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4-9-7 16:05
第1章
「戀雪,高三年級一個學長給你的。」
素山戀雪剛從廁所回到班上,就看到體育委員後藤笑嘻嘻地拿著封信跑來她面前。
「?是誰啊。」素山戀雪接過信件,她並不認識高三的人,看信封上寫的字也是陌生。
後藤回想,「是個黑頭發的,跟我差不多高,一直在念叨著讓你一定要去,他會等你。」
「是不是表白信?」
素山戀雪沒打算拆開信件的,裡面內容無非是約去哪裡表白什麼的,這些事她已經熟練了流程。
「誰知道呢,反正我才不要看,都不認識。」素山戀雪癟癟嘴,捏著信件,心裡不是很樂意,她對這些單方面且是陌生人的愛慕從來都不會接受。
更別提這種寫信而不直接說的類型了。
素山戀雪將信件塞進桌洞,打算放學後就拿去丟掉。
只是下午放學時,外面已經響了幾個悶雷,而班上的女生也在討論著很快就會有大暴雨,說不定會下一整夜的天氣。
天氣的驟然轉變,使得沒怎麼動彈的素山戀雪已經開始手腳冰涼起來,她站在窗邊看了看天空,已經變得昏暗無比。
戀雪抬手撫上胸口,她脖子上帶著的一塊封存著雪花的血色琥珀,因為一直隨身攜帶,琥珀始終保持溫暖。
在戀雪背著光她看不到的身後,一些黑色物質翻滾著,從她的脖子延伸出來,跳躍到她的手臂皮膚上,又在接觸到光亮時很快縮了回去。
隔著衣服傳達了點熱量到指尖後,戀雪開始收拾書包,而後她從桌洞裡拿出了那封信,她還沒丟掉。
也不知道那個學長會不會一直等在那。
素山戀雪雖然脾氣怪,但沒有壞心思。了,這麼糟糕的天氣,萬一人就是死倔著不走就糟糕了。
素山戀雪想著還是去赴約,直接了當的拒絕,讓他早點離開,免得人一直等在那,要是下整夜暴雨都不知道怎麼躲,肯定也會生病。
班上的人陸陸續續走光,素山戀雪拆開信件,忽略了前面黏糊的措辭和形容,直接從最末尾看起,找到對方要求的見面地點,操場旁的體育館。
同時也得知了他的名字,田中武雄。
這要是困在那,也夠嗆,體育館雖然大,但卻比外面低幾度,過夜的話就更冷了。
素山戀雪折起信紙,背上書包,她要下樓後丟在外面。
雖然才下午三點,可天空的烏雲已經布滿,昏暗得就好像下一秒會倒出海水一般。
這樣的情景催著素山戀雪動作加快,她將班級門拉上轉過身走下樓梯。
在沒什麼光線的樓道中,地上拉長著素山戀雪的背影,仿若龐然大物籠罩在整個空間裡,裹挾著小小的戀雪。
素山戀雪今年高一,才入學沒幾個月,也就和班上的同學剛熟悉沒多久。
她的成績一般,始終處於中等的位置,但人卻精致得名列前茅,剛開學沒一個星期,她的名字就響徹了整個學院。
因此在這一星期裡,素山戀雪處理了不下許多種情況的告白。
雖然以前初中也有過,但沒這麼誇張,素山戀雪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美人了,實際上她照鏡子一看,和以前沒什麼特別,也就臉長開了些。
她自己對這些喜歡啊,愛啊什麼的完全沒有觸動,反而有些厭煩。
素山戀雪打心底討厭附加給她的情感,嘴上拒絕的話也就不會客氣。
「不好意思,我並不認識你呢,我笑也不是對著你,有沒有可能只是你的想像。」素山戀雪打斷田中武雄滔滔不絕地示愛。
***
在素山戀雪抵達體育館後,很輕松就找到了田中武雄,對方正拍打著籃球,似乎在耍帥。
素山戀雪很確定她走來,田中武雄有看到她,可對方卻在原地起跳做了個投籃的動作。
當然籃球沒進,它跳到了籃球框的後面,發出持續的碰撞聲。
帶著眼鏡的田中武雄轉過身,用手掌撫了下厚重的黑色劉海,這才朝素山戀雪走來。
那個漂亮的女生長發齊腰,花瓣形狀的櫻粉瞳孔就這樣注視著他走來,真是可愛啊,這樣的眼神,這樣的面孔。
站在大門口的素山戀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而也是這樣她失去了先開口的機會,田中武雄腦子很是跳躍,認定素山戀雪的到來就是願意接受他的信號。
「素……素山戀雪,做我的女朋友吧!」田中武雄異常興奮,「在剛開學時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在樓上一眼就看到你站在隊伍裡,當時你也看到我了對不對,還有你們體育課,有好幾次我路過你都有對我笑,還有還有!在打水的……」
轟隆——外面響起驚雷,雷聲在體育館內格外大聲,也打擊在田中武雄的心上,他滔滔不絕的話被素山戀雪打斷。
素山戀雪實在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能幻想得這麼深,田中武雄所說的那些,她根本沒什麼印像,隨便一個眼神也能被他看做害羞。
「來這裡也不代表著什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別裝得多深情的樣子,我可受不起。」素山戀雪語氣不好地拒絕了田中武雄的告白,並且不打算和他繼續對話,直接轉身就去拉門把手,想離開這裡。
戀雪已經盡到了責任,無論田中武雄選擇如何,都不再和她有關,更何況她現在都有些後悔來體育館,真是個錯誤決定。
然而在素山戀雪拉開門後,田中武雄卻一把拽著了她的手腕,「等等——!」
「你!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我那麼喜歡你!」
手腕被人圈住,素山戀雪有些難受地皺眉,田中武雄用的力很大,她的疼痛感強烈,連骨頭都有感到痛。
「放開我!」素山戀雪晃動手想掙脫開,然而卻拉扯不掉。
她自小身體就比同齡人虛弱,身形在女生當中也是小個子,力氣上就更比不過男生了。
素山戀雪升起怒火來,但她心裡也有些害怕,力氣沒人家大,又在空曠無人的體育館,怎麼看都很危險的樣子。
田中武雄臉上還帶著笑,只是驟然遭到毫不留情的拒絕,讓他沒反應過來,咬著牙湊近素山戀雪,臉稍微有些扭曲。
素山戀雪心口發燙,她受不了陌生人湊得這麼近,對方的眼珠還直愣愣地瞪著,就和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嚇人。
外面的聲音也很是應景,在這一刻直接霹雷下來,而後嘩啦啦地聲音劈頭蓋臉,蓋住田中武雄的聲音。
「不!***你——**」
田中武雄懟在素山戀雪面前,她進也不能,退也走不了,只能極力往後仰著頭,逃脫對方噴濺出來的唾沫,她甚至抬起了腿打算給人致命一擊。
風的呼嘯拍打體育館的玻璃,也掩蓋住他們的爭執,在兩人沒注意到的腳下,一道影子逐漸拉長變大,而後——
田中武雄的手被一股力道猛地推開,他因為慣性往後踉蹌幾步。
素山戀雪總算奪回了自己手腕的控制權,她又急又氣,也沒去管跌坐在地的田中武雄,直接就跑了出去。
而在跑到體育館大門外,素山戀雪看著大雨,不得不翻著書包,把傘找出來,她還時不時往後看著,就怕人追上。
直到撐著傘走進雨中,素山戀雪才放松下來。
而後她的憤怒才壓過害怕,這時不用擔心會被抓住。
但素山戀雪在瓢潑大雨中依舊狂奔著,即使落到地上的雨水被她踩得四濺,白色絲襪上染上污穢,她也沒有停下來。
她宣泄著怒火。
「真是瘋子……」
素山戀雪抹著臉上的雨水,因為剛開始跑進雨裡才撐傘,雨水飄到了她的身上,淋濕了她部分身體。
素山戀雪胡思亂想著,期望田中武雄會遭到報應,最好摔個狗啃屎把門牙給摔斷,好遭人笑話。
也是在這時,素山戀雪才看到手腕上被緊握後紅了一圈,現在還在火辣辣的痛,不僅手腕,她連帶著頭也開始有些暈暈的。
然而略顯狼狽的素山戀雪卻不敢慢下腳步,她迫切地想要回家。
這個天氣可稱不上友好,雷聲再次落下,雨也好似更大了些。
素山戀雪接連踩在積水中,她將手放下,視線看向前方。
雨下得太大,有些看不清路面,要是這時候摔上一跤,那就雪上加霜了。
也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素山戀雪的腳踢到了阻礙物,在身體騰空的瞬間她有些茫然無措,而傳遞給大腦的只有一點,她要摔倒了。
素山戀雪在觸及地面前緊閉上雙眼,她知道這下得栽個大跟頭了,又淋雨又摔跤,回家說不定還得生病。
可想像中的劇痛沒有發生,素山戀雪反而跪在水中,她雙手也壓在地面,肌膚傳遞著地面的感覺。
不是粗糙的磨砂質感,反而有些柔軟有彈性。
???
