡啊！
這都是她的寶貝啊！
這個王八蛋全給拆了啊？！
他的眼睛是雷達嗎？到底是怎麼把這些東西翻出來的啊？！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家伙，正愜意地躺在榻榻米屋裡小憩。
在這一點上，黑澤陣意外的還有點人性。
沒有霸占春日野清奈的臥室，而是跑到了之前留給爸爸住的書房。
黑澤陣其實也很不想這樣。
他完全沒有跟別人同居的習慣。
哪怕是伏特加這種和他認識了十幾年的關系。
都沒有和他住在一個房間裡過。
黑澤陣有個極其嚴重的高度私人空間潔癖。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她路過的時候看到黑澤陣半坐在榻榻米上，糖色的眼眸裡閃爍寒光掠過她的身影後又放回到窗外的景色。
很少有人能夠跟這樣的眼睛對視超過三秒鐘。
裡面是萬古如長夜的深淵。
這種攝人心魄的滋味與長相無關，源自靈魂。
剛才春日野清奈在洗漱間外面跟別人通話的聲音時有時無，黑澤陣也只是聽到了簡單幾個字眼而已。
雖然具體的沒有聽清楚，但是黑澤陣也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跟誰通過氣兒，說了靈魂互換這件事。
剛才春日野清奈不在的時候。
黑澤陣除了摘除芯片之外，還巡視了一圈，這個出租屋裡面是否安裝了一些不該安裝的東西。
從她的生活軌跡來判斷，應該還處於單身狀態。
甚至於在佐藤和高木的面前，她也以自己的『前男友』身份自居恰恰也說明了這個女人沒有戀愛關系的存在。
那麼她在跟誰對話呢？
難道是什麼極客領域裡的伙伴？
春日野清奈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覺得不太舒服。
平日沒覺得什麼，但是換成了男人的身體之後就開始覺得這張床好小。
身體整個兒躺直的時候，頭頂著床頭、腳抵著床板。
這家伙多高到底？
一米八五？不太像，一米九？
這個身高在平均一米七的日本國度來說，真是不得了啊。
換一個角度看待事物的感覺也都不一樣了，以前的時候沒覺得現在覺得家裡的家具真是矮小呢。
春日野清奈平時有裸·睡的習慣，不穿衣服睡覺也能夠放松肌肉、提高睡眠質量。
她痛痛快快地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在席夢思上享受了一晚體感不同的夜晚。
第二天，春日野清奈是被叫醒的。
「起來，做飯。」女人的聲音自床邊傳來。
春日野清奈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還想著自己家裡怎麼會有女人的存在。
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涼颼颼的視線落在她露出來的半截屁股上。
「哈啊~」她打了個哈欠，往被褥裡又鑽了鑽。
屁股的涼意更足了。
「！」春日野清奈。
「臥槽！」春日野清奈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她下意識拿著枕頭護住了自己的胸部，但卻忘記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女人了。
「誰讓你進來的！？」春日野清奈的銀發歪斜，在朦朧日光中完全是一幅亂糟糟的景像。
黑澤陣冷酷且毫無溫度的目光掠過她臉上的慌亂，不用他說，春日野清奈都能感覺到那眼睛裡的嘲諷。
嘲諷春日野清奈怎麼到現在還會因為這種事情一驚一乍。
畢竟春日野清奈此時此刻的這個身體是之前黑澤陣的。
他看了29年。
「九點，警視廳，快一點、」他扔下來幾個字，就像是子彈似的「砰砰砰」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耳膜裡。
春日野清奈坐在床上反應半天，才消化黑澤陣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搜查一課九點上班，現在是吃早餐的時間。
他這是完全把她當成了保姆使喚啊。
春日野清奈罵罵咧咧地從床上走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具身體是我的，不然我才不管你餓不餓呢。煩死了，該死的北原狼壞家伙，昨天晚上的衣服都是我洗的，使喚姑奶奶……」
春日野清奈抄起旁邊一件襯衫套在身上，系扣子的時候回頭看見黑澤陣立在門口，以一種無法言表的冷漠表情看著她。
完完全全把她剛才的話聽到了。
「……」春日野清奈。
「我不是那個意思。」春日野清奈乖巧解釋。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運動裝，栗發被挽在腦後，頭上還綁著一根黑色的額帶。
看起來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他瞥了春日野清奈一眼，轉身朝著門口走。
「你這是要去干嘛？晨練？」春日野清奈捂著□□追出去的時候，身上只穿著一件上衣。
現在黑（hei）幫頭子都這麼努力了嗎？
搞得她這樣的非體能型警察有些不堪一擊了。
如果以後面對的都是這樣強干的罪犯，還真是讓人苦惱呢。
春日野清奈打著哈欠給自己系圍兜，翻找食材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她一手握碎了手裡的花菜。
「你個王八蛋！九點上班你六點出去晨練！自己去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把我叫醒？三個小時給你准備早餐你以為你是內閣總管嗎？！！啊啊啊什麼時候能把身體換回來啊！我要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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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這輩子最討厭的兩種人。
警察和廢物。
這兩個體質在春日野清奈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黑澤陣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晨練的習慣，他也不需要。
但是這具身體真的太廢物了。
沒跑兩步就開始喘、腿肚發酸、膝蓋發軟。
黑澤陣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體能乏力的滋味了。
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一個身處在地獄之中的人沒有自我保護的安全感。
在組織裡面，只有比別人強大才有話語權。
這樣的體能當警察，真的不會被犯人遛大街嗎？
「呦！春日野警官！」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街對面的位置傳來。
佐藤和高木二人並肩朝著黑澤陣奔跑而來。
「哇，春日野警官也這麼勤快啊。」高木一臉困倦地頂著黑眼圈跟黑澤陣打招呼。
高木涉被佐藤拽起來的時候，他也很痛苦。
嗯。
跑完之後更痛苦了。
黑澤陣頓足，初秋哈出來的氣息微微變成氣旋，卷著猶如面具般的漠然。
是剛蘇醒過來的時候，見過面的那兩個搜查一課刑警。
佐藤一點沒在意黑澤陣的冷漠態度，非常熟絡地衝著黑澤陣眯眼笑：「聽說春日野警官剛到特搜科就破獲一場多年前的入室殺人案，好厲害啊。」
高木也跟著幫腔：「是啊是啊，之前聽說特搜科的新人是靠父親的關系才進的搜查一課，但現在看來那些莫須有的傳言真是太假啦，哈哈哈……」
佐藤用手肘戳了一下高木的腰，小聲說：「不要說這種掃興的話啊……」
高木臉一熱，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該在當事人的面前傳這些流言蜚語，連忙跟『春日野清奈』道歉：「真抱歉，春日野警官，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自從您墜海和入職第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說過了……哎呀瞧我在說什麼呢，真對不起……」
佐藤好笑地看他一眼，回頭大大方方地跟黑澤陣說出了早餐之約：「春日野警官，這麼巧能碰到我們一起去吃個早餐吧？」
黑澤陣逆光垂首，讓人讀不懂他臉上的情緒。
因為父親的關系……
他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去我家吧，有人做好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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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有一個被叫醒了就睡不著的病。
她帶著起床氣做好了早餐之後，坐在鏡子前開始罵鏡子裡的人。
「垃圾，惡棍、臭不要臉。等身體換回來之後，我就把你送進去，你給我等著……」
春日野清奈握著及腰的發尾，唉聲嘆氣地用手指當梳子梳著頭發。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發。
一是不好打理，二是警察隊伍規定不允許女警留過長的頭發。
但是哪一個女孩沒有長發飄飄的夢呢？
她以前也試圖留過長發，但都沒忍住剪掉的欲望。
黑澤陣的頭發好長~好柔順，而且還有一股很好聞的薄荷泡秋日的冷香。
春日野清奈喜滋滋地開始給自己編小辮。
右側一縷頭發分三股，從上到下編成了麻花之後挽成花朵、用一根粉發卡別在腦袋上，然後對著鏡子臭美。
嗯，很好看。
銀色的發質有一種天然的高級感。
這種天然的種族優勢，真的很容易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天生長了一張大眾情人的臉，但又因為過分孤傲的性格，會讓人望而止步。
她對著鏡子做出了一個非常溫婉的表情，然後被那搞笑詼諧的一幕逗樂。
日意混血的長相很性感，薄綠的瞳孔就像是冬日不凋零的綠葉，這種極具現代感的長相配上可愛而又軟萌的花骨朵小辮，怎麼看怎麼搞笑。
「這一幕不保存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可是大名鼎鼎的Gin的黑歷史啊！」春日野清奈興奮地拿出手機，調整出自拍鏡頭對著自己，然後比了一個剪刀手……
與此同時。
家門被拉開了。
門外站著三個人。
其中一男一女，呆若木雞。
第14章 復合
黑澤陣、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三張臉出現在門外。
每一張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太一樣。
「……」佐藤、高木。
「……」黑澤陣。
俊朗而又英氣的長相、高大而又健碩的身材，卻做著一個幼稚到極致的自拍姿勢。
春日野清奈把撅起來的嘴巴、並攏的膝蓋、筆畫的剪刀手放下來……
「那個……我不知道有『客人』會來。」春日野清奈在黑澤陣要殺人的目光中，伸手開始解自己頭上的麻花辮。
她絕對不是故意損害黑澤陣的形像的！也絕對沒有黑澤陣這種人完全不把別人身體當一回事到處受傷的可惡。
她對黑澤陣的身體可是絕對的尊重！
除了洗澡的時候無法避免會看到，但絕對不會故意拍果照收藏什麼的。
就是實在沒有克制住長發的誘·惑而已。
但是……
黑澤陣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佐藤和高木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確保自己沒有認錯人。
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個男人不是春日野警官的前男友嗎？
他們兩個人怎麼還住在一起啊？難道是復合了嗎？
為什麼這個男人拉著小辮兒還用那種娘炮式的姿勢自拍？
春日野警官不應該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性格啊！
難道顏值真的能改變性格上的缺陷嗎？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石化在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是黑澤陣先走進來，把春日野清奈頭上那可笑的小發卡摘掉扔在桌子上，扔下一句「別弄這種搞笑的東西」然後徑直走到餐桌前准備用餐。
佐藤和高木挨著對方，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呆若木雞。
一個銀發男人穿著粉嘟嘟的圍裙，穿梭在廚房與餐廳之間，熱絡地招呼二人用早餐。
佐藤和高木對視一眼。嗯，看樣子是復合了。
「我們在春日野警官晨練的時候碰巧遇到，於是就上門叨擾了。」佐藤美和子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刑警，有「特殊癖好」的人也是見過很多的。
所以……扎小辮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佐藤半站起來，從春日野清奈的手裡接過自己的那份餐具，微微鞠躬：「給你們添麻煩了。」
春日野清奈憨笑：「不麻煩不麻煩，早餐比較簡單，隨便吃吃。」
黑澤陣沒管她，甚至都不想看她。
綁著麻花辮的地方還留著微彎的角度，平日太過華順的發絲會顯得整個人氣場冷硬。
但是在多了一點彎度之後，就多了一點居家男人的溫和。
整個人身上都沒有任何鋒利的意味，反而很是親切。
不過這種卷在黑澤陣的眼裡……就是有病。
這個女人沒事兒吧？為什麼要做這麼可笑的行為？
高木涉從一進來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怕說到什麼不妥帖的話，只是憨厚老實的坐在餐桌前從進門開始傻笑到黑澤陣動筷。
佐藤嘗了一口奶酪卷，眼前一亮，發出滿足的聲音。
這是春日野清奈早上現做的。
因為早上時間比較充足，春日野清奈爺想要犒勞一下靈魂互換之後被折磨的自己，所以特地做了費時間的發酵奶酪。
然後在黑澤陣不在的時候還好好的打掃了一下房間，把堆積的各種紙箱全部疊起來准備扔掉、窗外的灰塵也用毛撣擦拭干淨。
家裡來了客人之後，證明春日野清奈的忙碌沒有白費。
「好好吃~」佐藤贊嘆道，「完全沒有奶酪的酸味，反而把甜度上升到了一點都不會膩的程度。裡面還有檸檬糖心開胃，真是太好吃了。」
雖然這個男人行為舉止有一點點奇怪。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嘛。
至少長得好而且廚藝很絕贊啊。
旁邊的高木涉也跟著頻頻點頭符合她的看法，他虛心詢問：「這位先生……您怎麼稱呼……」
春日野清奈敞亮地回答：「噢，我叫——黑、澤、陣。」
旁邊的本尊指尖微頓，側目看著春日野清奈的時候目光帶著薄透的寒意。
組織裡面向來都是以代號稱呼對方。
除非是關系非常非常好的成員才會告訴彼此自己的姓名。
組織裡面無人不知「Gin」這個名字。
但知道他叫黑澤陣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她……不僅知道他的代號，居然還知道了他的名字。
體能雖然差勁的要命，但頭腦倒也不算是愚蠢，還是有那麼一點留下來的必要。
高木涉一點沒看出來對面坐著的一男一女有什麼不對勁，而是非常誠懇地稱贊『黑澤陣』的手藝：「黑澤先生，您的手藝真是太棒了，之前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封面雜志上的模特呢，但現在看來是不是從事料理方面的專家呢？」
佐藤點點頭：「真的非常哦依稀！而且完全不同於外面賣的那種日料，反而有一種很獨特的風味。連造型都是很可愛的小兔子呢，難道黑澤先生是甜品師嗎？」
春日野清奈的廚藝是打小自己練出來的。
完全冗雜了中日文化在裡面，連剛到中國號稱水土不服的爸爸後來也被她培養出了一顆中國胃。
面對佐藤的好奇，春日野清奈很不好意思的笑笑。
該說嗎？
現在的她應該屬於半無業游民吧。
「不過……我有一點覺得很奇怪的就是，上次黑澤先生不是和春日野警官分手了嗎？為什麼還……」佐藤美和子托著腮，露出好奇八卦的表情。
該來的問題果然還是回來的。
黑澤陣涼颼颼地看了一眼春日野清奈，那眼神裡完全在告訴她——開始你的表演。
那春日野清奈就不客氣了。
春日野清奈放下手裡的筷子，胳膊搭在桌子上，一副准備開始演講的姿態：「事情是這樣的，清奈醬在遇到那麼可怕的墜海事件我沒能第一時間保護好她。被甩到也是應該的，但我實在不想要放棄那麼完！美！的清奈醬。於是鼓起勇氣又一次牽起清奈醬的手……」
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的手在桌子下面去拉黑澤陣的手。
她拉，他躲。
最後春日野清奈選擇放棄而是仗著自己手臂長的優勢，轉道去拉黑澤陣的腰，然後往自己懷裡一樓。
黑澤陣黑著臉、頭挨著春日野清奈的胸骨，耳邊聽著春日野清奈矯情的聲音。
「……謝謝你還願意接受這麼無能的我，我除了長相一無是處，是你給予了我充沛的愛，讓我覺得自己還像個男人……哎呦！你掐我干什麼？」
黑澤陣見她越說越過火。
完完全全把『春日野清奈』塑造成了一個又優秀、又善良、又能干的國民女友角色，而『黑澤陣』則變成了一個死皮賴臉纏著警隊之花不放的無能小白臉。
正主聽不下去了。
而佐藤和高木涉倆人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贊許和認可，雖然是給予此時此刻的黑澤陣，但還是讓他非！常！不！爽！
春日野清奈揉著自己大腿肉的紅腫，眼淚花花地瞪了一眼黑澤陣。
這家伙對自己可真狠啊，掐紅了都！
黑澤陣扔掉手裡的手帕，起身說：「吃好了。」
高木和佐藤對視一眼，佐藤先開口：「時間也不早了，我的車剛好就在樓下，咱們一起去警視廳吧？」
見黑澤陣要替自己出去工作了。
春日野清奈非常熟稔的跑到榻榻米房間裡，把原本屬於自己的制服捧出來，送到黑澤陣的面前。
佐藤美和子在旁邊看著一只用手肘戳高木，一副「看著點、學著點」的意味。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吃人嘴短。
這頓早餐下來，佐藤美和子的胃完全被奶酪卷征服了。
主內的男人可以把家裡料理的很好，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如果高木願意的話，她不介意自己婚後也主外。
但可惜的是，社會上有很多男人躺在家裡不工作，卻完全沒有打理家裡的概念。
所以『黑澤先生』也算是在這一方面很出色的對像了。
但是……
春日野清奈把衣服遞給黑澤陣的時候，附身飛速在黑澤陣耳邊小聲說。
「把bra穿上。」
「……？」佐藤。
「……！」高木。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囑托？
第15章 比大小
佐藤和高木今天來到這裡。
雖然見到了春日野警官略微有些與眾不同的『男朋友』，但總體印像還是蠻不錯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
高木涉上前一步、捂著嘴跟佐藤咬耳朵：「這位黑澤先生好像真的很喜歡春日野警官哎，我剛才看到他還給春日野警官准備小水壺呢，看樣子也是知道身為搜查一課的刑警會過多地使用嗓子，裡面還裝著滿滿當當的蜂蜜水，真的好細心啊……」
佐藤也這樣認為，但還是會覺得奇怪：「你不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對春日野警官關心過頭了嗎？連……那個，穿沒穿都要過問……」
就……女人的第六感要比男人強很多。
佐藤美和子總覺得無法理解。
難道春日野警官連bra都不會穿嗎？
還要自己男朋友提醒？
高木涉臉一熱，不好意思地低頭。
或許是這樣。
如果是他問佐藤警官有沒有穿bra，大概率會被一巴掌拍飛吧。
看『春日野警官』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太好，『她』瞥了一眼旁邊那個前後左右各種獻殷勤的『男人』，一句話都沒說拎著自己的東西准備下樓。
佐藤看著黑澤陣手裡拎著的那堆文件，贊許道：「春日野警官真是熱愛工作啊，連回到家了都會帶著資料。做春日野警官的同部門同事一定很幸福吧，一個人的付出能夠帶動整個部門的銷案。」
「呵呵。」真正的春日野清奈很慚愧。
佐藤警官這絕對是客套話。
和這種家伙做同事只會壓力更大。
一個人的勤快，只會襯托出別人的懶散。
春日野清奈也不明白這家伙為什麼這麼熱衷於警視廳的工作，他不是黑幫頭子嗎？不搗亂都是好的了，干嘛一副奔著清空特搜科堆積卷宗的姿態干活啊？
柯南說，他這是為了更好地讓自己升職、打入到警隊內部。
春日野清奈也覺得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在黑澤陣和佐藤二人走在前面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抓住了嘴巴最不嚴的高木涉、佯裝好奇地問了一句：「對了，我們上次墜海的那件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高木涉也沒把眼前這位銀發男人當外人，他撓了撓頭：「因為春日野警官從醫院蘇醒之後對於墜海時發生的事情有很多都不太記得，所以我們就沿著當時春日野警官和你行走的路線進行了調查，發現有很多輛車輪碾過的痕跡……」
很多輛車輪碾過的痕跡。
這就意味著當時追擊黑澤陣和她的車輛有很多。
「……春日野警官當時抓捕了大熊三郎之後，就遇到了不明勢力的追擊，我們懷疑是大熊三郎背後的勢力團伙，想要殺掉春日野警官滅口。但大熊三郎對此一直否認，聲稱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春日野警官墜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連對吉田步美的綁架一事也只是說想要勒索錢財而已……」
春日野清奈在旁邊聽著，一邊聽一邊思考。
為什麼她和黑澤陣墜海的原因找到了。
『被不明勢力追擊』。
雖然她不太能記起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但隱隱約約浮現出來的記憶碎片也證實了高木涉的這一點。
大熊三郎是因為挾持小女孩，所以才被帶走的。
看佐藤和高木這幾個人的意思，似乎還不知道『器官販賣』這件事。
畢竟『綁架勒索未遂』和『器官販賣』，量刑等級還是不一樣的。
大熊三郎的背後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有聖尼斯醫院。
難道追擊她和黑澤陣，導致他們墜海的……是聖尼斯院長手底下的人？
春日野清奈跟在高木涉後面，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佐藤忽然拉開車窗，趴在車窗邊緣衝著春日野清奈笑：「黑澤先生，您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如果沒有安排的話，方便去一趟搜查一課嗎？我們有點細節方面想要詢問一下你……」
春日野清奈心裡「咯噔」一聲。
她現在是『黑澤陣』，是『器官販賣』的賣家。
也是導致大熊三郎綁架吉田步美的對像。
雖然這件事不是她干的，但是多少還是有一點點心虛。
坐在佐藤車上的黑澤陣，意味索然地看著車外的她，眼裡的挑釁好像在嘲諷春日野清奈的膽子。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點頭上車。
得去啊。
看黑澤陣的這個態度一副不太想跟她共享情報的樣子。
春日野清奈得自己想辦法，了解墜海的經過。
順便還得知道大熊三郎的位置，方便之後把他救走，省得黑澤陣一個不爽，直接把他給作了。
佐藤和高木坐在前面，倆人輕松地說笑閑談著，開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的玩笑。
「之前聽說特搜科來了一位漂亮警官，那群家伙們熱血沸騰地又找到了新的目標。」佐藤美和子咬著一根巧克力棒，伸手給高木遞了一根。「他們如果知道春日野警官有男朋友，大概率又要流眼淚了。」
上一任警隊之花佐藤美和子如是說。
自從她和高木確定關系之後，高木涉就成了被暗戳戳仇視的對像。
本以為來了一位更年輕的女刑警之後，高木涉也能跟著喘口氣。
結果還是一位名花有主的對像。
高木涉跟著笑了兩聲：「不過春日野警官和傳聞中很有出入呢，我聽跟春日野警官同期的後輩說，春日野警官在警校裡面可是相當受歡迎的。性格好，長相好，也很幽默……」
不過真正見到的時候，卻發現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性格。
『她』的眼睛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
別說是罪犯了，就是很多警察同僚看到都會打哆嗦。
更別提那些後輩們贊不絕口的「可愛到讓人不由自主跟著微笑的甜蜜氣場」。
也不能說是很少，只能說是完全沒有。
連最基本的女人氣質都無從體現。
反倒是旁邊的這位『黑澤先生』……過分陰柔呢。
「呵、呵……」真正的春日野清奈干笑兩聲。
她只要裝憨，就看不懂高木涉打量自己的時候那奇奇怪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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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到了。
春日野清奈之前來過強行犯系，對於裡面的位置她也很熟稔，坐在等候廳的時候佐藤和高木去拿資料，整個房間裡就剩下黑澤陣和她。
黑澤陣完全無視春日野清奈哀怨的視線，專心致志的凹造型耍酷。
他能坐在一個地方很長時間不動，目光是冷的、動作是冷的，連說話的聲音也都是冷的。
春日野清奈暗戳戳地想。
和這種人生活一定很無趣吧。
早餐的粥喝得有點多，春日野清奈又來了那個想法。
「我……想去衛生間。」春日野清奈征求了一下本尊的意見。
而本尊頭也沒抬、理都沒理。
剛好推門進來的高木涉聽到這句話，又開始在心裡感慨。
黑澤先生真是好男人啊！
連去衛生間都要跟女朋友請示！
雖然他也很尊重佐藤警官，但是絕對不會請示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
看樣子春日野警官在這段戀愛關系裡面是絕對的主導性。
「剛好我也要去，我帶黑澤先生過去吧？」高木涉放下手裡的資料，笑著說。
春日野清奈很喜歡高木涉的熱心。
往往在這個時候，她都能夠明白男人的尊嚴最直接體現在什麼地方。
之前春日野清奈還嘲笑柯南的小辣椒。
看著他捂著褲·襠臉通紅的樣子，她笑著rua柯南的小腦袋並給予男人最重要的祝福：「加油，你會長成大茄子的~」
然後柯南「嗷嗚」一聲羞愧萬分地跑開。
既然高木涉進行了衛生間之約。
她倒是不介意跟高木涉比大小，讓他成為下一個自尊心受害者。
悠于 2023-11-15 12:59
第16章 記憶碎片①
春日野清奈從衛生間出來之後有點失望。
強行犯系的衛生間都是獨立隔間。
和特搜科的不太一樣。
春日野清奈沒有實現自己那一點點的惡趣味，扁著嘴出來給柯南打了一個電話。
「你把我的那本《我與霸道學長不能說的兩三事》漫畫給我送過來，順便再帶一個筆記本電腦。」
「嗨~」柯南在那邊打著哈欠應道，明顯是剛睡醒的樣子。
姐弟倆人簡單寒暄了晚上的事情。
柯南在了解到無事發生後也跟著松了口氣。
「清奈姐，你要那本漫畫做什麼……」
筆記本電腦還可以理解，是想要做點不能擺放在明面上的行為。
但是漫畫……
春日野清奈說：「這個你就別問了，拿來之後你就知道有什麼用了。高木出來了，我不跟你講了……」
高木涉推門出來的時候簡單擦拭了下手掌，然後把手裡的衛生紙團成團扔到垃圾桶裡，跟春日野清奈閑聊起來。
老好人的性格，讓高木涉很快跟對方稱兄道弟起來。
「那群家伙們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敢對警察做這樣的事情，這還有天理嗎？搜查一課的領導們對春日野警官墜海的事情高度重視，一定會給您和春日野警官一個說法的。」高木涉握拳晃了晃，義憤填膺：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警察這一行啊，就是很不容易啊。」
她爸爸之前執教過一段時間警察的教練。
那段時候爸爸和警察們的作息完全同步，甚至要比警察們還要早起晚睡。
魔鬼式的訓練不僅訓練了那一批精英干警，也把爸爸折騰的夠嗆。
春日野清奈之前完全沒有要當警察的念頭。
她覺得自己完全不適合這樣的職業。
可是沒想到……
自己居然選擇了最辛苦最勞累的刑警部門。
她當時一定是腦神經打結了吧？
春日野清奈緬懷自己曾經的一腔孤勇。
高木涉哈哈跟著笑了兩聲：「特搜科也是公認最苦最累的部門，堆積著很多沒有辦法處理的案件。春日野警官這麼年輕、願意來特搜科這種最苦最累的部門，這種奉獻精神真是不得了啊……」
春日野清奈在旁邊干笑兩聲。
她倒是沒有那麼高尚的品格。
當初選擇了特搜科，實際上就是為了調查一些有關於她自己的部分陳年往事。
其中除了媽媽的車禍案件之外，還有一件事……
她跟在高木涉的身後。
高木涉一點沒把『春日野警官』的『男朋友』當外人，他一直都覺得這位銀發帥哥只是因為太倒霉、所以才跟『春日野警官』一起受到了伏擊導致墜海。
也是這次墜海事件的『受害者』。
所以對於『春日野警官』的『男朋友』，也是知無不言。
「對了，之前我和佐藤警官對春日野警官講過一些關於這件事的調查，但是看您的反應，春日野警官似乎沒有跟您說過……」高木涉微微側首，以一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和猶豫的語氣說道。
春日野清奈很興奮。
瞧，信息點這不就來了？
她立刻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是啊是啊，他一點都沒有跟我說過……」
想了想。
春日野清奈還是決定摻雜一點演的成分：「se醬啊，就是那樣的性格，一點都不想讓我對這種事情太過操心，可是我又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的『無能』，明明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經歷的，但是完全是『她』一個人在承擔。啊~這樣無能的我~……」
眼看著春日野清奈又要開始詠唱。
高木涉趕緊安慰：「不不不，黑澤先生。您千萬不要這麼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是我們警察來處理的，您作為被波及的對像……我們警方本身就應該擔當起保護的責任啊。我想春日野警官一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也不想讓您過分擔心。」
高木涉看著眼前這位大男人揉著眼眶又要開始落淚的樣子，手足無措的撓頭。
春日野清奈演得差不多了，她捕捉到了高木涉話裡面重要信息點。
「波及？」
高木涉點了點頭：「是的，我們調查過程當中發現大熊三郎綁架小女孩目的並不單純。那個小女孩也只是碰巧路過公園而已，從小女孩被綁架到被解救的過程來看，不太像是什麼精心謀劃而更像是一時興起的綁架……」
春日野清奈差點沒給高木涉鼓掌。
不錯啊。
高木老弟。
你跟柯南混到現在，也算是很有長進了啊！
高木涉繼續說：「……所以我們在調查的時候都覺得吉田步美可能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導致了大熊三郎對其進行綁架的行為。」
春日野清奈不停地點頭：「那麼小女孩有沒有說過自己看到了什麼東西呢？」
「她說……她當時因為太害怕了，只是聽到了很多人的聲音，在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春日野清奈松了口氣。
沒看到賣家就行。
不然的話，她要替黑澤陣鐵窗淚了。
但接下來高木涉的一句話，讓春日野清奈如遭雷劈。
「……不過吉田步美說過，那群家伙們說了一句話，就是『絕對不要放過那個女警』。」
春日野清奈如遭雷劈，啞口結舌。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高木涉說的「女警」，應該指得就是她了吧？
高木涉一點沒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後男人的情緒開始崩塌，自顧自道：「……所以我們懷疑大熊三郎背後有什麼更加秘密的團伙。雖然大熊三郎自己不承認，但根據吉田步美所講述的當時在場有很多人。從車禍現場來看，那伙人完全是一副要置春日野警官於之死地的意思，我們也特別擔心春日野警官後續還會遭受到更加惡劣的報復……」
春日野清奈的後腦勺像是被誰打了一悶棍，嗡嗡作響。
這是什麼非酋命運？
她無非就是想要跟著男主角後面，混混業績。
沒想到卷入了一個『販賣器官』的交易。
還因為逮捕了『販賣器官』的買家，被這個『販賣器官』的團伙盯上。
最後還跟名柯最大反派靈魂互換。
她應該是穿漫史上最倒霉的沒有之一了吧？
「春日野警官的爸爸現在不在東京、她身邊好像就剩下您了。我和佐藤警官真的很擔心，那伙人會再次對春日野警官動手……畢竟從現場勘查出來的線索能看得出來，那伙人數不少呢，至少有四、五輛車……哎？黑澤先生？您小心！春日野警官！」
春日野清奈還在消化著高木涉的這些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朝著她走過來的黑澤陣。
黑澤陣等了她半天沒有等來，不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又作什麼妖，有些不太放心出來的時候被高大而又略硬的男人骨頭撞了過來。
春日野清奈反應過來的時候，倆人在丁字路口拐角處撞了個滿懷。
骨骼裡面的心髒像是忽然融在一體。
血脈猶如擴張的蛛網，將二人團團包裹。
眼前猶如霓虹燈閃爍般的虛無，橫生的刺眼亮光讓她有那麼片刻睜不開眼。
心髒在那一瞬間的同時碰觸，讓她的靈魂跟這震顫。
春日野清奈在這種黑暗和極光般的漩渦中。
被喚醒了塵封的記憶碎片。
雖然只有一秒。
但是。
她看到了。
她……
居然在和黑澤陣嘴對嘴！？
第17章 記憶碎片②
因為碰撞而產生的記憶。
雖然時間很短。
但春日野清奈確定自己是看到了。
絕絕對對是看到了！
她看到了柔順的銀發游海飄揚，在蔚藍色的海洋中舞動斑駁。
他猶如沉睡般在深海中閉眸、下墜、下墜、下墜……
那蒼白到有些病態的肌膚與銀發交織，氣息在他唇角變得稀薄。
而她伸出手臂、向下游動。
她伸手拉住了男人，並將自己的唇角送上與他貼合渡氣。
這種急救的方法春日野清奈以前在集訓營裡的時候，聽爸爸帶過的那群警察們說過，她做的笨拙卻又干脆。
男人的唇冷得像是冰塊。
和這樣的人接吻一定很冷。
春日野清奈當時是這麼想的。
男人的額頭出血、她的腦後也有一塊撞擊重物的傷疤。
二者血絲在海水中流淌，隨著他們二人的沉淪卷起旋渦、並在黑暗中捆綁鎖鏈。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的骨頭發出被擠壓的「嘎吱」聲，連帶著大腦也開始隱隱作痛。
渾身上下的力道就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無力，雙膝下意識往後仰，依靠著牆面才不至於跌倒。
雖然剛才大腦裡只閃爍了短暫的一秒片段。
但春日野清奈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點墜海前的記憶。
「黑澤先生！春日野警官！你們——你們都怎麼了？！」高木涉的聲音在二者之間不知道怎麼是好。
他眼睜睜的看著二人相撞同時向後載去，倆人的臉色都煞白無力。
就像是中暑之後的脫水般虛脫。
黑澤陣捂著心口的位置，狐疑地恍惚著又抬眸看著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看到黑澤陣的反應有些狂喜。
黑澤陣也有這樣的反應了啊！
他們相撞——會同時看到墜海記憶嗎？
沒錯。
黑澤陣也看到了。
看到了和春日野清奈一樣的記憶畫面。
他在海裡窒息。
是她在自己也很危險的時候，身後拉住了墜落的他，然後……
黑澤陣的表情復雜。
高木涉也嚇壞了，看著面前臉色都不怎麼好的二人，一瞬間也不知道應該先照顧誰。只能喊了一下旁邊的後輩，把兩個人依次扶到了旁邊的休息室內。
「我去給你們倒杯熱水，你們先坐著休息一下……」高木涉馬不停蹄地又跑出去。
春日野警官可是特搜科現在炙手可熱的新人。
來了一趟強行犯系出了事兒可不行。
在高木涉去倒水的期間。
春日野清奈抓著黑澤陣的手，她可以無視掉自己跟這家伙啵了嘴、也可以無視掉剛剛得知自己的這個身體有可能被奇怪的家伙們盯上。
但她不能忽視自己剛才和黑澤陣相互碰撞時產生的某種奇怪反應。
「我們剛才是不是差一點就要換回來了？」春日野清奈狂喜。
黑澤陣的冷漠態度與春日野清奈截然相反，他微微倚靠在椅背上，抬眸看著春日野清奈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盡管還是那樣的眼神。
但裡面的溫度回升，沒有之前那麼駭人。
春日野清奈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這家伙的惜字如金。
「算了算了，不管別的。我們剛才是因為相互碰撞才產生了一點點記憶浮現對不對？說不定再撞一次或者再親一次我們就能換回來了。來，你呆在這裡別動，我來撞你……」
黑澤陣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伸手把春日野清奈推開：「不要，蠢死了。」
「哪怕不能換回來，稍微看到一點墜海時的記憶也是可以的啊！」春日野清奈堅持不懈。「反正這裡又沒有別人，試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她抹抹嘴、又湊了過去：「你要覺得蠢你就把眼睛閉上，我來親你。」
「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換回來嗎？」黑澤陣的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的行為戛然而止。
春日野清奈呆了半晌。
黑澤陣嗤哼：「那個呆瓜剛才應該跟你說了吧。春日野警官你可真不得了啊，剛入職第一天就被奇怪的家伙們盯上，那些家伙可是要置你於死地的意思。如果我們換回來的話，你能承受得住這種要擔心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打擊報復的情景嗎？」
「……」春日野清奈沉默了。
誠如黑澤陣所說。
雖然此時此刻黑澤陣的這個身體，會限制春日野清奈在白道上的一些行為。
但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反而是安全的。
春日野清奈還能借著黑澤陣的這個身份，去查清楚是不是聖尼斯醫院的人對自己下的黑手。
但是……
春日野清奈微微眯眼，和他拉開距離：「你會有這麼好心？」
她絕對不是不相信黑澤陣。
好吧，她就是不相信黑澤陣。
這家伙為什麼要幫她？
他就不怕自己頂著『春日野清奈』的身份，出什麼事嗎？
黑澤陣不是一個喜歡對他人解釋的性格。
以前在組織裡面也是這樣。
需要做什麼事，他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下面的成員。
絕對不會允許成員過多詢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覺得解釋，是一種非常浪費時間的行為。
貝爾摩德無數次說過他冷血的有些太過分了，哪怕是對伏特加這樣對他忠心耿耿的存在，也絕不多解釋一個字。
沒有人了解琴酒的想法。
更沒有人敢猜測琴酒的想法。
他在組織裡面有絕對的自由和決斷權。
但這個蠢女人無數次逾越他的警戒線，往他的絕對領域裡試探。
黑澤陣也覺得自己使用這個女人的身體之後，渾身上下那裡都有些不太自在。
最重要的體現就在於，他對這個女人過多的耐性。
黑澤陣透過焦糖色的瞳孔平靜的看著她，眼底裡是猶如玻璃般的冰冷和漠然。
他對著春日野清奈，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想死，我不攔著。」
「……」春日野清奈。
這家伙在組織裡沒朋友的性格。
跟他的毒舌有很大一部分關系吧？
黑澤陣的情緒也有些不太對勁，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在坐著的坐墊，在瞧見那一片紅褐色的時候。
臉黑到要殺人。
春日野清奈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瞬間心領神會地湊過去：「你怎麼了，哎？怎麼有血啊？你……」
春日野清奈反應過來。
剛才黑澤陣前往的方向也是衛生間。
而柯南此時還在趕來的路上。
太陽能滑板即將抵達警視廳的時候，他收到了來自於表姐的一條短信。
——【帶包衛生巾過來。】
「？」柯南。
他差點沒剎住車，一頭栽過去。
第18章 啵~
柯南不用想也知道。
這個衛生巾是給誰用的。
他紅著臉把小面包從旁邊櫃台上拿走的時候，盯著商店姐姐們好奇打量的笑意和調侃，走出自動推拉門站在門口無力望天。
為什麼靈魂互換的是清奈姐。
但社死的卻是他啊！
警視廳裡有很多是叔叔之前的同事。
而且柯南作為每次都會跟著毛利小五郎出席現場的存在，所以有很多警員都認識他，柯南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強行犯3系的位置。
佐藤美和子看見柯南背著個小背包，走過來跟他打招呼：「哎？柯南？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柯南打著馬虎眼：「啊，叔叔說上次因為一個案件，有東西忘在目暮警官這裡了，我來替叔叔拿一下∼」
佐藤看著這個小男孩人馬鬼精靈的樣子，笑著揉了一下他的腦袋：「那你去拿吧，不過不要亂跑哦。最近警視廳的工作比較忙，人也比較多∼」
「好∼」小男孩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在佐藤美和子轉身的瞬間恢復到正色的表情。
可惡啊。
清奈姐人呢！
柯南一邊左右環顧四周尋找，耳朵支起來的時候聽到旁邊一個拐角走廊裡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哎！我在這！」
旁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柯南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露出半截銀發。
如果不是姿勢太過猥瑣。
柯南又要下意識的按麻醉手表了。
在這種時候。
柯南充分理解灰原哀的ptsd。
「清奈姐，這種事情真的很尷尬哎，不過你買這種東西干嘛啊？你現在應該不需要了吧？」柯南一邊掏東西，一邊問。
春日野清奈從他手裡拿走小面包：「當然不是我需要，難道我還要用它墊屁股嗎？肯定是給有需要的人啊。」
「……」柯南。
好的。
他理解了。
是給Gin的。
春日野清奈又朝他伸手：「我要的漫畫書呢？」
柯南又翻了翻自己的包，把漫畫書遞給春日野清奈的時候，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從書的裝訂皮紋紙裡摳出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
「這、這是……」柯南呆住。
「你以為我研發的那些硬核軟件都在哪兒了？」春日野清奈錘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腦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的明白？」
柯南恍然大悟：「所以那些書裡，每一個皮紋紙裡都藏著一個這個嗎？」
「差不多吧。」春日野清奈把書還給柯南，把芯片的連接源遞給柯南。「我剛才跟著高木警官轉了一圈，搜查一課的監控區在三樓最裡面的那道門。一會兒你過去的時候，把這個插在3.0口徑的電腦插口裡。我這邊就可以埋入實時監控的同步病毒，然後查到大熊三郎的位置，方便『劫獄』。」
「喔……哎？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小孩子嘛，做這種事不會被人發現。」春日野清奈朝著柯南wink了一下。「我知道你做這種事情最輕車熟路了，加油！我相信你！我親耐的哦豆豆。」
「……」柯南。
然後，他就目送著春日野清奈去給Gin送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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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做這種事。
幸虧有之前毛利叔叔在的關系，柯南在搜查一課這裡混了個眼熟，路上見到好幾個警察都是認識的人。
那些警察對柯南的容忍度也很高，只是督促幾句趕緊離開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男孩，鑽著五人發現的縫隙，偷偷潛入到了密密麻麻的監控電腦區。
春日野清奈給他的那個芯片非常小。
一看就是經過特殊
柯南按照春日野清奈交代的事情完成之後，他沿著回來的路，找到了搜查一課最裡面的衛生間。
門口還擺放著「維修中」的黃色立牌。
一看就是春日野清奈故意擺在這裡，不讓人進來使用的障眼法。
柯南實在是一個很會為姐姐考慮的哦豆豆。
他從旁邊又拉了一個立牌，把路完全堵上之後，聽到衛生間裡傳來男人好言相勸的聲音。
——「這個是日用、這個是夜用……」
「……」柯南。
——「哎！你干嘛去？」
柯南聽到門板被人踹開，距離他的面部還有幾毫米的位置回彈回去，差點撞到他鼻梁上的鏡片。
穿著搜查一課制服的女人揚長而去的時候，有一股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意味。
柯南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愣了半晌才聽到衛生間裡腳步聲回頭。
黑澤陣的身體、春日野的靈魂跟著走出來嘴裡嘟囔著：「這家伙討人嫌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明明有好聲好氣的教他啊，結果卻給她擺臉色。
「這個不願意穿，那個不願意戴。」春日野清奈抱著手臂、垂頭喪氣。「難道他覺得這種東西還能憋回去嗎？」
「……」柯南。
其實這種事情跟性格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別的什麼還不好說，但是在這一點上同樣身為男性的柯南，對這種東西也會抗拒。
春日野清奈又補了一句：「我沒有給他准備衛生棉條已經很人性化了好嗎！」
「……」柯南。
後續也不知道黑澤陣怎麼處理的。
但是好像已經憑借他個人的能力，解決掉了困擾諸多女性的這方面難題。
春日野清奈的體質還很特殊。
經期比別人長、比別人痛。
但黑澤陣像沒事兒人一樣，收到系長號召准備外出現場，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正常，除了臉色稍微有一點點發白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春日野清奈哼了一聲，抱著柯南給她准備的筆記本電腦拉開女衛生間的鑽進去。
柯南很想提醒一下，清奈姐、你現在的身份似乎不太適合出入這種地方。
但是春日野清奈的速度很快，在柯南提醒之前就已經拉開裡面的單間坐進去了。
她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伸手敲擊的時候熒幕上面的光斑落入她的瞳孔之中。
墨綠色的瞳孔泛著銀藍色的光澤。
裡面有跳動的數據閃爍，就像是某種奇特的魔法，在那凌冽的眼型裡開出花朵。
柯南趴在旁邊的木板上，看著春日野清奈在進入狀態後，突然認真的樣子歪著頭沉思。
真不愧是有藤峰家的血統啊。
媽媽平時也挺機車的。
但是只要站在聚光燈下，就會立刻恢復她影後的姿態。
就像是此時此刻的春日野清奈。
警視廳的內網區域很高端。
畢竟是國防級別的程度。
春日野清奈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有些發酸：「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植入芯片，我大概率要耗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兔殺』他們的監控系統。」
柯南歪著頭問：「『兔殺』是什麼意思啊？」
春日野清奈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是通過加殼、加密、修改花指令的方式，使我的數據能夠逃過對方的殺毒軟件潛入到對方電腦之中~ok！我找到大熊三郎的位置了！」
柯南的小腦袋湊過來，看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分鏡，其中右上角的房間監控裡躺著身穿監控服的嫌疑人。
屏幕裡面顯示的這個人就是綁架步美的那個家伙。
春日野清奈合上了電腦，塞到柯南的背包裡：「現在警示廳的監控已經跟你這個電腦同步了，我們能夠隨時看到大熊三郎的位置。先不管別的，至少我們能保證大熊三郎的安全，防止Gin拿我的身體滅口。」
柯南點點頭，把筆記本電腦放好到自己的包裡。
他看著自己表姐的時候，又流露出了些許崇拜的神色。
「賽高啊！清奈姐，不過你有調查到墜海事件的信息嗎？對於靈魂互換這件事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柯南不說還好。
說了之後，春日野清奈又垂頭喪氣了起來。
如果說沒有得到什麼線索，但她誤打誤撞看到了一點和黑澤陣墜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但如果說得到了線索吧……那一點點記憶力感覺又沒有什麼用。
唯一能說的就是……
「我和Gin打啵了。」春日野清奈望天。
「……」柯南。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接吻。
春日野清奈有一點意識，自己當時應該是想要救一下這個妄圖挾持自己的家伙。
這有點不太像她。
春日野清奈自認為自己沒有善良到這個程度。
他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的車上，還要挾自己開車。
春日野清奈不把他一腳踹進河裡就不錯了。
所以她覺得這一點很奇怪。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如果唇碰唇能夠讓兩個人換回來的話。
春日野清奈不介意再做一遍這樣的事。
柯南察覺到表姐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那種眼尾拉長上挑、彎起一個打什麼壞主意的弧度。
每次柯南看到這種弧度都不覺得會是什麼好事，但他確實沒想到，清奈姐為了盡快把身體換回來願意做到這種程度。
外面好像又有什麼動蕩了。
搜查一課的很多刑警都被調出去出現場。
其中就包括身體並不是很方便的黑澤陣……小姐？
外面的天氣似乎有些發悶。
有人報警說黑幫鬧事，派出所的巡查們人力不夠鎮壓不住。
所以就調了一些警視廳的警力。
等他們到地方的時候，現場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狼藉到處都血跡斑駁。
刑警們簡單對附近的目擊證人做了一點筆錄之後，得知是一些不安分的幫派之間內鬥就回來了。
黑澤陣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不管是誰，看到他臉上的那個表情都能得到一個結論。
——春日野警官看起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女人的身體真的太不方便了。
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很礙事。
春日野清奈在警視廳門口等待的時候，看著黑澤陣回來之後擼著袖子往前衝。
柯南拉了但沒拉住之後，捂著眼不打算看接下來的那一幕。。
離開了大哥三天的伏特加，終於得到了自己大哥的消息。
他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有組織成員透露看到了黑澤陣在警視廳出現的蹤跡，伏特加就立刻開著大哥的那輛古董車前來接應。
可是。
當伏特加來到的時候看到了讓他震驚100年的一幕。
琴酒額前銀發垂落、仿佛要湮沒他滿面風華。微微敞開銀發露在外面的高挺鼻尖輕蹙、像是品嗅玫瑰的白虎。
他蒼白而又修長的手指托起一位女警的下顎，另一只手伸展挽住對方的肩膀。
舉止溫柔而又親昵，輕觸對方的嘴唇。
那種渾然天成的輕柔，讓伏特加風化在電閃雷鳴的震驚之中。
一男一女唇角相碰，發出輕輕的一聲。
啵~
第19章 無事發生
既然他們兩個人在靈魂互換之前發生的最後一件事是親吻。
那麼如果再來一次親吻或許就能再換回去。
春日野清奈是這麼想的。
但事實證明，她太天真了。
這是春日野清奈的第二次接吻。
短暫且笨拙。
春日野清奈甚至都能擦著鼻尖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很好。
無事發生。
春日野清奈看著毫無變化的身體，開始風中凌亂。
所以……不是因為接吻？
再或者說，還需要一些別的什麼觸發條件？
僅僅是接吻是不夠的？
天啊。
春日野清奈伸手抹嘴，這是什麼自己親自己的羞恥感啊？
黑澤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後，什麼也沒說的摘掉脖子上掛著的證件刷在警視廳大門前，大步流星的走進去。
路過的佐藤警官抱著手臂笑：「哇唔，感情真是好呢~」
「……」春日野清奈。
旁邊的柯南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剛想上前安慰一下，第一次嘗試互換回來失敗的表姐，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了旁邊一個黑衣服的小墨鏡。於是默默地抱著自己的滑板、又藏在了旁邊的小樹林裡。
春日野清奈剛從挫敗感中拔·出來，就聽到旁邊傳來弱弱的一聲。
「Gin大哥？」
春日野清奈順著聲音看過來，看到了自己墜海之後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喔，是伏特加啊。」春日野清奈整理了一下衣著，迎著伏特加如遭雷劈的表情，摸了摸嘴角的水漬。
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這個動作很像是一些夜店裡面調戲小女孩的二世祖。
伏特加震驚的點除了此時此刻自己大哥身上這件根本就不搭調的粉色襯衫之外，應該還有剛才琴酒的舉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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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現在剛醒過來，什麼東西都沒拿的跑了出去，你趕緊去找他。」
這是貝爾摩德騎著摩托車離開時跟伏特加交代的事情。
伏特加跑了很多琴酒大哥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
而且大哥跑出去的時候很倉促，也沒有帶手機……該怎麼聯系呢？
伏特加找得膝蓋發軟，車轱轆都薄了皮。
可他是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找了三天的大哥……居然……
他低下了頭，坐在駕駛座上的時候都不敢跟後車廂裡的大哥搭話。
大哥做事，向來不喜歡解釋。
雖然伏特加真的很奇怪，為什麼大哥醒過來之後魂不守舍的跑掉了；消失的這幾天又都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聯系組織……
如果自己剛才沒有看錯的話。
那個如此榮幸能夠獲得大哥垂青親吻的女人，應該就是和大哥一起墜海的小女警吧？
長得倒是蠻可愛的。
就是表情有些太冷酷。
大哥的性格應該比較適合歌麗雅那種牙買加熱情奔放的辣妹才對。
雖然歌麗雅硬貼了大哥這麼久，大哥都沒有任何回應……
看樣子好像還是同性相吸一點噢。
不過兩個大冰山放在一起，真的不會凍死人嗎？
拋開這一切不談。
剛才應該去跟大嫂打個招呼的……
不對不對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組織派出成員勾··引警察獲取情報的行為。
但大哥不是最討厭警察了嗎？
為什麼……會跟警察談戀愛啊？！
春日野清奈完全不知道伏特加自己在腦補些什麼。
她好奇的打量著這輛價格不菲的古董車，盤算著如果她卸下來一條車輪，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自己那輛雷克薩斯的錢。
前面的伏特加立馬表示自己看懂了『大哥』的心思，規規矩矩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煙盒，雙手奉上遞給坐在後面的春日野清奈。
「大哥，請用。」
「……」春日野清奈。
煙，送到了手上。
她抽還是不抽？
可問題是，她不會抽啊。
春日野清奈開始想，如果自己用琴酒的身體把伏特加送進去，他還會認他做大哥嗎？
嘖，男人的義氣。
即將遭受考驗。
春日野清奈的指尖摸索著煙絲。
略微發苦的煙味浸泡著嗅覺。
很多煙鬼的手指多少都會被尼古丁染得微微發黃。
但是黑澤陣的手卻漂亮的不像話。
他的身體裡好像有著歐美那邊某個國家的血統，整個膚色就像是從未被陽光照射過的發白卻又不顯得孱弱。
青色的血管在極薄的肌膚之下呼吸著，總覺得好像能夠看到裡面的血液跳動。
指尖在輕輕捻搓煙絲的時候，裡面有些血被磨成細粉的煙草掉落出來。
對於剛才在警視廳門口發生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多少還是要說點什麼，問道：「自從『我』墜海醒過來之後消失了這些天，組織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這一招先入為主轉移話題，把自己剛才行為暫時性遮掩過去。
伏特加一點都沒猶豫地彙報工作：「特別的事情倒是沒有，大哥。」
「聖尼斯醫院和我們的交易的家伙不是被搜查一課那些人關進去了嗎？」春日野清奈拿捏著琴酒的架子，故意把聲音放冷道。
不得不說這家伙的聲音真的很磁性。
稍微把聲線壓低一點，就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伏特加沒有得到大哥的允許就沒有開車，兩個人只是把車停在一個邊緣的地方，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跟後座『琴酒』解釋道。
「大哥，那個家伙組織會想辦法處理的……」
春日野清奈聽到這裡的時候，感覺好像哪裡有些不太對。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組織會想辦法處理？
這不是琴酒應該做的事情嗎？
伏特加吞吞吐吐：「那位先生想給您放幾天假，您手上在處理的那些事暫時分給波本……」
伏特加用非常低弱的聲音，說著讓所有社畜興奮的話語。
這得是多麼人性化的領導才會主動給下屬放假。
如果春日野清奈的領導給她放假，她能當場給領導表演劈叉。
但情況放在琴酒這裡多少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哪怕是春日野清奈這種根本沒怎麼看過名柯的人都知道琴酒對於組織意味著什麼。
那可是原著作者蓋章過的，絕對不會出賣組織、組織boss最信任的人。
在組織裡面。
權利是最熱手的競爭。
boss要給琴酒放假的意思，就相當於是把琴酒手裡的部分權利分散給其他成員。
盡管伏特加努力把話題往boss是心疼琴酒方面引，但他看到大哥捏著煙不抽的樣子、背脊的冷汗又開始冒出來了。
以前大哥說過。
煙絲是他的情人。
拿著煙不抽的時候，就說明了大哥處於暴怒狀態。
糟了。
大哥一定會……殺人的。
他的東西，即使不要了也會完全摧毀，絕不讓他人染指。
「波本？」春日野清奈捕捉到新成員代號。
居然敢從琴酒手裡搶肉吃。
這家伙很有膽嘛。
伏特加自以為很懂得跟了一句：「大哥，找個機會做了他嗎？」
「……」春日野清奈，倒也不用這麼暴力。
「自從大哥墜海之後，組織裡面很多不安分的家伙們，都開始躍躍欲試起來了。」伏特加真的很崇拜琴酒，從剛加入組織的時候，就義無反顧的跟在琴酒的身後。
這個男人的強大不僅僅體現於強悍的體格，還有那精細到可怕的頭腦。
春日野清奈也看出了這一點，想起灰原哀之前說過的一件事。
琴酒在組織裡面還算是比較有話語權的，很多時候也會先斬後奏處理一些組織成員。
組織裡面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她捏著煙絲、猜測道：「我知道『我』這個人在組織裡面雷厲風行慣了，治下又是雷霆手段。肯定暗中得罪了不少組織成員吧？那些人是不是恨我恨的牙癢癢呀？」
伏特加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不敢，就是……」
不敢的意思可以理解為：確實有意見，但是礙於對方是Gin不敢發作。
「就是……？」春日野清奈眯眼。
「就是您是因為那位先生對您隨意處置皮斯克，覺得您做事太過果決而斥責您……所以才問我這個的緣故嗎？」
春日野清奈很興奮。
情報get！
不得了啦！
酒廠勞模挨罵啦！
其實不僅僅是皮斯克。
灰原哀說琴酒在組織裡的行事風格是不容廢物。
有一些出任務失敗的成員，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會被他像處理垃圾一樣解決掉。
這就導致了組織裡其他核心成員的不滿意。
——【這也太過火了，又不是什麼嚴重的錯誤，我就不信Gin他這輩子沒出過錯。】
——【你說對了他還真沒出過錯，但是這不是他隨便處決成員的理由！】
——【現在進的人還沒他殺得快，這不太合適吧。】
反對的聲音傳到了boss的耳朵裡。
boss像征性地斥責了琴酒幾句。
伏特加解釋道：「但那位先生絕對沒有說您做的是錯誤的意思。在處理掉無用之人這點上，那位先生絕對和您無條件認同。只是組織畢竟還有其他成員，再加上之前查出來的一些髒老鼠，什麼CIA的本堂、FBI的萊伊……那位先生也是為了保護您。」
春日野清奈一邊消化這句話，一邊跟著若有其事的點頭：「說的是哪。」
伏特加以為自己聽錯了。
天哪，大哥居然認同他了！
他待在大哥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被大哥認同啊！
這一切的認同感都來自於對大哥的尊敬！
都是大哥□□有方！
伏特加差點喜極而泣：「您這次被不明勢力追擊導致墜海，那位先生派出組織情報專家調查，讓您休息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可是那位先生非常重要的孩子呢！」
春日野清奈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最近我就不去組織了。」省得魂穿黑澤陣的事情暴露。
伏特加見『大哥』居然這麼釋然，心中的尊敬更多了幾分。
他連忙遞過來一份資料，這幾天一直揣著貝爾摩德交給他的東西，就想著什麼時候找到大哥了給大哥看看。
「不過那位先生還是交給了您一份任務，但這份任務並不著急，您不用太放在心上。」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
什麼嘛。
不是說了要給琴酒放幾天假嗎？
為什麼還是派了任務啊。
就算嘴上說著任務不重要，但這些領導人的想法肯定還是希望下面的人盡快做好啊。
畢竟她也是兩世為人的社畜了。
什麼領導夾菜我轉桌、領導唱k我換歌、領導開門我上車的低情商行為，她可是做不出來的。
春日野清奈掃了一眼伏特加遞過來的文件。
文件上第一行字化作一團劍刃，直勾勾地穿破春日野清奈的後背，把她扎了個對穿。
——【暗網裁縫，shitate。】
——【首次出現於XXXX年（15年前），以男性、20歲活躍於暗網之中。】
——【屬於開發型技術極客人才。】
伏特加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已經嘴巴都快合不上的春日野清奈。
「那位先生很好奇這位被稱之為『暗網裁縫』的家伙，很想要和『他』說上幾句話，所以讓我們這段時間查一查『他』的下落。」
shitate。
西塔特。
這是暗網那群人給她的昵稱啊！
她——就是西塔特！
組織為什麼要找她啊？！
第20章 初·吻
春日野清奈從伏特加這裡拿到了能夠聯系到組織的新手機。
點開之後手機裡面的軟件很干淨，似乎是組織特殊部門研發出來的程序。
灰原哀之前說過組織裡面也會養一批程序員。
畢竟現在是信息化時代，很多事情都會通過網絡來進行。
這一點沒有誰比春日野清奈更明白了。
她從8歲那年以男人的身份活躍在暗網裡的時候，就明白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也是一個被互聯網掌控的地方。
不管是紅方還是黑方。
他們都需要走在尖端前線的軟件程序，來加固或者破壞目前的網絡安防。
所以，西塔特的存在就變成了引領這個世界的重要存在。
她的「客戶」遍布世界各地。
沒有人知道，那位據說擁有一把能夠任意裁剪互聯網的「裁縫」。
是日本霓虹的一位新人刑警。
「大哥，西塔特這個極客從未在暗網裡面露過面，活躍了15年沒有任何人能夠查到他的具體地址，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一個日本人。」
伏特加吹噓了一通春日野清奈，哄的她心情開心，但下面一句就讓春日野清奈不是那麼開心了。
「那位先生的意思是，西塔特這個人神出鬼、沒有固定的時間登錄暗網。組織裡面稀缺極客，目前有的幾個程序員水平參差不齊，也沒什麼突破。如果他能夠加入組織為組織效力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春日野清奈在心裡罵，這群人真是想法多，跟強娶民女的土匪一樣，看中一個找一個的。宮野夫婦倆人也是這麼被拽進組織的吧？
春日野清奈大概了解到自己目前作為Gin在組織的處境。
組織裡面有很多成員對Gin不滿，而她的身體在警視廳裡還被一些不明勢力盯著……
黑澤陣那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對待她的身體。
唉，這內憂外患的……
伏特加見大哥情緒好像還挺好，狀著膽子又說了一件事。
「對了……大哥。那位先生說讓您暫時不要插手大熊三郎的事情……」
「嗯？」春日野清奈眉毛豎起來了。
不讓她管大熊三郎的事兒？
那就相當於春日野清奈不能借著組織的手把大熊三郎帶出來。
這就有點麻煩了。
伏特加縮了縮腦袋，果然，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高興了。
在組織裡面沒有人比大哥更在意這些事情的了，凡是那位先生交給大哥的沒有不被處理的非常完美的。
大哥最痛恨的，就是觸碰他的東西。
當初組織和聖尼斯醫院的院長進行『器官販賣』的交易，是大哥作為前往交易的對像，大熊三郎見過琴酒的模樣是絕對不能留的。
但是那位先生覺得Gin大哥墜海這件事還有點奇怪，Gin最近不適合太經常出現在組織和外面。
再加上剛才伏特加看到Gin大哥和……一個女警……嗯……
伏特加感覺今天大哥脾氣難得的有耐心，多嘴又問了一句：「那個女警……」
春日野清奈還在回味伏特加的這句話，忽然聽到他提及自己，抬頭「啊」了一聲。
這小胖子一臉對八卦的期待，直到現在都沒懷疑過琴酒對組織的忠誠，只是覺得琴酒的那個行為很奇怪。
「大哥，您之前不是說過，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接吻……」
「啊？」後車廂的大哥突然怔了一下。
「……」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嘴角開始抽搐：「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就是……」伏特加探索性的蹦出幾個字眼。「一直啊。」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
「您說，嘴巴是講述謊言的工具，您最討厭了。不管您身邊出現過多少個女人，都沒有碰過她們的嘴巴……所以……我……就……嗯……」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
所以……在海裡面的那是黑澤陣的初吻？
*
黑澤陣對謊言有著極端的憎惡。
曾經組織裡面有一個成員，在做任務的時間上面因為想要多領一點賞金，所以對黑澤陣說了謊。
之後組織裡面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成員。
所以黑澤陣也非常討厭叛徒和間諜。
對於這種謊言的存在，他向來不手軟。
但是春日野清奈卻在黑澤陣小弟的面前，說了很多謊話。
短暫了解之後。
春日野清奈心裡也有數了。
她微微前傾上身，伸出手臂摟著小胖子的肩膀，彼此稱兄道弟起來。
「我和一個女警同時墜海，這件事在警視廳那邊是過不去的，再加上我墜海之後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必須要趕緊想辦法把這件事處理好。
最好的方式就是打入警視廳內部查資料，而這就意味著我必須動用一點~哪方面~的手段，你懂吧？」
伏特加被大哥這突然的親昵弄得有點臉紅，頭如搗蒜。
「懂！懂！我懂！大哥，您受委屈了！」
『器官交易』這件事應該是Gin在組織裡面接手的任務當中，完成的不算那麼完美的一項。
對於有完美主義的Gin大哥來說，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失敗的出現。
春日野清奈裝模作樣的嘆氣：「你看我現在在組織裡面的任務還都被搶走了，連boss都說我最近不適合出現在組織，還不讓我管大熊三郎的事情！
組織裡肯定有很多小東西等著看我笑話，雖然我以前性格比較執拗但人都是會成長的，即使我活了29年才開始有改變的想法，但這一切偶讀建立在我要證明自己！一聲大哥！一生大哥！」
伏特加立刻比博燃了，一點都沒有懷疑自家大哥，恭恭敬敬給春日野清奈遞過來一張銀行卡：「大哥，貝爾摩德說談戀愛需要用錢，您隨便用！」
「小伙子很懂事。」春日野清奈一點沒客氣的接下來。
怪不得黑澤陣願意你這二傻子跟著自己。
「這段時間你不要一直跟著我，如果我需要你的話會用這個手機通知你，我現在跟女警『談戀愛』這件事情也不適合讓太多組織成員知道。你知道如何管住自己的嘴巴，對吧？」春日野清奈晃了晃手裡的新手機。
伏特加忙不迭地點頭：「是，我明白的大哥！」
然後，他目送著『大哥』朝著雨後初晴的藍天下而去，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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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站在鏡子前，他看著鏡子裡女人的臉。
隔著這張臉，他看不到自己的靈魂。
房間裡面微弱的光芒，將女人的臉分割成明暗兩個部分。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傷疤，光滑的就像是沐浴著陽光的白薔薇。
警視廳的制服顏色很深，是蔚藍色的小西裝。
穿在身上的時候會有某種約束感。
這種約束感讓他不是很喜歡，總感覺自己的每一個行為都受到規矩的質押。
他的目光沿著女人的臉廓、到眉眼、到鼻梁最後停滯在唇角。
那裡散發著玫瑰色的紅潤光澤、觸感柔軟。
他的心一直都是冰冷的，沒有溫度。
但這個身體給予他的感覺，卻讓他明顯感覺到胸骨裡面那塊肉的搏動。
仿佛在往他身體的各處輸送一團熱流，溫暖這個靈魂被冰封住的情感。
黑澤陣的目光又沿著喉嚨往下，在心髒的位置停住。
他伸出手，隔著身體的衣服和皮囊想要撫摸到心髒，但是卻只能隔靴搔癢的感知它的跳動。
猶如溫泉細水卻又帶著熱烈與赤忱。
這顆心，和他的不一樣。
眼角余光瞥到身後有一個殘影，黑澤陣沒有回頭，冷嗖嗖的聲音夾帶著孤傲和疏懶。
「進。」
春日野清奈露出半顆頭在他房間的門口，剛才回來的時候自己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男人的嬉皮笑臉在門外綻放燦爛的笑容：「哥哥你這麼早就下班啦？一天的工作辛苦了！我買了紅棗粥，來喝一點吧？」
「……」黑澤陣。
正好她來了，他還真有點事要說。
黑澤陣起身：「之後三天我都不去了。」
「？」春日野清奈。「為什麼啊？還不到休假的時候啊。難道是你來了那個跟三橋警部請假了？」
黑澤陣頓足，回頭意味索然地看她一眼：「我打了一個公安，你的老板讓我在家呆幾天冷靜。」
春日野清奈以為自己聽錯了，跟上去把耳朵附低：「你再說一遍，你打了誰？」
「公、安。」他一字一句，重復道。
「？」春日野清奈。
悠于 2023-11-15 13:00
第21章 熾熱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像是被誰打了一拳似的，耳膜發脹。
整個人的大腦都一片空白、突然一下子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黑澤陣看著眼前這個表情僵硬、瞳孔地震、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昏過去的家伙，用一種「至於嗎」的表情說道：「公安的人想要接手大熊三郎，和特搜科的人發生了爭執。」
他用簡單的幾句話，講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警視廳公安雖然和警視廳刑警都頂著「警視廳」三個字。
但是公安的直系領導是警察廳的人。
二者之間經常性因為各種事件爆發矛盾。
這次警視廳派出一個叫風見裕也的家伙，莫名其妙要強行插手海洋公園的綁架事件、帶走大熊三郎。
特搜科的刑警和對方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公安那群家伙態度傲慢、無禮，以一句「長官的命令」妄圖堵住三橋警部的話。
特搜科和公安們辦公區域最近、要處理的公案也類型相同，兩個部門之間積怨已久。
特搜科的刑警們被這句話點燃。
如果不是因為穿著警視廳的制服；如果不是因為三橋警部死死攔著。
特搜科的辦公室，大概要變成雞飛狗跳的幫派大戰。
但誰也沒想到，朝著風見裕也出拳的是他們剛入職的新人女警。
「噗……」春日野清奈狂忍住自己上前揪著他領子的衝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瘋了吧你？你為什麼要跟公安動手？你知道公安在警界意味著什麼嗎？」
他抬眸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難道讓公安把大熊三郎帶走，然後讓大熊三郎把『你』供出去，這樣的結果你就覺得很好嗎？」
「但這樣也沒差別啊！」春日野清奈坐在凳子上後揚，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我一定會被辭退的……」
黑澤陣被她這幅喪氣模樣弄得有些心煩，他端起旁邊泡的一杯熱棗茶，抿了一口後說道：「不會。」
春日野清奈歪歪斜斜地靠著椅背，有氣無力：「為什麼不會？」
「英勇的警隊之花剛剛墜海獲救、被當成新人警察典型的報道剛發出去就被辭退，你覺得這可能嗎？」
黑澤陣的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坐正，眼睛一轉覺得他的話非常有道理。
警視廳也是要面子的，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說到底這件事一開始也是公安們的不對。
他們橫行霸道的到處去搶刑警們的案子，二者之間的矛盾早就存在了。
包括一課長和公安們的長官，也經常在警備局大會裡當面爭吵。
春日野清奈也是吃過這些長官們的瓜的。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不管是什麼階級的人，都有矛盾的存在。
但春日野清奈仔細想想還是覺得有問題，她訥訥地試探詢問：「但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叭？」
「當然。」黑澤陣扔過來一沓紙。「三橋警部讓寫在家檢查，大後天復職交。」
「？」春日野清奈，指了指自己。「我寫？」
黑澤陣：「不然呢？」
「……」春日野清奈。
畜生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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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日野清奈寫檢查的時候，黑澤陣清清爽爽的又去洗了個澡。
春日野清奈一邊寫著該死的檢討，一邊想。
現在組織不讓『琴酒』去、警視廳又不讓『春日野清奈』去。
真是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洗漱間裡的水聲停止之後，黑澤陣裹著浴巾出來，被水泡的肌膚發白籠罩著氤氳的霧氣。
他光著腳，踩著地板在春日野清奈旁邊入座。
他像是西沉的太陽，臉上有著黃河落日圓的沉澱感。
眉梢之間的疏懶，極具畫面感。
春日野清奈真的很想知道這家伙是怎麼做到經期的時候、解決女孩子這種時期最大煩惱的。
他後背上那塊擦傷已經養好了，上面還有很淡的擴張性粉紅色新肉，因為泡了熱水而有些發紅。
在警視廳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身體不適的樣子。
到了這裡才露出一點疲倦的神態。
盡管如此，他還是舒展手臂像是一只隨時准備戰鬥的猛獸，身體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緊繃著一股用力的姿態。
光影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猶如鮫人魚鱗般的光斑，讓他眉眼之中瞧著有些愜意。
春日野清奈寫檢查寫的很痛苦，她一邊寫一邊想趕緊把身體換回來的事。
組織在找「西塔特」，頂著自己身體的這個家伙很危險啊。
如果「西塔特」這個身份被黑澤陣發現的話，那可不行。
黑澤陣小憩的時候，陽光捎來春日野清奈的聲音。
「為什麼會不行呢？」
為什麼接吻換不回來呢？
難道是親吻的時間太短？
春日野清奈沒說，黑澤陣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疏懶地睜眼：「不要再做這種蠢事。」
春日野清奈縮回了蠢蠢欲動的腦袋，想著伏特加的話，忽然意識到那兩次可能真的是黑澤陣的初吻哎。
不得了不得了。
這可是黑澤陣某一方面的第一次。
伏特加還說，組織裡面有一個叫歌麗雅的女成員多次向黑澤陣索吻，被黑澤陣一只手卡著喉嚨差點掐死，之後就再也不敢了。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真應該慶幸。
難道是因為她用了黑澤陣的身體，他才放她一馬？
春日野清奈胡編亂造一陣歌功頌德的寫完了檢查之後，剛把筆放下就聽見沙發上的黑澤陣字句清淺地說道。
「你的身體有問題。」
春日野清奈以為是他哪裡不舒服，站起來朝他走：「我都跟你說了，女孩子經期很敏感、要注意少碰冰水、受涼、□□，你……」
她的手腕被握住，然後沿著一個怪力下跌。
春日野清奈膝蓋一軟，差點跪坐在沙發上。
她與他，距離極近。
春日野清奈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睛裡微微擴張的瞳孔紋路，那是她的眼睛、卻流露著猶如墨水擴散的動蕩。
深水裡面的魚已經習慣了那種寒冷的溫度，退化的視覺也讓它們不再向往光明。
對於它們來說，溫暖反而是毀滅、光明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誰也不知道在墜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命運的轉盤發生了分歧。
或許是上帝在冰川裡埋了一顆熾熱的心。
黑澤陣能夠聽到自己胸膛裡一顆在有力跳動的心髒。
「你的身體，很熱。」他說。
第22章 睡覺
春日野清奈試了他的體溫。
他沒有發燒。
而黑澤陣說的「熱」，也不是體溫的熱，而是這個身體、原本屬於春日野清奈的心髒散發出來的一種熱。
這種熱度就像是能夠融化寒鋒的烈日，讓他聽到冰棱消退的滴水聲。
黑澤陣好像為了證實這一點似的，他的手隔著纖薄的肌膚，觸碰著在跳動的心髒。
他的眉心蹙起思索，對於這顆心髒跳動的頻率有些不解。
為什麼，和他的不一樣呢？
「喂，你別亂摸啊。」春日野清奈剛想伸手摘掉他的手，就感覺自己的下顎被摁住。
他的手指卡在她的下顎處，沒有太用力只是把她臉捏成一團。
春日野清奈的嘴唇不受控地撅起來，被迫只能看著他。
他像是端詳著什麼最精銳的槍械似的，想要把手裡捏著的這個家伙好好拆開看看，這個軀殼裡的魂魄到底藏著什麼古怪。
春日野清奈被他看得心裡發毛。
「干嘛……」她感覺自己的牙床都有些發酸。
不會是因為自己親了他不高興吧？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被他的手捏得有些變音：「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初吻，而且在墜海的時候我也是為了救你啊……」
黑澤陣眯眼，瞳孔裡埋入高高在上的冷漠：「你見過伏特加？」
「……」春日野清奈，他也太會抓信息點了吧？
黑澤陣的手指帶有溫熱質感，還有剛泡過水的潮濕，他的身上還有大吉嶺煙草的清冽味道。
又冷又烈。
春日野清奈主動交代，把伏特加說的那些事簡單告訴了他，但是保留了組織要找『西塔特』這件事。
別回頭這位大哥把她的馬甲給扒了，能讓別人知道她有極客這個技能，已經是春日野清奈的最大讓步了。
黑澤陣對於組織讓他暫時休息這件事沒有什麼意外。
這是組織的行事風格。
所有組織裡的成員，尤其是有代號的核心成員，都是非常秘密的存在，絕對不允許被外人知曉。
一旦被人發現蹤跡，就要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來保持這個身份的神秘感，方便日後做事。
但是對於組織不讓Gin插手大熊三郎這件事，黑澤陣才有了明顯的情緒變化。
他松開了春日野清奈的臉，哼道：「伏特加遲鈍的真讓人火大。」
連這個身體裡的靈魂不是Gin都沒有任何察覺。
春日野清奈對於一切給自己錢花的人，都很有好感，開始幫伏特加說好話：「話不能這麼說，任誰也不相信什麼靈魂互換這件事吧？」
連名柯的男主角聽說這件事的時候，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更何況是一個反派身邊的小跟班。
「再說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至少你的那輛古董車這麼長時間都一塵不染、有他的一份功勞。」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揉了揉被捏的有些酸的臉，問道：「為什麼公安要介入大熊三郎的事情啊？公安處理的都是國家級別的恐怖事件……」
說到這裡，春日野清奈自己都反應過來了。
噢，可不是嗎？
Gin這個人不就是國家級別的恐·怖·分·子嗎？
嘶——
公安啊！
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老大叔們。
各個手段卑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回頭再把她當成Gin抓進去，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春日野清奈雙手合十，眼花閃爍、誠意滿滿：「雖然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但是拜托，我們再試一次吧！這次時間久一點說不定就可以了，你可以閉眼，我來親……哎呦。」
--------------------
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
主要就是記憶看到的太過短暫，所以對墜海發生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他們兩個人是在相撞的時候，才隱隱有了一點記憶追溯。
但是黑澤陣的酷哥包袱太重，不願意做這種「可笑」的事情，只能她自己找機會了……
春日野清奈揉著被他箍住發酸的肩膀，氣哼哼地朝衛生間走。
頭發長就意味著洗漱起來會不太方便。
真不知道他之前自己是怎麼打理的，春日野清奈只是用了這麼幾天，就開始苦惱洗澡的時候太麻煩。
她站在鏡子前，端詳著這具男人的身體。
很多人都說，臀溝深的男人很會seko。
他的頭發很長，發尾掃在脊椎溝下面腰眼的位置，虛無的陰影都沒入了深陷的溝渠之中。
春日野清奈咂舌，一點不客氣的撫摸了一把。
謔，好棒的手感。
這就是有氧運動訓練出來的身材嗎？
她是做不到了。
當初在警校裡參與體能訓練，都要了她的老命。
因為這個身體太高大，導致她特地量著自己身高定制的小浴缸都盛不下自己，春日野清奈只能畏畏縮縮的蹲在裡面，露出大半截身子發愁。
如果他們兩個人再「貼」一次，是不是能再回憶起一點墜海時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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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身體在特殊時期確實很不方便。
和體格沒有關系，而是生理問題。
他靠著榻榻米上的一個靠枕，歪著腦袋微微合眼。
這種一個人享受寂靜的過程，很讓人舒適。
黑澤陣不喜歡有人打擾這種安靜，但耳邊卻聽到窸窸窣窣地摩挲聲，而四周的空氣也被打破。
他一睜眼，看到自己的臉近在咫尺的呈現在面前。
春日野清奈無視掉他眼眸裡迸射出來的火焰，嬉皮笑臉地撩開蓋在黑澤陣身上的被褥，鑽進去。
「別管我別管我，你睡、你睡。」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摟著自己的身體。
啊~她的身體好軟啊！
原來抱著是這樣的感覺嗎？
就是皮膚有點涼涼的，摸起來手感也好棒。
她在銀發裡睜開無辜而又明亮的眼睛，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連聲音都是軟軟的。
「晚上一起睡吧？」
「？」黑澤陣。
第23章 上火
黑澤陣明顯被觸了霉頭。
如果在場有另一個人的話，一定會覺得很滑稽。
矮了一整頭的女人像是抱大貓一樣把男人打橫抱起來，然後朝著門外——丟~
他把春日野清奈扔出去三次，春日野清奈又鑽進來三次。
在黑澤陣利刃般的聲音說出來之前，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把黑澤陣抵在牆角。
男人的身體真的很適合做壁咚這種事。
這讓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很帥。
然而就算比春日野清奈矮了一頭，但黑澤陣臉上浮現的表情依舊冷漠傲然。
「講道理，這個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抱我自己也不礙著什麼事兒吧？」春日野清奈倔強地摁著他的肩膀，銀發還帶著沒吹干的潮氣襯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可憐。
「……」黑澤陣。
「不要做這樣無意義的愚蠢行為。」黑澤陣。
對於黑澤陣這種冠冕堂皇的拒絕話語，春日野清奈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意思：「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呢？我們不就是因為有了親密的相撞才看到了墜海的記憶嗎？抱一晚上睡覺，說不定第二天起來我們就能想起墜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你又不吃虧……」
吃虧的是她好不好！
她的身體被一個大男人抱一晚上，虧死了啊！
黑澤陣看著她的臉越湊越近的樣子，幾乎都能感覺到她鼻尖的溫熱氣息在自己的面部流淌，那種聲音飄蕩在耳邊猶如海流的感覺，讓他煩悶的同時又覺得奇特。
「你確定要這樣做？」黑澤陣問了一遍。
銀發流在她的肩膀處，露出一團蒼白地毫無血色的肌纖維線條，她噘著嘴巴在他唇角落下。
濕熱的吻，淺嘗輒止的品嘗。
說明了，確定。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看著自己毫無變化的身體開始想，難道真的要時間久一點才可以嗎？
伏特加說，他討厭親吻。
但是她親了他三次。
他除了表現有些煩躁之外，卻沒有抗拒。
很多人死在他的眼睛裡，那裡是諸多人的墳墓，裡面關著一個被冰封的靈魂。
他在冷漠化就的利刃刺穿了很多人，是北原孤狼的眼睛，傲世一切、獨立於世。
黑澤陣伸手扯開她搭在鼻梁上的銀發，指骨停在她的耳畔，手指彎起的時候托住她的下顎遞送到自己面前。
就像是要確定什麼似的，他的手指一下下摸索著春日野清奈的唇角。
他的眼神凶狠到讓春日野清奈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他掐死。
但黑澤陣卻唇角張合，冷色氣音與她呼吸交纏。
「這種程度是不夠的。」
「！」春日野清奈。
在很小的時候。
他就在組織裡做事。
與他同時加入組織的那些孩子都死了。
只有他爬著屍體，踩著骨骼，一步步走向了通往黑暗的甬道。
在那裡，他是具有絕對主導性的對像。
不是組織成就了Gin，而是黑澤陣找到了最適合自己釋放才能的領域，在這裡他能看到更多的同類。
和這個女警靈魂互換。
是他人生道路上一個完全沒有預料的分歧點。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分歧點。
他，看到了很多曾經沒有看到過的風景。
規律性的酥麻在唇間蔓延，每一絲呼吸都是對方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
唇瓣摩擦而散發的熱度，將封印的一顆心髒喚醒。
他在血液中感受復蘇的氣韻，品嘗空氣被抽掉的熱浪。
鼻尖相蹙之中，春日野清奈感覺有煙火在她的腦袋裡開花，炸得渾身上下每一塊靈魂都猶如粉末般凌亂但又迅速凝聚。
思緒在這一瞬間被撕扯。
身體裡的反應也很奇怪，但絕對不是在警視廳裡碰撞時的那種。
春日野清奈沉沉嘆了口氣，唇角被對方吮吸的有些發麻，她很想開口讓他停下卻感覺到對方濕熱的親吻在逐漸熱烈。
「！」春日野清奈。
他這是在干嘛？！
好痛。
草。
快住口啊你！
春日野清奈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著，他的力氣大的出奇，明明用的是女人的身體卻占據完全的壓制力。
眼前的視覺在這一瞬間幻視，她在他微微張合的瞳孔深處看到了暴戾而又入侵性極強的男人，看到了他真正的靈魂。
是屬於這個世界最強統治力的反派，渾身上下都感知著他的支配力和掌控力。
在這種力量裡面，春日野清奈只能發出「唔唔」的悶哼，卻被他盡數吞下。
小的時候，很多人都對他說過謊。
那個生而不養的母親、對他講述的每一個字都是謊言。
她說他的爸爸沒有丟棄他和自己；她說自己會帶他去鄂霍茨克海另一邊尋找那個消失了29年的男人；她還說她會用盡全力保護他，讓他長大。
因為生了他的那個女人在臨終前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是那個男人留給我的噩夢，你也是天生的壞種。】
自他出生起，那個女人唯一一次為他做飯就是在飯菜裡放了安·眠·藥。
然後在藥效發作之後，在家裡縱火點燃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提前發現把藥丸吐出，大概會跟那個女人一起被烈火焚燒成骸骨。
他可以把那個女人送去醫院。
但是他沒有。
他自己逃了出來。
後來也有很多人都說他是天生壞種。
他覺得這是對他最高的贊美。
他遵循母親的「遺命」。
鄙夷一切光明偉正。
他覺得人的身體當中，最沒用的就是嘴巴，如果可以直接割開喉管把飯菜塞進去。這樣就能少很多無意義的謊言和欺騙，他會覺得這個世界更清淨。
那個女人死亡之後，他被送去了孤兒院。
之後，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
叫陣。
Gin，余燼，燃剩的部分。
和陣同音。
後來到了組織，也沿用了同音的杜松子酒做他的代號。
他從不知道原來親吻是這樣熾熱的存在。
滑膩而又熱烈的觸感像是一口烈酒直飲而下。
直至深處才有最迷醉的甘甜。
春日野清奈的肺腔氣息被抽干般窒息，她被壓制到連小腿肚都繃直。
他好像完全無法收力的啃咬，讓春日野清奈認為自己似乎要被他整個兒吞下。
「嘶——」他唇間疼痛，意識清晰。
在唇瓣分開之後，春日野清奈才大口喘氣，讓支氣管得以復蘇。
她瞪著嘴角流血的黑澤陣，怒道。
「你也太過火了啊！」
她的唇瓣又疼又麻。
很好，證實了。
接吻沒用。
特麼的，虧大發了！
黑澤陣感覺到有液體流過嘴角，他伸手抹了一下唇瓣，指腹一片鮮紅。
掃興的壞女孩。
春日野清奈被他有些凶狠的目光弄得有些心慌。
糟了。
他的嘴角出血了。
不會要發火吧？
春日野清奈瞥見他抬手，一個骨子裡的反應讓他以為要攻擊自己。
求生本能讓春日野清奈迅速做出了一個防衛動作，左後轉腰的時候順便攻擊。
而黑澤陣的反應力要更強一點，他幾乎是瞬間就抓住了春日野清奈的腳踝，然後用力一拽春日野清奈完全失去重心的向前栽去。
身體的重量栽倒在地。
脊椎嗑在地板上的時候，帶來一種酸麻而又震動的昏厥感。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春日野清奈想起了墜海的時候，那種渾身骨骼被碾壓過似的碰撞感。
她的視線像是破了洞的潮湧，撕開黑暗之後看到炫彩而又刺眼的虹色。
第24章 咬人
眼前閃爍的場景，是一瞬間墜落的破裂。
畫面像是被戳破的玻璃，從受力點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從那樣的高度落下，直接接觸水面，就算不淹死都能摔個腦震蕩。
但是春日野清奈看到——
在車輛墜落的瞬間，有一只男人的手解開了她身上的安全帶並迅速拉開車門。
黑澤陣的手抓著她的腰，春日野清奈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她就被黑澤陣拽到了外面，用車面當作短暫的緩和，然後衝著海面一躍而下。
這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如果說上一個記憶是墜海之後，那麼這次的記憶就是墜海的過程。
是上次回憶早一點發生的事件。
啊。
嗦嘎四奶。
是這樣的嗎？
是這家伙在墜海的時候，拉了她一把。
所以她才會在海裡幫他渡氣嗎？
雖然沒有什麼用，倆人在海裡都因為缺氧而昏死過去。
但是很奇怪，海上救援隊和陸地巡邏車來的這麼快嗎？
能在他們墜海昏厥後的黃金三分鐘內趕到？還把他們都拉上來了？
這次的記憶點時間也很短，只有兩秒鐘而已，每一個畫面都非常珍貴。
在墜入海底裡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明顯看到岸邊站著一群人。
只不過那群人的模樣太模糊了。
別說是長相，連公母都分不清。
唯一知道的，就是人數很多。
約莫七、八個人的樣子。
啊。
所以不是接吻。
而是……碰撞嗎？
仔細想想確實也是這樣呢。
上次能夠想起來點東西，也是因為倆人在警視廳撞了一下。
剛才的記憶片段。
黑澤陣也看到了。
這次的相撞要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和疼痛，只有一次比一次更加極速的碰撞，才能看到記憶。
嗯，應該是這樣了。
黑澤陣開始想，本以為導致墜海的是聖尼斯那邊派來的人，但是從記憶的最後讀秒裡來看，站在岸邊看著雷克薩斯墜海的人似乎有很多。
這一點，警視廳都沒有詳細的資料。
「真是讓人擔憂的日本警方啊。」黑澤陣冷笑道。
坐在他對面的日本·警察很無語，春日野清奈揉著撞疼的上身，一臉防範：「你別跟我動手，打女人可是非常low的行為，你會下地獄的。」
黑澤陣無語地看著她，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朝她臉側伸手，然後在她的唇角用力捏了一下。
「嘶~」春日野清奈剛想嚷嚷，就看到他衝著自己晃了晃指腹的血漬。
「……」春日野清奈。
「哈？」春日野清奈被他突然的小溫柔驚呆。
所以……剛才他是想要幫她……擦嘴角的血漬嗎？
春日野清奈臉有點火辣辣的疼，覺得自己莫名變成了小人之心……
「髒死了。」他說。
「……」春日野清奈。
「過渡潔癖是一種心理疾病。」春日野清奈友善提醒。
黑澤陣毫無表情的看著她：「那麼，把剛才那樣當成脫敏治療？」
「？」春日野清奈拍拍屁股站起來，「當我沒說。」
都知道換回來跟接吻沒關系了。
誰還讓你占便宜？
爬遠點吧。
你這白毛北原狼。
等我身體換回來就把你送進去！
黑澤陣唇角的傷口有點深，她用了十足的力氣，有點深的牙印五分鐘後還在塗塗流血。
看著怪讓人xp歪的。
身體畢竟是自己的。
嘴唇破個口子也不好看，春日野清奈去拿了一個ok繃，揭掉膠布貼在他的嘴角。
黑澤陣沒有包扎傷口的習慣。
之前在天台被FBI射穿肩胛骨，他都沒有包扎。
貝爾摩德一直都覺得他是非人類，毫無人類的五感和情緒。
沒有痛覺沒有喜怒哀樂。
但如果貝爾摩德看到此時此刻的黑澤陣昂首迎合春日野清奈的動作，大概率會覺得自己瘋了吧。
他焦糖色的瞳孔凝視著春日野清奈，眼睛裡的冷驍發寒，惜字如金：「大熊三郎不能留。」
「……」春日野清奈。
這……是在交代任務嗎？
怎麼有種領導派發工作的既視感呢？
喂喂喂，她是警察他才是罪犯好不好？
什麼時候輪到罪犯指揮警察干活兒了？
但春日野清奈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她得趕在公安把大熊三郎帶走之前完成這件事。
不然進了公安部的門，大熊三郎怎麼也得從嘴巴裡撬出點東西來。
那一個個坐在辦公室裡的大叔們，可不是什麼善茬。
春日野清奈在剛入職的第一天跟那邊的人打過照面。
一個個的撲克臉、說話也冷言冷語的。
一點都沒有刑事部的熱火朝天、活力滿滿。
氛圍感很僵硬，她不喜歡。
貼好ok繃，黑澤陣冰目停留在春日野清奈身上的時候，讓她打了個寒戰。
「又干嘛？」春日野清奈問。
「你那天在跟誰通話？」他問。
「那天？」她反問。
黑澤陣眼瞼微眯，眼尾低垂，這是他沒耐心的第一表現。
春日野清奈在他發火之前想了起來。
噢。
說的應該是她和他第一次在出租屋會面的那天吧。
通話的對像是柯南。
春日野清奈可不能告訴黑澤陣自己有個背後小錦囊，賣了個關子：「當然是我的『手下』啦，你以為就你是大哥啊~我好歹也是個有點『身份背景』的人，怎麼可能孤軍奮戰呢？」
黑澤陣眉眼間的寒意微微消退染上疏懶，緊盯著她每一絲表情判斷是否說謊：「你那黏膩的語氣，不是因為有個讓你急不可耐要趕緊換回來的男人嗎？」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這家伙說話真欠揍。
她哼了一聲：「男人嘛，當然是有的。只不過大部分都比較低質量，這樣的戀愛毫無意義。」
「低質量？」黑澤陣聽著她這番謬論。
春日野清奈衝他比了一個中指：「就是把接吻變成啃咬的笨蛋行為。」
敲裡mua，疼死了。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在他發火之前跑回了臥室。
既然知道『換身體』和『看記憶』都和親密無關，誰還跟你摟著睡覺。
黑澤陣被她氣笑了。
嘴角的咬痕隱隱作痛。
愛咬人的花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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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日野清奈起了一個大早，趁著黑澤陣早起晨練的空檔也跟著跑了出去，找自己的小表弟商量對策。
柯南聽春日野清奈簡單講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之後，坐在沙發上捏著下巴進入推理模式。
「組織不讓『Gin』管大熊三郎的事情、警視廳又暫時讓『春日野清奈』休假，這樣的話……」柯南微微昂首，眼睛一轉露出小機靈鬼的表情。「只能求助另一個人了。」
春日野清奈乖巧坐正：「誰啊？」
誰呢。
自然是住在工藤家的大帥哥。
衝矢昴在接收到柯南的電話，推開阿笠博士家門口看到了熟悉到讓他差點拔槍的背影，正盤腿坐在客廳的電視機前握著一個手柄，目光追隨畫面裡的卡通人物，嘴裡還喊著「烏拉」「衝啊」「奧利給」「殺了它」的家伙。
衝矢昴冷靜地點燃一顆煙，問旁邊滿頭黑線的柯南。
「你叛變了？」
「……」柯南。
第25章 FBI吼
當衝矢昴理清楚了靈魂互換這件事之後，春日野清奈也理清楚了所謂的「假死計劃」。
對於FBI王牌特工轉變成借助在工藤宅裡日本東大研究生，春日野清奈表示了誠摯的祝福：「祝福你，在東大那群老頭子教授的手裡成功畢業。」
「……」衝矢昴。
之前春日野清奈東大的理科教授還特別希望她能報考自己的研究生，但是被春日野清奈拒絕了。
她實在不是一個愛學習的學生。
憑借著穿漫的金手指，才稍微有了那麼一點對理科專業的領先地位。
但實際上，春日野清奈很討厭背書的。
她在文理裡面嚴重偏科，背公式算數獨簡直不要太輕松，但是之前在警校裡面被法律章程，就要了她半條命。
衝矢昴簡單了解了一下柯南把自己叫過來的目的。
他捏掉手裡第二根煙，煙絲繞著他的手指消散，亦如他沉捻的聲線：「所以你們把我叫過來，就是希望把大熊三郎暫時交給FBI嗎？」
柯南忙不迭地點頭：「是的是的，因為清奈姐現在沒有辦法換回自己的身體，組織也不讓『琴酒』管這件事。所以清奈姐也沒有辦法用組織的人員把大熊三郎帶出來，就只能求靠FBI了……」
衝矢昴點首，沒有拒絕。
不過『靈魂互換』嗎？
確實挺新奇的。
春日野清奈覺得赤井秀一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營綠的瞳孔裡又著能把空氣變成粉塵的銳利，讓春日野清奈表情微微有些悻悻。
在這種審視的目光裡，春日野清奈只能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足夠的友好。
「嘻。」春日野清奈。
「……」赤井秀一。
『琴酒』的臉真的不適合這樣笑。
衝矢昴點燃第三根煙，穩了穩心神，避開了和春日野清奈目光對視。
春日野清奈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為什麼他們都對黑澤陣那麼大的敵意呢？
柯南正在那邊和阿笠博士規劃怎麼去警視廳裡把大熊三郎帶回來。
灰原哀坐在電腦前翻閱著春日野清奈送過來的每一本漫畫書，從裡面摘出的每一個芯片植入電腦裡之後，都變成了讓人看不懂的程序。
灰原哀在組織裡面也接觸過一些研發部門的事情，因為實驗室的諸多器材都需要研發部門的幫助。
對於這些東西，灰原哀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所以知道春日野清奈研發的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
幾個具有創造性的極客。
是組織裡面最需要的對像。
對此，春日野清奈想起了伏特加對自己說的那件事。
找西塔特。
是不是就是為了把『西塔特』，也就是她找出來，為組織效忠？
之前柯南在警視廳裡埋得那個芯片，已經完全把警視廳裡的監控全部都共享到阿笠博士的電腦裡。
阿笠博士和柯南還戴著耳機，聽著裡面的對話聲面面相覷。
天啊。
這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說現在都是信息化時代。
但是能夠隨便入侵警視廳，這也太誇張了吧？！
柯南也忍不住看向了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電玩的那個銀發男人……
清奈姐真的是普通的黑·客嗎？
春日野清奈完全沒有注意到弟弟打量的目光，專心致志看著熒幕裡的東西殺怪，在屏幕上顯示「Game over」之後，氣哼哼地捧著手柄大喊：「不玩了不玩了！」
「……」衝矢昴。
柯南完全明白此時此刻衝矢昴的心情，
一開始他也接受不了琴酒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性格來和他們交流。
柯南在報以「習慣就好」的目光看向衝矢昴之後，衝矢昴起身，彈掉手裡的煙絲朝著電腦的位置而來。
「怎麼了？衝矢先生？」柯南奇怪。
衝矢昴站在電腦屏幕後面，微薄的鏡片上浮現出熒幕上的倒影，他說：「我想看看『靈魂互換』之後，能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柯南也沒想到衝矢昴這麼相信自己。
『靈魂互換』這件事的匪夷所思，很難會讓人輕易相信，哪怕是柯南當初也確定了好幾遍才敢相信春日野清奈的身份。
柯南本來還以為，衝矢先生大概率還會思考一下或者試探之類的。
結果被衝矢昴一句「boya，我相信你」弄得很不好意思。
對此，柯南一直非常感動。
他主動提及了一個春日野清奈之前也聽過的名字。
——「波本」。
「衝矢先生，我聽水無姐姐說組織派出了情報專家波本，來調查灰原的事情。衝矢先生在組織裡也打過很多交道吧？聽灰原說，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好……」
柯南的話飄進了春日野清奈的耳朵裡。
波本。
這個名字最近頻繁出現在春日野清奈的耳朵裡。
春日野清奈對這個人很好奇，手握手柄、眼盯屏幕的插了一句：「波本？我昨天見到伏特加的時候還聽伏特加說起他呢，這個人挺有膽的，居然連Gin的活兒都敢搶。這種虎口拔牙的事情，沒點水准的人不敢做。」
衝矢昴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指尖捏著煙蒂在煙灰缸裡輕輕彈了彈：「嗯，他在組織很拼命。」
還有後續，就是之前衝矢昴還在組織的時候，覺得波本那個人的身份有些不太對勁這件事。
最近FBI的人也在東京這邊走訪調查，應證衝矢昴心裡的猜想。
在確定之前，衝矢昴並不打算跟柯南明說。
春日野清奈也懶得管這些人的事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費勁，干什麼都藏一半掖一半的。
游戲玩膩了。
衝矢昴和柯南也制定好了怎麼從警視廳把大熊帶回來的計劃。
因為有了春日野清奈入侵監控，所以也不難找到大熊三郎的位置。
衝矢昴動用FBI的人，去跟警視廳做對也是冒著風險的。
衝矢昴站在旁邊頷首聆聽。
他們兩個人之前也配合過很多次。
包括『假死計劃』就是柯南一手操辦。
所以在春日野清奈穿漫前，耳聞過「柯導」這個外號，還很詫異來源。
柯南端詳著屏幕上的路線圖，用手指著上面的路線：「我們到時候從這裡、這裡到這裡，拐角有一個監控區。不過清奈姐的程序可以把監控替換掉，我們到時候直接通過就可以了……」
突然，倆人中間橫了一位銀發男人，瞪大了雙眸「哎」了一聲：「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柔順的銀色發絲猶如滴淌的銀河，有幾縷甚至都飄到了衝矢昴垂在身側的手背上。
「……」衝矢昴。
這熟悉的質感，真讓人煩悶。
拳頭硬了。
柯南已經習慣了，回頭一臉坦然：「什麼事啊清奈姐？」
「插·在警視廳電腦裡的小U盤要偷回來的，不然大熊三郎逃跑警視廳的人一定會徹查，到時候肯定會發現我的小U盤。」春日野清奈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柯南。
「……」柯南。
好的明白了。
他親愛的表姐意思是，讓他當這個「小偷」。
「知道了。」柯南扶額。「我會想辦法把那個小U盤『拿』~回來的。」
春日野清奈交代完了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事情，老是覺得那位東大研究生工科前輩在瞧著她。
春日野清奈擠出燦爛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友好一點，畢竟也是主線人物得打好關系方便之後在《名柯》動漫裡也留下一席之地。
「嘻。」春日野清奈。
「……」衝矢昴。
衝矢昴實在無法面對Gin的臉喊出『春日野小姐』這個稱呼，他渾身不自在的轉身朝著洗手間走。
人·皮·面·具有點掛不住了，他得去整理一下。
轉身的時候，他用手拖了一下下滑的易容。
但落在春日野清奈的眼裡稍稍就有些朝著她微微一勾的那個意思了。
春日野清奈撓頭，這是什麼衛生間之邀嗎？他也想比大小？
悠于 2023-11-15 13:00
第26章 行動！
衝矢昴進衛生間之後就給FBI的同事們打電話。
對於『靈魂互換』這件事，衝矢昴沒有跟卡邁爾他們說。
柯南也提醒過，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人一多難免會被組織或者別人什麼的聽到風聲，畢竟春日野清奈的警察工作也是挺重要的。
春日野清奈坐在電腦前，點開警視廳的錄像監控，聽了一下他們下午的安排。
雖然聲音有些嘈雜，但是看到搜查一課的人都一副整齊代發的樣子，春日野清奈托著腮嘟囔。
「日本這裡可真是不安全啊，今天又有黑幫暴動了。」
作為允許黑社會存在的國家，既然同意了這些人的存在，自然也需要應對這些事情。
阿笠博士正在後面操控台裡捯飭自己的新實驗裝置，抬起頭來問了一句：「作為警察應該很討厭這種大型暴動吧？」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是啊，之前在警校實習的時候就被拉去管制過那些暴動的黑社會，不過我們當時的任務也不是很繁重，就是堵在黑社會和普通百姓之間當個人牆，防止動亂傷害到平民，然後看著黑社會們廝殺。嘖，那場面，才叫真正的腥風血雨，有的人打著打著胳膊腿都不見了……」
「……」路過的灰原哀。
「……」柯南。
「真是不容易啊……啊！找到了！」阿笠博士從一堆亂糟糟的裝置裡面不知道拿出了個什麼東西，遞到春日野清奈面前攤開手掌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看到阿笠博士掌心裡躺著一粒白色紐扣。
春日野清奈好奇：「這是什麼？」
阿笠博士豎起一根手指，自信滿滿的介紹自己作品：「這個是我掛在推特上還沒賣出去的仿真紐扣！具有監聽、定位的作用哦！」
春日野清奈非常捧場的贊嘆：「哇唔，那我把它當成普通的紐扣，隨便縫制在什麼衣服上不就能監聽對方的一切行為了嗎？」
「是的，而且這個還是太陽能充電哦！」阿笠博士點頭。「只要有足夠的陽光就能續上電量，所以也不用擔心續航的問題~」
柯南湊過來：「這個袖珍紐扣是博士最近作品裡面最出色的了，之前一直都沒有完工還是為了清奈姐才熬夜制作完成。從外觀上面來看，簡直和普通的紐扣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個紐扣可以縫制在警視廳的制服上面，隨時隨地監控黑澤陣在警視廳的工作。
阿笠博士的每一個試驗品都會先找人實驗，柯南把那個紐扣揣進兜裡，抱著自己的滑板車和衝矢昴准備出發。
FBI的人也已經准備就緒了。
現在搜查一課大部分警力都被調出去控制□□。
警視廳內的防範沒有那麼重，最適合「劫獄」了。
柯南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一個純正的紅方大男主，到底為什麼要去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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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沒有見到春日野清奈的某個男人覺得有些奇怪。
早上晨練回來之後，那個女人沒有做早餐就消失了。
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任何動靜。
黑澤陣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天色從白到黑，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尤為濃郁。
從他們第一次在出租屋裡見面，黑澤陣就知道春日野清奈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在幫助她的「人」。
這個「人」的數量並不確定。
一開始黑澤陣以為可能是春日野清奈在黑客領域裡的一些伙伴，所以一直都沒有被春日野清奈擺在明面上。
但後來黑澤陣才發現，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東京。
對於春日野清奈的了解，黑澤陣只停留在特搜科的刑事記事簿上，那19年前讓春日野清奈失去了母親的車禍。
當年的車禍，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那個女人完全沒有一點當警察的樣子。
不管是體能還是搏擊術，包括這個沒有被任何人知道的黑客身份。
她到底是為什麼……當了警察？
黑澤陣站起身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指腹摩挲著腰間的腰帶邊緣、輕輕扣在孔眼裡，發出冰冷而又清脆的一聲「啪」。
他套上外出的衣服，拿著自己的工作證推開房門。
雖然三橋警部說讓他在家「冷靜」幾天，但是沒說不允許他去警視廳。
他打算去重新翻看一下當年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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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的南側在發生兵荒馬亂般的動蕩，住在附近的居民直至深夜都能聽到慘叫聲和打架聲。
而警視廳就徹底空了下來。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男孩沿著已經被春日野清奈黑掉的監控，摸到了監控室。
而大熊三郎那邊，則由易容過後的一些FBI探員們帶走。
柯南在易容過程中觀摩的時候、對衝矢昴的學習能力贊嘆不已：「衝矢先生，你也太厲害了吧，是什麼時候和我媽媽學會了易容的呢？」
衝矢昴笑笑：「也沒有刻意的學習，只是照貓畫虎的觀察了一下可以用於易容的東西，簡單做一下外貌改變而已。」
雖然是簡單的外貌改變。
只是用透明膠帶貼了下眼角、臉上畫了一些痣和雀斑、但是不仔細看的話，完全辨認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FBI那邊處理事情非常爽快。
一路上幾乎相當於暢通無阻，唯一發生了的小意外就是有一個門衛巡邏看到了卡邁爾，質問卡邁爾是誰。
衝矢昴用麻醉針放倒的門衛之後，摘掉門衛身上的鑰匙把關著大熊三郎的門打開。
大熊三郎被關了快一周，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有出去的時候。
衝矢昴開門見山：「我們是Gin的人。」
「……」卡邁爾。
因為衝矢昴說得實在是太過流暢，導致卡邁爾都有點沒跟上他的思路。
「Gin」這個名字點燃了大熊三郎的信念。
大熊三郎手上還帶著手銬，抓著欄杆求救：「快點把我帶出去吧，前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公安的人突然跑過來說有事情要問我，我懷疑醫院和組織的事情引起了公安的注意。」
公安？
衝矢昴的眉梢微微拉長低垂，笑意不著痕跡：「是嗎？我們知道了，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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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衝矢昴的信號之後，柯南知道大熊三郎已經被FBI的人帶走，他也加快了自己任務的速度。
監控室的位置柯南上次來過，所以第二次就省了很大的力氣。
沒有光芒的黑夜被槍火聲點燃。
警視廳的人越來越少了。
柯南很少見到搜查一課人這麼少的樣子，每路過一個辦公室、裡面都空蕩蕩的只有空調在運作。
少的讓人心慌。
身為推理狂的第六感，讓柯南一邊尋找插著芯片的電腦一邊想。
最近黑幫動亂的很厲害啊，前幾天也聽說秋風港因為□□死掉了很多人。
今天出警了這麼多人，想必動亂也不小吧？
「啊，找到了。」柯南瞧見了那個黑色的小U盤。
他卡在兩個台機中間，伸手穿過密密麻麻的數據線去摘那個U盤的時候——
忽然——
一只手抓住了他戴著麻醉針手表的手腕——
順著那只手，柯南看到了一個栗發的女人。
那個女人眉眼寒鋒、裡面猶如藏有成千上萬只尖針，在柯南的筋骨裡挑撥著他錯愕驚駭的心靈。
是——清奈姐的身體、黑澤陣的靈魂！
天。
清奈姐不是說他被特搜科的警部安排在家休息了嗎？
怎麼還會……出現在警視廳裡啊！
第27章 深海之吻
這個男孩有眼熟。
黑澤陣看著這個男孩錯愕、震驚又有些發白的臉色，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從來不記得死人的名字。
但這個男孩和自己記憶中處決掉的一個人很像。
只不過那個人不戴眼鏡並自稱是一個高中生偵探。
黑澤陣剛才來到警視廳之後，第一件事先去找了大熊三郎，結果發現大熊三郎不見了。
門衛被人用麻醉放倒、在黑澤陣趕來的時候才剛剛蘇醒。
他告訴黑澤陣，放倒他的是一個左撇子，身高和黑澤陣自己身體差不多。
巡查的門衛還跟黑澤陣描述了一下那個人攻擊他的姿勢。
——是截拳道。
之前伏特加經常贊嘆，黑澤陣對於一些讓自己極度厭惡的人，第六感強得可怕。
從上次在來葉崖基爾殺掉赤井秀一之後，波本就不覺得赤井秀一是真的死了。
黑澤陣也有這樣的感覺。
即使貝爾摩德再三確定，但黑澤陣總覺得東京這個地方某一處還有著赤井秀一的氣息。
讓他厭得焦躁。
大熊三郎被『不明人士』劫走之後，黑澤陣查了監控發現有被黑過的痕跡所以直接來了監控區。
然後，就抓到了這個小家伙。
柯南又看到了那個似曾相識的不詳表情，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和這個小身體提醒著他，自己眼前這個女人骨子裡的靈魂到底是誰。
黑澤陣的手指牢牢抓著柯南的手腕，他的眼瞼微微上揚猶如鋒刃般凌厲。
柯南屏住呼吸，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為什麼黑澤陣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只想著先用這個小孩的身體把黑澤陣騙過去。
黑澤陣的瞳孔裡映照著柯南在那一瞬間變得很多彩的表情，他的眼尾在上揚的時候忽然拉長、讓眼型變成了一個思索的表情。
門外傳來了槍聲。
槍聲由遠至近，在監控室的門外停下。
有四、五個人站在門口，其中有一個人黑澤陣還很眼熟。
是聖尼斯醫院養的黑幫成員。
那個人身體微微前傾，詢問自己面前的人：「怎麼辦？我們在東區尋釁滋事、引起暴動，就是為了把警視廳的那伙人引走，結果來到的時候大熊三郎已經不見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失敗了……」
「……」柯南。
這是什麼前有狼後有虎的場面？
原來今天晚上引起搜查一課刑警全員出動的黑幫動亂。
是為了給營救大熊三郎而鋪墊的啊。
柯南看了一眼旁邊的黑澤陣。
黑澤陣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身上就套了一件非常單薄的大衣，因為之前被放回家休息、槍械什麼的也一並上繳。
黑（hie）幫留著小胡子的男人看著黑澤陣發笑：「那就有請這位女警小姐，跟我們走一趟了。」
「……」黑澤陣。
「……」柯南。
—————————
春日野清奈在看到FBI把大熊三郎帶出來之後，稍稍松了口氣。
至少『黑澤陣』的這個身體，暫時安全了。
大熊三郎雖然不知道這群把自己救出來的人是誰，但在看到了『黑澤陣』的時候，大熊三郎簡直像是救星一樣直接撲上去。
「先生，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公安會扯進來啊？」
大熊三郎不知道『黑澤陣』的代號和本名，就以「先生」來稱呼。
他在警視廳裡關了快一周，每一天都擔驚受怕著，這個時候緊繃的神經弦「啪嗒」斷開。
大熊三郎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我們當初在『器官販賣』的時候說好了，你們組織負責從國外運輸器官，我們也給了相應的報酬。為什麼會有女警出現在我們的交易現場啊？
春日野清奈被哭得心煩，她一巴掌把大熊三郎拍開，在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警察之魂。
「廢話！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我當初我們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清你自己傻不拉幾的被個小屁孩看到了交易過程，還想賴我們組織嗎？！」
衝矢昴看著『黑澤陣』叉著腰跺著腳罵人的樣子，無語又覺得好笑。
她模仿的Gin，真是憋腳的可愛。
春日野清奈也覺得很無語。
這個緋發男人從一開始見到她，就一副十分鈍重的目光看著她。
在那種目光裡，春日野清奈總覺得自己被架在木架上烤。
但是現在卻裹著淡淡的笑意，讓她也沒有那麼如坐針氈了。
聽柯南說，這位FBI先生和黑澤陣之間，那可是「你死我亡」的關系。
春日野有幾回在衝矢昴那種滾刀般的目光中差點都招架不住，想要以死謝罪的負罪感。
大熊三郎被春日野清奈怒斥了一頓之後，也沒有時間想為什麼眼前的這位『黑澤陣』沒有上一次見面時的那種氣質，他只是抹著眼淚說。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史丁斯院長說過我們『器官販賣』這件事一定要做到完全絕密，絕對絕對不能被任何情報局聽到這個風聲。我就是怕那個小女孩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我才想辦法把她先解決掉……」
春日野清奈眉梢微喜。
很好，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聖尼斯醫院的院長史丁斯』。
這個名字一聽就不是亞洲人。
日本這邊對一些國外人的創業還是很優待的，各方面都有扶持和寬松的政策。
所以很多國外人都會把自己的各種分店開到日本這裡。
春日野清奈從上輩子就很不喜歡這種自己家國民被薅羊毛的感覺，不過因為這裡是日本所以她倒也沒有特別在意。
她看著大熊三郎，抱著手臂很不屑的說：「得了吧你，恐怕你是想賺點外快，所以才綁架了那個小姑娘勒索點錢財吧？『器官販賣』只是你在聖尼斯醫院的工作，哪有打著聖尼斯的名號綁架別人賺勒索金的多啊？」
「不是的……」大熊三郎被戳中了心裡的小算盤，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所以這件事，你們聖尼斯醫院要完全付主要責任！都是你們綁架了那個小女孩，才引起了警方發現『器官販賣』這件事！如果我們組織有什麼情報被你們泄露，我第一件事先斃了你！」
「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沒有！」大熊三郎連連擺手，各種保證。「公安們來問我的時候，我也只字沒有說過我們的『合作』！這點您們可以完全放心！我就說自己是一時貪財想要綁架小女孩勒索錢財而已！」
春日野清奈點首。
嗯，和黑澤陣告訴她的差不多。
大熊三郎知道的基本都說了。
FBI派人把大熊三郎帶走。
大熊三郎臨走前還嚷嚷著不是很高興：「先生！先生！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你們為什麼還不讓我走？」
春日野清奈照著他的屁股踹了一下：「別啰嗦了你，公安都已經開始注意你，現在『組織』要給你找一個地方保護你，你就安心的去吧好好配合。不然的話你就繼續回去吃牢飯，公安和『組織』你選一個。」
大熊三郎聽完之後就老實了，乖乖的跟著FBI們走了。
等FBI的人離開之後，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已經超出了柯南和自己約定的時間。
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還不來？
今天搜查一課的刑警因為□□都出去了，監控也都被黑了應該很輕松才對。
FBI都把一個大活人帶出來走了、柯南拿一個小U盤不應該這麼久啊。
春日野清奈左等右等，等來了阿笠博士的一通電話。
——「春日野警官，大事不好了！我剛才通過『袖珍紐扣』接收到了新一傳遞過來的訊號！他和Gin被黑幫的人帶走了！」
