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4-2-29 17:59
第96章 心疼 X 預言 X 活著
相識起, 六道骸面對任何事情都舉重若輕，他深不可測的笑容下隱藏著一顆滴著黑汁的心，調笑間能將敵人玩弄得屁滾尿流。
可說到底, 六道骸也是個人。他遭受了那麼多的苦難，對黑手黨充滿惡意與憎恨，好不容易從地獄中爬出來, 成為了他們的同伴, 有了屬於他的羈絆。
千里心下一痛。
是心疼。
她品嚐過太多次的死亡。Mafia的世界中弱肉強食，加之世界意識對她的排斥，她每一次的死亡都是那樣的猝不及防。
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已成定局結束。
這些年來, 她的同伴們不願意讓她有心理負擔, 一直避免在她面前表現出異樣。
直到這次。
千里第一次等待著已知的死亡的降臨，親眼瞧見了身邊每一個人的痛苦、無奈、崩潰、自責。
這都是她帶給他們的……
她一死了之，他們該怎麼辦？老師他們回來後，又該怎麼辦？
「對不起，骸哥。」千里傾身抱住了對方。
她沒資格安慰六道骸，說到底，六道骸如今的確被她逼得無路可走。
「不要去殺他們, 他們是73, 這份罪孽不是進入復仇者監獄就能抵消的。骸哥，你要活著，照顧好我的孩子。」
「如果我非要殺了他們呢？」
千里悶聲悶氣地答：「那我只能和你動手了，你要讓我挺著大肚子強行使用詛咒嗎？」
「……」六道骸冷冷道：「你也是這樣威脅白蘭的？」
「對他是威脅, 對你不是。」
六道骸久違地被冰冷刺骨的負面情緒所包圍。
小時候, 他被當成人體試驗，關在手術台上擺弄時, 還年幼的他滿心都是這樣的冰冷。他看著那群醜陋的人，骨子裡流淌著的是恨與殺意。
後來他成功殺了他們，恨意卻不減反增。
為了平復身體裡如同岩漿般灼熱的恨，他開始更加瘋狂地屠殺無恥的黑手黨們，勢必要讓他們也感受他的痛苦——
那段瘋狂的的時光，止步於沢田綱吉這群人。
嘴上說得再難聽，六道骸其實是認可沢田綱吉的，這個乾淨純粹地時常讓他覺得幼稚可笑的「BOSS」——明明強得可以靠武力得到一切，卻像個太陽一樣懸掛在陰暗的裡世界之中，死死地堅守著他們的底線。
哪怕是雲雀恭彌，這些年下來也認可了他的存在和地位。
在沢田綱吉身邊的沢田千里是一個截然相反的存在。
最開始，這個女孩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他訝異於沢田綱吉這種人，居然會和這樣的女孩子關系親密，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兩人之間遲早背道而馳。
一個嚮往光明，一個嚮往黑暗。
不出所料，隨著兩人接觸越來越多彭格列的事務，矛盾日益激化，到最後，沢田千里選擇了和白蘭聯姻。
六道骸沒有反對，甚至很支持。在他看來，沢田千里和白蘭才是一類人，六道骸洞察人心，早猜到了這個結果。
然而，沢田千里終究是變了，她在這十年裡一點一點被愛融化了稜角。她從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麻木中脫胎換骨，成了有血有肉的人，有了弱點、學會了撒嬌耍賴。
當沢田千里拽著他的手喊他哥時，六道骸一度惡意地想——反正他們都是黑暗中的魔鬼，不如由他來撕破沢田綱吉為沢田千里創造的美好世界。他想讓她知道，當一條毒蛇放棄毒液時，就等同於將自己最脆弱的脖頸送到別人手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出手。
明明摧毀對方是那樣的容易——只要摧毀了她，屹立百年的彭格列也會就此受到重創。沢田千里出了事，沢田綱吉就完了。
再之後，便是白蘭撕開了和平的假面。
那段時間和密魯菲奧雷之間的鬥爭有很多，沢田綱吉不喜歡濫殺無辜，直到沢田千里懷孕。
真是奇怪，密魯菲奧雷做了那麼多破事，也試圖在他和庫洛姆身上動了好幾次手腳（都被他提前一步發現並解決了），可是鬥爭了那麼久，讓他印象最深的居然是沢田千里懷孕時露出的神情。
驚慌不定、痛苦、恥辱。
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六道骸幾乎瞬間殺意暴漲。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那般憤怒，憤怒到想要用鮮血洗滌這一切，恨到幾乎失去了理智，想要殺了白蘭。
那段時間的記憶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殺戮。
他殺了很多密魯菲奧雷的人，或是扮演成某個路人，或是利用庫洛姆暗地擊殺。
外界都說密魯菲奧雷殺了很多彭格列的人，可他和雲雀恭彌又何嘗沒有剿滅了很多密魯菲奧雷的人？就連山本武、獄寺隼人、笹川了平那段時間，手上沾染的血也不少。
每次狹路相逢，彼此的面孔上只有凌冽的殺意，再也不見曾經在沢田綱吉和沢田千里身邊時的輕鬆愜意。
之前還有人說，看著彭格列的守護者們，感覺就像是在和普通公司的同事交往，根本沒有半點黑手黨的影子。
這群人真的該看看現在的彭格列——他們都瘋了。
如今，沢田千里要死了，他的妹妹要死了，在沢田綱吉死亡後。
他冷漠又自嘲地笑了：承認吧，六道骸。你是一個瘋狂的魔鬼，可如今，你被束縛住了。
六道骸不想放棄。
殺白蘭沒那麼容易，甚至可能真的和沢田千里所說的那樣，需要等希爾瓦娜斯誕生才能將其剿滅。
那麼，如今能救她的就只有沢田綱吉和尤尼。
他的殺意沒有絲毫的退卻，千里抱著他不讓他走。
兩人僵持間，門口傳來響動。
「誰！？」
病房門尷尬地沉默片刻，才被緩緩地推開，露出門口站著的一大堆的人。
十年前的人都在，連原本跟著離開的斯庫瓦羅和拉爾也在，想也知道定是從最開始就在偷聽。
除了尷尬外，還有揮之不盡的沉悶。
六道骸的目光定格在眾人身後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穿著極具特色的白色正裝，頭上帶著大大的帽子——那是彩虹之子每一任大空的標誌性打扮。
對方沒有被六道骸的目光所震懾，她款步上前，沉靜道：「六道骸先生，白蘭先生在騙你們。」
「什麼……？」沢田綱吉按捺不住，他驚疑地看向尤尼。
尤尼溫柔道：「除了白蘭先生，我和沢田先生的命都是無用的。」
「為什麼白蘭可以，而我們不可以？」沢田綱吉還是很懵。
「我們並非完整的73。」尤尼耐心地解釋：「我為了復活彩虹之子們耗費許多，而你不是這個時代的沢田君，沒有得到這個時間線的73的完全力量。只有白蘭是這個時代唯一的完整的73。」
尤尼說話時很認真，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千里立刻就信了。
白蘭這個混蛋，果然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忘記攪渾水！
千里心中暗罵。
千里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六道骸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可他還是在陰陽怪氣：「KUFUFUFUFU，我為什麼要信你呢？」
「那你為什麼要信白蘭？」不等尤尼答覆，千里先拆了他的台，抱怨道：「先扶我躺好。」
六道骸白了她一眼，彎腰輕輕地將她身體挪正。
他嘴上那樣說，身體的殺氣卻消散了不少。
「哥。」千里還是沒有放他走，在六道骸的注視下，她說：「對不起。」
.
尤尼家族擁有預言能力，在她的提示下，彭格列做好了撤退準備。可惜時間已經不夠了，當他們準備好千里需要的一應物件時，白蘭的守護者石榴率先攻入了彭格列基地。
為了給他們爭取時間，斯庫瓦羅一個人攔住了石榴。千里被放在擔架上，率先離開危險的地下。
眾人狼狽奔逃，千鈞一髮之跡，他們被一個名為川平的人所救。
對方看上去是個普通人，可是沒人敢放鬆警惕。
而川平對他們視若無睹——當千里出現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就定格了。
他緩步走向千里，與此同時，獄寺隼人、山本武沉默不語地攔在了他的面前。
川平吃著拉麵，搖頭道：「讓開讓開，讓大叔我看一看她。」
兩人絲毫不動，甚至警惕地握住了武器。
「讓開吧。」尤尼出聲：「他沒有惡意，讓他看看千里小姐，說不定能有轉機。」
「你太為難我了。」川平像是這才注意到了尤尼，誇張地擺手：「這種級別的事情，我是真的無計可施。」
話雖這樣說，當他來到千里面前時，他的表情還是凝重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嬉皮笑臉。
他面色嚴肅地將手覆蓋在千里的小腹上。
和尤尼所說的一樣，千里沒有感覺到他的惡意，反而從他身上發現了自從懷孕後，才能探測到的屬於世界神明亦或者守護者的微妙氣息。
她沒有制止他，用眼神示意六道骸沒事。
「……真是偉大。」
半晌，川平收回了手。
「什麼意思？」沢田綱吉追問。
川平看向尤尼：「你有預知能力，為什麼不告訴彭格列一些事情？」
「這是我們的命運，我們要做的是接受它，而不是改變它。」尤尼沉靜地說：「而且，只要和千里小姐有關系，命運的走向會變得撲朔迷離。當千里小姐有了孩子後，命運的走向徹底變了。我的母親選擇了沉默，我也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預言。」
「果然……」川平自言自語了一句：「世界要變了啊。」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千里，說回正事：「嘛，小尤尼，你的預言裡有沒有看到最終決鬥的場地？」
尤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本來看到過，可是CHOICE戰時，再看到千里小姐後就失效了。」
「沒關系，過去吧。」川平道：「我這裡可不能留你們太長時間。」
「哎？大叔你那麼厲害，為什麼不能幫我們一起打白蘭啊？」山本武撓了撓頭。
「沒有遊戲管理員會參與遊戲。」千里吸了口冷氣，勉強解釋。
川平垂眸看她：「小姑娘，不要亂說哦，我只是個普通人的~」
千里與他對視，最終選擇了閉嘴。
川平慢悠悠地離開了房間：「嘛，我要先出去買點食材了，你們自便。不過友情建議，你們還是盡快去小尤尼說的地方比較好哦~」
.
川平離開沒有多久，白蘭的守護者們再度來襲。在γ等人的協助下，他們驚無險地逃過一劫。
結果剛到決戰場地，千里面色一變。
她冷靜地說：「碧洋琪，先搭帳篷。」
碧洋琪遽然回頭。
「我要生了。」
眾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確認白蘭會攻過來時，他們就知道千里這次生產八成沒辦法在適合的環境裡進行。為此，他們撤退時花了不少時間在醫療設施上。
千里想說「別擔心」，也想說「不會有事」，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有什麼意義呢？
環顧一圈，守護者們除了六道骸全都是十年前的，連沢田綱吉也是。
一種難言的孤獨環繞在心頭。
她眨了眨眼，望向了六道骸：「骸哥，保護好自己。」
「你也要保護好你自己。」六道骸沒有回話，沢田綱吉接口：「我一定會殺了白蘭！我不會讓你死的！」
千里搖頭。
她不想讓沢田綱吉覺得是因為他沒有打敗白蘭，才導致了她的死亡。
「要活著。」她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第97章 戰鬥 X 難產 X 唯一
彭格列的人還未全部到達, 不過也很可觀了。高層們展開了小型的作戰計劃，最終確定了戰鬥人員和方位。
此時距離他們停留在這裡已經過去了一整晚，帳篷中的痛呼聲斷斷續續地傳出, 讓他們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
六道骸握著三叉戟，閉著眼睛靠在樹上，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有沢田千里的痛呼聲變成慘叫的幾次, 才讓他的情緒起伏出現明顯的波動。
迪諾等其他十年後的都恨不得留在後方，可是他們清楚這不可能。
「保護好她。」離開前，迪諾再三叮囑。
「我會的。」沢田綱吉鄭重承諾。
碧洋琪、拉爾、黛娜三人都被留在了後方。拉爾和沢田綱吉一樣，作為戰鬥人員保護沢田千里, 沢田綱吉守在帳篷外, 同時保護著尤尼和其他後備人員。
臨走前，六道骸仔細地給周圍布置了幻術。
所有人都清楚這沒什麼用，可他們難得和六道骸的心思一致——能拖多久就多久。
如果他們能成功殺了白蘭，那麼千里說不定就不會死。
這是唯一的希望，他們走投無路。
持續幾十個小時的陣痛和真正的生產所帶來的劇情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帳篷內，千里仰著頭，汗水不要錢一般地溢出, 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被她憋在喉嚨口, 最終變成痛呼的氣音。
千里覺得自己被劈成了兩半，痛不欲生。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意味著母親的死亡，沒有任何要出來的徵兆。
疼痛順著下-身，循序漸進地向上蔓延。到最後, 千里的心臟和大腦都在一抽一抽地跟著疼。
她倒吸一口冷氣。
當帳篷內傳來第一聲沒有壓抑的慘叫時, 沢田綱吉坐不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帳篷，雙手用力攥緊, 恨不得衝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或者直接去和白蘭決一死戰，逼白蘭說出如何救她。
「冷靜。」尤尼的目光也沒有從帳篷上離開過。
作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家族的繼承人，她比誰都清楚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麼。她分神勸慰沢田綱吉：「千里小姐的孩子非常重要，這個孩子是唯一可以改變命運的存在。」
「……我寧願她不要這個孩子……」沢田綱吉咬牙。
「別說傻話。」Reborn神色凝重。
沢田綱吉沒有繼續往下說——這個念頭徘徊其實在他的腦中許久許久。
是，就像千里與尤尼所說的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孩子的誕生會帶來最終的勝利，會讓彭格列多了一個神明級別的繼承人，足以保證彭格列輝煌百年。
好處說之不盡，可是代價是什麼？是沢田千里的命！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沢田綱吉拋棄一切好處。
沢田綱吉不敢將這個念頭訴諸於口，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跪在千里的面前，求她將孩子拿掉……
可是他沒有資格。
這個孩子是沢田千里和十年後的沢田綱吉的，飽含著他們夫妻的愛意，是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於私，他不是沢田千里的丈夫，他沒有立場去要求別人放棄自己的孩子。
於公，沢田千里的所作所為稱得上是英雄，他們夫妻為了守護而犧牲，他無法阻止。
其他人又何嘗不是？
眼睜睜地看著沢田千里走向死亡，誰不痛苦？
白蘭的話與其說是恐嚇，不如說是給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讓他們毫無退路地必須要和密魯菲奧雷決一死戰。
帳篷裡又傳出千里壓抑到極點的痛呼聲，碧洋琪等人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清在說什麼。應該都是些安慰的話，時不時還有醫生來回進出，眉心緊縮。
不多時，帳篷內的沢田千里遭遇了最厲害的一波疼痛，她在毫無章法地呻-吟著。
仔細聽，似乎是在喊——Tsuna。
阿綱。
沢田綱吉猝然起身，在這一刻，他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往裡沖，只想著她在呼喚他。
剛走了一步，就被Reborn眼明手快地拉住。
「你想做什麼？」Reborn問。
「她在喊我，她需要我。」
「……」Reborn眉心緊皺，早就確定的一件事情讓他面色更加難看。
「不要過去，阿綱先生。」尤尼露出了憂傷的神色。
她是一個共情能力非常強的女孩子，她凝視著沢田綱吉的臉色，再看看Reborn的神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重重地嘆息，心中百般愁緒。
她不忍道：「……千里小姐想見的不是你，你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難受。沢田君，你要分清楚十年前和十年後，她是在另外一個時間線上的人，你……」
理智告訴沢田綱吉，尤尼說得沒錯，可是他還是想進去，想去看看她，想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他會一直陪著她。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太短，她在他的人生中如同流星，轉瞬間，生離死別已然降臨。
他多想能留住她，哪怕半分半秒。
「……我想陪著她。」沢田綱吉喃喃：「尤尼，為什麼我會遇見她？」
「這是你的命。」尤尼沉靜地說。
尤尼身上有這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成熟穩重，過早的知道一切的命運，讓她過早地失去了屬於孩子的一切天真與幻想。
「阿綱先生，我從有意識起，我就知道我必須背負起詛咒。這是我們的宿命。」尤尼看向Reborn：「Reborn叔叔也是。」
世界基石不過聽著好聽罷了，所謂的被世界眷顧不過一紙空談，他們幾個人包括白蘭在內，誰不是承擔著別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白蘭選擇以血還血，讓所有的世界都和他一起品嘗悲劇，看似瘋狂，何嘗不是另類的只做自己？
真要說起來，她和沢田綱吉才是悲哀的那一方。他們悲哀到被感情束縛了手腳，不能發瘋，只能被動認命，接受命運賦予的枷鎖，直至死亡。
他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正在此時，拉爾步履匆匆地走了出來，眼神一掃：「Reborn，讓了平、路斯利亞回來，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晴屬性的人，全部讓他們過來。」
「怎麼了？」Reborn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沢田綱吉緊張地問。
「難產。」拉爾的眉梢處有深深的溝壑：「醫生說做好最壞的打算。」
像是配合她所說的話，帳篷內再次傳來千里的慘叫。
「你要盡快殺了白蘭。」拉爾疲倦地說，她觀察到沢田綱吉的臉色，向來鐵血的她安慰了下：「……不是要給你壓力，總之……殺不了白蘭，我們也活不下去，大不了和她一起死。」
.
任誰都沒有想到，Reborn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他們等來的不是了平等人，而是白蘭。
此時，碧藍如洗的天空被烏雲覆蓋，沉沉的黑霧重重地壓迫下來，世界意識似乎意識到了即將來臨的劇變，雷聲翻滾著，像是在訴說著他的震怒。
不知是否是錯覺，雲霧，有一些看不真切的紅色血絲纏繞聚集。
「白蘭。」
沢田綱吉和尤尼同時起身，警惕地護在帳篷前。
白蘭悠閒地抬了抬手，守在後方的後備人員立時間倒下去大半。
沢田綱吉沒辦法去管他們是暈過去了還是真的被白蘭殺了，他燃燒著死氣之炎，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真是可憐啊。」白蘭閒庭信步地一步一步壓進，饒有興味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冷嘲熱諷：「沢田君，千里醬做了那麼多事情，可還是改變不了結果。你覺得僅憑你能阻止我嗎？」
沢田綱吉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冷冷地問：「Reborn呢？」
「放心，我沒有殺他哦∼畢竟是千里醬用自己做交易換了Reborn先生的命，就算千里醬不聽話，人家也不想毀約。」
從未聽過這件事的沢田綱吉的火焰遽然變大。
尤尼阻攔了白蘭繼續說話，冷靜地反駁：「白蘭，你很清楚千里小姐改變了很多東西。按照原本的軌跡，彭格列和並盛町會有很多人死於你手，Reborn叔叔也會死，可他們如今都活著……還有許多和我們無關的人和事都發生了改變。白蘭，你真的要殺了千里小姐嗎？」
「是哦。」白蘭爽快地點頭：「她太任性了呢∼人家考慮過了，她死了也好。」
「她是唯一，白蘭。」尤尼一字一頓地說：「獨一無二是有魔力的，白蘭，你逃不掉的。就算你贏了，殺了她以後，你的餘生也只是地獄，你每一時每一刻都會回憶你如何殺了她，然後懺悔一輩子。白蘭，你真的要一輩子都追求一些虛妄的存在嗎？」
白蘭虛偽的笑容消失不見，尤尼稚嫩的面龐上無法忽視的同情，讓他的心情不知為何惡劣到了極點。
他冷漠地問：「那又如何？」
雙方的談話到此為止，沢田綱吉和白蘭纏鬥起來。
然而，擁有了典獄長力量加持的白蘭，除了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和吞噬了四個瓦格里的千里外，無人可以對抗。不多時，沢田綱吉被白蘭虛化出來的巨大手掌摁壓在地。
尤尼被束縛在金球之中，聽聞動靜出來保護她的拉爾和碧洋琪重傷垂死。
白蘭無味地瞥她們一眼，無視沢田綱吉拚命掙扎試圖阻攔的動作，慢悠悠地掀開帳篷的帘子。
滿頭是汗的千里雙手抓著床單，正痛苦地用力——即便如此，她還是壓抑著慘叫聲。
「又是狼狽的千里醬。」白蘭重新掛上笑容，笑盈盈地坐在一邊的陪護椅上，托腮打量沢田千里：「是不是很痛啊？」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千里發出了一聲慘叫。
她挺身用力，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整個人如同從水裡被撈出來一般。
她根本沒有力氣去和白蘭對話。
醫生們緊張不已，一邊恐懼著白蘭的威懾力，一邊竭盡所能地為千里接生，一時間也汗如雨下。
圍觀了半天，白蘭無趣道：「真沒意思∼」
語畢，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醫生們集體身體一僵，下一刻，全部暈倒在地。
千里勉勵睜開眼。
白蘭上前，粗魯地抓住千里的頭髮，沒有任何憐惜地逼她抬頭。
他的神情中滿是暴戾、恨、瘋狂與愛。
與之相反，千里的眸光黯淡——孩子快出生了，他在瘋狂的汲取她最後的養分，千里不過是靠著瓦格里僅存的力量和執念在撐著。
他們交換了一個沒有任何愛意的吻。
千里痛到神志都要沒了，白蘭堵住她的唇，讓她呼吸困難。當窒息感傳入胸腔，千里痛苦又無力地捶打著白蘭，企圖得到絲絲的喘息之機。
白蘭在她即將到達臨界點時才退開，一絲血跡蔓延上他的唇瓣。
「最後一個吻∼」白蘭伸手擦乾唇瓣上的血，笑眯眯地說。
千里大口大口喘息，她竭力想要向後逃跑，可此時的她，白蘭一根手指頭就能讓她動彈不得。
「啊——」就在此時，下一陣的痛毫無徵兆的來襲。千里條件反射般反手抓住了白蘭伸過來的手，用力地握緊。
白蘭一怔。
不等他多想，千里的痛苦的哀鳴沒有間斷地再度響起。
「……你看，你非要任性。你現在那麼疼，沢田綱吉都沒辦法陪著你。」白蘭的語氣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沢田千里，和你訂婚的是我，和你結婚的是我，就連你生產，陪在你身邊的也是我……為什麼，你會是他的？」
第98章 決戰 X 生產 X 遺忘
千里很久很久沒有去回憶和白蘭在一起的那段時間, 當白蘭決絕地對彭格列下手並且表達了絕不回頭的意願後，她就將他們的一切都封鎖了起來。
他們不是年少訂婚的戀人，而是生死對手。
或許是對曾經的愛人最後的憐憫, 不像對待其他敵人那般殘暴冷酷，白蘭還有心思溫柔地抱起千里，讓她枕在他的膝上。
千里的視線因為汗水模糊不清, 因為這個姿勢, 她睜眼就能看到耐心為她梳理髮絲的白蘭。
他的手溫度不高，觸摸間帶著絲絲涼意。彼此不似人類的體溫透過接觸的地方傳遞著，很可悲地只會讓對方更加寒冷。
白蘭難得走了神。
帳篷裡血腥味很重，他進來時就猜到這必定是一場痛不欲生的折磨——
白蘭從不知道他會那般喜歡異想天開。他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這是他的孩子會如何？
如果真的是的話……他一定、一定不會讓她受這種苦。他會將一輩子積攢的財富、權勢、力量拱手相讓, 讓他們的孩子成為Mafia的無冕之王。
擦肩而過，背道而馳。
這一生，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白蘭輕柔地將大空之焰輸入千里的體內，為她緩解疼痛——這還是他搜索了許多平行世界，在一個醫療極其發達的世界中學到的。
立竿見影地，懷中女子的痙攣逐漸平息，她的喘息聲平復下來。
「有什麼想說的嗎, 千里？我可以滿足你最後一個願望。」
他沒有喊她「千里醬」, 第一次這般認真地喊她名字，卻是要殺她的時候。
白蘭一定會殺了她的，千里無比清楚。
如果白蘭還像以前那般的態度，或許白蘭對她的殺意並非那般堅定。如今, 白蘭的態度越是溫柔, 越說明他下定了決心。
他無疑是愛著她的，但是他選擇結束。
死氣之炎停止了傳送, 體內再次傳來劇烈地疼痛。
千里如同溺水般大口喘息，醫生被白蘭弄得生死不知，她只能根據身體的反應自我調整。
等不到她的回答，白蘭柔和地看著她：「千里，我要動手了。」
他的手覆蓋在她的額前，屬於他的大空之焰一點一點聚集到了他的手掌上，不同於先前地為她排解痛楚的火焰，千里能感覺得到這次大空之焰的灼熱。
「別怕，不會疼的。你以後都不會再疼了。」
他手上的火焰在這一刻明亮無比，千里抓著他手腕的手跟著收緊。
就如同白蘭所說，一切的痛楚都被隨之遠去，睏倦無法抵抗地襲上心頭。
不行——不能睡！
「白……蘭。」
名字是最大的魔力，千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徒勞地睜大眼，徒勞地喊他的名字。
白蘭的手僵在空中，死氣之炎匯聚在一起，再也無法有絲毫進展。
下一刻，一道黑色霧氣陡然從白蘭體內爆發，重重地彈開了白蘭。
千里迷濛的大腦霎時清醒。和白蘭一樣，她也被彈了出去，哪怕她及時護住了小腹，先有白蘭的殺招，再經歷黑霧的攻擊，她的情況已十分危及。
身下的血跡蔓延，慘不忍睹。
隨著黑色光暈擴散，慢慢地，一道結界將她與白蘭分開。
白蘭神情一緊，霍然抬首：「典獄長！」
千里聽到這個名字，也猛然瞪大眼睛。
典獄長——！？他果然沒死！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目的是什麼！？
想到了最大的可能，千里苦笑。
「白蘭，這個女人現在不能死。」典獄長陰惻惻地說。
白蘭沉默地觀察著千里的狀態，目光落在她身下的一灘血液時，瞳孔縮了縮。
典獄長並不在意他的無視，對於神明而言，凡人皆是螻蟻。
典獄長幻化出一隻手，陰森地掐住千里的脖子，毫無憐惜地將千里重新摁壓在床鋪上，嘶啞道：「你的丈夫真是太難對付了，可那又如何？他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你們的孩子會變成我的身體！」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典獄長沒有預料到希爾瓦娜斯的背叛，更沒有想到沢田綱吉會強大到那種地步，作為神明的他不得不狼狽逃跑，這是他洗不清的恥辱！
只要占據這個已然是半神的孩子的軀殼，他就可以再次成為強大的神明，甚至因為這個孩子的血脈而更加順理成章地得到這個世界的力量！再也不需要擔心世界意識的反噬！
典獄長沒有□□，他的靈魂猙獰咆哮著，蘊含著世間最髒最惡的汙穢。他從黑霧幻化出的手從千里的脖頸處離開，纏繞上了她的四肢，將她死死地困在床榻上。
黑霧瘋狂地吸收著千里作為母體的力量。
她要做些什麼，千里想。
她絕對不能讓典獄長復活，一旦典獄長復活，那麼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希爾瓦娜斯和沢田綱吉的犧牲，她同伴們的性命，她的孩子……
她輸不起！
「啊——」靈魂被撕裂的痛與難產的痛不相上下，千里痛呼出聲，聲音已然嘶啞。
她從生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十個小時，痛苦如影隨形。
雖然早就猜到這個孩子會難產，卻沒有想到會到如此地步。
身下的血跡越發恐怖，渾身的力量已然被掏空——
她快不行了。
千里的瞳孔放大，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對於她來說，死亡何嘗不是解脫？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她掙扎著側過頭去，結界外，白蘭安靜地看著她。
千里的嘴張張合合，虛弱到極致的她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可是她知道，白蘭能理解她在說什麼。
她說——
白蘭，救我。
.
希爾瓦娜斯和沢田綱吉聯手都沒有超過五成的把握可以打敗全盛時期的典獄長，可如今的典獄長是個喪家之犬，不明原因地虛弱無比。
十幾分鐘後，白蘭渾身浴血，單膝跪在地上，冷笑又諷刺地俯視著只剩下一小團的典獄長靈魂。
「白蘭，你居然敢背叛我！」典獄長的靈魂暴怒著變成各種各樣的形態，因為憤怒與憎惡，他早就忘記要去維持身為神明的「體面」。
「哎呀，你怎麼還是那麼驚訝呀~？你身邊的人不是都背叛你了嗎？」白蘭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很欠揍地反問。
「……」典獄長噎住了。
「嘛，你不要太難過了。」白蘭虛偽地安慰他：「千里醬是我的妻子，你要體諒我身為她丈夫的心情啊！你當著我的面殺她，我可是很為難的！」
「你瘋了！她不惜以命換命生下希爾瓦娜斯，目的就是找你我報仇！只有我吞噬了希爾瓦娜斯並且占據她的身體，我們才能安全！」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
白蘭扶著帳篷起身，他踉蹌了兩步，眸色暗了暗。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胸口，咳嗽了兩聲，抬眸與千里對視。
白蘭衝她笑了下，又對典獄長苦惱道：「你不懂的啦~其實人家也沒想到千里醬一開口，我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
典獄長被白蘭的無恥氣得發懵。
兩人一邊爭執一邊互相戒備，此時，千里的聲音插了進來：「白蘭。」
白蘭霍然看去——他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有聽到沢田千里用這樣的語氣叫他了。
「白蘭，我不行了。」千里虛弱地說：「救我的孩子。」
她的臉色在說這句話的同時迅速地灰敗下去，白蘭心口一空。
他試想過很多次如果沢田千里真的死了他會如何，最終得出結論—婆文海棠廢文都在其餓裙衣無貳爾七五貳八 一—他會傷心會不捨，但是僅限於此。
……自欺欺人。
「千里醬真是過分~這個孩子以後會殺了我的，你還想讓我救他？」
沢田千里想說些什麼，可就在此時，被牢牢壓制住的典獄長突然暴起！
孤注一擲，他不管不顧地將僅剩的力量全部凝結，賭上了他的神格，瘋狂地衝向沢田千里。
與此同時，沒有任何力量的、只剩下純粹靈魂的白色光暈襲向了千里腹中的孩子。
電光石火之間，千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蘭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的一隻手死死拉住了典獄長的靈魂，再一用力，典獄長的靈魂消散在空氣之中。
典獄長最後的咆哮聲恐怖又滿是絕望，存在了上千年、引發了無數戰爭與痛苦的暗影主宰終於成為了歷史。
千里怔忪地與白蘭對視，這個惡劣又可惡的人露出了讓她最討厭的滿是漫不經心的笑。
——他用身體擋住了典獄長的全部攻擊，在接觸的瞬間，不屬於他的大空之焰再度爆發，形成小片護盾。
可這是典獄長毒傷神格的全力一擊，哪怕抵消了大部分，依舊有小部分從白蘭的胸口穿過。
白蘭咳出了一口血，濺在了千里的臉上。
千里顫抖著伸出手，可又停留在半空中。
白蘭勾唇：「千里醬，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那時候，沢田綱吉出了事，白蘭以孩子和彭格列做要挾，逼迫她穿上了婚紗，和他走進了教堂，成為了他的妻子。
裡世界的人都說，白蘭是在羞辱她、羞辱彭格列，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也是那天晚上，白蘭從身後抱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他說他真的很開心。
他說從此以後他有根了。
他說他會保護她。
這個混蛋總是這樣，說的話真真假假摻雜不清，誰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的真心無人可見，在外人眼裡，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可就是這個混蛋，動手殺她的是他，用命來保護她的也是他。
千里看不透他，也不理解他。
「……你不是這樣的人，白蘭。」千里聲音隱約有些發抖：「你這個王八蛋，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了你的野心犧牲我的是你，糾纏不清非要得到我的也是你，要殺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被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我很神經病哎~」白蘭又咳了聲，血順著他的唇角滑落。他面色白的嚇人，卻還是伸手捂住千里，攔下她想說的話：「不過終於有點力氣了，不如先把孩子生下來怎麼樣？」
白蘭的大空之炎如同小溪般輕緩地流淌過千里的四肢百骸，護住她最後一口氣的同時，將所有的疼痛全部拂去。
終於，孩子的啼哭聲響徹帳篷。
白蘭熟練地做完一系列需要做的事情，將擦乾淨的孩子抱到千里眼前：「很像你哦~」
孩子沒有繼續哭泣，沉沉地睡了過去。許是因為已經吸收完了母親的養分，他沒有飢餓的感覺，睡得很香。
千里抱著孩子，眼睛中的神采逐漸黯淡了下去。
天空持續許久的烏雲散去，陽光透過帳篷灑射進來，陰氣森森的感覺褪去，新生的生命帶來了希望。
白蘭在空中做出一個千里市場熟悉的一連串複雜動作，最終，黑色的不詳光芒被他拍入心髒。
白蘭摸了下孩子的小腦袋，他還在一直給千里輸送著死氣之炎，吊著她最後一口氣。
他問：「千里，來個最終的擁抱？」
這是命運的輪迴。
他們相識之初，白蘭對她只有對寵物的玩弄，接吻、調-情的事情從未少做，甚至幾次在公開場合肆意表達主權。
可當白蘭真正地對她動了心，他最親密的舉動截止在了擁抱。
白蘭說，她是他未來的妻子，他要尊重她，結婚之前絕對不會做越矩的事。
後來，兩人反目成仇，一切的承諾化為泡影。
白蘭瘋狂又偏執，不惜一切地傷害她、羞辱她，他們之間只剩下不堪回首的恥辱。
誰能想到，到了最後一刻，到了兩人走到生命的盡頭時，白蘭又想回到最美好的曾經。
他索要著最後的一次擁抱。
好冷。
千里想。
兩個沒有溫度的人強行擁抱在一起，只會有這樣的結果。
白蘭反抱住了她，嘆息道：「果然只有到了最後，才會明白什麼叫後悔~」
千里的手緊了緊。
「千里，我後悔了。」
千里眼前出現了點點星光，她的瞳孔慢慢地失焦。
耳邊有嘈雜的腳步聲不斷傳來，帳篷被掀開一次又一次，好像又很多人衝了進來，又不知為何停在原地。
無人說話。
「白蘭。」千里虛弱地說：「……算了。」
她閉上眼睛。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打在了白蘭的肩膀上。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哭呢∼是為了我嗎？」白蘭眸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他輕笑著問：：「你還喜歡我嗎？」
千里虛弱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喜歡白蘭這樣的人真的太累太累了，臨死了，她都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和選擇。
白蘭並不意外，他又低低地笑了，貼在她的耳邊說：「千里，Choice戰時你試圖殺我被大空之炎攔下了，方才典獄長也被攔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千里眼皮很沉，沒有精力去思考。
白蘭說：「有人想保著我的命，用來換你的。千里醬，你覺得你的寬容溫柔的沢田君在這些事情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千里無力回答，也不想深究。
她想——幸好，幸好她拜託了尤尼消除所有人關於她的記憶。
尤尼為了復活其他彩虹之子們，必然會犧牲自己，而每個73死亡前都可以做到一些神明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這是世界給予他們的「禮物」。
曾經，她和沢田綱吉聊過死亡。
沢田綱吉說，如果他死了，他一定會提前將所有人安排好，讓他們沒有他也可以活下去。
而千里則任性地說，她一定要讓所有人都記住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變了。
白蘭的聲音逐漸變弱、變輕，哪怕靠的那麼近，千里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白蘭說：「以我之命——」
第99章 上學 X 失憶 X 真愛
「龍馬, 千里，起床了哦∼」
日本東京某座寺院旁的獨棟別墅中，越前倫子溫和的聲音傳了出來。
隨著她的叫喊聲不到五分鐘, 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孩子睏倦地從樓上走下，兩人在衛生間爭執了一下，最終由女孩子贏得了最終勝利。
氣呼呼地瞪著如同女王般進入衛生間洗漱的某女孩, 越前龍馬抱怨道：「老媽, 今天是不是又做的她喜歡的早餐。」
倫子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是龍馬你自己打賭輸了哦，說好這一週都要按照千里的喜好來的。」
「切。」越前龍馬不屑。
一番折騰後，兩人坐到餐桌前用餐已經過去了十分鐘。越前南次郎邋遢地躺在陽台上看報紙，半邊臉露出來打量著兩個孩子, 不正經地問：「少年少女∼第一天上學的準備做好了嗎∼？」
越前龍馬習慣性地無視了越前南次郎, 反倒是越前千里不爽地放下煎蛋：「我比這臭小子大了兩歲，我要求我去國三！」
「14歲時國二還是國三都很正常啦。」倫子笑著揉了揉千里：「直接去國三，你就體驗不到國中生的樂趣了哦∼」
「誰要體驗國中生的樂趣！」千里莫名其妙：「我覺得我現在就能出去上班賺錢！」
「就憑你？」越前龍馬一口吞下荷包蛋，大開嘲諷：「半年前你還是一個沒有記憶的傻瓜，要我說，你也應該從國一開始讀，你還記得國二那些知識嗎？」
千里翻了個一個大白眼：「你姐姐我三個月前就把國中三年的知識點全部看完了, 別拿你那腦子和我比！」
「也不知道是誰學了半年網球, 還是一直打出界，這就是聰明的腦子嗎？」
「越前龍馬！」
「你還差得遠呢！」
「我今天就要殺了你餵豬！」
「惱羞成怒真是丟人。」
眼看兩個孩子又吵了起來，倫子和越前南次郎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了, 別吵了, 再吵你們上學遲到了。」在一邊隔岸觀火的奈奈子終於出聲勸阻。
兩個小學雞再次瞪了彼此一眼，一起扭過了頭去。
吃完飯, 千里不情不願地背起倫子給她準備好的小書包，莫名其妙地有種自己在裝嫩的錯覺。
哎……我才14歲，我就已經老了嗎？
千里覺得自己很中二。
由於她和龍馬都自帶路痴屬性，昨天的時候龍馬在越前南次郎的攻擊下不得不提前出門探路，方便今天帶千里去學校。
龍馬瞥了眼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千里，忍不住開口道：「中午吃飯的時候在教室門口等我，我去找你；下午放學了不要亂跑，跟我一起去報社團，老頭子說已經給你內定了網球部經理。」
「臭小子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千里不滿：「我比你大兩歲，你別把我當白痴好不好？」
「好心當成驢肝。」越前龍馬也不滿：「你那麼厲害，你有本事自己回家。」
「……」千里不吭聲了。
她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
半年前，她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時，就是在越前家的臥室中。
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過去，越前家的人知道後並不意外，只告訴她說，她是他們領養的孩子，名叫越前千里。
同時，他們出具了領養證明和過往一起生活的照片，照片中從她小時候到她長大，沒有任何的缺失。再加上她沒有感覺到對方任何的惡意，千里便相信了他們所言，重新認識起了這個世界。
兩人踩著點到了學校，年級不同，所在的樓層也不同。在樓道分別時，越前龍馬還頂著一張酷酷的臉，老媽子一樣強調讓她不要欺負同學，也不要毆打老師（千里：？），更不要一個不爽炸掉學校（千里：？？？？）。
交代完畢後，他心事重重地走了。千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緩慢升騰起不如先痛揍他一頓的想法……
周圍人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飄來，千里環顧一週，倒也沒多在意。
她總覺得自己失憶前應該早就習慣這樣萬眾矚目了。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再度傳來越前龍馬的聲音：「……等下。」
「嗯？」千裡挑眉。
越前龍馬糾結地說：「我送你去教室吧。」
「……」
越前龍馬真把她當白痴了是嗎。
不出意外的，當越前龍馬和千里站在教室門口時，喧鬧的教室安靜了片刻。
千里隱約聽到有人提到了她，此時，那幾個男孩子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越前龍馬壓了壓帽子：「你自己可以吧？」
千里比了個「OK」的手勢，越前龍馬果斷地轉身離開。
這一耽誤，上課鈴已然響起，其他同學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看向千里：「這位就是越前千里同學吧？」
千里頷首。
「來，做個自我介紹？」
青春學園沒有分班的傳統，國二的同學和國一一樣，因此作為插班生的千里是生面孔。
老師的要求並不意外。
千里站在黑板前，看著下面目光炯炯的小孩子，轉身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大家好，我是越前千里，請多多指教。」
同學們很給面子的鼓起了掌。
「好漂亮啊。」有人竊竊私語。
「簡直像個明星哎……」
「我之前在學校門口見到了，沒想到是我們班的，我可以了！」
「你可以什麼啊，人家一看就是大小姐……」
「安靜。」班主任無語地拍了拍桌子，這才對千里說：「你的座位在那邊，靠窗中間的位置。」
千里順著老師指的方向，聽話地坐了過去。
第一節課是國語課，千里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孩子，雖然不是尖子生，但是絕對不是那種平均分才17.5的廢柴……
嗯？
千里一怔。
平均分17.5……
一陣疲倦湧上心頭，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這一打岔，她立刻遺忘了方才所想，繼續聽老師上課。
下課時，就有女生主動坐了過來。
「你好呀，越前同學！」過來的女生有著橘色短髮，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利落：「我叫早川杏子，是這個班級的班長，你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哦∼」
千里客氣地回應。
早川杏子有個好朋友，名叫山下綾，兩人有意和千里打好關係，免得這位新同學在班級裡不適應。
沒多會，她們就聊開了。
「也不知道千里桑你追不追星。」
小女生在這個年紀都會追星，千里很理解。
她只是失憶，不是變成了傻子，一些常識還是有的。
千里搖了搖頭：「沒追過。」
「哎∼真可惜，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意大利的明星，可惜對方很少出現。」山下綾抱怨道。
「不是很少出現吧，是他太糊了，根本沒人讓他出現。」
「你胡說！」說到自己的愛豆，山下綾激動起來：「我愛豆只是不想取悅觀眾！如果他想取悅的話，一定會大紅大紫！」
早川杏子翻了個白眼：「你愛豆脾氣不好都成界內公認了，我聽說他還說過什麼「只要拍了我的臉就足夠讓我紅一輩子」之類的屁話……一點都不敬業。」
還真的挺臭屁。
千里喝了口熱水，心中贊同。
山下綾更加不滿了，她一拍桌子：「六道骸大人說的沒錯！他出道到現在只拍過幾張照片，就吸引了那麼多的粉絲！是你們眼瞎看不出六道骸大人的魅力！」
「噗——」千里一口水噴了出來。
「啊啊啊你怎麼了？」早川杏子連忙給千里遞上紙。
千里懵逼地接過紙，面對疑惑的兩人，她抽了抽嘴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
千里的確不知道什麼情況，總之當山下綾說出「六道骸」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只覺得一股……很難形容的情緒湧上，以至於她第一反應就是噴水。
「六道骸？」千里重復了這個名字。
山下綾以為她對自己的愛豆感興趣，一把推開黑粉早川杏子，興致勃勃地開始安利：「是啊！我男神！他半年前出道，只拍照片，從來不接電視劇啊廣告啊之類的，可有性格了！我聽說他之前被一個有黑手黨背景的富婆看上，那個富婆出了幾億想包他，結果沒成功。於是富婆惱羞成怒，下了要封殺他的命令。」
山下綾不忿地「呸」了聲：「我們當時可擔心了，六道骸大人是一個無依無靠又弱小無助的新人（千里：無·依·無·靠·弱·小·無·助），怎麼可能打得過背景深厚的富婆！誰知道六道骸大人交友廣闊，直接讓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風紀財團的雲雀恭彌大人幫他擺平了！」
「……雲雀恭彌……」千里嘴角又抽了下。
「對。」早川杏子明顯也有自己喜歡的愛豆，對六道骸不太爽：「仗著雲雀恭彌的勢力，這位六道骸先生在娛樂圈幾乎是橫著走。有那個富婆的前車之鑑，也沒人敢找他麻煩。我懷疑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里在心中，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狂笑了起來。
然而，她面上依舊一本正經，認真地反問：「為什麼？」
「你別胡說！」山下綾怒而拍桌：「你這個紅眼病！就是嫉妒我愛豆背景深，不怕得罪人。你的愛豆因為得罪人都被封殺了！」
「什麼叫不正當！只要六道骸大人有需要，雲雀恭彌大人都會來幫忙！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有業內人士偷偷放出過視頻，六道骸大人和雲雀恭彌大人打電話時的態度一點都不卑躬屈膝，雲雀恭彌大人的態度也很認真！六道骸大人當時讓雲雀恭彌大人推掉工作，在意大利什麼蛤蜊餐廳和其他朋友見一面，雲雀恭彌大人當天就坐飛機走了！這是金主和小情人的相處模式嗎！？」
山下綾震聲道：「他們明明是真愛！說不定六道骸大人都給雲雀恭彌大人生了好幾個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里一副認真贊同地模樣說：「原來如此，真是恩愛的夫妻啊！」
第100章 飛機 X 怪異 X 選擇
因為得知世界上有這樣一對恩愛的夫妻的快樂, 千里一上午心情都很好。
午休時，她推拒了早川杏子和山下綾的邀請，跟著前來找她的越前龍馬一起去了天台。
倫子給他們準備極其豐盛的午餐, 尤其是千里的。她身子虧損嚴重，這半年裡倫子為了給她補身子花了不少心思。
兩人一邊吃一邊交流些瑣碎的事，本該是愜意的午後, 可是隨著噪音響起, 越前龍馬熟練地遞給了她一對耳塞。
天上飛過幾架直升飛機。
千里不太能聽噪音，南次郎說她昏迷的時候就是這樣。普通人交流討論的聲音還好，就怕這種特別尖銳的。
「怎麼天天都有直升飛機……這是在搞什麼？」千里沒接耳塞，只是皺眉看著天空。
越前龍馬欲言又止。
回答她的問題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好像說是軍事演習, 除了日本以外, 其他國家也有。不過最近其他地方都結束了，就東京這邊反而越來越多。」
千里循聲望去，對面是一個盯著奇怪頭髮和眉毛的男孩，身後還有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孩。
千裡挑眉詢問龍馬：「你的同學？」
越前龍馬歪頭：「不認識。」
「啊——好過分！」回答問題的小孩子尖叫著指責：「你居然把有兩年網球經驗的我給忘了！！」
「……」千里想，這小子聒噪起來不輸給天上的飛機。
千里又掃了眼飛機，無奈地放棄了在天台睡一會的計劃。
吃完飯，越前龍馬選擇去網球部熟悉一下環境。
越前南次郎年輕時也在青春學園就讀, 作為青春學園網球部王牌的他是那個中學生網球部天花板, 從未有過敗績。後來在龍崎教練的推薦下，他正式邁入世界舞台。驚才絕艷的他將同時期的所有網球選手壓得喘不過氣。
現如今，他將兒子也送到了這所學校。
不湊巧，網球部的正選全都不在, 聽說是去和其他學校進行什麼友誼賽。午休時不是社團活動時間, 整個網球部空蕩蕩的，球場上並沒什麼人。
即便如此, 他們依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不知道是龍馬的問題還是千里的問題，總之兩人走到哪都會遇上這種事情。
千里沒心情去處理這種仗著年齡欺負剛入學新生的破事，她靠在網球場邊緣，圍觀越前龍馬乾脆利落地解決掉荒井，又和網球部因為受傷沒有去參加友誼賽的桃城打了一場。
「越前學姐，你不去幫幫龍馬大人嗎？」朋香緊張地問。
越前龍馬教訓荒井時，朋香和龍崎櫻乃正好路過，看到越前龍馬的實力（千里覺得更多是看臉）後，名為朋香的小女生當機立斷成為了越前龍馬的粉。
龍馬大人……
千里掃了一眼眼冒桃心的朋香，再次確定越前龍馬果然是個人形招桃花的機器。
「怎麼幫他？我網球不太行。」千里說。
自從千里清醒，越前南次郎就力主帶她做康復訓練。訓練的內容不出意外地定了網球……最開始如越前龍馬所說，她不會控制力量，每每都將網球打得漫天飛，球拍上的線受不住她的蠻力，弦磨損了好幾次。
千里一度懷疑自己的力量大的不正常？看看南次郎和龍馬，他們力量也不小，可沒她那麼誇張。
憑著蠻力，千里都認為自己可以痛揍這對父子。
半年訓練下來，她還是時不時把網球打出界，但不得不說南次郎是個非常優秀的網球選手，千里的網球總算有模有樣了起來。
可那也打不過從小就學習網球的越前龍馬啊！
「至少攔一下他們的比賽呀！龍馬大人怎麼可能的得過正選……」
「沒事。」千里安慰了一下小姑娘，顯然她忘記了自己不過大人家兩歲不到：「如果龍馬哭著求我幫他做主的話，我可以幫他殺了那個叫桃城武的給他出氣。」
朋香：「……？」
龍崎櫻乃：「？？？」
天台上跟著越前龍馬一起來的三個小孩，分別名為堀尾、加藤、水野也一臉的：「？？？？」
越前龍馬腳下一個趔趄，他轉頭，大大的貓眼裡滿是怒火：「閉嘴！不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我說我的，你急什麼？我還能真的殺人不成？」千里被他吼得一愣，她莫名其妙地問。
越前龍馬：「……」
桃城武看姐弟兩拌嘴，尷尬地撓了撓額頭，心想：雖然知道是開玩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越前千里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
意大利彭格列總部，會議室。
「目前由於密魯菲奧雷的攻擊而造成的損壞已陸續修復完成，同時，由於尤尼小姐和白蘭的死亡，密魯菲奧雷全體都將收編入彭格列；對於每個人我們都進行了身份背景調查，部分人的罪行無法原諒，已轉移復仇者監獄……」
會議室上，黛娜將半年的事情進行了總結。
台下的人安靜地聽著，等她說完後，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正上首棕髮男子的身上。
沢田綱吉不動如山：「辛苦了。」
黛娜鬆了口氣：「我們會盡快完成未完成的工作，目測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沢田綱吉不置可否。
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的戰鬥是幾十年來Mafia世界中最嚴重的一次，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對抗。最終，還是由百年歷史的彭格列取得了勝利，實力更進一籌。
戰爭中，原本投靠密魯菲奧雷的Mafia家族們陸續被清理，其中包括曾經投靠彭格列，後來又轉向密魯菲奧雷的克梅卡家族——這個家族也是倒霉，據說在和密魯菲奧雷聯盟時，他們唯一的繼承人娜瑞·克梅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白蘭所殺。克梅卡夫婦悲痛欲絕，卻不敢反抗。
白蘭和沢田綱吉不是一個性子的人，他們後知後覺地後悔了起來，卻無計可施。
除此之外，戰爭所帶來的後續麻煩也非常多，其他的都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彭格列的首領夫人沢田千里現如今下落不明。
這場戰爭，除了指環爭奪，外界一直在傳沢田千里也是誘因之一。無論是白蘭還是沢田綱吉，兩人對沢田千里的爭奪有目共睹，裡世界的論壇上為此出現過很多熱帖，是裡世界知名八卦。不少人翹首以盼，想等一個結局，為此還有人開了賭局。
白蘭已死，彭格列的指環被尤尼以靈魂復原，另一個「戰利品」沢田千里卻不知所蹤。
拉爾等人早已將當時的情況仔仔細細毫無錯漏地告知給了Reborn等人。
拉爾說當時沢田千里和白蘭一樣，身體化作了粒子，消散在了空氣之中。這種消失方式顯然不正常，可是他們時眼睜睜看著沢田千里失去了呼吸的。
沢田綱吉聽完後，平靜地說：「她沒有死。」
沢田綱吉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氣場攝人。拉爾和碧洋琪等人和十年前的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是最不適應的人。
聽他這樣說，一時間沒人反駁。
彭格列高層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搜查沢田千里下落的命令，為此耗費巨資，在各個國家置辦了直升飛機並拿到了飛行許可證。
本以為是沢田綱吉不願意接受現實，可逐漸的，他們也發覺了不對。
或許沢田綱吉是對的。
「還是和以前一樣。」風太走上台前，取代了黛娜方才的位置。他拿著遙控器，讓台下的人看一組數據。
「我們目前結束了對大部分的國家和地區搜查，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東京。「風太說著，調出了表格：「根據我的排名，在東京一共有XXXX戶家庭，我們每晚會一家一家地排查，最終共排查了NNNN戶。也就是說，比原定該有的住戶少了1戶。」
風太又換了一組圖：「同時，為了防止十年火箭筒的存在，我們也搜查了所有學校。和住戶一樣，無論我們如何搜查，學校也永遠少了一所。」
「是不是少了某個地區？」獄寺隼人問。
「不可能。」山本武客觀地說：「風太發現東京一直出現數據對不上的情況後，我們所有的人手就全部派到了東京。風太的排名數據不會出錯，可是只要搜查，就永遠少一個。」
只少一個，這個差額太微妙了。
「為什麼啊？」藍波費解。
「神明的希冀。」沢田綱吉說，他平靜無波地解釋，曾經靈動的沢田綱吉似乎成了歷史：「白蘭臨死前用自己的靈魂換了幾個願望，其中一個願望，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就是讓我們無法搜查到千里。」
「所以不是我們數據有問題或者少搜查了哪裡，而是我們潛意識覺得千里在的那個地方我們搜查過了，最後對比數據的時候又對比不出來？」獄寺隼人恍然大悟。
「沒錯。」風太頷首：「我和綱吉哥聊過了，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讓我們那麼多人同時被誤導。不過這樣也幫我們縮小了範圍——千里姐一定在東京，並且大概率在某所學校中。」
「那還等著什麼？直接一人一個學校去查啊！」
「沒用。」風太搖頭：「我嘗試一個學校去一個人，來排查究竟是哪個學校被隱藏了，當我覺得所有學校都去的時候，實際上我們派出去的人還是少一個。」
會議室竊竊私語起來，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束手無策。
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沢田綱吉說。
推開門的是彭格列新上任的管家，管家愧疚地對著房間內的人點了點頭，對沢田綱吉道：「BOSS，小少爺快醒了。」
眾人緊繃的面孔瞬間鬆緩了不少，山本武面色柔和：「準備好奶粉了嗎？」
「已經備好了。」
「注意保溫。」
「我知道了。」沢田綱吉接過話，他的態度一下子變了很多，就像是從一個無悲無喜的神明成了有血有肉的父親：「我等會過去。」
「好的。」管家恭敬地鞠躬，緩步退下。
「不用擔心。」沢田綱吉環視了一週：「我會找到她的。」
「她現在沒有回來，只有兩種可能。」Reborn接話：「第一，她受了很重的傷，沒有自由。按照拉爾所說，當時她難產，身體必定虧損嚴重。第二，她失憶了。我認為很大概率是第二種。」
「白蘭這是要做什麼？讓千里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碧洋琪皺眉。
「KUFUFUFUFU，很有可能哦∼」一直沉默著的六道骸陰陽怪氣道：「畢竟沢田千里是他的真愛，死之前讓心愛的人去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這是白蘭做的唯一正確的事情了吧。倒是你，沢田綱吉，如果沢田千里真的失憶了，並且很喜歡她現在身為普通人的人生，你會怎麼做呢？」
六道骸在沢田綱吉回來的那天就和他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們第一次看到六道骸那般失控。自那以後，六道骸對沢田綱吉就更加的不假辭色。
六道骸在心疼沢田千里。
聽到他再次發難，連最擁護沢田綱吉的獄寺隼人都沒有立刻出來爭辯。
他們凝神靜聽，等待沢田綱吉的答案。
沢田綱吉慢條斯理道：「我會給她準備的時間。」
「然後強行讓她恢復記憶？」六道骸抓住了重點。
「當然。」沢田綱吉毫無遮掩地肯定了他的話：「一年的假期足夠了。」
山本武猶豫：「如果她不想回來呢？」
「那也要等她恢復記憶後，再決定要不要回來。骸，阿武，她不應該在沒有記憶的時候做出選擇，你們明白嗎？」
「虛偽。」六道骸毫不留情的冷笑：「她五歲就陪在你身邊，二十年的時間，她早被你控制在手心裡了。沢田綱吉，我和白蘭一樣很好奇一件事——在這些事情中，你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無論我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都是為了千里和你們。」沢田綱吉嘆了口氣，他平靜的表面融化了些許，無奈道：「骸，別說得我像是無惡不作的幕後黑手一樣。我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保護你們、保護千里、保護我的孩子，你要體諒我背負的責任。」
「你逃避了我的問題。」
「因為沒什麼好說的。」沢田綱吉答：「都過去了就不要說了，說出來的意義是什麼？我們要往後看。」
六道骸最討厭沢田綱吉用這種語氣說話，每次這種語氣，他就沒法反駁。
說到底，他心底是認同沢田綱吉這個BOSS的，甚至於沢田綱吉有了操縱棋盤的能力，哪怕他變成了棋子之一，作為守護者……他還是比較欣慰的。
他不吭聲了，反而是Reborn接了話：「如果找到千里，她真的很開心的話，盡量晚點恢復她的記憶吧。她……」
Reborn這個早就看透一切事情的老壞蛋難得遲疑了下：「……能讓她輕鬆多久就多久吧。」
沢田綱吉應聲。
他會給沢田千里所有事情的選擇權，可是能選擇的範圍永遠受他控制。
悠于 2024-2-29 18:00
第101章 同人 X 真的 X 夢境
去學校的第一天平靜無波地結束了, 下午時，千里又聽山下綾安利了一下午的六道骸。
處於難言的情緒和好奇，回家後, 千里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開始上網搜索六道骸的相關信息。
六道骸，現年26歲, 意大利人, 學歷未知，家庭未知，過去歷史未知。
……真是神秘。
千里不可思議地想，如今是網絡時代, 一個人但凡在網絡上有過痕跡, 都會被網友扒的底朝天。可六道骸就像是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查不到他任何的資料。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六道骸的確是一個不會上網的老年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要麼，六道骸的身份信息是非常高級別的保密信息，除了特定群體，普通人無法查看。
千里第六感告訴她是後者。
六道骸的長相……總之第一眼看上去非常的妖異, 是直衝人心的凌厲的美。他的異色雙瞳讓他看上去很是危險, 滿是侵略性。
僅僅是看著照片，千里都有中油然而生手癢的衝動。
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打一架。
千里不合時宜地想。
和山下綾所說的一樣，六道骸出道半年一直沒什麼作品，只有幾張照片。即便如此, 也足夠吸引一大批顏粉入坑。
在六道骸的個人論壇上, 也多次提到之前那個想要仗勢欺人包養六道骸的富婆，如今那位富婆已經查無此人。
她又開始搜「六道骸/雲雀」, 令她震驚的是，這個CP相關的討論竟然比六道骸單人要多太多了，甚至有粉絲單獨建立了論壇用於嗑CP。
由於人數眾多，嗑CP的粉絲們自發成立了6918，1869，691869（無差）等……站不同攻受甚至互撕了好幾次。
千里：……
千里已經開始笑了。
她開始跟著嗑CP，看糧吃分析，看著網友們分析地頭頭是道，她忍不住註冊了賬號，感嘆道：「1869szd！」
……至於為什麼不是6918，並不是她不拆不逆，而是她總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自從她聽到六道骸這個名字，她就對他抱有了無限的黑泥。
思索再三，千里做出了一個獄寺都不會去做的弱智操作——她決定也參與產糧行動！
說幹就干，千里奮筆疾書——
【他，是掌握日本經濟命脈的商業霸主。冷酷無情、嗜血毒辣是他的代名詞！
他，是身份神秘莫測的娛樂圈新貴。貌美如花、一舞動人心！
夜裡，他將他壓在身下，邪魅一笑：「小妖精，今天我幫你解決了麻煩，你準備如何償還我？」
他嫣然一笑，魅惑眾生：「隨你處置，我的∼小∼恭∼彌∼」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如此相伴一生時，他卻發現，他懷孕了！
而那個狗男人卻要去聯姻！
於是，他默默地離開，三年後，一個長著丹鳳眼的少年抱著雲雀恭彌說：「爹爹，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嗎？」
他們的故事究竟會如何發展，敬請期待！】
「千里，出來吃飯了。」
剛寫完文案，樓下就傳來了倫子的呼喚聲。
千里大聲回道：「你們先吃吧，我有點事，等會吃。」
「不行，你現在就下來！」
「……」千里不敢忤逆看上去溫柔的倫子，只好遺憾地暫時停了手，先把文案發到了論壇上，乖乖地下樓吃飯。
「忙什麼呢？」倫子看她一副不捨得模樣，一邊給她端飯，一邊問道。
「今天和同學聊天，聽說了一個明星，搜一搜他的資料。」
「果然是少女啊，這就要追星了？」南次郎一邊大口吃飯，一邊說——千里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嘴裡都是飯還能吐字清晰的：「哪個明星？」
「你們應該不認識，叫六道骸的，順便還查了一個叫雲雀恭彌的。」
「咳咳咳——」
「噗——」
餐桌上有兩人一個被嗆到，一個噴出了剛喝下去的飲料。
倫子面色也僵了下，她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道：「你們兩人吃飯都吃不到？怎麼都不知道學一學奈奈子？」
奈奈子正也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叔叔和弟弟。
千里若有所思地放下碗筷，盯著越前父子。
她突然問：「六道骸果然和我有關係？」
「………………」
果然失憶而已，並不是失智。
越前南次郎心中感慨。
他沒有否認。
實際上，那個名叫白蘭的男人，臨死前給他們一家下的命令是不可以告知沢田千里真想，也不可以暴露給其他人，這並不代表越前南次郎贊同這個做法。
沢田千里將他們一家保護得很好，從幫他剿滅了那個家族後，越前南次郎就一直待在他們的網球俱樂部中為他們打球，打滿三年後，他正式退出了世界網壇。
那時候，沢田千里就直白地和他說過，她的身份不適合和普通人有過密的交往，這會帶給他們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除非必要，不要見面，只網絡聯繫就好。
在外人看來，沢田千里和他們一家並沒有什麼關係，越前南次郎不過是彭格列龐大產業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產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簽約選手，再無其他。
這種保護，越前南次郎一直銘記於心。
身為朋友，他一早就對沢田千里和沢田綱吉、白蘭之間的關係憂慮不已，後來沢田千里和白蘭解除婚約，嫁給了沢田綱吉，他也是由衷的高興。
高興到顧不上什麼其他的，主動要求參加他們的婚禮。當時沢田千里也笑著應允。
誰知世事無常，後面的事情就像命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白蘭將她託付給他們的時候，讓他們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一個人會遭受的苦難，她全部遭受了。風光無限又如何，這些痛苦足以逼瘋一個人。
每當看到如今的沢田千里無憂無慮地笑時，越前南次郎和越前倫子心中都只有心疼。
她是雙手沾滿鮮血的Mafia，可對於他們而言，也是為他們撐起天空的支柱。
「不要亂想。」世界意識的推動下，越前南次郎言不由衷地說：「和你沒什麼關係，是我認識他。」
「啊？」千里呆。
「之前帶你和他見過幾面，你別忘了，你叔叔我之前是世界級網球選手，見到這些社會名流很正常。不過我沒想到，你每次看到他都很不喜歡，現在沒了記憶了，居然還有印象？」
「不喜歡？」千里更待了。
她的確對六道骸充滿了幸災樂禍，可是那更像是一種很親密的損友的調笑，和不喜歡完全搭不上邊……
真要說的話，千里很喜歡六道骸，光是想到他和雲雀恭彌的名字，她就忍不覺得輕鬆，想要微笑。
「啊，也不是不喜歡。」越前南次郎觀察她的表情，換了一種說法：「像是一種歡喜冤家的感覺？你們兩一見面就拌嘴。」
「哦哦……那和我的感覺差不多。」
得到了答案，千里不再糾結。
「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啊？和雲雀恭彌是什麼關係？真的是情侶嗎？」
「噗——」越前龍馬又一口水噴了出來。
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堅強地說：「我們和他們並不熟，只見過幾次，除了你和他吵過架，我們連話都沒說過。至於他和雲雀君的關係……」
越前南次郎糾結道：「青梅竹馬？」
「哇哦——」千里說：「我嗑到了。」
越前南次郎：「……」
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晚飯就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
吃完後，千里想回房間繼續寫她的cp文，倫子難得沒有留下她聊天，反而和南次郎對了一個眼神。
千里沒注意，美滋滋地回房間去了。
令她意外的是，就這一會的功夫，她那個只有文案的帖子，居然已經有了回復。
1L：……這都2022年了，還有人寫那麼雷的小說？？
5L：彷彿穿越回二十年前。
6L：又雷又囧，我很期待LZ想怎麼寫。
8L：知道六道骸真實情況的界內人笑死，坐等LZ怎麼編
12L：小學雞別出來禍害別人眼睛好不好
14L：都溫柔點啊，我還想看看LZ還能寫出什麼天雷呢！
……
好吧，都在罵她。
可惡！
千里憤怒地一拍鍵盤。
你們這群愚蠢的CPF，我要讓你們知道，1869 SZD！！我筆下的1869是最真的！！
.
千里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有個溫柔淺淡的聲音一直在問：「你在哪？」
千里對這個聲音沒有任何的防備，立刻就想回答，然而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禁錮著她，讓她無法言語。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沉默片刻，才說：「別怕，我會找到你的。」
千里很清楚自己在夢中，可不知為何，聽見這個聲音如此說，她心中有一股無法發洩的委屈油然而生。
夢中的自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般：「你之前去哪了？」
「……你別哭呀，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聲音慌張了起來：「哎，寶貝，你別哭了，我錯了！」
千里想，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如果見到這個人，她一定要咬他一口洩恨！
第102章 手塚 X 無能 X 姓名
千里很少哭。
……好吧, 她現在沒記憶，可是她相信自己不是愛哭的人。
從這奇奇怪怪的夢中醒來時，千里眨了眨空洞的眼睛, 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己在哪。
她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發現自己不僅僅是在奇怪的夢中哭了。
又嘆了口氣，千里看了眼時間——才早上五點。
……不過也真的睡不著了。
思索再三, 千里寫了個紙條, 告知越前一家自己先去學校，不用擔心。
天灰濛濛的，太陽還未升起，清晨的空氣清新, 令人身心舒暢。
千里繞著網球場跑了兩圈熱身, 而後在空曠的網球場中站定，嘗試練習發球。
她發球的力道很大，一旦打出，網球會炮彈般的在0.5秒內衝入對面場地，落地後再以驚人的力道反彈砸向球場邊緣。
網球場的護欄被砸出一陣又一陣的響動。可惜的是，千里發球的成功率並不高。
網球的發球是所有運動中最複雜的一個，它需要運動員調動全身的肌肉達到某種平衡。運動員力道的強弱和揮拍的時機, 都會直接影響到結果。
越前南次郎說, 連他都花了很多年才讓發球的成功率到達90%以上。
連續發了幾個球都出界後，千里鬱悶地放下球拍，尋思等回家的時候問下南次郎問題出在哪。
「你揮拍的時機不對，太靠下了。」一個清冷平淡聲音從身後響起。
千里回頭——她早知道有人在看, 不過她不在意, 沒想到對方會開口說話。
千里沒多說，而是按照對方的指導再度將球扔起——這次高度倒是夠了, 可是球飛得很高，直接出了界。
「你要將發球當成是一個難度更高的扣殺，力度應該是朝下的。」來人耐心地給她解釋。
他進入球場，站在千里旁邊，演示般給她發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擦線球。
「哇哦。」千里讚嘆：「不愧是手塚部長。」
手塚國光一怔。
千里將網球拍夾在胳膊下，鞠躬：「我是網球部走後門進來刷部活時間的經理越前千里，手塚前輩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手塚國光：「……」
日本國中規定學生需要加入社團，每學期結束後，參加社團活動的時間必須達標，這也是南次郎要將她塞入網球部的原因。
千里和越前南次郎聊過不如直接加入女子網球部，南次郎說如果想進去的話，她可以再單獨申請，但是男子網球部經理是他不要老臉（千里覺得他似乎本來就沒有這東西）要來的，千里不能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思來想去，千里沒有拒絕。
「……越前桑，請多多指教。」手塚國光禮貌地答，誰都無法發現他面無表情的偽裝下是多麼無奈。
哪有人直接說自己是來刷部活時間的……
「前輩喊我千里就好，我的弟弟越前龍馬也進入了網球部，這樣喊我可能會混淆我們。」
對方喊著前輩，手塚國光卻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的態度，更像是把他當成了弟弟……
真是詭異的感覺。
兩方做完自我介紹，手塚國光和千里又繼續練習發球，千里時不時問手塚一些問題，手塚國光雖然面若冰霜，可是每次都會耐心地給她解釋。
不同於越前南次郎嘲諷式教學，手塚國光的講解細緻又一針見血。
千里想，手塚國光在網球部一定非常受尊重。
兩人發了一筐球後，又以彼此作為搭檔，打起了拉力。
拉力和比賽不同，比賽是為了贏分，網球選手們會將自己所有的技能全部使用出來，而拉力偏向於鍛鍊選手對力道、方向的控制，考驗的選手的持久力。
對於這種拉力球，雙方要盡可能地打到對方可以接到的地方，如果對方接不到，則說明本身打過去的球有問題。
比賽贏不了，拉力千里倒沒什麼問題。
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兩人一天不碰網球就難受，每天光是拉力就要打好幾個小時，後來千里加入，他們便開始三人輪換。
和手塚國光打了不到一個小時，千里將疾馳而來的球接住，沒有打回去。
對面的手塚微微喘著氣，疑惑地看過來。
千里走向網前，手塚國光站直，跟著來弋花到了網前。
「怎麼？」
「你是不是受傷了？」千里問。
「……」手塚國光的丹鳳眼微微睜大，驚訝浮現在他的臉上。
果然。
千里伸手，看手塚下意識想躲開，她加快速度捏住手塚的胳膊。
她先是捏了捏手塚的手臂，又慢慢地上移到他的上臂，最後停留在他的肩膀。
什麼都沒感覺出來。
她能發現手塚國光受傷，是因為發現他每次做特定動作時，他的姿勢都會有些微的凝滯。同時，手塚國光在避免著肩膀到手臂的大範圍移動。
不該是這樣的。
千里有些焦躁——她認為自己不應該會這樣無能。
如果她沒有失憶，面對手塚國光這種程度的受傷，她應該甚至不需要費腦筋，順手就能幫他治療才對……
千里將情緒壓下，問道：「有治療嗎？看你的情況，應該不是輕傷吧？」
「啊。」手塚國光應道：「一直都有看醫生。」
千里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乾巴巴地回：「那就好。」
手塚國光的祖父在他國一受傷時就為他找了日本最好的治療師，甚至於考慮到網球選手們高發的職業病，和自家孫子對網球的認真程度，手塚祖父還為他去找過某個在日本名流中十分特殊的一個家族。
據手塚國光祖父所說，那個家族名為彭格列，家族內部有著輕易不出面的治療師。無論什麼絕症還是什麼其他偏門的毛病，只要彭格列的治療師出手，都可以藥到病除。
可惜彭格列以按照規矩，他們不能為非「裡世界」的人治療而拒絕了。
他們並不清楚裡世界是什麼意思，思來想去，應該是指Mafia。
手塚認為自己的傷是被打傷的，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更何況生活在科技高速發展時代的手塚國光，壓根不相信會有那麼厲害的醫生。
……真那麼厲害，還能被一個家族壟斷？怎麼想都是天方夜譚。
手塚國光的祖父這才放棄。
想到醫生說，他的手臂恢復得很好，大概只要一兩個月，就可以徹底康復……
手塚國光握緊網球——
這是最後一年了，今年結束，他們所有三年級就要隱退。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帶領青學進入全國大賽！
.
早上起得太早的下場就是……上課時，千里昏昏欲睡。
南次郎說這是她失憶後遺症，千里信了。
等她迷迷糊糊睡醒時已經是午休時間，真難為每個老師都沒強行叫醒她……
山下綾正興奮地和無語的早川杏子聊著什麼，千里迷糊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山下綾轉身，激動地說：「六道骸大人要來東京開簽售！」
千里一個激靈：「……簽售？他賣什麼？他不是沒作品嗎？」
「圈錢唄。」早川杏子陰陽怪氣。
其實早川杏子是一個很溫和爽朗的人，不然也不會成為班長。
山下綾和她的關係一直不錯，只是最近山下綾開始追星，而早就經歷過各種塌房事件的早川杏子對那個圈子沒有好感，因此才非常排斥六道骸的存在。
「你胡說什麼！六道骸大人說這次不賣東西，免費送我們明信片！你根本不知道六道骸大人有多麼善良！」山下綾激烈反駁。
……善良。
千里欲言又止。
「千里，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噴完早川杏子，山下綾轉頭問千里。
……啊這。
千里當然是想去的，她對六道骸有莫名的親近感，她的確想見一見真人。
見她沒有立刻拒絕，山下綾連忙順杆子往上爬：「那就這週末！早上8點學校門口不見不散，我到時候帶你去！」
.
沢田綱吉正在打量著孩子。
這個孩子繼承了父母最優秀的地方，不過半歲，就已經能看出長大後定是個俊美的貴族公子哥。
……只是沒想到是個男孩子。
沢田綱吉輕輕地搖著搖籃，讓孩子睡得更舒服些。
千里不在，他如今滿心滿腦都是孩子的母親，有了孩子的喜悅都被另一種焦躁的情緒所覆蓋。
沢田綱吉不知道這已經是多少次，他在努力壓抑著某種不詳的情緒了。
彭格列裡的其他人也是。
他們對這個孩子的寵愛毋庸置疑，可這寵愛中，都霧蒙蒙地隔著一層。
理智告訴他們，他們是應該寵著孩子的，行為上他們也這樣做了。可是情感上，他們全心都在掛念著孩子的母親，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找到她。
只有孩子母親回來了，他們的情感才能歸位。
「有什麼進展嗎？」Reborn推門而入，問道。
「我找到了她的夢境。」沢田綱吉壓低聲音，沖Reborn使了個眼色。
Reborn看了眼搖籃，發現孩子正在睡覺，也體貼地沒有再走近。
「怎麼說？能定位到位置嗎？」
「快了。白蘭是73，我也是，世界意識不會為了他和我對着幹太久。最近那種奇怪的感覺減少了不多，世界意識快撐不住了。」
「好。」Reborn一躍而起，站在桌案上，平靜地問：「還不給孩子起個名字嗎？」
「等千里回來起吧。」沢田綱吉視線落在遠處孩子身上：「無論是希瓦還是千里，應該都是這樣希望的。」
第103章 正選 X 選擇 X 太子
網球場上, 事故體質的越前龍馬進行著虐菜操作，作為更高年紀的學長荒井被他打得要死要活。
「龍馬這傢伙，和他父親真的很像。」龍崎教練站在千里身邊, 和她一起看著樓下的網球場。身後，網球部副部長大石秀一郎和部長手塚國光也目不轉睛地圍觀著場內意氣風發的越前龍馬。
「我只希望龍馬別變成他父親那個德行。」千里回。
「……」龍崎教練想到越來越不正經的越前南次郎，嘴角抽了抽, 很是贊同。
名義上, 越前南次郎說讓千里當個掛名經理，可是千里學不來越前南次郎的厚顏無恥，真的什麼都不幹。
聽說網球部全員實力突出，是地區賽的種子隊, 外加每個人的顏值加成（千里覺得這是重點）, 作為青學名副其實的第一社團，部門經理這個職位非常搶手。
往期都是由副部長大石秀一郎兼任，為此大石秀一郎還得了個「網球部媽媽」的稱號。如今因為越前南次郎的託付，龍崎教練和手塚國光、大石秀一郎商量後挪給了她。為了表達謝意，千里不想真的當個閒人。
作為後備職位，千里所負責的內容很零碎，總結起來就是除了訓練以外什麼都要負責。
網球場地的維護, 網球部的申請與退出, 網球部的活動……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內容就是財務。
財務的事項最為複雜，除了網球部的部員們交上來的會費，還需要去拉投資——像青學這種在全國都數得上號的學校, 不少店面都會願意投資一些小錢, 當個掛名贊助。不然即使學校會出部分資金，也遠遠不夠網球部需要的花銷。
大石秀一郎和手塚國光不擅長這一塊, 之前都是龍崎教練在幫忙，千里的到來總算解決了問題。
「倒是手塚前輩。」千里回頭看向栗髮冰山臉的手塚國光：「決定好要不要讓龍馬參加正選比賽了嗎？」
手塚國光收回放在網球場上的視線，坐回桌後，筆敲了敲桌面。
「多個人出來競爭會很不錯吧。」千里勸道：「也沒有硬性規定一年級絕對不能參加正選比賽。現在網球部的正選名額被8個人牢牢占據，非正選和正選之間的實力差距如同天塹，多個龍馬出來，正選們才能感受到壓力和動力。」
「你很看好越前啊。」大石秀一郎笑道：「那麼自信他一定能對我們造成威脅？」
「這臭小子雖然很欠打，但是他的實力我還是信得過的。」
「地區預選賽也快開始了，青學三年級的正選們能不能實現夢想就看今年了，如果網球部沒有一個大的改變，等我們遇到那些強勁的對手們，想要更進一步會很難。」龍崎教練接口。
三個人對視一眼，默契一笑。
.
網球部校內對戰賽的名單出來時，果不其然，越前龍馬的名字霍然出現在D組。按照手塚的排序，越前龍馬必定會碰上兩位正選——海棠熏、乾貞治。
相較於三年級的乾貞治，二年級的海棠熏似乎更容易打敗。
「啊，你弟弟最近在學校裡很出名啊。」課間休息，山下綾感嘆道：「我聽見好多一年級的學妹在叫他的名字，第一次聽說一年級就可以參加網球部的校內賽哎~」
「你們都不會打網球，怎麼對網球部那麼上心？」千里沒接她的彩虹屁，奇怪地問。
她早就發現了，整個青學都對網球部的一舉一動分外關注，連芝麻大點小事都能傳得沸沸揚揚。
不僅僅是學校，校外的氣氛更是如此，在電車上有很多人背著網球包，好像這個直接只有這一個運動，明明在並盛町的時候也……
並盛？
一陣劇痛從腦袋中傳出，千里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痛呼一聲。
「當然是因為網球部是我們學校最厲害的部門了，而且帥哥多，我……你怎麼了？」山下綾一驚，立刻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千里身側。
不等她動作，千里的痛楚又逐漸消失。
千里粗喘了口氣，搖了搖頭：「沒事。」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早川杏子被響動吸引了注意力，擔憂地問。
「老毛病了，醫生說沒什麼事。」千里不欲多說自己失憶的事情，對於中學生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可以討論很久的話題。
千里一點都不想成為話題中心。
兩人見千里的確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山下綾又開始聊起自己的愛豆——以前早川杏子不喜歡聽到娛樂圈的事情，她沒人可以聊，如今千里明顯對六道骸的話題感興趣，她總算有人可以交流了。
「昨天六道骸大人接受了採訪，主持人問他如果談戀愛的話，會偏向於青梅竹馬還是天降，你猜六道骸大人是怎麼回答的？」
「……他這種人，我覺得應該不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吧？」千里在心中惡意地補充了一句：而且他不是雲雀恭彌的老婆嗎？
「Bingo，差不多！」山下綾意味深長地說：「可是他又說，「如果一定要選的話，他不介意試試世人不太能接受的那種關係。」」
山下綾興奮道：「還能是哪種關係！？他是不是在暗示他願意和雲雀恭彌來一炮！？」
「……」千里想，雖然不知道六道骸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她總覺得六道骸果真毫無節操啊……
早川杏子瞧見山下綾又要開始幾百字小作文證明六道骸和雲雀恭彌之間是真愛，連忙轉移話題：「千里，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選？青梅竹馬還是天降？」
千里怔了下：「……我也沒青梅竹馬啊。」
話雖這樣說，千里總覺得怪怪的。
「假如嘛~你想一下，假如有青梅竹馬和天降，你會選誰？」山下綾也感興趣地追問。
「啊……」千里思索了下：「天降吧。」
「哎？為什麼？」
「我覺得我不是那種有耐心的人，如果我喜歡我的青梅竹馬，我一定會告白。如果到天降出現，我都沒和我青梅竹馬在一起的話，要麼是人家對我沒意思，要麼是我對他沒意思。那大概率我會和天降在一起啊。」
「好沒意思的答案啊，太理性了吧。」山下綾氣餒。
「不行，如果不考慮這些現實，就假設你又喜歡你青梅竹馬，又喜歡天降，你會選誰！」早川杏子追問。
「……這都是什麼死亡問題。」千里眼角抽了抽：「我能不回答嗎？」
「不能！」
「不行！」
異口同聲X2。
現在的國中女生都那麼咄咄逼人嗎？千里無奈。
「那應該是青梅竹馬。」
「為什麼啊？難道不是天降更刺激更有新鮮感嗎？」
「在一起是為了過日子的，還是平淡些好。」千里不知道為何，感慨道：「我想要平淡的日子，不想追求刺激了。」
「說得和你經歷過什麼刺激的人生一樣。」看千里一副看破紅塵即將退休養老的模樣，山下綾吐槽。
……那可真的是。
千里想擺事實講道理，可是搜索了一下記憶庫，還是想不起任何事情。
「不過，」千里覺得這個回答怪怪的，好像否認了什麼一樣，她忍不住解釋道：「這個問題不適用於我，和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幹嘛那麼認真？只是隨便問問啦。」
這可不能隨便問問……
千里心中默默地想。
她有種直覺，如果這個答案被某些人聽到，她可能要不好過了。
.
【裡世界八卦交流灌水區】
主題：哇！！論壇終於恢復了！！戰爭時期論壇封閉我都快憋死了！！！快來和我聊一下現在什麼情況啊？？？？
內容：0涼了，1絕地反殺，2失蹤，61死亡，太子出生……蛤蜊指環全部復原，三大家族只剩蛤蜊，麋鹿強行併入蛤蜊……現在蛤蜊一家獨大了啊。
1L：我tm，我本來還在感慨世事無常，蛤蜊英雄末路，我tm我tm
3L：蛤蜊事業粉好爽！！這是什麼爽文劇情！！！
5L：……1死亡消息確認的時候，我都哭成傻逼了。我就比1大了2歲，看著他怎麼長大的。沒想到他就那樣沒了，我難受死了。聽家族裡上層說彭格列已經在準備葬禮的時候都不想接受現實，結果沒想到是假死！！！
8L：1這招玩得太溜了，所有人都被耍了，0估計也沒想到
15L：比較想知道1是不是瞞著2了？我這邊可靠消息，2是為了參加1的葬禮，才同意了和0的那場婚禮，真的好慘啊……
17L：都這樣了，肯定沒告訴2。2好慘啊，被0折磨了好久，還跪在麋鹿門口，看到帖子我都不忍心去看照片。1到底怎麼狠得下心的？
25L：2不崩潰也騙不過0吧？我聽說蛤蜊裡就18知道，+1也知道。PS +1是他的間諜，早就背叛0了。
26L：怪不得當時2跪那沒多久，+1就過來強行接走了她，1應該考慮到這些了，有18和+1兜底，2怎麼都不會有事？
37L：這叫不會有事？2都消失了啊，現在都不知道在哪！都不知道還活著嗎……
39L：蛤蜊那邊確信2肯定活著，派了好多人去搜查，現在應該是確定在東京了，這幾天東京就沒安生過，外面的人都在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41L：蛤蜊現在勢力太大了，這種一家獨大的局面會不會不太好啊？我怎麼看都覺得幾十年裡都沒人能超過蛤蜊了，除非再出現一次類似於匣子這樣的科技大進步。
44L：不太好有什麼用？我們能反抗的了嗎？
48L：太子到底是誰的孩子……之前一直都說是0的，不然0不會娶2。可是現在看蛤蜊的態度，板上釘釘是1的啊？
49L：肯定是1的，蛤蜊連老一輩都出來了，說這是純正的彭格列血統。如果是0的，老一輩不會這樣說的吧？如果1的確死了的話，還能說是老一輩是為了穩住人心在隱瞞太子身世；可是1還在，真的想要其他的繼承人隨時可以生，沒必要拿彭格列的血統開玩笑。
53L：……那0還娶2，我突然有點……哎。
56L：現在蛤蜊內部的盟友坐不住了，都巴望著2確認死亡，好送自家女兒上位。
58L：想得美啊？？？2就算沒了，有太子在，1絕對不會娶其他人委屈太子的，更別提1現在說一不二，實權在握。
67L：就算了娶了，也沒人能越得過太子的地位吧……
73L：1真的好強啊，他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可愛好欺負的1了QAQ
第104章 乾汁 X 作死 X 追查
校內正選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千里蹲在記分牌處，兢兢業業地為每一場比賽記錄分數。
9月的日本酷熱無比，網球部的部員們打完一場就趕緊回到休息室裡吹一吹冷氣。千里坐在太陽底下, 沒一會就能感覺到被太陽烘烤的熱意。
大石秀一郎擔心她不舒服，詢問了幾次是否找人接替，輪流計分, 千里考慮了下還是拒絕了。
於是, 藉著記錄分數的空檔，千里認認真真地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寫起了小說。
她的小說發表不到一週，目前近三萬字，千里越寫越有狀態（自認為）, 她迅速敲擊著鍵盤——
【
雲雀恭彌和六道骸的恩怨由來已久, 最早要回溯到中學時期。作為隔壁學校混混頭子的六道骸自然而然地和並盛一霸雲雀恭彌對上了。
彼時的雲雀恭彌尚未將六道骸看在眼裡——就是這一次的自大，讓得了「暈櫻症」的雲雀恭彌吃盡了苦頭。
被人揪著頭髮痛毆一頓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雲雀恭彌如果是喜歡交流的人，一定會說，比起疼痛，更令他憤怒的是恥辱。
時過境遷，如今六道骸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明日之星，而他雲雀恭彌則變成了可以左右他命運的高高在上的風紀集團的總裁。
雲雀恭彌冷睨六道骸, 霸氣側漏地說：「男人, 以後你就是我的玩物了。記得，要隨叫隨到。」
六道骸屈辱地看著他。
如果不是他的經紀人Xanxus被雲雀恭彌所控制……
雲雀恭彌看出了他的想法，惡劣地勾唇一笑：「如果你不希望Xanxus被送去賣-淫，你就要乖乖地聽話。」
六道骸握拳, 屈辱地應了。
雲雀恭彌滿意地說：「那麼, 你以後的名字，就叫雲雀骸吧。」
】
「噗——」千里先把自己寫笑了。
明明是那麼悲慘的畫面, 為什麼那麼搞笑！
到底搞笑在哪裡啊！為什麼連作為作者本人的她都不知道！！
千里捶桌。
「……你瘋了嗎？」走過來的越前龍馬看她抖成篩糠，無語地問。
千里一秒收斂起笑容，強壓下上揚的嘴角，正經地問：「什麼比分？」
「6-3。」
千里淡定地轉身將他的分數寫了上去——對於越前龍馬可以贏過青學正選這件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這樣其實會有些不公平，寫比分時，千里不由自主地思維發散了一下。
就拿越前這一組來說，以越前的實力定然可以成為正選，那麼當成為正選的人數有9個人時，哪一個對戰組裡分到了3個人，就必然存在一個人落榜。
……等於完全看手塚國光的想法，多了一個龍馬固然可以讓他們有緊張意識，可是對戰賽分組的模式，本身就會導致不公。
等有時間和手塚國光商量一下如何調整吧。當然，如果手塚國光覺得不合適不需要改，她也尊重手塚的意見。即便相識時間不長，手塚國光無論哪方面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國中生，他的行為處事理智地連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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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部正選賽一共進行了三天，第二天，越前龍馬打敗了三年級的學長乾貞治，並於同一天6-0凌虐了另外一個學長後，正式成為了青學正選的一名。
第三天，乾貞治輸給了海棠熏，至此，青學網球部的正選名單全部出爐。
除了多了越前龍馬這個新人、乾貞治失去正選資格外，沒有其他的改變。
「水平差距太大了。」飯桌上，千里和越前南次郎聊道：「正選可以輕鬆地將下一梯隊的人打成6-1或者6-0，這個實力差距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目前他們網球部只有3個人不是三年級，等三年級畢業，網球部肯定青黃不接。」
越前龍馬認真乾飯，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呦~少女~那麼快就為網球部未來擔憂了？」
「我要在網球部至少待兩年，走之前不能讓網球部沒落了啊。還有龍馬，你大概要待幾年？」
「無論待幾年，我都無所謂。」龍馬冷漠地說。
「臭小子。」千里提醒：「你早點想一下未來的路線，別一點規劃都沒有。你難道指望南次郎幫你鋪路嗎？」
千里早就發現越前龍馬沒有目標，他打網球的目的是打敗越前南次郎，想找回越前龍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是否要走職業網球手的道路？還是只是將網球當作業餘興趣？越前龍馬完全沒有想法。
可是職業網球手在這個時候早就該做好決定了……
千里隱晦地掃了眼越前南次郎，意外地發現對方也在看著她。
視線交匯的一瞬間，越前南次郎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千里一怔，就聽見越前南次郎用誇張地語氣說：「你也太不知道尊老愛幼了，好歹叫我一聲叔叔啊∼」
「……」
.