傘更是落在戀雪的面前,為她遮蔽落雨。
似乎壞運氣離家出走,只剩下好運氣。
素山戀雪撐著眼睛,拿著傘站起來,她的膝蓋有點紅,看起來是磨蹭出來的,她甩了甩腦袋,一些雨點子濺出,同時,戀雪也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看來的確是生病了,她想,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幻覺,就連疼痛都沒感覺到,反而覺得地面是軟的。
得快點回家,素山戀雪身心疲憊,只想好好洗個澡躺在床上。
***
龐大的體育館內。
田中武雄的確如素山戀雪所想追了上去,他只以為是被素山戀雪掙脫開了手怒罵著,「這麼大的力氣,還裝什麼純!」
他的手被這股力道打折,現在完全恢復不了正常的模樣,田中武雄從地上爬起來,也不顧手上的劇痛,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拉門。
「該死的臭婊子……」田中武雄怒罵著,卡了一口痰在咽喉想要吐出來。
但他卻沒能離開籃球場,大門被拉開後,田中武雄完好的手不知怎的,被夾在了兩道門中間。
他發出慘叫,館內響起巨大的回聲,「啊啊啊啊——!!!啊——!」
一只手折得變了個形狀正碰不得,另一只手突然被夾住,田中武雄頭冒虛汗,過了幾秒才想起來用身體去撞開門,這才把他夾得淤青的手給放出來。
又抱著手哀嚎了幾聲,田中武雄因為劇痛頭腦也清醒的不得了,他嘴裡咒罵著素山戀雪,把遭受的一切都怪罪在她手上。
「臭婊子!不要讓我抓到了!否則有你好受的……」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劈裡啪啦的雨點打擊著玻璃,使得田中武雄的這點聲音淹沒在水聲裡,他現在兩只手都動彈不得,因為疼得厲害,生理淚水和鼻涕一齊流下,糊著眼睛。
昏暗的籃球場沒有光亮,田中武雄視力不太好,也就沒有注意到在館頂上一團逐漸變大的黑影,在占滿了半個籃球場後,它停了下來。
而田中武雄這時突然有股窒息的感受,像是什麼東西在擠壓著他面前的空氣。
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因此停下了怒罵,不斷蹬著腳往後退。
「你——你——」
眼前的這是個怎樣的怪物啊。
田中武雄這才發覺突然變黑的天色也有這怪物的功勞。
它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光源,下一刻碩大無比有著條紋刺青的肢體,迎面朝田中武雄砸下,他的頭整個被砸進地面,直接在地上砸出了半米的大洞。
田中武雄扭曲的手滑落在一旁,他的身體不斷抽搐著。
似乎是不解氣,怪物接連又打了幾拳,直接將洞給打得深不見底,而後它才消失不見,只留下這堪稱恐怖的巨洞。
體育館內的動靜很大,但卻掩蓋在暴雨和雷聲下,外界聽不見聲響。
田中武雄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他脖子以上的頭部深陷黑洞,只有小腿和幾根手指時不時動彈兩下,彰顯還活著的氣息。
整個體育館逐漸暗下去,田中武雄身體下流淌出一攤液體,直到有巡邏的保安拉開了門,他才迷糊聽到有人驚慌失措來到他的身邊,焦急地叫喊著。
第2章
果然生病了。
素山戀雪費勁地撐著眼皮睜開,就和有秤砣壓在她眼睛上一樣。
「唔……」她又閉上眼,這樣還省力些。
感受了下身體的狀況後,素山戀雪猜測應該是發燒了,她雖然躺在床上,但頭暈得厲害,喉嚨也干渴得像沙漠。
素山戀雪舔了舔唇,已經干燥得有些起皮,她撐著手坐起來,感覺額頭一股涼意,這讓她的意識清晰了些。
發覺好受了些後,素山戀雪重新睜開眼,下床挪動到門口,「……爸爸?」
此刻她的聲音干啞難聽,低到幾乎聽不見,素山戀雪咳嗽了幾聲,又喊了一次。
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素山戀雪沒聽到爸爸說話,有些懊惱,她鐵定是睡過了頭,爸爸已經出門上班去了。
素山戀雪走到客廳翻著著體溫計和退燒藥,她走路有些搖晃,短短的幾步,她感覺走了挺久。
好在素山戀雪只是反應有些遲鈍,沒別的感覺,她測完看了眼溫度,三十九點七。
素山戀雪半躺在沙發上發出一聲哀鳴,「啊——」
她不喜歡生病,生病是最難受的時候了。
可從小到大,素山戀雪又是最容易生病的,吹個風,感冒了,吃點涼的,肚子疼,多走幾步都會精疲力盡。
吃過退燒藥後,素山戀雪有些懨懨的,她這狀態肯定是上不了學,加上昨天遭遇的事,她也暫時不想去學校。
於是,在拍了張體溫計的照片給班主任請假後,素山戀雪就慢吞吞地爬回了床上,幾乎是倒下後就再次進入睡眠。
少女穿著睡衣,領口因為一整夜的睡眠而開了個口子,傾斜著露出了隨身佩戴的琥珀,整個琥珀的顏色突然變得透粉起來,但裡面的雪花卻任保留著一絲白,甚至透著點淡藍,很是好看。
因為主人的動作,琥珀也在移動,反射了絲外面的光線。
但很快這光線就被吞噬,琥珀吐出黑氣,覆蓋在素山戀雪全身,拉到一旁的被子在黑氣的背負下,緩慢蓋在素山戀雪身上,被角和縫隙都被黑氣掖得嚴嚴實實。
素山戀雪泛著紅暈的臉蛋露在外面,額頭和鬢角不斷有汗冒出,她睡得很不踏實。
黑氣逐漸蔓延,最頂尖的部位和舌尖一般,一點一點抹去了素山戀雪的汗水,另一縷則貼在她的額頭上,帶來涼意。
素山戀雪可不知道這些,她再次醒來後天已經黑了,冬天的季節,天色就是黑得快。
只是再快也不必連房間的格局都變了吧!