「……啥？」春日野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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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兩撥人想要把大熊三郎從搜查一課帶走。
FBI先了黑幫一步，撲空了的黑幫就帶走被新聞媒體樹立成了「警隊之花」的黑澤陣和碰巧也在現場的小柯南。
——「她就是把大熊三郎逮捕的女警，把她帶走，拿她來換大熊三郎。」
——「這個小男孩很眼熟啊，是不是那個『沉睡的小五郎』身邊經常跟著的孩子？」
——「那個鼎鼎有名的偵探啊，聽說很有錢的，把他也一起帶走吧。」
根據阿笠博士提供的信息。
以上，是柯南傳遞過來的黑幫的對話內容。
不過，據柯南說。
黑澤陣並沒有完全束手就擒而是在差點扭斷了一個黑幫的脖子之後，被一顆子彈打中導致短暫性的休克被綁走。
春日野清奈「臥槽」了一聲：「打中哪兒了？！！」
阿笠博士說：「新一說被子彈貫穿了右手臂，他們倆人被關進了面包車正在一路往南。」
春日野清奈急了：「再然後呢？」
阿笠博士的聲音聽起來也很苦惱：「再然後就沒有線索了。」
春日野清奈：「怎麼會這樣？」
阿笠博士說：「那個袖珍紐扣最大的缺陷就是不防水，在新一跟我通話的時候，我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海浪的聲音。所以我懷疑他們可能被黑幫的人帶到了南方靠水的地方。」
水……
春日野清奈的思緒像是被卷入漩渦之中。
墜海時的記憶再生，讓那種靈魂被風波海水拉扯的感覺尤為清晰。
「這可怎麼辦啊？春日野警官？」阿笠博士六神無主了。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浮生在電波之中：「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找出他們所在的位置，FBI的人應該在准備把大熊三郎帶去美國顧不上我們，我給你一個定位你現在來接我，來的時候帶一輛筆記本電腦。」
阿笠博士應了一聲，然後就聽到電話另一邊匆匆斷掉的忙音。
如果說。
警察的武器是手·槍。
那麼極客的武器就是網絡。
阿笠博士把車開過來之後，春日野清奈鑽進去捧著筆記本電腦在上面准備大殺四方。
熒幕裡閃爍的瑩綠色，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網格。
銀發男人的指尖敲擊著清脆的鍵盤，那些啪嗒啪嗒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交響樂一樣美妙。
一路上，阿笠博士都跟著春日野清奈的指揮前行。
每一個路口都暢通無阻，簡直就像是有人提前打通了所有道路似的。
阿笠博士一邊開車一邊回頭問春日野清奈：「春日野警官，是你做的嗎？」
春日野清奈點頭：「嗯，我用流量劫持篡改了高速公路上的指路牌標識，你只管往前開，我會想辦法鎖定他們的位置。」
敲裡mua。
她的身體絕對不能出事！
絕對不能！
阿笠博士專心致志的開車，春日野清奈專心致志地尋找『袖珍紐扣』信號消失的最後地點。
「東臨港的碼頭，有一個儲水用的水庫。」春日野清奈看著所有綠色的點點都聚集在一個地方，確定了最終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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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在被綁架過來的時候也被這些黑幫的家伙用白色手帕迷暈。
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捆著，置身於一個四面八方都是鐵皮的蓄水庫中。
這裡是黑幫成員們負責的碼頭，把他們關在這個蓄水庫裡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柯南倒是無所謂，被水泡上一會兒沒什麼。
但是被捆在他對面水管上的女人就沒有那麼輕松了。
那個女人還沒有蘇醒過來。
腦癌無意識的低垂，略暗的光線在頭頂緩慢擴散，照耀著四角的波紋在水面上起伏。
「喂、喂……」柯南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這個女人。
黑澤陣不是沒有意識，只是女人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強悍。
他的身體已經經過千錘百煉的苦熬，連貝爾摩德都說他的痛覺已經被磨滅在了組織生活的這些年裡。
哪怕是被赤井秀一的狙·擊槍子·彈射穿肩胛骨，他也沒有哼一聲。
不是不痛。
只是習慣了這種痛覺。
但這個女人的身體明顯沒有習慣這種痛苦。
一顆子彈，就足以讓他痛昏休克。
水庫的上面發生了異響。
柯南一臉緊張的聽著上面的聲音，判斷來的人到底是誰。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
有人用石頭輕輕敲了敲外面的鐵皮輪廓，柯南眉梢一喜，是春日野表姐！
柯南聆聽著春日野清奈輸送的信號，在心裡默念——「你們現在所處於一個大壩的蓄水庫，我沒有辦法把你們直接救出來，只能打開大壩的泄水洪，讓你們被衝入河水之中。但是放心，我已經叫潛水救援隊的人來了。」
柯南心下明了，用肩膀把鼻梁上的鏡片滑至手側，然後用力掰碎之後隔開了套著自己手腕的麻繩。
手一松，柯南立刻游向黑澤陣。
黑澤陣雖然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做什麼，但是這個狀態之下，他就像是被人推動的齒輪。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黑澤陣很不喜歡。
讓他想起了那個痛苦而又絕望的日子。
潮濕冰冷的水，沒入了他的鼻腔。
「嘩——」
蓄水庫的大門拉開。
急促的湍流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衝入河水之中。
他們融入水中，被水流拉扯推動。
柯南伸手想要抓黑澤陣的身體，但是小孩子的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他甚至於連自己都沒有辦法穩定的在河水中游動。
有一個人，撕開水霧，朝著不停在河水中掉落的黑澤陣而來。
他很想要無視掉這種感覺，但滾熱的心髒卻告訴他，骨子裡的靈魂好像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就是因為這個身體。
呆在這個身體裡太久，讓黑澤陣的心髒流淌著熾熱的血液。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這種感覺讓黑澤陣覺得陌生。
是他無法被壓抑和控制的感覺。
就是在這樣的此時此刻裡，希望有一只手能把他拉出深淵。
他在旋窩般沉重而又迷失的海浪裡，看到了。
一個銀發的男人在奮力撕開黑暗，朝他而來。
男人的模樣變成了一個女人。
是春日野清奈的模樣。
隔著這個身體。
黑澤陣看到了她的靈魂。
他的手被她的手握住。
伴隨著強烈的期許。
她在深海裡弄濕了他的唇瓣。
第28章 換回來了？
在黑澤陣和柯南被綁架走的時候，春日野清奈為了自己的表弟和自己的身體做了很多事。
冒著違法的渠道入侵了公路站監控和操控公路指揮台，才讓春日野清奈找到了關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地方。
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棘手。
當春日野清奈按下蓄水池的門閥後，河面上翻湧著白色的浪花。
裡面的水流源源不斷往外輸送，把裡面的兩個人也衝了出來。
雖然春日野清奈給個裡面柯南一個提前預設，但柯南還是沒受得了這麼大的衝擊，被水衝擊的無法浮水。
阿笠博士看到河裡人影的時候，大喊一聲：「啊！新一他們在哪裡！」
他話音剛落，春日野清奈就「噗通」跳了進去。
春日野清奈以前學過游泳，也不能說是像救生員那樣精通吧，但是救援隊距離他們這裡還有一段路程。
河流湍急，每一秒鐘都是金錢。
一眨眼的功夫看不到，黑澤陣和柯南就不知道會被水流衝到什麼地方。
誇張一點的話，一分鐘後可能就在日本海裡跟鯊魚打滾了。
春日野清奈看到人影之後，就奮力朝著人影位置游動。
索性黑澤陣身體素質真不錯，春日野清奈扒開水流先確定了一下距離自己最近的柯南。
柯南還好，他沒有受什麼傷。
他跟春日野清奈比了一個手勢之後，就自己一個人往上面游，讓她去救黑澤陣。
黑澤陣不會游泳。
從上次看到的墜海記憶裡，春日野清奈就知道這一點。
她撕開水霧，一團團氣泡自她嘴角上湧。
水流變成了阻力，她往深海的時候扎得時候，看著那個在海水裡無限沉淪的身體，伸手去抓，卻只能抓到他的衣角。
即使如此。
春日野清奈還是絲絲拽住他的衣角邊緣，然後看著他右手臂上的血液溶入水中。
猶如一團團紅絲，是一匙迤邐的光彩。
她的手指也被凍得冰涼，用力往上一拽的時候黑澤陣才朝著她的位置上升。
場景變換。
光彩陸離。
此時此刻的深海。
並不是當初的那個深海。
但在這窒息的邊緣線。
他們雙唇相貼，潮濕和溫熱讓氣流在二者之間湧動。
他在久旱逢甘霖的時候，吞咽著來自對方的氣息。
甘甜的氣韻勻染。
他們在撒布著冰冷的海洋裡昏迷。
————
時間帶動的齒輪。
前行還是後退，都有它的意念。
春日野清奈是被床邊掛著的輸液管「嘀嗒」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又是純白色的世界。
啊。
好痛，好酸。
身上像是跟誰打了一架似的，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呼∼」春日野清奈自干澀的唇瓣中擠出一絲氣音，她頭暈目眩的側了側腦袋，右臉貼著枕頭把視線挪到醫院病房牆壁上掛著的時鐘上。
是第二天的下午七點。
黃昏。
愣了又半晌，春日野清奈想伸出右手撐起自己的時候發現右小臂裹著厚厚的紗布。
「……」春日野清奈端詳了半天右手臂，發現比例有些不太對。
好像……變小了？變細了？
她的視線從右手臂挪到左手臂，又伸出左手手指仔細端詳。
手指細長、掌心有一塊紅色的小痣。
以前爸爸說，這是她掌心握著的「紅寶石」，是春日野清奈身體裡最寶貝的地方。
這顆痣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紅，本來春日野清奈還想去醫院把這顆痣點掉，但現在她怎麼看這顆痣怎麼高興。
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摸自己的栗發。
好像……換回來了？
春日野清奈沒有時間高興，她稍微一動渾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一樣劇痛。
「草啊，老子的手臂好痛！！！！」
阿笠博士說，黑澤陣在跟黑幫的人對峙時被一顆子彈貫穿了右手臂。
隨著身體換回來。
這種疼痛也跟著換了回來。
————
柯南和阿笠博士拎著一堆慰問品，路過病房的時候聽到這一聲吼，二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柯南。
「……」阿笠博士。
這個語氣，怎麼那麼像清奈姐？
但聲音又是女人的聲音。
難道……
柯南有些不太確定，他坐在阿笠博士的脖子上趴著病房門口最上面的玻璃往裡面看。
春日野清奈抱著手臂，眼淚花花的哀鳴。
「好痛好痛好痛，我的手臂要斷掉了，醫生救命——」
然後她一邊喊一邊狂按床前的急救按鈕。
醫生們「呼啦」湧進來之後，聽著春日野清奈殺豬般的尖叫聲，對她進行了全身上下的各種檢查。
「你在海裡昏迷的時間不長，沒有產生什麼影響。唯一的問題就是手臂上的彈傷，但是你放心，沒有傷筋動骨，今天下午就可以准備出院了，只是擦著表皮導致皮下層傷口有點深。最多一周就沒事了，這期間小心碰水就好。」
春瑞野清奈橫在床上，眼淚縱橫：「真的嗎醫生？但為什麼我覺得我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不太好，我會死嗎？」
醫生笑著安慰：「不會的春日野警官，請你放心。不信的話，你可以下來走動走動，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問題。」
「警官」這兩個字好像在提醒春日野清奈自己的職位。
但有的時候，春日野清奈並不是很希望在這種時候提及她是警察的身份。
她真的不堅強啊。
她不是很堅強啊。
醫生前腳走，柯南後腳就進來了。
這幅做派實在是太像清奈姐了。
看著自己弟弟欲言又止的樣子，春日野清奈臉上掛著眼淚開始湧念：「我第一次找你的時候，你手裡拿著你蘭姐姐的白色蕾絲邊胸·罩……」
柯南紅著臉打斷：「好的清奈姐，我相信你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拜托拜托！」
春日野清奈疼得眼淚止不住，黑澤陣到底為什麼非要跟有搶的黑幫硬碰硬啊？
這打的是手臂，如果是心髒怎麼辦？
他真的！太！過分！了！
柯南笑著趴在床邊：「恭喜你啊，清奈姐，終於換回來了。」
「呵呵，大熊三郎上一秒被帶走我下一秒就換回來，你覺得喜從何來呢？」
她不就是怕大熊三郎把黑澤陣供出來，自己要替黑澤陣進局子，所以才把大熊三郎交給FBI的嗎？
結果大熊三郎是被帶出來了。
她的身體也跟著換了回來。
那她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件事呢？
真是讓人生氣。
柯南沉思著。
至於黑澤陣，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這個問題麻煩在於，他還知道了春日野清奈是黑客這件事。
「我會被丟飯碗的——」春日野清奈如喪考批的癱在床上，露出了「人生不過如此」的沮喪表情。
「唔，清奈姐，事情或許還沒有那麼糟。」柯南安撫著。「這件事情有利有弊，Gin會介意你的黑客能力，畢竟你連國防的網安設備都能隨意破譯。不過清奈姐，你真的是普通的黑客嗎？哎呦！」
春日野清奈用左手錘了一下他的腦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我的身份！你先想想你自己在警視廳裡被黑澤陣逮了個正著怎麼辦吧？工藤新一！」
柯南捂著頭頂的小包，看著搜查一課的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三橋警部，他笑容滿面的直奔著春日野清奈而來。
「春日野警官，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完全不知道立了什麼功勞的春日野清奈抬頭：「啊？」
眼前的這些同事，很陌生。
有的就見過一面，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不過他們對春日野清奈卻很親昵，在床外圍了一個圈開始鼓掌。
——「呱唧呱唧呱唧。」
春瑞野清奈：「？」
柯南：「？」
鼓完掌之後，三橋警部給春日野清奈遞過來一個紅色的小冊子，上面寫著——【三等功勛章】
「！」春日野清奈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臥槽，這是……」
啥啊？
「春日野警官，你在休息期間還來搜查一課，比劃。
天啊。
這也太好看了吧！
金色的邊緣、厚重的手感。
雖然是機雕的工藝，但是櫻花瓣的紋路都非常清晰。
在獎章的後面，還雕刻著春日野清奈的名字。
她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忽然覺得警察這份工作變得有意義了呢！
三橋警部笑著拍春日野清奈的肩膀：「春日野警官你也別謙虛啦！綁架了你和小男孩的水庫是伊神組那伙人在東臨港的聚集點，你這些算是自己當誘餌地直搗人家老窩啦！」
昨天下午的這場□□，就是伊神組組織的。
綁架了柯南和黑澤陣的那伙人也是伊神組的成員。
柯南在旁邊聽著三橋警部說的這些話，自我分析了一通。
啊∼
所以搜查一課的人以為把大熊三郎帶走的是伊神組的人嗎？
三橋警部對春日野清奈的印像非常好：「春日野警官簡直就是我們特搜課的福星，因為有你在，我們堆積的很多卷宗都得到了處理。破獲率是之前的一倍呢！」
「呵呵……」柯南。
三橋警部繼續說：「而且因為春日野警官的緣故，我們發現伊神組幕後的老板，居然是聖尼斯醫院的人。這件事我們上報給一課長之後，一課長因為春日野警官兩次大型受傷換來的這一重要情報，決定給你授予三等功獎章。後天會在警視廳會議中心，給春日野警官舉辦授彰儀式，到時候要精神抖擻的出現哦！」
很多資本家都會養一些自己混跡在黑白兩道中間的人。
尤其是像日本這種地方。
一些黑幫的背後是富豪。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聖尼斯醫院啊。
可真是個潘多拉魔盒。
不僅和組織有交易、而且還養了一批屬於自己的黑社會。
春日野清奈坐在床上，高高興興的行了個警禮：「是！」
嘛。
雖然莫名其妙的跟一個罪犯頭子身體互換了一周。
但這麼看還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呢！
「祝賀你啊，春日野警官。這個年紀、從警僅七天就獲得三等功獎章，這可是很少有的！」阿笠博士站在旁邊，為春日野清奈開心。
一位女警官也在旁邊幫腔：「好羨慕啊∼因為春日野警官被綁架這件事，你的男朋友可是出了很大力呢！一個人跑到現場英雄救美，真是帥∼死了啦！」
「男朋友？」春日野清奈把獎章放回去。
女警官笑著露出女孩子們都明白的表情：「別害羞啦，我們都聽三系的佐藤警官說啦！春日野警官的男朋友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長得帥、性格好、又會做飯……」
「……」柯南。
長得帥、性格好、又會做飯的絕世好男人進來了。
室內的氣氛像是被誰開了冷凍劑一樣，瞬間降低了幾度。
銀發男人換上了一身極黑的衣服，連褶紋都是冷硬的紋路。
他瑩綠色的眼眸掠過病房裡的所有人，每一個人的呼吸在這種強大的氣場之中變得停滯。
春日野清奈詫異的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黑澤陣朝自己走過來。
他……
他沒走嗎？
拜托！
這裡可都是警察啊。
他不怕嗎？
黑澤陣不怕，因為他的手裡也有春日野清奈的把柄。
床邊微微下陷，他很欣賞此時此刻春日野清奈臉上的模樣，那種錯愕和詫異交織的可愛表情，就像是一只揉成團的小包子。
他朝著這個小包子伸出手。
春日野清奈想躲但卻沒有黑澤陣的速度快。
他當著諸多警視廳刑警的面，輕柔地摸索春日野清奈的下顎和臉頰。
在他的眼睛裡，春日野清奈看不到任何溫度。
連帶著他的手指，也是冷的。
而他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一下又一下視他人如無物地撫摸著春日野清奈的臉頰。
旁邊圍觀的刑警同僚們露出奇怪的幸福表情，各個面面相覷、贊嘆春日野警官男朋友剛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來確定自己女朋友有沒有事。
只有柯南和阿笠博士在旁邊瑟瑟發抖。
春日野清奈的臉頰有些發澀，鼻尖都是他手指上沾染的泡了雪的杉樹煙草香。
春日野清奈可以確定。
他剛抽完煙過來的。
雖然這個身體之前他用過。
但是現在骨子裡面是她的靈魂，每一絲表情都變得與眾不同。
沒有人能看到此時此刻黑澤陣的表情。
只有春日野清奈，在那沉澱著夜以繼日無法言明的漠然之中，多了一絲配合心髒跳動的無溫笑意。
黑澤陣的指腹輕捏起她臉頰的一塊薄肉，語氣不鹹不淡、尾音微微上揚：「沒死就行。」
「……」春日野清奈。
她現在動手打人的話，她的同僚們會幫忙嗎？
柯南在旁邊瘋狂給春日野清奈遞眼色：【冷靜啊！清奈姐！你現在還不能跟他撕破臉！】
春日野清奈瞪著黑澤陣，氣鼓鼓地不說話。
黑澤陣抬頭看了一眼病房裡的人，各個都是之前在特搜課裡見過的德行。
三橋警部友好的和「初次見面」的黑澤陣先生打招呼：「您是……」
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此時此刻出現在春日野清奈病房裡的男人會是誰，但還是禮貌性詢問了一句對方的來歷。……」柯南。
「……」春日野清奈。
很好，她自己挖的坑現在終於輪到自己跳進去了。
柯南和阿笠博士站在旁邊沒敢吱聲，其他的刑警們也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客套話。
見時間也差不多了，特搜科的同僚們簡單說了幾句慰問的話之後，就准備離開了。
三橋警部臨走前拍了拍春日野清奈的肩膀：「好好休息啊春日野警官，我們後天見。」
「嗨∼」春日野清奈坐在床上應和，然後跟柯南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先走之後聯系。
柯南和阿笠博士跟著特搜科的刑警們一起離開之前，把自己的麻醉針手表摘了下來，塞到春日野清奈的被褥裡。
春日野清奈很感動，弟弟關鍵時候還是很愛姐姐的，但是你先說一下這玩意兒怎麼用啊！
因為這離譜的靈魂互換事件。
她也很離譜的在某種處境裡和黑澤陣捆綁在了一起。
房間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春日野清奈莫名一種有如被蜘蛛網捆綁住、懸掛在無法雙腳落地的地方，隨時隨地會被捕食者吃掉的危機感。
黑澤陣毫無避忌地端詳著她。
就像是在端詳著自己捆綁之後的獵物。
在他的視線裡。
很容易會讓人產生一種是他所有物的感覺。
「干什麼？」春日野清奈實在受不了被這樣的目光審視著，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什麼即將被享用的食物。
特麼的。
疼死了。
「左手拿的什麼？」黑澤陣銳利的手指朝著她的被角而來。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麼發現的，她迅速把麻醉手表藏在自己屁股下面，下意識的用右手臂去擋。
傷口像是被人拉開皮肉一樣，疼得她眼眶不爭氣的潮濕。
「好痛——」
春日野清奈疼得冷汗直冒，這種傷口又被拉開的疼痛感讓她明顯感覺到血液從傷口的位置又流淌了出來。
「拿來。」黑澤陣劍戟般冷色音響起。
春日野清奈屁股又挪了挪，把麻醉手表坐的更實在了。
黑澤陣十分無語，抓著春日野清奈的右手開始拆她手臂上的紗布。
噢。
說的是手嗎？
「輕點、輕點……」春日野清奈哀求著，帶著哭腔。
黑澤陣把紗布全部拆掉，露出已經被血沁紅的袖口，然後雙手捏著衣角從中間用力一扯。
「撕——」
衣袖從中被撕開，露出她白嫩的小臂。
春日野清奈疼得抽氣。
他也太野蠻了吧，直接卷起來也可以啊干嘛撕掉。
「不許哭。」他撕開紗布，纏在春日野清奈的手臂上。
春日野清奈憋了憋眼淚，還是沒憋住：「憑什麼不讓我哭，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是我的發泄方式！明明是你受的傷為什麼要我承受這樣的疼痛啊！你個混蛋，拿別人的身體干嗎呢？老老實實跟著人家走之後再想辦法逃跑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跟一群有槍的人對著干啊？」
「死過一次的人都會知道妥協是最沒用的行為。」他的聲音平淡，卻有力量，讓春日野清奈的哭聲和埋怨戛然而止。
她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下意識地看著他猶如在百年沉睡中蘇醒的抬眸。
綠色的氤氳之中，是在濃郁火焰中走出來的灰燼旋窩。
與撕開袖子截然不同的纏繞方式。
輕柔得有些讓人發指。
春日野清奈把換好紗布的左手抽了回來，捂著傷口位置發怔。
灰原哀說Gin在組織裡面是一個獨行狼，除了伏特加沒人受得了他，很難有人承受得住他近乎苛刻的高標准。
對於黑澤陣的這份耐心真沉重，她有些受寵若驚。
黑澤陣的銳利視線仿佛能割破她的每一寸遮擋物，看到她的心靈：「你之前對我可是摸上摸下，很不客氣。」
「那是我自己的身體啊，我當然可以隨便一點。」春日野清奈小聲嘟囔。
「你的身體我曾經擁有七天，每一個地方我也都很熟悉。」他說。
「……」春日野清奈。
「住口啊你！」春日野清奈抄起枕頭砸他。
黑澤陣輕松接下，伸手去抄她的□□隙。
春日野清奈在自己被打橫抱起的時候、用左手死死拽著床板：「你干什麼！你住手！」
雖然剛才柯南把東西遞給春日野清奈的時候，他沒看清是什麼，但春日野清奈一直坐在一個地方不挪窩的樣子就非常可疑。
在搜查一課監控室裡發現的那個男孩，讓黑澤陣很眼熟。
剛才來到的時候，那個小男孩也跟著一群刑警慰問春日野清奈。
很不對勁。
春日野清奈雙腿亂蹬，一邊搖晃著床板一邊把麻醉針手表壓得嚴嚴實實。
黑澤陣的力氣很大，春日野清奈的左手力道明顯不如他。
沒有辦法，她只能用自己渾身所有的力氣往下墜。
黑澤陣的手環著她的腰，被她雙腿夾著腰順勢壓倒。
銀發猶如流水般，流淌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側。
他突然用力拉緊春日野清奈的腰部，讓她的小腹緊貼自己的身體。
春日野清奈像是被鎖住了的小鳥，聆聽著他滾熱的呼吸。
他在咫尺的地方，表情像是准備入侵他人領域般激進。沉默並不代表停止，他的肩膀聳立著一個緊繃的角度，在沿人親吻過這個地方嗎？」他一順不順的端詳著春日野清奈的嘴角，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愛不釋手的寶物。
春日野清奈覺得很癢，想要躲開他的舉動。
可是頭微微側過來的時候，臉頰會聞到他銀發上的杉樹煙草味。
有些煙熏的苦味，卻又混雜他身上獨有的冷香。
她被他的氣息包裹，放棄抵抗的回答。
「有。」
「是誰？」黑澤陣追問。
「我的媽媽。」她說。
他淡茶色的雙眸微微變窄，說了聲：「母親會親吻這裡？」
「當然，我的媽媽會在每天早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會給予溫柔的親吻。有的時候會落在額頭，有的時候會落在臉頰，有的時候會落在嘴巴上。」
「是麼。」黑澤陣的眼神空洞，沒有任何情緒。
春日野清奈很無語，她把黑澤陣推開，理是理法是法的把事情掰清楚：「我們當時只是因為靈魂互換，所以不得不對外宣稱彼此是男女朋友關系，但現在身體既然換回來了，我想也沒有必要再持續這樣的假情侶狀態。
說白了，知道這件事的人無非也就是特搜科的我的這些同事們。之後我會想辦法跟他們說清楚，我們因為一些原因分手了……」
「不。」他說。
「……」春日野清奈。
「把這段關系持續下去。」他說。
「？」春日野清奈。
他在說什麼？
她怎麼有點沒聽懂？
春日野清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再三確定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繼續維持假男女朋友的身份？」
「嗯。」黑澤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春日野清奈被氣笑了：「憑什麼？」
「我需要知道一些有關於聖尼斯醫院的事情，但組織不讓我調查。另外，組織留下任何一個知道組織事情人的性命。」
「……」春日野清奈。
是威脅吧？
一定是威脅。
尼瑪，這換回來怎麼感覺比不換還危險啊？
「除非那個人是我的人。」他說。
「……」春日野清奈。
我——的人？
他這是要讓她策反啊！？
門也沒有！
麻醉針手表有點咯屁··股。
這是弟弟的愛。
姐姐很感動，姐姐也想幫弟弟找一找恢復的解藥。
現在身體換回來了，也不能用黑澤陣的身體去做這件事，如果能成為黑澤陣的女朋友或許還能得到這方面的線索。
最重要的是。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家伙好像對她有些格外特殊，很多形式風格跟灰原哀說的完全不同。
這種不同。
讓春日野清奈有些膽氣。
春日野清奈反問：「如果我不同意的話，你會殺了我嗎？」
黑澤陣沒有回答。
他對春日野清奈的這個提問有些猶豫。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猶豫。
應該斬釘截鐵的告訴她。
——會的。
但是，他猶豫了。為什麼會猶豫？
為什麼呢？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凝冰的淺茶色瞳孔，一板一眼道：「那麼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約法三章。」
黑澤陣做出聆聽狀。
「第一，我不會利用我警察的身份為你提供任何有關於警方們的線索，同樣的我也不會詢問你有關於你那個組織的任何事情。」
「第二，我們的這段關系從調查聖尼斯醫院之後結束，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有關於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第三，雖然之前靈魂互換過有一些不得不的親昵舉動，但我們只是明面上的情侶關系，絕對不可以干涉對方的工作。」
聖尼斯醫院的『器官販賣』事件已經引起了特搜科的注意。
就算春日野清奈不去查，特搜科也會讓刑警們調查的。
春日野清奈之前也和黑澤陣做過類似於這樣的約法三章，不過那個時候的黑澤陣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但現在，他的態度明顯有了不太一樣的區別。
「可以。」他說。
春日野清奈有些驚喜。
上次還拽的二萬的，這次居然這麼好說話？
「除了第三點。」他說。
「？」春日野清奈。
「我最討厭欺騙和弄虛作假。」他說。
「……」春日野清奈。
「所以這一點不行。」他說。
春日野清奈閉上眼，認命：「那就這樣吧。」
之前用了他的身體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現在用另一個人的視角來看。
他真的帥呆了。
這是一種沒有溫度的帥氣，是刀劍般銳利而又危險的存在。
極具殺傷性，只可遠觀不敢靠近。
和這樣的男人交往，在視覺觀賞性和seko方面絕對不會吃虧。
看過黑澤陣身體的春日野清奈如是想。
「但是我們不能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就比如說剛才那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總覺得我們靈魂互換可能和接吻有關系，所以為了防止再互換最好還是……不要那樣。」她嘟囔了一聲。
沉默中，良久。
被褥外面飄來一句。
「可以。」
------------負著沉重而又濃郁的黑暗，一言不發。
陣，是他給自己取的名字。
黑澤是組織給他的姓氏。
在九歲之前，他無名無姓了很久。
他在和春日野清奈同樣年紀的時候，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從那以後，他的靈魂和母親一起被大火焚燒，走出來的只是一個行屍走肉。
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那位先生告訴他，他能在組織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但黑澤陣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春日野清奈的身體很熱。
是鮮活而又富有生命的。
他做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太久了，直到在她身體裡面呆著的時候才發現。
原來，空氣是這個味道的嗎？
「大熊三郎是你找人帶走的？」他冷不丁的開口。
這一句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春日野清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手臂又開始隱隱作痛。在腦海中想著怎麼編謊話，但是又想起來這家伙之前說過，自己最討厭欺騙……
嘶，看他這個德性明顯就是已經開始懷疑了。
怎麼辦呢？
客廳裡面沒有開燈，外面的夕陽落入室內在他黑色外套上變成了棕褐色。
他的聲音像是剛醒來之後的囈語。
「那個小男孩跟你是什麼關系？」
「……」春日野清奈。
「不方便說？」黑澤陣的誘·導式提問處處是陷阱。
如果春日野清奈回答『不方便』，那就證明了自己跟柯南確實有關系。
這是之前在警校裡面的時候教官也說過的決定性審問。
啊，好賊啊這小子。
春日野清奈慢吞吞地答道：「哪個小男孩啊？」
見春日野清奈跟自己裝傻，黑澤陣冷漠重復：「病房裡面的那個。」
「噢，他不是跟你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小孩子嗎？可能是覺得我跟他一起被綁架還受了傷，估計是大人帶他到醫院裡面查看狀態的時候順便看看『春日野清奈』這個人吧。」
春日野清奈的回答滴水不漏。
黑澤陣沒有說話。
如果得到的是謊言，他寧願什麼都沒有聽到。
不過基本上是可以確定了。
春日野清奈的背後應該也有一些在支持她的團隊，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根據黑澤陣的判斷大概率和警察沒有什麼關系。
在得知春日野清奈是黑客這件事的時候，黑澤陣到沒有什麼想要用這件事情來要挾春日野清奈的意思。
之前在組織裡面多少也了解過，有關於程序技術部門的事情，知道這些人在暗網裡面進行的部分操作會有一些抱成團的小團體。
一個警察。
背後有一個黑客組織小團體。
這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其實這些事情都可以往後放一放。
最重要的就是，把大熊三郎帶走的『不明勢力』裡面，有一個人是左撇子而且搏鬥的方式也很像是那個人。
那個本來應該死在基爾槍下的那個人。
從很早之前。
黑澤陣就在懷疑基爾的身份有問題。
殺赤井秀一，不過是讓基爾表明自己立場的一個測試而已。
這個測試的結果，黑澤陣其實並不滿意。
並不能說明基爾就完全沒有問題。
但貝爾摩德說要給基爾一個機會，為此跟他爭辯了好幾次。
就連組織裡面那位情報專家波本，都不相信赤井秀一死亡的事情，執意得到了oss的許可主要負責調查赤井秀一的事情。
黑澤陣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冰冷。
一種熟悉的殺戮在靈魂裡作祟。
他又回到了這個身體裡。
但身體裡好像也有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就像是一塊冰塊被捂熱了，遞到他的手裡。
雖然還是冷的溫度，但周遭卻又融化的水，沿著他的掌心往下滴淌。
黑澤陣想的什麼，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她現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但沒有辦法做。
「咕嚕。」寂靜的氣氛裡，她的肚皮裡傳來飢餓的聲音。
她餓了，想吃飯。
但是右手抬不起來。
左手握著刀叉，連一塊水果肉都夾不起來。
黑澤陣站了起來，從她的手裡接過叉具。
春日野清奈看著被他插起的紅色果肉，被他冷颼颼的目光盯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下一秒就會把刀叉穿破自己的喉嚨。
「吃吧。」他說。
「……」春日野清奈。
這是……在喂她？
「吃完之後，有一個人要來。」黑澤陣說。
春日野清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誰啊？」
話音剛落，剛剛被黑澤陣拉開、沒有關上的門外露出一顆頭。
四方臉、寬墨鏡、黑帽子，笑得露出八顆牙齒。
伏特加在門口站的筆直。
「大哥大嫂，晚上好，我可以進來嗎？」
「……」春日野清奈。
第29章 手機和鈴聲
大哥不久之前用組織的手機給他發了一通信息。
信息裡面讓他來的地方就是這個地址，說有事情要告訴伏特加。
來到之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伏特加表示很是羨慕。
大哥……居然在喂自己女朋友吃東西嗎？
這是什麼樣的場面？
大概率和日出西山沒什麼區別了。
伏特加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居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展露在他的眼前，讓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進該退。
春日野清奈的嘴巴正張著，果肉就在她的面前，吞也不是、縮也不是。
自從媽媽四歲那年去世之後，春日野清奈就沒有被人喂飯過了。
雖然她爸爸給她請過一些菲佣和保姆，但春日野清奈骨子裡的靈魂就是一個成年人，她也不太喜歡那種每走一步都會被人擁簇著大呼小叫「小心別摔著」的感覺。
所以從小到大，她都是獨立自主的行動派。
黑澤陣見她一臉呆滯，也懶得她主動張嘴吃掉，就直接把果肉塞到她嘴巴裡，然後捏著叉具隨手扔到旁邊。
他轉頭看著門外的伏特加，言簡意賅：「進來。」
「是！」伏特加拉開門走進來，但也只是從門外挪到了門內而已。
他乖巧地停在門口玄關處，不敢在警察大嫂面前多說什麼，生怕自己打亂自己大哥部署的『計劃』。
但實際上，上次跟伏特加說了一堆的是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不知道春日野清奈跟伏特加說了什麼，但是大概率就是一些有的沒的、嚇唬伏特加的話語。
因為大熊三郎的事情，黑澤陣暫時不再接手組織裡的任何事情。
唯一交給黑澤陣做的，就是去找暗網裡的那位神秘黑客『西塔特』。
『西塔特』的她，坐在兩個想要把自己帶到組織裡的家伙們之間捂緊自己的小馬甲。
春日野清奈看著黑澤陣起身套衣服的樣子，跟著問了一句：「你要出去嗎？」
咦。
這是什麼奇怪的，妻子詢問丈夫外出的畫面感？
伏特加的眼睛被墨鏡遮著，雖然春日野清奈也不明白為什麼都快到傍晚了這家伙還戴著墨鏡，要說裝酷吧這個顏值也不太適合。
察覺到大嫂的視線。
伏特加非常端正地報以同樣友好的微笑。
哎？
怎麼感覺……今天見到的這位警察大嫂和上次在警視廳門口見到的不太一樣呢？
上次給人的感覺有些冷傲，連說話作風都跟大哥一模一樣，今天倒是很親切地對他笑呢。
黑澤陣抄起旁邊沙發上的黑色風衣，就在伏特加以為他要出門了，頭低18度准備迎接大哥出發。
春日野清奈在旁邊看地咋舌，不得不感慨日本這邊黑社會一些苛刻到極致的禮儀規範。
聽灰原哀說，在組織裡面有代號的成員其實地位都差不多。
只是因為黑澤陣加入組織時間比較久，也是oss比較信任的對像。
所以很多時候外出執行任務都會由黑澤陣指揮。
這就導致了很多成員會下意識地聽從黑澤陣的指示。
而伏特加，也是因為在曾經某一次任務執行完畢後，就對黑澤陣十分尊重且崇拜。
因為這份崇拜，他當了黑澤陣十幾年的小跟班。
而伏特加也因為這件事一直引以為傲。
他正側身准備先讓大哥先出門，結果就看到黑澤陣把衣服扔到旁邊，拿著下面的一個藥盒朝著春日野清奈走過去。
「……」伏特加墨鏡裡面的眼睛變圓。
這、這是……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把藥盒扔到面前，然後……朝著她勾了勾手指。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這樣一個的手勢，筆畫的那麼清冷。
這都要歸功於他那一點情愛都沒有的冰冷雙眸。
「……」伏特加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哥在幫對面這個女警拆紗布，還聽到這位女警捂著自己袖子說。
「你別撕了，這衣服挺貴的。」春日野清奈嚷嚷。
醫院的病號服你撕就撕了。
我自己花錢買的衣服可不行！
「麻煩。」黑澤陣無視掉她傻裡傻氣的動作，指尖輕扯她的袖口，一條縫從他之間中往上拉來一道裂痕並發出衣襟抗議的撕扯聲，露出她纏繞著紗布的手臂。
「你——哎喲啊啊好疼！」
春日野清奈眼花直冒，雙腳痛得在地板上支了起來，剛好碰到他微微垂首低下來的銀發。
「再買。」他說。
春日野清奈罵人的話說不出來，她怕自己說什麼難聽的話回頭黑澤陣往她的傷口裡撒鹽。
伏特加嘴巴半天沒合上，偷偷伸手掐了一把自己大腿肉。
貝爾摩德說過，琴酒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對於琴酒來說，哪怕是上一秒救了他性命的恩人，下一秒一但觸碰到他的霉頭也照殺不誤的殘酷。
所以伏特加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看到大哥跟那個女人談戀愛。
天老爺，大哥為了打入警察內部、讓女人對自己淪陷、掌握警視廳情報，居然犧牲至此嗎？
太了不起了！
伏特加的尊重x。
既然大哥都這麼努力，他也不能掉鏈子！
伏特加正想著怎麼表現一下自己，黑澤陣把她的手臂纏成一個胡蘿蔔後，以一種戲謔的姿態睥睨著春日野清奈得滿臉不高興在姓名信息裡。
有著那個人自己輸入的備注。
——【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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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自己的手機因為第一次墜海就毀壞用不了。
原本這個手機就是阿笠博士借給她用的，現在黑澤陣又給了她一個手機，裡面只有他的聯系方式，明顯是為了讓春日野清奈能夠聯系上他而單獨設置的。
春日野清奈倒也不是不信任黑澤陣……嗯，好吧，她就是不信任。
所以她拿著手機去了一趟阿笠博士家用設備檢查一通後，發現就是一部普普通通的手機後，春日野清奈才開始高興地把玩起自己『男朋友』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柯南有些無奈：「清奈姐，你真的確定要跟Gin維持這樣的關系了嗎？」
「不然我能怎麼辦？讓他把我黑客的事情檢舉給警察廳？然後我就收拾收拾東西從特搜科滾蛋嗎？」
春日野清奈癱在沙發上，擺出自己非常標准的葛優躺姿勢。
另外，她還得擔當起姐姐的責任啊。
給她可愛的小表弟找A藥解毒劑。
然後盡快解決組織這攤子爛事兒，讓她好好享受一下跟在大男主身後刷業績、職稱扶搖直上的躺贏人生。
柯南捏著下巴沉思：「不過根據清奈姐你剛才說的靈魂互換回來的過程。不管是墜海的時候你們兩個人第一次互換，還是第二次在海裡互換回來，肯定是觸發了什麼相同的事情。」
「相同的事情，有啊。」春日野清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接吻。」
「……」柯南。
「……」阿笠博士。
春日野清奈說完之後又自我否定：「不過應該不是這件事吧，我們之前也接吻過好多次，但是都沒有換回來。」
唯一特殊的場景，就是兩次互換他們都身處於大海之中。
大海、窒息、接吻……
柯南鼻梁上的鏡片閃爍著某種智慧的光芒：「難道觸發靈魂互換的條件是窒息嗎？」
春日野清奈拍了一下大腿：「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但還是很奇怪。我記得我當時在海裡的時候，還處於清醒的意識。但是在跟他接吻之後，就忽然意志沉重的昏迷過去。」
「嗦嘎，那麼就是這樣。」柯南右手握拳錘左手掌心，確定了。
灰原哀打著哈欠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她看了一眼客廳裡的姐弟二人，提醒道：「被Gin盯上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她當初能從組織裡面逃出來，也是吞下了有致死率的A藥，拿性命搏出來的。
當時的宮野志保自己都不能確定，這顆藥咽下去她到底會怎麼樣。
「Gin沒有把你是黑客這件事情告訴特搜科，一方面是想要拉攏讓你能夠為組織效力；一方面也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把柄，讓你不敢說出組織的事情。」
灰原哀的這個分析得到了柯南的認可，他點頭：「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只能說是有利有弊吧。
他們兩個人都能夠互相牽制著，誰也不敢亂來。
只是琴酒所說的『維持男女朋友關系』這一點讓灰原哀和柯南都有些奇怪。
「我從來沒聽說過Gin有這方面的事情。」灰原哀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抬起臉龐看著旁邊沙發上的春日野清奈。「可能也是我很少關注這方面的緣故，我一直以為向他那樣冷血的人是不會存在感情這種無用的東西。」
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發生了一些變化。
春日野清奈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感覺，她在黑澤陣身體待了這幾天，就覺得不太適應其他沒有任何波動。
灰原哀平日裡並不是很喜歡提及琴酒這個人，但今天說了很多：「Gin這個人和組織裡面其他核心內部成員不一樣。像貝爾摩德和朗姆那樣的人，全部都是那位先生的親信，他們和那位先生也有著匪淺的關系。
而Gin是一個從孤兒院裡帶回來的孩子，他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能力讓那位先生給予了他最深刻的信任。他在那位先生心裡的分量不亞於貝爾摩德，對組織的執念要遠比大部分成員都要沉重。
在我的看來，他早就已經和組織捆綁在一起共存亡了。」
警察和罪犯。
他們兩個人是天生對立的關系。
卻又因為偶然導致了靈魂互換、彼此綁定。
灰原哀其實是為春日野清奈捏了一把汗的。
琴酒那樣的人，是會讓女人哭泣的類型。
除此之外，春日野清奈也為自己弟弟擔心：「工藤新一是我的表弟，但江戶川柯南不是。所以你那天出現在搜查一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不僅如此。
黑澤陣還在懷疑春日野清奈的身後有人一直在幫助她。
雖然黑澤陣現在沒有明說，但誰知道這個家伙什麼時候會自己暗中調查呢？
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黑澤陣會出現在警視廳裡，FBI們留下來的一些痕跡，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黑澤陣的懷疑。
柯南給水無憐奈發了個訊息，一直都沒有回復……他……強烈的推理第六感有些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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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市都以一種迅速進入睡眠的狀態變得昏暗。
遠處飛馳的不知名鳥類染上了夜幕，羽毛的顏色都變得像烏鴉一樣。
有幾個人聚集在山崖邊，看著遠處被烏雲遮住的繁星。
冷蕭的風帶著潮濕，服特加探出頭看了一眼，回頭跟後座上的人彙報：「大哥，波本沒來。」
貝爾摩德緊跟著說：「波本說他收到朗姆的命令，在調查工藤新一的事情暫時來不了。」
這句話讓整個山崖邊的溫度變得冷徹無比。
盡管四周沒有一點聲音，可是每一個人都能聽到某種類似於磨刀的聲音幻化成人的聲音，從車窗內傳來。
「工藤新一？」
他尾音發笑，由於過度冷靜而顯得十分可怕。
貝爾摩德的心跳微微急促，一種不安的感覺讓她開始把話題從工藤新一轉向別的：「Gin，你把我們叫過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無所謂，今天本來打算拔掉兩個礙事的釘子，看樣子只能先處理一個了。」
黑澤陣走下車。
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上，朝著她們三人走來。
腳底下的石子也像是被碾碎了一樣，發出疼痛的聲音。
所有人的冷意被他手裡端著的那把槍又催化了得更加低度。
被槍口指著的基爾眼睛怔圓，強作鎮定：「Gin，你要殺我？理由呢？」
他嗤笑一聲，銀發輕撫嘴角冷笑：「你說，你放了赤井秀一一馬，他現在會來救你嗎？」
「……」基爾。
貝爾摩德眉心蹙起，卡在她臉頰的摩托車頭盔有些沉重。
之前琴酒就懷疑赤井秀一根本就沒有死。
因為這件事情，他對基爾也保持著懷疑態度，從那兒以後就再也沒有派重要的任務給基爾。
今天琴酒突然對基爾發難，是發現了什麼嗎？
基爾忍住懼意：「當時殺掉赤井秀一，我可是全程用隱藏攝影機直播的，我也完全按照你的意思，不僅打穿了他的肺部而且還在他的頭頂開了一槍。當時朝他頭頂開槍，這可是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擅作主張。現在你到底有什麼證據來懷疑我？」
她仔細地思考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個小男孩的料事如神猜到了琴酒會讓她在赤井秀一的頭頂開一槍，所以提前在針織帽裡面藏了血包。
這個計劃完美無缺。
她還是很相信那個小弟弟和赤井秀一的。
如果赤井秀一的身份暴露，小弟弟一定給她提醒。
但是基爾完全沒有收到任何身份暴露的信息。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位組織情報專家可能查到了什麼有關於赤井秀一的線索。
但是剛才琴酒又說他今天要處理掉，兩個人有一個沒來地說的不就是波本嗎？
琴酒確實沒有證據。
但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赤井秀一沒有死。
基爾有問題。
但是琴酒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簡單一句「辦事不利」就夠了。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微微拉緊，貝爾摩德揚聲制止：「Gin！你忘了那位先生跟你說的話了嗎？」
跟他說的話？
說的什麼話？
黑澤陣當然不知道，因為他墜海之後醒過來這個身體裡面就變成了春日野清奈。
而那位先生通過伏特加告知的話，都說給了春日野清奈聽。
——『因為琴酒多次隨意處決組織成員，導致組織裡其他成員十分不滿。』
所以，此時此刻黑澤陣只覺得貝爾摩德很吵。
「砰——」
子彈打碎了貝爾摩德頭上的頭盔。
頭盔從貝爾摩德的頭上四分五裂的掉落，露出貝爾摩德受到驚嚇和衝擊的錯愕表情，隨後浮現的火氣卻被那燃煙的槍口堵住。
「你很吵。」琴酒冷漠的聲音不帶溫度地提醒。「閉上你的嘴，這能讓你活到下個世紀。」
「……」貝爾摩德氣得發抖。
基爾面色煞白，在這瀕死的場合裡想要為自己的性命再多說幾句時。
一個非常歡快且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
——【我尿床怎麼啦！你小的時候沒尿過床嗎？哼，不理你啦~噠噠噠~】
全場寂靜。
鴉雀無聲。
除了黑澤陣之外，其他四張臉面面相覷，表情猶如打翻了顏料桶、有黑有紅有白的都非常好看。
伏特加顫抖著手，把琴酒的手機從車窗遞出來。
「大哥，是那位先生的電話。」
「……」基爾。
「……」庫拉索。
「……」貝爾摩德。
手機屏幕上琴酒扎著小辮、對著鏡頭筆畫剪刀手的嘟嘴表情……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第30章 雨夜，面包
伏特加都沒敢抬頭，他已經被這張『琴酒自拍』雷得渾身發麻，生怕自己接收到大哥想要殺人的視線。
這麼可笑的短信鈴聲簡直就像是在把上一秒還緊張的氛圍撕成碎片。
大哥……不像是會用這種鈴聲的人啊！
而且那個自拍照片是怎麼回事啊！
天哪，他不會是活在夢裡吧！
琴酒拿過手機。
伏特加看到他的指骨在用力，手機的邊緣好像在這種怪力之下，隱隱約約都有一種快要變形的質感。
但琴酒還是把所有的戾氣用於按下接通建。
「……」伏特加。
琴酒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了，也沒有人敢觀摩他的表情，只知道銀發之下露出的下顎線咬著沉重的死亡線條，一言不發：「……」
那位先生在電話裡也是同樣的言簡意賅。
——【讓基爾協助你調查『西塔特』的事情。】
『西塔特』。
琴酒眼眸微微變窄，迅速消化了那位先生的意思。
這個名字他之前也聽一些技術部門的人提起過。
是一個開發性極客人才。
組織之前還跟這個人購買過幾次他設計的產品。
只是因為這個在暗網裡面因為有著絕對的神秘性和掌控能力，沒有一個人能夠查到他具體的IP地址，只知道是一個30多歲的男人。
但是年紀和性別都是可以作假的。
畢竟是在虛擬的網絡社會，這個信息基本上也不能當真。
琴酒還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想要處理掉基爾這件事，那位先生就掛斷了電話。
很多人都說，他的性格簡直就是復刻出來的那位先生。
不管是行為風格、還是面對一些事情的解決方式，簡直都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並不是琴酒的刻意模仿。
而是兩個人可能冥冥之中的天性使然。
這也是那位先生喜歡和信任琴酒的原因。
這通電話無疑也是保住了基爾的性命。
琴酒掛斷電話之後，隱約覺得這件事來得突然。
那位先生很少會主動給他打電話，有任務也基本上都是通過組織的內網信函告知。
為什麼剛好在琴酒准備給基爾發難的時候打過來呢？
『西塔特』……
琴酒沒有說話。
銀色發尾隨風搖曳，席卷著雲層滴落的絲線小雨。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看著琴酒的嘴角揚起猶如鐮刀般的弧度。
……就是不知道這把刀會揮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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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坐在阿笠博士的家裡，指揮著自己弟弟在電腦裡輸入了她在暗網的代碼。
柯南的預感沒有錯，黑澤陣一定會去找基爾的麻煩。
所以春日野清奈就在『西塔特』這個身份上動了一點手腳。
放了一點消息給組織。
本來春日野清奈也只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讓組織以為基爾之前跟『西塔特』有過交集，本身基爾就是紅方人士稍微跟基爾傳統一
下，給組織喂一點『西塔特』的假線索來讓她在組織站穩腳跟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沒想到後續基爾真的因為這件事，從黑澤陣的槍口底下逃脫。
這也是春日野清奈第一次發現自己弟弟的頭腦是那麼聰明。
頭腦靈光的人很多，但是能所有事情都預想在最前面很難。
這就是大男主的腦子嗎？
等到基爾給柯南回了一個平安的信息之後，春日野清奈才收拾收拾准備離開。
「清奈姐，我送你回去吧？」柯南從沙發上跳下來，准備去拿自己的滑板。「你的手現在不方便，而且之前還被伊神組的人盯上，這幾天都處於高度敏感的時期啊~我恨不放心吶。」
聽著弟弟奶聲奶氣的聲音，春日野清奈rua了一下他的腦袋：「算了吧，你現在已經被Gin盯上了，回頭他在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就不好了。」
柯南還想說什麼，但春日野清奈轉手把袖珍紐扣揣進自己兜裡，朝著門外走。
「我帶著這個，有問題的話我會把這個打開。」
「好~」柯南把她送了出去。
外面的路燈有些發黃。
天邊飄著的細碎微雨讓春日野清奈加快了腳步。
臨出門的時候灰原哀遞給她一把傘，說看到天氣預報之後會有雨，這把傘果然派上用場。
春日野清奈左手撐著傘，把裹著紗布的右手藏在外套裡，頂著風往前面走。
米花町和她的出租屋位置並不遠，總共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
她獨自在路燈下頂著風雨往前面走。
整條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除了雨滴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之外，就是她自己的腳步聲。
只不過在這個腳步聲裡面又多出了另外幾個急匆匆的腳步。
那幾個腳步聲很細微。
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聽不到。
那些人貼著牆面走，走在整個界面的最陰暗處，跟著春日野清奈的腳步聲一起前行並拉開一定的距離。
什麼人？
春日野清奈的心跳聲有些發緊，沒有回頭看那些跟著自己的人。
是誰？
組織的人？
伊神組的人？
為什麼要跟著她？
她的右手動不了、握
著傘柄的左手指骨在用力，雙腿的速度也在加快。
跟著她的那伙人也察覺到了春日野清奈的異常。
她所走的每一條街路都沒有什麼規劃性，簡直就像是在亂轉但又不是完全的無目的。
春日野清奈故意往有鏡子的商場之類地方走，借著那些反光鏡來知道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到底都是誰。
那些人藏在黑暗的角落裡面看不清長相，也看不清身上的衣著。
但是，明顯不是一個人。
四個、五個？六個？
草了。
怎麼這麼多人？
春日野清奈騰不出手去拿口袋裡的袖珍紐扣，她左手撐著的傘有些歪斜、回頭的時候那伙人已經逼到了她的身後。
在傘檐下露出一雙腳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左手迅速按下收傘的按鈕。雨傘「啪」的一聲收在一起，變成一根棍子抽打在對方的頭部。
「邦！」的一聲悶響，對方眼冒金星被鐵質傘骨抽中頭顱後、正胸又被春日野清奈一腳踹中往後栽。
幸虧身後有自己的同伴，接住了他的身體。
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
春日野清奈偷襲成功正打算拔腿就跑的時候，忽然瞧見對方手裡的一個證件掉在自己腳邊。
外殼是像征著『國民守護』的麥穗包裹著『櫻花』圖案的警視廳徽章。
而耳邊，也是那四五個人的連連呼聲。
「風見警官！你沒事吧？風見警官！你振作一點！」
警……官？
春日野清奈戰術後撤一步，眼前的這些人模樣看清楚了。
清一色的男人，中間被拖著一副要昏不昏的男人艱難地站了起來，從額頭到鼻梁有一個紅色腫起來的抽痕、眼窩發青、嘴角破裂、鏡片歪斜。
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沒有事。」風見裕也把眼鏡扶正。
他這是第二次被這個女人打了。
上一次在特搜科辦公區被她打的眼青到現在都還沒好呢。
結果被傘骨抽的這一下，差點把他頭骨打碎。
春日野清奈撿起地上警察手賬，哎了一聲：「你們是……公安？」
風見裕也旁邊一個公安點頭：「是的，春日野警官。」
春日野清奈懸著的心稍微平復：「你們跟著我干什麼？莫名其妙的，我還以為是什麼不法分子。對不起了，很痛吧？」
風見裕也也很無語。
自己跟這個女警絕對命裡相克。
如果不是降谷長官說要特殊照顧一下這個女警，他才不會帶著一幫公安在得知她被伊神組的那伙人綁架之後，派人跟著保護呢。
「長官想要見你。」風見裕也站穩之後，忍著頭顱的疼痛好聲好氣地跟春日野清奈說話。
嗯，長官交代過。
跟她說話的時候不要太粗魯。
風見裕也讓自己的表情放松，但疼痛實在支撐不起笑容，導致他看起來表情更加嚴肅。
被這種嚴肅盯著的春日野清奈有些不安。
見她？
為什麼？
公安和刑警是天生對立的兩個警察幫派。
春日野清奈聽特搜科的前輩們說了很多公安的壞話，並保持著完全戰隊刑警的態度，對所有公安人員都嗤之以鼻並懶得接近。
一個個的，都是隱形混混。
就比如說今天的這個場面。
春日野清奈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本來好好走過來告訴她就可以的事情，非要做出這幅尾行痴漢般的行為。
什麼嘛。
挨打也是應該的！
「公安的長官？」春日野清奈撇撇嘴，沒有要跟著走的意思。「見我做什麼？」
「長官有關於大熊三郎的事情，想要詢問一下你。」風見裕也側過身，露出街對面的一輛白色馬自達。「請上車。」
「等等！」春日野清奈止步，「我是特搜科的刑警，現在並非我上班時間。你們如果想要問我的話，應該在搜
查一課的地盤上來~請~我，而不是在我病假期間莫名其妙地把我喊到奇怪的車上吧？」
風見裕也當然知道正確的流程是這樣的。
但是降谷零的身份不能出現在警視廳，所以就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和這位女刑警單獨見面。
盡管風見裕也也很納悶。
如果想要知道大熊三郎的事情，全權托付給自己來調查就可以了。
為什麼長官要以自己那樣的身份來親自見一個新人女警啊？
就連上次也是，本來長官聽說自己跟特搜科的人起衝突還挺不高興的，覺得特搜科這些刑警妨礙公安辦事。
但聽說跟他動手的是春日野清奈，長官忽然就不說話了，還拍拍他的肩膀說——
「風見，你要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麼身手這麼遲鈍了。」
春日野清奈抱著手臂等著看這個人還能說什麼，風見裕也也很納悶為什麼長官問了一些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那個孩子是工藤新一這不是已經確定的事情嗎？
在無光的區域裡，他的聲音也像是被黑暗切割了一樣微微發沉。
「你的傷口如何了？」
「……」風見裕也露出「我沒聽錯吧」的表情，詫異地回頭。
在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熠熠流光的紫眸，在虹膜微縮的注目著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女人。
「？」春日野清奈。
這是什麼糟老頭子的某種暗示嗎？
神經病吧？
莫名其妙把她喊上車，問了一堆有的沒得還關心起她傷口的事情了？
能當上警察廳公安的年紀都不小，聽說這群西裝革履的老大爺們只會躺在女人肚皮上談案件，難道是看她年輕、涉世不深想要潛她？
呸。
狗東西。
春日野清奈伸手拉開車門：「多謝關心，不過這是醫生該詢問的事情，您老人家這麼日理萬機的沒必要關心一個不同部門的刑警吧？」
「……」他。
「哦對了，希望尾隨這種猥瑣的行為之出現一次，不要破滅人民對公安的濾鏡。時間到了，告辭。」
破滅……人民對公安的濾鏡？
這可以是很否認長官付出的話語了。
風見裕也開始流汗。
春日野清奈拉開門，撐著傘頭也不回地離開。
什麼玩意兒啊。
她在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危風裡來、雨裡去的時候，這群老頭子們就躺在舒舒服服地豪車裡，享受合適的溫度和茶葉吧？
風見裕也啞口無言地看著甩袖而去的女人，回頭看著放下變聲器嘆氣的長官：「降谷長官……」
「走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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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氣急敗壞地回家之後，跟自己弟弟痛罵了半個多小時的公安。
「那個人絕對是想對我做什麼，你都沒聽到那個語氣，搞得好像跟我很熟一樣。拜托，有沒有搞錯啊？怎麼警察堆裡還有這種色老頭啊？」
柯南那邊動靜一聽就是在晚間刷牙，咕嚕咕嚕含著水回答：「清奈姐，他們為什麼要問我的事情啊？」
「那誰知道，八成是你小子自帶的「死神體質」，長期性出現在案發現場裡。引起了那些老頭子們的注意吧，你多少也收斂一點，別老看到個屍體就亢奮。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小孩子，那有小孩子見到屍體第一件事不尖叫而是衝上去驗屍的？我替你圓謊圓的多累啊。」
「嗨~咕嚕嚕，噗~啊，好舒服！」柯南吐掉漱口水後，那邊也傳來的小蘭的聲音。
——「柯南君，我幫你把床鋪好咯，一起睡覺吧？」
春日野清奈切切笑了一聲：「去吧去吧，和你女朋友一起睡覺吧，小·色·鬼。」
「我哪有啊——嗶——」
春日野清奈掛斷電話，無視掉柯南的狡辯。
她渾身也濕漉漉的，好想去衝個澡但手臂上有傷不方便。
啊，算了，先在沙發上躺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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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放了基爾一馬。
但並不代表基爾就沒事了。
他把庫拉索留下來，問道：「聖尼斯醫院的情報是你去查的？」
庫拉索用她那特殊的大腦和過目不忘的異瞳，替朗姆搜集了很多重要情報，其中就包括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是。朗姆說聖尼斯醫院急缺人體器官，而我們有這方面的渠道，所以讓我去調查的聖尼斯醫院。」
琴酒饒有興致地把玩手裡的槍械，倚靠在車邊咬著煙絲：「講。」
「這座醫院以高超的外科手術聞名，收費貴也是因為所做的手術基本上都是替病人更換衰老的器官。在這一點上，和組織研發的那個藥物有著相同的目的。」
庫拉索的這句話，讓琴酒眯起了眼睛。
用新鮮的器官，替換掉老舊的器官。
目的，就是能夠讓人體的續航更加持久。
庫拉索繼續說：「很多器官移植手術最大的問題就是後續的排斥反應，但是聖尼斯醫院卻能優化這一點，在一萬例器官移植的手術裡，幾乎能夠把排斥反應降低為百分之一的現像。」
排斥反應是所有器官移植裡最大的問題。
很多人器官移植成功了，但都會死於排斥反應。
能夠把排斥反應解決掉。
幾乎就相當於通過更換新鮮器官，來達到人類永生。
這個意義就不一樣了。
所以這家醫院收費如此昂貴，裡面的病人是各國的達官顯貴。
琴酒扔掉手裡的煙，鞋底踩在上面的時候，把星火變成了灰燼。
伏特加跟著他上車，回首詢問：「大哥，我們去哪兒？」
「她家。」
伏特加表情抽了抽，迅速變得正常：「是！」
大哥的手機鈴聲和屏保，實在是太震撼了。
導致伏特加一路上大氣不敢喘一聲，到地方了之後看到大哥摔門而出直奔樓上。
風衣獵獵，每一下翻動都卷著火氣。
糟了。
大哥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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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正躺在沙發上睡覺，聽到有開門的聲音正想抬眸問一句「你回來了」，結果被一只手直接從沙發上拎了起來。
伏特加氣喘吁吁跟過來的時候，都做好了給下面的人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清理現場的准備。
大哥殺人絕對不會廢話的，這裡還是中心區不能開槍，動刀的話大概率到處都是血。
得好好處理一下才行。
嗯，屍體埋哪兒呢？
這個女警看起來挺瘦的，後車廂應該塞得下。
但是……
黑澤陣從口袋裡拿出已經快被自己握變形的手機，扔到春日野清奈的手裡，每一個字都咬著筋骨。
「立刻，改、回、來。」
伏特加跑過來的速度有些快，後腳沒有跟上前腳，「吧唧」摔在地上。
嘶，他的臉有點疼。
春日野清奈也很無語。
本來這個手機就是她在黑澤陣身體裡的時候，她在用的嘛。
既然是她在用，鈴聲什麼的肯定就按照自己喜好來了。
這家伙自己用的時候不知道看一眼嗎？
發什麼脾氣啊，真是的。
伏特加直挺挺地站在門口，正等著大哥發號施令的時候，黑澤陣抬眸看他一眼。
「你待在這裡干什麼？」
「……」伏特加有些苦澀。「大哥，您剛才讓我上來……」的。
「哦。」黑澤陣看著不清不怨換鈴聲的春日野清奈，側首看他一眼。「把門口垃圾帶下去。」
「……」伏特加。
黑澤陣有潔癖。
無法忍受自己所處環境有一點點的不干淨。
所以春日野清奈在收拾垃圾的時候，把所有垃圾袋都堆在門口。
本來昨天就應該扔的，但是因為手臂有傷所以一直沒扔。
伏特加苦哈哈地拎著七八包垃圾袋下樓，還很順便地幫他們兩個人關上了房門。
有一點點難過。
從早到晚跟在大哥身邊的特權不再屬於他了。
然而這個福氣，春日野清奈真是一點點都不想要。
她把手機還給黑澤陣：「弄好了，你最好再檢查一遍，不然別再出什麼問題又來找我的麻煩。」
春日野清奈正打算起身，去浴室裡放點熱水泡澡，忽然被他拉住左手順著他的力道重新跌坐回來。
他的面容咫尺之間，春日野清奈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略苦的煙絲味道。
「你出去過？」他問。
春日野清奈的身上有潮濕的雨氣，門外的鞋底還有泥垢。
「餓了，去超市買了點面包。」
黑澤陣沒說什麼，松開了她的手。
春日野清奈站在浴室前准備洗澡，為了不讓右手沾水所以一直保持著高懸狀態，但這也就意味著她自己一個人脫衣服有些困難。
在傷口養好之前，衣服要全部換成套頭的。
春日野清奈在解開紐扣的時候，這樣想。
「盡量不要出門。」黑澤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春日野清奈回頭看的時候，他站在浴室門口毫不避忌地瞧著她。
「你……」春日野清奈臉有些熱，衣服脫到胸口又垂下去，遮住自己平坦的小腹。
他說：「不用我再提醒你被盯上這件事吧？」
「……」春日野清奈。
好吧，她竟然無法反駁。
盯上她的人很多，除了那些黑幫之外，好像還有今天晚上忽然出現的公安。
黑澤陣走過來，伸出手臂抓住她的衣服往上抬。
「喂，你住手！」春日野清奈沒有他速度快，聲音被衣服包住然後感覺到身體一涼，渾身上下就剩下胸··罩，
她手臂抱胸，面紅耳赤。
黑澤陣不以為然：「去洗吧。」
「你干什麼這樣……」
春日野清奈想起他之前說過的——她的身體已經被他完完全全都看到了，嗯，是所有……
她開始想死。
她准備開始洗澡了，但是黑澤陣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在春日野清奈開口趕人的時候，黑澤陣先開了口。
「面包呢？」
春日野清奈眉心一跳，哪兒有什麼面包，那是她隨口扯得謊。
她指著自己的嘴巴：「吃了。」
隨後，春日野清奈眼前的視線被掠奪，有些涼意的唇覆蓋在她的唇瓣，然後微微用力輕咬。
他的唇有著讓人僵硬的冷意、猶如滴著雪水的白花，裡面還有這松樹針的干冽。
舌尖輕撫過她的唇瓣，撩到她嘴角已經長好的咬傷後，是更加灼燙的親吻。
「面包好吃嗎？」他問。
春日野清奈被這一下親得心亂，大腦空白。
她渾身涼颼颼的，裹在他的大衣裡，手沒有地方可以放地搭在他的腰間。
裡面居然是溫的。
華順的大衣，包裹著她的身體。
她在缺氧狀態中錯愕。
「感覺還不錯。」他說。
悠于 2023-11-15 13:00
第31章 小鹿亂撞
基爾和組織裡面的人分開之後，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為什麼琴酒會提前發難？
為什麼她會莫名其妙被叫到這裡然後被琴酒用槍指著？
並不是她不信任FBI的能力，但是身處在黑暗之中走鋼絲的人生，讓基爾不得不擔心這一點。
難道是赤井秀一的活動跡像被琴酒發現了？
還是波本查到了什麼有關於赤井秀一的事情？
基爾都不知道，但是很恐慌。
這種恐慌讓她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跟那個小弟弟發了一個簡訊。
簡訊的內容也很簡單。
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柯南之後，開始想自己怎麼逃過琴酒的懷疑。
可是懷疑的種子一但落地。
就很難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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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日野清奈這邊，她的大腦也處於被拉扯的空白階段。
氣氛在這段時間之中有些突兀，春日野清奈的耳膜被熱氣氤氳地開始發脹，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有些崎嶇。
整個過程發生了什麼。
春日野清奈已經記不清了。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黑澤陣。
他也在看她，用著一種春日野清奈讀不懂的色調。
之前春日野清奈主動過很多次。
但都是為了盡快把身體還回來。
自從身體換回來之後，這種情況似乎有些顛倒。
在那七天裡面。
他們在彼此的身體裡面生活。
但真真正正面對彼此的時候，卻又有著另一種讓人心猿意馬的背德感。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這樣。
但她的的確確不是個什麼信念感強大的人。
或許是因為擁有了兩段人生經歷外加附贈的靈魂互換副本，導致她的穿漫之旅有些與眾不同。
春日野清奈自己對自己還是很有認知的，她就是一個很容易被動搖的類型。
真的沒辦法。
他太帥了。
心頭的小鹿在亂撞，嘴角的水漬有些發燙。
她整個臉都像是在被灼燒的狀態，每一絲肌膚都在灼燒。
誰會拒絕帥哥的親吻呢？
至少她不行。
如果和這樣的人seko。
應該能看到人間天堂吧。
衣服褪去之後，身上有些發涼。
她只能挨著黑澤陣，往他的懷裡鑽來保證身上的體溫達到平衡。
她曾在櫻花前發過誓，會為了守護這個國家而奉獻己身。
就……教官也沒說過是什麼樣的奉獻吧？啊？
她是顏狗，她承認。
睡完之後再給送進去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氣氛很到位，但是兩個人都忘記了一件事。
春日野清奈把他推開，伸手抹嘴：「我例假沒完呢。」
「……」黑澤陣。
草，一種植物。
怪不得她感覺自己最近怎麼老想哪方面的事情。
一定是例
假期間的激素問題。
春日野清奈把黑澤陣推了出去，然後一頭扎進浴缸裡胡亂衝洗。
洗的時候因為右手不方便所以用的時間很久，她的皮膚在熱水裡泡得白裡透紅，腦袋裡也雲裡霧繞得沒有緩過勁來。
很多實驗表明。
人在doi的時候會被快樂占據所有的思考。
所以很多情報局都會養一些顏值高特工、主要進行床·上培訓，來刺殺一些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領導人。
差點沒管住自己褲腰帶的春日野清奈從水裡站起來。
囫圇用毛巾擦了一下身體之後，就火速飛奔到自己的房間裡，拉開門、關上門、躺床蓋被子。
一套動作風馳電掣。
黑澤陣坐在客廳裡，就看到一雙光溜溜的腳鑽出來又鑽進去。
「……」黑澤陣。
她的腦袋是『好用』和『不好用』用來回切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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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回屋之後，從手提包裡抽出阿笠博士送給她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打開，第一件事就是登錄暗網。
清理掉一堆後台給她的留言信息，再把自己掛在暗網上的所有程序下架。
藏匿在不為人知網絡上的搏鬥，才是不見血的屠宰場。
在暗網裡混跡了這麼多年，春日野清奈可聽過不少暗網top前百裡的黑客因為三次信息被扒，然後第二天就嗝屁去天堂和上帝打麻將的事情。
所以，她非常在意自己的這個馬甲。
迄今為止，倒也沒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扒掉她的這層衣服。
但是晚上因為幫了基爾的小忙。
春日野清奈在暗網上面故意泄漏了一點自己的活動跡像，剛好和基爾常出現的地方重疊。
組織果然安排了暗網裡的人在監督『西塔特』的一舉一動。
在看到『西塔特』的活動區間之後，自動把基爾和她捆綁到一起。
雖然也不算什麼好事。
但至少能暫時讓基爾有點事做。
有事做，就代表著琴酒不會那麼快解決掉她。
而春日野清奈也得保護一下自己。
嗯，短期內就不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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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位先生的電話，不僅僅是給黑澤陣交代新任務之外，黑澤陣還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之前伏特加應該也是跟春日野清奈說過『西塔特』這個人的。
為什麼春日野清奈在跟他轉述的時候，完全沒有提及這件事？
『西塔特』是極客。
她也是極客。
不過庫拉索提供的情報，『西塔特』在暗網裡活躍了15年。
15年前春日野清奈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有這種可能嗎？
煙絲點燃。
咬在他略微有些尖的齒間。
煙絲化作白霧，與他的銀發交織。
很多人都說他冷靜到極致，不近人情且麻木。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就會這樣下去了。
從身體
互換到換回來之後，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但確確實實有一個東西不一樣了。
就是他第四根肋骨裡面包裹的東西。
在復蘇、在跳動、在向他傳達一種母親死亡後就隨之停止的鮮活。
七天的警察生活，把他從極負區域拉到了極正的領域。
他變成了曾經最憎惡和瞧不起的那伙人。
——【如果能夠成為警察，最頂尖的警察，讓那些自詡正義的家伙們被一個天生壞種指揮和調遣，那是什麼樣顛覆而又混亂的世界呢？】
這讓他燃起興致。
而這些興致的源頭，都來自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毫不客氣地親吻她。
將自己的所有欲望展露在她的面前。
她的身體熾熱的猶如一團火，能夠給他死灰的身體重燃溫度。
他像是邏輯悖論中的被她觸發的數學危機。
一開始他對她一些詼諧、無釐頭、弱智的行為有耐心和縱容，他以為是因為她使用了自己身體的原因。
但身體換回來之後，黑澤陣發現這種感覺似乎也隨之同樣傳遞回來。
他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不加掩飾。
他想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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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臂上的傷口，春日野清奈疼得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黑澤陣起床衝洗的時候，春日野清奈也跟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捧著自己手臂的傷口，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又換上了那件黑衣，一副准備出門的樣子。
這是要去晨練嗎？
真是風雨無阻啊。
黑澤陣看她一眼，無視掉春日野清奈「早上好」地打招呼，拉開門走了出去。
但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春日野清奈咬著牙刷從衛生間裡露頭：「你怎麼回來這麼早？有東西忘拿了嗎？哎？你手裡拎著什麼？」
他把東西扔在餐桌上，裡面食物的氣味鑽入春日野清奈嗅覺之中，勾動著她的饞蟲。
他……這是出去買飯了？
因為春日野清奈的手不方便。
她昨晚也沒有做飯。
春日野清奈吐掉嘴巴裡的牙膏沫，坐在餐桌上看著被精致餐盒承載的早餐。
奶酪玉米面
和溏心雞蛋。
春日野清奈伸手摸了一下還是熱的，讓人食欲大動。
黑澤陣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把面條攪得一團亂，皺起了嫌棄的眉心。
春日野清奈也很沮喪，她右手動不了、左手又使不上勁。
這些面團就像泥鰍一樣滑來滑去的，根本就插不到啊。
黑澤陣站起來，坐到她的旁邊。
餐桌有點小。
他的身型又太過高大，坐過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固湯城池般的大山擋住似的。
「不能吃了。」他把春日野清奈的那份扔掉。
春日野清奈一只手沒攔住他的兩只手，眼睜睜看著這家伙浪費糧食，那份一口沒吃得面魂歸垃圾桶。
「你干嘛啊……」
他把他的那份端過來，然後把叉子放到春日野清奈的左手掌心，用他的手指扣動春日野清奈的手指，握住叉把後放到奶酪面團裡。
春日野清奈的手背貼著他冰涼的掌心。
他身上猶如煙靄般的氣息包裹著春日野清奈，讓她被完全的指引。
他沒有說一個字，連呼吸都輕的像是不存在。
春日野清奈的手指被他摁住，然後順時針微轉後，把面條卷在叉子上然後收回手看著她。
噢。
差點忘了。
他和衝矢昴一樣是個左利手。
春日野清奈把第一口面條送到嘴巴裡，然後學著他剛才教自己的樣子開始重復轉叉柄，但手指的不靈活讓她又開始往亂攪的方向發展。
她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黑澤陣。
果然在黑澤陣的臉上看到了「笨死了」的嫌棄表情。
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握著春日野清奈的手，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左手教學。
他教一次、她忘一次、他再教第二次……
一頓飯下來。
幾乎相當於都是他在變相喂她吃飯。
春日野清奈吃得很滿足，扔掉叉子攤在凳子上打飽嗝。
黑澤陣坐在旁邊用眼睛看她。
「蠢死了。」他現在才開口，對剛才的教學進行評價。
春日野清奈為自己辯解：「我又不是天生的左撇子，怎麼可能只有十幾分鐘就熟練到你這種程度啊。」
太苛刻了也。
伏特加到底是怎麼跟著他混了這麼久呢？
不會有抖··屬性吧？
春日野清奈是一個很話癆的人，她忍受不了身邊有人但長時間不和他對話。
於是，她找了各種話題，想要讓黑澤陣跟自己多說點東西。
說不定還能套取一些有關於組織的事情。
「今天你不出去嗎？」
「你沒吃飯不餓嗎？」
「早上是你那個小弟給你送的吧？」
「他怎麼不進來坐一會兒啊？」
「你那邊沒什麼事要你做嗎？」……
在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黑澤陣才抬眸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
他的眼睛裡有著能讓人全身都凍結的冷意，春日野清奈縮了縮腦袋，看著他起身給自己穿衣服。
穿了一半的時候，他給春日野清奈也丟了件外套過來。
春日野清奈接過，發現是個偏中性的黑色夾克，不是她的類型但看起來很適合酷妹。
這是之前黑澤陣在她身體裡的時候買的衣服。
現在還擺在她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裡面。
「穿上。」他惜字如金。
春日野清奈揚眸：「去哪兒啊？」
「聖尼斯醫院。」他說。
「？」春日野清奈一頭霧水。「你要去查聖尼斯醫院的事情嗎？可是聖尼斯醫院是跟你們那個組織合作『器官買賣』的啊？你不怕警方順帶也查出你們組織的事情嗎？」
「我沒說查這件事。」他從大衣口袋裡拿出煙盒，指尖輕撥蓋子從裡面捏出一根煙來咬住。
春日野清奈抱著衣服，探出好奇的腦袋：「那查什麼？」
「聖尼斯醫院為什麼能夠做到『器官移植』無「排斥反應」的這件事。」
這是黑澤陣難得的話多。
春日野清奈一邊套衣服一邊猜：「「非已」的器官放在自己的身體裡多少會和原本的淋巴細胞產生排斥，這也是很多大型外科手術裡面最致命的事情。能夠做到「排斥反應」現像幾乎為零，這確實有點太柯~學~了。」
黑澤陣也不知道她尾音的拉長是什麼意思，在把煙盒放回口袋裡的時候摸出一個車鑰匙扔給她。
車鑰匙在空中跑出一個弧線。
春日野清奈已經習慣了這家伙「給」東西的方式，接住車鑰匙之後開始嚷嚷：「我是傷員，我開不了。」
「確定？」他側目。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車鑰匙，覺得有點眼熟。
和她那輛雷克薩斯車鑰匙一樣。
但是因為她的雷克薩斯都報廢了，那把車鑰匙已經變成了一個裝飾物。
春日野清奈被瑩亮的車鑰匙閃得眼睛有點痛，福靈心至地飛奔到窗邊看著停在樓下的那輛茶綠色的車，然後開始大叫。
「哎？！」
這輛車！
和她報廢的那輛一模一樣！
當時爸爸給她買車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嫌原本的顏色不好看，專門去找了認識人家開的車廠調制了特殊的顏色。
是清爽的果綠色。
此時此刻停在樓底下的這輛車，連顏色都是一樣的唉！
「這、這是……」春日野清奈的手撐在玻璃上，感覺傷口都沒那麼痛了。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車鑰匙，又回頭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黑澤陣，小跑跟上。
「這是送給我的嗎？」
春日野清奈喜出望外，她還沒來得及填寫事故報表讓警視廳給她報銷呢，
剛才伏特加來送早餐之外，還送來了這輛大哥叮囑的新車。
黑澤陣在樓梯間行走，衣擺低垂，聲音和腳步聲重疊。
「還你的。」
這句話，忽然給人一種聽起來沒有溫度，但意外蘊含情感的語氣。
春日野清奈腳步微頓，看著他沿著樓梯向下的身影，有些錯愕。
他站在地獄，她站在天堂。
他揚首看著她，銀發遮住他淡漠的眉眼。
略沉的眼眸與她的清澈瞳色混合。
一個不復溫度，一個疑惑不懂。
黑的和紅的。
混在一起，會變成什麼顏色？
春日野清奈有些奇怪。
不是說琴酒這個人沒有感情嗎？
難道因為她兩次海裡救人，開始對她產生吊橋反應[1]了？
「為什麼？」
黑澤陣一語不發，聽著春日野清奈問自己。
「為什麼要還我車？」
還對她那麼的……特別？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應該是特別的那個。
反正黑澤陣對她的很多行為，和灰原哀說的、以及前世對名柯這個漫畫的粗略了解以及偶爾聽到的部分路人分析裡的完全不一樣。
一開始春日野清奈還在難過，和這
樣身份的人靈魂互換簡直是一場大災難。
但是現在看來。
他對她似乎沒有什麼攻擊性。
黑澤陣也在想這件事。
到底為什麼不一樣呢？
是什麼時候產生的？
在那個深海裡？
還是當黑澤陣發現自己的靈魂出現在她身體裡，體驗到一顆熾熱心髒跳動的滋味時？
在他從她的身體裡蘇醒的那一刻，睜開眼睛，看到了不一樣的天空、不一樣的陽光、不一樣的枝椏與花落。
黑澤陣微微昂首。
音節吞吐的時候，那核籽一樣的軟骨也跟著滾動。
「我缺個司機。」他說。
「……」春日野清奈。
行。
你這憋死人的態度注孤生了。
等著吧你。
第32章 交易，回憶
春日野清奈的車技還不錯，上輩子就經歷過殘酷的科目考試，這輩子也沒忘記開車的技術。
後來被一個警察指點過，掌握了一些小技巧。
那個人也是個警察，差點死於六年前的爆·炸時間門。
也幸虧春日野清奈這個被媒體穿得神乎其神的「英雄黑客」仗義出手，把炸彈讀條改到了下個世紀，才讓那個人沒有被炸彈炸死。
春日野清奈倒也不是想攬功勞什麼的。
她就是單純的怕當時炸彈的威力波及自己。
結果剛跟朋友揮手道別准備回家，就被兩個男人圍住。
一個長發抽著煙、一個卷毛戴墨鏡。
也不知道那倆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是她干的，就說是通過餐館老板的描述鎖定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仗著他倆沒有證據，保持著死不承認的態度，但還是被那位叫松田陣平的警官以痞裡痞氣的「要挾」，要來了聯系方式。
——「以後要經常聯系啊，清奈醬，阿裡嘎多。」
長發警官臨走的時候還對她ink了一下，表達了一個讓春日野清奈不太明白的謝意。
再見到他是暑假的事情了，他開著機動隊的巡邏車剛執行完任務回來。
青年警察，年輕又帥氣。坐在駕駛座內笑著跟她打招呼。
「歐嗨呦，清奈醬。」
他的警察手賬上寫著——【萩原研二】。
春日野清奈還偷偷在他的巡邏車上過了把癮。
再然後，春日野清奈就跟著爸爸去警察廳為了培育新宿訓練營，進行封閉式陪練了一年。
當初約定的經常聯系也沒有做到。
等一年後的封閉訓練結束，春日野清奈才拿到自己的手機看到了在這期間門，萩原研二打給她的電話和節日問候的簡訊。
春日野清奈一條都沒有回復過。
等春日野清奈把電話回過去的時候，對方都已經換號，哪些信息也已經石沉大海。
任誰也不會等一個人一年的時間門吧，更何況當時他們也只有兩面之緣而已，對方還懷疑她是那個「黑客」。
春日野清奈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更沒有主動去找對方。
那個時候的春日野清奈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未來會當警察，嗯……如果不是在訓練營裡發生了一件事……
「你想自··殺嗎？」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忽然冷不丁地開了口，春日野清奈被他這樣一提醒，才收神回來後發現自己差點要追尾了。
她急踩油門，拉開自己和前車的距離。
眼前的風景幻視，那種似曾相識的失重感和漂浮感擠壓著腦神經。
讓春日野清奈想起七日前的車禍。
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想起來。
春日野清奈也搞不懂為什麼黑澤陣這麼想要去調查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組織都不讓他管了。
這個人的勞模屬性焊得這麼死嗎？
在前往聖尼斯醫院的路上，春日野清奈腦補了一場黑吃黑現場。
這個醫院賺了那麼多有錢人的錢，組織又跟它們有奇奇怪怪
的交易，到時候作為把柄勒索什麼的……絕對是組織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但……
黑澤陣把她也喊過去是怎麼回事？
她的立場可跟他們不一樣啊。
愛意恩仇真的會影響人的判斷。
春日野清奈有些懊惱，不應該跟著這種危險性人物過來的。
「那伙人不像是伊神組的。」
靜謐的氛圍之中，黑澤陣的聲音莫名給人一種穩定心神的作用，春日野清奈側目看他：「什麼？」
「我在以你的身份被綁架的時候，伊神組的人沒有產生要拿走我性命的意思。」
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反應過來了。
黑澤陣說的應該是第一次墜海的時候，害得他們兩個人靈魂互換，站在崖邊看著車輛墜落的那伙人。
不管是警視廳還是組織，都覺得那伙人是聖尼斯醫院或者是黑幫派過去，想要報復警方的人。
但那天伊神組的人挾持『春日野清奈』和柯南，把他們綁架到水庫的時候。
黑澤陣發現，伊神組的人對『春日野清奈』這個身份並沒有非常強烈的殺意。
春日野清奈耳邊猶如蜜蜂振翅般的引擎嗡鳴，在腦海中消化這件事的時候，覺得奇怪但又不是那麼意外。
她遭到『伏擊』墜海這件事，警視廳的人也在一直調查。
可是沒聽說過有什麼後續，就連柯南查了幾天也沒有聽說什麼眉目。
隨著車輛駛入停車場。
黑澤陣給春日野清奈遞過來一個小包裹。
春日野清奈剛把車停好，結果黑澤陣遞過來的東西在裡面看到了墨鏡和口罩。
「戴上，別讓這裡的人看到你的臉。」他說。
這句話簡直正中春日野清奈地下懷。
她出現在這種地方，傳到特搜科裡也不是事兒啊。
她戴上之後跟在黑澤陣的身後，徑直走入醫院的大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澤陣的這個身份，一路上簡直暢通無阻。
春日野清奈觀摩了一下這位重金打造的『有錢人續命艙』。
從第一步踏進來之後，所見到的每一幕和每一個工作人員，都給人一種嚴謹有序、沉默寡言的姿態。
每一間門病房的房門都緊閉著。
走廊、大廳、樓梯間門。
除了在走動和忙碌的醫護人員之外，根本看不到一個身穿病號服和看望病人的家屬。
因為這種過分沉寂的寧靜，反倒不像是一座醫院。
就連進入的時候，大門口雖然和普通醫院差不多，但進來之後的門禁就足以說明這家醫院的與眾不同了。
黑澤陣走得很快，春日野清奈要一路加快才能跟得上。
腿長確實是有好處的。
曾經使用過這個身體的春日野清奈如是說。
他在醫院的縱橫圖前停下。
春日野清奈也跟著停下。
「這裡。」他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南側的窄門。「是他們存放儀器的地方。」
「？」春日野清奈。
什麼意思？
「你讓我去竊取情報？」春日野清奈問。
「特搜科應該很需要吧？」他反問。
「？」春日野清奈。
她被搞糊塗了。
她問：「你把我帶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幫助你竊取這個醫院的情報嗎？」
「嗯。」黑澤陣沒有反駁。
「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你怪搞笑的，我們兩個人是什麼身份啊你想干什麼？拉我做這種勾當？」春日野清奈強壓住給同事們打電話的欲望，保持理智。「你因為組織不讓你調查聖尼斯醫院的事情，所以就把我拉出來？我做不了。」
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做這樣的事。
她瘋了嗎？
春日野清奈轉身要走，但被他拉住。
「聖尼斯醫院在日本這個國界裡做的事情，牽扯的是國際性的事件。」黑澤陣抬眸，瞳孔發暗。「這些禁閉的病房門裡面都不是日本的患者，而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外籍人員。」
「……」春日野清奈心裡一咯噔。
怪不得。
病房的大門都不開，也沒有探望的家屬。
在自己的國家不能進行的非法手術、非法器官來源，就在他國的土地上進行這種事？
這個醫院是怎麼躲過國家嚴防的？
「你能查到什麼東西我不管，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黑澤陣給她拋出了甜頭。「這家醫院是怎麼做到消除『排斥反應』的。」
「……」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遞給她一張萬能門禁卡：「這個可以打開聖尼斯醫院所有的門。」
春日野清奈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的時候知道黑澤陣是在給他思考的時間門。
到底要不要跟魔鬼做這個交易。
二人站在院長室門口，黑澤陣進去的時候也沒有敲門。
院長史丁斯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性意大利人，好像早就知道黑澤陣回來，再或者說可能從春日野清奈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所以一點都沒有驚訝的熱情打招呼。
「嘿，我的朋友。你今天怎麼來了？」
倆人一開口就是意大利語，交流得十分順暢，只有春日野清奈呆若木雞地站在裡面旁聽。
黑澤陣側首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知道她聽不懂，於是用日語說了句：「你去外面等著。」
春日野清奈知道自己待在這裡也沒用，她點點頭
，走了出去。
在出門前，黑澤陣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手機帶了麼。」
春日野清奈頓足，拍了拍左邊口袋，點頭。
黑澤陣「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春日野清奈知道他的意思，遇到事情給他打電話。
嗯……這種奇怪的被安排感覺是怎麼回事呢？
春日野清奈出去之後。
史丁斯點了點煙蒂，薄灰落在透明煙灰缸裡後。
史丁斯笑道：「上次我們的交易好像出了一點差錯，本來我也想打算找你的。但是沒想到這段時間門在籌備著一場大型的手術，抽不開空，沒想到你先來了。」
而且來的這麼突然。
來者不善。
史丁斯活了五十多歲，能夠在日本的地盤上建造這樣一個醫院，手裡也握著一些情報和人員的調配。
這個組織的存在，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之前一直跟著的黑帽墨鏡男沒來，換成了個女人。
大家都是在黑色區域裡吃飯，嗅覺這方面絕對敏銳。
他跟這個所謂的組織，無非也就是交易關系而已。
組織幫他找『器官』，他給錢，然後再賺取那些病人的錢。
其余的，不需要有任何瓜葛。
史丁斯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手摸在桌面下的獨立抽屜隨時准備打開把手·槍從裡面拿出來。
手上雖然有動作，但是表情上面卻要保持著友好的微笑。
黑澤陣坐在沙發上，沉抿一口煙絲：「大熊三郎是你們派人帶走的？」
史丁斯表情變暗：「並不是，我聯系伊神組的人去營救大熊三郎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嗯，和黑澤陣想的一樣。
除了組織、伊神組/聖尼斯醫院，這兩撥人之外，還有一伙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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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一個人走出來之後，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傷口還是很痛，昨天晚上她拆開看的時候裡面已經長出了新肉。
但是新肉很薄，微微一用力還能看到裡面快要被擠出來的血絲。
平日裡放著倒還好。
她從小到大很少受傷。
以前老爸也很注重春日野清奈體能方面的事情，畢竟家裡也是一直在做這個的，春日野清奈也有著先天獨厚的優勢可以接觸到比別人更多的訓練資源。
但是因為春日野清奈實在是太懶了。
她上輩子因病去世之後，癱在床上想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如果有來世的話她一定及時享樂。
重生之後，她還動用了自己的技能點，回去找過自己以前的親人，但是發現毫無蹤跡。
而她上輩子的事情也像是被什麼『奇怪勢力』抹除了似的。
春日野清奈一開始以為是時間門線的問題，可能自己重生到了個什麼自己沒出生的時間門線。
現在春日野清奈才知道她是穿漫。
老爸又屬於溺愛性格的家長，對於春日野清奈不想做的事情也不做干涉。
春日野清奈畢業後去考警校，簡直讓老爸喜出望外、熱淚盈眶。
但老爸不知道，她在警校畢業後順便一道連辭呈都寫好了。
她要查一件事，是老爸絕對不會讓她查的事情。
這個事，跟一個男人有關。
遠處走來一個清潔工，他的手裡推著的小推車碾在瓷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那個清潔工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帶著不亞於春日野清奈臉上的大口罩和防菌帽，完全包裹住了他淺金色的發絲，露出耳畔一小截麥色的肌膚。
這個膚色觸發了春日野清奈沉澱在記憶裡的某個畫面。
醫院外的天色似乎有了變化。
窗外的雲層聚集，凝聚著一團遮擋陽光的厚重感。
春日野清奈想起六年前，她在暑假之後空了一年陪同爸爸去新宿訓練場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被警察廳特地送來進行為期一年魔鬼式訓
練的重點培養對像。
降谷零。
除了他之外，那一批還有四個被警察廳從警隊裡摘出來的精英。
爸爸說，這些人應該都是內閣想要重點培育的對像。
春日野清奈觀摩過這些被稱之為『仕途警察』警官們的訓練表。
那絕對可以稱之為魔鬼式的演練。
從早到晚，除了睡覺的時間門之外，就連洗漱、吃飯都在進行著各種知識注入。
嘶。
可怕。
而爸爸主要負責的是這些警察們的體能、刺殺、格鬥、射擊之類的科目。
春日野清奈充當著爸爸助理的角色，給這些人打打雜。
每天五點起、十二點入睡的照顧這些男警們後勤工作，督促每一頓餐飲的合格和訓練時的器材安全、做一些老媽子的工作。
為的就是警察廳之後給她寫一封蓋著警察廳警備局官章的見習報告書，能讓她未來出國、讀博考研之類的加點分。
雖然導致她晚一年讀大學，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唯一的意外，就是有一個男警對她的告白，確確實實讓她心猿意馬了一段時間門。
在五年前的新宿操練場裡，那個人的名字叫……降谷零。
蝴蝶的翅膀往記憶深處翻飛。
水滴沿著滴落的痕跡逆流。
時間門追溯到六年前沙碩流石的跑道，她氣喘吁吁地挨著他的肩膀、一邊摘拳套、一邊怒斥他不照顧自己女孩子體能的大猩猩行為。
他手背擦去汗水，笑著用拳套輕砸了一下她的腦袋。
「教官的女兒太遜這像話嗎？」
她抱著護具嚷嚷：「我又不當警察！我要什麼強悍的體格啊！？」
他牙尖咬著拳套，一邊拆一邊對她笑。
「清奈，成年後嫁給哥哥吧。」
再然後，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因為泄露警界機密，被開除了警籍。
從此以後，杳無音訊。
第33章 零哥？咩啊？
這個清潔工與春日野清奈擦肩而過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明顯感覺到，那帽檐下的雙眼在看她。
不過速度極快。
幾乎就是眨眼的事情，他就掠過春日野清奈離開朝著樓梯間盡頭而去。
這個醫院的工作人員。
也都挺奇怪的……
春日野清奈把鼻梁上的口罩又提了提，然後回頭看著禁閉的院長室們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干嗎去呢？
黑澤陣把她支開，就是為了給春日野清奈騰出去查東西的時間。
春日野清奈在「去」和「不去」的思考裡，接收到了一通來自柯南的電話。
——「清奈姐，你在做什麼？」
她在做什麼？
春日野清奈捂著手機對話口，挪到無人區小聲說：「聖尼斯醫院。」
——「哎？你怎麼去哪裡了？」
「誰知道呢，Gin讓我到這裡幫他查點東西，莫名其妙的。他現在可能完全把我當成自己手下使喚了，你說他到底想干嗎啊？」
——「……」
柯南的沉默讓春日野清奈有些心焦，她自顧自道：「真是奇奇怪怪的，中午的時候也是，莫名其妙送了我一輛車說是還我的。今天來到聖尼斯醫院之後，也給我打掩護地攔著那個院長，一副要我自由發揮的意思。他對聖尼斯醫院的事情很上心，而且今天來這裡處理的也是他組織的事情，帶上我而不帶伏特加意味就很明顯了。他不會是想拉我入伙吧？」
柯南發出一陣思索的沉思聲，說道。
——「清奈姐，我覺得很像。」
「？」春日野清奈。
——「灰原說，組織裡面之前不是沒有警察反水變黑警的，加入組織替組織效力的行為。很多時候，組織會拿出足夠的財力來利誘、調查該警察的把柄威逼……」
威逼——『她是個黑客』
利誘——『送她輛車』
很好，春日野清奈仰望外面的天色，開始迷茫。
基爾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伏特加收到黑澤陣的命令，開始插手復查基爾之前從事的所有任務了。
基爾現在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誰也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
只有衝矢昴知道。
——「可能是那天衝矢先生去警視廳帶走大熊三郎這件事，引起Gin的懷疑了。像Gin這種地獄典獄長的性格，找到一點破綻不調查清楚他是不會罷休的。」
問題很棘手。
——「主要是清奈姐，你是個警察新人，而且家庭背景也相對簡單。並且你的政治立場不堅定……」
春日野清奈站直了：「放屁，我可是根紅苗正地發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裡。我的政治立場，一直都很！堅！定！」
——「那你為什麼當警察？」
「……」春日野清奈。
這小子真的見縫就插。
探索欲強大的可怕。
「這件事我之後再告訴你，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
柯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清奈姐，你要做什麼？」
「查一查這個醫院的內幕，剛才Gin跟我說的一些事情把我說毛了。這個醫院裡面的病人都是外籍，他們不能在自己國家的領域裡做手術，跑到別人這裡做手術是正常的嗎？」
春日野清奈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這些『器官』都是哪兒來的呢？」
——「……」
柯南良久的沉默，很明顯和春日野清奈想到一起去了。
該怎麼說呢。
可能都是藤峰家的人吧。
姐弟二人某種探索欲被激發出來的時候，就很容易做一些頭腦一熱的行為。
「希望我一會兒去查檔案的時候，不會有人從後面給我一棍子。」
——「哎清奈姐，你等……」
「嗶——」電話掛斷。
黑澤陣說的那個地方在一個狹小的角落裡。
可能是因為史丁斯院長對自己醫院的門禁很自信、也有可能是因為來這裡救治的都是一些不能擺放在明面上的人。
所以這個醫院到處都沒有監控。
這就給春日野清奈提供了很方便的機會。
摸到黑澤陣所說的那個地方時，春日野清奈發現通往資料庫的門是虛掩的狀態。
春日野清奈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都風平浪靜的沒有任何異常，只有虛掩的門裡面閃爍著某種電器之類的熒光。
這種熒光看起來有些微弱。
每一下跳動的頻率，都和人類心跳頻率重合。
她進去的時候，摸著牆壁先把整個區域內的空間摸透，然後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模式觀摩了一下那個閃光的儀器。
呼出來的氣打濕了口罩內側，她眼前有些氤氳。
室內光線不夠，她用著掛了傷的右手拿著手機照亮，左手掀開幕布看到裡面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橫向屏幕。
是觸屏的。
好家伙。
在此時此刻這個年代的柯學世界裡。
這麼大的觸屏很貴吧。
屏幕裡跳動的畫面，雖然很復雜，但是不難理解。
是這個醫院每一間病房的心跳監控屏。
飄散在屏幕上的跳動，帶有一種獨特的生命體征，以閃爍的方式呈現。
偶爾還會有奇怪的數次蹦出來，看起來像是心髒每秒跳動的頻率。
春日野清奈對數字很敏感，捕捉上面每一秒的變化。
人在全身心靜下來的時候，感官會被無限放大。
門外有呼吸的聲音。
很弱，但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了空氣變了密度。
誰？
那個人速度很快，眨眼之間逼到面前。
春日野清奈的右手有傷口、行動遲緩，往後退了一步躲過他的撩腿。
腿腳擦著她的臉頰，卷著一股凜冽的風。
！
速度好快！
從風速也能感覺到對方在力量方面也很強。
打不過打不過。
春日野清奈伸手抓起旁邊的幕布，朝著對方輝去。
黑布沒拖延對方多少進攻的時間，春日野清奈拔腿就跑，開始跟那個人繞著大觸屏玩起了秦王繞柱。
但對方的經驗很充沛，雙手撐在屏幕上跳躍而起，同時在空中踢腿。
他可能也看出了春日野清奈的右手臂不方便，直直朝著她的弱點而來。
嘶。
被踢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傷口會再裂開的！
春日野清奈在黑暗中迅速扯身，抓起旁邊不知道什麼東西朝那個人砸了過去。
這種耍賴皮式的格鬥方式是她從小的天賦。
好漢也會怕鐵棍。
那點家伙趁手能省掉赤手空拳的力氣。
對方躲過之後，忽然收住了進攻的速度。
那瞬間的呆滯裡，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右手臂露出來的紗布上。
但也只是一秒鐘，第二秒的時候他又朝著春日野清奈的面盤揮拳。
他到底是誰？
是聖尼斯的人？
但為什麼他不喊人？
春日野清奈沒地方躲了
，她揚起左手做格擋狀，不管怎麼樣腦袋不能受傷。
本以為會有拳頭落在她的腦袋上，但沒想到對方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後扣。
好標准的十字扣。
春日野清奈臉上的口罩被扯了下來，在微弱的燈光裡，她看到那人的臉上也戴著口罩。
黑暗把他的臉蒙上霧紗，看不見他的長相，只知道他那不辨顏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錯愕。
春日野清奈抬腿踹中他的小腹，把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拉開。
他沒有閃躲，也沒有發出痛呼。
但握著春日野清奈的那只手卻沒有松開。
反而是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好像踢到了鐵板，腳尖發麻作痛。
一時之間。
屋內燈光驟然亮起。
與此同時，春日野清奈聽到了刺耳的警鳴聲。
——「嘎吱、嘎吱、嘎吱……」
就像是用指甲在扣動鐵皮，讓人的神經也變得緊張起來。
春日野清奈看到那個跟自己動手的家伙，穿著那件清潔工的衣服，握著她手腕的手是男人的手。
膚色是渾然天成的深麥色。
六年前也有這樣的一只手。
拉著她在訓練場的操場上奔跑、幫她拖訓練器材的拉車、整理倉庫堆積的雜物。
「你……」春日野清奈順著這只手，看著那個人故意避開她的視線。
外面有嘈雜的腳步聲，他拉著春日野清奈往門外跑。
「你是零哥嗎？」春日野清奈壓著顫音詢問。
他沒有回頭，但被她語氣裡聽到交雜著焦急和錯愕弄得心亂。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自從他接手了琴酒的部分工作之後，也知道了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這個醫院在做什麼勾當，他身為公安高層多少也知道一些。
今天是他以公安身份，潛入調查的。
組織那邊並不知道。
她不是搜查一課的刑警嗎？
怎麼回來調查這種事情？
沒有聽風見說過，特搜科給她布置了這樣的任務啊。
快點走。
這裡不能呆。
安室透，降谷零，也是波本。
他在心裡說，但旁邊的女人聽不見。
「砰——」
一顆子彈，穿過春日野清奈和他腳中間的地板上。
春日野清奈回頭看去，看到持槍的黑澤陣，槍口對著她和清潔工。
黑澤陣的右手抄兜、手指扣著扳機。
他瞄准的位置，從地板挪到了拉著春日野清奈的那只手。
然後，綠眸變窄。
第34章 對槍，滅口
是Gin！
他怎麼也在？
安室透迅速拔槍，就勢把春日野清奈往自己身後拉扯，春日野清奈站在他的身後，聽著子彈在耳邊飛逝發出虎頭蟋蟀振翅的嗡鳴聲。
臥槽。
你們對槍能不能讓我先走啊？
他是零哥嗎？
是降谷零嗎？
是那個因為泄露警界機密被除名、曾經被當成了警察廳重點培養對像的家伙嗎？
老實說，春日野清奈從來都沒相信過這件事。
直到爸爸被警察廳辭退，抹除了教官資格。
爸爸之前在香港和上海開的武道館風生水起，也是被警察廳特招回來的，一開始許諾也給爸爸畫了很多大餅。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告訴爸爸，未來可以給她開辟各種綠色通道。
爸爸為了她的未來，欣然接受。
但降谷零離開之後，爸爸後腳也跟著被警察廳辭退。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件事很離譜，辭退的理由就是爸爸沒有管教好自己手底下的警員。
之前許諾爸爸的所有事情都不予兌現。
並且抹去了爸爸一年的付出和所有帶出的弟子榮獲得各種教官榮譽。
這就是警察嗎？
啊？
春日野清奈靠著自己，以理科第一考入東大，畢業後也選了自己從來沒設想過的警察行業。
在她警校畢業的那天，爸爸把車送給了她，並叮囑。
——「千萬別去公安部。」
春日野清奈牢記於心。
所以她選了最容易跟公安對著干的刑警。
爸爸那一年的白干，讓他借酒澆愁頹廢了很久。
海對岸的生意已經被他停了。
他是因為信任這個國家，才會帶著自己的女兒跋山涉水回來出力的。
結果莫名其妙因為手底下一個警員被開了？
春日野清奈越想越火大。
尼瑪昭和年代都過去多少年了？
還搞這種屁股想出來的連坐問責？
這些警察廳的領導是不是把別人的人生都當成爛泥啊？
啊？？
對於降谷零和這一年訓練營的事情不願意再提。
爸爸重整旗鼓，在日本又開始干起了老本行，從第一個學員開始招收。
但春日野清奈過不去這個坎。
春日野清奈拍著自己老爹的肩膀，義憤填膺：「放心吧老爸，我會去給你討薪的。」
敲裡a的垃圾公安。
還我粑粑一年的辛苦錢！
不過老爸強烈拒絕了春日野清奈的這個舉動，並聲稱自己不需要那一年的教官薪資，讓春日野清奈也不要再計較這件事。
人人都知道公安勢力強大。
但春日野清奈認為。
絕對不能縱容這種拖欠工資的畜生行為。
所以，春日野清奈真的很想問問降谷零，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槍火在瘋狂吶喊。
攥著她手腕的那只手在用力。
她沐浴著槍火走石被拽來拽去，但每一顆子彈都完全避開了她的身形，猶如開了什麼描邊掛似的落在她身前身後的位置。
場面焦灼，來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春日野清奈感覺到自己腳踩的地方在震顫，她實在沒辦法了，大喊一聲：「你是誰啊你為什麼挾持我，你快把我放開！」
然後，春日野清奈手掌外翻扣住他外側手腕並且往下壓，從他的掌心掙脫之後立起手肘猛擊他的胸膛。
砰。
肘骨和胸骨發生碰撞。
扯動了春日野清奈的傷口。
但她也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用力把『清潔工』朝著「回」字路口的另一側一推。
然後，飛速奔向另一側的黑澤陣。
「……」安室透。
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抱住黑澤陣，聲音帶著哭腔。
「嚇死我了。」
「……」安室透。
安室透看到她埋在黑澤陣胸口處的面容微微露出右目，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姿態來用眼神告訴他。
她在讓他走。
他像是被誰抽干意識般，木訥的看著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相擁的樣子。
這種畫面對於他來說，猶如雷霆暴擊。
一種難言的空洞感從這種割裂中被分割出來。
六年前的離開很突然。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一聲再見。
因為身份的問題。
他也沒有辦法去找她。
一種強有力的陽光照射感刺破安室透的瞳孔，他覺得這種感覺能夠把看不到卻分部在自己記憶深處的某種傷口翻出。
她……和Gin？
認識？
不，不僅僅是認識。
那個舉止，那樣的親昵。
他們……
是什麼樣的關系？
安室透心亂如麻。
看著她撲在琴酒的懷裡，把她的淚顏埋入黑衣之中，她的身上也是極濃的黑。
她以前最喜歡穿顏色漂亮的衣服了。
在腳步聲逐漸雜亂之中，朝著通道口狂奔。
聖尼斯醫院的人趕過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黑幫混戰。
即使那些人的身上都穿著醫護人員的服裝，但是露出來的表情卻是統一化的凶神惡煞，滿臉都寫著——「誰？」、「鬧事的人在哪兒？」、「出來受死」的氣質。
春日野清奈知道她不能說自己是警察，也不能說自己是得到了黑澤陣的授意。
不然黑澤陣可能都不會放過她。
她的口罩和墨鏡都跑丟了，只能把臉埋在黑澤陣的懷裡遮住自己的臉，然後使勁揉眼睛開始掉眼淚。
「我剛才看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聽我的『男朋友』說聖尼斯醫院很多事情是不能被奇怪的人知道的，於是我就跟了過來，結果那個人還跟我動起了手。」
這些人被吸引過來。
是因為春日野清奈剛才拿那個人的時候扔出去的警報器。
黑澤陣看著她匍匐在自己身上，顫抖著哭泣，肩膀都在亂顫的樣子，抬首把她剛才的話用意大利語重復了一遍告訴史丁斯。
史丁斯院長的臉色很難堪。
簡直就像是熬了幾天夜的程序員，青裡泛白。
連那西方化的臉孔都一副暴怒而又什麼都不能說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春日野清奈的話，還是單純畏懼於黑澤陣的存在，忍了又忍說了句春日野清奈沒聽懂的意大利語。
黑澤陣微微側首，煙霧隨著他嘴角被他的呼吸聲推開，他的聲音是從胸膛裡湧出來的沙啞，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耳邊猶如沙碩般酥麻。
他同樣給史丁斯回了一句意大利語。
很簡短，但是也很凌厲。
語氣裡的不可置奪，讓史丁斯院長被氣得渾身發抖，但只能目送著黑澤陣把春日野清奈帶走。
他身上的味道包裹著春日野清奈。
是冷冽的風霜浸泡干燥辛辣的絲柏味道，發酵著讓人怦然心跳的氣息。
春日野清奈收了收哭聲，想回頭看的時候，忽然聽到他極低的聲音說道。
「繼續哭。」
春日野清奈授意，哭得更大聲了。
哭道他們倆一直到車上、黑澤陣的領子都濕了。
然後，黑澤陣把他那件極具代表性的黑風衣，扔到了後車座上。
舉手投足，嫌棄至極。
春日野清奈也不是故意的，是他讓她哭的啊。
黑澤陣裡面穿著一件同樣如墨的高領襯衫，不管是紐扣還是領口都一樣的色調，長發猶如銀河般傾灑。
他卷起袖口，露出的手腕輪廓都十分崢嶸。
拿煙的時候，動作瀟灑。
「說吧。」
春日野清奈剛把臉上的眼淚擦掉，回頭看著他有一半都被陰影遮住的表情，打了個哆嗦。
「是你讓我去的。」她說。
「那個男人是誰？」他問。
「……」春日野清奈。
這麼長驅直入的提問，真的很容易讓人措手不及啊。
春日野清奈也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不過她確確實實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長相。
如果僅從膚色來判斷的話，很容易出現誤差。
天底下皮膚黑的人又不是只有一個。
比如某個大阪黑雞也挺黑的。
但是那個人。
拉著她的時候明顯是想帶著她往外面跑。
這個舉動很奇怪。
明顯是認識她、又不想被她看到臉的人。
不行，既視感太強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編瞎話的春日野清奈，在黑澤陣猶如暴風雨般陰冷發沉的視線裡，猶如一只被拉扯的風箏。
「我不認識。」
春日野清奈沒有說謊，她真的連那個人的臉都沒看到。
黑澤陣信不信她不知道。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抽完一支煙，把煙蒂扔在外面後，言簡意賅地跟自己說了句。
「走了。」
春日野清奈騰出手來開車：「剛才看你跟史丁斯院長說話，他怎麼瞧著那麼生氣啊？」
「談崩了。」
春日野清奈啞口：「啊？」
談崩了……是什麼意思？
黑澤陣側首看她，似乎在期待她的反應：「他覺得大熊三郎在警視廳裡待了這麼久，不可能什麼都沒說。為了守住聖尼斯醫院的秘密，他要殺人滅口。」
春日野清奈背坐直了：「 殺誰？」
「你。」
「？」春日野清奈。
「他為什麼殺我？」春日野清奈不理解。「殺人滅口……殺得不應該是大熊三郎嗎？」
所以伏擊導致她墜海的人……到底是不是聖尼斯醫院手底下的人啊？
「他說你逮捕了大熊三郎，你是主要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人，肯定掌握了很多的信息。」
「……」春日野清奈。
這也能說得通？
「那你……」春日野清奈。
接收到春日野清奈悻悻的目光，黑澤陣扔掉煙頭，關上車窗。
玻璃上拉的聲音埋著車廂內的潮熱。
「我不同意。」他說。「我告訴他，如果他想殺你，他一定會死在你前面。」
「……」春日野清奈。
他說。
「史丁斯剛才懷疑我和女警勾結，想要黑吃黑。」
「我說，是，如何？」
第35章 波本，暗號
從聖尼斯醫院回去之後。
春日野清奈腦袋裡面還想著在聖尼斯醫院裡看到的那個觸屏上閃爍的數字。
每一個她都沒有忘掉，牢記於心。
黑澤陣的提醒，讓春日野清奈有些沮喪。
被人盯上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它的冷箭掃射，連吃飯睡覺都要擔心會不會有人暗害。
在去警視廳復職之前，春日野清奈去了一趟阿笠博士家。
去的時間很剛好。
少年偵探團那幾個真小孩也在。
「清奈姐姐好~」步美先過來跟春日野清奈打招呼。
春日野清奈伸手rua了一下小姑娘的腦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大廳，發現柯南不在。
「他去哪兒了？」春日野清奈問了一下旁邊在看書的灰原哀。
灰原哀放下書，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順眼多了，連語氣都跟著平和了很多：「他的毛利叔叔收了個大弟子，過去湊熱鬧了。」
哈？
毛利小五郎的大弟子？
春日野清奈咂舌，那得多廢柴啊。
光彥和元太倆人湊過來，跟春日野清奈分享這件事：「是波洛咖啡廳的新來的服務員大哥哥，做三明治超棒的！」
灰原哀放下書，笑著調侃：「是啊，元太一次能吃五份的那種好吃。」
「哪有這麼多啦。」元太爭辯。
步美跟著說：「我記得好像是六份來著……」
「絕！對！沒！有！」元太紅著臉反駁。
春日野清奈不以為然。
三明治嘛。
不就是面包片裡夾點火腿嗎？
能有多好吃？
灰原哀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很輕松，在提到那個男服務員的時候，露出了那副發怔變暗的表情。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戳了戳她的小肩膀：「怎麼了？難道那個男服務員讓你產生了什麼組織「雷達」效應？」
每次灰原哀察覺到有組織人氣息的時候露出的表情，被春日野清奈稱之為「雷達效應」，柯南還爆笑了好幾天覺得很形像。
他可能不知道。
這個昵稱在春日野清奈上輩子的時間線已經廣為流傳。
灰原哀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沒有跟那個人打過照面。」灰原哀說。「但是我聽江戶川說，那個人的目的性很強烈，一副碰巧遇見毛利大叔的姿態但是卻對毛利大叔很了解。總之，是個麻煩的家伙。」
「吼？叫什麼？」
「安室透。」
安室透？
春日野清奈仔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
完全沒印像。
是名柯後期出現的人物嗎？
灰原哀看春日野清奈一副好奇的表情，跟著調侃：「你很想去見見嗎？波洛咖啡廳現在應該還沒關店，去買份荔枝咖喱飯當晚餐也不錯。」
「不了，我來就是想問問水無憐奈的那件事怎麼樣了。」春日野清奈往沙發上一趟，碰到手臂上的傷口又開始嗷嗷叫。
灰原哀去拿了個藥箱，過來幫春日野清奈換紗布。
幾個小孩湊過來的時候，看到春日野清奈手臂內側的子彈擦傷，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很痛吧，清奈姐姐？」
步美先關心春日野清奈的傷口，而男孩子們一副想要知道春日野清奈這個光榮勛章是怎麼留下來的意思。
灰原哀一邊給春日野清奈換紗布，一邊聽著春日野清奈在哪兒跟小孩子們編故事。
講述了一個英勇女警在槍林彈雨中浴火逃生的故事。
三個小孩子聽得入神，開開心心地走了。
傷口有點深，但是已經到了恢復期，雖然對行動還會有些限制但絕對不會再出現發炎之類的現像。
人體真的很神奇。
灰原哀合上藥箱的時候說了句：「你應該去當演員。」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春日野清奈覺得他們都不懂。
有的時候，演技對於一個警察來說，也很重要。
當年新宿的訓練場裡，還有專門教表演的教官呢。
春日野清奈跟著旁聽了幾節課，就點亮了這方面的天賦。
故事編完了，紗布也換完了，柯南也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柯南表情有些沉悶。
他說：「水無姐姐說，組織派出了情報、推理、洞察力無一不精的專家來找雪莉。」
灰原哀的表情也不太好了。
「誰啊？」春日野清奈支著耳朵問。
「她說代號叫波本。」柯南臉上的表情更郁悶了。
他對組織的了解完全來自灰原哀，很多事情連灰原哀自己也不知道，但「波本」這個名字春日野清奈聽伏特加和灰原哀都說到過。
之前灰原哀還就波本搶了琴酒部分任務的行為，做了一番評判。
「他確實是組織裡面響當當的情報專家。」灰原哀聲音發沉。「所有他想要知道的情報，都能信手拈來。組織開展很多任務之前，都會讓他去打探一下相關信息，所有情報都很准確。」
「嘛，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都是小孩子，組織的人不會這麼快發現的。」柯南安慰道。
灰原哀搖頭：「不，當時科研部門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實驗家，雖然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可以讓人幼齡化，但是難保之後不會有其他人發現這一點。雖然是概率性的……但是……」
但是，這就看命了。
說白了，無非也就是等待別人來宣判自己的死刑。
雖然春日野清奈覺得柯南這男主光環，應該能撐到大結局，但萬一呢……
「不然……」春日野清奈弱弱開口。
男孩女孩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了。