乾貞治被龍崎教練暫時升職成了教練助理，當乾抱著一大堆訓練器材進入網球部時，正選們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訓練時，乾捧出一杯綠油油的、據說是阿干特製的蔬菜汁……第一個受害者菊丸英二顫巍巍地抬頭，和莫名變得高大無比恐怖無比的乾貞治對視了數秒鐘。
菊丸英勇就一般一口悶了蔬菜汁——
慘叫聲在網球部徘徊著，這一天，所有人都回憶起被幹支配的恐懼。
千里本來只需要和幹一樣，給網球部正選們送球讓他們訓練就好，可是有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她默默地站到乾身邊，歪頭好奇地圍觀故意將球打偏的不二喝下蔬菜汁，而後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稱讚非常好喝。
千里猶猶豫豫：「不二前輩，這蔬菜汁到底是什麼味道啊？」
不是她不想去問龍馬，而是龍馬那個小廢物喝完蔬菜汁人就不行了，現在還在一邊躺著呢……
「味道很不錯哦，你要試試嗎？」不二溫聲細語，一副慈祥（？）好學長的模樣。
千里懷疑地掃視了眼地上的屍體們，再警惕地盯著不二，整個人像是一隻好奇又謹慎的貓。
來回幾次後，頂著不二週助越發明媚的微笑和乾貞治越發詭異的微笑，千里到底沒忍住，接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準備好的蔬菜汁，一飲而盡。
「……」
「…………」
「………………」
「YUE！！！！！！！」
三十分鐘後，千里目光無神地靠在網球場邊緣。
「你是傻的嗎？」越前龍馬嘲諷，瘋狂嘲笑。
千里木然的說：「越前龍馬。」
「？」
「滾，不然你會在五分鐘之內死亡。」
「……」越前龍馬果斷地離開了是非之地。
又過了片刻，出於對女孩子僅剩的良心，喪心病狂的乾還是過來表達了作為學長的關懷。
「千里桑，你還好吧？」
千里真誠地說：「乾學長，我給你介紹一個工作吧。」
「？」
「殺手，雖然我現在沒有門路，但是遲早有一天，我可以給你安排。」
「……」
或許是蔬菜汁的存在，讓網球部和越前龍馬與千里之間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面對失去正選資格，已然發現了新的人生樂趣的乾貞治，網球部的人前所未有地團結了起來。
部活結束時，當千里提出大家一起去聚餐聯絡感情，她來請客時，網球部正選沒人拒絕。
不過他們堅持說為了表達對新人的歡迎，必須由他們請客。
聚餐地點定在了河村的壽司店——提到壽司店，千里心中古怪地升起了一個念頭：但凡是團體，其中總有一個人的家裡是開壽司店的。
這個想法從何而來千里依舊不知道，大概又是以前的記憶作祟吧。
餐桌上，八卦的網球部正選們先是互相揭老底，而後將話題轉移到了千里和龍馬的身上。
龍馬的事情就那些，沒什麼好說的，他們開始挖掘千里身上的八卦。
「千里也會打網球吧？我今天看你把球直接打回了框裡，準度很不錯哎∼」菊丸英二第一個沒忍住問道。
菊丸是三年級的學長，不過有賴於他可愛的脾氣性格，網球部的人都很寵他。
「是啊，龍馬的父親和龍馬經常讓我做陪練，所以多多少少會一些。」千里答。
「為什麼會轉學來青學啊？很少會有二年級轉進來的，難道是為了龍馬？那千里以前在哪個學校？」
「英二，不要問那麼多，太失禮了！」大石秀一郎連忙阻止。
話雖這樣說，網球部其他人還是炯炯有神地等著答案，尤其是桃城武。
千里和桃城武是同班同學，桃城武知道自己的同學居然成為網球部經理的時候，也很是驚訝，更別提對方剛一進入學校，就拿下了校花的稱號……
「唔……倒也不是不能說，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不可以外傳。」千里喝了口茶，氣定神閒。
「我們發誓！」異口同聲 X N。
……就你們這八卦的性格，不外傳才怪了。
千里腹誹。
想了想，她實話實說：「之前不說是因為不想被圍觀，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小孩都太八卦了……總之，我失憶了。」
果不其然，網球部的青少年們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哎？」不二笑眯眯地說：「簡直像言情劇裡的故事呢∼說不定之後會有白馬王子來迎接你哦。」
「不二。」手塚難得出聲，無奈地說：「不要亂說。」
「也不算亂說。」千里反而贊同地接口：「說不定我失憶前真的有男朋友呢？對吧龍馬。」
莫名被CUE的龍馬差點被壽司噎死，千里連忙給他遞了杯水：「想什麼呢那麼專心？」
越前龍馬艱難地將壽司咽了下去，這才道：「和這個年紀的你談戀愛，那叫戀童吧？」
「？如果我們都未成年的話，那叫什麼戀童？」
「不對哦。」不二又接口：「越前一下子就想到了戀童，說明他心中有一個確切的人選，不然他不會這樣說。正常人的想法都該是相同年齡之間的交往……越前，千里難道真的有戀人？」
越前龍馬：「………………」
我去。
越前龍馬想。
桃城武一下子來了精神：「然後你們家（特指越前龍馬家）不接受你們之間這麼大的年齡差，所以棒打鴛鴦！？誰知道千里傷心之下出了車禍，忘記了一切！你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欺騙她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一切可以從頭開始！？等千里恢復記憶的時候，發現她的愛人已經另娶他人，他們只能遺憾終生！」
「原來是這樣！」菊丸英二恍然大悟，指責越前龍馬：「你們這樣太過分了！」
「嘶∼」海棠熏刷了下存在感。
「…………」
千里和越前龍馬難得有了相同的想法：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
沢田綱吉面色凝重地查看最新遞交上來的一份文件——
最近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的緋聞越演越烈，基於兩人的同人創作百花齊放，CPF嗑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彭格列內部都有人拿這個打趣兩人，誰會在意這種小事（雲雀恭彌：我在意）。
最近有一個名叫「鳳梨菊」的人寫了一篇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的同人，其內容可以說是天雷。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這篇文中，出現了大量的、外人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並非每一件都可以對上，但有些事情絕對不該是非相關人員可以得知的。
——比如當年黑曜戰，雲雀恭彌因為得了「暈櫻症」而被六道骸趁虛而入打敗；再比如從未出現在人前的Reborn和Xanxus也出現在了文中。
遞交文件的人說，他們懷疑彭格列中出現了叛徒，希望可以徹查。
可是沢田綱吉知道，以彭格列如今的地位，以他如今的實力，除非是有人不要命了，才會敢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對着幹。
更何況背叛彭格列的做法是——寫一篇雷文？這也太搞笑了吧……這種隱約讓人手發癢、想要痛毆一頓的操作莫名熟悉啊。
沢田綱吉如同閱覽學術文獻一般，仔仔細細地將這篇文全文通讀了一遍，短短的不到3W字的文章，每當雲雀說一句「小妖精」、「本總裁」亦或者是邪魅一笑，而六道骸「嬌軀一顫」、「眼淚汪汪」、「可憐無助」時，沢田綱吉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當看到Xanxus嬌弱地身軀躺在床上，弱柳扶風楚楚可憐地看著僅有兩歲的嫖-客Reborn時……
沢田綱吉面無表情地關上了屏幕，重重地揉上了太陽穴。
沢田千里，你他媽到底是怎麼做到失憶了以後，還能精準地記得他們的名字開始作死的啊！？
還有，看上去只有2歲的Reborn去嫖-娼，到底誰犯罪！？Xanxus構成戀-童嗎！？
沢田綱吉喝了口水壓壓驚，這才重新打開屏幕繼續往下看。
Xanxus說：「客人，您只是一個孩子，您XX很小，請您冷靜一點。」
Reborn邪魅一笑：「我可以用頭進去。」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你是真敢寫。
許久，沢田綱吉默念，這是自家妻子，自家的……
他看了眼睡得滿臉口水的兒子，感嘆地想：他早就知道千里作死能力數一數二，如今失憶了，沒想到這功力更進一步。
為了他的小家不至於家破人亡，沢田綱吉堅強地下達了命令。
第一，追查作者的IP和位置，查出來後第一時間轉告他。
第二，將這篇文壓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篇文的存在。
第三，一旦第二點沒辦法完成，務必不要洩漏第一點的情報。
.
【裡世界八卦交流討論論壇】
主題：復盤1的操作？
內容：RT，最近論壇都被這個刷屏了，LZ一時興起，決定做個總結。
PS所有內容來源於論壇裡各個「內部人士」的爆料，引用了以下帖子：
ID=XXXX，ID=NNNN，……，ID=MMMM
簡單來說：
第一步：1假死，並且只將這個消息告知了18和+1
第二步：藉由0想要73，順水推舟利用0的科技將十年前的1換了過來，並且帶來蛤蜊指環。18操縱全局，確保計劃不會出錯，一步一步將他們送到+1那邊，再由+1帶他們繼續往下走
第三步：利用彭格列指環弄死了1，而作為彩虹之子BOSS的61不得不犧牲自己，復活彩虹之子的同時也恢復因0造成的一切損害，包括被砸毀的蛤蜊指環
結果：蛤蜊成為唯一的73，1一家通吃，同時所有在戰爭期間背叛的「盟友」被一鍵清空
5L：復盤啥啊，再怎麼復盤你能清楚1到底怎麼想的？現在口風不就是1才是藏的最深的嗎？
9L：現在吵的是1知不知道他這樣做，2會有什麼反應。在爭論1是不是渣男
12L：渣什麼……不能只看到結果是1占盡上風啊！當時的情況非常糟糕了，0再怎麼瘋狂都不會殺2，但他不會對1手下留情。哪怕是為了2，1當時也無路可退了
14L：對啊，到底是一時的痛苦重要，還是永久的幸福重要？1難道就想做這個選擇？
18L：別吵了我求求你們了，1和2都是成年人，是Mafia的領頭人，人家想的事情肯定比我們複雜多了，哪需要我們去聊什麼1配不配2，或者2配不配1？我更想知道是不是要找到2了？最近蛤蜊往東京放的人力財力簡直恐怖，連風紀財團都全軍而出在東京查。
24L：板上釘釘在東京，不過蛤蜊那麼大的陣仗嗎，不怕被敵對勢力提前找到2嗎
26L：……你說的是上一個化成灰的敵對勢力0嗎？
29L：現在有點腦子的就不敢和蛤蜊對着幹，我前兩天看到1了，他真的變了好多好多，在他身邊，我就只想跪下喊陛下
34L：樓上著形容真是夠生動形象的hhhhh
38L：不出意外，蛤蜊至少百年內沒有敵手了，73全部被他一人控制，別人還玩什麼呢
48L：在好多人勸他多包養幾個情婦來穩定其他家族，有了其他家族血脈的繼承人，才能讓其他家族覺得有肉湯喝。
56L：……U1S1，說這個建議的人是腦子裡黏屎了嗎？現在是別人求著蛤蜊給點湯，蛤蜊還需要通過給他們湯來得到他們的支持？腦殘？
59L：2也不會容忍的吧
61L：1真的有這個心思，2能做什麼啊？逃了也會被抓回來，反抗也沒什麼用，更別提以前2就很聽1的話。
67L：樓上太小瞧2了 = = 不說1的態度，1的守護者第一個要瘋，說不定來幾個情婦殺幾個。
69L：重點是1絕對不會背叛2！！！光說2對1如何，你們別忘了1對2有過之無不及啊，碰了2比碰了1還嚴重好吧！
73L：我也想說……你們真的忘了1對2神經質的保護欲了吧……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下一任蛤蜊BOSS了，他滿月宴上1就放出了帶有大空之炎的蛤蜊正式文書。除了2的孩子，其他人能有這個待遇？
78L：我就等著圍觀今天跑去蛤蜊提聯姻的幾個神經病怎麼被「送出」彭格列了，1都拒絕好多次了，怎麼那麼厚臉皮呢？
第105章 單打 X 搜查 X 震撼
地區預選賽之前, 越前龍馬和他新交的朋友、二年級正選桃城武發生了矛盾。
學校之間的正式比賽分為五場，其中三場是單打，兩場是雙打。青學的單打非常優秀, 相對的，雙打除了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這一對黃金搭檔外，就沒有穩定的第二對了。
剩下的正選們, 像是不二週助和手塚國光都是單打常駐人員, 是青學名副其實的TOP1和TOP2。在兩個單打位置被長期壟斷的情況下，最後一個單打名額是每個正選都爭奪的位置。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之間的火藥味，在吃漢堡包時爆發了。
圍觀兩人賭氣般點了一大堆食物，千里塞了口漢堡, 嚥下去後才慢條斯理道：「先說好, 你們兩必須把這些全部吃完，不吃完的話，我會和龍崎教練以及部長申請讓海棠單打。」
正在互瞪的桃城武和越前龍馬面色一僵，桃城武苦著臉想說什麼，卻被一道悅耳的女生突兀地打斷。
「哎？是那個像蛇一樣的海棠熏嗎？他的打法很出名呢。」
三人一起看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個橘色頭髮的穿著校服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杯飲料, 身後背著網球包, 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不動峰網球部部長的妹妹，橘杏？」千里挑眉，一邊感慨東京果然很小，一邊不在意地戳破了女孩子的身份。
橘杏驚訝地瞪大眼睛：「哎？你知道我？」
「研究每一個學校的情況是網球部經理一定要做的事情啊, 你不也是不動峰的網球經理嗎~看來你對我們的網球部員也很了解。」
橘杏是真的沒想到青學連他們這樣的籍籍無名的隊伍都有所調查, 感嘆對方的滴水不漏、不愧是地區最強隊伍的同時，又有幾分被看重的開心。
雙方交流了幾句, 看著橘杏離開的背影，千里中肯地說：「我很看好不動峰。」
「之前都沒聽過這個學校啊。」桃城立馬忘記了剛剛的事情，撓頭。
千里簡單地向桃城和越前解釋了一下不動峰的前因後果，在學長的欺壓和教練的不作為下，重新組建起網球部的他們，如今的實力絕對不同於以往。
可惜，因為不動峰新的網球部從未正式在大型比賽中參賽，千里能得到的資料有限。
「預選賽我不去看你們比賽了，我得去研究一下不動峰，看看他們的打法和配置。」千里總結。
「沒必要。」越前龍馬高傲地說。
「怎麼沒必要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道不？了解對方打球的基本信息，多多少少能提高勝率！」
「那你就完全了解我嗎？」
「嗯∼？」千里興味地看向越前龍馬，突然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越前龍馬半邊臉肉眼可見地紅了，他發出痛呼聲，不滿道：「幹嘛！」
「你是不是想讓姐姐去看你打比賽啊？姐姐不在你不高興？」
「我沒有！」
「還不承認，怎麼那麼傲嬌啊？你說出來姐姐可以滿足你啊∼」
「沢……越前千里，你不可理喻！」
許是被千里揭穿了心中所想，傲嬌的越前龍馬一氣之下不再搭理千里。越前龍馬悶不吭聲地和桃城武瘋狂互相攀比吃漢堡（千里並不懂這個攀比的意義是什麼），很意外的，再一次抬頭時，越前龍馬的臉色一變。
千里若有所覺地回頭。
路上出現了不少相同品牌的車，將街道堵的嚴嚴實實，不多時，車上訓練有素地下來許多人。
「啊，真不湊巧。」桃城武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他嚥下最後一口漢堡，抱怨道：「今天臨時檢查這條街？那我們等會還能出去嗎？」
「等他們檢查完再走唄……不過他們到底在查什麼？」千里吸了口可樂——夏天一口冰可樂下去真的太舒服了，以前她怎麼都沒有享受過呢？
「又是飛機又是封鎖街道……其他國家都沒事了，怎麼就東京不見好呢？」千里嘆氣。
不僅僅是她，整個東京的氣氛都微妙地有些緊繃。畢竟頭頂上天天有飛機來回徘徊，時不時有街道臨時封鎖，這種氣氛無形中加重了人們的束縛感。
「我聽說啊，我是聽說。」桃城武小聲逼逼：「有個重要人物被敵對勢力綁架失蹤了，目前確認對方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東京，所以東京現在在嚴格排查。」
越前龍馬一點都不想參與這個討論，事實上，他恨不得直接把沢田千里推出去給他們。不是他對沢田千里沒感情，正相反，正是因為越前龍馬將沢田千里當成了姐姐看待，才會希望她能回去。
沢田千里是彭格列名正言順的首領夫人，對於他們來說如龐然大物一般恐怖的彭格列，是沢田千里最想守護、最有安全感的家！
——可是世界意識為了防止他暴露千里，根本不會讓他做出任何不對的事情。
該死，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打網球的國中生！為什麼他要經歷這些！
越前·殺人網球·龍馬如此想。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那麼重要……首相什麼不都還在嗎。」另一邊不知道越前龍馬小腦袋裡轉過了多少彎的千里還在無知無覺地抱怨：「要我說，能被那麼多人保護還會出事的傢伙，一定是一個只知道拖後腿的廢物！還有可能是個白痴智障！」
「……」越前龍馬差點笑出聲來，他假裝嚴肅道：「抱怨那麼多也沒意義，等他們搜查完吧。」
如越前龍馬所想，對方搜遍了所有的店鋪，就是沒有進入他們所在的這一家——那個奇怪的男人死前說得果然沒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在阻攔別人查到沢田千里。
越前龍馬拒絕進一步思考這些不科學的東西，以防自己的世界觀遭到破壞。
越前·殺人網球·龍馬再次如此想。
陪著兩人吃完飯，又一起在天橋上消了食，越前龍馬事故體質再次發揮了功力。
被街頭網球用雙打羞辱了一頓後，桃城武和越前龍馬沉默著滾回了千里身邊，兩人對視數秒，異口同聲地對千里說：「我們要參加雙打！」
千里：「……」
桃城就算了，龍馬你認真的嗎……
頂著越前龍馬「你敢反駁我我就撒潑（龍馬：我沒有）」的眼神，千里嚥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吐槽。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反正到時候輸了丟人的不是她……
千里理解他們的少年意氣，不過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一時意氣爽是爽了，萬一沒命了怎麼辦呢？
不對，打網球怎麼會沒命？千里甩了甩腦袋，將奇怪的念頭甩了出去。
這一番折騰後，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千里和越前龍馬一起無視了越前南次郎的嚎叫，各自回了房間。
千里拿出筆記本，開始寫今天的更新——她的文下評論誇她和罵她的各一半，更多的是省略號。
但是千里不在意，她認為自己的產出非常優秀。
蜜汁自信的她接著劇情繼續奮筆疾書，很快寫好了今天的一章。
發送前，千里猶豫了一下。
從寫這篇文開始，她就從來都不和讀者互動，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求生欲讓她覺得得說幾句。
雖然不知道這求生欲是怎麼回事，可是千里思慮再三，還是寫道：「所有劇情和本人無關，OOC見諒。如果有重名，請不要自我代入！」
.
【「X哥哥！」沢田綱吉雙目含淚，梨花帶雨：「你沒事吧！」
Xanxus沒想到最狼狽的模樣，會被自己珍視的寶貝看到，他痛苦道：「快走！」
「我不！」沢田綱吉說，他咬著下唇，柔弱地看向Reborn：「如果你今天一定要侮辱一個人，請你侮辱我！」
當Xanxus被送出去時，他還在悽苦地看著沢田綱吉。
Reborn大魔王嘴角一勾，露出龍王歸來一樣的笑容說：「怎麼，你想雙-飛嗎？」
Xanxus想到生死未知的六道骸，再看看沢田綱吉，終於做了決定——身為頂天立地的受，他要先保護好工作！私人感情豈是他這種打工狗配擁有的！？
「好弟弟！」Xanxus說：「對不起，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在他轉身的時候，沢田綱吉眼中的光熄滅了……
是啊，在Xanxus哥哥的心中，骸才是最重要的！
沢田綱吉悲從中來，看見已然化身成狼（崽崽）要撲上來的Reborn，沢田綱吉一咬牙，一狠心，英勇就義般一扯衣服，怒道：「來啊！我怕你嗎！」
Reborn：「……？」
Reborn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彷彿要玩相撲的「柔弱」美人，抬起頭來，只能看見藍色星星褲在眼前晃悠……一時間他毫無胃口。
沢田綱吉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根手指頭將Reborn壓在床上，咆哮道：「既然你X不起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Reborn懵。
「你叫啊，你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你這個加上頭和身子加一起才和我的鳥一樣大的廢物！」
草。
Reborn想。
就在沢田綱吉想要更進一步時，門被一腳踹開，大量的警察蜂擁而至。
「不許動！」警察大聲道：「有個X女士報警說這裡有人涉嫌嫖-娼、戀童！」
此時此刻，壓在Reborn身上的沢田綱吉和Reborn兩人四目相對：「………………」
警察一看房間裡情況，目光一厲，二話不說給沢田綱吉戴上了手銬：「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同時，另一個警察連忙上前扶起Reborn，用看禽獸的目光看著沢田綱吉：「你簡直禽獸不如！他才兩歲！」
沢田綱吉弱弱地說：「…………其實我才13，戀童指的是他，嫖-娼的也是他……」
「胡說什麼！？」警察義正嚴辭：「他才2歲，他哪來的錢！？他能懂什麼！？他難道拿頭嫖你嗎！？」
沢田綱吉：「……」
Reborn：「……」
Reborn眼睛一轉，突然開始嚶嚶大哭：「叔、叔叔救我，怪叔叔對我做了一些好奇怪的事情……」
沢田綱吉：「？？？？」
.
今日頭條：十惡不赦！某男子妄圖對2歲嬰兒下手，已被刑拘！
配圖：13歲穿著藍色星星褲，手上帶著手銬，臉上打著碼的棕色頭髮少年。
六道骸雙目含淚，死死捏緊報紙。半晌，他絕望地抬頭看著雲雀，痛苦道：「只要你想辦法放了沢田弟弟，我……我願意改姓雲雀！以後我就叫雲雀骸了！」
雲雀恭彌滿意地說：「小妖精，我就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十分鐘後，雲雀恭彌的手下草壁哲矢被踢出了警察局。
「什麼東西，竟然敢讓我們放人？」警察不屑地說。
雲雀恭彌頂著六道骸「你是不是不行」的眼光，陰冷道：「天涼了，我要讓警察局全部陪葬！」
二十分鐘後，雲雀恭彌鋃鐺入獄，原因是威脅恐嚇警察，妄圖賄賂警察。
六道骸：……
】
看完今天的更新，沢田綱吉坐在辦公室裡，被震撼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13歲那年的確進過一次警局，是Reborn陷害的，而且確實是因為裸奔進去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沢田千里那個混蛋，什麼都沒記住，只記住名字和大概劇情然後給他搞這一齣！？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沢田綱吉痛苦地給技術部打了個電話，再次下達了命令：
第一，盡快盡快盡快盡快找到作者
第二，千萬千萬不要讓彭格列的人知道這篇文
第三，第二點做不到，務必不要不要不要透露第一點的任何信息，最起碼等我給她上幾個保護罩再說……
第四，如果有人論壇討論這篇文，迅速刪除、封口
而技術部給出的回答，讓沢田綱吉鬆了一口氣——結果快出來了。
我要趕緊把她抓回來。
沢田綱吉面無表情。
否則，她遲早要把自己作死——比如我現在就想狠X她一頓。
悠于 2024-2-29 18:00
第106章 比賽 X 火焰 X 交出
一夜之間, 東京的氣氛一下子戒嚴了好幾個度。跟在青學正選身後往比賽場地前進時，千里眼角餘光瞥見了好幾個拿著對講機傳達訊息的人，若有所思地想。
青學一行人如同黑手黨般閃亮登場, 地區預選賽的報名處登記時，千里聽著周圍不算音量小的竊竊私語——他們的重點是居然有個「小矮子」。
千里瞄了眼穿著短褲光著腿的越前龍馬，不由自主地笑了下, 緊張起來的心弦鬆了些許（其實就是在嘲笑龍馬）。
「你今天好像一直很緊張？」等待比賽期間, 不二扔給千里一瓶水，問道。
不二週助慣常用一張笑眯眯的臉對人，在千里的記憶中，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不過那個人在腦海中朦朦朧朧的, 千里回憶不起。
而且這兩人還是有所不同的, 千里想。
不二這樣一問，其他正選都看了過來。
「對啊，你今天好安靜啊。」桃城接口道，他拉了拉正在調整球拍的越前：「是吧越前，你姐姐怎麼了？你欺負她了？」
「我才沒有。」越前龍馬被拉了個趔趄，不滿地從桃城手中逃開，拉了拉帽子。
「只有小不點被千里欺負的份, 他怎麼可能欺負得了千里。」菊丸英二毫不客氣地揭了越前龍馬的遮羞布。
越前龍馬的手一僵, 大大的貓眼裡流露出幾分不服氣。
「沒什麼。」千里打開礦泉水猛灌一口，眼見周圍人還是一副等答案的模樣，連手塚國光都看過來一眼，她無奈道：「就是不太舒服, 今天東京奇怪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多。」
東京是一個人口大都市, 普通人對於每天會遇到哪些人的反應不會那麼敏感，可是千里不知道為什麼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這導致她對這些人的存在反應相對激烈。
總之，就是充滿了不安，很危險的感覺。
「搜查的人有線索了。」手塚國光很少會參與八卦的話題，這次難得參與，讓網球部一眾熊孩子很是驚訝。
網球不是一個便宜的運動，能打得起網球的家境都不會差，手塚國光的家境更是如此，不然他的祖父也不會升起請彭格列前來幫手塚國光治療肩膀的主意了。
相較於其他人，作為大家族獨生子的手塚國光消息更靈通。
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次會說純粹是看千里是真的很不舒服——他早就注意到千里幾次三番地表達了對這種氛圍的不喜，像是天性在讓她對這些情況非常不喜。手塚國光面上冷漠，心底卻是很看重每一個網球部的部員的，真心地想要守護好這個網球部。
「不愧是部長，什麼都知道。」河村隆憨厚道。
「除此之外，據說還有四個重要人物來東京接人。」
「早接早了事。」千里下結論。
越前龍馬瞥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地區預選賽第一場的對手是玉林——昨天晚上，龍馬和桃城在街頭網球場就是被玉林的雙打羞辱了一頓，因此這兩個不服輸的小子才一怒之下報名了雙打。
不是冤家不聚頭，雙方果然再次碰上了。
圍觀火藥味嚴重的雙方，千里預感到會發生什麼……越前龍馬這小子是標準的獨行俠，在球場上，他絕對沒有配合別人的想法。可偏偏雙打比的不是個人能力，而是和隊友的配合。
不出所料，剛開始桃城武和越前龍馬還能唬一唬圍觀群眾，然而當玉林的雙打開始使用戰術時，這兩個毫無默契的家伙就開啟了丟人現眼的模式。
眼瞅見桃城武一個回頭打到了越前龍馬的腦門上，雙方互相瞪視，紛爭一觸即發時，千里沒忍住，「撲哧」噴笑出聲。
隨後，她實在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猖狂地嘲笑起來，原本還為兩人擔憂的正選們和圍觀群眾被她傳染，不少人沒忍住跟著發出了笑音。頓時，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更恨不得把某個帶頭的女孩子痛毆一頓。
頂著兩人的怒目，笑夠了的千里佯裝看天，假裝無事發生。
最終，越前龍馬和桃城武還是以一種極其丟人的方式贏得了比賽。
如約看完越前龍馬和桃城武的比賽，千里這才和手塚國光、龍崎教練打了聲招呼。
「千里要去哪？」大石秀一郎奇怪地問。
千里瞥了眼被龍崎教練罰跪的龍馬，忍俊不禁：「有個很在意的學校想去看看，名字是不動峰，可惜啊……」千里棒讀道：「我們家的小鬼非要姐姐來看他的比賽，沒想到是這樣精彩的比賽呢~~~~」
龍馬猛地一扭頭，惡狠狠地瞪著一副小人得意嘴臉的千里。
「哦哦，你快去看吧。」大石秀一郎連忙站在兩人中間，生怕越前龍馬經不住千里的挑釁，真的跳起來咬她。
千里興高采烈地走了，走之前，她還問了聲：「乾前輩，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不了。」乾揮了揮手中的筆記本：「我要記錄他們的數據，給他們制定訓練方針。」
「好吧。」千里聳肩，並不勉強。
.
兩小時後，千里回歸了大部隊。
「看出什麼了？」不二笑眯眯地問。
「……」千里望天。
「？」
「……看不懂啊。」千里垂頭喪氣。
網球部眾人呆。
「……你看了兩小時，就得到這個結果？」菊丸英二不敢置信。
千里惱羞成怒：「我才學習網球半年！我會打就很不錯了！怎麼可能分析得來他們的打法！都怪乾前輩！他不陪我去！」
莫名背了一口大鍋的乾：「……」
「總之，不動峰看上去蠻厲害的樣子。」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桃城武毫不客氣地吐槽：「能把二號種子學校打成3-0，誰都能看出來很厲害好不好。」
千里惡狠狠地踩了桃城武一腳，桃城武齜牙咧嘴地跳開了。
「你平時和越前比賽時是怎麼比的？越前打球的時候用的技術可不少。」不二又問。
「管他用什麼技術呢，打回去不就行了。」千里理所當然地說。
「嗯？」不僅僅是不二，連菊丸英二等人也好奇地看過來。
越前龍馬無奈地解釋：「她的速度和力道都異於常人，很少會有她接不到的球。每次丟分要麼是因為出界要麼是因為沒過網。我和老爸經常會給她一些沒有技巧就一定會出錯的球，80%的機率能贏。」
解釋完，越前龍馬不甘心地吐槽：「她就是個怪物，根本不是普通人！」
千里衝他豎起中指：「你還有臉說？你和老頭子如出一轍的不要臉，總拿切球坑我。」
「太失禮了！」手塚國光冷冷地插入話題：「放下手，女孩子不許做這種動作。」
「……」千里秒慫，得到越前龍馬嘲笑的哼聲。
臭小子。
千里惡狠狠地想，等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千里猜想的沒錯，不動峰果然是一匹名副其實的黑馬，在輕鬆擊敗二號種子學校後，不動峰又一全勝的戰績進入了總決賽，對上了青春學園。
變故就發生在了和不動峰的對戰上。
第一場雙打，龍崎教練出乎意料地將不二週助這個王牌之一調整到了雙打中，由他和河村隆臨時組成的雙打搭檔，以對抗不動峰的櫻井、石田。
石田和河村隆是同類型的力量型選手，比賽期間，櫻井和石田被不二週助的三回擊之一的「飛燕還巢」打得無法翻身，為了贏得比賽，石田使用了超大力量的「波動球」。
雙方都為了彼此的團隊而戰鬥，當不二下定決定不顧手腕可能受傷也要接下球時，河村隆搶先一步，硬是接下了這一球，和石田展開了力量與力量的對抗賽。
場面一時十分激烈。
千里不明白小小的一顆網球，為什麼會讓那麼多人為之著迷，可是看到他們喊著「青學」並為此戰鬥的模樣，她發現她是可以理解的。
曾幾何時，她和她的同伴們又何曾不是為了彼此，以性命、尊嚴為代價，竭盡全力的戰鬥？他們為了她……
炸裂的疼痛襲擊了腦袋，強迫千里停止了思考。
等疼痛徹底消失，場上「波動球」對抗已臨近尾聲，只是一眼，千里連忙吩咐身邊的啦啦隊三小隻：「去把醫藥箱拿來。」
三小隻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聽話地去校車裡將醫藥箱拿了過來。
千里剛接過，場上，不二週助比平時要低了八個度的聲音響了起來：「裁判，我們棄權。」
這個決定引起了河村隆的強烈不滿，可是當不二捏住他的手腕時，河村隆無法制止地發出了痛呼聲——他的手腕因為過度用力已然紅腫了起來。
在不二的安撫下，河村隆只能愧疚地向大家說了抱歉。
青學所有的正選們笑著衝他比了個大拇指，屬於青學的團隊精神在無言間靜靜地流淌著。
網球的勝負並不是全部，為了隊友而努力拚搏、奔跑時的快樂、打回每一個球時的成就感，這一切才是真正重要的存在。
千里看著這群青春少年間的相互扶持與鼓勵，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真好。
千里羨慕地想。
他們的戰鬥不需要賭上性命，只需要快樂地去享受比賽，這種天真單純的時光真是太美好了。
回過神來，千里拿起冷凍噴霧迎上前，從不二手中接過河村隆的手腕，迅速地給他做起了緊急處理。
河村隆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手卻被千里制止住了——河村隆驚訝地發現，論起力量，他似乎完全掙脫不開千里的控制。
「哎∼千里你好熟練啊？」英二好奇地蹲在一邊，圍觀千里嫻熟地幫河村隆上藥按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菊丸英二感覺河村隆的手腕肉眼可見地消了腫……就算去醫院也不該那麼快吧！這也太誇張了！
「很專業的處理手法。」乾拿著小本子不知道在記錄什麼。
見了鬼了，這有什麼好記的！
「這對我來說是小傷，我以前……」千里一邊繼續為河村隆按摩消腫，一邊絮絮叨叨：「奇怪，我以前難道是什麼危險分子嗎？我為什麼會想說我以前經常受比這更嚴重的傷……」
「經常受傷？那得天天參與什麼戰爭吧？」海棠熏疑惑。
越前龍馬瘋狂壓帽檐。
不二週助的眉心蹙了下：「越前，你一心虛就壓帽檐的毛病要改一下。」
越前龍馬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正選們尷尬地沉默了下來。
「………………我就隨便說說，你們還真相信我失憶前是什麼黑手黨或者政X大佬嗎？拜託，我才13歲！」千里無語凝噎。
13歲的大佬，這是什麼瑪麗蘇設定！
千里暗中想：決定了，我要寫這樣一個女性角色進入我的小說中！命名就是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
腦洞一開，千里趁著下雨，單打三不得不暫時延遲的空檔，拿出筆記本「啪啪啪」瘋狂敲鍵盤。
【「骸哥哥，雲雀哥哥，你們不要再為我爭風吃醋了！」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嚶嚶哭泣：「如果我的美是一種錯，那我寧願不要這美！蒼天啊！為什麼要賜予我如此傾世的美貌與智慧！」
沢田綱吉安慰她道：「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不要哭了，我覺得他們只是在炒CP……」
……】
拳思如泉湧的千里成功在比賽開始前寫完了一整章，並點擊了發送。
發完後，她不再注意瘋狂跳回復的論壇，認認真真地圍觀起了比賽。
單打三海棠熏對戰的是不動峰的速度達人神尾。
千里認認真真地說：「他沒我快。」
「能比你快的沒幾個。」越前龍馬回。
「嗯，沒錯。」千里很滿意越前龍馬的捧哏。
兩人的對話讓中場休息的神尾聽得一清二楚，國中生的小孩子都受不得刺激，他瞪了過來，頭發都豎起來了：「誰說的！？比起速度，沒人比我快！」
千里心疼道：「男孩子不能這樣說自己。」
「……」在場聽得懂的幾個人立時鬧了個大紅臉。
「千里！」手塚國光無奈又訓斥地說。
千里連忙住嘴，不繼續逼逼了。
手塚國光嘆了口氣。
網球部一直以來都是男生，這個年齡的男生嘛，都有些年輕氣盛，動輒因為一些小事打起來。參考海棠熏和桃城武，這兩個禍害簡直是一對炮仗，一個不注意就能互毆。
好不容易來個女孩子，本以為會讓網球部的氣氛稍微好起來那麼一點點，最起碼當著女孩子的面，熊孩子們怎麼都要收斂一二。手塚國光怎麼都沒想到，這位名叫越前千里的女孩子鬧騰起來，簡直比男孩子們還要令人絕望。
他熟練到令人心疼地起身來到對方部長面前道歉：「不好意思。」
手塚國光沒明說在道什麼歉，然而不動峰的部長橘吉平很清楚，他面上也有點尷尬，起身和手塚國光握手：「沒事。」
「又惹禍了哦。」不二輕飄飄地說。
「……」千里安靜如雞。
千里真心心疼被越前龍馬打得懷疑人生的幾人。看乾前輩，自從被龍馬和海棠雙重刺激後就變態了，天天研究非人類所能忍受的乾汁，讓整個網球部都處於被他掌控的恐怖之下。
海棠熏呢，因為被越前龍馬以體力戰勝後，下定決心不能再在同一個坑中跌倒。
最終，靠著體力和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實力，海棠熏艱難地贏得了比賽。
終於，越前龍馬作為青學網球部的單打二，第一次出現在了觀眾的面前（雙打不算——千里雲）。
不動峰的人對伊武深司滿含信心，觀眾們說伊武深司是天才，將二號種子學校的王牌打了個6-0的存在，因此，並沒有人看好越前龍馬。
很可惜，越前龍馬是越前南次郎的兒子，繼承了越前南次郎的網球天賦。他天生是為了網球而存在的——
僅僅是十分鐘，伊武深司就完全被越前龍馬壓制了，這一結果，不僅僅是觀眾，連不動峰那邊都吃驚不已。
在越前龍馬的襯托下，伊武深司這個天才顯得不過如是。
而後，龍馬因為伊武深司的【暫時麻痺】試圖轉動通過身體帶動球拍，卻因為肌肉的麻痺無法握緊球拍。
脫落的球拍在碰到鐵欄杆後回彈，在他的眼瞼上劃出一道傷痕。
鮮血噴湧而出。
驚呼聲四起，千里瞳孔一縮，條件反射想衝進球場，卻被龍崎教練一把拽住。
龍馬推開了試圖阻攔他繼續比賽的龍崎櫻乃，不在意地回到休息區，拿出新的球拍準備繼續比賽。
大石秀一郎想要阻攔，可是拗不過越前龍馬那倔強的性子。
最終，當裁判也考慮直接判定越前龍馬棄權時，越前龍馬看向了千里，理直氣壯道：「幫我止血。」
千里和越前龍馬天天鬥嘴不錯，可是看他傷成這樣，千里不心疼才怪。
她手抖了下，勉強用正常的語氣對越前龍馬說：「你以為我是神醫在世？說止血就止血？」
話雖這樣說，她還是迅速地從醫藥包中拿出紗布、醫用膠帶等應急用品，沒好氣卻又小心翼翼地扶著越前龍馬坐下。
她單膝跪地，這個高度方便她幫越前龍馬包紮，看著他還在滲出血液的傷口，千里心中更加煩躁。
就和察覺到手塚國光身上有傷卻沒辦法進一步確認一樣，千里更加不滿於自己的無能。
如果能多點力量……不管是什麼，哪怕她稍微有一點點……
千里手在碰到越前龍馬的血液時顫了顫，一種奇怪的心情無法壓抑地湧上心頭。
倏的，一陣黃色的火焰從她指尖豁然躍出。那火焰如同實體，可是並不灼熱，千里驚異地四下張望，卻發現正選們依舊用擔憂地眼神盯著越前龍馬，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出她指尖的異樣。
就這短短數秒的時間，越前龍馬眼瞼上的傷口奇蹟般地止了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個怪異的屏障破碎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那聲音很輕很快，千里沒有聽清。
她一驚。
越前龍馬卻比她更快的反應了過來。
他迅速的握住了千里的手，不易察覺地沖千里搖了搖頭。現如今，他的傷口外表看上去沒什麼，可是越前龍馬清楚，他的傷只剩下了表皮。再讓千里繼續下去，恐怕連最後一點傷口都會消失不見，到時候，估計傻子都能察覺到有問題。
千里見他的舉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越前龍馬絕對知道些什麼！最起碼他一定知道這個火焰是什麼情況。
千里懵逼地坐回休息座上，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其他人都在關注著越前龍馬的比賽，這讓千里有足夠的時間思考這是什麼情況。
……這還能怎麼思考啊？？？？
十分鐘後，千里開始瘋狂撓頭。
這根本不科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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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在10分鐘內打敗了伊武深司，讓青學成為了預選賽優勝冠軍，不動峰屈居第二，兩個隊伍都成功進入了都大賽。
橘吉平帶著伊武深司前來給越前龍馬道歉，越前龍馬並不在意。
打網球嘛，無意間受傷是很常見的事情。
千里正在懵逼中，沒顧得上去參加兩個隊伍之間打完比賽後的交流，她夢遊般被正選們帶去一起吃慶功宴。
吃飯時，千里瞧了眼吃得正嗨的一眾正選，不想掃了他們的興致，便托著腮繼續想事情。
「想什麼呢？」又是不二第一個發現了她的不對，湊上前問。
「人生大事。」千里嚴肅地回。
「……」不二啞然失笑：「先填滿肚子在想？」
「不。」千里認認真真的說：「我，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是不需要吃飯的。」
不二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被千里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了下去。
等網球部的熊孩子們（千里也是熊孩子之一）鬧完已是凌晨，大家吃得肚子滾圓，四仰八叉地躺在不同的角落。
桃城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先行起身。
他一邊開門一邊說：「我看下外面有沒有的士，太晚了，大家還是坐的士回家吧？」
沒人拒絕。
桃城武打開門。
桃城武關上了門。
桃城武再次打開了門。
桃城武猛烈地關上了門，轉身驚恐地看著不明所以地正選和其他網球部成員，聲音都哆嗦了：「人……人……好多人！」
「？」菊丸英二呆：「你在說什麼啊桃城，都快凌晨了哪來那麼多人？」
「……不是啊前輩！！」桃城武顯然很害怕，即便那麼激動，還是死死地壓低了聲音：「外面被很多黑西裝包圍了，還有很多車，把這圍的水洩不通。我們是不是有人惹事了？我看外面的人各個五大三粗，都像是……」
他沒敢說出黑手黨三個字，可是聽他的描述，場內眾人都猜了出來。
少年們立時都緊張了起來。
「什麼情況？」
手塚國光和龍崎教練都有事先離開了，這裡能頂上的只有大石秀一郎和不二週助。
大石秀一郎再如何成熟，也不過是個國中生，他焦慮的雞蛋頭上的兩根鬚鬚都炸了起來。
不二週助掃了眼在場最淡定的越前龍馬，若有所思。
此時，門外終於傳來了聲音。
——對方應該一直坐在車內，方才桃城武打開了門，對方才下了車。
聽著對方不輕不重、很是悠閒的腳步聲，壽司店內的少年們和看鬼片似的，各個神經緊繃。
透過燈光的影子，只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用完全不像是外面那群人的BOSS般，如同溪流般涓涓溫柔的聲音道：「抱歉打擾了，請問可以交出沢……越前千里小姐嗎？」
僅僅是聽見這個聲音，千里的靈魂都像是被撼動了一般，讓她條件反射地起身。
她想見他。
第107章 曾經 X 搞鬼 X 治療
千里倏然起身, 長期控制著她不去多想的疼痛一陣一陣地襲來，可她顧不上了。
一種瘋狂的衝動在她體內沖盪著，她是一個在沙漠中失去了水源的旅人, 終於看到了綠洲。
她要打開那扇門，她要和門後的那個男人見面。
然而剛才向前走了幾步，她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
「千里, 你在做什麼？」大石阻攔了她的動作, 擔憂地問。
千里一怔，瞬間從詭異的情緒中醒悟過來。千里莫名其妙地搖了搖腦袋，只覺得方才她像被什麼蠱惑了般，十分奇怪。
正選們、啦啦隊三小隻、龍崎櫻乃、朋香等人緊張地看著她和外面的身影,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上了不知所措的迷茫。
門口的人聽到了店內的動靜, 再次開口：「千里？你要自己出來嗎？」
「……」千里不敢應了。
不二週助拍了拍大石的肩膀，側頭看向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的越前龍馬：「越前，你不說一下是什麼情況嗎？」
不二前輩太聰明了吧！
越前龍馬心想，可惜，他沒辦法訴諸於口——世界意識控制著他呢，他能說什麼？只能裝死。
門外的人半天沒得到回應，很耐心地說：「可以麻煩開下門嗎？請放心,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他這話沒有威脅的成分在, 他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如果對方真的想傷害他們，憑藉外面那麼些人，定然破門而入了，哪裡需要這樣客客氣氣。
桃城武硬著頭皮看向不二週助, 不二週助思考了一下, 衝他點了點頭。
桃城武咽了口口水，磨磨蹭蹭地打開了門。
他們終於見到了門外之人的長相。
來人身材修長, 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棕色頭發棕色眼眸，身著黑色西裝，目秀眉輕，典則俊雅，讓人一看遍生好感。
他的表情溫柔淺淡，語氣從容不迫，如小溪潺潺，令人心曠神怡。
是一個一眼就能讓人淪陷的男人。
店內的眾人沒想到面對的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全都意外地安靜了幾秒，隨後，幾個腦子轉得快的先回過神來——
他們不能被表現所迷惑，這個男人看上去再如何溫柔可親，可是光看他身後那群恭恭敬敬的人，這個男人就絕非善類！
再細看這個男人，除了優越的外表和充滿迷惑性的溫柔外，他周身隱隱縈繞著的屬於上位者的氣場……簡直壓迫感濃重到讓人無法呼吸！
哇……
在這一刻，許許多多陌生而又熟悉的片段從千里的腦中一閃而過，而這些片段……
千里恐懼地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她居然會想和對方見面——
她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症嗎！？
透過那些記憶碎片，千里100%確定她失憶前定然和這個男人有過什麼關係，可那關係未必是好的關係！
難不成是虐戀情深？強取豪奪？
不對啊，她才14歲！
變態啊！！
千里的神色幾變，在男人慢條斯理地靠近她時，她猛地後退幾步，迅速坐到了龍馬身後。
要不是越前龍馬是坐著的，她差點將越前龍馬推出去。
頂著男人瞬間變深的、彷彿在看綠帽子的視線，越前龍馬：「………………」
我去。
越前龍馬想。
你清醒點！我才12歲！
沢田綱吉被千里這個舉動搞的又無語又隱隱升騰起一股戾氣。
他頓住腳步，努力平復思緒思考了一下——定然是白蘭搞的鬼！
沢田綱吉的笑容冷了些許。
若不是有那麼多外人在，沢田綱吉在看到千里的一瞬間，就恨不得不顧場合地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他想吻她，吻到她窒息；
想和她做親密的事情，發洩那麼長時間沒有見面的思念；
想要折磨她，通過疼痛讓她知道他有多麼煎熬。
這是屬於愛人間最原始的欲-望與衝動。
可是，沢田千里失憶了，遺忘了他們的過去，對他充滿了警惕。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陌生。
旁人看不到的角落，沢田綱吉狠狠壓抑著隨時想要反撲的詛咒，維持著溫柔，坐在了千里的對面。
與之相對的，千里警惕地往後挪了挪。
見她這般警惕，其他人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連忙坐了過來，將千里保護在了中間。
不二週助自然而然地擔當起了協調員（？）。
「您剛剛說讓我們交出千里，不知道您是……？」不二週助不認為在這個男人面前，拐彎抹角是個好主意，他乾脆地單刀直入。
其他人都雙目有神地看著沢田綱吉，有幾個人甚至腦洞大開，幻想起各種電影畫面，想著要如何護送千裡從外面的重重包圍中逃出生天。
沢田綱吉喝了口河村隆顫顫巍巍遞上來的茶，掃了眼千里，慢條斯理道：「我是她的丈夫沢田綱吉。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死寂。
死寂。
死寂。
「不可能！」千里滿臉的「臥-槽」。
「騙人的吧？？？」菊丸英二化身為尖叫貓：「你是變態嗎？她才14歲！不對，法律也不允許未成年結婚啊！？」
「英二前輩冷靜！」桃城武一把拉住差到撲倒沢田綱吉身上的菊丸英二——天啊對方明顯不是好惹的人，英二前輩別把自己作成了死貓啊。
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的不二週助驚得眼睛都睜開了，河村隆變成了石塑，大石秀一郎雙目無神已經失去了靈魂。
海棠熏瘋狂嘶嘶嘶，乾根本顧不上記筆記了，方框眼鏡都歪了不少。
至於其他的人，比如啦啦隊三小隻，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拋出炸彈的沢田綱吉悠閒地喝了口茶，抬眸見滿臉抗拒的千里，惡劣地又扔了顆炸彈：「千里，我們孩子都生了。」
「…………………………」
我的天啊！！
網球部的人徹底崩潰了。
千里如同看到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當眾接吻般彈跳而起，顫抖著手指著沢田綱吉，張嘴「我我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欣賞夠了網球部眾人和沢田千里的精彩表現，沢田綱吉終於明白當年Reborn玩弄他時的心情了。
想到千里寫的那篇文，沢田綱吉心中還詭異的有了種報復回去的快-感。
他輕鬆地解釋道：「因為家族之間的矛盾，我的妻子在決戰時，產房遭受了對方的襲擊，以至於被敵方控制。敵方首領研究出了某種藥劑，注射後可以將人變小並失去全部記憶。等我們趕過去救援時，她已經消失了。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盲目地四處搜查，最終確認了她在東京。我的妻子實際年齡是24歲，這裡是她的一些資料，請你們看完後代為保密。」
沢田綱吉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側的文件袋中拿出一沓資料。
網球部的人和千里一起湊過去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是長大後的千里，無論是發色還是眸色都一模一樣，若說有哪裡不一樣，那就是神態。
十年後的千里比起如今的她褪去了稚嫩，越發明媚動人，除此之外，她的眼角眉梢中隱現戾氣與殺伐決斷的氣勢，僅是一眼，就知道照片中的女子絕非善類。
不，應該說，是和眼前的沢田綱吉是同類。
網球部眾人看了眼照片，又看看身邊擅長惹禍偷懶的千里，心中信了十成十，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居然會成長成這樣的一個人嗎？
不，也許沒有失去失憶前的她，本來就是這樣的。
他們繼續往下翻看。
沢田綱吉提供了這些年裡沢田千里其他的照片，河村家的壽司店有DVD機，當他們拿出磁盤時，他們還見到了十年後的千里的影像。
各種各樣的，最令他們驚訝的，是沢田千里懷孕時的影像。
影像中，不難看出沢田綱吉和千里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兩人之間的一顰一笑、爭吵打鬧都充滿了屬於愛人之間獨有的氛圍。
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人，他們不認識，可是他們和千里之間的互動充滿了無法分割的羈絆。
和沢田綱吉所說的一致，他們的家族正在經歷著一些戰鬥。到後面，千里的神情一天比一天的憂慮，最終化為了背水一戰的沉穩。
沢田綱吉沒有讓他們看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僅憑現有的影像，就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你懷孕的時候身材還是那麼好。」桃城武喃喃道：「懷孕的時候還節食減肥？」
海棠熏狠狠地錘了他一下：「白痴，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你想打架嗎？」桃城武怒。
「沒有。」沢田綱吉沒嫌棄桃城武的問題沒價值，他想到千里懷孕時的情況，聲音低了幾個度：「千里身體不好，懷孕的時機也不好，孕吐反應非常強烈。頭幾個月她瘦的只剩骨頭了，後來費了好大功夫才養了回來，可還是比尋常孕婦要虛弱。」
眾人能看出他是真的很心疼千里，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往下翻看資料。
到了最後，照片都變成了孩子，一張又一張。
千里呼吸一窒。
她無法控制地拿起照片，細細打量照片中的孩子——真的很像她和沢田綱吉，一看就是他們的孩子。
許是母子連心，這一刻，她心中複雜的感情無法言喻。
半晌，千里糾結地說：「這不對！」
「嗯？」沢田綱吉疑惑。
其他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對於他們這群中學生來說，沢田綱吉說的這些太科幻了，遠遠超出了他們可以理解的範圍。
什麼戰爭，什麼特殊的藥劑……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會接觸到這種話題。
不過倒也不是無法接受。
這半年來，直升飛機天天在東京上方盤旋，便衣隨處可見，方才桃城武開門時，外面密密麻麻地黑西裝……
加上沢田綱吉給他們看的視頻中，千里所在的房間的奢華程度；好幾次透過千里房間的窗戶看向外面，那是一個廣闊的山頂，時不時有一排排的人緊密地巡邏——
種種跡象都證實了這兩人的身份特殊。
「你確定我們很恩愛？」千里懷疑。
「是的。」沢田綱吉果斷頷首。
「不是你強取豪奪？」千里質疑。
「……千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老師都很疼你。如果我對你強取豪奪，老師第一個會滅了我。」沢田綱吉無奈。
千里眸光一閃，義正言辭：「你騙人！」
「？」沢田綱吉迷惑：「你為什麼肯定是我騙你？」
千里震聲道：「如果我們恩愛的話，為什麼我對你的僅剩的記憶裡都是你在打我！不是打我屁股就是打我……唔唔唔唔唔！」
沢田綱吉再也維持不住黑手黨大佬的形象，手忙腳亂地捂住了她的嘴——該死的，他就該知道面對沢田千里時，他的形象從來就不存在！
他再一次經歷了看到千里寫的那篇雷文時相同的震撼。
我去。
沢田綱吉想。
在這一刻，他和越前龍馬的心理活動達到了高度的統一。
「？？？」這是純潔的一部分正選，比如桃城武。
「………………………………」這是不太純潔的另外一部分人，比如秒懂恨不得直接離開的不二週助——他由衷地感謝沢田綱吉的眼疾手快。
白蘭你個傻逼。
沢田綱吉開始第一百零一次辱罵白蘭。
想也知道，白蘭一定做了某種當沢田千里看到他時，只能回憶起不太好的畫面的設定……但是不知道他怎麼搞的，總之沢田千里又和寫雷文時的狀態一樣，該記得的不記得；不該記得的，該死的記得一清二楚。
我真是服了！！！
桃城武等人在沢田綱吉手忙腳亂再也沒有屬於大佬的風範，以及不二週助等人尷尬的臉色下，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千里說得是什麼情況。
於是，幾張大紅臉一起出爐。
沢田綱吉直到確定千里不會亂說後，才鬆開了捂著她嘴巴的手，看她嫌棄地「呸呸」了兩聲，無奈地笑了下。
他指了指最下面的結婚證，上面寫著千里真正的名字——Sawada Chiry Vongola。
「請問，我可以帶走我的妻子了嗎？」
「Vongola？彭格列？」不二週助敏感地發現了姓氏。
沢田綱吉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人能認識這個姓氏，不由得驚訝地看向不二週助。
不二週助解釋道：「我們的部長之前受傷，嘗試聯繫過彭格列幫忙治療。」
「原來如此。」沢田綱吉沉吟：「他的傷好了嗎？」
不二週助看向大石。
「……早就好了。」大石磕磕絆絆道：「最近在復檢。」
話說到這，大石秀一郎艱澀地住了口。
手塚為了穩定人心，不允許大石秀一郎告知網球部其他人他受傷的這件事，怕影響他們的心態。
因為是手塚國光的命令，大石不敢多說什麼。可是看到眼前人的態度，大石總覺得有希望讓彭格列出馬。
只要彭格列願意出馬，手塚的傷會不會能得到徹底的治癒？
大石咬了咬牙。
那是手塚，是網球部的支柱，他的情況……
在話語即將脫口而出的最後一秒，大石眼角餘光掃到了千里依舊帶著懵懂與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不行。
千里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還說不準，千里沒有記憶，他不能利用千里去獲取利益，那太卑鄙了。
大石默默地吞下了所有的話，不再吭聲。
反倒是千里眨了眨眼：「你要帶走我可以，那你要幫部長，不，幫網球部所有人都查一下他們的身體情況。如果我們真的那麼恩愛，這點要求你能做到的吧？」
沢田綱吉被她可愛到了，他咳嗽了聲：「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千里。」
「哦。」千里瞬間冷漠：「你果然是騙子。」
「……」沢田綱吉無奈道：「我們如果想要干涉這些事情，必須要考慮到平衡的問題——比如我們給他們治療，那麼對其他學校的網球部、甚至對全世界上其他的運動員們是否公平？」
沢田綱吉耐心地給失憶了已經不記得里世界條約的千里解釋：「彭格列的醫療水平世界第一，但是這意味著除了特定人員，我們不能隨意出手。當然，如果你堅持要治療手塚，彭格列會去做，可是前期要準備各種材料，還需要考慮好後續的跟進措施，你要給彭格列時間。」
……好複雜，聽不懂，但是這不重要。
網球部正選們瘋狂地偷偷發短信。
桃城武：？彭格列是什麼？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不二週助：之前聽手塚提到過，是一個隱秘的大家族。
海棠熏：沒聽說過
大石秀一郎：好像是和冰帝的跡部家一個等級的家族
越前龍馬：不止……
乾貞治：無法獲得數據
河村隆：那麼有錢有勢的話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越前龍馬：隱秘家族
大石秀一郎：那這個沢田綱吉是什麼身份啊？聽他的語氣，怎麼感覺他讓彭格列出手，彭格列就一定會出手？手塚祖父去了好幾次都被拒絕了，根本沒得談……
越前龍馬：他是彭格列的BOSS……
海棠熏：？
桃城武：？
乾貞治：？
河村隆：？
不二週助：？
桃城武：？那千里不就是首領夫人？你和你家人哪來的膽子藏她的啊？這半年東京都在搜查她，你怎麼躲過搜查的？你是不是都要被全家滅口了？我現在拉黑你來得及嗎？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總之，他們的確是夫妻，而且是共患難的那種夫妻
桃城武：等明天再八卦，現在怎麼辦？
越前龍馬：讓他帶走吧
大石秀一郎：確定他不會傷害千里嗎？
越前龍馬：不會，但是不讓他帶走，他會不會弄死我們就不一定了
所有人：……
手塚國光：你們在說什麼？
所有人：沒什麼
手塚國光：……
最終，千里決定和沢田綱吉離開——至少要去了解一下前因後果。
離去前，千里嚴肅地對不二等人說：「前輩們，明天早上9點請準時打我電話。如果我沒有接，請幫我報警。」
沢田綱吉又好氣又好笑：「你確定9點你能起床？」
千里訓斥沢田綱吉：「請你注意你的言辭，無論我實際年齡多少，我現在才14歲，請你不要開車。」
「……我不是那個意思。」沢田綱吉百口莫辯，頂著千里看禽獸的目光，他無語凝噎：「10點吧，現在都凌晨了，回到住處肯定要一兩點。你最近還在養身體，多睡會。」
千里上上下下打量他，確定他沒什麼壞心思後，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走吧。」沢田綱吉溫柔地攬著她的肩，將她送進了車中。
確定千里繫上了安全帶，沢田綱吉才回過頭，對正選們頷首致意：「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太晚了，你們自己回去不安全。」
正選們都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第108章 人生 X 自由 X 想法
千里緊張兮兮地縮在了車的角落裡。
司機識趣地放下了隔板, 超長的車後座只剩下她和沢田綱吉兩人。
若說不怕是假的，就算沢田綱吉用很多證據證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沢田千里僅存的記憶裡, 都是對方兇狠的一面……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
衣冠禽獸！
大人們不都說，很多婚姻都是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內裡還不知道有多麼汙濁不堪呢！說不定她和沢田綱吉的婚姻就是如此！
為了維持家族的團結, 她忍辱負重, 和沢田綱吉表演著假象，實際上沢田綱吉是一個偽君子，私下裡對她多加欺辱打壓！
啊！不愧是我！！
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好人啊！！！
大部分情況下單方面欺辱沢田綱吉的千里如是想到。
而且，我也真的很善良。
千里繼續在心中瘋狂讚揚自己。
她主動找了個台階, 一邊不讓網球部正選覺得她是被迫的, 一邊同意跟沢田綱吉走。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明白沢田綱吉不過是在先禮後兵。
失去記憶的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如何和這個男人相處的，失去記憶就等於失去了籌碼。她不知道對方的弱點，對方卻可以輕而易舉地碾壓她的一切掙扎。
與其如此，倒不如乖乖聽話，反正對方不像是會弄死她的樣子……
「坐那麼遠幹什麼？」沢田綱吉給彭格列眾人發了消息，告知已經找到了千里, 這才發現千里快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從未見過這種德行的沢田綱吉又好氣又好笑——他太清楚沢田千里這傢伙的小心思了, 現在裝的可憐兮兮，心中還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壞主意呢。
沢田綱吉按捺住上挑的嘴角，好整以暇地看著千里。
千里糾結地抬眸，沖沢田綱吉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叔叔, 你不會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你說呢？」
「……」
沢田綱吉見她一副「我去真是個變態」的德行, 長期籠罩在心間的烏雲逐漸散去，被一種輕鬆愉悅的情緒所取代。
體他調侃道：「這時候知道怕了？把我寫文裡的時候怎麼不怕？放心吧, 我對未成年不感興趣。」
「………………」
千里驚。
這個人為什麼連這個都知道！！還有怪不得她腦子裡總會出現這些名字，原來這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那Reborn、Xanxus、獄寺隼人、山本武什麼的豈不是……
不，不重要。
Xanxus只是一個無依無靠可憐的失足青年，Reborn不過兩歲，他們還能打死她不成！？
按照沢田綱吉的說法，等她恢復記憶後，說不定他們兩還要討好她呢！畢竟她可是BOSS夫人！
嗯！沒錯！
千里暗暗地下了作死的決心。
沢田綱吉當然不知道他老婆眼鏡咕嚕嚕一轉，就做出了一個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決定，得到了一個什麼如同獄寺親藍波一般恐怖的結論……
他只看得見千里義正詞嚴的說：「你不能打我！」
沢田綱吉沒有一口應承，反而是冷靜地回答：「分情況。」
「？打人是不對的，怎麼能分情況呢？」
「寶貝，床-事的時候是情-趣。」
「……」千里說。
千里臉爆紅。
.
沢田綱吉的住處在郊外——千里對東京有莫名的熟悉感，雖然不至於對每一個地方都耳熟能詳，可是一些標誌性的建築她多少都知道。
奇怪的是，這樣大的一個城堡，怎麼都不該默默不聞。
事實上，這座城堡還真的無人知道的樣子。
從下車到被甩在床-上，千里都暈乎乎的。
她吞嚥了口口水。
沢田綱吉慢條斯理地讓僕人們退下，在最後一個僕人離開房間時，他將房門落了鎖。
他既而轉身，用一種晦暗莫測的眼神盯著她，就像是野獸盯著屬於自己的獵物，隨時都會撲上來，將她撕碎吃盡。
千里下意識在床-上向後縮了縮，無力又蒼白地說：「……你說過你對未成年不感興趣的。」
在她警惕的目光下，沢田綱吉輕輕地抬手，一陣耀眼的光芒以他的手為中心四散開。
原來對於他們來說非常棘手的世界意識的操作，在頃刻間被更強大的神力衝擊的灰飛煙滅。
千里眼神一變，如潮水般的記憶湧入腦海，伴隨著身體抽長……
數十秒後，千里眸中屬於少女的懵懂清澈慢慢地退了下去。
是十年後的她。
情緒還未歸位，千里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沢田綱吉快步上前打斷。
「寶貝。」沢田綱吉擁住她，如同擁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失去記憶的千里不懂這是為什麼，現在的千里卻非常明白。
這個沢田綱吉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在忍耐他的欲-望與黑暗。
他需要發洩。
沢田綱吉的聲音很低很重，帶著無法遮掩的某方面的意味：「先不要聊別的事情好不好？先履行下夫妻義務？」
……
千里疲憊地枕在沢田綱吉的臂彎之中，這半年來，越前南次郎一家對她極盡所能的好，可她的虧空哪是那麼容易可以養好的？
她累壞了，本來她想著等沢田綱吉發洩完再和他聊正事，顯然她忘了在這方面她從未勝過。
沢田綱吉面色溫柔地盯著懷中的女子——他的力量在千里周身內遊走著，細細查看她的情況。
確認她的情況除了有點虛，再無其他暗傷後，沢田綱吉終於鬆了口氣。
不枉費他費盡心機，做了一場豪賭……
來之前，沢田綱吉不無冷血的想過強行恢復沢田千里的記憶。
他太了解沢田千里了，就如同六道骸諷刺的那樣，沢田千里5歲就來到了他的身邊，整整20年的光陰，沢田千里早就離不開他了。只需要給她一點點記憶，沢田千里就一定會放下一切回到他的身邊。
所謂的尊重她的選擇，不過是一個誰都清楚結果的騙局罷了。
他們之間，有著無法切斷的羈絆，生死相依，同生共死；他們還有一個孩子，有他們共同的骨血。
除此以外，沢田千里的家人：Reborn、爸爸媽媽、獄寺、山本……
那麼多人的分量，都會壓得沢田千里沒有除了回來以外的想法。
他穩操勝券。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
不過，算了。
當他站在壽司店門口，夕陽的光輝下，他聽見了他魂牽夢縈的屬於沢田千里的聲音。
她在笑，在鬧，話語中有著她從未有過的某種情緒……那是屬於普通人那個年齡段才會有的青春活力。
沒有黑手黨，沒有沉重的枷鎖，沒有詛咒與陰謀，只需要心無旁騖地享受屬於孩子的快樂時光。
這是他沒有辦法給她的。
白蘭的意圖他懂了。
沢田千里的世界太小太小，從小到大都在圍著他轉。她沒有屬於自己的人生，甚至去幻想一下普通人可以有的未來都是奢侈的。
所以，白蘭臨死前，除了將命換給了她以外，還抹除了她的記憶，將她送到越前南次郎一家，讓她去體會普通人的人生，去尋找屬於沢田千里的夢想。
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沢田綱吉本來以為他可以假裝尊重千里的選擇恢復她的記憶，虛偽地忽視自己這邊有多麼重的籌碼。
然而，到了最後，他發現比起自身的詛咒和一己之私，他只希望千里快快樂樂的。
所以……
「我會給你一年的時間。」沢田綱吉低聲呢喃：「你不要想擔心任何事情，好好享受你作為普通人的一年，我會盡我所能給予你所有想要的東西。」
.
沢田千里蹲在網球部邊緣，認認真真地思考人生。
網球部知情者圍觀著她，認認真真地懷疑著人生。
網球部其他人圍觀著他們，認認真真地想他們是不是瘋了。
作為寫小雷文開車猛地一逼的寫手，千里對某些事情奇怪的熟悉，好像自己有過體驗一般……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為什麼！
可惡！！
千里瘋狂的抱頭。
啊啊啊我和那個人果然是夫妻！！就算身體被沒有任何異樣，我也不是傻子啊！！！
那種情況下醒過來，而且是大人狀態，過了好久才回到小孩子的身體！我就是傻子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啊啊啊！我的貞操啊！！
不對孩子都生了我還有這玩意兒嗎……？不對這不重要！！！
千里虎目含淚，猛地抬頭。
圍觀的一眾網球部正選被嚇得集體後仰。
千里惡狠狠地盯向遲了一步的越前龍馬，如惡鬼低吟：「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轉身就走。
千里一個飛撲將他壓倒在地，瘋狂搖晃：「你姐姐我不純潔了！你姐姐我不是14歲青春美少女了！」
越前龍馬快被她搖吐了，再這樣下去，他認為自己很快就能見到上帝。
死亡前，越前龍馬還要堅強地吐槽：「…………你本來就不是。」
千里更加恨不得掐死他了。
「你這個騙子！」千里冷酷地說，理直氣壯道：「我要懲罰你！」
「……你別壓著我！先讓我起來！」越前龍馬瘋狂掙扎。
網球部的人圍成了一圈，每個人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但是越前龍馬發誓，這一個兩個絕對都在看好戲！！
如果真的關心他，哪怕誰伸手拉他一下呢！？
還有手塚部長，你眼鏡都反光了，你為什麼還能在那裝看不見！？正選們不好好訓練你也不管了嗎！！？
越前龍馬躺在地上卑微蠕動，該死的怪力選手沢田千里臉不紅心不跳，輕鬆地半跪在一旁，只憑著一條胳膊壓在他身上就讓他無法起身。
「呵呵。」千里殘忍道：「這裡是荒郊野外，我就算殺了你拋屍，也沒人會知道！」
一眾正選們猛點頭：「是啊，好恐怖的。」
菊丸英二還加了句「喵」。
越前龍馬：「……」
神經病啊！！
雙方打鬧不休，正選們圍觀得津津有味，非正選們搞不懂這是什麼操作，也當做圍觀猴戲了。
直到一道陌生的溫潤聲音從網球場的門口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我靠！
千里如同做過了上千次般，閃電般地迅速起身、整理校服、改變表情。
她假裝無事地做出訝異的表情，對越前龍馬道：「龍馬，你都多大了！你怎麼還因為姐姐不給你買吃的就賴在地上撒潑打滾呢？快起來！丟不丟人！」
目瞪口呆地圍觀了千里變戲法一樣的變臉，正選們感慨——果然一物降一物啊……這個興風作浪的越前……沢田……啊不越前……算了不重要XX千里，有一天居然那麼慫。
來人正是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無奈地款步上前，將千里在玩鬧間褶皺起來的衣服整理平整。
昨天確認了找回千里後，彭格列內部是真的普天同慶。
打敗了密魯菲奧雷後，彭格列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且地位穩固，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千里的生死不明，終究是讓所有人心裡都蒙上了陰影。
現如今，一切都才算真的守得雲開見月明。
本來，獄寺隼人、山本武和Reborn是和他一起來到日本的，為了節省時間，他們三人分別前往了其他城市，現在接到消息，想必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昨天一整晚，他都在接聽各方盟友的電話與慰問，並感謝了他們對自己妻子的關心，一直到了現在，才總算抽出了空。
沢田綱吉俯視著眼前14歲的沢田千里，小小的一團，有種養女兒的感覺。
「玩也要注意分寸，越前君差點被你壓死。」
「才沒有。」千里小聲嘟囔：「我那麼輕∼」
「這種事情到底是什麼感覺應該由我這個受害者來說吧？」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的越前龍馬無語道：「Mada Mada dane。」
千里衝他齜牙咧嘴。
「不可以這樣哦，千里。」沢田綱吉捏住她的嘴。
網球部的人感慨地想，不愧是傳說中將千里養大的人，教育起來一套一套的。
「以後要私下幹壞事，不能有證人。」沢田綱吉將Reborn教的東西重新教導給千里。
「哦哦。」千里猛點頭。
其他人：「……」
過了一會，千里覺得不對勁了。
「你怎麼進來的！？」
青學雖然不排斥外來人進來，可是這裡是網球場，外人不可能隨便進來啊！
沢田綱吉微笑，無形中裝了個逼：「我們買下了青學。」
千里：「……」
我去，我被裝到了。
網球部：「……」
我去，我們都被裝到了。
千里震驚，不可思議地看向輕鬆得就像在說買了個早餐的沢田綱吉：「你那麼有錢？？？」
「……不，重點是，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公立學校。」大石秀一郎再度失去了靈魂，遊魂般地說。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公立學校，一般來說，私立學校不會那麼破。」沢田綱吉贊同道：「不過你們真的是私立哦，買的很順利。」
「…………那手續也不可能那麼快吧？」乾震驚：「根據我的數據分析，一所私立學校的董事交接更換，通常需要長達……」
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繼續裝逼：「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師打了個電話，一個小時後這個學校就歸我了。」
幹：「……」
乾化為了雕塑，在太陽下碎裂了。
他的數據，敗給了某種無法言說的東西。
「放心。」看他們欲言又止，一副黑手黨大佬即將展開強取豪奪的恐懼表情，沢田綱吉不再繼續模仿雲雀恭彌的氣質（雲雀恭彌：？你什麼意思？），撲哧笑道：「我只是不放心千里一個人在這裡，我的同伴們也是。就當是照顧一下我們的心情了，我們不會亂做什麼的。」
這時候，他給人的感覺和方才大相徑庭，變成了一個溫和的鄰家哥哥。
網球部眾人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笑聲放鬆了下來。
「你是要監控我嗎？」千里懷疑地問。
「不會。」沢田綱吉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是為了保護你，你是自由的，放心吧。」
沢田綱吉承諾道。
.
自由的千里如同一個快樂的小鳥回到了教室。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千里知道，她光是看到沢田綱吉，就會非常的開心。
因為沒有記憶，她和越前龍馬一樣對自己的人生沒有規劃，想著拖到了高中再說……直到見到沢田綱吉，她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什麼。
還來不及進行更多的哲學思考，進入教室的千里被早川杏子和山下綾抓了個正著。
山下綾嚴肅地問：「你不會忘了明天要去見六道骸大人吧？」
「沒啊。」千里這才想起週六的約定，她連忙狡辯：「最近不是因為網球部一直有比賽嗎？所以沒顧得上別的事情！相信我，我記得的！明天早上8點學校門口見嘛~」
「這還差不多。」山下綾哼了聲，而後激動地說：「千里，我們後援團為了表達對六道骸大人的支持，決定一起去剪他的髮型！」
千里：？
目露同情的早川杏子搖了搖頭，感嘆地遠離了她們。
千里艱澀道：「…………等一下，山下桑，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山下綾打斷了她的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我們今晚一起去剪個鳳梨頭吧！」
千里：………………我去！不對，我不去！！！
千里堅定道：「我不同意！！」
「為什麼啊！六道骸大人的髮型多麼有特色！」
特色個鬼啦，我才不要！
而且雖然沢田綱吉讓他們觀看的影像中都是非守護者出現（沢田綱吉說防止洩露家族機密），可是千里直覺告訴她南次郎在騙她，六道骸絕對不是和南次郎有關係，而是和彭格列有關……不然說不清他和雲雀恭彌之間那種微妙的相處方式。
如此說來，她和六道骸就算不是死對頭，也肯定冤家的關係！
她才不要和冤家剪一樣的髮型！好丟人的！
千里強烈拒絕，沒想到的是，當腦殘粉瘋狂起來，連千里都無法反抗。
最終，頂著山下綾同歸於盡的眼神，千里靈機一閃：「這樣，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山下綾狐疑地看著她。
千里湊上前嘰嘰歪歪了一通，早川杏子想聽，卻被無情地排斥在外。
聽完後，山下綾：「……」
她木然了。
當天下課後，千里向手塚國光請了30分鐘假，說要去學校旁邊理個髮。手塚掃了眼她長過肩的頭髮，爽快地批了。
在一邊的沢田綱吉嚴格遵守了自己的承諾：你是自由的。
他沒有跟上去。
三十分鐘後，網球部傳出重物摔倒的聲音和一片又一片的吸氣聲。
正在充當教練助理的沢田綱吉被這動靜搞的莫名其妙，順著噪音看去，就看見不遠處，直擊他靈魂的一幕——
沢田千里。
這個王八蛋。
頂著個光頭，正在試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各種鳳梨形狀的假髮套。
光頭。
光頭。
光頭。
應該是剛剪完，她整個頭亮得像是打了蠟。
鋥光瓦亮，閃瞎了沢田綱吉的狗眼。
沢田綱吉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草！！！
第109章 苦澀 X 乖巧 X 無恥
我好好的一個老婆……
沢田綱吉抖著手。
他方才一邊整理著網球部的訓練計劃——這份計劃來源於Reborn, 他昨天和Reborn通了話，具體說了下網球部的情況，拜託Reborn加個班, 給這群孩子弄個合適的培訓方案。
沢田綱吉自然也能看出手塚國光有傷，正如他所說，裡世界有嚴格的條約限制, 當用死氣之炎去做一些事情的時候, 需要考慮大環境的平衡。
彭格列作為裡世界的無冕之王，更要遵守這些規則。
出於對此的歉意，以及千里對網球部的重視，沢田綱吉也開始認真對他們負責起來。
話說遠了。
方才, 沢田綱吉一邊整理訓練計劃, 一邊再和彭格列的人閒聊。
聊的話題都和千里有關，像是碧洋琪、拉爾和庫洛姆都很關心千里的身體，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回意大利，實在不行她們過來也行；部分人在問千里什麼可以回歸工作（黛娜 & 海登：不要說出我們的名字！！）；少部分人在攛掇他趁著千里失憶盡情地耍弄她多拍點黑歷史……
看到這裡，沢田綱吉再度抬頭望向某個異常有存在感的女孩子——此時，那個讓人手癢的家伙身邊被網球部成員們重重包圍，沒擠的進去的也用看手塚裸奔的目光複雜地圍觀。
沢田綱吉甚至看到有人拿出了手機想……
等等！手機！
沢田綱吉猛地一個激靈, 他棕色瞳孔一縮, 死氣之炎差點噴出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疾步上前，圍在千里伸周身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襲來，下一刻, 沢田綱吉已經到了千里身邊。
沢田綱吉對著他們歉意地笑了笑, 二話不說將專心致志搗鼓著鳳梨假髮的千里用校服蓋住，巧妙地將鏡頭全部擋住。
「不好意思, 我有事情和她聊，先離開一下。」
越前龍馬瞧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一看就是擦過不少次屁-股，他壓了壓帽子，同情地問：「她以前也這樣嗎？」
沢田綱吉苦澀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二周助露出如夏日暖陽般的微笑：「辛苦了，沢田先生。」
網球部其他知情人一起點頭。
現在看，這對夫妻真說不準是誰欺負誰……堂堂黑手黨BOSS，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
千里一路被沢田綱吉摁回腦袋帶回了沢田綱吉以權謀私的辦公室，她被壓在椅子上，在身上人起來去鎖門的時候，千里連忙把校服從頭上扯下。
門「喀噠」一聲被反鎖，沢田綱吉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路過，拉起了窗簾，遮住了陽光。
千里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不怪她警惕，她對沢田綱吉僅有的記憶裡，每當兩人共處一室，而且是鎖了門的「一室」時，總會發生一些事。
這些事多半以她不想說的劇情在發展。
不過，沢田綱吉現在顯而易見沒有心情回答她的問題。只見這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面色凝重，本來看上去如同太陽般溫暖的面容，如今只剩嚴肅。
他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著，瑩潤如玉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敲敲打打，輸入著什麼東西。
【私聊區】
沢田綱吉：路斯利亞，交代你一個任務
路斯利亞：真是稀客呢∼先說好，人家是BOSS的人，是不會轉投你的懷抱的~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你現在來一趟日本
路斯利亞：什麼任務要去日本~難道千里受傷了？
沢田綱吉：……不是，但是你必須立刻過來一趟，記得帶上匣兵器且保密，只能你一個人過來。
路斯利亞：好吧，知道了，人家口風很嚴的！
一分鐘後。
【團結友愛彭格列 - 總群】
山本武 - 棒球小天才：？為什麼要讓路斯利亞去日本？
獄寺隼人 - 十代目左右手：？為什麼要他一個人過去，十代目我就在日本你為什麼不找我？
黛娜 - 內務管家：是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Xanxus - 二十代目：真是廢物啊沢田綱吉
笹川了平 - 極限拳擊手：我也是晴屬性，我也可以過去啊！
斯庫瓦羅 - 天下第一劍：我覺得不用擔心沢田千里那個混蛋！！她根本是打不死的小強！
沢田綱吉：……
路斯利亞，你他媽！
沢田綱吉手忙腳亂地回：不，沒什麼事情，總之……
他實在不知道要用什麼藉口。
偏偏一邊的罪魁禍首沢田千里沒有自覺，她迷茫地問瘋狂打字的沢田綱吉：「你怎麼了？」
沢田綱吉無語凝噎地送了她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又再度被她亮閃閃的腦袋震了下。
路斯利亞的匣兵器是「增殖」，不同於其他晴屬性的「治癒」，他的匣兵器會最大程度刺激人體細胞活性。在孔雀的照耀下，千里的頭髮可以在短短數秒內恢復如初。
真的不是他嫌棄千里的髮型！無論千里什麼樣，在他心中都是最可愛最好看的，可是……
沢田綱吉相信當千里恢復記憶時，她自己會第一個瘋，說不定還會借題發揮把他痛毆一頓，原因是沒有及時阻止他。
現如今獄寺隼人、山本武和Reborn等人都在日本，不消數日就會過來。雲雀恭彌大本營本來就在東京的並盛町，距離這裡不遠，而六道骸最近也會過來做個什麼宣傳活動。
如果讓這些人看到千里現在的情況，其他人不說，六道骸、獄寺隼人定會瘋狂嘲笑；而作為被千里拍了好多黑歷史還放到了PPT大屏幕上的Reborn，到底會父愛泛濫還是落井下石也說不準……
再聯想到千里寫的那篇文一旦被曝光，這群人會採用什麼樣喪心病狂的報復手段……
作為沢田千里的丈夫，他雖然也是雷文的受害者，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妻子社會性死亡啊！
最終，沢田綱吉以BOSS的身份強制要求全員住嘴，並且三令五申除了路斯利亞外，其他人一週內不許過來。
他的威勢漸濃，一時間壓住了不安分的彭格列眾人。
他鬆了口氣，解決完了這群麻煩，眼前還有另外一個大-麻煩。
沢田綱吉糾結地望向又開始擺弄鳳梨假髮的千里。
這是還記得六道骸髮型的意思嗎……？
為什麼你要試六道骸的髮型啊！為什麼不試試你老公我的啊！
而且你文裡逮著機會就在嘲笑六道骸，你怎麼對他印象怎麼那麼深！
沢田綱吉捏住眉間，拉回千里的注意力：「千里，你這兩天在家裡待著，不許出來。」
千里本想問為什麼，抬眼瞅見沢田綱吉的臉色，懟人的話默默地咽了下去。
「哦。」她乖巧地應了聲。
得到千里肯定的答覆，沢田綱吉一時間也很驚訝。
他挑眉看向好學生般乖乖坐著的千里，心情一下子明媚了不少。他起身走到千裡面前，半跪下身，溫柔道：「聽話就好，最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我買給你。」
千里眼珠轉了轉：「我想吃北海道的壽司。」
沢田綱吉臉上露出大大的問號：「東京的壽司和北海道的壽司有什麼區別嗎？」
千里認認真真地狡辯：「你那麼有錢，想來我失憶前一定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我來說，他們的差別就是很大！」
沢田綱吉無語，和千里對視許久，他還是沒忍住戳穿了她：「……你失憶前吃豬食都吃得很香。」
「？」千里一拳錘了過去，又在半路卸了力道：「你果然是個渣男，你去不去？」
「行吧。」沢田綱吉認命地嘆氣，手已經摸向了手機：「我找人買了送過來。」
「不行。」千里一把搶過手機，豎起一根手指，在沢田綱吉眼前搖了搖，無理取鬧道：「你必須親自去！我要你證明一下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
沢田綱吉恍惚間覺得他又回到了千里懷孕時……
那時候的千里整天也會花樣百出地折騰他。
千里懷孕不易，這個孩子的的到來時白蘭和希瓦各自犧牲了彼此的靈魂，以神格為代價交易而來。
那時候，千里沒日沒夜地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為了哄她，沢田綱吉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搬過來擺在她眼前，哪怕千里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
她的心願很小很小，不過是他們的陪伴而已……
然而就這樣小小的要求……
那時候，一切陰謀全面爆發，幾方以性命為代價的籌謀正式膠著撕咬，不死不休的戰爭推動著每一個生靈前往屬於他們的棋盤位置，去博一個無法確認的未來。
他不得不假死脫身，用以拖延時間吸收希爾瓦娜斯的全部力量，在其他生靈圍攻典獄長時，給予了典獄長最後一擊！
與此同時，他又不得不將十年後的同伴們換成十年前。
在千里最需要陪伴時，他們全都缺席了。不僅僅是沢田綱吉，獄寺他們又何嘗不愧疚心疼？
他們不知道的是，再到後來，吸收了希爾瓦娜斯和另外一個世界神明神格的他已然無所不能，而他選擇了殘忍地在另一個世界，親眼見證她遭遇的一切。
他不能半途而廢。
為了他們的未來，他親手讓她在懷孕時獨自承受苦難，最終讓白蘭死在了她的眼前，奪去了白蘭的73身份，換了她的命。
思緒到了此處，沢田綱吉被愧疚和心疼淹沒，心柔成了一灘水。
他對上雙眼亮晶晶地等著他回答的千里，笑了下：「好，我去給你買。」
千里被他這個笑容晃了眼，心中莫名甜蜜。
.