素山戀雪皺著眉,有些茫然地看著一片白的房間,她還打著點滴。
是被爸爸送到醫院來了嗎。
門口人影晃動,不是護士卻是個穿著警服的人。
素山戀雪愕然,微微睜大了眼睛,而後看到了自己爸爸也在後面,她才敢到安心。
「沒事,戀雪。」爸爸神色有些疲倦,但還是對素山戀雪笑了笑安撫她,「待會這位叔叔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好。」
素山戀雪乖乖點頭,視線轉移到警官身上。
警官是個自然卷的年輕人,臉色有些不爽,「素山戀雪,昨天田中武雄給了你一封情書,根據校門口的監控你出來的比平時離開的時間要晚,你去了哪裡,是不是體育館?」
「……有去過,怎麼了嗎?」素山戀雪沒想到是問這些,頗有些不情願回答,但礙於是警官詢問,只得老實交代。
警官面色嚴肅,「然後呢,你放學後的行程,在體育館做了什麼,有沒有見到田中武雄,全部都仔細說一遍。」
素山戀雪被警官突然的嚴厲態度嚇了一跳,但在這不同尋常的氛圍中,她沒有打岔,結結巴巴地說了去往體育館後發生的事。
雖然在素山戀雪看來,自己拒絕愛慕者的告白又被糾纏上有些翻車,她做的這個決定讓自己陷入了險境,但好在沒有什麼大事,說出來也就是了。
「……之後,我就跑出去了,結果因為下大雨還摔了一跤,也淋到了雨,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發燒的。」
素山戀雪說到最後也不結巴了,理直氣壯地抱怨了一番,她又沒犯什麼事,身體剛好點醒來就要面對審問,怎麼可能沒有點脾氣。
然而聽了她講述的警官卻並沒有放松神情,反而緊蹙眉頭。
他這幅樣子令素山戀雪感到不安,轉而去看自己的爸爸,只得到一個安撫的眼神。
警官和素山爸爸出去在病房外交談著,素山戀雪焦躁地等了一會,才等到她爸爸回來。
「爸爸,到底出什麼事了啊?為什麼會有警官來找我。」素山戀雪急忙問道。
素山爸爸先是探了探她的額頭,而後給她掖著被子才慢慢道來,「向你告白的那個學生,昨天出了事故,現在還在醫院搶救,還好你走得早,沒什麼關系,戀雪,先養好身體。」
素山戀雪滿臉疑惑,出了什麼事故現在都還在搶救,自認是怪不到自己頭上的,只能說是她走後發生了意外,素山戀雪很想問出來,可爸爸卻以不容再說的態度阻止了她,她只好咽下疑問。
這會素山戀雪剛醒,點滴還沒有打完,但外面已經天黑了,爸爸外出去給她買晚飯。
素山爸爸是快中午時回家把人送到醫院的,因為班主任以為素山戀雪沒去上學而打電話來詢問,在他聯系不上女兒趕回家後,結果發現了她正因為發燒而昏昏欲睡。
趁著爸爸離開的時間,素山戀雪摸索著手機,遺憾地發覺手機應該是還在家裡,她現在只能干等著,點滴打完來後才能回家。
無所事事的素山戀雪想起什麼似的摸了摸胸口,找到了琥珀,它還好好地隱藏在睡衣裡。
這塊血色琥珀的來歷很是神奇,是素山爸爸自素山戀雪一歲時去請來的護身符,她剛出生時的身體虛弱得隨時能呼吸停止,爸爸媽媽費了很多心思才把小嬰兒養到一歲。
因此素山爸爸從寺廟請回了開過光的血色琥珀,琥珀裡封存著塊小小的雪花,主持說這塊琥珀本身並不吉利,但意外地很適合素山戀雪,能夠做她的保護神,如同半身一般。
而在佩戴上後,素山戀雪果然不再生病,雖然還是會磕磕碰碰到,但她的爸爸媽媽也算松了口氣,因此有時候她洗澡時取下來,都會被爸爸責備,必須要貼身戴著。
這次發燒也是因為天氣太惡劣的緣故,素山戀雪不慎淋了些雨。
不過現在素山戀雪吃完飯後點滴也打完了,她不用再繼續待在醫院,因此等爸爸拿了藥就跟著一起回家。
素山戀雪心裡還裝著事,她認定警官找她詢問,一定是和昨天她離開後發生的有關。
到底田中武雄出了什麼事故。
睡了一天一夜的素山戀雪這會可精神了,和爸爸道晚安後,她就摸上床頭燈打開,順便把手機也摸過來。
素山戀雪趴在枕頭上,琥珀也被兩面夾擊,微微震了下,她打開手機,今天一天沒去學校,好多人都跑來問她身體怎麼樣了。
在分別回復了他們自己已經好些了後,素山戀雪緊接著收到了後藤發過來的八卦。
[後藤:昨天學校體育館出事了,好像就是那個給告白信的學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昨晚人才被發現送去了醫院,他們都說體育館發生了很可怕的事,也沒找到罪魁禍首,那邊都圍起來了,館內監控全都被破壞了,還好你今天沒來,學校都亂成了一鍋粥。]
素山戀雪抿著嘴,怪不得會有警官來找她問話,恐怕是覺得和她有關吧。
從後藤那得知了具體事情,素山戀雪更加睡不著覺了,她自認為是沒有做過危害田中武雄的事,可在警官的角度看來,她也出入了體育館,必定少不了聯系。
素山戀雪嘆了口氣,她雖然希望田中武雄遭報應,但也沒到要讓他快死的程度。
還在醫院搶救,也不知道傷成了什麼樣,素山戀雪心中打著鼓。
因為不安,素山戀雪也一直向朋友們打聽,想知道有沒有人當時在體育館附近聽到什麼,但人雲亦雲,每個人都是道聽途說,甚至更誇張點的,說世界末日,學長成了僵屍什麼的。
意識到朋友們有誇張的成分在後,素山戀雪揉了揉眼睛,結束了和他們的對話。
實在是過於離譜了。
床頭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但夜晚看電子產品始終會給眼睛帶來不適,更何況素山戀雪一直盯著手機沒有休息過。
微風帶起素山戀雪房間的窗簾,吹起薄紗,刮蹭著她的小腿肉,癢癢的。
素山戀雪感覺胸口有些不舒服,將琥珀扯起來,咯得她有點悶。
琥珀放在素山戀雪臉的一旁,在淺光下散發著點點熒光,她眨巴著眼睛,看了會琥珀,她眼睛都舒服不少。
素山戀雪還想繼續搜些有關學校的新聞,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但有些事與願違,素山戀雪翻看著新聞,報道學校的信息很少,只有個別幾則是她學校,還一個比一個誇張,幾乎比她朋友所說的還要誇張。
這就是新聞麼,素山戀雪表情復雜地放下手機,感覺看了一晚上的垃圾信息,浪費她的時間。
小腿肚上的薄紗一直在蹭著,帶起了素山戀雪的睡意,她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最終關掉手機和燈准備睡覺。
素山戀雪翻了個身,將被子拉起來蓋好,規規矩矩地姿勢開始進入睡眠,但是不一會她筆直的姿勢就成了個大字型。
還露在外面的血色琥珀悄悄移動著,先是貼著素山戀雪的臉蛋貼了會,然後縮到了被子裡去。
***
連續兩天都有著充足的睡眠,素山戀雪早早起床,即便她因為發燒而大量消耗了些體力,也早就補全了所有,因此素山爸爸放下心來,看著她吃過早飯後,將人送去了學校。
素山戀雪精神抖擻進入高一三班,而後在數學課代表富岡義勇來收作業時萎靡下來。
她回家後完全忘記有作業這回事,吃過晚飯洗個澡就睡下了,結果第二天發燒,更是沒空做。
素山戀雪放書包的手一僵,對富岡義勇討好地一笑,「這個……我生病了嘛,看字都是花的。」
富岡義勇收回手,淡定道,「哦,沒做。」
「!!!」素山戀雪炸毛,「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直接扯下了遮羞布啊!