「不然我嘗試一下，再跟Gin換一次？」春日野清奈提議道。
「噗。」柯南。
春日野清奈是這麼想的。
「基爾現在不是在擔心Gin找自己麻煩嗎？波本這個人也很好處理了，反正他跟Gin也有仇，我用Gin的身份找點他的麻煩應該挺輕松的，到時候波本也沒有心思找雪莉了。還有……」春日野清奈數著手指跟他們算。
她還能想辦法，把組織實驗室裡的資料帶出來給灰原哀研究或者銷毀、降低組織實驗家們的調研成果。
灰原哀抱著手臂，娃娃頭低垂著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Gin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扮演的角色。」
她覺得春日野清奈的性格肯定來不了。
柯南也持反對意見：「這也太冒險了，而且上次互換的記憶你都還沒想起來，連怎麼換回來也是稀裡糊塗的。萬一以後再也換不回來怎麼辦？」
春日野清奈攤手：「我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換呢。」
「……」柯南、灰原哀。
」但是你們不覺得，如果能掌握隨時隨地和Gin『靈魂互換』的方法，也挺有意思的嗎？」
「……」柯南、灰原哀。
到底哪裡有意思了？
柯南被她的突發奇想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從灰原哀手裡接過一杯水壓壓驚。
之前那麼希望盡快把身體換回來，就是怕黑澤陣在自己的身體裡做壞事。
但現在看來，黑澤陣好像還會在警視廳完成好春日野清奈的工作。
他想干什麼？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但是她只知道一點……
春日野清奈指著自己：「我覺得他好像喜歡我。」
「噗……」柯南一口水噴出來。
這絕對不是春日野清奈自作多情。
盡管灰原哀和柯南都表示，難以置信。
但春日野清奈後續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換，不過為了確保萬一，以後如果碰巧或者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導致我和Gin再一次『靈魂互換』，我們定個暗號吧。」春日野清奈嘻嘻一笑，「暗號就是——你問我你叫什麼名字，然後我說「滾筒洗衣機」。」
「？」柯南。「為什麼？」
清奈姐的表情很怪。
感覺不像是什麼正經的暗號。
「為什麼你就別管了，反正就這樣，這是我們的暗號。」春日野清奈捏了一下弟弟的臉。「我這邊也會想辦法幫你們查一查波本的事情，你們最近也小心一點，我會盡量纏住Gin讓他不注意到你們。」
柯南感動得熱淚盈眶。
下一秒春日野清奈手上使了勁，捏得柯南嗷嗷叫：「你小子也給我安分一點，不要仗著你跟著毛利小五郎就肆無忌憚出風頭！」
「嗨∼」柯南揉著臉，心裡很暖。
姐姐有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嘛。
「吶……」小女孩跟著說了一句。
春日野清奈看著灰原哀，聽著她告訴自己的提示。
「Gin那個人，不是那麼容易被改變的。」
春日野清奈眨眨眼，心裡跟著發沉。
「我在組織裡面聽說，Gin在加入組織之前，他曾被九個人家收養。」灰原哀起身，背著手語重心長。「但是那九個人家都把他送了回來，其中收養他最久的一家人只有半年。而且那些人家都說，他有暴力傾向且反社會人格，無法忍受這樣的孩子。」
「……」春日野清奈。
「他是一個天生怪咖、冷血動物。」
這是灰原哀對Gin的評價。
准確來說，應該是組織裡面所有人對Gin的評價。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春日野清奈回家推開門的時候，倚靠在門口，伸手撈起她的右手端詳。
黑澤陣的掌心有些冷。
他的手邊鞋櫃上擺著一只煙灰缸，裡面有四五根抽盡的煙蒂。
茶綠色的瞳孔在她身上打量，仿佛把她每一寸都抽干拔絲般搜查一遍。
「怎、怎麼了？」春日野清奈被他看得心裡發毛。
雷克薩斯這輛車，春日野清奈讓阿笠博士幫忙檢查過，沒有發現定位器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她出門的時候也很小心，黑澤陣應該是不知道她去哪裡的。
「怎麼才回來？」他問。
春日野清奈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半。
好像確實有點晚了。
「你在……」春日野清奈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額前的銀發有些長了，遮住眉眼只露出崢嶸的下顎線。
他身上的味道是略苦的杉樹味道，像是有雪在上面融化，帶有略微潮濕的冷意。
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
「……等我嗎？」
黑澤陣沒有說話。
這種冷漠的氛圍最讓人難受了。
簡直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打磨。
打磨到最鋒利的狀態。
隨時等待朝著春日野清奈揮過來。
良久，他的聲音猶如半輪月光掠過。
「餓了。」
「？」春日野清奈。
她都想好怎麼編謊話，告訴黑澤陣自己去哪兒了。
但他居然沒有問？
「去做點吃的。」他松開了春日野清奈的手，朝著客廳走。
背影看起來。
有點疲倦。
悠于 2023-11-15 13:00
第36章 付出，浴室
安室透坐在自己的車上，摘掉臉上的口罩。
車玻璃上倒映著他復雜的表情。
她長大了。
個子也高了一點。
比六年前的稚氣要成熟很多，以前那麼喜歡躲懶的性格居然來做了行業最卷的警察。
「長官。」風見裕也敲了敲車窗，然後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給安室透遞過來一份報告書。
掀開之後，第一頁是春日野清奈的證件照以及各項資料。
「這是春日野警官在警校的各方面報告，體能方面偏弱但其他地方都是A+，警校畢業後網絡安全部的人曾找過她但是被她婉拒，之後面試了搜查一課。」
風見裕也一板一眼地跟自己長官彙報工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感覺到了自己身邊長官情緒的不太對勁，他的語氣也變得緩和了很多。
「長官，您一直在調查的聖尼斯醫院事情，之前才會跟特搜科要人。大熊三郎就是被春日野警官逮捕的，之後春日野警官因為墜海這件事，還住了幾天院。前段時間才正式復職，結果又被想要把大熊三郎救出去的伊神組綁架。我問過了給春日野警官救治的醫生，子彈沒有傷到骨頭，您可以放心……」
『您可以放心』
這五個字，讓安室透抬起吸滿黑暗的雙眸，看的風見裕也噤聲。
現在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了。
「她為什麼會和Gin在一起。」
安室透低吟。
風見裕也一時間有點沒有分清安室透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但Gin這個名字，風見裕也還是經常性能夠聽說的。
那是安室透在組織裡面著重調查的對像。
能和一個特搜科女警同時出現，而且還用那樣親昵的姿態，他們是發生了什麼嗎？
風見裕也想到了一件事，告訴安室透：「長官，上次春日野警官墜海的時候車上還有一個男人，而且被伊神組綁架春日野警官之後，也是那個男人去水庫救了春日野警官，嗯……」
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安室透把目光挪到了外面的夜幕。
「說吧。」
「搜查一課的佐藤警官說，這個男人是春日野警官的……」
風見裕也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因為安室透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簡直猶如反轉的底片般凝重。
『男朋友』這三個字，雖然風見裕也沒有說出口，但安室透也猜到了。
良久的沉默占據了大部分的時間。
風見裕也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什麼。
時間在這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中跌送，風見裕也身上的冷汗干了一輪又流出來一輪後，才聽到安室透開口。
「去搜查一課查一查，那個男人是不是Gin。」
雖然安室透心裡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確定。
但他需要知道，春日野清奈到底是怎麼跟Gin認識並且關系到達這種程度。
她知不知道Gin的身份？
她一定是被Gin騙了。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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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
白天為什麼會變成黑夜？
四季又為什麼會輪轉？
警察為什麼會給一個罪犯做飯？
春日野清奈唉聲嘆氣地煮湯。
不得不說燙菜這種東西真是太好用了。
方便，速食。
她把能吃的東西都放在奶油湯裡，煮熟了之後就可以端上來，只是外觀看起來可能沒有那麼好看。
看到端上來的煮鍋。
黑澤陣果然露出了不是很滿意的表情。
「您將就一下？」春日野清奈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把紗布露出來給他看。「看在我是個病人的份上，就別挑三揀四了吧。」
黑澤陣一邊坐在她的對面釋放冷氣，一邊用勺子舀了濃湯淋在面前的糯米飯上。
糯米飯上面蓋著碎海帶。
熱湯和海帶融合的時候，發出海帶蜷縮被泡開的滋滋聲，沁著糯米的甜香擴散開來。
他嘗了一口。
臉上沒什麼表情。
但是緊接著又跟了一口說明應該還挺滿意這個味道的。
春日野清奈右手基本能用了，這兩天也適應了疼痛。
她下午在阿笠博士家的時候，衝矢昴端過來一份不那麼好吃、但因為春日野清奈對帥哥自帶濾鏡還是吃完了的咖喱。
她一點都不餓，所以進食的速度放慢。
黑澤陣吃得也不多，簡直就是簡單嘗了兩口就把手裡的勺子放下了。
本來就應該是要睡覺的時間，春日野清奈也不想吃太多，積食的話第二天腸胃也會不舒服。
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本來打算把剩余的菜留到明天熱熱再吃的，結果一抬頭發現黑澤陣全給扔掉了。
「你……」好浪費。
春日野清奈心裡嘟囔。
「吃剩菜對我的健康沒好處。」他說。
「……」春日野清奈。
早知道不做這麼多了。
她一進來這家伙就讓她去做飯。
春日野清奈還以為他很餓呢。
結果也沒吃多少。
好像只是為了滿足什麼儀式感一樣，讓她去做這件事。
「你明天去警視廳？」黑澤陣問。
春日野清奈「嗯」了一聲：「說是要給我表彰。」
新人警察入職一周，榮獲三等功。
春日野清奈已經被警視廳樹立成新警典型了。
到時候可能還要進行一系列的宣言，無非就是講述自己為什麼要成為警察以及之後在就職期間的各種盟誓。
她還在想。
如果自己當眾說出公安欠薪這件事，警視廳的領導會不會黑臉？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拿職業生涯開玩笑了。
在找到降谷零那個家伙、問清楚六年前的事情之前，她還是現在警隊裡苟著吧。
那個三等獎的徽章她已經拿回來了，但明天還要去領什麼證書和肩章。
春日野清奈很喜歡那個徽章，金燦燦的顏色看起來也很高級。
她站在鏡子前，把徽章放在身上筆畫。
這麼做讓她略微有些薄而透明的肌膚也跟著變得有了迤邐的色彩。
她的表情在鏡子前呈現，滿臉都寫著開心。
黑澤陣指尖捏煙，目光從她的身上挪到了窗外夜幕。
有那麼值得開心嗎？
瞧她那嘚瑟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天色是一天最暗的時候，那種渾濁的黑色，就像是流淌在他骨肉裡的血。
因為赤井秀一那個人。
他最討厭紅色。
很多人都說，赤井秀一和他很像。
不管是行事作風、還是對待事情的方式。
但黑澤陣知道還是不一樣的。
眼神不一樣。
從看到赤井秀一第一眼的時候，他就知道。
真正墮落的人，眼睛是空洞的、虛無的，被死寂填滿了的。
而赤井秀一沒有，他的藐視建立在他自以為高傲的性格之上，與黑澤陣目空生命不同。
後來事實證明，他對赤井秀一的判斷是對的。
果然是個紅老鼠。
自從發現赤井秀一是臥底之後，黑澤陣在清理叛徒的時候更加決絕。
這種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的雷霆手段也讓Gin在組織裡面樹敵無數。
他知道。
組織成員、情報局的人，很多都想要他的性命。
黑澤陣從來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他從來不害怕自己被找麻煩。
因為，他可能會受傷，但對方絕對會丟命。
他也知道春日野清奈下午有可能去做了什麼，她的身上有那個人的煙味。
大熊三郎這個人簡直就像是消失匿跡了一樣，在整個日本再也找不到人。
不管是組織裡的情報人員、還是聖尼斯醫院的人，都找不到任何蹤跡。
他暫時不覺得，一個日本警視廳的刑警有這樣的能力。
哪怕是目前在暗網裡活躍的黑客們，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FBI那伙人。
黑澤陣是不信的。
她為什麼會和FBI的人混到一起？
黑澤陣剛才也不想要聽到她的回答，她去了哪裡，也不會告訴他真話。
如果是謊言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說了。
他不想聽。
春日野清奈看著傷口裡長好的新肉，為了防止萬一還是給傷口的位置綁上了防水帶，開開心心地換了浴巾准備去衝個熱水澡。
剛一推開臥室門就看到黑澤陣坐在背對自己的地方，渾身上下散發著猶如凜冬般讓人覺得沒有人情味的氣場。
下午和柯南、灰原哀說的那個提議。
本來也是春日野清奈得一時頭熱。
但這確實是能解決目前大部分麻煩的方法。
也跟著一系列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
其中就是，不確定是否能成功二次互換、也不確定二次互換回來後還能再換回來。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
沒有穿漫女主的強悍金手指，但卻有穿漫女的使命。
老弟啊，當你功成名就、搬倒組織、成為千古流芳地推理界新星，不要忘記姐姐的付出。
春日野清奈深吸一口氣，把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肌膚發粉的骨痕。
她站在浴室門口，小聲說：「我去洗澡了？」
黑澤陣看了她一眼，露出右側微微拉長的眼尾。
春日野清奈也沒看懂他有沒有哪方面的想法，只覺得他像是在看笨蛋一樣看著她，說了聲「嗯」。
嘶。
無動於衷？
行。
春日野清奈鑽進浴室的時候，留了個門，沒有上鎖。
她看著自家淋浴間裡只能承載一個人的小浴缸憤憤地想，明天就換個雙人的、不，三人的！
能把黑澤陣那一米九的大高個摁在水裡起不來的那種。
春日野清奈暫時對互換的條件地理解為親吻和水下。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春日野清奈把花灑打開，開到最足的狀態，把單人浴缸裡放滿水。
嘩啦啦的水聲卷著熱浪撲面而來。
她的眼睛有些潮濕，像是要流淚的感覺。
在眼淚欲掉不掉的時候，她又揉了一把眼睛，把眼眶揉紅後「哎呦」了一聲。
黑澤陣剛才看她那個樣子就很迷惑，現在她在浴室裡的叫喊聲，起身朝著那根本沒鎖的門走。
她在作什麼妖？
第37章 鎖骨鏈
其實柯南猜測得不錯。
黑澤陣確實有想要把春日野清奈變成自己手底下的勢力。
這個想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從春日野清奈的身體裡醒過來之後，他除了知道春日野清奈是特搜科刑警這個身份之外，還看到了春日野清奈藏在自己抽屜裡的辭職信。
辭職信上面的內容寫得很滿。
無非就是一些爸爸年紀大了，她想要幫助爸爸管理武道社，選擇離開警察隊伍雲雲之類的冠冕堂皇話語。
但是在申請日期上面卻留了空白。
明顯是隨時准備寫上去的意思。
而那個時候，還是春日野清奈入職的第一天。
什麼樣的警察會在入職第一天同時把自己的辭職信寫好？
一開始黑澤陣以為她可能是什麼警察高管的女兒，來警視廳裡體驗生活，後來才發現父親的工作和警察毫無關系。
再後來，黑澤陣還發現她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弱智行為，但還是有些可取之處。
至少能在那麼短時間之內趕到水庫裡來救自己，就不是什麼小廢物。
組織需要開發性技術人才。
她對警察這個職業好像也沒有什麼熱情。
最重要的是。
她做飯很好吃。
不想失去一個廚子的黑澤陣推開了浴室的門，看著春日野清奈掛著一張哭臉看著自己。
他面無表情。
她淚眼汪汪。
「我眼睛進沐浴露了，好辣，什麼看不到。」春日野清奈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真誠，她的左右手裡都是剛才自己抹的肥皂泡泡。好像真的一副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衝著黑澤陣哭喪著臉。「我兩只手都是泡沫。」
她的表情上面寫滿了求救。
猩紅的眼睛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疼。
黑澤陣走過去，抓著她的手放在花灑下面，然後准備放水。
「你摸一下水，水很燙的。」春日野清奈提醒道。
「……」黑澤陣。
她的狀況可真多。
黑澤陣把她的手挪開，打開花灑的時候把溫度調到合適的程度，然後才把她的手放在水裡面衝洗。
他的手被熱水浸泡得很溫暖。
掌心很大，指骨揉搓她的手指時，指腹的槍繭像是粗糙的炭筆，在她的手背上描繪著灼燙的篇章。
手洗干淨了。
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他好像要走。
趕緊上前一步，擠著發紅的眼：「還有眼睛。」
「……」黑澤陣覺得她有預謀。
他捏著她的下巴，指骨卡在她的下顎和上顎之間。
春日野清奈瞧著他嘴角微微下斜，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自己洗。」他說。
春日野清奈抓著他的手，開始賴皮：「我看不見啊，萬一水淋到我傷口上怎麼辦，剛養好萬一又發炎了很痛哎！」
「……」黑澤陣。
她總是有一堆的理由。
綠眸從她那毫無保留的期待表情挪到了旁邊滿滿當當的浴缸。
剛才那麼大的防水聲，就是為了把浴缸裡面的水填滿。
黑澤陣瞬間明了。
她不會想用這種方法，跟自己再次互換吧？
為什麼？
之前不是無論如何也想要擺脫自己，重新獲得自己的身體嗎？
對於『靈魂互換』這種離譜的事情，黑澤陣雖然不想探究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行為。
但是上一次莫名其妙互換回來。
還是有一些行跡可以判斷的。
她想跟他換？
黑澤陣覺得她真是傻得可愛。
怎麼可能再會互換？
但……
他很想戲弄這種可愛。
他的手托起春日野清奈的臉，她把眼睛閉上，像是在等待親吻。
他的手捧著水，淋在春日野清奈的眼睛處，沿著她眼角和臉側滑落。
就像是初日的露水在玫瑰水晶上流淌。
那種溫熱的感覺，混雜著她掛著水珠閃閃發光的睫毛。
他的風衣被脫掉，裡面是一件黑色的馬甲裹著他極瘦的腰肢，動作緩慢而又輕柔。
男人的手大且有力，即使做點什麼粗魯的事情都能讓對方覺得享受。
熱氣氤氳的臉頰有些泛紅，春日野清奈眨了眨眼，繼續裝看不見：「你要用手幫我揉一下。」
黑澤陣難得的有耐心，按照她所說用指腹沾著水揉搓她的眼皮。
薄薄的眼皮裡面是她圓而又明亮的眼睛。
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的身體只有一種可能。
在床上。
但他們不在床上，黑澤陣還是會覺得這個身體在吸引他。
仿佛是帶著一團火，在他枯萎的心髒處點燃。
他的心髒熱得有些不正常。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能抑制住這樣的感覺，他一定會去做。
作為多年的暗殺者，他的小拇指觸摸著她脖頸處皮膚淺表層，能夠摸到裡面動脈的位置。
她的血液在裡面流淌。
他的唇親吻在了她脖頸的血管位置。
然後，他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肩膀在微微發僵，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他沿著脖頸往上。
略涼的唇搖晃著理智。
在她的下顎、臉側，到嘴角。
他的氣息與春日野清奈的唇瓣相纏，像是熾火與冰川的碰撞，和花灑噴湧的水流聲交織。
春日野清奈看到了，他眼眸裡是濃郁的情·欲，濃得像是盛滿了綠意的川流。
他的氣息無限接近。
濕涼的舌尖推撞著她的呼吸。
他好像掌握了技巧。
如何讓她變得暈暈乎乎。
在接吻的時候，把他引導至浴缸的位置。
春日野清奈都看好了位置，如何讓二人不經意間同時沒入水中。
但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黑澤陣把她的膝蓋抵在牆上，蒙上了熱氣的瓷磚染濕了春日野清奈的浴巾。
她感覺自己的肩膀有點涼，在他的手揉搓著自己肩頭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領口已經敞了大半。
「呼……」她開口想說話，但卻被他吻地發出小貓聲。
等等。
情況有點不太對。
這樣的她怎麼把黑澤陣騙到浴缸附近啊？
她的手被握著，引導至他的上衣紐扣位置。
親吻慢了下來。
他的唇貼敷在她發顫的嘴角，給她一點呼吸的時間准備進行下一輪。
「解開。」
他說。
他的衣服也濕了。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她抓著黑澤陣的領子，慢慢地朝著浴缸位置引導。
黑澤陣像是完全沒有懷疑似的，完全按照春日野清奈地指引走。
春日野清奈踮起腳，主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她伸出手臂，勾著黑澤陣的脖子，然後向後一仰。
他們兩個人同時上半身墜入浴缸之中。
春日野清奈坐在浴缸壁緣，再往下沉一點點她們兩個人就會同時沒入水中。
可……
黑澤陣用手撈住了。
右手撐在牆壁上，左手攬著她的腰。
穩穩當當地托著她的身體，讓她依靠著自己的手臂繼續親吻。
在愛情的陰謀裡面。
沒有贏家。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算計了誰。
春日野清奈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密集，室內因為熱氣蒸騰導致氧氣越來越稀薄。
導致她的聲音都變了色。
「解不開。」
他的身體燙得嚇人。
春日野清奈的指尖隔著薄薄的襯衫，都能感覺到他的溫度。
他垂首，銀發沿著她大敞的浴巾沒入她的胸骨和柔荑。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然後聽到春日野清奈忍著但是沒忍住的輕哼。
她發出的聲音太美妙了。
越往下親吻，聲音變得越呻嚀。
春日野清奈在渾渾噩噩裡面感覺事情發展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等下……」春日野清奈倒嘶一口氣，軟肉被吻得發燙。
她的小腹有一股熱流，直鑽腦袋。
血液好像都湧入了大腦，奪舍了理智。
可是怎麼辦。
明明是她要先開始的。
現在叫停……
好像有點停不下來了。
黑澤陣在她的肩頸、胸骨、鎖骨，每一塊地方征程掠池，然後直挺上身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
「做嗎？」
「不！」春日野清奈下意識地拒絕，但又覺得自己拒絕得太快，她推了他一下沒推開，然後開始伸手拉扯衣服擋住露出來的部分。
她補了一句：「沒有[1]。」
「我不會弄到裡面。」他說。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的眼眸變得晦暗，小聲說：「那也不行，會有那個的概率……」
他揚首，發出龍吟般的沉息，好像沒有強制的意思。
但也不想這樣放棄。
「我一會兒要出去。」
「……」春日野清奈。
這是什麼意思？
他……一會兒要出去？
干嗎去？
組織不是暫時不給他分任務嗎？
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黑澤陣這句話的意思簡直就是在告訴她，如果現在不做的話，就沒有了。
「那……」春日野清奈抿了抿因為親吻而微微發麻的唇瓣，說道。「你路上小心。」
「……」黑澤陣。
他摸了摸春日野清奈的腦袋，把她垂到小臂的浴巾拉上來蓋住她發涼的肩膀。
指骨微微有力的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像是抓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開的東西似的，伸手扯掉自己潮濕的衣服走出浴室。
然後，留下春日野清奈錘牆怒哀。
虧大了啊。
他也太雞賊了吧？
不會是發現她的意圖了吧？
防範心好深沉地說！
豈可修。
春日野清奈憤憤地衝了個澡，在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自己上身遍布的紅色癍痕，在她輕薄的肌膚上面清晰可見。
這裡是他「作案」的現場。
他很喜歡春日野清奈脖頸處那柔軟的質感，瘢痕遍布的也更密集。
犬科食肉目的狼種族。
表達喜歡的方式好像就是咬。
咬得人脊髓發麻。
被種滿強烈的感官。
春日野清奈有些郁悶，吹干頭發走出浴室的時候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在玄關門口沒有看到黑澤陣的鞋子。
他真的走了啊？
春日野清奈本來以為他只是離開一小段時間，但是沒想到到第2天白天都沒有回來。
當初兩個人持續這段關系的時候，也是約法三章的。
彼此之間不會去干涉對方領域裡的事情。
雖然……這個條令猶如擺設。
他們兩人都在彼此試探。
春日野清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發酸，這種感覺還不同於運動之後的感覺。
而是一種，心理上面的沒有睡好。
她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黑澤陣坐在她的床邊細密地親吻她的唇角，像是舔舐泉水的獸。
像個小偷。
偷走她的美夢。
然後，在她的脖子上放了個什麼東西。
春日野清奈以為是夢，但晨起洗漱的時候，她感覺到脖子上有一個沉沉的東西碰觸到肌膚時很涼。
一枚好看的五角星鎖骨鏈，與那縱橫交錯的吻痕疊加，閃耀著一種晶瑩的光澤。
春日野清奈以為自己夢還沒醒，伸手摸了一下鎖骨鏈的質感，被那冷硬的邊角輪廓冰到了指腹。
啊，是真的？
我的天，是……鑽石嗎？
她剛睡醒時的疲態，在熠熠生輝的金剛石裡拓展出一層詫異和錯愕。
因為她記得。
在那似夢非夢的狀態裡。
黑澤陣的身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
像是踏著冥府之路而來的亡靈。
第38章 三捧花
從出租屋裡離開之後。
琴酒就去了一趟千代田、找到了伊神組成員所在的地方。
伊神組的老大是一個染著綠色頭發的中年男人。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幫派會被一個奇怪的黑衣男人找上麻煩。
那個人來了之後，沒有一句廢話。
他踩著滿地的鮮血，踩在了伊神組老大綠也川的臉上。
他皮鞋的味道沾著血腥味和一路走來的泥濘。
槍口伸進綠也川的嘴巴裡。
綠也川「嗚嗚」地掙扎著，舌頭被槍口堵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脊椎被這個黑衣男踩著，像是要被踩斷了一樣，連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男人就像是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多余的顏色，除了那一頭扎眼的銀發讓人知道他是一個鮮活的人之外，更多的就是他那沒有任何笑意的聲音。
「說吧。」
說吧？
到底說什麼呢？
他從一來到，就用一種血洗的意思，屠戮眼前能夠看到的所有人。
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
——【一周之前伏擊警視廳女警的行為，是不是你們做的。】
「嗚嗚嗚……嗚……」伊神組的老大綠也川在僅有的活動區間裡拼命地搖頭否認這一點。
伊神組的上一任老大25年前離開之後，他們就一蹶不振。
在被別的幫派打壓得實在沒辦法了的時候，才投靠了有資本的聖尼斯醫院。
成為聖尼斯醫院旗下的勢力，幫聖尼斯醫院解決掉一些沒有辦法擺在明面上的事情。
就比如說前段時間去警視廳解救大熊三郎，但是發現大熊三郎已經被人帶走，只能綁架一個女警和當時出現在警視廳的小男孩。
綠毛川明顯已經沒有辦法承載這個男人的怒意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不應該招惹的人。
「放、放……」放過我。
綠也川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得罪了這個人。
但是他渾身上下幾乎每一寸骨骼都被打斷了似的疼痛。
這種劇烈的疼痛，感覺讓他不敢說謊。
琴酒的嘴角有血漬，但是不是他的血。
他的身上有很多人的血液融入了那漆黑的風衣之中。
黑色能夠很好地掩蓋血液。
讓他無數次在執行完任務之後，頂著渾身的血液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行走。
「我憎惡謊言。」他的聲音猶如出鞘的利刃，割破他人的膽子。
綠也川快要哭出來了。
他真的沒有說謊啊。
琴酒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切割著，仿佛在剖析這張極度驚恐的表情之下是否有什麼隱瞞。
遠處等著的伏特加，在幫自己大哥望風。
從一開始和聖尼斯醫院做這個交易開始組織想要的無非就是金錢而已。
但是這段時間，波本那個家伙給組織提供的情報是聖尼斯醫院所做的「黑色」手術，賺了個盆滿缽滿。
那位先生的意思也是可以考慮一下「黑吃黑」，把聖尼斯醫院這款肥肉一起吞並。
最重要的是。
自從組織裡那個天才少女科學家的叛逃，藥物的研發就停滯了。
那位先生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
如果能夠掌握聖尼斯醫院的手術精髓，做到無排斥反應的效果，或許可以延續那位先生的壽命。
雖然也很奇怪，為什麼大哥會跟一個女警談戀愛。
但是伏特加對琴酒是絕對的尊敬和信賴，大哥所要做的所有事情都無條件信服。
包括今天，琴酒大哥獨自一人要來找伊神組的麻煩。
四周萬籟俱寂，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變得十分嘈雜。
來自於深谷之中的一聲槍聲，讓隱藏在暗處的所有生靈都變成了驚弓之鳥。
伏特加看到琴酒從深諳之中走來。
身上頂著惡劣的血腥氣，只扔給了自己一句。
「送我回去。」
回她的家裡。
「是。」伏特加恭恭敬敬地替琴酒拉開車門，在關門的時候聽到琴酒又說了一句。
「去趟阿尼斯。」
阿尼斯。
彩鑽之王的品牌。
他要去給自己的小情人買個禮物。
「是。」伏特加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笑意，隨意地詢問。「大哥打算和那個女警交往多久？」
琴酒坐在後車廂內，沒有說話。
車廂之中彌漫著煙霧，帶有燒灼的苦澀。
交往多久？
誰知道呢。
禮物買好了，他在小情人睡著的時候掛在了她的脖子上，並相應索取了一定的報酬。
他在她的唇上輕吻，沿著她輕鼾的睡音往下，沒入她的柔荑和頸骨。
然後看著她被驚擾微微蹙起的眉心，以及不為所動繼續和周公下棋的好睡眠。
他的表情有一種執拗的期望。
去吧。
戴著這個，給警視廳的那些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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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不知道黑澤陣晚上的時候去做了什麼。
在她出門的時候，黑澤陣都沒有回來。
她開著自己的新車，停進了警視廳的停車場。
剛好跟佐藤警官打了個照面。
佐藤美和子從後面，勾住春日野清奈的脖子：「早上好啊，春日野警官。」
春日野清奈回以燦爛的笑容：「早上好，我以為我來得挺早的了，沒想到佐藤警官也這麼早啊。」
「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授獎儀式，目暮警官跟我們說要早來一點瞻仰新人警官的風采，當然要早一點啦。」
春日野清奈有些不好意思：「嗨呀，別調侃我了。」
這個獎章跟她實在沒啥關系。
但她也付出了很多！
佐藤端詳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表情，目光從春日野清奈有些反常的笑容挪到了她脖子上裹的厚厚顏顏的白色絲巾：「哎？春日野警官，怎麼感覺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呢，平日裡都不太愛說話的。而且你怎麼還帶了個絲巾？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是感覺跟今天的場合不是很契合呢。摘了吧……」
春日野清奈捂著脖子，啞口失笑：「最近有點感冒，咳咳咳，上次從海裡撈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康復，結果又被黑幫綁架，咳咳咳，嗓子很不舒服，咳咳咳，醫生也建議我要注意保暖……」
這可不能摘。
摘了之後滿脖子的紅斑就露出來了。
「原來如此啊，辛苦了，春日野警官。」
佐藤很好說話，雖然年長了春日野清奈五歲，又是春日野清奈的前輩說話也很隨和。
春日野清奈的性格也很自來熟，從停車場到搜查一課不到一分鐘的距離，兩人就做好了中午飯一起吃的約定。
春日野清奈一邊跟佐藤警官侃大山，一邊在心裡唾罵黑澤陣的行為。
他是不是有點強制壓迫xp在身上的？
就算昨天晚上，他想seko。
但這種前戲多少有點太過火了吧。
溫柔跟他真是一點都不搭邊。
春日野清奈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別人咬她也會立刻咬回去，如果這家伙之後還這樣的話那她也不客氣了。
不能讓她一個人難堪！
佐藤警官完全沒有注意到春日野清奈已經神游到了那種事情上面，她走在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聽說你們特搜科要來一位新警官，之前是在機動部隊爆·破組的，好像這兩天就調過來了。」
「啊？」春日野清奈一怔，這個消息她倒是沒有聽說過。
不過也是了。
她從就職的第一天開始就跟黑澤陣『靈魂互換』，中間又斷了一段時間沒有來。
這些事情肯定也沒有人告訴她。
不過春日野清奈很奇怪：「機動隊的警察調過來當刑警，好像挺難的吧？」
「是啊，要考核和重新面試，不過那個警察也蠻厲害的，指名道姓要來特別搜查科呢。」
「嗦嘎。」
兩個人停在了一個「T」字路口，往左是強行犯科、往右是特搜科。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要經常來串門哦！」佐藤警官拍拍春日野清奈的肩膀。「搜查一課女警很少的，我也很寂寞，跟這些男人們工作真是太枯燥了。」
「嗨！一定！」春日野清奈嬉皮笑臉地跟佐藤警官揮手，捧著自己的公文包朝自己的部門跑。
佐藤笑著抱胸，目送春日野清奈離開。
啊~
23歲的年紀啊。
真好。
她23歲的時候已經就職一年了呢。
春日野警官好像大學比別人晚一年？
高木涉走過來：「佐藤警官，你在看什麼啊？」
佐藤聳聳肩：「沒什麼，就是覺得今天春日野警官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之前覺得有些老成和不太愛說話，但是剛才和她交流的時候卻發現她很健談而且也很開朗。」
「說起來，上次去春日野警官家裡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高木涉點頭。「可能是春日野警官比較慢熱吧，跟我們大家混熟了之後就比較容易說話了。」
「也有可能吧。」佐藤美和子伸手捏著年下男友的耳朵，拽進強行犯系開始交代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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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彰儀式做得很繁瑣、也很盛大。
春日野清奈見到了一堆自己完全不認識的領導和同僚。
她穿著板板正正的藏藍色制服，站在站台上。
肩頂著金色流蘇的肩章和胸前棕紅色的徽章，享受著台下雷霆般齊化統一的掌聲。
最後，是她手握拳頂在太陽穴齊平的地方，背對所有人面朝櫻花警徽又做了一遍入警那日的宣誓。
——「我莊嚴宣誓：……不參加必須遵守其規章的團體和組織，不受其任何約束，不因任何事件而恐懼，不為任何人所憎惡，以自己之良知，履行警察的職務……」
在她的聲音到達尾聲的時候。
碰巧有一束陽光籠罩在她筆挺的背部。
她沐浴在光芒之中，素日頑皮的臉上籠罩一層莊重的色調。
掌聲雷動。
似乎在為了這位新人警察的未來光明而伴奏。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警徽，忽然被一種神聖的使命感灌溉。
剛結束了授彰儀式，還沒剛在自己位置上入座，就看到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上擺著三捧鮮花。
這三捧花完全占據了桌子上的所有位置。
春日野清奈伸手摘了一下上面的賀卡，發現全是空白的沒有任何賀詞，但都寫著。
——【贈春日野警官。】
「哇唔，這是春日野男朋友送的嗎？」佐藤美和子手撐著桌面，笑容滿面的低頭聞著這三束花的味道，又看了一眼快遞單號。「可是好奇怪啊，為什麼這三束花的購買店鋪都不一樣呢？難道是三個不同的人送過來的？」
「哎？」春日野清奈也看了一眼佐藤警官手裡的單號。
真的哎。
三家不同的鮮花店。
而且花的品種也還不一樣。
「粉百合、櫻花……還有黑色郁金香。」佐藤美和子把這三束花的名字都說了一遍，然後進入推理狀態。
面前的花卉色調不一。
白、粉、紫相交。
連氣味都混合到了一起。
佐藤美和子指尖點著下顎，開始分析：「櫻花的花語就不用說了，這可是我們日本東京都警的像征。粉百合的話語是「好久不見」，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和春日野警官分開很久的對像送來的。至於黑色郁金香嘛……」
黑色。
春日野清奈看著那色調微紫的花瓣，伸手觸摸的時候感受著略微薄軟的花瓣，下意識覺得脖頸微微發癢。
「……這個百合科花卉，有一個俗稱叫「夜的皇後」。」佐藤警官眯著笑眼，用肩膀頂了頂春日野清奈的身體。「快說快說，這都是誰送來的？」
「……」春日野清奈。
她……也不知道啊！
第39章 專案組成立！
聖尼斯醫院也引起了特搜科的注意。
三橋警部在辦公區的白板上貼著聖尼斯醫院的相關資料、涉案人員以及這重要調查的方向。
所有人把自己的凳子拉到走廊外側，保證自己能夠看到和聽到三橋部長所說的內容。
「……聖尼斯醫院的信息是公安部那邊共享給我們的，他們那邊的人調查這個醫院已經很久了。非法買賣、違規手術、避稅和勾結黑幫……」
三橋警部一邊說著，下面的人一邊時不時地點頭跟著附和。
春日野清奈也在聽，但是沒想到這個信息居然還是公安跟他們分享的。
三橋警部說了半天，大致就是把一些有關於聖尼斯醫院的發展史說了一遍。
這些之前春日野清奈都知道了，但說到後面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聽到特搜科的任務。
「……和黑幫勾結是一件非常影響治安的事件，上次春日野警官也是被伊神組的人綁架，之後我們會成立特別專案小組針對伊神組和聖尼斯醫院之間的事情進行調查……」
春日野清奈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坐直了身體。
看樣子特搜科知道的線索，還只停留在聖尼斯醫院和伊神組有交集，三橋警部讓春日野清奈簡單說一下自己當時被綁架的過程。
春日野清奈早就做好了腹稿，她款款而來：「……那天我本來應該在家裡休假。但是想起來自己有東西忘在警視廳裡沒拿，所以就過來了一趟。沒想到卻剛好碰到了入侵警視廳的那伙人，我在被綁架的過程當中，隱約聽到那些人的交流，可以判斷出對方是伊神組的成員。
對於三橋警部所說的伊神組是否和聖尼斯醫院有勾結，我個人認為是有的。其實所有事情的起因都來自於一周前海濱公園的綁架事件。那個時候人質是一個小女孩，綁架他的人是大熊三郎。
大熊三郎的意思是自己只是為了圖財，但是一個單純為了圖財的人，為什麼會有人動用那麼大的陣仗來警視廳裡救他呢？而且那個時候他綁架了那個小女孩也是臨時起意。
眾所周知，圖財的綁架一定會事先做好規劃、確定好人質家裡的經濟狀況，但整個綁架的流程完全沒有一個標准作案的呈現方式。
我個人認為這場綁架應該屬於臨時起意。而為什麼會去綁架一個小孩子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小孩子看到或聽到了什麼。」
至於吉田步美看到或聽到了什麼，春日野清奈也早就做了准備，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只U盤，裡面是之前柯南問的內容。
吉田步美對柯南沒有任何隱瞞，所有人都看到春日野清奈點開U盤裡面的一個錄音，裡面的聲波伴隨著小孩子的聲音傳來。
——「……我在那個叔叔（大熊三郎）的身上聞到了很刺鼻的味道，和柯南君你說的那個乙醇味道很像，他還用一根麻醉針迷暈了我，我看到他戴著的手套上面有一個攤平了手掌的標識……」
之前因為身體被黑澤陣占用的緣故。
春日野清奈也沒有辦法把這些東西盛交給自己的同事。
現在放出來的時候，全場鴉雀無聲。
春日野清奈繼續說：「乙醇的味道我就不多說了，要麼是長期從事醫護工作的人員，要麼就是在醫院待了很久的病人。但是根據小女孩的陳述表明，那個人的力氣很大、動作很敏捷，完全不像是生病的狀態。所以我大概率懷疑那個人跟醫院有什麼關系。另外，小女孩所說的愛心型標識我也做過調查。」
她把聖尼斯醫院的院徽放出來。
是一個雙手相握的愛心。
「……大家可以看一下，如果遮去半邊的愛心，那麼剩下的一半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手掌？」
全場嘩然。
「首先，針對於方才三橋警部所說的聖尼斯醫院和黑幫有糾葛我是認可的，那麼既然養了那麼一幫黑色勢力的人，肯定就會從事一些沒有辦法擺在明面上的事情。而這個事情才有可能是吉田步美被綁架的真正原因，大熊三郎也不是為了圖財，而是為了滅口。」
春日野清奈斬釘截鐵地判斷，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她在短短幾句話裡。
把【吉田步美綁架事件】、【聖尼斯醫院與黑幫】、【大熊三郎與聖尼斯醫院的關系】三個部分串聯起來。
三橋警部怔住了。
站在門外偷聽的風見裕也也怔住了。
前者兩眼發光、滿面春風，既贊許又詫異地看著春日野清奈。
而門外的風見裕也則是遇事不決問長官。
「降谷長官，春日野警官幾乎把您在組織裡調查的所有情報都說出來了……」
風見裕也整個人都處於震驚狀態，完全不明白一個特搜科新人警官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情報。
如果說，上次在聖尼斯醫院裡見到了春日野清奈。
她在那個時候可能是去調查什麼，但也沒道理知道得這麼詳細。
電話對面是一言不發的沉默。
風見裕也也不敢說話，就靜靜地聽著另一頭傳來的呼吸聲，耳邊聽著門裡春日野清奈慷慨激昂的陳詞。
她說了很多，但也沒有完全說。
只是告訴特搜科的同事們，聖尼斯醫院可能在做什麼『非法買賣』，沒有明確說是『販賣器官』。
就她此時此刻的身份，能把『非法買賣』說出來，就已經到頂了。
說多了反而會引起自己的嫌疑。
三橋警部看她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完全不加吝嗇地表現出對春日野清奈的贊賞。
他大力地帶頭為春日野清奈鼓掌：「真是太棒了春日野警官，雖然你就職時間短而且在家裡待了很久，但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這麼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想必一定是在休息的時候也在做著各種暗中調查吧？真是太了不起了，我決定了，成立專案調查小組，由你擔任指揮長。」
「嗨呀，三橋警部您謬贊了……」春日野清奈聽前面的時候還覺得很高興，誰不喜歡聽誇誇呢？但聽到後面的時候……她臉一呆：「啊？」
怎麼就……變成專案組的指揮長了？
特搜科的同僚們紛紛流露出羨慕和贊賞的表情。
專案組的成立一般都是有特性案件需要破獲。
警銜還在巡查部長就成為指揮長，是一件很少見的事情。
這也說明了三橋警部對她的栽培和期許。
一旦案件破獲。
作為特設指揮長的她，履歷上是可以有很漂亮的一項紀錄的。
三橋警部笑容滿面：「不用擔心，春日野警官。之後會有一位調過來的新警官，我會讓他協助你調查，另外大木警官、水源警官還有其他幾位警官都把手上的事情暫時放放，先處理『聖尼斯事件』專案組。有進展或者問題隨時向我彙報，我會優先替你處理、隨時幫你把關的。」
春日野清奈松了口氣，不讓她單打獨鬥就行。
她立正站好，行了個警禮：「是！」
這邊會議結束，她在同僚們的祝賀裡跑到衛生間給柯南打了個電話。
「別上學了，請個假，出來幫我干點活。」
「？」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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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也在調查這件事？」
柯南被春日野清奈一通電話，從帝丹小學裡叫了出來，請假的時候還編了個理由騙過那幾個真小孩，並被真小孩以「你這家伙又要單獨行動」鄙視了一番。
他覺得事態有些奇怪：「還是公安部的人把資料遞交給特搜科，特搜科才成立這樣的特案組讓清奈姐來調查的嗎？」
春日野清奈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手裡握著搖柄玩著「飛機大戰觸手怪」的游戲、一邊回答：「是的，而且那天在聖尼斯醫院碰到的『清潔工』讓我覺得很奇怪，很像一個人。」
「噢，是清奈姐上次說的那個……你的初戀？」
初戀嗎？
算是吧。
春日野清奈當時還是挺喜歡那個人的，只可惜那個時候她還沒成年。
該做的事情還沒做他就離開了，有點可惜。
「那是一個對警察這個職業很執拗的家伙，少女的心思很容易會被那種強大的信念感所吸引。」春日野清奈的手沒停，啪嗒啪嗒地按著手柄上的按鍵，嬉皮笑臉地說。「他認真的時候很帥。」
柯南覺得她好像又要開始了，趕緊打住這種奇奇怪怪的感情問題：「既然公安部的人已經開始調查『聖尼斯醫院』的事情了，為什麼還要跟搜查一課的人共享呢？」
「我也不明白，按理來說我們負責調查的暴力重案和公安部負責的恐怖襲擊、大致方向是差不多的，而且刑警和公安的關系也不是很好，鬼知道那群老頭子為什麼莫名其妙地把情報跟我們分享。」
春日野清奈對公安沒什麼好印像，說話也一點都不客氣。
「那些人天天打著搜集情報的名義，實際上就是拿著國家的錢享受人生。保護國家？抓間諜？屁嘞。每天報道最多的就是他們公安的事跡，搞得好像只有他們在做事一樣。拜托，最累的是我們這種衝在一線的刑警好不好？」
「……」柯南。
「我現在都懷疑這是一場陰謀，公安的陰謀！打著和我們刑警共享情報的名義，實際上是讓我們刑警在前面衝鋒陷陣替他們查案，最後再以「這個案子由我們公安負責了」之類的話把功勞奪走。」
春日野清奈陰陽怪氣地表演著，把自己心裡對公安負面形像表現得淋漓盡致。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把自己說服了。
然後，她把手柄一扔，飛奔到沙發上開始砸靠枕。
「沒有錯！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那群糟老頭子算計我們刑警的方式！該死的，什麼玩意兒……」
柯南沒有制止春日野清奈的發泄，轉頭看著被春日野清奈隨手扔在桌子上的三束花，走過去擺弄。
「哎？清奈姐，這都是送給你的嗎？」
春日野清奈枕頭砸累了，「嗯」了一聲。
柯南端詳了一會兒，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走過去的時候他胸前的偵探徽章發出磁場被干擾的輕微「滋滋」聲。
這個聲音讓他臉色驟變。
春日野清奈正喋喋不休地用語言攻擊著公安，忽然見弟弟不說話了，抬頭的時候看著弟弟伸手撥弄粉色櫻花的花枝，從裡面捏出來一塊綠豆大小的竊聽器。
春日野清奈表情也變黑了。
敲裡mua。
這是哪個狗崽子放的？
第40章 策反，間諜
——「那是一個對警察這個職業很執拗的家伙，少女的心思很容易會被那種強大的信念感所吸引。」
——「他認真的時候很帥。」
——「我現在都懷疑這是一場陰謀，公安的陰謀！」
——「一定是那群糟老頭子算計我們刑警的方式！該死的，什麼玩意兒……」
安室透站在波洛咖啡廳窗邊夕陽下，低首的時候金發被染成淺橙色，襯得他麥色的肌膚微微發深。
信號裡面的對話忽然戛然而止，站在旁邊的風見欲也感覺自己好像要挨罵。
「不是告訴你在她離開警視廳之前，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嗎？」安室透關掉手機，知道花束裡面的東西肯定是被發現了。
「那個……」風見裕也苦哈哈地說。「春日野警官離開得太快了，我沒追上。」
安室透瞥他一眼，風見裕也沒敢抬頭。
雖然被「指桑罵槐」的說了一通。
但安室透基本可以確定，那天春日野清奈出現在聖尼斯醫院，應該是去調查什麼的。
這一點讓他稍稍放心。
至於為什麼她會跟Gin同時出現，看樣子還得從Gin這邊著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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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研究了一圈這個竊聽器，型號是市面上挺常見的型號，接收源也很近。
說明那個人肯定在附近偷聽。
春日野清奈搬出阿笠博士的電腦，黑入了附近的路邊監控。
街邊路往、人流濟濟。
所有人看起來好像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情，沒有一個人駐足停留。
因為監控是街面上，沒有辦法看到附近的建築物內。
所以可參考性也不高。
有誰會在警視廳裡，監聽一個女警？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是一個很離譜的事情。
「如果警隊裡有臥底的話，這游戲沒法玩了。」春日野清奈說了這麼一句，讓柯南有些無語。
「感覺不太像是Gin做的事情，他沒有必要把監聽器放在花束這種容易暴露的地方，直接放在清奈姐你身上會簡單得多。」柯南分析。
春日野清奈也覺得不像。
「而且這個花束是正規單號和店面派送的，我想……」
像是警視廳裡的人干的。
那就離譜了。
自己人為什麼要竊聽她啊？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伸手問柯南要監聽器。
「你要這個做什麼？」柯南還打算交給阿笠博士研究呢，正准備遞過去，聽到春日野清奈說了句。
「我要罵死他。」春日野清奈。
「？」柯南把手又縮了回去。「清奈姐，不要做這種幼稚的行為了。」
「哪裡幼稚？誰讓他偷聽別人講話，這麼不光明磊落。」
「……」柯南仔細想了想剛才和春日野清奈交流的內容，沒有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雖然春日野清奈跟一個小學生交流警方機密很奇怪，但至少沒有暴露工藤新一的身份。
春日野清奈在這方面還是很謹慎的，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像服部那個家伙、動不動就「工藤」、「工藤」的。
事情變得復雜了。
春日野清奈被奇怪的家伙們盯上了。
她攤在沙發上開始懷疑人生。
其實最應該擔心的是柯南。
他剛才跟春日野清奈交流的時候，可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
但春日野清奈看起來狀況好像比他還要喪。
這就是柯學世界嗎？
怎麼老是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出現。
柯南剛想開口安慰，隔壁那位簡直像是同樣安裝了竊聽器似的推門進來，笑得慈祥。
「發生了什麼事嗎？」
「赤井先生~」柯南小跑過去，看著他手裡拿著的東西，詢問道。「這個是什麼？錄像帶嗎？」
「啊，是的，是卡邁爾他們在審訊大熊三郎的時候問出來的一些東西。我想你們可能需要，就拿過來和你們一起觀看了。」
春日野清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著衝矢昴跟柯南前後腳走過來後往旁邊挪了挪，讓出放錄像帶的位置。
「大熊三郎居然會跟FBI透露這些嗎？」春日野清奈有些詫異。「我聽特搜科的同事們說，大熊三郎在警視廳裡可是什麼都不說的。」
衝矢昴衝她笑笑：「審訊也有獨特的形式。」
在錄像帶打開之後，春日野清奈知道了這個形式有多「獨特」。
FBI的那個小胖胖也玩起s，不管是臉型還是發型，都跟伏特加長得很像。
伏特加戴了個黑帽和墨鏡，偽裝成組織裡的人對大熊三郎進行各種套話。
大熊三郎也知道自己追隨的這個醫院干的是什麼勾當。
不敢對警方說實話，但是如果面前的人同樣都是黑方，就不會有太多地隱瞞了。
——「史丁斯院長是意大利人，他也是經過了意大利那邊的授意來到日本這裡做的這個買賣。」
——「醫院裡面很多病人都不是日本人，我也只是負責幫史丁斯院長在日本這邊跑腿而已。」
——「聖尼斯醫院的醫藥費昂貴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婉拒日本的病人。」
——「如果日本的病人進入醫院救治，就會產生相對應的消費，到時候會引起日本消費者廳的人來查會很麻煩。」……
大熊三郎說的東西大致和春日野清奈之前判斷得差不多。
至於黑澤陣也想要知道的——為什麼聖尼斯醫院能夠做到每一場外科手術都無『排外反應』，大熊三郎也不知道。
——「這個怎麼可能是我這種人知道的內容啊？我在醫院裡面也就是幫院長跑跑腿、拿個東西或者跟你們這樣組織的人進行一些交接而已啊。」
——「拜托了，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錄像帶裡的內容播放完畢。
衝矢昴展現出了相對紳士的態度：「大熊三郎目前只是暫時放在我們這裡看管，如果警視廳需要的話，我們會把大熊三郎送還。」
春日野清奈對他的印像很好，也有可能是跟黑澤陣呆得時間久了，對抽煙的男性容忍度也高了很多。
爸爸說他年輕的時候也抽煙，但是媽媽聞不慣煙味，他就逼著自己把煙戒了。
媽媽去世之後，爸爸也沒有復抽。
他同時失去了自己的兩個老婆，妻子和香煙。
春日野清奈難得地跟爸爸打了個電話，原本下個月要回來的結果因為加時賽，好像要再延長兩周。
春日野清奈掐算了一下時間。
一個多月，不知道能不能解決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對了，那個監聽器也交給我吧？」衝矢昴似乎對春日野清奈身上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我去查一查這個監聽器，總覺得和我最近在調查的一件事有關。」
柯南「哎」了一聲，把監聽器交給衝矢昴。
然後回頭的時候，柯南見春日野清奈要離開的樣子，快步跟上去：「清奈姐，你還要進行你上次說的那個計劃嗎？」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玩脫了。
昨天晚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沒有辦法被控制的情況下，發生了某種質變。
不管是灰原哀還是柯南，都告訴她，Gin是一個很難被掌控的人。
但春日野清奈不這樣覺得。
「他沒你們說得那麼冷漠啊。」春日野清奈嘟囔。
反而還很熱情來著。
聖尼斯醫院現在肯定處於非常戒備的狀態。
如果要是以警察的身份前去調查。
百分百會吃閉門羹。
而『靈魂互換』的話，春日野清奈還要擔心黑澤陣會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做壞事。
兩全其美真是太難了。
對於春日野清奈所說的內容，柯南本來還不以為然。
直到他看見了春日野清奈領口裡面掉出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這個東西之前他沒有見春日野清奈帶過，因為光澤實在是太過晶瑩透亮，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普通的裝飾，厚重感和切割工藝撲面而來的感覺就很昂貴。
春日野清奈也不是那種很喜歡講究帶這種奢侈品的人。
所以，柯南好奇地問了句：「清奈姐，這是什麼？」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五角星鎖骨鏈掉了出來，她伸手捏住往裡面放了放，隨口說了句「沒什麼」。
就這麼輕輕一扯。
柯南看到春日野清奈脖頸上露出來的一點點紅痕。
「……」柯南。
雖然身體變小，但是靈魂是大人。
「清奈姐，你……」柯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咩啊？」春日野清奈。
「你墮/落了嗎？」柯南。
「？」春日野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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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墮/落了嗎？
她承認自己不是什麼聖女。
她食五谷雜糧，有七情六欲。
昨天晚上經過那一系列的事情，她在理智和感性中間來回搖擺。
黑澤陣的親吻太過濃烈。
與他身上的溫度形成截然相反的狀況。
今天晚上不能睡得太死了。
春日野清奈指尖捏著鎖骨鏈，開著雷克薩斯在夕陽裡閑逛。
車廂裡面有淡淡的煙草味。
是黑澤陣愛抽的那款。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性格，不會把煙絲彈在車廂裡。
車裡面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
春日野清奈右手托著腮，把手肘架在車窗旁、左手轉著方向盤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踩著油門。
領口的絲巾被她扯下來，脖頸處因為充血而產生的皮下血液破裂痕跡清晰可見。
最可惡的是。
春日野清奈在後視鏡上面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一小排牙印。
該死的。
這家伙真的咬在上面了啊。
怪不得她老是覺得那裡癢癢的，想要伸手抓但又覺得有一點疼。
在出來之前。
春日野清奈告知了柯南自己的意圖。
如果不能第二次靈魂互換，如果黑澤陣想要把她拉入組織，如果此時此刻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假裝被策反一下。
在那個時候，春日野清奈腦補了一系列非常燒腦的《雙面間諜》、《誰是臥底》、《史密斯夫婦》之類的電影情節。
為了這個，春日野清奈還跟曾經使用「美男計」進入組織地衝矢昴先生請教了一下。
但柯南和衝矢昴同時露出了「無語」的表情：「Gin沒有那麼傻。」
然後，扼殺了春日野清奈想要逆襲自己小表弟，成為推理漫大女主的夢想。
可春日野清奈沒打算這麼放棄。
路過超市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斥巨資買了一堆食材填充自己的冰箱。
順便在酒品店裡買了一瓶威士忌。
她有段時間為了讓皮膚變好會在晚上的時候喝一杯紅酒促進血液循環。
做一桌飯，跟他喝點酒。
他應該會挺開心的吧？
悠于 2023-11-15 13:00
第41章 瘋狂，黑夜
蘋果酒燉裡脊。
特制醬汁淋花肉。
葡萄聖女果扮沙拉。
還有各種溫冷下酒菜。
春日野清奈又擺出了兩個鏤空花雕的玻璃杯，在裡面盛滿杜松子酒。
餐桌上面的吊燈是橙黃色的，給食物和美酒都增加了一些讓人食欲大動的濾鏡。
黑澤陣回來得很晚。
幾乎和昨天晚上離開的時間差不多。
出去了24小時，看樣子也是24小時沒有休息。
之前聽特搜科的同事們說，好多刑警為了破案也會連續24小時不休息。
這是什麼樣的精神？
春日野清奈很是佩服這種卷王，她懶散的性格是做不到這點了。
「你回來了？」春日野清奈站起來，朝著他走過去。
她這樣朝著他走過來，然後停在旁邊笑眯眯地迎接樣子。
很像□□。
黑澤陣「嗯」了一聲。
聲音裡面聽不出疲倦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
他的衣服上有一點潮氣，好像有雨水落在上面然後迅速融化的質感。
有一點塵土的氣味，他脫掉衣服扔到旁邊的衣簍裡之後就朝著淋浴間走。
「……」春日野清奈。
就……這麼無視了她做的一桌子的飯？
春日野清奈還沒來得及從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挫敗裡走出來，淋浴間裡面的水聲停止。
他踩著潮氣的足痕，在春日野清奈面前入座。
浴巾裹在他的臀胯上面。
銀發還帶著熱水的潮氣，服帖在他白得過分的肌膚上，猶如銀河般流淌。
春日野清奈臉頰有些發熱。
雖然這是她曾經擁有過的身體，但是被她使用的時候明顯沒有那麼強烈的力量感。
他的表情平淡，連打量滿桌子菜肴時的眼尾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春日野清奈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什麼傷口，但有很多陳舊性的傷疤，那些傷疤她曾經撫摸過很多遍，從已經愈合了的紋路裡能感覺到一個傷疤在落下和愈合的過程。
他的身上有著千奇百怪的傷痕，在脊背右側最下面的一個骨骼還有彎曲的弧度，感覺像是年少的時候骨折但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才會變成這樣。
聽灰原哀說。
Gin是他當時那一批被組織選中的孩子裡，唯一一個活著擁有代號的人。
這得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成為組織裡面著重被培育的對像和核心骨。
黑澤陣簡單品嘗了一下春日野清奈制作的菜肴，表情看不出什麼贊賞但食用了很多，似乎在給這具枯萎的身體補充能量。
他的手指很有力度，春日野清奈深有體會。
昨天被他摁在牆上，幾乎沒有什麼反抗的余力。
他的指骨上有明顯的淡藍色血管紋路，或許是因為膚色過白的緣故，在用力的時候血管更加明顯了。
淪肌浹髓的責任心讓春日野清奈覺得犧牲自我。
她端起玻璃杯，托著腮衝黑澤陣笑：「這是我買的Gin酒噢。」
他抬眸，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
春日野·表情指導·貝爾摩德·清奈，學著灰原哀說的那個姿態，衝著黑澤陣眨眼。
黑澤陣的瞳孔被某種潮濕陰冷的風干擾，流露出一種略微狹隘的色調：「為什麼突然買酒。」
「想~喝~了~」
他覺得她不是想喝酒。
而是想喝別的什麼。
怎麼了，還沒打消那個幼稚的念頭嗎？
她難道不知道最後吃虧的一定是她自己嗎？
黑澤陣也不是什麼聖父。
他端起酒杯，二人杯壁相碰發出靈魂碎冰的碰撞聲。
春日野清奈自認為自己的酒品還不錯，她從成年之後就開始喝酒，這種程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阿裡嘎多。」春日野清奈笑著捏著脖頸上的鎖骨鏈，衝黑澤陣笑，「我很喜歡。」
晶瑩透亮的五角星切割鑽在她肌膚上相稱，肌膚呈現出一種奶油的質感。
黑澤陣依靠在椅背上，端起酒杯一言不發的細品。
嘶。
這家伙好能喝啊。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身體開始發熱了，但眼前這個男人卻一點醉意都沒有，反而悠然自得地欣賞著她的醉態。
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她的腦袋開始發沉。
「夠了。」黑澤陣不想逗她，伸手撈起她的手臂想要把她往臥室裡送。「你變成了醉鬼。」
她站起來的時候，膝蓋都在發軟。
整個兒依靠在黑澤陣的身上，才能稍微保持身體的平衡。
瞧，她的演技多好。
連黑澤陣都被騙到了。
春日野清奈撐著腦袋，保持理智，她得去衝個澡讓腦袋清醒清醒。
但是一開口，總覺得自己呼出來的氣息也帶著酒氣，這種酒氣燃燒的她腦袋發沉。
「有這麼開心嗎？」他的聲音，也像是有重聲似的回響。
春日野清奈木訥地轉著腦袋，瞳孔迷離：「哈？」
「不過是得了個三等獎章，有這麼開心嗎？」他又問了一遍。
吼，所以他以為她今天做了這麼多，是在慶祝自己得到了警視廳的授彰嗎？
「不是早就有打算辭職，為什麼還要因為這種瑣碎的事情開心成這樣？」黑澤陣看著她，她的酒氣好像也把他撩醉了。
春日野清奈腦袋發懵，雖然有意識地在運作大腦，但說出來的話已經是八□□九的胡言亂語。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開心……」春日野清奈的手在拍打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那你呢……」
「我？」黑澤陣扶著她，往她的臥室走。
但她渾身上下就像是軟泥一樣，沒有任何的支撐點。
沒有辦法，黑澤陣只能把手挪到她的下身撈起，用一種抱小孩的姿勢把她抱起來。
他感受著她的體重，很輕，沒有什麼肉。
托起來的時候感覺到了女性的骨骼柔美，像是八爪魚一樣黏在他的身上。
「騎大馬、騎大馬……」春日野清奈雙腿夾著他的腰，興奮地晃來晃去。
「……」黑澤陣。
她果然還是醉了，醉得有點興奮。
「不要、不要上床，我要去洗澡，駕駕駕！馬兒不聽話！」春日野清奈伸手，拍著他的屁股，完完全全進入了賴皮模式。
他見過很多醉鬼的樣子，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幼稚。
「……」黑澤陣。
「叮咚——」
出租屋的門鈴被按響，伏特加剛才接到大哥一通電話，來給大哥送東西。
雖然有些意外，但掐算了一下時間感覺差不多。
果然大哥准備邁出那一步了嗎？
當靈魂緊密契合之後，想必那個女警一定會對大哥愛至骨髓了吧。
到時候，大哥就可以把她變成自己在警視廳裡的眼線。
憑借大哥的個人魅力，一定可以把那個愚蠢的女人玩弄於股掌……
「咦？」伏特加看著門內騎在大哥身上的女人，把東西遞過去的時候，手臂都在發抖。
這、這是……
大哥的手托著女人的臀，女人整個人以一種掛件的形式掛在大哥的身上，右手抓著大哥的銀發當成馬繩、左手拍著大哥的屁股念念有詞著「駕駕駕」。
「……」黑澤陣。
「……」伏特加。
伏特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手裡的東西就被大哥拿走。
然後，石化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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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鬧得過火了。
黑澤陣強壓著火氣，把春日野清奈從自己身上「摘」下來，放到熱水裡浸泡。
「夠了吧。」黑澤陣拿著花灑，淋在她被酒氣灼染成緋色的臉頰。
熱水澆灌著她的滿腦袋漿糊，很不舒服。
春日野清奈坐在熱水裡面，感覺到熱流在身上流淌。
本身自己的體溫就在發燙，因為熱水的浸泡反而變得更加灼熱。
這家伙一定以為她喝醉了。
切，被騙了吧？
瞧她的演技。
多麼的爐火純青，就是有點站不起來。
「嗝。」春日野清奈打了個輕輕的酒嗝，像是小貓輕鼾。
黑澤陣被氣笑了：「清醒了就站起來。」
春日野清奈朝著他伸出手臂。
「抱~」
「……」黑澤陣彎腰，接住她遞過來的手臂。
但，卻被她環住肩膀。
她散發著酒氣的唇瓣輕吻著他臉側的輪廓，像是輕舔般的在他的靈魂裡埋入鉤鎖。
他在那一刻，心火被點亮。
熱水澆灌著他和她。
在這溫熱的區間，他的冷香變成了杜松子酒的氣息。
他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如果不索取點什麼的話，他大概率會死掉。
這種熾熱灼燒的感覺，頃刻間撕毀了身上那多余累贅的衣物。
她的骨骼在酒精的催化下變得松軟，像一個面團。
好吧。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他就這樣做吧。
水聲彌漫。
他的手指惗過她發燙的脊背，劃過小臂握住她的手指，然後把她的手送到浴巾的邊緣，讓她往裡面尋找能幫助他的地方。
「你好熱。」他咬著她的耳垂，舌尖掠過耳肉，變成一聲吐息。「給我解開。」
春日野清奈腦袋發脹，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自己好像在發瘋。
在滿是水聲的世界裡，被撕扯和衝撞直至第二天她醒來。
第42章 戰況激烈！
發生了什麼？
春日野清奈是被淋浴的聲音吵醒的。
一定是黑澤陣那個家伙。
這個家伙每天早上都喜歡洗完澡之後再出去。
可是淋浴間和她的臥室距離很遠。
平日裡是聽不到淋浴間的聲音的。
什麼情況。
好吵。
春日野清奈從被褥裡伸出手臂，想要揉一揉眼睛。
抬起手的時候，小臂牽動了整個肩膀、頸椎，每一處骨骼都在發出無法言明的酸澀疼痛感。
這種疼痛感很奇怪，讓她的腦袋也跟著發脹。
不僅僅是肩膀，連腿側的肌膚也火辣辣地疼。
像是被什麼東西摩挲的時間太久而導致。
包括臀骨也有一種被撞到的酸，她坐起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不對。
這不是她的床啊。
臀部接觸到的質感，是榻榻米的粗糙，她的背肌上也沾著竹席的味道和不屬於她的氣息。
視線發白。
是強運動之後的體力不支和宿醉第二天的麻木。
春日野清奈揉著頭，大腦cpu在關機和重啟的時候，腦袋裡面閃爍的全部都是昨天晚上猶如走馬觀花般消瞬即逝的片段。
她……和黑澤陣。
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故。
而肇事者之一的黑澤陣，頂著早晨的清爽拉開榻榻米房間的推拉門，挽著潮濕的銀發走進來。
茶綠色瞳孔掠過春日野清奈錯愕的表情，悠然自得的擦拭著頭發。
二人沒有言語，黑澤陣走到她旁邊入座。
然後，在她的唇角輕吻。
早。
這是他的問候方式。
春日野清奈恍惚了半天，在他的親吻從輕吻到熾熱後，零星的記憶片段回閃。
他們……
seiko了。
昨天晚上，還是她主動的……
她挽著他的肩膀，啃咬著他的嘴角，把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完全還了回去。
「讓你咬我，這是還禮。」
那樣的近距離裡面，她能看到他的綠眸在變得發沉、凝聚風暴。
他拖著她的身體，保持著一個最密合的姿態，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她的顫抖都能一覽無遺地位置。
然後，撕開她身上的紐扣，聆聽著理智繩索崩斷的聲音。
她饞他的身體很久了。
「你讓很多女人瘋狂過吧？」她問。
他輕聲哼笑：「你想瘋狂一下嗎？」
她：「試試你的水平。」
然後，他們就seko了。
她摟著他的手臂，撕開靈魂的釋放變得混沌搖擺。
回憶裡的親吻在濃烈，回憶外的親吻剛剛結束。
臥槽。
春日野清奈捂著臉，開始發抖。
她都干了什麼……
黑澤陣摘掉她的手，觀摩她發紅的臉頰和閃躲的眼神，在上面捕捉著懊惱和害羞。
昨天晚上她可不是這樣的德行。
春日野清奈開始被黑線填滿表情。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本來想把黑澤陣灌醉，然後尋找第二次靈魂互換的機會。
現在……
「你……」她發出使用過度的沙啞音。
「我？」黑澤陣重復一遍。
「你帶了嗎？」春日野清奈閉上了眼，做出認命的表情。
黑澤陣朝著垃圾桶裡示意了一下。
春日野清奈捧著自己的衣服，一邊穿一邊挪過去，在裡面看到四五個撕開的[1]。
行。
戴了就行。
「你還要去警視廳？」他問。
「去。」春日野清奈可干不來這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行為，放縱是她的問題，但工作不能懈怠。
昨天三橋警部還叮囑過啊，今天那位調過來的警官就要來了，要她帶一帶的。
他站起來，伸手撓著她的軟肉。
這家伙一定是記住上次自己在佐藤和高木面前，戳的這個地方是她的命門，所以才會在seko的時候也抓著她這裡不放吧。
春日野清奈閉上眼睛，都能想起昨晚自己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似的求饒。
——「陣，別，別撓，哈——求你，癢……」
丟死人了。
她聽到他的聲音，順著肚臍往上。
「請假。」
陪他。
「你別來勁，哈……快松手啊你，癢死了！」春日野清奈從他懷裡鑽出來，抱著衣服往自己房間跑。
可推開門之後，她呆滯了。
屋內一片狼藉。
床褥凌亂、衣服亂扔，他的襯衫包裹著她的內衣，以及——地板上還有散落的已經拆開使用過的兩個薄膜。
「……」春日野清奈。
所以……
昨天晚上……
她的房間才是第一案發現場？
哈？
「你熱情地讓我驚喜。」他在門外，欣賞著春日野清奈被掏空的表情。
「住口啊你！」春日野清奈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裡叫喊。「我現在不想提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
她以後再也不會喝酒了。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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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先是看到那個女警拎著自己的公文包、飛奔到自己的車上絕塵而去，然後又看到大哥慢條斯理地咬著煙絲從樓上下來。
「去「骨館」。」
琴酒扔下這句話後，又開始了寡言少語的模式。
「骨館」是琴酒旗下的一個產業。
總體建築以博物館為主。
也是之前琴酒經常回來小住的地方。
裡面擺放著很多收集來的動物骨骼作為展示。
平日裡倒也沒有什麼參觀者，這裡也只是一個披著正經博物館殼子、實際上是東京核心組織聚集的地方而已。
伏特加覺得自家大哥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好。
雖然沒有明確地體現出來，但是從大哥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場，就能感覺到的一種輕松。
雖然現在組織還沒有給琴酒安排任務。
但琴酒不會讓自己長時間地處於松懈狀態。
「波本最近在做什麼？」琴酒站在博物館二樓的休息室內，背對著伏特加。
伏特加看著逐漸濃烈的煙絲，開口回答：「說是查到了雪莉的下落，好像跟最近要啟程的鈴木列車有關，他已經做好對於鈴木列車的一系列調查了。」
琴酒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最近那位先生對波本的工作很滿意，貝爾摩德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家伙可能在今年能夠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
黑澤陣冷哼，他身處在黑光之中，被那濃烈的色調吞噬眼底裡的光澤，又變成了一汪死潭。
「誰答應了？」
伏特加被這句話散發出來的冷意灌溉，隨後看到煙蒂從琴酒的嘴邊掉落至腳邊，然後被黑色皮鞋的鞋底碾壓。
這只鞋曾踐踏過很多人的生命。
他從不覺得自己與任何人平等，這不過是弱者們欺騙自己的謊言。
而他要做到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玩弄這個國家的法律，視人命如草芥。
有的人生下來是獵物，有的人是獵人。
而他，是獵人裡的佼佼者。
他享受追逐，他沒有弱點。
在昨天晚上與她seko之前，他堅信這一點。
不，准確來說。
是經歷過那離譜的『靈魂互換』之前。
他的心火被點燃，在黑色之中朦朧地呈現出一團血漬湧現的星火。
星火燎原。
伏特加看到銀發之中的唇角在上揚，輕輕淺淺地吐出龍吟般的沉息，意味索然。
大哥今天真的很奇怪。
昨天讓他送和醒酒藥的時候，伏特加其實就猜到了會發生什麼。
雖然被當馬騎的大哥驚到了，但伏特加覺得這一定是大哥的策略！
但是……在伏特加看到那黑衣裡露出的一小截手臂後，他又開始凌亂了。
大哥的手臂上，縱橫著幾道抓痕。
極紅的抓痕和白膚相襯，每一道都是沿著一個力道抓出來的。
任誰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黑澤陣也看到了，他洗澡的時候就瞧見了手臂上她作惡的現場。
簡直就是在泄憤沒錯了。
他喜歡咬她，她喜歡抓他。
她的指甲簡直像是嵌在他骨肉裡一樣用力，隨著每一次碰撞而蜷縮。
他看著她手指蜷縮的狀態，來判斷她是否到了。
這很有用。
「伏特加。」他忽然開口。
伏特加站得筆直：「是！大哥。」
要交代什麼任務了嗎？
「昨天買得不夠。」他說。
「對不起大哥，我下次……哎？」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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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從車上下來到警視廳門口這一小段路，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像是割尾的美人魚，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從骨頭到肌膚都很不適。
seko給女人到底帶來了什麼？
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的感受，只知道今天很疲倦。
「春日野警官，你那個來了嗎？怎麼臉色這麼疲倦？」同僚女警關切地看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臉色，並遞上來一杯熱茶。
春日野清奈道謝接過，一口灌下去後才稍稍有了點精神。
老實說，她都不知道睡了沒有。
從昨天晚上用過的來判斷。
戰況激烈。
不像是短時間內解決的樣子。
seko掏空的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她啊。
春日野清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沉思反省。
沒有錯，是她大意了。
她是完完全全沒有想到黑澤陣這家伙酒量這麼棒。
難道是杜松子酒自己免疫杜松子酒？
早知道買中國老白干了。
春日野清奈沒喪太久，就被三橋警部拽了起來，所有部門的刑警都齊刷刷從如山般的資料裡抬頭，看向跟在三橋警部身後的那個男人。
男人的黑發微長，額前有一縷恰到好處的劉海垂落，整個人看起來猶如謙謙君子般散發著親和力的笑容。
「喲吼，米娜上午好。我是今天新調過來的刑警，之前在警備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
「之後會和特搜科的同僚們一起處理刑事案件，我叫……」
「萩原研二。」
「請多指教。」
他笑顏燦爛，聲音洋溢在翻動書籍的枯燥之中，猶如萬物復蘇。
第43章 調職，重逢
室內的空調在勻速運轉著。
涼颼颼的風吹鼓著桌面上的資料。
有幾張調皮的紙翹起邊角。
四周的聲音安靜之中，但又散發著油墨的味道。
春日野清奈總覺得這位調職過來的警官在看著她笑。
他的模樣看起來也很眼熟。
只不過是一秒鐘的時間，春日野清奈就把他和記憶裡那個坐在機動部隊巡邏車裡的男警畫上等號。
——「要常聯系噢，小清奈。」
他在車廂內衝她打著招呼，而模樣卻隨著記憶而變得逐漸模糊，又因為「萩原研二」這個名字變得清晰。
「啊！」春日野清奈小聲驚呼，她想起來了。
是那個……差點死在淺井別墅裡的拆彈警察哎！
三橋警部順著聲音看過來，衝著春日野清奈招招手：「剛好，春日野警官，你來一下。」
春日野清奈從凳子上站起來，聽著三橋警部對她的介紹走過去。
「萩原警官今天是第一次來特搜科，別看春日野警官年紀輕、剛畢業，但還是很有實力的。前段時間剛剛獲得三等功勛章，也是這一次專案組負責指揮的警官。之後的話，萩原警官也會和春日野警官一起負責『聖尼斯醫院』的事情。」
「吼，聽說過春日野警官的大名，」萩原研二目視著她，眼睫微垂眼角彎彎。「請多指教了。」
春日野清奈掛著憨憨的笑，知道他一定把她認了出來。
三橋警部笑道：「春日野警官，雖然萩原警官是調職過來的特搜科「新人」，但警齡上來算絕對是你的前輩，你們好好相處吧！」
「是……」春日野清奈嘴角抽搐，擠出來一個謙卑的後輩笑容。
這家伙和當年那個叫松田陣平的人都知道她是黑客這件事。
雖然她死不承認，但這兩個家伙完全沒有信任她的意思。
她那個時候明明也是為了做好事才會這樣啊。
結果被那兩個人抓住了小辮子。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結果還成了她的同事。
「我也會和春日野警官好-好-相-處的。」萩原研二看著她笑。
笑得像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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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的人手，三橋警部配備了五個人。
其中就包括春日野清奈和萩原研二。
由春日野清奈主要負責。
春日野清奈把有關於『聖尼斯醫院』的事情簡單的和萩原研二復述一遍，他坐在春日野清奈的對面，右腿疊著左膝，笑容放松。
「講的很詳細呢，春日野警官。」
「……」春日野清奈。
不要用這幅假裝不認識的調侃語氣跟她說話啊。
這讓她都不知道該不該跟眼前這位「前輩」敘敘舊了。
佐藤來特搜科裡送資料，一進屋就直奔春日野清奈而來：「春日野，你要的東西。」
「啊，謝謝您佐藤警官，麻煩了。」春日野清奈起身接過來。
「別這麼客氣啦你，哎？這位就是新來的刑警嗎？」佐藤美和子手撐著辦公桌，和萩原研二互相打量。
萩原研二頷首淺笑，跟佐藤寒暄幾句。
佐藤捏著下巴問：「跨部門調崗和升職不一樣，考核要難很多而且還會清理掉之前在部門裡的獎金呢。萩原警官在爆·炸物處理班工作六年了吧？為什麼突然調崗啊？」
春日野清奈也很想知道！
萩原研二輕笑一聲，抄兜站起：「因為不想穿那厚厚的防護衣了，還是搜查一課刑警的制服帥吶。」
「……」佐藤。
「……」春日野清奈。
他半眯的笑眼像是一只彎眸的狐狸，略長的發梢柔順卷起一個朝內的彎度，他看起來要比六年前成熟很多。
春日野清奈撓了撓臉，被他的笑容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佐藤勾著她的脖子，倆人去外面的自動咖啡機裡衝了一杯速溶咖啡。
作為前輩，佐藤美和子表達了對這位新來警官的看法。
「之前我准備考警校的時候，在警校門口看到了爸爸的車，剛想上前確認是不是的時候被一個凶巴佬的警校生勒令制止，而且還語氣很差的教訓了我一頓。」
春日野清奈捧著咖啡，跟這佐藤一起吐槽：「咦，也太無力了吧，怎麼可以對女孩子這麼凶……」
「誰說不是呢，那個家伙之前我見過一面，也在爆·炸物處理班。」
春日野清奈完全站在自己人身邊，搖頭晃腦：「低級、低級。」
「……而且還有一個家伙跑過來教育我，如果想要成為警察要帶著榮譽和使命感、下決心去保護這個國家什麼的。」佐藤美和子給春日野清奈遞過來一塊方糖，同時給自己也放了一塊，然後聞著糖化了的味道說。「後來我在□□處理班見到了那個無禮的家伙，不過沒說什麼話，那家伙還是之前一樣拽拽的。今天調到你們特搜科的這個警官，好像是他的朋友來著，二人關系蠻好的哎。」
春日野清奈抬起乖巧喝咖啡的腦袋：「我想你說的那個無禮的家伙，應該叫松田陣平吧。」
「哎？你怎麼知道？」佐藤美和子詫異。
二人背後忽然多出來一個影子。
萩原研二把手裡的煙絲放到儲存袋裡，扔到旁邊的垃圾桶中，笑道：「沒想到小陣平的名字會被春日野警官記得這麼久，真好吶，那家伙要開心死了。」
「！」春日野清奈。
佐藤美和子嗅到了問題的味道：「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之前認識嗎？」
說認識，之後就會被追問什麼時候認識。
然後就會牽扯出來六年前的爆·炸案、春日野清奈是那個消失匿跡的「英雄黑客」，然後喜提調查令一封。
春日野清奈端著咖啡的手有點發抖，萩原研二看著她避開自己的視線，笑道。
「嘛，很早~很早之前，見過幾面。」
萩原研二沒有說是什麼事，只是以這樣簡單的理由混過了佐藤警官的詢問。
「這樣啊。」佐藤美和子理解了，怪不得剛才春日野警官一副很多話想說的表情。
秉著吃人嘴短理念的春日野清奈洋溢著笑臉：「萩原警官要來杯咖啡嗎？」
這句話還有一個畫外音。
就是求求你喝一杯咖啡別說一些別的東西了拜托！
六年前的那件事。
春日野清奈知道的不多，只是在跟朋友出來小聚的時候忽然看到新聞上說有一個勒索錢財的炸彈犯。
因為炸彈的位置跟她很近。
附近的餐店是她最喜歡的咖喱飯。
老板開了三十年，小的時候媽媽就很喜歡帶她來吃。
春日野清奈不想讓這樣一個復古老店被炸彈波及。
那是祖孫三代、一家五口人經營的心血。
所以她就以給家人傳郵件保平安為由借用了店裡的一台電腦，處理掉了炸彈讀秒時間。
至於拆彈過程她是完全不知。
也不知道炸彈犯因為同伙出了車禍、提前引爆炸彈、差點把當時正在炸彈附近的警察們炸死。
松田和萩原找上她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兩個警察到底是怎麼發現她的啊？
萩原笑得眉眼彎彎：「當然好啊，謝謝。」
春日野清奈迅速給他衝了一杯，然後往特搜科的辦公區走：「正好有關於『聖尼斯醫院』的事情要跟你聊一下，佐藤警官，我們先走啦~」
萩原看她焦急的樣子很是有趣，跟著她進了旁邊一個獨立的隔音間。
他打量了一下刑事部的辦公區，笑道：「吼，真不賴嘛。我們那兒都沒有這樣的隔間，很適合說一些不能被別人聽到的東西。」
春日野清奈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斟酌再三把態度放低了一點：「萩原前輩……」
前輩饒有興致地回眸看她。
春日野清奈笑容謙卑，說了一句：「我們好久不見了。」
之前她不是故意玩失蹤的。
而是訓練場要沒收手機，不管是教官還是訓練學員都要完全斷絕和外面的聯系，就連工作後勤人員也不例外。
那一年，春日野清奈幾乎和外面斷聯。
連暗網都沒有登錄。
好久不見。
輕飄飄的四個字，橫跨了六年的區間。
萩原研二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送的那束粉百合起了作用，他托著臉、唇瓣啟合：「是啊，我們好久不見了。」
「沒想到萩原前輩還記得我，也沒想到我們會在警視廳以同僚的身份見面，那位警官還好嗎？剛才聽佐藤警官說的時候，感覺就很像松田警官。」春日野清奈嘗試把話題往敘舊上面牽引。
萩原研二又把話題拉回了正事：「六年前的那個「英雄黑客」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過，說白點「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當時春日野警官你也在那個餐廳用餐、也用了那台電腦，真的沒有瞧見什麼奇怪的人嗎……」
「沒有！」春日野清奈豎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絕對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前輩你的，然後讓前輩跟她好好道謝。」
「這樣。」萩原笑而不語。「六年前的事情，春日野警官還記得那麼清楚、回答的這麼干脆，記憶力還是一如既往的拔群。」
「……」春日野清奈。
萩原和她心照不宣，本身來特搜科也是早就想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剛剛好發現她也在這裡。
該怎麼說呢。
是命運般的相見嗎？
「本來以為看到粉百合的時候會想起我來著，不過看你這反應，似乎完完全全已經把我拋之腦後了。」萩原嘆了口氣，臉上掛著閑閑的笑。
春日野清奈一怔：「啊？那個是前輩你送的嗎？」
「因為發了很多條信息都沒有任何回復，感覺被應該是被拒絕了，所以打算再一次見面的時候能夠讓彼此之間的關系稍微不那麼尷尬。」
萩原的神情看起來很閑散，並沒有任何因為被拒絕之後的尷尬反應。
反而是春日野清奈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拒絕……？什麼？
「叩叩。」門被敲響，水源警官的腦袋露在外面。
「春日野警官你在這裡就好了，公安部的人找你。」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哈？」
找她？
怎麼這麼多人都在找她？
第44章 情報，釣魚
春日野清奈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肯定是那天在雨夜裡，帶著她去見那個用變聲器說話「長官」的四眼公安。
刑警和警視廳公安的等級警銜差不多。
沒道理一個刑警被公安呼來喝去的。
但因為警備局給予公安的部分特權，他們的直系領導又是警察廳公安部，所以很多時候刑警多少也得配合。
這不就巧了。
春日野清奈最不吃這一套。
「我在和萩原警官說事情，讓他們等一會兒吧。」春日野清奈一點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水源警官把她的話原封不動轉達給了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牢記長官的叮囑，規規矩矩的點頭：「好，那我就等一會兒。」
但這個一會兒，起碼一個小時起步。
春日野清奈和萩原在房間裡緩和了關系，對於六年前的事情，萩原暫時沒有要追問的意思讓春日野清奈很高興。
「哎？六年前那個炸彈犯還沒抓到嗎？」春日野清奈捧著腦袋發愁。
那個時候她也只是幫警察把炸彈時間調整了一下。
後續這個案件的進展就沒有再關注過了。
萩原點頭，捏著一根煙愜意地品味：「是啊，我來特搜科有一方面也是想查一查這個家伙的去向。」
「原來如此。」春日野清奈有些欽佩。「為了調查一個犯人，放棄了自己之前部門的獎金。」
這是什麼樣的犧牲精神啊？
反正她做不到。
「倒也不是完全為了那個家伙。」萩原笑笑，煙絲彌漫著一股很好聞的苦咖啡味道，「我對『聖尼斯醫院』也挺感興趣的。」
他在說到「感興趣」這三個字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莫名覺得他的笑意略微有些暗啞，但隨後，表情又被更加燦爛的笑容取代。
他的笑容隨和儒雅、如沐春風。
比六年前更具成熟，更有魅力了。
「別讓公安部的人等太久，小心他們給你穿小鞋。」他站起來，提醒自己的後輩。「我也不會跑，等你來安排任務喔，組長小姐。」
「……」春日野清奈。
風見裕也在耐心這方面，扭轉了春日野清奈對公安的認知。
之前在訓練場見到的一些公安都挺狂的，讓春日野清奈很不爽。
不過風見裕也這個人之前被黑澤陣在她的身體裡動了手，但對春日野清奈似乎完全沒有什麼個人偏見，說話做事什麼的也很禮貌。
「這個是長官讓我轉交給你的聖尼斯醫院資料。」風見裕也來這一趟，也就是為了給春日野清奈這個東西。
春日野清奈接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裡面承載的東西也很輕。
「如果只是給我這個，讓人放在我桌子上也可以啊。」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家伙單純得有點可愛，干嘛等她這麼久。
「長官說這個要親手交到春日野警官的手上。」風見裕也站起來，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准備轉身離開。
「等等。」春日野清奈叫住他。
風見裕也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那位神秘長官為什麼要給我情報？按理來說公安在調查的東西極少會跟別的部門共享。」
春日野清奈覺得越來越可疑了。
她上次跟柯南所說的猜測不是沒有任何道理。
如果她帶著特搜科的幾位刑警，累的半死不活把這件事情查得差不多了，最後所有的功勞都被公安們搶走。
她絕對要下頭發脾氣的，到時候可能也會跟公安們來一場拳擊賽。
風見裕也按照安室透交代的，自己復述了一遍：「長官覺得春日野警官應該很需要這些東西，所以就送過來了。」
嗯？
這麼好心？
「而且長官還說，春日野警官對公安似乎有什麼誤會，他希望通過這件事能讓春日野警官對公安產生改觀。」
「……」春日野清奈。
為什麼要改觀？
刑警和公安風馬牛不相及。
她怎麼想公安關他什麼事啊？
公安這麼閑嗎？
操這麼多的心？
「這老頭子是不是想潛我。」春日野清奈跟柯南打小報告。
「噗。」柯南在那邊喝著茶，又是一口噴出來。
他決定自己以後接春日野清奈的電話不喝水。
她肩膀夾著手機，騰出雙手翻閱風見裕也交給她的資料，裡面是史丁斯院長的個人情報調查。
從出生地、到人生履歷、到就職情況以及最後的婚姻狀態，都事無巨細。
「這個史丁斯喜歡嫖啊。」春日野清奈在翻到第二頁行動軌跡的時候，咂舌道。
「噗。」柯南。
求求了，清奈姐。
說這種事的時候你含蓄一點。
春日野清奈一點沒在意自己穿到了什麼子供向的動漫裡，她看著資料第二頁出現頻率最高的——【西屋火盯】，發出成年人都懂地品匝聲。
這是東京最受歡迎的紅燈區。
那裡有一條街，裡面有很多按摩店。
春日野清奈之前路過一次。
白天的時候只有幾家比較正常的餐館、休閑店開門，瞧上去人跡罕至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街面。
但是到了晚上就完全換了一副樣子。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有著帥氣的和服牛郎和溫柔美麗的女僕姐姐。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到了這裡都只有兩種人。
掏腰包的人和收錢的人。
在公安給予的這個資料裡面顯示，史丁斯這個人會在每周的周末兩天都混跡在西屋火盯消費。
「說到西屋火盯，叔叔的一個委托人剛好在哪兒開了個比較正經的練歌廳，前幾天還送給叔叔幾張劵來著。」柯南想起來這件事。
蘭因為那裡是風俗街，明令禁止毛利小五郎不可以帶著柯南過去。
「比較正經？」春日野清奈嘻嘻笑道。「你想去長長見識？」
「……」柯南。
柯南年紀小，不禁逗。
春日野清奈掛斷手機之後，看著衛生間裡的自己，整理了一下高領襯衫遮住上面的紅斑點點。
前幾天的沒消，又多了新的。
她把濕紙巾用熱水泡濕後，覆在脖子上有痕跡的地方消紅腫。
昨天晚上是瘋狂的一夜。
春日野清奈一閉上眼睛，昨晚發生的事情就開始回閃。
她睜開眼的時候，都能透過鏡子看到昨天晚上的自己。
是她主動地。
她的手臂攔著黑澤陣的脖頸，手指撩開他的銀發，指腹在他崢嶸的臉側來回撫摸至他眸底烈火苒苒。
然後，他俯身低垂親吻她的時候，她的手也在撫摸著他的發尾。
銀發在她的指尖繞了個彎，他在水中頂撞她的靈魂，像是與她靈魂簽訂契約。
「你的身體真棒。」他毫不吝嗇地誇獎。
春日野清奈在鏡子外面的臉開始發燙，她捂著臉發出了羞憤的聲音。
昨天晚上的記憶很碎，有在浴室的、有在客廳的，還有她的房間、他的房間……
明明昨天有在水裡親昵，卻沒有進行第二次互換。
難道真的不會再換了嗎？
春日野清奈腦袋被漿糊填滿，很不想承認昨晚纏著他、環著他，在他懷抱裡放肆的是自己。
但……
她嘆了口氣，把變涼的紙巾扔掉後重新把高領紐扣系好。
衝矢昴因為脖頸上有變聲器，也經常會穿高領的衣服，這在炎炎夏日裡很不友好。
春日野清奈把公安給她的資料，轉交給了三橋警部。
三橋警部端詳了一會兒後，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其實……」春日野清奈主動開口。「我有一個想法。」
三橋警部資料還沒看完，「哎」了一聲：「你說。」
「釣魚執法。」
三橋警部「啪」的一聲，把資料合上了，抬頭看著春日野清奈的時候眼睛裡面充滿了贊許和認可。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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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想法很簡單。
像這種黑色區域的交易，很容易拔出蘿蔔帶出泥。
史丁斯絕對不是唯一的買家，說不定還有更大的交易網。
最可怕的就是。
這種市場，供不應求。
新鮮的器官，永遠追不上衰老的人。
背後的需求量、失蹤人口、死亡率，遞增變紅的指標都在講述著這種以命換命的違法手術。
手上有大量『器官』的人，需求方會主動找上門的。
如果刑警這邊有人能偽裝成『供應商』，布下天羅地網讓史丁斯主動上鉤，絕對能省下一大波警力。
對於春日野清奈提議的這個計劃。
三橋警部給予「許可」的蓋章。
但三橋警部很擔心一點：「春日野警官，像他們這樣老混子非法買賣的家伙們是很謹慎的，隨隨便便的人他們是絕對不會信任的。獲得史丁斯的信任，這是一個需要長時間籌備的事情啊……」
「這一點，我會好好掂量的。」春日野清奈點頭。
這不是還有組織嗎？
史丁斯之前跟組織交易過，如果以組織的名義建立新的交易，應該會輕松很多吧？
春日野清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指尖掠過的地方，剛好剮蹭到紅痕的位置，酥麻且發燙。
晚上的時候，說點好話哄哄他的話……
他會幫她嗎？
第45章 搭配，車間
春日野清奈從入職的第一天起就變成了警視廳的「風雲人物」。
僅僅是因為被樹立成了新人警察的典型。
而且在黑澤陣占用春日野清奈身體的那段時間在警視廳裡面表現得也很出色。
之後又獲得了三等功獎章。
很多新警或者老警都會討論一下這位新入警的女警。
其中討論最多的就是戀愛方面的問題。
「哎？春日野警官有男朋友了嗎？」
一個男警在佐藤美和子那裡獲得了這個消息，表達出了某種失去的表情。
自從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確定關系了之後。
一方面高木涉變成警視廳諸多警察們的公敵、一方面這些曾經追求佐藤美和子不得的男警也開始尋找新的精神寄托。
本來以為來了新人女警。
他們之間又會發生一場激烈的角逐。
結果沒想到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都說——春日野警官有男朋友了。
佐藤美和子叉腰看著那些男警：「是啊，對方可是喜歡春日野警官的。之前因為春日野警官要跟他分手，那麼大一個男人當街哭出來了呢。不過性格很好啦，做飯也很好吃、身材很棒、個子很高。感覺很像是亞洲人和歐洲人的混血，超帥的……」
「……」其他人。
原來春日野警官喜歡這個調調？
雖然知道春日野警官有了男朋友，但其他人多少對春日野警官的男友還有一些好奇。
只有一個人扒開人群，悄無聲息地離開。
有一個人剛好迎面走來，給他遞了一個東西：「萩原前輩，春日野警官剛從三橋警部那兒回來，沒有找到你。」
萩原臉上掛著閑適的笑意：「好，我這就過去。」
六年前的那場炸彈案。
在這兩千多個日夜裡，幾乎快要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忘記在淺井別墅區，面前那顆炸彈在停止之後又迅速倒數計時之後的心境。
當時在場數十位拆彈警官，只有他一個人反應了過來讓所有人迅速撤離。
但是沒有辦法，那個時候的炸彈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即使他抱著炸彈往人流的反方向跑。
也不可能保證在場的所有人安全離開。
當時那個型號的炸彈一旦引爆，波及的威力是很可怕的。
一旦拉響，一整層樓都會頃刻崩塌。
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生存。
人在臨死之前會想些什麼事情呢。
萩原不知道，他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在看到讀秒歸零的時候，已經釋然地閉上眼睛准備接受瞬間死亡的下場。
但是，再睜開眼的時候。
炸彈上的讀秒又變成了9-9999秒……
他以為是炸彈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但後來松田才告訴他不是，公安的人轉達給機動部隊的領導說是查到了Gi信息的波動，附近有人攔截了炸彈的接收源並把炸彈犯的位置告訴了警方。
雖然炸彈犯發現炸彈沒有引爆之後迅速逃離。
但松田查到了那家餐廳，雖然監控也被刻意抹除但好在餐廳老板對春日野清奈很有印像，簡單描述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外貌。
這也多虧了萩原那絕贊的眼光，一度被松田調侃為只會看女人和車子的雙眼，一眼就在人群裡找到了春日野清奈。
那個時候萩原和松田都不明白為什麼春日野清奈拒不承認這件事。
明明是一件好事，但她卻有一種滅頂之災的反應。
所以他和松田也沒有對救命恩人一直逼問。
當他在特搜科見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萩原和松田探討過之後，以為她可能是怕自己黑客身份暴露之後沒有辦法繼續做警察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
他絕對做不來背刺的行為，幫她隱瞞也沒什麼關系。
反正當時也沒有證據，她死不承認也沒辦法。
對於萩原要調到特搜科這件事，松田只是調侃了幾句：「如果你趕在我之前脫單，我可不饒你。」
瞧啊。
連松田都知道這些年他的心思。
可這個小家伙卻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萩原推開特搜科門，看著她大咧咧坐在人群裡面和所有人喜笑顏開的模樣，無奈一笑。
沒辦法啊，這張臉真的很難忘掉。
有男朋友……所以這就是他那十幾條問候簡訊都石沉大海的原因嗎？
「哇，這個好漂亮啊！是奧萊斯最新款的裝飾戒嗎？」春日野清奈眼睛裡面閃爍著小星星，滿臉向往。
水源警官笑著把銀戒從手上摘下來，遞給她：「是啊，很漂亮吧？我中午休息路過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折扣，價格超級劃算的。我們當刑警的不能佩戴任何飾品，但真的架不住對這種好看東西的喜歡啊。春日野警官，給！你戴上試試！」
「阿裡嘎多！」春日野清奈接下來，美滋滋地套在自己食指上左右端詳。「真好看吶~」
「下班回去不知道折扣還有沒有，有的話我們一起去買吧？」旁邊的女警也很亢奮。
春日野清奈點頭：「嗯嗯嗯。」
「哎？萩原警官來了。」
旁邊有一個人拍了拍春日野清奈的肩膀。
春日野清奈的目光挪過去時，與他四目相交，只不過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在春日野清奈的食指戒指上，俊眼眉梢之間孑然錯愕。
這個視線看得春日野清奈有點不好意思。
她趕緊把戒指摘下來，還給水源警官，然後跟萩原解釋：「我們只是帶著玩而已，絕對沒有違規佩戴首飾。」
他不會跟三橋警部告狀……叭。
萩原站在門口，走進來的時候身上混合著一股很好聞的煙味，裡面帶著一絲甜沁，感覺應該是甜口味的煙絲。
他的笑容也很甜，與他對視的時候心情也會變好。
「嗨，春日野警官找我有什麼事嗎？」
春日野清奈站起來，示意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單獨交流。
春日野清奈簡單把自己和三橋警部的交流告訴了萩原。
雖然之前接觸的事件不一樣但都屬於警察的範疇。
作為警齡較資深的前輩，對於後輩的話語表現出了非常謙卑的聆聽狀態。
對於春日野清奈所說的「釣魚執法」，萩原研二很快就理解了這個意思。
他疊著雙腿，悠閑地倚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狹長的右眼看著春日野清奈笑：「所以就是根據之前對『聖尼斯醫院』的調查，你和三橋警部都懷疑『聖尼斯醫院』跟非法買賣有關？為了掌握一手的情報資料，你打算以賣家的身份出現和『聖尼斯醫院』醫院的院長進行交易？」
春日野清奈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萩原研二歪著腦袋，眸眼笑得像只月牙兒：「計劃倒是不錯，不過你能保證獲得那位院長的信任嗎？這可是類似於某種間諜活動的行為啊，危險要比出現場什麼的增加一個度啊。」
她當然有辦法，不過這個辦法不能告訴警視廳的其他人。
他之前一直懷疑春日野清奈是黑客，春日野清奈想要辦成這件事還真的需要動用一點黑客方面的手段。
只要他對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看著後輩水汪汪的眼睛，萩原研二的視線從她的面容挪到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脖頸、以及她搭在桌面上的手背。
女人的手背光潔而又平滑，像是一塊□□方，上面有著不同於男性的細膩感。
——【戒指戴在食指代表的是單身。】
這句話是之前千速姐姐開玩笑式地和他說的。
那個女人很喜歡參加各種會面活動，然後就會在食指上戴著戒指彰顯自己可以被追求的狀態。
他額前的劉海垂落，仿佛要遮擋住眼底裡某種蕩漾的微光。
如果有男朋友的話……為什麼下意識的會把戒指戴在自己食指上面呢？
春日野清奈簡單把自己要說的事情說完，見萩原一直瞧著自己含笑不語的樣子，以為自己和他在這件事上達成共識。
「嘛，大概就是這樣。三橋警部已經同意了我提議的計劃，在這期間我會著手去籌備計劃開展的過程。」春日野清奈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東西，起身看了一眼下班的時間。「到時候可能需要前輩的配合，我們合作……」
「小清奈。」他忽然開口，把春日野清奈沒說出口的「愉快」打斷。
春日野清奈一怔。
這個稱呼讓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萩原的腦袋微微往右側彎了彎，這個角度看他感覺彎起來的眉眼都染著一層細碎的淺光。
「你不熱嗎？」他說。
春日野清奈大腦飛速運轉，順著他的視線察覺到落地點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同樣給予笑容的回應：「新買的絲巾怪好看的，不讓戴配飾戴點這個警視廳還是允許的。」
「這樣，確實挺好看的。」萩原笑道。
春日野清奈拉開門、走出去、關上門。
動作一氣呵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天應該就能消下去一點了。
今天晚上……
春日野清奈沉沉嘆了口氣，再緩慢地吐出，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足夠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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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色漆黑如墨。
警視廳24小時燈火通明。
對於這個工作來說，沒有下班時間一說。
今天又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
春日野清奈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挪到了雷克薩斯車上。
屁股剛沾到坐墊，眼角余光感覺左下角有一團黑影。
車廂裡那熟悉的味道越加濃烈。
不是吧……
又搞這出？
春日野清奈知道是誰在車上。
又是熟悉的劇情，只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是，他沒有拿槍對准她的腦袋。
「你怎麼……唔。」
她剛一回頭，一只手挽住她的後腦勺，以吞咽的方式席卷她所有的話語、氣息和錯愕。
冷香的舌尖卷著她的唇角，甘澀的溫熱如水般包裹著她，讓她盡情地品嘗這摻雜著酒意的冷軟。
春日野清奈被親了個七葷八素，車窗外還有人走動的聲音。
腳步聲很近，密密匝匝、朝著她的這個方向而來。
春日野清奈推搡著他的身體，卻被他用力拉近、貼的更加密緊。
她的手撐在他的胸膛，能夠摸到他薄衣衫裡在發燙的肌膚。
他的親吻如雨滴落，卻又灼燒蒸騰。
「哎？這是春日野警官的車嗎？」高木涉的聲音在駕駛座車門外傳來，因為車窗塗抹過特殊的遮光漆，所以他看不到裡面。「剛才特搜科的人說春日野警官已經下班了，怎麼車還在這裡啊？」
春日野清奈唇齒被撬開，她的舌尖感覺到熱意，是他帶著溫酒氣息的舌尖在舔舐。
他瘋了。
外面是警察……他……
救命，這是什麼羞恥的背德感。
春日野清奈的心跳得很亂，不僅僅因為這個親吻太突然、還因為現在的場合不適合讓他做這種事情。
太亂來了。
「走了高木，我送你啊。」佐藤警官晃著手裡的鑰匙，對高木涉說。
車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春日野清奈把黑澤陣推開然後抹嘴：「你又配我車鑰匙了是吧？你知道這是哪兒嗎？你……你喝酒了？」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46章 橋上，起誓
黑澤陣喝酒了。
但並沒有喝很多。
而且他自認為自己的酒品比春日野清奈好多了。
至少他沒有失去理智。
再加上在車廂裡小坐了一會兒，酒精其實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吻她。
只是單純地想要吻她。
她的甘甜，她的氣息，她的心跳聲。
都是遏制他骨血裡流淌著戾氣的良藥。
以前貝爾摩德很喜歡把各種各樣的男人變成自己的獵物。
他一直都覺得那些男人很蠢，是廢物，簡直就是占據這個世界物資的存在。
被貝爾摩德迷的神魂顛倒。
不管貝爾摩德說什麼、做什麼、要求什麼，都只會像吹笛人的蛇一樣喪失自己的主導能力。
seiko這種事情。
無非就是兩個異性之間，在痛苦裡面尋找快樂。
但是和她的那天晚上。
快樂占據更多。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他覺得他自己的身體在被重塑。
「……你喝酒了？」她問。
黑澤陣點頭，喝了，今天有一些特殊。
春日野清奈嘴唇有些發麻，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跟著變沙：「你什麼時候來的？」
「忘了。」他說。
反正在這裡坐了很久。
從黃昏到傍晚，這個停車場裡人來人往，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一個快要被公安列為通緝犯的人坐在其中某位女警的車廂裡。
「去東區。」他坐在後車廂裡開口。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時間：「不回家嗎？」
「不回。」他說。
「……」春日野清奈。
車廂內寂靜一片。
春日野清奈開始在心裡罵罵咧咧。
這是真的把她當成司機了啊？
「東區那裡啊？」春日野清奈問。
「西屋火町。」
黑澤陣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剛准備踩油門的動作停止，她臉色復雜地轉過腦袋：「你也要去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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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說的地方，在西屋火町對面的一座高橋。
這座橋是新建的圓形拱橋，兩岸用透明化的玻璃做圍欄，上面雕刻著鏤空的蓮花圖案。
因為是新橋，上面行走的人很少。
站在上面的時候，隱約還能聞到瀝青的氣味。
不過建築師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在旁邊的角落裡擺滿了香水百合的掛籃。
春日野清奈走在台階上的時候，心情莫名放空。
警察這份工作勞累和疲倦是她當初選擇的時候就知道的。
一開始春日野清奈也沒有想太多。
這份工作在她人生裡面的分量也不過是短暫的一段時間而已。
她在黑客領域裡查了很多年，導致母親死亡的車禍真凶沒有任何進展。
後來又發生公安欠薪辭退爸爸的事情，就想著如果干一段時間的警察，幫老爸討薪的同時再查一查當年的車禍。
一切查清楚了之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遞交辭職回去當個「閑人」，繼續賣程序。
但真的入職當了警察之後，她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卷宗，撫摸著那一張張陳念舊案。
有多少冤情在裡面，凝聚滔天的怨氣，讓整個倉庫都變得冷徹心扉。
春日野清奈踩著厚厚的玻璃橋面，低頭的時候能夠看到腳底波濤洶湧。
耳邊的風聲，像是低喃細語般，撫摸著她的耳朵。
男人的胸膛貼合著她的背脊，他的手臂從後環住她的身體。
春日野清奈在被黑色風衣包裹的時候，有一瞬間感覺身上的冷意消退，她的肩膀上被什麼東西抵著，側首的時候，銀發被風吹拂在她臉側飄動。
他的嘴角咬著一根煙，煙霧彌漫在另一個，隨風消散的時候，春日野清奈聽到他說了一聲。
「看。」
看什麼？
「那裡。」黑澤陣示意著她往河對面看。
那邊是西屋火町，一望無際的燈火就像是延綿不絕的熔漿。
人的理智在火焰裡被審判，他們在那邊歌舞升平、飲酒作樂。
春日野清奈聽到和歌的音樂聲從岸對面傳來，她在來的路上還在想，怎麼就這麼巧他指名道姓要來這個地方，難道那個竊聽器是他放的？
但感覺也不太像。
如果是的話，柯南肯定會被找上門吧。
就是因為無事發生，春日野清奈和柯南才會覺得奇怪。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春日野清奈被他從後環抱著，她看不到黑澤陣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冷到極致的聲音在不高不低地說著。
「帶你見一個人。」
「誰啊？」
「一個女人。」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回答？
摟著春日野清奈左肩的手臂微微一松，朝著西屋火町最西側指著：「她死在了那裡。」
「……」春日野清奈的腦容量實在不足以消化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於是順著黑澤陣所指的地方看過去，瞧見了一個看起來很新的八角亭院。
看起來像是什麼燈紅酒綠的地方。
准確來說。
西屋火町每一個地方都是這個樣子。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那裡是他母親死亡的地方。
在25年前的今天，這座八角亭院是一個花廊。
他的母親在裡面自焚而亡。
「我把安眠藥吐了出來，我沒有陪著那個女人一起死。」他的聲線很平靜，比富士山上雪碎的聲音好不了多少。
在他與那個女人相處的四年裡面。
他對那個女人的印像就是沒日沒夜地爛醉。
那個女人每天都會在家裡插滿黑色郁金香，哪怕生活拮據到什麼都交不起、因為飢餓和沒有水電而直接吃谷面、欠著隔壁商店老板一大堆酒錢。
她也會拿出錢去買黑色郁金香，然後靠著那些花作為支撐地活著。
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四年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張新聞報紙，兩只眼睛迅速枯萎、死亡、變成一朵凋零的泥花。
那個時候的他看不懂報紙上寫的是什麼，只知道是意大利的報紙。
從紙張的年份上來看也很陳舊，無法判斷是什麼時候的。
他只知道，那個女人在看完這張報紙之後就崩潰了。
又哭又笑了一整天後。
她煮了一碗面，在面裡放了安眠藥的藥丸。
——「吃吧，孩子。吃完我們一起去找爸爸。」
她把那碗面遞到黑澤陣的面前，這四年裡面，這個女人沒有給他起過名字。
所有人稱呼他最多的就是「那小子」。
而那個女人在那天，居然破天荒地稱呼他為「孩子」。
真是有意思。
黑澤陣緊盯著那座八角亭，眼睛裡寫滿了復仇後的快感：「她已經爛掉了。」
春日野清奈有些啞口，總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好像應該安慰一下。
但是黑澤陣的語調聽起來沒有任何需要被安慰的感覺。
他就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甚至於連他母親為什麼會自焚的理由，也不多說一個字。
答案是什麼，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他把春日野清奈帶過來，只是想讓那個女人看到。
瞧啊。
現在有人會愛他了。
春日野清奈算過來了這個時間差，她有些詫異地側目看他：「今天是你……的忌日嗎？」
她沒有把「母親」這兩個字說出來，因為她感覺到黑澤陣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眼裡的冷峭凝聚著某種會讓人毀滅的仇恨。
「是。」
所以他喝了點酒。
他很高興，因為他在那個女人死亡的地方，親吻了他的愛人。
就像是帶有某種炫耀的意思，他把她的身體擺正抵在欄杆處，讓自己能夠面朝著岸對面的酒醉金迷。
茶色瞳孔之中彌漫著大理石般冰冷的紋路，惡狠狠直視著那座八角亭院，而指骨卻在溫柔又親昵地撫摸她的臉頰，享受著她表情之上因為和自己接吻而產生的每一絲抖顫。
那個女人愛而不得了這麼久，最後抱憾死亡。
而他卻在火裡走了出來，褪去了曾被她賦予的生命，真真正正變成了「燼」（陣）。
他覺得很痛快。
但她卻覺得他很痛苦。
他的親吻卷著火，撩動她唇齒每一處細節。
她的耳邊是他氣息在吞咽時發出的嗚哼聲，唇瓣輕吮後發出類似於薄冰消融的柔匝。
他環著她的肩膀、手在她臉頰處挪到了後腦勺，扣著她的腦袋讓她以一個完全接受的姿態，與他接吻。
春日野清奈的脊椎像是被人抽干了脊髓液，酥麻到連大腦都被抽干空白。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也會有那種感覺。
這種近似欲望的情緒，正在填滿她的全身。
她捧著黑澤陣的臉，讓他看著她的臉和痛苦絕緣。
「如果跟我接吻就好好地接吻，不要露出那副要殺人的表情。」
他眉眼微垂，眼裡有風在凝聚著沉重的嗚咽逐漸平息。
「哦，行。」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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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那個時候，似乎掌握了一個合格女朋友的要領。
他不喜歡弄虛作假，這場戀愛他會以自己對戀愛的標准來進行，也不希望她有任何其他情緒的摻雜。
他憎惡誓言，也討厭一切許願式的幼稚行為。
所以在看到街邊有一些男男女女對著星星雙手合十的樣子，他嗤之以鼻並作出批判：「這種虛偽的起誓真惡心。」
春日野清奈摸了摸脖子上的鎖骨鏈想。是了，他會直接把東西放到我的面前。
那些正准備許諾海誓山盟的情侶有些尷尬。
春日野清奈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說：「你不要這樣掃別人的興致啊，也不是所有人都言而無信的啊。」
黑澤陣側目看她：「如果你覺得起誓有用的話，你對我起誓吧。」
「？」春日野清奈。
「你發誓，你那可愛的嘴巴只會用來和我接吻，永遠不會說出謊言來欺騙我。」
「？」春日野清奈。
第47章 欺騙，誠實
那是不可能的。
春日野清奈在心裡大聲說。
他們的立場不同、她做不到。
而且……雖然她穿漫的時候名柯還沒完結，但聽過一些小道消息說過作者明確表示，組織最後一定會被解決的。
到時候，作為組織核心骨的琴酒……
她沒有回應。
黑澤陣就知道會是這樣。
「你打算什麼時候辭掉你這份無聊的工作？」他問。
「？」春日野清奈，「你怎麼知道我要辭職？你扒拉我抽屜了？你怎麼亂翻別人東西？」
這句話說完之後春日野清奈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她也扒拉過黑澤陣的手機。
還篡改了人家的手機壁紙和鈴聲。
黑澤陣這句話，也讓春日野清奈反應了過來。
他好像真的有拉她入伙的意思啊？
黑澤陣之前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那些人有很多欲/望，有的人圖財、有的人圖權、有的人圖色。
那位先生也說過。
人因為有了欲望才會變得更加容易拿捏。
春日野清奈給人的感覺是一個似乎什麼都很想要，有很多欲/望的人。
但是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卻覺得，她什麼都想要但得不到也無所謂。
送她的鎖骨鏈，反應平平。
說這很喜歡，但好像也不是那麼喜歡。
這就有點難辦了。
春日野清奈遙望著那片燈紅酒綠，開始揣測黑澤陣母親的職業，隨後又想到自己跟三橋警部提議的作戰計劃。
——「你發誓，你那可愛的嘴巴只會用來和我接吻，永遠不會說出謊言來欺騙我。」
他在風裡傳遞著這樣的祈願。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這個壞蛋還是很有風度的。
他沒有用春日野清奈的黑客事件要挾她、也沒有用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來把二人捆綁，更沒有利用她獲取警視廳的資料。
這種風度，有一瞬間讓春日野清奈以為他好像還沒那麼壞。
直到黑澤陣松開了她的手臂，轉為捏著她的下顎。
他的手掌裡面有略微粗糙的繭，尤其是接觸到他手掌虎口的地方下巴皮膚感覺最明顯。
在他手掌拖起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也被迫看著他的眼睛。
淡茶色的綠眸裡猶如苔蘚般濕淋淋的。
「你看起來好像有煩心事？」他問。
「……」春日野清奈。
她點頭：「我可以直接說出我的目的嗎？」
她不想撒謊。
至少在他母親忌日的這天，不想騙他。
沉默的風有點讓人精神麻木。
良久，他點頭。
「可以。」
「我想讓你的那個組織把史丁斯約出來。」
黑澤陣滿意她的坦誠，但是討厭她在這種時候和他討論警察的工作，這讓他有種和那群紅老鼠糾纏不休的感覺。
「上次我和史丁斯談崩了。」他的這句話，讓春日野清奈有些泄氣。
是啊。
在聖尼斯醫院裡，黑澤陣還把那個意大利人氣得夠嗆。
那個意大利人知道黑澤陣和警察勾結，肯定會擔心自己被「黑吃黑」，不會再和組織合作了。
春日野清奈悻悻的低頭，看樣子這條路行不通，那就換別的方法吧……
「但ip地址我可以給你。」
他的這個句話讓春日野清奈詫異的抬頭：「什麼？」
「有了ip地址，應該可以監控他的所有郵件往來吧？」黑澤陣從懷裡拿出煙盒，咬著一根煙，說話的時候牙尖咬著煙絲散發著簇簇苦澀。「要，還是不要？」
「要！」春日野清奈說，很滿意黑澤陣的情報提供。
黑澤陣也很滿意她的回饋。
「滋——」
揭開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在漫長的凌亂裡面開始想。
今天的是薄荷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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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關系變得奇怪了。
他像是深海裡視覺退化的魚。
喪失了看到熾熱的能力。
而他現在，好像又擁有了這個能力。
春日野清奈枕著他的臂彎，看著他閉合的雙眸，然後感受著自己臉上的溫度變得正常。
銀發傾灑在枕側，絲縷扶疏、猶如落雪的寒霜。
他的身體愜意舒展，占據她床的所有位置。
因為是單人床，她只能窩在他的懷裡側躺。
以前待在他身體裡的時候不覺得，但以第二方視角看著他的時候，就覺得他的骨骼和肌肉實在是太曼妙了。
一寸寸的線條和一寸寸的肌纖維，既有冬雪化霜、也有驕陽春融。
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春日野清奈骨頭酥軟，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和念頭。