第二天，乖巧的千里在學校門口和山下綾成功會面。
沢田綱吉今天要去北海道，他還問了她想要什麼當地的特產，為此千里查了好久……這樣一來一回外加購物，沢田綱吉怎麼都要下午才能回來。
也就是說，今天一天，她壓根不需要搭理沢田綱吉的命令！
什麼在家裡待著不許出來！
她是那麼聽話的人嗎！？
千里美滋滋。
六道骸的簽售場地距離青學有段距離，千里和山下綾八點半坐上了公交車，10點才到達。
對於這樣一個出道至今並無作品的明星，經紀公司一般來說不會給他安排特別好的位置，可是詭異的是，六道骸的經紀公司反其道而行之，就差把「我要就要捧一個美麗花瓶」的意思打在公屏上了。
據說他的經紀公司財大氣粗，六道骸出道以來那麼囂張還沒有被封殺，既有雲雀恭彌的功勞在，也有他經紀公司的功勞。
現場人山人海，粉絲們帶著應援物品，激動地互相討論著什麼。
山下綾是六道骸死忠粉，憑藉著手速，她搶到了靠前的座。兩人順著人潮擠到座位，坐下後，千里大大地舒了口氣，抬手將差點被擠掉的假髮扶正。
這個鳳梨頭假髮可花了她不少錢呢！
場內喧囂不斷，千里被吵得一陣一陣發暈。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場內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逐漸安靜了下來。
萬眾矚目之下，舞台正中間一陣白霧起，隨著白霧的散去，一個人影影影綽綽地出現在眾多粉絲眼前。
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尖叫。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千里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懵逼地抬頭，不遠不近地，她和六道骸四目相對。
六道骸的長相極具侵略性，異色的雙眸深不可測，整個人如同危險的荼蘼花，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此時，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衝她勾起了嘴角。
千里呼吸一窒。
平時她都是通過照片看六道骸，這是第一次見到真人……難怪很多人說，只有見到了六道骸真人，才會明白什麼叫具有衝擊力的長相。
不過，與其說是他的長相有衝擊力，倒不如說是他的氣場太盛了。
之前千里還隱隱懷疑六道骸和雲雀恭彌之間的什麼關系，在此時，她終於有了結論。
——六道骸絕對是彭格列的人！
這種危險的感覺，和沢田綱吉根本就是如出一轍。這幾人絕對是一窩的耗子，不分彼此。
眼瞅見六道骸一邊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一邊低頭對主辦方說了些什麼。
下一秒，那個看上去很成熟穩重地主辦方猛的抬頭望了過來。
山下綾激動道：「啊啊啊六道骸大人看我們了！」
「……」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潛意識告訴她，六道骸絕對和她一樣，是個不搞事就會死的存在。
求生欲讓她迅速起身：「山下桑，我上個洗手間。」
「嗯嗯嗯，快點回來。」山下綾完全顧不上千里了，敷衍地應了聲，繼續點頭。
然後……
半路上，主辦方攔住了千里。
眼前的中年人滿頭是汗，不斷鞠躬道歉。
千里壓低聲音道：「你冷靜點，別人看過來了。」
的確，哪怕場內人都更加關注六道骸，可在他們旁邊的人都已經好奇地若有若無地打量起他們了。
主辦方點頭哈腰：「對不起大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們都不知道大小姐您要過來，所以沒有給您安排好！六道骸大人請您上去一起坐著，您一個人在觀眾席實在是太危險了，被BOSS知道的話，我們難辭其咎……」
「……」
靠，原來這經紀公司也是彭格列產業，難怪對六道骸有求必應。
「可以可以，你別怕。」
當務之急，是先安撫好眼前這個中年人。
千里眼珠一轉，面不改色地說：「不過我現在要去洗手間，等我回來再上去？」
她發誓，只要她能出這個門，她立刻打車撒丫子跑路！
主辦方沒看穿眼前這個看似聽話的女孩的真面目，他感激涕零：「好好好，那我讓人跟著保護您吧？您的安全太重要了，我們……」
「嗯嗯嗯可以的可以的。」眼見主辦方又要長篇大論，千里連忙打斷。
主辦方這才住了嘴。
就在千里焦急地等待著主辦方的安排時，台上的六道骸終於慢悠悠地打開了麥克風。
千里和他遙遙對望，當見到他越發惡劣的笑容時，不詳的預感達到了頂峰——
果然，只聽見這個鳳梨頭慢悠悠地打開了麥克風，調到了最大。他用日文清楚地說：「千里，怎麼不過來呢？」
與此同時，一道閃亮的聚焦光精準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了過來。
千里：「…………………………」
六道骸，我雖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千里氣到語無倫次地想。
你他媽就是故意的！！！
第110章 選擇 X 互坑 X 拍照
萬眾矚目之下, 千里腦中風暴般運轉——
第一個選擇：
「溫柔」地說：「您好，您認錯人了。」
最終結果大概率是六道骸會說出其他的驚天動地的話。
第二，直接走人, 假裝無事發生。
哦，六道骸那熱愛搞事的性格會安靜如雞嗎？
他既然開了口，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只是一個柔弱的沒有任何戰鬥力誰都可以欺負的小可憐, 沒有武力值的她怎麼能做到這種事情呢！？
第三, 老實聽話。
呵呵，我是這種慫貨嗎？
不是慫貨的千里慫慫地想：我能不能原地消失啊……
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
六道骸果然不是按照套路出牌的人啊！他根本不怕外人誤會他們之間有一腿！他明明是靠臉吃軟飯的哎！
被沢田綱吉知道我偷溜出來了怎麼辦啊！他會不會打我啊！
他好像經常打我！
他露出真面目了怎麼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人知道這短短一分鐘裡，站在原地沒露出絲毫奇怪神情的女孩子腦中究竟在想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整個會場裡寂靜一片，狂熱的粉絲們屏氣凝神, 動作整齊地來回圍觀六道骸和千里。千里總覺得她們就像太陽在天上起舞, 而她們在下面猛擺頭的向日葵們一樣，頗為壯觀。
六道骸就差把惡意直接寫在臉上：「千里，別發呆了，過來。」
他再一次催促。
他話音落下後，站在六道骸身側的經紀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作為六道骸的經紀人，他自然也是出自於彭格列的一員，在隱退前, 他一路暢通地升到了總部。彭格列自從由十代目接手後, 整體風氣肅然一新，倒真的恢復了像從前那般的以保護民眾為己任的組織。
後來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鬥爭越發激烈，在家人的祈求下，他不得不離開了彭格列總部, 來到了日本避難, 並且成為彭格列旗下公司的經紀人。到如今由於出色的業績，當六道骸宣布要進入娛樂圈時, 公司毫不猶豫地將機會給了他。
萬萬沒想到，六道骸大人第一正式的參與活動，就出了這種事情……
他當然知道千里是誰……
經紀人心中叫苦不迭，生怕怠慢，不需要六道骸暗示，他幾步上前，畢恭畢敬地向千里走去。
不遠處的千里將他的表情姿態收入眼底，她合理懷疑等到了她面前，經紀人說不定能行個大禮，那她就真的社死了——
千里：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六道骸：Kufufufufu
千里：沒得談嗎？
六道骸：除非你能讓我生下雲雀恭彌的孩子
千里：我能讓你變成他的孩子
在和六道骸眼神談判破裂後（六道骸：？沒有），千里咬牙，擠出一抹不是特別陰森（自認為）的笑來，在經紀人感激涕零的注視下，慢吞吞地挪向六道骸所在的舞台。
當她進入六道骸的範圍裡時，六道骸一把將她拉了過去。
台下傳來驚呼聲，其中以山下綾的最過分，她簡直快要變成一隻尖叫鴨了！
萬眾矚目下，六道骸上上下下打量著千里，最後視線落在了和他如出一轍的髮型上。
千里眼睜睜瞧著這人露出了一抹……絕對不是好意的笑。
「哇哦，你居然剪了這個髮型。」六道骸沒有避開麥克風，他的聲音極富磁性，嗓音移除，原本已經逐漸寂靜下來的的會場再度被尖叫填充。
你是眼神不好嗎？全場有幾個沒剪成這樣？
千里及時阻止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吐槽，躲開了麥克風，咬牙切齒道：「是假髮。」
六道骸挑眉。
他有些不可思議。
假髮？什麼假髮能那麼服帖地在頭上，就好像她頭上本來就沒有頭發一樣？就算頭發可以用工具壓住，但是不可能這般毫無痕跡。
毫無痕跡……毫……
六道骸雙眼微微睜大。
他眼睛裡像是安裝了定位激光，死死地安放在千里的腦袋上。
蒼天作證，這絕對是六道骸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千里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就見六道骸表情扭曲了一下。
似乎是想笑，又礙於那麼多人在，強行忍住。
可是還是想笑。
「……」
神經病啊！
於是整場簽售會，粉絲們只見傳說中高冷又危險的六道骸時不時轉身看一下身邊發著呆的女孩，而後就是洗腦般的「Kufufufufufufu」。
不得不說，哪怕六道骸的臉再能打，可持續了幾個小時的「Kufufufufu」真的真的真的好魔性啊！！！
當山下綾用一種「你居然是內-奸你居然認識六道骸」的目光走上來時，千里絕望地蓋住了臉。
「怎麼？認識？」六道骸發現了她的動作，輕笑道。
「同學。」千里自暴自棄。
「同學……」六道骸又「Kufufufu」笑了下，他身邊的工作人員表情已然麻木。
六道骸彬彬有禮地對處於「我是誰我在哪」外加莫名激動的山下綾點了點頭，紳士地說：「我的妹妹在學校辛苦你照顧了。」
「妹、妹妹……」山下綾結巴。
她仔細打量千里的臉，又打量六道骸的……怎麼看都不像啊！
「不是親兄妹。」千里無力地說：「等回去和你解釋，你先下去。」
雖然我也不知道解釋什麼吧……我都不知道我和這個六道骸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再不讓山下綾下去，說不準又要引出什麼亂子。
現在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啊！
這次六道骸沒有搗亂，體貼地給山下綾簽了個特殊的簽名。
山下綾接過後，精神恍惚地下去了。
.
簽售會結束時已是下午三點，千里焦灼不安地思考自己上了「花邊新聞」的可能性。
她瞪了眼悠閒自在的六道骸，在看到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後，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本想立刻離開，可是六道骸就和她記憶中給她的感覺一樣，這隻狗果然拖著她不讓她走——他單手輕輕鬆鬆的就控制住了她，要知道她的力氣大得南次郎都吃不消，天知道這個六道骸是怎麼一邊牢牢控制她，一邊輕鬆地和經紀人閒聊的。
「大人，之後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經紀人一臉苦瓜相，打著精神說。
外人都說六道骸和他們經紀公司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可自家經紀公司不過是那個龐然大物的一小部分，小到甚至無法進入總部的財務報表之中。
這樣兩個大神會集體上新聞，他明天是不是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
「去聯繫黛娜。」六道骸對這個知情識趣的經紀人還是比較滿意的，難得好心地提醒。
經紀人感激涕零地接過六道骸扔過來的名片，上面寫著黛娜的名字。
與此同時，六道骸拖著不情不願的千里回了休息室。千里一路上可以說是在用生命在抗拒，然而對於越前一家來說無法抵抗的怪力，在六道骸這裡如同螳臂當車，不值一提。
直到被扔進休息室裡，千里才終於掙脫了六道骸的控制，不待她試圖逃跑，只看六道骸乾脆利落地落了鎖。
——還用一種奇怪的紫色霧氣將整個房間都包圍了！不需要觸碰，千里也知道這些霧氣絕對能讓她無法離開。
千里參觀他和沢田綱吉一模一樣的操作，習慣性地警惕起來。
她不會怕六道骸！
她怕沢田綱吉沒錯！可是六道骸給她的感覺沒什麼好怕的！
她不會被六道骸威脅的！
千里盯著他：「你想幹什麼！？」
六道骸轉過身來——他終於不再笑了。
他笑的時候，千里手癢。可是不笑了，千里又遲鈍地升騰起面對沢田綱吉時才會有的恐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沢田千里，你說我想做什麼呢？」六道骸不答反問。
沢田千里——她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實話實說，不同於她聽到「越前千里」這個名字時會有的不適感，「沢田千里」像是一個魔咒，精確地呼喚著她這個人，她的記憶，和她的人生。
千里後知後覺意識到——她之所以可以自信地認定自己無需懼怕眼前這個男人，是因為有記憶時的她可以和他一較高下。
這絕對不意味著失去記憶的她也能做到！
電光石火之間，千里捕捉到了氣氛中隱藏的危險。
她緊繃著身體，手在隱蔽的角落中偷偷地放入口袋，試圖摁下快捷求救鍵——她不得不在此時此刻感謝南次郎天天在她耳邊說設置急救鍵的事情了。想當初，越前龍馬和她不止一次說如果遇到壞人，出事的還不一定是誰呢。萬萬沒想到，她如今就遇到了不得不求救的情況。
事實證明，六道骸的確不是她可以對付的，方方面面上，六道骸都足以碾壓沒有記憶的她。
當千里好不容易摸到手機的急救鍵，準備摁下去的一刻，千里發現她無法動彈——千里驚駭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瞬間飄到她身前的六道骸。
對，是飄！！他根本不是在走路！！
顛覆了她短短半年世界觀的一系列操作讓千里恐懼莫名。
這果然是一個不科學的世界！就和她當時的火焰一樣！
「放開我！」千里聲音顫抖，恐懼地說。
「Kufufufufu，你求我啊，你看我會不會放了你？」六道骸傾身向前，在她耳邊惡意滿滿地說：「沢田綱吉沒有告訴你不要出來亂跑嗎？你怎麼不聽話呢？」
千里竭力想要偏過頭去，躲避六道骸的氣息，可顯然沒有作用。
六道骸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神下，慢條斯理地變魔術般，變出了無數藤蔓。
藤蔓慢慢的在她的四肢上攀爬，又緊緊地鎖住。
千里四肢大開，被綁縛了起來。
她瘋狂地掙扎著，藤蔓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六道骸的指使，用的力道很精準。千里掙扎了半天，愣是沒受到一點傷害。
可是處於驚恐狀態的千里沒有發現這一點，她的眼睛紅色在發現無法掙脫藤蔓後變得越發明顯——這個改變，在六道骸像是欣賞絕望的獵物般慢慢靠近她時達到了巔峰！
六道骸的手不容抗拒地伸向了她的臉。
千里絕望地閉上眼——她居然遇上了一個會對小孩子出手的變態！
她不該因為覺得和六道骸熟悉就毫不設防，更不該明知這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卻因為莫名其妙的信任跟他過來。
她最不應該不聽沢田綱吉的話亂跑！
情緒瀕臨崩潰的最後一秒，令她恐懼地六道骸的手終於碰到了她，然後——
千里：？
千里先是懵逼，而後沉默地看著拿著她的假髮開始瘋狂爆笑的六道骸。
真的是在爆笑，沒有任何的誇張，千里從來都不知道六道骸能笑得那麼快樂。
KufufufKufufuKufufuKuKuKuufufufufuKuKuKuKuKuKufufufufKufuKufuKufuKufufufufufufuKuKuKuKu
簡直就像是幾百隻動物在表演大合唱，聲情並茂，陰陽頓挫，輕重緩急，交相呼應。
就差用這兩個發音唱出一首歌了。
千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六道骸旁若無人地拿出了手機，開始瘋狂地——
喀嚓
喀嚓
喀嚓
喀嚓
喀嚓
千里不知道他發送到了哪裡，只見這個王八蛋的手機叮鈴叮鈴響個不停，無數地消息爭先恐後地湧出。
他的手機顫得像是得了帕金森，千里希望它能直接爆炸一波帶走六道骸。
此時此刻，千里只有一個想法。
六道骸，我X你全家。
悠于 2024-2-29 18:00
第111章 補償 X 轉校 X 找回
休息室中, 不久前還足以讓別人世界觀出問題的藤蔓們全部消失不見，房間內只剩下三人。一名長相清秀雋雅的男子正在溫聲安撫著。
千里小小的一隻側坐在沢田綱吉的懷中，自閉地不想說話。
沢田綱吉哄女兒一般, 無奈地輕拍埋在他脖頸間不願意抬頭見人的千里，輕聲道：「沒事的，骸沒發到有多少人的群裡, 都是自己人的群。」
千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麼, 她就有種想要和六道骸決一死戰的欲望。
可是打不過嗚嗚嗚嗚嗚……
如果是別人看到她，她肯定沒那麼大的反應——人嘛，就是要放飛自我！她都敢剪，還怕別人看不成！？
可是就是想弄死六道骸嗚嗚嗚嗚嗚嗚……
沢田綱吉頭疼地沖坐在一邊沙發悠然自若的六道骸去了個眼神, 沒有意外的, 得到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X1。
他回想起看到群裡照片時的心情……無法形容。
那時候，他正在辛辛苦苦地給千里買她想要的特產，為了表達鄭重，防止千里找到什麼漏洞對他撒潑，他連卡都刷的自己的，大包小包也是他親自提，看得後面的人一陣冷汗。
就在這時, 他兜裡的手機瘋狂跳動了起來。
一陣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對彭格列大群和其他廢話連天的小群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只有幾個重要的群才會有提醒。
沢田綱吉立時臉色一變，將手中的購物袋們全部放在了地上，迅速地拿出手機。
打開前他還在想：現在還有人敢來和彭格列作對？不應該啊！可是除了敵襲，還能有什麼原因讓這些群爆炸？
緊接著, 跟在沢田綱吉左右作為護衛的彭格列下屬們, 就看見自家BOSS從眉頭緊鎖到看到手機的那一秒，化為了雕塑。
真的是1秒延遲都沒有, 當場石化。
彭格列下屬：……我們彭格列又要倒閉了？
沢田綱吉面色僵硬，面對著只有他們高層（可也有20多人啊！）的群刷屏一般，被各種【？？？？】和【哈哈哈哈哈哈】占據，沢田綱吉條件反射地開始思考人生。
為什麼，他身邊的人，全部都擅長做各種騷操作？
為什麼，只是一小會不注意，就總是會發生這些無法理解的操作？
怪不得沢田千里那個混蛋要把他支配到北海道，現在高興了吧？把自己搞沒了吧！？
和你說不要出來，不要出來！你怎麼就不聽啊！！
你親老公我還能坑你不成！？？？？
沢田綱吉又氣又心疼，手忙腳亂地用了特殊能力——他自從從那個世界回來後，就在避免使用特殊的力量，這樣就可以假裝他還是普通人一般——瞬移到了沢田千里的身邊。
入目就是被綁起來的沢田千里，和還在瘋狂拍照的六道骸。
六道骸見他來了，不盡興地「切」了聲。
沢田綱吉快步上前，揮了揮手，六道骸的藤蔓立時消失不見。
六道骸眸色變深，意味不明地盯著只顧著安撫沢田千里的沢田綱吉，詭異地「哼」了一聲。
沢田綱吉握住千里的手，見她手腕上出現的條條紅痕，頭疼地嘆氣。
沢田千里是易留傷痕的體質，平時對她做些什麼，那些痕跡都會持續很長很長時間，大部分情況下，千里會使用死氣之炎將他們消除。現在她對死氣之炎的掌握尚不嫻熟，顯然做不了什麼。
哄了半天不奏效，沢田綱吉實在沒辦法了：「骸……」
六道骸早就無聊地開始玩手機了。
他發了那張圖後，彭格列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為什麼沢田綱吉做賊一樣非要路斯利亞一個人過去。
有的人在嘲笑，有的人在感慨沢田綱吉被千里折騰了那麼久還那麼堅定地為她銷毀黑歷史，果然是真愛啊，還有人在問他沢田千里現在是什麼心情，搞不搞笑，能不能再拍一張。
果然是骯髒的黑手黨！同伴被這樣玩弄，他們居然幸災樂禍，甚至想著更多更多。
他抬首看向沢田綱吉：「Kufufufufu，想說什麼？」
「你這次太過分了。」沢田綱吉虛偽地指責他：「女孩子要面子，你怎麼能這樣做？」
其他女孩子要面子沒錯，沢田千里，面子？
你認真的？
六道骸沒回話，只是用眼神鄙夷地表達他的不屑。
沢田綱吉一噎。
他咳嗽了兩聲，繼續虛偽地說：「千里都這樣了，你作為哥哥，不能和妹妹一般計較。你要好好補償她。」
六道骸不耐煩地挑眉：「沢田綱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想說什麼？」
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說：「如果以後她也對你做了什麼錯事，你要無條件原諒她一次，而且要保她平安。」
真的非常雲淡風輕，好像沢田千里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在他懷中的沢田千里一僵。
沢田綱吉暗示性地捏了捏她。
六道骸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中圈套？他立刻就警惕了起來，狐疑道：「她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
沢田綱吉若無其事，就和之前那樣寬容的大空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來他正在為了自己的小家在努力地坑自己的守護者：「我是說如果。」
「沢田綱吉，在我面前玩手段，你還太嫩了。」六道骸陰冷地說，他慢條斯理地起身，三戟叉帶著霧氣，慢慢地在他手中成形。
沢田綱吉又捏了一下沢田千里。
「嗚嗚嗚……」千里開始放聲大哭。
六道骸：「……」
沢田綱吉拍了拍她的背，譴責地看著六道骸：「骸，你這樣欺負女孩子真的太過分了，千里現在才14歲！你忘了當年她13歲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嗎？你想讓她再經歷一次嗎？」
千里：「嚶嚶嚶。」
六道骸：「……」
六道骸被沢田千里哭得無語（六道骸：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有一天會有無語這種情緒）。
說實話，他不是不心疼沢田千里，這傢伙雖然三五不時做一些挑戰他神經的事情，可到底是他從心底認可的妹妹，又吃了那麼多的苦。
算了。
六道骸自暴自棄地想。
就算她私下做了什麼，他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她，答應就答應吧。
六道骸做了一個令他後悔的決定：「就這樣說定了，沢田綱吉。」
下一秒，千里抬起頭來，平靜地問沢田綱吉：「壽司呢？我餓死了。」
六道骸：……
.
六道骸騷操作導致的後遺症很容易想到。
在彭格列的重重保護下，千里的信息被嚴格保密，黛娜收到六道骸經紀人的通訊後反應迅速地給日本負責新聞的部門發了通知，緊接著各大新聞媒體也收到了緊急通知。
除了手快的幾家，慢了一步的娛樂公司們全部將整理好的新聞當場刪除，已經發出去的幾家也在接到通知不到5分鐘內全部刪除下架，這讓千里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護。
最終，新聞只說了六道骸的妹妹出現在現場，並且是一帶而過，沒人敢深入挖掘或者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不過，這只針對於對千里完全不認識的外人，不包括青學的人啊！
週一上學時，千里一進學校就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面對著四面八方的目光，穿著綠色校服群的千里有種她才是大明星的錯覺。
身邊有個小個子壓了壓帽檐，準備開溜，千里眼明手快地一把將他蠟燭，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你敢丟下我一個人試試？」
差點被她提起來的越前龍馬咬牙切齒地駁斥：「……你一個人是被圍觀，兩個人也是被圍觀，你為什麼要增加受害者？」
千里「呵呵」冷笑：「因為我就是那麼損人不利己。」
越前龍馬：「……」
在越前龍馬用「天啊來個人管一管她吧」的目光中，千里堅定地一路挾持越前龍馬到了教室門口，而後才放開手，讓一瘸一拐地越前龍馬離開了。
不出所料，一進入教室，原本喧鬧的教室再度安靜了下來，一如她最開始轉入這個班級時的場景。
山下綾和早川杏子匍匐在教室門口有段時間了，千里才邁入教室之中，就被她們兩一把抓到座位上，開始嚴刑拷問。
「老實交代！」早川杏子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副教導主任的嚴肅模樣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千里：「你和六道骸到底什麼關係！」
「對啊！你太過分了！！」山下綾尖叫——同班同學都在關注這邊，她的尖叫聲沒有嚇到任何人：「你居然一直都不說！你明知道我是他的粉絲！」
千里將在這個週末編好的其實並沒有什麼邏輯的理由說出：「因為我和他從小打到大，關係不好，我不想和別人說我認識他，好丟人。」
「什麼！？六道骸大人長得那麼好看，你怎麼可以打他！？」山下綾震驚：「而且什麼叫丟人！？能認識六道骸大人，讓我出去裸奔我都願意！」
「……你不要聽話聽一半，他也打了我！我們從小互相打到大！」
「被六道骸大人打難道不是榮耀嗎？！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以怨報德？」
「……」
草，腦殘粉真的沒法溝通。
早川杏子一把摁住沒有理智的山下綾，眼中亮晶晶的：「六道骸果然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是暴力狂？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
「那倒不是。」千里無語。
……腦殘黑也沒法溝通！
你們兩能不能中和一下啊！
「總而言之！我和六道骸總是吵架，所以沒啥好說的，也不想說！」
一頓解釋後，山下綾和早川杏子還是接受了她漏洞百出的解釋。
千里鬆了口氣——國中生果然好欺騙。
然而，她發現這口氣她松的太早了……
「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Reborn和沢田綱吉，以後大家要好好相處哦~」班主任面色和善，在他的身後，一個黑色黑眸的少年和棕色頭髮的少年款步走入。
這兩人長的極具特色，氣質暫且不論，光是看臉，就是和六道骸一個等級的。
班裡傳出了吸氣聲，千里甚至聽到了山下綾說了聲「我去我又可以了」。
千里：「……」
千里懵逼地看著講台上和她差不多年齡的Reborn，就算沒有記憶，她也知道這位絕對不是好惹的啊！
瞧他那笑容，瞧他那眼神，瞧他那表情，瞧他那帽子！
你們不覺得一個國中生帶著帽子很奇怪嗎！？你們沒看到他頭上頂著個蜥蜴嗎？！
為什麼每個人都沒反應啊！
當Reborn和沢田綱吉做完簡短的自我介紹走下講台，慢悠悠地分別坐在她身邊時，千里才堪堪回過神來。
「在想什麼？」前座的Reborn壓低聲音，帶著笑意問。
這熟稔的態度……果然也是我失憶前的熟人嗎。
不過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自然地和失憶的我聊天啊！？正常人不該先讓我有點適應時間嗎？
千里滿心的槽點無處發洩，只好先回答Reborn的問題：「我在想……我好像OOC了。」
天啊！我居然OOC了！
我文裡寫的Reborn才2歲！結果居然已經那麼大了嗎！？
那豈不是不能用頭了！？
沢田綱吉：「……」
你才知道你OOC！？
Reborn莫名其妙地掃了眼兩個學生奇奇怪怪的表情，沒GET到那句OOC下隱藏的含義。
事情沒有這樣簡單的結束——
當下一節課的數學老師宣布之後數學課將更換老師，由獄寺隼人來上時，千里無Fuck可說了。
一樣的，當獄寺隼人出現在教室中時，千里再度聽到山下綾說「我去我又可以」……
少女，你的思想很危險啊你不覺得嗎？！被舉報到晉江，晉江審核員能買機票跑到日本把你鎖了！
這一上午的課上得千里如魔似幻。
左邊是不知道在幹嘛，時不時就扭頭看她的痴漢沢田綱吉。
前面是更不知道在幹嘛，看上去像是好學生可千里用六道骸的內褲發誓他絕對沒那麼簡單的Reborn。
講台上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三五不時就閃現到沢田綱吉身邊星星眼搖尾巴的獄寺隼人。
……天啊，青學要完了吧！？
百年名校青學啊！！你死得好慘啊！！！！
千里遊魂般被沢田綱吉牽著上了天台。
沢田綱吉拿出精緻的飯盒，對千里解釋道：「我已經和越前先生一家聊過了，之後你的飲食都將由彭格列負責。」
沢田綱吉一邊打開食盒，一邊對千里道：「你要好好補身體。」
「我是不是身體不好啊？很嚴重嗎？」千里慢一步地回過神來，問道。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之前也問過越前一家，他們嘴上說著沒問題，可千里能看出來他們也不確定。
如今到了沢田綱吉這邊，他們一定有準確的答案。
沢田綱吉手頓了下，抬眸，千里一臉緊張：「為什麼這麼問？」
「你們的態度都很奇怪。」千里鬱悶：「感覺我身體差得快死了一樣，可我自己沒感覺，我體力啊什麼都很不錯啊！」
「是的哦。」Reborn接口道，他一口咬掉了沢田綱吉停在半空中手上的丸子，一邊吃一邊說：「我們都很擔心你可能活不到正常的壽命。」
「……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啊！」千里對這個回答早有心理準備，真的聽到了，她反而有種大石落地的輕鬆。
「說的婉轉你的腦子也聽不懂。」獄寺隼人翻了個白眼：「問那麼多幹什麼，好好調……」
「不是。」沢田綱吉開口，打斷了獄寺隼人的話。
Reborn、獄寺隼人和千里一起看向了他。
沢田綱吉表情很認真，他在回憶些什麼，沉默片刻後，他放下了食盒，抬手揉了揉千里的腦袋：「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了，你會長命百歲的。」
Reborn若有所思，獄寺隼人皺了皺眉。
幾人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話說，你不是說讓我體驗一下正常的國中生活嗎？你們都過來的話，我怎麼體驗啊？」千里吃著吃著覺得不對，不滿地質問。
「誰阻攔你體驗了？」獄寺隼人不爽地撇嘴：「我是為了十代目來的！十代目身邊不能沒有守護者！才不是為了你！」
「獄寺君，以你的智商，誰守護誰可不一定哦？」千里下意識地反駁——真的是下意識，嘴巴自己動的。
千里想，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性格，為什麼和誰見面都是吵架……
獄寺隼人大怒，一把把飯盒拍在地上，濺了沢田綱吉一臉。
沢田綱吉：……
獄寺隼人大駭，連忙去幫沢田綱吉擦臉，一個不慎將沢田綱吉撲到了地上。
沢田綱吉：……
無視瘋狂道歉的獄寺隼人，Reborn說：「放心吧，我們只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別的不會干涉。我聽說你參加了網球部？如果以後想和他們一起吃飯的話也可以。對吧，阿綱。」
「對。」沢田綱吉無奈地將臉上的飯粒擦乾淨，又安撫好了獄寺隼人，聽到Reborn的話後下意識地頷首。
「那……」千里聲音輕如蚊納：「是你說的哦。」
沢田綱吉：「？」
這個操作有點眼熟？
（六道骸：害人終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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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世界交流討論論壇】
主題：報——2找到了！是縮水2——都進來吸！
內容：看日本那邊的新聞！笑死，那邊粉圈還在討論這個【收養】的妹妹什麼情況，還好2縮水了，不然跳進黃河洗不清，總不能說是黑手黨吧2333！
1L：2變小了好可愛啊，還頂著個鳳梨頭哈哈哈哈哈！是模仿69嗎？
4L：找到就好，恭喜蛤蜊！！
7L：最大贏大蛤蜊，連2都找回來了，這次戰爭等於是全員存活，可憐的0啊
9L：……說全員存活太過分了吧，死了那麼多人不算？難道只有高層的命是命？
21L：可是的確全員存活啊，61死之前用了73力量，9L村通網？
25L：我真覺得這次戰爭到底是0發動的，還是1發動的說不準，現在所有的事情全都是1獲利啊！簡直賺翻了！
27L：受害者有罪論又來了？因為1溫柔善良，他好人有好報，就說明他才是最終大BOSS？這一套你們沒玩膩？
32：行了行了別吵了，這樓是慶祝找回2，這對蛤蜊絕對很重要意義
37L：我本來還不抱希望，2如果活著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看，原來是失憶了……
48L：可可愛愛，現在2是什麼情況？有辦法變回來嗎？
67L：1好像暫時沒這個打算，蛤蜊內部沒動作，好像準備讓2繼續當她的國中生
71L：笑死，我家孩子想轉學過去hhhhh
第112章 正選 X 激將 X 勿擾
不動峰的出現讓青學眾人的心情複雜。
一方面, 作為運動員，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們的熱血成功被點燃。
可另一方面, 原本毫無競爭的地區預選賽都會遇到強敵，也預示著今年的各個學校的隊伍必定都比往期更強。
不僅僅是其他學校，包括今年的青學, 也絕對是歷屆最強的存在。
千里之前沒有和正選們一起訓練——一是怕耽誤正選們的訓練時間, 二是連普通的隊員都不能參與正選的訓練，她這個不過走後門來的經理就去參加，對他們多少都不太公平。
但是千里和龍崎教練、手塚國光、大石秀一郎聊了一下青學下一屆的問題後，龍崎教練主動提出了讓千里參與訓練。
龍崎教練的想法不單單地是想讓千里了解一下正選和普通球員們之間的差距, 還想讓千里的存在, 來刺激正選們。
說實話，不是每個人進入網球部就是喜歡網球的，只能說比起其他的部門，他們更願意打網球罷了。這種情況下，許多部員並不會為了增長實力而如同正選們一般拚命。
天才永遠是少數，龍崎教練帶了青學網球部那麼多年，她明白網球部的起起落落十分正常。
對於下一代的正選, 千里說要提前培養的想法絕對正確, 龍崎教練的確將大部分的經歷全部放在了正選上，可是如果下一代全都對網球沒有那種熱情，外人急也急不來。
既然千里有想法，龍崎教練不介意將這部分的訓練工作交給她負責, 包括女子網球部那邊, 千里也可以順帶著幫忙。在此之前，她需要連了解網球部的訓練模式。
另一方面, 龍崎教練本來也不想讓千里參與訓練，她看得出來，千里對網球的興趣一般般；可是那麼長時間觀察下來，她發現千里似乎對什麼都沒太大的興趣。
如果說越前龍馬缺少了對網球的激情，那麼千里缺乏對人生的激情。
為此，她單獨給越前南次郎打了一通電話，問了千里的過去。
理所當然的，她只得到了隻言片語，並不全面。
當時，越前南次郎沉默了片刻，才說：「我要是她，應該早就累了吧。失憶對這丫頭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龍崎教練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又問道：「那你認為讓她參與正選訓練怎麼樣？」
越前南次郎胡言亂語了一通，中心思想是他覺得沒問題，更何況千里的速度、體力和力量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對網球部的人未嘗沒有激勵作用。
到時候，到底對誰更有利，誰又說得清呢？
此時，千里正在和全體網球部成員們頂著大大的烈日在圍著網球場跑步——千里在發現這個訓練時，就腳底抹油準備開溜，反正她只是跟著參加訓練，不是強制性的。
結果剛跑到門口，就聽見越前龍馬用一種恨不得全世界都能聽見的聲音喊道：「千里，你去哪？」
一瞬間，盯著所有人莫名其妙反光的眼睛，千里：「……」
越前龍馬，你TM是閒的嗎？
我TM教你那麼多好東西，你就記住了損人不利己這一個壞處！？
於是，當沢田綱吉等人來到網球部時，看到的就是千里夾在一群正選中間，努力奔跑的模樣。
至於非正選們，此時都已經陣亡，並遭受到了乾汁的荼毒，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
「千里看上去很快樂啊。」Reborn看著千里，語氣中難得沒有以往的似笑非笑，很認真地說。
「和小孩子們在一起肯定會受到感染，畢竟孩子的世界很單純。」沢田綱吉接話。
他的目光沒有從千里身上移開，從看到她開始，他的眼睛裡就沒有了旁人。
只是短短兩句話，這兩個心靈相通的人，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和態度。
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呢？沢田千里終究是沢田千里，這短暫的快樂只能持續這一年。她的人生注定和彭格列綁在一起，和沢田綱吉綁在一起，無法分割。
如果她走了，那麼我又該怎麼辦呢？
沢田綱吉想。
我付出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活下去，想讓我的同伴再也不受到威脅……
如果她走了，我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個笑話？
越前·快樂·千里只想罵人。
是，她的體力莫名其妙的好，尤其是這幾天沢田綱吉天天喝練玄幻武功一樣用一種很奇怪的力量為她調理身體，外加各種藥往下吃，她的身體如同被澆灌了般迅速充盈了起來後，她體力簡直好的可以打幾百個六道骸。
可是也頂不住這種天氣下在球場這樣跑啊！出了很多汗啊！好難受的！
跑了也不知道多少圈時，她這才發現了早就站在一邊圍觀她的Reborn等人，她扁了扁嘴，沒有時間停留，繼續跟著正選們跑步。
誰都不想喝那個該死的乾汁！！誰都不想！！！
到了最後，聽見乾說：「除了第一名以外，其他人都要喝乾汁」時，其他正選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越前龍馬眼睛陡然睜大。
他心中一瞬間閃過專門做損人不利己事情的千里，心中在這一刻升騰起的情緒可以總結為——害人終害己。
下一秒，正選們就懵逼地發現夾在他們中間沒有掉隊也沒有領先的某位少女，如同喝了違規藥劑一般，疾馳而去。
正選們：……！
桃城慘叫一聲：「千里，你等下！！有話好商量！！！」
海棠熏：「嘶——！嘶嘶嘶——！！！」
菊丸英二：「喵~~~~~~~！！！！！！！！！！！」
大石秀一郎：「千里，你要尊重前輩啊！！！」
河村隆：「Burning！！Great！！！是男人就要堂堂正正的決鬥！我不需要千里讓我！！！」
（其他正選：閉嘴啊河村！！！）
手塚國光：「……太大意了！」
不二週助：「很有趣呢，我很想試試新的乾汁味道哦~」
越前龍馬：「別叫了！她就是想坑我們所有人，快攔住她！」
沢田綱吉看著狂奔而去的千里：「這家伙……」
「一如既往的欠打。」獄寺隼人不屑道：「就知道欺負小孩子。」
「她現在也是小孩子，怎麼能算欺負？」
「十代目你不要為她找藉口了！哪有里世界的人和外面世界的比這些東西的？太無恥了！」獄寺隼人振振有詞。
Reborn複雜地看著獄寺隼人。
在人家面前努力攻擊人家妻子，也就你獄寺隼人做得出來了，你簡直就是沢田綱吉的毒唯。
最終，當一陣風飄過乾貞治的眼前時。
乾貞治：「……」
千里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緩緩地回過頭，和乾貞治互相附送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這個笑容落在「慢慢」跑來的正選們眼裡，和地獄使者沒有任何的分別。
「這不公平。」越前龍馬在臨死前努力抗議：「我們不能和她比這些東西，這不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的？」千里仗著越前龍馬不敢曝光她的情況，理直氣壯道：「輸給女孩子哦~~還不認輸哦~~越前龍馬~~不要臉~~~」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是會受激將法的人嘛！？
還是那麼幼稚的激將法！？
他會！！
一口乾掉乾汁，連句遺言都沒有，當場臥倒的越前身體力行地證明了這一點。
其他正選：「……」
最終，網球部除了不二週助以外，其他人全員陣亡。
.
千里目前還是住在越前家，用沢田綱吉的話來說，說了給她一年就一定會給，控制她的吃食是因為她的身體耽誤不起，其他的都隨千里。
由於今天的乾汁之恨，越前龍馬很自閉。當然，不僅僅是越前龍馬，應該說整個網球部都很自閉。
作為很容易受到刺激的國中生，今天的跑步比賽說是被碾壓也不為過……那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有的速度！
越前龍馬知道真相還好，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估計要鬱悶上一段時間了。
回到家，跟著越前一家吃完飯，千里回到樓上開始更新。
這幾天由於被六道骸精神汙染，打亂了她的日常生活，她有段時間沒更新了。
如今，她重振旗鼓，決定要改一下OOC的地方！
【六道骸驚駭地看著手中的驗孕棒，不敢置信的想——雲雀恭彌，果然天賦異稟，他居然可以讓男人懷孕！
六道骸很絕望。
他該如何面對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出生後，面對的會是被包養的母親，外面有無數女人的父親，他所在的家庭注定不會幸福！
可是……他不忍心打掉這個孩子。
六道骸這一輩都與人為善，連隻雞都不敢殺，更別提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了！
如此溫柔、善良、純潔、天真、與世無爭、心懷大義、慈悲為懷的他，做不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孩子。」六道骸說：「如果你是個男孩，那麼，我希望你叫雲雀武。希望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別像媽媽這樣沒出息；如果你是女兒，我希望你叫雲雀拉爾，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應該叫這個。」】
寫完最後一句話，千里認認真真地點擊了更新。
過了十分鐘，她收到了沢田綱吉的信息。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能不能別寫那篇文了？】
【越前千里：莫名其妙，你少管我】
【沢田綱吉：……】
第113章 未來 X 敬佩 X 願意
沢田綱吉、越前南次郎、越前倫子等人都問過千里, 對未來有沒有什麼規劃。
越前夫婦暫且不提，沢田綱吉詢問時，千里對他的回答是：我的規劃你有限制嗎？
沢田綱吉回了一個「你懂的」的笑容。
千里聳肩, 不在意地說：那不就得了。
平時再如何裝瘋賣傻（越前龍馬：你是真傻），千里也不會白痴到看不穿某些事。
沢田綱吉對她的感情究竟多麼深暫且不論，光是憑她在彭格列的身份和地位, 彭格列就不會允許她有其他的出路。
既然如此, 何必問什麼未來不未來，她的未來早就被別人決定了。
好在，千里本身並沒有什麼東西讓她非常想要去獲得，能夠讓她願意反抗彭格列。
抱著這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 她被龍崎教練叫到了辦公室。
「對決？」千里懵逼。
龍崎教練面容嚴肅, 擔憂遮掩不住。她沖驚訝的千里疲憊地點了點頭：「對，就在下午。」
千里看了眼手錶——還有3小時就到龍崎教練所說的，手塚國光和越前龍馬對決的時間了。
「為什麼讓我去？」千里疑惑蹙眉：「部長和龍馬都沒通知我，說明他們不想讓我知道吧？」
「嘛，我覺得你需要去看看。」龍崎教練沒說原因，她站起身來，雖然很想擺老師的架子, 可是她知道眼前的人並非真的是小孩。最終, 龍崎教練拍了拍千里的肩膀：「去吧，我會告訴手塚一聲的。」
.
手塚國光和大石秀一郎來到球場看到千里時沒有驚訝，看來是龍崎教練已經打過了招呼。
越前龍馬倒是腳步停頓了下，可是很顯然, 他更想和手塚國光打一場。
比賽結果, 只能說是慘敗也不為過。
手塚國光各個方面都碾壓了龍馬，他就像是年輕版本的越前南次郎, 壓得龍馬毫無喘息之地。
當他說：「越前，成為青學的支柱吧」時，他眼中的光讓千里十分熟悉。
那是種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的信念。
越前龍馬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網球場，這個驕傲的小子定然需要時間去接受今天發生的一切，而後蛻變成蝶。
千里沒有跟上他，而是和大石秀一郎一起迎上了手塚。
直到此刻，千里才明白了龍崎教練的用意。
一方面，龍崎教練希望她通過這場手塚國光和越前龍馬之間的對決，和越前龍馬一樣，點燃心中某個火焰。
另一方面，龍崎教練希望她能為手塚做一些什麼。
憑著今天的比賽，千里不得不承認，手塚國光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為了喚醒下一輩，他可以賭上自己的網球生涯，來為後輩開蒙。
能遇上手塚國光，是越前龍馬的幸運。
這樣的手塚國光，難怪連龍崎教練都為他考慮那麼多，甚至將千里送了過來。
不是她不想幫，進入網球部時間不算長，但是手塚對她真的很照顧。
可是她沒有記憶，沢田綱吉等人沒有遮掩過她在彭格列的地位的確可以讓彭格列出手幫手塚，她也一直假裝和沢田綱吉他們之間沒有那麼生分……但說到底，對於千里而言，沢田綱吉和彭格列什麼的，都太陌生了。
哪怕她再如何下意識地想要親近他們，也遮掩不了她對他們是一片空白的事實。
她沒有辦法那樣理直氣壯地命令彭格列做什麼，而且萬一恢復記憶，她和沢田綱吉之間真的只是那種掛名夫妻，豈不是更尷尬？
「手塚，沒事吧？」大石秀一郎問。
手塚國光動了動手臂，淡定道：「沒事。」
「你太胡來了！不過是一場練習賽，你……」大石秀一郎鬆了口氣，然後忍不住開始教訓。
「大勢，這場比賽對越前很重要。」手塚打斷了他，他的神色中，有著無法動搖的堅定：「如果我不全力以赴，那麼這場比賽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大石秀一郎的嘴開開合合，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
「……對不起。」千里突然說。
她沒有說自己在為什麼道歉，大石和手塚卻都聽懂了。
「啊，不，千里，和你沒關系。」大石秀一郎慌亂地開始安撫起千里。
「千里。」手塚也開口道：「醫生說我的傷已經好了。」
千里鬱悶地沒吭聲。
無能為力，和有能力卻不能用是兩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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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哪怕手塚國光不想讓千里有太大的負擔，可是有些事情依舊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千里本來想找龍崎教練聊一下下面的訓練計劃，就聽見辦公室裡，手塚國光正在和龍崎教練聊著。
「我不贊同告訴千里。」他認真地說：「這會給她增加不必要的壓力，我會幫真田直接聯繫彭格列，可是不能通過千里。」
「手塚，只有通過千里，這件事情才能成功。為了你的傷，你的祖父也去找了彭格列很多次，都被拒之門外。據我所知，那位沢田先生已經承諾了只要是千里需要，彭格列可以出手。」
「她現在失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和彭格列的關系，我們不能讓她背負這些事情。」
「可是真田一定是走投無路了吧？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不會給你打電話。手塚，這關乎到一條人命。」
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
他們複雜矛盾的心情顯而易見。
千里推門而入，無視龍崎教練一瞬間的慌亂，望向手塚：「出什麼事了？」
手塚國光：「……」
饒是手塚國光，此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龍崎教練很快收拾好情緒，嘆了聲：「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前些時間暈倒，被送入醫院後，確診了格里-巴利綜合症。這是一個急性神經手術，成功率不高，而且哪怕成功了，能繼續打球的希望也很低……」
早就做足功課的千里自然知道立海大，作為目前蟬聯16屆關東大賽冠軍，2屆全國大賽冠軍的頂級隊伍，他們是每個學校都想要與之一戰的勁敵。
他們的部長幸村精神被稱之為神之子，是當之無愧的中學網球第一人。這樣驚才絕艷的天才，卻被病魔打倒，隨時可能喪失性命。
龍崎教練又嘆了聲。
他們雖然屬於兩個學校，並且一定會在賽場上遇到，可是這不代表他們敵人。
準確來說，他們惺惺相惜著，絕對不會希望對方真的再也不能打網球。
網球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生命。
「和手塚之前受傷一樣，真田也嘗試聯繫了彭格列家族和其他類似於彭格列的家族，全部得到了無法救治非「裡層」的答案。千里，「裡層」到底是什麼？」
裡層、裡世界，這是他們幾次求助都會得到的答案。
對於這個答案，他們的理解是屬於他們家族圈子的人，可是連續幾個類似的家族都說了類似的話，那就絕對不僅僅是彭格列家族，而是這群家族之間，都在守著一個什麼約定俗成的規矩。
千里無法解釋，失去記憶不等於變成白痴，傻子都知道這些事情不能說。
因此，她只能搖了搖頭。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說嗎？」龍崎教練秒懂。她又無奈地嘆氣：「那你剛剛也聽到了，你怎麼想？」
「龍崎教練。」手塚國光出言制止。
「部長。」千里搶先一步阻攔了手塚的話，她皺了皺眉，思考再三，說道：「給我兩天時間考慮一下。」
「不要勉強。」手塚國光道。
「放心吧。」千里應諾道。
.
千里心情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她沉重地回了家，沉重地吃完了飯，沉重地回到了臥室裡。
越前龍馬也很沉重，自從被手塚國光碾壓後，他就又些死氣沉沉。
一時間，原本天天都有兩個孩子互掐的越前家，安靜地像是老年人療養院。
顧不上越前龍馬和越前南次郎之間的比賽，千里躺在床上。
她知道，只要給沢田綱吉發個短信，以沢田綱吉明面上表現出來的對她的態度，定會百依百順。
她之前也提出過和他走可以，但是必須要為網球部全體做檢查。
可當時沢田綱吉的回答就是，這件事情沒她想得那麼簡單，光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就要準備許久。
……哎，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失憶了，不然……
鬱悶下，千里打開電腦，又開始報復社會。
她要寫讓極品瑪麗蘇更加極品！這樣才能遮掩住生活中她的無能！
【Reborn再一次光臨了這家牛郎店。
——即使上一任臨時工沢田綱吉因為戀X現在還在監獄裡沒出來，但是這不重要。
（沢田綱吉：！？這tm很重要！！）
他聽說，由於六道骸偷偷和他的初戀情人笹川了平藕斷絲連，惹怒了雲雀恭彌。
為了懲罰水性楊花的六道骸，雲雀恭彌再度將六道骸的冤種經紀人Xanxus送來了這家店裡賣。
他今天一定要吃到Xanxus！
他現在六歲了！可以不用頭了！可以用手臂！
結果，再進牛郎店之前，Reborn眼前一亮，彷彿從天降下一道天雷，照亮了他的夜空！
世間竟然有如此妙人——她的頭髮是七彩的，和眼鏡一樣，閃爍著彩虹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來回變換，如同路邊廣告燈牌，閃瞎人眼！
她的小嘴是櫻桃色的！甜蜜誘人！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動人心魄！
她掉了一根毛……哦不對頭髮，那頭髮就如同世界上最珍貴的絲線！
Reborn痴迷地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我愛她！我要娶她！哪怕讓我變成太監我也願意！】
第114章 幸運 X 冷戰 X 快意
正值夏日, 青學校園裡綠樹成蔭，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漫步在校園中，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叢林裡蟲聲漸漸, 各個社團的成員們三五成群練習著。
今天天氣難得的好，涼風習習，很是舒服。
天台上, 千里和沢田綱吉、獄寺隼人以及Reborn圍著桌布坐成一圈。
其他三人有一眼沒一眼地偷覷著心事重重的千里,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想什麼呢？」Reborn率先開口打斷了食不知味的千里的沉思：「遇到什麼事了？」
千里塞了口蛋卷：「每天都好多事。」
「先把東西嚥下去了再說話。」Reborn教訓：「說出來讓老師聽聽。」
他如今和千里一樣大，頂著一張中學生的臉，用成熟穩重的語氣和千里說話……畫面怪怪的。
比Reborn是小嬰兒時期還要奇怪。
沢田綱吉腦中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昨天沢田千里的更新，眼神古怪。
下一秒, 他被Reborn一腳踹飛。
「蠢綱,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沢田綱吉默默無言地爬了起來，心想等你看到那篇文，你就知道我的眼神已經很收斂了！
師生戀是不可以的！！！
學生妻也不可欺！！！
不對，我為什麼要想這些，我瘋了嗎！？！
沢田綱吉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在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沒一個正常人了嗎！？連他從小帶在身邊辛辛苦苦養大的千里，失憶而已，結果說瘋就瘋了嗚嗚嗚嗚……
千里野馬對此毫不知情, 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遭遇了重大的人生的滑鐵盧。
「是因為手塚君的事情嗎？」沢田綱吉收起滿心的吐槽回過神來，半是詢問半是肯定地問。
「手塚？那個網球部部長？」獄寺隼人愣：「他怎麼了？」
「他的肩膀有傷，前些天我觀察過了，哪怕現在沒問題, 之後遲早也會爆發, 治療起來不容易。東京的負責人說，之前他的祖父幾次前來拜訪, 想要為手塚君治療。」
「是個幸運的小子。」Reborn瞅了眼糾結了一整天的千里，以Reborn的智商，壓根不需要沢田綱吉有進一步的解釋，就大致猜到的事情的前因後果。
比起彭格列是否要出手幫忙，很顯然千里的態度更讓他在意。
Reborn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沢田綱吉，又對被戳中心事，終於不再保持沉默的千里揚了揚嘴角：「真是稀奇，你居然會有不好意思開口的時候。失憶這一次能看到你那麼多隱藏的屬性，的確不虧。」
……何止這一點隱藏的屬性呢？
沢田綱吉悲觀地望天。
還有許多許多她老公都拯救不了的野馬操作啊……
「……」千里鬱悶地將剩下的湯一飲而盡：「不僅僅是因為部長了，昨天另外一個學校的網球部副部長打了電話過來，他們的部長確診急性神經炎，有生命危險。和部長祖父一樣，他們家族也試圖尋找彭格列的幫助，不止彭格列，還有其他的類似彭格列的家族他們都去找了。」
「沒人答應吧。」獄寺隼人恍然大悟：「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有人答應啊？不過你到底怎麼想的？你真把他們當朋友了？」
「我當不當朋友有什麼關係？彭格列又不會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就去幫他們。之前沢田先生不是說這事情不好處理嗎？」千里試探著反問。
沢田綱吉沒有接受她的試探。
當千里話音落下時，她的目光就和沢田綱吉的在空中交匯纏繞，兩人之間突兀地爆發出一種其他人無法插入的氣場。
沢田綱吉的眼神溫柔似水，就像是可以縱容她全部任性的天空，包容又廣闊。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他縱容地問。
……果然想套出沢田綱吉的態度沒那麼容易。通過Reborn和獄寺隼人，她多多少少了解沢田綱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曾經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柴首領，乾淨的像是一張紙，誰都可以清楚地看清他；可如今一切截然相反。
在沢田綱吉面前，千里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逐漸被束縛、捆縛的獵物。她的任何想法逃不過沢田綱吉的眼睛，任何行為都要經過沢田綱吉的批准；在沢田綱吉面前，她才那是那張白紙，沒有絲毫的隱私或秘密。
曾經的自己居然能忍受得了他的存在，可以忍受他輕而易舉地掌控她的全部……感情真是奇怪的東西。
而與之相對的，見面至今，她從未見到沢田綱吉有過失態。
無論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或者令人頭大的事情，沢田綱吉嘴上教訓兩句，很快又是那副溫和的模樣，與對待其他人一無二致。
就如同此時此刻，他只會溫柔地問她：「你是怎麼想的？」，而非為失憶的她做出正確的決定。
「……算了。」千里將飯盒收拾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的包裡，抱著書起身欲走：「我先去上課了。」
「嗯？」沢田綱吉一怔。
他跟著起身，習慣性地伸手去拿千里手中的書，卻被千里避開。
沢田綱吉手頓在空中，一絲慌亂從他面上閃過。
Reborn勾了勾唇，當場決定看戲。
千里徹底無視了沢田綱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冷戰在無言中正式拉開了帷幕。
和河村隆互相練習力量球時（旁邊蹲著一個菊丸英二張大嘴巴在圍觀），千里心中煩悶不已，擊回去的球一個比一個狠戾。
等到最後一球時，河村隆都開始吃不消了。
千里握緊網球，往地上拋了幾下，而後高高的扔起球，瞬間將球擊出！
「嘭」得一聲，球落地後迅速回彈，狠狠地砸在了網球場鐵柵欄上。
「ACE！」菊丸英二大喊出聲：「好恐怖的發球啊千里！你真的是女孩子嗎！」
「怪力女！」偷偷圍觀的越前龍馬滴著冷汗吐槽。
千里才沒心情搭理嘴賤的越前龍馬。
她想，她的確挺無理取鬧，不過她不想改。
煩死了！
現在不想看到沢田綱吉，不想和他說話，不想面對他那中央空調一樣的態度！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沢田綱吉可以暫時離開！他本來就可以隨時變回大人形態！
自然，千里沒傻到認為這是可能的……
網球場外，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正在聊著什麼正事——千里知道他們一直很忙，沢田綱吉但凡有時間就會拿出筆記本電腦處理各種事務，獄寺隼人也經常忙的腳不沾地。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堅持留在了青學。
今天Reborn不在，據說是有一個名為山本武的人要來，他去接對方了，只能暫時離開了學校。
千里能感覺到沢田綱吉但凡空下來，他的目光就從未從她身上離開，可是她完全不想理。
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自然逃不開網球部一眾八卦正選們的眼睛，礙於沢田綱吉的威壓，這群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孩子們沒人作死。
直到訓練結束，手塚國光叫住了千里。
作為網球部唯一一個良心（大石秀一郎：？），手塚國光當然不是為了八卦。
「你和沢田先生鬧矛盾了？」
休息室裡，手塚國光等其他正選們和部員們都換了衣服離開，才單獨和千里聊道。
手塚國光嘗試過以面對長輩的態度面對千里，然而千里失憶後，她的行為處事沒有辦法讓他有年長者的感覺（千里：！？你在嘲諷我幼稚！？），於是這段時日下來後，手塚國光對千里的態度依舊傾向於對後輩的維護。
千里她悶悶地應了聲，不想多談。
「是因為我的事？」
千里搖頭否認。
思考再三，千里不希望手塚國光想太多，她捏住網球包的帶子，隨意地晃了晃，聽著球包內的球拍互相擊打發出的聲音：「我不知道怎麼說，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有事情要去溝通才能解決。」
「就是因為沒辦法溝通解決啊……」千里無奈的將球包往身上一背：「好了部長，我心中有數，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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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想到這一次千里和沢田綱吉之間的冷戰會持續那麼長時間。
網球部這邊，自從沢田綱吉出現，瞎子都能看出沢田綱吉就差把千里捧到天上去寵了，因此他們都沒把兩人之間的矛盾當回事。
而獄寺隼人那邊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兩人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典範，一天不吵閒得慌，從未有過一次兩人冷戰那麼久……很久之前，沢田綱吉因為不希望千里殺普通人而和千里動了手，除卻中間白蘭偷家，兩人也很快就和了好。
到底有什麼事情，能讓這樣的兩個人冷戰了整整一週！
千里沒想那麼多——她單純的不想搭理沢田綱吉罷了。
在不知道多少次無視出現在她面前的沢田綱吉時，對方終於忍無可忍。
作為青學網球部名副其實的力量第一（河村隆 & 桃城武：TAT），千里不意外沢田綱吉輕易地可以控制住她。
被他一路拽到屬於他的辦公室時，千里還未穩住身形，就被沢田綱吉甩進了房間。
千里趔趄了下，稍微恢復了些理智的沢田綱吉連忙穩住了她。
兩人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相顧無言。
「千里。」最終還是沢田綱吉開了口。他棕色的頭髮聳拉著，讓他看上去有氣無力的。他無奈地問：「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還是這副語氣……本來還以為他處於什麼暴怒狀態呢，沒想到那麼快就又能收斂起情緒了，不愧是彭格列的十代目。
千里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不走心地回答了沢田綱吉的問題：「沒有。」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他見千里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從未被千里如此毫無緣由的冷暴力，沢田綱吉一時間真不知道要做什麼。
他試探著上前一步……千里警惕地後退了幾步。
沢田綱吉：「……」
這一週來，千里對他的態度一直是這樣。
沢田綱吉擺出尊重千里態度的姿勢，不再試圖靠近。
他轉身為千里倒了杯溫水，放在了椅子前，看千里坐下來喝起了熱水，他這才說道：「我是想好好和你談一談，我們之間不能這樣僵著。」
「……有什麼不可以？我現在不是彭格列的人，有沒有我有什麼影響呢？」
沢田綱吉沒理會千里陰陽怪氣的話，試探著問：「是因為手塚君的事情嗎？我已經讓彭格列和政府接洽了，如果確認可行，我們會出面幫忙。就算沒有可行性，我們也可以走一些特殊的通道為他們治療。」
千里「嗯」了一聲：「會很麻煩嗎？」
「我們和表世界的政-府一直在合作，雙方簽訂了保障彼此利益和條約。其中一條是我們可以將死氣之炎用於表世界的某些地方，但是必須經過他們的許可。拿醫療舉例，一旦我們決定要為表世界的人治療，那麼就必須和他們簽署一系列的合約與限制。」
「合約將包含我們最多使用多少死氣之炎、通過什麼渠道使用、技術上如何限制、針對群體如何具有普遍性……再往深了說，當死氣之炎治療好一切絕症時，這個世界的死亡率和出生率必定失衡……即使很殘忍，但是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些人經歷生老病死，我們不能破壞自然法則。」
「……謝謝。」千里明白了他的中心意思，點頭答謝。
沢田綱吉被這兩個字弄的怔了下，這時候的懵，比千里和他冷戰了一週還要厲害。
許久，他才猛然回過神來：「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們是你的朋友。」
千里對此不置可否。
又是一陣沉默。
少頃，千里一改自己不正規的坐姿：「沢田先生。」
沢田綱吉抬眸和她對視。
眼前的女孩子看著他的神情是這般的陌生疏離，舉手投足間，將他推出了很遠很遠。
沢田綱吉心底升騰起焦躁感來——為什麼呢？明明找到她的第一天，她也沒有疏遠他至此。
「我現在沒有記憶。」
「嗯。」沢田綱吉應聲，摸索著茶杯邊緣的手頓住。
「你準備什麼時候恢復我的記憶呢？」
「一年。」
……一年啊，不是猶豫的一年，也不是徵求意見的一年。沢田綱吉從來沒問過她是否願意，擅自就為她做了決定。
千里想，也就在這時候，她才能看出來沢田綱吉對她和對其他人的稍微不同。
「那這一年裡，就不要管我了吧。」千里收起複雜的思緒，她讓沢田綱吉看清楚她的表情，冷靜地說：「既然做了一年後才恢復我記憶的準備，說明你考慮好這一年會讓我自由。我不需要考慮你們彭格列的事情，也不需要去接觸你們那邊的人和事。請你不要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一邊說讓我體驗普通人的人生，一邊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
她說得極其認真，沢田綱吉看得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千里從沢田綱吉的身上察覺到了一閃而過的恐怖氣息——那不是殺意，也沒有試圖傷害她的暴戾，可卻讓千里升騰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來。
她有些後悔不該在沒有第三人在的情況下和沢田綱吉說這些。
在她下意識地因為恐懼後退時，沢田綱吉拽住了她。
力道很大，千里甚至有種能聽到自己骨骼攪動的錯覺。
他的眼中在隱忍著什麼。
千里抖了下，現在的這種害怕比面對六道骸時還要更勝一籌，這是動物面對自己天敵時的才會出現的，源自靈魂深處的震懾。
除此之外，千里驚訝地發現湧上心頭的還有無法言說的快意。
她病態地享受著沢田綱吉在這一刻的崩潰和攻擊性——
沢田綱吉在她面前總算不是一直是那副神情了，直到這時候，千里才確認沢田綱吉是真的在乎她的。
許久，沢田綱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千里升起的快-感在這句答應裡煙消雲散。
她瞥了眼又變成那個百依百順的沢田綱吉，冷淡地應了聲。
第115章 冷戰 X 智商 X 表白
姍姍來遲的山本本以為可以立刻見到沢田千里, 結果等待他的是冷戰二人組。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千里目不斜視地從沢田綱吉的辦公室離開，留下辦公室的三人默默無言。
他給坐在窗邊沙發上的Reborn去了個眼色，Reborn嘲弄地勾起嘴角, 事不關己地喝了口咖啡。
這是標準的知道什麼但是懶得參與的態度，不過也能從側面證明並不是什麼大事，否則Reborn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理。
山本又給獄寺隼人去了個眼神。
獄寺隼人怒氣勃發拍案而起：「可惡！沢田千里那個混蛋！居然敢和十代目鬧彆扭！我今天就要擰了她的頭燉湯喝！」
山本武：「……獄寺, 前因後果是什麼？」
獄寺隼人暴躁道：「老子怎麼知道！但是這不重要！她憑什麼和十代目鬧彆扭！」
山本武：「……」
算了, 和毒唯沒法溝通。
山本武無視又在說些稀奇古怪話語的獄寺隼人，將目光移到了作案當事人，也就是沢田綱吉的身上。
此時，這位運籌帷幄的彭格列十代目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 身前擺放著一份份一看就知道屬於彭格列機密的文件, 面色不愉。
山本問：「你怎麼惹她了？」
沢田綱吉頭也不抬，鬱悶的說：「我也想知道……本來好好的，突然就讓我離她遠點。」
Reborn輕笑了聲，山本武立刻抓到了他嘲諷態度的小尾巴，不可思議地反問沢田綱吉：「所以你同意要離她遠點了？」
「……」沢田綱吉從山本武的語氣中聽出了質疑他智商的潛台詞，他辯解：「她都那樣生氣了，我繼續和她槓她肯定要急, 我總不能真的對她做些什麼吧？我當時差點就沒忍住！」
「……阿綱, 如果你沒忍住的話，說不定事情就解決了。」山本無語凝噎。
說來也怪，外界都說彭格列簡直像是牛郎團，高層們各個貌美如花（？）英武不凡, 一個兩個都是很受女孩子喜歡的存在。然而這些年來, 身邊的同伴們脫單的寥寥無幾。
了平和獄寺都談過一兩次戀愛，可惜最後要麼因為性格不合適, 要麼因為身份不合適而分了手。藍波還小，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完全沒那方面的興趣。
至於山本純粹是沒這個想法，他在彭格列的每一天都很充實快樂，他不想改變。
至於女孩子們就不說了，除了拉爾和可樂尼洛在白蘭事件後終於修成正果，雙方都在等著千里恢復記憶回去再舉辦婚禮外，庫洛姆和六道骸一樣，不想考慮結婚的事情；碧洋琪吊死在Reborn這個糟老頭子上（Reborn：沢田千里你上大號說話）。
總助黛娜是個工作狂魔，財務部副部長蘇珊飽受財務赤字困擾只想和財務報表結婚，技術部部長由於彭格列因為技術方面導緻密魯菲奧雷對彭格列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而自責不已，天天拉著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研究新的戰爭機器……
久而久之，外界都傳十個彭格列九個基，還有一個是老司機……
如此慘烈的對比下來，千里和沢田綱吉是最順利（千里：你確定？）的一對兒，可這一對兒的感情問題層出不窮，連山本武這個母胎單身的都發現問題所在，這兩個當局者還在互相折騰。
山本感慨著走了，和Reborn心有靈犀地選擇了看戲。
「不過……你在幹什麼？」山本神情複雜地指了指沢田綱吉身旁的顯示器，上面是網球部和教室的實時監控，此時千里正在和網球部的人聊著什麼，監控畫面裡能看得一清二楚，連說什麼都能聽清。
「我也不能真的對她不管不問吧。」沢田綱吉理不直氣也壯：「我要保護她啊！」
山本武：「……」
山本武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最近寶寶一直很暴躁，不吃不喝的，三五不時就鬧騰，估計是想你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接他過來？」
提到兒子，沢田綱吉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他將手中的簽字筆放下，關心地問：「不是有蛋蛋陪著嗎？」
蛋蛋的全名六道蛋，是一隻品種稀有的小白虎，也是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一隻擁有死氣之炎的白虎，智商極高。
當初六道骸將它送給千里時，千里就非常喜愛，經常帶在身邊。後來黑手黨之間的紛爭不斷，千里多次身陷險境，無暇分身，只好將六道蛋暫時送往法國避難，這也讓六道蛋沒有死於密魯菲奧雷襲擊彭格列總部那場災難。
現在事情結束，六道蛋被接了回來，成為了小太子身邊的守護神。
「蛋蛋再怎麼聰明也只是隻白虎，你兒子都快把彭格列所有人掀翻了。」
沢田綱吉想到兒子每次發脾氣時的表情，嘴角勾了勾：「我會回去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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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東京都大賽後，青學就不再是一號種子隊了，除卻今年的黑馬不動峰外，向來是青學勁敵的冰帝不容小覷。
前面幾場打得都很順利，等到了手塚國光上場時，不少其他學校的隊伍聞風而來，人數多得讓網球部的人都感到震驚。
在這一屆中學網球部裡，有很多都是手塚國光的……不是粉，應該說是「執念」者，他們對和手塚國光來一場比賽有著無法理解的堅持。
越前龍馬那個臭小子也是，自從上次和手塚國光在天橋下打了一場比賽後，這個驕傲的小屁孩真心實意地尊重起了手塚國光。
此時看到手塚國光上場，千里能從越前龍馬的眼睛裡看到想要戰鬥的火焰——這是以前的越前龍馬從未有過的。
越前龍馬總算找到了屬於他的道路。
不過很對不起龍崎教練，龍崎教練應該是發現了她和越前龍馬有一樣的問題，所以特地讓也去圍觀了比賽。
然而千里一門心思都在和沢田綱吉之間的矛盾上，沒有心情去思考以後的人生，到底讓龍崎教練的一片苦心白費。
遙遙望去，意料之中的在網球場的另一邊，一個銀紫色頭髮的少年光芒萬丈的映入眼簾。在他的身後，整整齊齊地站著穿著冰帝校服的其他網球部成員。
他們的氣勢很強，周圍人不由自主地為他們讓開了一條道。
少年很敏銳，當千里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立刻回望了過來。
出於禮貌，千里衝他頷首致意。
「部長真帥啊。」千里挪開了視線，專心打量起手塚國光。
手塚國光應該是聽見了，他給了千里一個「閉嘴」的眼神……真奇怪他居然能用眼睛說話！
「部長很嫌棄你。」 越前龍馬涼涼地說。
「不會用詞就不要亂用，他只是怕我的誇獎打擾到他比賽。面對我這種大美女，誰都會不好意思的！」
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手塚國光又送來一個「閉嘴」的視線，這次凌厲多了。
「你給我閉嘴。」場內教練席上的龍崎教練接收到了手塚國光的示意，轉身教訓道。
「好嘛。」千里無辜道。
手塚國光打網球時，一舉一動都很乾脆利落，整場比賽看下來，簡直就像是網球藝術。
毫不意外地將對手打成了6-0，看著冷靜下場的手塚國光，千里感嘆：「如果我年輕一點，我一定娶部長。」
手塚國光：「……」
他停住腳步，冷冷地看著千里。
「哎？可是千里學姐，你本來就比部長要小啊！」不明所以的朋香疑惑道：「而且為什麼是娶？」
「你不懂。」千里高深莫測：「部長這朵高嶺之花，就該被人好好疼……嗚嗚嗚嗚嗚！」
桃城武在所有人「幹得好」的眼神中一把捂住千里的嘴，額間一滴冷汗：「閉嘴啊千里！」
可惡！
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捂我嘴！
放開我！
我沒錯！！
鬧了一會，網球部的人有的看熱鬧有的上來勸，還有的教訓千里不要胡說八道，大家嘻嘻哈哈鬧成一團，手塚國光面容溫和地站在一邊，看著自家孩子們鬧騰，難得沒有出言打斷。
「嗯？青學在集體欺負小女生嗎？」一道不太熟悉的關西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鬧成一團的青學眾人循聲看去，在另一邊的冰帝不知道何時繞了過來，正在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在外人面前肯定要給千里留面子的，桃城武連忙鬆開了手。
千里「呸呸」了兩聲，這才擺出無事發生的模樣，站在一眾網球部身後打理被弄亂的頭髮。
「哦~看來是我們誤會了。」方才說話的關西音再度開口。
這是冰帝學院被稱為天才的人，名為忍足郁士。
冰帝網球部部長跡部景吾示意他住嘴，這才上前來和龍崎教練與手塚國光握手。
手塚國光和龍崎教練分別和跡部景吾客套了幾句，而跡部景吾目標明確，直CUE手塚。
「手塚，我等著和你比賽已經等了好久了，這次你不會逃了吧？」跡部景吾意氣風發道，他的面上一片張揚地神采，是獨屬於他這個年齡青少年的肆意。
手塚國光日常是一座移動冰山，不苟言笑，沒有一點國中生的影子。然而通過上次他和越前龍馬的比賽，千里百分百確定，比起熱血和不服輸，手塚國光絕對排得上號。
這群驕傲的小孩子們為了網球，可以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面對跡部景吾的邀戰，手塚國光沒有正面回答，可千里確信手塚國光也期待著與這位冰帝網球部的帝王一戰。
本來雙方客套幾句這事情就完了，跡部景吾掃了眼在網球部身後被重重包圍的千里，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不過他沒多說什麼，帶著網球部的眾人準備離開，結果在他身後老實站著的一名正選出人意料地上前幾步。
跡部景吾對自己部門的正選們向來縱容，見他有話要說，雖然疑惑，卻還是配合地停住了腳步。
只見這名正選快步上前，越過青學正選們來到了千里身邊，和沢田綱吉如出一轍地棕色瞳孔裡滿是小心翼翼。
他說：「這位小姐，我叫井和京冶，我對你一見鍾情，請問可以得到你的聯繫方式嗎？」
千里：「？」
青學網球部：「？？？」
冰帝：「？？？？？」
周圍其他圍觀群眾：「哇……」
悠于 2024-2-29 18:00
第116章 冰帝 X 保護 X 聯姻
井和京冶, 冰帝學院三年級生，家庭背景不明，網球部正選, 冰帝有名的花花公子。
說實話，當冰帝眾人看到他這般小心翼翼地詢問青學的網球部經理時，他們比青學的眾人更驚訝……
居然能看到這位浪蕩公子哥露出這個神情？莫不成真的是一見鍾情, 決定收心了？
千里歪了歪頭。
眼前這人的一舉一動帶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對方似乎在刻意地模仿著某個人，就算失憶了，千里也知道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八成是這個模樣。
那時候的他們是如何相處的？
聽獄寺隼人說，那時候她和沢田綱吉還不是情侶關係, 後來她主動捅破了窗戶紙向沢田綱吉告白, 令一眾圍觀群眾震驚的是，那次告白居然以失敗告終。
當時，就連獄寺隼人都對自己向來尊敬的十代目產生了些怒意，最終當千里決定離開沢田綱吉去往異國他鄉時，獄寺隼人也難得同意了一起瞞著沢田綱吉。
本來一切安排的好好的，誰知道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何中途得知，在千里即將登機前, 沢田綱吉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衝進了機場, 強硬地將千里拽下了飛機。
之後他們折騰了快十年，兩人還是如同命運般修成了正果，並且不到兩個月就有了孩子。
千里想，以沢田綱吉對她的態度, 沢田綱吉是心甘情願地娶她的嗎？真的不是由於合適、由於愧疚、由於她陪伴他的時間最久？
在他心中, 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這一走神，她將眼前的井和京冶忽視得徹徹底底。對方尷尬地在她面前維持著紳士禮, 半天無人應答。
青學網球部知道前因後果，因此無語地站在原地，沒人多說什麼；冰帝網球部不知道井和京冶在打什麼小心思，也無話可說。
以他們為中心，方圓十米內一片寂靜，連樹木上的鳥兒們也適應不了氣氛的不對，紛紛飛走。
等千里才回過神來已然過去許久，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眼前的井和京冶頭髮因為感覺到了主人的緊張，現如今軟噠噠地趴著。
千里上下掃視他一圈，從他寬大的外套口袋中看到了獨屬於女孩子的口紅等物。再看向遠方冰帝的後援團，從她們的表情裡發現了蛛絲馬跡。
千裡挑眉，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很明顯已有定論：「廣撒網？」
冰帝網球部的人尷尬咳嗽，沒人回應。
井和京冶僵在半空中的手肉眼可見地顫了下，他順著千里的目光看到了自己口袋裡的口紅。
他尷尬地面上一紅，手忙腳亂地將它們藏了起來，這才抬起頭，棕色眼眸裡滿是認真：「我以前的確很花心，可是看到你，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只會喜歡你一個人！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不要。」千里眼也不眨地拒絕：「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去找你的新一春吧。」
「沒有什麼新一春！小姐我真的只會喜歡你！」井和京冶急了，他抬起彎著的腰，快步上前。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眼神一變，他們下意識地上前想攔住井和京冶。
下一秒，所有人眼前一花，一個黑髮男子和銀髮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眼前。
青學眾人一呆，回過神來連忙打招呼：「獄寺老師，山本老師。」
獄寺是青學的物理、數學老師。他的知識淵博，學歷極高，據說學校在世界上名聲不顯，可絕對不亞於頂尖名校。
這樣的學神來學校任職時，不少人都吃驚於這樣的天才居然會來青學。
山本武是棒球部新聘請的教練，從未在世界賽事上出現過，可據棒球部的人所說，山本老師的水平是世界級。
這樣兩個人，外人都對他們同時轉來青學的事情議論紛紛，網球部的人心裡門清前因後果。
如今，當兩人攔在千里身前時，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那個沢田綱吉身邊就沒幾個正常人吧！
彭格列到底是個什麼奇奇怪怪的組織？難道是秘密的人體試驗機構？如果不是的話，根本解釋不通這一個兩個詭異的速度和力道！
看上去最為正常的千里也是！一旦她認真起來，除了網球技巧跟不上以外，連體力都不是常人可比。
冰帝這邊的驚訝比之青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作為東京唯一的貴族學校，學生們家裡多多少少都有那方面的關係。其他人尚且不論，跡部景吾家作為全日本甚至世界上都排得上號的頂級家族，對彭格列不可能一無所知。
在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出現時，跡部景吾心中就升騰起了一個想法。
這兩人絕對是彭格列家族的高層，平時見他們一面極其不易。他們一般處於彭格列位於意大利的總部，鮮少出現在人前。
跡部景吾在一次大型宴會上見到過對方，那時他還是個孩子，見到過這兩人一左一右護持在彭格列的BOSS沢田綱吉身邊。除此之外，沢田綱吉身邊還跟著據說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後來成為了他的妻子的女人。
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
跡部景吾再度看向被護在兩人身後的千里。
對，沢田綱吉的妻子，現如今彭格列的首領夫人就是叫沢田千里！
越前千里，沢田千里。這兩人是什麼關係？
不怪跡部景吾認不出來，當時的宴會是由彭格列舉辦，不少家族擠破了頭腦才拿到了名額。在入場前，沒有一個家族沒有研究清楚彭格列的各種禁忌，甚至連每個守護者的喜好都如數家珍。
其他都還好，裡面有一條就是沢田綱吉對他的青梅竹馬沢田千里有著過激的保護欲和佔有慾，絕對不允許外人對這位彭格列公主有丁點的不軌之意。雖然不清楚這兩人沒有訂婚的緣由，可父親對著幾個堂哥三令五申，絕對不可以打量站在沢田綱吉身邊的女子。
當時跡部景吾還小，他的父親沒有過多叮囑他，可跡部景吾還是記下了。
更別提那時候不僅僅是沢田綱吉，另一個家族的首領白蘭作為沢田千里的未婚夫，一直在和沢田綱吉明爭暗鬥。不少人都傳兩人的矛盾焦點其實並不是家族矛盾，而是因為沢田千里。
沒有人敢在這樣兩座巨山下給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跡部景吾並不記得對方的長相，只記得對方極具特色的銀白色頭髮和如血般暗沉的眼眸。
而眼前的名為越前千里的女生，她的頭髮是黑色的，眼睛……眼睛倒的確是紅色。
罷了。
跡部景吾想。
反正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不想和彭格列扯上關係，就現在這樣簡單的商務合作就很好。
之前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開戰，直接導致東京戒嚴。那些天他周圍的叔叔伯伯們面色凝重，沒一個人敢隨意走動。他路過父親書房聽見他們談話，他父親說死了不少人，還有其他和彭格列有關的人都在陸續被清掃。
最後，他的父親長嘆一聲，直說長達百年歷史的彭格列家族很可能會從此消失，那群身居高位的高層們大概率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們要謹慎做人，因為他們之前也和彭格列有過合作云云……
可跡部景吾覺得事情不該看過程，應該看結果。
這世界上沒有湊巧幸運的事情，更沒有所謂的邪不勝正。
這場牽連甚廣死傷眾多的世界性震動的結果是彭格列勢力大增。與此同時，能和彭格列抗衡的兩大家族全部被吸收進了彭格列，彭格列成為了無冕之王，百年之內再無人敢冒犯一步。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父親口中的仁慈的彭格列可以做到的事情？
因此，哪怕跡部景吾見到過他人口中溫和善良的沢田綱吉，他也從未將對方當成好對付的存在。
這樣的龐然大物，在和密魯菲奧雷生死搏鬥中穩勝一籌，沒有讓彭格列出現絲毫敗落反而更進一頭的黑手黨教父，跡部景吾認為絕對不能招惹。
想清楚關竅，跡部景吾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手塚國光。
手塚國光冰山般站在原地，對眼前的鬧劇不聞不問。
……的確是他的風格。
跡部景吾知道他沒必要和手塚國光聊越前千里的事，手塚家族想去查的話，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
況且最近一直有消息傳出，彭格列有意進軍醫療界，目前已經在挑選合適的病人作為第一波治療對象。
當時他還很驚訝，這些年多少人試圖聯繫有世界上最高超醫術的彭格列幫忙治療都無疾而終，現在彭格列怎麼突然改變了態度。
現在想九成九和越前千里有關。
目前彭格列接受的病人裡，據他所知，就有神奈川的幸村精市和手塚國光。
「走了。」跡部景吾下定決心不去觸碰彭格列的霉頭，命令道。
井和京冶不甘心，同時他也不敢違背跡部景吾的命令。
思慮了下，他越過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沖千里說道：「小姐，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我對你的心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聞聽此言，山本武眼神以冷如冰霜，如果千里看到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在學生口中非常和善的老師如今眼睛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殺意。
他的手放在身後背著的劍上，一旁的獄寺隼人的手也放進了兜中，不知在摩挲什麼。可他環視了一圈，僅存的智商讓他抑制住了這個衝動。
等冰帝一行人徹底走遠，千里才皺起了眉，推開站在她面前的矮的要死根本擋不住她的越前龍馬（越前龍馬：……），不太高興地問突然出現的兩人：「你們怎麼在這？還有你是誰？」
前面一句話問的是兩個人，後面一句話明顯是在問山本武。
「千里，不得無禮，這是棒球部的山本老師。」大石秀一郎連忙解釋。
手塚國光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大石秀一郎搖了搖頭。
這幾人肯定是一伙的，哪輪得到大石介紹。
千里歪頭：「山本武？」
眼前氣勢凜然的山本武聽到她說話，周身恐怖的威壓倏然一散。他回眸，變成了網球部眾人所熟悉的那位山本老師。
他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哈，總算聽到你說話了！這幾天你和阿綱鬧脾氣，我來了那麼久你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太過分了啊，千里。」
千里心中流淌過一陣暖流，失憶前，這個人一定和她關係很好。
山本彎下腰，一把抱住矮了不少的千里。
雙腳離地的千里：「……」
她現在和一根棍子似的被山本武抱在懷裡，要多搞笑有多搞笑，她都聽到菊丸英二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聲了！
我靠，山本武到底是怎麼一臉明媚笑容做出這種2B事情的！
山本武還在煽情：「好久不見了，千里，你消失那麼久，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千里：「……」
獄寺隼人：「我才不擔心這女人！天天就知道招蜂引蝶！」
千里：「……」
她瘋狂掙扎著想下去，小短腿撲稜著像是柯爾鴨，看得圍觀群眾又是一陣嘲笑。
半晌，一臉無辜地山本武才放她下去。
千里氣急敗壞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咆哮道：「誰讓你們過來的！你們居然跟蹤我！」
獄寺隼人懟：「這裡寫你名字了？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誰讓你們擋我面前的？人家向我告白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哦，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們擋在你面前的嗎？你喊一聲地，你看地答應你嗎？我們只是正好路過，站在這裡休息！」
「你強詞奪理！」
「你水性楊花！」
互相比了個中指，千里氣哼哼地跑回網球部的隊伍裡，遠遠地還衝著獄寺隼人翻了個白眼。
大石秀一郎愁苦道：「女孩子不能做這個動作啊。」
……很顯然無人理會。
另一邊，和千里吵完架後，獄寺隼人也氣得不輕：「我今天就要把那個井和京冶炸成煙花！」
「嘛嘛，冷靜一點，獄寺。」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獄寺隼人激情辱罵。
「我倒是覺得有個人做催化劑也不錯，而且阿綱那邊又被幾個同盟家族騷擾了。」
「又想聯姻？」獄寺隼人皺眉。
他實在不能理解那群人是怎麼想的，十代目和沢田千里那傢伙的感情有目共睹，現在沢田千里已經找回來的消息也不是秘密，為什麼這群人就是不死心！
一個兩個都讓人厭煩透了！除了沢田千里那傢伙，誰配得上十代目！？
「沒什麼好奇怪的。」山本武看著遠處的千里，見她面上無憂無慮的笑容，嘆了口氣：「彭格列如今的勢力太大，沒人會相信這樣家族首領只會有一個妻子。他們說不求名分，只希望能陪著阿綱。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總有一年，他們覺得能等到阿綱瞬間的鬆動。這鬆動不需要長，哪怕是一秒鐘，都夠他們抓住機會了。」
「一群廢物，異想天開。」獄寺隼人評價。
但凡知道沢田千里和他們之間一起經歷了什麼，就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十代目絕對不會讓千里受到一點委屈，他們也絕對不可能讓千里再被欺負。
白蘭的事情，獄寺隼人嘴上不說，可絕對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痛。是他們的無能，才讓千里受到那些屈辱。
記憶又回溯到千里確認懷孕的那一天，在等待親子鑑定的期間，獄寺隼人自己一個人回了房間。
他沉默著坐在床上，突然，他狠狠地錘在了牆上。一拳又一拳，沒有帶著死氣之炎，只是用自己的□□去捶打著牆面。直到雙手鮮血淋漓，他才勉強壓抑住即將出口的咆哮與嗚咽。
他和沢田千里也是從小一起長大，見證了她和十代目的所有事情，哪怕兩人口角紛爭不斷，可對於獄寺隼人來說，沢田千里在他心中的地位絕對是在親人這一列的。
他發誓要保護的人，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遭受到這些事情，這讓他自責痛苦到崩潰。
等他從房間裡出來時，山本武正疲憊地站在他門口，看到他滿布鮮血的雙手沒有意外，只是帶他去找了了平。
了平沉默著為他上了藥，三個男人坐在一起，默默不言。
沒多久，藍波和一平也先後到達，再然後是六道骸和雲雀恭彌。
他們聚集在訓練室裡，沉默著拚盡全力互相毆打著，每個人都在發洩著無言的怒火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千里身體不好，可能終生都不會有孩子。
這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彭格列沒有人繼承該如何，可比起孩子，顯然千里和沢田綱吉的幸福更加重要。他們不在意這些，專心致志守護著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兩人。
萬萬沒想到，千里終於懷孕了，卻是這般光景。
幸好。
幸好命運沒有和他們開玩笑，否則痛苦的何止是千里和沢田綱吉？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自責的深淵。
山本武聳了聳肩：「嘛，聽說這次就有個大小姐自己租了飛機飛來了日本，阿綱讓我們想辦法直接送她回去。」
第117章 比賽 X 作死 X 暴力
攔下了井和京冶後,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這兩人又消失了，不過大家都清楚，這兩人估計又和方才一樣, 不知道躲在哪裡暗中保護著。
聖魯道夫學院是不二週助的弟弟不二裕太所轉入的學校，由於長期被哥哥的「天才」光環所籠罩，不想處於哥哥陰影下的他, 被聖魯道夫的觀月初一頓忽悠轉了學。
千里調查過這個學校, 對他們的情況有所了解。
「觀月初也是一個數據達人。」千里看著場內桃城武和海棠熏正在和聖魯道夫的一對雙打苦戰，一邊打還一邊互撕，做出沉思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他和乾前輩比起來, 顯得有點好笑……」
「好笑？」菊丸英二「喵」了升, 大大的貓貓眼裡充滿了疑惑。
千里暗暗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不二週助……好吧雖然不二週助一直是笑眯眯的，但是笑眯眯對於不二來說就是沒有表情啊！
她說：「幹前輩知道某件事情99.99%會惹怒他不該惹怒的人時，他一定會果斷停手，先苟著，這才是數據正確的使用方式。而觀月初，似乎屬於明知道會死，他還是覺得「我可以」, 然後就衝了的類型……」
「然後就沒了。」越前龍馬接口。
「沒錯。」千里很滿意越前龍馬的捧哏：「他今天會涼！」
「哎？為什麼？不要說話只說一半呀！」菊丸英二更急了。
「因為他熱愛拐帶弟弟, 他拐帶了不止一個弟弟。」千里指了指不遠處的不二週助：「你看不二前輩的表情，是要讓他好過的樣子嗎？」
其他也在偷偷聽他們聊天的圍觀群眾一起看向了不二週助，不二週助偏過頭來和他們對望，而後露出一個溫柔到如何百合花盛開的微笑：「千里, 你在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所有人一起點頭。
不二週助笑容更燦爛了：「哦~是嗎~」
他不置可否, 可那明媚了好幾個百分比的笑讓幾個小動物渾身一寒。
青學的雙打一勝一敗，由於體力不支, 菊丸英二到了搶七局時已非常疲憊。
這是難免的。
菊丸英二的網前進攻非常厲害，利用他獨特的舞蹈式擊球，他可以將整個網前都掌控住，然而對應的就是體力上的巨大消耗，認真說他的體力並不輸網球部的人（海棠熏除外）。
單打三是越前龍馬 VS 不二裕太，這臭小子上場就對不二裕太一陣輸出，氣得不二裕太臉色緊繃。
之後，當不二裕太使出「晴空抽擊」時，不二週助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他湛藍色的眼眸裡滿是冰霜，冷冷地掃了眼坐在教練席上勝券在握的觀月初。
……這群小孩子打網球是真的不要命！有些招數厲害是厲害，但是都很傷身體的啊！一個兩個又不是要去和別人決一死戰，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千里無語地想。
就連他們這種戰鬥人員，都……
都什麼來著？
千裡頭又痛了下。
她皺眉，連忙收起思緒，不再強行去回憶曾經的事情。
很可惜，不二裕太用身體作為代價的晴空抽擊並不足以讓他打敗天生為了網球而生的越前龍馬，輸了比賽後，他看上去卻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整個人的氣質徒然一變，從原本的暴躁小孩變得溫和了不少。
如同千里所預料，作死的觀月初終於知道什麼叫「人作死，就會死」的真諦……他針對不二週助的數據全是假的，不二週助先是連輸了五局，讓觀月初在最得意之時，直接7-5來了個比分大反轉。
觀月初跪在地上，面色扭曲地咆哮質問著不二。
「……觀月初是不是傻的，為什麼他還認為聖魯道夫能贏？」千里不可思議的問身邊的手塚國光：「就算這一場不二前輩陰溝裡翻船真的輸了，下一場是手塚部長耶，當龍馬那小子贏了的時候，聖魯道夫就一定輸了啊！」
「不可輕視對手。」手塚國光諄諄教誨。
「哦，那你會輸？」
「不會。」
「？」千里頂著問號不搭理手塚國光了。
最終，青學和聖魯道夫之間，以青學三勝一敗收尾。
回去時，累壞的正選們彼此靠著肩膀睡著了，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
「他們一直是這樣的。」不二週助看出千里的疑惑，笑著解釋：「每次輸完比賽，這兩人就要單獨找個地方聊天反思互相打氣，這是他們的默契了。」
「所以說，雙打很容易出情侶啊。」千里總結。
不二週助：「……」
我不是這個意思！
.