「是因為生病了啊!」
素山戀雪臉蛋泛起粉來,恨不得搖晃著課代表讓他改口。
「我會告訴老師的。」富岡義勇奇怪地看了素山戀雪一眼,便略過她,去了其他早來的同學桌前。
素山戀雪急得站起身想去拉人,她可不想老師認為她是沒做作業,影響到對她的觀感。
「小戀雪,別管他啦。」旁邊同樣來得早且已經交了作業的同桌胡蝶忍看完熱鬧,拉住素山戀雪的手,「他意思應該是會告訴老師你生病了,昨天大家都知道。」
素山戀雪手伸出去還沒收回,她看看胡蝶忍又看看富岡義勇,茫然地眨著眼睛,「那為什麼他還來問……」我。
「可能是記性不好吧。」胡蝶忍隨口道,同時也松開拉著素山戀雪的手,她感覺指尖有些冷。
「……」素山戀雪無語,不過心裡總算不再怦怦跳,要知道對於一個正在高中的學生來說,最為害怕的就是老師了。
朝胡蝶忍甜甜地笑了笑表示感激,素山戀雪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來得早,雖然因為生病可以免去當天的作業,但後面肯定是要補回來的,這時候有時間不如開始寫一些。
早自習也可以拿來補作業,素山戀雪不怎麼認真,拖拖拉拉才寫完三分之一,很快就來到上課時間。
老師果然沒有計較素山戀雪的作業沒交,她忐忑不安了會後,也放下心,余光看到胡蝶忍朝她眨眼,素山戀雪也露出小虎牙。
中午,素山戀雪沒再繼續寫作業,勞逸結合才能得到好成果,她理直氣壯拋下作業。
吃完了午飯,素山戀雪在操場散步,操場旁邊就是體育館,可現在卻被拉起了封鎖布,不能進出,這讓她想去看看情況都只能墊著腳在周圍人背後晃動。
沒錯,此刻在操場上的人尤其多,學校裡幾乎傳遍了田中武雄遇害的事,都跑來看體育館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因為素山戀雪去體育館赴約是臨時起意,因此除了她老實交代給警官知道,學校裡沒人知曉她也去過體育館。
大家看熱鬧的同時也在討論,是不是有妖怪什麼的,人群挪動跟假期的景區一樣。
素山戀雪較矮,就算墊腳半天也只看到個體育館的門,她:「…………」
真是生氣,素山戀雪鼓著臉頰,意識到身高的限制後悶悶不樂,轉了幾圈都找不到好角度,她只好放棄離開操場返回教學樓。
只不過素山戀雪這個選擇似乎是錯誤的決定,跟著返回教學樓的路途中沒幾個同行的,人少得可憐。
並且這時素山戀雪發現有個戴著墨鏡的大叔正停留在路邊,他正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
「!」素山戀雪警惕心一下就拉到了最高,她不敢多看,只是悄悄移動腳步縮邊。
零星幾個學生也畏懼那黑暗氣質,繞著大叔走。
第3章
素山戀雪緊繃著,目不斜視繞了個大圈,保持著和古怪大叔的最遠距離。
只是即便素山戀雪保持著這樣謹慎的態度,依舊沒能躲掉,她也沒看清大叔什麼時候跑到她面前的。
總之,直接突破了素山戀雪和陌生人的安全距離。
「你好,這位同學。」墨鏡大叔還算禮貌。
素山戀雪後退半步,是個時刻能跑路的動作,她瞪圓了眼睛,「有什麼事?」
「我是從警察那邊接手來處理體育館特殊事件的負責人,夜蛾正道,你就是最後接觸田中武雄的人吧,當時發生的一切可以再和我說一遍嗎?」夜蛾正道嚴厲地看著素山戀雪,「是否有異常或者詭異的現像。」
素山戀雪深深凝視著這位大叔,他的嘴唇周圍留著一圈醒目的胡須,一身黑衣制服,顯得人更為凶惡,現在正一本正經詢問著素山戀雪有關體育館發生的詭異現像。
素山戀雪才不信什麼從警察那邊接手的負責人,沒有昨天那個卷毛警官來證明,這個大叔一個人找來的行為,就已經足夠讓她警惕了,更別提,他還特意讓素山戀雪說有沒有異常的地方,這麼可疑的要求。
綜上所述,素山戀雪腦海閃過靈光,這個人是個想寫誇張新聞的小道記者!
很有說服力啊,素山戀雪暗自點頭,越看夜蛾正道越像到處亂打聽的記者,一個因為家庭不能被辭退從而想盡辦法完成工作的中年男人。
她怎麼可能把還沒有結果的案件經過告訴記者啊!素山戀雪暗道。
卷毛警官可是特意交代了不能亂說引起騷動,沒看到學校都傳出末日論了麼。
「你說你是從警察那接手的,證據呢?」素山戀雪冷哼一聲,她可不會上當,「不會以為你說什麼我就要信什麼吧?」
她要拖延時間,同時尋找逃跑路線。
夜蛾正道身體高大強壯,手掌比素山戀雪臉還大,在絕對力量的成年男人面前,她不占任何優勢,只能找別的出路。
夜蛾正道顯然沒想到素山戀雪會問這些,他拍了拍身上,在素山戀雪警覺的目光下訕訕笑著,「我有那個下達的文件,等我找找。」
他摸著身上衣服的兜,沒有找到,而後移到褲子兜,也沒有發現文件,夜蛾正道流出汗來,顯得異常憨厚和緊張,他又抬頭笑了笑,怕素山戀雪等得不耐煩,「啊……我以為不會用到文件,忘記放哪去了,不過我的確是帶著的,馬上就好,馬上!」
素山戀雪原本緊張的目光逐漸變得無聊起來,她甚至想打個哈欠,也不知道這人從哪打聽到她的,難道昨天在病房外偷聽?
好在這時夜蛾正道總算從懷裡找到了那折成正方形的幾張紙,他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展開正方形文件。
而素山戀雪也掐准了這個時機,「看!」她手指向夜蛾正道的後方。
然後她轉身拔腿就跑。
她首要是找人多的地方去,能夠幫她脫離夜蛾正道的阻攔,那返回體育館那邊是最快捷的辦法,那裡人多也力量大。
最主要的是,素山戀雪跑不了多久,她的體力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等等!」夜蛾正道轉頭看了個空氣,然後轉回來發現素山戀雪已經跑出了幾米外。
夜蛾正道一時間手足無措,他沒想到素山戀雪一開始就懷疑著並沒有相信他的話,他趕忙追上去,可手上拿著的文件卻飛撲到他的臉上,遮擋視線,他不得不先收好幾張紙,再追上去。
「你……你果然不懷好意!還接手警察!也不編個好點的!」素山戀雪喘氣,她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知曉那個大叔追了上來。
素山戀雪體育一向不怎麼好,又跑得著急生怕被抓住,幾乎是用上了吃飯的勁。
她的衣領在奔跑中聳動,琥珀時不時會跳出來,讓跟在她身後的夜蛾正道被反射光閃了眼睛。
「我根本不知道體育館那邊發生的事,你找別人問去啊!」素山戀雪回頭大聲道,企圖讓夜蛾正道去找其他人。
然而她忘了,夜蛾正道剛開始就說過最後接觸田中武雄的人,也就是素山戀雪。
在話說出口後,素山戀雪意識到這點,她咬著舌頭,埋怨自己昏了頭。
「不不不,呃,你看看文件,是官方蓋過章的證明。」夜蛾正道又開始冒汗了,他追在素山戀雪身後揮舞著那幾張紙,同時試圖伸手讓少女停下。
「我真的是被派來解決這次事件的人,你仔細想想,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雖然起步晚,但夜蛾正道的速度堪比運動員,幾句話的功夫,他便能夠到素山戀雪的肩膀。
感覺到身後吹來的風,這時人已經追到了她身後,素山戀雪面上掛不住表情,有些崩潰,這下是真的逃脫不了了,她被抓住不會挨打吧,這記者感覺很會威脅的樣子。
夜蛾正道是這樣認為,他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錯。
在學校身為班主任的夜蛾正道也是這樣對待他三個學生,因此他一時間沒換轉過來,素山戀雪不是他學校的學生,而只是普通高中的普通女學生,還是性格較為敏感的那一類。
在即將碰到素山戀雪的肩膀時,夜蛾正道身體瞬間騰空,臉上傳來痛楚,他的腦子還沒什麼反應,但經過千百戰鬥的身體做出了最正確的躲避,以一個輕巧的姿勢落地。
而同時,夜蛾正道余光也看到了前面奔跑的素山戀雪,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詛咒,他甚至聽見了怒吼。
「不許——碰——她——!!」
聲音震耳欲聾,夜蛾正道感覺耳朵閃著嗡鳴,他正站著穩定身體,卻因為這一吼的聲波而被擊飛在地,不過文件還被牢牢抓在手中。
夜蛾正道眼冒金星中看到素山戀雪拐了個彎就不見人影。
最後一眼,是素山戀雪帶走了那濃厚的詛咒,夜蛾正道還看到了一只握緊拳頭的手臂,那只手的臂膀上有著橫豎的紋路,在一晃眼就和巧克力一般融化進了素山戀雪身上的詛咒。
夜蛾正道這下確認他應該是被這只手的咒靈給偷襲了,他從地上爬起來,都來不及拍打身上的灰,收起文件後,他陰沉著臉追上去。
夜蛾正道確保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他的五感叫囂著,從素山戀雪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詛咒,完全有著特級咒靈的巔峰!