上次喝多了，只記得發生了什麼但感受完全不記得，她覺得好虧來著。
他喜歡她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
不然為什麼會冒著自己可能會被警視廳盯上的風險，把史丁斯的郵箱地址ip告訴她？
他微微睜開眼眸，翻身扣緊她的肩膀。
這幅表情看起來像是在等代什麼。
春日野清奈感覺手裡好像被放入了什麼東西，摸起來的感覺很冷硬。
低頭看的時候。
手裡是一把伯·萊·塔M1934。
「這是……」春日野清奈問。
「送你了。」
送，這個字眼。
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字。
「你們用的槍太垃圾。」他正過腦袋，枕著手臂閉眸小憩。
「……」春日野清奈。
如果這家伙說話不那麼氣人的話，
她其實還是願意親親他的。
真是胡說八道。
日本警用□□還是很不錯的好不好！
春日野清奈擺弄了一下博·萊·塔，槍身被擦的很干淨，縫隙裡一點灰塵都沒有。
上面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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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見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總覺得表姐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就覺得她比往常更懶散了。
往那兒一坐之後，就一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這樣，但她真的站不起來。
膝蓋好酸、腿肚也好酸。
阿笠博士這裡都快變成春日野清奈和柯南的碰頭地點了。
最重要的是，阿笠博士這裡電腦設備齊全，方便她做事。
春日野清奈用網閘打開了史丁斯ip地址的字符，然後在自己特質的木馬服務端裡輸入閉合SQL語句和SQL字符串，柯南在旁邊看著她劈裡啪啦敲擊鍵盤的樣子，詢問道：「清奈姐，你在做什麼？」
「用□□打開史丁斯的郵箱。」
柯南贊嘆：「賽高。」
「這種閉合SQL語句，可以繞過登陸限制，只要史丁斯登陸他的郵箱，我這裡就會接收到密碼源。」
「好強……」柯南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雪花字符。「如果史丁斯一直不登錄的話，那怎麼辦？」
「那就等著唄。」春日野清奈戳了一下弟弟的腦袋。「我又不能憑空造出他的郵箱密碼。」
「這樣啊。」柯南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灰原哀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旁邊，漫不經心地說：「清奈姐姐，你應該去參加「白帽」會議。」
「什麼是「白帽」會議？」柯南問。
春日野清奈解答：「就是黑客之間組辦的比賽，五年一次。no.1會被冠上「白帽子」的名號，成為領域裡的翹楚。」
涉及了柯南不明白的領域，他盤著小短腿翹首詢問：「原來如此，還有這種事啊。」
「當然了，黑客之間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上一次的「白帽子」獲得者圈內名叫「凱撒大帝」，它之前還想跟我搭伙來著……」春日野清奈住了嘴巴，糟糕，說到了不能說的東西。
柯南更好奇了：「清奈姐，你參加過「白帽」會議嗎？」
「沒有。」春日野清奈說。
「為什麼啊？」
「天塌下來先砸死站得最高的。」春日野清奈攤手。
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拿個「白帽子」會對她的人生有什麼幫助嗎？
並沒有。
反而會被網安部的人先著手調查。
而且春日野清奈沒有參加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上一屆「白帽」會議舉辦剛好是她跟爸爸從訓練場回來。
那個時候光顧著安慰被解雇的爸爸了，也沒有心思參加這種事情。
對於春日野清奈的這句話，灰原哀保持贊同態度，她瞥了一眼柯南：「你也不要每次都出風頭。」
「……」柯南撓頭。
——「滴滴。」
電腦傳來清脆的聲響，春日野清奈點開彈出來的窗口說了聲「來了」，兩個小孩子的腦袋也同時湊了過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內容，就是史丁斯的郵箱地址。
他似乎在給誰發什麼信息，用的是意大利語。
春日野清奈把柯南抱在懷裡，指著上面的內容說：「給我翻譯一下。」
「……」柯南·百事通，一字一句地把意大利語翻譯成春日野清奈能聽懂的東西。「宋先生，誠約7月1日於西屋火町「湯池花」會面。嗯，內容很簡短，就是這些了。」
宋先生？
怎麼聽著那麼像種花家的名字啊。
別吧，她不想把自己人送進去啊。
柯南看了一眼對方的接受地址：「收件地在韓國。」
噢，棒子啊。
那沒事了。
「宋先生……」灰原哀從旁邊的凳子上跳下去，拿了一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過來。「我好像知道這個人，之前我還在組織實驗室的時候就聽說韓國那邊有一個宋氏集團，以制藥聞名。
組織曾讓我和那個集團的社長交涉，他們那邊專門研制各種藥物，有很多適用於組織的研究。喏，可能就是他。」
灰原哀的筆記本電腦上顯示著一個人的推特資料。
——【宋信國】
——【男，48歲，韓籍。】
灰原哀猜測：「聖尼斯醫院和宋氏集團的交易，可能和藥物有關。去年的這個時候宋氏集團的社長因為涉嫌參與違規禁藥的研發，還被韓國那邊的警方帶走調查，不過沒多久又放了出來。」
春日野清奈了然於心，很好，至少確定了史丁斯周末的時候回去西屋火町。
她開始做另一個准備。
「湯池花是什麼？」春日野清奈問。
「溫泉酒店。」柯南說。「西屋火町最有名的泡湯成人休閑場所。」
成人。
休閑。
是帶顏色的字眼。
灰原哀又補了一句：「西屋火町知名的郎陪店。」
春日野清奈坐直了：「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
第48章 郎陪店
春日野清奈在三橋警部面前非常誇張地描述了一遍整件事的經過。
「……根據我徹夜不明跟蹤調查、旁敲側擊問了很多人，調查出了史丁斯會在這周末出現在「湯池花」這個郎陪店和一個韓國人會面！」
她編撰了一個廢寢忘食調查真相、尾隨跟蹤得到情報的形像，以一個絕佳的姿態在自己的領導面前演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春日野清奈和剛入職的性格有些相反，但作為領導還是很喜歡自己的下屬性格開朗。
三橋警部完全沒有懷疑的用力點頭：「辛苦了，春日野！你得到了很有用的情報！」
萩原看著春日野清奈慷慨激昂的表演，饒有興致地捏了捏自己的發尾，歪頭笑道：「真了不起啊，春日野警官完全把我比下去了呢。」
三橋警部點頭：「說的沒錯，春日野真的很努力！」
「哪裡哪裡，主要是特搜科的氛圍好、領導好、同事好，我才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展現自己……」春日野清奈厚臉皮的接受誇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哎呀呀，春日野居然這麼會說話，以前怎麼沒發現。」三橋警部臉笑成了橢圓形，完全不想知道春日野清奈得到情報的具體信息。「既然有情報說明史丁斯和人約了周末的時候見面，那我們就去西屋火町部署吧……」
萩原看著她耍寶的樣子跟著笑，但三橋警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他舉手打斷了三橋警部的話。
「噢，萩原，你想說什麼？」
萩原放下手：「是這樣的，西屋火町作為東京第一風月場所，我聽說那裡長期黑幫混雜、處於一個「三不管」的地帶。
之前的話也有說過史丁斯和伊神組的人有牽扯，而且史丁斯能夠選在那個地方會面，估計也是有自己人在哪裡的。如果我們警方去布控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呢？」
室內的人都陷入沉思。
三橋警部思索片刻，右手握拳錘在左手掌心裡：「既然這樣的話，春日野，你委屈一下吧。」
「？」春日野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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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警官拿著滿滿當當的各種飾品往春日野清奈的身上套，春日野清奈在東大上學的時候被室友拽著去打了個耳洞，但是當了警察不允許戴這種扎眼的東西所以一直沒有打理耳洞，逐漸有了長合的趨勢。
「哎呦！疼啊好疼！水源警官你輕一點，啊啊啊疼死我啦！」春日野清奈眼淚都被戳了出來。
水源警官一邊幫她戳耳洞，一邊安慰道：「抱歉抱歉，我輕一點。」
「我能不能不戴這些東西，真的好沉……」春日野清奈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看著鏡子裡珠光寶氣的自己。
耳朵、脖子、手腕，能戴的地方都戴了。
嘶，看著比名媛還財閥。
「沒辦法啊，三橋警部說了，讓你以有錢人的身份出席「湯池花」。他現在已經去公安給你申請新身份了，聽說打算把你塑造成一個超級有錢的財閥千金大小姐。」
「……」春日野清奈伸手撩了一下耳朵上的鑽石流蘇耳墜，哭笑不得。「那也沒有必要戴這麼多吧？顯得我很土大款哎。」
男人的審美啊，真是的……不是戴的東西越多顯得越有錢好不好啊！
「春日野警官！別碰！這個很貴的！是三橋警部跟鑽石店借的！丟掉或者毀壞要賠償的！」
「臥槽，摘了摘了！我賠不起……」
「得了吧，你都戴阿尼斯的高彩鑽了，還在乎這些嗎？」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那枚鎖骨鏈，之前只覺得這個很漂亮，但沒有考據過它的價值。
她伸手捏了一下五角星，問道：「這個很貴嗎？」
「能買你現在一身行頭了。」
「……」春日野清奈。
如果黑澤陣知道她去郎陪店，還會送她更貴的東西嗎？
「我進來了~」萩原先敲了敲門，在得到水源警官的許可之後，他推開門看到亮閃閃的春日野清奈怔在原地，然後露出了憋笑的表情。
水源警官剛好准備出去拿個東西，她跟萩原打了個照面後就離開了。
室內就剩下春日野清奈和萩原兩個人。
「我知道我現在有點土包子……」春日野清奈低下了頭。
「噗……」他本來打算忍一忍的，但還是笑出了聲，「倒也沒有，就是有點不太符合你的氣質。你現在看起來……」
「什麼？」
「嗯……」萩原思考了一下形容詞。「很貴。」
「……」春日野清奈。
他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件黑色抹胸束腰連衣裙，柔軟的花瓣形裙擺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很高檔。連尺碼都是春日野清奈的號，穿上的時候沒有任何多余的地方，腰身完美貼合她的身體。
「穿這個吧，那些東西都可以摘掉了。」
萩原把衣服遞給她的時候，春日野清奈覺得他就是天使。
三橋警部的審美真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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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來說，計劃是這樣的。
讓春日野清奈以財閥千金的身份出現在郎陪店，借機打探史丁斯的事情。
柯南把口香糖監聽器給了她，一道給的還有被阿笠博士改裝成粉色水晶的胸針定位對講器。
「清奈姐，這個對講器的信號要比偵探徽章弱一點，不過我和阿笠博士會在信號有效區接應你的。」柯南依次告知東西的使用方法。
春日野清奈把東西揣好之後，嬉皮笑臉地跟弟弟開玩笑：「我這算不算是帶薪嫖/客？」
「……」柯南。
柯南捂住耳朵：「你正經一點啊！」
春日野清奈聽著有動靜過來，開始催著柯南趕緊走：「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水源警官他們叫我了。」
柯南抱著自己的滑板，往警視廳停車場大門走：「清奈姐，這個水晶胸針不能進水啊，你記著點。」
前腳剛把柯南送走，後腳萩原和水源警官就走了過來。
萩原看著一個小影子消失在停車場的光輝之中，而春日野清奈就站在狹隘的角落裡，一臉無事發生的笑容看著他。
她身上穿著那件黑色的花瓣裙擺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枚昂貴的五角星鎖骨鏈，璀璨的光澤猶如炯炯耀星，裝飾著她通透的肌膚。
笑起來的時候，連她的眼睛裡都熠熠生輝。
「我們要出發了嗎？」
春日野清奈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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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火町。
快樂的天堂。
燈紅酒綠的世界。
耳邊是隨著香風而飄揚的吳儂軟語。
那些甜蜜的情話和熱絡的吆喝聲，讓這個世界都充滿了心潮澎湃的脂粉氣。
春日野清奈看著那些讓人面紅心熱的場面，手摸了一下別在腰間裡面的槍支。
昨天晚上那被春意灌溉在她的花園的感覺，將裡面變得濕淋淋的。
整個世界都變得凌亂了起來。
亂七八糟的衣服、亂七八糟的聲音、亂七八糟地搖晃。
她置身於潮起潮落的余波裡，在黑澤陣的手臂和背脊留下向上游的抓痕。
泉水自松竹之上滴落。
像是踩在鼓點上的奏章。
每一個卷簾門後面都坐著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但都很年輕。
他們會用試探的目光打量著來往的所有人，查看對方的身份和經濟狀況，然後用溫柔到極致的表情面對所有人。
春日野清奈走在最前面。
她是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佯裝隨意漫步的目不斜視。
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湯池花」了。
「為什麼他們有的人嘴巴裡面還含著一根棒棒糖啊？」水源警官小聲詢問。
萩原指尖輕捻發尾，笑道：「在這條街上，來往的客人只要消費了，店裡的經理就會給客人一根棒棒糖。而別的人再看到咬著棒棒糖的客人，就不會再過去打擾了。」
「哇唔。」春日野清奈差點沒鼓掌。「前輩，你好懂啊。」
水源警官捂著嘴，和她說笑：「八成以前來過吧，哈哈哈。」
兩個女警笑成一團，唯一的男人朗聲笑著解釋：「那倒沒有，我可消費不起這種地方。只是之前三橋警部說的時候，我來做了一些調查。」
「說到這個，我們的活動資金還不知道夠不夠呢。」水源警官拎著自己的手提包，這次她是全程偽裝春日野清奈的身邊助理，裡面有三橋警部給她的銀行卡。
春日野清奈忽然想起來，之前伏特加給黑澤陣的銀行卡還沒拿走。
上次她給黑澤陣，他說是沒地方放，先扔她這兒。
當時那副隨意的語氣，根本也沒把這個銀行卡當一回事。
之後家裡的各種水電費、租房費用和各種開銷，春日野清奈都刷的這張卡。
春日野清奈摸了摸兜，剛好存放那個銀行卡的卡包放在身上，
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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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一切如常。
隱藏在暗處的危機猶如毒舌添芯。
冷冽的煙絲猶如一團團白色的迷霧，順著銀發之中的嘴角薄然而升。
他們在這裡站了很久了。
等待的目標遲遲沒有出現。
任務本來是基爾去執行的，琴酒來到這裡，主要目的是為了監視。
組織裡面沒有任何人知道琴酒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永遠都是那個被他從屍體堆裡拽出來的小跟班。
「大哥，我最近也找了一些人監視基爾，不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伏特加站在他身邊，一字一句地講述著自己完成的事情。「今天基爾負責以采訪古木晴的名義，綁架他的女兒勒索錢財，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嗯。」他的聲音不鹹不淡。
伏特加講完之後，背著手站在大哥旁邊，目視遠方。
他們兩個人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能夠完全看到所有地方。
伏特加時不時地低頭看著腕表，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煙蒂抽完了，他捏滅在腳邊，拿煙的時候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似乎來了信息。
他隨手扔給伏特加。
「看看。」
「是，大哥。」伏特加接下，發現上次那個大哥扎小辮的自拍照換掉了，換成了大哥常用的純黑色。
郵件是手機卡銀行消費的賬單。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盡管大哥和那個女警交往的時間不長。
但是對那個女警可是一點不吝嗇。
但問題是，消費的對像……是東京赫赫有名的「湯池花」。
「大、大哥……」伏特加又開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那個……」
「講。」
盡管他背對著伏特加，但伏特加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被什麼極致冷度覆蓋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脖頸。
「大嫂去郎陪店了。」
第49章 泡湯，男公關
「湯池花」和春日野清奈想像當中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
她本來以為會是那種看上去就非常紙醉金迷的地方。
但是沒想到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好像和普通的酒店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甚至在大堂門口擺了一個瓷白色的黑色紋路圓形水缸。
裡面還栽種著鮮活的蓮花，看起來非常附庸風雅且味道宜人。
一進去。
門口站著兩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他們會迎接每一位走過來的客人，並用自己最具有親和力的笑容來和客人打招呼。
「先生女士，感覺你們好像是第一次來呢。預約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去房間裡等待了，我們的男湯在這裡、女湯在這裡、混浴在這裡。」一位長相帥氣的小哥哥走在前面領路，時不時地會回頭和走在最前面的春日野清奈進行笑眼對視。
該怎麼說呢？
這是公關先生們的眼神果然毒辣。
一眼就看出這三個人裡面誰是走在最前端的。
萩原打量了一下走廊的盡頭，到處都以純白色調作為裝飾，每一個角落裡面都有很漂亮的陶瓷花瓶裝飾。
很多帶有數字編好的房間，窗簾都是密不透風的遮蓋著所有玻璃。
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但也有很多房間外面擺著男士和女士的鞋子，迎面走來的所有人在看到客人的時候都會非常尊敬的鞠躬，並用甜軟的聲音說一聲。
「晚上好~」
春日野清奈一直覺得自己是很不喜歡身上脂粉氣濃郁的男孩子的，她喜歡像大衛·甘迪那樣的國際男超模，穿衣顯瘦脫衣有肉，seko之後搓哥哥腹肌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在這一點上。
黑澤陣就很出色。
但是「湯池花」的這些男公關完全把溫柔發揮到了極致。
禮貌且又不娘氣，深情但又不色·眯·眯。
在進來不到半分鐘，就有四五個小哥哥圍了過來。
他們都穿著很漂亮而且昂貴的西裝，打理著很帥氣的發型，臉上也沒有誇張過分的妝容而是清清爽爽地站在客人面前。
領路的這位男公關叫「桐谷」，他忽然停住腳步，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等一下。」
「嗯？怎麼了？」春日野清奈正享受著被男孩子們前呼後擁，推著往消費區走的感覺，然後就感覺自己的右腳被人拖起來。
這位染著棕褐色頭發的男公關正端著春日野清奈的腳踝，溫柔的撫摸她被高跟鞋磨損到的腳後跟，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創可貼，摘掉貼在春日野清奈腳上磨損的地方。
「都破掉了呢，很痛吧？」他抬起頭，眼睛晶瑩地閃爍著某種關懷的光芒。
而旁邊的其他男公關紛紛也跟著關懷備至，把春日野清奈哄得心花怒放。
男孩子的溫度讓整個氛圍都變得熱了起來。
但這份熱在春日野清奈看到消費單的時候，完全冷卻。
嘶。
好貴啊！
泡個澡居然要八千日元！
她能去大眾澡堂洗三十多次了好嗎！
水源警官在旁邊贊嘆著春日野清奈在男人堆裡游刃有余的樣子，也跟著湊過來看了一眼消費單，目光被最下面一行吸引了：「混浴，個十百……十六萬日元！」
為什麼混浴這麼貴啊？
單獨泡湯貴一點也就罷了，可能是環境好、池水好、服務好。
但是混浴一般都是所有人擠在一個大池子裡面泡澡。
按理來說應該會更便宜一點才對……
春日野清奈扯了扯水源警官的袖子，讓她示意看最下面的一小行字跡。
——【混浴包間價格表：】
——【小包16萬日元。】
——【中包25萬日元。】
——【大包37萬日元。】
感覺和差不多，但這些包間所容納的人數過去可不是為了唱歌，而是不穿衣服地躺在池水裡一起泡澡。
「……」水源警官，我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之前不是沒有聽說過這種粉色交易。
但混浴泡澡……是什麼新興產業嗎？
他們三個人坐在等待廳，那幾個男公關服務員先生在門外候著。
該怎麼說呢？
這種時候這些人的某種情商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他們會給予客人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這些高昂的費用，判斷自己是否有經濟能力負擔起這樣的消費。
不會讓客人太過於尷尬。
這種欲擒故縱的方法很容易會套上一些女孩子們的芳心。
讓女孩子們以為這些所謂的男公關並不是指單單為了她們的錢而來。
但事實上……
就是錢啊。
「春日野你剛才看到了嗎？那些男人真的都好帥呀。」水源警官坐在春日野清奈對面，捧著臉開始冒紅心。「雖然知道他們是從事這些灰色區域的職業，但是看多了警視廳裡面一板一眼穿著正裝職業服的老頭子們，這種小弟弟真的好讓姐姐心動~」
「但他們可不便宜哦！」春日野清奈翻了翻菜單的後面，遞到水源警官的手裡。「你看，他們的報價都是萬元起步的。」
「哎？那剛才的浴室包間是……」
「只是包間的費用而已。」萩原也捧著一份菜單在後面閱讀。「就像是平時去練歌廳裡點歌，自己唱是一回事，但如果點陪唱或者是陪酒，那就不一樣了。」
水源警官詫異道：「所以剛才說的那個混欲的意思是……」
「就是剛才一路跟著我們的那幾個男公關。」萩原笑眯眯地看著水源警官，朗聲笑道。「你看上了那個，就可以提出跟他混浴的邀請，在「菜單」後面都有他們的報價。」
水源警官一邊翻一邊贊嘆：「哎？居然還是按照小時來計算……難道是因為要從事「體力活」的原因嗎？」
「噗哧。」春日野清奈露出嘻嘻的笑容。「那倒不是，菜單上寫的這些金額都只是他們陪著客人泡澡、聊天，讓他們給客人按摩而已。如果想要更多、更深刻的交流，就必須要等到他們下班之後跟他們單獨約時間，然後換一個地點進行~」
水源警官捂著臉：「哎喲，好害羞！」
這種粉色交易。
在西屋火町這種「三不管」的地方，已經變成了被很多人默許的事情了。
「打起精神來，我們今天也是帶著任務的！」春日野清奈拍了拍水源警官的肩膀。「這也是任務的一項啊！」
「可我還沒談過男朋友啊……」
「這不就有機會了嗎？」春日野清奈把菜單合上，露出末頁的最後一句。「瞧，上面也寫著了~『這會是一場讓你們擁有甜蜜的、戀愛般的泡湯之旅』。」
「……」萩原研二。
她……也挺懂的。
不過，她……真的有男朋友嗎？
以前很多人都說萩原把自己那極其優秀的觀察力用於和女孩子們打交道。
但根據他的觀察，不管是說話做事、還是平日裡的細微細節。
他一點都不覺得春日野清奈像是有男朋友的樣子。
水源警官放松了身體，往後斜躺的時候讓自己完全依靠在松軟的沙發上，然後開始感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會來這種地方消費了，不管是這些人說話做事、還是看我的眼神，真的很治愈啊！就算是談一場虛假的戀愛也沒有關系，至少我的情緒價值得到了滿足！」
很多警察都頂著極大的心理壓力和工作壓力。
那句「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不是沒有道理的。
和犯罪接觸的時間多了，多少也會被這種負面情緒影響。
「特搜科面對的都是那些陳年堆積的懸案，每次看到那些受害者的家屬們，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申冤的眼神……」水源警官揉著自己的心髒，嘆氣。「我的心也快碎了啊。」
可是能怎麼辦呢？
那些案子時隔的時間真的太久了。
很多卷宗的作案人可能都去世不在了。
盡管如此。
他們三個人心裡也明白，他們今天來到這裡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調查事件的。
春日野清奈打了個響指。
門外候著的那幾位男公關紛紛推門進來，他們依舊保持著剛才的那副優雅而又親切的笑容，其中一個看起來資歷比較深的男公關先開口說道：「客人，熱水已經泡好了，現在是最好的溫度。您需要我們那位留下來陪同呢？他們都很不錯的。」
這種老鴇子似的話語，讓春日野清奈看著那幾個笑容溫柔、眼神深情的男人，滿意地點點頭。
「我都要了。」
「……」萩原研二。
「！」水源警官。
春日野清奈指著一臉「我們預算好像不太夠」的水源警官說：「和她一起，混浴，大包。在哪兒付錢？」
「那個……哎？」水源警官瞬間被那些熱情的「紳士們」圍住，以一種無法被抗拒的情緒，被他們推向後面的換衣區。
春日野清奈瘋狂跟水源警官使眼色，並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要努力地獲取情報啊！水源警官！
萩原看著春日野清奈站在原地跟水源警官揮手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
「嘛，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他問。
春日野清奈揚首嘻嘻一笑：「簡單。」
她伸手，摘掉自己脖子上的鎖骨鏈，揣進口袋裡然後臉色一變大叫一聲：「哎呀！我的鏈子丟了！」
「……」萩原。
上一秒剛把自己的鏈子摘下來，下一秒就因為自己的鎖骨鏈丟了去找經理的霉頭。
「我那個鏈子很貴的！是那個什麼、什麼什麼的牌子！」春日野清奈「急」得直跺腳，一副非常慌張的樣子。
剛才在春日野清奈進來的時候，這些眼睛毒辣的男公關也注意到她脖子上那枚鑽石的品牌，知道價格不菲。
再加上剛才春日野清奈一擲千金，讓自己朋友去和五六個男公關一起泡澡，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富婆」。
「您別著急，我去給您調監控看看鎖骨鏈丟在了什麼地方。」身著藍色正裝的經理先生安撫著春日野清奈的「情緒」，帶著他們往大堂的監控區走。
春日野清奈手舞足蹈地和男經理描述自己「丟失」的鎖骨鏈形狀，然後坐在監控前故作難過地抹著眼淚。
萩原哭笑不得。
她的演技天賦已經拉滿了吧。
春日野清奈正哭得高興，一張紙巾都是眼淚，然後被她揉成團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萩原。
萩原看著她兩眼哭得通紅，眼淚懸而欲墜的樣子，就像是有露水滴在珍珠上滾落。
男經理對春日野清奈也是呼來喝去、極盡熱情。
長相好看的客人很少見。
長得好看且有錢的客人更少見。
他直接一只手搭在春日野清奈的肩膀上，往自己懷裡摟，並用自己口袋裡的手帕替春日野清奈擦眼淚。
「親愛的，你別傷心了。我的心也要跟著碎了，我會用盡一切努力幫你找到鎖骨鏈的。」他溫柔的安撫著春日野清奈的「情緒」，
萩原看到，春日野清奈在捂臉哭泣的時候，騰出右手從這位男公關的口袋裡順走一串鑰匙。
「……」萩原。
動作迅速、舉止流暢。
男經理毫無察覺。
萩原震驚了。
她她她她她……
也太流暢了吧？
雖然萩原之前不是刑事部的，但以前也接觸過很多這種偷盜性質的案件，那些小偷的手法也不過如此啊。
不僅如此。
在春日野清奈把那張門卡拿出來的時候，又非常自然而然沒有任何紕漏的，塞到了萩原研二的上衣口袋裡。
消滅證據ge！
「！？」萩原研二。
男經理把監控視頻都調了出來，一點點的放給春日野清奈看。
春日野清奈眼睛雖然在哭，但始終緊盯著監控視頻，不放過每一秒的鏡頭。
但這位男經理一直在旁邊陪同，讓春日野清奈失去了一些操作的空間。
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萩原，萩原瞬間明白她的意圖。
萩原從口袋裡拿出煙盒，得到了男經理的阻止。
即使是男客人，這些男公關們也會表現出一種類似於情人般的溫柔，兩眼含水地對萩原說：「先生，我們這裡是不能抽煙的哦~」
這個微微拉長的尾音，讓春日野清奈的背肌上浮現出一層麻皮。
嘶~
剛才春日野清奈就一直在想，那個意大利人干嘛約棒子來這種都是男性服務的地方啊？
這些人都玩得這麼花嗎？
看這些男服務員們的意思，似乎男女不忌啊。
「抱歉，我不知道。不過這會兒有點來癮，那裡可以抽呢？」萩原頷首，笑容謙和。
他本身的氣場也很服帖，眉眼之間都是教養很好的親和，如沐春風的笑容讓男經理也流露出某種奇怪的燦爛笑容。
「抽煙區在這裡，我帶您過去。」男經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摟上了萩原的肩膀。
「……？」萩原指尖的煙差點沒有捏住。
「噗……」春日野清奈笑出了個鼻涕泡。
一道不是那麼友好的目光，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臉上。
春日野清奈目送著萩原黑著臉被那位男經理摟著肩膀，朝著走廊右側而去……
第50章 首先、其次
所以，也不會在房間裡配床。
春日野清奈把水晶徽章帶在身上，她牢記柯南交代過的這個東西不能碰水，打算一會兒別在頭上當個發卡或者是直接攥在手裡。
在等待史丁斯來的時候，來人坐在房間裡喝著果汁。
萩原抬眸，冷不丁地衝著春日野清奈笑：「你剛才的舉止也太流暢了，偷盜慣犯也不過如此啊。」
「啊哈哈，沒有啦，就是剛好瞄見他口袋裡有門禁卡，所以「順手」了一下~」
春日野清奈在前輩審視的目光裡低下了頭。
這是之前在訓練營裡學的啦。
那個時候警察廳給那些精英干警請了很多教官，而且那些教官也身懷都身懷絕技。
不僅有教演技的、教廚藝的、教汽化的……簡直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其中有一門科目叫做犯罪模擬課更是奇葩。
裡面甚至還會邀請一些被關進監獄裡的各種高智商罪犯以遠程視頻講解的方式，告訴那些警員們自己作案的過程以及訣竅之類的。
其他的科目倒還好。
但春日野清奈對這些罪犯作案的過程很感興趣，纏著降谷零那家伙很久，好話說了一卡車才在他的點頭應允下偷偷摸進了他的教習室和他一起旁聽。
那些罪犯不僅有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還有團伙作案的頭目、以及江洋大盜傑森·維諾斯……等等一系列「人才」。
其中就有罪犯是一個很厲害的小偷。
也講過他們在偷竊的時候，會針對的目標以及偷竊的手法之類。
春日野清奈也只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用在這種防範心不重的人身上還是很輕松的。
距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
春日野清奈找了個借口鑽進衛生間裡，捧著水晶徽章按下背面別針上的通訊按鈕。
這邊剛一接通，柯南的聲音放大數倍在對面吼。
——「清奈姐！不是告訴你了要按綠色按鈕嗎！你怎麼到現在才聯系我們啊！」
春日野清奈雙手捂住徽章，不讓這過高的分貝被門外的萩原聽到。
她把手握成喇叭狀，小聲對著徽章說：「剛才一直在忙啊，想辦法怎麼拷貝監控視頻，你那邊都看到了吧？史丁斯來了嗎？」
——「清奈姐，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一下別的事情。」
「什麼？」
——「Gin來了。」
「哈？」春日野清奈臉一垮。「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感覺不太像是奔著史丁斯來的，我和衝矢先生一直盯著大門口呢，史丁斯人都還沒來他來做什麼啊？清奈姐，他現在直奔前台，怎麼感覺好像在找人啊……清奈姐，他好像在找你哎，朝著你的位置過去了……」
「臥槽。」春日野清奈彈了起來。
——「清奈姐你旁邊還有個警察吧，他應該不會突然發難找你不痛快吧？」
「這特麼誰知道啊！」春日野清奈捧著水晶徽章的手開始發抖。
——「清奈姐，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對勁哎，你在……害怕嗎？」
廢話。
都過來找她了，能不害怕嗎？
「不行，我得把萩原前輩先支開。」春日野清奈飛速運轉腦袋，開始想辦法。「他來的時候沒有跟我說，明顯就是想要搞突然襲擊。萩原前輩已經開始懷疑我是個黑客了，萬一他倆一交流把我底褲扒干淨了怎麼辦？」
——「……」柯南，倒也沒有那麼嚴重吧。
春日野清奈沒有把徽章關掉，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出去，一臉愁容地跟萩原警官說：「剛才水源警官給我發了個信息，說找不到我們了，我也有點不太認路……」
萩原起身：「那我去接她吧。」
「好的，我在這裡等你們哦！」春日野清奈乖巧地跟在萩原警官身後，把他送出去之後准備迎接黑澤陣暴風雨般的洗禮。
萩原走遠之後，胸前的水晶徽章傳來柯南弱弱的一句。
——「清奈姐，你現在有點奇怪。」
「那裡奇怪？」春日野清奈問。
柯南沒好意思形容，是旁邊的那位FBI先生做出了評斷。
——「像是偷·情的妻子即將被丈夫捉女干。」
「？」春日野清奈。
如果不是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春日野清奈一定會對衝矢昴的這句形容展開長篇大論的解釋。
首先。
她沒有偷·晴。
其次。
她也沒有丈夫。
最後。
她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
門外的腳步聲更清晰了。
咚、咚、咚……
每一步都完美契合春日野清奈的心跳聲。
知道外面發出一聲男人的尖叫。
「啊！！！」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51章 混浴，舅舅
根據春日野清奈對柯學世界的了解，一般出現這樣的叫聲八成是有了什麼案件。
但春日野清奈推門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鮮血、屍體、案發現場，而是一個年輕的青年被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圍著，拉著他不讓走。
那三個男人一看就是這裡的男公關。
身上的香水味道都一樣。
旁邊地板上還有一個破碎的酒杯，估計是剛才這個年輕男孩大叫的原因。
青年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大。
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身上穿著較為成熟的休閑西裝，但看起來眉眼之間學生氣還沒褪去。
這麼小的年紀……
也來這種地方嗎？
春日野清奈本來不想管這個閑事，但那個青年一張嘴蹦出來了一連串不是日文也不是英文的話語，從那翹舌音裡能聽出來，是韓語。
他說了一堆韓語，這三個日本男公關也聽不懂。
但春日野清奈還是能聽懂日語的。
從幾個男公關叭叭叭一頓輸出。
春日野清奈大概判斷應該是這個韓國青年來這裡等人，但是這三位男公關帶他去開了一個最大的包間。
韓國青年因為語言不通以為包間是免費的所以沐浴完了之後就高高興興地打算離開。
結果這三個男公關讓他去付款的時候，青年因為身上錢不夠被扣住了。
眼看著這場八嘎VS西八的混戰，要以青年被強制送往警局告終。
春日野清奈聽著青年稀稀兩兩蹦出來的幾個日語，大概聽到了幾個字眼。
「爸爸」、「等人」、「拿錢」之類的。
那個和史丁斯會面的也是一個韓國人。
這個青年這麼巧，也是個韓國人。
這二者之間很難不產生聯系。
因為都是韓國人這個屬性，讓春日野清奈對這個青年多看了兩眼。
就是因為這兩眼，那個青年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衝春日野清奈嚷嚷，嘴巴裡還喊著「help、help」！
春日野清奈：「……」
你喊我干什麼？
我又不認識你。
雖然這個韓國青年日語懂得不多，但英文似乎還挺順溜，春日野清奈聽到他一直在用英文、韓語、日語不停重復。
春日野清奈辨認了半天，才聽懂他說的是「手機丟了」。
「嗶嗶。」胸口的水晶徽章震了震，是對方要說話的意思，春日野清奈揣著水晶徽章放到耳邊，聽到柯南在裡面小聲跟自己傳遞信息。
——「清奈姐，我和衝矢先生剛才在監控裡看到了。這個青年是半個小時獨自一人前進入「湯池花」的。他在泡澡的時候，手機落在了西區第二樓的桌子上面，被一個路過的清潔工拿走。那個清潔工正在朝著你們的哪個方向走，清奈姐！就在你的身後！」
春日野清奈順著柯南的指示回頭看，果然看到一個白色套圍裙的清潔工推著小推車，正若無其事地朝著他們走過來。
「手機，是嗎？」春日野清奈對著韓國青年比畫了一下，用簡單的英語詢問。
韓國青年聽懂了，拼命點頭，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e！」
春日野清奈若無其事地朝著清潔工走去，耳邊聽著柯南的情報。
——「清奈姐，在她右側的一個塑料袋裡！」
春日野清奈「唰」的把手伸進推車的塑料袋裡，又「唰」的一聲把手機從塑料袋裡拿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滯住。
因為春日野清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只不過是眨眼的速度，就從小推車的袋子裡摸出來一個藍色的手機。
那位打算拾金昧下來的清潔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張嘴想要解釋：「我、我不是故意把手機拿走的，我正打算送往前台呢……」
春日野清奈理都沒理她，轉身問韓國青年：「你的？」
韓國青年感激得差點直接哭出來，拼命點頭：「我的、我的……」
春日野清奈把手機扔給了青年，青年有了手機之後去支付了不夠的金錢。
那三個男公關對青年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改變，甚至還詢問青年需不需要再喝點什麼、玩點什麼。
有一個男公關甚至還開始伸手搭上了青年的肩膀，一點都沒有剛才因為錢而計較的模樣。
春日野清奈倒也不是想斷人財路，只是覺得這樣一個語言不通又涉世不深的男學生被這幾個老油條的大男人忽悠著，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呢。
但好在這個小棒子也不像是個笨蛋，他甩開那幾個男的手直奔著春日野清奈而來。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的手臂被他緊緊摟著，青年臉上的表情充滿感激衝著她喊：「nuna！nuna！」
「？」春日野清奈。
「爸爸，約定，這裡。」他抓著春日野清奈的手，緊緊地握著並小幅度搖晃，「陪陪我，害怕。」
春日野清奈：「……」
她聽了半天，才大概把這個韓國青年說的幾個音節簡單串聯在一起。
他和自己的爸爸約定了在這個地方見面，但是爸爸現在還沒有來。
因為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導致他對這個地方有點害怕，希望春日野清奈能陪陪他。
沒錯，就是這樣。
春日野清奈的手被晃來晃去，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幾乎相當於掛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
他看起來很清純，皮膚很薄也很白，眉眼很干淨，是韓國最流行的單眼皮丹鳳眼，說話的時候眼睛會不由自主地完成一個月牙兒。
韓國男孩子也太會撒嬌了吧？
這幾聲「nuna」叫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You call your father。（你給你的父親打電話）」春日野清奈對青年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青年露出犯難的表情，又是一通筆畫，最後說了一句：「I can't get through（我打不通）。」
「……」春日野清奈。
這可怎麼辦？
她現在還有正事兒呢？
怎麼能帶個大男孩呢……
而且他作為一個韓國人，他爸爸……
「滴滴。」
胸口徽章傳來信息接收源，春日野清奈聽到裡面傳來柯南的聲音。
——【清奈姐，史丁斯來了！】
與此同時。
這位韓國大男孩對這春日野清奈的身後驚喜喊了一句意大利語，然後朝著來人走過去，二人來了一個親切的擁抱。
春日野清奈看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之前在聖尼斯醫院見到的意大利人。
後來，春日野清奈才知道那句話是意大利語的「舅舅」。
伏特加第一次見到，大哥在執行任務期間轉身離開的樣子。
做事有始有終，這是大哥慣行的底線和原則。如果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大哥也只會提前動手，但絕對不會轉身離開。
他看著大哥上車的身影，傻掉了。
事情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的呢？
伏特加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從上次跟那個女警同時墜海的時候開始。
他甚至都沒有問大哥要去哪裡，就知道把車開到「湯池花」，然後看到大哥摔門而出直奔著大門而去。
車門在空中煽動，震得伏特加握著方向盤的虎口都有些發麻。
伏特加把車停好了之後，立刻跟了上去。
但是琴酒走得實在是太快了，伏特加一進屋還被幾個男公關攔住，等他找到琴酒的位置時。
他看到琴酒站在門口，帽檐遮住的銀發下，嘴角在上揚著一個猶如鐮刀般的角度。
修長而又泛白的指尖揉搓著他風衣的口袋輪廓。
口袋裡面沒有放東西，他把自己最愛的槍送給了她。
這是一個混浴的溫泉池。
前台說刷卡的客人在這裡。
伏特加之前聽貝爾摩德說起過這個地方。
這裡的混浴，是不穿衣服的。
不管男女都光·溜·溜的泡在池水裡面。
那些陪泡的男人們也會用盡自己所有的語言優勢、在水裡面對客人進行一些水下按摩。
霧氣沾上了磨砂門板，裡面隱隱約約有好幾個人影但因為門的材質看不到裡面的具體情況。
盡管如此，裡面的聲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女人的聲音因為被熱水泡過之後，愉快得有些變形。
——「哎呀，你們好壞，別摸我這裡啦。」
「……」伏特加。
琴酒的表情全沒入了黑暗之中。
茶綠色的瞳孔裡蓄滿冰棱，化成利刃仿佛能夠切開這道磨砂門。
伏特加的脖子開始發癢，有一種寒意從他尾椎骨蔓延到了頭顱。
第52章 紅黑的交融①
事情變得有些危險。
頭頂的燈光在閃爍著一種讓人茫然失措的明亮感。
因為四周沒有人說話，所以就顯得門內那些嬉笑的聲音尤為清晰。
伏特加站在旁邊摒棄等待。
大哥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出·軌這種事情簡直兩個條件都占據了。
伏特加第一次見到黑澤陣的時候，他已經是組織裡面的琴酒了。
伏特加和琴酒都是孤兒。
但不一樣的是，伏特加是被迫成為了孤兒。
他那貧窮的阿爾巴尼亞父母為了錢把他賣給了組織。
在組織裡面的生活並不好過，老成員欺負新成員，年長的成員欺負年幼的成員。
那個時候還不是伏特加的小男孩，只知道對前輩們的命令言聽計從，他的能力並不拔尖，也不是組織著重培養的對像。
在那個時候，如果組織有特別看好的孩子，就會把其他的孩子當成那個孩子的磨刀石。讓那個孩子把其他人當成畜生一樣，隨意砍殺、練習殺人。
那些被當成「磨刀石」的孩子，又被稱為「肉·雞」。
伏特加就是那個「肉雞」。
但他唯一幸運的點，就是在那個被組織重點培養的孩子，被琴酒殺掉了。
伏特加看到。
那個不可一世的孩子，在琴酒的面前被踩成了爛泥。
而殺那個孩子的理由也很簡單。
只是單純的因為那個孩子喊了琴酒一聲「喂，小子」。
就這樣，伏特加沒有死。
雖然知道琴酒並不是為了幫他，但伏特加還是對「救」了自己一命的琴酒心懷感激。
他開始努力學習在組織裡生存的方法，在駕車方面發現了自己的天賦，並堅持只給琴酒當司機。
雖然組織裡面獲得代號的成員地位都是一樣的。
但伏特加一直堅持著跟隨大哥的信念，並對大哥的所有命令言聽計從。
這些年來，伏特加對琴酒的一些性格也較為了解。
但他也沒見過琴酒這樣一言不發，壓抑著自己的樣子。
琴酒最可怕的地方。
就在於他足夠冷靜，擁有常人沒有的冷漠，能夠完全理智地做出判斷。
當這樣的人，失去理智……
伏特加難以想像會發生什麼事，但絕對不是好事。
就在他以為，大哥會直接踹門而入，用血把混浴湯池染紅的時候，黑風衣轉了個角度，背朝著門板又按照來的道路繞了回去。
「大、大哥……」伏特加跟了上去，他都開始替琴酒著急。「大嫂她……」
「裡面不是她。」他頭也沒回，如玻璃般通透清冷的聲音滾動。「那不是她的聲音。」
「……」伏特加。
不是。
那聲音隔著門板、還有些變音，您到底是怎麼聽不出來不是的啊……
伏特加不知道。
她在黑澤陣的面前所發出的每一絲音色，他都很清楚。
一個人往回走，一個人往這裡來。
紅與黑的擦肩，就是骨子裡的某種第六感在碰撞。
萩原來找水源警官的時候，剛好碰到准備離開的黑澤陣。
銀發掠過的時候把空氣擰成了一個漩渦。
身處在這個漩渦裡面的時候，能夠感覺到難以被溫度提升的冷漠感。
這種氣場，很容易讓人和夜晚聯系在一起。
就像是萩原注意到了琴酒。
琴酒也注意到了萩原。
前台的人說過，春日野清奈花費的金額全部都用於了方才的那個混浴溫泉池。
可是溫泉池裡的人卻不是春日野清奈。
只能說明春日野清奈應該是跟著自己警視廳的同伴來到這個地方。
警視廳是不會允許刑警隨意出沒這種場所。
來到這裡的唯一可能就是說明在執行警視廳的什麼任務。
整件事情也不難理解。
史丁斯的車就在外面。
她八成是奔著史丁斯來的。
而那個長發男人在走過來的時候，黑澤陣就明顯察覺到了一種來自警察獨有的特質。
他這輩子跟兩種人打交道打的是最多的。
一個是罪犯，一個就是警察。
在這一點上，他對自己的第六感也非常地自信。
警察身上的那種讓他憎惡的氣質，他只需要接觸就能察覺得到。
如果非要把這種氣質細化地描述出來。
那就是一種不管隨時隨地都會以一種上帝姿態去審視他人的高貴感。
給予警察們這些權利的叫做「法律」。
他們自認為自己是執法者，所以就擁有能夠判決他人命運的權利。
可這些「法律」，也不過是一些權力鬥爭的勝利者所擬定的。
他會成為這樣的勝利者。
改變一個國度的一切。
這也是當初他留在組織裡面那位先生給予他的承諾。
給予他足夠的能夠置掇他人生死的權利。
他不喜歡金錢、不喜歡女人。
喜歡這樣可以隨意捏死生命的權利。
所以當初和一個女警靈魂互換，他覺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爬上警察堆的頂端，俯瞰這些自以為高貴的「紅老鼠」們能夠讓自己的目標更進一步。
畢竟他是個一出生，就被生了他的女人判定為「天生壞種」的存在。
他現在就在做著一個「壞種」應該做的事情。
您滿意嗎？
母親？
萩原駐足，看著這兩個黑衣人離開的背影沉默良久。
那種混在煙草味裡的冷意讓他很久才適應。
時間緊迫，萩原把骨子裡那蠢蠢欲動的探索欲收了回來，放到旁邊那扇磨砂門上。
隔著門板聽到了裡面嘈雜的水聲和歡聲笑語後，伸手敲了敲。
「你在裡面嗎？」
水源警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帶著一種興奮的笑音在裡面回答：「我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辛苦你們了。」
萩原聽著裡面窸窸窣窣在穿衣服的聲音，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後，溫泉池的推拉門被人拉起，那幾個男公關套著整齊的浴巾，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依次從門裡面走出來。
「……」萩原。
這種「盛況」，很容易讓人覺得尷尬。
水源警官也換上了白色的浴巾，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濕發走出來。
她衝著萩原晃了晃手裡的錄音筆，笑著跟萩原說：「還有意外收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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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萩原去找水源警官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和史丁斯打了一個照面。
史丁斯完全沒有認出來她是上次跟著黑澤陣去醫院的那個女人。
那個時候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口罩摘了的時候還藏在黑澤陣的大衣裡。
反倒是那個韓國男孩非常熱情地跟史丁斯，手舞足蹈地介紹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也沒聽懂那劈裡啪啦一大堆意大利語說的什麼，只知道史丁斯拍了拍韓國青年的肩膀，韓國青年就跑過來捧著春日野清奈的手，塞給了她一張紙並說道。
「ase。」
春日野清奈：「……」
他跟史丁斯認識啊。
那得留一個。
不僅留一個。
她還得還個什麼東西給他。
春日野清奈佯裝聽不懂，附低前身從腰帶裡拿出監聽器，在伸手接過韓國青年手裡紙張的時候故意用右腳絆了一下左腳，「哎呦」一聲往前面栽。
為了力保真實。
春日野清奈甚至都沒有騰出手去抓旁邊的牆壁。
如果這個韓國青年沒有接住她，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他明顯沒有那麼不紳士，手臂一伸穩穩當當架住春日野清奈的手臂，然後在和春日野清奈對視的時候羞紅臉的小帥哥立刻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春日野清奈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弟弟喜歡的類型呢。
女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
所以她把口香糖監聽器黏在了他後頸領口裡面。
嘻嘻。
「Are you okay？（你還好嗎？）」小奶狗聲音很軟，說到後面的時候簡直像是從心髒裡擠出來的。
「Thank you. It's yours。（謝謝，送你了。）」春日野清奈迅速把自己郵箱地址填上去，然後笑眯眯地遞給這個大男孩。
他親吻了一下紙背，開開心心地和春日野清奈揮手後與史丁斯肩並肩離開。
春日野清奈在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之後，也揉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假笑。
她把胸口的粉水晶胸針摘下來。
幸虧阿笠博士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胸針的多向性佩戴，放置了能別在頭發上的一字夾。
這樣，她就能聽到柯南的聲音了。
——「清奈姐，Gin去了水源警官那裡，現在已經離開了，沒有產生什麼衝突。」
「那就好，我剛才把監聽器塞到那個韓國崽的衣服上了，你那邊能聽到信號嗎？」
柯南那邊傳來細微噪音，似乎在翻找什麼東西，春日野清奈等了一會兒之後聽到了柯南的回復。
——「能聽到，他們現在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聊一些很平常的事情……」
「這個棒子是誰啊？」春日野清奈問。
——「史丁斯的外甥，叫宋真彌。」
「哎？意韓混血啊？爸爸是韓國人、媽媽是意大利人嗎？怪不得皮膚那麼白，還沒有雀斑……」春日野清奈咂舌。
黑澤陣去哪兒了，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但那史丁斯前腳剛走，水源警官和萩原就一起回來了。
要不怎麼說這些灰色地帶的人都很擅長反偵察呢。
就是防止『釣魚執法』的存在。
水源警官和那三個男公關泡澡泡得很開心，她勾著春日野清奈的脖子，分享自己剛才獲得的情報。
「除了這個，我還打聽到這裡確實男女不忌。而且你知道嗎？我剛才泡了那一個小時，那三個人瘋狂跟我推銷各種泡澡產品。一個市面上只賣五百日元的肥皂居然賣到五千日元！別的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都要貴十倍以上，這怎麼行呢？回去我要跟三橋警部彙報一下，他們避稅……」
春日野清奈點頭：「這裡確實有很多灰色產業和高額收費，上報的金額完全不對等。」
她剛才順手也在監控電腦裡，抄送了一份交易記錄。
等這件事了解之後，以匿名的形式投遞給金融廳，讓那些查庶務的工作人員來查一查吧。
正事兒說完了。
水源警官興高采烈地和春日野清奈小聲分享：「春日野你知道嗎？他們的臀又結實又軟，而且還會主動地貼在我的大腿上。他們剛才還邀請我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吃完飯估計就是去做別的什麼事情了，我真的有一瞬間的心動我承認。」
因為距離挨得太近，導致另一邊也聽到的柯南：「……」
春日野清奈開始難過，她不知道qaq。
她只知道在seko的時候，黑澤陣並不溫柔。
黑澤陣能夠出現在這裡。
肯定是知道春日野清奈來了。
他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
所以沒有直接踹門而入。
很多事情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些計劃之外的狀況。
春日野清奈他們三個人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知道史丁斯今天來這個地方和韓國人會面的情報收集。
現在監聽器已經放進去了。
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黑澤陣會在今天過來。
想要殺黑澤陣的人很多。
其中這個欲望最強烈的人，就坐在「湯池花」附近的甲殼蟲車裡。
「現在是解決掉他的最好時機。」衝矢昴點了點高領襯衫裡的變聲項圈，用高科技遮住自己的原本音色。
殺了琴酒。
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基爾也不用擔心的可以繼續臥底。
柯南看著那鏡片後的綠眸流露出的殺意，也聽到了槍·械上膛的聲音。
第53章 紅黑的交融②
監聽器裡傳達的內容，基本上讓柯南了解到了史丁斯身邊發生的事情。
柯南也把自己聽到的內容，完全傳達給了春日野清奈。
那位韓國大男孩宋真彌，這次是跟著自己爸爸宋信國來的日本。
宋氏集團在韓國主要負責研發藥物，因為有連襟的關系，宋氏集團也會經常給史丁斯的醫院提供藥物。
之前黑澤陣就懷疑過聖尼斯醫院『排他反應』的緣由，是不是使用了什麼市面上從來沒有見過的藥物。
但是很可惜，宋真彌的爸爸沒有來。
這個意大利人和韓國人碰面的時候，只是簡單地聊了一些家常話。
所以，柯南就和春日野清奈說到了別的事情。
——「衝矢先生進入了「湯池花」，他覺得現在機會難得。Gin的身邊只有他和伏特加兩個人，而且此時此刻的Gin沒有防範。如果能直接把Gin逮捕或者解決掉，就最好了……」
柯南把這句話告訴春日野清奈的時候，她沒入了一種寂靜的沉默之中。
按理來說。
紅方確實應該這樣做。
作為警察，作為身處於黑色對立面的人。
應該給予一定的幫助。
春日野清奈也早就想過紅方和組織之間一定會爆發一場不可能避免的戰爭。
在這一場戰爭裡面一定會有人死亡。
她應該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也應該贊許FBI這樣的行為。
至少不能過去給FBI添麻煩。
沒錯。
她應該這樣做……
春日野清奈在腦海裡無數次地告訴自己，但還是用手捂著耳邊的發卡小聲詢問：「他會死嗎？」
——「衝矢先生說最好是活捉，因為Gin手裡掌握的情報很重要，但如果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他也覺得不會手軟。」
「……」春日野清奈。
行了。
黑澤陣的性格，絕對不會向FBI低頭。
他把自己最喜歡的槍送給了她。
也把老虎保命和捕食的利爪交付給了別人。
「我現在有點負罪感。」春日野清奈實話實說。
——「啊？」柯南沒聽懂。
「他是為了我才來的。」春日野清奈說。
——「……」柯南。
也是為了她，才會站在FBI的槍口裡面。
而且在沒找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也沒有突然出現的打亂她的工作。
「他現在在哪兒？」春日野清奈問。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浴巾腰帶裡裹著的東西。
在哪裡，她戴了一個槍套，裡面放著他給的博·萊·塔。
「我去把東西還給他。」春日野清奈說。
——「清奈姐……」柯南。
「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我也不管給了他這把槍之後會拿這把槍做什麼。他給我這個槍是希望我能保護好自己，我用完了，該物歸原主吧。」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那麼相信自己的一個人。
怎麼可能低頭。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裡面多了一層混雜著喑啞的情愫，讓柯南無法拒絕的決絕和認真。
有些事情好像發生在柯南的預料之外。
他那沒心沒肺的清奈姐，哪怕是自己靈魂互換變成了犯罪分子也嬉皮笑臉地應對，居然能說出這麼嚴肅的話。
難道……
——「清奈姐……」柯南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你就當時組織這條大魚我也想蹭一口肉吧，不管怎麼樣，誰也不會嫌自己身上的肩章少啊。」
「……」柯南。
坐在駕駛座上一直負責監聽史丁斯的阿笠博士，忽然臉色不好的轉頭對柯南說。
——「新一！不好了！宋真彌好像出事了！」
「？」柯南。
「？」春日野清奈。
這小棒子可真多災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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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其實也沒有聽得特別清楚，就是聽到了「滋滋」的聲音之後，頂著監聽器的宋真彌就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就是窸窸窣窣的拖拽聲。
之後，監聽器的定位就停滯了。
估計是宋真彌在被拖拽的過程當中，監聽器掉落。
春日野清奈有些無語。
這就是柯學世界嗎？
她碰到小死神才多長時間，就碰到了三起綁架事件？
「一個韓國人人生地不熟的綁架他干嘛啊？」春日野清奈不懂。
——「灰原說，韓國的宋氏集團是制藥方面的專家，而且家裡財產豐厚。以前組織就曾經盯上過這家人……清奈姐，不會是組織的人做的吧？」
「這……應該……不會吧？」春日野清奈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
史丁斯和韓國人是親戚關系。
已經讓她的腦cpu爆·炸了。
這怎麼又牽扯出來一個綁架案呢？
柯南在那邊「劈裡啪啦」摁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把整個溫泉池的監控全部都調了出來。
他也確實看到了小棒子被綁架走的過程，但是那些人是從溫泉池的後門窗戶翻進來的。
而且似乎對「湯池花」非常了解；對小棒子的行蹤也非常了解。
身上的衣服也全部都是組織的標志性顏色。
黑色。
進來之後就直奔小棒子而來，把小棒子用電擊棒電暈之後就直接從窗戶扛了出去。
對於柯南提出的這個假設。
春日野清奈也不敢完全給予定論。
「史丁斯現在在哪裡？」春日野清奈問。
——「我找找。」柯南。
春日野清奈還沒等到柯南把史丁斯的位置告訴她，衛生間門口的門就被水源警官「啪啪」拍響。
「春日野哎！你在裡面待了很久了，你還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進來幫你看看啊？」
水源警官和萩原前輩還在外面等著。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時間，自己在裡面待的時間確實有點久了。
不行。
宋真彌不管是被誰綁架走，都怪危險的。
春日野清奈對這個小棒子的印像其實還不錯，至少那幾聲「姐姐」叫得她很開心。
她推開門，飛速把整件事講述一遍。
「剛才你們不在的時候，我幫了一個韓國人的忙，這個韓國人的年紀很年輕，感覺應該還只是一個大學生。他的爸爸可能是和史丁斯會面的對像，但剛才這個韓國人被綁架了。水源警官，你快點去報告三橋警部，調取附近的所有界面監控！」
春日野清奈一推開門，就猶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整件事情簡單復述一遍。
水源警官雖然是春日野清奈的前輩。
但水源警官人很溫柔、也很健談，很欽佩春日野清奈能夠被樹立成「新人警察典型」，所以也從來沒有拿捏過前輩的架子。
再加上這次春日野清奈被設立為小組指揮長。
水源警官完全貫徹著執行力，按照春日野清奈說的去做。
在水源警官打電話的時候。
萩原默不作聲地看著春日野清奈，在水源警官走出房間之後，他才問。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春日野清奈：「……」
這可怎麼辦？
這可怎麼解釋啊？
萩原前輩不是水源警官，他很機靈的。
六年前她黑客的馬甲差點被扒拉出來。
六年後也沒逃過萩原前輩的洞察力啊……
算了。
「我有外援。」春日野清奈說。
萩原倒是沒有過度糾纏的意思，只是對於春日野清奈的話有一些自己的思考：「外援？」
「啊，對。「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這個人前輩知道嗎？」春日野清奈開始了她的謊言。「這可是現在日本炙手可熱最厲害的私家偵探，他的身邊有一個小男孩特別的聰明，之前在一次事件裡面我和這個小男孩認識了。之後這個小男孩就變成了我的背後小智囊團，他就是我的外援。」
「……」萩原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說的話，但是看春日野清奈的樣子，真的很真誠沒有在說謊的意思。
「小……男孩？」萩原又確定了一遍。
「是的，叫江戶川柯南，如果前輩覺得很奇怪的話，下次你見到這個男孩的時候就知道了。」
春日野清奈完全把鍋甩給自己弟弟。
不管了，之後你自己跟我的前輩解釋吧。
——「……」柯南。
真行嗷，清奈姐。
春日野清奈解釋完了，剛好水源警官也打完電話回來。
「春日野，我和三橋警部說過了。他已經去找人調取監控，我們去幫忙吧？」水源警官抱著自己的衣服，鑽進旁邊的更衣室開始換衣服。
這次來「湯池花」。
他們知道了宋氏集團和史丁斯的關系，以及竊取了「湯池花」的交易記錄。
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春日野清奈點點頭，也飛速換好衣服，換上那件萩原送給她的黑色連衣裙。
但是在跑出去的時候，耳邊別著的水晶發卡傳來「滴滴」的聲音。
——「清奈姐，我……我看到史丁斯了！」
「……！」春日野清奈的腦袋開始發作，整個一個眩暈。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她一會兒不在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呢？
——「他現在從三樓，捂著小腹在往樓下奔跑。看起來受傷好像很嚴重，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在追……清奈姐！是Gin！」
Gin在追殺史丁斯！
為什麼？！
今天整件事情都以史丁斯和韓國藥商的會面開始。
他們兩個人雖然有沾不露水的親緣。
但那位韓國藥商一直沒有露面，來的是他的兒子。
先是他的兒子被莫名勢力綁架。
再試黑澤陣忽然對史丁斯動手。
雖然之前黑澤陣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說到過，史丁斯想要對警視廳女警做點什麼，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提前對史丁斯發難吧？
拜托。
這裡的警察可都還沒走呢！
這家伙又來勁了嗎？
還有……那位FBI，衝矢昴先生呢？
春日野清奈的腦袋一團糨糊。
突然覺得自己大腦不太夠用了。
水源警官已經上了萩原的車，她對著駐足在車旁的春日野清奈招手：「春日野，快上來啊！」
春日野清奈沒有上去，她往反方向跑：「你們先走，你們先去救那個韓國人。我也有車，一會兒我會跟上你們的。」
「哎？」水源警官。
萩原沉思少許，把車鑰匙遞給水源警官後也下了車。
「我想春日野警官可能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水源警官！你先去跟三橋警部會和，我去幫春日野警官的忙。」
「哎？！」水源警官。
春日野清奈回頭之後，就直奔著柯南告知自己的位置狂奔。
——「清奈姐！你從面前的樓梯直接上二樓，他們現在就在二樓西南角。」
「ok！」春日野清奈回答。
——「就在左邊、左邊的那個隔間。」
——「哎！不對！清奈姐！你快回來！！！別進去！！！」
——「史丁斯有槍！！！！！」
「！」春日野清奈。
左手邊是一個類似於庭院的藍白格子推拉門，這扇門並沒有上鎖，所以春日野清奈直接推開門就能夠進去。
整件事情發生得很快，幾乎就在那一秒鐘而已。
春日野清奈推開了門。
門內小腹被捅了七、八刀的史丁斯殊死一搏，強大的求生欲讓他摸出手·槍，用最後一顆子彈對准門口闖進來的人。
鋒面卷著戾氣。
化作死亡的漩渦，直逼春日野清奈的面門。
而房間裡另一個人，用雷霆般的速度和血肉之軀接住射向春日野清奈的子彈。
血液如注，一小簇血珠染紅了春日野清奈鎖骨位置的五角星項鏈。
血液比他的黑衣還要冷。
他環住春日野清奈，就像擁抱自己的星星。
春日野清奈也與此同時拔·槍，對准史丁斯的手臂扣動扳機。
——「砰！」
——「砰！」
神有沒有看到過紅色的櫻花？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在她從這具身體裡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前世的病榻纏綿就變成了被她揮散在風裡的噩夢。
她欣喜自己擁有重新眨眼、走路、奔跑的身體。
也珍惜自己這具猶如新芽般成長的人生。
四歲那年。
母親在車禍發生的時候，用力把她拋出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膝蓋撞到石頭留下了一個沒有消失的疤痕。
黑澤陣曾輕柔地親吻著她膝蓋上的傷疤，沿著疤痕的紋路，撫平她對車禍真相的執念。
他在她的耳邊，落下密密匝匝的吻痕，告訴她。
——「這個疤很好看。」
然後，她把他推開，不高興的嘟囔：「那裡會有好看的疤？我穿超·短·裙的時候都會用粉底液遮蓋很久的好不好。」
——「它讓你變得忄生感了。」
春日野清奈總覺得他知道這個疤痕的來源、
這是愛的疤痕。
她承認自己貪生。
她珍惜自己重生後的每一天。
她也知道，她的生命是這個世界的媽媽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
她肩頂著兩個人的人生活著。
可她也不怕死。
所以，她來了。
一個女人愛她，把她用力一擲。
她的膝蓋上留下了母親的愛的痕跡。
一個男人愛她，把她抱在懷裡。
在他的身體裡，埋入了情人的彈孔。
黑色風衣包裹著她的尖叫。
「陣！！！」
第54章 紅黑的交融③
韓國宋氏制藥集團。
組織也很感興趣。
並且派出庫拉索前往調查和了解過。
但是因為組織目前還沒有把勢力放到南朝鮮那邊，所以對宋氏集團的了解不多。
萬萬沒想到。
今天居然能在「湯池花」見到宋氏集團的小公子。
琴酒沒有放棄這個機會。
他本來是打算讓伏特加把宋真彌帶回組織的，但沒想到居然被人領先一步。
伏特加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和一枚掉落在地上的監聽器。
監聽器上面還有黏稠狀物質，以及宋真彌身上的衣衫纖維毛。
「這是……」伏特加把那枚監聽器撿起來，覺得十分眼熟。
之前大哥好像也找到過類似於的監聽器。
後來順著這個監聽器查到了那位「沉睡的小五郎」。
但後來，那枚監聽器被赤井秀一擊穿。
大哥覺得監聽器可能是FBI放的，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為什麼這個監聽器現在還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難道是FBI的人又來了？
伏特加覺得這裡很不安全。
他正想要給大哥發信息，讓大哥先行離開，但看到門口有一個虛無的人影，這個人影讓他產生了一種詫異和恐慌的情愫。
大哥並不信任基爾。
所以之前也一直懷疑赤井秀一可能根本就沒有死。
難道……
「誰？」伏特加追了出去。
但是剛剛站到門口，突然察覺有一個黑影卷著漩渦般的力道朝著自己的脖頸而來。
伏特加向後撤了一步想要躲避，但卻又被對方一記後旋撩腿擊中腦袋。
這種可怕的速度、力量，讓人心驚。
在無法被控制得昏厥來臨前。
伏特加什麼都沒看到。
就只看到一直在把玩鏡片的男人手指，從自己手裡拿走那枚監聽器，然後轉身走向一束光中。
而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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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伏特加那邊絆住了衝矢昴。
所以導致了韓國青年在被不明勢力帶走之後，黑澤陣和史丁斯爆·發了衝突。
黑澤陣是想殺掉史丁斯的。
史丁斯手裡的那些黑幫一直都沒有消停，再加上他之前和組織有過交易。
組織不僅僅對史丁斯的醫院感興趣，而且對史丁斯手裡的那些黑幫也感興趣。
如果史丁斯死亡，那些黑幫人員肯定群龍無首。
或許可以從裡面挑選幾個能用的人，讓他們為組織效力。
所以，琴酒也沒有跟史丁斯廢話。
史丁斯正抬手打算跟琴酒打招呼，結果琴酒甩手抽出旁邊的破冰器，直直捅·入史丁斯的腹部。
這個雖然並不肥胖，但是身手明顯不夠敏捷的意大利人瞬間被破肚。
黑澤陣的動作就像是影子一樣，令人無法知曉他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時候置人於死地。
這種強大的健壯體格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裡面走出來的修羅。
每一個舉動都是奔著史丁斯的命而來。
尖銳的破冰器，每一下都捅在同樣的一個地方。
史丁斯覺得自己的腸子好像都快要被捅出來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淅淅瀝瀝的血水在往外面流淌，亦如自己隨時有可能流逝的生命。
之前他只知道這個黑衣男人所處的組織，可能和黑幫一樣從事著違法行動。
但是史丁斯確實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動手這麼利落，而且這麼突然，讓他一點點防範之心都沒有。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強大的求生欲讓史丁斯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朝二樓奔跑。
在他的房間，裡面有一支槍可以讓他活命。
琴酒緊跟其後。
簡直就像是一只餓狼，咬住便不會松口。
一路跟到了史丁斯的房間裡。
誰也沒有想到。
春日野清奈居然會來。
這些年來真的有在黑澤陣的身上留下來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乃至於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疼痛是什麼樣的滋味。
但是血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子彈穿透了什麼位置，只知道她伸手摸著的地方到處都很潮濕，到處都是他的血。
但又因為這些血沒入他黑色的風衣，導致看不到具體的傷口位置。
「陣，我帶你去醫院……」春日野清奈想要查看他的傷勢，但卻被他牢牢露在懷裡。
史丁斯因為手臂中槍、腹部受傷而失血性休克昏厥。
外面腳步聲被槍聲吸引變得嘈雜，黑澤陣才微微松開環住她的手臂。
在這個時候，春日野清奈才明白。
他為什麼一直抱著自己。
他不想要讓史丁斯看到她的臉。
「你怎麼回事啊？你不知道我在這裡嗎？你不知道這裡有警察嗎？你在有警察的地方做這種事，你是覺得自己是什麼天王老子嗎？」
春日野清奈罵道，她覺得自己罵得很痛快，但也跟著難過。
呼吸道的所有空氣，都是他血液的味道。
視線也由暗到明，像是被血色染紅的世界。
他的銀發也變成了紅色，血跡斑斑。
沒有人敢這麼跟黑澤陣說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體在發抖，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被她氣得。
「你是來逮捕我的嗎？」他問。
春日野清奈啞口。
他的模樣本身就不完全和亞洲人一樣，臉闊棱角過分崢嶸，猶如黎明之處的山巒。
那可怕的眼神和緊繃的嘴角，低浮的薔薇色光芒，讓他發白的臉色很是稀薄。
茶綠色的瞳孔猶如撕開雲影的一道陰霾，落在春日野清奈臉上的時候，才多了一點溫度。
「如果不是，就少說廢話。」
「……」春日野清奈。
「我倒不是來逮捕你的，但有的人……」春日野清奈止住了聲音，她看了一眼昏死的史丁斯，把自己耳朵後面的發卡摘下來扔在地上。「行了，我帶你去醫院，史丁斯就扔這兒吧。」
柯南應該報警了。
到時候警察回來收拾爛攤子。
在那些人來之前……她得帶著黑澤陣離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是想了，所以就這樣做了。
在徽章信號另一頭的柯南對於春日野清奈的這一個行為也抱有理解。
柯南對阿笠博士說：「或許清奈姐說的是對的。」
Gin真的很喜歡她。
被衝矢先生和灰原哀說成的「怪物」，居然會對春日野清奈做這樣的事……
算了，就先讓衝矢先生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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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湯池花」因為剛才的兩聲槍響，導致附近有人報了警。
救護車來得很快，幾乎和萩原同時趕到。
萩原只看到淅淅瀝瀝的一路血漬，沿著這條血路只看到了留有兩個彈殼的房間和滿地的血漬。
史丁斯像一條死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喂，清醒一點！」萩原晃著史丁斯的領子，卻發現他猶如一灘爛泥，瞳孔都開始渙散。「她去哪裡了？你是被誰弄成這樣的？說話啊！你這藍衫帽子男！」
史丁斯也想說話。
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
萩原去調了監控，卻只看到了被阿笠博士抹除的假監控，以及春日野清奈遺留下來實在沒有時間拿走的一枚小U盤。
他齒間咬著煙絲，捏著那枚U盤，瞳孔裡的光輪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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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真的很能抗。
他甚至不願意告訴春日野清奈自己傷在什麼地方。
四周全部都是警笛聲。
春日野清奈把他扶到一輛黑色的貨車車廂內，伸手去摸他風衣裡的口袋：「你的手機呢？手機呢？把你的那個小弟叫過來讓他把你帶走啊！」
手機……
黑澤陣微微昂首，聲音猶如殘月曉風般沙啞：「在他那兒。」
他的帽子不知道掉在了什麼地方，銀發像是戰袍一樣在他身前遮蓋傷痕，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這一路上的血簡直就像是抽血泵一樣無止境。
「這可怎麼辦……」春日野清奈。
「過來。」黑澤陣坐在車廂的角落裡，那裡一片黑暗。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蹲在他旁邊的時候，看著他閉眸垂首。
應該很難受吧。
他的頭發都沒有保持之前的服帖和平整，他更像是一個戰損的勇士。
「你怎麼樣了？」春日野清奈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無機質的眼眸，撫平他冰冷的唇角。「你到底傷在哪裡了？讓我看看！」
「別廢話了，你趕緊走。」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春日野清奈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麼，快他一步把煙盒抽走。
「我走什麼？走了之後等著明天給你收屍嗎？」
黑澤陣盯著她：「讓那些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怎樣？」
怎樣？
黑澤陣覺得她真是越來越不把他當一回事了，之前不是不管怎麼樣都不想跟「Gin」這個人扯上關系嗎？
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摟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肩頸和銀發裡。
「聽著，你今天可是被我救的。」
「？」黑澤陣。
他被氣笑了。
她是失憶還是精神錯亂了？
明明剛才是他救了她好嗎？
但之後很久很久，黑澤陣才知道那天除了他和史丁格、警視廳的人在之外，還有FBI的人在。
如果沒有春日野清奈的干涉，現在他和FBI的人，肯定會有人死在這裡。
春日野清奈有她自己的想法。
既然這位名柯最大反派是她救下了的。
以後，她會對他的所有行為負責。
她會小心翼翼，把他看得牢牢地，讓他不再做壞事。
「陣。」她在他嘴角輕啄。「我會對你負責的，以後跟著我混吧。」
這種無纖塵的澄澈目光，讓黑澤陣很是無語。
「？」黑澤陣。
第55章 紅黑的互換①
春日野清奈擁抱他的時候，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冷。
冷的像是一條暖不熱的蛇。
但很不巧，她就是那個吹笛人。
他的心緒在這一瞬間得到撫平。
真的很奇怪。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能夠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微微側首，用臉頰輕蹭春日野清奈的
冷的不是黑澤陣一個人，而是四周的溫度都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會這麼冷？
春日野清奈站起來，伸手環著自己的手臂揉搓生熱，卻被黑澤陣嘲笑。
「這是冷藏車，裝酒水用的。」
「哈？」春日野清奈反應了過來，她看到四處都擺放著盛裝紅酒的木桶。
那也就是說……
「轟——」
整個車廂震動著，發動了引擎聲。
好像在往什麼地方前行。
他們兩個人是偷偷藏進來的，本來只是打算把這個地方短暫的當成和伏特加接頭的地方。
但是似乎開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車廂裡多了兩個人。
在車廂啟動的時候，整個車廂內的冷藏空調也跟著釋放出冷氣。
好冷。
冷得春日野清奈開始發抖。
她況且如此身上中了子彈的黑澤陣怎麼辦啊？
「很冷吧？」春日野清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但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因為四中的溫度實在是太過寒冷，導致他身上的味道也變得更加冷冽。
他的呼吸聲也有一些冷薄，隨著四周逐漸降低的溫度傳到了春日野清奈的肌膚之上。
這可怎麼辦。
「我帶你出去，走……」春日野清奈想要站起來，但是卻被他摁住。
「你干什麼……唔。」
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腦袋，讓她的腦袋低到一個自己能夠親吻到的位置。
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醫生，也不是治療。
而是她的親吻。
她的長相並不是貝爾摩德那樣的濃顏系美女。
而就是因為這樣，她擁有著能夠讓所有男人卸下防備的燦爛和平和。
他的眼神很直接，沒有一點掩飾。
他的唇瓣傳來冰涼的質感，讓春日野清奈冷得打哆嗦。
他那不饒人的嘴巴，被她變成了很敏·感的地方。
她張張嘴，被他舔到了的舌尖發抖，哈出來的氣息都有些發白，他們像是身處在冰川之中互相依偎的禽類。
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了他的生命，也感覺到了他的歡喜。
她沒有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把警察喊過來。
他似乎很高興。
「這輛冷凍車大概會開到小西關，那裡有一家酒廠。」他說。
酒廠……春日野清奈扁嘴，是你們組織嗎？
「全程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這半個小時，我們不會被凍死。」他說。
春日野清奈跟了一句：「但你可能會流血流死。」
「……」黑澤陣。
她說話也很氣人。
「咣——」
車廂忽然發出猛烈的碰撞。
這種碰撞的感覺，讓人的骨骼都被撞散。
春日野清奈突然察覺到危機鋪天蓋地地湧來。
到處都散發著一種讓人嗅覺都麻木的冷氣。
「咣——」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
這種碰撞讓這輛冷凍車也變得七扭八歪了起來，像是喝醉了酒似得漫無目的的往前面飛馳著。
四周的車廂就像是被擊碎的玻璃，有一些鐵皮甚至都往裡面凹陷了進來。
這種強有力的震感，一定是有別的車輛進行惡意頂撞。
就像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墜海的時候那樣。
春日野清奈連站都站不穩，她縮在黑澤陣的懷裡，腦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向身後車壁。
腦袋開始發懵。
這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很熟悉。
因為太熟悉了，導致春日野清奈有一瞬間眼前開始迷離、發懵。
這種混沌感，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整個人的眼前都開始變得光怪陸離，這種視覺上的偏差讓她以為自己又要回到了那個深海裡面。
只是這一次的記憶要比上次更加提前一點。
她也是這個樣子。
坐在爸爸給她買的那輛雷克薩斯駕駛座上，在沒了命地往前飛馳著。
這種狂奔的感覺，就像是有窮凶極惡的惡徒在後面追趕。
她在墜海之前，把車開得很快。
不僅僅是因為她把車開得很快，而是因為有一堆的車在後面頂撞。
那些車好像也是一副想要把雷克薩斯整個頂翻的意思用力地衝頂、用力的碰撞。
如果車輛整個被頂翻，車裡面的人一定會死的。
記憶是在那一瞬間的閃爍。
車輛很多，而且型號也都不一樣。
再多的記憶就看不出來了。
她只記得大概有四五輛車，那些車看起來非常地訓練有素，而且目的性也很明確。
它們的配合也很有默契。
完完全全地把雷克薩斯這輛車追趕到了無處可躲的地方。
這種強有力的碰撞讓春日野清奈覺得有些熟悉。
有一只手原本在抵著她和車壁的碰撞，但是他因為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也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撐。
春日野清奈的腦袋整個兒撞向硬板，疼得她眼前星光直冒。
她整個人像是被一汪水籠罩，變得不能呼吸。
在這個時候，她甚至開始有了一點熱意，感覺到身上某個地方在疼痛。
混雜著冰冷的空氣在四面八方地包圍著她。
冷得讓她感覺這具身體不像是自己的。
耳邊好像有人在叫她，在叫她的名字。
「小清奈！小清奈！醒醒！小清奈！」
這是誰的聲音？怎麼聽著那麼著急？
是誰啊？
是萩原前輩嗎？
春日野清奈肩膀處痛得讓她說不出話來，只能聽著有人在喊自己但無法回應。
唯一的最後一點力氣撐開眼皮，卻看到萩原前輩懷裡抱著一個女人，他在焦急地而又擔憂地呼喚著春日野清奈的名字。
這……這是……
怎麼回事？
萩原前輩懷裡的那個女人，為什麼長得……跟她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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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靈魂互換的條件和水沒有關系。
而是二人同時的體溫變冷。
當初，他們第一次墜海導致了身體互換的時候，就是因為在水裡泡了很久。
第二次也是在冰冷的水庫裡面。
所以春日野清奈之前在家裡放熱水沒有成功。
那天在冷凍車裡發生的事情，從春日野清奈昏迷之後她就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
她第二次變成了黑澤陣。
並以黑澤陣的身份躺在組織旗下的一家醫院內接受治療。
「大哥，是大嫂給我傳遞的消息，讓我到冷藏車裡接應您的。」
一樣的劇情，一樣的環境，一樣的小胖子。
每一次春日野清奈醒過來的時候，都是他站在病床前彙報工作。
「……」春日野清奈。
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
春日野清奈已經完全沒有上一次突然被靈魂互換時的手足無措了。
她先確定了一下自己身體的安全，詢問道。
「「她」呢？」
伏特加立刻流出「大哥果然關心大嫂啊」的表情說道：「大哥您放心，大嫂已經回警視廳復命了，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而且我們這次出現在「湯池花」的事情，大嫂也幫我們跟警視廳那邊圓過謊，包括史丁斯也被安置在醫院裡救治。不過聽醫生說，傷勢很嚴重，腸損傷百分之八十，已經進icu了。」
「……」春日野清奈。
行。
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事就行。
她躺在病床上，氧氣罩還勒著她的臉，很難受。
耳邊聽著醫生講述子彈是如何從左肩位置摳出來、之後要怎麼養傷、要怎麼定期檢查。
黑澤陣的這個身體就很難辦了。
她因為此時此刻的這個身體有傷再加上失血過多，導致春日野清奈的狀態一直渾渾噩噩。
春日野清奈躺在床上開始哀嚎。
因為沒有力氣，導致了哀嚎聲變成了哼哼。
「哎喲……疼啊……疼死我啦……」
還真能再『靈魂互換』一次啊……可為什麼每次都是讓她承受一個受了傷的身體呢？
啊……好疼啊，太疼了。
春日野清奈淚眼汪汪地從被褥裡伸出手，抓住了醫生的衣袖：「給我上止痛，我不行了我好疼啊嗷嗚……」
「……」醫生。
這位先生真是過分的脆弱呢。
得知琴酒又一次受傷住院的貝爾摩德抱著看戲的狀態前來慰問。
在來的路上，貝爾摩德甚至都已經想好了一肚子的腹稿，如何嘲笑琴酒這段時間頻頻受傷的現像。
真是稀奇。
琴酒這樣的家伙，這麼高頻率的受傷，那是多長時間之前的事情呢？
那得追溯到琴酒還是十二、三歲毛頭小子的時候吧。
貝爾摩德站在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哼哼唧唧的哀嚎。
「可疼死我嗚嗚！我不行了醫生，直接給我打安眠吧，我要死了啊——」
「？」貝爾摩德。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56章 紅黑的互換②
不是春日野清奈太脆弱。
而是子彈取出來的創傷，實在是太大了。
再加上之前黑澤陣不管不顧，流了很多血。
春日野清奈坐都坐不起來，和醫生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低血壓，眼前閃著白光，連聲音都變成了哼哼。
這種哼哼，讓病房裡的另一個女人流露出看白痴的目光。
她抱著手臂，站在窗邊，淡金色的大波浪以及輪廓迷人的曲線，即使春日野清奈是個女人看了也會感慨一句。
哇唔。
大。
想埋進去呼呼~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她從裹臀的後口袋裡拿出一只類似於巧克力棒的香煙，咬在紅唇邊緣的時候嘴角彎彎。「還有剛才你叫什麼呢？是在搞笑嗎？Gin？」
Gin這個名字一叫。
春日野清奈就知道這個漂亮姐姐是組織裡的人。
之前柯南和灰原哀說過組織曾經派出一些人來找雪莉的下落，其中春日野清奈也聽到過幾個代號。
還是伏特加來到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漂亮姐姐的名字。
「貝爾摩德？」春日野清奈扯了扯嘴角，用黑澤陣的聲音說出了這個名字。
貝爾摩德彈彈煙灰，側對著春日野清奈。
窗外的猶如澹瀲水波的陽光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好了，再加上她的皮膚極白，簡直就像是一塊發酵的白面包一樣迷人。
貝爾摩德抽完半根煙，整個病房裡面都彌漫著那股猶如巧克力般略苦的煙絲味道。
「你最近受傷的頻率很高呢，聽說這次跟在你旁邊的又是一個女警，不會是上次的那個女警吧？」
「……」春日野清奈。
可不就是她嗎？
黑澤陣在組織裡面的身份很特殊。
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出現在他的身邊。
這不僅僅是因為黑澤陣的性格使然，還有就是這家伙的過度冷血。
很多人都會因此望而卻步。
貝爾摩德還是第一次聽說琴酒和一個女人糾纏不休這麼久。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還是一個警察。
「Gin，從上次的時候我就想要問你了，到底是什麼人？」貝爾摩德抿了一口煙絲，然後把煙夾在修長的指尖，饒有興致地問道。「之前伏特加說你和那個女警只是偶然撞見，你和史丁斯交易完成之後，隨便找了一輛車挾持車主。但你這段時間沒有來組織，我也找不到你的人。不會是一直都在跟那個女警在一起吧？」
春日野清奈在腦海中迅速猜測這位漂亮姐姐和黑澤陣之間的關系。
從兩個人說話的方式來看。
貝爾摩德完全沒有伏特加那樣的恭敬。
兩個人在組織裡面的地位應該差不多。
既然是這樣的話，春日野清奈還是選擇性地回答了一些部分內容。
「我……」她的話語停在喉嚨處，一邊醞釀語言一邊想著怎麼編謊話。
之前柯南猜測的……或許可以用上。
春日野清奈橫躺在病床上，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像黑澤陣，壓低了聲音裝酷。
「想拉「她」入伙。」
「……」貝爾摩德。
伏特加站在旁邊，笑著跟貝爾摩德解釋：「是這樣的，大哥最近一直在忙著處理那個女警的事情。並且已經得到了那個女警完全的信任，而且回到警視廳的時候還幫大哥圓謊呢，不然的話現在那群老鼠們肯定要找點什麼麻煩的。」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越說越高興：「大哥這段時間可是耗費了很大的精力，那個女警對大哥現在已經愛慕得無法自拔。我想要不了多久，肯定能夠成為大哥在警視廳裡培養出來的絕佳眼線。」
「？」春日野清奈。
哈？
原來……組織裡是這麼看她的嗎？
一個戀愛腦的白痴女警？
貝爾摩德顯然沒有伏特加那麼傻，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琴酒一向是最討厭警察的。
之前組織裡面也不是沒有過，讓琴酒考慮培養自己的眼線送到警察堆裡過。
但是琴酒每一次都斷然拒絕。
他說自己只會培養殺手，不會培養警察。
為什麼從墜海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說要培養一個女警成為自己的眼線了呢？
貝爾摩德蹙眉：「這個女警的背景干淨嗎？為人可靠嗎？做事能信賴嗎？」
春日野清奈有些語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貝爾摩德，只能轉腦子想著編謊話。
但是微微一動的時候，她碰到了自己的傷口。
那種撕裂灼燒感，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輕哼。
這個輕哼落在貝爾摩德耳朵裡，就變成了極其沒有耐心地反應。
她對著『黑澤陣』解釋：「Gin，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有點太突然了。」
「……」春日野清奈。
哎？
這個漂亮姐姐怎麼還主動替她做起解釋了呢？
貝爾摩德見床上不說話的『黑澤陣』，攤了攤手：「好吧，或許你又有你自己的掂量。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和警察攀扯上關系一定要小心，發現不對的時候要盡快處理掉不必要的麻煩。另外，你不適合經常出現在警察們的面前啊。」
盡快，處理，不必要的麻煩。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不必要的麻煩。
從這個漂亮姐姐的話語裡面，春日野清奈隱約覺得這也是一位組織的核心成員。
她想到了那個被綁架走的小棒子，在漂亮姐姐離開前開口詢問：「那個韓國藥商……」
貝爾摩德拉開玻璃窗，把煙蒂扔出去，回頭說道：「噢，你去「湯池花」也是為了這件事吧。庫拉索之前去查過宋氏集團的事情，也帶回了一些情報，不過目前這些情報在庫拉索的手裡。如果你想要的話，我讓她下午過來吧。」
庫拉索？
這又是誰啊？
春日野清奈點頭：「好，我要知道有關於宋氏集團的情報。哦對了……宋氏集團的那個小棒子……哦不是，小公子哥，叫宋真彌的那個。哎喲，嘶。」
傷口又開始疼了。
貝爾摩德嘲笑道：「你以前肋骨斷了打鋼板都沒怎麼樣，不過就是取個子彈，至於嗎？我還以為你取完子彈就直接出院了呢，結果剛才進來的時候還聽到你纏著醫生要打止痛針，你可不如小時候了。咦？你眼角亮晶晶的那個是什麼？眼淚嗎？」
「……」春日野清奈。
她也不想啊。
但她真的忍不住啊。
黑澤陣是個沒有痛覺的怪物，她可不敢跟他比。
「這個不提了，宋真彌被人綁架了，這件事是組織做的嗎？」春日野清奈強忍著疼痛，但實在忍不住。
被牽動的眼淚開始止不住地掉落。
但她又不想讓別人覺得，她這個『黑澤陣』太不對勁引起懷疑，畢竟這個身份還有點用。
於是，春日野清奈開始閉上了眼睛假裝深沉。
貝爾摩德和伏特加對視一眼，前者滿臉疑惑，後者也不知道這件事。
伏特加走過去：「大哥，這件事沒聽組織裡的什麼成員說過。而且我們那天去的時候，「湯池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
春日野清奈「喔」了一聲。
難道不是組織的人做的嗎？
「對了大哥，還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沒說。」伏特加的語氣裡充滿羞愧，他先自我檢討。「真是愧對於大哥往日的教導，我居然被人兩招之內放倒，甚至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模樣。」
春日野清奈睜開了眼：「啊？」
這又是什麼事？
「我按照您說的指示，去找宋真彌的時候只看到地板上有一枚監聽器。但是，我被人伏擊了，對方兩招就把我放倒……」
伏特加的語氣非常非常的卑弱，甚至有那麼一股子想要以死謝罪的意味。
春日野清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個襲擊伏特加的人肯定是衝矢昴，但是她又不能這麼明確地直接說出那個人是誰。於是她睜開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伏特加。
「你沒事吧？」
「？！」伏特加。
他沒有聽錯吧？
大哥……居然在關心他嗎？
老天爺啊，是真的嗎？
他沒有在做夢吧？
「大、大哥……」伏特加也快哭出來了。
他跟著大哥風裡雨裡這麼多年，一直任勞任怨地充當著琴酒身後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搶風頭還是什麼的。
對於伏特加來說，能活下去就已經足夠了。
大哥的性格，他也很熟悉。
本來以為，自己沒完成任務不說，連攻擊自己的人是誰都沒看到，大哥肯定會對他失望的……結果……
「我、我沒事！大哥！」伏特加站得筆直，聲音發顫，眼含熱淚。
「沒事就行。」春日野清奈又閉上了眼，開始因為疼痛哼哼。
哎喲好疼啊……
貝爾摩德被病房裡的這一幕驚到了，其驚訝程度不亞於看到琴酒手機屏幕裡面扎著小辮比剪刀手的自拍照。
她看到床上的『琴酒』因為傷口哼哼唧唧。
旁邊的伏特加被感動得一直擦眼淚。
這……是什麼魔幻場面？
貝爾摩德見『琴酒』沒有什麼問題，很快就離開了。
漂亮姐姐前腳一走，春日野清奈哼唧得更厲害了，在伏特加面前她也就懶得裝了。
反正不管黑澤陣怎麼樣，這傻小子都不會懷疑他的老大哥的。
「大哥，很難受吧？不然我把醫生叫過來，看看怎麼降低你的痛苦。」伏特加也跟著著急。
大哥的「關懷炮彈」已經把他炸得暈頭轉向。
春日野清奈差點直接哭出來：「那你趕緊去啊，我要疼死啦！」
「是！大哥！」伏特加起身走向門外。
門剛拉開，伏特加止住了腳步，對著門外的人問：「波本？你怎麼來了？」
第57章 紅黑的互換③
波本。
這個代號有好幾次出現在春日野清奈的耳朵裡。
柯南和灰原哀還因為這個人的存在苦惱很久。
姐姐微薄的責任感忽然在春日野清奈的心底裡瑩然而生。
不管怎麼樣，這是第二次『靈魂互換』。
就衝著她替黑澤陣抗這麼久的疼痛，什麼都不做的話感覺有點太虧了。
至少也要幫弟弟刺探一下有關於波本的情報吧。
但是就在春日野清奈飛速暢想自己要如何使用黑澤陣的身份，來為難波本的時候。
卻看到了他。
在很早很早之前，春日野清奈一直把訓練營的生活當成自己回憶裡的一個空格。
六年前的春日野清奈還沒有上大學，那個時候的她對於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很多職場也並不是很了解。
春日野清奈只以為所謂的訓練場，不過是針對一些被國家看好的精英警察進行的特別訓練。
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以及春日野清奈自己也考入警校。
她突然覺得當年的那個訓練場好像不僅僅只是培訓精英警察那麼簡單。
訓練場裡的所有課程。
和國際罪犯聯線教習也好、雜七雜八各種復合課也好、各國語言培訓課也好、還是爸爸主要負責的搏擊格鬥也好。
都不太像是正規警察的路子。
最重要的是。
春日野清奈在警視廳裡，從來沒有聽見過那些出現在訓練場的警察名字。
因為當初在訓練營裡，春日野父女也簽訂過保密協議。
她也沒有把以前那些警察們告訴別人。
直到春日野清奈在這裡見到了他。
春日野清奈才明白。
當年的訓練營培訓的，是送往一些違法組織臥底的存在。
怪不得。
怪不得她怎麼都找不到他。
怪不得。
怪不得在警察資料裡連降谷零這個人的信息都沒有。
也怪不得。
當年他明明是最被看好的精英，卻因為一個奇奇怪怪的理由被開除。
原來如此。
原來是被送到組織裡面當臥底了啊。
零哥。
哦不。
現在應該稱呼你為……波本……嗎？
但春日野清奈更不明白了。
如果當初降谷零是因為從那一批的特訓警察裡被選中送來當臥底，可她爸爸為什麼會因為『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學員』被警察廳辭退啊？
他站在門口，閑散地抄著口袋往病房裡面走。
走進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覺得他和六年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的不是長相。
而是骨子裡的某種氣質。
以前在特訓營裡的時候，他像一棵青松般朝氣蓬勃。
年輕、挺拔、帥氣。
幾乎所有應對著青年的褒義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在那種高強度、高負荷的訓練營裡。
哪怕只是一個負責後勤雜物的春日野清奈，都忍受不了十二點睡覺、凌晨五點晨跑的作息。
更別提那些全程要集中精神學習的警察們。
盡管如此，他竟然還能拿出時間來幫春日野清奈做一點瑣事。
春日野清奈要負責幫爸爸的搏擊課擺拳套和護具，她一個人要拿十幾人份的拳擊工具，大箱子放在手推車上都很難拉。
每次到這個時候。
他就會突然出現，然後一手拉著車杆一手拉著她，繞著無人的小道和她走在櫻花樹下。
嘎吱嘎吱的車輪聲，震動著枝丫的粉色花瓣。
它們會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肩膀上、發間、領口裡。
花瓣很軟，也很癢。
像他發灰的紫眸。
這是一個對警察行業有著很執著渴望的笨蛋。
他的認真和春日野清奈的懶散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比。
春日野清奈也很奇怪，很多次地問過他：「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想要做警察啊？」
「你見過快要死亡的人嗎？」
春日野清奈點頭。
她當然見過。
在她上輩子快要死亡的時候，她在鏡子裡見過自己的臉。
消瘦、憔悴、虛弱。
形同枯槁。
那個時候的她一點都不美麗。
就像一朵被碾碎的花，眼窩深陷發青，嘴唇沒有血色、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小白[1]，你覺得造成那些不明死亡的人的原因是什麼？」他問。
春日野清奈想了想：「當然是罪犯了。」
「不，是法律。」
他以警察之職，向國家的法律提出異議。
日本警界內卷這麼嚴重，但犯罪率只增不減。
除了人手不足一方面，還有就是很多存在於法律裡面的漏洞。
春日野清奈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降谷零是個很有野心的家伙，他已經是仕途警察了，但還想要做到更高。
他曾經跟她告過白。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回答，他就離開了。
離開得非常突然。
甚至於春日野清奈恍惚了很久，都沒想明白，那樣一個信念感執著的笨蛋到底為什麼會出賣警察的機密？
現在她懂了。
什麼都懂了。
原來是來當間諜了啊。
「你……」春日野清奈想要坐，沒有坐起來。
聲音說出口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又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語眼回去。
她現在是黑澤陣啊。
波本走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裡面的資料是有關於宋氏集團的東西。
一個是組織新秀。
一個是組織骨干。
波本和琴酒的關系，雖然沒有和當初萊伊在的時候那麼水火不容，但絕對算不上和平。
伏特加無條件站在自己大哥角度，對波本的語氣也並不是很好。
「不是說庫拉索來嗎？你怎麼過來了？」
「庫拉索被朗姆叫走做事，我幫她跑個腿。」波本感覺到了床上『男人』看著他的視線，朝著『琴酒』回頭的時候，察覺到了來自於『琴酒』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不夠冷靜的表情。
『琴酒』眼角微微發紅，瞳孔中的茶綠色也變得有些發深，像是一汪被石子投擲的破碎湖面。
影影綽綽，楚楚可憐。
「？」波本。
「Gin，聽說你在病床上躺了一天，本來以為很嚴重的，沒想到就是中了顆子彈啊。」波本笑笑，語氣裡是讓人不喜歡的嘲諷。「不過也對，你現在手上沒有事情，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錯。」
被嘲諷的『正主』沒什麼反應。
反而是『正主』身邊的小弟不高興了。
伏特加跟著對嗆：「只是中了一顆子彈而已，對大哥來說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Gin大哥才剛剛醒過來，正准備出院呢。波本，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
你別胡說八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出院了！！！
波本神態變得有趣起來，他是一點沒看出來剛才在門口就聽到的那個哼哼唧唧聲音有要出院的意思。
他側首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即使過了六年，那眉眼裡的少年銳利只增不減。
「是嗎？但是我剛才來的時候聽貝爾摩德說你現在開始怕疼了，還纏著醫生要打止痛和安眠。那東西對神經會產生遏制的，會讓你的行動變慢哦，Gin。」
「……」春日野清奈。
好嘲諷啊這家伙。
這個語氣，和以前笑著調侃著她偷懶、運動差的語氣完全不同。
伏特加不樂意了：「並不是，大哥只是因為睡眠不好，想要好好休息而已。剛才大哥還問我宋真彌的事情，我想大哥在治療中也在做計劃呢。大哥才不是會浪費時間在醫院的人，他肯定在打算如何去找宋真彌的下落。大哥，我明白的，我這就去給你做出院手續然後籌備找宋真彌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在心裡大喊。
住口啊！小胖子！我沒有！
「這樣啊。」他抱著一種壞心眼和看好戲的態度，眯著左眼掂量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點頭：「大哥，我扶您起來。」
「？」春日野清奈。
臥槽，你們滾吶！
對於黑澤陣來說中槍沒什麼，對她來說這種疼痛她馬上快要痛昏過去了好嗎？！
伏特加，你一點都不可愛了。
她覺得組織這樣的風氣一定是黑澤陣帶卷的。
是人嗎？
啊？
中子彈了休息還會被嘲諷嗎？
都不是個東西。
她不管黑澤陣在組織裡面多麼任勞任怨、多麼能干、多麼有能力。
但是她不行，她怕疼、這些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的傷口能要她的命！
就在春日野清奈准備大吼一聲「滾那，你們去當社畜我要休息」的時候，波本眼裡的譏諷更甚。
「是啊，Gin得起來啊。你的能耐可不僅僅是如此，還得去騙女人呢，對吧？」他露出一副極盡不屑的表情，卻又掛著一副調侃的假笑。「Gin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赤井秀一的那一套了呢？」
「……」春日野清奈。
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
他說的「女人」，應該是春日野清奈吧？
波本這是……在替她出頭嗎？
第58章 紅黑的互換④
被譏諷的『黑澤陣』毫無反應，但當小弟的不能不替大哥出頭。
伏特加剛剛被自家『大哥』關心過，正處於一個極度尊重大哥的狀態，他比自己被嘲諷了還要憤怒的冷臉回懟。
「那個女警的智商不高，大哥根本就沒怎麼費力氣，她就對大哥言聽計從、愛之深切了。」伏特加得意洋洋。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恭恭敬敬地站在窗邊，俯首詢問：「對吧大哥？」
「……」春日野清奈。
閉嘴吧你。
春日野清奈咬牙切齒：「「智商不高」……是我告訴你的？」
如果伏特加說「是」的話。
她跟黑澤陣沒完，一定！
黑澤陣倒是沒有跟伏特加說過這樣的話，這是伏特加自己的理解。
但春日野清奈算是明白了自己在伏特加心裡的人設。
一個為了黑澤陣願意拋棄自己職業信仰的笨蛋女警。
波本在伏特加的話語結束後，以一種很無所謂的態度回應道：「是嗎？欺騙一個「智商不高」的女警，這不能凸顯Gin你的實力，別像赤井秀一那樣做這麼愚蠢的行為，怪讓人看不起的。」
如果波本這句話讓琴酒這個正主聽到，絕對要引發一場不那麼友好的格鬥比賽。
不過此時此刻聽著這些陰陽怪氣的是春日野清奈。
她忽然有些錯愕。
他……這是什麼意思？
從波本對琴酒說話的語氣來看。
他似乎並不害怕琴酒。
從六年前他被警隊「開除」到現在，這段時間應該都身處於這個組織之中。
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的地位達到一定的程度。
只是春日野清奈沒想到，從他的只字片語裡面來看，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和琴酒之間的關系的。
他說這些話是干嗎呢？
他以為春日野清奈是被琴酒騙了嗎？
可他如果一直都在組織裡面，又是怎麼知道春日野清奈是警察的呢？
玻璃窗外蒙上了一層水汽。
外面的連綿細雨冉冉柔落。
銀灰色的天際就像是那天的雨幕，藏匿在黑暗與燈光下的那輛白色馬自達。
春日野清奈的記憶像是被攤開的報紙。
那個出現在聖尼斯醫院裡的清潔工，和她交手之後看到了她的長相第一件事是拉著她往外面跑。
那位被風見裕也稱之為「長官」的人。
——「長官的身份是絕密的。」
——「這個是案發水庫裡被我的人找到的繩索。」
——「春日野警官有一個弟弟吧？」
——「你的傷口如何了？」
那個所謂的「長官」，在那輛白色的車裡和春日野清奈說的每一個字都猶如浮現在水面上般清晰。
不會吧……
春日野清奈忽然覺得自己的思路被打開了，腦袋裡面像是有某種光線「啪嗒」接通。
能被送去做臥底的警察絕對不是普通的警察，首先在警銜和職位上面就明顯區別於普通警察。
能指揮警視廳公安部的長官，也絕對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怎麼著也得是個警部。
雖然警察廳也有很多會被送去做間諜的崗位。
但六年前組織了那場訓練營的部門是……
警備企劃課？
「「zero」？」春日野清奈脫口而出，在上一秒還討論「Gin的美男計是否高尚」這個問題裡，忽然蹦到了莫名其妙的區域裡。
叫「零」的人沒有什麼反應。
反而是伏特加疑惑地看著自家大哥：「啊？大哥？您在說什麼？」
春日野清奈不得不感慨，降谷零在這麼多年的間諜任務裡，心理承受能力確實拔尖。
哪怕是組織裡的頭目指名道姓說出了他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表情就像是戴上了一層假面具，即使是自己的性命在被威脅階段，也不會有任何波動。
春日野清奈朝著伏特加努努嘴，示意伏特加給自己搖個床。
伏特加心領神會地走到床尾，幫春日野清奈把床轉起來。
春日野清奈的視角被抬高，原本平躺時只知道他語氣很閑散但此時此刻再看的時候，發覺他嘴角上揚的毫無溫度。
她捂著左肩的傷口，目不轉睛地看著波本：「外面的溫度是不是到了zero度？」
波本冷漠看她，眸光濃染。
春日野清奈：「……」
好的，他沒有聽出她的暗示。
可能連他自己都忘了吧。
六年前的冬天，她很喜歡跟他開這樣的冷笑話。
——「零哥，外面的溫度是不是到了zero度？」
——「是啊，多穿點衣服吧，別被凍成了白色（kiyo）的。」
白色，kiyo。
和清的羅馬音一致。
這是他給她起的昵稱。
她喜歡叫他零哥。
他喜歡叫她小白。
然後他們會笑成一團。
但現在波本只覺得她腦袋有些不太正常。
Gin腦子壞了嗎？
沒頭沒腦的為什麼蹦出來這一句？
伏特加站在床邊關懷備至：「大哥，您冷嗎？我去車上給您拿件衣服吧！」
春日野清奈點頭：「嗯。」
伏特加歡歡喜喜地推開門出去，出門前還瞪了波本一眼……雖然戴著墨鏡波本可能看不見。
房間裡就剩下了春日野清奈和波本兩個人。
她或許應該把『靈魂互換』的事情告訴降谷零，但他會相信嗎？
會把當年爸爸被辭退的緣由告訴她嗎？
外面的天色變暗了，雨幕也變大了。
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忽然眼眸凝滯，裡面似有雨水變冰。
就在春日野清奈躊躇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波本忽然轉身朝著床上的『琴酒』頷首：「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我手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復了，Gin。」
雖然從他的語氣裡面絲毫沒有聽出一點點對琴酒的祝福。
但他的表情卻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問題。
今天的琴酒很奇怪。
波本還以為自己之前搶了琴酒的任務，琴酒會震怒地直接和他撕破臉皮。
而他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來的。
在得知『春日野清奈』出了事的時候又是和琴酒在一起，他就坐不住了。
風見這段時間也在幫他觀察春日野清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甚至於在特搜科還看到了他曾經在警校的同期。
在和萩原的相處過程中，春日野清奈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和行為舉止，還和六年前一樣。
她活潑又喜歡開玩笑、認識朋友，走到哪裡都通曉事故能夠和身邊人打成一片。
是他最喜歡的小白。
她一定是被騙了。
一定。
被琴酒騙了。
他駐足在走廊盡頭的黑暗中，和自己的影子融在一起，看著一個女人直奔著病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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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身體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知道波本突然離開是因為什麼。
他不想見到『春日野清奈』。
不，准確來說，是目前以波本的身份，他不能讓『春日野清奈』見到自己。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聖尼斯醫院裡，她叫出了他的名字，但他卻沒有跟自己相認。
春日野清奈捂著左肩的傷口，看著坐在床前的人：「你怎麼來了？」
黑澤陣靠近的氣息還是猶如墓地般冷漠，身上還有著綿綿細雨的潮濕。
「看你。」
春日野清奈：「……」
「剛才是誰在這裡？」黑澤陣問。
春日野清奈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貝爾摩德和波本。」
「波本來做什麼？」
春日野清奈明明說了兩個人的名字，但他卻只問了一個人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朝著旁邊桌子上放著的資料努嘴：「送了那個。」
黑澤陣伸手把波本送過來的資料拿到手裡，然後開始翻閱。
四周又開始變得寂靜了。
相比於第一次『靈魂互換』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拼了命地想要趕緊把身體換回來。
兩個人平靜的都有一點點不太正常。
今天見到了降谷零。
知道了這六年裡面降谷零都做了什麼。
春日野清奈心裡的一個疑惑得到了解釋。
但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解釋。
春日野清奈瞧著他不說話只知道看資料的樣子，小聲嘟囔：「不是說來看我的嗎？怎麼又開始翻資料了？」
「你不是沒死嗎。」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勃然大怒：「喂喂喂！你知道這個傷口有多疼嗎？我疼得連東西都吃不下了，一整天都因為止痛藥的副作用而腸胃發苦，你這個態度也太冷淡了吧！我現在是在替你疼哎！」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突然聲音開始變小。
話雖然這麼說，但事實上這顆子彈是他替她擋下來的。
如果不是黑澤陣的話，這顆子彈八成會把她漂亮的小腦袋射穿的。
黑澤陣抬頭看她一眼，然後把放在他左手邊的一個米黃色塑料袋扔到她的床上。
「什麼啊？」春日野清奈問。
黑澤陣惜字如金，沒有說話。
她還沒拆開紙袋，就聞到了裡面好聞的香味。
是家門口壽司店的公主卷壽司，她很喜歡吃的那個味道哎。
春日野清奈一點沒跟他客氣，環著紙袋用手抓著往嘴巴裡送。
黑澤陣看著她猶如母雞護食般的吃飯姿勢，露出了有些嫌棄的表情。
春日野清奈在這種目光裡，絲毫不顧及的大口吞咽：「干什麼？干什麼？」
看什麼嘛，人餓了的時候就會這樣啊。
「髒死了，擦擦。」他遞過來一張紙。
春日野清奈頭也沒抬：「等我吃完。」
「……」黑澤陣。
這是他們第二次『靈魂互換』了。
完全沒有上一次互換的時候那麼慌張。
畢竟……兩個人對對方的身體也算是很了解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把那張紙捧在手心裡，然後端著春日野清奈沾著米粒的手一點點捏掉上面沾著的天婦羅粉酥粉末。
他擦得很細致、也很溫柔。
讓春日野清奈以第二方視角端詳自己的臉，和自己端詳著鏡子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讓自己的這個身體變得有些深沉，就像被黑暗籠罩的夜燈。
春日野清奈真的很想知道。
一個那麼驕傲的人、那麼冷漠的人、被所有人當成怪咖的人。
為什麼……
「為什麼要喜歡我？」春日野清奈實在不明白。「我是個警察，你不是最討厭警察了嗎？」
「這麼白痴的問題，我懶得回答。」他說。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的手，並不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痴，她說：「但這很重要啊……」
他的手放下了。
「那你呢？你為什麼喜歡我這個罪犯？」
為什麼？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
她喜歡黑澤陣嗎？
喜歡嗎？
她思量再三，很誠實地回答。
「你活好。」
黑澤陣：「……」
與此同時，推門進來的伏特加：「……」
第59章 紅黑的互換⑤
伏特加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
他的手裡拿著大哥的風衣，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春日野清奈也很尷尬。
為什麼偏偏在說這種事的時候這個家伙進來了，一點眼色都沒有。
就在春日野清奈以為，黑澤陣會就第二次『靈魂互換』的事情，讓自己、春日野清奈和伏特加三個人互相解釋清楚的時候。
黑澤陣突然起身離開了。
「我去處理點「事」，你好好休息。」他說完，轉身就走。
走得很瀟灑。
這個「事」，八成是警視廳的事。
春日野清奈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懷疑黑澤陣什麼
他是天生壞種，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甚至於，她的性命還是他救的。
他是別人的噩夢，卻是她的壁壘。
春日野清奈目送著黑澤陣離開，想要叫住他但還是話堵在唇邊沒有說出來。
伏特加和黑澤陣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惡寒升起，從伏特加的尾椎骨爬到了頸椎，讓他打了個哆嗦。
嘶。
好可怕。
這是什麼熟悉的氣場啊。
有一種被大哥冷眼掃過的錯覺……一定是錯覺吧？
明明大哥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著他呢。
「伏特加，把衣服給我。」春日野清奈說。
「是！大哥！」伏特加走過去，幫『大哥』把衣服披上。「您要下來嗎？」
春日野清奈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不然呢？
你剛才都在波本面前說那樣的話了，她再不下地干活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黑澤陣的銀發很長，她適應了之後忽然覺得也沒有那麼難打理了。
每次seko的時候，她很喜歡抓著他的頭發，用指腹撫摸他每一根發絲、感受長發纏繞在她指尖的感覺。
那就像是有一根根繩索，把她和他緊密拴在一起。
春日野清奈被伏特加扶了下來，身上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傷痕，雙腿也很自在可以隨意走動。
就是肩膀的受限性略強，微微動一動肩膀就疼得死去活來。
不過也幸好。
傷的是左肩膀，黑澤陣是左撇子但春日野清奈不是，她也可以借這個由頭光明正大地使用右手。
風衣裡面裝著黑澤陣的煙盒，裡面還剩下三個煙蒂。
他最近的量不大，這個東西似乎只是變成了他的某種裝飾物，他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點上一根然後讓煙味和自己作伴。
自從和她同居了之後。
他對煙草的需求就降低了。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抽，就又放回了口袋裡。
傷口的疼痛猶如烈火灼燒。
她從小到大都很少受傷，哪怕是之前在警校裡訓練的時候，她也是能躲就躲。因為文化成績好，背書比較快、所以體能方面成績保持在中等就可以了。
很多警校生會為了被心儀的部門選上，而努力讓自己全科A及其以上。
但春日野清奈只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巡查實踐上，目的就是為了能在搜查一課這裡刷一刷存在。
警校畢業前夕的實習期。
她果然被搜查一課的人提前錄用。
那個時候，她還沒見到自己小姨也不知道自己弟弟是工藤新一。
如果知道的話，她絕對會選擇網安部。
「大哥，我們去哪裡？」伏特加坐在駕駛座上，回頭請示。
春日野清奈依靠在車背上，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我……想去組織的實驗室……」
找一找灰原哀說的那個的配置藥單。
但灰原哀說，組織的實驗室是絕密的，而且在組織的各個區域裡都分布著不同的實驗室。
這些實驗室也負責不同的科研項目，他們的治療過程也是分階段性的。
A組到B組到C組。
他們把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整合在一起給予最終部門進行研究。
而當時還叫宮野志保的雪莉，就在最終部門負責。
春日野清奈說完之後，有些試探性地又跟了一句：「……可以嗎？」
可以……嗎？
伏特加覺得大哥的狀態好像又變得不太對勁了，他回過頭來用一種很小心翼翼的表情說道：「當然可以了，大哥。」
「……」春日野清奈。
琴酒嘛。
想去什麼地方不是隨便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是沒想到黑澤陣在組織裡面這麼有分量，她甚至都在腦海裡構思出來一個間諜大片，自己要如何如何潛入、如何如何獲取情報、如何如何展示自己的高光。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用黑澤陣的身體，堂而皇之地走進去。