井和京冶的告白並不是一時興起——當他轉學還特地降了一級，進入青學二年級和千里一班時，所有人都警惕了起來。
不過倒沒多少人擔心。
沢田綱吉和千里鬧了矛盾，導致沢田綱吉聽話的連續幾天沒有去學校打擾千里，最近聽Reborn說，他回了一趟意大利，可能過幾天才會過來。
即便如此，Reborn等人都在，如果井和京冶真的想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壓根不需要千里自己動手，Reborn等人就可以解決。
為此，同樣作為同班同學的桃城武大呼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你想有什麼用武之地？
越前龍馬無奈地聽著桃城武的碎碎念。
到了晚上部活時間，一天都沒辦法接近千里的井和京冶果然選擇了進入網球部。
一時間，青學全都知道了有個人為了追他們的校花越前千里，特地從貴族學校冰帝轉到青學的事情，還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進了網球部。
好在井和京冶不是一個亂搞的人，他沒有真的把網球部當成追人的場所，而是認認真真地參與著訓練，這才讓手塚國光這座冰山沒有多說。
手塚國光不苟言笑，對網球部的人卻很溫柔。大家都知道對於他來說，網球是不允許玷汙的存在，只要尊重網球，手塚國光就不會為難他人。
千里此時並不知道網球部發生的事情，此時，她正站在一個高大銀髮男子面前，護住了身後的越前龍馬、荒井和勝郎。
「我再說一遍，走開，我不打女人，但是你不識好歹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來人陰惻惻地說，語氣中的恐嚇毫無遮掩。
千里皺眉，她掃了眼渾身是傷的荒井，又掃了眼鼻青臉腫的勝郎，也就龍馬沒什麼事情。
當時她和龍馬走在路上，聽見這邊嘈雜的聲音就趕了過來，沒想到就看到暴力傷人事件。
國中部的校園霸凌一直是讓學校頭疼的東西，青學其實也有，千里都被或多或少排擠過幾次，但是遠遠沒有到動手的地步。
這還是第一次在青學裡出現傷人事件，對方甚至不是青學的學生。
此時，聽到銀髮男的威脅，千里思考了下。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在附近的機率是98%，兩人現在還沒出現，大概率是對方並沒有什麼威脅？
要麼是對方真的不會動手打女性，要麼就是對方打不過自己……不過上次井和京冶兩人為什麼出現的那麼快！？難道真的是怕她紅杏出牆！？
我呸。
千里不爽地想。
老娘現在失憶了！老娘才沒有老公！老娘是自由的！！
自由萬歲！！歐耶！！！
就算不和井和京冶談戀愛，我也可以Reborn談！我看沢田綱吉好像挺怕Reborn的！只要我出軌他！我就安全了！
千里天馬行空地想像著自己的各種新奇的死亡方式。
就這一發呆，銀髮男已然不耐煩了，他眼神一厲，將千里往旁邊一推——
沒推動。
銀髮男：？
銀髮男不信邪，再度伸手推。
千里抓住他的手，猛地一拽——銀髮男腳下不穩，踉蹌著往前趔趄了好幾步，和越前龍馬面面相覷。
越前龍馬：「……」
銀髮男：「……」
勝郎 & 荒井：「……」
千里莫名有了膨脹的自信，她將頭髮用發繩扎了起來——這幾天因為和沢田綱吉鬧矛盾，她心情本來就很不爽，如果有人願意送上來門來沙包，她一定會笑納。
千里震聲道：「我給你10秒鐘的時間離開！我從來不打男人！」
越前龍馬：「……」
你打我次數少了！？
銀髮男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他穩住身形後，咬牙切齒了半天。
可如他所說的那般，他似乎真的不會打女人。因此和千里對視許久，他還是選擇轉身針對越前龍馬——有賴於剛剛千里的一拽，銀髮男終於突破了千里的防線，和越前龍馬之間再無其他阻礙。
是想親親就能親親的自由。
（越前龍馬：你有病吧？）
然而，當銀髮男拿出球拍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視線變了。
銀髮男：？
越前龍馬目瞪口呆地看著將銀髮男打橫舉起來的千里——是真的打橫舉了起來，就像頂了個櫃子似的，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把他送出學校，你們趕緊去參加部門活動，荒井和勝郎記得給傷口消毒。」千里臉不紅氣不喘，好像銀髮男只是一張紙毫無重量，還有空叮囑他們。
三個人包括越前龍馬僵硬地點頭，眼睜睜看著千里捧著個人疾馳而去。
好怪哦。
再看億眼。
第118章 壯舉 X 規則 X 打量
……著簡直是突破人類想像的壯舉！
千里14歲時, 身高已經過了一米七。在國中時，她三天兩頭就會拿身高嘲笑沢田綱吉，不止一次地說沢田綱吉得跳起來才能打到她的膝蓋之類欠揍的話。
即便如此, 一個14歲的小女孩舉著一個一米八的肌肉壯漢也很恐怖啊！
這個恐怖畫面讓暗地裡保護她的山本武都傻了，一時間居然忘記出來阻攔千里的騷操作，直到千里在荒井等人目瞪口呆地視線中拔足狂奔時, 山本武才回過神來。
他腦海中迴響起沢田綱吉一臉沉重地說「千里就暫時交給你了」時的複雜, 後知後覺明白了沢田綱吉的言外之意……
合著除了保護她的安全，居然還要面對這種情況！？
不容山本武多想，千里已然如同脫肛的驢跑出去幾十米。
山本武顧不得自己從房頂上一躍而下有多麼駭人聽聞，慌不擇路地攔住了千里：「千里, 放下他！」
千里下意識地急剎車, 停在了山本武身前。
這群據說是她失憶前的同伴中，千里最聽的是Reborn的話，其次就是山本武。獄寺隼人有一種讓千里想要和他對着幹的衝動，至於沢田綱吉……千里對他的感覺很微妙。有的時候她的潛意識裡條件反射地讓她想要聽話，可有的時候，她又恨不得去捶他幾下。
實在是複雜難言。
總而言之，千里還是很聽山本武的話的……就算這個男人時不時會做出一些讓她囧囧有神的操作, 可是她相信山本武是個值得信賴的伙伴。
想來她失憶前和山本武的關係很不錯, 至少比獄寺隼人那個大壞蛋要好！
「幹嘛？」千里的視線在山本武下巴上的那道傷疤上停留了片刻，才再次向上，和山本武對視，奇怪地問。
被她舉在頭上的銀髮男無力地掙扎著, 很可惜,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千里沒有辦法掙脫六道骸, 銀髮男也沒有辦法掙脫千里。
銀髮男感受到了世界深深的惡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啊！我只是想欺負一下小孩子，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人類出沒！
我只是想打個人，我有什麼壞心思呢！？
「……你這樣舉著他不行，會被圍觀的。來聽我的，放下他。」山本武溫和，和哄孩子似的諄諄教誨。
「放下他他又惹事怎麼辦？你來負責嗎？他剛剛把荒井和勝郎給打了，萬一再把龍馬那個小廢物打了什麼辦？」
遠處追上來的越前龍馬怒道：「我才不是廢物！」
山本武和千里都沒理他，就連被千里舉在頭頂的銀髮男也沒心情理他。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想出現在青學了，更不會想出現在你面前。」山本武面色複雜，他指了指銀髮男：「不信你問問他？」
銀髮男沒吭聲。
許久，在山本武的堅持下，千里還是半信半疑地放下了銀髮男。
銀髮男腳一落地，就面色陰沉地開始整理身上的衣服，看著千里的眼神彷彿要吃人，可卻如同山本武所說，他沒有做出其他過激的舉動。
山本武不動聲色地攔在千里的麵前：「你好，我是山本武，你叫什麼名字？」
銀髮男惡狠狠地瞪視著山本武和千里，半晌，才陰森地說：「亞久津仁。」
他沒有伸手和山本武對握。
山本武不覺尷尬，他收回手，帥氣英俊的臉頰上滿是爽朗。他笑了聲，橫在他下巴處猙獰的傷口反倒讓他更添幾分帥氣：「還是個小孩子啊，不好好讀書跑出來打架不是什麼好行為。」
「不要命令我！」
「我看你是缺少毒打！」千里被他口氣沖的心中一火，齜著牙咧著嘴，擼著袖子就想上去霸凌失足中學生。
山本武頭疼地拉住她。
這時候的千里和她小時候真的太不一樣了……小時候的千里也很兇，但是也沒到如今這樣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地步啊！
這些年果然被寵壞了吧！是大人的時候還知道隱忍克制考慮是否合適，變成小孩子無憂無慮了就真的不管不顧了。
山本將千里往身後一塞，對警惕地肌肉繃緊的亞久津暗示道：「亞久津君，年少氣盛可以理解，但要分得清楚對象。你看，如果我不在的話，你會被我妹妹打……玩成什麼樣？」
亞久津：「……」
山本武空出一隻手試圖拍一下亞久津，亞久津瞳孔一縮就想躲開，可是他連千里都打不過，又何況是山本武。
於是亞久津驚訝地發現，明明對方的動作很慢，可他居然完全無法避開。
最終，山本武的手還是落在了亞久津的肩膀上。看上去平易近人的山本武低聲道：「東京最近不太平，要低調些，這是忠告。」
亞久津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凝視著少年的背影，山本武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是他想欺負小孩子，只是小孩子嘛，總要吃點教訓……今天被他和千里這樣一折騰，亞久津估計有段時間不會出來惹事了。
這樣想，山本回過頭。在他身後的千里正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校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山本武沒想到自己還有見到那麼小的千里的一天。
他們在國小時相識，熟絡起來的時候，千里已經進入了彭格列，成為了沢田綱吉身邊默默保護的一員。那時候他就敏感地發現了對方身上隱隱的不屬於普通人的殺意。
積年相處下來，她變得越來越靈動，在他們面前也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可他們都清楚，失去的少年時光無法彌補。她從未體會過正常的少時生涯。
他不明白沢田綱吉為什麼一邊同意暫時不恢復她的記憶，一邊卻又再度讓他們來到千里的身邊，將她重重包圍。
哪怕他們什麼都不說、都不做，他們的存在也會讓她變得特殊，和普通再無關聯。
山本武頹喪地摸了摸後額。
自從阿綱回來，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直到確認了千里的下落才終於好轉。事到如今，他也搞不清這一對夫妻到底想幹什麼了。
山本武嘆息，決定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千里，你現在面對的都是普通人，很多事情不能做。」
千里等了半天，沒想到等到這句話。她反問：「我怎麼知道哪些是普通人的世界，哪些不是呢？」
山本一愣。
「在你們出現之前，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是你們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我現在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普通人可以做的，哪些不是。我一點對你們那個世界的常識也沒有，你讓我怎麼分辨？由於你們的出現，很多人希冀著通過我彭格列幫忙，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找你們會不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你們會不會覺得我自以為是？如果想讓我當普通人，那麼你們應該在問題來臨之前，就幫我解決；如果不能，那就應該恢復我的記憶，讓我能做出準確的判斷。你們這樣不上不下的做法，只會我每天過得提心弔膽。」
千里的語氣很平靜，沒有憤怒或者質問，她緊緊地盯著山本武的眼睛，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不過，她沒有指望山本武可以改變什麼。
她很清楚真正能做決定的一直是那個看上去溫柔隨和的沢田綱吉，其他人，包括前不久見到的六道骸，都無法左右她的事情。
「所以，你之前是生氣阿綱沒有考慮到這點？」山本武抓住重點。
「可能吧。」一陣風吹過，千里不高興地說：「他總是疏遠的模樣讓我自己做決定，如果真的是夫妻的話，怎麼會那麼生分？我和他是掛名夫妻吧？」
「胡說什麼。」本來心情有點沉重的山本武聽她又開始胡扯，啼笑皆非地拍了拍千里的腦袋：「好了，我會去和阿綱聊一聊的。你有什麼話也可以直接和他說，別憋著氣一聲不吭。」
.
乾前輩又瘋了。
——跑圈的正選們看著乾手中的「懲罰之茶」，心中無限淒涼。至於非正選，已經全部慘遭毒手。
為了防止乾貞治又搞什麼除了第一名以外，其他人都要喝懲罰之茶的騷操作，千里很自覺地沒有參加這個活動，並且很自覺地將自己綁在了椅子上圍觀他們的訓練（千里：你們再TM繼續說我是自願的？？？）。
當他們累死累活以全體同一時間達到終點後，乾貞治掃興地推了推眼鏡：「還是該讓千里參加，你們才會有動力。」
眾人翻了個大白眼。
他們本身並不懼怕和千里比賽，輸了就輸了唄，體育運動嘛，菜是原罪。不過龍崎教練擔心乾「改良版」的懲罰之茶讓她的網球部全軍覆沒，強行禁止了千里的參與。
現在賽跑結束，不等眾人恢復體力，龍崎教練就開始安排起正選們的練習賽。
「教練，我有一個不情之請！」當龍崎教練吩咐完第一場比賽後，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眾人一起聞聲看了過去——是井和京冶。
老實說，若不是井和京冶的轉學動機讓她不太能接受，龍崎教練很看好他會在下一次的校內預選賽中成為正選。
他的水平擺在那，然而考慮到他轉學的動機，龍崎教練沒有輕舉妄動。
「你說。」
井和京冶看向一旁被放下來的千里，認認真真地請求：「我想和越前小姐比一場！」
「……」
網球部裡一時間寂靜無聲。
中學生嘛，多多少少喜歡湊熱鬧，如今有人想看八卦，有人眉頭緊皺，還有有人面露不滿。
龍崎教練面對著麵色堅毅的井和京冶，眼角餘光掃了眼默不作聲的千里，心中想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那麼喜歡為難她這個老年人。
一邊這樣想，龍崎教練一邊公事公辦地答道：「不行，現在是正選練習賽，我們沒有場地給你比賽。而且井和啊，私人的事情不要帶到網球部來，明白嗎？」
千里早就料到龍崎教練會這樣回答，她沒搭理井和京冶，只是看了下手錶，對一邊面色不滿的越前龍馬和笑容明媚的不二週助道：「不二前輩，龍馬，你們現在就開始，再遲就沒意義了。」
根據不同的體力消耗和恢復時間來安排比賽，可以更最大程度地激發選手的潛能，這個時間點必須要把握好，不能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耽誤。
被龍崎教練拒絕又被千里無視的井和京冶上前一步，不依不饒地說：「千里小姐，請你和我比一場！」
他衝着千里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知道因為我的喜歡，你不願意和我有接觸，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所以，你到底是想和我比賽，還是想和我告白？」頂著圍觀黨的眼神，千里不耐煩地撩了把長發，將亂飄的頭髮掃到身後——沢田綱吉找來的叫路斯利亞的人果真厲害，千里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手中那奇怪的匣子就散發出和她一樣的黃色火焰，而後在短短十秒鐘內，她的頭髮就開始急速生長，如今已長及腰部。
井和京冶張了張口，想要解釋。
千里掃了下場內已經在發球的兩人，揮手示意他安靜：「等網球部活動結束，我會給你10分鐘的時間。現在，請不要耽誤網球部的訓練，井和君。」
井和京冶聞言露出欣喜的神色，顧不上千里語氣中的不耐煩，連連點頭稱好。
千里衝着擔憂的大石秀一郎搖頭示意沒事，沒了井和京冶的打擾，網球部眾人這才有心情圍觀越前龍馬和不二週助的練習賽。
.
之後，千里也信守承諾，給了井和京冶十分鐘的時間。
不出千里所料，井和京冶一直在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歡和一見鍾情的欣喜，說了見到千里後他決定轉學到青學的決心……
總而言之，都是一堆廢話。
打發走了井和京冶後，對方終於看出千里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總算消停了下來，加之沢田綱吉回了意大利，千里的生活再度回歸了平靜。
而這份平靜，在青學再度空降一個老師時被打破了。
新來的老師是一個很爽朗的女性，卜一見面，千里察覺了對方若有若無打量她的視線——沒有多少惡意，可千里很討厭別人這般打量。
對方用一種驚嘆的眼神上上下下將她砍了個遍，而後伸出手來：「你好，我叫艾琳娜·肖恩，是彭格列同盟家族族長的女兒。之前也和你見過幾面，不過聽說你現在失憶了，應該對我沒有印象。」
她們此時處於學校兩棟教學樓之間的小巷內，很少會有學生路過。千里今天一時興起走了這條路，沒想到就被對方堵了個正著。
從對方空降青學起，千里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拜沢田綱吉等人所賜，她對每一個突然空降到她們班級的人都有所防備。
千里歪了歪頭，平靜無波地問：「有事？」
艾琳娜沒想到千里那麼不給麵子，她的手還停滯在半空中，千里卻絲毫沒有握一下的打算。
她愣了下，收回了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不喜歡的人或者事就一點都不給別人面子，十分隨性。看來你失憶後，十代目還是很寵你。。」
千里聽她沒完沒了說廢話，不耐煩的抬步就想走。
艾琳娜連忙攔在她面前：「我應該沒得罪你吧？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艾莉娜小姐。」千里確定沒有辦法突破艾琳娜的防線後，她才不得不停下來：「我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喜歡一個陌生人，請問，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接觸一下說說話，了解一下你。」艾琳娜直白地回答：「之前和你見面都很倉促，很少有機會能和你直接對話，我對你的性格如何都是道聽途說。我很好奇能讓十代目和白……能讓十代目鍾愛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那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帶來困擾。因為你好奇，所以我就要像稀有動物一樣讓你參觀？就要被你攔在這裡聽你說這些無聊的話？艾琳娜小姐，你說我不給麵子，你自己做的事情又值得我給你面子嗎？」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我就是……」
「有沒有惡意不是你來說，而是我這個被你打擾的人來說。」千里的視線看向角落，冷漠地說：「Reborn老師，沢田先生在哪？」
在艾琳娜驚訝的目光中，角落裡，Reborn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
他勾唇，大大的黑色眼睛裡滿是笑意：「他還要兩天才能回來。」
千里「嗯」了聲，瞥了眼緊張起來的艾琳娜。
對方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地過來堵她，不過是仗著她現在失去記憶沒有能力。嘴上說著沒有惡意，那她怎麼不敢直接去堵Reborn，去賭山本武他們？
欺負她是軟柿子罷了。
千里又和Reborn對視，Reborn聳肩。就算千里沒有記憶，兩人無言的默契還是讓他們迅速交換了信息。
千里再次抬步離去。
這次，艾莉娜沒有敢阻攔。
第119章 火焰 X 親近 X 情報
有一種東西叫氣場不和, 艾莉娜的出現，讓千里的心情一落千丈。
平心而論，千里沒有從艾莉娜的身上感受到惡意, 自始至終，她的態度很坦蕩，這或許也是Reborn沒有直接出現的原因。
說白了, 艾莉娜單純想看看沢田綱吉喜歡的人是什麼樣, 她想要從中汲取經驗。她沒有遮掩她的目的。
可這就代表她要當個聽話木偶一樣，隨便她打量圍觀？艾莉娜想堵她就可以堵她？還在她明確表達了不想要交談的情況下，攔著她不讓她走？
說句難聽的，如果她沒有失去記憶, 艾莉娜有這個膽子嗎？就算她有這個膽子, 她有這個能力嗎？
說到底，不過仗著她現在好欺負罷了。Reborn一出現，艾莉娜就再也不敢攔著她說那些話了。在Reborn面前，艾莉娜的分寸感又回來了？
真是令人不爽。
艾莉娜的出現，更進一步地告訴了千里，當你沒有力量沒有權力時，一些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你做出某些事。
.
又過了一天, 到了都大賽的日子。
半決賽時, 銀華以肚子疼為理由全員棄權，青學直接晉升總決賽。
這次的都大賽爆了大冷門，最受期待的冰帝由於輕敵慘敗給了不動峰，而不動峰由於車禍原因又慘敗給了山吹。
最終, 總決賽由青學對戰山吹, 前不久來青學尋釁滋事結果被教做人的亞久津就是山吹中學的正選之一。
場內正在進行著雙打，千里頂著大太陽和其他人一起安靜地看著比賽, 大石秀一郎陷入了苦戰之中，然而他和菊丸英二的默契擺在那。上次對戰聖魯道夫的失利讓這對黃金雙打記憶深刻，這些天來他們的訓練和努力千里看在眼裡。
他們絕對不會輸。
千里環顧了下四周，發現給正選們準備的水被喝的差不多了。她對龍崎教練說去給大家準備點水，龍崎教練滿心滿眼都是上內正在努力反擊的黃金雙打，胡亂地點了點頭。
千里估計她都沒聽見自己說了什麼。
結果，這路上遇到了事情。
「呦，這不是青學那個美女經理嗎，怎麼一個人搬水啊？青學那群人太不憐香惜玉了吧~要哥哥幫忙嗎？」
當長相猥瑣的男人攔住千里的去路時，千里撇了撇嘴。
她身邊必定有人保護，再者她多多少少了解這個世界的強弱該如何區分——眼前這幾個連火焰都感覺不到絕對菜的一筆，連給沢田綱吉提鞋都不配。
「讓開。」
此時，千里懷中抱著一箱水，行動很不方便，她也不想繞道而行。
她這兩天很不爽，非常不爽，所以她並不介意激怒這群小混混，一旦他們動了手，她的一切反擊都會變成正當防衛。
現成的出氣筒，何樂而不為？
果然，千里的態度讓小混混們面上難看起來。
有的人就是很奇怪，他們很清楚千里會搭理他們才怪，可真的發現千里對他們的不屑一顧時，他們莫名的自尊心讓他們無法接受。
「給臉不要臉了是吧？」領頭的混混露出了陰惻惻地笑容：「那你別怪我不客氣了。」
千里心中不但沒有害怕，甚至升騰起了絲絲的期待。
這絲期待被一道中氣十足的怒斥聲打散了——是井和京冶：「你們在做什麼！？」
準備上前的小混混們被呵斥得停住了腳步，他們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井和京冶正怒氣沖沖地警告道：「我叫了保安！你們如果不想被永久禁賽的話，就請立刻離開！」
「禁賽？我們又不是正選，還怕禁賽？」幾個小混混聞言嘲笑出聲。
他們留下兩個人看住千里，剩下幾個人摩拳擦掌像井和京冶走去。
千里嘆了口氣。
井和京冶是個冰帝出來的大少爺，哪裡見過這種事情？這群小混混像是會怕保安什麼的人嗎？只怕在保安來之前，他們就能把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給帶走。
當然，前提是受害人真的毫無還手的能力。
這樣想著，千里正準備放下手中的礦泉水去攔住那群人，她再如何不待見井和京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挨打。
然而，電光石火之間，千里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她無法描述的感覺擴散開來——千里眼睛一眯。
這是……死氣之炎的感覺？
霧？
她倏然看向井和京冶。
——那群小混混哪裡是一個會死氣之炎的人的對手呢？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井和京冶乾脆利落地將幾個混混全部甩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來，臉不紅氣不喘，快步上前來到千里身邊，擔憂地問：「沒事吧？」
千里不動聲色，抱著礦泉水的手緊了緊。
她搖了搖頭。
井和京冶鬆了口氣，他接過千里搬著的礦泉水，和她一起往回走去。
.
自這天起，千里對井和京冶的態度陡然一變。
她不再拒絕井和京冶的示好，多次和他單獨吃飯，有空的時候甚至會和他打幾次比賽。大家甚至不止一次地發現千里和井和京冶兩人單獨在圖書館裡學習，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得簡直像在談戀愛。
為此，獄寺隼人表達了最大的不滿，卻被山本武和Reborn攔下。
這兩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獄寺隼人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山本武就算了，Reborn是沢田綱吉和千里的老師，獄寺隼人對他十分敬重。
既然Reborn也不允許他插手，也不允許他匯報給十代目，獄寺隼人只能每天氣得像河豚一樣，暗暗祈禱著十代目趕緊回來。
不過，千里這詭異的態度，還是讓其他人感覺到了不妙。
「你不會是想出軌吧？」一次網球部正選們的聚餐時，坐在千里身側的越前龍馬吸了一大口飲料，糾結地看向身側的千里問道。
他的聲音不算小，當問題一出，其他正選們的目光立刻聚焦了過來、
正在吃三文魚的千里嗆了一聲，越前龍馬總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抬起頭來，四周被已經放下了壽司、聚過來想要聽八卦的正選們圍滿了。
「什麼叫出軌？我結婚了嗎？證據呢？」千里一口吞掉三文魚，狡辯道。
……好理直氣壯！
正選們心中吐槽。
「你怎麼不在沢田先生面前這樣說呢？」不二週助率先輕飄飄的問。
廢話，我又不傻。
人可以不怕死，但是不能找死！
把沢田綱吉惹急了我能有好果子吃！？
千里很想這樣反駁，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反駁的傷害幾乎為0，除了讓自己丟人以外毫無作用……
她惡狠狠地將果汁放在桌子上，振振有詞：「我有什麼不敢的！？」
「……冷靜點啊千里。」桃城武一口塞下巨大的壽司，含糊不清地說：「小心翻車。」
「怎麼可能翻車！？」我和他肯定是掛名夫妻，你們等著，我會證明給你們看！」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越前龍馬誠懇地說：「活著不好嗎？」
「……」千里偷偷地慫了一下，面對越前龍馬等人「你不行」的眼神，她惱羞成怒道：「我偏不！」
「這種事情就不要中激將法了啊千里。」網球部媽媽大石秀一郎憂愁地將桃城武、越前龍馬這群熊孩子推開，心事重重地坐在亢奮起來的千里對面：「話又說回來，你那麼害怕沢田先生嗎？如果你真的想要第二春的話，作為朋友我支持你，但是不要婚內出軌。先去和沢田先生聊一下離婚的事情怎麼樣？」
「你想太多了，大石。」手塚國光再一次被自家部員的腦洞打敗了。
「其實大石說的也沒錯。」不二週助煽風點火：「正常的夫妻關係不應該存在「懼怕」這個情緒，千里，你怕沢田先生嗎？」
千里遲疑了一下。
她的確是怕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沢田綱吉接觸，身體一邊瘋狂想要親近，另一邊卻告知她不要觸碰沢田綱吉的底線。
兩相壓下來，她自身也很是矛盾。
在網球部眾人逐漸變得擔憂的視線下，千里嘴硬道：「……還好吧。」
「真不知道你們這種夫妻都是怎麼相處的。」大石秀一郎更愁了，他問道：「沢田先生最近在幹什麼？一直沒看到他。」
千里嘟囔：「好像說回意大利有事情。」
「意大利？我記得獄寺君和Reborn先生都是來自於意大利。」
「意大利是他們的總部。」幹貞治接話道，他迅速翻動著手中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筆記本：「彭格列家族，英文Vongola，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傳承百年的名門望族。創始人為Gitto Vongola，最初創建彭格列是為了保護當地飽受戰爭與地主欺凌的貧苦百姓，後迅速發展壯大。在選擇離開Vongola後，彭格列一代目選擇了隱居日本，改名為沢田家康。沢田先生是彭格列十代，被稱為彭格列有史以來最強的首領。有人說，除了初代目以外，彭格列沒有任何一代的首領和守護者可以和十代目家族相媲美。如今，意大利另外兩個和彭格列並列的家族全部被沢田先生併入旗下，彭格列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無冕之王。」
「哎？那麼厲害嗎？」菊丸英二震驚臉。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千里的反應更大，她暗紅色的眼睛都要睜大到極限了，足以顯示她有多麼的震驚：「這種事情能是你可以調查道的？你是不是作死了啊？你確定你不會被殺人滅口？不對，你一個中學生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面對千里一連串的問題，乾貞治的眼鏡反射出詭異的亮光，他露出驚悚的笑容（外人認為的），如同勝利女王般掃視全場。
不意外的，連手塚國光都在等著他的回答……哪怕對方神情再如何冷淡，幹貞治100%確定手塚國光絕對對這個話題也很好奇。
「是山本老師告訴我的。」乾貞治狀似平靜，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有多得意。
「山本？他為什麼會告訴你？不是，他告訴你這些幹什麼？」千里不可置信。
「不知道。」乾貞治搖頭：「我當時隨口和山本老師聊了句「你們的數據很難收集」，山本老師就笑著遞了這份文件給我，據說是他們對外公開的資料。順著資料我整合了一些重點信息，本來準備明天和你們說的。」
「能給你那就說明不是什麼重要的吧。」河村隆撓了撓頭。
「對，這些信息出自於其他人的總結整理，並非彭格列的官方信息。」乾貞治搖了搖手裡的筆記本：「很多信息不完善，有些地方被塗黑了，看來是不能讓我知道的情報，比如沢田先生如何成為十代目那一段，出現了大片的塗黑。不過，這些痕跡證明山本老師很早就準備好了這份資料。」
乾貞治環視一圈，發現並沒有人反對他說出內容的樣子，包括千里本人，他這才開始緩緩道來。
「彭格列如今一共十代，沢田先生是目前的首領。到了第九代時，彭格列共有四位繼承人，當其中三位繼承人離奇死亡，而九代目唯一的兒子Xanxus由於某次事件失去了繼承權，沢田先生成為了唯一一個可以繼承彭格列的人。沢田先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普通到廢柴的中學生，非常抗拒成為十代目。然而在Reborn和他的青梅竹馬也就是千里的逼迫下，他還是成為了十代目。這時候沢田先生13歲，順帶一提，當時的千里名為沢田千里。」
「14歲，沢田綱吉正式繼承了據說是彭格列百年傳承的彭格列指環。」
「15歲，千里申請前往美國留學，被沢田先生攔下，兩人最終一起去了意大利，正式接管彭格列。千里要走的原因沒有寫的很具體，據說是因為沢田先生有了其他喜歡的人，千里想要眼不見心為淨。而沢田先生思慮再三，認為千里比暗戀的女生更重要，因此放棄了那段感情。」
「17歲，千里和另一個家族密魯菲奧雷的首領白蘭訂婚，成為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聯盟的標誌。」
「哎？？？」桃城武驚呼：「千里的感情生活那麼精彩嗎？」
「我不記得了，謝謝。」
千里心中升起一陣不痛快的情緒。
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家族聯姻啊……這樣看，沢田先生和千里之間可能真的是掛名夫妻哦？沢田先生自己有喜歡的人，也同意了千里和其他人聯姻，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夫妻啊。」菊丸英二評價。
「就是就是。」千里猛點頭。
「英二，好好聽幹說話，別打斷。」大石秀一郎無奈地將蹦起來的菊丸英二重新拉坐下。
「之後幾年，同盟家族密魯菲奧雷飛速發展，很快成為和彭格列並駕齊驅的家族。本來應該是門當戶對的婚姻，不知為何在千里22歲時，他們解除了婚約，次日，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正式開戰。一個月後，千里和沢田先生結婚，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的衝突再一次升級。千裡意外被密魯菲奧雷控制，直到幾日後沢田先生回歸，才帶回了千里，雙方再度陷入膠裝狀態。之後有風聲傳出千里懷孕……父不詳。」
千里：「……」
其他人：「……」
幹貞治查出氣氛不對，連忙繼續道：「孩子是沢田先生的……總之因為這件事，千里和彭格列恨透了白蘭。之前彭格列面對密魯菲奧雷的進攻還稍有留手，自這件事情後，彭格列的態度和立場大大轉變，和密魯菲奧雷不死不休。」
「23歲，沢田先生莫名失蹤，彭格列群龍無首，千里再次被白蘭控制。在兩人婚禮後的第二天，千里出逃，被彭格列嚴密保護了起來。最終，在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決戰當日產下一子。同日，千里失蹤；密魯菲奧雷和另一個家族宣告解散，沢田先生完好無損的回歸，吸收了兩大家族的全部力量。」
「真是一份盡職盡責的資料。」不二週助評價：「既讓我們知道了前因後果，又隱去了不少細節。」
什麼消失不消失，怕是死亡不死亡吧。
不二週助心想。
「是的。」乾貞治贊同地頷首。
與其說這是一份信息透露，不如說，這是一份提醒。
這份信息在提醒他們，他們和千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怕千里如今再如何普通，可她終究會回到他們那裡去。
山本武在委婉地提醒他們，不要多管閒事，也不要觸碰彭格列的底線。
山本武還想告訴他們，千里和沢田綱吉、和他們之間是經歷了幾次生死、榮辱與共的感情，這份厚重的羈絆，絕對不是一次失憶就可以改變或者超越的。
「你怎麼看？」最終，不二週助看向了當事人。
千里沉默著。
聽到這些事情，她心裡沒有絲毫的震驚，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然而，越是證明她和沢田綱吉之間的關係有多麼親密，她心底就越發升騰起一種無言的怒火。
千里眯了眯眼：「我能有什麼想法？我果然還是應該去和井和君約會啊！」
網球部眾人：「……」
我去，這是真的不要命了啊！
第120章 奇怪 X 坦白 X 最多
沢田綱吉回來時, 面對的就是Reborn等人奇奇怪怪的表情。
他們來到日本後，彭格列就買下了這棟小別墅，用於他們的臨時住所。彭格列本來還想乾脆直接建一座小城堡得了, 可是沢田綱吉不喜歡這樣鋪張浪費，他不認為他們會在這裡住多久，這才將這個計劃擱置。
「怎麼了？」沢田綱吉將孩子放到臥室裡, 親了親孩子的額頭, 這才走出來，奇怪地表情各異的眾人。
獄寺隼人第一個跳出來：「十代目，千里在和別人約會！」
「……」沢田綱吉面色一空，不過理智回籠的很快, 他問：「怎麼回事？」
獄寺隼人還小的時候是比較衝動的, 這些年來，作為沢田綱吉身邊左右手之一，他穩重了不少。
只是在自己人面前，他還是會露出最真實的自己，表達最直接的情緒。
不僅僅是他，他們所有人都是。
沢田綱吉看向了山本武。
山本武輕咳了一聲，緩緩道來：「井和京冶, 冰帝學院三年級生, 在都大賽對千里一見鍾情後轉到了青學，還特地降了一級，目前和千里在同一班，並且加入了網球部。」
沢田綱吉仔細地聽著。
「經過查證, 他隸屬於彭格列同盟家族肖恩家族的私生子, 如今的艾莉娜·肖恩是他的姐姐。」
沢田綱吉鬆了口氣。
「怎麼？是覺得這個人另有目的，千里就不會和他真的發展出什麼了？」作為他的老師, Reborn第一時間發現了沢田綱吉的小心思。
沢田綱吉沒有否認。
「嘛……」山本武聳肩：「我覺得這不是重點，阿綱，你需要和千里談一談。」
山本武和Reborn對視了一眼。
他們和沢田綱吉、沢田千里之間無話不談，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們直接交流比較好。
沢田綱吉沒有應聲，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
.
千里正在和井和京冶一起做作業，馬上就要考試了，千里不想打擾正在為關東大賽做準備的網球部成員。
如今關東大賽抽籤在即，學校的校內預選賽也重新拉開了帷幕。有越前龍馬的加入，這一次究竟是誰會失去網球部正選資格是真的說不準。乾前輩這段時間以來，雖然一直在盡心盡力地幫著網球部眾人訓練，可與此同時，他也由於身份的便利，收集了很多部員們的資料。
他必定會重振旗鼓。
「如果很擔心網球部情況的話，不如去看看吧。」見她一直在走神，井和京冶提議道。
「你為什麼不參加校內預選賽？」千里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問道。
「因為我們這種人，本來就不應該參與這些活動啊。」井和京冶苦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可是你之前加入了冰帝的正選。」
「因為那時候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井和京冶答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可以當一輩子的普通人。這個世界看上去風光無限，連手塚家或者幸村家都有求於你們，可是像我這樣的存在，在裡面根本生存不了多長時間。」
「他們不是有求於彭格列，也不是彭格列施恩於他們。」千里皺了皺眉，不喜歡他這個說法，糾正道：「這是兩個世界擁有不同力量導致的必然差異，這並不意味著手塚家族或者幸村家族就低彭格列一等，哪怕沒有彭格列，以他們的家庭環境，也能夠找到足夠優秀的醫師對他們進行治療。」
「可是彭格列出手哪有那麼簡單呢……彭格列一旦出手，那就是從根源解決問題。」看見千里越來越不耐煩的臉色，井和京冶識趣地收起了話茬：「不說這個了，我聽說沢田先生回來了？」
千里翻書的手一頓，她抬眸看向井和京冶：「聽誰說的？」
「艾莉娜。」
「消息真靈通。」
「怎麼說都是彭格列的盟友，在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對戰時不離不棄，這些信息肯定能得到。」
千里托腮：「你不怕嗎？」
「以前很怕。」井和京冶實話實說：「現在和你交代了一切後，我不怕了。」
「我沒有記憶，如果沢田先生真的要對你做什麼，我不一定能攔得下。」
「你能攔得下，而且攔不攔得下一說，能攔就行。」井和京冶也擺出了慵懶的坐姿：「總比我繼續盲目追你，最後死無葬身之地要好。」
千里笑了下，眼前這個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的井和京冶，比之前擺出那副「為愛所困」的模樣的井和京冶讓她順眼多了。
她再如何遲鈍，也能感覺到之前的井和京冶沒有真心，他的說話做事都讓她感覺到了清晰的帶有目的的不適感。直到上次都大賽和小混混迎面撞上那一次，井和京冶在她面前展露了他的死氣之炎。
兩人當時沒有說什麼，只是若無其事回了賽場，可是晚上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去參加網球部的聚餐，而是私下找了個地方。
從那以後，井和京冶終於只在人前假裝對千里有好感，私下裡，他不再裝模作樣。
「所以你準備做什麼？這些天我們已經表現的很親密了，可沢田先生一回來，也沒有過來找你。看來你的方法沒有用。」
「你說得對，這樣慢吞吞的的確不行。」
井和京冶在千里嚴肅的目光下，心中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井和君，我們去賓館吧。」
井和京冶：「……」
井和京冶抗拒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我不要！！大小姐你清醒點，我們是要刺激沢田先生，不是要去自殺啊！」
「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不能拒絕我。」千里一把摁住井和京冶，滿臉嚴肅。
「我今天就是割斷這條繩子，去網球場裸奔，我也不要和你去賓館！」
半小時後。
頭頂幾個包的井和京冶手中拿著身份證，絕望地站在千里身後，用眼神瘋狂示意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那個，您男朋友是自願的嗎？」
千里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眼井和京冶，井和京冶立刻擺出一副溫和從容的模樣，衝着她疑惑地笑了笑。
千里轉身，果斷地說：「是，開房間。」
前台小姐嘴角抽了抽，眼神從千里和井和京冶身上來回穿梭，最終還是接過了千里手上的身份證。
她嘴角抽得更厲害了：「小姐，我們這邊規定，必須要18歲以上才可以開房間哦~」
千里：「……」
井和京冶第一次那麼感激這個世界還是正常人多。
千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叔叔，我要和我的同學開個房，但是酒店前台不讓，你過來幫我開一下。」
前台小姐：「……」
井和京冶：「……」
又過了半小時，前台和井和京冶就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個穿著僧袍，不著邊際的男人騎著自行車跑了過來。
「真的是青春啊，少女！」男人頂著兩人看不負責任的家長的眼神，從容不迫地對千里笑道：「不愧是你。」
說完，越前南次郎看向已經假笑到嘴角僵硬的前台，將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來，開房間！」
前台：「……」
在進入房間前，井和京冶還在垂死掙扎。
「等一下千里，我覺得沒有必要弄到這個程度。」
「少廢話。」千里拽著他死命往裡面拖。
前台小姐：「先生，你你真的是自願的嗎——？」
井和京冶：……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群魔亂舞的場面啊！
眼見已經有不少酒店的客人冒出頭來圍觀，井和京冶痛苦地鬆開了手，如同良家少男認清現實決定出去接客（並不）一般，被千里一把拽進了房間。
下一刻，房間門關上了。
事已至此，井和京冶無可奈何地坐在了房間裡——越前南次郎真的是太不靠譜了！訂的居然還是情趣房間！
他到底為什麼那麼興奮啊！？
「千里，我必須要重申一下，我自認為相識以來除了最開始，我對你一直很真誠。你不能害死我。」
千里瞥他一眼：「那你就乖乖聽話。」
「……我已經很聽話了！」井和京冶疲憊地嘆氣：「有什麼事情不能開誠布公地和沢田先生聊一聊，這樣做有什麼用？」
「我沒有記憶，我不知道怎麼開誠布公。」千里聽他這樣說，煩躁地踢掉鞋子坐在床上：「沢田綱吉那家伙看上去溫柔隨和，實際上根本觸碰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明明可以恢復我的記憶，卻一直不恢復，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聽之任之、百依百順。不碰到他的底線，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可是碰到底線的結果是什麼你想過嗎？」
「最多就把你殺了吧？還能有什麼？」千里不確定地說。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到記憶力僅有的關於沢田綱吉的畫面。
啊，不會又打她吧！？
不對啊，沢田綱吉如果真的是家暴男的話，她對他的感覺不應該是那樣的，周圍人的態度也不應該是那樣。
井和京冶：？
最多？？？？？？？
你TM比肖恩家族還不靠譜啊！！！
在井和京冶絕望的目光下，千里給自己的狐朋狗友不二週助和山本武發了個短信。
悠于 2024-2-29 18:01
第121章 抗拒 X 手段 X 害怕
井和京冶從頭髮到腳趾頭都在瘋狂抗拒, 讓千里一陣無語。
她瞄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嗯，她還小沒有長開，可從哪都能看出來絕對是一個十足十的大美人啊！這到底是誰吃虧啊！
況且井和京冶肯定知道這不過是測試, 又不會真的做什麼！一邊說要為她效忠，一邊居然連這點小事都不幫！（井和京冶：這是小事？？？？）
「你至於嗎？」千里方才拖他進來消耗了不少體力，有氣無力地問。
井和京冶趁機從千里手中逃出, 認認真真地拉緊外套——難為他大夏天穿成個粽子, 他警惕得如同千里隨時會獸-性大發對他做什麼一般：「美人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天地良心，他的確是個花花公子，哪裡有好看的姐姐妹妹, 哪裡就會有他這個不要臉的跟在後面獻殷勤。
可他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一個妹子！也從未動手動腳！他單純欣賞美而已！
等他再大了一點後, 他更加明白他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他不奢求能繼承家族，他一個私生子出生，拿什麼和光芒四射、名正言順的大小姐艾莉娜爭？
況且那本來就該是人家母親的，他母親不過是個情婦，哪來的資格？
對自己身份地位的井和京冶在不觸碰到底線的情況下，過得很是滋潤。
直到家族讓他去試著勾搭沢田千里，原因是他和沢田綱吉有幾分像, 而且他擅長勾搭女孩子。
井和京冶：……
媽的智障！
房間裡一片安靜, 井和京冶總覺得自己的面前有一個沙漏，裡面他剩餘的生命。
他有點想點份外賣……
他眼角偷覷千里，對方正靠在床上玩手機，時不時打幾行字發出去, 想也知道她正在想方設法讓沢田綱吉過來。
蒼天啊, 我自認為除了出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壞事！
出生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為什麼！
就因為我沒有勇氣直接拒絕家族的要求嗎！可我也坦白從寬了啊！為什麼感覺抗拒反而更好啊！！
這份痛苦, 當千里放下手機，露出得逞的笑容時達到了頂峰——
不要啊！！！
井和京冶內心咆哮。
可是沒有用，他眼睜睜地看著沢田千里慢慢地靠近他，直到兩人的距離親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時，求生欲讓井和京冶彈跳而起。
天地可鑑，千里沒有準備真的和他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其實就是想和井和京冶說個悄悄話，告訴他沢田綱吉要來了——山本武告訴她說沢田綱吉已經到酒店了，然而以彭格列的能耐，根本不會有什麼動靜，萬一他就在門外呢？
結果井和京冶的大動作嚇了她一跳不說，他還不知道為何，感覺膝蓋被誰狠狠地刺了一下，整個人往下倒去。
他扭曲著一張臉，千里嚇死了，連忙翻身想躲，結果不知道從哪來的束縛控制的她動彈不得。
時機卡得非常非常好，下一秒，沢田綱吉推開了門。
千里：「……」
井和京冶：「……」
千里想：對不起，井和君，這是最後一次了。
井和京冶：你的最後一次是指我死了，你以後也坑不到我了是嗎？
死寂。
沢田綱吉開門聲音很輕，沒有男人發現自己妻子出軌時所能見到的怒火。
一方面，他相信千里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另一方面，那麼長時間的高位者，他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喜怒不形於色。
直到他看到眼前這一幕。
站在沢田綱吉身後的山本露出了「不是吧玩那麼大？」的神情，Reborn似笑非笑，表情裡隱有危險的成分。獄寺隼人的殺氣已經衝向了井和京冶。
幾個人維持這個動作有多久，千里不知道。
她只知道看到沢田綱吉的那一瞬間，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這是源於本能的驚慌。
她聽見沢田綱吉淡淡地說：「能請你出去一下嗎？井和君？」
井和京冶手忙腳亂地從她身上爬了起來，他的膝蓋酸痛難忍，他硬是沒有停留一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
千里拽著他：「等下，京冶。」
井和京冶：……
井和京冶：大小姐你就是想讓我死是嗎？
井和京冶膝蓋沒撐住，被她一拉又倒了下去。
千里連忙側過頭，避開了更加尷尬地接觸。
等井和京冶和幾個人一起離開時，千里的心情已經從緊張恢復到了可以正常對話的地步。
沢田綱吉緩步上前，千里仰著頭看他。
他的表情莫測，棕色的眸中醞釀著眸中無法言說的情緒。看更多完結文加Qqun幺汙兒二漆霧二吧椅他此時顯然是很危險的，可是他輕輕地附身，壓制住了一切負面情緒，溫柔地幫千里整理好衣服。
他們貼的很近，千里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他輕聲道：「我帶你回去。」
本來有些心虛的千里頓了下，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再次升起。
她惡狠狠地拍開沢田綱吉的手。
「啪」的一聲，沢田綱吉的手被拍在一邊。
沢田綱吉沒有動作，垂眸，沉靜地和千里對視。
千里想推他——沢田綱吉快一米九，這樣一個本身氣場就很足的男人附身彎腰在她面前時，她感覺到的並不是溫柔的寵溺，而是深深的壓迫。
很可惜，早有防備的沢田綱吉沒有讓她成功。
「聽話。」
「聽話？」千里冷笑一聲：「之前是誰說不會干涉我這一年的生活？現在又要我聽話了？你所謂的不干涉是有限制的是嗎？」
沢田綱吉眉心逐漸聚攏，那是一個憂愁的表情。
在這個表情出現的一剎那，千里不爭氣地發現她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心疼。
千里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沢田綱吉的表情，冷淡道：「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你可以走了。」
沢田綱吉沒有立刻回話。
少頃，當千里快要忍不住睜眼去看沢田綱吉到底在想什麼時，他終於開口了：「千里，你不要逼我。」
聽到他話語裡的隱忍，千里卻突然心中一松。
於是，她不但沒有聽沢田綱吉的「勸告」，反而愈加冷漠地說：「我就是逼你了，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你攔得了這一次，也攔不了下一次。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
……
沢田綱吉買早餐回來時，千里已經醒了，正靠在床上和別人聊天。
沢田綱吉連忙放下早餐，快步上前：「怎麼不多睡會？」
千里的記憶沒有被沢田綱吉消除，這次，她總算可以和沢田綱吉好好地溝通了。
她沒搭理沢田綱吉的話，而是說：「你過來，我們聊一下。」
沢田綱吉猶豫著將早餐放在了桌上：「先吃點東西……？」
千里瞪他：「過來。」
沢田綱吉：「……」
等沢田綱吉脫掉外套上了床，千里二話不說鑽進了他懷裡。沢田綱吉反抱住她。
「為什麼不恢復我的記憶？」千里問。
沢田綱吉猜到這一定是她會問的問題，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綱。」千里握住沢田綱吉的手：「我們經歷了那麼多，以後還要共度一生，你難道想要我們之間一輩子都有所隱瞞嗎？」
又是許久的沉默。
「有些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不知道，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回答。」千里說：「不僅僅是為了我，更是為了你。」
沢田綱吉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我害怕。」
算計人心是一個很難的事情嗎？沢田綱吉曾經思考過這一點。
他看透了白蘭的野心與瘋狂，看透了希爾瓦娜斯的痛苦與仇恨，每個人的掙扎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當希爾瓦娜斯與白蘭如他所料那般死亡時，他得到的不是運籌帷幄的快意，而是無法言述的恐慌。
「所以你不恢復我的記憶，是因為你怕？你怕你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被詛咒、被仇恨所控制，你怕我是想要得到屬於普通人的人生的？」
「是，我很怕。」沢田綱吉坦誠地說：「我恨他們，千里。我恨希瓦和典獄長，如果不是他們，我不會傷害你那麼多年，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和白蘭訂婚。我也恨白蘭，我恨他毀掉了這麼多年來在意的一切，他殺害了我那麼多的同伴，還得到了你。千里，當我決定讓他們去死時，我才發現我內心深處居然早已孕育出這樣猙獰的怪物。仇恨太醜陋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詛咒，還是我本來的思想，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千里心中酸澀難言。
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是大家心中獨一無二的太陽，是溫暖的家鄉，可是有光就有暗，誰又能明白他的痛？
「如果白蘭沒有為我攔下典獄長，你要怎麼做？」千里又問。
「我在你的身上也留下了保護。」沢田綱吉說：「我得到了異世界的神格後，第一件事就是保住了你的命。」
「可你沒有回來。」
「……因為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沢田綱吉低聲說：「你不被這個世界認可，而白蘭一旦為你而死，他死亡前的願望一定有希望你活著一條——一旦73許願，這個世界會無條件地滿足。尤尼的死換回所有犧牲者的生命，而白蘭死前的願望抵消了尤尼與你做的交易，讓所有人忘記你，轉而變成你的失憶。同時，由於尤尼、白蘭的死亡，73只剩下我一個角，在73空缺的情況下，我可以將他們合併，組建一個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神格給你。」
「你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為我創造神格。」千里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言述的感覺。
「千里，我要你永遠的陪著我。成為神明後，我能看到一切世界因果。你的身體受到了太多的損傷，本就無法長久。只要能讓你活下去，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希瓦……」千里想到自己的孩子，那個體內是希爾瓦娜斯的孩子。
沢田綱吉想到希瓦，語氣柔和了下來：「無論他前世做了什麼，他如今是我的孩子，哪有父親不為了孩子考慮呢……典獄長必須要在你懷孕時動手，我才能在他消散前剝奪他的神格立刻放入我們孩子的體內，否則我也不會久久不出現，將賭注押在白蘭身上。」
千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困惑，在今天全部得到了解答。
沢田綱吉算了多久？千里不知道，可是如果不是她、希瓦、白蘭和典獄長幾人的輪番逼迫，沢田綱吉又何至於此？
歸根究底，逼迫沢田綱吉不擇手段的是他們，到最後，贏得了一切的沢田綱吉卻這般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每個人都說他變了，說他不應該恢復她的記憶，說要讓她多享受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又有誰考慮過沢田綱吉的心情？
他耗盡心血，終於在必死之局中殺出了一道血路，誰又去心疼他了呢？
這樣一個光明的人，被逼成了如今的模樣。
一個好人，不擇手段地去獲取力量。
這真的是他的錯嗎？
千里死死地抱住沢田綱吉：「阿綱，我再說一次，你對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我愛你，我不需要所謂的「自由」，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是完整的。你不要再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只需要想一下，你想讓我回去嗎？你想和我好好過日子嗎？」
沢田綱吉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哪怕我可能會控制不住對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我心甘情願被你束縛。」千里抬頭，吻了吻他：「你是我的全部。」
沢田綱吉長期以來被籠罩住的心再度溫熱了起來。
他說：「我也是。」
兩人溫存了片刻後，沢田綱吉才猶豫著再度開口：「我會救回尤尼，但是……要救白蘭嗎？」
千里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對於白蘭，她的感情十分複雜。
早先時候，白蘭的確是除了沢田綱吉以外，她第一個有「喜歡」感覺得異性，沒有到「愛」，可也是地位特殊。
到後來，兩人反目成仇，彼此之間不死不休，互相傷害折磨。
白蘭對她的侮辱欺凌，她對白蘭的痛下殺手，更讓他們之間無法挽回。
到最後，記憶回溯到兩人相擁死亡的畫面。
「……會有記憶嗎？」千里問。
「我知道了。」沢田綱吉明白了千里的意思。
千里握住他的手：「我不是還對他有那方面的感情，阿綱，我……」
「我知道。」沢田綱吉親了親她的額頭：「其實不管你怎麼回答，我也會復活他。」
千里疑惑。
「他為了你而死，無論他之前做了什麼，這個事實都不會變。他想在你心中一輩子，我怎麼能容忍？」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說：「所以，我一定會復活他，只有活過來了，他的死才會徹底白費。」
「……」千里無奈地捶了下沢田綱吉的肩膀，思考了下：「如果可以的話，不要給他記憶了，讓他……做個普通人吧。」
「好。」沢田綱吉說：「我不知道他會以什麼形式重生，但是我會永久抹除他的記憶。」
神明是無所不能的。
第122章 神格 X 希爾 X 不詳
千里又躺了一上午, 和以前的力不從心不同，這次更像是身體某種機制在進行自我升級。
就如沢田綱吉所說，她的體內被沢田綱吉注入了神格, 或許一開始還不適應，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靈魂和神格融合地越來越多, 她的身體會急速修復, 直到恢復成巔峰狀態。
吃飽喝足哪都痛快的千里悠閒地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拔下手機充電器，這才發現群聊裡亂了套。
……也不是亂套啦，就是網球部那群不去訓練就知道吃瓜的傢伙們正在熱火朝天八卦中。
網球部分為兩個群, 一個是正選群, 一個是大群。最近千里著手在認真為青學下一屆網球部正選培訓，因此又單獨拉了一個群。
正選群裡沸沸揚揚討論井和京冶在不二週助家借住了一整晚，死也不願意單獨一個人回家的事情，聯想到傳出來的消息，大家對井和京冶發表了深切的同情。
千里假裝無事發生，關掉了充滿了對她譴責話語的群。
她迅速地下載了屬於彭格列的一系列軟件，並且給技術部門發送了獨屬於她的暗號。幾乎是發過去的下一秒, 千里就收到了【通過申請】的指令。
千里久違地登陸上了裡世界的賬號。
【團結友愛彭格列 - 總群】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我滿血回來啦！！！哈哈哈哈哈！！！！！！
笹川了平 - 極限拳擊手：？？那麼突然？不是說讓你一年後再回來嗎？
山本武 - 棒球小天才：歡迎回歸
獄寺隼人 - 十代目左右手：切∼
庫洛姆 - 六道骸版：KUFUFUFUFUFUFUFU頭髮長出來了？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骸哥, 你給我等著！！！你居然那麼對我！！！
斯庫瓦羅 - 天下第一劍：Voi！那個圖現在被弗蘭那小子設置成屏保了！！你怎麼總做這種蠢事！？？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這是我想的？？？？？斯庫瓦羅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骸哥那個王八蛋欺負我年幼無知，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貝爾 - 高傲的王子：嘻嘻嘻，本王子覺得這是六道骸做的唯一正確的事情
弗蘭 - 明日之星：雖然Me很不想和白痴前輩站同一陣營，但是Me也承認師父這次做的很對
瑪蒙 - 第一幻術師：給錢, 我幫你消除他們的記憶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Guna！！！！
黛娜 - 總助：嗚嗚嗚嗚夫人你終於回來了！！求去看一眼任務報告和積壓流程, 好幾個只能等你反饋，BOSS說他之前沒接觸過, 沒辦法做決定QAQ
沢田家光 - 門外顧問：你現在在哪？你媽媽擔心死了，問阿綱阿綱也不說！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我在東京，離並盛不遠，有時間我會回去一趟的！晚點我給媽媽發個消息！
黛娜 - 總助：？夫人你看看我？
Reborn - 彭格列老大：解決了？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那當然，我是誰？我一聲令下，沢田綱吉只敢唯唯應諾！
沢田綱吉 - 負債中：……
黛娜 - 總助：夫人？夫人夫人？
海登 - 財務部部長：好可憐
蘇珊 - 財務部副部長：好熟悉的畫面
……
黛娜 - 總助：？你們幾個部門在幹嘛？
山本武 - 棒球小天才：你們昨天晚上胡鬧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沒有！我現在去吃個藥QAQ
拉爾 - 閉關勿擾：？沢田綱吉這個混蛋，你不要太慣著他了！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也不能怪他……事出突然嘛。
碧洋琪 - 美食之星：讓女生吃避孕藥的都是渣男！
沢田綱吉 - 負債中：……
他們住的是酒店套房，沢田綱吉去了單獨的書房處理彭格列事務，看群裡聊到這裡，他回到了臥室，坐在千里身邊給她蓋上被子。
千里迷茫地看著他的動作，就見沢田綱吉嘆了口氣，溫和地對她說：「不用吃。」
「為什麼？」千里不解：「我不介意再有一個孩子，但是我不想那麼快。」
「不是這個原因。」
「是我沒有恢復生育能力……？」千里不確定地問。
她的第一個孩子是白蘭獻祭了半個靈魂、收集希爾瓦娜斯精神殘片共同換來的，這不意味著她擁有了生育能力。
被遺忘者，說到底是死去的亡靈，亡者得到了永生，對應的不可以創造新的生命。
有得必有失，這很公平。
「因為神責。神明和神明之間的子嗣都是出於世界法則的需要，一誕生就擁有神明的肉-體，只是沒有賦予神格。等他們長大後，要麼由法則給予他們神格，要麼他們自行去尋找。神明的誕生不會受到外物的影響。」
千里懂了。就如同神話故事中，一些神明會無性生子一般，一切都為了維護世界法則而存在，擁有了至高無上力量的神明會坦然接受。
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就會有對應的代價。
「這樣也好。」千里看得很開。
她一生所求無非是沢田綱吉與力量，如今兩者都有了，其他的犧牲無足輕重。更何況這根本不能算是犧牲。
兩人交談的期間，彭格列總群裡針對他們不做安全措施開展了幾百條的教育，Reborn和沢田家光也難得出來訓了幾句。
一部分人教育沢田綱吉以後要戴套，一部分人教育沢田千里不要太縱著。
沢田千里可憐兮兮地說：我想做安全措施，可是阿綱說這樣不舒服。他是BOSS，我也沒辦法啊。
沢田綱吉 - 負債中：？？？？？？？？
沢田綱吉不可思議地看著剛剛還和他甜甜蜜蜜的千里。
為什麼女人變得那麼快？？？？？這是想要換一個老公嗎？？？？？
群裡對此的反應平平，不少人都在嘲諷沢田千里裝得太過，連六道骸都發了不屑的表情包。
哼！
陰謀沒達成的千里收起手機，對上沢田綱吉無語的表情，假裝無事發生：「我要去看看孩子，對了，孩子起名了嗎？」
沢田綱吉自然不會和她斤斤計較，順著她轉移了話題：「好。還沒有起名，想等你回來再說。」
想到剛出世就不得不分離的孩子，千里心中湧動起一陣溫柔。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孩子未出世，她就對孩子心懷利用。
她想讓孩子繼承希爾瓦娜斯的記憶和力量，去殺了白蘭為他們報仇；可臨死前看到那個滿身黏液的孩子懵懂無知的臉龐，她心中升騰起的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她只希望她的孩子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她和沢田綱吉的這短暫的二十年，還有這個孩子的前世都太苦了。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難道還不足以換這個孩子無憂無慮的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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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彭格列目前唯一的血脈，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太子得到的保護比起沢田綱吉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此之外，他作為沢田千里和沢田綱吉唯一的孩子，所有長輩們第一個小後代，哪怕大家都清楚孩子不能過於嬌慣，可是看到他那結合了沢田綱吉和沢田千里的稚嫩小臉，連雲雀恭彌都會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神情。
沢田綱吉來日本這幾天，瓦利安每天都會有人在總部作為保護者守在小太子的臥室外，將小太子保護的密不透風。
這是一個被所有人愛著的孩子。
當田綱吉將孩子帶來日本不到一個小時，雲雀恭彌這位輕易不會離開並盛的大佛就出現在了彭格列臨時租用的住所之中。
當Reborn等人和沢田綱吉過去「捉姦」時，雲雀恭彌才沒興趣，而是吩咐草壁哲矢帶著風紀財團的人，將小太子的住處圍得密密麻麻。
因此，當千里和沢田綱吉來到臨時住所時，入目的是將別墅圍得水洩不通的黑西裝們。
周圍可憐的住戶們各個膽戰心驚，明明是下午最熱鬧的時候，整條街卻靜得像是無人區。
黑西裝們見到二人，恭敬地鞠躬後退，給兩人讓出了一條路。
直到見到孩子，千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隱隱的不對勁是怎麼回事了——
「男孩！？」千里輕輕地抱著孩子。哪怕震驚到了極點，聲音也壓的極低。
怪不得！！她之前聽到什麼太子之類的還以為是開玩笑，只是在說這個孩子是彭格列唯一的繼承人……萬萬沒想到！
「對。」沢田綱吉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孩子不耐煩地往千里懷裡鑽了鑽，躲開了沢田綱吉的手。
千里懷孕時，希爾瓦娜斯和沢田綱吉都提醒她孩子沒有心跳，必須等靈魂進入才會成為真正的生命體。彭格列的孕期檢查都被沢田綱吉和希爾瓦娜斯共同用某種方式遮掩了過去。
因此直到出生，沢田綱吉才知道這孩子居然是個男孩。
「……我對不起希瓦。」千里哭笑不得。
她垂眸看著懷中睜著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孩子頭髮隨了沢田綱吉，是淺棕色。眼睛隨了她是黑色，不過由於靈魂的問題，也隱隱地出現暗紅色澤。
千里親了下孩子肉嘟嘟的側臉，不同於面對父親時的不耐煩，對母親孩子顯得非常聽話。
被輕了以後，還開心地咧嘴笑，讓沢田綱吉一陣無奈。
「就叫希爾吧，希爾·彭格列。」
「為什麼不直接叫希爾瓦娜斯？」
「因為他和希瓦不是同一個人了。」千里輕聲道：「他不再是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我會讓他開開心心地度過這一生，再也不會遭遇那些事情。」
沢田綱吉提醒：「遲早有一天，他會恢復記憶的。」
「我知道。」千里輕輕地將孩子放回搖籃中，給他蓋上了小被子：「能讓他無憂無慮地開心多久就是多久，作為他的母親，這是我對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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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學網球部校內選拔賽於千里回來的當天結束，出人意料的，桃城武失去了資正選格。
當桃城武連續兩天沒來參加活動時，千里尋思著這孩子估計要挨打了……
在恢復記憶前，千里就在幫青學培養下一代，只是苦於沒有專業知識，對網球的了解程度也不夠，這件事情一直沒有進展。
如今恢復了記憶，千里對很多事情得心應手起來。
在和龍崎教練協商後，經過手塚國光的首肯，包括女子網球部在內，所有非正選都可以自願報名參加千里的訓練。這份訓練由千里制定，Reborn從旁協助，可以最大程度激發潛能，在最短時間內提高運動員的各項水平。
可是有Reborn參與嘛，懂得都懂（比如沢田綱吉），但凡是他提出來的訓練計劃，就不可能輕鬆解決。
因此不過才第一天，主動報名參與這項培訓的孩子們全滅。
千里托腮，無辜地坐在一邊的教練席上喝著冷飲。
「這樣真的可以嗎？」大石秀一郎憂心忡忡地看著網球部「屍橫遍野」，總覺得網球部藥丸。
「沒事的，大石。」恢復記憶後，千里沒有再喊三年級的學長們為前輩，嚥下一口冷飲後解釋道：「我老師幫忙看過了訓練菜單，他對如何訓練別人很有經驗，不會出事的。你看我，都是我的老師訓出來的。」
回想起千里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速度和力量，大石秀一郎選擇了閉嘴驚艷。
「還有你，手塚。」千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看向一邊圍觀部員做活動的手塚：「快要和冰帝對戰了，我需要看一看你身上的傷。」
手塚國光沒想到話題會轉移到他身上，他愣了下。
低頭和千里對視，對方的眸中是不容拒絕地命令。
恢復了記憶後，千里不再像之前那樣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幫他，也不知道彭格列到底會為她做到什麼地步。
如今，她對彭格列的力量和管控駕輕就熟，一看就是彭格列可以說得上話的人。
想了想，手塚還是搖頭：「這樣對其他選手不公平。沢田先生說過，你們出手必須要保證對其他選手公平。在規章制度沒有明確的情況下，我不能接受你的治療。」
「……」千里皺眉：「只是幫你看下傷也不行？」
「不行。」
「哪怕可能會輸掉比賽？」
「如果接受了不公平的幫助，那麼這場比賽沒有開始前就輸了。」不二週助的聲音插了進來，也不知道他在一邊偷聽了多久。
千里回頭瞪他一眼，想了想，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哎，我果然老了，不懂你們這群小孩子的想法。」
這群小孩子為了網球可以奉獻一切，網球是他們的信仰，公平公正的比賽對於他們而言，比勝負更重要——還好網球再如何危險也不會危及生命。
哪像他們？在他們的世界，每一次的鬥爭都是以命相博。勝利者沒有快樂，失敗者永遠地失去了快樂。
在戰鬥前，哪怕能增加一點點的勝率，他們都會不擇手段地去做。
和這群小孩子在一起，有朝一日她會不會也變得如此單純。
頂著周圍幾人無語的目光，千里的手機突然如同發了瘋般瘋狂顫動，彷彿瞬間有幾千幾萬條信息同時擠入。
千里：？
這種不詳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千里慢吞吞地拿出手機，無數的艾特紛至沓來。其中，雲雀恭彌的處於置頂位置。
雲雀恭彌：【鏈接：雲雀恭彌的落跑嬌妻：六道骸一胎108寶】沢田千里，洗乾淨脖子等著。
千里：……………………
千里：臥槽！！！！！
第123章 掉馬 X 靠山 X 朗讀
雲雀恭彌幾個守護者的權限高, 在彭格列的軟件裡，他們的消息永遠都默認置頂，以便於他們的命令及時被下屬收到。
萬萬沒想到, 這個置頂功能還有這個作用……
即便如此，雲雀恭彌的消息也很快被群裡的刷屏給頂沒了，千里咽了咽口水, 直覺自己的死期將至。
她回想了一下文章內容, 絕望地發現但凡她認識的人，大概也許似乎八成都被她得罪了個遍……
哦，我的老天鵝！！！
千里顫顫巍巍地將手機解鎖，進入聊天室, 思索半天, 她垂死掙扎著試圖狡辯。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這誰寫的，為什麼都認為是我？不要這樣誣陷我啊！
獄寺隼人 - 十代目的左右手：還在這狡辯呢？你自己信嗎？
可樂尼洛 - 人生贏家：Cola，這不是傳說中的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嗎？幸會幸會，好久不見！
蘇珊 - 財務部副部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萬萬沒想到夫人您的內心那麼精彩
拉爾 - 閉關勿擾：沢田千里，等你回意大利的時候，我們好好聊聊：）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拉爾，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 你難道不相信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嗎嗎嗎嗎嗎嗎嗎嗎？？？？？？
拉爾 - 閉關勿擾：我相信我們的感情, 但是我也相信你的找死能力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
可樂尼洛 - 人生贏家：你放心，尊貴的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我會幫我老婆守著門的！
Reborn - 彭格列老大：【Reborn痴迷地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我愛她！我要娶她！哪怕讓我變成太監我也願意！】
Reborn - 彭格列老大：想不到啊千里，你居然還有這個心思呢？不過我倒是不介意玩師生戀哦~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你單方面迷戀上了我！！！
沢田家光 - 門外部問：……
笹川了平 - 極限拳擊手：……？
黛娜 - 總助：？？？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總之不是這樣的！！！小孩子寫的文不作數！！
碧洋琪 - 美食之星：你剛剛還說這不是你的寫的哦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啊這……
庫洛姆：千里, 六道骸大人笑了一下就往你那裡去了……
沢田千里：…………
千里被群裡三分嘲笑三分譏諷四分殺氣搞的欲哭無淚, 她腦子一轉，破罐子破摔開始瘋狂艾特沢田綱吉。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沢田綱吉 …（省略N個艾特）…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 你老婆要死了你管不管！？你真的讓他們來打我！？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而且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不阻止我？？？你為什麼不早點恢復我的記憶？？？你別那麼磨磨嘰嘰，我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所以是你全責！你應該承擔起責任來！！！
沢田綱吉 - 欠債中：「截圖」
？
這時候還顧得上發截圖？
沢田綱吉簡直是一個渣男嘛！雖然在我的文裡他也被搞的很慘，但是這不重要！
當他的親親老婆受到生命威脅時，他就應該無條件地過來保護！這才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
理直氣壯的沢田千里氣呼呼地想，然後才像是施捨一般點開了沢田綱吉發來的截圖。
聊天軟件不是彭格列內部的軟件，而是外面通用的。截圖時，她沒有恢復記憶，所以名字依舊是越前千里。
【沢田綱吉：能不能別寫那篇文了？
越前千里：莫名其妙，你少管我】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沢田綱吉，你實話實說吧，你是不是早就盤算著不要我了，你好去娶個新老婆？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我懷疑你連我的遺囑都偽造好了！
沢田綱吉 - 欠債中：我偽造你遺囑幹什麼？我是你第一順位繼承人，家裡財政大權也是我在管。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這他媽是重點？
海登 - 財務部部長：BOSS失去了求生欲
山本武 - 棒球小天才：千里，我對你不好嗎？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
沢田千里 - 彭格列嬌花：武哥，你聽我狡辯！！！
群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蒼天作證，她是真的真的忘了這篇文了！！和沢田綱吉吵架後，她由於心情不好，一個月也就更新了三四章。
恢復記憶後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為此她還特地變回了十年前的模樣，就是不想節外生枝。
這種繁忙的狀態下，怎麼可能會想到這篇文QAQ
這篇文被發現的源頭很簡單。
裡世界的人再如何與世隔絕，那也是有不少人會關注娛樂圈的啊！尤其六道骸出道後，他彭格列六大守護者之一的身份，外加和雲雀恭彌之間的CP，裡世界不少人都暗搓搓地磕上了他們兩。
隨之而來的，就是關注他們的CP論壇到處找糧吃。
不意外的，他們被這個cp圈裡知名雷文給震住了——
這不要命的寫法！
這對彭格列知之甚詳的描述！
這完全不怕事後報復（千里：我怕）的英勇！
於是乎，發現了這篇文的人（許多人）忍耐許久後，終於忍無可忍地發到了裡世界的論壇。
主樓：驚！1869鎮圈神文，作者竟是她！1直呼沒想到，80連夜表示寫的真好，59痛哭流涕，32說文筆很極限！
標題：相信但凡關注1869的人，都知道在他們的CP論壇流傳著一篇天雷+神級的文，今天小編就帶大家了解一下這篇文的作者。這篇文的作者為什麼會創造出這篇文呢？小編也很想知道。經過調查，小編發現這篇文的作者可能是2，那麼2為什麼要這樣寫呢？小編希望和大家一起得到答案！
涉及到消失已久的2，很多人聞風而動點進去查看，先一起辱罵說話顛三倒四一看就是腦子不好使的LZ，再根據LZ提供的信息去搜索相關文章。
觀摩完2的大作後，每個人被雷得外焦裡嫩，語言功能失常。
然而，等他們接受了這個設定後，再聯想到這些大神……
一時間，整個裡世界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2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4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
5L：2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1不如帶著2私奔吧？
7L：1在文裡也挺慘的，R爺會不會崩了2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8L：我tm笑死，69升108個孩子，每個孩子居然都有名字。2列了長長的名字表，遞給警察局簡直就是彭格列一網打盡的名單hhhhhh
12L：不，重點是2一次性得罪完了彭格列總部至少1/3的人，2不認識的逃過一劫
17L：18真的不會殺了她嗎？
18L：69真的不會殺了她嗎？
19L：R爺真的不會殺了她嗎？
……
47L：樓上別排隊了，每個人都會殺了我們可憐的2
52L：可憐？她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怎麼沒意識到她會死！
53L：……樓上看來是受害者，憐愛了
60L：笑死，我已經下載保存了，我的一輩子的快樂就靠這篇文了~~
沒多久，在沢田綱吉萬般堤防下，這件事情還是傳到了彭格列，再也瞞不住了。
技術部負責遮掩事情的小伙伴連夜出逃，前往日本避難。
快樂是你們的，只有死亡是我的。
千里絕望地想。
她此時還坐在網球部為數不多的休息椅上，本來在和手塚國光和大石秀一郎交談，結果被手機振動打擾了對話。
幾人眼瞧她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莫名其妙誰啊居然敢打擾我」迅速轉變成青青綠綠無法形容的糾結模樣，再到最後只剩下一片石化的灰燼，風一吹就散了。
「……怎麼了？」網球部媽媽大石秀一郎擔憂地問。
千裡面如死灰：「我可能無了。」
大石：「？」
不二週助敏銳地抬頭眺望，遠處，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他眯了眯眼，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最高的男性，頂著標誌性的髮型：「……那是，六道骸？」
千里：「……」
居然還玩聲東擊西！？
說是恭彌哥過來結果是骸哥先來！？
不至於吧！？為了打她這兩人居然合作了！？
千里拔足狂奔——這一點都沒有誇張，不二週助等人只見眼前濃煙滾滾，下一刻，原本還在身前的女孩子眨眼間就沒了蹤跡。
看方向，似乎是棒球部的方位。
「Kufufufufufu。」伴隨著其他女生的尖叫，一個頭頂鳳梨頭、異色雙瞳、穿著怪異的男人舉著三叉戟，如同COSPLAY般出現在網球場。
不愧是大明星，簡直光芒四射。不到十秒鐘的時間，網球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六道骸環視網球場一圈，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挑眉看向穿著正選服裝的幾人：「沢田千里呢？」
大石秀一郎咽了咽口水，作為負責人的好媽媽，他下意識想要為千里攔下這個男人，至少拖延一點時間。
然而六道骸的問題顯然只是一個客套話，問完後，六道骸壓根沒準備等他們的答案，徑直鎖定了一個方位。
——棒球部。
正選們心中給千里點了個蠟燭。
在一眾視線中，六道骸毫無所察地慢條斯理地向棒球部走去——真的很慢，可詭異的是，他幾乎瞬間從網球部消失，比起千里的拔足狂奔還要快。
等他離開有一段時間，原本圍在他周身的女生才姍姍來遲。
不二週助等人彼此對視，剛想發表意見，結果又有一個拎著拐的西裝青年殺氣騰騰地找了過來。
和前面的鳳梨頭一樣，對方掃了眼千里原本所在的位置，四處環視一圈，而後目光死死地鎖定一個角度，緊隨其後離開。
——還是棒球部。
啊這。
千里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不二週助：「……我們給沢田先生發個短信吧？」
菊丸英二：「那也來不及了喵！我們先跟上！？」
越前龍馬：「我不去，要去你們去。」
桃城武：「你怎麼那麼不關心你姐姐？就算是臨時的，那也是你姐姐啊！」
越前龍馬：「……」
大石秀一郎：「不能讓千里在學校裡挨打啊！」
海棠熏：「在學校外也不行，大石前輩。」
大石秀一郎：「我不是那個意思！」
河村隆：「啊……我們跟過去會不會也挨打？要不還是給沢田先生打個……Burning！！！是男人就不要怕！！！」
手塚國光：「……」
網球部一群熊孩子只有手塚國光管得了，在手塚國光也不知道該不該參與的情況下，熊孩子們你推我搡地終於來到青學的棒球社。
此時，棒球部的人都被趕了出來，他們一臉茫然圍繞在棒球部教練山本武的周圍，聽山本武給他們解釋。
山本武老師一臉陽光地笑著：「哈哈，我們是老朋友了，不是尋仇。」
「胡說什麼？不是打架，他們都是學武術的，切磋一下而已，臨時借用一下場地。」
「我們都十幾年的朋友了。啊，千里才十幾歲？哦，她還沒出聲我們就是朋友了！相信老師！」
「嘛嘛不用擔心，都散了吧。」
網球部眾人：「……」
啊這。
按理說山本武從出現開始就對千里很好，可是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
所以說，千里你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啊！！為什麼連山本老師都翻臉不認人了！！
山本武將圍觀的學生全部勸走以後，見網球部一副「我要看看千里還活沒活著」的態度，想了想，他轉身敲了敲門。
「骸，雲雀，打完了嗎？」
網球部正選：……打、打完了嗎？
裡面沒有應聲，等了兩分鐘，山本武打開了門，探頭看了一眼。
過了會，他轉頭對正選們說道：「沒事，千里還活著，你們先回去吧。」
……
真是一個有效的安慰。
正選們心情複雜地想。
如同山本武所說，裡面正在切磋。
六道骸切，雲雀恭彌磋，千里是被切磋的那一個。
正選們透過山本武打開的門朝裡面看了一眼——六道骸站在不遠處正對門的地方，他們看不出他在做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人絕對在搞事情。而雲雀恭彌則簡單多了，他似乎放了一隻刺蝟正在啄千里。
千里被啄得滿地亂跑，卻心虛地不敢回手，幾次她的手差點拍到刺蝟的腹部，又不知為何收了起來。
場館內群魔亂舞，除了奇奇怪怪的刺蝟外，還有貓頭鷹和一隻黃色的小鳥，簡直是動物大會現場。
話說回來，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刺蝟啊！
不等正選們多看兩眼，山本武進了場館內關上了門，阻攔了正選們視線的同時，也斷絕了千里的逃生之路。
許久，當千里用飽含憤恨的眼神看過來後，山本武才笑哈哈道：「行了行了，別打了，得留口氣給Reborn呢。」
不說還好，一說千里更想死了。
六道骸和雲雀恭彌兩一個詭異地笑著，一個冷若冰霜，但都難得聽了山本武的話，收起了匣兵器。
……他們果然很想看Reborn老師怎麼玩我吧！？
趴在地上的千里心中悲痛萬分。
「你們居然這樣對我。」千里抱著被爆錘的頭嗚嗚哭泣：「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只是在失憶的時候寫了一點點無關緊要的不足為慮的沒幾個人看的小黃……哦不小冷文，你們就打我。」
千里眼淚汪汪：「還有武哥，你也不救我，虧我還寫你是108個孩子中的老大……」
山本武笑道：「千里，我的雨燕和小次郎是不是很久沒見到你了？」
正在嗶嗶的千里連忙閉嘴。
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發出了嗤笑聲。
又過了一會，沢田綱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見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思索人生看著還好的千里（千里：還好！？你看我頭上的包！），沢田綱吉大大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老婆還在。
「嗚嗚嗚。」孤立無援的千里一見到靠山又開始作妖：「你去哪了！」
沢田綱吉一邊抱著她起來，一邊無奈的將她凌亂的頭髮整理好：「去攔了下Reborn，他去並盛町總部拿了幾個炸彈……」
千里：「……」
千里說：「不至於吧？」
沢田綱吉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一小時後，學校被沢田綱吉以公謀私建造出來的專屬於彭格列的會議室內，千里和開會的彭格列們面面相覷。
Reborn嘴角的弧度沒有下來過，他坐在沢田綱吉的下首，而千里坐在沢田綱吉的正對面。
正常情況下，BOSS的正對面意味著副首領，然而此時此刻，千里只覺得這是整個彭格列在舉辦對她的審判。
Reborn翹著二郎腿，嘴角帶笑雲淡風輕地說：「寫都寫了，為了表達對你作品的支持，以後每天你就朗讀十分鐘吧，記得錄屏發到彭格列群裡哦~」
獄寺隼人：「……我不贊同！！」
山本武：「這不太好吧？」
拉爾：「你在說什麼鬼話，Reborn！？」
……
一眾受害者們紛紛拍案而起，發表抗議，各種拍桌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很是壯觀。
開玩笑，讓沢田千里這個混蛋讀這玩意兒，這傷害的是沢田千里還是他們！？
想到在文裡彼此的形象，眾人面面相覷，絕不妥協！
Reborn果然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們要反抗！！
「就這樣定了。」Reborn獨-裁道：「千里，來，先讀你最新更新的這一章。」
眾人：「……」
眾人將目光聚焦到唯一可以阻攔Reborn的沢田綱吉身上，沢田綱吉望天，假裝沒有收到。
……他自己形象也很差好不好！
可是那是Reborn耶！！人稱R爺的Reborn！！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沢田綱吉心中瘋狂吐槽。
「骸，比起一個人承擔痛苦，你難道不想看看其他人痛苦的表情嗎？如果不同意的話，可能就只有你最難受了哦~」Reborn看向最大的受害六道骸（雲雀恭彌：？我才是。）。
六道骸思索了一下，怪異地笑了：「說的也是，小嬰兒，那就讓我看看這群骯髒的黑手黨會是什麼表情吧。」
眾人：「……」
媽的，損人不利己，六道骸，你就該一胎108寶！！
全程沒有發言權的千里：「……」
【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的肚子如今已經能看出來大小了，上面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千里：……）。
她慈愛地撫摸著肚子，對身邊的閨蜜六道骸（千里：……）說：「骸兒，你的孩子還有幾個月？」
六道骸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點點紅潤，只有提到孩子，他的母愛才會讓他恢復到從前的溫柔（千里：……）。
「還有9個月，我剛懷孕不到一個月。」六道骸無奈地說：「懷孕生子，是每一個失貞的男人都要經歷的事情（千里：……）。」。
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震驚地問：「怎麼會？你的肚子看上去有兩年了！（千里：……兩、兩年！？）」
六道骸嘆了口氣：「醫生幫我驗了一下，裡面有108個孩子，所以比較大。」
千里說：「哇，雲雀先生真是偉大啊！不僅能搞大男人的肚子，還能一胎108個！」
「呵呵。」被強取豪奪的六道骸冷漠道：「他精盡人亡了（千里努力小聲中）。千兒（千里：……），你的孩子是誰的？」
「是一個叫沢田綱吉的。」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說（千里：球球你了不要水字數別喊這個名字）。
「哦？居然是小吉吉的？」（千里：……）
千里驚訝：「你認識？」
「Kufufufufu，沒想到他也能讓女人懷孕（沢田綱吉：？），他的水平如何？」
蝶夢夜紫暗·淚雪風櫻·千里憂愁：「光有大小沒技術，可能Reborn整個人鑽進去都比他會。」（千里：。。。。。。。。）
六道骸：「聽你描述就覺得慘不忍睹，但是Reborn那麼小，整個人進去也沒什麼感覺吧？（千里：努力靜音。）」
千里嘆氣，摸了摸自己七彩光芒的肚子：「沢田綱吉會不會弱精啊？（千里：……）」
六道骸安慰：「沒事，等孩子出生我們一起坐月子，到時候我來餵奶，我最近用催乳產品，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不怕沒奶，我也給你推薦幾個……」
「還是奶粉餵養吧，不一定非要母乳餵養。」千里不贊同道：「我們女人要愛護自己！有奶給奶，沒奶也不能傷害自己！」
六道骸大受觸動，贊同道：「對，我們女人要愛護自己！」（千里：。。。）
兩個女人（千里：。。。）互相鼓勵完彼此後，六道骸才說：「沢田綱吉那傢伙看上去的確有可能弱精，你要記得準時去做B超。」
千里連連點頭：「實在不行就向雲雀前輩問問關於怎麼讓男人生孩子這方面的經驗，我覺得沢田綱吉懷孕後應該會是一個好媽媽，比起爸爸他更適合當男媽媽！」
】
會議室一片死寂。
讀完最新更新的千里整個頭都快縮到了地裡。
我的老天鵝，我最後的靠山，我的老公，是不是也要加入敵營了……
第124章 社死 X 道歉 X 捆綁
千里想死。
千里腳趾扣出了一個新的城堡。
千里想穿越回去打死曾經的自己。
千里縮著脖子, 在她的朗讀下，有幾個人的目光越發不善。沒有被掃射到的人想到自己在文裡的形象，眼神也逐漸變得凜冽。
不該是這樣的！
千里委屈巴巴地想。
面對失而復得的珍寶（彭格列：你在說你自己？）, 正常反應不該是原諒她做的一切錯事嗎！怎麼可以如此斤斤計較！
遠在意大利的拉爾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冷笑，作為拉爾那麼多年的朋友，千里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內容, 說不定會慫恿Reborn把自己打一頓QAQ
比起自己和Reborn、拉爾不過十年過的相識, 這兩位可是自接受彩虹之子詛咒前就認識了QAQ
在拉爾開口噴出毒液的前一瞬，千里眼明手快地拔斷了電源。
沢田綱吉：……
你不覺得你又在作死嗎！？
遠在意大利的彭格列眾人面對黑了的屏幕陷入沉默，拉爾的面孔上逐漸浮現出了某種猙獰的情緒，臉頰兩側的花紋肉眼可見地擴散到了整張臉。
彭格列眾人：……
夫人真是越來越能會找死了。
與此同時, 在日本的幾人也沉默著。
辦公室內, 坐著一尊又一尊大佛，彭格列戰鬥力最強的齊聚在此——Reborn、雲雀恭彌、六道骸、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了平大哥昨天剛到並盛，說要先和家裡人聚個餐，明天才能過來，而藍波和一平在上學，學校沒有放假, 沢田綱吉嚴令禁止他們兩逃學, 沒辦法過來。
經歷了被她掛斷的拉爾和碧洋琪不知道何時會趕到，還有一眾其他在她文中被瘋狂嘲笑的人……
我的老天鵝，我為什麼會得罪那麼多人啊！
失憶的我是傻子嗎！？難道不知道遠交近攻！？先得罪一個，挨完打再去得罪下一個啊！怎麼可以一起！
群毆是跑不掉的啊！QAQ
「……我覺得你們不能對我橫加指責。」沢田千里環視在場所有人, 心中偷偷摸摸地鬆了口氣。
沢田綱吉在得到神格前就是所有人之中最強大的存在, 如今更不必提了。
只要沢田綱吉護著她，她就是安全的！
她自以為聰明地慢慢往場內大BOSS沢田綱吉身邊挪：「我那時候一點記憶都沒有, 你們知道我有多無助嗎！？可是就算我忘記了一切，我還是牢牢地記住了你們的名字！這份羈絆是我對你們的真心！你們不感動就算了，怎麼還可以怪我呢！？我寫這篇文，說明我在潛意識地尋找你們，想讓回到你們身邊！」
「是嗎？」靠坐在沙發上一副不羈模樣的獄寺隼人不輕不重地問：「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讀的內容是我們都找到你以後的吧？」
……
獄寺隼人，你就是想讓我死，我看出來了！
千里悲憤。
就算我們天天吵架，可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小人！
「我連自己都黑了，這證明我沒有惡意……」千里繼續狡辯，同時還在鍥而不捨地往沢田綱吉的方向移動。
終於，千里觸碰到了希望的曙光！
這是沢田綱吉！是她唯一的後盾！就算她覺得這個後盾馬上就要加入敵營了，但是不重要！
比起骸哥和恭彌哥這兩個最危險的人物，阿綱就是最安全的！
可是，當六道骸和雲雀恭彌露出怪異的笑容時——真的是笑容，萬年冰山恭彌哥居然笑了——千里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有哪裡不對。
她僵直著脖子低頭，只見大BOSS沢田綱吉扔下手中的簽字筆，衝她溫和一笑。
「我弱精？技術不好？」
沢田千里：「……」
為什麼你的自尊心在這時候爆棚了啊！！！
不要啊！！！！
.