那個女孩有危險!
這是夜蛾正道立馬意識到的事,他想到了體育館那個深邃的洞,現在看來已經找到了緣由。
學校的上課鈴聲在這時響起,夜蛾正道干脆走起捷徑,踩在一旁的綠化帶上。
只是在夜蛾正道跑出操場後,卻看到兩三個門衛保安拿著大叉子朝他走來,而那個少女在他們身後躲著,小跑進教學樓裡,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站住!」三個門衛分開站立,呈三角狀,包圍著夜蛾正道,叉子也對准了中心的他。
夜蛾正道停下腳步,他的臉頰紅腫,頭暈和耳鳴自起身後一直伴隨左右,他頭一次發覺自己和現在的孩子有了代溝。
究竟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
「辛苦你了,硝子。」夜蛾正道抬起頭,那些眩暈和痛感總算擺脫,他朝著自己的學生家入硝子道謝。
夜蛾正道,一級咒術師,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一年級班主任。
家入硝子用反轉術式治療了他被特級咒靈所傷到的頭。
「我回來就發消息給悟和傑了,他們走了沒?」夜蛾正道揉著額角,他一直掛念著素山戀雪的安危。
家入硝子沒說話,看向講台上的講桌,整個講桌正輕微抖動著。
「surprise!!!」一頭耀眼的白發從講桌裡鑽出來,其主人趴在講桌上,「好遜哦,夜蛾老師,居然被打成這樣。」
站在門後的黑發少年關上門,「不要這樣說,悟,夜蛾老師也不想的。」
夜蛾正道握緊拳頭,「還不快去,那可是特級咒靈!!!」
第4章
「別著急嘛,夜蛾老師。」白發少年懶洋洋道。「你不是都說了,那個特級咒靈是附在人身上,老師你沒有察覺到,還被打了一頓,根據描述,我和傑斷定——」
「那個女孩應該是受特級咒靈保護的。」
黑發少年走上前,站到白發少年背後,他眯著眼微微笑。
夜蛾正道回高專也仔細思考過,也猜測到了這點,但咒靈和人不同,他怎麼可能放心,多耽擱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那你們也得馬上趕過去,那始終是咒靈,萬一……」夜蛾正道頭疼,手下兩名問題兒童真是太難了。
「這就去~這就去~」白發少年一撐講台翻身跳下,「這不是想來看看老師傷得怎麼樣了嘛,放心好了,我肯定會為你報仇的!」
說完話,他抬起手和個招財貓一樣招手,從教室後門溜走。
黑發少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去,「夜蛾老師,你鼻子上還有塊灰。」
而後他也一閃溜走了。
「…………」夜蛾正道反射性摸了把鼻子,然後看著手上一塊黑點沉默下來,他很想罵兩句,但人已經走遠,這時候再開口就顯得有些蠢。
家入硝子憋著笑,遞過來一張紙巾。「還有呢,夜蛾老師。」
不止鼻子上,夜蛾正道是半張臉都是灰,和在地上滾了一圈一樣。
夜蛾正道接過來嘆氣,家入硝子也有傾向於那兩個家伙了,這就是近墨者黑麼。
在被三個門衛阻攔後,夜蛾正道無論怎麼解釋都被叉在中間動彈不得,他不明白為什麼素山戀雪不相信,門衛們也不信,而咒術師又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他只能和門衛們僵持著。
只是一直這樣不是辦法,夜蛾正道考慮到最後一眼素山戀雪身上的詛咒是呈保護姿態,他也打不過特級咒靈,同時也得顧及學校眾多學生。
夜蛾正道順應著門衛被趕了出去,回到高專先找家入硝子治療。
夜蛾正道的確是從警察那邊接手體育館案件,因為體育館那個異樣的黑洞,經過檢驗似乎是誰的拳頭打出來的。
可是正常人怎麼可能做到,那個洞有兩米深。
因此警方在調查了解完情況後,上層領導便將這起案件分給了咒術界。
在這個世界,人類有著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它們會形成名為咒靈的生物,但卻不被普通人發現,只能由咒力祓除,而咒力也是來自於人類的負面情緒,只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收為己用,只能外泄在身體周圍,而只有咒術師知道怎麼將咒力提煉出來。
咒術界很快判定這是一起咒靈作案事件,在探查了體育館的洞後,任務就分配給了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由他去解決。
只是夜蛾正道沒想到,他在詢問接觸受害人的素山戀雪時,直接遇上了特級咒靈,並且經歷了一系列倒霉的事。
夜蛾正道在返回高專途中,並不放心素山戀雪的安全。
因此他給自己的學生五條悟和夏油傑發了消息,將任務轉給他們,讓兩人前去解決。
作為有著六眼的五條悟和咒靈操術的夏油傑,他們兩人的實力在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之上,對付特級咒靈沒有任何問題,任務交給他們可以完全放心。
只不過不穩定的因素是素山戀雪,她到底是什麼情況,才會有如此龐大的詛咒在身,而那個奇怪特級咒靈又是為什麼會護著她。
「那麼濃郁的詛咒,我怎麼會只受了這點傷……」夜蛾正道凝重神情,思考著最為詭異的一點。
***
素山戀雪不知道夜蛾正道是怎麼沒追上來,可能狠狠摔了一跤吧,總之,對她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在發現夜蛾正道不見了後,素山戀雪從體育館跑去校門口,找門衛說了有陌生人闖入,並且交代了對方詢問她體育館的事。
這所學校是素山爸爸精心挑選的,擁有最好的設備和安保,是知名財閥產屋敷家族的產業。
在聽素山戀雪的訴說時,門衛同時也看見了她說的可疑人物。
夜蛾正道黑著臉,朝他們的方向跑得飛快。
三個門衛對視了一眼,相信了素山戀雪所說的話,他們更是也感覺到了危險氣息,便謹慎地拿起叉子阻止夜蛾正道再進一步。
素山戀雪的心怦怦跳得大聲,她在進入教學樓最後看了一眼,夜蛾正道被圍在中間。
「呼——」