組織的實驗室在很偏僻的郊區，那裡有一座黑色別墅，從外觀來看很偏向歐洲風格，以華麗而又充滿設計感的尖頂為主。
大門口也是雙重密碼鎖，不僅有掌紋密碼還有數字密碼。
春日野清奈只需要站在伏特加的身後，伏特加自己就能充當好一個小弟的角色，走在最前面替春日野清奈帶路。
一路上走來，房間裡面並沒有開冷氣，但卻讓人覺得有些寒意。
整個走廊的兩側牆壁上，懸掛著螢火蟲般的暗黃色螢燈。
他們兩個人的影子都變成了一團霧，完全融入了黑色的地板之中。
實驗室的房間很多。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都穿著統一的白衣，但他們彼此似乎也都不認識，很少有別的交流。
做得最多的一個動作，就是從對方的手裡接過東西之後，繼續坐在器皿前研究。
春日野清奈今天來這裡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那些一支支被單獨放置起來的試管裡放置著五顏六色的液體，看起來像糖果一樣顏色漂亮，但明顯感覺不是什麼安全的東西。
她跟在伏特加的身後，先把整個別墅的構造基本逛了一遍之後。
伏特加忽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倆人面面相覷看著對方。
「？」春日野清奈。
「……」伏特加。
伏特加也不知道大哥今天來組織實驗室是想要干什麼。
但是大哥一直跟在身後什麼都沒有說，伏特加也只能漫無目的的往前面走著，但眼看著已經走到了頂樓。他才停住了腳步，試探性地回頭詢問春日野清奈。
「大哥，您今天來實驗室是想查看藥物進展嗎？」
要不怎麼說有一個貼心的小弟就是方便做事呢。
春日野清奈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現在要去看看進展怎麼樣了，你帶路。」
「是！」伏特加又按照原來的位置帶著春日野清奈下去。
大哥今天怎麼回事啊？
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
倆人剛下二樓，旁邊突然飛出來一個人，語氣興高采烈地用撲的形式往春日野清奈的面前一躍。
「Gin！」
然後，一個紅頭發的漂亮女人站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實驗室服裝，手裡面還捧著一個儲物盒。
但是這個儲物盒卻被她扔在了旁邊。
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也就20出頭的樣子，眼睛裡面亮晶晶得就像是有某種小星星在跳動。
「Gin！你是來看我的嗎？」她抓著手裡的東西，笑容滿面。
「？」春日野清奈。
這是誰啊？
伏特加看了一眼對方，先開了口：「歌麗雅，Gin大哥今天來看看藥物研發的進度。」
歌麗雅？
又是一個組織代號成員。
春日野清奈情報ge，回頭就告訴老弟。
但這位叫歌麗雅的女成員，對『Gin』過分熱情、但又保持著和『Gin』之間的距離，而是歡呼雀躍地跟在春日野清奈的身後，整個人都彌漫著一種蠢蠢欲動的猶如春風般的氣息。
「你們在這裡坐一下，我去給你們拿。」歌麗雅把他們兩個人送到旁邊的等候室，然後推門出去。
在出去的時候。
歌麗雅還回頭衝著春日野清奈張望。
「？」春日野清奈。
她是誰啊？
跟黑澤陣很熟嗎？
沒聽黑澤陣說過啊。
春日野清奈回頭問伏特加：「歌麗雅這個人……」
「大哥，讓你覺得煩躁了吧？歌麗雅這個人就是這樣，她仰慕大哥那麼久，每次見到大哥都很興奮。如果一會兒歌麗雅要是再觸大哥的眉頭，我會出面幫大哥解決掉的。」伏特加畢恭畢敬道。
「？」春日野清奈。
這是什麼意思？
歌麗雅喜歡黑澤陣？
那黑澤陣是什麼態度？
春日野清奈坐直了，臉黑了幾度：「我和歌麗雅之間……」
「大哥，我明白的。您不喜歡歌麗雅，覺得歌麗雅長得醜、又很聒噪。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您是有大嫂的我會幫您拒絕歌麗雅的。」
長得醜……？
春日野清奈捫心自問，剛才那個紅頭發的女人並不醜。
雖然沒有貝爾摩德好看吧，但白白淨淨的、五官也很秀麗，標准的鵝蛋臉美女。而且說話的時候很溫柔、笑容也很甜美，眼睛彎起來的時候就像一枚小月牙兒，能夠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伏特加說完之後，又開始為自己大哥打抱不平：「不過大哥，大嫂也太過分了。」
「？」春日野清奈。
「我……她那裡過分了？」春日野清奈。
「怎麼能背著您去郎陪店呢？這也太不像話了，您對她這麼好，把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槍送給她、還把自己的銀行卡交給她隨便刷、又給她買了一輛那麼難買的雷克薩斯。就算是因為警視廳裡的工作，但也要提前跟您說一聲啊，怎麼可以擅自去……」
春日野清奈怒了，她揪著伏特加的領子：「你懂屁啊！那種時候能隨便告訴別人嗎？你是二傻子吧你？去郎陪店是為了工作啊，你懂不懂什麼叫工作優先啊！再說了，去郎陪店又沒干什麼，跟男人們泡澡的是另一個女警官好不好！」
「大、大哥……」伏特加嘴角抽搐了一下，微微拉長下拉，說不出的委屈。
大哥居然這麼向著大嫂。
居然……為了大嫂凶他。
因為大哥的這番話，伏特加忽然瑩然而生一種自我毀滅的衝動。
他活著好沒勁啊！
第60章 紅黑的互換⑥
春日野清奈也生氣了。
這當著面都說到她臉上，春日野清奈怎麼可能沉默寡言。
如果不是手臂抬不起來。
她應該給伏特加一耳刮子的。
伏特加的眼眶發酸、這股子委屈的勁一時上頭，猛地站起來朝著她拼命鞠躬。
「？」春日野清奈。
「對不起大哥！我不該對大嫂不恭敬！對不起！」伏特加痛哭流涕。
歌麗雅進來的時候，屋子裡兩個男人一個抱著手臂冷著臉坐在桌子旁、一個拼命地鞠躬道歉嘴裡還喊著「我錯了」。
「這是怎麼了嘛。」歌麗雅端著酒水進來，擺在春日野清奈面前的時候就勢往春日野清奈的旁邊一坐，然後手撐著臉溫聲細語地說。「Gin，聽說你最近受傷了？嚴重嗎？」
伏特加還在旁邊站著，身體保持四十五度角的道歉姿態。
春日野清奈也不理他，轉身看著紅發姐姐：「東西呢？」
哎呀，他還是這樣。
少言寡語的。
對人也愛答不理。
歌麗雅已經習慣了琴酒的這個「性格」，對於春日野清奈表現出來的這個態度也沒有別的想法，乖乖把組織的實驗研究報告遞給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飛速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
全部都是英文。
閱讀起來倒是沒有什麼障礙，但記得話可能會產生偏差。
她抬頭，冷眼看著伏特加：「出去。」
伏特加揉了一把眼淚，筆直地說了聲「是」，然後朝著門口走。
「Gin，伏特加犯了什麼錯誤嗎？」
歌麗雅都覺得伏特加走出去的背影有點可憐，她捧著臉，柔聲詢問旁邊那位表情不是很好的『Gin』。
春日野清奈沒有工夫理她，而是飛速記住報告上的內容。
歌麗雅作為實驗室的人員，接替了雪莉的工作在研究著組織的藥物。琴酒很少會來組織的實驗室，偶爾來一次的時候歌麗雅會覺得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她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地說著話，吵得春日野清奈耳朵裡面像是被塞了蜜蜂一樣。
怪不得黑澤陣嫌她吵，確實挺吵的。
不過也說了很多有關於這個實驗的研究。
「Gin，雪莉還沒找到嗎？」
「藥物現在還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
「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從組織毒氣室裡跑了出去，聽說波本也別派出去查這個人了。」……
歌麗雅說了很多。
春日野清奈以黑澤陣的身份，套取了很多情報。
比如，衝矢昴之前更名為諸星大、代號為萊伊潛入組織和雪莉姐姐談戀愛的事情。
比如，萊伊想要處理琴酒但因為FBI那邊出現了差錯，導致身份暴露。
比如，琴酒懷疑基爾的身份，讓基爾殺掉萊伊以示忠誠……
這些個大事件，都是之前柯南沒有詳細說明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都從歌麗雅的嘴巴裡聽到了。
原來如此啊。
好家伙。
名柯這麼多年的劇情，發展得這麼玄幻了嗎？
春日野清奈感慨一句：「你知道的還挺多。」
歌麗雅白如玉的臉頰微微緋紅，笑道：「當然了，關於Gin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春日野清奈。
姐姐，你說歸說，手能不能不要摸我大腿？
伏特加站在門口吹冷風。
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等到大哥喊他進去。
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啊。
剛才也很嚴肅地批評了他。
難道……大哥對那個女警是認真的嗎？
時間差不多了。
春日野清奈從歌麗雅這裡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
歌麗雅提供的藥物進展，春日野清奈也都牢記於心。
應該算是給老弟找到比較有用的情報了吧？
歌麗雅今天也很高興。
以前琴酒來的時候根本就不理她，而且還會很粗魯地對她動手。
並且還會用很難聽的話來刺激她。
他似乎並不知道尊嚴對別人的重要性。
不過也是了。
他這樣性格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同理心的。
自然也不會照顧到別人的感受。
想必在床·上的時候肯定也是這樣冷血的只會重復一個動作直到他釋放吧？
組織裡面的人都說琴酒這個人沒有心，但歌麗雅沉迷於他的強大和能力，被他英俊的模樣和健碩的身材吸引。想要躺在他的身體底下輾轉，更想要親吻他冷薄的唇珠和銀發。
哪怕只有一天晚上。
也足夠讓她銷魂。
歌麗雅曾向琴酒主動過，她熱情地跟琴酒自薦枕席。
但是卻得到了這個男人無情的扼喉。
她全身都被繃緊，就像是被一根繩子勒住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寸骨骼，讓她動彈不得。
那種窒息的感覺和可怕的滋味。
他說她太吵了。
歌麗雅就不再敢越雷池一步。
但是今天的琴酒卻完全沒有曾經的戾氣，在翻閱資料的時候很溫和，氣質也有一種冰山消融的親近感。
就連說話的時候，『他』也會微微挽起耳邊的銀發，露出光潔白皙的耳廓認真聽她說話。
天哪。
這個大冰塊要被焐化了嗎？
歌麗雅有些喜極而泣，但手剛撫摸到『黑澤陣』的膝蓋處，就被『黑澤陣』伸手「啪」的一聲打開。
「你干嘛？」春日野清奈黑著臉。
歌麗雅有些害怕，知道自己肯定又惹『他』不高興了。
她連連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春日野清奈也沒理她，起身合上資料推開了門。
伏特加還站在門口擦眼淚，聽到有動靜之後就立刻站好，老老實實地詢問大哥：「我們回去嗎？」
春日野清奈點頭。
「哎？你要走了嗎？」歌麗雅有些欲言又止，她很想開口挽留一下，但又怕琴酒發作就悻悻地縮回了腦袋。
春日野清奈也沒多跟她說什麼，省得回頭說點什麼不對勁的內容，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上了那輛老古董保時捷，春日野清奈就開始依靠著後車座休息。
伏特加在前面安安靜靜地開著車，也不敢跟春日野清奈搭話，生怕自己再說錯什麼觸了大哥的眉頭。
春日野清奈其實也沒有特別跟伏特加計較。
他們兩個人的立場畢竟也不一樣。
伏特加畢竟所有的想法都是站在自己大哥的角度來思考。
只能說黑澤陣能夠俘獲一個這樣真心對待他的小弟，也挺不容易的。
這個大哥還是很有個人魅力的呢。
甚至於連組織裡面的女成員，那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這個身體呢。
「切。」春日野清奈扁扁嘴。
伏特加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僵：「是！大哥！」
「？」春日野清奈。
她就是隨便發出一個氣音，這小子抖什麼機靈啊？
伏特加非常好脾氣的自己認錯：「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您是真心的。」
「？」春日野清奈。
「我對大嫂不恭敬了，我會去好好道歉的！」
「？」春日野清奈。
「倒也不必……」春日野清奈。
反正他也沒說給『春日野清奈』聽，她就當自己沒聽到好了。
再說了，黑澤陣對她真不真心的，人家也不一定覺得伏特加說的這些話有啥問題呢。
伏特加很認真地說：「當然需要了，我不能讓大哥和大嫂因為我產生什麼嫌隙。大哥您那麼信任大嫂一定有您的理由，是我自己過渡臆想、過渡揣摩了……」
春日野清奈哭笑不得：「行了，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可是……」
「怎麼？你還想違背我的命令嗎？」春日野清奈故作嚴肅。「」
伏特加立刻回應：「是！大哥！」
春日野清奈悠然自得地享受這小弟對她的恭敬。
這就是當大哥的快樂嗎？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當大哥。
「你把我送到米花町三號路的拐角口就好。」
春日野清奈看到前面的路很眼熟，就直接讓伏特加把自己放在路邊。
她得去給自己弟弟報個信，別回頭又把黑澤陣當成她了什麼都說。
伏特加把她放到指定位置，目送著大哥離開，眼眶裡飽含熱淚。
大哥還是關心他的。
都不讓他去跟大嫂道歉，維護作為小弟的他的尊嚴。
他……好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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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湯池花」回來之後。
為什麼『春日野清奈』這個女警會和一個男人出現在冷藏車上。
待在春日野清奈身體裡的黑澤陣，向自己的領導編了一個理由隨意糊弄了過去。
——「史丁斯發現了「我」警察的身份對我拔槍相向，「他」突然出現救了我。史丁斯在「湯池花」裡還有很多同伴，我擔心那些同伴們會對我和「他」做什麼事，所以就帶著「他」藏到了冷藏車裡。」
結果沒想到。
當時感到的萩原研二看到滿地鮮血，以為春日野清奈發生了什麼事。
想都沒想地就開著自己的車追上了去。
並且用物理停車的方法撞停了冷藏車。
萩原自己都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行為導致了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靈魂互換的第二個條件——『撞擊』。
醒來的最早的黑澤陣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初他們兩個人墜海的時候，車輛碰觸到水面的撞擊也非同小可。
是因為當時的溫度過低再加上撞擊。
所以才導致了他們的靈魂互換嗎？
黑澤陣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既然能夠換第一次，那麼就能夠換第二次。
他們也可以第二次的換回來。
不過那家伙應該又要疼得嗷嗷叫了吧。
黑澤陣不用想也知道，所以他趁著警視廳晚飯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醫院探望。
見到她沒事，也就放心了。
他回到警視廳裡，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處理掉醫院裡還在苟延殘喘的史丁斯。
史丁斯之前曾企圖對春日野清奈下手，也和組織有交易。
不管是處於哪一方的地位。
他都應該這樣做。
鏡子裡的女人眉眼冰冷。
裡面的銳光猶如百年寒冰。
『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尖刀。
猶如流水淡疏星的光芒，閃爍在『她』糖色瞳渦之中，帶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戾氣。
但在此之前，他還得解決另一個麻煩。
當時在那輛冷藏車上。
有一個人非常關心這句身體的安危。
他的眼眸裡凝聚沙碩，變成一道坍塌的雪山，頃刻間能夠把所有生靈毀滅殆盡。
黑澤陣——是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醒過來的。
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就在更衣室的門口。
磨砂門板的外面站著一個男人的虛影。
他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你在裡面嗎？」
萩原輕輕叩響門板。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就是這個男人。
緊緊地摟著黑澤陣。
伸手撫摸著這具身體的臉側，關切而又焦急地叫著這個身體的名字。
——清奈。
她什麼時候有了可以叫名字的異性？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61章 紅黑的互換⑦
在看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
柯南又露出了那副驚恐的表情。
但是這副表情在兩個人互相對上暗號之後就蕩然無存。
——「我叫什麼名字？」
——「滾筒洗衣機。」
柯南露出半月眼，看著一進屋就自來熟地走到桌案前寫寫畫畫的春日野清奈。
「清奈姐，你們怎麼又換過來了？之前不是試過都說無法再進行互換了嗎？」
春日野清奈嘆氣：「所以說啊。在這個世界裡面很多事情一開始想要做的時候反而做不成，不想要做了的時候反而又成功了呢。不過至少我大概了解了靈魂互換的條件，可能跟我們兩個人的體溫下降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後說不定我和他能時時互換來著。」
春日野清奈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停止。
柯南搬了個凳子湊過去：「清奈姐，你在寫什麼？」
灰原哀已經適應了春日野清奈芯的琴酒皮，完全沒有兩個人第一次靈魂互換的時候那麼害怕了。
她走過來，看著春日野清奈手上書寫的內容，詫異道。
「天哪，這的最新進程啊？」
組織裡面一直把當成失敗藥物的毒藥，用於殺人來使用。
發現能夠讓實驗鼠恢復到幼年時期的，只有雪莉/宮野志保一個人。
組織把拿出來做重新研究。
難道是發現了這個作用？
兩個孩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不停在書寫的男人。
男人身後浮現出春日野清奈的背後靈，她寫的每一個字都是刻畫在腦海裡的內容，沒有一點紕漏。
春日野清奈對這些化學公式和數獨等一系列都很敏感，柯南和灰原哀也很信任她。
兩個孩子研究了半天，灰原哀的臉色很復雜。
她既開心又擔憂地說：「有了這個最新進程，解毒劑的研發可以快一點了。」
柯南還沒來得及高興，灰原哀又說：「不過這也代表著，能夠讓人體變成幼童狀態這件事，早晚會被組織知道的。」
兩個小孩表情都變得凝重。
春日野清奈伸出手臂，勾住兩個小孩子的脖頸：「呆膠布啦！我現在成為Gin還是很方便的啦，組織實驗室說進就進，幫你們銷毀個資料還是很輕松的。今天主要是有一個叫歌麗雅的組織成員一直黏著我，我沒有機會下手。等過兩天我再去一趟……」
「歌麗雅？」灰原哀聽到這個名字一怔。「她回組織了？」
春日野清奈說：「對啊，那個紅頭發的女人，我今天在組織實驗室見到她了。」
「歌麗雅是誰啊？」柯南問。
「也是組織的實驗家，之前一直待在韓國首爾大學進修，是醫學科和醫預科的雙學位博士。」灰原哀說。「估計是我從組織叛逃，所以組織把她從韓國調回來了。」
春日野清奈扁嘴：「韓國那邊醫藥很先進嗎？」
吹得天花亂墜的韓醫，連藥譜上用的都是漢字。
嘖、
灰原哀搖頭：「主要是南朝鮮那邊地質問題，培育出了什麼草株植物從裡面提純出來一種藥物。」
「什麼藥物？」柯南支起耳朵。
「不知道，我以前在組織的時候聽上面的人說過歌麗雅在韓國提供過來的情報，說是研發出了一款很奇妙的藥物但還沒有上市。哦對了，就是清奈姐姐你上次說的那個宋真彌家的財閥集團。」灰原哀說。
在知道有這樣一個很奇妙的藥物之後。
組織也曾派出很多人去調查這款藥物的來源和功能。
庫拉索帶回來的情報也只是說這個韓國財閥和一個在日本開醫院的意大利人有交易來往。
所以組織才會從史丁斯著手，先以和史丁斯交易為目的。
「原來如此！」柯南露出背後靈的工藤新一，臉上的表情也像是豁然開朗般的通達。「一開始我們都想錯了，我們以為組織是想要以和史丁斯做交易為噱頭，探尋聖尼斯醫院的秘密。」
但實際上組織最終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宋氏集團所說的那款「藥物」是什麼。
黑澤陣之前也跟春日野清奈說過，他很想知道為什麼聖尼斯醫院能夠做到每一場手術都能無排他反應。
在那個時候開始黑澤陣就知道聖尼斯醫院和韓國藥商有關系。
所以今天去醫院探望她的時候，也會捧著庫拉索帶回來的資料細細品讀。
「那些資料上面的內容我也看過了。」春日野清奈捏著下巴坐在柯南旁邊，姐弟倆人連思考的樣子都一樣，她說。「無非都是有關於這個韓國藥商的一些交易往來和人脈關系，沒有什麼用。」
說到這個。
春日野清奈突然想起了那個失蹤的小棒子。
從貝爾摩德和伏特加的反應來看，這個小棒子應該也不是組織干的事情。
那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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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千代田區。
安室透從醫院離開之後心情並沒有變得多好。
知道春日野清奈和琴酒一起出事之後，他就立刻趕到了現場。
沒想到卻看到自己警校同期抱著春日野清奈從冷藏車裡跑出來。
春日野清奈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但醒過來之後第1件事不是先查看自己的情況，而是去關心那個他無論如何也會處理掉的黑衣組織成員。
春日野清奈和琴酒之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色馬自達承接著外面的風雨而來，風見裕也站在門口接應。
在白車停穩之後，風見裕也迎上去詢問。
「長官，我按照您的指示。把宋先生好好安置在了安全屋內，並沒有讓他知道我們的身份，也沒有讓他見到任何一位我們的人的面目。」
安室透點頭，伸手打掉肩膀上的雨水，朝著門內前行。
風見裕也跟在他的身後，察覺到長官今天情緒陰沉，主動開始彙報工作：「根據您的指示，我們在「湯池花」把宋信國的兒子「請」了過來。聽說這位公子哥是他宋理事長的獨苗，下屬們也沒有虧待他。
這幾天只是把他一個人關著，他的情緒還很正常。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害怕，但現在似乎就已經適應了。」
這是曲線效應裡面的經典步驟。
在被綁架者適應了之後，就會大幅度下跌的情緒崩塌。
到那個時候再進行心靈攻破，能夠讓他倒出很多的東西來。
這是以前在訓練場裡安室透和綁架犯學到的技巧。
公安麼。
不就是要把這種「卑鄙」的手段利用到極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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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裡面嗎？」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這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黑澤陣站在門板的後面，他的手裡握著那把尖刀。
那個男人稱呼她的方式讓他覺得很惡心。
就像是自己所擁有的領地裡面跑入了一個入侵者，這個入侵者打亂了這個領地裡面的氣場和周圍的空氣。
這讓他很不喜歡。
特搜科之前沒有這個男警。
應該是在他們第一次靈魂互換、換回來之後才被調過來的。
而且聽特搜科的其他警員們說，這個叫萩原研二的男人和她的關系似乎很親密，兩個人之前似乎認識。
去湯池花的時候，這個男警也在。
很有意思，他很好奇。
想要知道這個男警是誰，是她的什麼人。
「可以。」他的聲音冷如凜冬。
萩原研二再來找她之前，想了很多事。
還去找了一趟那個戀愛白痴，和他討論了一下這段時間和春日野清奈相處之後，自己的一些感受。
「瞧你這德行，你不會打算去當小三吧。」松田痞裡痞氣地咬著煙，嘲笑他。「如果要是做這種不光彩的事情的話，我會揍你的。」
「他們都說她有男朋友。」萩原研二卻說。「我覺得她沒有。」
「為什麼？」
「直覺。」
就是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個直覺。
讓萩原研二來到了這裡。
他真的很想知道。
這也意味著在未來自己某一條路上面的發展將會如何。
就連松田都知道，他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個女孩。
在給那個女孩發了無數條問候簡訊，但沒有一條回復的時候。
松田說他那個時候的狀態看起來真的很差。
不管怎麼樣。
至少也要知道那個時候她為什麼沒有回復。
——「人生是沒有剎車的。」
這是松田經常會說的一句話。
松田還輕輕地用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可從來都沒有被女孩子拒絕過，如果被拒絕的話應該會很沮喪吧，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嘲笑你的。」
即使冒著會被松田嘲笑的風險。
他還是要為了自己爭取一下。
萩原研二推開門。
他站在走廊的背光之中。
看著沒入黑暗的女人。
「小清奈，你沒有男朋友對吧。」
他也打算沒有剎車的徑直往前衝一回。
黑澤陣盯著他的模樣，看著萩原研二身上散發出來的讓他討厭的那股子正義感，一種極其濃烈的戾氣席卷而來，讓黑澤陣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沒有男朋友？」黑澤陣的聲音喑啞，喜怒不明。
她告訴的他。
她沒有男朋友？
萩原研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有的話，你為什麼會把戒指戴在食指上？那枚戒指的尺寸，可不適合你的指圍。」
無名指代表已婚。
中指代表熱戀。
食指代表單身。
「我承認，我讓我的朋友查了有關於你的事情。你和那個男人認識不過是上個月的事情。他怎麼就變成了你的男朋友？如果你覺得我私自查你的事情冒犯到了你，我先跟你致歉。」
「你不想要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如果對我有戒心我也可以理解，但那天和你一起出現在冷藏車裡的男人你要告訴我是誰。」
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人。
萩原不知道的是。
他想要知道的那個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以一種極為陰沉的目光桀視著他。
藏匿在暗處的刀尖，隨時准備揮向他的脖頸，染紅他胸前的櫻花。
第62章 紅黑的互換⑧
黑澤陣殺過很多人。
那些人有的是他的敵人、有的曾經和他站在統一戰線、有的是他看不順眼順便處理掉的。
當然也不在乎眼前的這一個。
但……黑澤陣目前還不想殺他。
留著這個家伙，還有用。
黑澤陣看著他，聲音猶如含著一塊冰：「你喜歡「我」？」
萩原一怔，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直接，索性他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喜歡藏著掖著的人。
於是，他很爽快的承認。
「是。」
他喜歡她。
在她已經把他遺忘了的那些歲月裡。
他看不到，眼前這個女人藏匿在黑暗之中，眼睛裡是猶如火星般跳躍的凶光。
『她』從夜幕裡走出來，表情是萩原不曾見過的陌生，就像是漂浮在這張臉之外的冷漠和陰沉，連眉心地揚起都看不見一點笑意。
「我想去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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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為什麼突然要去醫院？
萩原開著車，想要跟『她』說點什麼，但是卻總覺得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
『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想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
對於萩原的表白，『她』異常冷漠。
沒有說接受，也沒有說拒絕。
而是坐在副駕駛座上，鼻眼眉梢都是『她』的模樣，卻完全不是『她』的神情。
這樣的『她』讓萩原覺得有些陌生。
外面的光怪陸離，讓街面上一盞盞斑駁的路燈都變成了星光。
萩原問：「你不舒服嗎？」
『她』以沉默回應。
從冷藏車上下來之後，『她』的狀態就很奇怪，不愛說話、對別人的詢問也沒有任何表示。
『她』的眼睛裡有著荒蕪般的廢墟，看著所有人事物都冷冰冰的。
反而是這樣的『她』，讓水源警官說——「春日野剛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啦，前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性格開朗了起來，跟我們也有說有笑的。三橋警部還說是春日野可能有點慢熱，不知道為什麼又恢復到了剛來時的「高冷」。不過這也沒什麼吧，可能春日野遇到這堆事還沒緩過來。」
萩原沒有跟『她』的冷漠計較、
或許是因為剛才自己的唐突，萩原後知後覺開始感覺到自己耳根子發熱。
以前不是沒有和女孩子開過玩笑，他在女孩子堆裡游刃有余，那些女生不僅喜歡他英俊的外貌還喜歡他健談的性格。
警校時期的警官們也因為他的這個性格很頭疼，說他簡直把警校變成了自己個人的交際圈。
可是偏偏在『她』的面前，自己的那些交際能力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六年前，她還只有17歲。
是個半大的孩子。
那麼青春、那麼爽朗。
她穿著漂亮的奶白色水手服，手裡拎著棕紅色的背包、身邊跟著一群關系好的伙伴，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成為人群的焦點。
22歲的他坐在巡邏車上，碰巧路過了那條街，看到了17歲的她。
旁邊的松田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調侃道：「喂喂喂，你的眼睛都快飛出去了。」
他的眼睛早就飛出去了。
早在自己從炸彈現場走出來的時候見到她那刻起，就沒有收回來過。
交換了郵箱地址之後。
她就不見了。
他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那個時候的萩原真的很有挫敗感。
「我有那麼差勁嗎？」萩原很認真地詢問了一下自己幼馴染。
幼馴染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而是秉著不管干什麼都以損人為主的理念，對著萩原點頭：「嗯，挺差勁的。」
然後。
他們來在車裡面打了起來。
再之後。
萩原就把這件事埋藏在心裡。
因為工作需要，手機號也換掉，但春日野清奈的賬號他還是在自己新手機裡存了一個備份的。
但師出無名，他也沒辦法再去叨擾。
或許對那個時候的女高中生來說，自己是一個……怪大叔？
但這件事對於萩原研二來說，算得上是第二次挫敗了。
第一次……是家裡的車廠倒閉。
家裡的車廠莫名其妙倒閉，改建了一家醫院。
當年他年紀還小，只知道父母痛苦萬分，眼睜睜看著如日中天的車廠突然被一群人宣判「死亡」，被迫破產。
而霸占了他家車廠那塊地皮的醫院。
就是聖尼斯醫院。
萩原做出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抉擇。
調部門。
放棄了自己之前所有獎金申請調到特別搜查科這個專門調查陳念舊案的部門。
他以為自己對六年前的事情淡忘了。
但是觀摩了那場授勛儀式之後，萩原才知道，當年的那顆種子沒有「死亡」，而是發了芽。
醫院到了。
這裡是警視廳給史丁斯安排的醫院。
因為史丁斯涉嫌警視廳在調查的事宜，所以這家醫院也是警視廳規模下的警醫院。
對於史丁斯身上的傷口。
萩原很想知道是怎麼來的。
那樣的傷勢、精准的刺擊。
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對方是奔著史丁斯的命而來。
史丁斯在icu裡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因為腸損傷和失血死亡。
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剛才『春日野清奈』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史丁斯。
但萩原覺得很奇怪。
史丁斯現在連醒都醒不過來呢。
能問出來什麼呢？
黑澤陣當然知道問不出來什麼。
他的目的根本也不是跟史丁斯問什麼。
而是……
殺掉史丁斯，並且……
黑澤陣在肅殺的沉默裡看著萩原研二，他的眼眸也猶如寒霜般凝聚出陰沉的色調。
在眼尾的位置，微微拉長上揚，猶如被黑暗蔓延到的深谷。
在深谷裡面。
是陰謀和算計蔓延的荊棘。
他怡然自得，藏在身後的尖刀已經;
並且……栽贓給這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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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來找史丁斯的人並不僅僅是黑澤陣和萩原研二兩個人。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也暗訪到了這裡。
不得不說。
弟弟的腦袋就是好用。
「清奈姐，Gin如果想要殺掉史丁斯的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柯南跟春日野清奈一通分析，說得春日野清奈也開始惶惶不安。
這確實是黑澤陣會做的事情。
他殺史丁斯的時候那麼果斷決絕，現在史丁斯一個人躺在醫院裡面，而他又可以以春日野清奈的身份過去。
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拔掉史丁斯的氧氣管，就能殺人於無形。
這可不行。
春日野清奈留著史丁斯還有用呢。
她帶著柯南來到這裡的時候，果然看到了萩原前輩的車。
「怎麼回事？」春日野清奈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為什麼……他會跟萩原前輩一起來這裡啊？」
柯南也覺得很奇怪。
春日野清奈提前黑掉了醫院後門的監控，他們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偷偷摸摸地從醫院後門進入。
柯南盡量把他們和黑澤陣、萩原研二的距離拉得不那麼近。
對方兩個人一個是組織裡面的骨干，一個是從警多年的精英。
都不是什麼隨便混混能過去的對像。
千萬不能被發現。
黑澤陣和萩原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前往史丁斯病房的位置。
銀白色的醫院，走廊裡面光線很暗。
在這個時間點裡面外出走動的人很少，只有一些在巡場的護士和醫生觀察病人的情況。
站在樓梯間黑暗處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拉出了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
春日野清奈一直趴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往外面張望。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萩原和黑澤陣倆人站在史丁斯的病房門口，自己的袖子被柯南伸手扯了扯，聽著柯南在自己耳邊小聲說。
「清奈姐，事情有點不對。」
萩原能想到的事情、柯南也能想到。
春日野清奈也跟著沉思：「嗯，確實挺不對勁的。」
黑澤陣如果想要殺掉史丁斯也就算了，他自己一個人來就好了。
為什麼……萩原也會來啊？
不會是……
「搞一出借刀殺人吧。」柯南面色凝重。
「……」春日野清奈。
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啊。
黑澤陣如果以春日野清奈的身份殺人，春日野清奈之後也一定會被調查。
這不是黑澤陣想要看到的。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不知道的是，殺死史丁斯這件事，栽贓給萩原研二還能解決黑澤陣的另一個「危機」。
「這可不行。」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小男孩。「你去把萩原前輩引出來。」
「我？」柯南詫異了一下，但仔細思索後明白了春日野清奈的意思。「知道了，我來想辦法。」
小男孩眼睛一轉，敲定了一個方案。
他找了一個燈光微弱的角落，借著自己的小身體摸著拐角處卡在了一個旁人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對准萩原扣動腕表的麻醉針。
這是一個技術活。
既不能讓萩原警官被麻醉，還要引起萩原警官的注意。
他瞧准了萩原警官領口的紐扣，算准了預判後「啪嗒」按下腕表上的按鈕。
麻醉針穿過空氣，凝聚成一個小氣旋，落在萩原胸口前的紐扣上。
「叮鈴」一聲脆響。
微弱而又不經意，只有被射中的主人才有察覺。
萩原一怔。
這是什麼東西？
他警覺地環顧四周，很輕松就察覺到了射過來的來源。
「什麼人？」
萩原看到一個黑影，在那邊閃過。
影子看起來很小，像是一個小孩子。
這個小孩子的身影很像是當時在停車場裡和春日野清奈說話的那個。
在聽到萩原的聲音後。
那道小身影便立刻像一個靈活的游魚一樣鑽進了甬道裡。
萩原讓黑澤陣待在原地等他，自己一個人追了過去。
黑澤陣表情發暗，感覺情形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計劃好像要從中折戟。
他做事，絕不會半途而廢。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打斷他的計劃。
但，一只手拉住了他，並把他拉到了旁邊樓梯間的台階上。
有過修繕痕跡的欄杆，擋住了他們兩個人。
黑澤陣看到了自己的臉，在氣哼哼地瞪著他。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黑澤陣。
第63章 紅黑的互換⑨
面對面看著彼此的兩個人。
想的都是一件事。
他/她怎麼來了。
春日野清奈看著萩原研二離開的影子，伸手抓著黑澤陣：「跟我走。」
黑澤陣沒有動，他儼然在地，面色復雜地看著春日野清奈。
他的眼睛裡猶如下陷的小鎮，裡面是萬古不變的深潭，連語氣都變得讓人心裡發寒。
「你來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不想讓他做壞事了啊！
他仿佛能聽懂春日野清奈的心裡話，聲音冷淡：「我不會讓你難堪，你也不要隨意打亂我的計劃，現在立刻離開！」
這好像是一種警告。
他的語氣聽起來也很陰森。
柯南困不住萩原多久。
春日野清奈有些著急了，她抓著黑澤陣的手：「不會讓我難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找個替罪羊？萩原前輩嗎？」
萩原前輩。
這個稱呼讓黑澤陣的表情變得更沉。
這種蕭瑟的冷意，在此時此刻猶如龍卷風般狂風大作，仿佛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眼睛裡所能看到的所有生物生殺殆盡。
他……
好像很不高興？
為什麼呢？
春日野清奈不明白他到底哪兒來的脾氣，怎麼拽也拽不動。她只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話，一會兒萩原前輩就過來了。
在「湯池花」。
是她救了他。
她會想辦法不讓自己救下來的這個人再做什麼。
以前的事，她不知道、沒參與，也沒辦法改變。
但從那一刻開始，她會對他的行為負責。
她著急地壓低了聲音：「我們有事回去再說好不好？你先聽我的，你……」
扯了半天黑澤陣扯不動。
沒辦法，只能釜底抽薪。
她伸出手臂，打橫抱起黑澤陣，然後准備往肩膀上扛。
「？」黑澤陣。
他被氣笑了：「你干什麼？」
「干你。」春日野清奈小聲罵道。
她死死抱著黑澤陣，仗著自己現在是個男人、力氣大，想要用蠻力把黑澤陣帶走。
但他似乎對春日野清奈的身體已經非常熟悉了，知道如何使用春日野清奈的身體、以及如何躲避春日野清奈對自己的舉止。
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在樓梯間拉扯，藏在黑澤陣身後的尖刀忽然掉了出來。
春日野清奈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你帶這個干什麼？你真的要殺史丁斯？」
「啰唆，你放手！」黑澤陣伸手來搶。
兩個人在樓梯間裡爭奪，剛剛修繕完畢的扶手從中間「哢噠」裂開一條縫。
春日野清奈抓著刀把，把刀子舉到一個黑澤陣目前夠不到的地方，但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倚靠著的欄杆從中折斷，她失去了所有的重心往台階下面跌去。
面前的『女人』拉了她一把，但完全沒有拉住她，而是不小心被春日野清奈手裡握著的尖刀劃破虎口、並和春日野清奈同時跌落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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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跟過去的時候，開始覺得有些不對。
他紐扣上面插著一根細密的銀針，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針。
而對方……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那個孩子的思維很靈敏，能夠在各種地方鑽來鑽去，就像是一個影子似的讓萩原抓不到他的尾巴。
這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嗎？
柯南也無語了，他渾身髒兮兮的，到處都是灰塵。
為了幫春日野清奈把萩原引走，自己專門找最黑暗、最無法被人看到的地方鑽來鑽去。
但萩原也不是傻子。
他見這個小男孩一直在跟自己玩「貓抓老鼠」的游戲，心裡也隱隱約約猜到了這個孩子的想法。
難道……是為了故意把他引走？
萩原追過去的腳步越來越慢了，柯南也心急如焚起來。
這可怎麼辦？
他靈機一動，摘下領口的變聲器蝴蝶結，抄了一個通道攔住萩原。
「萩原前輩！」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在拐角處橫空出現，讓萩原止住了腳步，就在他打算上前的時候忽然聽到『春日野清奈』說：「萩原前輩，我剛才在史丁斯那裡已經問到了我想問的事情。這會兒有點不太舒服，你能先別過來嗎？」
「你怎麼了？」萩原一怔。
從剛才在車裡的時候就覺得她很不對勁，難道真的是身體不太舒服？
「這裡是醫院，你哪裡不舒服？我去幫你叫醫生。」
萩原背對著牆，慢慢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而去。
「啊不不不，不用不用，這是我的老毛病了，有點……低血糖。剛才吃了點藥，這會兒在休息。您就別過來了前輩，怪不好意思的。」柯南為了編謊，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萩原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今天晚上春日野清奈突然要來醫院探望史丁斯，又突然要離開。剛才有一個小男孩，朝著他放了一根很奇怪的針……」
……然後，那個小男孩拔腿就跑。
而那個小男孩把他引走之後，春日野清奈又說要離開。
這說明什麼？
說明春日野清奈和這個小男孩認識。
他們在計劃什麼嗎？
計劃什麼，不能被警察這個領域裡的人知道的事情？
是……跟她在黑客方面的事情嗎？
「……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但小清奈，我想要幫助你，我也覺得我可以幫助你。」
就像你六年前，在絕望裡幫助了我一樣。
柯南藏在拐角裡，端著變聲器領結啞口無言。
哈？
這位警察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小清奈……」萩原研二慢慢摸過去。「我剛才在警視廳更衣室裡和你說的事情，我還在等你的回答……」
「哎？」柯南怔住了。
剛才。
更衣室。
和春日野清奈說的事情。
這三個信息串聯在一起的時候，柯南聯想到了黑澤陣。
啊！這位警察哥哥說得事情八成是被黑澤陣聽到了啊！
但現在，他正在用春日野清
奈的身份和萩原研二說話，也必須要完全代入春日野清奈的身份，哆哆嗦嗦地把聲音放嗲。
「啊，那個事情呀~等、等我回警視廳再跟你說好不好~」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萩原越聽越覺得聲音不對勁，他已經站在拐角的邊緣了，聲音的來源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但是在那個位置，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往前一步。
前面是他心儀但不屬於他的風景，遙望而已，卻不能擁有。
柯南看著從玻璃外面蔓延出來的夜色，把他的影子拉長到自己腳邊，自己的心髒也快要從胸膛裡面跳出來。
這可怎麼辦？
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後面是電梯門、前面是萩原警官。
如果被這位警察哥哥發現變聲領結的秘密，他是工藤新一這個身份也會暴露的。
萩原駐足在地，不管怎麼樣。
就算那個小男孩為了把他引開，應該也是因為她的關系。
如果這是她的想法，那麼……
「好，我倒也不在意這一小段時間。」萩原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平日裡的隨和，語氣親和地說道。「畢竟今天跟你說這件事，確實比較突然，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直接地問我……喜不喜歡你。」
「！」柯南。
「我的回答有嚇到你嗎？不過我以為你應該早就知道來著，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我也不想藏著掖著。如果你擔心警視廳不允許同部門警察戀愛這件事，我可以在我查完我家裡的事情之後申請調回爆·炸物處理班……」
「！！」柯南。
柯南已經完全被耳朵裡聽到的這個爆·炸性信息驚住了。
什麼什麼？
今天晚上……
萩原警官和清奈姐告白了？
哈？
哈？？
但清奈姐和黑澤陣靈魂互換了啊，所以萩原警官他豈不是……糟了！
怪不得黑澤陣今天會來醫院，還會把萩原警官也叫過來。
這可怎麼辦。
柯南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電梯，在一層層地往他這個樓層遞加，然後在柯南的身後緩緩拉開了門。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被電梯內的橙黃色燈柱照射出一團朦朧的人影，遮蓋住柯南恐慌而又驚駭的目光，然後伸手捂住了柯南的嘴巴……
第64章 是他的肋骨①
失重的掉落讓春日野清奈無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最重要的是，黑澤陣跟她一起滾落台階，他們兩個人磕碰到了尖銳的台階輪廓。
冰涼而又堅硬的台階讓她疼得頭昏腦脹、眼花繚亂。
眼前的景像被完全攪亂，她疼得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疼得漏風。
黑澤陣為了拉住她而不小心被劃破的手掌裡鮮血淋漓。
春日野清奈左肩膀的傷口也跟著裂開。
兩團血液在地板上凝結。
它們像是能嗅到對方的呼吸一般，朝著彼此的位置流淌、在接觸到對方的時候融為一體。
隨後，帶有一種魔法般詭譎的速度在地板處擴散，又如被土壤浸泡般的沒入對方體內。
這種奇怪的質感，把他們某種神經質的感官融合在了一起。
兩團紅色就像是浮現在水面上的泡沫。
泡沫消失之後。
他們也從地面上坐了起來。
並第二次換了回來。
腦袋好像磕到了什麼堅硬物，整個腦袋都在發酸發脹。
春日野清奈揉著自己的腦袋、撫摸著自己的齊肩發和自己的腦袋。眼前是猶如被攪亂的彩色泡沫，不停地冒著金光閃爍的泡泡。
她目瞪口呆地抬頭看著高台階、看著自己沿途跌落的位置和虎口的傷口，疼得淚花直冒。
她的腦袋、身體的骨骼每一處都被磕碰的發酸，像是要散架了一樣讓她站不起來。
這第二次靈魂互換得很突然、換回來的時候也很突然。
遠比上次靈魂互換了一周，時間周期要短很多，也只有兩天而已。
他的痛哼聲在猶如沒入塵土裡般，沉重而又麻木。
「你沒事吧？」春日野清奈強撐著自己扶著牆站起來，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什麼骨骼移位之後，她才哎呦哎呦個不停，一邊因為自己的身體摔落台階疼痛、一邊跟黑澤陣生氣。「都怪你，都是你的錯，你看我現在又受傷了，我的身體好痛、我的腿也好痛、我的手也好痛……」
「他是誰。」他冷不丁的開口，問了一個春日野清奈二張摸不著頭腦的話。
春日野清奈愣了愣：「你是說萩原前輩？」
「……」
「他……就是特搜科的前輩啊。」春日野清奈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還不知道柯南能拖住萩原前輩多久，她把黑澤陣往醫院門口推。「現在我們也換回來了，你可別逼我把你銬起來！」
黑澤陣氣得發笑，他攥著春日野清奈的手：「你可以試試。」
這家伙煩人起來是真煩人啊。
春日野清奈沒辦法了，她踮起腳尖，捧著黑澤陣的臉撩開他低垂的銀發親吻著他的嘴角，撫平他的陰沉和憤怒，然後伸出舌尖掠過他的舌根和唇齒，說出一句柔軟而又溫情的話。
「晚上回家再說，好不好？」
他的深沉和寒冷在復蘇中瓦解。
這個潮濕而又熱情地親吻，讓他的所有陰沉消散。
前腳剛把黑澤陣送走。
春日野清奈就趕著去救自己的小表弟。
找到柯南沒費什麼工夫。
電梯門拉開之後，春日野清奈飛速捂住了柯南的嘴，然後把柯南丟進電梯裡然後在外面按了下降鍵。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柯南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電梯廂內的地板上了。
「？」柯南。
把他丟進去的是誰？
清奈姐？還是Gin？
看著緩緩拉上的電梯門，柯南呆若木雞，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Gin為什麼要幫他，難道……又換回來了？
電梯的層數在不停地下落。
春日野清奈才整理了一下表情，迎著萩原研二的位置走。
萩原見她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還在想她到底是怎麼了，結果下一秒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來對他說。
「前輩，我們走吧。」
「……」萩原。
事情發展得太奇怪。
萩原研二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春日野清奈左手虎口裡的一道割傷。
傷口並沒有得到處理。
鮮血沿著傷口滴血。
鮮血在地板上炸開了花，讓萩原的神經裡都猶如螞蟻行軍般的酥麻感充盈。
「你這是怎麼弄的？」
春日野清奈甩了甩自己的左手，手掌因為失血而導致有冷意不停地在傷口位置攀爬，她的手指也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垂搭著。
稍微一動，被割破的鮮肉裡猶如切開的檸檬，不停地有血液往外面流淌。
傷口不大。
但很深。
黑澤陣當時在使用她的這個身體時，是直接用手握住了刀刃。
在萩原研二的車上。
他左手端著春日野清奈的手，右手捏著棉棒擦掉她手上和傷口裡不停湧出來的鮮血。
春日野清奈每一下嘶痛，萩原都會在她傷口的位置輕輕吹氣。
涼颼颼的氣息，稍稍驅散疼痛。
春日野清奈滿腹委屈，覺得自從入職搜查一課之後就開始水逆，不僅碰到一堆亂七八糟奇怪的事情、而且還經常受傷。
她覺得她也是欠。
明明當時剛見到柯南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
混一段時間的國家飯然後就辭職幫老爸，當個啃爹族研發一下家族產業的發展方向。
但她還是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幫弟弟研究主線了。
一開始本來想著，就當是盡了姐姐的義務吧。
但現在發現，自己似乎也沒有辦法抽身了。
春日野清奈看著被他裹好紗布的手掌，隨意晃動一下後發現松緊度剛剛好。
「謝謝前輩。」
她的聲音溫糯細語，就像是剛剛蒸好的糯米糕，散發著蜜意甜香。
春日野清奈耷拉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左手嘆氣，幸虧黑澤陣是左撇子沒有用右手握刀，不然的話她的慣用手就用不了了。
看著春日野清奈的小腦袋，萩原沒忍住，伸手抓了抓她蓬松的頭發。
「怎麼弄成了這樣？看傷口好像是刀傷？你……跟誰打架了嗎？」
萩原看著她驚錯的目光隔著自己的手掌，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這個眼神很乖，像一個剛從樹林裡
他收回了手，掌心裡像是有一團火、久留著她頭發的質感。
「我才離開那麼一會兒，你就受傷了？是怎麼弄的？你剛才說你不舒服，就是因為手上面有傷嗎？」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柯南和萩原是怎麼說的，只能囫圇隨便應和著說「嗯嗯嗯、是是是」。
事情發展得越來越奇怪了。
春日野清奈只能趕緊回家，先穩定家裡的那顆定時炸彈。
不過今天也算是有所收獲，至少他們兩個人又換了回來。
暫時阻止了黑澤陣去殺史丁斯。
柯南和春日野清奈分析過黑澤陣的想法，春日野清奈也不想知道黑澤陣今天計劃失敗，之後還會不會卷土重來。
但是有關於的事情，春日野清奈暫時沒有辦法得到最新情報了。
這都不重要。
春日野清奈給柯南發了個簡訊，先確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之後，讓柯南趕緊先回去。
而萩原也一直保持著正常的一個社交距離，沒有再提警視廳發生的事情。
或許她也有自己的思考吧，這件事還是不能這麼直接。
畢竟……他們第二次見面才不到幾天。
就開始討論這種事情確實有點太著急了。
算了。
還是先順其自然吧。
不過她的那個男朋友……
萩原沒有聽到她否認，也沒有聽到她承認。
她還是愛玩的年紀。
萩原看著她端詳著自己的手掌傷口樣子，笑笑：「不要碰水噢。」
「嗯嗯，我知道的。」春日野清奈點頭應允。
這幾天她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這一句。
「不過……你來找史丁斯，到底是想問什麼呢？」萩原問。
春日野清奈從他這句話裡面瞬間得到了一個訊息。
肯定是黑澤陣這麼告訴萩原前輩的。
現在黑澤陣也不在了，她只能幫黑澤陣擦這個屁股：「啊，就是關於宋真彌失蹤的事情。我想……作為宋真彌的舅舅肯定會知道一些什麼線索吧。」
「唔，那你問到了什麼嗎？」萩原笑眯眯地側頭看她。
「沒有……史丁斯睡得像一條死狗。」春日野清奈老實說。
果然如此。
萩原踩著油門，本來打算把她送回家來著，但是春日野清奈卻說自己有東西在警視廳，先回警視廳拿東西。
「三橋警部說你熱愛工作，原來是真的。」萩原調侃道。
「呵呵、呵呵……」春日野清奈撓臉。
她主要是覺得……如果萩原前輩把她送到家門口。
不請進去喝杯茶怪不好的。
但如果要是邀請了，勢必會跟家裡黑澤陣打個照面。
算了算了。
春日野清奈會警視廳，隨便拿了點資料就刷卡下班。
水源警官剛好也從一堆文件裡面抬起頭來，掛著滿臉的疲倦伸手拎自己的包：「春日野，我們一起走吧。」
「啊，好呀。」春日野清奈和她互相挽著對方的手臂。
兩個人影朝著入口走，春日野清奈聽著水源警官窸窸窣窣的講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件。
有關於調查史丁斯的事情，因為史丁斯重傷暫時截止。
「真不知道是誰對史丁斯下的手，也太狠了一點。這麼長時間都還沒醒過來，我們的案子也暫時變成了尋找宋真彌這件事。我去調查過所有路面上的監控，但是都沒有看到有關於宋真彌的下落，更沒有看到那輛帶走宋真彌的車在哪裡。甚至於那輛車也根本就沒有辦牌子，是一輛……黑車。」水源警官嘆著氣，感慨道。「案子啊，永遠都不會清零的。」
「是啊……」春日野清奈跟著嘆氣。
可宋真彌到底會被誰帶走呢？
又不是組織做的……誰還要綁架宋真彌呢？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春日野清奈回家推開門的一瞬間，房間裡的那個人背對著門口一言不發。
那種被黑暗壓縮出來的凝固空氣，就像是一個隱藏著的暴戾來源。
房間裡彌漫著濃郁的煙絲味，是他平日裡最愛抽的那一款。
因為沒有開窗戶，所以這股味道一直擴散在這個空間之中。
「你怎麼不開燈啊？」春日野清奈佯裝無事地走進來，摸著黑湊到他的身後，然後隔著沙發背擁抱住了他。
她的小腦袋在黑澤陣的脖頸後面乖巧地蹭著，感受著他發絲裡面猶如月光的冷意，以及他毫無觸動的眉眼。
他喜歡黑暗。
享受在黑暗裡獨自一人的滋味。
在那個時候。
身處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蒙上了與他相同的黑色。
黑澤陣沒有說話。
他指尖的煙蒂還苒苒亮著火星，上面蓄著過長沒有彈掉的煙灰，稍微一捧就會掉落在地然後升騰起一絲青煙。
春日野清奈見他不理人，繞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撩起他流瀉的銀發端詳他冷漠的表情。
他就像是個雕像似的，坐在那裡。
茶綠色的眼眸沒有重疊的焦點，所落的地方是窗外的三千世界，完全沒有注意到春日野清奈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的眼瞼浮動，春日野清奈甚至以為他睡著了。
他還是沒有說話，伸展手臂。
春日野清奈了然，心領神會地坐在他的旁邊鑽進他的懷裡，撫慰他的情緒，用最柔軟的聲音和燦爛的笑容哄他。
「怎麼不高興啦？」
他握著她的肩膀，向懷中用力一摟。
然後雙唇相貼，他的唇角沾著滾燙的煙草味和辛辣的酒氣，全部貫徹到春日野清奈的舌尖。
春日野清奈眼尾才看到他的左手邊，放著一杯喝完了的氣泡酒水。
他的手拆開了她脖頸處的領結，一路向下。
他的銀發鑽進她的胸口裡，像是有自己知覺般的纏繞著她的胸肉和紅豆，然後把她拉向自己更近的地方，讓他能夠完全占有。
這一次的吻要遠比之前每一次都濃烈。
直到他的手，觸碰到她鎖骨處的鑽石項鏈。
春日野清奈懵懂奇怪，嘴角被吮吸得發麻。
他不言語，只是盯著她的領口，看著上面戴著的那枚鎖骨鏈。
春日野清奈覺得他目光帶火，看著她冰涼的胸口，伸手扯了一下遮住害羞的部位瞥他，連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絲顫意：「高興了吧？」
他抬眸，看著她乖巧柔順的笑容心裡的陰霾揮散。
她就像是從他身體裡拆掉的肋骨幻化而成的女人。
成為了他密不可分的部分。
但是，目光在挪到她左手被纏上的白色繃帶後。
他從牙縫裡狠狠擠出一個音節。
「不。」
第65章 是他的肋骨②
她和那個男警察離開的時候，黑澤陣在後面跟了一小段路。
上車的時候還沒有包扎、下車之後就套著紗布出來。
黑澤陣不想用也知道是誰給她包扎的。
他看著春日野清奈的手指，很漂亮。是乳白的顏色和細長的指骨，這樣的手指沒有什麼力氣。
在春日野清奈身體帶著的那幾天，就知道她的手握槍的時候會很酸，這種酸跟她不經常練習有很大關系。
但盡管如此。
這個身體是他的領域，是被他標記過的地方。
他的唇角親吻她紗布以外的指尖，嗅到了來自紗布裡面的血腥氣味。
她的血液，味道都和別人的不一樣。
他聞過很多人的血液。
那些人的血液味道是腥臭的、濃郁的，又具有讓人厭惡的質感。
但她的不一樣。
她的是甜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咬破血管，吮吸裡面的甘甜來充盈自己的味道。
春日野清奈知道他的意思，舉手投降：「你有傷、我有傷。今天天時地利不合適，等你……」
黑澤陣瞥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把她放開。
暗示的意思更明確。
春日野清奈別過臉：「我不會。」
「快點。」他說。
「……」春日野清奈。
她在他無言的視線裡，敗下陣來，伸手輕輕撥開他的紐扣。
「吧嗒。」
一聲拆開的脆響，猶如點燃火苗的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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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負氣的seko到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結束。
久到春日野清奈躺在浴缸裡泡到水都變冷了都不想站起來。
他叫伏特加買了很多，扔到她的抽屜裡放著。
春日野清奈准備泡完澡之後，就全部給他扔掉。
如果可以的話。
她甚至希望把這個男人也一起扔出去。
今天晚上一次解決。
她在未來的三個月內都不想再做了。
至於為什麼黑澤陣今天莫名其妙地生氣和負氣式seko。
在春日野清奈和柯南通完電話之後，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萩原前輩說他喜歡我？」春日野清奈差點直接從浴缸裡站起來。
柯南也很苦惱，他突然「被」告白了，也覺得有些無奈：「大概就是這樣子吧。可能是那位警察先生把Gin當成了你，然後對著Gin說了這些話。」
「……」春日野清奈伸手轉了一下旁邊的花灑開關，往浴缸裡放了點熱水。「知道了，我會……哎，你進來干什麼？！」
「？」柯南。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變得奇怪。
有嘩啦啦的水聲、還有清奈姐的聲音。
「你放我下來，你個混蛋，你……」
「——啪。」
電話中止。
柯南在另一頭風中凌亂。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黑澤陣哪來的體力。
晚上的時候倆人剛從台階上滾下去，她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了，但他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
人的忍耐力。
竟然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嗎？
他做完之後心情似乎很好，還讓伏特加帶來了一份晚餐擺在桌子上。
但菜肴都冷掉了，春日野清奈還沒有出來。
所以黑澤陣直接進來了。
他把春日野清奈從水裡直接抱了出來，然後用浴巾裹著她的身體，像抱孩子一樣放置在了餐桌前。
「吃飯。」
他像是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冷冰冰地蹦出來幾個字眼。
「？」春日野清奈。
她覺得他有毛病。
突然心情差、突然心情好。
桌子上的晚餐也比較清淡，到了快睡覺的時候就很好會吃難消化的東西，再加上日本人的飲食偏清淡，實際上也就是一點寡湯寡水的清粥而已。
但是這碗粥的味道很甜。
春日野清奈剛舀了一勺送到嘴裡，還沒咽下去就聽到黑澤陣說了句。
「你喜歡他嗎？」
「噗……」春日野清奈一口粥噴出來。
黑澤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額前的銀發有些長了，遮住了他鋒利的眼尾讓眼睛看起來略微有些偏圓形，也讓他眉眼裡那股子毫無生機的孤獨感較弱。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和前輩他才剛認識沒幾天啊，我們做什麼？連工作都做不完了。」春日野清奈把碗往桌子上一摔，氣哼哼道。「你不會也像伏特加那樣，以為我去「湯池花」是去享受的吧？」
春日野清奈迅速占據先機，站起身來叉著腰：「沒錯，你就是這麼想的，你肯定覺得我是去哪兒找樂子的。所以你今天給我臉色看、還對我……那麼粗魯。」
黑澤陣一向自持的冷靜在今天聽那個男警察說到戴戒指的那件事後，忽然變成被捅破的氣球，裡面的氣體爆·炸的時候變成一團烈焰，讓他只想要做點什麼來印證自己的想法。
但看她現在的反應。
以及他在警視廳裡得知那個男警也只是剛調過來而已。
但……對方似乎不這麼想。
「我還沒有說是誰。」黑澤陣抬眸，沒有色彩的冰冷眼眸冷颼颼地掠過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
她像是剛提上槍准備上前衝鋒的戰士，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上子彈，然後在對方的槍林炮火准備等死。
但沒有關系。
她還有刺刀。
春日野清奈又坐了回去，饒有興致地捧著臉嬉皮笑臉。
「你吃醋了嗎？」
「陣~」
她尾音上揚且帶有顫意，像是每次到達滅頂的腔調。
在那個時候，她就很喜歡用這樣的聲音，把自己的感官完全釋放在聲音裡。
黑澤陣感覺自己的肋骨在隱隱酥麻發癢，像是有羽毛撩過他的骨骼與血管，讓那股癢意直達他的顱頂。
他起身，拉著她的右手往臥室走。
「哎？」
「臥槽。」
「你沒完了是吧。」
「住手啊你！我剛洗完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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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故意的。
在她洗完澡之後繼續作壞。
春日野清奈甚至都能看到他臉上那副惡作劇成功了的表情。
很多時候，春日野清奈都覺得他似乎還有著沒有被摸去的玩心。
這種玩心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黑澤陣的身上，但春日野清奈就是覺得自己看到了。
他會惡意的在她脖頸處留下咬痕。
在她多次抗議之後，把咬痕留在別人不太能看的到地方。
春日野清奈知道。
沒錯，他就是吃醋了。
萩原前輩是很好的同事，人也很健談，也很會說話。
剛來到特搜科就能夠和所有同事們打成一片。
上次她和萩原前輩、水源警官去「湯池花」的時候，萩原前輩就表現出了對春日野清奈的某種關心。
她不是不了解這種關心的來源。
只不過沒有往那個方面去過深的想。
她躺在床上把玩黑澤陣的銀發，上面有著杉樹和杜松子混合的香味，冷冽而又苦澀。
是成熟男人的氣韻，裡面還混雜著一點春日野清奈的氣息。
她半撐起上身，俯視著黑澤陣休息的閉目。
「萩原前輩跟你說了什麼嗎？」
「不要在床上和我討論另一個男人。」他說。
「那我就跟你討論女人，那個歌麗雅也喜歡你對吧？」春日野清奈拍著胸脯。「你看看我，你看看你，我就沒有跟你計較。」
黑澤陣被氣笑了：「你跟我計較什麼？」
「計較她摸你大腿。」
「？」黑澤陣。「什麼時候？」
「我在你身體裡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哼著轉過身去。「至少萩原前輩還沒對我做什麼，人家可是跟你有過「身體接觸」了。鬼知道你們倆之前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更深入的交流。哎！你松手！」
他環住她的腰，銀發流淌至她身前，他的牙齒咬著她的耳垂，聲音如夢魘呢喃。
「那你應該殺了她。」
「我不殺人。」
「那我替你殺掉。」
「不可以。」春日野清奈側目，認真且嚴肅。「我不會讓你再殺人了。」
黑澤陣哼笑一聲，覺得她很可愛：「那你試試。」
那就試試吧。
春日野清奈坐起來，伸腿跨在他的腰間，然後摁著他的肩膀啃咬著他嘴唇。
他以虔誠之勢，承接著她的熱情。
「小肋骨。」他吻過她的脖間，享用著她的溫度，讓他的體溫上升。
茶綠色瞳孔審視著她的表情，然後閉上眼睛聆聽她的呼吸。
「除了這個人，還有別的人嗎？」
「有人看到過你的熱情，擁抱你的體溫嗎？」
春日野清奈在顛簸中搖首。
她被揉進了他的骨骼裡，變成了他身體裡最重要的一根肋骨。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66章 是他的肋骨③
那天晚上時間很久。
他們換了很多個地方。
從她的房間到他的房間再到客廳。
「這個路線和我們第一次一樣呢。」他的氣息上升了一個密度，猶如從虛無世界裡傳遞而來的氣流，撫摸著春日野清奈的耳膜。
春日野清奈閉上了眼不理他。
黑澤陣看著自己左肩滲出來的血水。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這麼不爭氣，竟然連這點折騰都經不住。
估計是因為這個身體之前和她靈魂互換過，導致了她在這個身體裡面的時候太懈怠了。
瞧啊。
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連這個身體都記住了她的靈魂。
春日野清奈被他從沙發上托著臀..部抱起來。
她和他面對面，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把她的頭發都抓了起來，是為了能夠完全看到她所有的表情。
「你喜歡他嗎？」
春日野清奈無奈的閉眼：「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只是我在警視廳的前輩。」
而且他怎麼也不說萩原前輩到底說了什麼。
柯南也沒聽得太明白，傳遞消息也稀裡糊塗的。
這好像也是黑澤陣審訊的一種手段。
話只說一半、不說明白，來揣測春日野清奈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盡管他們兩個人的立場不一樣。
但紅色和黑色交融的時候，他們變成了彼此眼睛裡的唯一。
事後。
春日野清奈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謊，所以她真摯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沒騙你。」
黑澤陣換了一個話：「這周末你休假？」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話題轉得這麼快，就點點頭：「是，但是我可能沒辦法休……」
「請假。」他說。
春日野清奈想都沒想得拒絕：「不行。」
警視廳裡還有一大堆的事兒沒處理。
三橋警部讓他們專案小組去找宋真彌的事情，春日野清奈作為指揮長肯定不能缺席。
「這份工作你還要干多久？」他問。
春日野清奈反問：「你什麼時候離開組織？」
「……」黑澤陣。
他猶如玻璃般沒有溫度的硬質五官明暗不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貝爾摩德說，「我」告訴她，你是我打算拉入組織的對像。」
春日野清奈想起來那位漂亮姐姐，這句話是她以黑澤陣的身份說的。
他以為。
在這件事上，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我絕對不會離開組織。」他說。
「為什麼？」春日野清奈真的很想知道，聽灰原哀說他是九歲那年加入了組織，那個時候他距離自己母親去世已經過去了五年。
就算是因為從小在組織裡面長大。
但也這股子執拗的勁也太奇怪了。
他討厭被背叛，他也不會背叛自己。
「對於我來說，組織和Gin已經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就像是骨骼和皮膚。
失去了誰，二者一個都活不下去。
春日野清奈了解過組織的存在，也知道現在組織已經被很多情報局的人盯上。
這黑方和紅方的大戰早晚會開始的。
只不過，她會站在哪一方呢？
春日野清奈幾乎是爬回自己的臥室。
旁邊的衣架掛著她的制度。
被金色葉片圍繞的櫻花圖案，在黑底的襯托下讓這枚徽章熠熠生輝。
「我看到你這身衣服就煩。」他說。
職裝、襯衫、領帶都被他扔在了地上。
騰出了旁邊一張空桌子。
春日野清奈踮腳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給他眉眼裡的冷漠卸了點氣。
「但這是我的職業。」
「我討厭你的職業，你也不是個熱愛工作的人吧？難道你想跟我說這份職業有多神聖？最好還是不要說了，我會控制不住的給你全部燒掉。」
「那你也換件大衣吧，那套黑色的我看膩了。」春日野清奈和他談條件。
他垂眸：「換什麼？」
「換……紅色？」
她又調皮了。
得來點帶勁的讓她消停。
金色的櫻花裝飾在讓市民安心的徽章之上。
然而這枚櫻花卻變得濕漉漉的，在潮湧裡搖擺飄蕩，發出山林造作的聲音。
被山林水灌入填滿、花枝在風中作響搖擺，像是鼓舞著旅客登途。
她的手指抓住了他晃動的銀發。
「你好煩。」她說。
「我什麼？」他問。
「你好煩。」她說。
「呵。」他哼笑出聲，以最鄭重的聲音作回應，讓她的聲音充斥著聽覺各處。
「那就煩吧。」
他把她翻過來，讓她看著自己，撫摸她顫抖得鼻尖和眼眸、然後笑著托起她的臉填滿她的甬道。
他的鐮刀撬開貝殼，在裡面細膩而又用力地尋找她的珍珠。
森林之中鑽入一團風，敲打葉片摩擦樹枝。
窸窸窣窣、無法連貫地說滿一整句話。
而黑澤陣則是以藝術家的姿態、像是看到了由自己制作的滿意藝術品般流露出，手指嵌入她的發間托起她的失魂和像溺水般顫抖的呼吸。唇如雨下。
他的眼角余光瞥著她被扔
在地上的制服，已經被水漬侵蝕到皺皺巴巴。
而他猶如踐踏王城般踩在上面，以虔誠之勢親吻她的垂眸。
掛在牆上的警校畢業照裡，她穿著警服行警禮。
背後是警察的標志，而她笑容燦爛。
黑澤陣挑選了一個他很滿意的地方。
在警校的照片下進行最後一輪se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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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得意。
像一只飽餐一頓翹著尾巴離開的北原狼，挽著他那齊腰的銀發朝著淋浴間走。
而春日野清奈躺在床上補覺。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去警視廳了。
但是她好累啊。
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洗完澡，清清爽爽地出來了，看著正在穿衣服的春日野清奈哼笑一聲。
「笑什麼笑。」春日野清奈小聲嘟囔。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算作獎賞。
「我真喜歡你的熱情。」他說。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拿衣服砸他：「住口啊！」
黑澤陣穩穩接住，在她臉上貼了一張字條。
春日野清奈：「什麼東西？」
黑澤陣背對她開始套衣服，那美式肌肉的曲線在伸展手臂的時候線條拉長，銀發被撩到前面去的時候讓他的脊背也變成了一節節的性·感。
他回頭瞥了春日野清奈一眼，冷言冷語：「自己看。」
「切。」春日野清奈扁嘴。
她伸手摘下來，在上面看到了一個地址。
是千代田的一個休閑住宿，以郊外風光為主吸引一些有錢人過去居住享受。
裡面的風景宜人、依山傍水。
整體的建築物都非常閑情雅致。
因為服務的對像都是中高端人士。
所以服務也很重要，客容量也很少，一次性不會讓太多人過去居住。
老爸之前因為要讓武道館裡的孩子們集訓就挑選了這個地方，春日野清奈也跟過去好好玩了幾天。
黑澤陣見她一臉疑惑，就知道她肯定沒有做這方面的情報。
「宋信國就住在這裡。」
春日野清奈想了想，哦，是那個韓國青年的父親啊。
這些天，兒子不見，當爸爸已經急得七竅冒煙了。
但是警視廳沒有收到這個韓國人的求救電話，所以除了特搜科從春日野清奈的口中得知這個小棒子被綁架之外，就沒有任何部門知道這件事。
春日野清奈很高興，摟住他的肩膀笑道：「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帥嗎？」
黑澤陣瞥她一眼。
「就是給我分享情報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陣簡直帥呆了！~」她吧唧在他的臉頰親吻，然後歡呼雀躍地穿好衣服飛出門。
黑澤陣看著她猶如花孔雀般的身姿，無言沉默。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她的出現。
他的手裡會再多兩條人命。
這些年來。
他殺過多少人。
黑澤陣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再或者來說，對於他而言。
人的生命只不過是一個戰利品。
他擁有過很多的戰利品。
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誰的戰利品。
如果要讓他像是個獵物似的被別人掌握生死的權利。
那麼他寧願死在自己的手裡。
或者……
是她。
春日野清奈興高采烈地把這個消息彙報給三橋警部的時候，三橋警部滿臉愁容地唉聲嘆氣。
他和春日野清奈的笑容滿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面對著春日野清奈的侃侃而談和彙報，實在不忍心打斷但還是出聲打斷了。
「春日野警官，宋真彌的事情，公安接手了。」
春日野清奈正說得慷慨激昂，忽然一怔：「哈？」
公安……接手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公安接手了。那我們之前調查的事情……」春日野清奈突然覺得事情好像就按照自己之前預判地開展了。
三橋警部也很難受。
他親眼見著自己手底下的幾個警察，為了調查史丁斯的事情通宵達旦、加班加點。
「今天上午還沒上班的時候，公安部的人就來找我。」三橋警部嘆了口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唉聲嘆氣。「他們讓我們暫時停止對宋真彌的調查，不讓我們再參與宋家父子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一拍桌子，氣洶洶道。「憑什麼？我們差了一半的案子憑什麼他們說不讓我們插手，我們就要立刻退出？那我們成立的這個專案小組怎麼辦就地解散了？那聖尼斯醫院的事情怎麼辦？也選擇放棄嗎？還有躺在醫院的史丁斯……」
三橋警部安撫著春日野清奈的情緒：「倒也不是說就地解散，只不過這件事情如果公安插手的話，肯定要以他們為先讓他們去進行處理。而且我們得到的情報可能都要轉達一份給他們。」
「沒有這樣的道理！」春日野清奈分貝不減。「憑什麼我們在前面衝鋒陷陣的，結果收集到了什麼情報，還要給公安一部分，到最後這件事情就算查出來了，也是公安他們的功勞。那我們算什麼？給他人做嫁衣嗎？」
既然宋真彌的事情，公安不讓他們著手。
那史丁斯……
「不行！我絕對不可能任由公安揉捏。」春日野清奈擼著袖子推門而出。
三橋警部喊了半天，沒有把她喊回來，迎面趕上走過來的一男一女兩位警察。
春日野清奈從水源警官和萩原研二中間鑽過去，水源警官看著追出來的三橋警部：「春日野去干嘛啊？怎麼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樣子，誰惹到她了？」
三橋警部簡單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開始發愁。
對於公安的一些行為，很多刑警們也非常不爽。
但是因為警備局的原因。
就算再不爽，刑警也會給公安一些臉面。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被公安劫走調查了一半的事件，再平常不過了。
很多時候刑警們也是暗自吃下這個啞巴虧。
為數不多的幾次爭執，其中有一次就是春日野清奈上次跟一個四眼公安動手。
老實說那一次春日野清奈和公安動手，讓很多刑警都覺得很痛快。
就像是具有某種領袖指引。
最近刑警們腰杆兒也跟著硬了起來。
水源警官有些詫異：「難道春日野要去跟公安們吵架嗎？」
萩原研二看著她去的方向，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圖。
這左手的傷口還沒長好呢，就要跟人打架嗎？
三秋警部把萩原研二往春日野清奈的位置一推：「萩原警官，快點跟上去。如果春日野要跟公安打一架，別讓她吃虧！」
萩原有些好笑，對著自己的新領導重重點頭：「是！」
第67章 是他的肋骨④
幾個小孩子走在去上學的路上。
三個男孩、兩個女孩說說笑笑著再過個拐角就到帝丹小學門口，結果她們被一輛雷克薩斯攔住。
從車上下來的一個女人，伸手一撈，把柯南撈上了車。
「？」柯南。
「？」其他幾個小孩。
這是……這是干啥呢？
春日野清奈從車窗內探出頭，對灰原哀說：「幫我和你們老師請個假，就說江戶川今天身體不舒服。」
「？」灰原哀。
被迫身體不舒服的柯南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自己表姐摁在駕駛座上，朝著阿笠博士家飛奔。
「這、這是怎麼……」柯南看著她眼睛裡的烏青和滿眼的怒火。
昨天晚上在電話裡面聽到的內容。
讓柯南一直記憶猶新。
但是怎麼也問不出來那一句——【你和Gin是不是那啥了】
不過這也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
之前春日野清奈說黑澤陣好像喜歡她，柯南和灰原哀都不當一回事。
但後來事實證明似乎確實是這樣。
說實在的。
柯南是有些泄氣的。
黑澤陣不是別的什麼人，而是害得他變小沒有辦法和自己喜歡的人面對面相處的對像。
春日野清奈剛才和三橋警部發了一個郵箱，申請自己調查宋真彌的失蹤事件。
三橋警部允許了，並讓春日野清奈小心行事。
這件事情被公安截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種事情在以往經常性發生。
很多時候刑警們進行了一半的案件。
都會因為警備局的一句話，全權托付給公安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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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有一個最大的秉性，就是她的東西不允許被人搶走。
沒有人比安室透更了解她的這個性格。
以前在訓練場裡的時候就是這樣。
後勤部的負責人員給特訓警准備的防弾衣是舊的。
是曾經擋過子彈已經無法再回收重復使用、防護率極差的那種。
當時的那個負責人美其名曰說，特訓警只是在訓練場裡做做樣子，又不需要真槍實彈的去跟罪犯拼殺，當然要把新的防彈衣給一線警察使用。
爸爸當時還很憤怒。
訓練的槍械雖然是仿真但打在身上也很痛。
其他特訓警也苦不堪言。
脾氣暴躁的爸爸生出來的脾氣暴躁的女兒，帶著幾位後勤工作人員跑過去跟部長吵架。
吵完之後，春日野清奈得意洋洋地扛著嶄新的防彈衣回到了訓練場裡，並向所有人講述自己是如何唇槍舌劍地讓那個負責人臊得抬不起頭。
爸爸很高興，特訓警們也很高興。
那個時候還叫降谷零的他也很高興，但還是在沒人的角落裡把她拽到門口，捏著她的臉頰叮囑。
——「下次再有這種事把我也帶上。」
春日野清奈低頭撓臉：「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帶上你干嘛啊。」
——「我怕你吃虧啊
，小白。」
六年前春日野清奈沒有吃虧，六年後春日野清奈也不會吃虧。
安室透在聽到風見裕也說她得到消息之後就怒氣衝衝離開之後，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而是面朝玻璃窗外的天色嘆氣。
「還是這個急躁的性格。」
風見裕也跟著說：「長官，您是擔心春日野警官牽扯到史丁斯的事件裡面，會被組織盯上。所以讓我去申請了介入。
但是特搜科的人肯定不是這麼想，他們只會覺得公安又把他們手裡在處理的案子搶走。
我看春日野警官離開的時候，真的是如果春日野警官知道這是您的命令，她可能會……」
「如果我擔心被她誤會，我就不會讓你去做這件事了。」安室透轉過身來衝著風見裕也笑道。「沒事，別管我了，還是按照我們原定計劃執行。」
「是……」風見裕也點頭。
「告訴網絡綜合犯罪搜查科的人，實時監控『湯池花』附近的所有路面，就說有公安有很重要的犯人。標記的地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輕易靠近。」
「是！長官！」
柯南簡單聽春日野清奈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突然覺得事情開始變得不是他這種高中生能掌控的了。
「職場真可怕吶~」柯南撓撓臉。
春日野清奈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但是我絕對不會這樣坐以待斃的。跟我搶案子是吧？我能讓他們如意，我就當場辭職！」
「……」柯南還不知道她早就有辭職的打算，無奈地笑道。「不至於吧？清奈姐。」
「至於！這群臭老頭子也該需要有人制裁了，沒道理讓他們一家獨大！該死的，氣死我了！」春日野清奈惡狠狠地把油門踩到最底。
「清奈姐你別開這麼快啊啊啊啊——」
這是一場關乎於刑警們尊嚴的戰役。
三橋警部讓春日野清奈暗中調查。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事情，結果搞得春日野清奈自己要像間諜一樣，不能從特搜科的正道上去查。
不過這也有好處。
春日野清奈坐在阿笠博士家的電腦前，調出了當日在「湯池花」附近的所有監控。
確實和特搜科調查出來的一樣，那些人明顯對附近的地址非常了解，從「湯池花」出來之後就從沒有監控的地方離開。
熟練得可怕。
但還是那個問題。
柯南捏著下巴沉思：「為什麼綁匪們沒有聯系那個韓國人呢？」
「距離宋真彌被綁架已經過去四天了，但是警視廳一直沒有接收到綁架的求救電話，這當兒子地消失了、當爹的也不著急……」春日野清奈頭也沒抬，目光緊盯著閃爍著熒光的電腦屏幕。
藍色和綠色的光芒交相呼應。
上面彈出來的諸多標點在「湯池花」附近的監控上面閃爍。
春日野清奈很得意，表情在冷白色的熒幕光芒裡咬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笑：「抓到『你』了~」
柯南好奇：「清奈姐，這是怎麼了？」
「我用注入點模擬了一個虛擬的監控視頻，植入到了路邊的監控內，然後數萬千被服務器隔離出來的病毒全部湧入到了監控的服務器內。然後……」
「然後？」柯南好奇。
「然後我就發現，這些監控有被人篡改過的痕跡。並且……對方還在監控這些監控。」春日野清奈手指在「enter」鍵上輕輕一敲。
柯南看到電腦屏幕裡面的所有數據，全部都像是賽博代碼一般變成了二維碼閃爍。
就像是褪掉的偽裝人皮和面具，從偽裝的面容之上一點點露出本來面目。
「那之前的監控呢？」柯南很是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啊？不會是暗網裡面的人吧？」
「不管是不是暗網裡面的人，這一伙人使用了特殊手段摸去宋真彌被綁架的過程，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春日野清奈緊盯著屏幕上面閃爍的內容。
柯南又問：「那之前的監控還能找到嗎？」
「找不到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操作能熟練，感覺不像是單獨作案、而像是有團隊的。」
在之後很久很久。
春日野清奈才知道自己當時的判斷是正確的。
「唔……」柯南沉思。
這可怎麼辦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幾乎相當於是一件無頭整理的案件了。
「清奈姐，公安介入的話，刑警就不能插手了嗎？」柯南抬頭問。
「按理來說，刑警也不是不能完全不過問，但公安嘛。他們都比較有手段，而且一個個都喜歡本著臉裝蒜，氣人很有一手的。與其說讓我去看他們的臉色，我寧願自己去調查。」
「那……清奈姐，你的領導同意了嗎？」
「同意了，說這本來就是特搜科的案子。如果公安要搶，我們任人揉捏也不太好，讓我帶著之前專案組的幾位警官暗中調查，然後在月度總結大會上，將公安們一軍！」
看著春日野清奈干勁十足的樣子，柯南有些好笑。
「還第一次見到清奈姐你那麼認真呢。」
「這是尊嚴之戰，我絕對不會輸！」
「……」柯南。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柯南最近也因為波本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這個家伙在毛利小五郎的偵探事務所下面找了份工作，完全就是一步，要隨時監控他們的意思。
「安室透那個人不是一個普通的家伙啊。」
「安室透？」春日野清奈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哦對了。
她都被公安氣糊塗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跟弟弟分享。
她搖頭：「他不叫安室透。」
「？」柯南。
「他叫降谷零。」
「？？」柯南。
「他是個警察。」
「？？？」柯南。
「難以置信吧？」春日野清奈問。
「難以置信。」柯南。
那個聽衝矢先生說，在組織裡面就跟他很不對付，兩個人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就會大打出手並且在赤井秀一假死之後、揚言赤井秀一絕不可能死亡，並且前來調查的家伙。
居然……
是警察？
哈？
柯南很震驚，但另一個人就明顯沒有那麼情緒波動了。
衝矢昴站在隔壁屋工藤宅的二樓看到春日野清奈過來之後，也跟著推門而入，聽到春日野清奈所說的這件事，衝矢昴一點都不意外。
「其實之前我在組織裡的時候就有所猜測，後來根據水無憐奈所說的一些事，我的這個猜測就越來越被證實。」
柯南的小腦袋在人情世故上稍微有些遲鈍，他不理解：「如果是這樣的話，既然衝矢先生您FBI的身份暴露了，為什麼波本還要非要處理掉您呢？」
「可能是想拿我去跟組織邀功，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吧。」
春日野清奈不言語了。
她聽著衝矢昴的分析，搖頭：「不，零哥不是這樣的人。」
「零……哥？」柯南嘴巴張開合不上，這又是什麼故事啊？
春日野清奈想著自己在組織裡面見到的——波本。
他對『Gin』說得那番話，那個姿態、那個表情。
確確實實和六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盡管如此。
六年的時間，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人永遠保持著當年的心態。
但春日野清奈不相信當初那個為了成為警察隊伍裡的精英，在訓練場裡揮汗如雨、從不言棄的笨蛋，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掉同樣是紅方情報人員。
衝矢昴沒有反駁。
柯南趴在春日野清奈耳邊，小聲詢問：「清奈姐，波本、哦不，你剛才說得降—谷—零這個人，不會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之前認識的警官先生吧？」
春日野清奈的那個……初戀？
「說到這個。」衝矢昴從口袋裡拿出一枚被隔離帶包裹起來的監聽器，「這是上次小弟弟給我的放置在櫻花話術裡面的監聽器。我讓卡邁爾他們去查了一下，發現……」
春日野清奈抬眸。
看到他意有所指地在關鍵部位停頓，思緒也跟著被捏了起來。
衝矢昴的聲音，猶如被太陽驅散了的陰霾，把久久不落的朝暉灑落塵埃。
「——是日本公安部特質的C33型監聽器。」
「……」春日野清奈。
「……」柯南。
第68章 是他的肋骨⑤
電視機裡播放的新聞正在講述著最近的國家大事。
有一個亞洲面孔的中年男人坐在演播室內，用略微有些蹩腳的日語和醫藥專欄的主持人進行交流。
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不適，但面部稍有疲倦，似乎是因為最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面對主持人的一些提問，這個中年男人也只是給予一定的回應。
和主持人的熱情相比，這個中年男人就顯得稍微有一點點低落。
站在電視機前面的兩位公安警官，戴著眼鏡的警官抬手關掉了電視機，對旁邊的安室透說：「長官，宋信國目前沒有什麼別的狀態，依舊忙於自己在日本這邊的采訪和與諸多醫院的合作。」
安室透一言不發。
自己的兒子被綁架了那麼長時間，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反而一直在忙著自己的工作。
這是什麼樣的父親會做出來的行為呢？
「宋真彌怎麼樣了？」安室透問。
「按照長官的叮囑一直細心地照顧著。前段時間因為剛被綁架的害怕，現在也已經習慣了，但是似乎因為自己的行動受阻，精神稍微有一點點緊張。」風見裕也回答。
安室透的表情沒有任何松懈，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本來以為綁架宋真彌，能夠給這個韓國藥商一些威脅感。
讓這個韓國藥商供出自己和史丁斯的部分合作，以及他們在南朝鮮那邊進行的藥物研發。
這個情報還是安室透在組織裡面獲取來的。
安室透垂首思索：「組織之前就派出庫拉索去韓國調查宋氏集團的事情，查出來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很片面的。
但是組織對於宋氏集團研發的藥物也非常關心，如果我能知道他們研發的這個藥物是什麼，不管是我在組織裡面能否更進一層，還是對於打擊這些非法交易都很有用。
但是現在宋真彌什麼都不願意說，宋信國對於自己兒子失蹤也沒有任何反應、簡直就像是一只拳頭打在棉花上乏力啊。」
風見裕也點頭稱「是」：「是啊，長官。不過我看這個小韓國人的意思，他對於自己父親做的事情似乎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最難處理的。
因為宋真彌不知道，所以不管公安怎麼問，都不可能問出任何有關於宋氏集團研發藥物的信息內容。
現在宋真彌對於公安來說，反而變成了一個仍也扔不掉的膏藥。
安室透思來想去，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趟醫院，探望一下史丁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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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丁斯的情況很不好。
前段時間特搜科的兩位警察來過，但看了一眼就走了。
是安室透都認識的人。
萩原研二和春日野清奈。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安室透走在前面，停史丁斯病房門口。
風見裕也站在他身後回答：「好像也是來問史丁斯什麼事情，但是因為史丁斯的情況太差，他們來的時候使丁斯還沒清醒過來，所以看了一眼就走了。」
安室透點點頭。
但是他從風見裕也手裡接過史丁斯的病症報告和中彈資料之後，看著從史丁斯手臂裡面取出來的子彈，眼睛微澪。
博·萊·塔？
這個型號的子彈他非常熟悉。
是Gin經常使用的哪一款。
「聽說當時事發的時候，她也在？」安室透問。。
「是，當時那個男人身上也中了一顆子彈，是和春日野警官一起在冷藏車裡被發現的。事後春日野警官對警視廳解釋是，她在執行特搜科交給她的任務時被史丁斯發現。史丁斯拔槍反抗，春日野警官為了保命就進行了一些反抗。」
「所以按照她的意思是，史丁斯肚子上的捅傷是她做的嗎？」
風見裕也點頭又搖頭：「這倒是沒有，但史丁斯手臂上的彈孔是她承認的。她說，當時史丁斯拔槍向項自己怕史丁斯傷害自己的……」
見風見裕也不說話。
安室透側身看著他：「什麼？」
「……男朋友，所以就對著史丁斯開槍了。」
男朋友。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道霹雷落在安室透的心肉上，將裡面炸開一道空白的火花。
從風見裕也講述的這件事情來看。
Gin的出現很突然，就那天「湯池花」的工作人員說，Gin是在春日野清奈他們進入的兩個小時後才出現的。
Gin來到這裡之後的所有行動路線都非常的凌亂。
明顯不是為了史丁斯而來。
根據安室透的思維邏輯，整件事情並不難推理。
Gin是為了春日野清奈而來，但是在來到的時候碰巧發現了史丁斯。
所以和史丁斯真正爆發衝突的，是Gin才對。
良久的沉默裡面。
只有安室透落寞的眼神和緊繃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我要見她。」
風見裕也早就知道安室透會說這句話，他連忙提醒：「這可不行。長官，你的身份不能冒這麼大的險。春日野警官和組織的人糾纏不清不楚的，雖然六年前她是您特訓場教官的女兒，但是難保這六年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而且您之前不是說了嗎？她之前對當警察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那個組織之前也被我們查出了幾個送入警察隊伍裡面的黑警，這也多虧了長官您慧眼識珠及時把那些黑警清理出去。
但難保Gin不會再把別人「訓練」成自己手底下的一員，如果您貿然去見春日野警官，萬一她出賣了您……」
風見裕也不敢說了。
因為他看到安室透的表情越來越差。
那雙紫灰色的垂眸被陰霾吞噬，就像是沒有光彩的黑夜，裡面壓抑著狂風驟雨。
只需要再稍等片刻，就能讓所有人看到末日。
「她不會的。」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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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安室透這樣說，但風見裕也還是成功地阻止了他。
今天波洛咖啡廳的工作，他請了個假。
自從選擇扔掉自己之前的姓氏、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
安室透就已經做好了拋掉之前一切的心理准備。
走向這條路的時候，就注定是一條獨自一人的路。
春日野清奈沒有在波洛咖啡廳見到他，裡面只有一位女服務員在忙碌。
她端著女服務員送上來的奶酪咖啡，聽著這位小姐和柯南說：「安室先生請假啦，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柯南眯眼。
請假了？
這麼巧？
前幾天還一直蹲守在毛利偵探事務所下面，結果今天就像是知道春日野清奈會來似的消失不見了。
春日野清奈今天收獲的信息點實在是太多了。
先是當初那枚塞在櫻花花束裡面的竊聽器如果是公安放的，那麼就有可能是風見裕也說的那位『長官』，再加上那天在組織裡面見到的波本。
柯南和衝矢昴很快就把這幾件事串聯在了一起。
六年前的那個訓練場。
不是都普通警察的訓練，而是針對於間諜的訓練，所以才會給當時所有的工作人員乃至教官和後勤人員都簽訂保密協議。
「原來如此……」春日野清奈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之後春日野清奈在警察資料裡，怎麼也找不到之前那幾位警官們的消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會簡單很多了。」柯南如釋重負的舒緩一口氣。「如果波本是自己人的話，或許可以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他，然後事情變得簡單一點……」
春日野清奈也很想找到安室透。
想要問清楚，六年前為什麼爸爸會莫名其妙被警備局辭退。
緊閉的波洛咖啡廳大門被人推開。
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一股中年男人摯愛的煙蒂味道。
來人大大咧咧地直奔著客廳內唯一一個小男孩兒而來，伸手把他從凳子上拎了起來：「你小子在這兒啊，蘭找了你半天，你怎麼也不接個電話？小屁孩，真會添亂……哎？！」
留著八字胡的大叔看到春日野清奈，眼睛放光。
他一秒內扔掉煙絲、整理好領帶，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支玫瑰花捏在指尖，然後清清嗓子說：「剛才為了找我家這臭小子，有些太著急真是失禮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也喜歡喝這家的咖啡嗎？其實我們家的更好，就在樓上。要不要去我的事務所坐坐……」
柯南半月眼：「叔叔，春日野警！官！還要回去工作呢。」
警官兩個字讓毛利小五郎的笑容石化，他默默地把玫瑰花又收了回去：「噢，原來是警官小姐啊……」
那可不能太輕浮。
毛利小五郎來到之後，先說正事：「你收拾一下，周五的課不用上了，我們去趟千代田。蘭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就當去度個假。」
柯南咬著吸管：「去千代田干嗎呀？」
「唔，接了個案子。」
柯南和春日野清奈都支起了耳朵，前者一臉乖巧：「什麼案子啊？」
「綁架案。」毛利小五郎叼著煙，搖頭晃腦。
尋求幫助的是一個韓國人。
那個韓國人說他的兒子被綁架了四天，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信息。
雖然不知道這個韓國人為什麼不報警，但根據這個韓國人自己的意思是，他不太信任日本警方所以只能求助日本的私家偵探。
在報紙上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事跡，以高昂的佣金請求毛利小五郎幫忙尋找自己的兒子。
柯南心頭一動，跟自己表姐對換了一下眼神。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用別的渠道來了解宋氏集團的事情。
二人用眼神交流。
柯南：【我去幫你問問怎麼回事。】
春日野清奈：【加油哦。】
但是春日野清奈沒想到的是，在晚上回家的時候，黑澤陣在她臉上也貼了兩個東西。
「這是什麼？」春日野清奈把東西從臉上摘下來，看到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入場券】
「千代田豐秋民宿休閑中心。」
黑澤陣咬著煙絲，抬頭看她。
春日野清奈一怔，上面的時間剛好也是周五。
啊，那豈不是要跟毛利他們撞上了？
但最重要的。
還是這張入場券背面的字眼。
——【情侶專用】
第69章 是他的肋骨⑥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在黑澤陣給她買了這兩張入場券之前，他去了一趟組織，並且見到了那個把他培養成這樣的、猶如他父親般角色的老人。
那個老人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想見見那個讓你著迷的女人。」
黑澤。
是他給陣的姓氏。
老人對所有人都抱有懷疑，把自己唯一的信任給予了這個自己培育出來的陣。
他沒有過問黑澤陣為什麼會跟一個女警不清不楚、更沒有問黑澤陣是怎麼認識的這個女警。貝爾摩德告訴他，黑澤陣打算培養一個女警成為自己的勢力，他就點頭應允了。
——「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放手去干吧，我的孩子。」
他不能愧對那位先生的信任。
他會想辦法，讓她永永遠遠的被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忘記自己的使命、忘記自己的職業和道德，完完全全成為他身邊被桎梏住的金絲雀。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的表情在黑暗中難言明滅，他朝著她伸出手臂，像是在等待她過去和自己擁抱。
春日野清奈也很喜歡和她擁抱的感覺。
他的身體有著完全的溫度、十足的安全感和猶如鐵牢般緊緊包裹的小愜意。
他低頭，親吻她的嘴唇。
「帶上你的好心情，和我享受這三天的快樂。」
春日野清奈點頭，像一只乖巧的小貓縮在他的肩膀處把玩他的銀發。
三天嗎？
也可以。
柯南他們去處理那老棒子的事情，她可以跟著蹭蹭喝口湯……
哎？
「你是不是也是為了宋信國的事情啊？」春日野清奈半坐起來，問他。
黑澤陣沒說話，但是沉默已經表示了承認。
春日野清奈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被拽進了這場故事裡面的主線。
自從她和黑澤陣第一次『靈魂互換』之後，這場雲譎波詭、暗流湧動的陰謀就給予了她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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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周五的計劃。
春日野清奈跟三橋警部請了假，並做了報備。
——【我和毛利小五郎認識，聽毛利小五郎說他接收到了宋信國的委托，所以我也打算周五的時候也以游玩的名義過去看看宋信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橋警部准了她的休息。
在春日野清奈臨走之前，她又退回來對三橋警部說：「如果有公安部的人問我去哪兒了，麻煩三橋警部幫我撒個謊，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休假了。」
民宿區。
這個地方以休閑度假為主，有著獨棟的榻榻米房間和設備齊全的各種小裝飾。
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前往的那天，剛剛下過一場毛毛細雨。
水洗過後的青草散發著清幽宜人的氣息，這種光合作用之後釋放出來的氧氣，聞著也很是心曠神怡。
春日野清奈伸展手臂，撲到樹蔭下面歡呼雀躍，蹦蹦跳跳地看什麼都能新鮮個半天。
黑澤陣看著她，站在旁邊的石子路上抽煙。
春日野清奈一回頭，就能看到他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她。
但今天的黑澤陣還是讓她很滿意的。
因為他聽到了上次春日野清奈說的話，雖然沒有穿紅色的衣服，但是換了一件藏藍色的高領polo衫，外面還是裹著他的那件黑大衣。
而那藍色也濃得像黑色。
乍得一看沒有什麼區別，只有拉開他的風衣才能看到。
他們居住的地方，就在宋信國的白屋南面，是一棟紫色的雙層獨棟。
這應該是黑澤陣特地挑選的房屋，裡面的裝潢更偏向於日式，一進去就有暖香氤氳。就連區分各個區域的大門都是帶著花紋的推拉門。
上二樓的台階上也雕刻著日式花紋，用華麗的紫色綢幕遮擋，撩開之後裡面是圓形的雙人床。
嘶。
雙人床。
外面來住宿的另一家人也進入了他們約定的地點。
安室透笑眯眯地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後：「能有幸和毛利老師一起來查案，真是弟子三生有幸。」
走在旁邊的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她俯首回頭衝著安室透抱歉地笑：「讓安室先生破費了。」
「哪裡哪裡，支付毛利老師和蘭小姐的費用這是我應該做的嘛。」安室透笑得一點都看不出來敷衍。
蘭更不好意思了，開始埋怨毛利小五郎：「爸爸，你也真是的。柯南一個人留在家裡多可憐啊，不是說好了要帶上他的嗎？學校的假都請好了，怎麼又讓他在家裡待著了啊？」
安室透笑而不語。
為什麼不讓柯南跟著呢？
當然是他在毛利小五郎的耳邊吹了一股子風，讓毛利小五郎突然決定不帶柯南過來。
第一，那個孩子太聰明。他今天來這裡也是有公安任務的，那個孩子明裡暗裡暗示自己是不是「自己人」，不能再被這個孩子發現什麼端詳，不然之後行動會很受阻。
第二，宋信國求救日本偵探，作為綁架了他兒子的對像，不能讓那個孩子查到宋真彌的下落耽誤自己的事情。
所以，安室透就使了一點小手段把柯南留在了家裡。
毛利小五郎抽了根煙，抄著兜走在最前面：「別啰唆了，就像安室說的那樣，這個韓國人是南朝鮮的財閥，身邊也跟著很多保鏢。能把這家的小公子綁走，肯定不是什麼等閑之輩。萬一這小子再亂跑亂走，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蘭說：「我會照顧好他的。」
「得了吧，那小子不聽話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去秋葉山的時候就是，他的腿都快摔斷了。到時候這小子的父母來找我要人，我拿什麼賠給人家？」
蘭想了想，覺得似乎使這樣。
柯南是個聰明的孩子，也就是因為太聰明，所以蘭有的時候沒有完全把他當成孩子看待。
有些成年人的行事作風，都沒有柯南成熟。
也就是因為這樣。
柯南有的時候經常會和危險並肩而行。
「但柯南多可憐啊，在家裡哭鬧了好久。」蘭嘆氣。
家裡的小家伙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連他們收拾完東西出發的時候還掛在毛利小五郎的腿上哀求：「我也要去嘛~」
安室透笑著說：「毛利老師也是為了柯南君好，等我們處理完事情回去再帶柯南君去游樂場補償一下吧~畢竟那裡，才是小孩子應該去的地方呀。」
蘭被說動了，跟著點頭：「嗯，那就只能這樣啦。」
三個人走到他們約好的房屋。
剛好是在宋信國白屋的北面。
蘭進來的時候，也表現出了和春日野清奈差不多的喜悅：「哇，好漂亮啊！這裡的房屋都是以不同顏色作為標注的呢！我們的……噢！是這一間！紅色的這間~」
安室透笑眯眯地看著這對父女，已經開始計劃怎麼給尋找宋真彌這件事增添點麻煩了。
但在他看到旁邊一棟紫色獨棟的時候，那種從骨子裡瑩生而起的第六感，讓他駐足不前。
虛掩的窗戶裡面一閃而過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看起來很眼熟。
很像——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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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春日野清奈就撲到房間裡最右面的軟沙發上。
她興奮地在上面翻滾，享受著已經被陽光曬出清新味道的氣息，然後像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春日野清奈拉開窗簾，看著屋後面的一個掛著紅燈籠的紅棕色庭院，上面寫著的「湯」，讓她蠢蠢欲動。
怪不得說日本人簡直把泡湯當成了社交，不管走到哪裡，都不缺溫泉池啊。
這種露天浴池最棒的，就是能欣賞到室內看不到的風景。
連房間裡面，都配備了泡湯用的浴巾。
春日野清奈剛想要去洗個澡，然後清清爽爽地出去玩、順便跟她還不知道並沒有來的柯南會面。
衣服剛褪了一半，回頭看到黑澤陣站在門口看著她。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鋒利的眼眸卻莫名向上揚起一個帶著笑意的弧度。
「干嘛？」春日野清奈捂著胸口。
她回頭的時候，看到拉鏈後面有個一平米的寬浴缸，裡面被清理得很干淨旁邊還放著泡泡浴的香薰。
這可要比家裡的打多了。
別說泡兩個人，四個人都能坐進去。
他不會是想……
黑澤陣看著她眼裡的惶急和害羞，覺得很是有趣，雖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但還是想要她調戲一下。
他伸手開始解身上的紐扣，露出鎖骨以下的位置朝她走過去。
然後，他坐在浴缸旁邊伸手放熱水。
他的銀發尾端沒入熱水裡面，被熱氣沁染黏合在一起。
春日野清奈被熱浪吹塑得臉頰發燙。
他這是真想要跟自己一起鴛·鴦浴啊。
太突然了吧。
春日野清奈抓著衣服在旁邊臉熱，然後看著他微敞的領口，朝著自己笑而不語。
這一副讓她主動開口的樣子，春日野清奈別過臉去裝看不見。
春日野清奈的手腕被他拉住，在他開口之前，房間的門鈴被人按響。
——【叮咚】
有人來了。
誰啊？
春日野清奈推開他的手，朝著門口走。
不會是柯南吧？
不是告訴他了黑澤陣也回來嗎？
這小子不至於這麼傻兮兮地直接上門來吧？
門拉開之後，站在門外的，是蘭燦爛的笑容。
春日野清奈「哎」了一聲，被蘭迎面抓住了手，來回搖擺。
「啊！清奈姐，原來真的是你啊！剛才在門口登記簿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還以為很碰巧是重名的呢。」
清奈姐。
這個稱呼讓浴室裡的男人聽到了。
之前組織也調查過春日野清奈的身份背景。
知道她有一個父親，母親早逝。
父母的資料都很模糊，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什麼兄弟姐妹。
本來春日野清奈知道毛利一家要過來，蘭肯定也要來。
沒想到蘭先過來跟她打招呼了，春日野清奈剛想開口，就看到毛利蘭的笑容戛然而止、笑彎的眼睛變成了豆豆眼，臉上也掛滿紅霞低著頭抬也抬不起來。
春日野清奈回頭一看。
剛好看到黑澤陣站在浴室門口，長發挽在腦後露出英俊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帥顏、睥睨著門口的兩個女孩。
而他，浴巾大敞。
明顯是准備沐浴的姿態。
第70章 是他的肋骨⑦
黑澤陣的眼眸沒有任何溫度。
他冷漠地看著站在門口的蘭，那雙茶綠色的眼眸散發著一種恆溫質感，就連語氣都蒙上了一層塵灰似的沙啞。
「是誰？」
春日野清奈拉著蘭往門外走，回頭對黑澤陣解釋：「是我的朋友啦，就蠻巧地居然在這兒碰到了，我和她說幾句喔~」
毛利蘭和她出來之後，紅臉才稍稍好了一些：「清奈姐，那位先生是……」
春日野清奈不承認也得承認了，大咧咧笑道：「哦，我的男朋友啦。」
「哦哦，好棒啊。原來是和男朋友一起過來休息嗎？」蘭笑得很開心。
之前春日野清奈在和柯南會面的時候撞見過一次蘭。
因為春日野清奈的母親去世的早，春日野清奈和爸爸離開日本就沒有再和工藤有希子一家人接觸，乃至於連工藤新一和蘭都不知道還有春日野清奈這號人物。
所以春日野清奈也直接非常干脆的對蘭說：「我是江戶川柯南的表姐啦。」
自從柯南寄住在蘭家之後。
蘭只見過柯南那位「胖胖」的母親，就再也沒有見過柯南別的親戚。
在見到了柯南的表姐，還知道對方是一位刑事後。
蘭很高興，與春日野清奈一見如故。
春日野清奈對於「男朋友」這個稱呼，表示的有些訕訕：「是啊是啊。」
黑澤陣剛才在房間裡那個樣子，說不是男朋友也沒有人相信吧？
蘭臉蛋紅撲撲的：「真好吶，不過清奈姐姐和對方的關系已經這樣了嗎？柯南知道嗎？」
「他……」
春日野清奈還沒跟蘭說幾句，遠處就有人喊蘭的名字。
蘭匆匆跟春日野清奈擺手：「爸爸叫我了，我先去收拾一下我們住宿的東西，一會兒再來找你喔！」
「好∼」
春日野清奈看著蘭朝著西側奔跑，總覺得在她前往的地界裡似乎還站著一個人。
此時此刻還不知道柯南沒來、來的是另一個男人的春日野清奈推門回去後，黑澤陣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的案桌前，手裡端著一個陶瓷茶杯，裡面泡著的熱水氤氳。
他看起來猶如雕像般紋絲不動，眼角眉梢都是讓人難懂的平靜。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看著他不說話的樣子也不去觸霉頭。
剛走了沒幾步，這座大山終於開口了。
「你和毛利家很熟嗎？」
這句話問的指向性非常明顯。
看樣子黑澤陣對於「沉睡的小五郎」是了解過的。
春日野清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比較好，便如實說道：「和他家的女兒認識。」
「你怎麼會和一個女高中生認識？」黑澤陣完全沒有想要跳過這個話題的意思。
「……」春日野清奈。
她有時候對黑澤陣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真是無奈。
黑澤陣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他只是細細打量著春日野清奈的沒寸表情，想要判斷她是否在說謊。
「……」春日野清奈。「我……」
從上次黑澤陣開始懷疑赤井秀一沒死，他就覺得春日野清奈和FBI之間或許有什麼事情。
現在，春日野清奈又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偵探有瓜葛。
他的小情人，看樣子有很多事情在瞞著他啊。
就在春日野清奈思考要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黑澤陣把他旁邊帶過來的一個保險箱打開，從裡面拎出來個黑色公文包，遞給春日野清奈。
「這是什麼？」春日野清奈接過來，裡面東西沉甸甸的。
「送你的。」他說。
送。
這個字真是太美妙了。
春日野清奈希望他以後能多跟自己說這個字。
公文包拉開，春日野清奈眼眸猛地睜大，在屏氣凝神之後……爆發驚天動地的大叫。
「啊啊啊啊！這是我最想要但買不起的a-51！這個好貴的……」春日野清奈興奮地連聲音都變色了。
對於一個黑客來說。
電腦是工具，重要但沒有特別重要。
最重要的是服務器。
所以春日野清奈也不是特別追求筆記本的性能，
但是當然了。
誰都不會嫌好的東西多啊。
其實黑澤陣也不是很懂這些。
他在組織裡面學會了很多像技能。
殺人、狙·擊、射·擊、搏擊、格鬥、刺殺、追蹤、竊聽……
就是沒有學過程序。
所以就告訴伏特加買最好的。
伏特加也不懂，就選了店員說的這款最貴的。
但看春日野清奈的這個反應，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她看樣子很喜歡。
黑澤陣把煙捏滅在煙灰缸內，哼笑：「警視廳不會給你配那麼好的東西。」
「……」春日野清奈。
這……有點小驕傲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挽著他的肩膀笑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嘛。男朋友給女朋友送禮物可不能太寒酸哦，我希望這樣的禮物以後更多……唔……」
他用她的氣韻填補喉間的飢渴。
在很久之前。
他並不覺得這種巫雲山雨的接吻有什麼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讓他最痛恨的謊言就是從嘴巴裡流出來的。
這裡是他的雷區。
更是他最討厭的地方。
但春日野清奈卻能用她的紅唇，把接吻變成一種享受。
她就像是一塊草莓蛋糕，軟糯香甜。
不管吃多少塊，都覺得無法填飽肚子。
長吻結束。
他的指腹抹去她嘴角水漬，然後看著那塊紅腫發顫的軟肉，叮囑道。
「絕對，不要對我說謊。」
春日野清奈瀲眸，點頭。
他饜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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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收拾他們接下來幾天入住的房間時，毛利小五郎和安室透也去宋信國那邊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
毛利小五郎叼著一根煙，一副認真沉思的姿態說道：「所以就是說，貴公子在四天前前往「湯池花」之後突然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挾持，之後就杳無音訊了是嗎？」
宋信國點頭，日語生疏：「是的。」
毛利小五郎立刻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向這位韓國人講述自己的各種破案經驗，把這個韓國人哄的連連「goo（謝謝）」。
安室透站在旁邊笑而不語，看著眼前這個韓國人為了自己兒子消瘦憔悴、連連掉眼淚的樣子心道：
這麼長時間沒有求助日本警方，而且在電視機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問題。
但是在一個日本偵探面前卻表露出了一個失去兒子的脆弱感。
這個家伙看樣子應該還是挺在意他兒子的。
安室透靜靜地站在一旁聆聽。
這一次他不打算幫任何的忙。
他一邊在旁邊幫襯著誇獎毛利小五郎，一邊心道：
只要那個小男孩不在，毛利小五郎是做不了任何事的。
這場委托人和被委托人之間的溝通進行了半個小時之後。
這個韓國人從口袋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這個，我的兒子，發的，照片。」
簡單的幾個音節，聽得毛利小五郎二丈摸不著頭頂。
「這是什麼意思？」毛利小五郎接過手機。
安室透沒看到照片上的內容，而是小聲告訴毛利小五郎：「我想宋先生的意思應該是，這張照片是他兒子被綁架前發給他的，或許是綁匪也說不定。」
宋信國連連點頭：「是是是，是的。」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跟著點頭。
安室透趁著這個機會，瞄到了照片上的女人。
那只是一個背影。
女人留著栗色的齊肩發、身上裹著一件白色的浴巾被朝著鏡頭，只露出了光潔而有圓潤的耳窩邊緣。
雖然看不到照片上這個女人的臉。
但是這個女人的背影，卻讓安室透非常熟悉。
這、這個女人是……
蘭推開沒有關閉的房門，在門外露出一顆腦袋。
「爸爸、安室先生，我已經收拾好啦。我們隨時可以過去入住……哎你們在看什麼？」
蘭瞧著爸爸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好奇的湊過來。
毛利小五郎對著這張照片進行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分析，聽得安室透眉頭直皺但還是不得不做出一副贊賞的姿態，來誇獎自己的這位「老師」。
毛利小五郎還沒分析完。
蘭認出了上面的女人。
「哎？這不是清奈姐姐嗎？」
「？」毛利小五郎。
「……」安室透。
「清奈——姐姐？」安室透斟酌著這個稱呼。
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
這個清奈姐姐，應該是他認識的那個清奈。
蘭拿過手機，仔細辨認了一下點頭：「應該就是清奈姐姐沒錯了，她也來民宿去了呢，就在咱們隔壁。」
「……」安室透。
毛利小五郎很興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躍躍欲試：「太好了，沒想到「綁匪」就在我們面前，我這就去大展神威！把綁匪擒住！宋先生，看我的吧！」
「……」安室透。
蘭只恨自己沒有及時捂住自己爸爸的嘴：「爸爸，您別鬧了。清奈姐是警察啊！」
「……」毛利小五郎的激情鬥志瞬間消磨，露出了心虛的低頭。
但是沒想到另一個人的反應更大。
宋信國差點從沙發上跌下去，他兩股戰戰：「警、警察……？警察，怎麼，來了？！」
蘭點頭：「是啊。」
最先整理好自己表情的是安室透，他笑著頷首：「是嗎？那蘭小姐可以帶我們去見見那位清奈姐姐嗎？受害者被綁架前發送給自己父親一張照片，我想去辨認一下是否和照片上的一致。」
「好啊。」蘭點頭。「清奈姐和她的男朋友都在這裡，我想應該是來度假的吧，就住在隔壁。」
上一秒還在想著怎麼幫自己警界老前輩、明面上的老師挽尊，下一秒的安室透表情也不是那麼好。
此時此刻。
屋子裡的三個男人各懷鬼胎、面色時綠時藍。
悠于 2023-11-15 13:01
第71章 紅黑的爭奪①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了這樣。
她感覺自己被團團圍住。
面前有兩個男人、旁邊有一個男人。
只有副手邊的毛利蘭和她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情況？
柯南怎麼沒來？
怎麼來的是降谷零？
哦，不對。