幾天後，頂著黑眼圈的千里出現在了網球部，活像是被人買到了非洲黑礦場連續工作了一年。
「…………你怎麼了？」在網球部眾人的投票中，全票通過的越前龍馬嘴角抽搐地來到千裡面前，不情不願地關心。
「哎……」全身上下都體會了一次沢田綱吉到底弱不弱精的千里有氣無力地說：「別煩我，讓我靜一靜。」
「你回家休息啊。」越前龍馬頭痛。
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好不好！
連續幾天沒來上課，一來就是這副快斷氣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麼絕症，或者家裡遭遇了什麼不幸啊！
「家？我沒有家，家是深淵，是地獄，是火山裡的岩漿。是一旦觸碰就會萬劫不復的地下城副本，而我不過是剛創建新號在新手村的瑟瑟發抖的新人。一旦我進去，裡面會有一群想要弄死我的怪物們撲上來。」千里毫無靈魂地棒讀：「我的人生如此悲劇，感受任何的片刻溫暖，我要毀滅這個虛假的世界，然後用愛再次填滿。我要一個作死不會真的死的月讀世界！」
越前龍馬：「這裡不是火影忍者，作者也沒有綜火影，你女兒才會過去感受賢二的風采。請你現在說人話。」
「他們想報復我。」千里一字一頓：「我要報警。」
「……」越前龍馬說：「你做了什麼？」
這個話題簡直是戳中關鍵字了，千里悲憤道：「我哪有做什麼！我只是把他們寫進文里美化了一下！憑什麼輪番教我做人！」
越前龍馬秒懂。
美化？鬼才信。
以前他和沢田千里的幾次見面，對方不是處於保護他們的位置，就是他父親的老闆。無論何時，對方身邊永遠護衛重重。
沢田千里和沢田綱吉一樣，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經常和他們說沒幾句話，就要去處理一下公事，以至於在幼小的越前龍馬心中留下的印象是這是一位靠譜的大姐姐。
這份印象持續到他們在一起生活以後……
好吧，對方遇到大事時的確很靠譜，但是一旦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事，這位沢田千里總能找到各種刁鑽的角度去作死！
越前龍馬頭疼地選擇繼續回到網球場訓練，臨走前他還警告道：「別亂打警察電話，警察過來到底抓誰不一定。」
沢田千里：「……」
她想到了沢田綱吉跑去報警，結果一起被抓進去的那件事……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彭格列首領二三事中的TOP1。當時Reborn面色鐵青地去把沢田綱吉撈了出來，瓦利安為了表達嘲笑，整整一週天天都來彭格列城堡開會，整個會議室裡都充滿了快樂的氣氛。直到拆家小達人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忍無可忍和他們打起來，這事情才算以彭格列的財政赤字結束。
只有千里和海登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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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大賽的抽籤結果在昨天下來了，整整一天過去，網球部的氣氛依舊異常凝重。凝重裡，還有著無法忽視的戰意。
——他們關東大賽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居然是上一次拿了關東大賽亞軍的，向來是全球大賽熱門隊伍的冰帝。
這個結果不僅僅是青學和冰帝在意，連其他的學校都為此議論紛紛。
如果青學在關東大賽第一場以敗北告終，那麼青學將喪失進軍全國大賽的資格。
今年是三年級們最後一次機會了，失去這次機會，他們將抱著遺憾退出網球部，為即將升入高中做準備。
為了迎接即將來臨的挑戰，網球部的訓練番了一倍，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夢想而拚搏努力。
三週，三週的時間，他們必須要脫胎換骨，才有可能戰勝冰帝。
好在當千里恢復記憶後，她對於網球部的作用直線上升。
「我很擔心手塚的病情。」晚上訓練結束，千里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龍崎教練的辦公室，嚴肅地說。
手塚國光和大石也在，被千里凝重的表情嚇到，大石秀一郎有些慌：「為什麼這麼說？我叔叔說手塚的手肘已經康復了啊。」
事情如果能那麼簡單就好了，千里皺眉。
手塚國光作為網球部部長，這一兩年來一直頂著傷為了網球部出戰，同時他從未落下過訓練。
長年累月下來，他的傷早已不是簡單的網球肘。在千里的眼裡，手塚的身體埋藏了一個隱形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我尊重手塚的態度。」思索再三，千里還是放棄了強迫手塚國光接受治療的想法。
就如同她會為了同伴犧牲一切，包括她自己一般，手塚國光也一定會為了維護比賽的公平公正，絕對不接收彭格列的治療。
作為網球部的經理以及「長輩」，千里叮囑道：「手塚，不要太逼迫自己了，網球部的每一個人都把你當成了精神支柱。你如果倒了，這才對是網球部的致命打擊。」
在手塚國光的身上，千里總覺得能看到沢田綱吉的影子。
沢田綱吉獨自一人承擔了一切苦難，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空。
在沢田綱吉的庇護下，他們自由自在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再強大的支柱也會疲憊，沢田綱吉不知何時滋生出來了黑暗，手塚國光的肩膀也在時間的推移中瀕臨崩潰。
手塚國光點了點頭。
真的很奇怪，手塚國光想。
眼前的人還是14歲小女孩的模樣，可當對方恢復記憶後，他終於感受到了屬於成年人的穩重。
.
今天，是心情澎湃的一天，是讓所有六道骸唯粉和CP粉都難忘的一天，是讓六道骸的黑子們都無語凝噎的一天。
久居CPF論壇，被稱為第一雷文的【雲雀恭彌的落跑嬌妻：六道骸一胎108寶】的作者Schiry居然道歉並宣布停止連載了！
要知道這篇雷文從橫空出世開始，就飽受各方勢力的關注，激進唯粉和認為OOC的CPF們對她的辱罵舉報一天不落。可這個作者無堅不摧，從來不受影響。
她可能會更新的慢一點，但是她一定會更新！哪怕說給她錢求她斷更都不行！之前有個富婆，開價都開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都沒讓Schiry動搖分毫！
很多時候，粉絲們都在迷惑她到底是真的愛1869還是隔壁對家派來的臥底……
Schiry：致歉：向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先生誠懇道歉
大家好，我是《雲雀恭彌的落跑嬌妻：六道骸一胎108寶》的作者Schiry，由於我年少無知、幼稚……（省略無數個形容詞）……異想天開，我創作了一篇完全不符合現實的作品，給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先生帶來了傷害，讓他們飽受身邊人怪異的眼神。
在此，作為本篇文章的作者，我慎重澄清：
第一，六道骸先生不能生孩子，他真的是一個男人
第二，雲雀恭彌先生沒有精盡人亡，他真的沒辦法讓男人懷孕
第三，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先生的貞操都在，他們沒有彼此剝奪貞操
第四，文中其他人物都是錯誤描述，比如Reborn、沢田綱吉、獄寺隼人（待定）、山本武……（以下省略100+個名字），真實的他們都充滿智慧（獄寺隼人、藍波、可樂尼洛……（以下省略20+個名字）待定），沒有任何低俗興趣
再次鄭重地向兩位先生道歉，這篇文我將申請刪除，並且再也不會更新。
希望轉載的各位網友能配合我一起刪除，不要再給兩位先生帶來更多的傷害。
1L：啊這
2L：啊這
3L：啊這
4L：啊這
……
25L：怪怪的，明明LZ在道歉，但是我怎麼那麼想笑
27L：…………為什麼LZ你道歉都讓我看出來一股在寫雷文的感覺啊！
32L：LZ你直說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38L：LZ你直說吧，是不是有人拿槍指著你？
39L：LZ你直說吧，你到底是不是六道骸大人的黑
40L：LZ你直說吧，你這個道歉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41L：雖然但是，創作自由，LZ這態度難道是被告了？六道骸那麼小心眼？
45L：外面已經有人在造謠六道骸大人干涉粉絲創作了，LZ你到底什麼情況？
57L：emmmm骸哥沒有干涉我創作自由啦……我是他妹妹，從小一起長大的那種（我已婚，丈夫是骸哥的另一個青梅竹馬，不存在男女私情。）。
[圖片][圖片][圖片]
放幾張圖片自證，都經過骸哥和照片裡其他人同意了。除了我以外，恭彌哥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
我聽說他出道後大家都拉起了他和恭彌哥的CP，一時興起就寫了這篇文。
現在我被骸哥和恭彌哥抓住了[被命運扼住脖子.jpg]，骸哥倒是無所謂，但是我文裡每個人都是我們身邊的人，得罪的人太多了嗚嗚嗚嗚QAQ。
我再寫下去，別人會打死我的比如我老公嗚嗚嗚嗚QAQ。
我老公殘忍無情無理取鬧，這幾天都沒給我好日子過QAQ
我有什麼壞心思嘛！
我只是想寫文啊！
QAQ
60L：……萬萬沒想到！！這篇雷文居然是人脈寫的？？？
62L：我一個爆笑，你壞心思太多了好吧？？
65L：哇，照片裡的六道骸大人好可愛啊！！小小的，但是就是很可愛！！表情也拽拽的！！
67L：有生之年我居然可以看到小時候的六道骸大人！！舔舔舔
68L：只有我注意到，照片中每個人都很帥嗎…………我以為六道骸大人的美貌已經是人間少有了，為什麼你們一伙人都那麼帥啊！中間那個小女生是LZ嗎？好漂亮啊！！
69L：我靠，青梅竹馬？？？？？我突然明白這篇文又雷又搞笑的原因在哪了……
72L：居然能和六道骸大人從小一起長大，羨慕！！
76L：原來如此，笑死，LZ現在絕對在經歷愛的暴打吧
81L：何止啊哈哈哈哈哈，我聽說雲雀恭彌出了名的不好惹脾氣爆，LZ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85L：可是如果那個小女生真的是LZ的話，突然能理解為什麼LZ那麼欠打但還是活到現在了……她真的好漂亮啊！換我我也不捨得啊！
89L：等等，你們和雲雀恭彌是青梅竹馬？那LZ也是白富美囉？六道骸大人是什麼身份？
92L：不管六道骸大人是什麼身份，肯定不是黑子們傳的被包養！青梅竹馬哪來的包養！
93L：那不一定，我覺得更香了，吸溜吸溜。
101L：我靠我真的嗑到了，LZ道歉後我反而覺得我磕到真的了！這可是竹馬竹馬啊家人們！！這群人都是一伙的！
103L：對啊！之前六道骸大人從來沒說過自己的背景，肯定是不想聲張的，結果有女人騷擾六道骸大人想包養他的時候，雲雀恭彌不管不顧地跑出來護著六道骸大人的！這說明什麼！
107L：雲雀大人吃醋了！！！
110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定嗑到真的了！！
一直關注著輿情的草壁哲矢：……
你們這腦補程度，讓我怎麼和恭先生交代啊！！！
而比起CP論壇的發言，裡世界的論壇就要直白太多了。
主題：有人看到1869論壇那個作者道歉了嗎？我爆笑出聲了
內容：[鏈接：致歉：向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先生誠懇道歉]
1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不久我聽說2被找回來，接著就看到論壇有人爆料有人寫這篇文！我當時就想九成是2，現在爆出來不是想讓2死嗎！現在一看果然是啊哈哈哈哈哈
5L：肯定是2啊，那個作者的ID和2的日文名一模一樣
7L：我都能想像得到2經歷了什麼樣的毒打，太慘了太慘了
23L：這封道歉信也很搞笑啊，18和69真的能忍？？
24L：不能忍又能怎麼辦呢，自家的孩子，還能打死不成？
28L：我覺得59會更想殺了2，還有被單獨提溜出來待定的。2真是死也要拖他們下水啊hhhhhh
34L：原來彭格列是這樣相處的嗎？搞笑藝人啊這是hhhh
37L：我聽說2被罰當眾閱讀她那篇文了，而且是每天都要閱讀10分鐘。
38L：想想都要腳趾摳地了，裡面2還嫖了R爺哎！那可是R爺，她的老師哈哈哈哈哈哈哈！
39L：作大死！果然我們裡世界不能沒有2！2是我們的快樂源泉！
42L：我聽說R爺當時就反問了一句：「你還有這心思呢？」，2就被嚇得瘋狂道歉，就差把1拉出來替死了lol
43L：這種事情1想替死都做不到啊！
45L：我比較關心，1真的弱精嗎？技術真的不好嗎？
47L：樓上我也
49L：我也
……
53L：我們會不會被暗殺
62L：怎麼可能弱精！小太子才多大就有死氣之炎了，據說是天生就有。這樣厲害強壯的孩子，父親怎麼都不可能弱精！
68L：就是啊，看小太子就知道了！
73L：可是我聽說2懷孕的時候非常難受，100把她控制住的時候都沒辦法對她下狠手，就是因為2身體虛弱，100敢做點什麼，2人就沒了……
75：100還沒下狠手？要不是+1來幫忙，2能跪流產，而且她生完孩子人就失蹤了，八成難產病危了吧？
79L：才沒有病危，你少詛咒2。這些都不能證明1弱精！只能說2那時候身體真的很不好。
83L：那為什麼要懷孕？等身體調養好再懷啊
84L：2的身體因為年輕時受傷太多了，本來沒辦法懷孕的。這次懷孕是意外之喜，確定是1的孩子後，2死也不願意打，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孩子了
94L：可憐的1，風評受害hhhhh，我覺得2可能要被家暴
102L：應該已經家暴過了吧（沒有任何調侃家暴的意思，這個家暴只是指夫妻間在床-上的情趣，真正的家暴應該被制裁，家暴男全是人渣）
103L：……樓上求生欲好強
.
發完道歉聲明，千里偷偷摸摸地瞥了眼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兩尊大佛，又偷偷的和沢田綱吉對視。
圍觀了她道歉聲明的沢田綱吉送給她一個「你在找死」的視線。
……哼！
千里不滿地撇嘴。
見死不救的渣男。
只是發了一封道歉信，千里就感覺到了疲憊。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昏昏沉沉的累得不行，每天都要睡很長時間。
沢田綱吉說，這是她身體正在和神格進行融合的副作用。
為了盡快度過融合期，千里天天將補藥當成水來喝，雖然每天還是無精打采，可體內的陳年暗傷隨著時間的流逝果真慢慢地消失不見。
「沢田綱吉，和我去一趟書房。」兩人的小動作沒能逃過雲雀恭彌，他睜開眼，丹鳳眼裡沒有情緒。
他冷淡地說。
「啊？有什麼事情我不能聽啊？」千里一下子來了精神，忘了自己如今「罪人」的身份，開口問道。
雲雀恭彌清冷的聲線裡立刻帶上了諷刺：「你確定要我和骸同時和你聊？」
「……」千里說：「阿綱，沒聽見恭彌哥的命令麼？趕緊去，別磨蹭。」
沢田綱吉：「……」
六道骸嘲諷地發出了笑聲。
沢田綱吉從容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跟著雲雀恭彌離開了房間。
盯著兩個身材比例極其優越的男性，千里感嘆道：「他們兩就算坐輪椅都比Reborn高，Reborn以前還喜歡嘲笑阿綱腿短，現在真該把他整個人拿過來和阿綱的腿比一比長度。」
「Kefufufufu你怎麼不在小嬰兒面前說？」
因為我不想死！
千里翻了個白眼。
想了想，千里開始胡扯：「骸哥，你不應該罵我。」
六道骸挑眉。
他還沒開始教訓她，這傢伙居然得寸進尺先開始和他廢話了？
「骸哥你想啊，從你出道開始，你就是個糊逼……啊不對，就很低調。」
六道骸：「……」
他的笑容陰冷了下。
千里假裝無事發生，磨蹭著坐到六道骸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用亮晶晶的眼神誠懇的和六道骸對視：「骸哥你的長相碾壓圈裡所有人，更別提身後站著彭格列，骸哥你想要什麼資源沒有！？可你一直沒能大紅大紫，你說這是為什麼！？」
六道骸沒理她。
「難道是因為你從來不去拍電視劇從來不去唱歌一點作品都沒有就是外界所傳的廢物花瓶的原因嗎！？」
六道骸：……
這丫頭是不是逮著機會損他呢？
「當然不是！」沢田千里語氣激揚：「是因為我們厲害的骸哥沒有找到合適的路！骸哥你看，當你和恭彌哥捆綁後，你的粉絲是不是一下子暴漲？」
六道骸陰陽怪氣道：「比如你？」
「這不重要。」千里嗔怪地甩了甩六道骸的胳膊，裝模作樣：「你看，和恭彌哥捆綁，又能得到人氣，又不用付出□□的代價，還能得到意料之外的快樂。結合這個思路，骸哥你大可以……」
大可以讓庫洛姆也出道，和庫洛姆捆綁炒CP！
「意料之外的快樂……」六道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打斷了她，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你說的沒錯。」
「……？」千里心中升騰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Kufufufufu，我真期待所有人都認為小麻雀和我是情侶時，小麻雀的反應呢Kufufufufufu」
「…………………………」千里說。
恭彌哥！！！我對不起你！！！
我真的沒那個意思！！！！！！！！
第125章 新聞 X 真的 X 前夕
驚爆！六道骸現身雲雀恭彌私人住宅, 兩人拉拉扯扯。六道骸一夜未出，疑似和雲雀恭彌發生關係！
六道骸無名指上出現雲雀恭彌同款戒指，草壁哲矢解釋是家族共用指環, 目前暫未看到第三枚。
不知名犬爆料六道骸與雲雀恭彌相知相識多年、生死與共、生死相依！基友的羈絆！
……
千里凝重地放下報紙拿出手機，點入雲雀恭彌聊天界面，發現還是上次她找雲雀恭彌想買個東西, 恰好雲雀恭彌在那裡出差, 於是她讓雲雀恭彌幫她買一份，而雲雀恭彌應聲的界面，千里才放心地放下了手機。
……恭彌哥我這次真的是冤枉的啊恭彌哥！真的不是我給骸哥骸哥出的餿主意！我怎麼知道他腦洞那麼大啊！
班級裡，山下綾和早川杏子圍在千里兩遍, 此時正值午休, 山下綾激動得快滿地打滾了。
「我果然嗑到真的了！千里！你的兩個哥哥肯定是一對！我是假的他們都是真的！」
早川杏子按住上躥下跳的山下綾：「你冷靜點！而且如果他們兩人真的一對，千里肯定比你早知道啊！」
「我怎麼冷靜！六道骸大人最近連遮掩都不遮掩了！只要他出現，我們一定能找到雲雀大人的身影！而只要發現了雲雀恭彌大人，不出10分鐘六道骸大人也會出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一直在約會！說不定六道骸大人孩子都懷上了！」
……啊這。
千里呆滯。
我闢謠了啊！我說了六道骸不能生小孩！為什麼你們都不信！
上次六道骸的腦袋瓜「靈機一動」，千里當場察覺到了不妙，她試圖阻攔六道骸喪心病狂的想法。可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句「糊逼」刺激到了六道骸，他的態度異常堅決, 喪盡天良毫無節操地玩弄起了雲雀恭彌。
為了（不花費任何力氣比如去參演）紅, 他無所不用其極，死死地捆綁雲雀恭彌炒CP。
兩人都是彭格列守護者，雲雀恭彌的動向六道骸一清二楚，更別提他還是猥瑣的霧守, 情報這塊根本瞞不住他……外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彭格列眾人以及溫柔旁觀的沢田綱吉, 雲雀恭彌終於迎來了他囂張人生的第一個滑鐵盧。
看到群裡在嘻嘻哈哈聊最近雲雀恭彌的臉色，千里假裝無事發生, 手忙腳亂地退出了APP。
掩耳盜鈴雖然無效，但是快樂。
「不過最近聽說……不對我為什麼要聽說！彭格列集團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啊？外面都傳六道骸大人和雲雀恭彌大人都是彭格列總部的高層？」山下綾眨巴著眼睛問。
無論多少次聽到「彭格列」三個字從普通人嘴裡說出來，千里都會條件反射地警惕。
彭格列的產業遍布各個行業，只有少數幾個會用彭格列真名。自沢田綱吉接手了彭格列，更是進行了大刀闊斧地進行了改革整頓：
一方面，沢田綱吉對彭格列進行管控約束，另一方面將彭格列大部分的產業洗白。在她失去記憶這半年，彭格列如同某種病毒般席捲整個世界。
千里前兩天翻了一下彭格列的情況。
失去了白蘭和尤尼兩大家族的掣肘後，彭格列的確如外界所傳那般無人能敵。復仇者監獄察覺到沢田綱吉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掌控的以後，很識時務地放棄了對沢田綱吉的管控。
在失去威脅的情況下，沢田綱吉隨心所欲地將彭格列再一次進行了重大的改革，其中最最關重要的一點是彭格列不再作為黑手黨存在，而是作為裡世界和表世界的管理者，約束管控裡世界的不良風氣，嚴禁喪心病狂的爭權奪利，比如人體試驗、武器買賣、人口販賣等。
復仇者監獄的大一塊職責被彭格列替代。
這是初代試圖去做的事情。
當年，初代眼睜睜地看著彭格列走向了與他的夢想背道而馳的道路，他作為BOSS無能為力。最終，在一次的反叛中，初代決定退出這個令他失望的彭格列。
直到沢田綱吉繼承，這一現狀都沒有為之改變。
或許是血脈之間的傳承，初代的意志被沢田綱吉完美繼承，他也在為了改變彭格列而努力。
最終，有了神明的力量的沢田綱吉做到了。
不是沒有人反對，彭格列雖說是無冕之王，可到底依舊是「無冕」，如今這樣的改變，彭格列簡直成為了裡世界真正的「王」，可以肆無忌憚地給其他家族套上枷鎖。
他們怎麼可能容忍？
先前千里失蹤，沢田綱吉多少顧忌著。他擔心外人先找了千里導致千里身處險境，因此手段還算溫和。當千里找回來的同一天，裡世界的人就發現沢田綱吉的手段陡然間狠厲了起來。
在力量面前，尤其是神明的力量面前，凡人的掙扎無足輕重。
因此，這幾週，裡世界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清洗。
「彭格列啊。」收回思緒，千里托腮，手中的鉛筆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塗畫著。在山下綾和早川杏子激動的視線中，千里裝逼道：「我是彭格列BOSS遺落在外的女兒。」
山下綾：「？」
早川杏子：「？」
千里不介意和兩位同學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反正她問過沢田綱吉了，他們這夥人都來了青學，以後彭格列上新聞了要怎麼解釋。
沢田綱吉輕描淡寫地說可以修改他們的記憶，在他們的記憶裡，千里和沢田綱吉等人不是他們的同學，而是助教。
他的語氣很隨意，改變那麼多人的記憶就好像是改變一個錯字一般簡單。
神明的力量，的確令人恐慌。
千里又想到沢田綱吉每次提到這些事時，給她的說法都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想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正式施行。可當沢田綱吉這樣純粹的人真的玩起心機城府，別人只能是旗子。
「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麼開始有了那些計劃。」溫存時刻，沢田綱吉趴在她的耳邊喘息低聲。
千里累的不想動，迷迷糊糊地聽他說。
「當我恨到想殺了他們時，我才發覺以前的我大錯特錯。我不想要力量、不想要權勢，可敵人不會因為我想不想而收手，他們只會得寸進尺。我連我的妻子都保護不好，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我哪來的資格說「不想」。」
沢田綱吉的語氣中帶著感慨：「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追求力量和權力，千里，我理解你了。」
千里錚錚地看著沢田綱吉，想：正相反，當彭格列遭到毀滅性打擊，當白蘭、典獄長和希瓦用絕對碾壓的力量來逼迫她時，她想到的是曾經沢田綱吉苦口婆心地告訴她，不要欺凌弱小；不要因為你強大就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不把別人的苦痛當苦痛。想到了沢田綱吉問她：如果有一天你自己遇到了這些，你該怎麼辦？
她懂得了被人□□、欺壓的痛苦，明白了看到身邊在意之人身陷險境卻無能為力的折磨。
千里抱緊身-上的沢田綱吉，用吻代替了一切語言。
在那時候，他們理解了曾經彼此所堅持所想要的，從思想到靈魂都達到了統一。
聽到這樣的答案，山下綾呆滯在原地，早川杏子跟著一起目瞪口呆。
「開玩笑的啦。」千里見她們兩信以為真，笑出聲來：「他們的BOSS才二十多歲，難道他能十歲生我？」
「你嚇死我了！」山下綾大喘氣，嗔怪地推了下千里：「我還想他們是不是用了什麼高科技呢，畢竟他們的技術可發達了，首席設計師入江正一最近還推出了個家用智障機器人……」
早川杏子無奈地打斷嗶嗶個沒完的山下綾，重新抓回重點：「你還沒回答問題，千里。」
千里聳肩：「沒什麼太大關係。彭格列那麼大，名下產業那麼多，但凡家裡有點背景的都會和他們認識，別聽外面的謠言。」
說完，她打了個哈欠，倦意再次襲上心頭。
.
三週時間匆匆如流水，眨眼間，關東大賽正式拉開帷幕。
比賽前一天，青學網球部氣氛愈發火熱——明天青學第一場就要面對冰帝，一旦輸了，一切就真的完了。
而往期，青學沒有一次打敗過冰帝。
「今天晚上回去後好好休息，一定要恢復精力，明天才能好好的比賽！」部活活動結束時，龍崎教練對站得整齊劃一的部門們吩咐道。
這群叛逆的小子們八成不會聽，龍崎教練在心中無奈地想。
她看向千里——一般來說，只有千里想說些什麼，才會和她一起站在這裡。
接收到龍崎教練的視線，千里笑道：「要相信自己。你們這些年來的努力和這三週的突擊訓練都不會白費的，要聽龍崎教練的話好好休息，明天無論成敗都要打出一場漂亮的比賽。只要竭盡全力，網球就是網球，不用在乎其他。當然，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拿到勝利。」
「哎~那麼正經的千里好難見哦！」等千里說完，場內半天沒聲音，最後還是菊丸英二打破了沉默。
網球場緊繃的氣氛一松，大家笑了出來。
「那不是想好好鼓勵你們嗎？」千里翻了個白眼：「我都要累死了，趕緊給你們打打氣明天好好戰鬥！」
網球部眾人看出了她的疲憊，體貼地準備散活，讓她去休息。
意想不到的是，河村隆突然開口：「千里，我有個請求。」
本來已經往外走的部員們紛紛停下了腳步，奇怪地看向河村隆。
千里也很奇怪，她外頭，看向河村隆：「什麼？」
「你可以全力給我發幾個球嗎？」
「……河村，我剛說過你們今天要休息。今晚接我的球，明天你還要不要打了？不怕受傷嗎？」
河村認真道：「我問過乾了，按照上次你的力道情況，我可以接下你80%力道的球。訓練三週後，我必須要知道我的上限有沒有提高，我心裡有數。」他鞠躬：「麻煩你了，千里。」
日本很看重前後輩關係，就知情人知道千里實際年齡比河村隆大了不少，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河村隆這樣的姿態已經很低了。
千里嘆了口氣，看了眼手塚國光。
手塚國光目光柔和，衝她點了點頭，眼底裡也帶著點懇求。
……這群小孩子對網球的執著簡直就和他們為了同伴而戰時一模一樣，真不知道網球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魅力。
千里不懂，可如今的千里學會了尊重他人的信仰。
她轉身從球包裡拿出球拍，見狀，網球部成員們迅速圍在球場兩邊。
河村隆說得沒錯，以他目前的情況，想要接下她的全力一擊沒什麼問題，前提是她不使用詛咒的力量和死氣之炎。
一旦用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另外一個領域。
「先說好，我最近又睏又累，沒力氣別怪我。」千里讓網球彈跳了幾下，發球前，她對對面的河村隆說道。
河村隆禮貌地回：「我知道了。」
千里將球拋到天空之中，下一秒，球已然炸進河村隆的場地裡，風馳電掣般彈跳而起。
視覺上，他們連什麼時候發的都沒捕捉到，河村隆完全沒有反應。
「……」這叫又睏又累沒力氣？
眾人在心中偷偷摸摸地吐槽。
河村沒有氣餒，他擺好了姿勢，專注地盯著千里的動作。
到了第三個球時，河村隆終於碰到了球，可惜沒有做好準備，球拍被球震飛。
第五個球，河村隆打了回來，出界。
第十個球，河村隆終於打入場內，與此同時，他消耗了不少力氣。
在幫網球部訓練的這些天裡，千里自身的技巧也提升了不少。目前的十個球，只有兩個球出界，準確率不可同昔日而語。
千里很欣賞河村隆對網球的執著，因此，哪怕很累，她還是繼續陪著他練習。
她將球高高地拋起，再度揮拍，小腹處突兀地傳來一陣酸痛。
千里蹙了蹙眉，沒在意。
她再次將球拋起，第二個球如炮彈般衝向河村隆的界內。
球出去的瞬間，千里臉色一白，額頭瞬間冷汗密布。
她捂住小腹，抽痛自那裡傳出，頃刻間蔓延到整個肚子。
千里痛得當場彎下腰。
當千里單膝跪在地上捂著小腹時，網球部的部員們就發現了不對。
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紛至沓來，亂糟糟的不知道每個人在說些什麼，周圍嘈雜了起來。
悠于 2024-2-29 18:01
第126章 懷孕 X 真相 X 奈奈
千里躺在病床上, 在過來的路上她用死氣之炎自我治療，小腹處的抽痛消減不少。
周圍烏泱泱地圍了一眾人，每個人的表情凝重得像是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般, 千里明白他們是真的在關心她的心情，難能可貴地被尷尬籠罩。
在她倒下的時候，在暗地裡保護她的山本武眨眼出現在了她身前, 同時攔住了慌不擇路的一眾人。
他面色凝重, 誰都能看清楚他的擔憂。他下頜緊繃，打橫抱起她，這時候就能看出平時穿著西裝衣冠楚楚的他有多麼強壯了。
跟在他身後往醫務室方向奔跑，完全跟不上的眾人心想。
從青學被彭格列入駐後, 醫務室進行了秘密地改造。除了面對學生時正常的醫務室和診所, 在一門之隔裡，校醫務室被世界最頂級的醫療儀器填充，裡面還配備了彭格列的醫生。
這裡比叫救護車有用多了。
山本小心翼翼地將千里平放在病床上，不用他多說，一旁等待著的醫生連忙上前。
然而，千里阻止了他們。
千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用了。」
「千里。」山本武不贊同地握住她冰涼的手。
千里輕咳了聲：「……我應該是懷孕了。」
網球部眾人：「……」
裂開。
山本武：「……」
醫生：「……」
一大把年紀的醫生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扭曲成喜色，千里總覺得他會像電視劇裡一樣跪著說「恭喜陛下——」。
趕緊收起腦補, 千里帶著點不可思議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沢田綱吉給給她打過預防針, 按理來說，世界意識不該那麼快就需要創造新的神明才對，這個孩子來得簡直太快了。
山本武將手從千里的手塚抽出，摁了摁眉心。
他很少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 沉默許久, 他沒對千里說什麼狠話，只是低聲道：「我讓阿綱過來。」
千里見他面色不虞, 眼神中透露著面對敵人時才有的肅然，知道他心情定然不是太好。
千里忙拉住他：「武哥。」
山本武停下腳步。
千里拽著他的手搖了搖。
越前龍馬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撒嬌的模樣，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將帽檐往下壓了壓。
網球部其他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病房裡只剩千里和山本的聲音。
山本武在原地站了半天，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逐漸收緊，心疼到底占據了上風。
他回頭，對上千里討好的笑，他無力地嘆了口氣：「你們兩個……」
他環視了一圈，網球部的小孩子們還在，也有幾個人正在好奇為什麼他是這個態度。
思慮再三，山本止住了話題。
他再次轉身坐下，將千里的手放進被子裡，又為她蓋好被子：「沒別的地方不舒服？」
「沒有，剛剛只是運動太激烈，沒什麼大事。」千里搖了搖頭。
山本點了點頭：「你先躺著，我通知下阿綱，再讓總部派人過來。」
確認山本武的確不再生氣了，千里才鬆開了手，讓山本武離開了病房。
於是，病房裡只剩下了千里和網球部眾人。
雙方面面相覷。
「不要這幅表情啊。」
千里被這詭異的氣氛弄的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況且在小孩子面前，千里的羞恥心不知為何復甦了過來。
她乾巴巴地說：「我又不是真的14歲！而且我和阿綱在一起的時候會恢復原樣，不要用想要報警的眼神看著我啊！阿綱沒對14歲的我下過手！」
好在，網球部的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每個人都知道分寸。
聽到千里解釋，他們不再多言，關心了兩句都識趣地告辭，將空間留給了千里和她真正的同伴們。
沒多久，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根本不用想，千里也知道是誰過來了。
真夠稀奇的，沢田綱吉再次如此狼狽。
當棕髮男子顧不上形象緊張地衝進病房時，千里對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這不是首領大人嗎？腿瘸了？」
沢田綱吉喘著氣，被她這樣嘲笑也不生氣：「怎麼還有心情別開玩笑了啊？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不疼。」千里等沢田綱吉坐到身邊，立刻湊過去想趴他懷裡，沢田綱吉給她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聽見千里唉聲嘆氣：「我覺得他們會不高興，剛剛武哥臉都黑了，我還第一次看到武哥對我擺出那種臉色。不過別說武哥了，我都不太能接受。希爾才剛出生，我不想那麼快有孩子。」
第一次懷孕不提，那完全是幾方博弈的結果，千里這個母親是最無辜的。
可這次身邊人都提醒了要做好安全措施，她當時還敷衍著應和了幾句，結果這個孩子打了她的臉。
她的敷衍文學要暴露了！
「你說，如果我們真的做安全措施了，我還會懷孕嗎？」
「……會的。」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現在最起碼是我們兩的孩子，如果我們做了安全措施，而世界意識又的確需要一個新的神明降生，等世界意識等的不耐煩了，你可能就要和神話故事裡神明一樣「感而有孕」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懷孕。在無性生殖方面，世界意識非常平等。」
「……」千里睜大眼睛：「哇——沢田綱吉君你居然能懷孕！？」
「閉嘴，我不行！」
千里悶笑。
「那現在還有禁言嗎？」千里又問。
曾經他們兩人遭到世界意識禁言，無法說出關於典獄長的事，這並非不好理解。
希爾瓦娜斯再如何強大，也僅僅是半神，她的事情沒有重要到世界意識阻攔的地步。神明之下，無論凡人還是半神，對於世界意識來說都是螻蟻。
典獄長不一樣，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神明，和世界意識同等，力量強大得足夠滅世。面對這樣的存在，世界意識遵循法則規定，不能讓他們說出半個字。
現如今，典獄長灰飛煙滅，一切陰謀塵埃落定，千里不確定禁言還是否有效。
「有效。」沢田綱吉給她遞了一杯水：「不過不理它就行了。」
千里：……？
還有這種操作？
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裝逼：「反正他打不過我。」
千里：……
有了力量可以隨心所欲的快樂，普通人無法理解。
「說吧。」千里做出了結論。
沢田綱吉點頭贊同。
山本武的憤怒不是對著孩子的，千里相信對他來說，他一定會將她和沢田綱吉的孩子視如己出，真心愛護。
說到底，山本武是氣她不愛護自己的身體。這個消息讓彭格列其他人知道，他們定然也是一樣的反應。
千里不希望他們難受，也不想隱瞞他們。
意外的是，當千里再次懷孕的消息在群裡公開後，除了亂七八糟的賀喜聲和震驚沢田綱吉動作太快的聲音，並沒有人大發雷霆。
他們沉默地接受了這件事，拉爾、碧洋琪和庫洛姆只是發了嘆氣的表情包，說會盡快過來。
他們很清楚，孩子既然懷上了，這時候發脾氣也無濟於事，反而顯得他們對這個孩子不期待一般，這對孩子不公平。
每個孩子都該在祝福中來到這個世界，當他的父母是沢田綱吉和沢田千里時，就意味著他會得到他們無條件的偏愛。
更何況，以沢田綱吉對千里的重視，如果不是意外，他不會讓千里在這種情況下懷孕的。論起心疼千里，誰都比不過沢田綱吉。
他們的呵護珍寶一般的好意讓千里十分感動，又滿是愧疚。
她拉了拉沢田綱吉的袖子，沢田綱吉顧不得回到彭格列的臨時基地，在醫院裡就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將彭格列最內部、和他們最親密的人集中到了一起。
會議開始時，每個人的表情都有點奇怪，有點僵硬，又不想顯露出自己複雜的情緒。看得千里下意識就點擊了錄屏，想做成彭格列年度表情包……
沢田綱吉根本沒來得阻止。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你最好在生產前作死，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忽視這段小插曲，沢田綱吉才嚴肅了面色。他看著自己的同伴們，這是他去往異世界那麼多年都無法割捨、忘記的羈絆們，是他們的存在，才讓他從暗無天日的詛咒中堅持了下來。
他的聲音如小溪流水般清悅，清晰又溫柔地講述了這些年到底還發生了哪些事情。
希爾瓦娜斯的折磨、典獄長的逼迫，白蘭的殺意。
在希爾瓦娜斯和白蘭爭奪千里的同時，他們從未考慮過給沢田綱吉留下一絲生機，這樣的沢田綱吉，頂著全世界的壓力與失去千里的痛苦，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
故事很長，這是沢田綱吉十年的光陰，慘烈無比。
比起這些痛苦，沢田綱吉的勝利與得到的力量也顯得那般無足輕重。
「可惡……」獄寺隼人眼圈通紅，他死死咬著牙，手攥成拳，力道大的已經見到了血絲。
其他人也不遑多讓，守護者們各個神色嚴峻，Reborn面色一片漆黑。
他作為兩個孩子真正的長輩，作為兩個孩子真正認可的父親，他怎麼可能不心疼？
他們一直感慨沢田綱吉成長的太快，連他們都摸不透對方的心思，可當事實真相血淋淋地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想，如果是他們的話，想必早就瘋了。
這些年，他們好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麼沢田綱吉不願意和千里在一起，甚至有的時候會因此升起不該有的情緒。
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他們的心情。
這是沢田綱吉啊，他13歲時就要遭遇這些，他又是如何挺下來的啊……
沢田綱吉不想看到他們這樣低落，他收住話頭，轉移了話題看向了千里的小腹：「我也沒想到會那麼快。」
「嘛，既然懷上了，就好好養著身體。」Reborn語氣難得一見的溫和：「千里，感覺怎麼樣？身體受得住嗎？」
「完全沒問題。」千里摸了摸小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白蘭將她變小的舉動，誤打誤撞地讓神格和她的身體更加方便地進行了融合，陳年舊傷一掃而空。當初懷著希瓦這個半神的虧空早已修補了回來，如今的她前所未有的精神。
這次的孩子只讓她有些困乏，今天的疼痛怪只她粗心大意，發了那麼多個全力的球。
像是想到了什麼，千里滿懷希望地看向此刻顯得格外溫柔可親的Reborn。
Reborn：？
千里：「老師，我懷孕了，那每天的10分鐘閱讀……」
Reborn的笑容如燦爛的朝陽般：「繼續。」
千里：「……」
啊這。
原來我已經把老師得罪到這個地步了嗎！！！QAQ
.
彭格列內部人員知曉了前因後果後，連最後一點負面情緒也消失殆盡了，可除了彭格列外，還有千里和沢田綱吉需要交代的人……
他們兩人的母親，沢田奈奈。
中午聽聞千里再次懷孕，沢田奈奈說什麼都坐不住了。
上次千里懷孕，由於意大利不太安全，沢田家光等人再三警告她不要隨意走動。為了不給他們惹麻煩，沢田奈奈只能按捺住滿心的擔憂，一個人在併盛町等待消息。
後來密魯菲奧雷和彭格列開戰，她被沢田家光秘密接走，更是沒能守護在千里身邊。這一次千里就在東京，所有不安全的因素都被解決，沢田奈奈無論如何都要過來親自照顧。
實在攔不住，當天下午，沢田綱吉就派人去將奈奈接了過來。
兩邊的車程不到兩個小時，怕引起沢田奈奈懷疑，且千里懷孕的確不適合繼續住在越前龍馬家，在去接奈奈的期間，千里搬回了彭格列的臨時住所。
「你這孩子真是的。」沢田奈奈一進門就看到靠在沙發上胖了一圈的千里（千里：……這種形容詞有什麼必要？？），眼眶微紅：「怎麼都不知道愛護自己？上次懷希爾我就看你面色一直發白，生產完又昏迷那麼久。你看看你，你才醒過來多久？怎麼就又懷孕了？安全措施不知道做嗎？」
她一邊附身抱起希爾，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孫子，抱起來就舍不得放下了。
沢田奈奈壓低著聲音教訓著，時不時責怪地瞪一眼沢田綱吉。
「對不起媽媽。」千里乖乖道歉。
他們給沢田奈奈的理由很容易戳穿，有的人說千里失蹤了，有的人說千里消失了。沢田奈奈其實不可能一無所知，可是這位溫柔的女子選擇了沉默，用寬容體諒了他們的隱瞞。
沢田奈奈和沢田綱吉一樣，是一個包容萬物的偉大的女人。換做是千里，絕對做不到她這個地步。
可這樣的沢田奈奈如今為了她的身體，開始教訓起了沢田綱吉。
「你道歉什麼，這不是你的錯。」沢田奈奈連忙安慰。她又瞪了眼一邊像是被罰站一般的沢田綱吉：「阿綱，你跟媽媽說你怎麼想的？你認為千里現在是懷孕的好時候嗎？你要那麼多孩子幹什麼啊？你是有皇位要繼承嗎？一個孩子還不夠？」
沢田綱吉：「……」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他怎麼回……
從最開始知道千里無法有孕時，沢田綱吉只有對千里本身的心疼，並沒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彭格列這個龐然大物終有一天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或許開端就是彭格列的血脈徹底斷絕。他對此淡然處之，毫無強求的想法。
可一系列的變動最終變成了如今的局面，他也挺無奈的。
我自己還沒過夠兩人世界呢……
沢田綱吉鬱悶地想。
他剛和千里坦白了一切，結果兩人領了證沒多久千里就懷了孕，如今千里剛恢復記憶，結果又懷孕了。
他也很難受呀QAQ
千里從奈奈手中接過希爾，一聞到母親的味道，原本還昏昏欲睡中的希爾立刻睜開了眼睛。
黑葡萄般的小眼睛讓千里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看夠了戲，這才笑著給快被罵到找地縫的沢田綱吉解圍：「是我想要的，和他沒關係。我和阿綱都太忙了，有個孩子陪著希爾也好。」
想到年齡差距不大，兩個孩子能玩一起去，沢田奈奈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第127章 比賽 X 治療 X 結果
千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生龍活虎地準備去參加關東大賽。
這是青學在關東大賽的第一場比賽，對手是二號種子隊冰帝學院，對青學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場比賽, 作為他們的網球部經理，千里不想錯過。
去之前，沢田綱吉用一種又欣慰又失落的語氣說：「千里, 你也有其他重視的存在了。」
此時, 沢田綱吉正在幫她繫運動鞋上的鞋帶。千里本來不想那麼矯情，可沢田綱吉對她懷孕有PTSD，總會想到她第一次懷孕時的情況，恨不得什麼事情都替她做了。
見他堅持, 千里懶得和他吵就隨他去了。
沢田綱眸中情緒複雜難辨。
千里下意識心疼了下：「我失憶的時候的確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了點寄託, 這一年結束，我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鑣了，就讓我花一點時間陪他們成長吧，他們還是一群孩子呢。」
除了千里以外，他們每個人都經歷過和普通的朋友分道揚鑣的事情。
山本和他的棒球，獄寺和他的母親，沢田綱吉和他的同學們……這是為了他們好。
沢田綱吉細心地為她整理好衣服, 起身想親她卻被嫌棄地躲開：「剛洗完臉, 別亂動。」
沢田綱吉地摸了摸鼻子，鬱悶道：「……一年後沒必要和他們分道揚鑣，如果你真的對這方面感興趣，彭格列名下的運動俱樂部你可以專門負責, 就當是你的興趣愛好？之前你不還簽了越前南次郎先生嗎？」
「啊？」
「以前是我們太弱, 現在不同了。」沢田綱吉說：「有我在，誰都傷害不到他們。等你以後和神格融為一體, 你會懂的。千里，我付出那麼多，就是想要得到這一切。」
千里看著沢田綱吉的眼神怪異了起來，她喃喃道：「神明的力量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她知道沢田綱吉的性子，哪怕有1%的可能性，沢田綱吉都不會把普通人拉進來。現在他能那麼自信地說沒問題，足以證明他的力量強大到萬無一失的地步。
沢田綱吉沒有回答，只笑著看她，低頭暗示著。
千里也露出了笑，在他側臉親了一口：「好好好，你最厲害了，我知道了！」
她將沢田綱吉往後推了推，免得他擋著路，這才拎起網球包揮了揮手：「走了。」
「早點回來。」沢田綱吉在身後道：「對了，彭格列的醫院也試運營了，如果需要的話，今天就可以讓手塚君去看一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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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安排了司機送千里去比賽場地，可司機人生地不熟，用導航還走錯了路。
他顧忌著千里懷孕，不敢開得很快。千里眼睜睜看著時間快到了，可司機滿頭大汗，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給龍崎教練發了信息說會晚點去。
也不知道龍崎教練理解成什麼了，在短信裡噓寒問暖，讓她不要急，慢慢來。
千里：……
真不習慣這樣溫柔的龍崎教練啊。
到了場地時，青學已經入場在做熱身運動了。看到千里，三小隻連忙揮手示意。
千里穿著寬鬆的連衣裙，腳踩著運動鞋，不倫不類的。
千里環視一圈，笑著問：「準備好了嗎？大石呢？上廁所去了？」
「大石為了救孕婦手受傷來不了了，由桃城頂替。」龍崎教練頭疼地開口。
「啊……」千里驚，下意識地看向明顯不在狀態的菊丸英二。
難怪向來活潑的菊丸英二是這個表情，對於菊丸英二來說，和大石秀一郎的搭檔才是最讓他安心的吧。
如今這樣臨時更換隊友絕對不是個好兆頭，今天本來就是一場苦戰，這樣一來……
不等千里思考，不二週助開口道：「坐著吧，千里。」
一眾人「嗯嗯」點頭。
千里：「……我沒那麼嬌弱。」
話雖如此，千里還是依他們的意思坐了下來，認真等待著比賽開始。
第一場雙打在菊丸英二主動承擔起後場責任時出現了逆轉，最終青學反敗為勝。
第二場雙打的乾和海棠惜敗冰帝。
這一對雙打是青學臨時湊出來的，不得不說，青學的單打強悍，可雙打拿得出手的只有菊丸和大石這一對。
以後青學勢必需要重點培養雙打，這急不來，至少現在這一屆很難培養出新的一對。雙打搭檔和選手本身的比賽習慣、性格以及默契有著至關重要的聯繫。
單打三河村隆和冰帝的樺地在波動球對戰中同歸於盡，平局。
到了不二週助時，龍崎教練帶著樺地和河村隆前往醫院，不得不暫時離開。手塚國光和越前龍馬一前一後地去熱身，龍崎教練只好囑託千里坐在場內的教練席臨時看一下比賽。
上場前，千里問不二：「能贏嗎？」
不二笑眯眯：「昨天山本老師和我們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千里，你一個人去做面對強大的對手時，你在想什麼？」
千里道：「那時候哪有那麼多心情想其他的東西？連害怕都沒有。真要說的話，只有不能輸這一點吧。」
不二點頭，接受了這個答案。
他睜開眼，湛藍的眸中如同深沉的大海：「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的。」
他拿起河村隆的球拍，上面還殘留著河村隆的血跡，氣勢全開。
當天才不二週助認真時，想要打敗他比登天還難。
輕而易舉地打敗了冰帝的慈郎，不二週助為青學拿下了至關重要的一局。
如今二勝一平一負，局面對冰帝極其不利。單打一的比賽定然會賭上兩個部長責任心和他們對網球熱愛，這會是一場足以記入中學生比賽歷史的對戰。
手塚上場前，千里喊住了他：「手塚。」
手塚轉身，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靜穩重，一點都沒有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朝氣。
千里張張合合。
她不能說下一場比賽是越前，青學的勝利已然定了，你不需要拚命——冰帝不知道，手塚卻定然清楚冰帝的日吉若無法和龍馬相抗。
可手塚有手塚的驕傲，他是青學的部長，是他們的支柱，更是他們的精神寄託。
這樣的他，沒有退路可言，更不會將青學的榮耀丟棄。
她不能說出侮辱手塚國光的話，這才是對手塚國光最大的羞辱。
千里閉了閉眼，沒想到連這種運動，也讓她遭遇到這種不得不看著同伴去面對命運的抉擇。
因為尊重，因為欣賞。
她睜開眼，一切情緒盡數收斂，笑道：「去吧，放手去做，不要擔心。」
她要做的不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而是給他一個安枕無憂的後方，讓他無所顧忌地拚盡全力，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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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場比賽，手塚最終以一球一差輸給了跡部。
當那個球掛在往上，無聲地落在地面彈跳幾下時，全場一片死寂。
青學的三小隻哭成了淚人，直到大汗淋漓的跡部和手塚雙手交握，而後舉起，全場才發出了歡呼聲。
有為了跡部景吾的，也有為手塚的，更多是為了這場精彩的令人窒息的對戰。
不敢想像中學生居然也會有如此高水平的對戰。
等手塚回來，千里青學眾人早已將各種東西全部準備好，千里起身讓手塚坐下，拿起大石遞過來的冷霧噴劑為手塚噴了噴，問道：「疼嗎？」
手塚喘得很厲害，與之相對的，是他表情中的釋然與灑脫。
他側過臉，面色柔和地看著網球部的眾人，搖了搖頭。
「對不起，大家。」
眾人忍著眼淚，都笑著給手塚伸出了大拇指。
手塚國光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他看向一言不發的越前：「交給你了。」
越前認真地應承，面無表情地脫下了外套——誰都能看出這小子如今極度的不爽。
在這一刻，青學的團隊精神和傳承如此耀眼奪目。
千里勾唇。
她將教練席的位置讓給了手塚，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膀：「加油。」
越前龍馬再次酷酷地應了聲。
毫無意外，日吉若對上龍馬等於是白送，青學三勝二敗一平贏得了勝利。
場內青學爆發除了熱烈的歡呼聲，狂歡中，朋香和龍崎櫻乃開心地想抱著千里慶祝，不二週助和菊丸英二眼明手亮地一人一個拉住了她們，又因為是女生尷尬地鬆開了手。
「？」朋香和龍崎櫻乃疑惑。
不二週助咳了聲，笑容尷尬：「最近千里身體不舒服，醫生說不能被衝撞，你們不要亂碰她。」
朋香怪道：「聽著和懷孕了一樣！不過沒事，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千里學姐的！」
網球部眾人：「……」
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千里全程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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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國光和跡部景吾的這一場比賽在開始前，就吸引了所有強隊前來觀戰：已蟬聯連續兩年全國大賽冠軍的一號種子隊伍立海大、三號種子選手六角川、山吹、不動峰……但凡時間沒有衝突的學校全部都來了，聲勢浩大。
比賽結束後，立海大的人沒有離開，等到比賽結束，立海大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才上前來和手塚打了招呼，而後看向千里。
比賽途中，千里早察覺對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放在自己身上，她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每個學校的團隊精神都很令人尊敬，千里想。
為了他們的部長，真田弦一郎這個不善言辭的人，放下了屬於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架子，只為了能給他的部長幸村精市多爭取到一些希望。
許是因為手塚國光今天這場慘烈的比賽，千里對這群為了夢想拚搏的少年們都有了好感。
無需多言，千里對真田道：「帶幸村君過來吧。」
千里拿出包裡的本子和筆，寫了一個地址遞給了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沒想到那麼順利。
當幸村精市生病入院時，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每次問幸村，幸村都會笑著轉移話題。直到他聽自己的祖父說，幸村精市的父母在試圖聯繫彭格列，才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日本各個家族中，彭格列是一個最特殊最神秘的存在。若說傳承，彭格列的傳承不比他們要久，可是這個家族橫空出世，轉瞬間就在日本有了一席之地。
長期以來，沒有人能和他們的家族人聯姻或合作，後來大家傳他們不是正經做生意的，所有家族對彭格列的態度才變得曖昧起來，認定彭格列屬於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近期關於彭格列的傳言猛然多了起來，就好像之前被禁言的家族瞬間都解除了枷鎖，不少家族甚至擺出了落井下石的姿態。
可這半年來，這些家族倒得倒，散的散，竟沒有一個好下場。
這讓眾人噤若寒蟬。
彭格列身處的鬥爭漩渦，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家族可以參與的。但凡參與半點，就會如同浮游般，頃刻間化為烏有。
傳聞彭格列擁有著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和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技術。哪怕是癌症，到了彭格列的醫生手裡，也可以起死回生。
這些年來，有多少家族將彭格列當成了救命稻草，卻從未成功讓彭格列出手。
幸村父母居然已經到了去求彭格列的地步，幸村的病……
思及此處，真田無法專心訓練，和網球部的正選們匆匆趕往醫院。
面對的卻是情緒崩潰的幸村。
那可幸村啊，天之驕子。從小到大，他是那樣的驕傲肆意，再如何溫和的外表也遮掩不住他骨子裡的傲氣。
他何曾如此狼狽、絕望、痛苦？
網球部的同伴們沉默地站在幸村病房門口，每個人都垂下了頭，陷入了絕望之中。
幸村精市的病情成為了他們無法言說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柳蓮二告訴他，他從他的朋友口中聽說到了一個人，一個據說和那個神秘的彭格列有關系的人——
那時，真田想，他一定要試一試。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一定要試一試。
想認識彭格列的人太難太難了，這是那麼久以來唯一的一個，他絕對不能放棄。
哪怕對方和彭格列的關系可能並不親密，甚至只是接觸過，他也要去試。
於是，真田放棄尊嚴，將電話打給了在青學的龍崎教練，誠懇地述說了幸村精市的病情。
他懇求著對方的幫助。
真田沒有一天不在慶幸當時的這個決定。
那通電話過去沒多久，那個隱秘的彭格列家族宣布將正式接受病人治療，而幸村精市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
今天冰帝和青學的比賽，真田本意是看完手塚的比賽後，親自向對方道謝。沒想到對方又主動幫忙，將幸村安排在了彭格列運營的第一天去治療。
真田再度誠懇地道了謝，迅速地給幸村家人打電話。而幸村精市本來就在東京住院，前往千里給的地址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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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財大氣粗，在決定參與醫藥行業並和表世界簽訂了一系列的規章制度後，彭格列簡單粗暴地直接在世界各地買下建好的醫院，並將部分部門轉由彭格列接手，其他部門保持不變。
幸村精市和手塚國光前來時，醫生已經在會診室裡等著了。
彭格列的醫生採用的是預約制度，此時會診室裡沒有其他人。
手塚國光先進去檢查，千里跟在他身邊。醫生擺弄一些奇怪的儀器給手塚上上下下掃描了一遍。
「夫……大小姐。」醫生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手塚國光的肩膀透視圖，說道：「手塚君的肩膀可以治療，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能打球嗎？」千里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打。」醫生說：「如果只是想恢復到可以打球的程度，那三天就可以了。但是手塚君想根治的話，就必須嚴格遵從醫囑。」
手塚國光想到青學的比賽，欲言又止。
千里摁住手塚：「根治，但是如果有他不得不上場的情況，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不值得。」醫生認真地回：「一旦開始治療，我不建議為了一場比賽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大小姐，只要他對我們的治療出現抗性，想再次治療就沒那麼容易了，否則我們會涉嫌違背條款。當然，如果請到路斯利亞大人使用……能立竿見影，但這也不符合規定。」
「我知道了。」千里頷首，明白了醫生的暗示。
說白了，死氣之炎對於普通人來說，治療效果非常好——這不代表會一直那麼好。
如果手塚國光一而再再而三受傷，死氣之炎的效果會越來越差。根據規矩，他們最多使用30%濃度的死氣之炎，沒辦法全力救治。這樣一來，他們必須要等手塚國光對死氣之炎的抗性結束，死氣之炎才能再度恢復最開始的治療效果，這個重置時間至少要等半年。
得不償失。
「我會看住他的。」千里承諾。
手塚毫無發言權，無奈地被千里推出了病房。
下一個是幸村精市。
他的病情比手塚嚴重許多，醫生為他檢查後，皺起了眉。
幸村精市淡然自若——他聽到了醫生和護士的談話。他的這種病動手術只有20%的成功率，就算成功了，他大概率也永遠不能打網球了。
這些天，他一直生活在絕望之中，這種負面情緒如同鋪天蓋地的海水，讓他窒息。
可是，他是神之子，他的驕傲讓他不能忍受自己沉溺於絕望之中——哪怕會死，哪怕手術失敗，他也一定要去做。
沒有網球，他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幸村精市從來都沒有退路。
這次來到彭格列，是他反抗命運的最後一次掙扎。
意外的是，對方檢查了一下後，立刻就將他得了什麼病和情況說得一清二楚。
到這時，幸村精市隱約理解了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和真田那麼執著地去尋找彭格列。
「大小姐。」醫生說話的對象依舊是千里，他蹙起眉，很是為難：「幸村君的病情比手塚君要嚴重很多，我可能沒辦法做。」
大小姐？
真田眉峰微動，不易察覺地掃了一眼千里。
千裡挑眉：「直說。」
「是。」醫生恭敬道：「幸村君的手術我可以負責，但是為了保證成功率，您必須要讓夏瑪爾大人或者路斯利亞大人出面。比起那方面的技術，我尚且沒辦法和兩位大人媲美。」
「唔……」
比起對死氣之炎的控制，眼前的醫生的確沒辦法和那兩個人媲美。不過居然需要讓身為彭格列頂尖戰力的這兩人出馬，足以證明幸村的病情有多麼嚴重。
「如果他們兩不出面，手術的成功率是多少？幸村君能恢復之前的狀態嗎？」千里又問。
沒想到千里會為他考慮的那麼周到，幸村精市看了眼千里，眼中蕩漾著複雜的情緒。
「成功率只有60%左右，如果成功的話，恢復之前的狀態不成問題。」醫生答。
這比其他醫院所說的20%以及可能沒有辦法再打網球要好太多太多。
幸村精市眸中升起璀璨的希望。
「如果有夏瑪爾或者路斯利亞幫你呢？」千里又問。
「80%。」
這個成功率不算高，如果能讓兩人不遵守規則全力救治的話，至少能達到95%。
但是也不錯了。
千里看向幸村，詢問幸村的意見：「你想要治療嗎？你可以只請這位醫生來幫你，如果要夏瑪爾或者路斯利亞來的話，那費用將是天價。」
「大概多少？」幸村父母在門口聽了有一段時間，聽見千里如此問道，他們推門而出，先是對千里和醫生點頭示意，而後迫切地問。
千里說了個數。
的確是天價。
幸村精市想，可他的父母二話不說應承了下來，甚至於由於這個價格，他們表現得更加放心了。
錢貨兩訖，總比欠人情要好。
這也是眼前這個女孩子提出這個價格的原因吧……
幸村精市看得通透，對眼前的女孩子的好感無限增長。
「好。」在父母期待的目光中，幸村精市笑著應了下來。
「大小姐，您坐下來說話吧。」醫生看幸村同意，知道千里下面要聯繫夏瑪爾和路斯利亞，連忙拿出椅子讓千里坐下。
這個小祖宗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賠罪不起啊！
千里坐下後，果然給夏瑪爾去了個電話——其實她更想聯繫路斯利亞，只是她懷孕時一直是夏瑪爾從旁照料。這次她又懷孕，夏瑪爾肯定在趕來的路上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打擾路斯利亞了。
意想不到的是，電話鈴聲在會診室門口響了起來。
千里一怔，和其他人一樣抬眸看去，就見一個鬍子邋遢的中年人出現在病房門口。對方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嚷嚷道：「千里，聽說你又懷孕了？來讓我看看你身體怎麼樣。」
千里：「……」
醫生：「……」
推門而入的夏瑪爾：「……」
真田 & 幸村：「……」
幸村父母：「千里小姐，孩子……需要幫忙報警嗎？」
千里：……
真田呆滯地想，難怪和千里來的時候，青學的人再三讓他們坐車，不要走過來！
原來如此！！
到底是誰那麼喪心病狂，必須要報警！！！太可惡了！！
□□不得好死！！！
第128章 冠軍 X 成功 X 永遠
手塚國光一直在門口沒有離開, 他清楚千里身邊有人暗中保護，然而他依舊選擇等千里忙完在送她回去。
場面陷入尷尬的沉默時，手塚國光的作用就非常大了。
他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 不必在意，真田。」
手塚國光的人品真田信得過，聽手塚這樣說, 他冷峻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夏瑪爾, 最終選擇了沉默。
夏瑪爾鬆了口氣，他不敢瞎說什麼看看千里的身體了，忙不迭地轉移話題：「打我電話幹什麼？」
千里還沒回答，一邊的醫生先站了起來, 畢恭畢敬地對著夏瑪爾鞠了個90°的躬：「夏瑪爾大人。」
夏瑪爾隨意地將他扶起來, 眼神還是落在千里身上：「大小姐，你倒是說啊是什麼事？」
如果說醫生口中的大小姐帶著尊敬意味，那麼夏瑪爾的「大小姐」則是調侃的。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對視，心中對對方在彭格列的地位有了更進一步的判斷。
至少也是在彭格列意大利總部說得上話的級別，絕對不僅僅局限在日本分部。
千里簡單地將幸村精市的病情說了下。
夏瑪爾的視線落在幸村精市身上，第一眼，他就被對方的長相驚艷了下。
不過很快, 他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 不滿道：「怎麼又是男人？我不治男人！」
頂著千里「懶得和你廢話趕緊工作」的視線，夏瑪爾不敢真的讓這個孕婦不舒坦，只好屌兒郎當地來到幸村精市面前。
「小子，手伸出來。」
幸村精市聽話地伸出了手。
夏瑪爾單手捏住幸村精市的脈搏, 做出中醫的把脈姿勢——這都是假把式, 在擁有死氣之炎的千里和醫生嚴重，清晰地看到夏瑪爾的死氣之炎在兩人接觸的剎那, 迅速地將幸村精市包圍了起來。
醫生滿臉激動，恨不得當場錄屏記筆記。夏瑪爾控制得如同精細儀器般的死氣之炎簡直就是藝術品！死氣之炎的每一次舉動都是教科書般的精準。
他不斷地發出感慨聲，看得幸村父母和真田一愣一愣，不明白只是把個脈，為什麼對方會如此激動。
夏瑪爾維持著這個動作將近五分鐘，幸村精市的手心裡在第二分鐘時便沁出了汗液——不是因為緊張或者什麼其他的，而是當眼前的這個人握住他的手腕時，幸村精市就覺得被一股奇怪的熱流包裹住了。
說不清這到底是心理作用還是確有其事，幸村精市不動聲色地一動不動。
又過快五分鐘，夏瑪爾才鬆開了手，摸著下巴：「確定要我來？千里這丫頭收費不低吧？我就算不出面，以這位小朋友身體本身的強壯，這位醫生成功率至少有70%。」
千里可以理解夏瑪爾和醫生說出的數據誤差。手術的成功率除了醫生的技術，病人的身體情況也至關重要。夏瑪爾花了那麼長時間去探測幸村精市的身體，肯定獲得了更精準的信息。
「那如果是你呢？」千里問出了幸村父母想問的問題。
「87%吧。」
「確定要讓夏瑪爾來嗎？」千里再度看向幸村精市的父母。
「是的，麻煩了。」幸村精市的父母果斷道。
為了兒子的病，他們費勁了心力。身為父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病痛折磨，他們心如刀割。
為了挽回兒子的命，他們捨棄了一切去找彭格列卻無法聯繫。如今好不容易彭格列出手了，哪怕花再多的錢，他們也一定要爭取。
「那就辦理轉院吧，盡快手術？」
「不行。」夏瑪爾拒絕：「這一個月我要陪著你，一個月後再做吧。最近正好讓小朋友放鬆一下，他精神不好，營養也沒跟上。」
千里莫名其妙，無語道：「……我真的沒事，陪我幹什麼？」
這次懷孕比起第一次懷孕好太多，她生龍活虎的，可每個人都被她第一次懷孕弄得PTSD。
沢田奈奈非要過來親力親為照顧她不說，連身邊的朋友只要受傷沒工作的，也默契地前往日本這邊聚攏——明知道有沢田綱吉這個大BOSS存在，她安全的不能更安全了。更別提她過兩個月就要回彭格列，何必大張旗鼓來回旅途奔波？
尤其是山本武他們，大概因為十年戰期間他們都被動地離開了，她難產時也沒人來陪著，他們一個兩個都覺得虧欠了她一般極盡彌補。
恭彌哥冷著一張臉，送來一個又一次的養胎補品的畫面浮現在千里的腦海之中，千里連忙晃了晃腦袋。
「別抱怨了，也別任性，大家都很擔心你啊。」夏瑪爾不耐煩地「嘖」了聲，狠狠地揉了揉千里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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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夏瑪爾堅持，外加幸村精市如今身體的確不是最佳狀態。雙方協商後，決定一個月後舉行手術。
當天，幸村精市便轉院到了彭格列所在醫院。
等幸村精市的病房整理完畢時，立海大網球部的人齊聚一堂，正好和青學網球部的人迎面對上。
雙方時競爭對手，真田弦一郎和手塚國光之間的愛恨情仇人盡皆知（手塚國光：……），雙方氣氛難免尷尬。
顧忌著千里在這，兩方沒有彼此挑釁，幸村精市友好地伸手和手塚國光相握：「希望今年有機會和你們一戰。」
作為蟬聯兩屆全國大賽冠軍、16屆關東大賽冠軍的網球部部長，幸村精市說這種話一點都不囂張。
手塚平靜地應聲。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了千里身上，眉眼舒展：「今天謝謝你了，越前桑。」
「啊。」千里被這個稱呼弄得尷尬了下，解釋道：「喊我千里就好了。」
沒有問原因，幸村精市笑意加深。
——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千里心想。
「好的千里，那麼我們先走了。」幸村精市彬彬有禮地告辭離開，立海大眾人立刻跟了上去。
不難看出幸村精市在立海大網球部正選們心中的地位。幸村精市的手術成功率提高，這群正選們比幸村精市本人還要高興。
走了沒兩步，就有個海藻頭的少年一個繃起，緊接著被真田鎮壓。
千里笑著搖頭。
給這群小孩子們希望，她居然被感染了，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好了。」千里轉過頭來看向聚完餐的眾人——和冰帝比賽結束時已是黃昏，她帶著手塚國光和幸村精市看病耽誤了快三個小時。這群小孩吃完飯還有心過來，果然一個兩個都擔心手塚。
千里體貼地沒等他們問：「手塚的肩傷可以治療，但是醫生說一個月內都不能打網球了。」
「一個月？」大石秀一郎算了下：「正好卡在了關東大賽結束後的一週啊，對全國大賽沒有影響，但是全國大賽前……」
「對。」千里歪頭：「你們有信心嗎？還是一定要手塚為你們兜底才能進全國大賽？」
……這簡直是最低等的激將法，但非常好用。
「我們一定會贏的。」千言萬語，只歸為了這句話。
他們一定會贏，為了手塚，為了不負自己的青春，為了對得起那麼長時間的汗水。
為了對網球的熱愛與執著。
他們一定要將獎盃送到手塚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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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
關東大賽沒有弱隊，失去了青學的手塚戰力受損，可也因為失去了手塚國光為他們墊底，青學的正選們懷抱著共同的信仰，飛速地成長了起來。
空閒下來的手塚國光開始和千里一起為青學下一任培養正選，在女子網球部部長的請求下，他們也努力幫女子網球部制定訓練計劃。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關東大賽決賽時，手塚國光想上場的心情達到了頂峰——可他的治療只剩最後一週，這時上場只會前功盡棄。
網球部的正選們堅決拒絕了手塚國光上場，他們再三保證，一定會將勝利捧到手塚國光面前。
越前龍馬承諾，他會成為青學的支柱，這才讓手塚國光放棄了上場。
對面的立海大也懷著同樣的心情——好巧不巧的，關東大賽決賽這一天，同樣是幸村精市做手術的一天。
最終，越前龍馬戰勝了真田弦一郎，為青學奪下了關東大賽冠軍，同時正式成為了中學生網球名副其實的第一人。
在彭格列醫生主操刀，夏瑪爾死氣之炎協助下，幸村精市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為此，幸村精市父母邀請千里吃了頓飯，不放心一起跟過去的沢田綱吉不斷地被用變態的目光譴責著。
同時，六道骸靠著和雲雀恭彌炒CP人氣暴增（雲雀恭彌：……）。
彭格列作為裡世界的規定制定者成為定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除了……
「……這個孩子是白蘭？」逐漸可以使用一些神力的千里神情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荒謬：「怎麼會這樣？」
同樣感知到了這個信息的沢田綱吉摁了摁眉心，將彈跳而起的千里重新扶著躺回床上：「我復活了尤尼和白蘭，但是我沒辦法控制他們出生的方式。」
一邊說，沢田綱吉一邊再次將手覆蓋在了千里的小腹上。
神明是無所不知的，當他的力量觸碰到任何物體時，這個物體來源的前因後果都會被神明所探測。
沢田綱吉不願意做那樣的無所不知的神明，除了放在同伴身上的安危檢測，他從來沒有用過，萬萬沒想到會被白蘭鑽了空子。
「白蘭半個靈魂自願送給了你，用於恢復你的生育能力。之後他為你而死，死之前的願望是用他的命來換你的，為你受了生下半神需要付出的代價。這些行為導致他的靈魂碎片有3/4都在你的體內。如果要復活，作為你的孩子出生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世界意識應該也發現了這點，所以將他的靈魂送入了你的體內。」
「……」
千里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白蘭之間的愛恨糾葛太複雜，時至今日已無法理清。可再大的恨意，都在白蘭為她而死、用一條命為她承擔代價時化為了更為複雜的情緒。
「他的記憶會像希瓦那樣復甦嗎？」沉默許久，千里糾結地問。
「你想讓他有記憶嗎？」沢田綱吉反問。
千里沉默片刻，抬眸複雜地說：「……清除吧，永久的那種，不要封印。」
沢田綱吉應聲。
千里的手痙攣般緊了緊，她問：「你要接受這個孩子嗎？」
「什麼？」沢田綱吉本來準備起身出門去給千里準備吃食，被她這一問愣住了。
千里發現沢田綱吉居然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沢田綱吉實在是太寬容了。
大家都說他變了，可是他心底裡還是那個純善到極致的人。
「……我是說，生下他以後，要不要找個熟悉的已經退出黑手黨的人來領養他？」
「胡說什麼。」沢田綱吉搞清楚了千里的意思，他沒好氣地捏了捏千里的臉頰：「這是我的孩子，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為什麼要送人？你看到希爾出生的時候，你對他的感情還是對希瓦的嗎？你本來想讓她出來為我們報仇，可是她出來以後，你還是這個想法嗎？」
千里怔忪搖頭。
「那不就是了。你對希爾是什麼感情，我對他就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們是我的孩子。」沢田綱吉握住她的手：「我會給他一切他想要的，不會讓他變成白蘭那樣。」
沢田綱吉的手炙熱寬大，握住她時，溫度從他的掌心傳輸到千里身上——成神後，他的體溫其實是恆溫不變的。可是他更喜歡人類的溫度，總會將身體調節成人類的。
千里笑道：「你真是越來越靠譜了，讓我好有安全感啊。」
「你該罵我我以前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沢田綱吉認真地說：「我明知道你是缺乏安全感，卻還是一直拒絕你，同時又自私地不允許你離開。千里，是你一直在包容我。」
千里覺得怪肉麻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哪裡需要說這些。
想了想，千里親了沢田綱吉一口：「好啦，謝謝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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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沢田綱吉提醒，千里決定接管彭格列名下的運動協會，並以培養各類運動冠軍為目標大刀闊斧地整改。
有了她的參與，運動協會前所未有的富裕了起來。彭格列總部的財政部對他們的批款限額番了幾倍，樂得原負責人現執行總監樂得合不攏嘴。
青學今年的比賽所向披靡，在贏得了關東大賽的冠軍後，青學又過五關斬六將拿下了全國大賽冠軍。
頒獎台上，青學眾人意氣風發，只是在沒有注意的角落，千里看到青學好幾個人都紅了眼眶。
此時，千里懷孕三個月，肚子稍微隆起。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只能穿著寬鬆的衣服，在一眾運動服和校服間十分顯眼。
網球部的人把她當成了易碎品，平時在網球部看到她出現時，連揮球都要輕好幾個度，弄的千里又好氣又好笑。
在青學拿下冠軍後，千里為他們舉辦了慶功宴。
慶功宴來的人不少，除了青學以外，還有冰帝、不動峰、四天寶寺等，最令人驚訝的是連立海大都來了。
場地費用由千里一人承包，本來小孩子們還不樂意想平分支出，遭到了千里無差別嘲諷。
「你們姐姐我的銀行卡上錢多的能把你們都買下來！不信你們問問跡部那小子，他有我有錢嗎？」
被金錢砸暈的少年們默默的收回了癟癟的錢包。
慶功宴很熱鬧。
彭格列坐在一起，每個學校分別坐在一起，大家吵吵鬧鬧地交流著。三年級生們即將離開網球部，這將成為他們中學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次聚會。
千里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們無憂無慮的笑臉。
勝不驕，敗不躁，只希望無愧於青春。
真是一群好孩子。
「去他們那邊坐一會吧。」見千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群小孩子身上，坐在身側的沢田綱吉溫和道。
千里環視了一圈，Reborn等人都縱容地看著她——千里能找到想要努力的其他目標，他們只會為她感到開心。
千里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沢田綱吉扶著她起身，送她來到了青學這邊。
除了彭格列在上首圍著一個圓形桌子坐著外，學生們的是個大長桌，橫穿整個大廳。雖然各個學校分別坐成一堆，可是之間的距離很近。
看到千里前來，大家給面子的停下了喧鬧。
「這一年，我要感謝你們。」千里坐下後，看著青學的正選們，笑道：「多餘的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恭喜你們拿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我也提前和你們說一聲，我辦理了退學，準備回意大利了。」
早就想到這一點的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就連他們青學也要散了。網球部的三年級生們全部要離開，正選最後只剩下了桃城和海棠。
越前要前往美國打國際賽事，開始他的職業網球生涯。
本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全國大賽冠軍隊伍，立時陷入了低謎之中。
千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擺出這幅表情啊，我回意大利要做什麼你們不清楚嗎？而且我一直都在群裡，不會消失的。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眾人抬頭。
「彭格列名下的運動俱樂部將會正式接收各個國家地區的運動員並進行培養，除了專業的職業選手外，也會接受業餘選手並舉辦比賽。也就是說……」
千里歪頭，難得從她身上看到如此俏皮的姿態。
「你們可以簽入我們，無論是當職業選手還是業餘選手，只要達到了一定的排名有福利工資。你們還可以當教練或者陪練，可以選擇在不影響你們本職工作的情況下工作。」
「而且我們俱樂部出現過很多次世界冠軍哦，比如越前的父親越前南次郎，他會重新回到我們俱樂部。」
這簡直是給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他們很多人不能走職業網球的道路，一是因為的確沒有那個天分，二是被現實生活壓著。他們要為了父母考慮，不能隨心所欲。
千里無疑給了他們第三條路。
「不僅僅是青學，這是針對所有人的招聘。」千里看向其他學校，笑眯眯地打廣告：「我們有最先進的設備與最頂尖的教練，歡迎你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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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時，每個人都很不捨。
桃城武抱著手塚國光哭要死要活，非說高中也要追隨手塚，希望手塚不要轉校。
菊丸英二跟著一起哭得不要不要的，大石無奈的攙扶著他。不二週助難得沒有在看戲，和河村隆、乾貞治沉默地等待著哭泣的桃城與菊丸。
立海大的切原赤抱著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死活不撒手，喝了點酒的他處於酒壯慫人膽的狀態，無視自己慘不忍睹的成績，非說自己很厲害可以跳級和他們一起上高中……最終這個蜜汁自信的海藻頭被忍無可忍的真田弦一郎拖走。
冰帝的感情內斂很多，日吉若冷淡地接下了部長的擔子。
不動峰的三年級生更少，不難想像下一年，這個學校會成為最強之一。
四天寶寺、六角中、山吹、聖魯道夫（不二週助：這是哪個學校？）都在上演類似的劇情，聚會最終變成了道別宴。
一片喧囂中，千里安靜地回到了彭格列身邊。
「不再多聊一會？」Reborn問。
「不了，又不是不會再見了。」千里搖了搖頭，感慨：「小孩子們都怕這種分離，等他們長大了就懂了。除非生死，不然沒什麼可怕的。」
千里看向沢田綱吉，發現對方也在看著她。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她看向沢田綱吉，對方的視線一定也在她的身上。
這裡是她的家，是她的歸宿，是她的羈絆。
千里握住沢田綱吉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還好我們不會分開了。」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走向了更好的未來。
曾經的傷痛、仇恨、憤懣、絕望，最終化為了泡影，只剩下璀璨的未來和彼此珍重的同伴。
沢田綱吉擁住她，輕輕卻堅定地說：「永遠不會。」
-正文完-
第129章 告白 X 可笑 X 命運 番外129——十年前的事情
沢田綱吉向笹川京子告白了。
千里從夢中驚醒, 渾身被冷汗侵裹，黏稠稠地很是不適。
她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半晌才慢吞吞的起身, 拿了新的睡衣下樓洗澡。
將頭悶入水下時，千里迷茫地想：……那麼長時間了，這件事會發生沒什麼意外, 是她自欺欺人。
沢田綱吉對笹川京子的感情來的洶湧又令她措手不及。
沢田綱吉的成績從小就不太好, 千里用了很多種辦法給他補習都不見效，沢田綱吉自暴自棄地說：他這輩子本來就是個廢柴，他並不指望自己會有什麼好的未來。
每次聽到他這樣說，千里心中都很難受。沢田綱吉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的人, 是他一點一點地將她從冰寒中帶到了溫暖的春天。
這樣的他, 絕對不是他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費盡心力都沒有辦法振作起來的沢田綱吉，卻在遇見笹川京子的那一刻改變了。
就像是命中注定，當王子遇到公主，他終於意識到他需要變強、變得優秀，從而可以配得上公主。
那天，沢田綱吉回到家，興高采烈地對發燒中精神不濟的千里說：「千里, 我今天又被人打了。」
千里發著燒躺在床上裝死, 聞言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千里瞪著滾圓的眼睛，目光觸及到沢田綱吉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時，殺氣毫無遮掩：「誰做的！」
「不不不，這不重要。」沢田綱吉一改往日的消沉, 面色紅潤。他抱著自己的書包, 大大咧咧地拉過椅子，坐在千里身邊, 一副美滋滋的模樣。
「？」千里莫名其妙，尋思著難道沢田綱吉今天被打到腦子打傻了？別吧……本來就挺傻的了：「你怎麼了？
「我我我……我被一個女孩子救了！」
「？」千里冷靜地提醒：「我救了你很多次。」
「這不一樣！」沢田綱吉猛地起身，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綴滿了某種火焰：「千里，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
沢田綱吉從靜謐的氛圍中感覺到了不對，他如同警惕的小動物一般打量了四周，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種不對的氣氛來源於身邊的千里。
他奇怪地問：「千里？怎麼了？」
千里放在床單的手漸漸縮緊——又來了。
無論是誰對她多麼好，總有一天，他會遇到另一個更重要的存在，而後捨棄她。
每次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她是一個不被別人喜歡的存在，永遠不會成為別人最重要的人。
……我能阻止這種感情嗎？
千里想。
不，換種說法，我有資格阻止嗎？我在沢田綱吉的心中，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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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喜歡上了笹川京子是命運打響齒輪的號角，千里之前每天除了學習，眼睛都盯在沢田綱吉身上。這是她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這個女孩子。
這一關注，才明白為什麼沢田綱吉會喜歡上笹川京子。
這是一個和沢田奈奈很像的女孩子，溫柔美麗，學習優異，待人友好，就算面對沢田綱吉這種被全校嘲笑的「廢柴」，她也從未用有色眼鏡看待。
她有著日本傳統女孩子的禮貌與開朗。沢田綱吉的父親常年不在家，從小就被鄰居欺負的沢田綱吉對父親的抱怨不是一天兩天了，長久以來，就養成了他對自己母親的依賴。
他對與沢田奈奈類似的女孩子毫無抵抗力。
千里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聽著講台上的老師講課，心中越來越沉。
然而，不等千里理清楚沢田綱吉對笹川京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一個名為Reborn的小嬰兒強勢地闖入了他們的生活。
當子彈打入沢田綱吉的腦袋裡時，千里大腦一片空白。
在這一瞬，她想了許多許多。
她太弱了，這個名為Reborn的人給沢田綱吉一槍時，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當對方看過來時，她連動都做不到，她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沢田綱吉死前在想什麼？會不會怨她沒有保護好他？
下一刻，沢田綱吉彈跳而起，衝着路過他們的笹川京子奔去，嘴中還喊著「一定要向京子告白」。
千里的痛苦瞬間被驚喜替代，她下意識地拉住沢田綱吉：「阿綱，你——」
「走開走開走開！」沢田綱吉此時打了雞血般，眼裡完全除了笹川京子再無他人。
不過，他明顯不想傷害千里，嘴裡說著走開，動作卻很溫柔，一直在原地跑步。
「我要去和京子告白！！」
「讓他去吧，不然會出事哦。」在一邊看戲的Reborn目光在沢田綱吉和千里之間來回移動，高深莫測地笑了下，這才慢悠悠地說。
千里臉色蒼白。
她從沢田綱吉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堅持，他看著她，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別人。
千里鬆開了手，放任沢田綱吉跑遠，去追隨他的喜歡。
「死氣彈，如果人在死前有最後悔的事情，就會讓中彈者復活，並拚盡全力去完成這件事。」等沢田綱吉的背影徹底消失，Reborn吹了口武器。武器慢慢地幻化成了綠色的蜥蜴，乖巧地蹲在他寬大的黑色帽檐上。
「最後悔的事情……」千里默默地重複了這句話。
「是的哦。」
「……」
短短的幾週時間，沢田綱吉對笹川京子的喜歡已經到了「死前最後悔」的程度了。
那麼她算什麼呢？他死前，最後悔的事情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同屬於彭格列安排在沢田綱吉身邊的人，千里明白這個小嬰兒將來在沢田綱吉身邊將占據多麼重要的地位。
不出意外的話，會是新的門外顧問首領了吧？
「我不認為你知道。」Reborn挑眉，輕巧的躍到她的頭上落座：「我接到的任務不僅僅是培養阿綱哦，還有你。」
「我？我有什麼好培養的。」千里輕聲道，她的目光放空，遙遙望向沢田綱吉離去的方向。
「哼，不培養一下，誰知道呢？」Reborn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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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請了假，沒有去學校。
很多時候，不該看別人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
今天，沢田綱吉用行動告訴了她一個事實。
千里想，她從最開始就該知道，她身邊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是他們的錯嗎？
不，是因為她不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
被千里的臉色嚇到，沢田奈奈甚至沒有心情詢問千里為什麼沒有去上學。
她攬住千里的肩膀扶著她坐下，遞來一杯熱水，輕聲地問：「怎麼了，千里？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千里蒼白著嘴唇搖了搖頭。
她要如何說？要說什麼？告訴沢田奈奈沢田綱吉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嗎？
媽媽再如何疼她，也不會蠻不講理地要求沢田綱吉和她在一起。況且有了其他喜歡的人，並不代表沢田綱吉不愛她。
只是那種愛是對家人的。
等沢田綱吉和其他女孩子結婚生子，到時他們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媽媽和他們才是有血緣關係的人。
不知道從何時起，千里有了一種預感——她應該是會沢田綱吉結婚的。他們兩人異體同心，從不分離，按照這世界對各種關係的劃分，他們兩人就該結婚，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永遠陪伴彼此。
爸爸媽媽的態度、沢田綱吉的態度都給了她這個錯覺。當她真的也如此想時，才發現沢田綱吉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我想去睡一會。」千里身體發著抖，跌跌撞撞地起身。
「……啊，好。那你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媽媽給你做？」
「不用了，我不想吃東西。」千裡頭也不回地快步上樓，將自己埋進被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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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晚上回來面對的就是面色凝重的母親。
他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先是莫名其妙在大街上裸奔，又去找京子告了白，最後還被學長挑戰……雖然最後贏了，可這一天過得實在是精疲力盡。
現在看到這樣的媽媽，沢田綱吉藏起了疲憊，關心地問：「媽媽，怎麼了？」
沢田奈奈看他狼狽的模樣，嚥下了原本想說的話，只是搖了搖頭：「你先去洗澡吧，等會來吃晚飯。」
「啊……嗯。」沢田綱吉下意識應聲，又覺得不對勁：「千里呢？今天她怎麼沒來上學？」
說到奈奈的心事，奈奈一下子什麼都不想做了。
她放下手中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土豆，凝重地問沢田綱吉：「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看她情緒很差，是不是誰欺負她了？」
「啊？」沢田綱吉也驚了，他放下書包，急道：「怎麼回事？」
一邊問，他一邊起身想往上樓，又因為過於廢柴摔倒在地。
他顧不上喊痛，爬起來繼續往樓上衝。
Reborn盯著他的背影，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而後起身跟上。
沢田綱吉一路衝到千里的臥室，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千里，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
沢田綱吉更急了，他手足無措地繼續敲門：「千里，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啊。」
「別敲了。」Reborn不急不慢道：「讓她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吧。」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沢田綱吉懷疑地看向Reborn：「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Reborn頂著沢田綱吉要和他拚命的視線一腳踹飛了他：「沒有，讓她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她沒事。」
第130章 躲避 X 遠離 X 絕望
沢田綱吉心事重重地入睡。
入睡前, 沢田綱吉無能為力地想，今天夜裡做夢要麼是Reborn毆打他，要麼是他在路上裸奔, 要麼更悲劇一點是京子被他嚇得往學校裡跑之類的……總之絕對沒什麼好事。
可是都沒有。
他夢到了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寂然無聲地看著他，如同天上的月亮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模糊又不真切。
她就那樣滿目悲傷地凝睇著, 靜默中，沢田綱吉被一陣無法言說的悲傷籠罩。
末了，這個女孩子移開了目光，死水般地轉身離開。
沢田綱吉被不知名的恐慌籠罩。無需多想或者猶疑, 他疾步上前去追。
追不上。
無論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
他疾步上前想要去追，可最終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對方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再也尋覓不到。
沢田綱吉驀然睜眼，從床上彈跳而起。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這才確定剛剛不過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夢。
看了眼時間，已是早上8點。
沢田綱吉睏倦地合起了眼, 下一秒他一個激靈——千里！
昨天她沒有去上學, 他回來也沒見到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沢田綱吉心下擔憂，顧不上睡個回籠覺，忙不迭起身去敲千里的門。敲了半天, 裡面毫無動靜, 沢田綱吉更焦急了。
「不用敲了哦。」Reborn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沢田綱吉嚇了一跳。
低下頭，Reborn正怡然自得地和佩恩玩耍著, 佩恩配合著他的手勢變成千奇百怪的物品。
「？」沢田綱吉表達他的疑惑。
「她昨天接受了我的黑手黨訓練計劃，從今天早上開始。你睡覺的時候她就已經去訓練了，等訓練結束後，她會直接去學校的。」
沢田綱吉腦子一空，回過神來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沢田綱吉抓著頭髮崩潰道：「什麼黑手黨啊！我說了我不會加入黑手黨的！千里也不會加入的！你死心吧！！」
「你憑什麼給千里做決定呢？」Reborn嘲諷反問：「她很想成為我們的一員呢。」
沢田綱吉氣死了，聯想到昨天千里對Reborn的態度，他顧不上拿書包就往學校沖：「我去找她！」
可惜，這股氣等到了學校看到專心複習的千里時，又化成了灰燼。
他一屁股坐在千里前面的座位上，轉過頭來瞪視著千里，氣呼呼的。
他這一路是跑來的，體力不好的他此刻喘息聲音大得嚇人，千里絕對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然而對方專心致志地看書，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等了許久，還是沢田綱吉按捺不住：「千里，你不要把Reborn的話當回事啊！我不要當什麼黑手黨！你也不要去當！」
教室裡此時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沢田綱吉完全不需要壓低聲音。
千里慢條斯理地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平靜到近乎漠然地和怒氣勃勃的沢田綱吉對視。
只稍一眼，沢田綱吉直覺千里情緒不對，他疑惑道：「你怎麼了？」
為什麼那麼陌生的樣子……？
千里沒搭理他的疑惑，客觀地說：「Reborn老師說得沒錯，彭格列只剩你一個血脈，他們一定要讓你回去繼承。阿綱，你不要天真了。」
「什麼彭格列不彭格列啊！我才不要繼承呢！我只是普通的國中生啊！」沢田綱吉立刻被千里轉移走了注意力，他趴在桌子上崩潰：「我們都不要參與這些，也不要聽Reborn的話了啊！我想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
「你在異想天開。」千里終於放下了筆。
沢田綱吉第一次見到千里如此認真嚴肅的模樣，之前哪怕他成績再如何不好，她也沒這樣過。
她總是會帶著笑，萬般無奈地圍觀他倒在練習題中，眼角眉梢洋溢著縱容。
千里如今的表情讓沢田綱吉感到陌生，他總覺得千里在表達著什麼，抗拒著什麼——就像在說他們之間沒有屬於親人間無拘無束地吐槽，只剩下公事公辦。
沢田綱吉心中微妙地不太舒服。
「假設你放棄了這個位置，那麼彭格列還會繼續保護你嗎？一個沒有力量的彭格列唯一直系血脈，黑手黨其他勢力會放過你？」
千里一針見血地問。
「你認為繼承人之間的鬥爭是兄友弟恭嗎？彭格列三個繼承人全部莫名死亡，你認為這是意外嗎？」
千里殘忍地揭開真相：「不管你願不願意，當彭格列的繼承人只剩下你的時候，你不當也得當。否則作為普通人的你，你要如何保護自己、如何保護我們？難道你要等到不可挽回的時候，才去接受力量嗎？阿綱，與其到時候悔不當初，為什麼不現在接受你的命運？」
「……」沢田綱吉一時啞口無言。
「……可是千里，如果我們要參與的話，就沒辦法離開了啊。」幾分鍾後，沢田綱吉頂著千里帶給他巨大的壓力，弱弱地反駁：「如果我們不參與，說不定他們騷擾我們幾次就放棄了呢？」
「你認為黑手黨的騷擾是單純的過來言語嘲諷一下嗎？如果他們是要殺了我們呢？」千里冷淡地反問。
「……」沢田綱吉沒有說話。
「如果你不願意接受，那麼請不要打擾我。」千里不去看沢田綱吉慌亂的神色，淡漠地說：「我不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需要力量。」
「……」
一片靜謐中，千里自言自語般再度開口：「阿綱，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我們遲早……要分開的。」
「你在說什麼啊？」沢田綱吉下意識地阻攔住了她。
沒有緣由的，他想到了夜裡做的那個無厘頭的夢，倏地慌亂了起來：「我才不會和你分開，你不許說這種話！」
不會嗎？
千里凝視著沢田綱吉焦急到恐慌的神情，此時沢田綱吉已經激動地站起來，彷彿她說了什麼令他無法接受的話一般——他的反應比她剛剛說要接受黑手黨還要激動。
他是真的在害怕和她分開。
她對他真的那麼重要嗎？
那為什麼，你還是喜歡上別人了呢？
千里苦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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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去接受沢田綱吉對笹川京子的喜歡。
她不想讓沢田綱吉察覺到她的痛苦與拚盡全力才能裝出來的冷淡，可是沢田綱吉如同Reborn所說的那般，他真的是彭格列唯一的血脈，繼承了初代的超直感。
無論她如何遮掩，沢田綱吉總能察覺到不對。因此，她能做的只有躲避。
躲開和沢田綱吉接觸的一切可能，躲開看到沢田綱吉對笹川京子露出那種笑容的機會，躲開沢田綱吉和他身邊新的羈絆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早上離開的比誰都早，不再和沢田綱吉一起上學；
晚上放學走得比誰都快，轉身就沒入某個辦公室，躲避和沢田綱吉一起回家；
中午吃飯，千里會找一個隱蔽的角落，默默地獨自吃飯。
每次沢田綱吉問起，她都依靠Reborn在訓練她為理由搪塞，而Reborn一直莫名配合地為她打掩護。
好幾次，沢田綱吉都露出了受傷的神色，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兔子，努力想要貼回她的身邊，卻毫無辦法。
這一個月裡，沢田綱吉身邊多了很多朋友。
山本武、獄寺隼人、笹川了平、三浦春、碧洋琪、藍波、風太、一平……每個人都和千里認識，畢竟千里和沢田綱吉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
可直到現在，哪怕碧洋琪等人住了進來，和千里之間依舊不過是點頭之交。
千里避開沢田綱吉的同時，也會避開和他們進一步的接觸。
又是一個晚上，千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遠遠地就聽見裡面傳出的聲音。
今天是情人節，女生會做巧克力送給自己喜歡的男孩子。這些年來沢田綱吉沒有收到其他女孩子的巧克力，都是千里提前一天認認真真地做好送給他。
為此，千里研究了許久的巧克力做法，並且特地做成了沢田綱吉喜歡的漢堡形狀，每次都讓千里費了許多功夫。
顯然，沢田綱吉將她的巧克力當成了親人之間的安慰，從未放在心上。
今年，千里前所未有的疲憊了起來，她沒有再做了。
家裡很熱鬧，三浦春等人的笑鬧聲不斷，大家快樂地交流著什麼。
三浦春和笹川京子花費整整一天的時間為沢田綱吉等人製作了巧克力，可是巧克力是碧洋琪教的，導致沢田綱吉分明很想吃笹川京子的巧克力，卻遲遲沒有這個勇氣。
透過窗戶，客廳裡的眾人玩鬧成一團。沢田綱吉滿臉驚恐，與之相對的眼眸中的笑容與明亮。
這是千里之前從未見到過的、滿懷喜悅的沢田綱吉。
前些年每次沢田綱吉接過她的巧克力時，表現出來的都是既無奈又感動的模樣，時不時還會抱怨除了千里以外沒有人能想得到他。
或許，這才是沢田綱吉想要的快樂吧？
為了這份快樂，他不會記得這些年我送給他的巧克力。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群朋友給予他的快樂之中，而這份快樂，是我沒有辦法給他的。
千里如雕塑般站在窗戶邊，像是一個旁觀者般看著室內的景象，木然地想。
沢田綱吉想要的那份感情，他只希望是來源於笹川京子的。
沢田綱吉想要的那份友情，如今也有很多人會提供。
她呢？她的作用是家人，是妹妹，沒有其他特殊意義。
千里將沢田綱吉的笑臉收入眼底，心中不可遏制地升騰起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如果——如果我死了呢？
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前說喜歡你，那麼在你的心裡，我會不會有特殊的含義？
你還能笑的那麼開心嗎？你還能繼續喜歡笹川京子嗎？
「你在想什麼？」突兀的一道嬰兒聲線打斷了千里瘋狂的想法。
千里一怔，惡意瞬間消失殆盡。
她僵直著脖子，和窗戶上冒出來的Reborn對視。在Reborn看透一切的瞳孔中，千里瞧見了一個面容恐怖如同魔鬼的女子。
那是她自己。
最髒、最噁心的自己。
果然，她這樣的人，沒有人喜歡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千里狼狽地後退試圖離開，然而這邊的動靜驚擾到了房間內的人。
看到窗外的千里，沢田綱吉眼睛一亮，就像是黑夜中被點亮的星塵。
他再也顧不上其他人，像是一個看到了鍾愛的東西的兔子般衝了出來，激動地抓住了千里的肩膀。
「你這一天去哪了啊？不對，你最近去哪了？我一直看不到你！」沢田綱吉一邊說，一邊急切地將她轉了一圈，確定她沒什麼事後鬆了口氣。
他發現千裡面色蒼白，心疼地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嘴中喋喋不休：「怎麼了？是不是沒吃飯低血糖了？你趕緊來吃點東西，京子和小春做了很多吃的！京子一直很擔心你，剛剛一直在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在他的關切聲音中，千里猛地推開了他。
沢田綱吉懵逼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著千里。
千里嘴唇顫抖，渾身因為某種壓抑不住的情緒顫抖。
她閉上眼，下一秒，她轉身就跑。
身後，沢田綱吉的呼喊不斷。他追了上來，可是廢柴體質讓他根本攔不住她。
山本等人察覺不對都衝了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想逃，想逃離沢田綱吉身邊。
想逃離這個口口聲聲都是其他人的沢田綱吉。
想逃離這個可以輕而易舉讓她陷入黑暗之中的沢田綱吉。
這一切都不是沢田綱吉的錯，也不是笹川京子的錯。
是她太醜陋、太卑劣。
她真的好痛苦，沒有人可以救她，也沒有人願意去救她這灘爛泥。
悠于 2024-2-29 18:02
第131章 尋找 X 製作 X 期待
沢田綱吉卡在急瘋了的邊緣。
——不, 比起急瘋了，他更加被前所未有的崩潰所覆蓋，這種恨不得爆炸的情緒比Reborn非要他成為彭格列十代目還要更勝一籌。
一整夜, 一整夜他都在尋找千里的蹤跡。他不敢停下也不敢休息，不知緣由的，他腦海中循環出現夢中消失不見的身影。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千里這段時日以來越來越抗拒和他接觸？為什麼千里對他越來越疏遠？
與此同時, 他不可抑制的有些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只要你說，我能改的一定會改。
為什麼要單方面的做出決定，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我們是血肉相融的至親啊！
「阿綱。」山本武從沢田綱吉粗重的喘息聲中發現他的情緒不對，嚴肅地攔住下了精神和□□全趨近於極限的沢田綱吉：「你休息一會吧, 我和獄寺繼續找。」
獄寺沒有出言反駁, 緊張地連連點頭，擔憂的神色顯而易見。
「不行。」沢田綱吉聲音發抖，卻堅定不移：「沒找到千里之前，我絕對不會休息。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我……」
「冷靜點！」眼見對方語無倫次，山本武加大了聲音：「這裡是並盛，犯罪率很低, 她不會出事！」
「那也不行！」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從未見過如此狀態的沢田綱吉, 不由愣住。
這個在學校裡軟弱可欺的少年，如今只剩下了偏執，甚至隱隱約約讓山本武和獄寺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必須要找到她！」
.