素山戀雪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跑不掉,結果運氣好到爆炸,居然逃脫了,也把夜蛾正道這個危險交給了門衛,他們肯定能把人趕出學校。
只不過因為極速奔跑,素山戀雪猝然停下來,需要大口呼吸著空氣。
她沒注意到跑動時跳出來的琥珀在嗡嗡地震動,而後沒兩下恢復了平靜。
素山戀雪原地歇息了一會,心跳聲逐漸低下去,她這才整理因為跑動而有些凌亂的衣裙,之前她已經聽到了上課鈴聲,這時候回教室指定遲到被老師罰。
因此素山戀雪在思考了兩秒後,非常愉快地決定逃課,下課後再去找老師道歉解釋原因,她直接去了樓頂,打算在那度過一節課的時間。
…………
……
素山戀雪被下課鈴聲驚醒,她站起來升了個懶腰,總感覺睡在樓頂天台不舒服,身體僵硬得很。
在按照計劃找老師說明後,素山戀雪回到班上。
後藤奇怪素山戀雪跑去了哪,堵著她詢問,被敷衍過去。
重新坐在位置上後,素山戀雪忍不住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雙手雙腳伸長翹起,「還是這樣舒服。」
胡蝶忍在收拾自己的課本,見到素山戀雪這幅小貓模樣,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小戀雪又缺了一堂課哦。」
「誒,沒辦法嘛,小忍可以給我看看你這節課的筆記嗎。」素山戀雪趴在桌子上懶懶嘟囔,「唔還有昨天一天的,希望我能趕上進度,今天都有點聽不懂了。」
「喏,早就准備好了,有不懂的問我就好啦。」胡蝶忍抽出幾個本子放在素山戀雪的桌上,而後她摸了摸趴在桌上的腦袋。
素山戀雪搖晃了一下,「謝謝小忍,你最好了。」
高一的課程不重,看筆記回顧知識點,素山戀雪還能做到,只不過她的性子懶,估計得看個兩天。
胡蝶忍收回手,素山戀雪的頭發柔軟,加上她不知跑哪晃了一圈,頭頂炸開了點毛發翹起,她壓著那些軟發給素山戀雪理好。
眯著眼睛乖乖任rua的素山戀雪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也只有在女孩子面前會是這樣。
不過通常這樣下來,素山戀雪都會扯個借口做掩飾,這樣軟弱的一面可不符合她一貫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很中二,但她的確更想要自己強大起來。
胡蝶忍壓過的軟發輕顫著,似乎有風吹過。
「咳唔……以後不要這樣了哦小忍,我會長不高的。」素山戀雪清嗓,小聲抗議胡蝶忍剛剛的行為。
當然,在胡蝶忍眼裡,就是非常可愛的表現了,「嗯呢~」
她心情很好地哼了兩句。
素山戀雪滿意地點頭,沒錯,她才不是什麼沉迷摸摸的小女孩。
又上了一節課後,今天就結束了。
素山戀雪和胡蝶忍,後藤告別,自己一個人走回家。
今天是個晴空萬裡的好天氣,一切都和暴風雨那天相反。
素山戀雪還記得那個假冒接手警官的負責人夜蛾正道,她打算等爸爸回來後,詢問那個卷毛警官的聯系方式,將這件事告訴警官。
在路上買了點關東煮,素山戀雪邊吃邊走,但有一瞬間她察覺到自己正在被跟蹤。
具體是怎麼發現的呢。
素山戀雪在從便利店出來後,看到一晃而過個白頭發的少年,他正在後面一家玩具店,拿著個挖掘機傻笑。
而在離他較遠的一邊,是身穿同樣制服的黑發少年,似乎對於同伴的行為不敢苟同而站在一邊假裝不認識。
素山戀雪沒有看熱鬧的愛好,她叉起一塊蘿蔔咬了一口,就轉身離去。
第二次,素山戀雪在等過馬路時,余光瞥見了一縷白發。
而後很快對方閃躲在半人高的垃圾桶後,但只遮住了他的腿,即便那人背過身,白頭發也很顯眼。
以及在後面躲在電線杆後的黑發少年。
完全沒在認真地藏身。
素山戀雪:……
此時她還沒有發現是被跟蹤了,一直到快要到家時。
素山戀雪從前方店鋪打開的玻璃門上,看見了倒印在上面兩個勾肩搭背的身影。
白頭發很是囂張。
他們就在素山戀雪背後不遠處。
在發覺已經第三次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素山戀雪警惕起來,她緊緊抓著書包背帶,著急忙慌提了些速度。
只要到家就安全了,她這樣想著。
在接下來的路段,素山戀雪,想盡辦法觀察身後兩人和她的距離,她不能直接回頭看,會被發現她已經知道了那兩人的目標。
素山戀雪的手機也在書包裡,如若將書包轉到前面來找東西,也可能會打草驚蛇,她只得保持原樣裝作不知道,等到在快到家時迅速開門鎖門把他們擋在門外。
但素山戀雪也由衷的希望有人能夠幫忙。
因此在迎面撞見鄰居甘露寺蜜璃,素山戀雪滿臉驚喜。
「嗨,戀雪,要不要來嘗嘗我家做的櫻餅…餅……」甘露寺蜜璃開心招呼,只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被素山戀雪身後的場面給震驚到結巴了下。
素山戀雪心念一動,「好啊。」
她答應下甘露寺蜜璃的邀請,自然而疑惑地回頭一看,那兩人不知披著從哪吹來的奧特曼床單,正糾纏到一起,你不放我,我不放你。
白發少年的頭發被奧特曼的上半張臉包裹住,有著奇怪劉海的黑發少年,則是嘴巴被奧特曼的下半張臉圍住,巧合得不行。
素山戀雪:……
她摸著下巴,想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這兩個人看起來智商不怎麼高的樣子,可能單純只是在玩,而不是跟蹤狂。
第5章
「啊呀,被發現了呢。」怪劉海少年扯下床單,笑眯眯地,「悟,別鬧了,我就說這辦法不可靠。」
然而在他話音一落,整個頭都被床單包了起來,完整的奧特曼出現在他的腦袋上。
白發少年擺脫了床單拍拍手,「是傑你的技術太爛啊,不然怎麼會被發現,我就說跟著我一起躲的吧。」
黑發少年一把抓下床單,笑容中帶著點說不清的意味,「如果你的躲藏是認真的話,那就是你的原因哦。」
眼看兩人自顧自的吵起來,素山戀雪原本緊張的心情變得無語,懶得理會這兩奇怪的人,她轉向甘露寺蜜璃。
「咦,這不是今井爺爺他三歲孫子的床單嘛,聽說因為尿床昨天洗的,今天就已經干了呀。」甘露寺蜜璃敲手,恍然大悟道。
素山戀雪木著臉,重點是這個嗎!所以原來你剛剛是在認床單啊!