他現在應該叫安室透。
在座的兩位組織成員都不說話。
明明有三個人彼此認識，卻佯裝互相不熟的錯開和彼此視線對接。
波本和Gin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春日野清奈和安室透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他們三個人，就像是完全不認識彼此似的，在欺騙著另外兩個人。
安室透看著她口若懸河的樣子，臉色在虛無之中沒有任何異常。
演技。
是在訓練場裡鍛煉出來的。
這些年來，這項能力只增不減。
盡管他明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但骨子裡卻早已翻江倒海。
她和Gin坐在一起，他們在同一個房間裡。
毛利蘭說的情侶關系，因為這棟房屋而確定。
這裡是情侶專用的民宿屋。
與毛利小五郎准備的合居、宋信國的獨住不一樣。
春日野清奈也表示出了對他的不認識，在一群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像是在揣度什麼似的念著他的名字。
「安室透？」春日野清奈揚起下顎，笑容耐人尋味。「這名字怪奇怪的。」
「喔？很奇怪嗎？」安室透的表情也沒有破綻，天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有多大的波動。
春日野清奈對於「奇怪」的解釋，只有一句話：「聽起來有一種很孤獨的感覺。」
孤獨兩個字戳中了他的軟肋。
安室透覺得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
是被那個小男孩擺了一道。
怪不得在他提議讓柯南留下來的時候，柯南背著手嗲聲嗲氣地衝著毛利小五郎說：「確定~不讓我~去嘜~」
直到現在安室透才明白，柯南的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柯南知道春日野清奈會來。
但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在出發前，這個機靈的小男孩還用非常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安室透。
那副表情簡直就是在說——「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噢。」
原來如此。
中計了啊。
安室透一時之間，心緒被挖空了般輕薄。
他的所有思維，都被面前這位女警察所牽動。
這是安室透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捏在手裡。
就像是一根風箏，隨著她的手所牽動。
她拉一下，他的心髒跟著跳一下。
她不動，他就跟著心髒麻痹。
她沒有在Gin的面前說出自己的真名。
而是稱呼他的化名——安室透。
這說明什麼？
是不是說明她在幫安室透隱瞞？
毛利小五郎認出了這個前幾天在波洛咖啡廳裡見過的女警察。
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帶，用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春日野警官，剛才蘭也跟你簡單解釋了一下宋真彌被綁架的事情。在宋真彌被綁架之前，他發給了自己父親一張照片。
而照片上面的女人背影，似乎和您很相似。剛好您又來到了這家民宿區，整個事情似乎有點太過剛好，所以我們冒昧登門，想要詢問一下……」
對於安室透名字的討論戛然而止。
話題回到了正軌之上。
春日野清奈也直截了當地承認：「沒錯，這個照片應該拍的就是我。」
毛利小五郎又露出了那副看似認真推理的樣子問道：「春日野警官和宋真彌……」
「事情是這樣的……」春日野清奈簡單地把當時發生在「湯池花」的事情說了一遍。
從宋真彌丟手機、到那幾個男公關想要把宋真彌扭送到派出所、到春日野清奈出面幫忙解決掉了丟手機事件。
但是在這過程當中。
春日野清奈自動隱藏了自己接受柯南的幫助，而是——
「……我當時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那個清潔工的眼神不對勁，所以我就猜到這個手機八成是他偷拿的。清潔工嘛，我之前也碰到過一個偷偷摸摸的家伙。那家伙不僅跟我動手動腳的，而且跑到人家醫院裡面還不知道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安室·偷偷摸摸·潛入聖尼斯醫院·和她動手·透：「……」
「……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立刻發現在清潔車上，有一個塑料袋裡包裹的東西輪廓很像是一只手機。所以我就眼疾手快地把東西從清潔車上搶了過來。然後發現果然是他的手機……」
春日野清奈手舞足蹈地說著。
房間裡面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除了毛利蘭一臉崇拜地看著春日野清奈之外，其他三個男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春日野清奈的「故事」到了尾聲：「……然後我就把自己的郵箱地址給了那個韓國人，再之後我就不知道了，這個照片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拍的吧。瞧，我還穿著「湯池花」的衣服呢。」
毛利小五郎點點頭。
蘭也點點頭。
黑澤陣沒有說話。
似乎在仔細聆聽春日野清奈的每一個字。
在春日野清奈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後，黑澤陣微微抿了一口煙蒂，然後任由薄霧自他唇角流出。
這幅不耐煩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會直接把屋子裡這幾個討人厭的家伙團成團扔出去了。
蘭跪坐在榻榻米上，認真聽著春日野清奈在講「故事」，講完之後還非常配合地拍手手：「賽高！所以就是這樣，清奈姐和宋真彌認識了嗎？他偷拍清奈姐的背影，是不是也是想……」
蘭剛想說「和清奈姐更進一步認識」，但是考慮到春日野清奈的男朋友還在旁邊，硬生生變成了：「和清奈姐做朋友~」
春日野清奈點頭：「大概吧。」
黑澤陣抬眸。
冷色眼眸掠過坐在對面沒什麼表情的波本，他從鼻尖擠出一絲輕哼：「問完了嗎？」
「……」安室透。
毛利小五郎被黑澤陣的目光冰住了思維，他啞口半天，在那冷徹心扉的目光裡說道：「差、差不多了。」
「問完，就可以出去了。」黑澤陣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朝著洗漱間走。
春日野清奈一直覺得他說得可能不是「出去」。
那副表情、那個姿態，把「出去」換成「滾」其實更貼切一點。
蘭也很不好意思，小聲和毛利小五郎說：「爸爸，清奈姐姐好不容易抽空出來旅游，別因為這件事打擾人家啦。」
毛利小五郎正想說「好，那我們走吧」，但旁邊一個人率先開腔。
「春日野警官。」
他的少年音還是亦如六年前，清澈而又干淨。
就連在叫春日野清奈名字的時候，都帶著那熟悉的上揚尾音。
春日野清奈抬頭看他的時候，蔚紫色的眼眸猶如深潭般密不見底。
這是春日野清奈時隔六年、如果不算上在史丁斯醫院的那次沒有露出真面目的話。
應該是第二次見到他。
但是安室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春日野清奈面對面相處。
在春日野清奈不知道的一些時間裡。
有一個人像影子那樣，關注著她的很多事情。
她考入東大的時候，他在。
她代表東大出席各種爭辯賽的時候，他在。
她東大畢業的那天，他也在。
像藏在影子裡面的守候。
把無法言明的苦果全部自己咽下。
安室透不是沒有想過。
在自己離開之後，她會不會喜歡上別人、會不會和別人熱戀。
這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安室透也無數次說服自己。
像她這樣的人，受男孩子喜歡是必然的。
他不是不能接受她和別的異性戀愛，做戀愛時期應該做的事情。
他也會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處理掉自己手上的內容。
然後再回到以她為中心的「今日賽場誰家天下」的戰爭之中。
但安室透不能明白。
為什麼春日野清奈會和Gin這樣的人在一起。
紅色和黑色。
怎麼可能在一起。
而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平靜得就像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黑澤陣在這裡，安室透很多話不能說得太明白，他也只是笑著問了一句：「春日野警官也是為了這兩個韓國父子來到這裡的嗎？」
春日野清奈蹙眉：「這個……我沒有必要跟你們彙報吧？」
她現在是警察。
他現在是偵探。
沒有道理說警察把自己的工作內容報告給偵探的。
安室透笑笑：「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剛才宋信國在聽到「警察」這個職業的時候反應很強烈。」
這一點連蘭都看出來了，她跟著點頭：「是的是的，好像很抗拒警察呢……」
安室透繼續說道：「其實也能夠猜到，自己的兒子失蹤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報警，而是求助偵探，就說明了這個人並不相信日本警察。再或者來說可能是在躲避日本警察。」
躲避日本警察？
這件事本來是安室透不想說出來的。
但還是不得不用這個方法來給春日野清奈提個醒。
春日野清奈能明白安室透是什麼意思。
史丁斯和宋信國是連襟的關系。
如果史丁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這個韓國人八成也是知道的，所以不想要跟警方打交道。
毛利小五郎不管怎麼樣，之前也是做過刑警的人。
之前柯南在聽到他接收這個委托之後，就明裡暗裡給過很多暗示，此時此刻再加上安室透的這句話他頓時也聽出來了。
「這一點確實有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春日野警官可以暫時隱瞞自己是警察這件事嗎？」毛利小五郎說。「我怕宋信國在聽到有警察之後，就沒有辦法對我們知無不言了。」
春日野清奈非常捧場的點頭：「當然可以啊。不過我對這個綁架案也挺感興趣的，既然毛利大偵探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不如讓我跟在後面當個助手如何？」
這一聲「毛利大偵探」哄得毛利小五郎心花怒放。
他伸手撫了一把自己摸著蓖麻油的發型，連連笑道：「當然沒問題啦，能夠和美女警花一起攜手破案，這是鄙人的榮幸呢。」
春日野清奈也跟拍巴掌：「真是太好啦，我也能領教「沉睡的小五郎」的魅力了呢。」
黑澤陣看著自己的小情人在這兒喜笑顏開的樣子很是煩躁。
什麼「沉睡的小五郎」。
一群只會貼在案發現場演講的狗皮膏藥而已。
看她這幅熱烈的樣子，不會真的相信這個所謂偵探的能力吧？
剛才黑澤陣還在想，春日野清奈是不是和毛利一家認識。
之前他的身上被人貼過竊聽器，黑澤陣通過這個竊聽器查到了毛利小五郎這個偵探。
雖然後來竊聽器被赤井秀一用狙·擊·槍子彈射穿，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竊聽器可能是FBI放的。
但是事後仔細想想。
怎麼會這麼巧？
黑澤陣目光緊盯著安室透。
安室透沒有在看她，而是垂眸輕笑著和毛利小五郎說閑話。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毛利小五郎起身准備離開。
安室透跟在最後面，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與那位銀發男人四目對視。
他們的瞳孔在那瞬間變淺。
裡面溶粹著千山寒雪，就像是兩座冰凌相撞，碎了一地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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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在洗澡的時候，黑澤陣出去了一趟。
可能是組織成員的某種默契吧。
黑澤陣剛剛踏出門口，門外就有一個帶笑的聲音穿過林風而來。
「你可真是好雅興啊，居然跟自己的「女朋友」一起來度假？」
黑澤陣的好心情被消磨大半，他的凌目驟然發寒，落在波本那張不安分的笑臉上。
他咬著煙蒂，牙齒在上面留下某種撕咬般的咬痕：「波本，你在搞什麼名堂？」
第72章 紅黑的爭奪②
「波本，你在搞什麼名堂？」
聽到黑澤陣的這個質問，安室透反而先笑了：「Gin，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我給毛利小五郎當弟子調查雪莉這件事，可是給上面報備過的。我能搞什麼名堂？不過你這是想問罪我什麼事嗎？因為我打攪了你的約會？」
這家伙的陰陽怪氣不是一天兩天了。
永遠都是露出那副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得意表情，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洞悉別人心事。
黑澤陣沒有任何時刻像此時此刻這樣對波本的笑容產生煩躁情緒。
他剛才在屋裡和春日野清奈各種閑侃，用他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完全吸引了春日野清奈的注意力。
她出現了很多黑澤陣之前沒有見過的細微表情。
盡管剛才春日野清奈和安室透有來有回地說了幾句，但黑澤陣明顯感覺她比之前話少了很多。
公安把特搜科的任務搶了，這件事黑澤陣還是知道的。
所以這次來民宿區，春日野清奈也沒有打著警察的名義來干活。
黑澤陣不覺得春日野清奈的這種異常和那個所謂的「沉睡的小五郎」有關。
他強大的第六感告訴自己。
和波本有關。
黑澤陣沒有反駁，他眼底裡結冰般的漠然：「知道就好，所以你什麼時候滾？」
安室透對於他的語言沒有任何被刺到的不適，而是用一副興致盎然的姿態聳肩：「你這話說得怪讓人寒心的，我這個來辦正事的人都還沒嫌你礙事。」
「正事？」黑澤陣冷哼，「你的正事就是跟著一個廢物混日子和每天與貝爾摩德到處吃喝？」
安室透的笑容變得陰沉：「你最好不要把你這段時間沒有任務做得怨氣發泄在我頭上。」
「發泄了，又如何？」黑澤陣沉沉吐出一團冷眼，冷冽的眼眸在銀發中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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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在二樓虛掩的窗簾裡面看的抓心撓肝，她一邊拿著手機和另一頭的柯南通話，一邊端詳著一樓對峙的二人。
她把自己裹在窗簾裡面，只露出一只眼，連聲音都壓得非常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為什麼來的是他不是你，你去哪裡了？」
柯南也很著急：「事情是這樣的清奈姐，在出發前的頭天晚上，叔叔聽安室先生的話覺得這次任務很危險，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找阿笠博士過周末。」
「……」春日野清奈。
「我想可能是安室先生怕我會耽誤他什麼事，所以故意把我支開。他可能也沒有想到你和Gin居然也會去民宿區。」
「現在事情變得很奇怪了，他們兩個人在1樓，不知道在說什麼。」春日野清奈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告訴了柯南。「不過宋信國這個人絕對有問題，一會兒我去他房間裡看看。」
「？」柯南。「你要去哪兒？」
春日野清奈就知道他沒聽懂：「陣送給我一個筆記本電腦，幸虧我從家裡帶了點我的「家當」，一會兒我摸進他的民宿屋裡裝點東西。竊聽源發給你一份，還是阿笠博士的那個地址，你注意接收。」
「
哇，這麼好呀~」柯南的探索欲得到了滿足。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要這麼麻煩自己的老弟。
但是沒辦法，誰讓她聽不懂韓語呢。
「不過……這兩個男人在干嗎呢？」春日野清奈探出腦袋。「怎麼在1樓說個沒完了，不會是在商量什麼奇奇怪怪的計劃吧？」
「他們兩個能說的肯定也是組織裡面的事情，如果安室先生是公安的話，上次那枚監聽器是安室先生放的，我們彼此之間的身份應該都算是透明的了。
那麼他肯定會擔心清奈姐你會和Gin之間的關系。不過……我想今天之後，他應該會對清奈姐你卸下心房了。畢竟清奈姐如果告訴Gin他的本名，他早就已經死掉了不是嗎？」
「……」春日野清奈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有多麼讓人高興，她時不時看著一樓的二人，總覺得他倆之間的氣場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對於真正意義上和安室透的重逢。
春日野清奈表現出了並不是很開心的態度：「他比六年前可深沉多了。」
「哈？為什麼這樣說？」柯南問。
「不知道，可能就是哀醬之前說的那種來自那裡的人都會具有的某種氣場吧，我感覺他身上也多了這種氣場。」
酒精度濃郁。
「……」柯南。
「而且，偷偷摸摸在送給我的花束裡面塞監聽器，這筆賬我還沒算呢。」春日野清奈罵罵咧咧。
「清奈姐，公安的職責就是這樣……」
「職個屁的責。職責就是跟別人搶功勞嗎？」春日野清奈叉著腰，氣哼哼地隔空罵街。「事情如果這樣來看的話就不難理解了。八成是這個家伙打著組織成員的名義，來這裡做公安的工作。」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把我支開呢？」柯南在另一頭托腮苦思。
讓春日野清奈不痛快的事情，被黑澤陣解決掉了。
在春日野清奈煲電話粥正開心的時候，黑澤陣回來了。
他的臉上多了一道紅痕，銀發也微微有些凌亂。
「？」春日野清奈。
她走過去，撫摸著黑澤陣的銀發本體，看著上面微微錯亂的結扣好奇：「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嘴角有很淺淡的一道血絲，舌尖輕舔，抹去了紅暈。
「被蒼蠅叮了一下。」
春日野清奈咂舌：「這個蒼蠅還能在你頭上撒歡呢？」
「放心，很快就會變成屍體了。」
黑澤陣的聲音平淡，但卻莫名讓人膽寒。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而在另一棟房子裡，蘭看到安室透突然換了件衣服從自己房間裡走出來。
安室透解釋說感覺有點冷，所以換了個長袖的衣服。
毛利小五郎對此還進行了一系列「年輕人身體孱弱」的長篇大論：「不是我說啊安室，看你這麼單薄又瘦弱的樣子，得好好練習一□□能啊，不然會經常生病的。」
「說的是吶，毛利老師。」安室透虛心求教，轉身走出的時候把手裡帶血的衣服扔到了垃圾桶裡。
安室透站在垃圾桶旁捂著被劃了一刀的右臂。
合上垃圾桶蓋之後，
連帶著他陰沉不定的表情也像是電影閉幕式似的被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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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對安室透很有意見。
這個意見大概率是從上次安室透接手黑澤陣手上任務的時候開始的。
春日野清奈覺得他在見到安室透之後，情緒就變得不太好。
本來他就話少，然後就更寡言少語了。
春日野清奈這次來雖然嘴上說著是「旅游休閑」，但自己還是頂著警視廳任務來的，她不能在這兒干坐著。
剛才在毛利小五郎在的時候，她拼命演戲表達自己和毛利小五郎根本沒有什麼交情的樣子，也不知道黑澤陣相沒相信。
看著黑澤陣一根根抽著煙的樣子，春日野清奈覺得他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
他在思考的時候就會一根根地抽煙，然後跟誰也不說話。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把他手裡的煙拿走：「你怎麼了？你不會是打架了吧？你的嘴唇怎麼破了？」
「沒事，不耽誤事。」黑澤陣扔掉手裡擦嘴角的紙巾，揉成團扔到垃圾桶裡。
「……」春日野清奈。
誰問你這個了！
黑澤陣微微抿唇，下顎線條緊繃：「真希望這種小說中的家伙在現實裡不復存在。」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聽得春日野清奈一頭霧水：「什麼啊？」
「波本這個人，你在組織。」黑澤陣低下頭凝視她。
春日野清奈想起自己第二次和黑澤陣『靈魂互換』的時候，在組織的醫院裡面見過波本，於是便點了點頭：「是，怎麼了？」
「你對他的印像如何？」
「就見了一面，談什麼印像？」
「那天他去醫院裡面除了給你送庫拉索找到的資料之外，沒有跟你說什麼嗎？」
這個『你』說的自然是黑澤陣這個身體，春日野清奈的靈魂。
春日野清奈沉思片刻，說道：「說了。」
「說了什麼？」
「他說……你和萊伊一樣用下作的手段竊取情報。」春日野清奈如實回答。
話音落地，她成功看到黑澤陣的臉更難堪了。
然後，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了一點點小報復性的愉悅。
讓你竊聽我，哼！！
第73章 紅黑的爭奪③
春日野清奈在整理完自己的新筆記本電腦之後，就開始給黑澤陣的左肩膀槍傷上藥。
這家伙狂得很。
根本不會在意自己傷口的恢復。
對於他來說。
從醫院出來，就表示自己的傷口痊愈了。
根本沒有什麼後續治療一說。
如果不是春日野清奈一直給他清創，這家伙大概率又要在身上留一個大疤癩。
男人的思想，她理解不了。
好像這種疤痕越多，就顯得他越如何如何似的。
雖然那些疤痕在他的身上就像勛章一樣迷人，但春日野清奈覺得他早晚有一天不會死在和別人拼殺或者暗算，而是受傷之後自己不管不顧的大出血。
春日野清奈給他清理完傷口之後，看著裡面翻新的紅肉咂舌。
這家伙的康復能力也挺驚人的。
傷口這麼快就長出了新肉。
黑澤陣合上衣服，然後咬著一根煙吞吐煙絲。品味的差不多了，他對春日野清奈說：「宋真彌的事情，我沒聽你說過。」
「你也沒有問過。」春日野清奈反答。
黑澤陣懶得跟她計較，如果計較的話他早就被氣死。
春日野清奈收拾好垃圾之後，就開始去想辦法探尋宋真彌失蹤的事情。
這個當爹的對於自己兒子失蹤這件事情了解的情報太少。
公安把這個案子從特搜科手裡搶走，想必也是奔著這韓國父子倆人手裡捏著的傳說般的藥物。
作為公安的降谷零、安室透先生。
應該知道不少這件事的信息吧？
既然這樣。
那就別怪她拿捏住這一點，大做文章了。
這本來就是特搜科的案子啊，不是嗎？
參與到毛利小五郎的案子裡面也是春日野清奈故意的。
春日野清奈思來想去，想到了沒想通的一個點。
為什麼安室透要把柯南扣在家裡，把一個小學生趕走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除非，他已經發現了這個孩子的不一般。
他怕這個孩子耽誤他的事情。
至於耽誤了什麼事。
那自然是怕這個聰明的孩子找到宋真彌。
逆向思維一下。
安室透不希望他們找到宋真彌。
沒錯了。
一定是這樣。
「你在想什麼？」黑澤陣的聲音冷不丁打斷了春日野清奈的思緒。
春日野清奈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邊的水杯已經盛滿了水，如果黑澤陣的聲音再晚一點點水就會蔓延出來，滾燙的熱水就會燙到她的手背。
春日野清奈在裡面加了一點冷水，端起來遞到黑澤陣的手邊：「在想宋真彌失蹤的事情。」
「西塔特……」
他湧念這個名字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打了個哆嗦。
「什麼？」春日野清奈壓著鎮定，佯裝不懂。
「你的實力，和這個人比如何？」黑澤陣的雙眸之中猶如黑影浮動。
「……」春日野清奈。
這個我自己和我自己
比，是個什麼情況？
春日野清奈實在沒想出來怎麼形容，就隨便糊弄了一句「差不多吧」，然後又奇怪地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組織裡面缺技術人員。」他的回答也很干脆。
春日野清奈啞口。
這是打算讓她真的入伙了嗎？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位先生已經知道了春日野清奈的存在。
「如果你不拿出態度的話，你的處境不用我多說了吧？」
黑澤陣難得用這種略帶威脅性的語氣和春日野清奈說話。
春日野清奈裝聽不懂：「什麼啊？要我拿出什麼態度？」
「組織裡面的其他成員可沒我這麼好說話。」他也懶得跟春日野清奈掰扯清楚，扔下這句話進了浴室。
「？」春日野清奈。
您老人家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連春日野清奈這個沒怎麼看過名柯的人，都知道組織裡面不好說話的名額裡絕對有Gin的一席之地。
聽著淋浴間裡的衝洗聲，春日野清奈覺得他那潔癖的習慣又來了。
他很討厭藥味。
任何類似於醫院的味道，他都不喜歡。
所以他也忍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消毒的氣味，也不會在醫院裡面待太久。
春日野清奈知道黑澤陣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要春日野清奈在紅黑的陣營裡面選好自己的立場。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春日野清奈就是『西塔特』，
之前伏特加也和春日野清奈說過『西塔特』的資料，但春日野清奈之後就沒有再聽說過這件事，她還以為組織已經放掉了這個人。
今天黑澤陣又提及『西塔特』。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是一個不祥的預兆。
灰原哀遠程地址這件事之後，借著柯南的嘴巴轉達給春日野清奈。
——「組織最重要的三個部門就是暗殺部、科研組和技術組。這三個地方一直都在源源不斷輸送各種人才，而且能夠進入的也全都是領域裡面的拔尖。」
春日野清奈看著柯南發給自己的訊息，二人在春日野清奈研發的加密通信軟件裡用信息互動，柯南也完全暢所欲言。
——「之前就有預感，現在Gin又說到了『西塔特』這個人。
估計是Gin想要讓你為組織效力、引薦你加入組織的話，大概率會讓你從事研發部門。」
——「組織對於這種黑客領域的項目，一直沒有停止研發。之前oss曾經想要設計過一個程序，並邀請了一位知名的程序員加入。但那位程序員覺得組織研發的東西有些奇怪所以婉拒了組織的邀請，但組織後續又派出很多成員對其進行騷擾。」
——「那位程序員後來實在頂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同意加入組織，但是後來發現組織要研發的這個程序根本不是什麼人類的福音而是毀滅。所以他為了全人類著想要求退出、再然後就因為心髒病發死在了我找到他之前。」
那個程序在板倉卓死後，就一直沒有任何進展。
春日野清奈越聽越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板倉卓」。
不。
她已經是了。如果春日野清奈同意加入組織，但組織也不一定會那麼快就信任春日野清奈。
但春日野清奈對組織想要研發的那個程序很好奇。
最後的最後。
是柯南的一句話提醒了春日野清奈。
——「清奈姐，你有沒有想過。Gin主動要求來到宋信國所在的地方，是不是想要就這件事查看清奈姐你是否有向組織投靠的意思？」
「……」春日野清奈。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春日野清奈還記得之前黑澤陣給她的警告。
組織絕對不會容忍一個非組織成員，知道組織的存在。
黑澤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處理春日野清奈。
熱水淋在他的身上，從他的發根浸濕到了發尾，然後化成一團水流沿著他硬線條的腿肚蔓延至地面。
以往因為如果碰到這樣的情況。
他只會采取兩種方式。
一，當場殺掉。
二，把對方帶回組織，考慮後續處理結果，但大概率也是殺掉。
黑澤陣知道，自從和她『靈魂互換』之後，很多行為就開始變得不太對勁。
他甚至都沒想過春日野清奈拒絕自己的提議、拒絕加入組織之後他該怎麼辦。
他要拿她怎麼辦？
因為不想要想這件事。
所以黑澤陣一定要她加入組織，成為徹徹底底的、黑方的人。
他關掉花灑，摘下旁邊支起來的白色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
走出去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正坐在沙發前，劈裡啪啦敲擊著鍵盤，在看到他出來之後捧著他送給她的禮物，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瞧，我找到了。」春日野清奈得意洋洋。
黑澤陣還以為她找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副「快點誇我」的表情。
在瞧見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監控區間後，黑澤陣才知道她是入侵了這座休閑區的所有公共區域的監控。
「你剛才在弄這個？」他把身前的濕發撩到腦後，打量春日野清奈的表情。
春日野清奈點頭：「嗯！」
入侵監控有很多種方式。
上次讓柯南插·入芯片讀取監控是一個方法、直接通過網頁後門竊取監控也可以。
所幸這家莊園裡面的公共監控命令執行環境很弱，春日野清奈沒費什麼工夫。
對於春日野清奈想要得到表揚的語氣，黑澤陣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嗯」，然後觀摩監控區裡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調出了最重要的部分，指著幾個在上面閑逛的人說：「瞧，宋信國和毛利小五郎正在高爾夫球場那裡閑坐，現在宋信國的房屋裡是沒人的。」
「所以？」黑澤陣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積極，但事出反常必有妖，目前黑澤陣還不想把這個小妖精怎麼樣。
「所以~我覺得我可以去宋信國的房間裡做點什麼！」春日野清奈朝著黑澤陣伸手。「你有沒有什麼竊聽、萬·能·鑰匙之類的？」
「……」黑澤陣。
這些東西。
他可不會在約會的時候帶出來。
但黑澤陣還是給了她一個很重要的潛入工具。
——消磁卡。
「這裡的房間進入需要刷門卡，這個東西可以消除防盜門的磁環。」黑澤陣說。
春日野清奈接過來，放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這個有什麼用？」
黑澤陣手掌扣在她的後腦勺處，然後把她那有的時候靈光有的時候木訥的腦袋，摁在窗戶前。
春日野清奈懂了。
噢，這裡的窗戢都是用磁環設計的，可以自動開合上鎖。
消磁卡能把磁環破壞，然後打開窗戶潛入進去。
春日野清奈帶上了幾個自己需要的東西，轉頭看到黑澤陣也在換衣服。
她問：「你要干嘛去？」
「我對那個「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很感興趣。」黑澤陣咬著煙，合上自己的黑風衣朝著門口走。
之前他懷疑過叛逃了組織的雪莉和這個偵探有關系。
現在波本還一直圍繞在這個偵探的身邊。
黑澤陣很有探索的興致。
春日野清奈沒時間管毛利小五郎的事情了，作為主角團裡面的一個人，大概率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她帶上黑澤陣給她的消磁卡，沿著監控四角摸向了韓國人的獨棟。
窗戶並不高。
春日野清奈踩著一個小花壇摸到了窗戢的邊緣，然後把消磁卡貼在開關上的時候，她用手一掰把窗戶掰開。
外面的風鑽入室內的時候，把另一個女人也一並送了進去。
春日野清奈迅速在裡面布置好了一切，把自己帶過來的監聽設備插·在了每一個角落。
在離開的時候剛好瞧見宋信國扔在臥室沒有帶走的手機，她很興奮地在充電槽裡插·入對應接口的芯片，然後耐心等待上面的讀取條到達百分百。
如此一來。
上面的很多資料就全部都被拷貝在了芯片裡面。
准備好了一切之後春日野清奈按照原路返回。
她雙手扒在窗沿、整個身體開始往下墜。
雙腳在空中摸索著，想要找到方才的那只花壇。
花壇的邊緣很滑，春日野清奈的一只腳驟然踩空！
她的整個身體開始往右側歪斜，如果不是雙手緊緊扒著窗沿，大概率會摔在地面上。
但手
臂的力氣很難長時間支撐不住她的體重。
就在春日野清奈思考自己要不要直接松手，以一個坐地的方式直接墜入地面。
索性高度也不是很高。
姿勢正確的話，大概率可能只有屁股會很痛。
但是，在春日野清奈松開手之前。
一只手穩穩抓住了她亂蹬的小腳。
那只手很有力量，像一個階梯托住了春日野清奈歪斜的身體。
春日野清奈低頭一看，看到了金發下眸光閃爍的紫眸，像是最豪華陣容設計師們創作出來的水晶，渾然天成、毫無人造感。
第74章 紅黑的爭奪④
春日野清奈也沒想到他會過來。
仔細想想確實也是。
剛才在監控裡面確實沒有看到他跟在毛利小五郎和老棒子在一起。
而現在，他就托著她的腳，眼睛裡像是有紫色雲層在裡面布景。
他們在無言中對望。
春日野清奈的腳在他的指引中，穩穩踩在旁邊凸起的台階上。
她手松開之後，讓身體的重心放在踩在了台階上的腳尖，然後朝著松軟的土壤裡縱身一躍。
他的手虛扶了一下，但沒有碰觸到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拍了拍身上的灰，抬頭看著他那熟悉但又充滿著六年中沉澱了無數歲月的淡薄，就連他的聲音也變得成熟了很多。
「你到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
春日野清奈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做壞事被逮了個正著感覺到尷尬，她看著安室透臉上那不像是懷疑的微妙表情，理直氣壯。
「我還想問你呢。你這位偵探先生不去處理綁架案的事情，怎麼跑到這兒……哦，我忘記了，你現在還是偵探的學生，還不能稱之為偵探。」
見她故意裝不認識自己。
安室透也沒有完全把話題撕開，他伸手去抓春日野清奈的手：「快點回去。」
這個姿勢和在聖尼斯醫院一模一樣。
春日野清奈有一瞬間把他和當時的那個清潔工聯想到一起，二者身影重疊的時候，她揮開他的手：「你這個命令人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安室透先生，你是不是有點操心過頭了？」
安室透這個名字他用了六年。
本來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作為稱呼他的方式。
但是從春日野清奈的口中聽到，還是會覺得有些陌生。
他知道春日野清奈在裝不認識自己。
其實這也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裝不認識，就不會說到以前的事情。
但也意味著安室透沒有辦法得知她和Gin之間的關系。
「你知道那是什麼人嗎？」安室透注視著她，目光沉澱著復雜情緒。
春日野清奈知道他說的是黑澤陣，但故意假裝理解為那個韓國人：「當然知道，宋氏集團嘛。在韓國那麼有名氣，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安室透。
她說話這麼夾槍帶棒的，無外乎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猜到了他的身份，然後因為公安搶特搜科的案子生氣。
她就是這樣。
有脾氣不發出來就不是她了。
安室透看著自己的影子和她的影子融在一起的時候，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不想把事情說得很清楚，就是在保護他。
那麼她呢。
到底知不知道那個組織是做什麼的？
知不知道她的那個所謂「男朋友」是個很危險的人？
安室透本來以為，春日野清奈和那個人一起來這個地方，可能是組織給Gin派了什麼任務來查宋氏集團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春日野清奈的這個反應，即此時此刻她出現在這裡的行為。
都表明
了春日野清奈也對這個宋氏集團在進行調查。
可是風見欲也不是已經按照他的命令，把這個案子完全轉移到公安部了嗎？
還是說，春日野清奈是在背著特搜科來進行私自調查？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被逮了個正著。
不管安室透是不是公安，她在查宋信國的事情肯定是被發現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藏著掖著：「難道安室透先生也是再來查這件事的嗎？不對啊，毛利偵探現在不是和宋信國在高爾夫球場嗎？你怎麼不去跟著自己的老師，跑到這個地方來呢？」
這種招人心癢的語氣，很容易讓一個蠢蠢欲動的心變了形狀。
他感覺到自己骨骼裡面有某種情緒變成了尖銳的刺，在扎著他偽裝出來的表情，露出最真摯的目光。
「因為想來跟你單獨說幾句話。」他的語氣平淡，就像風吹在玻璃片上。
但面前的女人卻瞳孔微抖，上一秒還在咄咄逼人的表情下一秒忽然柔軟了不少。
他在這種柔軟裡面乘勝追擊，嘆氣道：「你清楚我說的是誰，那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家伙。」
「……」春日野清奈。
這句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那種溫煦柔和的語調和耐心告誡的意味，都讓春日野清奈很是熟悉。
就像以前春日野清奈偷摸進教室旁聽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溫聲細語地跟她掰開揉碎了地講道理。
就像是個耐心的大哥哥。
對於年幼女孩的所有任性要求都充滿了兄長力。
「他的危險性會給你帶來不幸，和他牽扯上關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苦口相勸，似乎對眼前這個女孩沒什麼作用，她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波瀾，似乎對這件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
或許她知道Gin是什麼樣的人。
春日野清奈的一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強烈了。
直到現在，安室透似乎都沒有懷疑過她。
居然還能夠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一個和敵人共處的女孩面前。
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安危放置在對方的刀刃之下。
想要看看握著這把「刀」的人，是否會向他揮向鐮刀。
不僅如此，安室透還告訴她。
「如
果你是因為苦惱於自己陷入了黑色泥潭，不知道如何抽身，我可以幫你。」
我可以幫你。
這簡單的一句話，能夠給予一個人莫大的信念。
一團一團，猶如烈火般的情緒在胸口處凝聚，隨時隨地會像櫻花般炸開。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如果現在告訴安室透，自己和黑澤陣『靈魂互換』的事情，他會不會相信。
但是安室透的表情在眨眼之間變得凝重。
安室透的視線聚集地點在慢慢縮進，他看到有人在朝著這個地方來，自己也不能在這裡和她待太久。
於是，他說話的語氣都快了很多。
「這個是我的郵箱地址，有事情直接聯系這個號碼。」
他遞給春日野清奈一張紙，他知道春日野清奈對數字記憶力很好，給她看了一眼之後就又收了回去。這種保密性工作做得很好，一看就知道是公安的習慣。
她想起來上次和風見裕也上白車的時候，風見裕也對她的叮囑。
那位神秘兮兮的長官，為什麼那麼絕密。
理由，她算是明白了。
黑澤陣回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已經坐在房間的榻榻米上盤腿曬太陽了。
她抱著榻榻米的竹制枕頭，側頭看著正在拖鞋的黑澤陣：「怎麼樣？你對那個「沉睡的小五郎」的興致有沒有更加濃烈。」
黑澤陣褪去身上的大衣，坐在春日野清奈對面的時候，銀發也自然而然傾斜在盤起的膝蓋處。
「是個蠢貨。」
什麼「沉睡的小五郎」。
和宋信國分析了一大通，簡直狗屁不通。
而宋信國也完全病急亂投醫的，相信了毛利小五郎的各種分析。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頭腦幫助雪莉藏起來。
黑澤陣第一次對自己的直覺產生了疑問。
其實那天去「湯池花」的時候，黑澤陣是想要讓伏特加做這件事的。
綁架宋真彌來要挾宋信國交出自己在研究的藥品，供給組織研究。
但有一個人捷足先登了。
黑澤陣就想著如果能把宋真彌找回來，以春日野清奈的名義送回組織裡，說不定可以讓組織對春日野清奈地接受度高一點點。
「噗哧。」春日野清奈對於黑澤陣的評價保持認可。
讓組織以為毛利小五郎是個笨蛋，其實也挺好的。
至少組織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在毛利一家人身上了。
但，春日野清奈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才變得危險。
黑澤陣抽完一根煙之後，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有一個表弟？」
春日野清奈心裡「咯噔」一下，點了頭：「嗯。」
「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黑澤陣捏著煙蒂，食指輕輕彈了彈煙的中間部位，然後青灰色的煙灰便落在春日野清奈面前的玻璃杯中。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的表弟，是那個和我一起被伊神組綁架到水庫裡的小男孩，這怎麼會不重要呢？」黑澤陣的聲音變冷，令人畏縮。
qiao。
他都知道了？
柯南那個時候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大概率還沒有暴露自己是工藤新一這件事。
但黑澤陣估計是從蘭那裡得知了這個消息，春日野清奈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撒謊，她也早就想好了解釋。
「就是一個比較調皮的小家伙而已。」
「調皮？」黑澤陣的臉突然側了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讓春日野清奈心猿意馬。
「調皮的有些過於聰明。」他說。
那個時候那個孩子突然出現在警視廳裡面。
看起來不像是貪玩的樣子，有哪個孩子會跑到警視廳裡面玩呢？
而且那個時候他還跑到了監控室內，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在被伊神組的人綁架時，這個孩子也表現出了一種超乎這個年紀的冷靜和機敏。
他們第一次『靈魂互換
』回來的時候，黑澤陣就問過春日野清奈，那個孩子是誰、和她是什麼關系。
但是那個時候春日野清奈完全沒有正面回答，他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時至今日，黑澤陣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春日野清奈不回答這件事。
也猜到了春日野清奈之前有好幾次和別人通話，他以為是和春日野清奈在黑客領域裡認識的伙伴、但大概率是在跟誰溝通。
那只是一個孩子。
一個和黑澤陣打過一次照面，就讓他覺得有些熟悉的小孩子。
春日野清奈見他的眉眼越來越冷硬，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事情了。
每次在想事情的時候，他就會這樣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然後任由自己的表情越來越冷漠和凝重。
她走過去，讓自己的身體柔柔軟軟地貼在黑澤陣的身前。
她的臀肉坐在黑澤陣的腿骨上，然後在他薄唇上親吻，用一種軟到極致的聲音說：「別板著臉啦，我剛才去宋信國的房間裡讀取到了他手機裡的內容噢，你要不要看看？」
他身上的一股冷意抱住了她。
聲音仿佛從他唇齒間咬出來的，刺激著她的耳膜，連氣流都在騷動著她的肌膚。
「我要見見那個孩子。」
「……」春日野清奈。
哈？她沒有聽錯吧？
黑澤陣……要見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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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和蘭看到柯南的時候還很驚訝。
但春日野清奈伸手拉著柯南的手，跟這父女倆說：「柯南是我叫過來的，我看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怪可憐的，所以就自費把他叫過來了。」
有柯南的「親人」在這裡看著他。
毛利小五郎也樂得清閑。
在接到春日野清奈電話的時候柯南也很震驚。
而春日野清奈地安慰他：「你不要那麼緊張。放心！他還沒有發現你是工藤新一，只是知道江戶川柯南是我的表弟，想要見一見我的……娘家人？」
娘家人·柯南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登上了前往民宿區的地鐵。
春日野清奈去大門接柯南的時候，安慰道：「到時候你在他的面前繼續裝小孩就可以了，上次去警視廳裡面幫我拿芯片的事情，你怎麼忽悠的佐藤警官就繼續怎麼忽悠他
就行，但大概率可能忽悠不過去。」
「……」柯南。
柯南嘆了口氣：「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安室先生之間有沒有說清楚？」
「他給我留了他的聯系方式告訴我，如果之後有什麼問題的話讓我去找他，但是我大概率覺得他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公安長官。」春日野清奈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就變成了氣音。
柯南在另一頭聽不清：「什麼什麼？」
「算了，反正之後再跟你說吧。」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
風見裕也的警銜不低啊。
能使喚得了他的人，警銜肯定也要更高。
春日野清奈忽然覺得自己在安室透面前氣短了一截。
在日本這種地方工作，年齡比自己長的人要稱呼為前輩。
這種前後輩之間的關系是需要用很多禮儀來維持的。
現在她偷偷過來調查宋真彌失蹤的事情也被人家逮了個正著。
剛入職的社畜，難啊。
春日野清奈嘆完氣了，告訴自己表弟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給你訂好了門票。」
「哈？」柯南瞪大了眼睛。
「你自己可以坐車過來吧？你「表姐夫」要見你，你要是不來的話，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就自己殺進帝丹小學。到時候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女孩可能……」
柯南明白了，立刻接住話題：「知道了清奈姐，我會主動過去的。」
總之現在還不知道那個藥物的具體效果能夠讓人身體恢復到幼齡階段。
柯南的大號暫時應該還掉不了。
但之後就很難說了。
跟柯南的苦難相比，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騎虎難下。
現在她和黑方最大反派糾纏在了一起。
她的很多事情之後都沒辦法說清楚。
連接著柯南另一邊的手機訊號裡傳來了收拾東西的聲音，他一邊收拾一邊問：「清奈姐，你覺得如果你把『靈魂互換』這件事告訴安室先生，他會相信嗎？」
「……」春日野清奈。
「清奈姐你第一次靈魂互換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Gin不會再進行靈魂互換，所以除了我和阿笠博士、衝矢先生之外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有了第二次的『靈魂互換』，我想之後你和Gin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所以有必要的話還是應該告訴一些信得過的人，防止之後再一次互換彼此暴露什麼情報……」
春日野清奈知道柯南是想有她的一個准信，之後需不需要跟安室透也同步一下這件事。
春日野清奈想了想，沒有說話。
直到柯南說起了之前的事情：「畢竟清奈姐之前和波本不是還有過一段往事嗎……」
往事……
春日野清奈自己都不確定那個時候的怦然心動是不是所謂的愛情。
她是喜歡降谷零的。
至少六年前很喜歡。
在降谷零提議等到她成年的時候交往，春日野清奈是有些猶豫的。
那個時候和她關系好的異性很多，而且有很多也會往那個方面想要和她靠攏。
但春日野清奈就當個樂子。
柯南見春日野清奈不說話，也覺得好奇：「難道清奈姐你沒有那麼喜歡他了？」
「老實說我都沒想過要在日本一直待下去。」春日野清奈實話實說。
「哈？」柯南詫異。「這是為什麼？」
「能有什麼為什麼，這個點大的小島不夠我玩的。」春日野清奈回答得也很干脆。
「……」柯南。「清奈姐，你這樣說可不太好。」
春日野清奈雖然知道不太好，畢竟她現在是櫻花妹。
但工藤夫婦也定居洛杉磯了啊。
她是很喜歡玩的性格，喜歡到處跑、喜歡各國山水、喜歡花錢享受。
警察這個職業也只是她人生數十年裡占比極少的一部分而已。
「我以為，在職的這段時間我做到盡職盡責就可以了。結果莫名其妙扯進了故事的主線，這也就算了，誰讓你是我弟
弟呢。但是這件事了結之後，我肯定是要的。」她說。
她可沒有那種強大的國家信念感，要為了這塊土地如何如何奉獻自己的高尚品格，她就是一個上輩子沒享受過這輩子想隨心所欲一點。
柯南「唔」了一聲，覺得這確實是春日野清奈的性格。
對於和安室透之間的關系，柯南倒不是特別在意，他更在意另一個人：「那……清奈姐你喜歡Gin嗎？」
「……」春日野清奈。
她覺得她弟最近有點過分關心她床上的事情了。
「小屁孩不要問那麼多！」春日野清奈小聲罵。
看到柯南也來了，蘭很高興。
本來因為沒有帶上柯南，她就一直覺得很歉疚。
「那柯南就跟著清奈姐姐你一起住了嗎？」蘭背著手，俯身看著被春日野清奈拉著小手的小柯南，笑著提議道。「清奈姐姐不適合自己男朋友過來休息的嗎？柯南在的話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呢？不然柯南還是跟著我和爸爸一起吧，我的床夠大，讓柯南晚上和我一起睡也沒有關系。」
春日野清奈嘿嘿笑：「喔~一起睡啊~柯南~你覺得呢？」
這詭異的聲調，讓柯南臉又紅又燙：「不了不了，我還是跟清奈姐一起吧……」
「這樣啊，那好吧。不過我這裡其實也是可以的，如果清奈姐姐照顧不過來的話，就把柯南送到我這裡吧。」
春日野清奈笑著跟蘭擺手離開之後，轉身回頭嘲笑自己老弟：「看不出來啊，你這小色狼。還跟我一起干什麼？你還想跟我睡一張床上嗎？」
「什麼啊？不是說有專門的兒童床嗎？」柯南害羞地嚷嚷。
「其實跟我睡在一起也沒有關系啊，畢竟你現在是小孩子我不介意的。」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部，想到之前在名柯裡看到的一個鏡頭，柯南從小姨胸部鑽出個腦袋的畫面。
小姨的身材沒得說。
她一點都不嫌棄自己老弟。
「或者讓我給你搓背洗澡也可以，你的小辣椒應該還沒長大吧，讓我觀摩一下人類幼崽的……」
「達咩啦！！！」柯南抱著頭往前面的紫屋門口鑽。
小男孩跑得太快，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門是沒有閉合的狀態，而門後站著的人也沒有走開。
他沒有剎住閘，一頭扎進門內男人的懷裡。
春日野清奈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傳說當中的少女摔會出現在推理漫畫中大男主的身上。
柯南整個兒掛在黑澤陣的腿上。
齊膝蓋的黑色風衣像一塊巨大的鬥篷完全遮住了小男孩的身體，銀發沒入了黑色的風衣之中，在黑暗的領口裡面伴隨著，這個男人身上一股冷冽至極的煙草味而來。
這種讓人冷徹心扉的感覺，很容易讓柯南想起那讓自己和蘭分開無法相見的游樂園之夜。
柯南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讓黑澤陣想起了很多個曾死於他手的眼神。
柯南畢竟是柯南。
在春日野清奈走過來想要幫他圓場的時候，柯南就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開始抱著黑澤陣的腿撒嬌。
「大哥哥~大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吶~」
「……」春日野清奈。
yue，嗲的有點過分了。
黑澤陣果然不吃這一套。
他抬起筆直而又修長的長腿往房間裡面用力一踢。
這個小男孩整個兒從他的腿上像是個掛件兒似的，以一個弧線角度被「扔」到了沙發上。
春日野清奈就看到這個小男孩仰面栽倒，然後撅著屁股揉著頭「哎呦哎呦」。
她走過去，瞪了一眼黑澤
陣：「不要對孩子這麼粗魯啊。」
然後，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把柯南從沙發上抱在腿上揉著柯南摔倒的腦袋問：「摔疼了嗎？」
這麼聰明的小腦袋瓜可不能摔壞了，以後還得靠著這個腦袋辦事呢。
柯南揉著頭還沒來得及喊疼，就被黑澤陣一個眼刀甩過來，冷得在春日野清奈懷裡打了個哆嗦。
「吵死了。」他的聲音都帶有硝·煙氣。
柯南閉上了嘴巴。
黑澤陣扔掉煙頭，把門關上。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側目打量著柯南的表情，側臉如刀鋒般崢嶸、語氣也煩得讓人不敢搭茬：「小鬼就是麻煩。」
春日野清奈：「……」
柯南：「……」
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上一個這麼說的衝矢先生已經真香了。
第75章 紅黑的爭奪⑤
春日野清奈在幫柯南揉著頭上的小包，確定他的腦袋沒有摔壞之後，才開始收拾柯南晚上睡覺的地方。
在主臥室的旁邊有一個非常小的折疊床，就是為了給客人帶來的孩子所准備的。
但是這個折疊床不能放在臥室裡面，只能放在旁邊一個獨立在陽台旁邊的小玄關處，幾乎和客廳相連。
就在春日野清奈給柯南收拾東西的時候。
那個男人坐在客廳裡面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像是籠罩著黑暗一般散發著那種陰沉的氣場。
柯南很快也擺正了自己的心態。
之前見到的Gin，都是靈魂互換的狀態。
雖然外表是Gin，但骨子裡面的靈魂是清奈姐。
所以柯南也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詼諧，但此時此刻見到本尊的時候，那種熟悉的被壓制的感覺迎面而來，就像是催化出來的某種叫做Gin的壓迫力。
但凡能夠跟這個男人對視一眼，都很容易會被他眸眼裡面的含光所刺痛。
能夠和這樣男人面對面相處那麼長時間。
可能也就只有清奈姐這種性格才能做到吧。
柯南也開始學著小孩子的樣子在春日野清奈和Gin在的時候「咿咿呀呀」的裝小孩、演天真。
「清奈姐，這個床好軟啊~噠噠噠！」小男孩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一個成年的高中生。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狀態，讓坐在客廳的黑澤陣表情更加陰沉。
小孩子的聲音很容易讓他的情緒變得較為波動。
那種看似很天真的語氣，聽著就讓人覺得反感。
他抬眸，朝著在陽台和臥室裡面忙碌來忙碌去的女人說。
「你過來。」
春日野清奈放下了手裡的軟枕，走過去問：「干嘛？」
「你很喜歡小孩？」黑澤陣抬眸，茶綠色的眼眸裡給人一種較為黑暗的質感。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問這麼一句，便隨口說道：「還行吧。」
反正不討厭就是了。
他的眼睛裡面流轉著黑夜與白晝：「我不喜歡。」
「……」春日野清奈。
「……」柯南。
一股寒意襲來。
漂浮到柯南的後脖頸。
柯南上一秒還坐在床上蹦蹦跳跳當成彈力床，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非常有眼色地抱著枕頭在兒童床裡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好笑地放低姿態：「所以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個孩子給毛利偵探送過去？」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讓柯南來的是他，現在說自己不喜歡小孩的也是他。
干嘛呢？
把人當成陀螺來回抽呢？
黑澤陣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角，「啪嗒」一聲打火機點燃了煙頭，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侵略性極強的煙草味。
「那倒是不用，我就是想問問你。」
「……」柯南。
剛才這句話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只是問問而已。
如
果春日野清奈說出自己也不喜歡小孩子的話，柯南有一瞬間都會以為自己大概率會被丟出去。
黑澤陣吞咽著煙草，讓這苦澀由他唇角流淌出來，連帶著還有一句話：「不喜歡就好，我也不希望和你之間多一個孩子礙事。」
「？」春日野清奈。
「！」柯南。
柯南：那我走？
春日野清奈忽然反應過來了，怪不得這家伙每一次比她還注重安全措施，有的時候就算戴了也喜歡到了外面再弄出來。
而她的大腿內側和腹部是嚴重的重災區，她每次洗的時候都覺得很害羞，但黑澤陣對此卻樂此不疲。
其實黑澤陣的意思也很簡單。
他只是單純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對方的感受。
一旦這種兩個人的環境被第三個人的存在打破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黑澤陣覺得，跟這些相比，他更想要知道這個小男孩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第一次在警視廳裡見到這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就覺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而這一切的阻礙都來自於這個小男孩臉上戴著的眼鏡。
黑澤陣走過去，把柯南拎起來。
他的身高對於柯南來說簡直就像是巨人一般的存在，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柯南從兒童床上拎到自己視平線的位置。
柯南：「！」
柯南：「救命啊，我好怕！好可怕啊啊！」
小男孩的兩個胳膊兩條腿亂蹬，口裡還嚷嚷著「清奈姐」。
春日野清奈過去跟黑澤陣搶，但她個頭沒有黑澤陣高，伸出手來只能拽著柯南的腿兒。
「喂喂喂，你干什麼？！」春日野清奈看著柯南像個小雛雞似的，伸手扯柯南的褲腿。「你把他放下來！」
「眼鏡摘了。」黑澤陣看著這個小男孩，目光從銀發中流出冰意。
柯南心裡「咯噔」一下。
糟了。
這是要他摘掉自己的本體啊！
春日野清奈知道這個眼鏡對於柯南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當初把這個眼鏡戴在臉上，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模樣和工藤新一有一定的區分。
但是根據黑澤鎮的智商，想必很輕松就能看出這個眼鏡不是近視鏡。
姐弟兩
個人互換了一下眼神。
春日野清奈接收到了自己弟弟求救的目光，便想著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你不要再折騰小孩子了啊，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今天來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嗎？」
她剛才已經把宋信國手機裡的東西拷貝了過來，但是還需要小男孩的幫忙。
病毒軟件只是埋入對方的手機裡面。
並不意味著這顆種子就能夠自己生根發芽。
還需要宋信國自己解鎖自己的手機，才能讓這顆種子在土壤裡面建造王國，然後春日野清奈才能完全看到宋信國手機裡的東西。
雖然毛利小五郎那邊和春日野清奈已經通氣，告訴宋信國今天來的春日野清奈不是警察而是家裡有人從事警察相關。
但是宋信國明顯對春日野清奈這個人還有所警惕。
只要提到春日野清奈的事情，宋信國就會表現出防範性強烈的態度。
為了避免宋信國有所保留。
春日野清奈決定自己暫時還是不要在宋信國面前刷存在比較好。
對於宋真彌的失蹤一件事，倒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湯池花」的監控已經在春日野清奈的手裡了。
而且春日野清奈也知道了「湯池花」附近的監控被人刻意抹掉。
如果能知道是誰抹除掉了這些監控，就能知道是誰把宋真彌帶走。
科技。
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也是在未來會呈現在所有人生命當中的工具。
很多人能夠把這個工具變成自己的助力，也有的人會把這個工具變成一把鐮刀。
這也是為什麼組織著重於收集研發科技人才。
掌握了科技就相當於掌握了人類未來發展的某一個命門。
很多人的程序特色都極具個人色彩。
或激進、或保守、或有自己獨特的開發性質導致的諸多亮點。
就像是很多作者在創作武俠小說時會給一招一式增加某門派的獨特招式。
黑客也是如此。
如果是暗網裡的家伙，或許春日野清奈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放我下來啦，啪啪~啊~」柯南拖長尾音，見黑澤陣沒有要放自己下來的意思，索性也把熊孩子的特點發揮到極致。
他張開嘴，對著黑澤陣的手「敖唔」咬了下去。
小孩子的嘴巴並不大，但是咬合力驚人。
春日野清奈看到那深深的牙印，都覺得自己虎口發麻。
但黑澤陣一點反應都沒有，雙眼像是出鞘的利刃，看得柯南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房間裡的門被人摁響。
不管此時此刻站在門口的是誰，這個鈴聲都像是解救了柯南的神靈一樣重要。
安室透站在門外，聲音不冷不熱的飄了進來：「聽說柯南君來了，我來……」
他的聲音因為室內發生的一幕而停止。
男人一手拎著小男孩、一手拉著春日野清奈，三個人出現在一個畫面裡莫名有種家庭三口雞飛狗跳的……溫馨感？
只不過這種溫馨感在黑澤陣面色發冷的時候，會稍稍降低一點這種溫度。
盡管黑澤陣什麼都沒說，但他滿眼都說著「你來做什麼」的某種排斥。
柯南感覺到了這種排斥。
所以他開始朝著安室透求救。
「安室先生！」
這一聲安室先生，讓安室透走過來把柯南從黑澤陣的手裡「摘」了過去，然後穩穩放在地上。然後，安室透又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自己身後拿出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圓筒餅干。
產地——波洛咖啡廳。
「我來給你們送點我自己手作的餅干。」安室透解釋自己的來意。
黑澤陣瞥到他手裡拎著的那盒圓筒，波本知道他從來不吃這種甜點。
所謂的送餅干，不過是這個家伙的某種借口。
但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小男孩似乎跟波本很熟。
從黑澤陣手裡逃脫之後，就拉著安室透各種撒嬌。
一邊撒嬌，一邊還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黑澤陣冷哼，甩了甩剛才被小男孩咬到的地方，然後看著小男孩蹦蹦跳跳地拉著安室透出去。
春日野清奈則留在原地，對黑澤陣剛才的行為進行批判。
「你也太粗魯了一點，那畢竟是個小孩子，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你就不怕他討厭你嗎？」
怕？
黑澤陣覺得這個女人的腦袋又開始進入了不太好用的臨界點。
他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小屁孩兒討厭自己呢？
春日野清奈背著手，一字一句地說道：「畢竟……你也是他表姐夫了吧。是不是得在我身邊人的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呢？」
「表現？」黑澤陣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做這樣可笑的行為？」
「？」春日野清奈被這句話氣到了，她抱著安室透送過來的餅干，走回到沙發前入座。「行，那你就繼續保持你這個壞脾氣的狀態吧，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
黑澤陣也跟著走了過來，把安室透的餅干從她懷裡抽走。
春日野清奈伸手攔了一下沒有攔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澤陣把餅干扔到垃圾桶裡。
「你干什麼？」
「你要是不怕波本這個家伙在裡面下毒，你盡管吃。」
「？」春日野清奈。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的交際，最好見面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要說。」
「你這句話說得多少就有一點點太霸道了，我為什麼要……」春日野清奈反駁。
「我和波本的關系在組織裡面是什麼樣子，你不會不知道吧？作為我的女人，他會怎麼對你也不需要我明說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心眼的家伙，難道你覺得他天天對別人笑臉相迎，就不會把自己的利爪隱藏在笑容之中嗎？」
黑澤陣居高臨下地站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
當初導致他們兩個人第一次『靈魂互換』的原因還沒找到。
根據這兩天的調查和所得情報的分析。
黑澤陣覺得跟伊神組毫無關系。
但如果當初追擊他們導致雷克薩斯墜海的人不是伊神組，那又會是誰？
黑澤陣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處境是安全的，不管是身處於黑方還是面對那些情報員們，有很多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那麼跟在琴酒身邊的人都不會安全。
想要讓春日野清奈辭職，完完全全跟在他的身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並不覺得警視廳那幫家伙能夠保護好他的小情人。
但這個笨女人似乎一點都沒有發覺，居然還跟波本那個家伙眉來眼去的。
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有一個從未有過的情緒正在他的胸口蔓延。
這種情緒就像是一團烈焰，輕易地吞噬掉他引以為傲的冷靜。
悠于 2023-11-15 13:02
第76章 紅黑的爭奪⑥
春日野清奈覺得黑澤陣的脾氣來得很奇怪。
她只是覺得被扔到垃圾桶裡的那盒餅干有點無辜。
黑澤陣希望她跟波本有太多的交集，聽起來似乎是站在春日野清奈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春日野清奈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麼和安室透說的內容差不多呢？安室透還覺得黑澤陣這個人很危險，希望春日野清奈能夠盡快遠離黑澤陣。
但春日野清奈現在也不能告訴黑澤陣，安室透不會把她怎麼樣，更不能說自己和安室透之前的關系。
她面對黑澤陣的冷言冷語，選擇了沉默。
這是春日野清奈第一次沒有和黑澤陣進行爭吵，良久的沉默帶有一種結冰的質感。
春日野清奈突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她知道在名柯這個動漫的最後，紅黑雙方一定會進行一場激烈的最後角逐。
而在這場戰爭裡面。
輸的一定會是黑方。
作為黑方最核心的成員，黑澤陣的結果又會是如何？
她對黑澤陣的未來感覺到迷茫，而黑澤陣自己卻毫無察覺。
之前聽伏特加說，很多組織成員對於黑澤陣的一些行為非常不爽，明裡暗裡地給oss上了很多眼藥、說了很多壞話。
那個時候春日野清奈只是當一個樂子聽聽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黑澤陣在組織裡面的處境似乎並不是完全安全。
看他不爽的人有很多，比如說……波本。
還有衝矢昴先生。
時間在春日野清奈的思索中度過。
沉默的氛圍裡面，讓彼此之間的呼吸聲都變得非常清晰。
這種被情緒所覆蓋的感覺，很容易把人的思緒也遷入到無底的深淵之中。
春日野清奈還在整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那個男人忽然朝她走了過來。
他們上一秒發生了爭執。
當這個強悍的體格逼近時，春日野清奈下意識地起了一點防範心，她回頭的時候卻被一個懷抱抱住。
他從後抱住了春日野清奈，卻沒有說話。
春日野清奈也覺得很無奈。
這是在干什麼？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黑澤陣微微側首，臉頰貼著她的臉廓，聲音也由她耳邊傳來：「你想跟我冷戰嗎？」
春日野清奈被氣笑了：「拜托，是你剛才莫名其妙先發脾氣的好不好？」
「我不喜歡你跟他說話。」
「……」春日野清奈。
「一個字都不行。」
春日野清奈笑得更無語：「但這是正常的社交啊，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和別的異性·交流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你跟波本說話的時候我很煩。」
春日野清奈心想。
黑澤陣的第六感真是強的可怕。
他說：「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
他的親吻密密匝匝，沿著春日野清奈的耳垂往下。
春日野清奈掰了一下他的手臂，但卻固若金湯般有力，她的力氣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想要聽到她的承諾，想要聽到春日野清奈告訴他「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就不跟他說話了」的妥協。
但是春日野清奈沒有。
她只是沉默著避開和他的視線。
黑澤陣不喜歡冷戰。
他更喜歡用武力來解決掉與自己意見不符的家伙。
但這種習慣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似乎不起什麼作用。
她的身體很軟、很小。
完全占據了骨骼偏小的優勢，會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瘦。
春日野清奈背對著黑澤陣，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陰霾，她只知道抱住自己的手臂在逐漸用力，箍住她的範圍也在逐漸縮短。
好像要把她完全揉進自己身體裡似的用力。
在她開始罵人之前，黑澤陣用自己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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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一出門之後，在面對安室透的時候就換了一個態度。
在春日野清奈說出安室透的警察身份之前，柯南對安室透的一些行為也充滿了好奇。
安室透和一些組織成員不太一樣，
他的亦正亦邪，讓柯南覺得這個人的深不可測。
至於安室透，也沒有主動和柯南說話。
兩個男人在一段路裡面並肩而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柯南先開了口。
「安室先生和清奈姐認識吧？」柯南倒不是那麼想要立刻把安室透的身份說明白，而是采取了另一個方式來進行論證。
「清奈姐很喜歡吃蔓越莓，剛才的餅干上撒的蔓越莓粉末是很新鮮的，但是餅干應該是你在波洛咖啡廳就制作完成的。因為你之前送給步美的那份餅干裡，沒有蔓越莓的粉末。這是你在知道清奈姐來民宿區之後，為了照顧到她的口味才撒上去的嗎？」
小男孩的每一句話都字斟句酌。
安室透也沒有否認，他低著頭看著小男孩笑笑：「你還是喜歡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這些事情問出來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當然有好處了！
柯南在心裡說。
他本來想要把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靈魂互換』的事情，用暗示的方式告訴給安室透，讓安室透明白為什麼清奈姐會和組織成員在一起。
但柯南不知道的是。
當年從訓練場裡出來的人都簽訂了保密協議，在這個保密協議裡面明確規定了是絕對不會允許間諜對外宣稱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本名的。
甚至還有一條非常殘酷的規定。
那就是間諜有權利抹殺掉一切，知道自己本來身份的人並不用承擔相關的法律義務。
這也就是說一旦有人認出了安室透，一旦有人叫出了安室透的本名。
他就必須要履行自己身為間諜的責任。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到寧願春日野清奈永遠不要叫出自己的名字，永永遠遠地假裝和自己並不認識。
他也會完全扮演好安室透這個角色直到任務結束。
就這一點來看。
春日野清奈做得還不錯。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真的很想要殺掉赤井秀一。
但根據安室透這段時間的調查發現這個小男孩和赤井秀一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也正是因為這些千絲萬縷的關系，這個小男孩大概率是不可能告訴他赤井秀一的下落。
這一點，讓安室透沒有辦法完全對這個小男孩卸下心房。
對於柯南直截了當地質問，安室透只是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笑容回復：「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夠認識很多人。至於你所說的春日野警官，我想她的表弟可能不是姓江戶川吧？」
柯南的臉色微變。
也是了。
就憑公安的能力調查，一個女警的家庭背景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盡管工藤夫婦早年間就到新加坡生活，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柯南明白了。
安室透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但沒有明說更沒有彙報給組織，可能就是看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子上。
所以，柯南也很懂事地沒有把安室透的身份挑明。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就這樣面對面的觀望著彼此。
一切不在盡言中。
柯南回去的時候。
屋子裡的一男一女也結束了自己的事情。
柯南看著黑澤陣坐在窗邊愜意的抽煙，春日野清奈罵罵咧咧地洗完澡出來，剛想問怎麼了的時候，突然瞥到沒有關閉的臥室門內——地板上扔著幾只潮濕的透明塑料薄膜。
柯南閉嘴了。
第77章 奇怪的三角①
但這個女孩並不認識安室透，甚至也沒有跟安室透提及自己認識萩原研二這件事。安室透自己也就沒有說，只是對這個女孩格外的好奇。
後來這種好奇變成了興趣。
興趣又變成了喜歡。
最後的最後，這種喜歡便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沒辦法。
他當初選擇了訓練營計劃，就已經把自己未來的須臾人生奉獻在了那張合同紙上。
那個時候她還很年幼，他也不知道這個任務會歷時這麼久。
安室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件事可能和春日野清奈有關系。
春日野清奈把柯南叫過來，肯定不是單單只是讓柯南來玩的。
宋真彌根本就不是安室透他們的目標，把這個小孩子帶走只不過是為了讓他的父親著急而已。
這個韓國人在日本這種地方丟失了兒子，自然六神無主會更加著急。
之後，安室透露出了像是要做出很大抉擇的，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風見，該撒魚餌了。」
——————————
春日野清奈剛收拾完了一切，她沿著那個篡改了監控的渠道進行了模式化的碎片入侵，沿著渠道找到了對方的老巢。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地址，但還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黑澤陣嚇唬了一通柯南，柯南也非常「符合實際」的把誘導宋信國打開自己手機這個任務交給了黑澤陣。
房間裡就剩下了春日野清奈和柯南兩個人。
在柯南進來之前，春日野清奈把地板上的穢物扔掉。
幸虧時間短，他們只進行了一次。
不然春日野清奈真是要被臊死了，在有孩子的地方……
不過，春日野清奈也聽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黑澤陣的心情在看到了柯南的時候，變得不是很好，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隱約覺得黑澤陣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注意她的感受。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脫衣服做。
春日野清奈在抓著他衣袖的時候，他的銀發就像繩索一樣拴住了春日野清奈每一寸肌膚，就連親吻都要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輕柔。
他會用舌尖沁濕她的唇角和每一寸肌膚，然後在進入的時候給予她足夠的喘息時間。
明明之前他很喜歡看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但這次卻克制著自己的意念。
好像……在完全照顧著她的感受。
對此，春日野清奈覺得很奇怪。
卻也在滅頂的時候忘記思考，整個兒耳朵都在嗡嗡作響，聽不進去任何話。
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回憶起他對自己說了什麼。
——「我不會教育小孩。」
柯南正在旁邊欣賞著春日野清奈敲擊鍵盤的身姿，突然見她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一言不發的托腮嘆氣，便好奇問道：「怎麼了？清奈姐？」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這種事告訴給柯南。
柯南說到底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還處於懵懵懂懂的戀愛期，連告白都沒有的別扭笨蛋。
怎麼能理解大人的世界呢？
對於柯南的好奇，春日野清奈只是簡單說：「我覺得他很可憐。」
「……」柯南以為自己聽錯了。「哈？你在說誰？Gin嗎？」
柯南不知道。
在他和安室透出去的時候，黑澤陣和春日野清奈談及了自己一部分的曾經。
///
他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弓起來後背肌像是打開了的蝴蝶翅膀，每一塊骨骼都像山脈般隆起。
上面縱橫著諸多傷疤，有很多都已經在他過白的肌膚上變得腐朽。
就像是風化過後的山峰，變成了保護他的棱角和利刃。
春日野清奈撫摸著他每一塊傷疤，在迭宕之中看到了他的弱點。
他的眼眸變得沉暗，裡面清晰刻畫著他不加隱藏的咄咄熾熱。
他握著她的手指，撫摸著他右背後面一道麻花般的抽痕。
痕跡已經快要融入他的肌膚、消失不見，但卻講述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過往。
每一個人都有過童年的時期。
然而對於黑澤陣來說，他是沒有的。
在母親去世之後。
黑澤陣就被送到了孤兒院裡。
從四歲到九歲被組織看中的這五年裡面。
黑澤陣先後被九個家庭領養但又以各種理由送了回來。
春日野清奈撫摸著他身上在孩童時期留下來的傷疤，問到：「他們對你不好嗎？」
這個他們。
指的就是那九個家庭。
黑澤陣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聽著她輕哼的嬌笑，心情也跟著變好。
他說：「我咬你的耳垂，你會亢奮。我咬你的手，你就會想要打人。感受這種東西，非當事人不能言明。」
「……」春日野清奈。
好吧。
他偶爾說點這種話，讓人怪覺得心疼。
春日野清奈抱緊了他，然後他翻了個身把春日野清奈從下面變成了上面。
她根本就不知道。
黑澤陣不會讓人這樣壓著自己，除了她。
他挽著春日野清奈的手指，然後用自己的手指打開她指間距離之後，與她十指相扣。
那九個家庭有的是高知識分子聚集地、有的是很普通的工人階級、有的夫妻二人只是很普通的市民、有的家裡原本就已經有了孩子再收養一個不過是想要讓自己的孩子有個伴。
黑澤陣在那九個家庭裡面，幾乎看到了這個世界裡存在的任何一面。
而他也成為了那九個家庭裡面的噩夢。
他會用拳頭和語言攻擊那些家庭的原成員，也會破壞掉對方家裡原本鑄造的幸福。
有他的存在，絕對不會有平靜可言。
那些曾經抱有愛意，把他帶走的家庭又因為恐慌和害怕把他送了回來。
「我很討厭那種氛圍。」黑澤陣的目光灼灼。
因為。
他從來都不是這種氛圍裡面的一個人。
他也從來都不屬於那九個家庭。
刺眼到他想要撕開那種氛圍，最好所有人都和他一樣痛苦最好了。
「那種一桌子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氛圍。這讓我覺得很煩，很吵鬧也很刺眼。那些可笑的歡迎儀式、家庭蛋糕、祝福祈禱對我來說都很可笑也很做作，那一幅幅會認真愛我的嘴臉簡直奇醜無比。」他用自認為最難聽的話語來描述那種感覺。
春日野清奈伸出指間，輕柔著他的嘴角：「你太敏感了。」
「如果你被一個女瘋子生下來，四歲的時候差點被她殺死，你也會這麼敏感。」
春日野清奈親了他一下，抱住了他對外的所有尖刃，用自己溫熱的血液灌溉他冰冷麻木的靈魂。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說你。」她柔聲致歉，模樣乖巧。
黑澤陣低頭看她，完全接收她澄澈的目光。
是了。
這個孩子可不會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惡。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和批判，他即是他。
但在她說出自己過分敏感的時候，黑澤陣卻很像改變她對自己的認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這麼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
黑澤陣喜歡她的身體，喜歡她的溫度，喜歡她每時每刻都在喜笑顏開的性格，就像是一團火讓他的生命點燃光芒。
他嫉妒一切能靠近到這種火焰的人，並發誓要把這種火焰永永遠遠的禁錮在自己身邊。
因為。
這是他重生的唯一可能。
讓他變得不再那麼狂戾、不再那麼……
孤寂。
第78章 奇怪的三角②
對於春日野清奈所說的，為什麼會覺得黑澤陣可憐這件事，柯南沒有給予評價。
反正他不覺得黑澤陣有多可憐。
如果黑澤陣也算是很可憐的話，那麼那些被黑澤陣殺掉的人，豈不是更可憐？
盡管柯南再不喜歡黑澤陣。
但是還是得承認黑澤陣的辦事效率。
他只不過剛剛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春日野清奈這邊就接收到了「滴」的一聲，電腦屏幕裡面也彈出來一個四四方方長方形的屏幕，裡面是一個手機的主頁。
能夠出現這樣的屏幕，就說明宋信國把自己的手機解鎖了。
而黑澤陣也沒做什麼，就只是告訴宋信國，他認識史丁斯而已。
在聽到史丁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宋信國看著黑澤陣的表情就產生了變化。
宋信國和史丁斯有交易往來，這是庫拉索查過來的情報。
現在是在日本的這個地盤，宋信國不想要驚動警方，可能也是害怕自己被警察查上來。
史丁斯在日本這裡做了什麼勾當，宋信國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在聽到史丁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宋信國的表情還有一些高興。
他來到這裡主要就是為了跟史丁斯說事情，但是史丁斯因為被黑澤陣捅傷，現在還沒有在icu醒過來。
所以宋信國一直都沒有聯系上自己的大舅子。
知道黑澤陣認識史丁斯，宋信國很高興的邀請黑澤陣進入到自己的屋裡做客，並且和黑澤澤互換了聯系方式。
在宋信國打開自己手機的時候，春日野清奈這邊也接收到了宋信國的手機源。
這種漏洞原理可以完全代替原手機的主人來執行，也能看到裡面的內容。
但是讓春日野清奈很難過的是。
宋信國手機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嶄新的手機。
只有自己兒子之前發了一個郵箱裡面放著春日野清奈的背影照片，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估計也是宋信國為了來日本，特地給自己買的一個新手機吧。
柯南蹲在旁邊看到了春日野清奈筆電熒幕裡顯示的內容後，有點失望。
春日野清奈安慰道：「沒關系，只要宋信國的手機裡面有任何的信息進入，我們這邊都會接收到。我就不信這個老棒子在日本這麼自閉，誰都不聯系。」
「……」柯南。
不得不說，黑澤陣能在組織裡面平步青雲，成為最受oss信賴的組織成員。
他的辦事效率真是一級棒，根本不需要別人多說什麼就能完全明白對方的想法然後把對方想要的事情做到位。
只不過，讓春日野清奈沒想到的是……黑澤陣在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點東西。
他一推門進來，柯南就下意識的僵了僵肩膀。
那種骨子裡的第六感，是沒有辦法被遮掩的。
柯南在看到琴酒的時候就想起了那種，讓他沒有辦法直視的冷漠感，那種眼睛裡沒有任何人情味的死寂……卻在看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裡面逐漸有復蘇的意思。
不知道為啥。
柯南覺得，在清奈姐面前的黑澤陣和自己之前打過交道的、灰原哀說到的、衝矢先生提及的都不太一樣。
而在被這雙眼睛看到的時候，柯南不由自主肅穆了表情。
黑澤陣解開了領口的兩顆紐扣，在看著春日野清奈和柯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要多桀驁有多桀驁，甚至於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春日野清奈從他手裡接過東西，翻來看了看：「這是什麼？」
柯南湊過去，在春日野清奈的手裡看到了三件泡湯泳衣。
有兩個男款、一個女款，其中一個男款還是兒童式。
「哎？」柯南接過孩童式的泳衣，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發現很剛好。
在泳衣裡面，還有一張露天游泳池入場劵。
地址就在整個民宿去的正北側。
春日野清奈捧著那套黑色銀白邊的泳衣，邊緣的水波紋束腰且立型，泳衣手感也很好。
她抬頭問黑澤陣：「你剛才新買的？」
衣服上面還有一股很新的味道。
黑澤陣「嗯」了一聲走過來，拉著春日野清奈往外面走：「走了，時間剛好到了。」
「……」春日野清奈。
不是，您老人家也太著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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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
春日野清奈覺得黑澤陣這個人真的很別扭。
不是說很討厭小孩嗎？
為什麼還要把小屁孩也帶上？
不過柯南拽了拽春日野清奈的手，指了指自己鼻梁上的鏡片，春日野清奈才意識到。
喔對哦，游泳的話，眼鏡要摘掉吧？
黑澤陣，你賊得很。
整個園區裡面都沒有什麼人，似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游泳池旁邊，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陣驚嘆聲和鼓掌聲。
水波裡面有一個人在撥開暗流，像一只暗色的鯊魚在海水中席卷著裡面的所有水流。
這些水流像是幻化成了受他鼓動的魔法精靈，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拖動著他在水中游蕩。
那些閃耀著晶瑩色的波紋，猶如星光閃耀。
他從水裡站起，雙腳起伏跌送水底讓自己能夠探出水面。
俊俏的少年模樣撕開水霧，他的金發沾染了璀璨的水光。
晶瑩剔透的水珠沿著他麥色的肌膚下滑，引得岸邊三個女游客興奮的直拍手。
啊，好帥啊！
蘭站在岸邊也跟著那三個女游客一起對安室透剛才精彩絕倫的潛游表演贊嘆。
「安室先生好厲害！」
那三個一起來旅游的女游客也互相拉著對方的手，對安室透表示出了絕對的認可。
「真是太帥了對吧小穗！」
「是啊是啊，小穗的男朋友還是游泳社的社長呢，但感覺被比下去了喔！」
「你們別這樣說啦，大治會不高興的。」
三個女孩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剛才安室透的行為，然後就看到迎面走來的銀發男人，三人不約而同屏息驚嘆。
「哇，這個帥哥好酷喔！」
「身材好棒！」
春日野清奈跟在黑澤陣的身後，看著他完□□·露出上半身只穿著一件黑色紋路的平角泳褲，突然有些感慨。
這老家伙穿上這種衣服也很……性啊。
主要就是身材占了優勢吧？
平角褲勒著他的腰窩和馬甲線，任誰看到那些肌肉曲線也移不開視線了吧。
但男朋友身材好也是有壞處的。
最重要的體現就在於一些時候意見不一，很容易會因為這一身的腱子肉而選擇妥協。
沒錯，她是顏狗。
如果換成一身大肚腩，她絕對不會妥協反而會一拳掏在對方的軟肚皮上，並給予對方分手警告。
但話又說回來了。
如果黑澤陣是個大肚腩，她一開始才不會在佐藤和高木面前說他是自己男朋友，而是喊對方爹地了。
安室透剛才的表演，春日野清奈站在遠處也觀摩了一下。
這家伙也太會花枝招展的到處吸引人目光了吧？
知道自己長得帥就持靚行凶嗎？
蘭也看到了春日野清奈，離得老遠和春日野清奈打招呼：「哎？清奈姐姐——」
黑澤陣看到了踩著台階從泳池裡走上來安室透，他微微眯眸腳步一頓。
春日野清奈差點撞上去，抬頭看的時候，看到了黑澤陣朝著自己伸出來的手。
「？」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沉聲，以命令語氣說道：「快點。」
「？」春日野清奈。
快點。
拉住他的手。
就像貝爾摩德每次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也會用自己的身體去捕獲對方、讓對方沉迷於自己的溫香軟骨那樣。
黑澤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目光中是密密麻麻的暗沉。
第79章 奇怪的三角③
場面有些奇怪。
春日野清奈仿佛要被黑澤陣的目光刺成個篩子。
她沒有當街和男朋友卿卿我我的習慣，黑澤陣也不是這樣的性格。
為什麼突然就……
因為剛才蘭喊了春日野清奈一聲，導致那邊很多視線都被春日野清奈吸引過來。
安室透坐在游泳池邊，漫不經心的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白色的毛巾蓋在他的頭頂，指骨隨意揉搓著他潮濕的金發。
春日野清奈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從那白色毛巾裡面流淌出來，緊緊黏合在她的身上。
其實黑澤陣的想法也很簡單。
波本在這裡。
他要讓波本看到春日野清奈是誰的人，讓波本不敢動他的人。
如果波本要是敢對春日野清奈做什麼的話，也會因為Gin的存在而有所忌憚。
所以。
他要讓安室透看到自己和春日野清奈足夠的親密。
Gin在組織外面談了個戀愛的這件事，組織裡面知道的人並不多。
只有和Gin關系好的幾個人知道，除此之外就是oss了。
春日野清奈有點尷尬。
柯南也有點尷尬。
唯一不尷尬的就是黑澤陣。
他握著春日野清奈的手，手指禁錮著她的每一根骨節。
他們兩個人的膚色接近，但黑澤陣的反而要更白一點，不像是春日野清奈這種純亞洲人的暖色而是冷白色的。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從寒川裡走出來似的。
柯南乖巧跟在後面，先走到小蘭面前和小蘭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看著安室透在面對那三位女乘客。
安室透能夠憑借自己一己之力，讓波洛咖啡廳變成米花町最受歡迎的店面，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那讓人贊嘆的社交能力很輕松就和那三位女旅客聊在一團。
簡單的幾句話，安室透就套出了這幾個女孩的姓名和身份。
她們非常剛好是春日野清奈的學妹，都是東大的理科學生。
這一次出來玩的，除了她們三個小姑娘之外，還有一個同班的男人。
只不過在安室透展現自己高超泳技的時候，三個女孩中那位叫小穗的她的男朋友並不在。
春日野清奈抓著下游泳池的台階，一點點拿腳尖碰水面。
嘶。
有點冰、
來之前，他倆還做過一次激烈運動。
這會兒春日野清奈正腿酸腳酸渾身酸。
游泳又是一個很需要體力的活兒……啊，好想就在淺水區裡蹦跶兩下啊。
黑澤陣蹲在池邊，腰部微微弓起一躍，穩穩當當落在游泳池內。
水紋變成了他的陪襯，他朝著春日野清奈走過來，然後伸手抓住了春日野清奈的腳踝。
「哎，你別……」
「噗通——」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和她掉落在游泳池裡的水聲同時傳來。
安室透站在游泳池上面看著她扒著黑澤陣的肩膀，臉上掛著怒容但還是無奈的跟著黑澤陣往裡面走。
他的心猶如被亙古深淵裡的冰窟凍住，感覺不到有一點點的跳動。
他知道，黑澤陣這是故意的。
故意做給波本看的。
春日野清奈被黑澤陣拽下來的時候，連腳都沒來得及站穩就被她拽著往深水區游。
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有游泳課，但春日野清奈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不得不扒著黑澤陣的肩膀，來讓自己的身體在水裡保持平衡。
「你、你慢一點！」春日野清奈小聲急道。
她的雙腳根本就摸不到游泳池的地板，而腳底踩得水流反水的感覺也越來越深。
黑澤陣像是一點都聽不見似的，自顧自地往深水區走。
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體能怪物。
激烈運動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影響。
但春日野清奈就不一樣了。
她一直都很喜歡躲懶，耐力是她的弱點。
她現在小腿肚像抽筋一樣發酸，根本沒有一點多余的力氣踩水，只能完全把自己依靠在黑澤陣的身側，借著他往前。
游泳池裡面的水剛剛下來的時候，感覺有一點點涼，但是越往深水區走那個溫度就越來越暖。
深水區下面有一個供暖槽，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熱量而來，讓整個游泳池裡面的水面變成了冰火兩重天，剛剛還叫喚冷的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了溫暖。
她的骨關節地方都被熱歲泡得微微緋紅。
這種由內而外透出來的沁紅，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水蜜桃似的甜蜜可人。
尤其是依靠著黑澤陣的時候。
她整個人幾乎都掛在黑澤陣的身上。
春日野清奈的身上的黑色束腰貼因為泡了水，而顯得顏色更加深、更加濃，襯得她肌膚也更白。尤其是她完全貼在黑澤陣背部的時候，兩個人在池水裡變成了風花雪月。
「還冷嗎？」他問。
春日野清奈搖了搖頭，但用腳尖探了探池底的時候卻發現根本踩不到，瞥了一眼旁邊的游泳池旁邊標注得水深。
一米九……
黑澤陣轉了個身，踩著水穩穩當當浮在水面上，以一種饒有興致地笑意看著春日野清奈、端詳著她因為水深而驚慌似鹿的表情。
看到她委身小心的樣子。
他覺得很有意思。
「你干什麼？」春日野清奈只能摸到他的手臂，借著他手臂的力氣來維持平衡，讓自己能保持著呼吸到水面的氧氣。
黑澤陣看著她，揚起的嘴角像是玫瑰花枝上的荊棘倒刺：「玩。」
「？」春日野清奈。
「你又不是小孩子，這種惡作劇很好玩嗎？」春日野清奈被氣笑了。
「本來沒覺得多好玩，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覺得很好玩。」黑澤陣瞧著她發尾潮濕地粘在她的臉側，圓而大的雙眸也水光沁染，他也跟著心情變好。「像一個在洗澡的花孔雀。」
「？」春日野清奈。
很好。
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
春日野清奈給泳池上面的表弟投去求救的表情。
柯南把自己的小鴨子游泳圈扔給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伸手扒拉了兩下水面，讓黃色的小鴨子泳圈朝著自己游過來後，伸手抓住然後套在自己身上。
有了浮起的工具，春日野清奈在水裡快樂的也像只小鴨子。
黑澤陣倚靠在泳池邊，俯瞰那個女人在水裡以一種略滑稽的姿態「游」來「游」去，總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
居然會在這裡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來看她開心的樣子。
柯南也跟著他的蘭姐姐，在淺水區裡玩著打水仗的游戲。
二人一大一小，手裡各自拿著一支水槍，玩得不亦樂乎。
毛利小五郎躺在岸上裝深沉的曬太陽，大弟子在旁邊噓寒問暖，但今天這位一直能哄得毛利小五郎歡心的家伙似乎有些三心二意。
不僅和毛利小五郎聊天的時候詞不達意，而且偶爾還會出現走神的狀態。
毛利小五郎用手指頂了頂鼻梁上的墨鏡，調侃坐在旁邊的安室透：「你小子不會是見到今天美女多，所以有點心不在焉了吧？」
安室透尷尬地笑笑：「哪裡哪裡，是我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宋信國的事情暫時被擱置了。
整件事情就像是無頭公案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再加上還有安室透的搗亂，連蘭都覺得自己爸爸這次接的委托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盡管毛利小五郎依舊表現出自己勝券在握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內心也很慌張。
平日裡那種隨隨便便說幾句，然後睡一覺醒來事件就會解決的感覺，似乎在這一次事件裡面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呢？
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口安室透手調的酒，打了個酒嗝悶悶不樂。
這種微妙的情緒也傳染給了旁邊的幾個人。
那幾個來旅游的大學生們也發生了一點爭執。
這種爭執在小穗的男朋友回來拉開序幕。
春日野清奈正在泳池裡展示自己半成不成的蛙泳，穿梭在柯南和蘭的水槍激戰之中，被兩注水流淋了個透，剛好看到了那個大男孩端著四份汽水過來。
「小穗，給你買的你最愛的口味。」男人叫到自己女朋友的名字來，讓她幫自己把果汁端過去。
那個叫小穗的女孩從自己男友手裡接過冰飲，擰開蓋子的時候裡面發出「噗哧」一聲汽水上湧的聲音，連帶著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酸澀的橘子汽水味道。
這種冰冰的味道混雜著某種猶如進了糖果店的質感。
甜的有些讓人牙口發酸。
「哇，大治好貼心哦！」其他兩個女孩湊過來，也從男人手裡拿過飲料。
盡管兩個女孩一直發出很欣喜的表情，但從她們的語氣裡面卻完全沒有聽出有任何的興奮意思。
汽水是很便宜的糖水飲料。
而這三個女孩身上穿著的泳衣品牌看起來不像是低檔貨。
小穗抿了一小口汽水，臉上本就很客氣的笑容變得更加淺淡，她蹙眉問著自己男友：「怎麼是冰的？」
叫大治的大男孩撓撓頭：「這裡只有冰的……
黃頭發的女孩勾著藍頭發的女孩笑道：「騙人！大治騙人哦！小穗，剛才我和艾暖明明看到了那邊有熱飲~不過價格是汽水的三倍就是了，嘻嘻~」
幾個女孩笑成一團，完全沒有在意她們的笑聲在踐踏著一個男人的尊嚴。
春日野清奈正玩得開心，還沒剛回頭就被柯南的水槍滋了一臉，她正劃著自己的小黃鴨游泳圈朝著柯南張牙舞爪地游去，准備摁著柯南在水裡好好悶一通的時候……
她看到岸上的那個叫大治的男人露出了陰森到極致的表情。
這種表情看著就讓人害怕，春日野清奈打了個哆嗦。
第80章 奇怪的三角④
「你覺得我這是在欺負你？」黑澤陣反問。
「不然呢？難道你覺得這是打情罵俏？」春日野清奈反問。
「我的欺負可不是這樣的。」黑澤陣給她舉了個例子。「你想體驗一下你的手骨被掰碎的感覺嗎？」
「正常的男朋友，也不會恐嚇自己的女朋友。」
「……」黑澤陣。
就在春日野清奈准備拿現有的範例，來教育黑澤陣的時候。
那個叫小穗的女孩忽然面色一白，整個人的身體開始不停往下墜，一直墜……就像是溺水了一樣。
她的臉色煞白、然後開始泛青。
這種血色全無的表情，還是柯南大叫了一聲「姐姐你怎麼了」，別人才發現游泳池裡面有一個女孩的狀態很差。
另外兩個女孩都嚇得不敢游過去，她們互相拉著對方的手大叫：「怎麼了？怎麼了？小穗這是怎麼了？」
小穗的整個身體都在以一種僵硬的姿態往水裡面下陷，她的肩膀沒入水中、然後是脖子、最後是整個頭。
細微的氣泡在咕嚕咕嚕上升，浮在水面上炸開了小氣泡，然後散開一團團無力的漣漪。
糟了！
有人溺水了！
春日野清奈奮力扒著黑澤陣的肩膀，指著小穗溺水的地方：「快啊！快帶我過去！」
反應最快的是安室透。
緊跟著的就是小穗的男朋友，松葉大治。
在小穗出事的時候，大治剛好因為游累了上岸喝口水，水才喝了一半就看到自己女朋友溺水。
大治一邊叫著「小穗你怎麼了」一邊撲通跳入水中。
在安室透和大治同時下水的時候，距離最近的蘭已經游過去准備救援了。
但是，在蘭靠近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也看到從水面下瑩然而升起一團紅色的血霧。
這個血霧隨著水流一點點從水底蔓延而升，漂在水面上。就像是黃昏時分的雲絲，每一縷都、像燃起來的煙火，血色氤氳。
小穗死了。
喉嚨被劃了一個口子。
氣管整個兒被割開，血液往外面流、游泳池水往身體裡面灌。
整個池水裡面，全是紅細胞破裂的鐵鏽味。
兩個女孩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小穗的屍體，被搬到了游泳池旁邊的案台上，用一塊白色的布墊著。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比基尼泳衣，但原本的鵝黃色已經被血染成了褐色。
脖頸處的傷口就像是個嘴巴，在訴說著自己被殺害的冤屈。
同行的兩個女孩面色蒼白、捂著嘴在旁邊干嘔。
這一幕太過血腥，柯南抓著春日野清奈的手一直搖，春日野清奈明白柯南的意思。
這個推理狂的DNA又動了。
但是琴酒和波本都在這裡。
他又不能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開展調查。
所以只能借著春日野清奈的名義了。
春日野清奈低頭瞪了柯南一眼，那意思是「你給我消停點」。
作為這裡唯一一個有能露出來證件的刑警小姐，春日野清奈自然有權力來暫時控場。
春日野清奈對蘭說：「蘭，你幫忙找一根繩子，把現場從這裡、到這裡，都圍起來，一會兒不管是誰都不要讓他們進來。」
蘭點頭，立刻按照春日野清奈所說的去做。
黑澤陣站在旁邊，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和上次在雲霄飛車遇到事件的時候一樣，一副被人干擾了好心情的姿態。
「快點處理。」黑澤陣對春日野清奈說。
春日野清奈扁扁嘴：「我倒是想啊。」
但整個凶殺案實在是太奇怪了。
春日野清奈也簡單看了一下屍體的狀況。
警校裡面教的初步屍檢她還沒有忘。
這個屍體也沒有什麼值得屍檢的地方。
喉嚨的割痕，就是致命傷。
但問題是……
大家都是來游泳的。
剛才下水的幾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就那麼幾塊布。
根本就沒有地方能夠藏利刃。
割喉用的刀是怎麼帶進泳池的呢？
而且小穗生前還有溺水的現像。
在溺水之前，小穗的脖子可是沒有被劃破的。
從溺水到發現屍體。
不過是十幾秒鐘的時間。
那個時候也沒有人靠近小穗，藍頭發和黃頭發的女孩在遠處玩漂浮球，小穗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人具有作案時間和作案工具。
整個事件都變成了無頭公案。
春日野清奈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這出來一趟，第一個案子還沒解決呢，又多了一個。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悠于 2023-11-15 13:02
第81章 奇怪的三角⑤
安室透跟在毛利小五郎身邊，大概檢查了一下屍體的情況之後，就拿著一塊白布把小穗的屍體蓋住了。
整件事情太過離奇。
本身現在就並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宋信國才會和毛利小五郎約在這個地方。
但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園區內的工作人員已經報警了，宋信國並不想要和日本警方打交道便告訴毛利小五郎，希望他能夠在日本警方們到達之前解決這件事。
毛利小五郎嘟嘟囔囔：「這怎麼可能嘛……」
他覺得自己今天「狀態」不是很好。
莫名沒有往日那種莫名其妙就有了思路然後找到凶手的感覺。
是少了點什麼呢？
毛利小五郎抽完了半盒煙，都沒找到「感覺」。
但是宋信國因為毛利小五郎白天的時候對於自己兒子失蹤這件事，沒有任何進展已經開始對「沉睡的小五郎」產生質疑了，連帶著對毛利小五郎的態度都沒有一開始那麼恭敬。
毛利小五郎也不想要讓自己的名聲因為這個韓國人折戟沉沙。
於是他開始把希望傾注在自己的「大弟子」身上。
毛利小五郎剛想要開口詢問，結果安室透的名字還沒念出來，就瞧見之前最喜歡圍著他轉的男人俯首和那位女刑警低聲私語。
春日野清奈也沒想到安室透居然會來跟自己說這件事，但一想到對方可能警銜比自己高，春日野清奈還是稍稍虛心地聽安室透和自己交流他剛才發現的問題。
「春日野警官，死者有心髒病。」安室透直接斷言，聽得柯南微微錯愕。
春日野清奈一怔：「哈？」
「春日野警官，您請看。」安室透拉開白布，露出死者的面部。
然後。
他就真的只是讓春日野清奈自己一個人看了。
安室透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春日野清奈，一副讓春日野清奈自己端詳的樣子。
「……」春日野清奈。
這是在考她嗎？
這種奇奇怪怪的老師盯著學生做題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警校裡面也會有這樣的現場模擬，教官會擺著一個假人當死者然後讓警校生們進行推理和現場調查，但現在可是正兒八經一具屍體躺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
春日野清奈真正入職其實也沒有多久，如果不算上自己的身體被黑澤陣占用的話，滿打滿算剛剛好半個月。
之前處理得也全部都是特搜科的陳年舊案。
好多屍體都快白骨化了，留存的也都只是照片而已。
所以視覺衝擊力遠沒有真真正正地面對屍體那麼可怕。
柯南扯了扯春日野清奈的手臂，然後在春日野清奈的手心裡面寫了個英文「eye」。
春日野清奈看到了。
死者的眼睛發白、發青、發紺。
明顯是供血不足的跡像。
心髒病的突發會讓人各種反射逐漸喪失，肌張力減退或喪失。
春日野清奈清了清嗓子，說道：「死者瞳孔發散、口眼發青。溺水之前手捂胸口……」
「咳咳。」柯南咳嗽
一聲。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柯南朝著旁邊的一堆東西眨了眨眼。
春日野清奈心領神會地走到小穗他們幾個人儲物包的位置，在幾個包裡面翻翻找找，找到了其中一個包裡的心髒藥。
然後，她得意洋洋地衝著安室透晃了晃。
安室透贊許地點頭：「真厲害啊，春日野警官。」
雖然這個贊許裡面有那麼幾分的吹捧。
但春日野清奈很受用。
黑澤陣哼了一聲，聲音清冽而又沙啞，雖然一句話沒說但卻讓人毛骨悚然。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都聽了出來。
黑澤陣好像有點不耐煩了，但另一個人卻很有耐心地繼續和春日野清奈探討。
安室透把白布又往下拉了一下，衝著春日野清奈招手：「春日野警官你看，這個切口很薄，刀刃並不寬。傷口外翻，看起來很像是□□。」
柯南急了，又開始拼命拽春日野清奈的泳衣裙擺。
春日野清奈低頭小聲罵了一句：「你要是給我扯下來讓我走光了，我就掐死你。」
「qaq。」柯南。
柯南其實不說，春日野清奈也看到了。
傷口裡面有白色的不明膏狀，因為剛才被血浸濕所以看不太出來，但是血液干涸少許之後，反而露出了裡面的一點點猶如雪花般的膏制固體。
「這是什麼？」
春日野清奈和安室透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盯著那個膏狀物品研究。
她的眼睛都快看瞎了，實在沒辦法抬頭對柯南說：「幫我找跟鑷子、牙簽什麼的。」
這也只是春日野清奈隨便說了一句，她知道柯南會明白要拿什麼東西。
然後，黑澤陣就看到這個小男孩，空著手離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抱著一堆的東西又猶如一團小旋風般、跑到春日野清奈的身邊。
小表弟實在很爭氣。
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堆一次性手套、鐵質鑷子和塑料隔離袋。
雖然不能說得上是很專業，但足夠保留現場了。
春日野清奈左手拿著鑷子，別開了死者喉嚨處的傷口，讓傷口保持著一個大張的狀態然後右手用另一個鑷子去摘死者傷口裡面的膏狀物。
安室透撐開儲物袋的口，讓春日野清奈把東西放進去。
一人配合默契
，但春日野清奈總覺得有一道冷颼颼的目光，就像毒蛇的信子在輕舔她的頸椎。
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春日野清奈都沒敢回頭看黑澤陣。
黑澤陣也不說話，冷眼看著波本有說有笑地和她探討案件。
她似乎完全把自己的話拋之腦後。
這種不聽話的行為，讓黑澤陣耐心逐漸耗盡。
春日野清奈端詳了半天那個白色膏狀物，看起來有一種油脂的感覺、而且是飄在血液上的……
難道是……
春日野清奈把鼻尖湊近袋子口，輕輕嗅了嗅的時候，在濃郁的血腥味裡面聞到了一股硫花的味道：「不會是肥皂沫吧？」
安室透笑容更甚：「沒錯，是硫花。」
蘭站在旁邊，好奇地問：「硫花是什麼？」
「就是一種用於泡澡的肥皂制作用品，溶於水。一般用在湯池或者是部分洗浴店。」安室透解釋道。
這倒是讓春日野清奈想起來自己之前去「湯池花」的時候，水源警官和那幾個男公關泡完澡出來的時候，指甲縫裡也留有這樣的凝膏狀物品。、
當時萩原前輩還問過那是什麼，水源警官說：【噢，這個啊，是那幾個男公關強烈推薦我購買的什麼護膚泡泡，說是用這個洗完澡能讓自己的皮膚變得像是蛋白一樣順滑。可能是沒洗干淨吧，留在我的指甲縫裡了。】
春日野清奈端詳著薄膜袋裡的東西，隔著透明的袋子瞧見那兩個女孩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對勁，她倆面面相覷著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讓安室透也產生好奇。
「兩位小姐，你們想說什麼嗎？」安室透柔聲笑問。
或許是因為安室透的笑容過分親和，那兩個女孩點了點頭。
黃頭發的那個先開了口：「我們和小穗前段時間確實去了一趟泡湯店，就是那個……西屋火町的。」
春日野清奈問：「不會是叫「湯池花」吧？」
藍頭發的點頭：「嗯，就是「湯池花」。」
謔。多巧啊。
作為學姐前輩的春日野清奈也剛剛去過呢。
黑澤陣的臉色微微暗沉，他聽著春日野清奈對自己的後輩們質問。
「哪兒可不是隨隨便便消遣的地方啊，你們現在還是學生……去那個地方有消費能力嗎？」
春日野清奈剛問完，就看到她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旁邊一直在小聲啜泣的死者男友大治。
兩個小姑娘吞吞吐吐了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安室透小聲說：「其實偶爾去這種地方消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我們剛才在死者的傷口裡面看到了會在泡湯店裡出現的硫花，所以想要問一下你們有關於死者之前去過的地點。當然，這不是懷疑你們的意思……」
春日野清奈抬高分貝：「現在人都死了，你們還藏著掖著干什麼？剛才就你們兩個人距離死者最近，麻溜地趕緊說！」
這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柯南站在旁邊背手旁聽。
莫名覺得倆人竟然還挺有默契。
把那兩個大學生詐的直哆嗦。
一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老老實實交代了。
「我們之前也就是去哪兒玩玩，是小穗說邀請我們去休閑一下的，所以我們就跟過去了。不過我們倆當時也沒說非要點男公關陪著，但小穗說全部都有她請……我們就也沒說什麼。」
「當時你們大概花了多少錢？」安室透問。
「記不清了，反正叫了七八個男公關、最大包間……」黃頭發的女孩說道。
春日野清奈在心裡默默地算賬。
好嘛。
這就至少得小□□十萬日元起步了。
這小穗很有錢嗎？
黃頭發的女孩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指著大治說：「大治當時因為這件事跟小穗大吵一架呢！」
春日野清奈叉腰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小穗當時花的是大治的錢。」黃頭發的女孩說。
「……」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後頸一涼。
阿這，怎麼感覺這個劇情這麼熟悉？
春日野清奈當時花的好像……也不是自己的錢來著。
她偷偷看了黑澤陣一眼，對方很剛好的也在看她。
他的瞳孔濃郁得化不開，莫名有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輸而來的詭譎質感。
藍頭發的女孩也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她也跟著附和黃頭發的女孩站在統一戰線上，指著大治說：「啊，我也想起來了。小穗前段時間還跟我們說呢，跟大治吵架的時候，大治讓小穗把錢還給他。因為這件事，小穗還很生氣地跟我們吐槽大治的小氣。我還以為大治和小穗分手了結果可沒想到今天約小穗和我們來度假村，不會是大治因為這件事，因愛生恨殺了小穗吧！」
黃頭發女孩跟著說：「沒錯沒錯，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大治的臉色發紅、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整個肩膀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拳頭伸向這兩個口口聲聲指責自己是凶手的女孩們。
「你們、你們胡說！」
「我們才沒有胡說呢！你不是因為小穗經常問你要錢，經常跟小穗吵架嗎？」
「你們……你們冤枉人！當時小穗溺水的時候，我可在岸上！」大治氣得渾身發抖，他的表情全部僵在一起，連聲音都咬碎了牙尖吐出來似的生硬。「而且當時距離小穗最近的是你們兩個人啊不是嗎？你們倆不也是因為和學校裡的那位研究生組別名額的事情，對小穗心生怨恨嗎？而且就按照你們的意思，如果我是因為錢的問題和小穗爭吵，我如果殺了小穗誰來還我的錢？我為什麼要殺她？」
大治的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
原本因為兩個女孩的話，開始用看凶手的目光緊盯著大治的毛利小五郎忽然又把目光轉了回去。
因為三個人不停地爭吵，毛利小五郎的懷疑也像是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春日野清奈沒管他們三個人打嘴炮，自己一個人捧著那盒藥片翻來覆去地研究。
為了方便讓柯南也看到，春日野清奈還特地找了個凳子坐在上面，柯南的小腦袋也湊過來。
藥物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安室透也問了一下那同行的三個人，都說這個確實是小穗隨身攜帶的心髒病藥。
雖然不知道小穗的心髒病是否嚴重，但是剛
才看小穗那個狀態肯定是病發了的。
心髒病人肯定知道自己有這個症狀，才會把藥物一直放在自己的身邊准備隨時救命。
但在泡澡或者是游泳的時候，這些藥物肯定是不能進水的，所以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小穗不會把急救藥放在自己的身上。
「但凶手怎麼會篤定小穗在那個時候發病呢……」春日野清奈的左手托著腦袋，右手捏著藥瓶仔細端詳。
藥瓶很普通。
藥片也很普通。
思路在這個時候仿佛死掉了似的，一點都沒有頭緒。
這個小小的藥瓶裡裝著的藥丸，在晃動的時候和藥盒發出碰撞的聲響。
旁邊的柯南也流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在春日野清奈晃動藥瓶的時候，姐弟兩個人的思路在同時打開。
春日野清奈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大腦裡面因為思路打通而而發出的啪嗒啪嗒的聲音。
剛才一直都想錯了。
她和柯南都覺得。
會不會有人在小穗的藥物裡面做手腳。
但心髒病藥物只有在病人發病的時候，才能服用來達到遏制病症的效果。
所有的一切建立都是在凶手知道小穗會心髒病發開始的。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的目光，同時挪向了這幾個人在游泳之前喝的汽水飲料。
汽水也是最普通的汽水。
除了含糖量比較高之外，如果是糖尿病人也就算了，但基本上不可能對心髒病人有任何的影響。
而且剛才大治在把汽水拿過來的時候，瓶口封得很結實。
春日野清奈還找了個借口，把那兩個女孩單獨拉走問了一遍，汽水拿到手的時候都是未拆封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在汽水裡面下藥的可能。
殺人的手法完全沒有頭緒。
柯南蹲在泳池旁邊沉默不語，仿佛也陷入了瓶頸。
安室透還在和那三個嫌疑人溝通，希望能夠通過閑聊多獲得一些情報。
而這些情報基本上也跟剛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在座的幾個人。
只有另一個男人比較閑散，他對發生的這個命案沒有任何的興趣。
他只想要知道這三個東大學生所說的……那位組辦了研究小組的東大研究生。
兩個女孩和小穗的爭執。
都源自於那位據他們所說突然考入東大的研究生。
而名字也很奇怪。
叫衝矢昴。
衝矢昴這個名字出現在黑澤陣耳朵裡的一瞬間，血液裡的某種悸動感在那瞬間被牽扯出來。
即使這三個東大的學生對這位研究生沒有什麼過多的描述，但黑澤陣光是聽到左撇子、美式日語、平日裡的某種既視感很強的語氣詞和習慣，都讓他覺得跟自己最討厭的一個人很像。
有的人，會因為相似的點喜歡一個人。
有的人，會因為相似的點憎恨一個人。
即使黑澤陣根本沒有見過這位所謂的東大研究生。
但骨子裡的厭惡，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
春日野清奈見他的表情很不好，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在不高興嗎？」
「沒有。」他說。「就是想起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那你現在先把你討厭的這個人忘記，先來想一想我的事情。剛才你距離死者也不遠，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春日野清奈剛開口詢問就看到黑澤陣微微抬眉，他的銀發被太陽照耀著又因為本身有點潮濕，所以顏色略微比平日要深一點看起來更像是銀灰色。
就在春日野清奈以為他不會跟自己說這件事的時候，突然看到黑澤陣的目光挪向了她的膝蓋。
因為之前在游泳池裡雙腿全部都泡在水中，所以肌膚的感觸要稍稍有些遲鈍。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腳踝內側有一道非常細微的劃痕。
這個劃痕很細也很短。
很像是有時候不小心被什麼繩索勒到而勒出來的痕跡。
有
一道紅色血癩，但無傷大雅。
如果不是黑澤陣看了一眼，春日野清奈都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腿上有這樣一個痕跡。
不僅僅是她，連帶著柯南那邊也「咦」了一聲，蹲在蘭的腳邊看著蘭腳踝和脛骨位置，指著上面一個細細的劃痕說道：「蘭姐姐的身上也有唉！」
蘭紅著臉低頭，捂著自己穿著的泳衣短裙，遮蓋住裡面的凹凸曲線道：「干嗎啦，柯南！」
「臭小鬼！閉上你的眼睛！」毛利大叔伸拳頭捍衛自己的女兒。
原本因為案件沒有什麼眉目而略微有些緊張的氣氛，稍稍輕松了一些。
春日野清奈看著柯南被毛利小五郎追著滿地亂跑，跟著笑了幾聲，笑著的時候，她突然瞧見柯南開始以一個非常有規律的路線在躲避毛利大叔的拳頭。
而這個路線，就像是一個特別的路徑，在春日野清奈的腦海中重復出現。
她在錯愕的時候，目光又挪到了泳池之上。
柯南逃跑的路線，莫名就和泳池重疊，她親愛的小表弟好像就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向她傳遞自己已經猜到的線索。
所有奔跑的路線，每一個腳步都變成了網格裡面的路徑，在春日野清奈腦海中閃爍著猶如紅光般的斑點，讓她原本閉塞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化。
「這是什麼？」安室透也有意無意地說了一聲，他走到擺放著四個人物品的遮陽傘下，從傘柄插著的位置找到一顆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小圓珠。
「春日野警官，你瞧。」安室透喊著春日野清奈的名字，低下頭來凝視著指尖的圓珠。
這枚珠子很奇怪。
裡面有五個孔眼。
「這是什麼？」春日野清奈問。