千里躺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地凝視著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
沒錯, 她如今身處陌生人的家裡。
推開沢田綱吉逃走是身體自動反應, 千里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逃，逃離沢田綱吉的身邊, 不要讓沢田綱吉看到她最醜陋的一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到了哪裡，等她恢復理智時，眼前站著一個笑眯眯的少年。
來人一頭白色的頭髮，面上帶笑，詭異的是他鳶紫色的眼眸裡毫無情緒波動，如同處於這個世界之外，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聯。
這是第一個帶給千里強烈不詳徵兆的人——從他的身上，千里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們雙方沒有互相告知姓名，對方讓她跟上，千里很震驚地發現她不假思索地真的跟了上去。
「嗯∼說說吧，美麗的小姐遇到什麼事情了呢？」看千里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一副想要維持這個發呆的姿勢到天荒地老的架勢，少年托腮，率先打破了安靜。
千里懶得理他。
她的確從他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可這人說話語氣怪討人厭的。
少年不在意他的無視，反而放肆地將目光流連在千里周身，像要摸透她一般。這麼強烈的窺探讓千里不舒服地偏過頭，給了少年警告的一眼。
少年輕笑，隨意地猜測：「今天是情人節吧？小姐這樣崩潰……啊，我知道了，是你喜歡的人其實喜歡別人？」
千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瞬間警惕了起來。
「嘛，不要那麼緊張嘛∼人家沒有惡意，小姐的態度真的很好猜哦~那麼，你很喜歡他嗎？」
簡直是在問廢話。
千里保持沉默。
「那你今天做巧克力給他吃了嗎？」少年鍥而不捨地繼續問。
千里終於有了回應。
想到透過窗戶，看到沢田綱吉幸福地抱著一大堆巧克力，她搖了搖頭。
少年嘴角上翹：「要不要做給我吃？」
千里怔愣抬頭。
少年凝視著她，是調笑的嘴臉，可千里沒察覺到有戲弄的成分。
他在認真地提出建議。
千里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停住了。
挺沒意思的，千里想。
難道還要遵守什麼巧克力只能給自己喜歡的人做的原則嗎？有遵守的必要嗎？每年都做，今年為什麼要例外？
不過是換了個對象而已，做給誰不是做呢。一個不被珍惜著的心意，保存著又有什麼意義？
做吧。
證明這個巧克力不是只有沢田綱吉一人可以擁有。
證明你可以離開沢田綱吉。
千里在少年略顯訝異的目光中起身：「食材在哪？」
少年笑意加深，指了指廚房的某個櫥櫃裡：「那裡哦∼」
千里默不作聲地去拿製作巧克力必要的材料。
少年如同黏人的貓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千里身後，饒有興致地圍觀千里有條不紊地開始製作巧克力。
「好熟練呀~你給他做了幾年巧克力啦？」
千里手上動作不停，腦中回憶著：「不記得了，有記憶的時候就在做了。」
那時她還小，第一次做巧克力時對烹飪一竅不通。在媽媽的幫助下，她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才做出一個奇奇怪怪形狀的巧克力。
可是媽媽說，這裡面有她的心意，哪怕再醜，也一定是沢田綱吉最喜歡、最鍾愛的。
印象中，那次沢田綱吉的確很喜歡很珍視，收到包裝精巧的巧克力時，小小的他全身上下都在冒著快樂的泡泡。
他小心翼翼地將巧克力珍藏起來，如同保護著重要的寶物，一直到巧克力快壞了，他才依依不捨地吃掉。
從什麼時候起，沢田綱吉不再那麼驚喜了呢？
也記不得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太長了，許多事情都從驚喜變成了習慣。
那份珍惜的心情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變成了稀疏平常？
千里陷入回憶中無法自拔，正在動作的手停滯在空中。
她發起了呆，思考著她和沢田綱吉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她單方面會認為自己一定是沢田綱吉未來的妻子，而沢田綱吉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就在這時，少年帶著蠱惑語氣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好喜歡他哦~可他現在喜歡上了別人，你會想不想殺了他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千里如墜冰窟。
她倏地偏頭，眼神中隱含煞氣，和依舊笑眯眯的少年四目相對。
這是是一個魔鬼。
他在試圖拉她進入地獄。
千里冷冰冰地回：「不想。」
「哎？為什麼？」少年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虛假得很。
千里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說什麼法律不允許都太虛了，經過方才的試探，眼前的少年明顯也不是個普通人。聰明人之間，不需要說那種蠢到彼此都不屑聽的假話。
事實是，當千里順著對方的問題想象時，她根本沒有辦法往下想。不能傷害沢田綱吉這件事刻入了她的靈魂，僅僅是想到對沢田綱吉做出什麼事情，她都認為無法原諒。
她沉默著繼續手上的動作，避開了這個問題。
少年不介意，喝了一口奶茶後，如同求知寶寶一般又問：「那你願意為了他去死嗎？」
千里淡然地瞥他一眼，只見對方滿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沒有人想死。」
「你逃避了的我的問題哎~我問的是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情況下，你會為了他去死嗎？」
千里將糖倒入巧克力漿液裡，平靜地說：「願意。」
「咦？哪怕他現在喜歡上了別人？」
「我和他的感情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改變。」
「撒謊。」少年指著千里的眼睛，犀利道：「你的眼睛裡都是黑暗哦~為什麼要把自己偽裝成這種無怨無悔的聖人模樣？你很想讓他痛苦吧？想讓他這輩子就算不和你在一起，也再也沒辦法和別人在一起。」
千里重重地放下模具。
少年聰明的適可而止。
他打量著千里的神情，突然笑道：「我才不會和你一樣傻，我們這樣的人就該只為自己而活，別人的生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要為別人而死？」
「所以我們是不一樣的。」千里答：「你永遠不會明白不顧一切為了另外一個人的心情。」
「嗯~因為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就是很無聊的存在啊，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哎。不過你讓我有種特殊的感覺，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願意為了你而死呢~要不要考慮離開那個人，跟我深入了解下？」
「不必了，中二病，閃開。」
「……」
.
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沙漏流淌間，逐漸有一絲天光傾瀉而出。
當太陽透過窗戶灑入廚房，千里的巧克力熱騰騰出爐了。
不是巧克力難做，說到底是做巧克力的人心思不在這上面，經常做著做著就在半路走了神。等回過神來時，巧克力早就壞了。
不得已，千里只好不斷地重新做，可惜來回幾次都是一樣的問題。
少年反倒是耐心十足地托腮坐在一邊，鳶紫色的眼眸裡興趣盎然。
千里將巧克力分成小塊，整齊地擺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禮品食物盒中，親手遞給等了一夜的少年。
少年笑意加深，從容不迫地從千里手中將巧克力接了過來。
他嘗了一顆，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神色。
千里和這個少年相遇以來，第一次見到對方真摯的不懷其他偽裝的情緒。
「真好吃！」少年毫不吝嗇地誇讚：「要是你能再做點棉花糖給我吃就更好了~」
「不要得寸進尺。」千里將圍裙脫下，起身將旁邊失敗的巧克力一起打包進了盒子裡，準備拿出去扔掉：「那麼，這就當是收留我一晚的謝禮了，我要走了。」
語必，她不等少年回答，起身告辭。
少年一怔，顧不上繼續吃巧克力，連忙起身跟上：「等一下哎~我還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呢？還有哪些巧克力別扔呀，只要是你做的，人家都願意吃！」
千里才不準備和他有更多的聯繫呢，對於這種一眼能看透她的人，她躲著走還來不及。
千里並不理睬，繼續徑直向外走。
眼見她打開門要離開，少年不再猶豫，三步並作兩步輕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千里眼神一厲，這些天被Reborn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立刻發動，身體霎時間偏轉，手臂一個用力就想將少年扔出。
少年早有預料般輕鬆地躲開了她的攻擊。
不等千里有進一步的動作，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遠處炸出：「沢田千里！」
聲音裡甚至滿含氣急敗壞的味道。
千里身體一僵。
滿臉憔悴、頭髮凌亂的沢田綱吉站在不遠處死死地瞪著她，眼神在她和少年之間來回移動。他的身後，山本武、獄寺隼人等人都在，每個人都很憔悴。
少年挑眉，終於鬆開了千里的手腕，轉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千里蹙眉，強忍著沒有掙脫。
「這是誰呀？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少年伏在她耳邊，狀似親密地低聲笑問。
「沒必要，反正我們以後不會見面。」千里也低聲回復。
「真無情~」
千里不想和這個少年繼續耽誤時間，將手中的盒子胡亂地塞進少年的懷中，深吸一口氣，邁步向沢田綱吉走去。
身後，少年的聲音很大，故意的一般：「巧克力很好吃哦~人家希望以後還能吃到你做的巧克力呢~」
第132章 危險 X 妥協 X 決定
沢田綱吉第一次如同旁觀者一般, 看著從來和他形影不離的人身邊出現了另外一個舉止親密的存在。
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察出危險，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沢田綱吉——危險！這個人在試圖從他身邊奪走沢田千里！
隱約間，沢田綱吉似乎明白了這些天千里的冷淡從何而來。
處於突如其來的恐慌, 當千里終於和那個男生結束了談話向自己走來時，沢田綱吉在能拽到沢田千里的瞬間就伸手抓住，並且和她十指相握。
好似在宣誓主權。
千里低頭沒看他的表情, 也沒有掙扎, 默不吭聲。
沢田綱吉歉意地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山本，獄寺君，今天謝謝你們，抱歉, 我現在……」
「沒事的十代目！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別跟我客氣啊阿綱, 還有千里。」隨著話音的接近，一道身影出現在千里眼前，對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麼事情好好和阿綱說，撒腿就跑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大家多擔心你嗎？」
千里輕輕地「嗯」了聲。
山本哈哈笑著打圓場：「好了阿綱，你看千里這樣子肯定知道錯了，妹妹不懂事要好好說，你別罵她。」
沢田綱吉勉強地應了聲。
.
少年的住所距離家有段距離, 千里當時一心想要逃離, 沒有注意方向，鬼知道沢田綱吉是怎麼找來的。
被拽回家的路上，千里胡思亂想著。沢田綱吉沒有說話，千里也沒有開口的欲望。
她沒做好和沢田綱吉解釋的準備。
到了家, 沢田綱吉將拖鞋遞到她腳邊：「換鞋。」
千里默默地換了。
「千里？」沢田奈奈聽到動靜, 顧不上穿鞋，急切地跑了出來。
笹川京子、三浦春還有一平都在。
看到千里, 奈奈眼眶一紅，想罵又沒捨得罵，上上下下打量千里：「你這孩子，你這一晚上去哪了？」
奈奈眼底有明顯的烏青，千里抿了抿嘴，心中升騰起了歉意：「抱歉，媽媽。」
她昨天晚上太衝動，那份惡意來的如此激烈且無法壓抑，讓她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
「伯母，千里桑回來就好，不要罵她了。」笹川京子連忙安慰奈奈：「千里桑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你醒了再說？」
「是哎~小春也剛醒，千里小姐以後不能那麼任性了啊！」三浦春接話。
沢田綱吉衝着她們道謝：「謝謝你們陪著媽媽，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笹川京子和三浦春見這一家人各有各的的凝重，都不是能交流的模樣，對視一眼，陸續離開了沢田家。
一平和藍波聰明地回房間自己玩去了，客廳處一片沉默。
「媽媽。」沢田綱吉說：「你先休息吧。」
沢田奈奈愣了下，她看了眼沢田綱吉的臉色，又看了眼千里的，猶豫道：「阿綱，千里回來就好，你……」
「媽媽。」沢田綱吉軟下語氣：「我需要和她聊一聊，你別擔心。」
沢田奈奈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了房間。
.
千裡頭也不回地上了樓，聽聲音，她知道沢田綱吉必然跟了過來。
千里此時真的不知道該和沢田綱吉說什麼，更害怕讓沢田綱吉看出來什麼，進了房間，她轉身就想關門。
結果門被沢田綱吉牢牢阻擋住了。
很顯然，沢田綱吉對她的心思瞭如指掌。
是啊，沢田綱吉知道她所有的想法，除了她喜歡他這一點。
沢田綱吉深吸一口氣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徑直地坐在桌案旁，這才抬頭看向站立在原地如同雕塑一般的千里。
他是一個很內向的人，面對任何人，他說話前都會考慮再三。這段時間，沢田綱吉被Reborn折騰的滿心槽點，人也比以前活潑開朗了許多，可是沢田綱吉的本性沒變。
這樣一個人，將所有的特殊都送給了沢田千里。
媽媽說，沢田綱吉面對她時，永遠是最真實的他，沒有絲毫偽裝。
所以他的喜歡與不喜歡，千里無法掩耳盜鈴。
何其可悲。
「你這幾天到底在氣什麼？」果然，又是單刀直入地詢問。
千里不想回答，避開沢田綱吉的目光，她跑到床邊裹上被子，躺下下去。
標準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
「……」
沢田綱吉看著用後背對付自己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他生氣前的徵兆。
他上前來，推了推女孩子：「起來，我還在問你話。」
千里閉著眼睛裝聽不見。
沢田綱吉無奈地伸手將千里拽了起來。
千里這下沒辦法裝睡了，她看向沢田綱吉——對方凝重又傷心地看著她，兔子般的眼睛裡濕漉漉的，竟然是有了淚花。
千里眼神閃了下，心中酸澀難言。
「千里，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啊。」沢田綱吉語氣中的無助讓千里心中一疼。
這就是感情嗎？千里想。
哪怕你現在因為對方的「移情別戀」而傷心痛苦，哪怕你前不久還因為對方惡意滋生，可是真的面對對方的傷心難過時，你還是會心軟。
這份奇妙的情緒，會讓你永遠無法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情。
沢田綱吉絮絮叨叨地問了很多問題，都沒得到答案，最終他又問：「你為什麼要給別人做巧克力，我的巧克力呢？」
「我為什麼要給你？」戳中痛點，聯想到昨天見到的那溫馨場景，千里的質問脫口而出：「我憑什麼要給你？我憑什麼只能給你！？」
「……」沢田綱吉被突然質問的千里嚇了一跳，眼淚都被嚇了回去，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抓住重點：「你果然在生我的氣！你還總說是因為訓練！」
「傻子才發現不了我在生氣吧？」
「……」沢田綱吉氣勢莫名一弱：「那你在氣什麼？」
「該是我問你，我把巧克力送給別人，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你在生氣什麼？」千里反問。
「……因為每年都是做給我的啊！你為什麼要給他做！？不對，他到底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這些天躲著我都是和他在一起嗎？」
「比起你，我更想給他做。」千里說：「你有別人送你巧克力不是嗎？」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沢田綱吉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千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說，有什麼不一樣呢？」千里重複了一遍問題。
在千里的注視下，迷茫逐漸覆蓋住了沢田綱吉的面龐。
千里自嘲一笑：「阿綱，你太自私了。你可以收別人的巧克力，那我也可以送給別人。如果你想收我的，好啊，那請你退回笹川桑和三浦桑的。」
「……這、這不一樣啊。」沢田綱吉呆愣又糾結：「而且收了人家的禮物，怎麼能退回去啊……」
沢田綱吉手足無措，又怕惹千里不高興，又不明白為什麼千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的茫然慌亂，讓千里更加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想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也想和沢田綱吉訴說自己的委屈——可她不敢，她只敢這樣旁敲側擊去試探沢田綱吉的態度。
千里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有自知之明，而不是仗著沢田綱吉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自以為是地去說些胡話。
事實證明，沢田綱吉一直在用行動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可是和別人是一樣的。
還好我沒有開口。
千里想。
如果她開了口而沢田綱吉拒絕了，他們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她不能承擔這樣的後果。
她寧願現在這樣痛苦、糾結、矛盾，也不會冒一點點和沢田綱吉徹底分開的危險。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最終，這場交流無疾而終。
.
沢田綱吉對千里史無前例地緊密盯梢起來。
上學要跟著，放學要跟著，連課間休息也要跟著。他像是一個被觸碰到了禁區的野獸，前所未有地警惕起來，看得山本武等人都很是無語。
山本武甚至開玩笑地說如果千里真的有了喜歡的人，作為哥哥要理解並尊重才對，怎麼能這樣嚴防死守。
千里也想開了。
她最怕的是失去沢田綱吉，躲避他只會讓事情直接惡化到她最害怕的情況。因此她不再躲避，裝作無事發生似的恢復了和沢田綱吉之前的相處模式。
到底有什麼變了，可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清楚——不，或許還有沢田綱吉，作為另外一個當事人，他的超直感是作弊器。
「你們感情真好啊。」一次集體活動中，瞅見沢田綱吉千叮嚀萬囑咐後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山本武坐到千里身邊的石墩上，笑道。
「從小一起長大的，可能感情不好嗎？」下場來的獄寺隼人坐在了千里的另一邊。
今天是Reborn組織的活動，為了提高他們的實力，Reborn特地帶他們來到了山裡做特殊訓練。
男孩子們一個接一個上去再下來休息，而她由於生理期，得到了在旁圍觀的特權。
「不是。」千里搖了搖頭。
「什麼不是？」山本武疑惑。
「我是個孤兒。」千里說：「我和他不是親兄妹。」
獄寺隼人 & 山本武：……
山本武震驚了下，他敏銳地想道了什麼，看向千里，滿眼的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因為阿綱他喜歡……唔。」
千里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山本的嘴：「山本！」
山本又愣住了，他搞不懂千里為什麼那麼大的反應，可是看她的態度，有些話根本不需要問出口也能得到答案。
他眨了眨眼，向千里暗示他不會再說了，千里才鬆開了手。
山本想到之前幾次發生的事情，總算搞清楚了前因後果。
他見千里還是防備地看著他，像是隨時要制止他說出什麼不對的話一般，無奈道：「怪不得，雖然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但是千里，旁觀者清，我覺得有事情直接說更好。」
看沢田綱吉的態度，如果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那沢田綱吉到底喜歡誰實在是太明顯了，根本沒有懷疑的餘地。
目前來看，阿綱壓根沒意識到，千里又不知道為什麼不敢開口。
「我倒是很關心另一件事。」Reborn的聲音打斷了山本武想說的話。
幾人循聲看去，神出鬼沒的Reborn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了出來，滿身泥土，還帶著一個可愛的帽子。聯想到Reborn的真實身份，千里抽了抽嘴角，總覺得世界第一殺手真的是仗著自己如今的身體放飛自我。
「什麼？」獄寺隼人很給面子地問。
「阿綱還是不想當黑手黨，他對這件事情的執著程度超過我的想像，你有什麼好意見嗎？」
Reborn雖然在回答獄寺隼人的問題，然而卻是在對千里說。
千里對上Reborn洞察人心的視線，歪了歪頭：「很簡單啊，如果他想要保護的人出了事，而且是因為他不接受命運而出的事……」
Reborn勾起唇角，和千里相視而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山本武蹙眉，來回打量Reborn和千里，他似乎想說些什麼，結果被獄寺隼人從身後拽住了衣服。
他抬眸看去，獄寺隼人衝他搖了搖頭。
山本武眉心皺得更緊。
他看向正在訓練場地裡被訓練得要死要活的沢田綱吉，將他滿身的傷痕收入眼底，最終也保持了沉默。
.
幾天後，並盛中學的學生們包括風紀委員陸續受到不明人士的襲擊，作為並盛中學的守護神外加施暴人的雲雀恭彌當天便出發去找人，可令人驚恐的是，強大到讓人覺得無法戰勝的雲雀恭彌也一去不回。
並盛徹底籠罩在了陰雲下。
沢田綱吉今天很不對勁。
被千里單方面冷戰了快一個月後，沢田綱吉幾乎每天都要黏在千里身邊，像是要彌補之前不在一起的時間似的。再加上最近並盛的危險情況，沢田綱吉對千里更是寸步不離。
今天是週末，千里卻看見他偷偷摸摸地出門。
「你在幹什麼？」千里莫名其妙地問。
正在穿鞋的沢田綱吉嚇了一跳，他鞋帶都沒系，轉身衝着千里做出噤聲的手勢：「小點聲啊千里！我今天要去和京子去動物園約會！你別吵醒藍波他們，不然我和鏡子的二人世界沒了！」
「……」千里握著牛奶的手緊了緊，頂著沢田綱吉興奮到快壓抑不住聲量的話，她覺得挺沒意思的，將手中的牛奶放回了冰箱。
「你多喝點牛奶。」看她動作，沢田綱吉忙道。
「我不喜歡喝。」千里說。
她真的不喜歡牛奶，是因為沢田綱吉喜歡，說這樣有營養，所以她才跟著喝。
她現在不想了。
「啊……嗯。」沢田綱吉聽出她話音裡的疏遠和不高興，糾結道：「那我先走了，最近並盛不安全，你別出門，等明天我陪你出去玩。」
千里垂眸：「我今天想出門逛一逛。」
「哎？別啊！」沢田綱吉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來：「明天再去吧，明天我陪你，你也知道最近的情況很不安全啊！」
「我今天一定要去。」
「為什麼啊？有什麼事情非要今天？」
「你要陪我去嗎？」
「……」
沢田綱吉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綱，今天推掉和笹川桑的約會，和我一起出門好不好？」千里再次詢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語氣中竟然已經不要自尊地帶上了卑微的祈求。
「……不行啊千里。」沢田綱吉終於開口了，卻是拒絕。他的目光中滿是歉疚和無奈，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我已經和京子約好了，你如果一定要出門的話，我打電話讓山本來吧？獄寺君也可以。」
千里想，她沒有直接和沢田綱吉表達心意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哪怕是不相干的問題得到這個答案時，她的心也好冷好冷。
千里勾唇笑了笑。
沢田綱吉發現他真的很不喜歡千里現在的這種笑容，帶著諷刺，帶著果然如此，帶著讓他不安的疏離。
他急道，上前握住了千里的手：「千里，我不能爽約，不是我不想陪你去啊……如果我是先和你約好的，我也……」
「所以在你心中，我和其他人是沒有區別的嗎？」千里打斷了他的話，雖然是疑問，但誰都知道這是在陳述。
沢田綱吉啞然失聲。
「去吧。」千里不想再交談下去了，她抽出了手，起身走過沢田綱吉：「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做選擇了。」
沢田綱吉心中一空。
當千里的手離開他的掌心時，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併離開了。
千里上了樓，沒一會，她聽見樓下開門離去的聲音。
果然如此。
從來都是如此。
千里知道是她自己作，非要沢田綱吉在這時候二選一併且不給原因。
沢田綱吉只怕也覺得她很煩吧？
不過不重要了。
就如她方才和沢田綱吉所說，她以後都不會再讓沢田綱吉做選擇了。
千里起身最後看了眼房間——這個房間是沢田綱吉親手為她布置，當時她剛到新家，對一切都充滿警惕。為了讓她放鬆，沢田綱吉跟著沢田奈奈，為她挑選了滿房間的裝飾品。
到處都是屬於她和沢田綱吉的回憶。
千里閉上眼，遮住眸中一切情緒。再次睜眼時，她的神情已經變成了某種堅定。
她換上寬鬆的衣服，毫不猶豫地下樓。
「真的要去嗎？」Reborn坐在客廳裡，慢悠悠地問。
「不是老師您特地安排的阿綱出門嗎？那麼好的機會，浪費了就沒有下一次了。」千里握著門把手，平淡地答。
「你可以不去。」
「只有我去才行，我不想看到阿綱其他在意的人受傷，而且是我明明知道卻不阻止的情況下。」
「你受傷他只會最傷心。」
千里笑了下，她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門，眯眼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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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住是理所當然的，千里裝模作樣地抵抗了幾下，就被對方打在脖子上暈了過去。
等再次睜眼時，眼前是遍體鱗傷的雲雀恭彌。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狼狽的雲雀恭彌。
之前一個月裡，為了躲避沢田綱吉，她有好幾次正好遇上了整頓風紀的雲雀恭彌。
對方並不似外人所說的那般殘暴，只是冷淡地問她為什麼不去上課。在Reborn出面為她解釋了幾次後，雲雀恭彌就對她不管不問了。有好幾次，千里甚至是直接躲進風紀委員會的辦公室裡。
這裡簡直是最危險又最安全，沢田綱吉每次都會繞過這個辦公室，這讓千里有一段時間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不，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
「你還好嗎？」見他渾身是血，雙目狠戾，千里皺眉問。
雲雀恭彌瞥她一眼，沒有吭聲。
千里湊上前。
她這次出來準備的很齊全，包、水、醫療用品、食物，等等急救物品一應俱全。
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沢田綱吉等人過來戰鬥後可以得到第一時間的治療。
此時，這些物資就發揮了該有的作用。
千里將包裡的水拿出來遞給了對方：「喝一點吧。」
雲雀恭彌沒有說話，沉默的接過了水。
千里鬆了口氣。
她很擔心雲雀恭彌撐著面子不願意接受她的幫助。按照彭格列那邊的安排，在得知她失蹤後，沢田綱吉一定會過來和六道骸拚命，屆時雲雀恭彌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彭格列希望的是沢田綱吉成長，而不是摧毀他。
或許是杯水之恩，也或許是之前一個月積攢下來的「革-命友誼」，雲雀恭彌之後對千里不再是陌生人般的冷淡。
這小小的石屋內就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黃鳥。在寂靜中，千里想到之後要做的事情，忍不住開始和雲雀恭彌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她和沢田綱吉過往的事情。
真的說起來，才發現比起痛苦，還是快樂要更多的。
「不過，我只說給你聽了，你不要外傳哦。」千里總結道。
雲雀恭彌臉色好了很多，他懶散地瞥她一眼，輕輕的「嗯」了聲。
後面的事情如同Reborn和彭格列計劃好的那樣，在動物園的沢田綱吉接到了Reborn的通知的同一時間，變成了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與此同時還又鋪天蓋地的後悔，可沢田綱吉沒時間考慮那麼多，只能抖著手給山本武他們打電話，集合一起去黑曜。
京子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她對沢田綱吉說救人要緊，不用管她。沢田綱吉慌亂地點頭，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臉上的恐懼是如此鮮明，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緊繃的像是一條隨時會斷的弦。
等沢田綱吉正式和六道骸對上時，千里和雲雀恭彌也被獄寺救了下來。
雲雀恭彌回頭看了眼千里，不知為何沒有立刻去加入戰鬥。
千里對他笑了下：「先去幫獄寺君吧，我去找阿綱。」
「你沒問題嗎？」一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獄寺隼人躺在牆邊喘著粗氣，問道：「我們都走了你怎麼辦？還有你亂跑什麼！你知不知道十代目快擔心瘋了！？」
「我沒問題。」千里搖了搖頭，再次對雲雀恭彌道：「去幫獄寺君解決一下問題吧，雲雀前輩。」
前往主戰場的路上，千里平靜地回憶著自己的一生。
和前面和雲雀恭彌分享她和沢田綱吉的事情所說的一樣，她開心的時間不算短。自從遇到沢田綱吉，她的人生一直充滿了幸福與快樂。
即便沢田綱吉喜歡上了別人，對於她而言，沢田綱吉也是一個小太陽，讓她感受到了溫暖，讓她願意和這個人世有更多的聯繫。
他是她的生命中唯一的光。
可是……
可是看著他一步一步離開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
痛苦到她夜不能寐，痛苦到她快變成以前的深處黑暗的人，痛苦到她差點對自己的太陽做出無法饒恕的事情。
她的每一次試探，沢田綱吉的選擇都是那樣的公平。
她安慰自己說，這不是沢田綱吉的錯，沢田綱吉的確和別人先約好了，她那樣太作太不懂事。
可是，平等和一視同仁傷得她鮮血淋漓，痛到連叫都無法叫，說也無法說。
我不想要這個啊……我想要的是你無條件的偏寵。
千里甚至想，如果沢田綱吉能給她一次偏寵，她一定會和沢田綱吉說「那是開玩笑的，要守約啊沢田綱吉君~」。
可是一次都沒有啊。
如果是笹川京子呢？
沢田綱吉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答案了？
所以。
千里看著眼前激烈的打鬥的場面，看著沢田綱吉完全不同的「言綱」模式，反常地勾起了嘴角。
她和Reborn交換了一個眼神，耐心地等待著一個時機。
所以。
我不想等你了，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離開了，更不想繼續當著你心中沒有任何區別的、平等的存在。
我每天都像一個醜陋的怪物一樣，滿心滿腦計算著你每一次的選擇，卑微的從你的猶豫中安慰自己，你還是有點在乎我的，不然你不會猶豫。
太累了。
所以。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Reborn老師所以為的重傷，而是死亡啊。
我這樣猙獰的怪物，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我遲早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求而不得的恨，遲早有一天會戰勝對你的愛。
所以。
用我的死，來讓你看清命運吧。
以後，不會有人不懂事地非要你做出選擇了，不會有人妄想一些不該有的東西，更不會有人拿那麼多年的感情逼你做出抉擇。
你短時間內會很痛苦，可是有笹川京子她們的陪伴，你一定會走出來的。
你會和她或者其他的女孩子結婚並共度一生，在你的記憶中，我遲早會變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用我的命，換你的成長，換你以後的生命中再無一個不值得愛的魔鬼。
第133章 治療 X 拒絕 X 陪伴
好冷。
冰冷的武器刺穿身體時好冷, 失去大量血液時好冷，沢田綱吉在短短兩分鐘內從恐懼到絕望最後到木然的眼神更冷得刺骨。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沢田綱吉。
失血帶來的眩暈讓她的視線不自控地失去焦距，千里努力地眨眼, 想要再多看沢田綱吉一面。
印入腦海中的，卻是沢田綱吉的仇恨與痛苦。
千里發現，她還是更喜歡那個總是帶著暖融融笑意的沢田綱吉要更多一點, 現在的沢田綱吉和她太像了。
……這不該是他該有的表情啊。
千里咳出了口血, 噴濺在沢田綱吉的臉上、身上。他沒有反應，只是徒勞地睜大眼。
千里伸手，疼痛和失血讓她每一次移動都帶來劇烈地撕扯感。
她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著穿透她身體的三戟叉，手中鮮血淋漓, 死前最後的力量讓她身後的六道骸沒有辦法拔出武器——當然, 也有可能是他惡趣味地想要看看這一場「生離死別」。
她的手在半路中被沢田綱吉截下，沢田綱吉反握住她的，鮮血從兩人掌心中不斷地滑落。
真是奇怪……
千里想。
死的明明是我，失血過多的也是我，為什麼我覺得阿綱的掌心溫度比我的還要低呢？
之前做出計劃後，千里想了很多很多到時候該說什麼？
要不要發洩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讓沢田綱吉懺悔他的罪過？
可是沢田綱吉有什麼錯？他是獨立的個體，他不是她的附庸。沢田綱吉憑什麼要圍繞著她轉？
說到底, 沢田綱吉沒有錯。
如果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沒有愛情就是錯誤的話, 那豈不是人人有罪。
千里知道當她為了沢田綱吉而死時，她在沢田綱吉心中的地位就一定會是最特殊的那一個，比她生前還要重很多很多。
她將成為沢田綱吉一輩子都放在心底不可觸碰的傷口，會成為沢田綱吉一輩子無法擺脫的陰影。
在她的墓前, 沢田綱吉再也沒有辦法做出「一視同仁」的事情, 說出「一視同仁」的話。
她不用再體會生前經歷一次又一次選擇的痛苦，每一次逼迫沢田綱吉做出選擇時, 千里好幾次差點失去理智。
極致的自尊讓她不敢去賭。
極致的自卑讓她沒有信心去賭。
到了此時此刻無法挽回時，千里才知道，之前想那麼多都是無用的。
人只有在死前，才會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最終，千里對著沢田綱吉勾起了唇，留給了他她此生最溫柔、最寬慰的笑容。
就這樣吧，這樣就好。
.
裡世界不會出手救普通人。
當沢田千里被送進搶救室時，Reborn站在沢田綱吉身邊，平靜地說。
沢田綱吉渾身是血，他沒有同意醫生為他包紮傷口，慢慢地滑落在地，將自己埋入肩膀之間，一言不發。
「媽媽那邊我先瞞住了，如果你確定不需要裡世界的人出手的話，我會讓她過來，病危通知書需要家長簽署。」Reborn停頓了下，他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對縮成一團的學生說：「如果你要讓裡世界的人來幫忙，那麼媽媽就不適合過來了。」
沢田綱吉依舊困在肩膀裡的一片角落裡，似乎這樣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Reborn的話意如此清楚——是為了你的堅持，讓沢田千里去死；還是為了沢田千里，接受你的命運？
很明顯，千里的情況等不了了，當護士急匆匆地滿手是血地從手術房跑出來，再次下達病危通知，並且詢問病人父母時，沢田綱吉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Reborn問：「是千里和你計劃好的，是嗎？」
「是。」Reborn乾脆利落地承認：「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是想用命讓你接受。」
沢田綱吉渾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超直感讓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沢田綱吉回憶起千里曾經那麼多次地告訴他當命運找上門來時，逃是逃不掉的。
千里問他：難道真的要等無可挽回的時候再後悔嗎？
他想的是什麼呢？
他依舊在逃避，他一直在逃避！
可是，千里真的只是為了證明這一點，就選擇了死亡嗎？千里哪怕是受到一丁點傷害，他都會恨不得去拚命。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來到他身邊的人。第一次看到千里時，他覺得這個小妹妹就像是洋娃娃一般可愛，那時候他就發誓，他一定要保護她一輩子，絕對不讓她再吃半點的苦。
是他一點一點地把她帶大，比媽媽還要細心。
當千里失蹤的消息傳來時，他就一直在後悔，後悔自己的天真。
——千里根本沒有必要用性命來換他的接受。
所以千里最終選擇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沢田綱吉痛苦地再次想要逃避，然而，另一個靈魂告訴他：你不能再逃了。
「讓彭格列的人來。」沢田綱吉聲音沙啞。
這一刻，沢田綱吉終於放棄了一切天真的想法。
短短十分鐘，屬於彭格列的醫師們魚貫而入。
面對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彭格列眾人時，沢田綱吉苦笑了下，心中卻又升起了希望。
Reborn果然早就安排好了。
然而，事情朝著沢田綱吉最不無法接受的局面發展了——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搶救，當彭格列醫師面色凝重地出來時，沢田綱吉不可遏制地恐慌了起來。
「病人沒有什麼求生的意識，病人僅存的意識在抗拒治療。」
「她抗拒是一回事，你們用藥是另外一回事吧？」Reborn蹙眉。
醫師嘆了口氣，同情地說：「這個孩子出生時應該就作為人體試驗的對象，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導致她對藥物的抗藥性很強，尤其在她本身也在抗拒的情況下。」
沢田綱吉如同機器人，他的靈魂已然飄蕩在體外，如同第三人般聽見醫生說：「Reborn先生，沢田先生，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
是我的錯。
沢田綱吉木然地想。
千里的異常毫無遮掩——疏遠、矛盾、痛苦、抗拒……可是他總覺得千里是小孩子鬧脾氣，千里沒有辦法接受他身邊多出了那麼多人。
他理所當然地想：那怎麼可以啊？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們不要被彼此局限。他自以為是地希望千里能和他一起走出那個獨屬於兩人的小世界，認識外面更廣闊的天地。
他從未想過，這是一種拋棄與背叛。
千里無時無刻都在找他索要安全感，她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做選擇。
可他呢？從未給過千里一次應該給的答覆。
是他讓千里覺得，她在自己心中只是普通的存在，毫無特殊。
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Reborn皺眉。
他的目的是讓沢田綱吉接受命運，而不是讓沢田綱吉瘋到毀掉命運。
沢田綱吉是他見過的最溫柔最善良的人，相識至今，沢田綱吉不止一次地讓他久違地感覺到了喜怒哀樂。
Reborn不想毀了他。
沢田綱吉這樣的人一旦失去羈絆，尤其是最無法切割的那一個，他的瘋狂會成千倍萬倍地反噬所有人。
「我來吧。」當現場凝滯到連空氣都無法流通時，一個老人溫和的聲音意料之外地傳了出來。
「九代目！」醫師雙目瞬間睜大。
沢田綱吉看了過去，只見來人穿著西裝，身上帶著累累勳章，撐著拐杖，白色的鬍鬚讓他看上去非常和善。
——這就是彭格列的九代目嗎？那個做出了改變了我和千里一生決定的人。
這樣的慈眉善目，可一念之間，就能翻轉別人的命運。
這就是千里想要的力量嗎？
情勢緊急，九代目沒有浪費時間在寒暄以及和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說些場面話上。
他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而後脫下黑西裝，換上了醫師匆忙準備好的衣服進了手術室。
這期間不斷有新的人奔波而來，和九代目一樣，每個人都沒有時間多說什麼，換上衣服就衝進手術室。
到後來，連九代目的守護者也從世界各地趕了過來，守在病房門口。
彭格列每個人都知道，未來十代目最重要的人性命垂危，這可能會影響到十代目一生。
這是彭格列最後的血脈，沒有人敢賭。
當一個注定位高權重的人成為了瘋子，那麼受到影響的絕對不會是他一個人。
當手術燈熄滅時，沢田綱吉遽然起身——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睜大，瞳孔劇烈顫動著。
千里被層層冰凍著，看不出有絲毫活著的跡象。
「和醫生說的一樣，她沒有求生欲。」九代目疲憊地說。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慢悠悠地穿上西裝，他的守護者們立刻上前為他形成了保護罩。
九代目衝着他們慈和地笑了笑，復又看向了沢田綱吉，並且體貼地沒有和沢田綱吉說黑手黨的事情。
「我暫時將她凍結起來，她雖然不會好轉，可是也不會惡化，現在就看她自己願不願意挺過來了。但是阿綱啊……」九代目嘆了口氣，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九代目通透道：「她自己不想活，就算勉強她活過來又有什麼用？不如……放手吧。」
他溫和地注視著彭格列的未來，之間對方眼底近乎病態的堅持。
九代目聲音一頓，理智地收回了下面的話。
他和Reborn對視，將憂慮深藏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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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戰結束的五天，所有人都出了院。得知千里的情況後，山本等人心中擔憂，然而來到千里病房前，全都被沢田綱吉攔住了。
沢田綱吉面色蒼白地站在病房門口，虛弱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你們都回去吧。」
透過ICU的玻璃窗，山本等人清楚地看到千里的狀況。他們以為是沢田綱吉不想太多人進入ICU，只好放下手中的慰問品，安慰了沢田綱吉幾句後陸續離開。
沢田綱吉沉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轉身進了病房。
這些天來，他對著千里說了很多很多話。
他的錯、他的忽視、他的「公平」……想到哪就說到哪，彷彿一輩子都說不完。
這時，沢田綱吉才發現他對千里到底忽視到了什麼地步。
在無人回應中，充滿了沢田綱吉的絮絮叨叨的ICU再度回歸到了死寂。
然後沢田綱吉又開始想，他的任何事情千里都有回應，那他呢？
在日常的相處中，在習以為常中，在生活經歷了前所未有地改變、他遇到了許許多多新的同伴中，他是不是丟下了某個人，沒有再給過她回應？
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沒日沒夜地守候了千里多久，直到奈奈過來，他才知道已經快一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裡，沢田綱吉沒有回家，千里一點信息都沒有的情況下，沢田奈奈坐不住了。
當奈奈來到醫院看到憔悴不堪的沢田綱吉，和已經躺在病床上被冰凍著不省人事不知道多久的千里時，這個向來溫柔帶笑的女子瞬間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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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沢田綱吉呆呆地注視著沒有任何起伏的心電圖——這是正常的，當人被九代目的死氣之炎冰凍時，身體所有機制全部停滯，這也是為什麼可以保千里一命的原因。
醫生每天都有來注射藥物，藥物由特殊的火焰包裹著，從九代目特地留下來的接口處進入千里的體內。
可是千里從未接受過一次。
她鐵了心要死，鐵了心要離開他。
醫生說，她這個情況只能再拖一天。
今天天亮，要麼接受治療，要麼就可以視為醫學上的死亡了。
沢田綱吉枯坐在一邊。天從黑沉逐漸蒙蒙亮了起來。
他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沢田綱吉靠近千里，輕聲又溫柔地問：「你想死是嗎？」
理所當然地，沒有人回復。
沢田綱吉笑了下：「好啊，我陪你。」
第134章 輸贏 X 生日 X 八卦
正值櫻花盛開的好季節, 窗戶清風徐徐，吹動著樹木沙沙作響。櫻花隨風而去，行人們在馬路上行色匆匆, 時不時被櫻花瓣短暫地遮住雙眼。
這是很安靜祥和的午後。
千里靠著病床，安靜地想。
她快一週沒見到沢田綱吉了。
思緒翻飛間，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千里側過頭來, 碧洋琪端著沢田奈奈做好的午餐走入。奈奈今天有事來不了, 臨時拜託了碧洋琪幫忙。
「碧洋琪。」千里聲音小小的，帶著無法忽視的虛弱。
碧洋琪應了聲，做到病床旁的陪護椅上，為千里放下了餐桌。
千里手上掛著點滴不好動作, 只能由碧洋琪親自為她吃飯。
吃完飯, 碧洋琪又遞來了藥，千里順從的一一吃下，毫無反抗的意思。
吃完飯，和碧洋琪聊了會，雙方都聰明地避開了某些危險的話題。
和瘋子待在一起，是會被同化成瘋子的。
沢田綱吉就是個例子。
千里一邊和碧洋琪聊天，一邊不受控制地走了神。
千里連續做了好些天的噩夢, 或者說她清醒過來幾天, 就做了幾天的噩夢。
噩夢的內容是一樣的，總是在重複循環播放著一個場景——那是一週前沢田綱吉渾身是血的靠在她身邊時的情景。
那時，沢田綱吉的血液透過九代目留下來的接口慢慢地灌入死氣之炎中，一點一點地將堅固無比的冰塊融化。
瘋子。
每當想起, 千里都怕得渾身顫抖。每次, 她都是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時, 渾身熱得放佛置入油鍋之中一般。
與此同時，千里很清楚她輸了。
還好，她輸得起。她承認這一局她輸得一敗塗地。
碧洋琪餵完千里午餐，又監督千里吃完藥，這才收拾了一下垃圾準備先回去和奈奈說一下情況。
恰好此時Reborn來了，她體貼地為他們關上了門。
「感覺怎麼樣？」Reborn一躍跳上病床旁高高的椅子，屈膝坐下，問道。
「老樣子。」
這次的致命傷要了千里至少半條命，她還一心求死拒絕治療，現在撿回了一條命，身體卻沒那麼容易恢復。
「以後還敢嗎？」Reborn出乎意料的提問。
這幾天，Reborn每次來都是問她身體如何，或者告知她沢田綱吉目前的身體情況。每當千里主動提起和六道骸的戰鬥以及她真正的想法時，Reborn都會扯開話題。
千里還以為他不準備再討論這件事，現在看來，只不過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暫時不想聊罷了。
「不敢了。」千里苦笑。
「你還懷疑阿綱嗎？」
千里呼吸一滯，她抬頭，對上Reborn洞若觀火的視線，只覺得她心中最隱秘的秘密被人公之於眾。
這種感覺絕對不好受。
「什麼？」
「你痛苦的難道不是阿綱身邊有了其他人，而你單方面認為你在阿綱心中的地位不特殊嗎？」
千里啞口無言。
「現在還要懷疑嗎？」Reborn意味深長地說：「他有多麼怕死怕疼，你比誰都清楚吧？」
病房內安靜了下來。
許久，千里露出了一個很清很淡的笑容：「……嗯。」
不愧是Reborn老師，千里想。
的確，沢田綱吉用行動證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撫平了她的不安——生死面前，哪來的謊言？
她沢田千里在沢田綱吉的心中，就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如果她出事，那沢田綱吉就完了。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能收起焦急，耐心地給沢田綱吉多一點時間呢？
再等等。
千里想。
再等等，沢田綱吉和她都還太小，都不懂得感情的區別。沢田綱吉既然願意和她同生共死，那麼遲早有一天，沢田綱吉會願意和她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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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結束得悄無聲息，Reborn不僅僅在千里這邊做了功夫，同樣在沢田綱吉那邊做了。
理由是沢田綱吉再次出現時，沒有對千里的自取滅亡的行為發表隻字片語。
他僅僅是沉默地站在千里病床旁，最後，在千里撇過頭去時，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她。
懷抱並不緊，可是他渾身顫抖著，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千里緩緩地回抱住了他。
沢田綱吉恢復得很快，比起千里的傷，他單純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
Reborn早猜到沢田綱吉會發瘋——當時醫生所說的如果千里今天不醒，那她將被判定為醫學上的死亡這個消息其實是騙他的。
九代目的死氣之炎可以長久地讓一個人陷入絕對靜止的狀態，既然不會好轉，自然也不會惡化。
Reborn不想讓情況惡化，索性不破不立。
果然，一切都朝著他想要的局面發展了下去。
沢田綱吉康復後，就住在了千里的病房裡。除此之外，山本武等人三五不時也會前來探望，甚至連雲雀恭彌都來過一兩次，嚇得醫生護士將千里的病房視為洪水猛獸，各個都怕進來會直面雲雀恭彌大魔王。
好在千里的身體實際上是由彭格列接管負責，這才讓可憐無辜的醫生護士們不至於頂著巨大的壓力，天天視死如歸般進入琪哪裡的病房。
獄寺隼人負責起幫千里補習的重擔，天天要做足筆記，再帶著教科書來找千里。
可千里身體太差，一天清醒的時間不到四個小時，除了吃飯以外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
她傷口的痛楚從未消減，壓根沒心情聽獄寺隼人上課，每次聽著聽著便昏睡了過去，氣得獄寺隼人想打人，然而在沢田綱吉可憐巴巴的目光下，獄寺隼人只能忍耐。
再之後，便是Xanxus的偷襲。
昏睡中的千里毫無招架之力地被Xanxus擄走，在一次虐打中，她腹部的傷口崩裂，連續幾天的虐待讓她再也支撐不住，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可是她不想死了，她想活著，再如何卑躬屈膝也要活著。
為了沢田綱吉。
為了得到權勢力量。
為了她想要的未來。
於是，她和魔鬼做了一個交易。
從她接受希爾瓦娜斯的交易起，她和沢田綱吉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再次清醒時，沢田綱吉面色疲憊地趴在她的病床上。千里伸手，沢田綱吉幾乎是第一時間清醒。
沢田綱吉激動地握住千里的手，那冰冷的毫無人類的體溫讓他動作一僵，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沢田綱吉不動聲色地收回瞬間洩露的情緒，對著千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他說：「歡迎回來。」
後來，千里才知道當沢田綱吉看到她的屍體時，Xanxus的臨時城堡被沖天的大空之炎燃燒殆盡。
也是那一次，沢田綱吉的手第一次染上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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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匆匆，眨眼間兩年時間悄然而逝。
這兩年裡，沢田綱吉像是在彌補之前對千里的忽視一樣，病態地給足了千里安全感。
無論何時，無論何事，但凡是千里需要，沢田綱吉一定會將千里放在第一優先級。
還記得有一次，京子尋求沢田綱吉的幫助，那時千里正準備出門玩。千里聽見沢田綱吉愧疚地和京子道了歉，並且給山本打了電話，麻煩了山本前來幫忙。
那時候，千里就知道，沢田綱吉和京子之間應該結束了。
屬於孩子的感情如此懵懂，又那麼脆弱，所以千里才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那份感情，不敢去賭。
不過，千里還是很想知道別人的想法。
她托著腮問山本武：「武哥，你覺得阿綱對我有沒有那方面的感情？」
山本武是除了Reborn以外第一個發現她的心思的，這兩年相處下來，千里養成了和山本武聊心事的習慣。
山本武真是一個好閨蜜啊！
千里虛偽地想。
山本武正在奮筆疾書——今天是開學第一天，山本武毫無意外地沒寫作業，並且在假期中完全將這件事情忘了，直到上學第一天全校大掃除時，他才想起這一茬。
聽到千里的問題，山本武的筆停頓在了作業本上。
「我覺得問題沒那麼簡單。」
「啊？為什麼？」
「不知道。」山本武手中的筆無意識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費解道：「阿綱身上有讓我覺得很矛盾的東西……總之說不上來。」
「想那麼多幹什麼？」獄寺隼人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Reborn先生一直把你當成十代目夫人在培養，這肯定得到了彭格列高層們的認可，你的地位板上釘釘，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和你說，你以後一定要對十代目好，你要是敢欺負十代目，我不會放過你的！」
千里翻了個白眼：「阿綱真喜歡上了別人，Reborn老師無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阿綱，都不會強迫我們在一起的。」
「怎麼可能。」獄寺隼人理所當然地說：「你別在這凡爾賽了。」
千里抿唇一笑，蠢蠢欲動的不安再度被壓了下去。
「哎，雲雀前輩。」千里本準備繼續和山本聊天，結果發現走廊裡路過的人，連忙打了聲招呼。
雲雀恭彌停下腳步，透過教室的窗戶看了進來，冷淡地問：「又群聚？」
「三個人算什麼群聚啊。」千里哭笑不得：「我等會有事找你。」
雲雀恭彌沒問是什麼事情，只是「嗯」了聲。
「你和雲雀的關係一如既往地好啊。」山本武看他們兩人互動，笑道。
「你們的關係也很好啊。」千里聳肩。
雲雀恭彌是孤高的浮雲，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和他們過多地聚集在一起戰鬥。然而當沢田綱吉戰勝Xanxus成為彭格列名副其實的十代目後，每次有什麼需要雲守去做的事情，雲雀恭彌最後都會幫忙。
千里說得沒錯，這兩年下來，雲雀恭彌和彭格列新一代中心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面這般疏遠。
他們的心是一體的。
「你去找他幹嘛？」獄寺隼人問。
「六道骸那傢伙最近閒的慌，想和他約一場架。庫洛姆不敢靠近雲雀前輩，犬和千種更別提了。除此之外，新學期我和恭彌哥要聊點事情……話說他早就該畢業了，結果還一直蹲在併盛不走。不僅僅是並盛的學生，彭格列也很頭疼啊！」
山本武露出同情的目光：「雲雀那傢伙很難勸的吧，彭格列居然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千里嘆氣：「哎，後勤部門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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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沒多久就是沢田綱吉的生日，為了用於招待，他們花了幾天時間，將後院弄成了臨時Party的場地。
到了生日這一天，沢田家來了很多很多人。除了彭格列內部人員外，笹川京子、三浦春等人全部到場，學校裡的同學也來了不少。
這是以前的沢田綱吉不敢想的事情。
今年是沢田綱吉在併盛度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國中畢業後，他將前往意大利留學。除他以外，山本武等人都會一同離開，甚至連雲雀恭彌每學期都要在意大利住一個月。
對於這群人集體轉學到意大利，大家表達了極大的費解。
「為什麼要去意大利呢？」飯桌上，京子不解地問。
「京子，我和你解釋過啦！」笹川了平抓耳撓腮，驢頭不對馬嘴地說：「是為了相撲！我們在意大利有一個很好的相撲學校，我們想要成為相撲的世界冠軍！」
沢田綱吉等人一臉的無語。
這種謊話，也就只有京子才會信吧……
實話實說，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Reborn是怎麼說服了笹川了平的父母。要知道在場的人除了笹川了平，其他人的身份背景多多少少不是那麼普通，最起碼沒他們想像的那個普通。
「嗚嗚嗚嗚，阿綱你去意大利的話，小春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以後路上遇到也只會是陌生人……小春不要啊！實在不行小春我也可以去意大利啊！」三浦春眼眶通紅，從知道沢田綱吉要離開並盛那一天，她時不時就忍不住哭泣。
「哈哈哈小春不要擔心啦。」山本武見沢田綱吉正在攔著千里喝酒，連忙先接話笑道：「我們去的學校暫停招生了，就算你過去也不是同校，你的父母一定會很擔心的。」
「是啊是啊。」沢田綱吉終於成功奪下千里手中的酒杯，這才有空看向三浦春：「我們到時候應該會很忙的，可能沒辦法照顧你，也沒辦法出來和你吃飯聚會什麼的。小春，你就在併盛好好上高中啦∼」
三浦春也就那麼一說，她不會意大利語，父母也絕對不贊同她那麼小就出國。
聽到山本武和沢田綱吉的話，她失落地應了聲，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異想天開。
千里只和彭格列的人比較熟，對於學校的學弟學妹們不太了解，和三浦春等人也並不熟。每次他們聚會或者一起出去遊玩時，千里都傾向於蹲在家裡為他們安排好場地和安保人員。
久而久之，雙方的關係一直維持著一種不咸不淡的狀態。
不陌生，也不熟悉。
「其實我沒那麼快走啊。」見大家還是不舍的樣子，沢田綱吉安慰道：「明年7月才走呢，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大家不要這樣啦∼」
「對啊！今天是十代目的生日，別毀壞氣氛！」獄寺隼人立刻跟上。
「可是Reborn說這一年裡阿綱要準備出國的事情，很少去學校了啊……」三浦春傷心道。
「那也沒有關係啊小春姐。」風太說：「你和阿綱哥本來就不是一個學校的，阿綱哥去不去學校對你來說沒區別嘛！而且阿綱哥是減少去學校的時間，不是不去。」
「哈咿！那小春我放學就來陪阿綱一起學習好不好？阿綱學習不是很苦手嗎？小春我可以幫忙的！」
千里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我先去睡了，你們自便。」想了想，千里起身道。
「怎麼了？不舒服？」山本武問。
「不是，就是好睏。」千里揉了揉額頭：「今天起的早，又沒睡午覺，睏得不行了。想喝點酒提提神，這傢伙還不讓我喝。」
千里指了指將酒全部收起來的沢田綱吉，不滿道。
生日蛋糕是千里做的，沢田綱吉生日這一天要屬千里和奈奈最忙，同樣的，千里生日時，沢田綱吉提前一週就要忙得腳不沾地。
現在奈奈已經休息去了，她也撐不住了。
聽見她的抱怨，沢田綱吉面上半是寵溺半是無奈：「你覺得你現在適合喝酒嗎？你才多大？這酒是給夏瑪爾先生他們準備的！」
而且酒也不提神啊！沢田綱吉心中默默吐槽。
「哼。」千里又打了個哈欠：「懶得和你說話，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沢田綱吉溫和應聲：「明天我要去學校，你就別去了，多睡會。」
「知道了。」千里擺了擺手，衝着在場人點了點頭，這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許是太累了，千里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來時看了下表，居然已是晌午。
眨了眨迷濛的眼睛，千里思考了下，決定還是去學校看看。
於是，當她踏入校園時，聽見了大家正在討論的八卦。
——沢田綱吉再次向笹川京子告白了。
第135章 八卦 X 尋求 X 答案
這不可能。
這是千里的第一反應。
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是否真心喜歡, 根本瞞不住旁人，尤其是千里和沢田綱吉這種關係。
或許三年前，千里對這件事情無法確認, 可這兩年來，沢田綱吉的目光從未在笹川京子身上停留過太長的時間。為了讓千里安心，沢田綱吉從未再做過「公平」的選擇。但凡選項中存在千里, 沢田綱吉的第一優先級從未變過。
這樣的沢田綱吉, 怎麼可能……？
千里拉住正在興高采烈聊八卦的學妹：「你從哪聽到的消息？」
學妹一下子認出了千里這個校園名人，驚訝了一下後按捺住激動道：「大家都在傳呢，是早田桑親眼所見！就在天台上！」
沢田綱吉這兩年內在學校的人氣高漲，學生們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廢柴綱褪去了那層懦弱的外表, 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了起來。若非沢田綱吉天天都來上學，有人甚至懷疑沢田綱吉是不是換了個人。
尤其是他那身氣質和氣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而笹川京子作為學校的女神，一入學就是話題中心。今天哪個學長向她告白了，明天哪個學弟獻殷勤，這幾乎是並盛中學經久不衰的話題之一。
這樣兩個風雲人物在一年級時的事情早就是大家談膩了的八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年級時的沢田綱吉被認為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現在的沢田綱吉作為學校男神之一, 和笹川京子站在一起時很是養眼，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少人甚至在猜測這兩人什麼時候會在一起。
至於千里，她和笹川京子不是同類型的。作為公認的高嶺之花，最開始除了沢田綱吉, 她誰都不搭理。
現在應該是成熟了不少, 身邊陸續有了朋友，笑容也多了起來。
不過由於雲雀恭彌對她微妙的不同, 依舊沒人敢去對這朵溫柔不少的高嶺之花告白……更別提她身邊總有一圈人保護著，尤其是沢田綱吉，護著這個妹妹和眼珠子一樣，連說句話都是痴心妄想。
若不是這兩人是兄妹，大家都要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如果說笹川京子如同月亮般溫柔，是名副其實的女神；那麼千里就是完全不同的灼熱激烈的美，是一朵帶刺的紅玫瑰，艷麗到極致，反而帶來恐怖感。
那不是代表美麗的紅色，而是代表凝固血液的紅。
「學姐，你知道什麼內部消息嘛？」學妹沒想到自己能那麼巧的被沢田千里拉住詢問，看到當事人的妹妹居然也不知情，她不太相信地激動地追問道：「你哥哥做了哪些準備啊？什麼時候下決心要再次告白的？京子女神對你哥哥有那方面的意思嗎？」
千里心中的不安和難受在學妹一個接一個的追問中被無限地放大。
「名份」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
當沢田綱吉選擇和她一起去死時，她知道沢田綱吉對她的感情重到無人可比的地步。因為這份重到壓得她不敢輕易去死的感情，她壓抑著情緒等待沢田綱吉足足等待了兩年。
兩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有變，以至於現在面對這些八卦時，她都沒有立場去說什麼。
沢田綱吉……真的喜歡她嗎？
如果真的喜歡，那這兩年他在等什麼？難道他也害怕說出來會讓兩人的關係回不到過去？
千里倉促地向被攔下來的學妹道歉，對方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問，之前問的問題也沒有得到答案。
不等學妹再多說什麼，千里抬步向天台走去。
【你想做什麼？】腦海中，一個毫無感情的女聲響起。這聲音非常平淡，連應該有的聲音起伏都沒有，冷漠地如同俯視人類的神明。
【不做什麼。】
【真是怯懦的人類。】女聲裡微妙地出現了類似於嘲諷的意味：【你想到了吧？如果沢田綱吉真的喜歡你，他不會沒有表示，更不會讓他和笹川京子的事情傳了那麼久。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千里腳步不停，像是說給女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相信他】
【是相信他，還是不敢去得到答案？不敢去相信有個人願意把他命給你，但是就是不愛你。亦或者，他願意陪你去死，只不過是因為發現了你的心意，所以無法承擔你因此而死的罪孽，在愧疚之下做出的選擇。畢竟除了愛情，親情也很重要。】
千里一個拐彎，拐入一間無人的教室。
「希瓦，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忍無可忍地低吼出聲，放棄了在腦海中和希爾瓦娜斯交流。
【是我在胡言亂語，還是你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千里，你有沒有想過你是那個拆散了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的「罪人」？因為你的存在，沢田綱吉不敢再繼續喜歡笹川京子，他怕你想不開。現在即將要離開日本，他才無法忍耐地去和笹川京子告白。他對你那麼好，結果你呢？你太惡毒了。】
「……」
【真是可憐，你仗著沢田綱吉對你的親情，逼迫他到這種地步。千里，去和沢田綱吉說清楚，去捅破你們之間的窗戶紙，看沢田綱吉真正的想法，讓他解脫，也給你自己一個解脫。】
【還是說，你寧願掩耳盜鈴下去？也是，你這樣的人，比起自己一個人痛苦，你當然想拉著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和你一起痛苦。你當時選擇死亡，難道沒有懷揣著對沢田綱吉的惡意嗎？】
千里恨透了希爾瓦娜斯的一針見血。
她麻木地從教室裡走出，希爾瓦娜斯的話在腦海中迴盪著，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她的精神。
她的不安、她的不滿足、她的佔有慾，在詛咒與希爾瓦娜斯的蠱惑下達到了巔峰……不，還有她自己的欲-望。
「你要去哪裡？」
千里魔怔般地向天台走去，一路上路過了許許多多的人，她彷彿置身於真空之中，和這普通的校園格格不入，直到一雙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周圍傳出同學們倒吸氣的聲音，卻無一人敢起鬨——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拉住了她，平靜地詢問。
「我有事。」
雲雀恭彌眉心皺了皺，如同鋼琴般悅耳的聲音裡有不容忽視地威脅：「我問的是你要去哪裡？」
「……我去找阿綱。」
「因為那些無聊的謠言？」
「不。我要去確認一件事情，比起謠言，我需要得到一個答案。」
雲雀恭彌拽著她的手沒有任何放鬆的意思。
兩人僵持在學校的走廊上，雲雀恭彌所在的地方，學生都不敢久留。哪怕他們現在想吃瓜想到爆炸，然而當上課鈴聲響起時，還是沒人敢當著雲雀恭彌的面挑戰他的權威，一個兩個惋惜地回了教室。
直到這時，在一旁小屋子裡不知道待了多久的Reborn才走了出來，對雲雀恭彌說道：「讓她去吧，雲雀。」
整個彭格列裡，雲雀恭彌最給面子的絕對是Reborn。
雲雀確認了下千里的神色，表情裡夾帶著不滿，但還是放開了手。
親眼目睹千里魂不守舍地離開，雲雀恭彌在原地站了半天，默不吭聲。
「不用擔心。」Reborn說：「他們之間不能這樣拖著，阿綱對千里到底是什麼態度，我們也需要確認。」
「確認什麼？」雲雀恭彌冷冷地問。
「你很清楚，不是嗎？」
彭格列全方位地培養沢田千里是需要報酬的。沢田綱吉如果不需要，沢田千里自然會被要求擺正位置，去為彭格列謀取利益的最大化。
Reborn對此不屑一顧，更不會讓自己的學生走上這條路，可是歸根結底，這事情的決定權在沢田綱吉和沢田千里的手裡。
作為老師，他一定會為兩位學生鋪好道路。
.
前往天台的路上，好巧不巧地，千里碰到了在樓梯上抱著膝蓋不知在想什麼的笹川京子。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漂亮的臉蛋上眼睛紅腫，應該是哭過了。
看到千里，她倉促地起身，欲言又止。
千里以往考慮到雙方共同的朋友圈，一般都會停下來和京子打聲招呼，可她現在真的沒這個心情，只假作沒看出京子有話想說。
禮貌的點頭示意後，千里和她擦肩而過。
天台上，沢田綱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任由陽光的照射在他英俊的臉上。
他的長相偏柔和，帶著溫柔的典雅，是千里最喜歡的感覺。
如今他一點都不像告白成功的樣子——笹川京子獨自坐在樓梯間裡，也說明兩人沒有真的成為了戀人。
聽到開門聲，沢田綱吉睜開眼望了過來，看到是千里，他眼中先是湧現出無法抑制的溫柔與開心，而後被驚訝覆蓋：「不是讓你今天好好休息嗎，怎麼來學校了？」
看他的態度，千里心下明了他不知道他和笹川京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學校——也是，看樣子沢田綱吉一直沒有離開天台。
面對關懷備至的沢田綱吉，千里又無法抑制地退縮了起來。
——真的要去賭嗎？拿上沢田綱吉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感情去賭？
【你怕了？】
希爾瓦娜斯的聲音蠱惑般在腦海中響起。
【沢田綱吉真可憐，他救了你，願意為你而死，你卻只想拖著他和你一起生不如死。】
千里深呼吸：「我有事和你說。」
「什麼？」沢田綱吉奇怪地起身，然而，在靠近千里時，他終於將千里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瘋狂、偏執、孤注一擲。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表情霎時變了。
「千里。」沢田綱吉滿目慌亂與震驚，他吞嚥了一口口水，理智告訴他必須要攔下千里：「我……」
「我喜歡你，你呢？」
天台安靜地落針可聞，連風聲都消失不見了。
外面有幾道粗重的呼吸聲，千里也不在意。
希爾瓦娜斯的字字句句徘徊在她的腦海之中，她快要被逼瘋了。
還有沢田綱吉和京子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要把她壓垮、逼瘋。
千里緊緊地看著沢田綱吉，等待著可以決定她一生的決定。
她沒有意識到她震顫的瞳孔裡所蘊含的恐懼，她看著沢田綱吉，像是在努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沢田綱吉的表情從僵硬慢慢地變成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他在極力地壓抑著、忍耐著什麼，額角青筋暴露，唇角死死地壓著。
他好像在恨什麼東西。
千里想。
與此同時，她聽見沢田綱吉的宣判：「對不起，千里。」
「……」沢田綱吉的嘴唇開開合合，千里卻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最想守護的存在，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恍惚間，千里聽見了希爾瓦娜斯帶著極大惡意與嘲諷的嗤笑聲。
悠于 2024-2-29 18:02
第136章 狼狽 X 轉移 X 決定
千里不記得她是如何渾渾噩噩回到了家, 幸好奈奈不在，她今天狼狽的模樣有太多人看到，她不想在多個奈奈讓她擔心。
沢田綱吉後面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千里一顆心一直在往下沉。
滑稽且狼狽。
這應該是她當時的狀態吧？
「千里，你是我最珍重、最珍重的人，我希望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所以對不起,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最終的最終, 沢田綱吉如此說道。
他的神情那般的珍惜又痛苦，帶著無所適從地忐忑不安。他看上去很想上前來擁抱她，渾身都因為壓抑而顫抖著，就好像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他們之間站的很近, 又很遙遠。
那是無法彌補的裂痕。
千里轉身離開, 天台外站滿了這些年認識的同伴們，他們神色各異。
生氣、尷尬、不解、震驚，沒有一個人露出意料之內的神情，包括Reborn。
——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愛我的，除了你自己。
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千里想，這幾年來，她是不是把自己活成了在別人世界裡的惡毒女配？仗著男主角對自己的好, 肆意破壞著男女主的人生, 讓沢田綱吉不敢靠近笹川京子半步。
可笑的是她還沾沾自喜，自作多情到令人作嘔。
.
是血的味道。
漫天漫地的血腥味，濃稠到令人作嘔。
千里猛地睜眼。
她迷迷糊糊在自己的房間裡昏睡了過去，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味道！？
當她的視線終於聚焦到某一點時, 千里才遽然清醒。
這裡是被燒焦的森林, 到處都是腐爛的肢體，動物們七零八落地倒在枝椏上, 時不時有蟑螂從地面爬過。
天空是黑色的，三個大大的星球掛在遙遠的天邊，冷漠地俯視著戰火紛飛的大地。
希爾瓦娜斯面色蒼白地靠在廢墟之中，紫色的薄膜將這一小塊廢墟籠罩，時不時有長相醜陋的亡靈們自天空飛過，卻都像是沒有發現這裡一般疾馳而去。
千里和她對視著，這個強大女妖之王渾身浴血，暗紅色的瞳眸中滿是殺意。
許久，當天空中再也沒有奇怪的生物飛過，整片森林的嘈雜聲也逐漸消失不見，希爾瓦娜斯放鬆了身體。
她身上的鎧甲發出沉重的碰撞聲，順著盔甲的細縫，夾雜著黑霧的血液流淌著，又在觸碰到空氣沒多久迅速地蒸發。
「怎麼回事？」千里皺眉，起身將希爾瓦娜斯扶著坐到地上。
希爾瓦娜斯的身體比千里大了一號，攙扶起來時，千里很是費勁。
希爾瓦娜斯露出一個陰鷙的笑，雖然身受重傷，可她的暗紅色眸中反常地閃爍著瘋狂的笑意：「報仇罷了。」
千里和希爾瓦娜斯共享記憶，可明顯希爾瓦娜斯的力量更強，可以修改記憶。
有些屬於希爾瓦娜斯的記憶並沒有傳輸到千里的腦海中，希爾瓦娜斯曾經經歷的事情也被模糊處理了，千里無法探尋。
千里不再追問，閉上眼睛，通過兩人的靈魂鏈接感受了一下，再度睜開眼睛時，千里神色複雜：「你是不是快死了。」
「你很高興？」希爾瓦娜斯瞥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死了，我們的交易就結束了。」
「……我應該是不高興的。」千里搖了搖頭。
「哦？」希爾瓦娜斯諷笑：「不怪我揭開你的遮羞布，讓你和沢田綱吉無路可退？」
「本來想怪你，可是怎麼想，都覺得做錯事情的人是我，只有我一個，你們都沒錯。」千里扯了扯嘴角，無視希瓦的嘲諷。
她盯著希爾瓦娜斯渾身的傷，想到面前這位女王也是失去了一切後重新站立在了世界的頂端。
她的瘋狂毋庸置疑，她的強大又何嘗不是公認？
千里忍不住問道：「希瓦，你是靠什麼支撐下來的呢？」
在你失去一切後，你為什麼還有力量重新站起來？
仇恨，真的能支撐一個人活下去嗎？
希爾瓦娜斯捂著傷口沒有說話，外面的天空陰沉，被血霧所填滿，一如她的人生。
千里皺眉，傾身上前。她和希爾瓦娜斯之間的距離極盡，可希爾瓦娜斯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
她也是。
希爾瓦娜斯常年在戰場上養出的警惕性，讓她在千里靠近的第一時間緊繃了起來。
「做什麼？」
希爾瓦娜斯傷得的確很重，她甚至沒力氣推開千里。
詛咒在千里周身擴散，在到達希爾瓦娜斯周身時，被更強大的力量牢牢地隔絕在外。
希爾瓦娜斯太強了。
千里心中暗想，哪怕對方沒力氣推開她，可是僅憑剩下的力量，都讓她無法近身。
「解開吧。」千里將希爾瓦娜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只要希爾瓦娜斯願意，她隨時可以殺了自己：「把你的傷轉移到我這裡。」
她們是一體的，既然是生命共同體，傷害當然也可以共同體。
希爾瓦娜斯冷笑：「我為什麼要信你？」
「因為我比你想一死了之。」千里笑了下：「希瓦，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的我沒心情去謀劃什麼，我太累了。」
希爾瓦娜斯不為所動。
千里嘆了口氣：「希瓦，我只有你了……」
希瓦眼神動了動。
「我現在不想你死，你知道我的一切，孤獨太恐怖了，我需要你。」
「你可能會死。」希爾瓦娜斯終於開口：「你一旦死了，沢田綱吉會做出你難以想像的瘋狂的事情。」
「如果你不把傷轉移到我的身上，一旦你的敵人回來，結果只會是我們一起死。」
……
希爾瓦娜斯的傷果然很重，等千里清醒過來時已經過去了幾天。
幸好兩邊世界的時間線對流不一樣，否則沢田綱吉……
怎麼又想到他了。
千里苦笑。
千里艱難地偏頭，入目的是一具骷髏。
骷髏猙獰的臉上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當他開口時，千里聽出來這個「人」是真的在喜極而泣。
「你終於醒了！女王保佑！」小骷髏尖叫一聲，下一秒，希爾瓦娜斯推門而入，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等在門口。
她附身靠近，細細地用黑紫色的霧氣探測千里的全身，半晌，她收回力量，冷淡道：「撿回一條命。」
千里睏倦地閉上眼，準備再休息一會。
「先別睡，我先送你回你原本的世界。」希爾瓦娜斯說。
千里「嗯」了聲，依舊懶得睜眼，對外界一切都興趣缺缺。
希瓦卻沒有動作。千里身心俱疲，也懶得去看希瓦在幹什麼。
片刻後，希瓦說：「萬物生靈之所以會痛苦，是因為想要的太多。如果不想繼續痛苦，那就退回到最初。」
「什麼？」千里怔，終於睜開了眼睛。
希爾瓦娜斯暗紅的眼睛十分迷人，不過希爾瓦娜斯更喜歡她曾經藍色的瞳眸，而非如今沾染血恨的。
希爾瓦娜斯看向遙遠的遠方，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她勾了勾嘴角。
這是一個千里從未見過的溫柔的、不帶有仇恨憎惡的笑容。是屬於曾經的高等精靈遊俠將軍的，而非如今的女妖之王、黑暗之主。
「我的夢想是活著。後來作為貴族，我明白了我肩負的使命。我開始妄想守護家園、保護子民，得到強大的力量，抵禦巫妖王的入侵。事實證明，活著就很困難了。所以，我現在只要求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去報仇。千里，你還記得你最開始的目標是什麼？」
千里看著希瓦，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我要在你這裡多住一些日子了。」千里說：「我需要一個沒有沢田綱吉的世界來思考。」
希爾瓦娜斯沒有反對。
.