不過很快素山戀雪也想起來,今井爺爺是一家甜品店的老板,就在她家前面不遠,想來也是在路過那兒的時候,床單被兩人扯下的。
素山戀雪和甘露寺蜜璃告別,她沒興趣看喜劇片段,打算趁他們不注意時直接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
「等等。」
素山戀雪身後傳來那兩人的聲音。
眨眼間,素山戀雪就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白頭發的少年,速度快到她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可不能走哦。」他一只手插在衣兜裡,一只手拉下帶著的墨鏡,並彎下腰。
素山戀雪看到了白發少年墨鏡後的眼瞳,是漂亮的天空之藍。
「我們就是為你而來的呢。」白發少年勾起唇,拉開笑容。
另一個黑發少年從素山戀雪身側走來,他們兩人夾擊在素山戀雪的兩邊,「真是不好意思呢,可以聊聊嗎?」
「哈?憑什麼?」素山戀雪不太明白這兩人到底想干嘛,她朝甘露寺蜜璃的方向躲了躲,又感覺自己的行為太慫而揚起下巴。
兩個男生非常高大,視覺上帶給素山戀雪衝擊和壓力,加上之前兩人的行為,本能地讓她感覺不爽。
「哇!好囂張!怪不得夜蛾老師會被打呢。」白發少年毫不猶豫地嘲笑著。
緊跟在素山戀雪身後的黑發少年:「要尊重老師,背後這樣說話可不行。」
「煩死了,那我當面說好了。」白發少年不滿。
兩人居然就這樣隔著素山戀雪吵起來。
素山戀雪差點就這樣被迷惑住,而放松警惕,但她捕捉到了他們話中的重點——夜蛾老師,那不就是夜蛾正道。
這兩人是他的學生,不是吧,他還沒死心又派了實習生來麼,素山戀雪忽略了實習生稱呼老師的疑點,直接認定為記者持續的騷擾。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甘露寺蜜璃神經大條,好半天才以自己的思路反應過來現在的場面,並且還善意的提醒。
「如果要聊天的話,那不如就去今井爺爺的店裡好了,剛好我也要去那裡呢,你們也可以把床單還給爺爺。」
她指了指黑發少年手中抱著的一團布料。
素山戀雪猛地轉過頭去,「等等!」她才不認識這兩個家伙啊!
「那是什麼店?」在打諢插科間,白發少年分出神來問甘露寺蜜璃,也恰好打斷素山戀雪想要說的話。
「甜品店,今井爺爺做的櫻餅很好吃哦。」甘露寺蜜璃提起櫻餅眼睛裡都在發光,這是她最喜歡的甜點。
「好啊!」白發少年瞬間就答應下來,他長腿一跨從素山戀雪面前離開,揮手搭在黑發少年的肩上,「傑,我要去甜品店,我要吃櫻餅。」
原本漂亮的臉立馬變成了個吃豆人的樣子。
「做任務的時候不要只想著吃甜品啊。」黑發少年黑線。
「那麼請吧。素山同學?」雖然嘴上否認,但黑發少年身體卻異常誠實,他往後退了幾步,揚起手看向素山戀雪,顯然沒打算放過她。
素山戀雪迫於無奈,只能跟著一起,她是看得懂形勢的,雖然白頭發特意讓出了路,但她有捕捉到那兩人的意思,無論她躲多遠,都會被他們找到。
有些可怕。
素山戀雪打了個寒顫,她甚至感覺到貼著自己皮膚的琥珀滑動了兩下,這帶給了她些安撫。
甘露寺蜜璃意外地和白發少年聊得來,雖然兩人是在為自己喜歡的甜品打call,但這樣的動靜不小,好幾個路人都有驚奇地看過來。
這讓素山戀雪很是麻木,她感覺自己和身邊這幾個人格格不入,那個怪劉海看似也在聊天,但實際上卻像在拱火,他還十分照顧人,沒有忽略素山戀雪,不過都被她敷衍了過去。
看上去他們四個像是普通的朋友在打打鬧鬧一般,但素山戀雪清楚自己不認識這兩個男的。
而甘露寺蜜璃顯然是沒發現。
這短短幾分鐘的路程讓素山戀雪感覺非常難熬。
甘露寺蜜璃自小就是素山戀雪的鄰居,兩人因為距離近一直以來關系都不錯,因此素山戀雪是知道甘露寺蜜璃自小力氣都很大,可以說是幾個男生加在一起都不能匹敵。
待在甘露寺蜜璃身邊,絕對比一個人安全。
更別說是去甜品店,那家店素山戀雪也知道,她經常光顧因此也能和老板今井爺爺說上幾句話,再怎樣也是熟人,若是被為難,她也有底氣拒絕兩個男生的要求。
只是到了這時,素山戀雪也開始懷疑起這兩人,他們真的是記者嗎,她不會誤會那個夜蛾正道了吧。
可轉頭回想當時那人的話和面貌,素山戀雪又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消掉,怎麼可能啊,她的猜測應該沒錯。
素山戀雪拉起心房,不再亂想,她插入甘露寺蜜璃和白頭發的話題。
可不能讓單純的甘露寺蜜璃被這花言巧語的男生拐走,不然素山戀雪肯定會被對方男朋友罵的。
在聊天過程中,素山戀雪也得知了那兩個男生的名字,白頭發的叫五條悟,黑頭發的是夏油傑。
「哇,真是奇怪,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素山戀雪透露出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們,並且試圖讓兩人在甘露寺蜜璃面前暴露身份。
然而五條悟卻根本不上鉤,「那當然是因為我們心有靈犀啦。」
他壞笑個不停。
夏油傑沒有說話,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素山戀雪一眼。
在到店裡後,素山戀雪有些納悶,她都直接了當地和甘露寺蜜璃說了不認識兩人,但卻仍然被夏油傑一句認識新朋友請客為由,坐在了同一桌。
沒能擺脫掉煩人的蟲子,素山戀雪看向窗外眼不見心不煩。
五條悟將床單還給了今井爺爺後,便開啟了瘋狂點餐模式,「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啊,那個抹茶算了,點到的都上一份!」
幾乎包攬了店裡所有的甜品,直接拍了張卡在桌子上,很是豪橫。
當然甘露寺蜜璃還是老樣子,十盤櫻餅。
素山戀雪知道這是甘露寺蜜璃的吃零食的量,她的力氣大,胃口更大,自小就是這樣,而且還吃不胖,讓素山戀雪很是羨慕。
不過那兩人顯然是沒見過這種架勢,夏油傑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截,「這…這是真的能……」
他的語氣逐漸變小,顯然發現了這樣問女生一點兒也不妥當。
「真的能吃完嗎?」五條悟卻接上了夏油傑沒說完的話,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震驚和疑問。
「啊哈哈哈,當然啦。」甘露寺蜜璃捂著嘴,有些害羞,聲音也變小了一度。
她在擔心,新朋友是否會因為她食量的原因而轉變態度。
素山戀雪撐著下巴,白了五條悟一眼,不客氣道:「怎麼?你點的不能吃完?那不得浪費糧食麼。」
「人家好奇嘛。」五條悟嘟著嘴,將頭靠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姿態頗為柔弱。
辣眼睛的一幕,讓素山戀雪閉上眼,她怎麼忘了這兩人也是臥龍鳳雛,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樣玩床單的人,隨時隨地都可能給人新的撞擊。
「所以能說說你們的目的了嗎?」素山戀雪敲了敲桌面,她現在不想和這兩人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地詢問。
「如果你們是想從我這裡知道體育館發生的事,恕我直言無可奉告,這種新聞並不能讓你們獲得多大關注,倒不如去找些真正有意義的新聞來寫。」