「這種叫做轉輪珠。」安室透假擬了一根繩子，假裝穿在孔眼裡面，向春日野清奈解釋。「這種珠子很特別，你看它中心有一個主孔。這個孔再加上旁邊三個孔的陪襯。如果把繩索穿在裡面，能夠把這枚珠子變成轉輪的作用。」
春日野清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把繩子穿在這顆珠子上面，然後在繩子的另一頭拴著刀柄，一手拉著繩子，就能拽動刀柄。
但現在問題是，割喉的刀子根本就找不到。
一直沉默的黑澤陣冷哼一聲，仿佛一顆石頭砸向無波的寂靜。
「池水變冷了。」
黑澤陣的這句話對於此時此刻的春日野清奈來說，就像是即將要渴死的人看到了一杯水。
這簡直就是救命之恩啊！
不知道從哪兒飄過來的一陣風，引得春日野清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跟著哆嗦了一下。
此時此刻，很多思維在這個時候被打開。
腦袋裡面一直圍繞著的迷霧被輕輕撥去。
春日野清奈感覺到自己腦袋裡面的閉環好像也在這個時候被疏通，一種靈光乍現的感覺讓她瑩然而生一種尤為亢奮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指著三位嫌疑人中的一位。
說出了那句……貫徹整個名柯的經典台詞。
「真相只有一個！凶手就是你！」
此時此刻。
她覺得自己帥斃了。
第82章 奇怪的三角⑥
看著春日野清奈的手指指著自己。
大治表情有些難堪。
他本就有點四四方方的臉也因為怒氣而導致面色漲紅，像是一只被戳中肺管子的河豚。
有的時候。
感情就像是硫花這種物質。
很滑膩、很清香，但是也像泡沫轉瞬即逝。
人在選擇對方作為戀人的時候，或許是出於愛吧。
雖然春日野清奈的母親去世早。
但她一直都記得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父母愛情裡的一些互動有多甜蜜和幸福。
媽媽去世之後，爸爸葉從來沒有動過再結婚的念頭，甚至連一個正兒八經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好像守著春日野清奈這個女兒，就變成了爸爸未來的人生目標。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可能就是上天把痛苦平坦給人世間的每一位的緣故吧。
媽媽的出身很好，嫁人之前一直順風順水地沒有在經濟上面吃過虧。
嫁人之後又遇到了一個一心一意對著自己的老公。
或許是因為媽媽前半生實在是太過幸福，所以老天選擇了過早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但有的人，她的生命是被自己男朋友奪走的。
一抹詭異的光束落在大治的臉上，他的表情在光明和黑暗中更迭，這副表情怎麼看怎麼陰森。
連帶著所有看到這個表情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寒風刺骨的意味。
「刑警就可以隨便污蔑別人嗎！？」大治辯白的聲音帶著顫意哽咽，滿腹委屈。「事發的時候，我可不在泳池裡游泳而是在岸上休息！而且我、看看我，我哪兒有什麼地方能夠放殺人工具！」
他來回轉著身體給所有人看，渾身上下除了一條泳褲之外，沒有任何遮擋物。
春日野清奈抱著手臂，哼道：「就是因為你不在泳池裡面而是在岸上，所以才有辦法實現遠程殺人。」
她從安室透的手裡接過那枚五孔珠，旁邊的柯南也非常有眼色地給春日野清奈找了一根細繩。
這個細繩是黑色的，也是很普通的縫紉繩。
春日野清奈解釋道：「因為條件有限，找不到你的作案工具。但如果這根繩子換成透明的魚線，泡在水裡就完全變成了隱形的。」
她讓柯南偽裝成死者，站在泳池邊模擬案發現場。
春日野清奈又問蘭借了一只頭繩，偽裝成割喉的刀刃，她把黑線一頭拴在頭繩上、一頭穿過那枚五孔珠，然後讓頭繩自然垂落在地一邊走向遮陽傘後把五孔珠別在傘柄上。
「凶手像這樣把透明的魚線固定在遮陽傘上，之後他只需要帶著凶器進入泳池內，再想辦法把魚線繞在死者的脖子上。因為魚線是透明的而且當時大家都在水立，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魚線的存在。
泳池內其實也早就被凶手置放了這樣的五孔珠用於保證凶手在放線的時候，凶器能按照凶手的想法完成規避掉泳池內其他人位置來進行割喉。」
在春日野清奈說到這裡的時候。
柯南也非常適時的捧出幾顆自己剛才在泳池底找到的同款五孔珠，一臉天真：「阿嘞嘞~清奈姐姐，是不是介個吖！」
春日野清奈笑眯眯地揉了揉自己小表弟的腦袋：「沒有錯哦，柯南君，就是這個！」
然後，春日野清奈又換上衣服名偵探的聰慧表情，指著大治說：「而剛才，身為游泳社社長的你打著表現自己泳技才做到的這一點！你偽裝在練習游泳，在泳池裡面游來游去，其實就是為了在泳池裡布控你的殺人機關！而我和蘭的腳踝處有劃痕，就是在你布置魚線的時候不小心劃到。證據就是死者的脖頸上也有類似的劃痕，大家可以過來看看。」
毛利小五郎和蘭都跟著春日野清奈走了過來，順著春日野清奈手指的方向，父女二人都瞧見了春日野清奈所說的劃痕。
劃痕就在死者的脖頸左右兩側和頸後。
之前因為死者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看不太清楚，現在屍體停放了一段時間導致傷口開始外翻變腫。
那道紅色的勒痕就更明顯了。
蘭端詳著那清晰的紅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來是這樣嗎！」
被Ang誇獎了的春日野清奈很得意。
大治明顯不想這樣被定罪為凶手，臉色跟著變白：「你、你有什麼證據！這都是你自己胡編亂造的，我又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怎麼可能知道小穗什麼時候會突發心髒病？
如果按照你說的那個意思，我必須要在水下才能完成這一點，不然的話就會被人看到我用魚線先勒住小穗的脖子，然後用回收魚線的方式讓刀尖割破小穗的氣管……」
話說到這裡。
大治忽然瞧見安室透捧起了自己賣給這三個女孩的汽水，他的臉色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發白發青，乃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室透雙手戴著一次性的手套，右手還捏著一根棉簽。
他細細膩膩的用棉簽蘸著汽水瓶口的白色粉末，遞給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警官，我「按照」你的思路，在瓶蓋和瓶身黏合的地方找到了細微的粉末。」安室透故意說是自己建立在春日野清奈的推理基礎上，發現了這一點，完完全全把功勞讓給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也沒跟安室透客氣，她從安室透的手裡接過棉簽，細細聞了一下棉簽上粉末的味道。
蘭站在旁邊很好奇，她回頭問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爸爸，這是什麼啊？」
終於有了給毛利小五郎登場說話的機會，他清清嗓子：「大概率是誘發心髒病的什麼藥物吧。」
春日野清奈點頭：「是的，這是大環內酯類的抗生素。」
她之前在聖尼斯醫院裡見過同款。
那個時候也只是隨便一瞥，所幸自己有個對數字較為敏感的腦腦袋。
蘭還是沒聽懂：「所以凶手是抹在了瓶蓋上嗎？可這樣的話，死者怎麼會服用呢？」
春日野清奈指著瓶蓋口的縫隙，對蘭說：「你瞧，這裡聚集的粉末最多。說明凶手在下藥的時候是塗抹在邊緣處的，汽水裡面因為有小蘇打的緣故，在擰開瓶蓋的瞬間裡面的氣壓向內翻湧，就能把卡在瓶口縫隙的藥粉帶入飲料裡面。」
蘭恍然大悟。
春日野清奈又說：「而且在送飲料來的時候，作為男朋友的大治自然知道死者喜歡喝的口味，所以就只在小穗的那瓶裡單獨放了這款藥物。然後在下水的時候，大治還故意帶著小穗到處游泳、讓她進行劇烈運動促進藥物作用。然後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借口喝水休息游上岸，觸發岸上的機關就能夠完成這場遠程殺人的方法。」
解開岸上的魚線，勒緊死者的釋放五孔珠拴動的魚線。
殺人手法截然明了。
大治的耳邊猶如虎頭蜂振翅的嗡鳴，整個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己置身於人間煉獄，雖然手腳自由但是他的靈魂已經被春日野清奈每一句話化作的繩索捆住，那一道道尖銳的目光也變成鞭子在他的身上抽打。
「不！我沒有！」大治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膝蓋發軟，剛一抬腳就跪倒在地。
之後就是凶器的問題。
如果春日野清奈沒有猜錯的話……
她說。
「至於儲存凶器就更簡單了，先把硫花融化然後把□□塞在裡面。硫花就變成了固體，之後等到下水之後硫花就會在水裡融化□□就能露出來了。就算被發現了，你也能用肥皂來打消別人的疑慮，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死者的傷口裡面會有硫花的緣故。
你在水裡各種折騰的游泳和融化，和小穗進行各種親昵的互動。也是在這個時候你把魚線掛在死者的脖子上但沒有收緊。死者因為心髒不舒服，也沒有太多的意識。雖然這個可操作性比較困難，但你在上岸之前一直黏著死者，如果死者有不舒服的反應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你在聽死者說自己不舒服的時候就立刻以幫她拿藥的名義上岸，假裝自己只是喝水來懵逼別人，讓我們所有人給你當沒有犯罪條件的證人。魚線的另一端被拴在深水區供熱的通風口裡，完成殺人之後，□□就會自動被帶進供暖口。也就是因為你把魚線連接在了供暖口導致游泳池內的供暖失靈。但是我想，供暖口的魚線你應該還沒來得及收走，現在過去找一找應該還能找到。」
春日野清奈看著已經心如死灰的大治，她嘆了口氣：「至於證據嘛，你看看你的指甲縫。」
大治顫抖著攤開雙手，他的指甲縫裡卡著的白色膏狀物，已經像所有人講述了自己的一切罪行。
硫花這種東西偏油脂，很容易粘在人的皮膚上面。
之前水源警官的指甲縫裡就因為硫花不好清洗，在熱水裡面跑了好久才揉搓掉。
至於殺人動機嘛。
也不需要春日野清奈多說什麼，自然就是剛才那兩個小女孩所說的經濟糾紛。
眼淚，總是會帶動人的情緒。
哪怕說是看到眼淚的人，也會跟著被情緒煽動。
大治的眼淚在他枯白的臉頰上形成一道勒痕，一滴滴眼淚掉落在他剛剛沾染了鮮血的手背上。
他的哭聲猶如寒冬的蟬鳴，逐漸失去生機。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們！」
被大治口口聲聲指責的，就是和小穗一起的那兩個女孩。
他的聲嘶力竭和兩個女孩的臉色煞白相比。
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比誰更好看一點。
「自從小穗和你們認識了之後，她就變了。變得虛榮、變得貪婪、變得樂於享受。她和你們外出胡吃海塞的所有花銷，全部都是我支付的，而你們從來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我。不停地在小穗面前嘲笑我是個土包子，還不停止地攛掇小穗問我要錢……都是你們，我本想殺掉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也要找機會把你們兩個人也依次解決掉的，真可惜、真可惜……」
大治惡狠狠地看著那兩個女人，口中還在不停地說著真可惜。
那猩紅的雙目，已經殺瘋了。
這種喪失理智的表情，讓蘭看著觸目，善良的小姑娘很不理解：「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嗎？你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她去郎陪店，你以為她只是簡簡單單的只是讓那些男公關陪她泡澡嗎？」大治吼了回來，他的雙目撕開怒火，噴·射到哪兩個女孩身上。「你問問她們，泡湯之後又去做了什麼！」
藍頭發和黃頭發的女孩面面相覷，耳根發紅低下了頭。
蘭和柯南不懂。
但春日野清奈瞬間明了。
大概率可能是找了個旅店，深入交流了。
噢，對了，劃得還是大治的卡。
一道冷颼颼的目光飄過來，春日野清奈順著目光看過去一副正兒八經的表情，跟目光的主人黑澤陣擠眉弄眼。
她可沒有！
她連湯都沒泡！
這三個女人，一晚上的瘋狂。
就葬送了大治三四年的生活費，還讓大治欠了銀行一大筆巨款。
不僅如此。
因為大治的口袋被小穗掏光，小穗跟大治提了分手。
他的人財兩空變成了殺意。
「她不是喜歡去泡湯嗎？不是在那些甜言蜜語裡花費了幾萬日元買了一堆沒用的硫花泡湯嗎？」大治肩膀顫抖，放出歇斯底裡的狂笑。
那他就讓她死在水裡。
他把硫花用加熱棒融化，然後倒進模具裡面用硫花固住。
之後就是春日野清奈所說的內容了。
他布置了一個很精妙的殺人計劃。
卻得到了一對銀色的手銬。
來帶罪犯去警視廳的警官也很剛好。
是春日野清奈在特搜科的同僚。
看著從警車上下來的萩原研二，安室透的笑容微微凍在臉上，但對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人群最後面的自己，而是徑直走向了春日野清奈。
萩原把煙蒂扔在煙灰袋內，俯首笑道：「小家伙，跑出來休假還碰到了案子，看樣子你的休息也到此為止了。」
他的聲音輕柔帶笑，沒有任何調侃的意思只有讓人心潮澎湃的笑音。
春日野清奈還沒來得及回答萩原，就被一股奇怪的制冷分為夾在中間，她的手腕被旁邊的男人握住沿著他的力道向後一跌，整個兒依靠在黑澤陣的身側。
連他的聲音，也猶如積雨雲般即將掉落雷霆雨露。
「凶手已經承認，沒必要再去筆錄。」
黑澤陣得言簡意賅，每一個字都在向春日野清奈傳達一個訊息。
你跟他走你試試。
春日野清奈被這種奇怪的緊張感包圍了。
她的身上還穿著那件黑澤陣給自己准備的泳衣，因為過於通透而導致她覺得自己像是沒有穿衣服似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火舌撩動般的滾燙，乃至於讓她不敢抬頭。
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
什麼情況？
現在是什麼情況？
親耐的表弟，（救命啊）！
那個銀發男人一開口，萩原就猜到了他是誰和春日野清奈是什麼關系。
他並不是一個會去插足他人感情的作祟者。
之前是以為春日野清奈沒有男朋友，心中總是會帶有一絲的幻想或許自己還有機會。
盡管高木和佐藤都說見過春日野清奈的男朋友，但萩原總還是想要得到春日野清奈地親口承認。
四周的氛圍似乎都停滯了。
即使旁邊還有別的警官在帶著犯人和目擊證人離開現場，但春日野清奈在眼前幾個人的目光交彙裡面，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時間架空了一樣，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萩原研二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從黑澤陣和春日野清奈的舉止不難看出二人是什麼關系。
萩原笑笑，眉眼舒展著一種融化了的笑意：「原來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啊，看樣子是打擾了你的休息，來的時候聽水源警官說你已經把凶器和作案手法以及凶手都找到了，既然這樣的話你還是把被打擾的休假繼續下去吧。」
他的語氣謙謙有禮，連笑意都十分溫和。
如果不是柯南之前告訴了春日野清奈那件事，春日野清奈光聽這個語氣，除了前輩對後輩的關懷聽不出任何別的意思。
但是另一個人似乎並不這麼想。
黑澤陣的影子蓋住了春日野清奈的腳尖。
她雪白的足見嵌在黑暗之中，耳邊只有來回走動的同僚們以及嗡鳴的警笛聲。
來幫春日野清奈打圓場的，不是她那親愛的哦豆豆，而是蘭醬。
蘭跑過來的時候，知道站在春日野清奈對面的長發帥哥也是警官，剛才她看到這位先生是從警車上下來的。
她有禮貌的先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到春日野清奈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瞧著自己兩眼放光。
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沒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春日野清奈心裡說：你來得正是時候，歡迎加入。
蘭吐吐舌頭：「是這樣的，剛才對於案子裡面有一個細節我很好奇，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問了爸爸，爸爸也不告訴我，說讓我自己猜但是我實在是猜不出來，所以就來請教清奈姐姐了。」
春日野清奈心道。
八成是大叔自己也不知道吧，所以騙蘭讓自己女兒去猜。
春日野清奈笑眯眯地拉著蘭逃離現場，找了一塊空地舒緩心情，丟下兩個大男人在原地。
在兩個人走到足夠安靜的地方後，春日野清奈問道。
「什麼事啊？」
「唔，其實就是對於剛才清奈姐姐的推理，我很好奇，凶手是怎麼把凶器帶進去的呢？」蘭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下巴的位置，目光微微抬起看著天空思索。「剛才清奈姐姐說凶手是把彈·簧·刀藏在了自己的身上，放置在游泳池水之內完成的殺人，但是大治先生是男人哎，穿的也只有泳褲……」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凶手能夠把彈·簧·刀藏在身上什麼地方。
春日野清奈嘿嘿一笑：「他是個男人。」
蘭有些懵：「啊？是啊。」
春日野清奈又嘿嘿一笑，背著手一副隱士高人的樣子讓蘭自己思考。
蘭看起來也進入了好奇的範圍裡。
不得不說大概率是跟柯南呆久了、或者是受到了工藤新一的影響。
春日野清奈覺得蘭進入思考狀態的時候，也很像是一位女偵探。
蘭思來想去，春日野清奈也放空了一會兒心情。
她看了看忙碌的同僚們、又看了看一個人在抽煙的黑澤陣，最後目光又落在了西側在交流的二人。隨後，她眉心微動。
萩原研二明顯也看到了安室透，可曾經在警校裡共事的同期此時此刻換了一個名字出現在別人的面前，而且在警校畢業之後，他就和另一位同期銷聲匿跡。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更名換姓出現在這個地方。
安室透看著他嘴角咬著的煙絲，心下好笑。
這家伙畢業之後就學會了抽煙嗎？
以前為了能夠和女孩子們經常去練歌廳，還很在意地保養自己的嗓子呢。
「安室——透？」
萩原研二掏出自己的筆記本，然後拿出一支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在紙上寫著：「年紀。」
「29歲。」安室透好笑的「老實」回答。
「職業。」
「波洛咖啡廳服務生。」
「嘖。」萩原研二發出一聲奇怪的品匝聲，臉上的調侃表情簡直和松田一模一樣。他放下筆記本，抬頭看了安室透一眼。「真是個穩定的職業呢。」
「您說笑了。」安室透笑容燦爛的「客套」著，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但萩原知道，這是這家伙演出來的。
瞧啊，他笑得牙根都露出來了。
怪瘆人的。
萩原不逗他了，但也不明白為什麼安室透在到處都有警察的時候還不跟自己交個底，又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成為一個偵探的大弟子。
聽說剛才這場命案能夠這麼短時間內破獲，也有他的一份力。
但剛才在真真正正和春日野清奈的那位男朋友打了一個照面的時候，萩原感覺到來自對方氣質裡的某種特殊壓迫性。
這種感覺很奇怪。
與那個男人對視的時候，很容易會讓人想到黑暗。
而安室透的很多細節行為和眼神，都在時不時地看著那個銀發男人。
萩原研二的洞察力是所有教官稱贊的出彩，盡管都用於拿來和女孩子交際，但這麼多年以來從未退步。
安室透……看起來似乎有些忌憚那個男人？
為什麼呢？
而這邊，蘭想了想都沒想明白藏凶器和凶手是男人有什麼關聯。
春日野清奈笑著朝蘭腿間努努嘴：「男人，的，那個。」
蘭怔了一下，然後捂著臉大叫：「哎呀！」
「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嗎？那家伙下水之前這個地方鼓鼓囊囊的，但是上岸了之後就憋下去了。」春日野清奈認真地和蘭分析，然後看到她的耳根變粉隨後變紅、最後到抬都抬不起來。
蘭的手都不敢放下來：「別、別說了……」
「男人的那個和女孩子還不一樣呢，如果藏在胸罩裡，那種邊角的輪廓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放在褲*襠裡就不會……」
蘭的叫聲更害羞了，柯南露出半月眼：「不過……清奈姐姐。」
春日野清奈回頭瞪他：「什麼？」
剛才看著我那麼窘迫，也不知道來幫幫我。
垃圾哦豆豆。
柯南見黑澤陣正朝著春日野清奈走過來，便大聲說：「只有清奈姐姐猜到了藏凶器的位置噢，清奈姐姐有盯著人家那個部位看得習慣哦！」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
你完了。
我要給毛利蘭介紹新男人。
第83章 奇怪的三角⑦
頂著春日野清奈要吃人的目光，柯南以餓了為由，拽著自己的蘭姐姐鬧著要吃午飯躲到了旁邊。
但黑澤陣並沒有因為柯南剛才的話表現出什麼樣的情緒，而是把手裡的一條毯子遞給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在摸到那軟茸茸的毛毯後，感覺自己身上的水液被風干後的沙澀。
隨著正午過去，下午的潮氣和濕冷上身，讓整個毛孔都開始收縮發冷。
春日野清奈說了聲謝謝，扯了一下毛毯沒拽動。
黑澤陣壓根沒松手。
「？」春日野清奈。
這是要干嗎？
黑澤陣沉默地看著她，午後涼風拂動他的長發，他手裡的軟毯被兩個人拽著。
如果毛毯會說話的話，它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春日野清奈被黑澤陣的眼神盯著，在他冷淡又有些失去耐心的目光裡明白了黑澤陣的意思。
她松開了拽著毛毯的手，走進了黑澤陣的懷裡。
隔著他細膩的肌膚，春日野清奈感受到了他澎湃熾熱的體溫。
他把毛毯披在春日野清奈的身前，把她完全攏在自己身前。
春日野清奈的背部貼著他的胸口，一時之間身體溫度上升，耳邊還傳來了刑事同僚們看到這一幕後的竊竊私笑。
他比春日野清奈高很多，春日野清奈的後腦勺只能挨著他鎖骨的位置，耳邊聽到的也是他的心跳。
冷淡的瞳孔裡，顏色微微發深。
這種深度裡有著微弱的綠色火焰在跳動，連帶著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了溫度。
「這可怎麼辦，我們的關系讓你的這些同僚們都知道了，你的那位前輩看起來好像並不在意。」
前輩，這兩個字說的音調加重。
春日野清奈臉頰溫度發燙，好氣又好笑。
差不多的了吧。
怪現事的。
但黑澤陣一點要把她松開的意思都沒有，春日野清奈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銀發服帖在她身側，每一根發絲都染上了琥珀色的微黃夕陽。
「本來我們就沒什麼關系啊，你覺得要怎樣在意？」
黑澤陣說：「搶過來。」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陰森的話語。
春日野清奈語結。
她不以為然：「正常的人不會做這樣的……」
春日野清奈知道這是從小到大只會用這種強硬手段來獲取自己想要東西的組織風格，萩原前輩不會做這樣的事。
但她忘記了，自己也是在對黑澤陣的行為進行「不正常」的評判。
「正常？」黑澤陣攏著她的手臂微微松了點力氣，以至於讓春日野清奈能轉過身來看著他。他用嘲諷的表情看著春日野清奈，聲音發暗。「剛才被你說是正常的人已經把自己的女朋友殺了，你也想擁有這樣的「正常」男朋友嗎？」
「……」春日野清奈。「當我沒說。」
額前略微長了的銀發恰到好處地遮擋住了他的眉眼，春日野清奈沒有刻意地去揣摩他的眼神，但還是感覺到他緊繃嘴角在張合的時候，猶如嚼冰的聲音。
「你該做出選擇了。」
春日野清奈仰面時，剛好看到他背對著刺眼夕陽。
赤紅色的夕陽勾勒著他鋒利的身形。
也讓她的瞳膜有一瞬間睜不開。
春日野清奈並不知道。
剛才在她和前來逮捕犯人、清理現場的同僚們閑聊時，黑澤陣接收到了一通來自oss的郵箱。
郵箱裡面的內容也很簡單。
總共就是兩件事。
一，Gin你看中的那個女警，我還沒見過。雖然我信任你知道你一定是觀察過了才會舉薦給我的。但是前段時間因為你被好幾位組織核心成員聯名告狀，說你情緒化處理成員、私自處理成員。而且這個小女警，也沒有做出什麼對組織有建設性的實事。但是Gin你這麼喜歡她，我也願意為了你給她開個小灶。
二、這次宋氏集團這件事，可以讓她參與。Gin你就負責看管她的行為，順便帶帶她。我也安排了一個別的成員來監督這件事，這件事解決之後，我也要考慮一下她的表現。
這是琴酒自加入組織之後。
第一次向oss舉薦成員。
oss覺得很新奇、也很在意。
組織裡面不是沒有老成員舉薦新成員的情況。
但是琴酒這個人實在是太孤僻又極端了，非常不喜歡浪費時間在帶成員上面。
甚至有一次還在組織裡說了一句很狂的話。
——「朗姆和貝爾摩德那幾個老家伙們不管是什麼貨色都去培養，培養出來的一群廢物還不夠我殺的。」
這句話之後就被組織裡傳得沸沸揚揚、人人自危。
當然也有人不服琴酒，覺得琴酒干什麼都這麼狂傲，搞得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做事一樣。
可最後也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了琴酒。
因為那些曾經找過琴酒事兒的人，雖然讓琴酒受了傷、但自己卻丟了命。
久而久之。
就有人默許了琴酒在組織裡的高地位，沒人敢再招惹琴酒。
所以，他也知道組織裡面有多少人在憎恨自己，想要看到高高在上的琴酒跌落雲端好跟著過來踩上幾腳。
而這次舉薦了一個女警，就是最好的機會。
春日野清奈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把自己的榮辱和生命都堵在了她的選擇上面。
更不知道，oss所說的「派出另一個成員來監管」的成員——是波本。
就是因為目睹了凶殺案，被萩原研二安排去特搜科做筆錄的安室透。
安室透在看到郵箱的時候，夕陽光影沿著他皺起的眉骨蔓延，形成了一團濃濃的疑雲。
琴酒舉薦了春日野清奈？
那麼……春日野清奈是知道組織存在的了？
春日野清奈是工藤新一的表姐，工藤新一這個名字曾經出現在組織藥物毒殺名單上。
但是春日野清奈又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江戶川柯南的表姐。
這個江戶川柯南的出現，又和毛利小五郎這個所謂的「名偵探」成名時間重疊。
安室透也不是傻子。
這幾件事聯系起來不難猜到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這件事。
也是因為猜到了這一層。
安室透還特地叮囑風見，把春日野清奈和工藤新一家的資料全部都保護起來。
防止有人查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順帶著把工藤新一的馬甲也給扒了。
雖然安室透不知道是組織研發的藥物作用。
他也只是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工藤新一恢復到了幼年時期，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那麼那個所謂叛逃組織的雪莉，也有可能和工藤新一一樣，變成了小孩子。
就是一直跟在江戶川柯南身邊那個叫灰原哀的孩子。
當時風見裕也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比安室透還要亢奮。
他整個人興奮地對安室透說：「長官，如果把這個發現告訴組織，您在組織肯定會備受信任的！說不定還能借此，打入到更深層的內部……」
但安室透拒絕了。
安室透的這個行為在很久很久的之後還救了春日野清奈一命，但在這個時候，安室透更在意的是oss居然讓他盯著春日野清奈。
讓一個公安，盯著一個刑警。
是不是有投靠犯罪組織的意思。
這種滑稽的場面，在他擔任間諜的時期時常出現，他每一次也都能處理得很好。
但是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讓安室透這麼無語過。
刑事們叫來了法醫院的人帶走屍體，他們也專門帶走了凶手和涉案的那兩個女大學生。
而在場的幾個無關目擊證人，毛利小五郎還要繼續管宋信國兒子的事情，就讓安室透作為代表走一趟警視廳。
也很剛好。
萩原研二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安室透。
當時和安室透一起失蹤的還有另一個同期，但那位同期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信息了。
萩原和松田都猜到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這兩個人關系這麼好，八成是兄弟倆人手拉著手一起去執行什麼任務去了，現在看到安室透改名換姓，所以也印證了萩原他們的猜測。
只不過萩原沒有猜到，他和安室透在警視廳裡單獨會面時，安室透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那個男人很危險。」
而這個男人，說的也不是別人。
就是剛才在民宿區裡和春日野清奈有過親密接觸的那個男人。
萩原手裡還端著跟自己同期多年沒見敘舊准備的茶水，在聽到安室透說這句話的時候，放茶的舉止停滯住了。
他做不來什麼爭搶的行為。
本來覺得如果春日野清奈有男朋友了的話，他會主動和春日野清奈拉開距離，不冒犯他人的感情。
但能夠被安室透用「危險」兩個字形容的家伙。
絕對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危險而已。
一種復燃的情愫，在萩原的心口冉冉升起。
第84章 奇怪的三角⑧
案件處理完了之後。
宋信國第一時間找的不是自己委托的毛利小五郎，而是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覺得組織裡面的傳言，說黑澤陣性格很獨一定是謠言。
這個社交能力不是挺厲害的嘛。
雖然毛利小五郎很尷尬，但是蘭一點都沒有自己爸爸工作好像被人搶了的窘迫，她跟在隊伍後面，小聲問柯南：「難道清奈姐姐的男朋友也是私家偵探嗎？」
柯南干笑兩聲：「或許……是吧。」
宋信國在知道黑澤陣認識史丁斯之後，就開始逐漸轉移了自己的信任。
他現在的六神無主，也沒有辦法讓他隨便相信別人。
只能相信認識史丁斯的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這個老棒子和黑澤陣說了什麼，但看老棒子對黑澤陣的態度、明顯和對毛利小五郎不太一樣。
柯南咂舌：「畢竟一個是被聘用的，一個是祈求幫助的。」
黑澤陣找上宋信國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想要知道這個韓國人在韓國那邊研發的藥物到底是什麼。
組織也一直都很想要知道這件事，但是庫拉索在韓國待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得到特別有用的情報。
因為這件事，庫拉索還差點被貝爾摩德處理掉。
是朗姆在執行前把庫拉索從貝爾摩德的槍口裡面救了出來，之後庫拉索就一直幫朗姆干事了。
春日野清奈也知道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她和黑澤陣待在一起。
如果之後黑澤陣犯事兒進去了，她肯定也要被調查。
這都不重要，因為『靈魂互換』這件事，春日野清奈早就被迫和黑澤陣捆綁在了一起。
春日野清奈覺得整件事最難辦的，就是如果她想要以黑澤陣的名義進入組織，是不是需要先跟警視廳的長官們報備一下。
柯南的建議是：「這種事情很麻煩，具有間諜性質的工作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一旦出現了差錯，會對間諜具有很大的影響。」
春日野清奈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不過這樣看的話，似乎得求助一下……公安那邊了。
她可不想這個警察干了沒兩天就被人當成黑警關進去。
姐弟二人商量沒多久，春日野清奈的筆記本電腦裡面便傳來了滴滴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春日野清奈眼前一亮。
柯南就看到春日野清奈一臉喜色地奔向茶幾，點開電腦之後，她整個人都彌漫著一種亢奮狀態，興高采烈地摩拳擦掌。
「讓我逮到你了。」
柯南也跟著跑過去，坐在春日野清奈腿邊看著熒幕上面閃爍著的諸多綠色光斑。
那些白色的網格就像是堆積出來的人骨一般，而綠色的熒光在上面游走著，彌漫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質感。
「我上午的時候用碎片攻擊襲擊了對方的防火牆，對方一定認為我已經發現了宋真彌的線索，所以慌亂之中肯定會選擇換地方關著宋真彌。」春日野清奈的手指在鍵盤上「啪嗒啪嗒」敲動。
隨著手指落在鍵盤上每響起一下聲音，電腦熒幕上面緊跟著也會浮現出一顆跳動的
光點。
「而他們帶走宋真彌的手段我也已經很了解了，他們會把沿途的監控全部都替換掉。」
春日野清奈這句話給柯南也提了個醒，小男孩盤著的腿興奮地晃動：「所以也就是說，只要清奈姐你知道他們替換掉了哪些地方的監控，就能順著被替換掉的監控摸到他們新地點的位置嗎？」
「沒錯！」春日野清奈伸手rua了一下柯南的腦袋，然後手臂一伸，變成了勾著的姿勢把柯南勒的嗷嗷叫。「你可以干活了。」
「……」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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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內。
安室透並沒有和萩原研二說太多，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能說太多。
但萩原研二對安室透的那句話印像很深。
——「那個男人很危險。」
對於一個警察來說，最危險的人就是罪犯。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馬後炮，但萩原研二在見到那個銀發男人的時候，在他的身上的的確確察覺到了一種並不是很正常的氣場。
很多資歷深的警察因為和罪犯打交道比較多。
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判斷出來這個人以前有沒有過前科。
而萩原研二這個人的洞察力又要遠比普通人強上很多，所以在泳池邊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沒有控制住自己地多看了兩眼。
也只是需要站在旁邊就能夠感覺到那具身體裡與眾不同的靈魂。
只是對視一眼，都能看到他濃重黑暗的雙眸裡流淌出來的陰沉目光。
開朗愛笑的她，男朋友竟然會是這樣的性格。
整個凶殺案的犯罪過程已經被剖析得很清楚了，犯人對於自己的行為也供認不諱。
包括那兩個一起被帶過來協助調查的女嫌疑人，也把整件事發生的過程全部都敘述了一遍。
安室透在萩原去做筆錄的時候，提了一個說過分也不是特別過分，但是說不過分也有一點點過分的要求。
「我想旁聽。」
萩原捏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臉上掛著調侃的笑容：「服務員先生，你這個要求也……」
安室透知道自己現在不是警察，也沒有警察明面上的職位。
但他也是仗著自己和萩原曾經在警校同期的友誼，冒昧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萩原自然也沒有某位姓松田的家伙那麼難纏，只是簡單調侃幾句就答應了安室透的要求。
安室透要旁聽審訊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聽這兩個東大女學生說，她們兩個人和死者曾將因為研究小組裡的一個人而發生過爭執。
而這個人也很剛好。
就是衝矢昴。
安室透盯上衝矢昴很久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率已經被柯南猜到。
但他的手裡必須也要有一個把柄，能夠牽制住FBI的條件。
如果赤井秀一沒有死的話。
那麼當初被琴酒派出去基爾也有問題。
但安室透沒想到的是，在他還沒來得及旁聽的時候，風見裕也就彙報給了他一個讓安室透頭痛的信息。
「長官，不好了，宋真彌的地點好像被人發現了。」
安室透本來跟在萩原研二的身後，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端著手機走向了無人區角落。
萩原也沒有跟過來，而是非常有眼色地站在走廊的盡頭，嘴裡咬著一根煙假裝自己是在愜意的抽煙，實際上是在幫安室透站崗。
安室透確定四下沒有人之後才敢問風見裕也：「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你們了不要挪動宋真彌的位置嗎？」
「剛才網絡安全中心局的人說攻擊過來的碎片頻率越來越高了，說我們在看管的那個人可能不太安全。哪怕我們不挪動宋真彌的位置，但宋真彌被找到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
安室透一時無語，現在木已成舟，他也不能把時間浪費在訓斥下屬上面。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通過了什麼樣的方法追蹤到了宋真彌的下落。
「對方有黑客，這個黑客既然能夠查到覆蓋監控的接收員，那麼只要一換地方，就必須要繼續覆蓋掉監控，他們就能隨時盯著，順著被覆蓋到的地方找到宋真彌的位置。」安室透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立刻趕過去遠程指揮又不太相信，這幾個辦事毛躁的公安們。「所以我才告訴你們，暫時不要換地方。因為那個黑客只是用碎一片攻擊防火牆，這就是為了要引起我們的恐慌，讓我們先做出行動。」
風見裕也在那邊也懊死了，面對長官的訓斥，他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不停地道歉。
然後，在自己六神無主的時候問道：「長官，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我之前讓你找的幾個能夠信得過的黑幫，你找了嗎？」
風見裕也忙不迭地點頭：「找了找了。」
「現在聯系那幾個黑幫的人，讓他們暫時幫忙看管宋真彌，先把我們看管的人扯出來。」安室透說。
風見裕也立刻明白安室透的意思：「好的長官，您是想要先找幾個替罪羔羊、把公安摘出來嗎？我明白您的意思。」
畢竟公安是以綁架的名義帶走了宋真彌，這種行為並不光彩。
而且琴酒已經參與到這件事裡來了，安室透也不能讓這對組織知道宋真彌是被日本公安帶走的。
風見裕也的聲音更著急了：「長官，看管宋真彌的人說，附近發現了有別人出沒的痕跡，問是不是我們又派了人過去！長官，宋真彌的行跡暴露了，我們是否轉移？」
事情變
得快要超出安室透的掌控範圍裡了。
安室透的心緒流入婆娑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像是內心深處傳遞而來的告訴他。
你應該相信她。
相信春日野清奈。
第85章 異瞳裡的世界①
銀白色的燈光照射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她的面前是大片大片錄入著編程代碼、猶如被數字和符號組成的網格般存在的世界。
柯南在旁邊看著，她過分認真的模樣已經把自己完全的專注力都傾注在面前的熒幕之上，耳朵裡也好像聽不見任何人的話了似的。
很快，她把那些變成代碼變成了一張地圖。
然後在地圖上面，為柯南圈出了幾個有可能藏著宋真彌的地方。
黑澤陣不在。
從警視廳的人離開之後，黑澤陣就一直在和宋信國溝通，好像完全放任春日野清奈自己去做事似的。
這種放任自流的方式也並不是很好。
就搞得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樣做是對的，怎麼樣做是錯的。
萬一要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觸了組織的霉頭。
回頭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樣子收場呢。
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宋真彌的地址。
如果不立刻做出行為的話，說不定那伙人又要把宋真彌再換到別的地方去。
柯南覺得事情有點奇怪：「對方綁架了的宋真彌是一個韓國人，剛來到日本還沒有多久，到底會被什麼樣的人盯上呢？而且他爸爸一直不願意和警方打交道，真的只是因為擔心自己和史丁斯的一些商業往來被警察發現嗎？」
「你什麼意思？」春日野清奈還在盯著電腦。
她像一個哨兵。
認真地堅守著自己制造出來的每一個渠道。
其實柯南的意思她也明白。
安室透之所以能出現在這個地方，就說明他在組織裡的那麼長時間門絕對不是只單純地頂著一個假名字、從事著一份普通工作這麼簡單。
之前伏特加也說過。
安室透接手了黑澤陣的很多工作。
那麼在這些工作裡面，是不是也有史丁斯的這份工作在裡面呢？
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第二次『靈魂互換』的時候，安室透曾給當時還是春日野清奈的『黑澤陣』送過庫拉索轉遞過來的資料，誰知道在這途中，這家伙會不會偷看呢？
挾持犯案人員的孩子，來要挾犯案人員與警方配合。
這個操作可以說非常公安了。
春日野清奈和爸爸都很討厭日本公安。
尤其是爸爸，自從訓練場的事情回來之後，公安這個職業就幾乎從爸爸的人生裡被剔除了。
有好幾次父女倆坐在一起看新聞的時候，只要一看到公安的相關新聞爸爸就會立刻換台。
春日野清奈原本對公安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濾鏡，因為爸爸的影響也變得有些反感。
拋開這些不談。
救人還是要去救人的。
但柯南在跟著春日野清奈出發之前，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蘭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領，從停車場門口又給拽了下來。
蘭叉著腰教育小孩：「柯南，不是告訴你了要好好地呆在大人身邊嗎？怎麼又要亂跑？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柯南向春日野清奈投去求救的目光，春日野清奈也不著急，把柯南扔在那裡讓蘭教訓一會兒自己進去開車。
她換掉了原本穿著的泳衣，換了一件方便行動的黑色運動服。
自從和黑澤陣在一起之後，她的很多衣服也快要被同質化了。
主要這種暗色的衣服確實也比較適合做一些不方便放在陽光下的事情。
等春日野清奈把車開過來的時候，柯南也飽受了一頓精神洗禮，蔫蔫地在蘭面前抬不起頭。
春日野清奈有了報復後的快意，拉下車窗對柯南和小蘭說：「蘭，我聽說「沉睡的小五郎」身邊有一個小福星。每次都能給毛利大叔提供很重要的情報，所以我想要問大叔借一下這個小福星，放心有我在他不會受傷的。」
蘭倒不是不信任春日野清奈，但是春日野清奈這一副要出去找人打架的樣子，蘭實在有些好奇：「你們要去哪兒啊？你不跟你的男……」
男朋友。
蘭還沒有把這個稱呼說出來，春日野清奈就把柯南拽上了車。
她衝蘭ink了一下：「麻煩先不要告訴他我去了哪裡。警察這個工作很危險的，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不放心，一定會覺得我在跟他出來休假的日子裡還要工作會跟我生氣的。」
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春日野清奈雙手合十，祈求道：「所以先不要告訴他我去哪兒，就說我有東西忘在警視廳，我去拿一下很快回來。」
「好的，那你們小心……」
柯南也不是很想讓小蘭也參與到這件事裡面，所以坐在車裡露出了乖巧的表情：「蘭姐姐放心~吶~」
「柯南要聽話哦~」
春日野清奈腳踩油門，柯南跟小蘭招手道別。
其實春日野清奈想的也很簡單。
既然這宋信國相信日本警方，那麼就算是叫了警視廳的同僚們過來把宋真彌找回來，這個老棒子大概率也不會跟警方說實話。
而且，春日野清奈和柯南剛才的猜測，總覺得綁架了宋真彌的那伙兒人不像是普通綁匪。
如果和公安有關的話，公安的人肯定也會堅持警視廳的行蹤。
到時候，春日野清奈他們找到哪裡，公安們就把人挪走到別的地方。
這輛雷克薩斯瘋狂飛馳，猶如一顆冒著硝煙的子彈，穿梭在民宿區的街道內直接借著剛好沒有關上的大門飛了出去。
左駕駛座上擺放著的筆記本電腦還在閃爍著兩個光點。
一個是代表著目的地的綠色光點，一個是在移動著的代表他們的紅色光點。
這兩個光點呈現在猶如棋盤式的網格之中。
外面的世界變暗了。
一個城市的街角擺放著的諸多路燈點燃著猶如星火般的光芒。
橙紅色的夕陽線另一頭是夜幕。
黑暗猶如大軍壓境般清晰而來。
車輛撕開濃霧。
耳邊是引擎和風聲混雜的空氣車窗縫隙鑽入，風裡面夾雜著一種讓人心潮澎湃的動蕩。道路外面的人們已經很少了，似乎因為夜晚降溫而各自急匆匆地趕回家。
有一棟巍峨的八角樓宇在黑色的建築物裡面逐漸變得清晰。
猶如朝陽般璀璨的夕陽在那棟泛著粼粼閃光的樓宇之上，切割出一層讓人能夠瞬間門看到光芒和黑暗裡的輪廓。在剛好到達九點的時候，身處於附近的人們都聽到了寺廟裡傳來的敲鐘聲。
咚、咚、咚——
亙古流長的回聲，讓整個世界都變得瞬間門寂靜，仿佛整個城市都隨著這幾聲悶響而進入了沉睡狀態。
春日野清奈騰出左手，摸了一下別在腰間門的博·萊·塔。
這把槍是黑澤陣送給她用的。
她前段時間門一直都沒有還回去，現在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在春日野清奈做出決定的時候，柯南就幫她找好了外援。
別在柯南耳朵裡的藍牙耳機傳來了衝矢昴的聲音。
「我已經在附近准備了，根據你們所說的那個地方確實看到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
男人的聲音猶如風掠過沙漠般沙啞。
柯南摘掉了一支藍牙耳機給春日野清奈用、
春日野清奈聽著裡面和衝矢昴平時不太一樣的說話聲音。
心想：這應該是摘掉了變聲項圈之後，衝矢昴的本聲吧？
「好的。」春日野清奈回了一句。
衝矢昴在電話另一頭不鹹不淡地繼續說：「不過我要給你們提個醒，八角寺這裡有很多樹蔭，對我的准鏡不是很友好。」
柯南一怔：「哈？衝矢先生，你把狙·擊·槍也拿過來了嗎？」
「嗯，好久沒用了。它這幾天心情也不好，帶它出來遛遛風。」
「……」柯南。
對於衝矢昴會把自己的狙·擊·槍當成正兒八經的「人」來對待，雖然春日野清奈不是很理解，但覺得可能是某種美麗國人的特殊浪漫情調吧。
反正黑澤陣那個家伙對待視如老婆的香煙，抽的沒味了就會直接扔掉然後用皮鞋踩扁，連最寶貝的博·萊·塔也說送人就送人。
可以說是個挺薄情的性格了。
但一個寡淡薄意的人，對一個人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的呢？
赤井秀一不知道，他其實也挺好奇的。
這種仿佛能夠抓住琴酒最大弱點的興奮感，讓赤井秀一請不自信地笑出聲來。
「他不來真是太可惜了。」
上次，他的子彈只是刮花了琴酒那俊俏的臉。
應該再往左歪一點點的，就可以直接射穿琴酒的腦袋了。
赤井秀一半坐在正對著八角寺的天台邊緣，左腿休閑的掛在高樓上，槍把架在他的膝蓋處，他的手在輕柔而又緩慢的擦拭槍身。
春日野清奈開著的雷克薩斯進入他的准星裡。
小弟弟拜托他觀察一下目的地附近的人數，春日野清奈猜測關著宋真彌的地方就在八角寺後面一個小獨棟裡。
獨棟的附近有門禁，也確實有幾個人走來走去的身影。
但是光憑衣著，沒有辦法判斷對方的具體身份。
在這個地方附近，有一台狙·擊·槍在為春日野清奈和柯南保駕護航、
除了春日野清奈和柯南進入到了這個地方之外，還有一輛車的出現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
那輛車不疾不徐地跟在雷克薩斯後面，就像是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也發現了這輛車的存在。
她沒有立刻前往八角寺，而是在附近和那輛跟蹤自己的車兜兜轉轉打太極。
這可怎麼辦。
對方是什麼誰啊？
春日野清奈也沒有透視眼，沒有辦法隔著車看到對方車輛駕駛座上的人是誰。
思來想去，春日野清奈決定把柯南丟出去。
「我去把這個家伙引開，你先去八角寺裡看看情況。」
柯南抱著自己的滑板，站在車門外有些擔心：「清奈姐，這樣行嗎……」
「對方不知道是什麼身份，莫名其妙地跟著我們，肯定也是奔著這個韓國人來的。如果是警察為什麼不正兒八經地出現跟我打招呼。如果是組織的人，那就更危險了。」
春日野清奈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完全卡在一個死角裡面，不讓那個一直追蹤著自己的人發現柯南已經從車上下去了。
柯南指了指自己耳朵裡面戴著的藍牙耳機，意思是讓春日野清奈隨時和自己保持聯系。
春日野清奈點了點頭，讓柯南把車門關上，自己腳踩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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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一不在，黑澤陣就覺得有些不太對。
連帶著那個小男孩人也不在了。
雖然蘭告訴黑澤陣，春日野清奈是回警視廳拿東西了，但黑澤陣根本就不相信這種托詞。
八成是春日野清奈發現了什麼線索，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
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給他省心。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如何。
oss說派了組織裡的成員監督春日野清奈。
具體派了誰，黑澤陣一點都不知道。
但黑澤陣只知道一件事。
組織裡面的很多事已經快要超出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外了，這也說明了盡管那位先生從來沒有說過不相信自己，但確確實實這份信任產生了動搖。
黑澤陣給伏特加打了個電話。
自從自家大哥談了戀愛之後，伏特加就受到了冷落。
以前不管Gin去哪裡都會帶著伏特加，而伏特加在組織裡面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跟在自己大哥的身邊輔佐他。
但現在大哥不需要他了。
伏特加就沒日沒夜地在市面上閑逛，然後去大哥的骨館裡打掃衛生。
嗯，他干得最出色的事情大概率就是打掃衛生了。
大哥的潔癖很嚴重，嚴重到看不得有一點點的灰塵，只要有灰塵的存在大哥的心情就會被干擾。
所以在這一點上，伏特加就很受Gin的喜歡。
收到大哥的電話，伏特加正在貝爾摩德的酒館裡借酒消愁，羨慕地聽著組織其他成員接到各種各樣的工作而忙碌的抱怨。
伏特加差點喜極而泣：「大哥，你有什麼要交代我去做的事情嗎？」
「打聽一下oss讓誰來監視春日野清奈。」
「是，大哥，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黑澤陣面色微澪，看得旁邊的宋信國臉色也跟著發懵。
他一個韓國人來這裡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大舅子史丁斯，因為他們宋氏集團在韓國研發的那個藥物，非要讓他來日本，跟自己探討一下這個藥物之後上市的問題。
本來他就不想來的。
但兒子非要鬧著跟來日本玩，玩就玩了吧還出了這檔子事兒。
史丁斯在日本做了什麼樣的勾當，他不是不知道。
之前史丁斯還非要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入伙，為史丁斯在日本組建的這個醫院投資和提供藥物，宋信國就沒有同意。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得多麼嚴重。
就算史丁斯一個意大利人，如果這件事情暴露了史丁斯完全可以回到意大利躲著，宋信國也不是日本人出了事兒被日本警方抓著也有辦法脫身。
但也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的原因。
宋信國家的產業在韓國也算是壟斷了一方藥產，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給後代們籌備了這麼多的資產也算夠了。
錢嘛。
賺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而且他們家研發出來的那款最新藥物其實並不適合立刻上市，雖然史丁斯曾拿過他們家研發出來的初代藥試用並說希望大量供給。
但宋信國一直猶猶豫豫，因為這款藥物還存在很多副作用隱患。
所以史丁斯要十次、他只給一份。
這次自己被史丁斯叫到日本，也是因為這款藥物的事情，史丁斯希望和宋家產生完整的生意鏈。
宋信國也是來給史丁斯答復的。
但沒想到剛來到韓國，史丁斯莫名其妙就被人捅成重傷進了ICU。
而自己兒子也莫名其妙地被綁架。
宋信國一時之間門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完全沒有了自己的主意才找了日本有名的名偵探，但和這位名偵探接觸的時候，卻又覺得這個人虛有其表、沒什麼本事。
所以，他只能相信眼前這個聲稱自己認識史丁斯的銀發男人。
但這個銀發男人話很少，幾乎沒有跟宋信國多說什麼。
而且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一種極其冰冷的壓迫感，這種感覺讓宋信國瑟瑟發抖。
伏特加有半個多月沒有收到任務，整個人閑得發慌，雖然Gin只是交代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他還是興奮地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雖然Gin在組織裡沒朋友，但伏特加還算是有一些人脈和眼線。
不到半個小時，伏特加就給Gin了回信。
——「最近組織裡面的成員手上都有事情，唯一剛剛解決了上一個任務的是庫拉索。我猜，oss大概率會讓庫拉索來做這件事。」
庫拉索麼。
黑澤陣捏出一根煙絲，要在齒間門。
他拿出打火機，點燃煙草，沉沉吮吸一口猶如風沙般苦澀的煙草，然後呼出微白色的濃霧。
良久的沉默，就變成了一句對伏特加的交代。
「去幫她。」黑澤陣說。
伏特加應了一聲，開始找庫拉索的位置。
這也幸虧伏特加跟Gin混得時間門久，不然的話一時之間門還真分不清Gin說的「她」到底是庫拉索還是春日野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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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拉索原本跟著貝爾摩德做事，後來轉到了朗姆的手底下。
朗姆和琴酒的關系在組織裡面並不是很好。
一個是組織的二把手。
一個是最受oss信賴的人。
他們兩個人在組織裡經常會因為二人身份的問題產生一些細微的磨合。
庫拉索來監視春日野清奈這件事，也是朗姆授意的。
面前這輛綠色的雷克薩斯在同樣的地方來回轉環，明顯是發現了自己在跟蹤，故意在跟自己兜圈子。
庫拉索冷笑著，心想：嗯，倒也不是個笨蛋。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完成朗姆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這個女人是一個警察，雖然不知道是怎樣被琴酒看上的，但朗姆並不信任黑警。
以前組織裡面不是沒有培養過黑警。
如果是那種從小開始培養身份背景都清清白白，後續被送到警察隊伍裡面，為組織提供情報的也就算了。
但如果是一開始是警察，後來被組織招安成組織成員。
後者這種情況就會被特別對待。
一個能隨隨便便就出賣自己職業的人，怎麼可能會對組織效忠。
所以朗姆很在意這一點，更在意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力可以讓琴酒看中。
在這一點上，朗姆還跟庫拉索授意。
——如果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可以不用跟Gin彙報，直接把這個女人帶到他的面前。
朗姆對庫拉索有救命之恩。
庫拉索對朗姆的話言聽計從。
春日野清奈朝著對方緊跟著自己的態度，覺得事情有點大條。
看起來對方來者不善。
藍牙耳機裡面傳來了柯南的聲音：「清奈姐、我已經打探清楚八角寺這裡具體的人手布置了。人並不是很多，只有四五個人，但是看起來都挺精神的不像是普通人，至於宋真彌被關在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這裡到處都有監控，到處都有人在游走。他們也不說話，也不溝通，也不交流，明顯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一群人。」
春日野清奈轉著方向盤，聲音發緊：「知道了，不過我現在這裡的事情也挺緊急的。」
「那個人還沒有甩掉嗎？」柯南問。
「沒有，不僅如此，那個人似乎發現我在跟他兜圈子，已經開始拉近和我之間門的距離了。」
春日野清奈一邊說著，一邊緊盯著在自己後面的那輛黑車。
耳邊的聽覺和視覺都被無限擴大，隨著春日野清奈把油門踩到最底，車輛的時速飆升拉到最裡面，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了整個車廂都在晃動。
這也幸虧這輛車的抓心力平穩，不然要換成別的車早就像滑翔翼一樣飛出去了。
雷克薩斯的發動機聲音都快要比喇叭還要響了，遠處架著的那輛AM快要看不清這兩輛車的動向，只覺得兩道殘影在公路上飛馳、猶如兩道閃電似的和其他車輛擦肩而過。
春日野清奈的勝負欲被激發了。
小樣的，她這車技可是深得小姨真傳。
之前一直沒有飆車的機會。
春日野清奈暗暗發誓，今天我不把你給甩掉，這輛車算是白搭。
「庫拉索。」赤井秀一說出了一個代號，他從黑車的飆車風格裡認出了這個女人。「這是組織裡的情報眼。」
柯南有些心慌。
果然是組織的人。
赤井秀一說道：「把她引到吊垂橋的橋頂。」
春日野清奈「嗯」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腎上腺激素拉滿，她故意放慢速度，讓庫拉索跟上自己。然後她和遠處的赤井秀一一起配合著。
一顆子彈射穿了黑車的前車輪。
黑稱扭曲的前行軌跡剛好進入了春日野清奈的撞擊範圍，春日野清奈猛地右轉方向盤，重重地撞向黑車。
「咣」的一聲巨響。
車廂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正常情況下，春日野清奈這個撞擊能夠讓黑車完全失去自理能力，被卡在橋頂無法前行。
但庫拉索又踩了一下油門，讓整個黑車又往前逼近。
遠處的赤井秀一看到有一個女人從黑車裡鑽了出來，借著黑車用力，一躍而起趴在吊橋的支柱上。
她滿臉是血，看起來在剛才被雷克薩斯撞得那一下導致自己頭顱受傷。
從車裡鑽出來，也只是自己的某種本能反應。
再然後，她就憑借著自己靈敏的身姿鑽入了旁邊高高聳立的建築物之後，消失不見。
悠于 2023-11-15 13:02
第86章 異瞳裡的世界②
庫拉索不見了。
春日野清奈坐在車裡也有點懵。
她剛才那一下撞得不重啊。
但春日野清奈明顯是低估了自己這輛車的水平。
黑車的車頭都已經被她的這輛雷克薩斯撞扁了，春日野清奈走過去的時候看到前車的玻璃全部都被撞碎，上面還留有著諸多血跡斑斑，看起來明顯是駕駛座上的人受了重傷。
春日野清奈咂舌：「事實證明貴的東西就是好。」
柯南：「現在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好不好！清奈姐，庫拉索去哪裡了？」
「不知道剛才撞車的時候，她人就直接跳下去了。」春日野清奈說。
赤井秀一的聲音在藍牙裡傳輸過來：「我讓卡邁爾去找，庫拉索的事情你們就先別管了。這個女人生有異瞳，腦袋很靈光，手裡面也掌握了大量的情報是組織裡面比較重要的一個成員。一個韓國父子，居然能夠讓組織出動這麼多重要成員，說明這對父子手裡面掌握的東西一定是很重要的。」
春日野清奈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只能重新坐上駕駛座去和柯南會合。
春日野清奈把車開到了京西上線，沿著東面的車站開進了市內的鬧區。
隨著人流從八角寺裡湧出來，春日野清奈也不得不找一個地方停車。
綁架犯居然把宋真彌放在這種人流濟濟，膽子也是挺大的。
整個兒八角寺都用紅色木牆建造，雖然裡面供奉著很多的佛像，但從寺廟裡傳來的檀香中還沁著一股醉人的酒香。
地方之前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寺廟，而是一群三流九教的人在這裡聚集的大排檔。
而且這裡還是日本犯罪的高發區，經常會有各種砍人打架鬥毆的犯罪事跡。
二十多年前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導致了警視廳對這個地方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改革，所以這裡之前聚集的群眾和地痞們就被警視廳的人驅散，改造成了一個旅游性質的寺廟。
盡管如此，這個地方之前的風氣也沒有得到改善。
還是有很多無業人員會到這個地方玩樂。
這也就變成了這個地方，美其名曰是祭拜的寺廟，但實際上還是會有很多人到這個地方來消遣。
春日野清奈一下車，就感覺到了空氣裡面酒精揮發的密度。
連帶著路邊的燈光也散發著一種迷離的質感，讓人心醉耳熱。
街面上到處都是醉鬼，在這種酒精的揮發裡面很多人就像是喪屍似的在路上行走，毫無自己的獨立意識完全被酒精占據大腦。
春日野清奈捂著嘴巴跟在柯南的身後，朝著柯南所說的那棟小別墅而去。
赤井秀一在那邊派人找庫拉索的蹤跡，春日野清奈在這邊讓柯南幫自己爬電線杆，而她站在電線杆下面和柯南聊典故。
「你知道德國的著名黑客帕克·利森嗎？他之前做過一個轟動世界的行為被暗網的人冠之第三任「白帽子」的稱呼。他以一己之力掌控了德國首都的供電設備，讓整個柏林全部停電了三個小時，造成了德國這個國家將近八百萬歐元的損失。」
柯南當然不知道，工藤優作也沒有涉及過這種領域，所以他從小到大在這個事情上面
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他奮力扒拉著電線杆往上面爬。
小男孩的身體雖然輕巧，但是手臂沒有勁兒，所以爬起來也比較費力。
他的手裡拿著一根人不太清楚是什麼型號的數據線，連接著春日野清奈手裡的筆記本電腦，而另一頭要插在供電口。
供電口的接收器裝置是今年剛換的。
作為黑客你也要與時俱進，了解所有更換的各種軟件服務器，並針對這些服務器研發專門的後門程序。
「其實帕克·利森那一套也沒有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那麼嚴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給當時的德國帶來了太大的折損。而就是因為這種像國家級安防程序挑釁的行為，才會顯得他的能力有多麼的高超。」春日野清奈站在下面，調試著窗口裡的代碼。
她知道柯南喜歡聽故事。
故事講得越多，柯南干活兒就越賣力。
小男孩掛在電線杆上，臉上戴著眼鏡兒都快被夜風吹歪了，但還得等著自己表姐復刻完操控代碼才能把數據線再拔掉。
他低頭，看到了路邊行走的人流，倆腿盤在杆子上好奇地問：「那這件事怎麼處理的啊？」
「你聽我念叨他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栽了唄。」
「……」柯南。
「黑客在暗網裡面都有自己的代號，絕對不能用自己的真名。除非是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才會暴露自己的本名，本名和模樣就是黑客的命脈，是絕絕對對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春日野清奈說。
柯南了然：「那清奈姐你的代號是什麼呀？」
春日野清奈瞪他一眼：「剛剛說了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你還要問。行了，我這裡拷貝的差不多了，你可以下來了。」
柯南爬下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剛好輸入完成。
「走吧。」春日野清奈說。
剛才柯南已經把大概的地方都摸清楚了，春日野清奈沿著中間松竹林朝著八角寺前行，隔著紅木牆都能聞到裡面夾雜著酒香的空氣。
整個寺廟都像是被浸泡在酒水裡一樣。
姐弟兩個人沿著竹林隧道朝著西面而去，影子就像是沉澱的墨汁融入黑暗之中。
幸虧柯南的眼鏡被阿笠博士新增了夜光模式，春日野清奈一點都沒跟自己弟弟客氣，把眼鏡兒搶走戴在了自己臉上。
一
時之間，鏡片之外的世界亮如白晝。
「你現在可以走了，去和FBI會面，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回去處理。」春日野清奈熟悉了一下眼鏡兒的各種功能，然後就開始趕弟弟走。
柯南連連搖頭說不行：「清奈姐，讓我幫你吧。」
「組織的人已經過來了，你再待在這裡可不安全，我是Gin的女朋友他不會不管我的。」
柯南愣住，品味著春日野清奈的這句話，忽然覺得自己為春日野清奈的擔心確實似乎有點多余。
春日野清奈這麼相信Gin，那是因為她骨子裡已經認定了Gin對她的好。
這段時間春日野清奈和Gin發生了什麼，柯南不是不知道。
這些成年人之間做的事情，雖然他還沒有做過但並不代表他不明白。
柯南也知道春日野清奈是愛玩的性格，不管干什麼都先找樂子，他也知道自己表姐這個警察干不久，但他是沒想到清奈姐和Gin的這個戀愛，似乎並不是逢場作戲。
至少春日野清奈看起來不是……Gin好像也不是。
但這讓柯南更擔心了。
畢竟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完完全全不一樣啊。
而且，一想到Gin那個人，柯南還是會恨得牙根癢癢。
如果不是他命大，吃了那顆藥丸他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
Gin這個人在那個時候可是一點手軟的意思都沒有啊。
「讓我跟著去嘛~」柯南纏了春日野清奈一會兒，春日野清奈差點直接使用武力把柯南丟出去。
聲音越來越響、時間也越來越晚。
春日野清奈拗不過老弟的撒嬌，讓他跟在自己身後朝著那棟小別墅走。
時間到了晚上的10點，四周一切變得熱鬧起來。
這也是這個區域人流量最多的時候。
這個時候春日野清奈才發現，原來再往北走就是西屋火町了。
站在這個地方，莫名讓春日野清奈想起來上次自己和黑澤陣來這裡的時候，黑澤陣對她說的那些話。
說到了他的母親。
說到了他的童年。
那個時候的黑澤陣看起來真的很孤單，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就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顆不會發光的恆星，永遠沉澱在黑暗之中，哪怕四周的光芒再亮也無法點燃。
那明滅的燈火，都和他沒有關系。
哪怕是看到這個曾經自己居住過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的情懷和思念，反而更多的是憎惡和毀滅。
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
雲層的邊緣仿佛都被這個街道傳遞的燈光點亮，映照出了猶如棉絮般的輪廓。
身上穿著各種各樣不同衣服的人們在燈紅酒綠之中行走，他們勾肩搭背、紙醉金迷。嘴裡面還說著讓人發臊的話語，臉上的五官都因為酒精亂飛。
這些人裡面有的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上流社會的高級精英；有的身穿運動休閑服喬這也不過剛離開校園步入社會的樣子。
但他們所有人在面對酒精的時候都是一樣的。
這副群魔亂舞的樣子，看起來真是讓人無語。
進入了小別墅的監控區域。
外面因為老化而略微有些接觸不良的路燈閃爍著明明滅滅的燈光，看起來很像是某種恐怖電影裡的情節，仿佛下一秒就會從黑暗中蹦出一些讓人害怕的東西。
柯南帶著春日野清奈到了小別墅的後門，指著後門門口對春日野清奈說。
「清奈姐，這個大門是供電操控的，只要停電了，這個大門就會自動開啟。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前門盯著，後門是沒有人的。進去了之後我懷疑宋真彌被他們關在二樓，因為一樓的範圍很窄，像這種格局的房屋一般一樓都用於會客和用餐，只有2樓才會有居住的地方。」
春日野清奈點頭：「好，我知道了。」
柯南也做好了准備，他抱著自己的滑板朝著正門小跑而去，然後半蹲在草叢深處，一手搭在強力足球鞋的開關上、一手握住了腰間的足球腰帶。
春日野清奈在另一邊，把筆記本電腦擺放在地上。
她心裡默念：只要停三分鐘就好。
這裡也不是什麼經濟貿易區。
更沒有國企。
不會帶來太大的經濟損失。
手指搭在「enter」鍵之上，輕輕叩響之後，「啪嗒」一聲。
與聲音同時應起的，是滿世界地墜入黑暗。
人們驚呼不已，眼前的世界一點點光亮都沒有，就像是希腊神話中普羅米修斯在竊取火種之前人們所處的黑暗世界。
微弱的星光根本沒有辦法給予，這一塊土地一點點光芒，所有人們在黑暗中摸索恐慌。
那些醉酒的人們亂作一團，到處都是人的驚呼聲和騷動聲。
這場停電只有三分鐘。
但是發生了很多事。
柯南用足球踢碎了這棟別墅正門的玻璃，把別墅裡面所有人全部都吸引了過來。
而柯南抱著滑板，「滋溜」一聲踩著滑板，故意在那幾個人面前溜達了一下飛馳而去。
別墅基本上空了下來，就留著兩個人守著宋真彌。
春日野清奈從後門進去，有夜光眼鏡的照亮基本上也能看清，但那兩個人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用微弱的手電筒照亮。
他們兩個人在黑暗中摩挲，還在找停電的原因。
「怎麼回事？為什麼到處都黑了？」
「剛才正門還有一聲巨響，不會是闖進來什麼人了吧？」
「別管了，那些人讓我們看好屋子裡的這個家伙，我們倆就在這兒等著吧。我看不僅僅是我們這裡停電了，附近的各個家戶都停電了。」
春日野清奈看著那兩個男人，他們倆站在門口，搭了一個小桌子二人盤腿坐在兩邊。
桌子上放著的吃食還沒吃完，雖然沒有燈光但也不耽誤他們倆吃喝。
空氣中還彌漫著煙草味道。
這種味道和黑澤陣抽的那款還不一樣。
雖然春日野清奈不喜歡聞煙味，但黑澤陣的那款聞起來更像是薄荷葉也沒有什麼留味，很快就散了。
但這兩個人抽的不一樣，那種焦油感很濃烈，仿佛黏在人的皮膚上怎麼也去不掉。
春日野清奈憋著一口氣，穿過走廊抄起旁邊一個小花瓶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後腦勺高高舉起。
「咣嘰」一聲脆響。
花瓶和人一起倒在地上。
另一個沒倒的大吼大叫著：「誰？是誰！是誰在這裡？」
那個人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想要摸索著不速之客的位置。但是因為黑暗實在是看不到眼前的景像，也只能像個盲人一樣大喊大叫。
他蹲下來，摸了摸已經昏死在地的同伴。
「喂，醒醒！醒醒！你沒事吧？」
他們幾個人本來是這附近的地痞，偶爾會幫一些看起來像是什麼達官顯貴的家伙們做事。
今天也是被一直聯系的那個戴著四方黑眼鏡兒的男人叫過來，說是要看著這個別墅裡關著的家伙，什麼事情都不要問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幾個地痞本身也沒什麼工作，天天在西屋火町和八角寺附近混日子。
那幾個公職人員給了他們這樣幾個閑散的活兒，雖然工作內容不定但好在給錢多，所以他們也樂在其中願意給那幾個公職人員幫忙。
說到底，他們也都是爛命一條。
無所謂別的什麼。
之前有幾次派給他們的任務也不繁重，幾乎都和今天的這個任務差不多，無非就是看著什麼人或者幫忙送什麼東西。
但還是第一次遇到被人襲擊的現像。
一個槍口抵在那個男人的頭頂上。
冰冷的金屬物像是一個暫停鍵，讓男人的叫聲在黑暗中停滯，他抖若糖篩：「別、別、別殺我……」
春日野清奈壓低聲音：「把門打開。」
「不、不、不能打……」那個人下意識的拒絕。
春日野清奈聲音咬得更重：「為什麼不能打開？」
「他、他們不讓……」
「誰們？」春日野清奈又問。
「不能說……」
春日野清奈耳邊聽到了團風造作，明顯是被槍指著的男人心理防線快要崩塌了，她故意扣動扳機發出清脆的「哢噠」聲，恐嚇這個人：「那你就去死吧。」
「別、別……」那個男人聲音帶著哭腔，事到臨頭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遞給春日野清奈。「我給你開門，你別殺我。」
「快一點！」春日野清奈低聲催促。
那個人拆著鑰匙，因為光線實在是太暗了，他看不見是哪只鑰匙。
耳邊傳來金屬物碰撞地找鑰匙聲音。
春日野清奈等得不耐煩了，她設定的時間是三分鐘，馬上快要恢復供電了。
這個人還在亂七八糟的囫圇摸著鑰匙，一點要給春日野清奈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春日野清奈知道，他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她揚起□□，用槍托打在他的後腦勺上。
這個男人像只軟噠噠的面團跌倒在春日野清奈的腳邊。
春日野清奈從他手裡接過鑰匙，比對著鎖眼開了面前的防盜門。
門內的人嚇壞了，鎖在床上的角落用小被子裹著自己，一開口也是別別扭扭的韓式日語。
「是誰？」
與此同時。
世界大亮。
瞳膜適應了黑暗之後忽然被強光刺入，宋真彌看著她站在刺眼的白光裡身周猶如被虛化了的霧氣一般，她悄然美麗的模樣撕開黑暗。
一時之間，宋真彌不知道刺眼的究竟是突然供給的燈光，還是她。
「Nuna？」他聽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猶如赤海蓬勃。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都想要直接撲到自己Nuna的懷裡。
「Nu個頭啊，快點跟我走！」春日野清奈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伸手把宋真彌從床上拽起來，
外面腳步聲疊起。
被花瓶砸到的那個人先揉著腦袋醒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一根木棍，嗚啦啦地衝上來。
春日野清奈左手拉著宋真彌、右手舉起博·萊·塔。
扳機扣響，子彈嵌在那人的腳邊，棍子也應聲而倒。
那人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子彈打碎的還有另一個人的膽子，宋真彌捂著
耳朵瘋狂大叫，春日野清奈一把拉著他沿著後門的路狂奔。
那幾個被柯南引走的人知道自己上了當，又折返回來。
跌送不斷的腳步聲打破了平靜，整個大地也猶如被震碎了一樣讓春日野清奈心裡發慌。
旁邊這個傻小子還因為剛才春日野清奈地開槍而害怕，春日野清奈順著頗有厚重感的後院摸到了前門，剛好碰上了那幾個追過來的地痞。
春日野清奈左手摸入內襯口袋，掏出自己的證件。
黑底金花的警官證露在所有人面前，春日野清奈厲聲呵斥。
「你們要襲警嗎？」
雖然宋真彌不是日本人，但也認識日本的警官證。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警官證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燦爛、英姿颯爽，圓頂的警帽襯得她整個臉變得更小、模樣也更俏麗。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女騎士，可愛和帥氣並存。
原來，她是警察啊！
這種神聖的職業濾鏡加成，讓她帶有某種殺意的表情也變得迷人至極。
宋真彌感覺自己心驚肉跳的更快了。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那幾個人看到了春日野清奈的警官證之後，各個躊足在地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他們管事兒的人思考了一下，開口道：「你是警察，我們不為難你。但是不好意思，這位警官小姐，這個人你不能帶走。」
宋真彌聽不懂這一長串的日語說的是什麼，但最後一句他聽懂了。
這群人不願意放他離開。
宋真彌抓著春日野清奈的手，像是握住了自由的鑰匙。
春日野清奈皺眉，她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開始揣摩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
知道她是警察。
但還不願意把宋真彌放走。
這群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有些涼了的夜風流淌進來，外面唏噓的風聲讓室內的幾個人心緒都變成了被拉緊的一根弦。
嗖——
一個球狀物卷著氣流，黑白色的足球像個被甩出去的保齡球一樣，打散了這幾個圍堵在春日野清奈面前的地痞。
宋真彌還沒來得及驚嘆，就被春日野清奈拽著繞過人群往前面跑。
沒有被足球踢中的幾個人迅速追了上來。
宋真彌的靈魂幾乎快要跟不上他的肉·體，他的手被另一只柔軟的手握住。
那只手的溫度很暖，他們的雙手在相貼的時候，呈現出一種暖白色的光澤。
前面間距排列的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極長。
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燥亂頻率。
外面的世界已經亮了起來，整個燈紅酒綠的場所又恢復了剛才的瘋狂。
對面的卡拉OK閃爍著猶如賽博斑紋似的霓虹燈光，裡面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能夠很好地掩蓋住槍聲。
春日野清奈拉著宋真彌一頭鑽進去，身後跟著的幾個地痞緊跟不舍。
有幾個人在看到春日野清奈露出警官證之後就不太想追了。
雖然他們也是給一些公職人員辦事，但也不想要得罪警察。
他們有人給帶頭的那個人提議：「不然我們問一下那幾個公職人員，怎麼處理這個女警，襲警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也只是
幫他們辦事而已，誰知道之後會不會把我們推出去當替罪羊。」
那人想了想，點了頭。
練歌廳的空間並不大，春日野清奈也不想再開槍示威，不然之後沒辦法跟警視廳的人交代她的槍是哪兒來的。
震耳欲聾的音樂撼動了人的靈魂。
那群人快追上來了，春日野清奈四下看了一眼，實在沒辦法把宋真彌塞進了女更衣室的衣櫃裡。
宋真彌扒開各色胸罩、內褲，露出一張倉惶害羞的臉，對著春日野清奈連連搖頭，滿臉都這些「不行不行、這裡不行」。
春日野清奈黑著臉嚇唬他：「Then you can go to hell！（那你就去死吧。）」
宋真彌耳根染著粉色，這個粉色連帶著蔓延到了他的脖子和臉頰，他閉上了眼，一頭扎進脂粉氣十足的衣櫃裡。
第87章 異瞳裡的世界③
西屋火町，卡拉ok店裡。
外面的腳步聲逼近。
春日野清奈不想要跟這些人起衝突。
畢竟還不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這些人居然連警察也不怕，春日野清奈對他們的身份判斷，覺得更像是公安那邊的人了。
沒辦法。
春日野清奈只能把宋真彌往衣櫃裡面塞了塞，自己騰了個空也鑽進去。
在衣櫃合上的瞬間門，外面的人闖了進來。
整個更衣室的區間門很窄，裡面沒有放什麼多余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這個卡拉ok裡工作人員單獨隔離出來的一個小單間門，用來給工作人員換衣服使用。所以裡面塞滿了各種工作人員穿過的和沒穿過的衣服，還有一股衣服料子的味道。
春日野清奈和宋真彌兩個人藏在衣櫃裡。
裡面的空間門更加窄小，春日野清奈幾乎都能夠聽到宋真彌的心跳聲，在隨著屋子裡的人游走而頻率越來越快。
宋真彌捂著自己的心髒，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
只有在依靠著身旁這個女人的時候，才能緩解自己動蕩狂跳的心髒。
盡管如此。
也只不過是暫時緩解而已。
春日野清奈右手握著槍，隨時准備出去給面前這幾個家伙們來一下。
但是這些地痞只是簡單地轉了一下更衣室，也沒有特別仔細的搜索就出去了。
他們看起來似乎還在等待什麼，等待上面的人給予他們最後的指令。
見那幾個人離開了。
春日野清奈也松了口氣，但沒有立刻出來而是透過櫃子縫觀察了一下外面的環境。
躲在旁邊的這個家伙還在哆嗦著，雙手搭在春日野清奈的肩膀上，像個小雛雞一樣藏在雞媽媽的懷抱裡。然後時不時地讓自己和春日野清奈之間門的距離變近，用自己軟糯而又清雅的聲線，小聲喊了一句「Nuna」。
春日野清奈也很頭疼這個家伙日語溝通問題，她側目用英文問道：「你這幾天沒什麼事吧？」
宋真彌搖頭。
一開始他也覺得很害怕，本身自己就不是日本人，來到日本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先是被幾個男公關纏上、然後莫名其妙地在這個地方又被綁架。
宋真彌也用英語，簡單地和春日野清奈說了一下自己被綁架的這幾天經歷的事情。
「They didn't do anything to me. They just asked about my father。（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就是問了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了然。
嗯，看樣子那幾個人也只是對宋真彌進行了圈·禁而已。
剛才她看了一眼宋真彌的居住環境。
倒也挺不錯的。
有床有獨衛，還有一日三餐的照顧。
至少沒有虧待宋真彌。
春日野清奈先走出衣櫃，狹小的空間門把她憋得也很難受，鼻腔裡也全都是衣櫃裡面飄著的小絨毛。
她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然後對還在衣櫃裡的宋真彌招招手。
宋真彌走了出來，他的五官還很稚氣，有一種大男孩的青春質感。
眼皮也是韓國人比較標准的單眼皮和細眼尾，因為害怕而略微低垂的眼角看起來像是狗狗眼一樣委屈。
他抓著春日野清奈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訴春日野清奈：「。（我很強壯）」
「……」春日野清奈。
或許是因為男人的某種自尊心，他四下環顧看了一眼旁邊地扔著的一根小木棍。
可能比人的小拇指粗不了多少，但給予了這個南朝鮮少爺莫大的勇氣。
他握著棍子，在手裡晃了晃做了一個棒球手的准備工作，一副要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慷慨之態。
春日野清奈：「……」
得了吧。
這玩意兒打人身上，跟媽媽揍小孩一樣不疼不癢。
柯南應該也沒有走遠，她點了點耳邊的藍牙耳機，在裡面呼喚了半天沒有回應才發現沒有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春日野清奈轉頭扔掉宋真彌手裡的棍子，然後告訴他：「ne，（見到人就跑）」
宋真彌很認真地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春日野清奈地手握在門把兒上，然後回頭跟宋真彌使眼色，讓他緊跟著自己。
門一推開，二人就朝著門口狂奔。
目的地也很明確，就是春日野清奈的車附近。
宋真彌緊跟著春日野清奈的身後，耳邊是重金屬音樂的震耳欲聾，帶動著人的耳膜也跟著以一種不太舒服的頻率震動。
春日野清奈在這些聲音裡面聽到了同樣奔跑過來的腳步聲，在一個「丁」字路口的拐角處，春日野清奈看到了從右側朝著他們追過來的那幾個地痞。
她拽著宋真彌，喊了一聲「」。
一男一女兩個人，撞開沿途的人。
甩掉尾巴後面的各種污言穢語，闖進了一片酒池肉林。
一樓大廳的位置有一個舞台。
上面有一群長相年輕的男男女女在進行著奇奇怪怪的跳舞活動，振聾發聵的舞曲讓整個兒瘋狂的場面變得更加醉人。
頭頂的諸多星光閃爍，仿佛也被這種聲音吵醒。
穿梭在人群裡面的時候，整個
過程就像是有人按了二倍速一樣，整個兒行為都迅速加速。
耳邊猶如萬馬奔騰般的聲音，與那些人追逐過來的腳步聲重疊。
舞台上面被絢爛的彩色燈光染成了綺麗的彩色海洋，地面上有很多擺放著的空酒瓶，春日野清奈順手抄起砸向了追到最前面一個男人，
酒瓶變成碎片，落在地上。
那幾個地痞也是經常在街邊打架的型，被酒瓶這麼一砸，其他幾個人也來了火。
春日野清奈一左一右兩只手各抓了兩個酒瓶，劈裡啪啦的全部都砸向了那幾個地痞。
碎酒瓶的玻璃片散在地上，剛好音樂到了高·潮時期，也是所有人最亢奮的時候。
腳底下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宋真彌嚷嚷了一句韓語，春日野清奈也沒聽懂，但大概率是「姐姐，衝啊！」
「shut up！（閉嘴）」春日野清奈凶了他一聲。
空酒瓶砸完了，春日野清奈就開始扔帶酒水的酒瓶。
整個地板上彌漫著各種顏色的酒水飲料，它們混合在一起，又被那些跳舞的人踩成泥漿。
空氣裡也彌漫著蒸騰的酒精味，所有人就像是被釀在一個巨大的蒸籠裡，被這些酒精催化著神經，辣的人睜不開眼睛。
人群之中的時候形成了巨大的浪濤，把那幾個地痞衝撞得四分五裂。
這裡的工作人員就不願意了，很快有幾個人圍了上來開始找春日野清奈要錢。
春日野清奈指著那幾個地痞說：「他們給。」
然後，她抓著宋真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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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裕也在接到這幾個人的信息之後，就立刻給安室透回了電話。
在安室透離開了那麼的一點點時間門裡，這幾個不給他省心的公安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不僅讓人用碎片攻擊了網絡安全中心局，還被人找到了宋真彌新的地方。
風見裕也說：「長官你都想像不到，春日野警官在闖進來的時候，整個兒西屋火町和八角寺附近都停電了。我讓網絡安全中心局的人去查了一下發現是有人在接受源斷開了供電，而且還有插線口被人拔過的痕跡。」
能夠控制一個城市的供電口。
德國黑客帕克·利森的事情安室透也聽說過。
這一出模仿作案，和當年的帕克·利森有過之而無不及。
帕克·利森通過自己的方式成功地向德國政府示威，並且讓自己的名字在暗網裡一炮打響。
但他實在是太狂了，不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
更何況是互聯網這種絕對不允許自己私人信息暴露的領域。
帕和春日野清奈的變化不同。
春日野清奈幾乎和六年前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的愛玩又灑脫。
但安室透明顯是發生了什麼，他眼眸低垂，面前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但他看起來卻更像是給手術台上的病人做手術的外科醫生，眉眼之中全部都是冷肅而又認真的神態。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安室透在想什麼，只知道安室透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釋然。
就像是做出了極大退步的深吸一口氣，微微昂首，五官上寫滿了寂靜的神態。
安室透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說。
「那就讓給她吧。」
把宋真彌讓給春日野清奈。
風見裕也以為自己聽錯了：「長官，您、您說什麼……」
「讓她走，別傷害她。」安室透又重復了一遍。
風見裕也這下聽見了，但他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生怕自己曲解安室透的意思又問了一遍：「可是宋真彌是拿捏宋信國的把柄，我們還沒從宋真彌的口中得到宋氏集團研發藥物的情報，您要把這個韓國人給春日野警官嗎？」
安室透背對著萩原，紫灰色的眸子在一片漆黑中微微斂動水色：「宋真彌待了這麼長時間門，都沒有問出一點事情，說明他對於自己父親做的事情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而且現在刑事已經摻和進來了，雖然之前我們派公安把這件事從
特搜科調走，但這件事他們似乎並沒有放棄，所以她才會去民宿區。」
最重要的是，安室透還有一個想法。
他收到了組織的新任務，就是幫組織觀察琴酒看中的這個女警。
整個任務分配過來的時候，說的是「觀察」。
這個「觀察」意味就很奇怪了。
能被「觀察」的人肯定是組織有想法，想要讓這個被「觀察」的人摸進組織邊緣線。
她和琴酒的戀愛，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春日野清奈到底想要干什麼？
她的領導知道這件事嗎？
是警視廳的誰授意，還是春日野清奈自己的想法？
安室透的手指按在掛斷按鍵上，面對風見裕也的提問，他遲遲沒有按掉通話。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抉擇。
而抉擇的答案，安室透也告訴了風見裕也和自己。
他又一次跟風見裕也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讓他們走，不然的話那幾個公安的眼線也會被她發現，至少現在要保證公安完全抽身，不然的話組織說不定也會沿著宋真彌這件事查到公安參與。讓那幾個地痞抽身吧，把別墅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清理掉，什麼都別留。」
這，也是安室透任職企劃課課長以來，第一次向他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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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那幾個地痞被卡拉ok的人攔住要錢所以沒有追過來。
宋真彌跟著她一路狂奔，累得氣喘吁吁扶著樹直喘。
春日野清奈也快不行了，她這輩子連警校體能測試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努力，因為奔跑得太快導致了整個兒肺部都在劇烈擴張和蜷縮狀態，每一口呼吸都開始發疼。
宋真彌問候了一聲她有沒有事，春日野清奈擺了擺手，但心裡想的是。
我特麼都快死了！
盡管那幾個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追上來，或許是快要追上來。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個地方不能久留，沒來得及休息多長時間門就帶著宋真彌往自己車的位置跑，但跑了沒兩步，她就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車型。
那輛老古董保時捷。
是他嗎？
黑澤陣來了嗎？
保時捷356A對
著他們打了兩個遠閃。
春日野清奈知道駕駛座上的人也看到了他們。
但來的人並不是黑澤陣，而是伏特加。
伏特加的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朝著春日野清奈招手：「大嫂您怎麼在這裡，大哥讓我……」
見到了這二傻子，春日野清奈很高興，她衝宋真彌招了招手告訴宋真彌車裡的人是「自己人」，然後拉開車廂把宋真彌塞了進去。
伏特加驚喜地發現春日野清奈真的把宋真彌帶了出來，他一邊調整車的位置，一邊詢問同時坐上來的春日野清奈：「您是怎麼找到宋真彌的，您有沒有見到一個眼睛顏色不一樣的女人……」
眼睛顏色不一樣的女人？
說的應該庫拉索吧。
春日野清奈拉著安全帶，讓伏特加開車：「先別說這些了，有一伙兒人在追我們，先走。」
伏特加踩著油門車輛行駛得越來越遠，喧囂燥亂的世界也開始變得沉靜。
宋真彌在後車廂裡看來看去，這麼多天的失去人身自由，在這個時候才有一瞬間門的放松。
聽著宋真彌歡呼雀躍的聲音，春日野清奈開始為他後續的事情犯愁。
這個小子是不是太樂觀了。
不知道這個車裡還有一個想要把他帶走，拿他來要挾自己老子嗎？
宋真彌興奮之後了就開始雙手合十、開始念著一些祈禱詞。
也不知道是在祈禱耶穌還是哈利路亞。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要這麼殘忍。
剛把這小棒子從狼窩裡救出來，就要送到虎穴裡了嗎？
如果和組織相比，剛才那幾個地痞至少沒有表現出對宋真彌的什麼可怕的事情，但組織裡面的人就不一樣了。
拿來當實驗體，或者對宋真彌做點什麼來逼迫宋信國就範還是可能的。
「Nuna！」他扒著春日野清奈的車座，探出腦袋來露出燦爛的笑容。「Thank you！」
春日野清奈尷尬地笑笑，大男孩捧起春日野清奈的手，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裡居然有一塊劃痕，正在塗塗流血。
估計是剛才拿酒瓶的時候被碎玻璃扎破的。
她剛才因為太緊張了，也沒有來得及想這件事。
但伏特加似乎已經把宋真彌當成了春日野清奈的戰利品。
「大嫂，真厲害啊。這麼輕易就找到了宋真彌，大哥也會很高興的。」
黑澤陣高不高興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快要累死了。
伏特加非常貼心地遞過來一瓶水，春日野清奈接下來之後，想起了白天小穗和大治的那個案子也是因為一瓶沒開封的水引起來的，所以她現在也一點想要喝的欲望都沒有。
春日野清奈把水捧在手裡，沒有喝。
伏特加還在開展著春日野清奈和自家大哥日後一起在組織裡發展的藍圖。
「大哥看到大嫂為了組織的任務這麼盡心盡力，一定會很欣慰的。剛才大哥還跟我說，讓我來這裡支援大嫂。但大嫂看起來好像並沒廢什麼力氣，這也是大嫂的實力像征啊。我們現在去哪裡呢？要把宋真彌帶到組織裡嗎？」
「不。」春日野清奈想都沒想地回答。
伏特加「哎」了一聲，但仔細想想，可能是大嫂自己還有別的什麼安排。
於是，他側目笑著詢問道：「那大嫂，我們現在去哪裡呀？」
「去找宋信國，把他兒子送過去。」
伏特加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回頭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被她臉上的堅毅和認真震驚，錯愕的差點方向盤打滑。
「您、您在開玩笑嘛……」
伏特加不知不覺用了敬語，他莫名在春日野清奈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於大哥的表情。
連春日野清奈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像那個家伙那樣開始深沉了起來。
可能就是黑澤陣所說的那種身體之間門的互相影響吧。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似乎也受到了『靈魂互換』對身體的影響，明白了黑澤陣之前說過，
在她的身體裡感受到了熾熱的溫度。
而她在黑澤陣的身體裡，也感覺到了那種讓人變得沒有那麼浮躁的冷靜。
人的生命意味著什麼呢？
在死過一次的人生裡。
春日野清奈已經完全不想要任何疲倦、後悔、懊惱等負面情緒再出現在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裡面。
及時行樂。
是她第二段人生裡最重要的事情。
她從不會操心自己第二天要為什麼苦惱、更不會把快樂留到第二天。
所幸爸爸很能賺錢、她也用賣程序存下來不少錢。
如果不是因為六年前訓練場的事情，她或許也不會選擇做警察。
如果不是因為弟弟是工藤新一，她也不會成為這個故事主線裡的一員。
她開始放下了一些「玩心」。
認真地對待這些身處在黑暗中的生命。
春日野清奈對著伏特加輕笑：「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伏特加突然有了一種從尾巴骨瑩然而生的寒意，蔓延到了他的顱頂。
她的瞳色微微變淺，即使笑容看起來依舊甜美可愛。
嘴角微微揚起的時候，光斑在她干淨而又白皙的面容上聚成一個小團後又發散。
但車輛在剛好行駛進了一個隧道裡的時候，她的表情被黑暗吞噬，只有散發著寒意的雙眸猶如刻畫在記憶裡一般讓人無法磨滅。
伏特加有那麼一瞬間門的錯愕。
突然覺得，自己先前對這個女人的輕視，在這個時候應該扭轉一下這樣的看法了。
畢竟是……大哥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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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保時捷開進了民宿區。
整個世界被蒙上了一層即將天亮的黑灰色。
因為昨天白天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凶殺案，整個民宿區都被警方的人封鎖了，原本居住在民宿區裡的住民也提前退了房，在附近的旅店裡居住。
春日野清奈帶著宋真彌找到他的父親時。
這父子二人上演了一番抱頭痛哭的戲碼。
春日野清奈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黑澤陣，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色的風衣，臉上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
隔著人群，他用一種看不清的目光審視著春日野清奈。
眼神冷漠而又沒有溫度，整個人就像是一支出鞘的利刃，看起來就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組織也想要宋真彌這個家伙來要挾自己的父親。
正常情況下來說，如果春日野清奈想要投靠黑方，是要把宋真彌轉移到組織旗下的地點。
如果春日野清奈想要繼續待在警視廳裡，就要把宋真彌帶回他們特搜科內。
可是春日野清奈哪裡都沒有去。
而是把宋真彌直接帶回了自己父親身邊。
她想做什麼？
保持中立？
她以為自己還能夠保持中立嗎？
這個白痴。
春日野清奈前腳剛回來，柯南後腳也跟著回來了。
但他剛剛處理完了一件很緊急的事情，在藍牙耳機裡面呼喚了半天春日野清奈都沒有回應。
通過赤井秀一，柯南才知道原來是春日野清奈的藍牙耳機沒有電了。
赤井秀一那邊正帶著FBI的人去找庫拉索，聽到春日野清奈也不見了的消息，他問：「boya，你覺得她會去那裡？」
柯南沒有多想，直截了當地說道：「清奈姐會帶著宋真彌回到他父親的身邊。」
赤井秀一沒有理解：「為什麼這樣認為？」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綁架了宋真彌的那伙兒人，也能給組織一個交代。」
在看到了春日野清奈的時候。
姐弟二人相視一笑。
賓果。
正中對方的心意。
第88章 異瞳裡的世界④
不管是公安們還是組織的人。
綁架宋真彌的唯一目的都是想要讓從宋信國的口中獲得情報。
但是宋真彌明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父親在做什麼事情的，而這個老棒子似乎更在意自己家研發的這個藥物，哪怕是兒子被綁架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敢去報警。
嘛，各種情況顯示。
威逼對於宋信國是沒有用的。
這個老家伙有著完全的戒備心，哪怕是一個跟日本警方沒有任何關系的日本私家偵探，稍微出現一點能力不足的情況就會讓宋信國丟失這份信任。
而黑澤陣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雖然他和史丁斯認識，但是宋信國連史丁斯都沒有那麼信任了更何況是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日本男人。
只有讓宋信國完全的信任，才有可能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線索。
而他最信任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換句話來說，只要能得到他兒子完全的信任，就能讓整件事事半功倍。
春日野清奈看著那兩個韓國人嘰哩哇啦的說著一堆她聽不懂的話，但父子二人卻頻頻回頭朝著春日野清奈的位置看。
每看一次，宋信國的目光就親切幾分。
最後，宋真彌跑過來，捧起春日野清奈的手，在春日野清奈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啵~
他的嘴唇很軟，也很薄。
嘴唇在服帖之後分開的時候，略長的眼尾在彎起來的時候讓整個眼型變成了彎月牙兒。
這個笑容，讓人想起了在月光下面狂奔的二人。
「……」春日野清奈。
「……」柯南。
這個韓國小少爺滿心滿眼裡都是她的模樣，刻在這些南朝鮮人骨子裡的深情，很容易讓人覺得這幅畫面像極了一些韓國愛情劇裡的定情現場。
他朝著春日野清奈伸手，授信裡面躺著一只瓶蓋。
然後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容燦爛。
「？」春日野清奈。
啥啊這是。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他手心裡的瓶蓋。
是從自己在卡拉ok裡砸人用的酒瓶裡掉出來的。
剛才這個家伙手裡就好像一直在拿著什麼東西。
原來是這個嗎？
宋真彌的笑容在微弱燈光裡被刻畫的很是清晰，他認真的用生疏的日語對春日野清奈說。
「我會保管好這個的，這是姐姐你和我今天晚上最難忘的經歷。」
「……」春日野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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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橋上站著兩個男人。
他們背對背的依次站在橋頭和橋尾，看著南北兩側完全截然不同的風景。
「風見，你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世界的全貌嗎？」安室透站在橋頭，他的手臂撐在欄杆上，肩膀自然放松的垂搭在身側。
風見裕也應了一聲：「晚上嗎？」
「沒錯。」安室透聲音輕緩，難得有那麼一點放下重擔似得輕松。
猶如星火的點滴燈光，閃爍著明媚的夜色。
天邊亮起的
魚肚白光芒，帶著晨曦的第一縷光色灑落。
他們兩個人站在這個橋上，看到了遠處旅店裡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和安室透想的樣。
春日野清奈把宋真彌送了回來，並獲得了宋真彌的信任。
看樣子，今天晚上春日野清奈做的這件事情要遠比他們公安努力了一周都要有用得多啊。
春日野清奈沒有直接把宋真彌帶回組織，也避免了綁架宋真彌的這些人在組織裡留下痕跡的可能。
這也是變相的一種保護。
公安們也不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這個恩情會牢牢記住的。
安室透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她在遠處的模樣變成了渺小沙碩，他輕笑出聲無奈又好笑：「真是的，帶走就帶走吧，干嘛還要拿酒瓶砸人啊。風見，那些腦袋被開瓢的傷員醫藥費就走企劃科報銷途徑吧。」
「是，長官，不過您打算怎麼跟組織那邊彙報春日野警官的表現呢？」
「晤。」安室透想了想。「這確實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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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春日野清奈的這個行為。
黑澤陣一直沉默不語到他們兩個人回到了出租屋內。
原定的休假也暫停結束。
雖然對於找尋宋真彌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毛利小五郎還是收到了委托的尾款。
春日野清奈跟著黑澤陣上了那輛保時捷A365。
伏特加還是負責開車，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倆人在後車廂裡面一言不發。
耳邊除了輕微的發動機聲音之外，就只有春日野清奈自己的呼吸聲，在氣息流動的時候牽動著她的心跳。
嘛。
為什麼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啊。
氣氛怪尷尬的。
春日野清奈知道自己今天做的這個行為沒有跟黑澤陣商量，他一定不高興了。
就在此時此刻。
春日野清奈忽然意識到間諜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既要滿足黑方的需求還要滿足自己職業的准則。
一點點的偏差可能都要引起很嚴重的後果。
春日野清奈的腦袋依靠著冰涼的玻璃，用那較冷的溫度來給自己發脹的腦袋降溫。
該死的，她只是一個劃水的小刑警。
拿著微薄的巡查工資，為什麼要做警部級別的難度工作啊？
莫大的壓力變成了沮喪。
春日野清奈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聽到耳邊傳來黑澤陣的聲音。
「做得好。」
以為自己聽錯了的不僅僅是春日野清奈，還有在前面開車的伏特加。
保時捷剛好進入了一個泥濘的小路。
疾馳的車輪碾過瀝青地，碾碎了地面上的一些小碎石，眼前的風景在渡過了黑暗之後變成了鱗次櫛比的高樓。
石子發出來的碰撞聲，剛好和黑澤陣的聲音重疊。
春日野清奈「嗯」了一聲，側首看他：「什麼啊？」
黑澤陣指尖捏著一根剛剛被點燃的煙，煙草燃燒的時候把那股清冽的薄荷味變得更加清晰。
他吞了一口煙
草，唇間流淌出來的白霧讓他看起來在孤獨的邊緣靠近人間。
「做的好。」
他又重復了一遍。
這下伏特加聽清楚了。
沒有錯，大哥是在誇這個女警。
天老爺，這是伏特加跟了琴酒這麼久，第一次聽到大哥誇人。
他驚訝，但沒有那麼激動。
自從大哥談了戀愛之後，這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實在是屢見不鮮。
伏特加的接受能力也要遠比之前好很多，他默默地充當著這個司機，聽著後面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
「你已經成功獲得那兩個韓國人的信任了，之後你要做的事，應該不需要我告訴你了吧。」他拉開一點車窗，把煙灰彈在外面。
窗外的景色不知道轉了幾輪。
春日野清奈悶聲應了一句，腦袋發沉、思維變得緩慢。
就連黑澤陣在和自己說話，那語速都好像慢了很多。
她要在腦袋裡轉好幾輪，才能記住黑澤陣再說什麼。
但她像是反應遲鈍的回應，在黑澤陣的心裡就變得有些敷衍。
這種敷衍讓他的心情不佳。
尤其是剛才在旅店門口，那個臭小子親吻她手背時的姿態，簡直讓他火大。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真的是變好了。
以前讓他這麼生氣的行為，他絕對不會容忍對方站著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而她對於那個小子的行為，竟然沒有一點點自我認知。
他只是讓她去做出讓組織接受她的行為，可沒有讓她到處招貓逗狗的。
警視廳裡的那個男人已經讓他煩了好幾天。
現在又跑出來一個小屁孩。
胸口蔓延的氣流逐漸儲蓄成了一團火，他壓著聲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春日野清奈。
「擦掉。」
擦掉？
擦掉什麼？
春日野清奈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隨便的說了一句：「別吵。」
「……」伏特加即使沒有回頭，都能感覺到來自後頸脖裡散發出來的冷意。
她居然叫他別吵？
這麼無禮的和大哥說話，她……沒事兒吧？
黑澤陣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她面前表現出太多好說話的樣子，才會讓她這樣一次次
無視掉他的想法，到處給他招一些不必要又不太好處理的「麻煩」。
紙巾在他的手裡被攥成了抹布。
在處理這些「麻煩」之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春日野清奈知道一下來自Gin的壓迫力。
他的手指捏住春日野清奈的臉，迫使她必須面對著自己。
在手指發力之前，他看到春日野清奈煞白的小臉和虛弱到顫抖的睫毛。
從指腹裡傳來的熱度，比煙頭掉落在他手背上的溫度還要燙。
「你……」
黑澤陣的眉梢怒氣盡散。
「你發燒了？」
第89章 異瞳裡的世界⑤
宋家的小少爺自從被莫名人士綁架之後，再回來的時候突然就變得神神叨叨。
最明顯的一個體現就在於沒日沒夜地帶著耳機、聽日語聽力，手裡還捧著個日語速成冊。
當爸爸地覺得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很奇怪，和史丁斯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周，宋信國也不打算等史丁斯醒過來了。
他摘掉了宋真彌耳朵裡播放著聽力的耳機：「沒必要學這個東西，我們以後都不會再來日本了。」
「不是吧，爸爸。我不想這麼快回去，我們再待幾天吧~」宋真彌抱著爸爸的腿撒嬌，上一秒剛用韓語說完，下一秒就用日語補充了一句：「沒有錯，日語應該這樣說……」
宋信國沒聽懂自己兒子用日語說了什麼，他只覺得自己兒子好像哪裡出毛病了。
自從被綁架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地迷上了日語。
對於自己被綁架這件事，宋真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告訴自己爸爸，只是說他在「湯池花」被人綁架之後就送到了一個寺廟後面看管了起來。
那些人問了很多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
無非就是一些關於爸爸在韓國開的集團，在做了哪些研究。
宋信國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盯上了。
之前在韓國的時候，就有一個眼睛顏色不一樣的女人打聽過他們的事情。
看樣子。
他們一直在研發的那個藥物確實被那個異瞳的女人泄露了出去。
日本已經不安全了。
宋信國早早訂好了回去的機票，但在籌備登機的當天晚上，自己兒子還悠哉地拌了一個水果沙拉，蹺著二郎腿享受著愉快的夜晚月光浴。
老子詫異地問兒子：「你怎麼還不收拾東西？」
兒子詫異地問老子：「你怎麼現在收拾東西？」
宋信國看了一眼自己的機票，發現日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兒子改成了七天後，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
唯一的改簽機會用掉了，他不得不留在這裡直到下周。
在自己爸爸被氣得七竅生煙之前，宋真彌記吃不記打的從暫居地偷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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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生病了。
是腸胃炎引起的高燒。
從帶著宋真彌跑出來上了伏特加的車，春日野清奈就覺得自己身上有點沒力氣的感覺，一開始還以為是晚上的劇烈狂奔導致身上沒勁。
現在才知道。
原來那是生病的前兆。
什麼叫病去如抽絲，春日野清奈躺在床上、腸胃同時絞痛、額頭頂著退燒貼的時候才算真正地理解。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的身體在這個時候並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病痛。
即使吃了止痛藥，但還是會有殘留的疼痛感讓她沒有辦法入睡。
在疼痛感跌送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只記得伏特加似乎被黑澤陣留了下來，但伏特加從沒有進過她的臥室，而是在外面忙碌著。
對於照顧病人這件事。
伏特加和黑澤陣兩個人都完全不得要領。
腸胃炎外加發燒的病
人要吃什麼膳食調理？
要不要去醫院？
要以什麼菜肴為主。
連中彈之後子彈剛取出來就要繼續進行組織任務的黑澤陣，看著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但沒有入睡的女人，突然發現原來人在生病的時候這麼脆弱。
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巴，在安靜的時候真是讓人不習慣。
春日野清奈覺得黑澤陣這個人真是太別扭了。
如果想要問她「好點了沒有」、或者是「想吃點什麼」都可以。
但是不要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站在人家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病人。
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可怕。
幸虧家裡面有腸胃炎的藥，吃了之後感覺好多了。
但是高燒一直都沒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腸胃炎的藥物產生了一些作用，導致退燒藥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如果一晚上還沒能退燒的話，明天只能去醫院了。
春日野清奈頭頂上頂著的冰塊也沒有什麼作用，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
她張了張嘴巴，喉嚨干燥得就像是多少年滴水未落的沙漠，吐出來的氣息都氣若游絲。
春日野·林黛玉·清奈把自己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只能摸到他的風衣。
衣擺被扯了扯。
黑澤陣低頭看到了那只小手，他問：「怎麼了？」
「渴。」她說。
聲音可憐又低弱，簡直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鵪鶉，一點力氣都沒有。
黑澤陣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朝著門口轉身。
春日野清奈生怕這家伙把自己當成了和他一樣的小鐵人，趕緊又跟了一句：「熱水。」
「嗯。」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從門外傳來。
在臥室的門被關上之前。
春日野清奈聽到了外面的伏特加走過來，跟在黑澤陣身後說了一句：「貝爾摩德說白玉丸子要用涼水泡個小時才能煮……」
「……」春日野清奈。
外面的伏特加在因為煮藥膳而忙得焦頭爛額。
打死他都沒想到自己跟著大哥干了那麼多火裡來雨裡去的任務，居然會因為煮完糯米芋圓露難得在廚房裡團團轉。
煮廢了鍋之後，伏特加實在沒辦法才給貝爾摩德打了一通電話請教。
貝爾摩德除了教伏特加怎麼煮東西之外，還告訴了伏特加一件事。
「大哥，庫拉索失蹤了。」
黑澤陣看著手邊被熱水填滿的空玻璃杯，頭也沒抬：「什麼時候？」
「就是凌晨大嫂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庫拉索跟著大嫂……但是半途的時候庫拉索突然發生車禍，然後人就失蹤不見了。朗姆說，庫拉索也一直沒有跟他聯系，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黑澤陣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回應。
伏特加被這突然的寂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空氣中安靜的甚至連蒸汽上升的聲音都能聽見，他也不敢突然離開，只能站在黑澤陣的身後，等著大哥下達指令。
良久。
黑澤陣端起冷卻的差不多的熱水，朝著臥室走：「不管。」
簡短意賅的兩個字，就是他給伏特加的命令。
伏特加
默默地跑到電磁爐前看著火，內心還是希望這個女警能給大哥爭口氣的。
大哥現在在組織裡面的處境沒有之前那麼順暢了。
因為有很多組織成員對大哥忌憚又害怕，迫不及待地希望琴酒這個人的消失，能夠讓他們有一瞬間的喘息機會。
而且其中也有很多包括了組織裡面的核心成員。
其中以朗姆為主，他和大哥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的，一開始雙方還處於相對尊重的狀態，沒有給對方太多的難堪。
但現在這種平衡明顯快要被打破了。
從oss派出庫拉索來監督大哥引薦的人就能夠看出這一點。
如果這個女警能夠對組織有所幫助，這也是大哥的功勞。
伏特加從來都沒有覺得大哥的處境那麼棘手過。
居然完全牽系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春日野清奈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伸手摘掉了頭上的退燒貼，然後看到臥室的門拉開一條縫。
這條縫由窄變寬，隨後有人走進來再把門關上。
光影拉得有些長，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變成了鵝黃色床褥上的某種裝飾。
但這種光是沒有溫度的。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冷得發抖。
「給。」黑澤陣把水遞到她的面前。
春日野清奈半撐著坐起來，眼前金光閃爍、頭暈目眩。
他坐了過來，讓春日野清奈靠著自己，手臂環住春日野清奈的肩膀然後把水杯送到她的嘴邊。
熱水有些燙。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捧著熱水已經被燙得發紅的指腹，因為他的膚色偏歐洲人的冷白、所以很容易能看到溫度上升之後的不同色澤。
她覺得這家伙簡直不能用普通人的體格來看待，於是帶有一種誠意的好奇發問：「你不燙嗎？」
「快點喝，舉著很累。」他說。
「……」春日野清奈。
你的手不怕燙，但我的舌頭怕燙。
春日野清奈慢條斯理的抿了幾口潤潤嘴唇，然後就別過臉去：「不喝了。」
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伸手撈起棉被蓋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然後手臂微微收緊，讓她和他挨得更近。
春日野清奈聽見了他的心跳，也聞到了他銀發上面的杜松子冷香。
「後背很暖和。」她說。
黑澤陣嘴角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上揚，他低頭看了一眼腦袋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貓，唇角擠出一聲輕哼：「那是因為我在抱著你。」
「肚子很冷。」她說。
人在生病的時候真的會變得很脆弱。
他的身體很暖和。
要比她蓋層被子開著暖氣還要暖和。
她想要讓他抱的更緊一點。
他的大手撩開被褥的縫隙，沿著她的腰側撫摸到了她胃部的位置。
他的手被盛著熱水的玻璃杯暖熱，像一只小暖爐蓋在春日野清奈冰涼的小腹。
她感覺到了溫度，是他手掌裡源源不斷傳過來的暖流。
他的手臂肌肉微微隆起，這家伙並不是那種很精瘦的體格。
他的體格呈現在他每一寸肌纖維之上，讓他的身體就像是極具殺傷性的武器，即使這樣讓人恐懼的力量感也會讓手指輕柔的撫摸著一個在生病的女人。
他的手指在彎曲和舒展著，尾指撓在了她的肚臍上。
一股奇怪的癢意讓春日野清奈不太舒服地哼了一聲。
這種奇怪的感覺，再加上他掌心熾熱的溫度，像火舌般撩過她的腰側。
順著她腰部的肌膚，一直蔓延到她的脖頸。
可能真是因為人發燒了導致腦袋慢半拍，春日野清奈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感覺到他的手換地方，而是一直待在她小腹的位置重復著手指彎曲而又伸展的動作。
耳邊也是他稀松平常的氣息，春日野清奈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給自己揉肚子。
但是因為舉止略微笨拙，反而讓她更不舒服了。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不應該指望這個家伙能做出什麼貼心而又溫柔的舉止，便沙啞著聲音說道。
「不要亂摸。」
「……」黑澤陣。
「……」此時此刻推門進來送餐的伏特加。
第90章 異瞳裡的世界⑥
春日野清奈也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的。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身上蓋著黑澤陣的黑風衣，黑風衣的外面還裹著厚厚的棉被。
房間裡面的暖氣開的也很足，簡直就像是一個大蒸籠。
她的身上出了一層汗。
春日野清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手背測量了一下溫度發現沒有那麼燙。
身上的力氣也回來了不少說明她已經退燒了。
但是坐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是會有些疲倦。
恢復期多少還是有些折磨人的。
似乎是聽到臥室裡面有動靜，伏特加第一時間走到臥室門口對著屋子裡的人說：「大嫂，您醒了嗎？」
「嗯。」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奇怪，沙啞的簡直就像是被刀子割過的一樣難聽。
「您要吃點什麼嗎？大哥出門的時候給你准備了熱湯。」
「出門？」
春日野清奈套上了他的黑風衣，拉開臥室的門。
黑澤陣的風衣實在是太大了。
她裹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鬥篷，衣擺拖在她裸露在外的腳踝上，她蒼白的臉色在黑色的映襯下就像是影子裡的幽魂一樣虛弱。
「他去哪兒了？」
伏特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大哥的動向告訴她，只是說：「組織找大哥有點事。」
「哦。」
不說拉倒。
春日野清奈走到餐桌前，瞥了一眼旁邊電磁爐上一直熱著的牛奶，在桌前入座。
伏特加非常有眼色的給春日野清奈倒了一杯，遞到她的手邊。
黑澤陣這個人就像是刀鋒一樣凌厲，連他的衣服邊邊角角都棱角分明。
春日野清奈坐下來去的時候，衣擺被她的小屁股坐出了非常明顯的折痕輪廓，她一點都不在意黑澤陣的衣服但伏特加在意。
他看著大哥很珍惜的風衣被春日野清奈當墊子坐在屁股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還是沒敢說什麼。
春日野清奈抿了一口熱牛奶潤嗓，喉嚨葉舒服多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先興師問罪。
「伏特加，聽說你因為我之前去郎陪店的事情，被『陣』說了。」
伏特加臉一跨，想起上次被『黑澤陣』罰站的事情，整個人開始喪氣滿滿的站在桌前哼唧：「是的，大嫂。」
春日野清奈伸手又拉了拉身上的黑風衣，這個衣服簡直比古代時期老皇帝的黃馬褂還要好使。
瞧這伏特加低眉順眼的樣子，不欺負一下多可惜。
她故作理解的對伏特加說：「其實吧，我覺得『陣』真是太計較了。畢竟你也是為了他好，怕我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結果他還因為這個跟你說道，你很難過吧？」
春日野清奈的語氣真誠至極。
反而顯得伏特加之前說的話很小心眼.