悄無聲息。
這是沢田綱吉的感覺。
沒有什麼激烈的一刀兩斷的劇情，或者其他過激的情緒，千里就像是無事發生一般，以絕對不可能的平靜態度在吃著早飯。
餐桌上，沢田綱吉自以為不易察覺地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千里。
他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餐桌上，除了沢田綱吉和沢田奈奈以外，還有Reborn、碧洋琪、一平、藍波、風太等人。
他們都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餐桌上反常地一片安靜。
千里放下了碗，對沢田綱吉說道：「我今天不去學校了。」
這還是今天吃飯起第一次有人說話，沢田奈奈暗暗打量了下兩個孩子的神情，體貼地假裝沒有聽到。
「？」沢田綱吉緊張地放下了碗：「……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去？」
千里平靜無波：「我和Reborn老師聊些事。」
沢田綱吉轉向Reborn，Reborn點了點頭，證實了千里沒有亂說。
沢田綱吉惴惴不安，可Reborn和千里想要私下談話的態度堅定，他不好在那麼多人面前問千里是不是還在怪他，只能選擇沉默。
當看到千里轉身出門時，一股難以言說的恨意在沢田綱吉心底再度滋生。
他深呼吸，壓下了這噩夢般的黑色情緒。
千里和Reborn聊的事情自然和沢田綱吉有關。
「老師，我想暫時離開。」
此時，兩人正在咖啡廳的私密房間裡，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千里語氣毫無波瀾地開口。
Reborn挑眉。
如果千里情緒激動或者帶著痛苦難受之類的情緒，他還能判斷千里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很冷靜，冷靜得不像是那個以沢田綱吉為世界的沢田千里，這反而讓Reborn警惕起來。
他第一次看不透自己的學生。
「是因為被拒絕，所以想單方面拉遠距離嗎？還是藉此為機會，逼迫阿綱再選擇一次？」
「都不是。」
千里喝了口咖啡，從她如今恬靜的面孔上，完全感覺不出來她不過是一個國中生。
也是，她這樣的出身，本來就無童年可言。
「我只是……累了。」千里說：「當你死心的時候，愛恨都不明顯，只有，很累很累。」
「我等不到他了，也不想等了。待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從快樂幸福變成了煎熬憤怒，我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噁心的負面情緒，我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只有我走了，我和阿綱才能走出來，才能不被彼此拖累發展。」
Reborn細細地看著自家學生的表情，從她難得露出的憔悴神情中，知道對方是真的挺不住了。
「我們需要時間去思考，我不能像一個寄生蟲一般寄生在他的身上，將所有的情感需求都加諸在他的身上。我那麼累，他一定更累吧……我想放我們自由。」
斟酌再三，Reborn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兩條路。」千里說：「我會和阿綱直說我不去意大利，如果他答應了，那麼他應該清楚我的意思。我們好聚好散，以後我們都放下了，我還是他的下屬和親人。」
「不太可能。」Reborn實事求是。
當沢田綱吉選擇以死逼迫千里接受治療時，他們就知道沢田綱吉對沢田千里絕對不僅僅是親人那麼簡單。
沢田千里是沢田綱吉不可觸犯的禁忌。
Reborn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會拒絕千里，可是他知道沢田綱吉絕對不會允許千里離開。
沢田綱吉想過不帶哪些人去意大利，可他做的選擇裡，沢田千里甚至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在他的心中，沢田千里就是他本身。
「試試吧。」千里說：「但是，老師你要私下裡為我定一張去美國的票。」
「阿綱想查是可以查到的，他畢竟是彭格列十代目。」
千里嘆息：「所以我也會買一張票，我知道怎麼避開系統監控。到時候我要去哪，連老師你都不會知道。」
「我會去一個你們都不知道的國家，直到我和他都放下了，我會回來的。」
第137章 提議 X 拉開 X 試圖
Reborn對於千里最後的提議沉吟了一會, 真難看到這位向來運籌帷幄的家庭教師思考一件事情思考那麼久的模樣。
面對Reborn的神情，千里暗忖。
等到咖啡的熱氣消失，Reborn才敲了敲桌子：「彭格列培養你那麼多年, 還沒看到回報，不可能讓你乾脆利落的消失。」
千里一針見血：「老師，你更擔心的是我一走了之, 阿綱那邊一旦得知真相, 你這邊會招架不住吧？」
「哦？」
「迪諾師兄說，只有在阿綱身邊，老師你才像是有活下去的動力的模樣……不僅僅是我，阿綱對你來說也意義不同。你不想他傷心, 更不想這份傷心是由你造成的。」
Reborn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 沒有反駁。
果然如此……
沢田綱吉不僅僅是他們這群人的大空，對於Reborn這種彭格列老牌勢力之一，他們同樣認可了沢田綱吉這個大空。
他周身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以他為中心，不忍心傷害他分毫。
「放心吧，老師。」千里承諾道：「……我會回來的。」
Reborn歪了歪頭，小嬰兒的臉上沒有流露分毫情緒。
「這是我的家, 你們都在這, 我能跑到哪裡去呢？」
千里和Reborn的談話到此為止——至少從Reborn的態度上，千里知道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了。
Reborn作為裡世界的第一殺手，長期在裡世界裡盤踞，他決定要幫千里的話, 沢田綱吉這個沒有正式接手彭格列全部力量的十代目對此只能無可奈何。
千里只求Reborn幫她買了一張機票, 並且安排人在那個時候登機，再沒有要求其他幫助。
千里和沢田綱吉都是Reborn的學生, 手心手背都是肉，千里不想強人所難。
Reborn能同意她留在日本，現在又不顧彭格列是否能「收回本」的情況下同意她離開，已經是Reborn對她的偏愛，她不想再蹬鼻子上臉。
兩人到家正好趕上了午飯，沢田綱吉心中惴惴不安，乾脆鴿了今天原本要去學校的事情。
一整個上午，他都蹲在窗邊。千里和Reborn離開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腦子裡亂糟糟地全都是在想千里和Reborn今天會聊一些什麼。
街角處，當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時，沢田綱吉猛地一個起身，嚇了沢田奈奈一跳。
「啊，你這孩子……」沢田奈奈回過神來，剛想說他兩句，就見他一個瞬步向外沖。
透過玻璃，看到千里的身影，沢田奈奈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笑。
這兩個孩子呀……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她這個當母親的絕對大力支持。
「千里！」
離家還有段距離，沢田綱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千里腳下一停，和Reborn對視一眼後，她對上跑過來的沢田綱吉，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她並非蓄意地想如此疏離冷漠，也並非藉此表達她的不快，只是她累到不想去遮掩真實情緒了。
太累了。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清風徐徐，空氣中帶著花香鳥語，令人心情舒暢。
最近沢田奈奈在幫他們準備去意大利的行李，孩子出遠門，媽媽永遠是最擔心的那個。沢田奈奈一會擔心他們的飲食不習慣，一會擔心水土不服，她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他們應該帶過去，可放進去又覺得太占空間，怕他們拎行李累著，又不得不將這些東西拿出來。
這樣一來二回的，導致行李四周擺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弄的家裡跟著亂糟糟的。
沢田綱吉費盡力氣地跨過一大堆物品，成功在沙發上落座。
他對著玄關處還在換鞋千里的喊道：「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下午我們去買一點？」
千里舉目看去。
陽光透過玻璃灑射在沢田綱吉的半邊側臉，讓這個已然成長成優秀的少年的沢田綱吉顯得這般的美好。
美好到用世界上的一切東西來換，她都不會同意。
可是他不是她的。
她霸占了不屬於她的溫柔太久太久了，該放手了。
「阿綱。」
「嗯？」天使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偏頭。
「我和Reborn老師聊了下，他同意我不去意大利了。」
千里眼尖地發現沢田綱吉的睫毛顫動了下，這位沐浴在陽光中的天使一瞬間從高貴的神明墜落到了凡間，有了屬於人類的七情六慾與悲歡離合。
他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故作懵懂：「啊？那我們可以繼續在日本上高中？」
千里擊碎了他的自欺欺人：「是我不去了。」
「……」
沢田綱吉胸膛劇烈起伏了下。
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太陽，沒有開燈的房間裡倏然一暗。
千里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窗外的太陽遲遲不再露面，客廳裡無人開口說話。沢田奈奈在千里回來時不知為何，看著沢田綱吉笑出了聲，現在已「體貼」地離開。
如今，諾大的沢田宅只剩下他們三人。
「……Reborn。」沢田綱吉開口。
Reborn心領神會，他和千里使了個眼色，得到千里確認的眼神後，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我……」
「我不同意。」沢田綱吉一下子打斷了千里想說的話，搶先一步開口。
千里觀察著他的表情——又是讓她無法理解的壓抑與矛盾的情緒。沢田綱吉牙根緊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裡，分明隱藏著某種炙熱的情緒。
就是這樣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誤解沢田綱吉是喜歡她的。
「你應該清楚這是最好的選擇。」千里自嘲的收回妄想，深呼吸，冷淡地回。
「對誰最好？」沢田綱吉繞開地面上的各種物品，一步一步地靠近千里。
千里直覺這種情況的沢田綱吉很危險，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這個動作激怒了沢田綱吉。
他眼神一凜，快步上前拽住千里的手腕。
千里手腕一痛，心中升騰起怪異的感覺。
——這不該是沢田綱吉會做的事情。
她和沢田綱吉從小一起長大，太了解沢田綱吉了。他絕對不是這樣一個不顧他人意願的人，更或者說，為了他人的意願，沢田綱吉大部分的情況下願意委屈自己。
他何時會如此偏執？
在千里訝異的注視下，沢田綱吉的額間遽然升騰起了大空之炎，眼睛從柔軟的棕色變成了灼熱的金色。
沢田綱吉的狀態不對勁。
千里渾身汗毛聳立，一種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冰寒貫徹全身。可沢田綱吉太反常，讓千里忽視了這種奇妙的感覺。
「對你最好是嗎？」沢田綱吉見她不回答，聲音壓低：「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千里試圖抽手——毫無意外地沒有成功。她低聲反問。
沢田綱吉怪異地扯了扯嘴角，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聲音輕如鴻毛，語氣中的堅定卻重於泰山。
「我不允許。」
和Reborn老師說得一模一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千里一直認為沢田綱吉同意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大。他不是那樣說一不二的BOSS，萬萬沒想到。
千里更加看不透擇沢田綱吉了。
除了愛人，怎麼會有人想把另外一個人拴在自己身邊，不允許對方離開？沢田綱吉對媽媽、對笹川京子都沒有這種要求，甚至如果山本武他們說不想去意大利，沢田綱吉一定會尊重他們的選擇。
為什麼這個尊重在面對她這個妹妹一樣的存在時蕩然無存？
千里理智地選擇不和眼前這個不對勁的沢田綱吉槓下去。
……反正她有第二條路，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沢田綱吉。
.
距離去意大利的日子越來越近，千里和沢田綱吉默契地不再提起不久前的事情，無論是告白還是千里單方面地想要離開，平安無事地相處著。
千里三五不時地和沢田綱吉等人一起出去置辦物品，挑選東西時很是上心，一副認認真真準備去意大利好好生活的模樣。
沢田綱吉總算是放下了心。
他們暫定7月前往意大利，那時候恰逢暑假，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熟悉意大利的環境，等待9月的正式開學。
在此之前，還有個不算太重要的日子——千里的生日。
這一年，無論是誰的生日，都辦的比以往還要隆重。他們心知肚明，這是他們在日本的最後一個生日，也是他們作為普通人和普通朋友們可以度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這群孩子們對自己的父母表達了感謝與感恩，在父母們要麼洞若觀火心如明鏡、要麼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一個接一個地毫無猶豫地踏入另一個世界之中。
千里靠在沢田奈奈的身邊，和沢田奈奈說著體己話。
「媽媽，我……我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里給沢田奈奈到了一杯溫水，溫柔地說：「爸爸說他很快就會辭職回到日本，之後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用擔心我。」奈奈握著她的手，不捨得放開：「倒是你啊，到了國外要注意身體。你說說你，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三五不時地就發燒生病。媽媽真不希望你現在過去……」
「我也不想去啊。」千里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坐在她身邊正在和山本武、獄寺隼人吵吵鬧鬧的沢田綱吉動作一停，和千里緊挨著的地方也僵硬了起來。
千里說：「我很想留在日本陪媽媽，一點都不想去意大利。」
「哎？」奈奈驚，她瞪大眼睛：「那為什麼要去？」
「因為……」
「千里。」身邊的沢田綱吉突兀地開口，他的聲音低了八個度，傻子都能聽出他話語下的含義。
千里和他對視。在沢田綱吉的注視下，千里移開了目光，低頭不再吭聲。
可就這短暫的交鋒，讓難得敏銳的沢田奈奈意識到了什麼。
沢田奈奈不可思議地看向沢田綱吉：「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在逼千里？」
沢田奈奈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
兩個孩子同時離開，說她不失落是假的，可是這是孩子們自己想要的人生，她選擇尊重。
然而現在看來，其中一個孩子明顯有其他的想法。
千里平生頭一次見到溫柔如水的奈奈如此說話：「千里去不去意大利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在逼她？」
沢田綱吉沒有否認這個說法：「媽媽，意大利有最先進的治療設施。」
此時，場上的人因為這一家三口突如其來的爭吵靜了下來，沢田綱吉壓低聲音也沒什麼用，索性開誠布公。
他掃了眼沉默不語的千里，安撫沢田奈奈：「你別聽千里瞎說，她不想去意大利是一回事，可是為了她的身體必須要帶她過去是另外一回事。媽媽，只有去意大利，我們才能為她做個全面的檢查，從源頭為她根治身體。這又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怎麼能由著她的性子說不去就不去？」
「真的嗎？」沢田奈奈狐疑地問千里。
千里握著的拳頭緊了緊，她沒有抬頭，只是輕輕地應聲。
千里知道如果她反駁了沢田綱吉的這個說法，沢田奈奈一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去意大利。
如果沢田綱吉還想堅持，那就必須要等爸爸回來。
可理由還是一樣的，她早就安排好了後路，何必要讓奈奈和阿綱之間因此產生矛盾？他們對她真的很好很好，是她覺得自己不配擁有的好。
她既然不忍心讓Reborn在兩人之間做選擇，又怎麼會忍心讓奈奈來做？
她是想給奈奈一個心理準備，關於她離開的心理準備。
千里還給奈奈寫了一封信，坦白了她和沢田綱吉之間的感情問題。奈奈是一個寬容的女人，她一定會理解她的選擇，也不會因此責怪沢田綱吉。
這樣就很好。
生日宴會結束時，每個人都送給了千里禮物，雲雀恭彌的禮物是草壁哲矢送來的，六道骸的則是由庫洛姆一起帶來。
千里珍重地收下了所有的禮物，並表達了一定會好好珍視。
等送走了所有人，忙了一整天的沢田綱吉迫不及待地鑽入了浴室裡洗澡。千里打了個哈欠，先回了房間。
【生日快樂。】希爾瓦娜斯冷淡地說。
千里輕鬆地大字型躺在床上：【禮物呢？】
【你想要什麼？】
在希爾瓦娜斯面前，千里沒什麼好裝的。
她又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得到沢田綱吉的心？詛咒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改變一個人的心智，那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感情呢？】
在千里看不到的地方，希爾瓦娜斯不易察覺地抿了抿唇，暗紅色的瞳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對不起。】她突然沒頭沒尾地說。
千里呆楞，半晌才啼笑皆非：【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又不真的指望這種事情……不是自願的喜歡，我也不稀罕。】
希爾瓦娜斯又是沉默了片刻，才回到：【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需要相互喜歡，如果Reborn他們支持，我想沢田綱吉是可以娶你的。像他這樣的人，一旦娶了你，責任心也會促使他一輩子一心一意對你好，這樣不好嗎？】
【不好。】千里笑了下：【好了，你根本不懂我們這群凡人的複雜心情。我是開玩笑的，你送我什麼都行。】
希爾瓦娜斯遲疑著應了聲。
千里想，這位女王何嘗沒有變了許多呢？
兩邊時間流速不同，千里這邊的三年，在希爾瓦娜斯那邊卻已是百年歲月。以她們這個世界的半年前重傷為開端，這段時間裡，希爾瓦娜斯正式打響了復仇之戰。她的力量與日俱增，可付出的代價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她重傷將死時，千里被被動地被召喚到了那個世界。
再一次又一次的同生共死中，她們之間微妙地建立了某種信任的關係——當這個世界上有另外一個人對你過往的一切無所不知時，這個人就必定會成為特殊的那一個。
千里為希爾瓦娜斯轉移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勢，靠著希爾瓦娜斯和她共享靈魂，硬生生挺過來。
直到有一次，希爾瓦娜斯差點被抓，千里趁著希爾瓦娜斯昏迷乾脆地偽裝成了希爾瓦娜斯。她們的靈魂一模一樣，來人直到最後都沒有發現破綻。
千里不記得她如何挺過了刑訊，她只知道在希爾瓦娜斯這個充滿了高等生物的世界裡，她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白菜。只有護住希爾瓦娜斯，她才有一線生機。
千里受盡了折磨，終於挺到了希爾瓦娜斯的到來。
那次，希爾瓦娜斯攻入敵人禁閉室中，看到渾身是傷、肢體不全的千里時，這位暗黑女王的暴虐再也無法壓抑。
她的眼睛變成了鮮血般的紅，鋪天蓋地的憤怒與殺意在瞬間將審訊中的小兵壓成了肉泥。
後來希爾瓦娜斯不惜代價讓千里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在千里痛得渾身發抖、滿是冷汗時，希爾瓦娜斯抱著她的身體，壓住她不讓她亂動。
千里聽見希爾瓦娜斯低沉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承諾說：「我會為你報仇的。」
那個種族自此成為了歷史，而希爾瓦娜斯和千里之間的關係，自那以後，再也不是簡單的利益交換。
正和難得有空的希爾瓦娜斯閒聊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洗完澡了，你去洗吧。」
是沢田綱吉。
千里應了聲，收拾了下睡衣，千里打開門——沢田綱吉並沒有走，他低著頭，很低落的模樣。
「怎麼了？」千里問。
這半年裡，她再也沒對沢田綱吉發過脾氣，連拌嘴吵架都沒了。
沢田綱吉的超直感估摸著一直在提醒沢田綱吉她的態度不對，這半年來，沢田綱吉盯她盯得一直很緊。
千里想，如果可以的話，沢田綱吉說不定會在她的身上綁一個定位器。
沢田綱吉推著千里進了房間，反鎖了門後，他才跪坐在桌案旁，抬頭問千里：「你還是想和我拉開距離是嗎？」
千里跟著在他身邊落座：「明知故問。」
「你不要用這種態度說話！」沢田綱吉摁了摁眉心：「還沒消氣？」
「你覺得我在生氣？」
「……」
「我沒有。」千里一字一頓的說：「我是在給我們找出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願意。」
「出路……」沢田綱吉低低地重複這兩個字，他苦笑出聲：「千里，我沒有出路。」
你沒有……？
沒有的不該是我嗎？
千里注視著沢田綱吉，將他的疲憊與難過收入眼底，心中再度升騰起難捱的痛苦。
我們彼此都那麼痛苦，分開難道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嗎……？你為什麼不願意呢……？
「阿綱。」千里說：「我沒有因為你不喜歡我而怨恨你，喜歡與不喜歡這種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我想再請求你一次——讓我留在日本吧，我們不該拴在一起互相折磨。」
沢田綱吉很突然地起身。
他抱住了千里，千里能嗅到他剛洗完澡的沐浴露的香味。
在彼此貼近中，千里感受到沢田綱吉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說：「我不同意。」
.
是夜，千里整理好一切物品：偽造的身份證件、機票、銀行卡，利落地將他們放到包中，回頭深深地注視著她住了十幾年的房間。
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她和沢田綱吉說是為了去意大利做準備，沢田綱吉信以為真。如今這個承載了她最快樂的光陰的房間整潔地好似從未有人入住過一般。
來時是客，去時又如何定論？
千里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真的要走嗎？」Reborn守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嗯。」
Reborn神情複雜：「千里，有我們在，阿綱不喜歡你也會娶你。」
千里扯了扯嘴角，Reborn和希爾瓦娜斯的思維在這種時候倒是一致了。許是人活得久了，看事情的角度也變得更加功利化。
他們只注重結果。
希爾瓦娜斯說得沒錯，他們結婚後，沢田綱吉定會尊她敬她，他們可以彼此扶持走過這一生。
可前提是千里沒有那麼愛沢田綱吉，沒有那麼珍視他。
「老師，我不需要這種婚姻。」
有愛就會有恨，她不想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中，讓她對沢田綱吉的愛扭曲成無盡的恨意。
千里相信沢田綱吉，可她不相信她自己。
語畢，千里悄無聲息地下樓離去。
坐上出租車前，她定定地看著【沢田宅】這三個字。
從今以後，她不會再冠上這個姓氏，「沢田千里」這四個字，將徹底成為沢田綱吉心中的過去，再無交集。
飛機是早上7點，國際航班需要提前三小時安檢，千里提供□□，通過使用六道骸交給她的幻術，輕而易舉地通過了安檢。
她買的是頭等艙，有專門的休息室——這是她為了隱蔽特地買的。坐在大廳中，萬一有什麼意外，太容易被逮到。萬一沢田綱吉查監控，更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你真的要離開？】
千里心中浮現奇怪的感覺。
從她收拾東西要走開始，希爾瓦娜斯的態度就很微妙。往常，希爾瓦娜斯很少會和她聯絡，一般都是她身受重傷時，或者千里需要她時，希爾瓦娜斯才會言簡意賅地和她聊上幾句。
如此高頻率地主動聯繫，簡直讓千里有種她在為沢田綱吉說話的錯覺。
可這怎麼可能呢？他們根本不認識啊。
【嗯。】
希爾瓦娜斯不知為何沉默了片刻，她說：【我不建議你離開。】
【為什麼？】
希爾瓦娜斯沒有回答。
正值此時，外面傳出了喧鬧聲，隱約聽見有人在阻攔登機。
千里扯了扯嘴角——果然。
想要離開的計劃不會那麼順利，還好Reborn老師買的那張機票也安排了人上去，且比她這一班早了30分鐘。在沢田綱吉去那架飛機上找她的功夫，她這邊已經起飛了。
只要起飛，從此天高海闊，他們可以各自安寧。
在機務人員通知頭等艙和商務艙的乘客可以先上飛機後，千里戴上假髮、帽子和口罩，低調地進了飛機。
不遠處的前往美國的登機口此時已被重重包圍，黑西裝們面色凝重地一一查驗著人員。
那架飛機停滯在原地，紅色的【延遲】在公告欄上不斷閃爍，不少人疑惑不解的竊竊私語著。
彭格列對外聲稱的是有重要政客出行，可他們接到情報說有間諜潛伏其中。準備上飛機的人聽聞此言再無怨言，他們的神情間沒多少恐懼，反而滿是八卦與興奮。
千里坐在機艙內，對機場內的鬧劇視若無睹，安靜地看著窗外，等待飛機起飛。
可是長久的，飛機裡一片安靜。空乘們私下交談著什麼，表情一個接一個變得精彩無比。
當已經超過起飛時間快10分鐘時，千里猛然轉頭看向機艙——每一個機組人員都沒有起飛的意思，他們甚至沒有準備發布任何通知。
一種不詳的預感陡然升起。
千里的手攥成拳，她感覺她像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蝴蝶，已經被天羅地網所纏繞。敵人找到她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她乾澀地咽了口口水，這才發現她的喉嚨早已乾涸。
千里倏然起身，拿起行李就想離開飛機——她必須要離開，這架飛機已經不安全了！
可她剛走兩步，機組人員的神情立刻就變了。
「小姐！」一位空姐急聲喊道：「請您坐下配合檢查！」
配合什麼檢查！？
千里如今百分百確認她定是暴露了，她顧不上機務人員接二連三地阻攔，巧妙地穿過她們向外跑去。
頭等艙的騷亂引發了普通乘客們的好奇，不少人探頭圍觀，千里眼角餘光發現有空乘在打電話。
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終於，在將乘務人員們甩出後，千里成功地來到了機艙門口。
她再度戴上口罩等物，正準備離開——
轟！
一道金紅色的火焰從天而降，牢牢地賭在千里的腳前。巨大的壓力下，機艙被擠壓出道道痕跡。
沢田綱吉站在機艙下，冷若冰霜地看著她。
火焰在他的周身劇烈燃燒，一如當年沢田千里死亡時，他對xanxus痛下殺手時般激烈。
千里瞪大眼睛，對上沢田綱吉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
她後知後覺地明白山本武、Reborn等人多次和她說，「不要觸碰到沢田綱吉的底線」是什麼意思了。
看看六道骸，再看看Xanxus，每一個觸碰到沢田綱吉底線的人是什麼下場？
作為生物本能的對危險的預感，和出生時就生活在某種環境裡，對天敵的警惕，千里在這一刻渾身汗毛倒立。
她第一次發現，她是害怕沢田綱吉的。當沢田綱吉露出這一面時，千里恐懼得只想轉身就跑——
她也的確這樣做了。
顧不上思考往哪裡逃，千里轉身就躲進了機艙之中。
她跌跌撞撞慌不擇路地往經濟艙裡跑，心裡還在妄想著——經濟艙人那麼多，而且有可以進入飛機下層的通道。沢田綱吉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死氣之炎，她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經濟艙的乘客們坐在座位上，不明所以地讓開了一條道。
可是，在千里終於跑到進入飛機下一層的樓梯口時，一雙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扼上了她的脖頸——那一刻，千里甚至覺得，沢田綱吉是想掐死她的。
她僵硬在了原地。
那雙手撫摸著她的脖頸，在她最敏感的大動脈處留戀片刻，而後慢慢的上移。
他捂住她的嘴，另一雙手輕柔地將她試圖拉開樓梯門的手握住。
在他的動作下，千里身不由己地轉過身來——沢田綱吉面色陰沉，向來以柔軟溫和著稱的沢田綱吉，如今看著她的目光簡直像要吃人。
沢田綱吉用力一扯，千里踉蹌著被他到了懷中。周圍的乘客有人想拍照，有人反應過來想阻攔，可沢田綱吉身後的黑西裝們魚貫而入，將所有乘客們都制止在了座位上。
他們用了同樣的說辭和乘客們解釋，乘客們將信將疑。他們瞧見千裡面上流露出絲絲恐懼，卻沒有向任何人求助，這才信了七八分。
黑西裝將千里放在一邊的行李提了起來出來。
千里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可以如此精準地定位到這架飛機，連Reborn都不知道她今天要去哪裡，更不會給沢田綱吉通風報信，為什麼沢田綱吉還是來了？為什麼沢田綱吉可以從那麼多的飛機中準確地找到她？
到底是誰告訴的沢田綱吉！
千里無法繼續想下去，沢田綱吉握著她的力道太大，沒有留任何情面，她的手腕被拽的生疼。
「放開我！」千里壓制住恐懼，低吼。
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出逃的機會了，這次如果失敗，沢田綱吉對她的「看護」將會比之前嚴上好幾度。
沢田綱吉充耳不聞，拽著她就往外走。
「你瘋了嗎！？放開我！」千里氣結，眼看要被拽出飛機，千里連忙用另一隻手拽住座位上安全帶。
她連詛咒都用上了，死活不肯離開這架飛機。
「沢田綱吉，你沒有資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千里怒瞪沢田綱吉：「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我有選擇去哪的權力！」
「你想都別想。」沢田綱吉冷淡地答。
沢田綱吉試了下還是拉不動她，他又怕用力太大讓千里受傷。眼下被黑西裝們攔下的乘客們騷動越來越大，機務人員們面露難色，顯然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
沢田綱吉環視一圈，問千里：「放不放手？」
千里冷笑：「我不……」
話音未落，沢田綱吉二話不說一個手刀劈在千里的脖頸處。
下一秒，沢田千里身體一軟，暈厥了過去。
機務人員們面上的表情更加精彩，連騷亂的乘客都被沢田綱吉如此乾脆利落的一擊嚇得安靜了下來。
沢田綱吉果斷地將千里打橫抱起，送進了等在飛機下面的加長車裡，在他的吩咐下，司機疾馳而去。
沢田綱吉下手有分寸，哪怕怒極下手也有分寸。十五分鐘後，千里清醒了過來。
她掃了眼車內環境，對上沢田綱吉的臉，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
千里心中只覺荒謬——這三年來，Reborn果然將沢田綱吉訓練得很好。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唯唯諾諾的沢田綱吉成長成了如今的模樣？她都不認識他了。
「為什麼？」千里眼睛酸澀。
事已至此，她無路可逃。
「……」車內一片靜謐。
「我不懂，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千里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你明知道我愛你，你也明知道你不愛我，你該知道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有多麼痛苦。沢田綱吉，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忍心這樣折磨我？」
沢田綱吉的眼神中帶著千里陌生的絕望與偏執：「那你就當我變了。」
「……」
「沢田千里。」沢田綱吉淡淡地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為了你好，我希望你聽下我的勸告——你必須要待在我身邊，這是我對你的底線。只要你不觸碰這個底線，你做什麼都可以。」
可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離開你啊。
千里苦笑。
沢田綱吉的神情真的不對，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沢田綱吉，簡直像被什麼控制了一般。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詛咒】？
想到這裡，千里自嘲地想——沢田綱吉都反常成這樣了，卻還是不接受她。
沢田綱吉這種人太難理解了，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沒了解過沢田綱吉。
「哪怕你知道這樣我會很痛苦，你也不允許我走嗎？哪怕你知道這樣也會讓你痛苦？」
「對。」沢田綱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除非你帶我一起走。」
千里對上沢田綱吉執著的如同牢籠一般的視線，她知道，她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她是一個被命運束縛的人，至此以後，她將成為籠中鳥。
而鎖鏈，名為沢田綱吉。
.
一個月後，沢田千里跟隨沢田綱吉前往了意大利。
所有人都知道，彭格列十代目有一個珍視異常地妹妹。除非必要，彭格列BOSS不允許這位妹妹離開彭格列半步；就算離開，身邊也必須有守護者陪伴。
有人說，這是沢田綱吉對於對方無上的寵愛與愛護；
有人說，這是偏激的保護欲和佔有慾；
有人說，這是一隻可憐的籠中鳥。
不過是冷暖自知罷了。
第138章 偽裝 X 傑克 X 飛機 番外138——IF当年逃跑成功
千里帶著遮陽帽, 身著連衣裙，背著小挎包回了家。
用鑰匙開門前，她習慣性地掃視四周——這是一個圓形的小區角落, 一棟棟的小房子整齊排列。此時不是上下班時間，四週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有動物時不時來回奔跑的聲音。
沒有異常。
千里掏出鑰匙打開門, 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鬆緩了不少。
「回來了？」一道聲音自廚房傳出。
「嗯, 等會還要出去一趟，去臨時代個課。」千里應聲。
「還有課？」
對話間，一個棕色捲毛青年穿著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手上還拿著鍋鏟, 滿臉的不解。
這是她的丈夫, 很老實的一個男人，婚後對她百依百順。
雖然不會賺錢，但是他主動承擔起了所有家務，讓千里這些年過得很舒適。
千里對上他和某個人一模一樣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晃了神。
記憶回溯到八年前。
千里的計劃很完美，沢田綱吉果然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超直感）趕來了機場，在重重盤查下, 沢田綱吉將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Reborn為她買的機票的那個飛機上。
可是當她這架飛機即將起飛時, 沢田綱吉的超直感再次發揮了作用。
透過窗戶，千里看到沢田綱吉已經顧不上有普通人在場，耀眼的大空之焰自他體內噴發，衝着她所在的飛機疾馳而來——
已經遲了。
透過窗戶, 千里和冷若冰霜的沢田綱吉兩兩對望, 沢田綱吉沒辦法阻攔已經開始滑行的飛機。
在沢田綱吉逐漸變紅的瞳眸下，千里成功離開。
他沒來得及攔下她。
下了飛機, 千里毫不猶豫地再次改變了身份去了另一個國家。
這個國家已經不安全了。
最開始時，千里就像和Reborn保證的那般——她是彭格列救下來培養長大的，她不會讓彭格列的心血白費，等到她和沢田綱吉各自冷靜，尤其是她，她就會回去。
千里甚至還想過最壞的可能，假如沢田綱吉決定和笹川京子在一起，讓笹川京子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夫人；或者沢田綱吉喜歡上了任何一個其他的女生，她都可以回去。到時候，她和沢田綱吉就是普通的兄妹，再無其他。
她想到過最開始沢田綱吉定然會四處尋她，就像在機場那樣。
千里明白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她的地位有多麼重要。可同樣的，千里知道沢田綱吉是多麼溫柔的人。時間久了，他會想通的。
他會明白她需要時間去彌補兩人之間的裂痕，如今的分開只是暫時的。
可是漸漸的，不對的事情接二連三。
比如，彭格列前來尋找她的人的態度不對。他們不像是來尋找彭格列十代目的妹妹，反倒是在抓犯人一般。
比如，有的時候得到的關於裡世界不太平的情報。
比如，一次比一次更加偏激地搜查。
還記得有一次最緊急，那時千里一點預警都沒有收到，也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突然她的電腦被黑客入侵。
屏幕上，血紅的寫著「快走」。
若不是她心理素質強大，當場就能嚇死。
時間不等人，千里當機立斷躲入了鄰居家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有預感彭格列就在來的路上，她沒有時間了。
前後不過十分鐘的功夫，躲在鄰居家後院的千里聽見四周都是嘈雜的聲音，她的住所火光沖天，在鄰居驚呼聲中燃燒殆盡。
千里知道，沢田綱吉瘋了。
她第一反應是——她要回去，她必須要讓沢田綱吉恢復正常。
緊隨其後的，她收到了一封郵件，讓她千萬不要回去。
希爾瓦娜斯說：不要回去。
千里不明白，問希爾瓦娜斯為什麼。
希爾瓦娜斯說：沢田綱吉的黑暗面全在沢田千里的身上，他像是一個X君子，讓他靠近源頭，得到的並非緩解，而是惡化。
所有人都擔心沢田綱吉找到千里時，無法壓抑的負面情緒會引發不可控的後果。
所以有人不顧一切地給她發消息，讓她快逃，他們不想讓沢田綱吉做出後悔的事情。
千里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潘多拉魔盒，如今魔盒已然打開，她無路可走。
又有一天，希爾瓦娜斯突兀地從她的腦海中消失不見。
消失前，希爾瓦娜斯說：是沢田綱吉。
千里只覺得置身於寒冬臘月之中，冰冷刺骨。
在所有人冒著危險提醒她不要露面的情況下，千里衡量再三，選擇了隱姓埋名。
她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每天帶著□□，用著新的身份，假扮成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如今的丈夫曾經是個流浪漢，在她的幫助下活出了人樣，兩人靠著結婚隱藏身份，並無進一步的關系。
千里應了聲丈夫的問話，沒有過多解釋，問道：「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傑克知道妻子原本身份必定不凡，相識以來，他陪著她換了無數個國家。
傑克搖了搖頭：「沒有異常。」
千里自己確認過了，可聽到傑克的確認，她還是放鬆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最開始選擇傑克作為結婚對象，就是因為發現了傑克不同於常人的能力。
傑克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表現出了不對勁的態度，那時候千里還以為傑克是彭格列的人，差點做出偏激的舉動。現在才知道，傑克天生對人周身的氣場有敏感的探查能力。
這些年靠著傑克的幫助，每當彭格列的人搜查到她附近，無論他們偽裝得有多好，她都可以第一時間離開。
她將需要的教案全部帶上，對傑克說：「那我先走了，下午見。」
傑克連忙阻攔：「吃點東西再去吧？萬一低血糖怎麼辦？」
「沒時間了，別擔心。」千里擺了擺手。
千里在離開沢田綱吉的這幾年一直到處躲藏，沢田綱吉對她的搜查從未停止，以至於她沒辦法在一個地方長久待著。
她依舊憑藉著優越的大腦從大學畢業，頂著最年輕的博士身份，每到一個城市，她就帶著引薦信和霧屬性的催眠，臨時成為各個學校的講師之一。
這保證了她這些年的金錢來源。
千里一邊講著課，一邊思緒放飛：她在這座城市快三個月了，哪怕沢田綱吉的人沒找來，她也要離開。
最近彭格列找來的頻率越來越高。說句悲觀的，她做好了被抓到的準備了。
這些年一直是她躲著彭格列，可她有一種自己才是在明處的那一個……她甚至不知道沢田綱吉為什麼總可以如此精準地定位到她所在的城市。
突然，門口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全體師生被嚇了一跳，千里和學生一起看向門口，就見傑克滿身的狼狽，看向千里時滿是凝重，對千里說：「快走。」
千里的手一抖。
顧不上教室裡學生們的喧譁聲，千里二話不說急速奔向傑克。
在拉住傑克時，遠處正有源源不斷的黑西裝衝了過來——千里和傑克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同時向一個方向跑去。
「站住！」黑西裝一見兩人奔跑，立刻加快了速度。
千里帶著傑克這個拖油瓶跑不快，更沒辦法使用詛咒瞬移，到停車場時，傑克氣喘吁吁渾身大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千里一把將他推進副駕駛，自己也快速地鑽入駕駛座中，二話不說將車子油門拉到最大，衝着校外疾馳而去。
十分鐘後，千里靠著改造的車成功甩開了追兵。
她面色凝重，這才有心情問傑克：「怎麼回事？」
「你剛走沒多久他們就來了，我躲在後院裡想偷偷來找你報信，結果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傑克有些自責。
「不怪你。」千里透過鏡子瞥他一眼，安慰道。
傑克說：「我定好機票了，我們先去德國吧！」
這些年，他們去了很多個國家，但是特意繞開了歐洲。
千里開著車，頭也不回地說：「不行。」
「德國只是中轉站，現在的情況我們沒得選，最近的國際航班只有德國了！」傑克無奈。
傑克說得沒錯，到了機場時，其他航班最快的也要一個小時。
只有德國的眼看就要起飛，也不知道傑克是怎麼買到這張機票的。
千里站在機場裡思索再三，眼角餘光看到來回走動似乎再協商什麼的機場工作人員，聯想到八年前彭格列做的事情。
——沒有時間了。
千里只能答應。
兩人快速地通過安檢，一路順通無阻地上了飛機。
上飛機前，千里還看到外面越來越多的安保。
彭格列果然開始控制機場了。
千里手指痙攣了下，即將被抓到的恐懼讓她坐立難安。
沢田綱吉距離她越來越近了，這種大禍不知道何時臨頭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焦慮。
千里深呼吸，和傑克來到座位落座。
直到飛機起飛，千里才發現傑克依舊渾身是汗。
……在學校跑那麼點距離留點汗就算了，這都多久了，怎麼還在出汗？
千里疑惑：「怎麼了？」
在千里疑惑的目光下，卷髮青年苦笑著看著千里：「對不起。」
「……」
毛骨悚然的感覺霎時間鋪天蓋地而來！
沢田千里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無意識地顫抖著。
在她的注視下，傑克一點點地低下了頭，不敢在於她對視。
飛機在滑行，沢田綱吉無法阻攔滑行的飛機，她也沒有辦法從滑行的飛機上下去。
千里震驚地環顧四周——所有乘客面無表情，像是一個又一個沒有意識的機器人。
機艙裡一片靜謐，沒有勝利者的歡呼，也沒有失敗者的哀嚎。
那個運籌帷幄的捕食者像是在惡意地圍觀獵物死前的掙扎一般，等待著千里的反應。
千里閉上眼睛，遮住一切的情緒。
當年，她在飛機上，耀武揚威地對飛機下無能為力的沢田綱吉炫耀著她的勝利；如今，沢田綱吉就要在飛機上，讓她知道什麼叫作逃脫無門。
這些年，他果真變了很多。
傑克在她閉上眼睛後，慢慢地起身。
衣料帶來的摩擦聲讓千里睫毛顫了顫，傑克腳步聲逐漸遠去。
沒多久，身邊坐下了另外一個人，帶著雪松的清香。
「不生氣嗎？」來人聲音溫和，帶著偏女性的柔美。如果開朗一點，想必是很溫暖的。
千里的猛地攥緊，眼皮下的瞳孔劇烈抖動。
少頃，她睜開眼看向身邊人。
她以為再次見面，應該是久別重逢的喜悅；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害怕
「……阿綱。」千里低聲喊出這個魔咒般的名字。
第139章 不解 X 怪物 X 珍寶
沒有被沢田綱吉抓到前, 千里有的時候會樂觀地安慰自己：久別重逢，看在媽媽爸爸的面子上，沢田綱吉不會對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又不是被抓到就要面臨嚴刑拷打, 他們的感情擺在那，沢田綱吉頂多氣惱於她的不辭而別。
她畢竟是他的妹妹，很多人都會和親人產生矛盾, 分開各自冷靜是最簡單有效的做法, 沢田綱吉不會不理解。
再者還有Reborn老師他們，這些人不會讓沢田綱吉胡來。
心底的萬般計量，在真正面對沢田綱吉時化為烏有。
眼前的人，相貌聲音一舉一動和曾經的沢田綱吉一模一樣, 千里卻知道, 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沢田綱吉。
長期對危險的預感在瘋狂地叫囂著逃離，瘋狂預警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在害怕？」身邊人款款地說，語調柔和如同涓涓細流，輕易可以撫平他人一切的不安。
除了和他日日相處的親人，無人能發現他的不對。
千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born老師他們呢？媽媽呢？這架飛機是去日本的還是意大利？」
「千里，剛回來不要見那麼多人。」沢田綱吉摸了摸她的頭。
千里心中一涼。
她當然知道沢田綱吉的潛台詞是什麼。
沢田綱吉的手從她的發梢漸漸地移動到她的下巴——從再次相遇，沢田綱吉就對這樣的觸摸上了癮似的。
控制住她時, 他也是這樣慢慢地撫摸著, 直到扼住她的喉嚨。
這是一種絕對的力量碾壓，沢田綱吉在宣誓他的主權。
極度危險的預感讓千里沒敢說出什麼惹怒對方的話，在下巴被沢田綱吉輕柔地抬起和他直視時，千里條件反射地垂下眼瞼, 躲避去看沢田綱吉的表情：「我去趟洗手間。
「那你要等一下。」沢田綱吉安撫道, 他問：「準備好了嗎？」
這個問題不是問千里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名乘客忙不迭地起身。
他挪到千里和沢田綱吉的座位旁, 從兩人上方放行李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個公文包。打開後，裡面是整整齊齊的注射器。
注射器裡，填充著不知道是什麼的藍色液體。
毛骨悚然。
千里遽然起身，哪怕知道是無用功——
一股無法違抗的大力牢牢將她束縛住。
沒有人對她動手，這股力道彷彿是憑空出現，隱蔽於空氣之中，無知無覺。
千里費力地回頭，沢田綱吉正在低頭拿著手機刷著什麼東西，好似一切都和他無關。
少頃，他才抬起頭，莫名其妙地問：「亂跑什麼？」
千里被那股力氣挾持著回去，直到她坐回座位上，那力道依舊不減，束縛得她動彈不得。
那名醫生連忙上前。
「沢田綱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爸爸媽媽……」千里不知道這液體注射進體內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只能極力地掙扎，試圖拖延時間。
沢田綱吉將手機屏幕關閉，握住了她的手：「別怕。」
千里心中一冷。
就這片刻的功夫，醫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注射器扎入她的體內，直至注射器裡的藍色液體全部進入了該進入的地方，束縛著千里的力量這才消失。
千里的汗水一點一滴地從皮膚毛孔中滲透了出來。
她蜷縮著身體，悶哼著壓抑著某種痛楚。千里能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死氣之炎和詛咒在被一點一點地剝離、流逝。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這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啊……
沢田綱吉從根本上讓她不敢逃，釜底抽薪。
怎麼逃？有自保能力時，尚且被沢田綱吉追捕得如此狼狽。如今的她，怕是連離開沢田綱吉的控制範圍都做不到。
「別怕。」沢田綱吉再次重複了這兩個字：「你不會遇到危險，有沒有力量沒區別。而且藥劑裡定位芯片，無論你在哪，我都可以第一時間趕到。」
時隔八年，千里發現一切都變了。
「怎麼不說話？」
千里閉著眼睛承受著體內一陣又一陣難捱的痛楚。
沢田綱吉自問自答：「也對，你不需要和我說什麼，也會有其他人來幫你的。這些年，好幾次我都快抓到你了，結果不是被他們蓄意拖延時間，就是有人偷偷地提前告知你。直到這次沒有人知道我抓到你了，一切才順利了起來。他們為了你……」
「真的只是為了我嗎？」千里打斷沢田綱吉的話，壓住虛弱的不適感，反問。
沢田綱吉止住了話頭，體貼地讓千里先說。
千里冷靜地問：「沢田綱吉，希爾瓦娜斯呢？你現在還是你嗎？你到底是沢田綱吉，還是一個被詛咒控制的怪物？他們到底是為了我才幫我離開，還是為了不讓你的詛咒進一步惡化？」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看不出來問題，那她這些年白活了。
沢田綱吉沒有回答她其他的問題，只是道：「我和她做了個交易。」
「你承擔了她身上的詛咒，對嗎？」毋庸沢田綱吉的回答，千里的語氣是肯定的：「你是不是，還承擔了我的？」
聯想到很多年前，希爾瓦娜斯將她身上的詛咒抽走了大部分。那時她以為希爾瓦娜斯擔心她在外面東躲西藏，一不小心可能就被詛咒反噬才會這樣做。
現在想，希爾瓦娜斯和沢田綱吉早就有合作了吧？
沢田綱吉這個蠢貨，明明對她的逃跑怒不可遏，卻還是怕她出事，愚蠢地為她承受了大部分的詛咒，結果把他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怪不得當年沢田綱吉會知道她要離開。
怪不得這些年沢田綱吉總能找到她。
「算了。」千里疲倦地說：「隨你吧。」
她欠他的太多了，除了他不愛她，沢田綱吉為她做了太多太多。
千里側過頭不去看沢田綱吉。
她這個人，她這輩子，本來就屬於沢田綱吉。彭格列救下她時就說過這句話。
這八年的逃離本就是「附屬品」的逃避，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
.
傑克對千里是有親人之間的感情的。
不久前，千里剛從家裡離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的臨時居所被重重包圍了起來。
他被人拿槍頂著心臟，押送到了沢田綱吉面前。
這是一個有著棕色頭髮、棕色眼眸的人——傑克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千里三五不時地就會對著他的眼睛發呆，原來如此。
他心中驚魂未定，告饒的話堵在喉嚨眼還沒吐出來，就聽見眼前這個名為沢田綱吉的人溫柔淺笑：「你是千里的丈夫？」
……我X。
傑克的頭搖的像是安裝了發動機，求生欲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出來證明自己和那位大小姐絕對沒有超過普通親人感情的關係。
他慌亂地前因後果全部吐了出來。傑克有預感，他如果敢有所隱瞞，他這條命就沒了。
當流浪漢時，他不止一次碰見過自稱混黑的混混們，可和眼前這位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那麼，就要麻煩你想辦法帶千里上飛機了。」交流後，男人溫和地安排：「隨便哪一駕飛機都可以。」
聲音再如何的溫柔，傑克也知道這不是商量的語氣。
……如果我拒絕了，他會讓我去見上帝吧？
傑克想。
以眼前這個男人的安排，千里能逃之夭夭的機率太小了，非要在飛機上控制她，更像是眼前男人的惡趣味。
與其白搭上我的命，倒不如聽話點謀取生路。
傑克的確沒什麼下限，背叛千里也沒有什麼心裡負擔，可看到被沢田綱吉打橫抱起帶出來的千里時，作為相依為伴的親人，傑克心中不免難受了起來。
千里身上沒有傷痕，靠在男人的懷中也沒有掙扎的跡象，可她的臉色白得嚇人，像是被抽空了某種力量。
千里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這是在告訴他，她不怪他。
傑克咬了咬牙。
就在這時，沢田綱吉輕飄飄了給了他這邊一個眼神。下一秒，黑西裝將他帶上了車，與千里的車背道而馳。
沢田綱吉將千里直接帶回了彭格列總部。
感受到千里疑惑的目光，沢田綱吉看著前方，雲淡風輕地解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彭格列空無一人，百年家族彭格列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守衛空虛的時刻？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整個彭格列安靜得如同無人存在。
越是如此，千里的心越是直直地往下沉。
沢田綱吉抱著她七拐八繞地經歷了各種關卡，又坐了幾次電梯，這才來到了BOSS和守護者們居住的地方。
面部識別後，特殊材質鑄造的門刷地打開——這是一間在首領臥室旁的房間，是屬於女孩子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時攔下了你，你應該會和我一起來彭格列，然後住在這裡。每個人要來找你，都要先經過我的房間，這樣我可以時時刻刻地守護你。」沢田綱吉環視一圈，語氣波瀾不驚：「不過，當最珍貴的寶物消失時，再華貴的珠寶盒也失去了意義……這些年，我每天都會過來為你整理房間，Reborn他們知道我的心思，默認這裡是我的私人領地，沒有人會嘗試進來。對了。」沢田綱吉抬了抬下巴，示意了東南方向一幅畫：「這幅畫其實是一扇門，打開後就是我的房間。」
頂著千里的目光，沢田綱吉笑問：「千里，你猜他們要多久才能發現珍寶回來了？」
多久？
封閉起來的窗戶、除了沢田綱吉無法打開的特殊材質的大門、絕對的消音系統、內裡打通的房間和一應俱全的生活用品……只要沢田綱吉想，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發現。
怪不得他有恃無恐。
將千里放在床上，又為她脫下鞋襪，沢田綱吉轉身從衣櫃中拿出一套睡袍遞了過來。
「去洗個澡吧。」沢田綱吉說。
睡袍材質絲滑，沒有鈕扣，只在中間有個鬆鬆垮垮的結，輕易地就可以脫下。
兩人都是成年人，沢田綱吉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千里問：「你把我當成什麼？」
第140章 承擔 X 意願 X 放棄
親人、妹妹？
亦或者是洩-欲工具、報復對象？
眼前的沢田綱吉被詛咒控制到了什麼程度？還有幾分理智？
面對這個問題, 沢田綱吉的回答是：「去吧。」
千里未嘗人-事，這種狀態下的沢田綱吉又絕對不會溫柔。
這場澡洗了許久，無法忍耐的痛苦的哀鳴斷斷續續的從未止息。
從浴室被抱出來時, 在男人懷中的女子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那三年裡，千里斷斷續續受了不少傷，其中六道骸穿身體而過的傷痕最為猙獰。如今, 除了只剩下痕跡的傷疤外, 千里渾身上下被各種各樣的紅-痕所覆蓋。
千里的力量被奇怪的藍色液體盡數吞噬，身體素質和普通人沒有兩樣。甚至因為失去了力量，往年的陳年舊傷全面反撲，她比起普通人還不如。
沢田綱吉與之相反, 正處於巔峰。
這位被人人成為裡世界最強, 下一輩都要恭敬地喊一聲「教父」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她逼入死地。
沢田綱吉細心地為床-上女子擦拭全身上下的水珠，將沁出絲絲血液的痕跡溫柔地撫平，卻虛偽地沒有使用一絲力量為她治療。
他單純地在對待一件被他占-有的寶物，慢條斯理地檢查著寶物身上的裂痕。
千里竭力忍住將被子蓋在身上的衝動，壓下被人從頭到尾打量觀察的恥辱感，反手抓住被單, 咬牙硬撐。
少頃, 「觀賞」完畢的沢田綱吉為她穿上睡袍。
千里抓著衣服，總算有了點安全感。她忍不住翻身將睡袍繫緊——雖然她知道這樣做不過是徒勞。
床的另一邊凹陷了下去，一陣熱流從身後傳來。
沢田綱吉從背後擁住了她，輕輕地啄吻她的耳垂：「你說, 我們什麼時候會有孩子？」
千里疲倦不堪, 渾身痛得不像是自己的，撐著一口氣只是想聽沢田綱吉到底還會和她說什麼。
聽到他的話, 千里壓著嗓子的疼痛，嘶啞地問：「你想要孩子？」
「你不想要嗎？」
「不想。」千里回答得果決：「我們的孩子該用什麼樣的身份面對這個世界？如果他不像我，你可以帶他出去，對外宣稱說他是你的私生子。可你真的忍心讓你的孩子一輩子頂著」私生子「的名號面對外人？他擁有一個只是洩-欲工具的母親，他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嗎？一旦這個消息走漏，外人會如何譏諷嘲笑？他還有資格繼承彭格列？還是說，等你娶了其他老婆，他作為僕人服侍你的「嫡子」？」
千里搖了搖頭，她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嗓間的痛楚延綿不絕。她吞嚥了一下唾沫，鐵鏽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她繼續道：「這已經是比較好的情況了；更不好的情況是，如果他很像我，那你是不是要囚禁他一輩子？」
沢田綱吉抱著她的手隨著她說的話逐漸用力，「體貼」地等她終於說完，沢田綱吉懶得再維持「紳士」的假象，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肩。
那裡本來就被咬的慘不忍睹，千里痛得試圖縮起來，可被沢田綱吉粗暴地拉開身體，覆身而上。
「你唯一需要想的是怎麼生下我們的孩子，寶貝兒。」
……
千里很後悔在逃跑的過程中，聽了不知道是誰的建議，和彭格列包括九代目以及Reborn全部徹底斷了聯繫。
這樣的確讓沢田綱吉找到她增添了不少難度，可同樣導致無人知曉她如今的情況。
千里靠坐在床上，目無焦距地想。
人被關久了是會出問題的，哪怕再如何與眾不同的人都不例外。
千里不知多少次看向被封閉起來的窗戶，幻想著曾經擁有自由時所感受到的大自然的氣息——陽光、雨露、微風、蟲鳴……當時不覺得珍貴，如今卻發覺這些事物這般的遙不可及。
她憔悴了不少。
失去力量本就虛弱的身體頻繁地面對沢田綱吉的索求無度，這身子遲早有一天會乾枯。
當晚，千里前所未有地配合，等沢田綱吉發洩完，千里躺在他懷裡，半是祈求半是討好地問：「……能帶我出去一會嗎？」
沢田綱吉垂眸和她對視。
千里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久，唯一和她說話的只有沢田綱吉。
當能接觸到的「活物」只有這唯一一個時，無論本人想或不想，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無法忽視的細節。更別提千里從小的時候就養成了關注沢田綱吉一舉一動的習慣。
這段暗無天日的囚禁時光，沢田綱吉在做某些事情時，表情是凶狠且不留情面的；日常相處時，是那種意味不明的溫柔淡定。
可一旦他的假象消失，變成眼前這般高深莫測，一般意味著他的心情不太好，而千里品嘗了太多次他心情不好的結果。
回憶起被折磨到崩潰求饒時的痛苦與難捱，千里條件反射地不敢再去和沢田綱吉對視。
躲開目光後，千里才恍然發現，她被沢田綱吉調-教得差不多了。
如同害怕天敵，她對沢田綱吉如今除卻無法磨滅的感情外，還增添了刻入靈魂的恐懼與服從。
「我不跑，永遠都不會跑了，真的。」千里急急地承諾：「我就是想出去一會，半天也行，不，一個小時就可以了，實在不行三十分鐘也可以……」
沢田綱吉面色不變，聆聽著懷中的千里不斷地放低要求。
他心中湧現出許久未曾出現的感覺，似是痛苦，又似是心疼？
懷中的人本該是天之驕女，她是作為彭格列名副其實的第二把手被培養著的。
Reborn說，他用在千里身上的功夫並不比自己少。
這個女孩子就算沒有成為他的妻子，也應該得到彭格列不下於門外顧問的權力。她定然會傲然立於裡世界之中，受萬人敬羨。
她不該如此卑微地祈求他人，更不該為了一個小小的心願不得不在床-上獻媚——哪怕被獻媚的那個人是他。
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沢田綱吉還未抓到就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忽視的快意。
「千里，你記得你逃跑了多久嗎？」打斷懷中人的祈求，沢田綱吉笑問。
千里靜如寒蟬。
「八年兩個月又10天。」沢田綱吉準確地說出數字，一字一頓：「去掉零頭只算八年，你猜，我原打算這樣關著你多久？」
「……」
「八十年。」沢田綱吉笑容可掬地自問自答：「不要這樣看我。我既然敢抓你回來，自然有辦法讓你長生不死。千里，多少人希望長生，你用自由就可以換到，你難道不開心嗎？」
「……我說了我不會再跑了，一輩子都不會了，我連這個念頭都不敢有了。」千里喃喃自語：「你不能放過我嗎？」
「你之前一走了之的時候，你想過放過我嗎？」沢田綱吉反問。
「那是因為你說你不愛我！我是一個人，我有資格選擇我的去留。我傷心難過了會想要逃避，會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我……」
「那你現在也可以靠著這個「資格」離開，你為什麼要來求我呢？」
千里啞口無言。
「你和我說過，當我們沒有權勢沒有力量的時候，我們面臨的只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避免這個情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勸我接受彭格列十代目這個位置，接受我的命運。如今這句話我完完整整地奉還給你。」
「千里，無論我愛你或者不愛你，無論你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都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沒有力量沒有靠山的你只能如現在這般祈求我對你的憐憫，祈求我對你的感情可以讓我對你手下留情。」
「所以不要再說那些天真的話，也不要和我爭吵。」沢田綱吉親了親僵硬的千里：「我對你做的一切，只取決於我這個彭格列十代目想或者不想，無需考慮你本身的意願和心情。」
詛咒……
詛咒。
千里苦笑。
「你不生氣嗎？」許久，沢田綱吉都沒得到千里的答覆，他反倒先好奇了起來。
「沒力氣生氣了。」千里往他懷裡縮了縮，準備睡覺：「隨你吧。」
「隨你」這兩個字是千里被沢田綱吉控制後說得最多的。
有的時候是無奈，有的時候是嘆息，有的時候如同現在這般平靜無波。
如果是別人這樣對她，她定會想盡辦法報仇，必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如果對方對她存有扭曲的感情，那更好了，她大不了一死了之，同歸於盡。
可一切的謀劃，前提都是這個人不是沢田綱吉。
被囚禁至今，除卻沢田綱吉本身做得滴水不漏，還有她自己的原因在。
她做不出任何對沢田綱吉不利的事情。
自她再一次恢復意識起，她就陪伴在沢田綱吉身邊，是沢田綱吉用他小太陽一樣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柔軟了她，讓她和這個世界產生了聯繫，讓她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如今沢田綱吉要收回這一切，她不恨他，更不敢用死亡作為報復——曾經沢田綱吉做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刻都沒忘。
因為是沢田綱吉，以至於她投鼠忌器，寸步難行。
她想：如果這樣能讓沢田綱吉開心，如果這樣能承擔他所有詛咒的負面情緒，就讓她來承擔吧。
詛咒本就因她才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切後果該由她負責。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所能抵抗。
吃飯時，千裡面對著豐盛的晚餐，一陣突如其來的噁心反胃湧上。
她無法自抑地趴在桌邊乾嘔，坐在她身邊的沢田綱吉毫無慌亂地為她拍撫著後背。
兩人都沒有說話，心知肚明這意味著什麼。
千里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悠于 2024-2-29 18:03
第141章 孩子 X 詛咒 X 詢問
這陣難受持續了許久, 到後面，千里根本吃不下東西。沢田綱吉拍撫她後背的手不知何時停止了動作。
千里的眼角帶著生理性的鹽水，好不容易捱過一陣, 轉頭看見桌上的菜，下一陣的噁心又襲了過來。
千里難受到幾乎把胃裡的酸水吐空，沢田綱吉幾不可查地抿了抿唇。
他起身, 默默地將食物一一收走, 等千里終於從反胃的反應緩過神來時，他俯下身打橫抱起她，溫柔地將千里放在了床上。
千里靠在軟枕上，壓制著一波又一波的難受。
沢田綱吉和她做那些事情的頻率很高, 在扭曲的關係下, 沢田綱吉從未做過保護措施。
這樣的狀態下，她其實早就該懷孕了，不應該拖那麼久。
千里不是沒有過猜測，她隱約聽過希爾瓦娜斯說過，被遺忘者種族沒有生育能力，想要延續種族，就不得不一直將人類變成亡靈。千里想, 她應該早就是被遺忘者一員了才對。
沢田綱吉對此卻並不心急, 他總是說：「會有的。」
說話的語氣神態都很是篤定，千里覺得他定然是知道些什麼。沢田綱吉和希爾瓦娜斯做了交易，到底是做了什麼交易呢？
千里閉著眼睛遮住一切的情緒，萬般的思慮, 她全不敢問出口。
沢田綱吉握著她的手, 感受到她的手不自然的抽動。
「在想什麼？」
千里默默地搖頭。
真是諷刺。
和自己愛的人有了生命的延續，這本該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可他們兩人既沒有新生命到來的喜悅，也沒有初為人父母的激動。
相對無言。
半晌，沢田綱吉先開了口：「生氣了？」
「不是。」
十年前兩人無話不談，天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只覺得恍如隔世。
沢田綱吉一點一點地將她的稜角磨平。權勢、力量、未來、夢想，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
兩人再度相對無言。
許久，千里的手被人輕柔的握住，十指相扣。
沢田綱吉的語調平緩，安撫道：「這個孩子會是我唯一的繼承人，我不會隱瞞孩子的母親是你，你不要胡思亂想。」
這還是她被關起來那麼長時間，沢田綱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安慰她，雖然某種角度而言，這個安慰十分惺惺作態。
「不怕Reborn老師他們的態度嗎？」
千里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沢田綱吉既然敢這樣做，必定是做好完全準備了。
果不其然，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說：「我安排好了，他們找不到你的。」
千里不置可否地「哦」了聲，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很難想像，這裡孕育著一個生命，是她和沢田綱吉的孩子。
她現在還恍若夢中，若不是孕期的劇烈反應，她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幻術。
「這個孩子……可以不要嗎？」
「你這樣讓我很不安啊。」即使千里的聲音細如蚊吶，甚至沒說完就住了嘴，沢田綱吉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嗔怪道：「我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你，萬一你把孩子弄沒了怎麼辦？」
千里低聲答：「我不敢。」
「這可不一定。」沢田綱吉搖了搖頭：「懷孕期間情緒不穩，誰知道你會不會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就和當年一樣。」
「……」
千里不會自討沒趣地說自由、平等，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裡世界，弱是原罪。
現在的她和沢田綱吉所說的一樣，弱小不需要和她商量任何事情。
「你和傑克關係如何？」沢田綱吉問道。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千里平靜地說：「他只是我認識的同伴之一，不用特地為難他。」
「在我看來，他該死的地方太多了。」
千里還是沒有辦法適應隨時將他人生死掛在嘴邊的沢田綱吉，這些事情她來做她不覺得有什麼，沢田綱吉卻不能這樣。
曾經她才是那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沢田綱吉為了扭轉她的觀念費盡心血。
時光遷移，一切都顛倒了。
「你和他領了結婚證了吧？在好幾個國家？」
千里不敢直接為傑克說些什麼，只能試圖安撫沢田綱吉：「可你知道我沒有和他發生關係，孩子也是你的。」
沢田綱吉摸了摸她的頭：「等孩子生下來，我會送他離開。」
千里深呼吸，慢慢地湊近沢田綱吉，靠在了他的懷中：「孩子出生不出生和他沒有關係，這是我們的孩子。」
沢田綱吉的體溫正常，正常來說，接受了詛咒的人是不該有體溫的。在日夜折磨中，他們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被遺忘者。
沢田綱吉不知道到底做了什麼，他如同希爾瓦娜斯口中所說的神明。午夜夢回，千里從夢中驚醒，都被一種沢田綱吉吸收了希爾瓦娜斯的力量的恐懼所侵擾。
沢田綱吉愣了一下。
懷中人不帶防備，瘦弱的身軀在他的懷裡顯得那般的弱小可憐。幾年前，她是可以在戰鬥中為他攔下敵人致命攻擊的存在，何至於到如今的地步？
他沉默著反抱住了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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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的情緒和身體狀況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同樣導致她本人的情況不容樂觀。不知是何原因，這個孩子在第三個月開始瘋狂的汲取她的力量，彷彿是將母親當成了養分，勢要將母親吸收殆盡。
短短數日，千里消瘦了一大圈，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面頰凹陷，憔悴得終日無精打采。
不得已之下，沢田綱吉恢復了她死氣之炎，付出的代價的是對她的控制更上一層。
千里的話越來越少了。
沢田綱吉坐在千里的床頭，靜靜地凝視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頰。除卻她大部分昏睡的時間外，清醒時，她沉默的時間也占據了大部分。
孩子消耗了她全部的精力，她的胃口差得離譜，身體急速衰敗著。很多時候，她會呆呆地看著窗戶，手一直放在小腹處，不知在想什麼。
沢田綱吉掌心覆蓋在千里的心臟處，屬於大空的死氣之炎謹慎地滲入千里體內。
他殺了典獄長，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神明，卻並非毫無後患。
當時他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情和希爾瓦娜斯密謀合作，典獄長作為強大的神明，沒有萬全的準備根本無法戰勝。雖然他們最終贏得了勝利，可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希爾瓦娜斯當場死亡，九大瓦格里徹底成為歷史，種族滅絕。而他死無全屍，爆體而亡。
最後，他死前執念太深，進入暗影界後，他的靈魂吞噬了典獄長的靈魂，這才得以復活。
而典獄長卻對他進行了死前的詛咒。
神明的詛咒外加希爾瓦娜斯賦予在他身上的詛咒……典獄長的力量充滿了黑暗與鮮血，每一絲都裹挾著無辜生靈的靈魂，這讓他在治癒方面無計可施。
溫柔的大空之焰千里全身，沢田綱吉知道千里的身體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必須要找擅長治療的人，而且他發現了一個不太妙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千里的小腹處。
這個孩子……
希爾瓦娜斯，是我小瞧了你。
沢田綱吉的異常不知道是他有意還是無意，沒能瞞住彭格列的人。
在他再一次向彭格列的醫師索要懷孕女子需要的藥物時，Reborn等人嚴肅地找了過來。
此時，沢田綱吉坐在寬大的紅木桌案後，雙手交叉，平靜地看著Reborn等人。
先開口的是沢田家光：「阿綱，你是不是找到千里了？」
他開門見山地問。
哪怕他的兒子如今是彭格列十代目，外面風言風語說他手段殘忍，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兒子依舊是那個心地純良的孩子。
可是這件事情讓他拿不準了，他很擔心事情真的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沢田綱吉輕輕地「嗯」了聲。
誰都沒想到他會這樣乾脆利落地承認。
山本武眉心緊蹙。
當他們知道沢田綱吉一直在索要女子懷孕相關的藥物時，他們心中就一沉。
沢田綱吉不是亂搞的人，更不可能讓別人無名無分的懷孕。這些年來，他們將沢田綱吉的心思看在眼裡，哪能不知道沢田綱吉對千里到底是什麼心思？
他們一邊不明白為什麼沢田綱吉當年拒絕，一邊又知道絕對不能讓沢田綱吉胡來下去。
他問：「你為什麼一直不說？你……」
「為什麼要說？」沢田綱吉淡淡地反問，卻不是對山本說，而是對沢田家光說的：「爸爸，彭格列最開始就是將她當成「我的人」在培養，不是嗎？」
沢田家光啞口無言。
這件事情被沢田綱吉得知時，沢田綱吉和他的父親產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矛盾。萬萬沒想到，現在沢田綱吉會拿這件事情反過來制約他。
Reborn不想聽這些，他問道：「她懷孕了？」
這才是他們這次前來的重點。
沢田綱吉正式接手彭格列後，對彭格列的上下權力進行了重新的劃分。
由於他對千里的不正常態度，為了防止事情變得無法挽回，他們私下裡或多或少地給千里提供過消息。這樣做了三年後，沢田綱吉的權力進一步擴大，在所有的通知都被沢田綱吉捕獲後，他們徹底和千里斷了聯繫。
這些年想要聯姻的家族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沢田綱吉從未接受過，甚至不允許任何女性靠近。
如果沢田綱吉真的抓到了千里，那麼千里的懷孕將是個突破口，一個讓沢田綱吉放出千里的突破口。
沢田綱吉淡定地承認：「對。」
「什麼！？十代目你真的要有孩子了！？」一直沉默著的獄寺隼人不敢置信：「千里在哪？」
山本武低沉地問：「她情況如何？她……想要這個孩子嗎？」
「不太好。」沢田綱吉說：「可能會保不住。」
首領辦公室裡陷入了死寂之中。
第142章 受傷 X 見面 X 緣由
扔下一個炸雷後, 不管眾人如何逼問，沢田綱吉都沒有再說千里的具體情況。
眾人一時摸不清他的想法。
Reborn給山本武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稍安勿躁。
千里的事情需要暫時放在一邊, 他們心裡有數。既然千里如今沒有生命安全，那麼沢田綱吉就不會再做出更衝動的事情。
目前而言，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位於意大利最北面的一個小鎮頻繁出現Mafia傷人事件, 該家族名為德里克, 在裡世界裡聲明不顯。
這些年彭格列雷霆之危吞併了無數個家族，這還是那麼多年來第一個敢於違逆彭格列制定的規則的。
詭異的是，彭格列派出去處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失去了蹤跡，這讓德里克家族越發囂張跋扈, 連原本和彭格列交惡的一些家族也全部向他們靠攏, 以至於平民死傷慘重。
彭格列勢必不能坐視不理，然而沢田綱吉沒探查出什麼情報，他不放心讓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兩人帶隊過去。
商量之下，決定彭格列傾巢而出。
內部高層認為為了這樣一個小家族如此大動干戈沒有必要，可沢田綱吉清楚能讓他查不出蛛絲馬跡的，必定不是簡單人物。
他心中隱約知道了是誰在搞事。
這次戰鬥結束得意外的快，德里克一開始還氣焰沖天, 真的動起手來, 他們才明白為什麼整個裡世界的人都不敢對彭格列有二心。
——這真的是屬於凡人的力量嗎？
臨死前，德里克家族的族長在沢田綱吉的火焰中，茫然地想。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完全沒有受傷的沢田綱吉在消失不到一個小時後, 重傷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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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千里夢中倏然驚醒。心悸動地跳動著, 身上彷彿壓了一座大石頭，讓她喘不上氣來。
她雙目無神地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眼前的景象才從模糊轉化成清晰。
她伸手摸向身側的被褥——是冰冷的。
她懷孕前，沢田綱吉和她一起睡的頻率取決於彭格列的事務。
沢田綱吉作為彭格列的BOSS，身邊沒有信任的第二把手，守護者們各有職責，Reborn身為門外顧問的BOSS忙得不可開交，以至於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
因此，沢田綱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各個地方和他人談事，趕不回來就會找個臨時下榻的酒店。
懷孕後，沢田綱吉一改往日作風，日日夜夜都守在她身邊。
千里想，哪有什麼忙得回不來？只是看想不想而已。
她一度為此心情不佳。
沒人願意接受自己在「伴侶」心中只是一個洩慾工具和移動子宮，哪怕千里很清楚以她和沢田綱吉如今的關係，她沒有資格去要求沢田綱吉什麼。
可她心中就是帶著氣。她懷著孕，心情本就不穩定，本該被所有人寵著護著，現在卻被關在這裡不見天日。
為此，早就認命的千里三番四次拒絕了沢田綱吉讓她用手或者嘴的要求。就算到被逼著做了，也鬧得兩人都不開心。
最終，沢田綱吉忍受不了這種冷戰，難得低聲下氣地給她解釋了緣由。
這是第一次，沢田綱吉沒有回來。
千里心中一沉，不安襲上心頭。
她撐著肚子起身。
如今孩子已有四個月，她的肚子大得像是五六個月一般，加上孩子反常地吸收母體營養，讓千里挪動起來很費力。平時，沢田綱吉會小心地扶著她起身，陪她在房間裡走動走動，以免躺著的時間太多對身體不好。
千里動了動腿，果不其然有點疼還有點僵。今天沢田綱吉沒回來，沒人叫醒她餵她吃飯，竟讓她一覺睡到了凌晨。
千里扶著腰緩步靠近冰箱，從裡面拿出沢田綱吉準備好的食物放入微波爐裡加熱，加熱的途中，她再度不安地看向門口。
那裡被封鎖得嚴嚴實實，死氣之炎外加詛咒的力量重重環繞，根本不是她能突破的。
沢田綱吉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他真的臨時有事回不來，怎麼會不告知她一聲？
回想他臨走前還摁著她輕輕地做了一次，千里抓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在這樣的不安中，吃完飯和藥的千里再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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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等人闖進來時，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正中間歐式水晶雕刻的床-上，睡著一個側過身的女子。
沢田綱吉將這個房間布置成了如童話般夢幻的臥室，曾幾何時，沢田綱吉沒有變得如現在這般深不可測時，他們還開玩笑說他這是想把千里當成公主養著。
他們全都忽視了，童話裡的公主又有幾個是有自由的呢？
女子消瘦得很厲害，面頰凹陷，她穿著吊帶裙，一些觸目驚心的痕跡從耳後密密麻麻蔓延到脖頸、鎖骨，再到下面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想也知道，床-上之人遭受了如何的對待，有些痕跡已經很淡了，有的痕跡卻明顯是剛添加上去的。
Reborn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女孩子的正面，呼吸又是一窒。
這哪裡還是曾經那個和他們吵架鬥嘴的沢田千里？這個女子憔悴得完全是飽受生活的重壓的模樣，比起他們這些年的錦衣玉食，如今他們就像是處於兩個世界之中。
「……」哪怕做足的心理建設，這一幕還是讓山本武原地呆住。
他深深的呼吸，按捺住心底的怒火。
獄寺隼人也沒有胡言亂語，看了一眼後，他閉上眼睛壓住情緒，半晌才壓低聲音對山本道：「我去找庫洛姆和老姐。」
千里這個情況，他們這群大男人顯然不合適來做些什麼。
山本武緊繃著下顎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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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是被手上傳來的扎透痛感驚醒的。
她倏然睜眼，而後愣住——眼前或站或坐著的，都是她曾經的伙伴。
她迷茫了一瞬，意識過了許久才逐漸回籠。這是吃藥的副作用，很多時候，她都處於昏昏沉沉地狀態。
即便如此，她也不該虛弱到這種地步。
千里自嘲地想。
側過頭，夏瑪爾正在為她調整吊瓶的滴水速度。一邊調整，他一邊無奈地說：「沢田君在搞什麼？再晚來一週兩週，這丫頭的命就沒了。」
千里扯了扯嘴角，對夏瑪爾的這個結論沒什麼反應。
她看向發覺她清醒後，全部看過來的山本武等人，努力地想要拉扯出一個笑容。
從逃離沢田綱吉到如今，他們有五年沒見了。最開始的三年他們還保持著聯繫，後面由於事情越發嚴重，不得不切斷了。
所有人都怕沢田綱吉做出過激的事情，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
山本武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醒了？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碧洋琪道：「先別亂吃東西，等夏瑪爾給她做全身檢查。」
獄寺隼人道：「你們別圍著她啊。」
……
每個人都關切地看著她，彷彿這幾年的空白從不存在一樣。
無論過去多久，他們都是她的後盾。
千里眼睛一酸。
這段時間受的委屈何止一星半點。
不過是因為對方是沢田綱吉，不過是因為在這個前提下她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她就認了命、服了軟，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個有思想的人，而是順從沢田綱吉一切的工具。
說話聲戛然而止，他們停下來，表情各異地看著千里。
他們心知肚明千里被沢田綱吉抓進來那麼久，沢田綱吉雖然不會虧待她，可是該受的委屈不會少。她全身上下的傷痕就是證據。
更不用說，他們到底是沢田綱吉的人，他們不會……不會放了她。
當她被抓回來，這個女孩子的命運就注定了。
山本武咬了咬牙，他俯身，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來壓制住一些情緒，將千里摁入懷中。
這個女孩子哭得那麼悽慘，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就像是知道自己哭得再如何厲害，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許久，等千里終於發洩完畢，平復了心情，碧洋琪這才上前為她調整枕頭，而後扶著她靠在靠枕上。
千里發洩完一場，心情平靜了許多，也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事情了。
她沒有等山本武等人開口，而是看向Reborn，問道：「阿綱出事了，是嗎？」
只有沢田綱吉出事了，他才會讓山本武等人知道她的情況，以防她發生意外。
「是的。」山本武點頭，他看著千里，似有不忍：「阿綱在昏迷前將你的事情如數告知，以九代目為首的老一代勢力要求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和孩子。如果阿綱有什麼三長兩短，千里，你的孩子是彭格列唯一的血脈了。」
「他在哪？」千里攥緊被單，問道。
「還在重症監護室，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千里。」山本武摁下她，認真道：「我們聊過了。」
「什麼？」
「我們不能讓你離開，千里。阿綱昏迷不醒，如果他清醒的時候想要見你而不得的話，阿綱真的會出事。除此之外，千里，我們會保護你的。」
「……」
山本武問：「千里，這個孩子，你想要嗎？」
千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眸。她環視一圈，發現大家都用一種諒解、鼓勵、支持的眼神看著她。
還有愧疚。
他們在愧疚不能放她離開，所以用最大的努力想讓她過得好一些。哪怕他們知道，一旦沢田綱吉清醒過來得知這件事情，會迎來沢田綱吉無法預料的怒火。
「這個孩子的確是彭格列唯一的血脈，可是千里，你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你不是這個孩子的承載容器。母親的意願高於胚胎的生存權，你有權利選擇要不要留下他。」
聽著山本武安撫的勸慰，千里想，人果然是會變的。
懷孕四個月，她早已從心底接受了命運，連反抗的心情或者為自己而活的想法都沒了。
這是最恐怖的。
她被沢田綱吉磨平了稜角，連發脾氣都只敢在小範圍內小心翼翼地發。
「你不用急著做決定，你可以考慮清楚。」
「KUFUFUFUFUFU，山本武，你讓她考慮什麼？如果她打掉孩子，沢田綱吉死了倒好，沒死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重新關起來，倒時候還不是想生就生？更別提這傢伙已經被沢田綱吉調-教成功了，你瞧她那沒出息的模樣，她敢違逆沢田綱吉？」
不知何時，六道骸也到了房間門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從復仇者監獄裡出來的——他冷睨著千里，嘴上冷嘲熱諷，可他的表情裡夾帶著某些意味不明的複雜。
「沢田千里，你真是太可悲了。當年你好歹也是個能用性命一搏的人，成功將沢田綱吉推入黑暗，你沒有想到所有的反噬都會加在你身上吧？」
六道骸說話難聽，但是話糙理不糙。
可是她怎麼違背沢田綱吉？連他們不敢都讓她離開，更別提沢田綱吉是為了她，為了幫她承擔詛咒才變成如今的模樣。
她逃不掉的。
她早就無路可逃了。
千里摸了摸小腹，低聲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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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瑪爾做完全身檢查，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點滴早已掛完。
夏瑪爾說需要時間去出結果，碧洋琪問：「要不要出去轉一轉？」
想也知道，千里被關在彭格列最深處的BOSS和守護者的居所，既然那麼久沒被發現，定然是一直沒出去過。
千里苦笑：「我出不去。」
若非如此，她剛剛就會要求去見沢田綱吉了。
哪怕沢田綱吉和她之間有再多的矛盾與傷害，他們依舊是彼此最後的後盾。沢田綱吉出事，她不可能不心焦。
好在她理智尚存，大家都說沢田綱吉沒有生命危險，那定然是性命無虞。
眾人聞言一愣。
千里不想讓自己狼狽虛弱的一面被那麼多人看到，可是事已至此，她無力阻攔。
山本武意識到了什麼，他面容一肅，瞬間進入死氣狀態。
周圍人見狀，陸續跟著進入死氣狀態。
他們這才發現在千里周身，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由大空之炎製造而成的鎖鏈，將她牢牢地束縛在這個房間之中。鎖鏈不會影響她的行為，卻讓她只能止步在門口。
饒是Reborn也嘆了口氣。
他說：「我去請九代目過來幫你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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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清醒，彭格列在Reborn等人的控制下暫時還沒有亂，但是沢田綱吉一日不清醒，對彭格列來說一日就處於危險之中。
之前外界還在瘋傳彭格列將失去最後一個純正血統，好在彭格列及時公布了沢田千里懷孕的消息，這才壓下了風波。直到這時，千里才知道沢田綱吉早就暗地裡給他們兩人辦好了結婚證，看時間，居然是六年前。
千里心情複雜，在九代目的幫助下離開了房間後，當即便前往病房去看沢田綱吉的情況。
當看到生死不知的沢田綱吉時，千里靠著碧洋琪的攙扶，才沒有腿一軟跌坐在地。
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今過於複雜，彭格列不敢讓兩人單獨相處，為了防止以外，還進一步限制了千里去陪著沢田綱吉的時間。
怕她因此心情低落，碧洋琪等人每天輪流著陪她出門散步，範圍局限在彭格列城堡附近。
被囚禁了太久，千里身體弱得不行，很多時候都是別人推著輪椅，到了地方再扶著她走動幾步。
前不久，她的身體檢查下來了，令人意外的是，夏瑪爾說她懷的是雙胞胎。
兩個孩子之間處於畸形的關係，其中一個孩子汲取了太多營養，導致另一個孩子小的幾乎看不到。
按照正常的醫學情況，另一個孩子必定會死亡，可不知為何，那個孩子還是有著胎心。
「好累。」千里睏倦地靠在搖籃上，她的肚子越發大了，對應的，她面上不再是白色，反而出現了一些青紫淤痕。
拉爾擔憂地站在一側，為她蓋上薄毯。
她憂慮地看向遠處的彭格列城堡，一言不發。
孩子吸收母體的養分吸收得太厲害，他們每天盡量地給千里補充能量，但是完全不夠。
再這樣下去，孩子出生時千里有沒有命都難說。
加之最近因為沢田綱吉的昏迷，彭格列也不安生……
今天有幾個家族要來談事情，Reborn認為來者不善——幾個家族都和德里克家族有關係，他們挑這個時候前來，顯然不是想要友好互助。
果然，沒多久就有一個女子在一眾簇擁下，來到了本不該她踏入的花園之中。
當她看到疲憊不堪的千里時，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她曾經想要嫁給沢田綱吉，卻被對方不留情面的拒絕。後來他們家族加入了德里克，沒想到又被沢田綱吉摧毀。
現如今沢田綱吉重傷昏迷不醒，就剩下這一個虛弱的配偶？亦或者是情婦？懷著孩子，毫無自保能力。
真是不敢想像，那樣冷漠的沢田綱吉，居然會對一個女人愛到如此地步，甚至願意為了她去死。
那她就幫一把好了，讓他們一家在地下團圓。這個女人看上去太脆弱了，只怕是一點點刺激，都能讓她流產身死。
於是，當千里和拉爾看過來時，她並不廢話，直戳重點，笑道：「這位小姐，你知道沢田綱吉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嗎？」
拉爾厲聲呵斥：「芙麗雅，這裡是彭格列！我命令你立刻離開！」
芙麗雅置若罔聞，在拉爾斥責聲音剛落，就有彭格列的守衛迅速前來，可這也攔不住她下面要說的話。
「沢田綱吉說他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這是他唯一清醒的時候，他必須要在這個時候殺死自己，才能讓你平安。」她如毒蛇般笑道：「他是為了你而自殺喔∼」
第143章 記憶 X 接受 X 蜜月
芙麗雅的話與其說是晴天霹靂, 不如說是讓一切都更加的合理。
彭格列對她的態度一直不放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千里看到重症監護室中的沢田綱吉，態度太奇怪了。
如果她真的如沢田家光等人所說的那般將沢田綱吉視為最重要的存在, 那麼她怎麼都不該是這種態度。最開始，他們還擔心沢田千里會因為受不住刺-激導致孩子出問題。
他們不知道的是，千里之所以如此冷靜, 是因為在看到沢田綱吉後, 她就有所猜測——沢田綱吉的傷很奇怪，不像是被外人所傷，那傷口上覆蓋的力量是她熟悉的大空之炎和詛咒。
除了沢田綱吉之外，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力量。
千里表情淡淡的, 沒有芙麗雅所期待的脆弱, 也沒有拉爾所擔憂的激動。
她陪著沢田綱吉那麼多年，還在沢田綱吉的天羅地網下逃跑了那麼多年，芙麗雅這點雕蟲小技拿到她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千里眼睛閉著，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多謝告知，如果你願意告訴Reborn老師他們，彭格列會很感激你的。」
芙麗雅怒氣更盛, 然而短短的幾句交談, 拉爾的斥責聲已引來守衛的關注，他們第一時間盡數到達。
如今BOSS昏迷不醒，千里的安危就是彭格列最重要的一環。Reborn等人擔心過多的守衛會讓千里這個孕婦心情不暢，特地交代他們在暗處保護, 此時他們雖然禮貌客氣, 可態度只差押著芙麗雅離開了。
芙麗雅只好憤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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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爾守在病房門口，讓千里一個人來到了沢田綱吉的病床邊。
沢田綱吉的身體狀況穩定了下來, 雖然一直昏迷不醒，可經過夏瑪爾確認，彭格列還是讓他從重症監護室中離開。
他掛著吊瓶，雙目緊閉，一點也不看不出是那個裡世界裡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人的兇狠教父。
這才是沢田綱吉。
細細觀摩他的眉梢眼角，千里怔愣地想。
之前她所面對的沢田綱吉，本就不該出現才對。
她坐在沢田綱吉身邊，額頭輕輕地貼在了沢田綱吉的額頭上。
那麼長的時間裡，他們之間本該屬于夫妻之間才有的親密的事情時，總是充滿了單方面的壓迫，很少會有溫情時刻。千里莫名的有了一種認知——只要她這樣做，她就可以知道一切的真相。
沢田綱吉和希爾瓦娜斯的交易、希爾瓦娜斯加諸在沢田綱吉身上的逼迫與壓榨、沢田綱吉對希爾瓦娜斯和典獄長的反擊。
還有沢田綱吉……死無葬身之地的一幕幕。
最終，是典獄長被沢田綱吉殺死前發出的詛咒——你將失去對你摯愛的愛。
這個詛咒看似簡單，實則恐怖至極。
愛是伴隨著極強烈的負面情緒的：佔有、掌控、侵略……只是由於這世界上最溫暖的愛意將這一切都中和了，於是因為愛，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當愛意消失，只剩下黑暗時，他會對自己的摯愛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呢？
千里的身體痙攣性地抽了抽。
怪不得，千里想，她從未感受到沢田綱吉對她的愛，只有令人崩潰的折磨與痛楚。被囚禁那麼久，她從未問過沢田綱吉一次那個問題。
如今也不用再問了。
德里克家族被典獄長附在沢田綱吉身上的最後一點精神碎片所控，沢田綱吉在和德里克家族鬥爭的過程中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他做出了親自去處理的決定。
在擊碎那最後一點靈魂力量時，典獄長的詛咒出現了片刻的失效。沢田綱吉在這片刻失效中意識到了他這段時日對千里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於是，這個男人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殺。
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從她而起。平等的，一切的反噬也都加諸在了她的身上。
她這條命，她這個人。
「醒過來吧。」將所有的記憶消化完畢，千里在沢田綱吉耳邊輕聲地說：「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我心甘情願承擔你的詛咒，我想和你好好的過日子。阿綱，孩子還沒出生，沒有父親的保護，他們怎麼負擔得起彭格列的重擔？阿綱，你不能那麼不負責任，把我重新拖回這個世界，又棄我不顧。你也不能當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和我們的爸爸一樣。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她願意把她的一輩子賠償給沢田綱吉，就像沢田綱吉當年毫不遲疑的用他的一輩子來換她的復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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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十代目夫人平安誕育一對龍鳳胎！
這個消息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傳遍了裡世界，裡世界論壇第一時間炸開了鍋，恭喜聲不絕於耳，快樂得彷彿是自己有了孩子。
也不怪他們，從幾年前起，他們就一直以彭格列BOSS什麼時候會娶妻生子開起了賭注，這簡直就是裡世界裡大家最熱衷的八卦。
今天哪個夫人去提親了，明天哪個小姐假裝偶遇了……如此種種絡繹不絕。
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彭格列BOSS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傳出了夫人即將生產的消息！當時裡世界論壇簡直炸開了鍋一般，到如今依舊不少人在聊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時代目夫人——這可不是什麼情婦，是被彭格列官方公開承認的BOSS夫人，實打實的妻子。
晚宴上，看著那位冠上了十代目姓氏的女子，不少人猜測是奉子成婚，母憑子貴。然而這些猜測都被打了臉。
十代目對自己妻子的愛稱得上是病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與其說是母憑子貴，不如說是子憑母貴。
如今這位十代目夫人誕下龍鳳胎，無論真情假意，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獻上了祝福。
在沢田綱吉將典獄長的力量徹頭徹尾地收為己用後，他終於可以使用神明的力量為千里腹中的孩子提供營養，大大地減少了母體的負擔。
孩子不出意外的難產，好在彭格列早有準備，在沢田綱吉的命令下嚴陣以待，在千里剛開始生產就為她注射了麻醉，進行了無痛生產。
千里沒有受多少罪。
等千里清醒過來，入目的是沢田綱吉的胸膛。
他抱著她溫柔地拍撫著，察覺到千里清醒過來，他垂眸與她對視。
「餓嗎？」沢田綱吉低聲問。
「有點。」千里四處張望：「孩子呢？」
「孩子在嬰兒室，碧洋琪她們都在那邊，不用擔心。」
千里脖頸一僵，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應了聲，不易察覺地抿了抿唇。
沢田綱吉的意思是不準備讓她看現在能看到孩子了。
沢田綱吉那次重傷清醒後，他們開誠布公地談了下以後的事情。
千里會接受了沢田綱吉的一切，沢田綱吉也承諾會在他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上放她自由，這自由僅限於她每天終於可以見見其他人，活動範圍也從房間擴展到了整個彭格列城堡山頭。
千里往沢田綱吉的懷中鑽了鑽，抱緊了他：「那之後你覺得可以了，一定要讓我見見他們哦……」
沢田綱吉過了許久，才淡淡地應了聲。
據說，一直到最終，都很少有人能看到彭格列那位傳說中的十代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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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千里崩潰地拿起書砸向沢田綱吉：「憑什麼啊！！！？？」
沢田綱吉手忙腳亂地躲開襲擊過來的書，面上半是回味半是幸災樂禍：「講點道理呀，這不能怪我吧？」
「不怪你怪誰啊！？你是變態嗎！？」千里瞪大雙眸。
兩人前不久舉辦了婚禮，計劃著來一場蜜月旅行，可是全世界他們都去過，有時候為了彭格列，有時候是私人旅行，去哪裡度蜜月都覺得沒意思。
兩人商量了一下後，熱愛搞事情的千里決定動用屬於神明的權限，來一場IF命運線遊玩。
萬萬沒想到。
「這叫什麼蜜月！？」千里怒氣勃發，掐著還在幸災樂禍的沢田綱吉壓在床上，整個人坐在對方的身上，怒目圓瞪：「這根本是你單方面的快樂時光！我幾十年光看彭格列山頭和牧場裡的馬了！」
沢田綱吉占了實打實的便宜，自然不與千里爭。
他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千里氣死了，質問道：「你老實交代，你當時自殺是真的清醒過來想要放了我？」
「當然不是。」沢田綱吉忍不住笑：「你同時懷了希爾和希蘭，眼看身體承受不住，必須要有專業的醫療人員來為你調理身體。既然不得不讓你接觸外人，為了防止他們做不該做的事情，那最安全的做法當然是讓你自己願意被囚禁。」
「所以你用了苦肉計，假裝清醒後自殺，確保我知道你的「犧牲」。芙麗雅得到的消息，我突然可以探查你的記憶，都是你故意的。」千里磨牙。
「好聰明。」沢田綱吉虛偽地誇讚了一下，拍了拍千里的屁-股：「起來，這不是我的錯，你自己選的IF線。」
「我不管！好好的蜜月旅行，結果我被你關在那裡幾十年！出門還要被你看著，你當養狗呢！」
「真不起？」
「不起！」
「好吧。」沢田綱吉嘆氣。
下一秒。
千里：「？」
沢田綱吉眼神示意：「自己動啊，別耽誤時間。」
千里：「……」
比起理智，千里悲哀地發現其實沒有那個夢，她還是對沢田綱吉的某些語氣形成了條件反射。
「你真是禽獸。」
一輪結束，千里累得不行，也不趴在沢田綱吉身上了，自己一個人卷到一邊，小聲抗議。
沢田綱吉笑了下，說：「無論當年的選擇結果如何，最終結果都大同小異。要麼我們一起赴死，要麼就和夢裡一般，我們如今是最好的結果了。」
「是是是。」千里難受地滾了滾，對沢田綱吉說：「抱我去洗澡。」
沢田綱吉將她滾回來，親了親她側臉，笑著應道：「好。」
「哎，醒過來的骸哥他們肯定也要嘲笑我了……嗚嗚嗚，你真是王八蛋。」
「誰讓你非要他們也來一起玩。」
「不然都是NPC有什麼意思！」
「那現在有意思嗎？」
「嗚嗚嗚更沒意思了……」
第144章 十年 X 助教 X 圍觀 番外144——婚礼
千里這一胎相較於希爾要輕鬆很多。她身上的陳年舊傷一掃而空, 體內的死氣之炎、詛咒在神力的壓制下逐漸融合，提供給了孩子大量的養分。
如今的她，比起當年強盛時期的她還要精神上幾分。
瞧見她每天沒心沒肺吃好喝好的模樣, 原本嚴陣以待的彭格列都鬆了口氣。
五個月時，千里的小腹顯懷的更加明顯，穿著寬鬆的衣服也無法遮擋, 在和千里確認後, 沢田綱吉動用了神明的力量，修改了普通人的記憶。
青學拿到了今年的全國大賽冠軍後，千里辦理了退學，正式回歸了彭格列。
很多事情要提上日程了——比如說, 彭格列十代目的婚禮。
這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千里的訂婚典禮和結婚典禮的對象都不是沢田綱吉。
現在想來，她和沢田綱吉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證也領了（還有結婚證），世人皆知兩人的關係，可命運兜兜轉轉的，讓他們至今沒能正式公開舉辦過婚禮。
對於這件事，沢田綱吉心中的愧疚難以言表。
千里不想他為此耿耿於懷, 對於婚禮這件事情沒發表什麼意見, 由著沢田綱吉去了。
兩人的婚禮最終定在了日本舉辦。
自他們離開日本正式進入彭格列，他們人生中的大事小事都定在了意大利舉辦，沢田奈奈一直沒能參與。如今在沢田綱吉的力量下，彭格列成為了秩序者的存在, 脫離了黑手黨的身份, 他們終於可以放心地讓奈奈參與進他們的生活之中了。
正值暑假，網球部那群小孩子在參與一個全國範圍內的集訓, 千里處於某種原因閒著沒事（黛娜 & 海登：？），屁顛顛地跟過來玩了。
面對這位移動炸彈，青學眾人槽多無口，只能乾笑著和其他學校解釋這是他們的網球部助教，立海大感念千里的幫忙，也跟著為她掩護了幾句。
此時，她坐在網球場內的教練席上，面無表情地任由眼前的網球打出了飛沙走石、地動山搖的效果，彷彿一百個六道骸在互相毆打，認認真真地托腮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一旁的少年們反倒是更膽戰心驚。
沢田綱吉回來後，除了到處尋找她的蹤跡外，還將她的官方名字改回了沢田千里，佩麗絲·傑索這個名字如同傑索家族成為了歷史。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十年前的沢田綱吉被傳送了過來。
千里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在十年戰期間相識相知，兩人共同面對白蘭，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一場。
那期間裡，沢田綱吉除卻最開始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和她之間有所隔閡，可後面知道真相後，千里不得不承認，沢田綱吉拚盡了全力在保護她、照顧她。
千里可以分得清兩個沢田綱吉之間的區別，然而對於十年前的沢田綱吉來說，他卻只認識這一個千里——這是千里一直覺得不安的地方。
這次不知道為何，十年前的他們再一次被換了過來。
那時，彭格列眾人在討論著婚禮的細節，守護者外加Reborn等人集體被換引發了一輪騷亂。千里正在被窩裡補眠，卻還是被緊急叫了過去。
看到這群最熟悉的陌生人，饒是千里也呆愣了半天。
「……千里小姐！？」沢田綱吉原本很迷茫地打量著四周。之前他來到十年前，一直都在日本的地下基地行動，還是第一次見到彭格列在日本的總部。這份迷茫一直持續到他看到了千里。
他瞳孔瞬間睜大，彈跳而起：「你沒死！？」
他想衝向千里，又不知為何停在原地。他如同被雷劈了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眶卻逐漸紅了。
許久，他再也顧不上周圍其他人，衝上前來抱住了她。動作看上去很魯莽，可真的環繞在千里腰間的手卻放鬆了力道。
他是沢田綱吉，彭格列無人敢攔。
這還是個孩子。
千里怔訟，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是了，當時在外人看來，十年戰的最後是她和白蘭同歸於盡，尤尼緊隨其後。
這一系列的打擊對於十年前的這群孩子們來說太過殘忍，不知道這半年他們是怎麼度過的。
過了好一會，沢田綱吉的情緒平穩了下來，場上眾人寂靜一片。黛娜很有眼色地帶著無關人士陸續離開會議室，又衝着千里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暗示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安靜的閒聊環境。
千里頷首表示知道了，黛娜這才鞠躬離開。
千里和山本武等人打了聲招呼，理所當然的，看到他們都壓抑著的喜悅。
千里勾了勾唇，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轉身帶著他們前往黛娜安排好的休息室，走在寬大的走廊上時，沢田綱吉後知後覺地發現千里的小腹依舊是隆起的。
……很明顯，這不是前一個孩子了。
他腳步頓了頓，一同前來的Reborn給他使了個眼色。
一直到了會客室雙方落座，拉爾、碧洋琪得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眾人寒暄了一會，這才轉入了正題。
「你……」沢田綱吉躊躇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口。
千里安撫道：「我沒有死，當時情況複雜，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啊，嗯……」
兩人之間的談話兩句間陷入了僵局。
沢田綱吉抿了抿唇，目光掃過她小腹處時，眼神緊了緊。
千里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們怎麼過來的？」
說到這個，獄寺隼人就來氣。他惡狠狠地揪著藍波的臉怒道：「都是這個混蛋的錯！」
「才不是藍波大人的錯，蠢獄寺放開藍波大人！」本來在開心吃著零食的藍波立時哇哇大哭，吵鬧起來。
一邊的一平嘴裡吃的鼓鼓囊囊的，見此連吞嚥都忘了，鼓著個小臉不知所措。
「別吵了。」拉爾怒喝。
之前被拉爾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讓獄寺隼人條件反射地鬆開了藍波，藍波一個起跳，如同失去方向的小牛隨便亂撞，好巧不巧地，直直衝千里而來。
碧洋琪和拉爾面色一變，兩人攔在千里身前，攔住了炮彈般的藍波。
千里哭笑不得地圍觀藍波進入了新一輪的被教訓的修羅場，眼角餘光掃到沉默中的沢田綱吉，笑容頓了頓。
這群孩子過來早已過了五分鐘，很顯然又是一次又BUG的穿越。和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同，如今的千里並不擔憂。
接受了神格後，她越發理解沢田綱吉不願意使用神力的原因——世界萬物無所遁形，普通人的命運軌跡清晰可見，這樣的「人生」毫無樂趣。
「要和我單獨談談嗎？」千里從碧洋琪身後探出個頭來，直直地和沢田綱吉對視，問道。
沢田綱吉愣了下，而後「嗯」了聲。
碧洋琪和拉爾擔憂不語，千里拽了拽她們：「好啦，出去吧，我和沢田君聊一聊。」
她用的是「沢田君」，一直以來，她很清晰地將兩個沢田綱吉劃開了邊界。
見她態度堅決，碧洋琪和拉爾對視一眼，尊重了她的想法。
沒多久，房間裡空了下來。
千里率先開口：「沢田君，作為曾經一起經歷過那些事情的朋友和長輩，我希望你能有屬於你的人生。」
沢田綱吉縮在沙發上，並不意外千里能看出他的心思，苦笑。
他自然知道他和千里的沢田綱吉之間的區別。
從十年戰回來後，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他和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之間的區別越來越大，他的世界裡還出現了尤尼、白蘭……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世界裡，沒有一個沢田千里。
哦對了，那個白蘭。
當尤尼臨死前將他們所有的記憶傳送給十年前的人後，十年前的白蘭就變得……無法形容的怪異。
一方面，小白蘭不認為自己會對另一個人如此上心；
另一方面，沢田綱吉無數次看到對方經常聊著聊著，觸及到某個詞或者某件事時，便開始出神。
回過神來時，總會變得意興闌珊。
沢田綱吉嘆了口氣。
一時間，不知道他們誰更可悲。
「別擺出這個表情。」千里心中浮現起淡淡的酸楚：「……咱兩也就認識了幾個月，不至於吧，而且我比你大了10歲啊沢田君。」
「是我親手殺了你。」沢田綱吉聲音嘶啞，這是他最無法釋懷的一件事情。
他不明白，他不是一個會動殺意的人，為什麼當時面對「千里」，他那般果決地下了殺手。
「如果我沒有殺了那個「珮麗絲」，如果我當時……」
「可那不是我啊。所有時間線上的我都是詛咒化為的殘影，沒有自我意識。為了維護世界平衡，73們都會被動地想要殺了那片殘影。沢田君，你的世界從未有過我的存在。」
那也好過現在。
沢田綱吉想。
「這個孩子是他的嗎？」沢田綱吉轉移了話題。
「……不然呢？」
「你不怪他嗎？……關於我們被傳送過來的事情，他沒有提前告知你。」
「無論他策劃了什麼，沢田君，結果是我們所有人都得到了利益，包括你。你得到了遠遠超出你的時代的戰鬥力和武器，我們所有人也全部復活，所有被毀掉的平行世界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千里耐心地給沢田綱吉解釋：「沢田君，如果想要快樂地活下去，那就只看結果，不要看過程。我不想因為那些事情和他發生爭執。對於我們來說，活下去已經很難了，我不想浪費時間。」
真好。
沢田綱吉想。
怪不得十年後的他會這般的毫無顧忌地實施計劃。
「我喜歡你。」沢田綱吉壓低了聲音，輕輕的說。
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和對方在一起的希望，可是他想訴說他的喜歡。
千里死亡後，他無數次在深夜裡驚醒。大家都說十年戰贏得了勝利是多麼開心的事情，可每個人的笑容都那般勉強，一如他自己。
他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會接受，甚至不會感覺到困擾。
這個人，是那般義無反顧地愛著十年後的自己。
千里將沢田綱吉擁入懷中，拍了拍他的背：「忘了我吧。」
沢田綱吉說：「我輸給了時間。」
……
第二天，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帶著被替換的眾人回歸，面對十年前的人，沢田綱吉沒急著送他們回去，並且體貼地同意了他們想參加他和千里婚禮的打請求。
而千里在被某人莫名其妙的「教訓」了一頓後，一氣之下跟著網球部來到了這裡訓練。
自己吃自己的醋，還拿這個當藉口欺負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千里憤憤地想。
反正婚禮一應操作都由沢田綱吉負責，她只需要安心等著就好。
十年前的那群小孩子來了以後，除了奇奇怪怪的沢田綱吉，其他人頗有興趣地帶著自己的小號去訓練了，連雲雀恭彌都和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孕期情緒不穩的千里一個大白眼，決定出來透透氣。
她如今認真地思考——要不要清除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的記憶？
求而不得，這種痛苦她感同身受，她一點都不想讓沢田綱吉吃這個苦。
思考間，墨菲定律般，一個球彈飛後，終於直直地朝她飛來——
一片驚呼和大喊危險的聲音中，千里眼也不眨單手握住了看上去攜帶千斤之力的球。
輕輕一捏，球發出悽慘的哀鳴。
圍觀群眾：「……」
青學這個助教是變態吧？
第145章 邀請 X 感恩 X 希爾
千里許久沒碰網球, 這一接球，她興致大起。
說來無奈，他們這樣的人運動細胞數一數二, 反射神經遠非常人可比，否則早不知在哪一次的戰鬥中死無葬生之地。有得必有失，對應的他們無法參加任何普通人的體育競技比賽。
這些年來, 千里沒有特別專長的運動, 沢田綱吉同樣如此。小時候是因為不感興趣（沢田綱吉是因為廢柴），長大後則是被彭格列大大小小的事務所牽絆。
當活著都困難時，娛樂項目只是遙不可及的夢。就連他們之中熱愛棒球的山本武和熱愛拳擊的笹川了平，那幾年都再也沒有分過心。
如今大局已定, 他們總算可以放鬆放鬆。
等眼下的事情全部結束, 不知道能不能忽悠沢田綱吉過來打幾把。
千里心中琢磨。
她起身，對場上因為沒控制好力道導致球衝向了千里而不斷道歉的桃城搖了搖頭，瞅向了遠處的空場，高聲道：「龍馬，來陪姐姐打一場。」
瞬間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的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瞪大他那雙琥珀色的貓眼：「……你冷靜一點。」
他的目光落在了千里的小腹處。
到了他們這種水平，每一次揮拍所攜帶的力度極其驚人，對人體全身肌肉的要求極高, 哪怕千里體質和力量異於常人, 在懷孕的狀態下也不適合進行網球這種運動。
「有什麼關係？」千里反倒無所畏懼，她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如果是懷希爾的時候，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部躺在床上裝死, 現在則完全相反。
她從球包中拿出自己最喜歡的球拍：「進來, 陪我打幾個拉力，醫生都說了多運動對胎兒有好處。」
一邊的手塚國光無奈地開口：「去陪她打一會吧。」
越前龍馬這小子最尊重的人就是手塚國光, 聽見他這般說，即使心裡依舊覺得不妥，越前龍馬還是應了聲進了球場。
而後手塚國光又對千里說：「打半場，全場的話，沢田君也會阻止的。」
全場拉力考的是力道和控制，半場則相反，考的是力量的控制，這顯然更適合孕婦。
千里撇了撇嘴，她知道手塚國光在關心她，她不再鬧騰，同意了對方的提議。
集訓地點依照慣例有彭格列的財務部支持，沢田綱吉對這半年裡，青學的孩子們帶給她不一樣的人生心知肚明。為表感激，沢田綱吉為這群孩子們做了不少事情。
直接給錢肯定是不行的，這也是侮辱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於這群孩子們來說，網球的地位非同一般，沢田綱吉從網球入手，為他們提供最先進的訓練設備、最優秀的教練、最精心準備的集訓、最合理的飲食安排……短短的一兩個月，這群孩子們的網球水準果然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也是千里可以隨便過來玩的原因。
吃完晚飯，大家一起聚到了娛樂室裡消食，順便交流交流感情和經驗。
千里問青學眾人：「你們有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青學眾人點了點頭。
他們假期沒課，千里的婚禮這種重要的時刻當然要去。由於和千里同齡相處過，即便記憶上被更改，可他們還是有種微妙的同學英年早婚的感覺。
說到更改記憶，沢田綱吉本來是不想更改網球部這群人的記憶的。這段時間對千里來說是美好的，他不希望只有千里記得。
然而千里卻覺得他們既然是普通的熱愛網球的少年，知道彭格列這個家族無所謂，但是何必要讓他們知道這些不該知道的異能力？
隱瞞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這是千里能送給他們最好的禮物。
「那你們呢？」得到答覆，千里又問其他幾個學校。
「場地夠嗎？」四天寶寺的部長白石問。
「這你就問錯了。」忍足侑士隨意地跨坐在地上，托腮調侃：「如果不是彭格列從不參與排名，否則他們家族每個高層都能占個靠前的位置。他們的BOSS結婚這種大事，場地怎麼可能不夠？」
說到BOSS這個詞，忍足侑士有些不習慣。
忍足侑士隱晦地瞥了千里一眼。
彭格列這種家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這些老牌世家心知肚明，從稱呼上就可見一二。
「哪有那麼誇張？」千里白了他一眼，開始對藍某波、笹某某平等人指指點點：「好多人天天坐吃山空，壓根沒經商天賦。」
「你們家族有專門幫忙投資理財的財務部，還需要他們親自負責？」
啊……財務部。
千里心虛地頓了下。
這些年破事一件接著一件，如今工作堆積到了恐怖的地步。若不是有黛娜和海登在，她都沒辦法放下工作出來玩（黛娜 & 海登：你為什麼可以那麼理直氣壯！？）。
幸好我懷孕了，多好的藉口啊！
我懷孕了！虛弱得沒有辦法工作……但是打球和打人還是可以的！
千里無恥地想。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們當然想去。」白石見千里沒有反駁忍足的話，確認對方的確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笑著應了下來。
彭格列正在創辦職業網球選手和兼職網球選手都可參與的俱樂部，而且有傳說級別的職業選手當教練，高薪聘請了不少退休的世界級選手，各個學校和千里之間多多少少都有聯繫。
何況四天寶寺本身和青學關係就很不錯。
對了，聽說傳說中的武士南次郎決定加入這個俱樂部當教練後，不少早已退役的前網壇的網球選手們趨之若鶩，連拿了大滿貫的世界冠軍也不例外。
越前南次郎的時代啊……白石隱晦地看了一眼越前龍馬。
他沒有經歷過，卻也知道那個時代，越前南次郎究竟鋒芒畢勝到何種程度，那是屬於越前南次郎一個人的天空。
時隔那麼多年，只要是那個時代的網球選手，依舊沒有不想繼續和越前南次郎再來一場比賽，來再一次感受被吊打的快樂的。
立海大、冰帝、不動峰等學校也一一應下了千里的邀請。
「話說，為什麼不等孩子出生後再舉辦婚禮？」菊丸英二提出疑問，他歪了歪頭，好奇地盯著千里的肚子：「懷孕結婚，千里會很辛苦的吧~」
「不辛苦，而且我先生不想等。」千里臭屁道：「他每時每刻每秒都想娶我，沒辦法，我的魅力太大，他怕我被別人勾引走。」
網球部眾人：「……」
怎麼那麼欠打。
「這算不算未婚先孕？」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觀月初開始挑釁：「魅力真那麼大的話，怎麼會先上車後補票？你先生不負責任哎！」
瞟了眼笑容瞬間收斂了幾分的不二週助，千里想觀月初絕對是抖M……怎麼總想被欺負呢？
她哼了聲：「誰先上車了？我們領完證後才有的孩子，只是因為各種事情耽誤了沒辦婚禮。」
「哦∼那我倒是很關心這位忙得連婚禮都不能辦的先生長什麼樣了，居然能讓你死心塌地。」
千里狀似歉疚：「抱歉，入場的資格是關東大賽的隊伍。」
觀月初笑容僵在了臉上：「……」
旁邊有人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千里托腮，擺出提出好建議的貼心大姐姐的模樣：「家屬除外。如果你願意嫁給裕太，成為周助的家人，我可以勉強同意你來哦∼」
不二週助笑眯眯地說：「不二初？好難聽的名字。裕太，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不二裕太：「你在想什麼啊老哥！！我也不會同意啊！！而且不要說出那麼恐怖的名字啊！！！」
……
陪著網球部的人訓練三天，眼見他們的集訓進入了白熱化的地步，千里不想再做打擾，告辭離開。
短短三天，彭格列在日本的臨時住所煥然一新。人們進進出出忙碌地裝飾著裡裡外外，顯然是婚禮的各種裝飾已經談定，如今正在執行。
大廳中，守護者們和彭格列其他人三三兩兩坐著閒聊，十年前的小孩子們依舊沒有回去，有的人拿著如今這個時代的電子設備玩得不亦樂乎哦，有的人在纏著十年後的自己問東問西。
雙方相處的很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父子場面。
兩個Reborn用大大的黑眼睛大眼瞪小眼，千里心裡吐槽了一下這是什麼地獄場景。下一秒卻見兩個Reborn一起轉過頭來，像是知道她在腹誹什麼一樣，衝她露出陰森的笑。
千里：「……」
我去，孩子都要被嚇掉了。
心虛的千里連忙移開目光，假裝無事發生。
快一歲的希爾正窩在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的懷中聽他講故事，抬頭看到了千里，他眼睛一亮。
他還太小了，行動不太利索，卻還是很努力地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起身，努力往千里身邊走。
小奶音一直在叫：「媽媽。」
千里心中一軟，大廳裡其他人放下手中動作，笑著圍觀著小傢伙。
千里每天都會和希爾打視頻電話，這小東西什麼都不懂，總是試圖透過屏幕來碰她。
如果不是希爾，千里不會那麼急著回來。
她俯身將希爾一把抱起，希爾抱著她的脖子，緊緊地黏在母親的身上，開心的情緒毫無遮掩。
「回來了？」書房內的沢田綱吉聽到動靜，開門探出了頭。
「嗯。」千里抱著希爾走到他身邊：「希爾說話越來越清晰了。」
「爸爸~」希爾軟糯糯地喊了聲。
沢田綱吉面色柔和，親了親希爾。
小沢田綱吉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心中複雜的情緒升騰，轉瞬間消失於無形之中。
悠于 2024-2-29 18:04
第146章 結婚 X 八卦 X 珍寶
陽光明媚、秋意正濃的某個清晨, 坐落在東京不遠處的某座小島上一反常態地熱鬧了起來。
靠近小島，只見沉寂了許久的島上如今人山人海，遊輪、遊艇絡繹不絕, 直升飛機來來回回。小島上矗立著一座精緻華麗的城堡，裝飾得如同中世紀貴族的王宮。
每個人面上洋溢著笑，或真心或奉承, 無一例外地擺出了對主人翁絕對尊重的態度。
為了照顧千里的身體, 婚禮特地修改了時間。等千里吃飽喝足，碧洋琪等人才帶她前往了更衣室化妝。
過去的路上，千里看著車窗外的各種婚車飛機以及遠處入海口的遊艇，感慨道：「這場景好熟悉啊, 等我和阿綱離婚了, 下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個場景。」
拉爾錘了她一下：「被沢田聽到小心又挨教訓。」
千里被她錘得身子一歪，裝模作樣地哎呀哎呀了兩聲，碧洋琪在另外一邊扶正她的身體，為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服：「整天胡言亂語，怎麼，第一次結婚你很快樂嗎？」
千里哼了聲。
「少說幾句哦。」坐在前面的Reborn露出大帥比的臉：「彭格列的車都有監控，蠢貨。」
千里說：「……」
於是一直到了化妝室, 千里都保持了珍貴的沉默。
化妝師們早已待命, 千里一進來，他們就井然有序地開始為她化妝。
千里本身姿色不錯，卻並非頂尖的大美人，直到那次由於詛咒的爆發和希瓦進一步的靈魂鏈接, 在希爾瓦娜斯的同化下, 屬於黑暗女王的極致的氣場讓千里的美閃耀綻放。
不過是輕輕地幾下描摹，拉爾就瞧見幾乎是她看著長大的女孩子陡然間成熟, 即將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妻子。
倒也是不負時光，不負歲月。
「真美。」安靜地走進化妝室的沢田家光和沢田奈奈站在千里身後，奈奈坐在她的身側，開心地說。
「媽媽。」
奈奈心疼道：「阿綱也真是的，非要你懷著孕累這一趟。」
這句話這些天奈奈來來回回說了不少次，每次說，沢田綱吉都滿是無奈。
沢田家光凝視著千里，目光柔和——兩個孩子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實在不易，連他都在自己的兒子假死，而千里嫁給白蘭·傑索時認為這兩個孩子這一輩只能以悲劇收尾，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早已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十代目，遠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的。
想到上一次他牽著千里的手將她交付給另外一個男人，如今，他居然還有機會將這個公主重新送回自家兒子的身邊。
千里心情也很複雜。
這兩天她一直和沢田綱吉討論結婚時笑場了該怎麼辦——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了解甚深，除了吵架的時候沒有嚴肅的場合。
在那般莊重的儀式上笑場，簡直是社死——雖然她社死了無數次了。
然而那麼多的思緒，真的到了這一刻，千里才發現她的心情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輕鬆。
「不要露出那麼沒出息的表情。」在外面交代完事情的Reborn走了進來。
彩虹之子的詛咒被沢田綱吉利用希爾瓦娜斯那個世界的力量解除，如今的他成為了一個十八歲左右的成年人。千里不介意他看上去比自己還小，堅持要求他作為自己的長輩出場。
沢田家光欣然應允。
「你又沒結過婚，只有炮-友的你怎麼會懂我的心情！」千里頂嘴。
沢田奈奈拍了她一下：「胡說什麼？」
Reborn勾唇冷笑：「你以為你今天結婚我就不敢打你？」
「……新娘頂著傷出現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那有什麼關係？」Reborn嘲諷：「就說是阿綱打的，反正裡世界的人天天八卦你們的事情，也不怕多這一件了。」
「……」千里果斷認慫。
曾經沢田綱吉夜以繼日地為她製作了一件婚紗，名為無言。
那時候沢田綱吉決定赴死，讓她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妻子，他將他全部無法訴諸於口的感情全部用這件婚紗人來訴說。
後來，那件婚紗在彭格列的動盪中成為了羞辱她的存在，千里和沢田綱吉對此皆耿耿於懷。
這一次，沢田綱吉再一次地為她製作了婚紗，每一針每一線都是他認認真真製作而來。
婚紗上所覆蓋的珠寶璀璨奪目，每一顆都價值不菲，比起沢田綱吉的心意也不過如此。
「時間到了哦。」幾人笑鬧間，門口的碧洋琪敲了敲門。
千里收斂住笑意，和奈奈擁抱了一下，這才握著捧花站起了身。
沢田家光負責將她送到殿堂門口，而進入教堂時將換成Reborn。
在千里和沢田綱吉心中，Reborn才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父親。
萬眾矚目下，教堂的門緩緩拉開。
沢田綱吉抬眸，身處黑暗中的新娘一絲一縷地逐漸被光所籠罩。她的目光柔和如水，看著他的目光中是曾經的那個沢田千里不曾擁有的溫柔。
幾乎是無法控制的，沢田綱吉面上跟著綻放出了笑。
任誰都無法否認，今天的兩個新人之間的感情。
Reborn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毫無遲疑地走向在神父前等待許久的沢田綱吉，而後，將千里的手放在了沢田綱吉早已張開的手心中。
Reborn說不出什麼感性的話，哼笑一聲後道：「以後不要再折騰了。」
沢田綱吉笑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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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主婚人是從異國他鄉而來的教皇，他維持著謙卑慈祥的笑容，為這一對新人順利地舉辦完了整場婚禮。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沢田綱吉附身與千里接吻，滿場傳出熱烈的掌聲。
沢田奈奈眼眶發紅，靠在沢田家光的懷中。
之後，便是各自的聯誼時間。
直到這時，白石等人才更深一步地了解了忍足侑士所說的彭格列舉辦的婚禮必定隆重是何等含義。無數只能在新聞中或者他人言語中的名門望族們觥籌交錯舉杯交流，整個舞會大廳富麗堂皇，眾人談笑風生，在和那對新人時都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整個小島被開闢成了度假區，參加完婚禮後，賓客們可以在這裡住上兩週，衣食供應由彭格列負責。
網球部的小孩子們本不想打擾，然而架不住那群傳說中的世界級網球選手都來參與了婚禮，並且會在這裡展開為期兩週的訓練。
這簡直是一個提升的好機會。
於是，他們決定厚著臉皮賴在這裡。
人多口雜，難免會聽到一些八卦。
「聽說了嗎？肖恩家族這次沒被邀請哎。」
「仗著大小姐不在搞事情，活該現在被排擠。」
「那個私生子井和京冶沒成功，艾琳娜只是去看了下大小姐，不是那麼過分吧。」
「過不過分是人家怎麼想。」
艾琳娜？井和京冶？
網球部眾人對視，這才想起那個來當老師很快又消失的艾琳娜。
原來如此……
還有井和京冶，他當初說對千里一見鍾情，甚至為了千里特地從冰帝轉了過來，想來一場師生戀（他們記憶被改了），後來也消失了。
聯繫一下時間，還真的是和艾琳娜同一時間消失的，合著這對姐弟是衝着千里和沢田綱吉先生來的。
沒一會，又有其他人開始閒聊。
「大小姐第一次結婚就沒那麼熱鬧，結完婚白蘭就帶她離開了。」
「第一次大小姐又不是願意的……大家都以為十代目死了，白蘭還非要在彭格列舉辦葬禮的時候和大小姐結婚，熱鬧的話大小姐更難受吧……當時也就白蘭挺開心的。」
聯想到當初沢田綱吉為了證實身份給他們看的錄像，在後面視頻中彭格列眾人的表情越發嚴肅後，沢田綱吉便不再讓他們看下面的內容了。
當時他們猜到事態不對，如今親耳聽到這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果然感覺得不錯，正常的家族之間會出現生死的爭鬥嗎？
於是，等千里來問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堆表情各異的小孩。
她環顧了一圈，看到幾個長期混跡裡世界論壇的熟面孔，心下瞭然。
此時，她已經換了一套簡潔的禮服，繁重的婚紗被人保管了起來。
千里坐在越前龍馬身邊，將越前龍馬好不容易騙到手的酒一飲而盡，這才挑眉，掃視了他們一圈：「是不是聽到了一些八卦？」
越前龍馬瞪著大眼睛怒氣沖沖地盯著她手中的酒，半天才壓了壓帽子，不滿地嘟噥了什麼。
至於千里口中的八卦，他早就知道了七七八八，因此他的反應平靜。
其他人被動地知道了千里的隱私，都覺得尷尬，一時間沒人接口。
「這群人無聊死了，到現在都沒找到新話題嗎？」千里嘆氣。
裡世界的八卦少的要死，他們那檔子破事被天天翻來覆去地說，根本瞞不住任何人。
千里琢磨著下次是不是該去找他們收版權費，畢竟她的八卦讓他們枯燥的生活得到了無法抗拒的樂趣。
千里不甚在意：「八卦聽聽就行了。」
說完，話題中心的女王千里簡單利落地扯開了話題。
網球部眾人瞧千里是真的不介意以前的事情了，逐漸的也放鬆了下來。
「你們訓練得怎麼樣了？」千里問。
「進步很大。」柳蓮二實事求是：「根據數據顯示，各個隊伍平均速度上提升15%，體力上提升……」
等柳蓮二報完一串數字，千里看向乾貞治，乾貞治點頭贊同了柳蓮二的數據。
「那就好。等會我要和我先生先離開，你們有什麼需要直接聯繫武哥。武哥說要在這邊待上幾天，我和他說過了。黛娜給你們安排的房間剛剛發給你們了，記得查收。」
眾人點頭，他們這些日子和千里的同伴們都有接觸，山本武還去青學當了一針棒球部助教。千里讓他們找山本武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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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一路將千里抱回了新房，溫柔地放在了床上。
千里躺在床褥之中，抬眸注視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成長有目共睹，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從她的臉頰一路向下，讓千里放佛已經被侵犯了一般不自在。
千里移開目光，找話題般撇了撇嘴：「也就懷孕的時候你才會溫柔一點。」
「別今天挑我的刺。」沢田綱吉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側臉：「先洗澡？」
「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千里狐疑。
沢田綱吉沉默了下，狡辯道：「新婚夜做些什麼很正常吧？」
「？」千里說：「不正常的是新婚夜新娘已經懷孕了！這難道是我的錯？孩子不是你的？」
「……」
啞口無言的沢田綱吉頂著千里「你可真是個衣冠禽獸」的視線，鬱悶的一個人去洗澡了。
回來時，千里已然入睡，
這個孩子對千里的身體負擔不大，可懷孕了必然會虛弱。再如何小心，千里都會疲倦。
沢田綱吉笑了下，什麼繾綣心思都蕩然無存，只剩下心中暖融融被填充的滿足感。
他溫柔的為她換下繁複的禮服，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晚安，我唯一的珍寶。
第147章 十年 X 時間 X 解脫 番外147——沢田纲吉
沢田綱吉悶在房間裡不知道有多久了, 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累很累，像是在燃燒著他的生命。
映入眼簾的每一個景色、每一個行人的表情，都會讓他回憶起不想回憶的未來。
直到Reborn強行打開門闖入, 沢田綱吉才眨了眨乾澀眼睛，抬頭迷茫地看向來人。
Reborn皺眉：「你還要這樣頹廢多久？」
沢田綱吉低低地喊：「Reborn。」
聽到自家學生如此茫然無助的語氣，饒是Reborn的心中也不舒服了起來。
他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對沢田綱吉做出暴力的事情, 而是緩了緩語氣：「阿綱, 沢田千里不是我們這個時間線上的人，她本就不存在你的世界之中。」
「啊，嗯。」沢田綱吉遲鈍地理解了Reborn所說的話，許久才應聲。
Reborn嘆氣。
在那場堪稱是災難的十年戰途中, 敏銳的Reborn第一時間發覺了沢田綱吉的不妙之處。
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 沢田千里和沢田綱吉不得不說簡直像是靈魂伴侶。很多事情不需要說不需要想，沢田千里就知道沢田綱吉的想法，每當沢田綱吉消沉低落時，她總能第一個發現並找到緣由。
誰都能看出，她的確是一直陪伴在沢田綱吉身邊的。
可不是這個沢田綱吉啊。
被人全心全意守護著的感覺沢田綱吉不是沒有過，獄寺隼人對他又何嘗不是這般？可沢田千里是特殊的。
她懷著他的孩子，為了參加他的葬禮承受了那麼多的屈辱, 與他同生共死……
從懷孕到生產, 沢田綱吉每天陪在她的身邊，親眼見證了一個小生命的誕生。
第一次的胎動，第一次的和血脈相連的孩子掌心觸碰掌心……
他要如何不真的把那個為他生兒育女的沢田千里當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何不對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產生「父子之情」？
這簡直是個災難，比十年戰還要恐怖的災難。
十年戰就算輸了, 也不過是死亡。
可這是什麼？這是精神上的毀滅。
不止一次的, Reborn提醒沢田綱吉要分清十年前和十年後，不僅僅是時間, 還有人。
沢田綱吉從最開始的果斷到後面的含糊其辭，讓Reborn心中的不詳越發濃重。
然而，最讓他意想不到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哪怕沢田綱吉拼勁了全力，還是沒能保護好沢田千里。
當沢田千里以那般慘烈的狀態在沢田綱吉面前迎來了死亡時，Reborn就知道，他的學生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那時他們被白蘭重傷，又莫名其妙地被一股力量所救，同時恢復了神智。
無需多言，所有人都向同一個方向衝去，而後停在那裡——
沢田千里渾身是血，和白蘭相擁著。
初為人母的沢田千里因失血過多，唇已蒼白如紙，費力地開開合合著，顫抖著在說些什麼。
而那個殘忍陰狠的白蘭輕閉著眼，難得安詳地應著。
他抱著千里的手很緊很緊，誰都不知道本應該不死不休的兩人，為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這般姿態。
也在這時，沢田綱吉才明白了十年後的人所說的白蘭和千里之間不是單純的仇恨是什麼意思。
沢田綱吉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是個外人，哪怕是十年後的白蘭和千里之間的關係都比他要更緊密。
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自始至終，都未能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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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綱吉的生活似乎恢復了正常。
按照Reborn為他制定好的路線，他服從地上學訓練，並且平靜地接受了高中要前往意大利西西里島，成為彭格列十代目的事實。
只是，他自以為的掩飾的很好在一次閒聊中被擊碎了。
當時他們在聊著去意大利的事情，聊著聊著，山本武突然道：「阿綱，我們給千里小姐立個碑吧。」
沢田綱吉原本在談笑風生，那個本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的名字，讓他一瞬間拿著壽司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
整個宴會一片寂靜。
這半年來，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避開的名字，就這般措不及防地被山本武提出。
十年後的事情仿如隔世，直到如今，才發現不過是人為的假裝遺忘。
他們所有人都回來了，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健康快樂著。
除了一個人。
一個從來不存在於他們這個時間線的人，一個無論如何無法挽回的人。
許久，沢田綱吉輕輕地應聲。
在沢田綱吉的許可和reborn的指示下，沢田千里的墓碑選在了彭格列位處日本的墓園之中，以最高規格立了空碑。
九代目等人都接收到了十年後的記憶，對此只能無奈嘆息。
沢田綱吉摩挲著墓碑上的名字，笑著坐在了一旁：「你知道嗎？我最近學習進步很大，Reborn說我簡直是脫胎換骨。」
「白蘭也找過來了，沒想到十年前的白蘭的性格是這樣的，只是一個普通小孩子嘛。真不知道十年後他怎麼會變成那樣。他說他很想見你。真的說起來，我比他幸運多了，最起碼我有機會和你共處一段時間，他呢？除了記憶什麼都沒有，可偏偏感情來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連你的墓碑都是空的。我曾經很感謝能穿越到十年後，能去改變那個未來。可是當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十年後的我的謀劃後，我又很恨十年後的我。」
沢田綱吉輕聲問：「他應該很清楚吧，只要我遇見你，我就一定會喜歡上你……可他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他永遠都是那個勝利者。他太惡毒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你，為什麼我們之間存在的是時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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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沢田綱吉再一次穿越到了十年後，並且和上一次一樣，在那邊待了足足幾個月。
第一次是地獄，第二次，則是救贖。
沢田千里的死一直是橫亙在他心中無法抹除的痛，能看到她安然無恙，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樣就好。
只要你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都好。
這段時間裡，不同於其他同伴急著和十年後的自己切磋提升，沢田綱吉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去看沢田千里和屬於她的沢田綱吉的互動。
她的各種表情都讓沢田綱吉看到了信賴與自由，彷彿處於最安全的保護圈中，她的快樂發自內心。
在兩人的婚禮上，考慮到不想讓普通人發現不對，他們這群十年前來的人都隱藏在角落裡。
當沢田綱吉吻上千里的唇，兩人交換了一個吻，在眾人矚目下相視一笑時，小沢田綱吉如釋重負。
三個月後，千里誕下了一個女孩，這是彭格列十代目第二個孩子，起名為希蘭。
——那孩子的眼底有著和白蘭一模一樣的倒立的皇冠。除此之外，希蘭長得和沢田綱吉一模一樣，棕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眸，這才沒讓外面傳出風言風語。
後來，復仇者監獄說紫色倒皇冠是73繼承人的標誌，外界更加確定了孩子的親生父親只能是沢田綱吉。
小沢田綱吉知道，這是白蘭的轉世。
他不解地去問沢田綱吉，為什麼要接受這個孩子？
十年後的他意味深長地說：「你還太小，看事情要對比得失。既然我不允許白蘭死前還在千里心中留下那麼特殊的位置，那麼復活後，就要讓他永遠失去得到千里的希望。」
而後，十年後的他目光移向了自己：「你呢？」
「……什麼？」沢田綱吉怔。
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雲淡風輕地說：「你要和我合為一體嗎？」
「……」沢田綱吉瞪大了雙眸。
沢田綱吉說：「沒有一個世界是擁有那麼多平行世界和不同時間線的，作為這個世界的神明，我已經將所有分世界的「沢田綱吉」吞噬了。很可惜，我們都是主世界的人，法則上，我們是同級別的，只有你自願，我才能吸收你。」
小沢田綱吉恍然大悟：「……所以我這次會來到這裡，是因為你……」
大沢田綱吉不置可否：「怎麼樣？」
小沢田綱吉思索片刻。
這短短的時間裡，他想到了很多。
有關於沢田千里的一切，有關於她的孩子，有關於十年戰時兩人的相處。
而後，他緩慢卻堅定地搖頭：「不，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就犧牲掉我同伴們的人生。」
大沢田綱吉不意外地勾唇：「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小沢田綱吉愣：「什麼？」
大沢田綱吉嘆了口氣，看向不遠處正在和孩子們玩鬧的千里：「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而後想辦法拿到身體的控制權。之後，我會讓我的同伴們都拿到身體。只要可以得到她，我已經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了。」
而你，還是那麼乾淨。
大沢田綱吉拍了拍小沢田綱吉的腦袋：「我本來就沒準備吞噬你，你是世界上僅存的另外一個我了。保護好你這份溫柔與善良，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小沢田綱吉輕輕地應了聲。
在這一刻，所有的負面情緒化為烏有。
十年後的自己哪有什麼回頭不回頭，只不過是對千里的愛超過自己千分萬分。
他做不到為了她付出一切，所以他永遠也得不到她。
公平的結果。
只希望以後他們可以平安喜樂，再無波折。
第148章 希爾 X 希蘭 X 維持 番外148——父母慈子孝
希爾Part：
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嫡長子且是為一個孩子, 希爾·彭格列自出生起便備受關注。
由於母親的失蹤，希爾有一段時間是被教父親自帶在身邊餵養，不少動了心思的人想從他身上下手來和教父來點姻親關係, 結果沒想到全都碰到了教父大人的底線，從此那些家族在彭格列的同盟裡再無一席之地。
後來，希爾的母親沢田千里全盛回歸, 這才讓那群人徹底死心。
不同於其他家族對繼承人的嚴防死守, 希爾的長相在裡世界壓根不是個秘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顯而易見，彭格列有這樣做的底氣——尤其是每個動歪心思的人都以不同程度的悲劇收場後。
彭格列實在是太強大了。
不少人心中暗嘆。
天時地利人和，隨便一個守護者都強到可以滅了一個家族, 更別提已經不似凡人的教父本人, 還有他的妻子。
只有彭格列最高層且和是十代目夫婦心腹的人才知道，並非彭格列有自信，而是希爾本身就無法以常人論。
前世作為黑暗女王的希爾瓦娜斯，這一世出生便是神明，甚至為了讓世界不得不接受他的到來，世界法則都因此改變。
其中，影響最大的改變就是——
「初代目？」九代目目瞪口呆地看著希爾身後由透明轉換為實體的初代目等人, 他們以保護者的姿態坐在希爾身後, 守護著這個年僅八歲的孩子。
這個男人和沢田綱吉長得極其相似，只是氣質上出現了區別。
如果沢田綱吉沒有經歷那些事情，如今的他應該和初代目差不多吧？
千里不合時宜地想。
「九代。」初代目慈眉善目地點了點頭，說實話, 他維持著年輕時最貌美如花的長相, 用如此語氣和老邁的九代目說話，場面真的十分滑稽。
然而, 在初代目瓶頸的面容下，又無人笑出聲。
初代目身著黑色披風，代表著榮耀的徽章一個接一個墜在胸前，默默地訴說著屬於初代目的輝煌。
能從無到有創造出如此輝煌的彭格列，初代目的能力可見一斑。
很慶幸，他的後輩十代目沒有讓他失望，如今的彭格列再也不是那個陷入黑暗的黑手党家族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家光面對自家的老祖宗，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會議室人不多，四個部門的核心人員外加幾個心腹。希爾讓他們過來時，他們隱約就猜到今天的事情不簡單。
希爾看向千里：「母親，你來說吧。」
「好。」千里應聲，簡單地說明了前因後果。
如今，他們手中收集了好些個神格：
1、沢田綱吉前往異世界獲得的神格——創世之神
2、典獄長死亡後——幽冥黑暗之神
3、希爾瓦娜斯的半神，加上九位瓦格里的犧牲，合併成了一個新的神格——新生之神
4、白蘭和尤尼自相殘殺後，沢田綱吉強行合併所有平行世界，彌補完善的三個神格——創世之神、知識之神、命運之神
沢田綱吉將兩個不同世界的創世之神合二為一，為他自己所繼承。
千里則繼承了新生之神，希爾繼承了幽冥黑暗之神，希蘭繼承了知識之神。
最後一個命運之神，被沢田綱吉贈送給了轉世的尤尼。
至此，所有神格塵埃落定，世界法則為此改變。
比如，他們這個世界終於有暗影界了，白話文是——亡靈界。
當龐大的暗影界降臨的那一刻起，活物無法看到的巨大的高塔沖天而起，作為希爾的神之歸處。從這一刻起，任何生物死亡後都不再塵歸塵、土歸土，他們的靈魂將進入暗影界接受審判，由希爾任命的審判庭來決定他們靈魂的去留。
消散、留存亦或重生。
消散即魂飛魄散，一般而言，會魂飛魄散的靈魂無外乎於：
1、靈魂生前罪大惡極
2、靈魂本身沒有求生的欲望
3、靈魂多次轉生，已沒有多餘的力量重生
消散後，靈魂將華為靈子，在歲月的長河中於其他消散的靈子結合，直至產生全新的靈魂。
留存即以靈魂形態生活在暗影界：
1、靈魂本身不想重生，但是長期留在暗影界會導致靈魂力量削弱，百年後魂飛魄散
2、審判庭認為有貢獻的人，決定給予其暗影界侍從的身份。此類人都將收到幽冥黑暗之神的饋贈，除非離開崗位，否則永遠不會魂飛魄散
重生：
1、不滿足前面兩點的普通人，且靈魂力量足夠支持下一次的生命
具體的細則很難描述，其中甚至涉及到世界基本法則，生物的命運循環等，千里沒有進一步細說。
「所以……」交代完前因後果的千里喝了口水：「暗影界初立，為了盡快讓各項規定落實，希爾將初代爺爺任命成了審判長。」
「……」這可真是一個任人唯親的獨-裁-者啊。
場內有人心中腹誹。
希爾邁著小短腿，在千里說話時一點點地蹭進了媽媽的懷裡。
沢田綱吉今天出差不在，是為了去談尤尼那邊想要併入彭格列的事情。為表鄭重，沢田綱吉親自前往。沒成想自家兒子挑今天說事情，只能無奈錯過。
希爾打了個哈欠，在千里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千里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九代目，您要死一下嗎？希爾現在好缺人，一直這樣忙下去，我怕他長不高了……」
九代目年歲近百，近日來昏睡時長大大超過了清醒時長，這位老人想來不久於人世。
九代目：「……」
您自己不覺得說的話很陰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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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蘭：
希蘭自認為是裡世界裡最受歡迎的女孩子。
沒有之一。
希蘭用大哥的狗命發誓這一點絕對沒有虛假。
她托腮，做出和自己母親一模一樣的姿勢遠目窗外的浮雲，年幼的她很大人化地嘆了口氣。
——哎，為什麼我那麼聰明！為什麼我是無所不知的天才！
難道就因為我是知識之神嗎！
那麼，仁慈的父神啊！
請告訴我要怎麼辦才能殺了我大哥啊？？？？
希蘭打聽過了，九代目爺爺等人今天集體自殺（九代目：……），大哥忙著在暗影界給他們開後門（其實是□□），沒時間來彭格列守著老媽。
好！
那麼今天彭格列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下定決心的希蘭一臉嚴肅地向各位叔叔和爸爸媽媽鬼混……哦不開會的酒廳……哦不會議室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喊她二小姐，即便父親不喜歡這樣嚴格的上下制度，可由於我太有威望，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為我折腰。
希蘭想。
這個有威望的彭格列二小姐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機密重地，全程沒一人出來阻攔她。
不愧是我！在彭格列就是有威望！
希蘭哼哧哼哧地推開厚重的大門。
酒廳裡，自家那對爸媽又在那打遊戲，時不時能聽見媽媽噴爸爸太菜的聲音，其他的守護者們三三兩兩閒聊著，各個如同在週末快活的鹹魚。
她的到來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就雲雀叔叔和骸叔叔給了她一個眼神。
希蘭不在意，因為她平易近人。
她駕輕就熟地找到麥克風，輕咳了兩聲：「叔叔們都停一下，聽我說幾句話。」
酒廳裡安靜了下來，連爸爸媽媽都配合地抬起頭來，不再看遊戲。
……不過爸媽你們不是在開荒麼，一個T一個奶，直接放開鍵盤不怕挨噴嗎？？？？？
不，這不重要。
希蘭努力地爬上了椅子上站住，道：「我身為知識之神，理應無所不知，但是我又覺得自己一無所知！我需要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
叔叔們饒有興味地看著她，骸叔叔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你說。」山本武開口。
希蘭哼了聲，對骸叔叔齜牙，報復性地說：「第一，我聽說骸叔叔能懷孕，是雲雀叔叔的，骸叔叔這些年一直不結婚都是因為懷了雲雀叔叔的孩子，這是真的嗎？骸叔叔怎麼做到的？」
千里：「……」
這小孩子想和骸哥吵架也要選個正確話題啊！？為什麼要害你媽啊！？
千里手忙腳亂地起身，想上前把希蘭拉下來：「胡說什麼你這個孩子，媽媽從來沒和你說過這種話，你從哪聽來的！」
「？這是在上演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沢田千里？？」獄寺隼人吐槽。
希蘭環視一圈，無視被拖走的媽媽和兇手骸叔叔雲雀叔叔，發現其他人一臉莫名的微笑看著她……包括那個向來很疼愛保護自己老媽的老爸。
好吧，既然都不想回答，本小姐就先不追究了。
本來就是想嘲諷一下骸叔叔，既然沒效果，那就算了。
（千里：？）
希蘭大大的棕色眸子裡滿是無辜，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女孩可以繼承彭格列嗎？」
眾人目光移向正值壯年且顯然要壯年不知道多久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嘴角抽了下：「……當然。」
希蘭說：「那麼父親，你現在就寫繼承書給我！」
沢田綱吉：「……」
「我發誓，我會用我的力量一統世界！」
「……」
媽的，轉世了還不忘這一茬呢？
沢田綱吉和其他人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在希蘭逐漸變得淚眼汪汪和你是不是重男輕女的目光下，沢田綱吉摁了摁太陽穴：「寶貝兒，你才7歲，等你長大了爸爸再給你好不好？……當然給你的前提是你的人品沒問題。」
沢田綱吉暗搓搓地DISS了一把前情敵。
「我的人品能有什麼問題！？」希蘭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而且就算有問題，你就可以不給我嗎？大哥有人品那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兩個爛人中選個好的嗎！？」
「……不，你大哥應該沒精力管彭格列。還有，你罵你自己就算了，不要帶著你大哥一起罵。」
「所以他有精力的話，你就會給他囉！？」
「……」沢田綱吉忍無可忍：「不許學你媽說話。」
「可是我媽這樣說話管用！」
「你媽是我老婆，她撒潑當然管用、你是我女兒，你這樣說話只會挨揍！」
希蘭見父親額頭開始冒火（真的火），這才悻悻閉嘴。
沢田綱吉白了她一眼，本以為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就聽見不省心的女兒希蘭期期艾艾地問：「……那父神，怎麼才能殺掉大哥啊？」
沢田綱吉：「……」
然後希蘭就接受了全體叔叔們的思想品德教育外加父親愛的毒打，長達五個小時。
被放出來時，希蘭整個人都蔫了。
恰好此時，和骸叔叔雲雀叔叔進行了友好溝通的媽媽也回來了，母女兩躺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希蘭問：「媽哎。」
「幹嘛？」
「為什麼知識之神不是無所不知呢？」
「因為有法則在，你遇到比你厲害的神明或者你神力夠不到的地方，你當然是無知的。」
「那麼……」希蘭問：「我是不是有前世啊？」
千里PTSD猛地起身，俯視自家一臉迷茫的女兒。
這丫頭對母親的反應有所預料，她篤定道：「我前世肯定是一個拯救世界的大好人，美女搶著嫁我，男人搶著娶我（千里：那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們害怕我恢復記憶重新回到世界巔峰，所以摧毀了我的記憶！這種完全不可能找回來的手段，明擺著只能是父神親自動的手！你們太過分了！」
千里真誠地說：「寶貝兒。」
希蘭：「？」
「你媽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滾出我的視線範圍，否則我不僅讓你想不起前世，我還要讓你忘了今生。」
希蘭：「……」
千里溫和道：「你看你父親會不會聽我的話就完了。」
希蘭：「……」
今天又是父母慈子孝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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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和希蘭：
被父母混合毒打的希蘭鬱悶地滿彭格列亂竄，彭格列上下早已習慣這位大小姐的蜜汁操作，不但不會管，有的時候還一起直播圍觀大小姐。
說來也怪，希蘭小姐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大事上從未犯過錯，可是私下的一些操作總是讓人手癢……
獄寺隼人說，這明擺著是另一個千里，尤其每次幹完壞事後的神情，活脫脫的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千里拒不承認。
不過叔叔們心底還是疼愛著這個小屁孩的，真的能狠下心對她動手的，除了她的爸媽，就只剩——
希蘭一個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簡直豈有此理，在彭格列居然有人敢和本小姐走一條路，本小姐今天就要教你——
希蘭：「……」
希蘭原地起身：「大哥下午好！大哥我還有事我……」
「聽說你問了父親怎麼殺了我？」
希蘭：「……」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那麼大嘴巴！
大哥，你聽我狡辯！
「沒有的事！」希蘭淚眼汪汪：「是誰那麼王八蛋，居然敢挑撥我們的感情。大哥，我只是想繼承彭格列，怎麼會想要殺了你！」
「Reborn叔叔說的。」
希蘭：「……」
希蘭說：「哦，是英明神武聰明睿智果敢爽快才華橫溢的Reborn叔啊！其實大哥，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弱在哪裡想要提升……」
在希蘭無助的注視下，希爾緩緩拉起一抹陰森的笑。
他說：「你永遠都殺不了我，希蘭。」
你永遠贏不了我。
我恢復了記憶，而你永遠都不會有記憶。
你贏不了我的。
……希蘭被希爾嚇得當場不亂竄了，吃了好幾個甜點才緩過來。
「你又欺負你妹妹。」等希爾回到臥室，父神早已等在了那裡。
希爾無所謂地將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看在媽媽和你的面上，我是真的把她當成妹妹的哦。妹妹不聽話，總要哥哥來教訓一下。」
「就因為你總是這個態度，才讓她那麼怕你。」
「怕到想殺我？」
「她是知識之神，她如果真的想殺你的話，除非我出手，不然她會知道的。希爾，她也真的把你當哥哥。」
希爾冷哼：「算她還有點良心。」
「行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哄哄她，別讓你母親擔心兄妹相殘。」
提到母親，希爾面色柔和了下來。
「不會的。」希爾說：「爸爸，永遠不會，以我的神格發誓。」
沢田綱吉附身親了親他的額頭：「我相信你，寶貝兒。」
就像沢田綱吉不會去問他恢復了多少記憶，希爾也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
一切維持現在這樣就很好。
第149章 希律 X 希音 X 黃昏
彭格列許久未曾如此緊張了。
從彭格列的入口一直到搶救室全面戒嚴, 無數的醫生護士來來回回，除卻主治醫生外，其他人都在手術室外交頭接耳, 面露難色。
在沢田綱吉的控制下，世人對彭格列高層們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壯年，沒人覺得長生不老的他們有任何怪異之處。
近些年, 十代目將彭格列交給了十一代目——他的女兒希蘭·彭格列負責, 十代目夫婦則和守護者們開始雲遊四方——更確切地說，是雲遊各個不同的世界。
本來出去玩是很開心的一件事，這種開心的氛圍在十代目等人天天在群裡分享各種照片時，擴散到了整個彭格列。聽說他們今天回來, 彭格列還特意準備了歡迎儀式, 沒成想就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在距離彭格列山下警戒線不到百米的地方，沢田千里看到了一對衣衫襤褸、骨瘦嶙峋的雙胞胎。
只稍一眼，千里原地頓住腳步，連正在說的話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卡住消聲。
她目光中暗含震驚，不可思議地牢牢盯著兩個昏迷中的孩童。
「怎麼了？」山本武發現身邊安靜了下來，奇怪地偏頭看來, 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哎？這兩個孩子是什麼情況？」
獄寺隼人和藍波等人也看了過去, 獄寺隼人皺眉，立刻上前想要查看。還不等他走到兩個孩子面前，另一人已然快步上前。
千里伸手想抱起孩子查看，可在觸碰到他們冰冷的身軀時不自控地顫抖起來。
從她的態度上, 其餘人都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六道骸蹙眉, 眼睛變換了數字，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面色瞬間跟著難看了起來。
他上前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渾身是血，意識盡失。而另外一個勉強恢復了些神志。
這個孩子痛苦地抬頭，在和千里對上視線時，他神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他輕輕地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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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除了汗流浹背的醫生們，還有聞訊而來的親朋好友。
被緊急召回的沢田綱吉摟著千里給予她支撐。
幕後黑手鐵了心要讓兩個孩子死，早已做好了準備，以至於這兩個孩子不能接受死氣之炎或者神力的治療，只能靠著普通人的醫療技術搶救。
那聲「媽媽」和兩個孩子的長相，昭示了他們的身份，彭格列的醫師們沒人敢大意，拚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搶救著。
沢田綱吉環視一圈，除了守護者們外，連好久不問世事的彩虹之子們都來了，還有碧洋琪、拉爾等人。
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搶救不回來，兩個孩子的喪禮就要準備上了。
沢田綱吉心中嘆了口氣，懷中的千里嘴唇蒼白，眼底隱現血色。
他沒有辦法安慰對方，只能看向希蘭，疲憊地問：「希爾來了嗎？」
希蘭一直在盯著手術室的紅燈，聽見父親問話，她緊張地說：「已經給大哥發消息了，大哥說馬上到……」
說曹操曹操到，當特殊材質的鎧甲聲傳入耳膜時，現場所有人回頭。
希爾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優點，英俊帥氣，配上獨屬於他的高傲與冷漠，令人一眼難忘。尤其在他的神格和靈魂徹底融合後，他的紅眸銀髮讓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便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千里從沢田綱吉的懷中掙脫，一步一步地走到兒子面前。
希爾雲淡風輕地做了個禮：「媽媽。」
「……希爾，是你做的嗎？」
千里沒有說全，但是她知道希爾明白她的意思。
希爾答：「是我做的。」
千里怒極反笑：「希爾，他們是你的弟弟妹妹！」
「所以我沒有殺了他們，只是讓他們從普通人的肚子裡出生。」
「然後讓他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媽媽，這是神明之戰。」
神明之戰，當一個神明向另外一個神明發起正式的宣戰書時，另一個神明需要無條件地迎戰，哪怕另一個神明是還未出生的嬰兒。
雙方在戰鬥過程中，可以使用任意手段，當其中一方認輸時，另一方可以無條件地在法則允許的範圍內，索要對方一件物品。
神明之戰期間，其他神明不可參與。
希爾淡聲說：「媽媽，我也是你的孩子，你要為了他們破壞神明的規則嗎？」
「希爾。」開口的是沢田綱吉，暗含警告。
希爾和父親對視，希蘭緊張地拉住母親，其他人則沉默地看著這一家人的爭吵。
就這樣過了幾分鍾，希爾出乎意料地開口：「算了，既然被媽媽知道了，那這場神明戰爭的確是我輸了，畢竟我拿媽媽最沒辦法了。」
希爾轉身離去：「呵，他們祈禱媽媽會護他們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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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這一世出生在賭徒的家中，出生時，母親因承受不了兩個神明的誕生而死。
他們的父親對兩個孩子沒有感情，孩子差點餓死時，是鄰居心軟餵了他們吃的才讓他們活了下來。
稍微懂點事後，哥哥便天天出去找東西給妹妹吃，可長相出眾的哥哥妹妹在貧民窟是不幸，沒多久他們就被有心之人惦記上。
——賣-淫。
兩個孩子自然不從，可小孩子哪裡是大人的對手，幾次瘋狂掙扎中被毒打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被打倒快沒了命，兩個孩子依舊不願屈服。
後來，鄰居告訴他們去彭格列，在西西里島只有彭格列有能力出手，也只有彭格列可以無視貧民窟私下錯綜複雜的關系和交易，將這個罪孽的地方一網打盡。
靠著鄰居偷偷摸摸的幫助，兩個孩子硬撐著一口氣逃了出來。可彭格列這種守衛森嚴的地方哪是那麼容易進的？他們甚至沒法靠近。
慶幸的是貧民窟的勢力同樣不敢靠近彭格列，這才讓他們一直沒有被抓回去。
兩個孩子就這樣硬挺著一口氣守在彭格列的山底，就算是死，他們也要看著那群人渣遭到報應後再死！
他們有種預感，他們想等的人沒有來，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卻讓他們堅信不疑。
直到見到了千里——
那一瞬間，所有的苦難都化為烏有，他們終於知道那是何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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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不眠不休地守在兩個孩子的病床旁，仔仔細細地為兩個孩子擦拭身體。
沢田綱吉斂目沉思。
醫生說，這兩個孩子本來就是最後一口氣了，這口氣在看到他們時就散了……如今他們能做的，只是減少孩子們的痛苦。
希蘭在了解弟弟妹妹事情的前因後果後，親自帶人前往了貧民窟。
若不是希爾聯合世界意識，蓄意阻攔父母意識到屬於他們的孩子已然誕生於這個世界，那個貧民窟早就被一窩端了。
在千里專注的目光下，女孩子的眼珠轉動了幾下。
千里和沢田綱吉遽然起身靠近，就見女孩子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和沢田綱吉一模一樣。
「……爸爸、媽媽？」女孩聲音虛弱，喊出這個詞彙時時那般的小心翼翼。
千里心中一酸：「是媽媽，他是爸爸。」
千里溫柔地握住女兒骨瘦嶙峋的小手，對上女兒暗淡的眼眸，心中酸澀更盛。
女孩似乎從未體會過陌生人的善意，被千里握住手時瑟縮了一下：「爸爸媽媽，我是不是快死了？」
「……」千里喉嚨哽咽，沢田綱吉褐色眼眸中滿是幽深。
「好可惜。」女孩輕聲地說。沢田綱吉和千里清楚女孩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好想在你們身邊多待一會，哪怕是十分鍾也好……」
千里心口密密麻麻地如同針扎一般疼了起來。
孩子受苦受罪，更痛苦的是父母。
女孩強忍著額難受抬起手，瘦弱的手慢慢地將千里的淚水擦乾。
「媽媽，不要哭。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不怪你們。」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媽媽。」女孩的手捂在千里的嘴上，面上一片祥和恬靜。她看向父親：「爸爸，可不可以滿足我一件事？」
「……你說。」
「我還沒有名字呢……沒有名字，就好像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存在我這個人。能給我一個名字嗎？……還有哥哥。」
沢田綱吉壓住悲痛，他伸手撫摸著小女兒的頭髮，溫和道：「那哥哥叫希律，你叫希音好不好？希音·彭格列。」
「希音……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對吧，希律哥哥。」
……
「滴——」
屋外，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如同末日來臨般轉瞬間烏雲密布。
暴雨傾盆而下，遮住了病房裡屬於母親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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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子之痛。
痛到如同日日夜夜在熱油裡煎熬。
痛到無法入睡，無法靜下心來。
閉上眼，屬於孩子的一舉一動在腦海中一幕幕重現，孩子的聲音在耳邊循環播放。
喪子之痛啊……
神明一旦有了欲望，很多事情就無法制止。
千里開始尋找復活孩子們的辦法。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至十年過去，她終於將孩子們的靈魂碎片收集了起來。可在復活他們時，千里猶豫了起來。
她知道兩個孩子將要面臨的未來，希律還好，希音……
千里問他們，你們如果知道復活後要經歷許多痛苦的話，是否還想要要來到這個世界？
兩個孩子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於是，千里不再遲疑，在一次和沢田綱吉胡鬧過後，久違地再度懷孕了。
「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們一個身體？懷孕多難受啊。」
碧洋琪早已進入了暗影界成為了審判官一員。由於暗影界特殊的磁場與充斥的力量，懷孕中的千里不能去暗影界養胎。希爾不放心，索性大方的給所有和千里有關系的人自由通行兩界的許可證。
碧洋琪自然在其中。
「我想給他們一個完整的生命。」千里慵懶地躺床上。
沢田綱吉在收集各個世界的神格碎片來幫兩個孩子恢復神格，忙得不可開交。
「阿綱有段時間沒回來了。」拉爾說道。
「他是孩子父親，為孩子忙一點應該的。」千里理所當然地答。
兩個孩子已經輪迴了許多世，千里不敢去查他們之前那麼多世都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總之在一次又一次輪迴的折磨下，兩個孩子的神格被希爾摧毀了大半。
還好沢田綱吉有辦法復原。
希爾過來過許多次，千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兒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千里能理解希爾這樣做的原因，可兩個孩子的慘死讓她一時沒辦法坦然面對希爾。
剛想到希爾，門被人輕輕地敲了三下，而後叩了兩下。
幾人看過去，能用這種方式也只有希爾了。
他身著聖白色盔甲，應該是剛處理完公務：「母親。」
「怎麼有空過來？」千里眨了眨眼睛，沖擔憂的碧洋琪等人搖了搖頭，對還站在門口的希爾說道：「進來吧。」
「今天感覺怎麼樣？」希爾款步走來。
黛娜連忙上前接過他脫下的披風，又給他搬了座椅。
別看這位祖宗在夫人面前恭敬有禮，這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暗影界說一不二的君王。
他們這種已經死了有段時間的靈魂，在他面前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還好。」
「還是要當心點，你都瘦了。最近飲食還習慣嗎？需要我幫你補充力量嗎？」
「不用。」
「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去給你買？」
「沒有。」
希爾的問話停止了，他深深地看著千里。
黛娜頓覺不妙。
暗影界裡誰敢這樣和希爾殿下如此說話？又有誰能讓這祖宗壓著脾氣在這討好？
碧洋琪和拉爾也發現了氣氛的凝滯，連忙開口試圖緩和：「希爾，你母親懷著孕心情不好……」
希爾冷冷地瞥她們一眼，顧慮她們都是千里最好的朋友，他嘴角抿了抿，壓下了戾氣。
可看到千里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他忍不住壓低聲音質問：「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他們出生，你難道就沒危險嗎？」
千里「啪」地一下將手中的書摔在地上，和希爾對視：「他們是我的孩子，應該由我自己決定！」
「你能做什麼決定？你能忍心殺掉他們？讓你在無知中快樂和在清醒中痛苦，我和父親都會選擇前者！」
「希爾！」拉爾攔在兩人中間：「氣頭上不要亂說話！」
千里和希爾對峙著，互不相讓。
碧洋琪給黛娜使了個眼色，黛娜連忙出門去找十一代目。
希蘭一路狂奔而來，看到房間裡的氣氛就哀嘆了下。他將拉爾扶到一邊坐下，這才站在千里身前，抵擋住了希爾大部分的威壓。
他不動聲色地將母親完全護在了身後：「大哥，你在做什麼？你想傷害母親嗎？」
「我如果要傷害她，還會讓她懷上這兩個孩子？」希爾冷冷地說：「她就是仗著我不會傷害她！」
希蘭無言以對。
這件事情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理。
哎，雖然神明之戰自古有之，可顯然不該發生在他們之間。
彼此都有所忌憚，無法隨心所欲。
「母親。」希爾越過希蘭，對千里說道：「你該擺好對我的態度。」
他轉身離去：「我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直到希爾離開了這個世界前往了暗影界，看上去很可靠的希蘭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老媽，你別激怒大哥啊。」希蘭轉過身，一屁股坐在剛剛希爾坐的凳子上，看著自家母親諄諄教誨：「他的確不該讓希律和希音受那麼多的罪，可不轉世那麼多次，大哥也沒辦法削弱他們的神格啊……撇開這些不論，大哥已經退了好大一步了。為了你，這麼大的威脅，大哥都忍了。」
千里煩躁。
「先說好，我可攔不住發瘋的大哥，父神現在在外面也趕不回來。老媽啊，你別和大哥槓了，你真的想讓大哥和父神對上嗎？」
「……行了，我知道了。」
「老媽。」希蘭嘆了口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也不希望他們降生啊。」
千里平靜地說：「我和你們的父親聊過這件事情。」
「希蘭，這個世上沒有永恆。如今我們站在了權力巔峰，你當然不希望改變。可是既然命運安排了他們的降生，那麼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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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希爾如約而至。
他再一次坐在了千里身側。
千里躺在床上沒吭聲，任由希爾伸手撫摸她的小腹。
「聽說父親在為他們收集神格碎片？會為他們更換神格嗎？」
「……」
「不要騙我。」
「……沒有。」
「我知道了。」希爾出乎意料的沒說什麼：「有什麼想吃的嗎？」
「你不生氣？」千里轉過身啦，疑惑地看向希爾。
「生氣有什麼用？但是媽媽，我必須要將風險降到最低。」
「……只要不傷害到他們的命，希爾，其他的隨你。」
希爾點頭：「我有分寸。」
……
七個月後，千里誕下了雙胞胎，沢田綱吉為他們命名為希律·彭格列和希音·彭格列。
與此同時，各個世界法則與世界意識隨之更新。
諸神黃昏誕生了。
第150章 出道 X 未來 X 閒聊 番外150——那些事
1. 六道骸
六道骸選擇娛樂圈出道, 其實是故意噁心復仇者來著。
六道骸短短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失去了自由。先是被那個裡世界家族作為人體試驗的對象，後又被復仇者關押在牢獄之中, 最後更是徹底地被關進了斷絕一切的最深之處的水牢。
強悍如六道骸，面對這樣的□□也會不爽。
在利用白蘭得到自由後，六道骸聰明的小腦瓜靈機一動——
讓我不搞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六道骸就算是被關水牢裡一萬年, 失去所有力量，我也要搞事情！
於是，既然復仇者監獄扮演者世界維護員的存在，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裡世界的秘密被暴露。
OK！那我就要光芒萬丈！我哪怕便秘也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句是千里形容的）！
來啊∼快活啊∼
這個操作顯然又無恥又奇葩, 復仇者們面面相覷。在彭格列龐大的勢力和擺明了要包庇的態度下, 復仇者監獄再也沒有對六道骸出手。
可六道骸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麼？
兩年後，進一步越想越氣的六道骸再度發瘋，決定要多進幾步。
於是，這位早已成為世界巨星（靠臉，無作品）喪心病狂地開了一次直播，直播名就叫【六道骸SAMA愛の旅?】。
……直播間人氣有多高就不用說了。
千里帶著面罩，被六道骸一路威脅跟著一起去爬復仇者監獄的老巢, 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這就是你說的阿綱一定想不到的旅遊景點？？」白雪皚皚, 千里穿的不是太厚重。她氣到雙頰泛紅，咬牙切齒地問身邊同樣六道骸。
六道骸「KUFUFUFUFU」地發瘋：「怎麼樣，風景很美吧~？」
「我***」千里說。
彈幕裡一片哈哈哈哈哈。
【我就喜歡看六道骸大人和他妹妹吵架，每次看他花式坑他妹妹就好搞笑啊！】
【阿綱？是六道骸大人的頂頭上司？】
【好慘, 都忍不住在那麼多人面前罵髒話了, 太慘了。】
……要不是顧忌著在直播，千里恨不得直接對六道骸動手了！
這次直播的影響力巨大, 在六道骸和千里傾情出演下，復仇者監獄的這座山成為了各路冒險旅者的熱愛之地。迪諾看中了商機，第一時間將整座山弄成了旅遊景點，還弄了遊覽車直達山頂。
……復仇者監獄含恨搬家。
2. 緋聞
最開始六道骸的粉絲和各大媒體不認同千里是六道骸的妹妹，甚至還給千里冠上了「正牌夫人」的旗號，直到沢田綱吉和千里舉辦了盛世的大婚，這個緋聞才終於戛然而止。
到了這時，大家才終於知道六道骸背景的冰山一角，而後吸了口冷氣。
——還好除了那位富婆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妄圖以勢壓人，想讓六道骸當自己的情人。
隨著六道骸的人氣越來越大，關於他身邊人的扒皮不受控地越來越多，粉絲們這才發現除了常出現的沢田千里外，還有許多其他人。
而這群人的典型特徵就是——男俊女靚，沒一個醜的。
私下裡，甚至有人開始戲稱這群人為「彭格列天團」。
隨著時間的推移，圈裡開始出現混亂邪惡的同人寫手，熱愛寫貴亂文，以至於雲雀恭彌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
要知道，混亂邪惡的同人寫手，十篇裡有九篇是寂寞的□□六道骸出軌的23事；還有一篇是寂寞的丈夫六道骸出軌的23事。
六道骸性格惡劣沒有節操，居然還經常看得津津有味！
為了可以進一步刺激雲雀恭彌，他還幾次三番當著記者的面和雲雀恭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而後嘲諷地看著雲雀恭彌鐵青著臉卻再也懶得闢謠。
「你遲早會被恭彌哥打死。」千里說。
不過紅也有紅的其他缺點，每次和六道骸聚餐，總會莫名其妙被跟拍——
哇，真是奇了怪了，為了防止被跟拍，千里等人甚至用上了「高科技」手段瞬移到聚會地點，為什麼還是會被拍到啊？
有的時候千里跟著沢田綱吉一起去還好，有的時候跟著山本他們去，那簡直是災難，除了貴亂圈在嗷嗷尖叫外，其他地方無一倖免。
千里：……
幾次被坑後，千里堅決貫徹了不拉著庫洛姆碧洋琪等人，就堅決不跟著六道骸聚會（其實只是單純的玩遊戲啊！）的理念。
同時，千里大肆嘲諷了六道骸的幻術還比不過狗仔，實在不行拜狗仔為師好了。
ps：這個謎題直到抓住狗仔，發現狗仔名字叫瑪蒙才真相大白。
ps：據不知因為何種原因慘遭毒打的瑪蒙供述，轉賣六道骸的照片真的很賺錢，轉賣六道骸和千里在一起的照片，哇，那簡直開篇一張圖，全文全靠編得賺得盆滿缽滿。
ps：骸和各種不同男人的更賺錢。
ps：瑪蒙現在還沒有出院，銀行卡不知道為什麼被凍結了。
3. 網球部
彭格列名下的運動俱樂部在彭格列沒有限額的大力支持下，不到十年開始陸續出現了世界冠軍，其中以網球最多。
由於發展全面，除了打世界賽事的職業選手外，業餘選手也幾乎被包攬。
當年青學、立海大等網球部依舊保持了學生時的配置，每年都組團參加俱樂部舉辦的業餘賽事。
……這就導致三五不時地發生比較慘不忍睹的世界BOSS暴打業餘小可憐的情況。
千里時不時抽空過來看兩眼，手癢時和他們打上兩把，晚上再一起去聚個餐。
真是簡單又充實的日子啊！
每次和這群孩子們打球，都有種自己也是普通人的快樂感。
千里無視後面火山噴發一樣的網球效果，笑眯眯地和沢田綱吉說。
沢田綱吉：「……」
這TM我開大招也就這個效果了吧……？？？
他們打得真的是網球嗎？？？
4. 希爾
希爾在剛成年那一刻，曾經的記憶終於復甦。
他平靜地接收完記憶，並無太大的反應。
這些記憶不過是給他的一些行為填不上了前因後果，影響不到他之後要做的任何事情，在此之前，他就有了一些本能。
比如看到希蘭時，會想要揍她（希蘭：……）。
如果有一天父親沒了，他想必會繼承母親。
可惜，應該永遠沒有那一天了。
4. 希蘭
希蘭總覺得大哥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惡毒。
話說大哥不都疼愛妹妹嗎？為什麼她的大哥簡直就像是惡毒反派？！
後來，如同幻燈片般看完了前世，希蘭抱著頭顫抖了許久，才軟著腿去找了父親。
「你大哥又給你看回憶了？」沢田綱吉和千里正窩在一起打遊戲，看她神思不屬面色慘白汗流浹背狼狽不堪，頭也不抬溫和地問。
她媽更好，直接開麥和隊友說趕緊開下一局。
希蘭：「……」
哎，爹媽也不靠譜啊。
希蘭覺得自己要穩住這知道真相的悲哀的情緒，顫聲說：「是的，父親。我想……」
「知道了。」沢田綱吉說。
希蘭：「？」
沢田綱吉伸手，熟練到令人心疼地從指尖傾洩出神力，乾脆利落地將她那一小段晶片記憶抽了出來。
希蘭：「……」
記憶中父親銷毀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記憶，次次都是她主動。比起虛無縹緲的前世，她更想珍惜擁有親人的現在。
前幾次父女之間還和電視劇上演似的互訴衷腸，現在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少去招惹你大哥吧。」抽完後，沢田綱吉拍了拍她的腦袋。
千里翻了個白眼，吐槽：「她就是個傻子，又菜又愛玩。一跑去挑釁希爾，就被希爾就拿這個記憶玩弄……你爸光是給你清理記憶就清理了幾百次了，少犯幾次賤你人生難道失去快樂了嗎！？」
希蘭又變成了快樂的智障，衝着媽媽不甘示弱：「我不！我發誓，就算是送大哥去當狗，我也一定要打敗大哥！！」
千里：「……」
媽的，記吃不記打。
5. 閒聊
碧洋琪：「艾利克斯那傢伙又跑出去玩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揍他！」
拉爾：「可樂尼洛也是，最近他越來越鬆懈了。」
千里：「嘿嘿，過兩天我也要跑出去玩，我保證這次肯定不會被阿綱抓到！」
碧洋琪 & 拉爾 & 庫洛姆：「……」
碧洋琪：「話說回來你們都給他們多少零花錢？我每個月給他XXXX他還總哭窮。」
拉爾：「給了他一張副卡，我只需要知道他沒亂花錢就行。」
千里：「？」
碧洋琪 & 拉爾 & 庫洛姆：「……」
碧洋琪：「可樂尼洛前兩天受傷是怎麼回事？」
拉爾：「在床-上要求這要求那的，伺候好我不就行了？聽他說得煩，沒忍住把他打了。」
碧洋琪贊同：「男人就這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千里：「……」
碧洋琪：「不過可樂尼洛還是很聽你的話的，你讓他幹什麼他都不會反駁的。」
拉爾：「他心裡反駁了。」
碧洋琪：「太過分了，我回去問問艾利克斯有沒有在心裡反駁我。」
拉爾：「嗯。」
千里：「……」
千里：「你們先聊，我……」
碧洋琪 & 拉爾 & 庫洛姆：「……」
碧洋琪和拉爾對視一眼，瞬間決定一直對內。
碧洋琪痛心疾首：「千里，你以前不是還能指著沢田綱吉鼻子罵嗎？現在怎麼那麼廢物？」
拉爾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個窩裡橫！」
千里委屈。
正在看手機插不上話的庫洛姆開口：「……夫妻之間總得有一個保持理智，拉住隨時可能發瘋的另一半啊。」
我才沒有隨時發瘋。
千里小聲逼逼。
庫洛姆嘆氣：「二十分鐘前，千里把Reborn先生的光屁股裸奔照轉發到了大群裡……Reborn先生在趕來的路上了，BOSS在群裡承諾會管好千里……」
千里：「……」
碧洋琪 & 拉爾：「……」
遠處，沢田綱吉的火焰和某個晴屬性大魔王對上，沖天的火焰如同燦爛的煙花。
今天又是核平美好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