伏特加跟他家大哥不一樣。
黑澤陣那個人軟硬不吃，但伏特加明顯比他好說話一點。
伏特加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大嫂！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背地裡說……說您。」
「嗨呀，瞧你說的。如果正兒八經的算起來，你還算是組織裡面的老前輩呢。如果之後我為了陣加入組織，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得跟你請教呢。」
「哪裡哪裡。」
伏特加其實還是有些感動的。
像春日野清奈說的這種話，大哥就絕對說不出來。
和大哥這樣的男人公事這麼久，伏特加也不太在意這種話語，但偶爾聽上那麼一兩句還是很受用的。
至少有了一種被人肯定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至少還有一點腦袋，知道自己會影響到大哥之後的處境不會亂來。
因為這幾句話，伏特加對春日野清奈的態度明顯緩和了很多，說話也隨意了一些。
外面的女人和組織裡面的確實不太一樣。
組織裡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著那麼一股子邪氣，甭管隱藏的多麼深，骨子裡都會散發出一種陰暗到骨子裡的冷漠。
在這種冷漠的環境裡面呆久了，人也會變得像是從棺材裡走出來一樣冰冷，猶如行屍走肉.
「不過我這一生病，應該會托事件的進度吧?宋信國好不容易把自己兒子找了回來，肯定會立刻就准備回韓國的，陣是不是去辦這件事了啊？」春日野清奈故作漫不經心的詢問.
以前在訓練場裡的時候，春日野清奈跟著降谷零旁聽過很多節課。
裡面有一個教官就說過，在面對證人的時候不要給予廣泛的回答可能，而是要讓對方選擇。
伏特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倒也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組織肯定不會讓宋信國這麼快離開日本的，目前組織在日本的勢力聚集的最多，宋信國還不容易來到我們的地盤上自然要讓他多呆一段時間.大哥離開是因為要處理另外一件事。」
春日野清奈「噢」了一聲。
行啊小胖子。
警惕性還挺高的嘛。
還知道說一半留一半。
但是，她也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對了，我昨天在去救宋真彌的時候，碰到了個奇怪的家伙。」春日野清奈抿了一口熱牛奶，成功的看到伏特加的嘴角在細微的擴張，露出了少許詫異。
沒有錯了。
看樣子是說到了正點上。
春日野清奈繼續說：「我開車和那個人撞了一下，然後那個人就跳下車消失了。那個人你們有沒有去調查？是組織裡面的人嗎？」
面對春日野清奈的提問。
伏特加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默認了。
沒有錯。
黑澤陣離開就是處理這件事去了。
庫拉索失蹤這件事。
春日野清奈還是聽柯南告訴自己的。
她使喚伏特加出門幫自己買游戲光盤和手柄，美其名曰是打發時間，實際上就是為了騰出空來讓自己和柯南通電話。
「哈？真的假的？」春日野清奈聽著柯南告訴自己的事情，難以置信道。「她失憶了？怎麼會這樣？」
「說是從橋上跳下來的時候摔倒了腦袋，導致整個人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是剛好在公安玩的步美他們碰見的庫拉索，然後就帶著她去醫院了。我沒有讓那三個孩子報警，現在庫拉索還在醫院裡面接受治療。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傷口，就是腦袋的問題比較大。」
失憶……
想想也是了。
『靈魂互換』這種事都能被春日野清奈碰上，隨隨便便失個憶也沒什麼。
「組織一定會去找庫拉索的……」春日野清奈說。「今天Gin估計就是在忙這件事，如果你的那幾個小跟班跟庫拉索呆的時間太久，這可不太妙。」
柯南聽著她說幾個字音就要咳嗽一下的聲音：「清奈姐，你發燒好點了嗎？」
「不太好，昨天晚上差點直接見上帝。」
「……」柯南。
自從知道自己其實是穿漫了之後。
春日野清奈就覺得自己就一直都很水逆。
越想趕緊把這些奇怪的事情解決掉，反而沒有辦法抽身了。
第二次『靈魂互換』回來之後。
春日野清奈也很小心不要再觸發『靈魂互換』的條件，目前看來二人算是暫時的相安無事。
但庫拉索的出現，也已經說明了春日野清奈被組織盯上的同時，也並不被組織信任。
那些人可都是麻煩的家伙兒啊。
庫拉索暫時由柯南他們幾個小孩子照顧，FBI在暗中保護。
春日野清奈也假裝自己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但組織裡面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庫拉索失蹤讓朗姆很在意。
本身庫拉索就是朗姆派出來監視春日野清奈的，而且還在監視的過程當中失蹤，朗姆就這件事發難。
琴酒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他在那位先生面前立下生死狀。
——「既然朗姆說庫拉索是她弄失蹤的，那麼庫拉索就由我找回來，然後讓庫拉索告訴你們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貝爾摩德覺得琴酒瘋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琴酒這麼不冷靜的樣子。
「Gin，你最近怎麼了？」她追過來，被琴酒那副桀驁的姿態刺激到，問題也猶如「自從你認識了那個所謂的女警之後，我就覺得你很多事情都有些劍走偏鋒。那個女警到底什麼來頭？現在不僅朗姆好奇，我也好奇了……」
「收起你的好奇心，這不是你能好奇的領域。」琴酒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態，從眉梢眼角裡擴散出來的傲然，仿佛質疑他的都是蠢貨。
他彈掉手裡的煙蒂，把煙頭扔在腳邊。
離開的時候，鞋底踩在燃燒的煙頭上，碾碎了微弱的火光。
那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被隱藏在潘多拉魔盒裡的寶石。
對於春日野清奈的存在。
boss並沒有明確表態。
那位先生還處於一個觀望狀態，盡管朗姆的態度很堅決，不允許一個能夠背叛自己職業和信仰的女人加入組織，這樣的黑警之後也不可能多麼忠誠於組織。
這是一個背叛的問題。
在忠誠這一點上，組織非常在意。
讓boss沒有直接敲定要如何處理春日野清奈的，是來自波本的一個情報。
在朗姆派出了庫拉索去見識春日野清奈的時候，boss為了謹慎起見，又多加了一個波本參與到監管的範疇裡面。
波本給予boss的回復也只有非常簡單的一句話。
——【一切正常。】
波本和琴酒的關系，在琴酒第一次墜海修養的時期就變得很緊張。
boss和貝爾摩德都覺得，波本沒有道理幫琴酒，那麼波本傳遞過來的情報就一定可信。
但這件事到了黑澤陣這裡就沒有那麼簡單能夠混過去了。
為什麼波本要幫春日野清奈說話？
是春日野清奈真的表現出色，還是波本這個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
黑澤陣回來的時候，看到捧著手柄在客廳裡盤腿坐著打游戲的春日野清奈。
她的身上還披著一個灰色的毛毯，嘴巴裡咬著體溫棒，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熒幕裡面在格鬥的小人。
「衝啊！殺！打，打，快點！用力！伏特加你買的這個手柄可太弱了，按著都沒有勁兒……哎？你干什麼關掉我的電視機？！」
黑澤陣直接拔掉了插銷，音響裡激烈的打鬥聲也瞬間消失。
他走過來，伸手摘掉她嘴巴裡的體溫計，看了一眼上面正常的溫度確定了她已經退燒。
但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虛弱，眼窩微微發青、嘴唇也沒有顏色。
即使這樣，也不耽誤她利用難得的休息時間刷單機游戲。
黑澤陣站在她的面前，表情冷峻。
「波本是怎麼回事？」
「？」春日野清奈。
什麼亂七八糟的，干什麼一回到家就這樣一幅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對你可是『大加贊賞』。」
黑澤陣在這一點上說了謊，把波本的彙報誇張大了一點。
他總覺得當時在民宿區裡的時候，波本和她有過很多奇怪的眼神交流。
他一直都很在意。
就像是野獸在看管著屬於自己統轄的領域，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機敏的察覺到任何變動，從而做出防範的舉止來讓他人知道被他統治的地方不容窺伺。
春日野清奈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她從地上站起來，懶洋洋的又往沙發上一趟。
「吼？是嗎？那說明我——」
她指了指自己，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確實很厲害。」
「……」黑澤陣。
「……」伏特加。
「噗哧。」伏特加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大哥吃癟的樣子。
真的很難見到啊。
笑完之後，伏特加覺得形式對自己有些不太好。
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讓伏特加膝蓋發軟，他盯著茶綠色眼眸裡射過來的冷意，低下了頭：「大哥，我把大嫂的雷克薩斯開去修理廠維修。」
然後，他拿著春日野清奈的車鑰匙轉頭跑了出去。
黑澤陣也沒說話，站在窗邊完全擋住了太陽照在她身上的位置。
春日野清奈在沙發上慢慢移動。
像一只貪圖陽光的小貓，在陽光下面伸展手臂，把病痛折磨了一晚上的身體恣意舒展。
黑澤陣看著她，陽光變成了一條在流淌的金色綢緞，包裹著她慵懶的身型。
她朝著他伸展手臂，眼睛在栗色的發絲裡眨動著。
黑澤陣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雖然不是很想這麼簡單就滿足但還是鬼使神差的走過去，坐在她給自己讓出來的位置。
然後，擁抱住了她的要求。
黑澤陣的肩膀很寬，可能是因為之前練習過很久狙·擊槍的緣故，完全放松下來的時候摸起來的手感也有一點點硬塊。
總之，很舒服就是了。
春日野清奈還記得昨天晚上靠著他的感覺。
「你也變得溫暖了。」
她的聲音像是一團輕柔的風，撩動他銀發下被遮蓋住的耳廓。
黑澤陣側首，看著她認真的眼眸：「什麼？」
「我說你，也變得溫暖了。」
「……」黑澤陣。
這是某種稱贊嗎？
他並不是很需要這種誇獎。
春日野清奈收了收笑意，眼神哀怨：「你知道你剛才對我說話的語氣，會讓我感覺悲傷嗎？」
「……」黑澤陣。「你可真容易悲傷。」
「病人都是很脆弱的，心靈無法承受那種質問的語氣。」
黑澤陣懶得跟她辯論病人是否脆弱這個論題，他伸手捏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下巴，指尖擦著熾熱的溫度，連他的語氣也不經意的跟著放柔了一些：「你想說什麼。」
「病人需要的是關懷和問切，需要的是第一時間的擁抱和溫柔詢問。」春日野清奈躲開他還想捏自己的手，很認真的告訴他。「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瞧啊，這是什麼教育孩子的語氣？
把他當什麼了？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而是低頭看著她隔著睡衣平坦的小肚子：「還難受嗎？」
「有點。」
「躺好。」
春日野清奈平躺在沙發上，看著他的手指伸進自己的睡衣裡，停留在她小腹的位置用掌心的溫度暖熱她的肌膚。
她看著黑澤陣微抿的嘴角。
這是一個沒有煙火氣的冷漠的人。
在這個時候他在想什麼，春日野清奈並不知道。
只知道他的眉心在蹙起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逐漸舒展，然後又以一種不明的意味緊皺在一起。
他揉的很認真，但還和昨天晚上一樣不得要領。
「沒有人教過我做這些。」他說。「沒有人告訴過我對待病人需要關心，也沒有人告訴我原來生病需要休息。」
他就像是一個機器。
被組織培養出來的連軸轉的殺人工具。
沒有人會問過一把刀需不需要休息。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冷淡的眉眼，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一把刀在用鈍了之後會怎麼樣？」
「扔掉。」他回答的也很干脆。
就像以前他處理掉組織裡面那些被用「鈍」了的老成員一樣。
完全處理掉，然後扔到不被需要的地方。
或許以後什麼時候他也變成了用「鈍」了的刀，也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也從來不覺得這樣的結果有什麼問題。
「明知道是一條通往毀滅的路，為什麼還要義無反顧的往前走？」春日野清奈伸出手，隔著衣服握住他的手背。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難過。
這種難過簡直就像是一根繩子，緊緊勒住他的喉嚨，讓他的呼吸變得困難。
黑澤陣的手停住了，眼瞳裡的溫度降低，篤定道：「我不會讓自己變成一把用『鈍』了的刀。」
他真的很自信。
但絕對不是自大。
如果這種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多少會讓聽到的人揣摩一下可能性。
但偏偏這個人是黑澤陣，說起來就是讓人覺得無法辯駁。
在故事的結局。
紅黑雙方究竟有誰會出局？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所有事件的核心所在。
隔著衣服的料子，春日野清奈摸到了他手指的輪廓，低頭的時候衣服裡面隆起的位置是他手的位置。
「陣，你說我們會不會一起死掉？」
他覺得她又在說傻話了。
他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我們倆自從第一次一起墜海之後，就莫名其妙的『靈魂互換』了好幾次，說不定我們的命運早就捆綁在一起了。之後會不會出現什麼神奇的同生同死現像呢？我們每次『靈魂互換』的時候我都會覺得頭很暈，說不定我們的靈魂也只是暫時換回來了，以後如果我們兩個人的誰要是突然死掉，另一個會不會跟著喪命呢？哎，怎麼有一種奇怪的殉情感覺呢……」
黑澤陣有些受不了她這個奇怪的腦回路，把自己的手從她睡衣裡面抽了出來，然後去拿旁邊的黑衣。
春日野清奈半坐起來：「你又要出去嗎？」
「嗯。」
「是去找那個眼睛顏色不一樣的女人嗎？」春日野清奈叫住了他。
黑澤陣側首看著她，春日野清奈抓了抓頭發，老實回答：「那天她一直拿她的車撞我，我沒辦法了所以就還以顏色，誰知道她那麼不禁撞啊……」
春日野清奈那個時候也不知道黑車裡面的是庫拉索、是組織裡的人。
如果知道的話……就撞的再狠一點。
但是組織裡面有人因為她不見了，這件事春日野清奈肯定躲不過去的。
春日野清奈也不打算跟黑澤陣隱藏什麼，還不如直接了當的承認更干脆一點。
黑澤陣沒說什麼，他根本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庫拉索去了哪裡，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庫拉索為什麼會失蹤。
之前庫拉索因為差一點被貝爾摩德殺掉這件事消極怠工了一段時間，他本來都想要代替貝爾摩德行駛這件事了，但被朗姆攔了下來。
不過……這個女人急忙解釋的樣子確實可愛到他了。
他走過去，親吻她的唇角。
贊許她的誠實和坦然。
他的唇裡還有著略微涼意的薄荷煙草味，似乎是抽完煙才進來的，但這個味道混合了他自身的起因就變得更加成熟。
一個成熟的男人，最迷人的時候就是體現他在荷爾蒙上面完全的掌控力。
「我把這件事攬下來了。」他的氣息輕輕淺淺，流淌在她的嘴角處。「如果庫拉索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我會殺掉她，你不用擔心。」
春日野清奈能感覺到他的殺意，這種殺意並不是對著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啊，這應該是來自於Gin的偏愛了。
春日野清奈揚首回應他的親吻，輕輕淺淺的啄吻著他的嘴角，速度不緊不慢但卻讓彼此的觸感都尤為清晰。
他也笑了。
「繼續。」他說。
「達咩，累了。」春日野清奈扁嘴。
「不願意算了。」他摘掉她的手，起身穿衣服。
很好，這個食肉系的家伙在沒有葷腥的時候，無情的讓人想要惡作劇一下。
春日野清奈在他背對著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眼角瞥見旁邊放著的水源警官送給自己的潤唇膏。
唇膏塗抹在嘴巴上的時候是裸色，但實際上還是有顏色的。
她眼睛一轉，在自己嘴巴上塗了兩下然後就撲到黑澤陣的懷裡，防止被他發現的親吻他的嘴唇。
唇膏沒有味道，很潤。
他的嘴唇也很潤。
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春日野清奈突然這麼熱情，但他也拿出了自己十足的誠意，以最熱烈的接吻作為回應。
春日野清奈在嘴唇被吮吸到發麻的時候，推開了他。
然後看著他嘴角的唇膏暈染了一大片的樣子，憋著笑把他推出門。
「路上小心咯！」
伏特加剛把春日野清奈修好了的車送回來，就看到自家大哥走下樓。
黑澤陣的嘴角櫻紅一片，色調看起來還有一些俏皮的粉，從他嘴角開始到他的下顎和臉側也全都是。
這種被暈染開的色澤，說不透的曖昧。
「……」伏特加站在原地凌亂。
我好像懂了什麼。
這……這是……口紅嗎？
悠于 2023-11-15 13:02
第91章 異瞳裡的世界⑦
庫拉索失蹤了。
公安們也在躍躍欲試。
其中風見裕也最為興奮。
上一次沒能從宋真彌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情報，他已經覺得很失落了。
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風見裕也和安室透打包票：「放心吧，長官，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庫拉索。然後把她帶到您的面前，讓您能夠在組織那裡更上一步……」
拋開這一切都不談。
安室透倒是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
雖然他知道組織肯定不僅僅派了他一個人去監視春日野清奈。
但庫拉索為什麼突然會失蹤？
安室透去調查過庫拉索那天晚上開的車。
整輛車被撞得有些可憐，整個車頭都陷進去了。
那天晚上被撞的似乎不僅僅是庫拉索，還有春日野清奈的那輛雷克薩斯。
從被撞的痕跡和車輪的軌道來判斷，大概率是雷克薩斯撞上了庫拉索。
而庫拉索的車背有細微的血漬，當時正在駕車的人應該是受了傷的。
最重要的不是車輛被撞，而是庫拉索的車胎被狙·擊槍的子彈擊穿，
一開始安室透以為是琴酒的幫忙。
但是後來。
安室透從組織裡面各個人員的反應來判斷，便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
如果不是琴酒的話。
還有誰會幫春日野清奈做這件事呢。
除了那個本應該死掉的家伙之外，大概率就沒有別人了吧。
一切的謎團都在於那棟叫工藤宅的地方。
安室透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
嗯，今晚就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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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陣前腳離開，春日野清奈後腳也跟著出來了。
她在警視廳那裡請了一個病假，三橋警部讓她好好休息，暫時可以不用去工作。
所以她就去了一趟弟弟家裡。
阿笠博士的院子裡種上了一片艷紅色的天竺葵，剛一推開門進去就聞到了新鮮花朵彌漫著的香氣。
花的味道還沒有完全成熟。
聞起來就像是剛□□的少女，帶著一些青草味道的稚氣。
春日野清奈裹著厚厚的衣服，綿帽、棉衣、綿靴。
在初春的季節裡讓人看起來就像是身處在寒冬腊月一樣。
所有過冬的衣物一應俱全。
她推開阿笠博士的家門，直奔著柔軟的沙發而去。
沙發和床，是她的本體。
只要躺在上面就起不來的那種。
「我要喝熱水！」春日野清奈的聲音還沒有恢復，帶有一種被燒灼的沙啞感。
來給春日野清奈送水的不是阿笠博士、也不是柯南。
而是今天休假在家不上學的灰原哀。
她昨天聽柯南說春日野清奈發燒，給春日野清奈送來熱水的同時還送來了一包營養衝劑。
春日野清奈端著橙黃色的水，抿了一口裡面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喜歡，然後把滿滿一杯的維生素灌在了肚子裡。
「他們去哪裡了？」春日野清奈問。
「昨天晚上江戶川家進了一個不速之客，他們晚上聊了很久。露白的時候才剛剛結束，現在他們還在補覺。」
「不速之客？」春日野清奈剛放下水杯，柯南就從南側的臥室門內推門出來。
小男孩打著哈欠走向春日野清奈，在她旁邊入座，緩了緩睡衣才告訴春日野清奈：「是波本。」
昨天在民宿區裡的時候，安室透被萩原前輩帶走，她就沒有再見到他了。
怎麼……跑到工藤宅裡了。
這豈不是剛好和工藤宅裡借住的那位打了個照面……
「波本查到衝矢先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我們也做了提前的部署。」柯南簡單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春日野清奈。
安室透點出了赤井秀一的假死計劃。
但沒有想到赤井秀一和工藤一家的合作，讓工藤優作易容成衝矢昴的樣子在工藤宅裡等待前來興師問罪的安室透。
而自己去解救被公安挾持想要拿來要挾自己的FBI同僚。
工藤一家和赤井秀一在安室透的面前完成了一出金蟬脫殼的戲碼。
赤井秀一假死這件事算是被安室透發現了。
但禮尚往來，安室透的公安身份也昭然若揭。
柯南還是沒有直接出面，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和安室透點明了彼此的身份。
春日野清奈詫異地看著自己表弟：「所以他還不知道你是工藤新一？」
柯南搖頭：「沒有明確告訴他，但我總覺得他好像已經猜到了。」
畢竟春日野清奈和工藤新一才是正兒八經的姐弟關系，而赤井秀一又借住在春日野清奈的弟弟家。就安室透那推理能力，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只不過，可能出於看在了「某個人」的面子。
安室透沒有點破而已。
春日野·某個人·清奈半天沒明白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過現在這種情勢也挺好的，至少大家把一些事情都說開了，不至於鬧到最後自己人打自己人。
但柯南似乎並不這麼想。
「波本……哦不，應該是降谷警官和赤井先生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柯南說。「聽赤井先生說，他們兩個人在組織裡的時候關系就很差。他們兩個人彼此看對方不順眼，一開始只是單純地以為對方是組織裡的人，想要把對方除掉。但後來，還牽扯到了一個人……」
「誰啊？」春日野清奈問。
「赤井先生說，是一個代號叫蘇格蘭的組織成員，也是公安。」
春日野清奈嘆了口氣：「六年前在訓練場裡的那些警官們，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除了零哥之外，其他人是死是活我是一概不知。零哥被派到了組織裡面臥底，或許其他的人也同樣被送到各個組織裡，進行著差不多的任務了吧。」
間諜工作嘛。
本身就是這樣。
風險系數拉滿。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的處境也差不多了。
既然安室透和赤井秀一暫時達到了和解，春日野清奈也准備先把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放一放。
她轉問：「庫拉索怎麼樣了？」
「還在醫院呢，不過我們找的是一家很普通的醫院。是毛利大叔關系特別好的一個委托人開的，我們也是以毛利大叔的名義把庫拉索送過去，所以也省了很多的手續。」
柯南說著，看到春日野清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清奈姐，你要去見見庫拉索嗎？」
春日野清奈點頭，頂著病愈之後的疲倦把圍巾裹得更嚴實了：「得去見見啊，總得知道庫拉索這個失憶什麼時候能恢復啊。」
聽伏特加說。
庫拉索這個人一直跟著組織的二把手。
手裡面握著的情報應該也挺多的。
拉攏一下庫拉索、在她面前刷一刷好感，說不定還能幫春日野清奈說點好話。
春日野清奈也處於病愈之後的恢復期。
阿笠博士今天也不在家，開車這種事只能暫時讓另一個先生代勞了。
柯南和春日野清奈坐在後面。
姐姐抱著弟弟當暖爐，頭靠著弟弟的肩膀呼哈大睡。
柯南把她的臉往外推：「你的口水別滴在我身上！」
醫院。
初春的淡黃色陽光撕開雲層，灑落在遍布著應黃色黃鐸的花壇上，有一些病人在外面三步，整個氛圍看起來倒是挺溫馨的。
庭院的右側擺放著一座白色的噴泉。
雕塑是春日野清奈不認識的一個女人捧著水瓶在灑水的造型，晶瑩剔透的水珠有很多濺在了旁邊在玩水的幾個孩子。
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互相往對方的身上灑水，頭發和肩膀伴隨著開懷大笑的童音都變得濕淋淋的。
「哎！光彥好討厭，不要弄到我的衣服上啦！」
「吃我一招把你們兩個！」
「元太快住手啦！你都弄到大姐姐的身上了！」
一個從發色來看明顯不是亞洲人的女人坐在孩子中間，捂嘴笑著看著這三個孩子在自己面前打鬧。
她的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頭上纏著白色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地坐在那裡和孩子們開著玩笑。
春日野清奈只是通過第一印像，完全感覺不到這是一個來自組織裡的成員。
她的眼睛有一只瞳色較淺，所以看起來兩只眼睛顏色有些不太一樣。
但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的濃睫聚在一起就像是狐狸一樣迷人。她的五官眉梢都有一種蘊含著人間千萬年的涼薄淡漠，這種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孤單感覺到是和黑澤陣很像。
如果這只眼睛不笑的話，會給人一種風煙涼骨的感覺。
而就是因為她似乎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此時此刻的一顆心變得赤城干淨，才會流露出這樣毫無城府的笑容。
伏特加被春日野清奈套出來的話裡有提到過庫拉索的眼睛，他說在庫拉索十幾歲剛加入組織的時候，她的眼睛還不是這樣的。
是因為什麼組織裡面的其他成員都不清楚，但在組織裡面待的時間最久的貝爾摩德好像透露過。
是因為組織當時需要一些能幫助自己獲得情報的專業人員，就選取了一部分人作為訓練對像，而庫拉索就是這個被訓練的對像。
具體組織對庫拉索做了什麼培訓，別人就不知道了。
總而言之。
庫拉索再出來的時候，眼睛的顏色就變得和正常人不同了，而且還具備了一個非常強悍的技能。
過目不忘。
她可以在瞬間記錄眼睛裡看到的所有事物。
柯南「哎」了一聲：「清奈姐你不是也可以嗎？」
「我只是對數字和代碼比較敏感，還不能做到什麼都記得住。」春日野清奈咂舌。「如果我有她這個技能，在警校的時候我就不會因為背憲法背得想死了。」
「……」柯南。
赤井秀一笑出聲來：「boya，你姐姐真有趣。」
聽到旁邊有對話的聲音。
步美第一個發現了旁邊的小男孩，朝著柯南招手：「啊！柯南！你來看大姐姐的嗎？咦？清奈姐姐也來啦！」
春日野清奈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走過去，依次rua了一下三個人類幼崽的腦袋。
三個小孩興奮地和春日野清奈介紹自己「撿」到庫拉索的全過程。
他們是在高架橋一公裡開外的游樂公園後草叢裡，發現了昏迷的庫拉索。
步美依舊采取了和自己之前被大熊三郎綁架時一樣的舉止，第一件事先告訴了柯南。
柯南讓他們不要驚動警方，先把庫拉索送進了醫院治療，然後就一直擱置到春日野清奈過來。
庫拉索看著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也看著庫拉索。
兩個女人對視的時候，春日野清奈用自己最燦爛的笑容來讓庫拉索感覺自己足夠親和，庫拉索衝著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相對來說較為禮貌的笑容。
啊，真的失憶了啊。
春日野清奈主動坐在庫拉索的旁邊，端詳了一下庫拉索頭上的紗布：「醫生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情況怎麼樣？」
庫拉索搖搖頭，旁邊的步美學著醫生的樣子，對春日野清奈說。
「醫生說，大姐姐的腦袋受到了重創，出現了短暫的失憶現像。到現在大姐姐都還沒想起來自己的名字叫什麼呢，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導致了庫拉索受傷的春日野清奈干笑兩聲：「嘛，既然這樣的話，身為警察的我有必要照顧好市民嘛。既然待在醫院也沒有什麼用，那一會兒我就找人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吧。出院之後我會給你找暫時借住的地方。」
庫拉索點點頭，眼角下垂的時候看起來分外乖巧。
她端詳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模樣，聲音也很輕柔：「你是……警察嗎？」
光彥很自豪地替春日野清奈介紹自己：「是的吶！清奈姐姐還是很厲害的搜查一課刑事哦！」
「搜查——一課麼。」庫拉索喃喃念道。
春日野清奈看著她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不是個普通的人，她的眼睛看著真叫人心驚。
可能是因為生而和人不同，多少會讓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眼睛裡。
庫拉索想了一會兒，似乎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她只是完全按照被人的意願，好像一個聽話的機器，不管是誰對她進行操控都沒有任何違背的意念。
赤井秀一變裝成了衝矢昴的樣子，給庫拉索辦理好了退院手續，庫拉索暫時居住在阿笠博士家裡。
春日野清奈坐在副駕駛座上，聽著後座的歡聲笑語。
庫拉索似乎很喜歡小孩子，和這幾個小孩子交流的時候，她會止不住地發出很放松的笑聲。
偵探少年團裡的小偵探們，在一系列腦洞大開的推理之後，由元太得出了一個結論。
「大姐姐一定是遭遇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故！」
光彥也跟著說：「說不定是目睹了什麼凶案現場，然後被罪犯打傷！」
步美跟著推理：「也或許是被人脅迫，就像我上次那樣被人綁架想要逃跑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春日野清奈。
「……」柯南。
反正不管這幾個小孩子怎麼推理。
他們都覺得，庫拉索現在需要被人保護。
而在放假期間的小孩子們，就變成了所謂的「護花使者組成隊」裡的一員，在庫拉索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就變成了他們的委托人。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樣也好。
這幾個有主角光環的家伙們跟著庫拉索，大概率還是能讓庫拉索暫時被管控起來的。
一開始柯南還以為灰原哀會不同意。
畢竟灰原哀對組織裡的人非常抗拒，讓庫拉索生活在自己的身邊可能會有些反感。
但沒想到灰原哀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大。
春日野清奈也覺得很神奇，畢竟之前自己和黑澤陣『靈魂互換』的時候，灰原哀嫌棄她都快要嫌棄死了。
對此，灰原哀說道。
「她和我很像。」
「什麼？」柯南難得見灰原哀又流露出那樣一副悲傷的表情。
看起來很像她剛脫離組織的時候。
那種從廢墟裡爬出來之後，面對繁華的世界而覺得舉足無措的迷茫可憐。
灰原哀覺得，此時此刻的庫拉索和當時的自己很像。
「都是被組織培養出來的機器。」灰原哀說。
只不過她是被組織培育出來，負責研發藥物的實驗家。
而庫拉索是獲取情報的專員。
雖然負責的項目不一樣，但是她們的處境都一樣的。
進到阿笠博士家裡之後，庫拉索就表現出了很局促地反應，她坐在一個地方之後，手搭在膝蓋上。
非常規矩地低著頭，眼睛只看著自己的手背，絕對不會到處亂瞄。
柯南對春日野清奈說：「這可能是組織對她的要求吧，因為她獨特的記憶力，不允許她的腦袋裡記住任何組織不允許她記住的內容。最好的方法，就是到了一個地方之後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去看一些自己不該看的東西。」
春日野清奈看著她的這副樣子，咂舌：「好可憐噢。」
該怎麼說呢？
柯南也有這種同情的心態。
庫拉索的一舉一動，都被限制在一個條條框框裡面。
被奪走了自主意識之後，變成了機器的時光多麼無趣啊。
春日野清奈說：「她之前被組織派去調查宋氏集團的情報，雖然她之前整理成了資料，我以Gin的身份看過了。但是上面的資料寫的並不詳細，估計是朗姆讓庫拉索對Gin有所保留。」
「唔。」柯南。
「如果庫拉索能回憶起來的話，倒是能解決我的困惑。」春日野清奈拍了拍自己弟弟弱小的肩膀。「要好好照顧這個人哦！」
被委以重任的柯南弱弱地回應：「嗨——」
等春日野清奈准備離開的時候，她看到庫拉索和那三個小孩正趴在地上玩木牌游戲。
叮叮咣咣的木牌，碰在一起的時候和庫拉索的笑容重疊。
她看起來很放松，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幾個小孩子在為了她的勝利鼓掌的時候，庫拉索也跟著害羞地低頭。
見到春日野清奈要走，庫拉索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來。
「那個，警察小姐……」她駐足在春日野清奈的身後，看起來有些猶豫。
春日野清奈笑道：「怎麼了？」
「您會找到我的身份嗎？」
春日野清奈瞳孔微動，笑容更深：「我會盡力的。」
「聽說警察的判斷力都很強，您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庫拉索正經地看著春日野清奈，似乎很想要聽到春日野清奈對自己的判斷。
春日野清奈撓臉：「這個……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個警察新人，還沒有那麼強的判斷力啦。」
庫拉索沒有說話，表情有些暗。
「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把二人之間的距離變成標准的親近距離。
多羅夫實驗證明。
近距離的接觸，更容易讓人卸下心房。
庫拉索色調略淺的瞳孔閃爍水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就這樣忘記了也挺好的。昨天晚上在睡覺的時候，也夢到了一些很血腥的場面。我告訴那幾個孩子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很可怕。我應該……不是一個什麼很可怕的人吧？」
「噗。」春日野清奈。
這個……
站在外面的時候，春日野清奈還覺得她的頭發顏色和黑澤陣的很像。
但是到了室內之後，她才發現庫拉索的發色還是要偏深一點。
「總覺得之前……我並不開心。」庫拉索一邊說著，一邊陷入某種回憶狀態似的，自言自語著。「很多事情壓抑著，壓在心裡的位置。好像不要想起來，才能讓我遠離那種壓抑。」
春日野清奈知道她以前是什麼身份。
庫拉索在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她也能理解庫拉索在組織裡的處境。
唔。
可能是因為在那種環境裡面。
要麼是等著被解決掉的傻蛋。
要麼就是因為具有某種技能，而被瘋狂剝削的對像。
組織裡面二五仔多的原因找到了。
誰願意給不把自己當人的老板打工呢？
春日野清奈拍了拍她的肩膀：「嘛，暫時就不要想這麼多了。順其自然是最好的了，如果能想起來的話至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當作短暫的放松吧。」
庫拉索點點頭。
光從她的態度和對話裡，春日野清奈沒覺得她是一個恐怖組織的成員，反而給人一種很溫婉且好說話的形像。
失憶這種事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之後明顯就不是這樣好說話的樣子了。
春日野清奈把這個定時炸弾暫時交給柯南「看管」，她把車開進了警視廳的停車場裡。
「醬醬醬——愛工作的春日野在病假期間來復職啦！」
春日野清奈推開特搜科的玻璃門，讓自己的笑容綻放在門後。
但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樣的是……
沒有水源警官走過來拉著她手的寒暄、也沒有三橋警部包含慈愛的關懷、更沒有特搜科內同僚們的聚集。
入目的，只有死水一般的沉寂。
以及，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春日野清奈的目光。
「……」春日野清奈。
「這個氛圍……為什麼……這麼奇怪。」春日野清奈被所有人枯槁般的目光注目，笑容僵住。
第92章 隕落的煙花①
整個室內都有一種詭異的安靜質感。
只有擺放在案桌上的傳真機在不停地吐出紙張。
而那些紙張就像是永無止境一樣打印著同樣的東西。
春日野清奈才發現，特搜科辦公區內的地板都快要被紙張布滿，直到傳真機裡的紙張用完，機器才發出「嘎吱嘎吱」猶如沒有牙的老人在啃骨頭的聲音。
她蹲下來，撿起自己腳邊的白紙，看見上面畫了一個假牙。
每一張白紙上面都是一樣的圖案。
黑白色的牙齒在紙上呈現出一種詭譎的質感。
而在紙的最下面，還有著一個英文「V」。
「這是什麼……」春日野清奈問。
萩原把煙蒂扔在儲物袋裡，他的表情看起來要比其他人更放松一點：「這個……你可以理解為是對我們警方的一種……嗯，示威。」
「示威？」春日野清奈好奇。
之前不是沒有罪犯向警察示威的先例。
暗網裡面也聚集著很多這樣的家伙們，就比如說前幾屆那位「白帽子」獲得者帕森。
他們以讓警方頭痛為榮、以自己所擁有的神秘為能力的代表。
他們喜歡看著警察抓耳撓腮就是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感覺。
但是這麼堂而皇之地直接向警視廳的人示威。
這個犯人很有膽子嘛。
三橋警部今天一上午也在處理這件事，他見到春日野清奈還很高興：「本來我還在想要不要在你病假期間把你叫過來，但既然你來了，我們的人手又多了一個。」
春日野清奈笑著點頭：「嗨，需要我做什麼嗎？」
在民宿區裡發生的事情，春日野清奈還沒來得及寫成報告交給三橋警部，但看樣子又有新的工作了。
三橋警部也讓她先把宋信國的事情放一放：「這件事情有點棘手，聽說六年前好像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春日野清奈詫異。
萩原點頭，從春日野清奈的手裡接過那張紙，在手裡彈了彈：「六年前也有一個家伙，以傳真的形式向警視廳裡的人發送預告函，告訴警方自己會把炸弾放置在什麼樣的地方。以市民的生命作為要挾，以勒索的形式向國家要錢。這個手法和時間都很相似，我基本可以確定和六年前的那個家伙是同一人。」
春日野清奈了然：「啊，我想起來了。」
就是六年前她和朋友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偶然誤入到了炸弾範圍內，電視裡播報的那個家伙啊。
「那個人到現在都沒抓到嗎？」春日野清奈站在萩原旁邊，看著紙張上面的內容，指著英文字母「V」說。「所以這個就不是英文字母V，而應該是數字『Ⅴ』嗎？」
「是啊，真聰明。」萩原笑著誇她，但下一秒，這個笑容裡面就多了一重沉穩。「那個家伙六年前拿走了警視廳籌集的一大筆錢之後，就消失匿跡了。現在六年後又搞這一出，嘖嘖。」
他饒有興致地把紙平攤放在旁邊的桌面上。
水源警官和其他人已經把地上散落的紙全部都收回來了，全部都攤在三橋警部的桌子上。
厚厚的白色紙像是一座白色的
紙山。
讓三橋警部揉著太陽穴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之前有關於史丁斯那個醫院的事情，三橋警部干勁十足地向一課長申請成立了專案組，但這件事被公安橫插一手之後就中斷了。
現在又出現了傳真恐嚇。
「案子真是永無止境啊。」特搜科最大領導發出哀怨的嘆息。
「這個家伙只對我們進行了傳真恐嚇嗎？」春日野清奈看著那堆白紙，手順帶撩了一下紙上的內容。
「不是的。」水源警官收集完最後一摞白紙，氣喘吁吁地搭在原本就很高的案桌上。「其他部門也都被傳真恐嚇了，他們也剛剛清理完這堆白紙。」
三橋警部氣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可惡，居然敢這樣藐視警方！網安部的人有沒有查倒是誰改變了傳真的接收信號渠道？」
「網安部的人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對方是采用的海外信號，查到的也是一個廢地址，基本上沒有什麼去搜查的意義。」水源警官回答。
春日野清奈沒有說話。
這是意料之中的。
能用這種方式來向警察示威，而且還銷聲匿跡了六年，就不可能這麼輕松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地址。
「我們現在不能在這裡干等著！」三橋警部的手指點在紙上的那枚假牙圖案上，「這個，是炸弾犯發給我們的暗示。萩原、水源、春日野，你們有沒有什麼思路？」
「……」春日野清奈。
這種像是上課的時候突然被班主任叫到名字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水源警官端詳著紙上面的假牙，露出思考的表情：「假牙的話……難道是和老人有關的場所嗎？難道是賣假牙的地方？或者是一些需要用到假牙的人群所在地嗎？比如說老年人療養院？這種？」
萩原坐在旁邊的轉椅上，笑著說：「我們應該從罪犯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如果我是罪犯的話，既希望給予警察一些暗示性的內容，但又不真的希望警察能夠發現。
否則的話，他們不就直接把自己作案的地點告訴警察了嗎？他們更喜歡讓警察陷入那種『瞧，我不是給你暗示了嗎？笨死了你們這群稅金小偷，連這個都猜不到』的感覺。」
春日野清奈點頭：「所以，凡是罪犯給予的所謂暗示性的提示，也全部都是迷惑性的東西而已。」
「有道理哎！」水源警官推翻
了自己剛才的判斷。「那……有沒有可能是需要用到牙齒的地方啊？餐廳嗎？」
光憑一個『假牙』圖案。
很難產生什麼其他的聯想。
一切猜測也都只是亂猜而已。
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傳真恐嚇』。
警視廳裡各個部門高度重視。
一課長決定把這件事全權交給強行犯三系的刑事們來處理，機動部隊隨時戒備。
佐藤和高木那邊忙得天昏地暗，三橋警部派了幾個警員過去幫忙。
春日野清奈在自己辦公桌前坐著，十頁紙的資料都還沒有看完，那幾個過去幫忙的警官就來來回回七八趟了。
因為萩原懷疑是六年前的炸彈犯在作怪。
所以需要調動很多特搜科的許多陳年資料。
春日野清奈也一直奔波在幫他們拿資料的路上，整個人忙得暈頭轉向，手裡的資料從一堆變成另外一堆。
萩原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閱六年前的紀實檔案。
六年前的炸彈事件是兩個人團伙作案。
春日野清奈的腦袋湊過來：「炸彈犯一共有兩人，其中一人在逃脫過程當中車禍身亡，另一個人至今還未有下落……」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打斷了原本安靜看資料的萩原，他放下翹起來的雙腿，把手裡的資料遞給她：「喏，給你看。」
「我剛才都看過了，死亡的那個犯人生前是涉谷的一個銀行職員。生前因為高利貸而欠下很多債務，所以才劍走偏鋒的制作炸彈，以此來勒索錢財。」春日野清奈搖頭晃腦道。「而生還的那個炸彈犯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了，這次時隔六年只會要比上一次更加警惕，更加謹慎。如果我們要再想抓到他，這個難度絕對會增加好多個高度。」
萩原輕笑道：「是啊。」
他慢吞吞地從口袋裡拿出煙盒。
春日野清奈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似乎都很喜歡抽煙，萩原抽的這款和黑澤陣愛抽的那款還是不太一樣的。
黑澤陣很喜歡帶薄荷煙絲的煙草。
聞起來也有一股身處在冬天的清冽感，但萩原的這款更偏柔調一點，散得也很快。一根煙剛抽完，室內就沒有什麼煙草味了。
這種煙很柔和。
不會影響到別人。
雖然春日野清奈不懂煙，但是光聞味道也能聞出來一點滋味。
她看著萩原前輩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資料裡面的每一個字，甚至於連標點符號也不放過的細致。她知道萩原前輩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力來對待這件事。
畢竟六年前，他差點死在了這個人制作的炸彈裡面。
這種仇敵相見的感覺，讓這薄薄的智障在他的瞳孔裡變得深刻。
第二天。
傳真也來了。
下面的數字也變成了「Ⅳ」。
而紙上面的圖案依舊是那個假牙的圖案。
警視廳分派了很多的人手，在東京各個人流量密集的場所裡面進行安控。
而春日野清奈和水源警官也被分派到了一個三號線的地忒站附近巡邏。
她們換上了外出服，在附近隨時等待上級領導給予指示。
「啊~好累啊！春日野我們去旁邊買兩瓶水，休息兩分鐘吧。」水源警官的膝蓋發軟，前行的時候幾乎可以用「爬」來形容。
春日野清奈早就等水源警官這句話了。
她們在旁邊找了一台自動販賣機，水源警官拿捏住了身為前輩照顧後輩的情緒，從口袋裡面拿出自己的錢包准備掏硬幣。
「春日野你要喝什麼？我請你呀。」
春日野清奈看著自動販賣機裡面顯示出來的幾款飲料，還沒來得及挑選自己想要喝的種類，耳邊忽然聽到自動販賣機裡面傳來不太正常的電磁波聲音。
這種聲音聽起來頻率有些細微的躁耳。
像是某種通過大功率釋放出來的無線電信號，以此來控制附近的供電設備，來引爆裡面的易燃物質。
春日野清奈心一沉，大喊一聲：「小心！」
她伸手抓
了水源警官一把，迎面聽到「哄」的一聲響，整個自動販賣機被一股熱浪衝散。
而春日野清奈和水源警官也被熱浪波及，重重跌在地上。
春日野清奈的頸椎整個兒嗑在了堅硬的石階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整個大腦猶如一團糨糊，亂糟糟的耳邊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自動販賣機被炸得四分五裂。
裡面的汽水在爆破的時候讓裡面的液體也流淌出來，帶有糖果味道的汽水和硝·煙火·藥混合在一起。
碎玻璃以一種放射性的狀態散落滿地。
爆·炸的不僅僅是春日野清奈和水源警官面前的這個自動販賣機。
整個街面都煙霧彌漫，很多通電的設備全部都發生了爆·炸。
到處都是人們的尖叫聲。
濃烈的煙霧嗆入呼吸道內，春日野清奈咳嗽了好幾聲，伸手去攙扶旁邊的水源警官。
「你沒事吧？」
春日野清奈一伸手，摸到了水源警官從頭上汢汢流下來的血液。
剛才距離自動販賣機最近的水源警官受到了爆·炸的波及。
巡邏路線到此結束，春日野清奈背著水源警官從醫院包扎的時候看到好幾輛急救車急匆匆地開出去、然後又急匆匆地開回來。
爆·炸的地點有很多。
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
受傷的人們程度也都不一樣。
有的直接因為爆炸的衝擊力而導致休克昏厥，有的也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水源警官的傷勢並不算很嚴重，只是腦袋磕在了石頭上，導致有些破皮流血而已。
春日野清奈跟三橋警部簡單彙報了一下情況，就留在醫院裡面陪著水源警官。
旁邊也有一位老太太，在逛街的時候路過一個商場，商場的熒幕破碎掉落下來的橫杠和玻璃砸到了她的腿。
人在醫院裡的時候，能夠聽到很多猶如地獄一般的聲音。
那些聲音是人們因為疼痛而發出來的哀嚎。
沿途也全部都是人走路的聲音，這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變成了地獄的樂章。
春日野清奈並不是很喜歡來醫院，所以為了避免讓自己出現在醫院裡面，就會刻意避免一切有可能讓自己受傷的行為。
只要一進入到醫院裡，春日野清奈就會想起自己上
輩子臨死之前那段渾身插滿了管子的痛苦經歷。
「水源警官，你覺得好點了沒有？」春日野清奈看著她包扎著厚實的紗布，扶著牆想要站起來的樣子過去扶了一下。「我看這裡還有很多因為被爆·炸波及而導致受傷的病患，看樣子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那個犯人已經把炸彈安置在東京的各個地方了。」
水源警官捂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咒罵著那個該死的罪犯，一邊唉聲嘆氣地說：「這下可糟了，光是我們來的這家醫院裡就有這麼多的病人……鬼知道那個炸彈犯還藏了多少沒有引爆的炸彈。」
這是真的。
春日野清奈讓水源警官待在一號廳裡等著她，她去幫水源警官拿藥。
整個醫院裡面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酒精氣味。
正廳懸掛著的白色吊燈，將整個氛圍都籠罩得分外蒼白。所有被送過來的病人都是莫名遭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他們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平凡的一個人，但是卻因為爆·炸而聚集在這裡。
每一個人吐出來的氣息都是帶著哀怨的。
他們都在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好疼，救救我……」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們，心情跟著難受。
在轉彎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把她拉進了旁邊的黑暗裡。
那個人的身上有一股冷烈的杜松子氣息，其中還摻雜著薄荷煙草燒灼的焦質感。
春日野清奈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柔順的銀發，第二眼看到的是他微澪的眉心和沒有表情的五官。
「你、你怎麼在這裡？」春日野清奈詫異道。
「你昨天晚上去了那裡？」黑澤陣反問。
他不說也就算了。
一提起來這件事，春日野清奈的困意襲來，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哈欠。
「我昨天晚上一直待在警視廳啊，你都不知道最近的事情有多少。我們整個特搜科的人都沒有回家，全部都把辦公室當成了睡覺的地方，你看我的眼睛烏漆墨黑的，這就是我熬了一晚上的結果啊。」
春日野清奈的解釋，讓他眉眼裡面的冷意變暖了幾分。
黑澤陣俯首，在她的脖頸處輕輕蹙了蹙鼻尖。
一股涼意在她脖頸肌膚上流竄。
他就像是在確定自己領土的狼王，巡視著自己領域裡面是否有他人入侵過的痕跡。
幾秒鐘之後。
他像是得到了自己內心所要答案之後，才站直身體輕哼一聲：「為什麼沒有提前知會我？」
春日野清奈扁嘴：「你這是在查崗嗎？你去別的地方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知會過我啊，我們大家要公平一點啊，不要那麼雙標好不好？」
「因為你不在，我沒吃飯。」
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昨天晚上黑澤陣在家裡等了她多久。
伏特加看著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是溫熱的菜肴，但是他卻一口沒動地讓伏特加全部都倒掉了。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家伙的這個怪癖很奇怪。
「拜托，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難道在認識我之前，你從來都沒有吃過飯嗎？」
「以前？」黑澤陣的表情被銀發遮住，顯得有些暗淡。「以前我不認識你，當然沒有這個習慣。」
「……」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不想要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跟她糾纏下去。
反正之後他會用自己的方法，讓春日野清奈不用再加班的。
他看著春日野清奈額角的擦傷，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傷口。
本來春日野清奈都沒有在意這個傷口的存在，只不過是摔倒的時候擦到了而已。
連血都沒有流，像她這樣一點傷痛就會大喊大叫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所以春日野清奈就把自己的重心放在照顧水源警官上面，也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
他的手指像是帶著火星一樣，讓額角的傷口疼痛感放大。
春日野清奈倒抽一口氣：「嘶，好痛。」
好像把她弄疼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語氣也跟著放輕：「醜死了。」
春日野清奈打開他的手，氣哼哼道：「是啊，醜到你了真不好意思，那我晚上也不回家了，省得醜到您老人家的眼睛……」
「過來。」他聲音冷硬，明明自己就站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還非要說這種話。
春日野清奈對他這種命令性的語氣很不爽：「少拿這幅對你們組織下面人的語氣跟我講話，我可不……」
「流血了。」他說。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戛然而止。
春日野清奈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流血了，她只是順著黑澤陣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也有一塊擦傷，要遠比額角的嚴重很多。
一塊紅色的血痂凝固在春日野清奈的手背上，她的手被黑澤陣握住，整個人也被黑澤陣拉到了他的風衣裡面。
溫度上升。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酒精濕巾，擦掉了那層血痂。
血痂下面是還沒有長好的新肉。
酒精流入傷口裡，春日野清奈又痛呼出聲：「好疼……」
「被今天東京發生的爆·炸事件弄得？」
春日野清奈點頭：「你也知道這件事了啊？」
「傷員這麼多，怎麼可能不知道？」
黑澤陣沒有說的是，在今天被爆·炸波及的傷員裡面也有組織的成員。
那幾個組織成員在執行組織任務的時候，分別在各個不同的區域裡被引爆的炸彈物傷害到。
從警方出動的人數來看，黑澤陣判斷大概率是遇到了什麼連組織也不知道的恐怖人物襲擊。
其他的倒也沒什麼關系。
黑澤陣是怕那幾個組織成員會因為自己是傷員而和警方聯系，在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必須要幫組織盯著一切組織成員。
這也是那位先生交代給他的任務，就是解決掉一切有可能對組織不力的家伙。
結果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見到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對這個制造炸彈的罪犯一頭莫展。
但是在自動販賣機裡面置放炸彈，然後遠程操控引爆·炸彈的這個行為，八成也是個搞程序的人做出來的。
春日野清奈很想問問黑澤陣對這件事的看法：「那個人恐嚇警視廳的警察，今天傳過來的傳真上面顯示的是數字『Ⅳ』，還剩三天。這簡直就像是炸彈引爆的倒數計時，誰也不知道在讀秒歸零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黑澤陣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幫春日野清奈清理傷口。
春日野清奈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擦傷逐漸被清理干淨，那張白色的酒精濕巾也染上了已經變成褐色的血垢，然後被黑澤陣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黑澤陣冷笑著，像是對這種行為進行評判一樣說道：「低級。」
「什麼？」
「我說你們，低級。」他重復了一遍。
「？」春日野清奈。
我這個火嘿。
「你說我們，低級？」春日野清奈指著自己。
「不然呢？此時此刻的你們日本警察除了等著罪犯提條件，還能做什麼嗎？」
春日野清奈發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此時此刻被黑澤陣抓著手腕，她一定會給這家伙一拳然後奪門而去！絕對不是打不過所以才沒出手的，絕對不是！
他垂首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只能看到他譏諷彎起的嘴角。
「如果是我，我甚至都不會給你們等待的時間。」
給了等待的時間。
不也是說明了這個罪犯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為了向警方示威、也不是滿足自己的私欲。
而是想要用傷害市民的行為，來制造恐慌的同時，為了自己向警方勒索而鋪墊嗎？
春日野清奈好像有點懂了。
雖然黑澤陣的教導很氣人。
警方現在處於明面上。
那個炸彈犯一定會時時刻刻監控著警方的動向。
所以警察在這種事情上面是很被動的。
但是黑·道裡的人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能夠幫忙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思來想去。
春日野清奈擠了一下眼皮，眼睛裡水光滿溢。
「……」黑澤陣。
春日野清奈的聲音發顫，眼睛紅紅：「你罵我。」
「……」黑澤陣。
第93章 隕落的煙花②
春日野清奈的眼眶發酸，眼淚醞釀了一會兒之後，呈現出一顆顆小珠子的狀態掉落。
黑澤陣看著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很是無語。
說話就說話。
莫名其妙突然哭是什麼意思？
他剛才有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嗎？
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天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
煩死了。
「我今天巡邏的時候差點被炸弾迎面炸死，和我一起巡邏的那個警察受傷才叫嚴重，她的腦袋都破掉了。如果這件事不解決的話，我接下來幾天都要加班了。」春日野清奈揉著眼睛，讓眼淚掉得更快。
她的聲音又低又委屈。
抬頭的時候眼尾還以一種可憐兮兮的姿態下垂。
「……」黑澤陣。
「那個罪犯明顯是奔著警方來的，炸弾也全部都被安置在我們巡邏的路上。」春日野清奈生怕他聽不懂自己的暗示，又跟了一句。「受傷的人裡面也有很多是警察，誰知道下一個被炸得頭破血流得會不會是我。」
黑澤陣看著她，茶綠色的瞳孔裡沒有什麼多余的溫度。
他像是在審視春日野清奈的表情，想要從她的臉上讀懂她的想法，但是看到的全部都是她的眼淚。
這種透明的分泌物液體，掛在她的眼眶裡泫而欲墜。
「你很害怕？」他問。
春日野清奈點頭，揉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口：「誰不怕死呢？」
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
只有春日野清奈抽泣鼻子的聲音，聒噪地讓他心煩。
「那個炸弾犯有這麼棘手？」黑澤陣的聲音裡帶著某種不屑的色調。
春日野清奈哀怨地抬頭看他一眼：「畢竟人家在暗、我們在明。就像你說的，很多事情都別人牽著鼻子走，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現在是傳真上面顯示的第四天，誰知道時間歸零的那天會發生什麼……」
「需要我的幫忙？」他問。
「……」春日野清奈。
如果直接說「需要」的話。
會不會顯得太沒有面子？
春日野清奈試探性地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很倔強地低下了頭。
黑澤陣被她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逗笑，他伸手掐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臉頰，看著她露出吃痛的表情覺得很有趣。
「知道了。」他說。
「……」春日野清奈。
就……知道什麼了？
他真的知道了嗎？
黑澤陣前腳剛走，水源警官就因為等了春日野清奈半天沒有等到，順著來的路過來找她。
水源警官捂著自己裹著紗布的腦袋，看著春日野清奈用紙巾擦眼睛的動作，走過來問：「春日野，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紅的？」
「沒什麼，就是剛才眼睛裡面有點癢。」春日野清奈整理了一下表情，回頭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走廊。
黑色寬大的風衣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春日野清奈收回了視線，對水源警官說：「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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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裡因為爆·炸事件也早
就亂成一團。
巡邏的警官被爆·炸波及受傷除了水源警官之外，還有其他部門的一些刑事。
春日野清奈看著佐藤扶一個腳上裹著紗布拄著拐杖走過來的男人，詫異地走過去問候：「高木警官？你這是怎麼了？」
高木警官整個人幾乎都是掛在佐藤警官的身上，見到春日野清奈的時候還很不好意思地撓頭笑：「是春日野警官啊，我沒事，就是不小心被車撞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嚴重嗎？」春日野清奈關心道。
「沒什麼。」佐藤警官扶著旁邊的高木，無奈地對春日野清奈說。「就是剛才在疏散人群的時候，遇到了幾個伊神族的家伙。他們喝了點酒在鬧事，我和他們產生了一些衝突。然後高木被他們一個頭頭推下了台階，右腳有些骨折。」
「什麼？太過分了！」水源警官跟在春日野清奈的身後，氣哼哼地握著拳頭。「居然敢對警察動手？這些□□眼裡還有沒有法律了？」
「伊神組？」春日野清奈聽到了這個熟悉的稱呼。「這個□□還沒消失嗎？」
「沒呢，伊神組的新老大帶著幾個殘余的家伙們還在千代田那邊收保護費。目前千代田那邊是唯一沒有炸弾爆·炸的地方，所以我們把伊神組的人也帶過來了。」
伊神組之前和史丁斯的事情，春日野清奈也想找伊神組的人問幾句來著。
但是之前黑澤陣去找過伊神組的麻煩，從伊神組上一任老大的嘴巴裡得到的信息是伊神組的人和當初造成春日野清奈和黑澤陣倆人墜海沒有關系。
從哪兒之後，春日野清奈也就沒管過伊神組的事。
但為什麼……
「為什麼東京各個區域都發生了爆·炸，但千代田沒有呢？」春日野清奈問。
佐藤警官扶著高木涉一邊往強行犯三系的辦公區走，一邊說：「現在千代田那邊很亂，之前還發生過一次很嚴重的□□動亂，現在那裡的警力也是最少的地方……」
——【警力最少的地方】
這句話忽然和黑澤陣在醫院裡說的話畫上了等號。
那個炸彈犯一直在暗中盯著警察。
它挑選了警察，警力最多的地方置放炸彈。
它的目的，這一次可能不僅僅只是為了金錢。
或許還有……
有一個男警官聽到了走廊裡
面交談的聲音，推開旁邊一個辦公室的房門走出來，笑著說道。
「因為六年前同伴的死亡，這個家伙的仇恨轉移到了警察的身上。」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笑盈盈的表情，打了聲招呼：「萩原前輩。」
萩原走過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總覺得在他的笑容裡多了一絲鄭重和嚴肅，如沐春風的親和力裡面在認真對待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產生依靠的信賴。
他今天除了巡邏之外也研究了6年前的所有檔案。
在那個檔案裡面有著6年前置放炸彈的罪犯信息。
其中死亡的那個家伙很多關系網警方也進行過調查，但所有和當年那個罪犯聯系密切的家伙都被警方們排除了。
事情就變得很難辦。
萩原研二伸出一根手指，朝上面指了指：「如果說6年前的罪犯置放炸彈，只是為了勒索警視廳錢財。那麼6年後的罪犯手段已經升級了，除了要勒索錢財之外還要報復警方。」
報復。
所以才會挑選警力最多的地方釋放炸彈。
所以這一次受傷的傷員裡面有很多是警察。
再換句話來說，這個人對警察的動向非常了解。
水源警官捂著自己受傷的腦袋，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天哪，不會是自己人吧？」
佐藤和高木的表情都黑了下來。
他們表現出了對「黑警」深惡痛絕的反應，哪怕是好脾氣的高木也嚴肅地說道：「可惡啊，叛徒這種家伙，是最可惡的了！」
「……」春日野清奈。
果然啊。
不管是紅方和黑方。
對待叛徒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她忽然有些佩服那些去當間諜的家伙們了。
能夠忍受同僚們異樣的眼光，完全拋掉自己曾經的人生全權，把自己放置在自己最討厭的勢力團伙之中。
這樣的過程，要割舍掉的東西太多。
這樣的人生，應該很難過吧……
頭頂傳來萩原的問候聲：「你在想什麼？」
春日野清奈抬頭，收了收神：「啊，沒什麼啦，就是想到了今天巡邏的時候，水源警官被自動販賣機炸傷這件事覺得心有余悸。」
萩原捏著下巴，笑道：「噢？是覺得有些後怕嗎？」
「嗯……有一點吧。」
「你在休假的時候破獲了的那場泳池殺人案已經結案了，凶手也被我們警視廳的人送檢等待開庭宣判。不過，聽說你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把失蹤的一個韓國人給帶了回來。真不愧是被警視廳樹立的新人典範，要打起精神來啊！」
春日野清奈臉熱：「別這麼誇我啦，我會不好意思的。」
萩原細細打量著她的笑容，笑道：「對了，就是要這樣笑著來處理案件。本來這些事件已經堆積如山讓人頭疼了，如果還愁眉苦臉地去做，只會把這種壓力轉移到我們自己的身上。」
「是，前輩，我明白了！」春日野清奈點頭。「不過我救了一個被綁架的韓國人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呢？我還沒有寫結案報告呢……」
「這個啊。」萩原站起身來，雙手摁在春日野清奈的肩膀上，然後讓她的身體朝右轉了40度，讓她面朝著身後的落地窗。
「哈？您這是……」干嗎？
春日野清奈順著萩原的指引，走到了落地窗前。
然後，萩原示意春日野清奈來看正對著樓下的警視廳大門入口。
他朝著門口站著的一個少年努嘴：「這小子今天來了四次了，每一次都用生疏的日語問『春日野警官來了嗎』。」
「……」春日野清奈。
她看到站在樓下徘徊的那個青年，一怔。
哈？
這小子怎麼來了啊？
那個年輕的大男孩把青春的臉龐呈現在燦爛的陽光下面，在看到推開警視廳大門朝自己走過來的春日野清奈後，便揚起手臂朝著春日野清奈打招呼。
「Nuna！」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有些好笑地用英語問：「你怎麼來了？
」
宋真彌撓頭笑笑，用日語回答：「其實我最近有練習日語，基本的內容我能聽懂。」
「哎？」春日野清奈贊許道。「你的語言天賦很棒哎，才練了這麼兩天發音就很標准了。」
宋信國耳垂有些發紅，這個紅度沿著他的脖頸染上了臉頰。
「不過……聽我的同事們說，你今天來找我好幾趟有什麼事嗎？」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小子好像是想搞姐弟戀。
干嘛對她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她對弟弟可沒有興趣啊！
而且這小子看起來好像才剛上大學，還是一個小雛牛。
對待這種天真小男人是不能用對待黑澤陣的那一套的。
宋信國遞過來一張藍色打底的票券，遞給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是早稻田大學附近新開的一家鯊魚海洋館，前段時間少年偵探團那幾個小屁孩兒還嚷嚷著想要去看一看這個傳說當中聚集著所有鯊魚品種的海洋館。
所以春日野清奈知道這個地方的位置，也知道這個海洋館的入場券最近剛好也在搞活動，前段時間還因為海洋館裡的游客超過了三萬人而上新聞。
她看著宋信國拿在手裡的入場券，婉拒了他的邀請：「抱歉，這段時間東京各個地方都不安全，我們的工作也很繁重，可能沒有辦法……」
「這個日期。」宋信國沒有等春日野清奈完全拒絕自己，他指著入場券上面的日期，對春日野清奈說。「是我的生日，然後，第二天，我就要回韓國。」
「……」春日野清奈。
「這……」春日野清奈。
生日戰術就真的很容易讓人無法拒絕。
「你，會來嗎？」宋信國臉上的期待加深，好像完全無法承擔被拒絕的難過。
春日野清奈語結。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那張票卷，忽然瞳孔微縮，聚焦在票卷正面一只被當成招牌的大白鯊。
大白鯊的牙齒外漏，尖銳而又充滿殺傷力。
春日野清奈的大腦突然像是被某個電纜接通了一樣查出靈感的火花。
她一把抓過票根，死死盯著上面的大白鯊牙齒。
宋信國以為她同意了，仿佛是生怕她反悔了似的、高高興興和她招手再見。
這小子跑得很快。
春日
野清奈也懶得去追了。
她拿著鯊魚海洋館的票根往特搜科的辦公室跑，沿途撞開好幾個倒霉蛋，然後飛奔到三橋警部的面前，把票根「啪」的一聲攤在桌子上。
三橋警部熬了幾個大夜，整個人就像是被熬干了的茄子一樣，手裡還端著一杯冰美式提神。
他還沒剛咽一口咖啡，就看到了海洋館的票券。
「春日野，這是什麼？」
「三橋警部，您看這個大白鯊牙齒的輪廓。」春日野清奈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張白紙，描繪著票卷上的內容在白紙上勾勒出牙齒的輪廓。
在春日野清奈畫完之後，白紙上面呈現出來的牙齒輪廓和爆·炸犯通過傳真輸送給警視廳的內容一模一樣。
三橋警部精神了：「這、這是……」
「我想這應該就是爆·炸犯給予我們的所謂犯罪暗示了。」
春日野清奈指著票據按上面顯示的地址，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是，鯊魚海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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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爆·炸犯有可能監視警視廳的一舉一動。
所以三橋警部請了一些外援幫忙，去查看鯊魚海洋館有沒有易燃的爆·炸物。
春日野清奈想到了自己的老弟，她告訴三橋警部，自己全權包攬這件事會找可靠的人去搜索。
等搜索到了爆·炸物，再通知機動部隊爆·炸物處理班的人去拆除炸彈。
三橋警部同意了。
但春日野清奈沒想到的是，柯南和FBI的人在鯊魚海洋館裡並沒有發現任何爆·炸物品。
「怎麼會這樣呢？」春日野清奈端著手機和另一頭的弟弟溝通。
她坐在沒有人用的儲物室內，沒有注意到背對著自己的窗戶正在悄然拉開。
春日野清奈問：「鯊魚海洋館裡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是的清奈姐，我和衝矢先生在裡面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全部都查過一遍了。」
春日野清奈絕對相信自己弟弟搜查的能力。
但怎麼會這樣呢？
難道是她推理錯了嗎？
不應該啊。
明明票券宣傳上面的牙齒輪廓和傳真紙張上面得一模一樣。
「難道又是誘導性的假設信息？」春日野清奈有些沮喪。
「清奈姐，你不用那麼喪氣，這幾天衝矢先生也會讓人控制鯊魚海洋館附近。」
「好，之後再聯絡。」
春日野清奈剛掛斷電話，眼角余光看到自己腳邊多出來一個人影，就像是一團墨汁被打翻了似的蔓延過來。
她整個脊背發麻，一種悚怕的感覺讓她差點尖叫出聲。
「誰……唔。」
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有力的手臂攔住她的肩膀，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冷冽的杜松子氣息灌溉在她周身，冰涼的薄唇在她耳垂處落吻。
他的牙齒輕咬了一下春日野清奈的耳窩，然後嘲諷道：「警惕性真差。」
「……」春日野清奈掙脫開他的懷抱，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辦公室，目光落在敞開的窗戶。
她跑到窗邊，看著二樓的樓層。
然後，春日野清奈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黑澤陣。
「你沒事吧，這裡是警視廳，你就這麼直接翻窗戶進來了？」
黑澤陣的風衣微敞，他的手抄在裡面的褲口袋裡，露出精瘦的腕骨。
「是，怎樣？」
「……」春日野清奈對他這種態度很不滿。「我現在叫人過來，你麻煩可就大了。」
「叫吧。」黑澤陣冷漠地昂首，眼裡全是挑釁的神采。
「……」春日野清奈。
他真的很氣人啊。
警視廳的安保很敏銳的，上次柯南潛入進來還是春日野清奈暗中幫忙，但黑澤陣是怎麼做到躲避人體掃描進來的？
「你來這裡想干嗎啊？」春日野清奈壓低了聲音。
她支起耳朵聽著外面走廊裡
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生怕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驚動外面的同僚們。
黑澤陣站在夜幕星辰裡，凝視著她。
春日野清奈總覺得他臉上那副若有若無的笑意，好像在嘲笑她出爾反爾的態度。
這家伙明知道自己不會大叫暴露他的行動。
還非要說這種話來嗆她。
真可惡。
「那個朝鮮人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就知道這個家伙八成是知道了白天宋信國過來的事情。
他的身上混雜著外面風霜和煙草的氣息。
看起來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結果。
但他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緊迫的事情。
整個人以一種放松的狀態，站在窗邊微微側首，讓自己半張臉隱藏在黑暗星辰裡面。
可惡啊。
擺什麼pose？
春日野清奈走過去，抓著他的手：「這麼晚過來不會是因為想我了吧？晚上沒有跟你發信息說要加班，你生氣了？」
黑澤陣瞥她一眼，從口袋裡拿出一枚U盤，在春日野清奈的面前晃了兩下。
春日野清奈很興奮：「我就知道你不會空著手來見我。」
她伸手一抓，但黑澤陣卻抬起手臂讓春日野清奈抓了個空。
「？」春日野清奈。
這是什麼意思？
春日野清奈踮起腳又去抓了一下，結果還是抓到了空氣。
他像是惡作劇似的，把這個U盤當成了洗刷春日野清奈的工具。
「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啊？」春日野清奈耐心耗盡。
「求人的態度，就這樣？」他哼笑。
「那……你要怎樣？」春日野清奈問。
他的視線從春日野清奈得眼角眉梢轉移到了她的嘴角，然後目光變得濃郁。
「……」春日野清奈。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春日野清奈打算先探聽一下U盤裡面的內容。
「是東京所有爆·炸源的地點和物品統計，以及流通渠道裡所有爆·炸物化學制劑的交易記錄。」
啊！
春日野清奈心肉狂跳。
這個確實還蠻重要的。
今天一整天警視廳的人都在忙著救助傷患和到處巡邏，還沒來得及收集爆·炸源。
看樣子是黑澤陣動用了組織的成員們做出來的收集。
爆·炸物的交易記錄也很重要。
炸彈犯不能在明面的市場上購買制作炸彈的原材料。
黑澤陣見她這幅呆頭呆腦的樣子，也懶得逗她。
他讓伏特加去調查這件事沒有向上級彙報，而是完全出於了他自己的私心。
伏特加也足夠爭氣，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這些東西調查了個底掉。
黑澤陣把U盤扔給了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接下來的時候還有些驚喜：「哎？」
這麼輕松就給她了嗎？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叩叩叩。」
萩原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小清奈，水源說你在這裡想事情，剛才我在門口聽到裡面有男人的聲音，裡面還有別人嗎？
「！」春日野清奈。
糟了。
被洞察力敏銳的萩原前輩抓了個正著。
黑澤陣認出了這個聲音。
他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變得嚴肅而又危險。
春日野清奈剛想讓黑澤陣趕緊離開，一回頭的時候，她的唇瓣被含著薄荷煙草味的嘴唇覆蓋。
「唔……」
他的手摁住她的後腦勺，咀嚼著她的聲音、二者的氣息碰撞發出猶如紅酒木塞撥開的通氣聲。
這是來自黑暗領域裡的挑釁。
第94章 隕落的煙花③
春日野清奈覺得這個家伙一定是瘋了。
為什麼，要在警視廳裡面做這種事？
這也太奇怪了啊。
有一種在偷情的感覺。
他一定是故意的。
這個壞家伙。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更急促了。
「小清奈？」萩原完全不知道門內發生的事情，他只知道剛才站在門口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有人對話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微弱聽不清說了什麼，但確確實實有兩個人在裡面溝通。
可是就在自己開口詢問的時候，裡面的聲音卻驟然消失。
他的手握住門把，發現門在裡面被人拴上了內扣。
「啪嗒。」
清脆的插銷摩擦聲在春日野清奈的耳膜上鼓舞，她伸手推了黑澤陣一下沒有推開。
他的舌尖撬開春日野清奈的唇瓣，仔仔細細地舔舐她所有的慌張情緒。
在彼此氣息交纏的時候，男人溫熱的大手也在輕撫她的脖頸。
他的指腹路過她每一寸肌膚，讓她的大腦在高危狀態裡昏昏沉沉，連她的推搡都變成了某種半推半就的情趣。
他笑著，清晰地看到面前女人眼睛裡的所有驚動和害羞。
她的這副表情真有趣。
很難得能看到她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只倉惶的小兔子，被人揪起耳朵的時候小腿亂蹬得無助樣子。
他的嘴唇從之前的微涼因為摩擦和吮吸而變得熾熱。
這種熱度像一團火，灼燒著春日野清奈的臉頰，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發燙。
真是夠了。
他到底想要干嗎啊？
瘋了吧？
外面都是警察，他莫名其妙跑到這裡難道就為了……這個嗎？
親吻結束。
黑澤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昂首看著她，指腹輕揉著她顫抖的嘴角，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戰利品。
「腫了。」
春日野清奈被氣笑了，打開他的手、把他推開；「你快點走！」
「不。」
「這裡不是做這種事的地方！」春日野清奈低聲咬著牙根。
黑澤陣的瞳孔凝結在春日野清奈急躁的表情上，他看著她整個人像一只炸毛的小兔子，齜牙咧嘴但是又對自己無可奈何的可愛表情。
黑澤陣的手指捏著她的臉頰，姿勢驕傲。
「只要我想，我能在任何地方對你做任何事。」
警視廳？
又怎麼樣？
「……」春日野清奈。
這種黏熱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連。
隨後，在辦公室的門被拉開的時候，他從來的窗戶上一躍而下。
衣袂消失在濃夜之中。
春日野清奈和拿著鑰匙推門進來的萩原面面相覷。
他們四目相對是時候，萩原的目光落在了被春日野清奈刻意遮擋住的窗邊，下顎微動，有話在唇邊被堵住。
「萩、萩原前輩。」春日野清奈揉了一把眼睛，故意打了個哈欠。「啊，不好意思，我剛才……因為太困了，所以睡著了。」
萩原也沒有揭穿她：「這樣啊，不過你開著窗戶睡覺不冷嗎？」
春日野清奈感覺到一股涼意蔓延，她哈哈笑著拉著萩原往外面走：「是有一點冷，我們去辦公室吧~」
她這幅打馬虎眼的樣子，明顯就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別人。
萩原想起了上次和安室透的對話。
安室透說過，她的那個男朋友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萩原對安室透說的這句話也進行過判斷。
安室透現在接觸得也全部都是危險的家伙。
從上次泳池謀殺案裡的帶回來的幾個人都說過，安室透和春日野清奈的那個男朋友認識。
難道……
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就是安室透埋伏進入的那個組織裡的家伙？
從春日野清奈的反應來看。
她應該也是知道的。
萩原開始好奇了。
對那個男人的身份產生好奇。
『傳真恐嚇』的第三天如約而至。
依舊是跌送不斷的「假牙」暗示和倒數計時的「Ⅲ」赫然袒露在紙上。
春日野清奈借著外出巡邏的時候，把柯南喊了出來。
知道整個東京都處於不安全狀態的柯南也沒有心思上學。
他們兩個人沿著黑澤陣給予的信息，在「Ⅳ」號那天所有的爆·炸源場地查看。
他們去了很多地方。
那些爆·炸區到處都呈現著一種猶如被燒焦了的廢墟質感。
只是站在裡面就能聞到硝煙未散的氣息。
嗆得人眼睛發紅。
所有爆·炸的物品，全部都是需要互聯網信息數據操控的東西。
就比如說炸到水源警官的自動販賣機。
「路牌標識、商場熒幕、街邊紅綠燈、升降電梯……」柯南一路上看過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春日野清奈抱著手臂：「犯罪升級了。」
「什麼？」柯南抬頭看著姐姐。
「六年前那家伙還只會用手機鈴聲當作引爆源，通過撥打手機的方式引爆·炸彈。但看樣子，那個家伙這六年裡學會了改裝流量劫持的手段，來操控大型設備裡面的炸彈。」
春日野清奈看著柯南一頭霧水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率沒有聽懂。
於是春日野清奈給他舉了一個例子。
「三十年前，有一個德國黑客通過利用網絡架構裡的安全漏洞，入侵了高速公路上的路牌標識，把汽車的信息數據指向了錯誤的方向，導致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多米諾骨牌一樣慘厲地連環碰撞。」
柯南表情鄭重：「那麼現在造成了爆·炸的現像，也是因為有人入侵了這些需要通過路由協議、數據操控的方式，來引爆的嗎？」
「是的。」春日野清奈捏著下巴，「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反其道而行，壟斷所有的路由協議，改變這些互聯網地址簿，來達到讓那個家伙沒有辦法引爆·炸彈的方式來暫時性地讓市民們保證安全……」
但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柯南見她面露難色。
春日野清奈表情凝重：「這樣的話，我的ip也會暴露。暗網上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東京米花町有一個黑客在做事。他們會像螞蟥一樣蜂擁而至，八仙過海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查出這個『黑客』的身份。」
黑客們之間的競爭也是很慘烈的。
柯南倒吸一口氣：「這樣的話，清奈姐你豈不是很危險？」
「而且炸彈犯韜光養晦了六年，肯定不會只有這一個引爆·炸彈的方法。到時候，他發現數據操控這條路被堵死，說不定就直接引爆所有炸彈了。」
柯南連連搖頭：「那這樣可不行。」
兩個人心情繁重。
在看遍所有爆·炸場所之後，二人背對著陽光。
柯南喃喃說道。
「清奈姐，這是一場數據之間的戰爭。」
春日野清奈點頭：「說的是吶。」
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既然傳真上面的假牙暗示著最終爆·炸場所是在鯊魚海洋館，那麼對於春日野清奈來說，監控的範圍就會小上很多。
她在阿笠博士家裡，抱著黑澤陣之前送給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通過指尖的力量，在鯊魚海洋館裡布置「蜜罐」。
「清奈姐，『蜜罐』是什麼啊？」柯南坐在春日野清奈旁邊，湊過來他的小腦袋。
春日野清奈沒有多余的時間解釋，灰原哀代為回答：「就是故意設置的安全漏洞，引誘對方來攻擊的區域。在對方攻擊的同時，記錄對方攻擊時的手段、技術和地址啦。」
柯南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就是陷阱嘛。」
春日野清奈點頭：「沒錯，就是陷阱，如果那個家伙想要把鯊魚海洋館當成恐嚇警方的地帶，就必須要給自己清理道路。攻擊漏洞是一定要做的，所以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柯南問：「警視廳還沒下達命令，暫時逼停鯊魚海洋館的營業嗎？」
春日野清奈搖頭：「沒有確鑿的證據，沒有辦法讓一個剛開業的海洋館停止營業。你知道的，現在資本當道。只要能賺錢就好了啊，誰管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炸彈，到最後到底會有多少人傷亡。」
柯南沉默了。
春日野清奈看著這小孩子垂搭著的腦袋，搖頭晃腦：「小朋友~外面的世界還是很黑暗的，你以為所有的壞人都聚集在組織裡嗎？並不是哦，好多西裝革履的家伙更惡、更黑暗。」
有的人壞，壞在皮囊之外。
柯南嚷嚷著：「不要和我用這種對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啊！」
「你現在本來就是個小孩子嘛~」春日野清奈學著他的樣子嚷嚷回去。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
但看樣子宋真彌和她約定的事情，好像還真得要去一趟了。
剛好他們兩個人約定的時間是傳真上面的數字歸零的前一天，春日野清奈還能以游客的身份進入鯊魚海洋館，去查看一下海洋館是否有被FBI遺漏的內容。
傳真在第二天被發送過來的時候，上面的內容發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那個假牙圖案，變成了一個地址和數字。
各個部門的警部們端詳著上面的內容，做出判斷：「這可能就是炸彈犯要求的日元金額和交易的場所。」
在距離傳真歸零還有兩天。
炸彈犯果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十億日元。
一課長下達指令，不管這個炸彈最後會被放在什麼地方，但是這筆錢一定要提前准備好，千萬不能讓市民陷入恐慌。
在這期間。
所有警員高度警惕，保持著24小時連軸轉的巡邏和替換班。
春日野清奈幾乎把特搜科辦公室當成了家，就連水源警官受了傷也沒有告假，兩個人躺在折疊椅上補覺，然後等著凌晨五點出去和通宵執勤的男警們換班。
睡到凌晨四點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因為警視廳的空調氣溫降低醒過來，水源警官還在夢囈沒有注意到門口剛好走過來的一個人影。
那個人駐足在磨砂門外，在扣響門板之前，春日野清奈拉開門走了出去。
風見裕也的手停在空中，和春日野清奈面面相覷的時候，他反而有些尷尬地把手指收了回來。
春日野清奈一怔。
公安怎麼可來了？
「你……」春日野清奈一開口，還帶著滿滿當當的困腔。「你怎麼來了？是你的那位神秘的長官先生，又有什麼指示要通過你來告訴我嗎？」
風見裕也點點頭：「是，長官讓我把這個給你。」
春日野清奈看著他手裡的門禁卡，卡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
——【網絡安全中心局門禁卡】
「？」春日野清奈。「給我這個做什麼？」
「長官說……」風見裕也一字一句地傳達安室透的命令。「春日野警官應該挺需要這個東西的，所以就讓我給你了。」
「……」春日野清奈。
怎麼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呢？
難道是上次她碎片攻擊網絡安全中心局的事情……被發現了？
但風見裕也把門禁卡交給春日野清奈之後，只是說了一句：「長官說，這張門禁卡可以在網絡中心局任何地點暢通無阻，網安警官們人手不夠，如果春日野警官願意過去指點就再好不過了。」
「……」春日野清奈指著自己。「我？」
「是的。」風見裕也點頭。
「為什麼是我？我為什麼要去指點什麼網安警官的人啊？」
風見裕也笑笑：「可能是長官覺得春日野警官有這方面的能力吧，而且長官也說，春日野警官可能也比較需要網安部的支持。」
「……」春日野清奈。
「那麼，就先這樣。」風見裕也朝著她微微拘禮，然後轉身離開。
春日野清奈捧著那張門禁卡，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個千斤重擔。
這難道是來自於安室透的某種暗示？
她把安室透是公安的這個身份告訴了柯南，所以安室透也還以顏色，讓春日野清奈收斂？
她暗戳戳地把壞想法又拉了回來。
不對。
大家事情都已經說開了。
安室透和衝矢先生也暫時得到了和解。
聽柯南說前段時間，他和毛利小五郎出去接了個委托、安室透也跟過去了。
他和安室透也達成共識。
這兩個人都是聰明人。
在放下了戒備之後，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忽然就突飛猛進地上升起來了。
甚至於，春日野清奈還在柯南口中聽到了很多柯南對安室透正面的評價。
比如說，柯南覺得安室透的推理能力不在他之下，那種能瞬間洞悉真相的敏銳感覺，簡直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而柯南，是純純被他爸爸工藤優作訓練出來的。
柯南覺得自己就已經是很有推理天賦的對像了，但在認識了安室透之後他才明白人外有人。
春日野清奈捧著門禁卡，凌晨五點的時候把睡夢中的弟弟叫了起來。
「所以……這就是他也知道我懂黑客這件事了吧？」
柯南的聲音困得雲裡霧裡，連和春日野清奈交流都慢半拍：「什麼啊……」
「剛才公安過來，把網安部的門禁卡給我，說我可以去和網安部的警察們合作。我估計是公安也在查爆·炸犯的事情，也發現了罪犯是用數據操控的手段來控制爆·炸的時間。但是我不明白公安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東西，如果是知道我有駭客技能，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地直接指出來呢？」
柯南打了個哈欠：「清奈姐，不要想這麼多了。安室先生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可能是想幫你吧……」
「你最近跟他的關系好像很好哦，居然還幫著他說話，前段時間不是還因為『波本』的存在而焦頭爛額嗎？」
春日野清奈調侃幾句。
不過……柯南這句話還是點醒了她。
如果說是為了幫她的話……
春日野清奈思索著，突然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安室透的用意。
春日野清奈說：「前段時間網安部因為被我的碎片攻擊，導致他們的方寸大亂，更改了很多防火牆的數據。他們那邊燥亂也很嚴重，所以……」
打著網安部人手不夠的名義。
給春日野清奈開辟了一個綠色通道。
如果之後有警視廳的同僚問她，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黑客領域的信息。
春日野清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說自己是從往庵埠那邊得來的情報。
柯南哼哼唧唧的在要睡不睡的邊緣線裡徘徊：「沒有錯啦，清奈姐。安室先生可能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讓公安給你門禁卡，現在你可以放開手去調查了。」
堵在春日野清奈心口的一塊巨石稍稍放下來了一點。
她剛想要再和柯南說幾句的時候，突然聽到整個警視廳內的所有辦公室裡都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些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啃木頭似的。
讓人的耳膜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春日野清奈抖了個機靈。
是今天的傳真來了。
「我先不跟你說了，一會兒我和水源警官出去巡邏有問題我再跟你溝通。這幾天也辛苦，你隨時待命啦，我可愛的歐豆豆。」
春日野清奈上一秒剛剛掛斷了電話、下一秒水源警官就被傳真的聲音吵醒。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是什麼聲音？著火了嗎？」
春日野清奈走回去安撫水源警官的情緒：「沒事沒事，是今天的傳真來了。」
意料之中。
今天是倒數計時的最後一天。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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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魚海洋館在一塊非常明亮的公園旁邊。
左右兩側都種滿了濃綠色的杉樹。
這種色彩鮮艷的綠色和蔚藍色的海洋館形成了一種冷色調的陪襯，再加上門口擺放著一個三人高的鯊魚3D立體雕像，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各個年紀的人都很喜歡這種裝潢。
「步美~你跑慢一點啦！」
「元太你好慢哦！」
三個小孩子和一個銀發的女人穿梭在海洋館外面的院子裡。
在跑動的時候，遠處群鳥從樹上飛起的地方。
入目有一個類似於太空艙的渠道，從裡面走進去就能夠進入到海洋館的內部。
這是一個單獨被塑造起來的場所，裡面連接著地下深海，所以越往裡面走溫度就越低。
海洋館的開門時間還沒有到。
所有人都聚集在外面等待著檢票。
春日野清奈剛來到這裡，就看到了眼熟的幾個人。
除了少年偵探團的三個人和庫拉索之外，宋真彌早就站在海洋館的門口等待。
距離還很遠，宋真彌就高舉著手臂和春日野清奈打招呼。
「Nuna！」
春日野清奈笑著走過去：「你來得很早哦。」
「讓人等待是不禮貌的行為。」他撓著頭，害羞地對著春日野清奈笑。
「清奈姐姐！」步美他們幾個人也看到了春日野清奈。
幾個小孩子一路小跑過來，站在春日野清奈和宋真彌面前，他們同時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清奈姐姐，這個大哥哥是誰呀？」元太揉著他圓墩墩的腦袋，大膽猜測。
「柯南前幾天跟我說最近東京這裡很不安全，聽說刑警們每天都很忙碌，清奈姐姐今天出來玩是不是說明了危機已經解除了呢？」小女孩揚著笑臉問道。
春日野清奈搖頭：「不是哦，最近還是很不安全，不過柯南沒有告訴你們，讓你們最近不要亂跑嗎？」
在這裡見到了主線團的人。
她總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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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和宋真彌約定了今天來鯊魚海洋館這件事，黑澤陣也知道。
但主動請纓的是伏特加。
盡管自家大哥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跟著琴酒這麼長時間，伏特加自己心裡也明白，大哥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上一次大嫂去郎陪店的時候。
大哥那個樣子就差開著直升機掃射了。
那個時候伏特加都沒有覺得事態那麼緊急。
但這一次大哥對大嫂的行為只字不提。
這種要人命的沉默很容易讓人更加心慌。
雖然伏特加不覺得一個小屁孩能對大哥起到什麼威脅，但大哥對這種事情絕不姑息來著。
所以，伏特加為了避免大哥生氣，他主動提議：「大哥，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有必要去『觀察』一下。大嫂肯定不會對一個大學生有什麼，但萬一那小子對大嫂動手動腳就不太好了。」
黑澤陣抿了一口煙絲，連聲音都夾雜著煙草在空中飄散。
「嗯。」
那就去看看吧。
只不過，這兩個人都沒有想到在鯊魚海洋館的門口，還看到了那個消失了五天的女人。
伏特加怔住了，指著三個孩子裡的那個銀發女人：「大、大哥，那是……」庫拉索啊！
黑澤陣沒有說話。
伏特加看著庫拉索和那幾個孩子交流的樣子，難以置信地說：「怎麼回事？庫拉索沒事為什麼不和組織聯系啊？她身邊這幾個小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大哥？您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黑澤陣的聲音沙啞，咬著牙根有一種惡狠狠的意味。
糟了。
大哥果然生氣了。
因為庫拉索明明沒事，但是沒有聯系組織嗎？
這是明顯的叛逃行為啊！
她難道不想回組織了嗎？
大哥對這種叛逃行為可是零容忍啊！
黑澤陣唇間咬著的煙絲有著星火般的光芒，隨著他的呼吸而明滅閃爍，他的語氣冰涼。
「她這幅甜蜜的姿態，究竟是做給誰看。」
伏特加一時之間沒聽懂：「啊？大哥，您在說什麼？」
庫拉索明明在陪著那幾個小孩子排隊買票啊。
甜蜜的姿態……
伏特加悻悻地抬頭看了一眼大哥，然後順著大哥的目光瞧見了——站在棉花機前，捧著一團粉紅色的花朵棉花糖一邊品嘗著一邊和宋真彌說說笑笑的女人。
「……」
就……大哥剛才壓根沒有注意到庫拉索嗎？！
第95章 隕落的煙花④
黑澤陣當然看到了庫拉索。
但是他懶得去管。
庫拉索如果真的有叛逃行為，直接處理了哪裡用得著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跟庫拉索相比，黑澤陣覺得那個女人的事更麻煩。
春日野清奈在等棉花糖的時候，阿笠博士和柯南也趕了過來。
步美見到柯南很高興，並不知道柯南是因為鯊魚海洋館被列入了高危場所範圍內，她跑過去拉著小柯南的手往阿笠博士身後探腦袋：「哎？哀醬怎麼沒有來啊？」
本來灰原哀是要來的。
但是柯南覺得庫拉索跟過來的話，可能會讓引來組織的人，就沒有讓灰原哀來。
然而事實證明，柯南是正確的。
春日野清奈並不知道黑澤陣和伏特加也來了這裡。
她只是看到柯南一直跟在庫拉索的旁邊，觀察著庫拉索的一舉一動。
「她的失憶症還沒好嗎？」春日野清奈蹲在柯南身邊，小聲問。
柯南搖頭：「昨天阿笠博士帶她去醫院復查了一下，感覺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轉。」
春日野清奈覺得庫拉索的失憶，有百分之六十和自己有關。
從當時在高架橋上的那輛黑車來判斷，庫拉索腦袋上的坑大概率就是那個時候撞出來的。
春日野清奈順便給那幾個小孩子也各自買了一份棉花糖，依次遞給這幾個單純來玩樂的小家伙們。
「謝謝清奈姐姐！」小孩子們很高興。
庫拉索在接過棉花糖的時候，眨了眨她那雙顏色不一樣的瞳孔，迷茫地看著孩子們因為這一份棉花糖而開心的樣子，完全不明白一個棉花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魔力。
春日野清奈手裡捧著一直粉色的棉花糖，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柔軟的糖絲，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啊~真甜啊~」
她看到庫拉索一直捧著棉花糖不動，便笑著說：「怎麼了？你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嗎？」
庫拉索搖搖頭，解釋道：「並不是不喜歡，就是感覺自己好像沒有吃過。」
春日野清奈又開始同情她了。
聽灰原哀說這種被組織看好的培訓對像，是沒有自己私人時間的。
看庫拉索這個樣子，應該也是沒有什麼所謂童年這種東西的吧。
春日野清奈鼓勵她：「你可以嘗試一下，吃一點甜的東西會讓自己的心情也變好哦。」
庫拉索在孩子們的擁簇下，一口一口地抿著棉花糖的味道，眼睛也跟著笑成彎月牙：「真的很好吃呢。」
「哎，大姐姐居然沒有吃過這個嗎？」元太吃得滿臉糖漬，替庫拉索惋惜。「大姐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呢。」
光彥調侃道：「可你上次說的還是鰻魚飯才是你人生活著的樂趣哎。」
「元太的樂趣還有很多哦，除了鰻魚飯還有大排雞呢！」步美也跟著開玩笑。
幾個小孩笑聲不斷。
庫拉索也跟著心情放松。
宋真彌聽不太懂她們在說什麼，但是對庫拉索的眼睛很感興趣。
他大學研修的也是醫學專業，也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人體，但還是第一次面對面見到瞳膜顏色不一樣的人。
在宋真彌好奇地打量庫拉索的時候，庫拉索也注意到了這個跟在女警察旁邊的大男孩。
腦袋裡面像是有某種記憶力，突然傳達到了庫拉索的大腦神經質中。
自從醫院醒過來之後，庫拉索就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一團迷霧籠罩，很多畫面在腦海中怎麼也看不清楚。
偶爾有一些想起來的畫面但也只是在大腦裡面一閃而過而已。
大腦再用力回想，也只
能讓腦袋越來越沉重，然後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人拉扯一樣疼痛不已。
可是。
就在這個時候。
庫拉索看到宋真彌的臉，總覺得和自己記憶裡面的某個畫面重疊。
這個大男孩臉上掛著很干淨的笑容，或許也因為他的五官還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即保持了某種少年的氣質還有一種在發育時期的開朗。
宋真彌的臉就像是一把剪刀。
剪開了遮擋住庫拉索記憶的某個帷幕。
在這個帷幕拉開一條縫隙的時候，庫拉索的腦神經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抽搐。
第一個看到庫拉索露出痛苦表情的是步美。
庫拉索拉著步美的手在用力，小女孩有些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力道，「哎呀」叫出了聲：「大姐姐，你怎麼了？」
柯南和春日野清奈都注意到了庫拉索的反應。
庫拉索的手揉了一下腦袋撞到的位置，似乎很快緩和了過來。
「沒、沒什麼……」庫拉索放下了揉腦袋的手，似乎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宋真彌。「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宋真彌隱約聽懂了庫拉索的話，他指著自己一臉嬌憨：「我嗎？」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庫拉索的意思。
八成是庫拉索偽裝到韓國調查宋氏集團的事情，在那個時候見過宋真彌吧？
春日野清奈連忙打哈哈：「啊，亞洲人長相其實都差不多啦。他是韓國人，之前都沒有來過日本，你們怎麼可能見過嘞。」
「韓國……」庫拉索突然抓住了敏感字。
這個名詞簡直就像是庫拉索大腦的開關。
沒念一下，就讓庫拉索的腦袋抽痛一下。
庫拉索那只略淺的眼睛在一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裡面呈現出類似於水紋般的波動。
她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春日野清奈而變好，反而更加緊繃，猶如遭遇了地震似的城市連最基本的表情都沒有辦法控制。
她的聲音吃痛地哽咽著，雙膝無力，蹲了下來。
「大姐姐，你怎麼了啊？」三個真小孩都聚集了過來，把庫拉索紛紛圍住。
另一邊的黑澤陣和伏特加看到這一幕，後者奇怪地詢問旁邊人：「大哥，庫拉索怎麼了？怎麼捂著腦袋看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難道是在高架橋上的時候因為出了車禍導致腦袋出問題了嗎？」
庫拉索的腦袋可是很珍貴的。
這可是組織裡面耗費了很多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記憶工具。
如果受傷了的話。
那位先生一定會很生氣的。
黑澤陣背對著福特加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庫拉索旁邊的那個女人，眼神變得濃郁而又陰沉。
「走。」
伏特加跟了上去：「大哥，我們要去哪裡啊？」
「海洋館，伏特加，你去買票。」
伏特加恍然大悟。
哎？大哥是打算近距離觀察庫拉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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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魚海洋館的大門開了。
門口等待排隊的隊伍也在緩緩挪動。
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附近的人群，今天剛好是周末所以孩子也很多，門口引導隊伍的工作人員頭上還帶著一個巨大的鯊魚帽子。
每一個鯊魚帽子裡面都露出了尖銳的牙齒，但是因為材質采用的是棉所以看起來一點都不嚇人反而非常可愛。
孩子們和那些戴著鯊魚頭套的人熱情打招呼。
宋真彌看起來很高興，他和春日野清奈並肩而行的時候，春日野清奈總能看到他笑起來的眉眼。他的身
上有很好聞的味道，感覺不像香水那樣刻意更像是在洗衣服的時候用了某種雛菊味道的洗衣液。
這種性格放在校園裡面一定是非常受歡迎的那種。
柯南跟在一男一女二人的身後，無語地看著春日野清奈在男大學生面前游刃有余地談笑。
清奈姐這個性格，看樣子不管是到了那個國家都很吃香啊。
春日野清奈也牢記自己的使命。
這次來除了要探尋一下鯊魚游泳館的事情之外，還要繼續之前專案組沒有調查完的事情。
春日野清奈臉上掛著親切感十足的笑容：「你應該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吧？你是和家裡人一起來的嗎？」
宋真彌連連點頭：「是的。爸爸來日本談工作，我跟著一起到這裡過寒假。」
聊到了重要的內容。
春日野清奈裝作無意地問道：「這樣啊，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宋真彌對春日野清奈一點防備都沒有，臉上帶有自豪道：「我爸爸在韓國開公司來著，以制藥為主。韓國有上百家醫院，用的都是我們家的藥物喔！」
看著這小子滿臉的驕傲。
春日野清奈也跟著很捧場地說：「哇唔，那豈不是代表著你們家售賣的藥物，也通過另一種方法拯救了很多人嗎？」
宋真彌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倒也不是啦。老實說，我爸爸當初做這個行業，其實還是為了賺錢的。像我們家這樣的情況，只能算得上是商人。」
春日野清奈心裡「咦」了一下。
這小子還挺實誠的呢。
不過既然說到了藥物。
春日野清奈也跟著敞開了話題：「我之前聽說南朝鮮那邊因為地質的原因，提煉出了一個很神奇的藥物元素，好多醫院都很期待這個藥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提煉出了這個藥物的對像一直沒有把這個藥物推上市場。」
宋真彌完全沒有懷疑春日野清奈的這句話，他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數告知。
「其實……」
「其實？」春日野清奈循循善誘。
宋真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Nuna你說的那個藥物大概率應該就是我們家提煉出來的那款『葉西素』。」
柯南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有左腿絆右腿，往前栽過去。
如果風見裕也知道自己和幾個公安問了將近一周都沒有問出來的事情，被春日野清奈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給問出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直接遞交辭職函。
宋真彌壓低了聲音，用只有自己和春日野清奈能聽到的分貝，用較長的英語向春日野清奈解釋：「爸爸說這個藥物暫時還不能上市，因為還有很多沒有完善的地方，而且也不確定這款藥物最終推向市場的定位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外面的人。」
他的日語還不能完善地講出這麼一大段話。
這麼長的英文，春日野清奈也反映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問：「藥物的定位？」
宋真彌站在鯊魚海洋館的燈柱下面，衝著春日野清奈彎眼笑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才發現他其實不是單眼皮而是有些內雙，這樣反而顯得他的五官更稚氣像一個高中生。
「就是藥物針對的市場定位方向，以及這款藥物未來發展的策略。」宋真彌解釋道。
春日野清奈不了解：「怎麼會這樣呢？根據藥物具有什麼樣的效果來推斷，不就能夠知道藥物可以作用於什麼樣的場所和醫治什麼樣的病痛嗎？為什麼會找不到藥物的定位？」
宋真彌想了想，也露出了不太理解的表情：「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爸爸也沒有跟我說很多。」
春日野清奈有些失望。
看樣子
宋真彌這小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當爸爸的應該也不會告訴自己，還在上大學的兒子這麼多東西。
柯南跑過來，抓著春日野清奈的手揚著笑臉，裝小孩的強調把春日野清奈晃來晃去：「什麼是『葉西素』啊？聽起來和葉綠素很像哎！」
宋真彌看著這個小孩子，半蹲下來和柯南笑著拉手：「因為是從雙子葉植物綱的葉子裡提純出來的，所以提純出來的第一發現者就取了這個名字。」
「雙子葉植物綱？」春日野清奈用自己僅有的醫學知識發表疑惑。「我記得很多鎮靜劑都是從雙子葉植物綱的植物裡面提純出來的，比如說……」
她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有哪些合適的藥物。
還是柯南跟了一句：「比如說嗎·啡、蒂·巴因、可·待因之類的。」
宋真彌低頭看了一眼柯南，笑道：「小朋友你懂得還挺多的嘛。」
雖然宋真彌說的信息並不是很詳細，但已經很有用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宋真彌還說了一個讓柯南和春日野清奈都很興奮的事情。
「爸爸之前還因為『葉西素』這個藥物，和史丁斯舅舅吵過一次架呢。」
「吵架？」春日野清奈的八卦之魂燃起。「為什麼吵架？」
「史丁斯舅舅很喜歡這個藥物，希望爸爸能夠更多地給他提供『葉西素』，讓他在做手術的時候能夠使用。但是爸爸說這個藥物還沒有完全地遏制住副作用，之前給史丁斯舅舅提供之後他就後悔了，現在史丁斯舅舅又問爸爸要，爸爸有些不太想給。」
春日野清奈和柯南面面相覷。
兩個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
宋信國這次來日本和史丁斯會面，是不是就為了把『葉西素』這個藥物說清楚呢？
宋真彌自己也說了，他的爸爸只是一個商人，商人制作出來商品不就是為了販賣的嗎？
為什麼宋信國不願意繼續給史丁斯提供藥物呢？
柯南扯了扯春日野清奈的衣袖，給春日野清奈遞了一個眼神。
春日野清奈心領神會的「哎」了一聲，好奇道：「你的舅舅是意大利人吧，不過為什麼你的長相完全沒有繼承你媽媽的歐洲人血統呢？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亞洲人。」
「啊，因為我媽媽和史丁斯舅舅並不是親生兄妹啦，我媽媽和史丁斯舅舅其實也是重組家庭。」宋真彌吐吐舌頭，笑道。「我媽媽也是一個完全的亞洲人，所以我和歐洲的血統沒有什麼關系。」
春日野清奈明白了。
所以說，宋家父子和史丁斯之前的連襟關系也沒有那麼牢固嘛。
史丁斯在日本的這個醫院做了什麼勾當，宋信國應該是知道的。
『葉西素』這個藥物連研發商都覺得暫時不能推向市場，目前的處境還完完全全處於一個沒有任何注冊商標的禁藥。
史丁斯就敢把這個禁藥用在自己的手術實驗裡。
之前探討過的為什麼聖尼斯醫院的『器官移植』手術能夠做到零排斥反應，會不會和『葉西素』這個藥物有關系呢？
在春日野清奈心事重重的時候。
這位宋氏小少爺可是正兒八經為了放松過來游樂的。
整個圓拱形的入口空間堆滿了人群。
這些密密麻麻的人流在逐漸失去光芒的甬道裡行走著，除了耳邊能夠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之外，人們的視線也開始受到了局限。
眼前的色調開始偏向於夜晚般的湛藍。
四周的溫度也跟著有些降低了。
空氣中縈繞著一種類似於初冬的寒意。
盡管四周的人流在互相擁擠著，可是這種身處於黑暗中的黯淡光芒很容易把人的好奇心也調動
起來。
唯一提供光芒的就是腳底通道裡提供的圓形藍色燈光。
「哇，這個可以看到腳底耶！」光彥蹲在地上，看著腳底的圓形玻璃，發現玻璃外面湧動的水流。
元太和步美也紛紛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地板。
步美驚喜地說道：「哎？怎麼感覺地板在震動哎！」
阿笠博士笑著跟幾個孩子科普：「對啊，我們今天來的這個海洋館就是3D沉浸式模型喔。聽說一會兒，能夠近距離地接觸鯊魚呢，你們會害怕嗎？」
「太好了！」男孩子們臉上寫滿了期待。
雖然步美看起來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和鯊魚隔著玻璃近距離接觸。
柯南背著手，在等待的時候和幾個小孩子科普。
「魚翅就是用鯊魚的鰭做的，鯊魚的背鰭一旦被割掉就意味鯊魚會因此而失去平衡能力沉入海底，最後只能被餓死。」
「啊~好殘忍哦，我絕對不會吃魚翅的！」元太最先表態。
春日野清奈點頭：「嗯呢，不知道是哪個家伙把魚翅這種東西搬上了餐桌，然後一群自認為自己等級階級很高的上流人層把吃魚翅變成了身份的像征。」
韓國小哥哥表示認同：「Nuna！你說得太對了！其實魚翅的營養價值和一碗粉絲是差不多。」
三個小孩子看著這個沒見過的大哥哥，湊到一起捂著嘴巴。
「哎？這個大哥哥的口音好奇怪呀。」
「是啊是啊，我剛才都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呢。」
「清奈姐姐身邊的男人好多哦。」
「……」春日野清奈。
「……」柯南。
雖然整個甬道裡面的光線很暗。
但是這個海洋館的設計讓參觀的人們沒有感覺到無聊。
整體的圓拱形通道看起來很像是某種科技感的實驗室，那些流動的藍色光線也像是機器人通電效果似的時不時點亮腳底的道路。
今天是宋真彌的生日。
春日野清奈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小子不跟自己爸爸一起過生日啊？
黑暗中，春日野清奈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流在變得密集。
好像有誰突然靠近了自己，導致身邊的氣溫上升。
有誰的手在黑暗中碰觸著她的手背。
一開始春日野清奈以為是柯南，但對方的手背若即若離地接觸她時，又讓春日野清奈覺得不太像是小孩的手。
春日野清奈還在納悶，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吃警察的豆腐。
在她准備用一招擒拿把對方揍得哭爹喊娘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呼吸突然變得悠長而又期許。
宋真彌的手指在黑暗裡輕輕碰觸著春日野清奈的手背，他小聲又認真地詢問春日野清奈。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春日野清奈。
「……」柯南。
「這個……」春日野清奈眼皮抽動了幾下。
救命啊，她對年下男真的沒有興趣啊！
這個弟弟還沒畢業呢，她這個老牛不好啃嫩草啊。
宋真彌的眼睛牢牢落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他的眼睛還保留著沒有步入社會的澄澈和單純。
春日野清奈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拒絕他，但總覺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在黑暗中無人知曉的地方猶如野火簇簇，仿佛隨時隨地能夠烈火燎原。
他看著春日野清奈，眼睛裡裝著滿滿當當的認真。
就在春日野清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輕撞了她一下。
那個人把春日野清奈撞開，拉長了她和宋真彌之間的距離。
與此同時。
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的手裡多了個東西。
是昏暗燈光裡。
不知道誰塞給她的一張紙條！
「！！」春日野清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