「聽到了嗎,傑。」五條悟啊嗚一口蛋糕,嘴裡含糊不清,他用手肘撞了下夏油傑。
夏油傑的面前雖然擺滿了甜點,但他並沒有想要進食的意圖,「我有耳朵哦,而且素山同學說的很對,但我們就是找不到有意義的新聞嘛,有噱頭的倒是很容易。」
他們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解釋找素山戀雪的真正原因。
在兩個咒術師眼裡,素山戀雪身上的咒力量非常龐大。
甚至她身上的某個存在,在第一時間發覺他們的存在後,為了威懾也為了保護,一對蒼白的手臂始終擁抱在素山戀雪的腰間。
那雙手臂的臂膀有著奇怪的橫條紋路,手指是深藍,指甲卻是血紅,牢牢掌固著細腰,周圍的詛咒氣息更是隨著五條悟他們的靠近而四散得更多,幾乎要淹滅了素山戀雪本人,她只有點手指和下巴能夠看到在動。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就這樣的情況,素山戀雪卻完全看不到咒靈。
第6章
只有在瀕死,或危急生命,普通人才能看到咒靈。
在第一眼看到特級咒靈示威而現出的手臂後,五條悟便明白了對方真真切切地在保護著素山戀雪。
因此這真的很難不讓他們好奇,究竟是為什麼會讓特級咒靈這樣做,素山戀雪有什麼地方特殊。
為了弄清楚緣由,五條悟提議先跟著素山戀雪,觀察她的舉動,當然,還有個原因在,為了試探如何逼出特級咒靈,它一直附在素山戀雪身上,兩個咒術師也不好動手。
因此幾人來到了甜品店,在這期間,那雙手臂一直穩穩當當地,以保護的姿態握在素山戀雪的腰間,完全沒有改變動作。
五條悟和夏油傑猜測,特級咒靈有一條關於素山戀雪的警戒線。
當初夜蛾老師被打,或許就是因為他跨過了那道線,而任務一開始的受害者田中武雄應該也是觸及到了。
他們必須試探出這條警戒線,因此兩個咒術師從從遠距離再到近距離接近素山戀雪,更是強硬地帶著人一同前往甜品店。
不過夏油傑相信這一出是五條悟饞了,在聽到甘露寺蜜璃所說的櫻餅後,他的鼻子聳動了下,顯然是很想嘗嘗推薦的甜品。
夏油傑所想的沒錯。
五條悟在甜點被一個個端上桌後,他以風卷殘雲的速度消滅了三分之一,並且評價甘露寺蜜璃推薦的櫻餅,「雖然紅豆挺甜的,但還是太少了。」
他皺了皺鼻子,像只不滿的貓一樣。
讓素山戀雪有些意外,這個高大的男生竟然如此嗜甜,她可是有聽到五條悟要求老板多放一倍的甜份。
「我說你們兩個,吃完就此分開吧,可別跟著了,小心我報警啊!」
素山戀雪警告著兩個高大的男生,他們都沒否認要采訪寫新聞,這也讓她確認自己的判斷沒錯。
甘露寺旁觀也聽明白了緣由,她一口一個櫻餅,卻沒有耽誤說話,「就是就是,不能騷擾女生哦,我會保護戀雪的。」
她示威性地揮了揮拳頭。
只是兩個男生沒有重視。
夏油傑淺笑了兩聲,沒有把甘露寺的話放在心上,「這怎麼能算是騷擾呢,采訪不了也能當朋友啊。」
倒是五條悟隨口答應了,分開後再「偶遇」不就行了嘛,多簡單的事。
如果要引出特級咒靈,他們當然不能在公共場合動手,有許多普通人在的情況下放出特級咒靈不亞於扔出炸彈。
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將素山戀雪帶到沒人的地方,這樣也能確保安全,打起來後不用顧及周圍,不過前提是素山戀雪能夠配合,不然他們兩個只能把人打暈再扛走。
但這就回到了問題開始,觸碰或者違背素山戀雪的想法,可能會涉及到特級咒靈的警戒線。
這就很難平安無事地將素山戀雪帶到沒人的地方。
不過兩人也不是很擔心,直接將咒靈的存在和危害告訴素山戀雪,事情不就解決了。
只是兩個年輕的咒術師,一位是出自咒術界百年世家的五條悟,自小就被保護得嚴密,提出的要求也都會被滿足,完全沒有想過有人會反抗。
而另一個雖然是普通人中的天才咒術師,但在入學高專後幾個月,成功熟練咒術界任務流程,自小也是強大的一類人,已然忘卻普通人聽到咒靈的存在,第一反應不是相信。
畢竟誰會覺得世界還有另一面黑暗呢,還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怪物,這又不是什麼熱血冒險漫畫。
在看著五條悟一個人吃光了幾乎所有甜品後。
素山戀雪忍不住看了眼時間,驚訝地發現這家伙在一個小時內吃了那麼多甜膩膩的東西。
某種意義上來說,五條悟和甘露寺的胃也是有著共同點。
而後五條悟在打包甜品時,素山戀雪就拉著甘露寺離開了,她並不想等到那兩人一起,就此別過不相見最好。
雖然素山戀雪有看到,五條悟和甘露寺交換了聯系方式,兩人就吃這一方面有著共同點。
素山戀雪抿著嘴沒有阻止。
因為食量和力氣的原因,甘露寺的朋友較少,她很開心有新朋友。
素山戀雪和甘露寺回家的路上,她回頭看過沒有那兩人的身影,這讓她放下心來。
告別甘露寺回到家,素山戀雪也收到了爸爸的回信,她在甜品店問了爸爸見過的那位警官的聯系方式。
因為一直在和五條悟他們相處,素山戀雪不得不做些預防措施來保護自身安全。
而現在素山戀雪拿到了那位卷毛警官的手機號,鑒於今天她遇上的記者,素山戀雪好心地撥通電話,打算提醒警官他們內部有人泄露案件詳情,並且給她帶來了困擾。
可是,
「哈?!你的意思是這起案件被轉移到了特殊部門,而我遇到的那個夜蛾正道,真的有可能是負責人?」素山戀雪提高音量,卷毛警官的解釋讓她不敢置信。
「沒錯。」卷毛警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特殊部門那邊沒有要求讓警方幫忙,他們都是單打獨鬥,所以如果他真的有官方文件的話,很可能是真的,沒有記者會用這種方式來騙人。」
「而且你為什麼不停下來看一看他的文件呢?」他吐槽道。
素山戀雪沉默,「……可是他長得真的不像好人。」
「以貌取人不對吧,不過你還是個高中生,這樣想也正常。」卷毛警官試圖安慰素山戀雪。
不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在素山戀雪掛斷電話後,她惱羞成怒地捶了一下身邊的抱枕。
某個看不見的存在,化成詛咒裹起素山戀雪的手,似乎在無聲地安慰少女,只可惜本人看不到。
為了緩解認錯人的尷尬情緒,素山戀雪拿出需要補的作業,試圖冷靜下來,而在寫完這最後一點作業,素山戀雪更是繼續拿出胡蝶忍的筆記,效率超高地自學起拖欠的課程。
不知不覺中,素山戀雪學習到了爸爸都回來的時間。
因為女兒昨天發燒的緣故,素山爸爸回家後第一時間就是跑來摸她的額頭試探溫度,而後詢問怎麼要了警官的聯系方式,是不是遇上了困難。
素山戀雪媽媽在她年幼的時候因病去世,因此素山爸爸格外地疼愛女兒,盡可能地為素山戀雪提供更好的物質條件,跟女兒間的相處也更為直接了當,而早早就懂事的素山戀雪在爸爸面前更為乖覺,也愛撒嬌,但同時因為沒有媽媽的存在,她也比普通孩子更加懂事。
素山戀雪自己判斷遇上的不是什麼大事,她能解決,也就半真半假地說有遺漏的細節沒交代,而她重新打過電話告訴了警官,沒讓爸爸懷疑。
後面兩天是周末,素山戀雪不用去學校,而她提前完成了作業,以及學習了之前請假沒上的課程筆記,因此兩天時間都沒有事要做,她便計劃去買些發夾。
素山戀雪早已覺醒了關於美麗的認知,她有不少發夾,但還是想要看新樣式。
只不過因為是臨時起意,素山戀雪的朋友們都很抱歉他們沒空。
甘露寺已經有了約會,胡蝶忍要去看姐姐,其他朋友們也各都安排了行程,素山戀雪只能一個人去逛街。
不過這也影響不到素山戀雪的心情,她喜歡自己瞳孔的顏色,因此有不少粉紅的配飾。
而另一半配飾則是天藍色,這是素山戀雪最愛的顏色,似乎是在睡夢中,素山戀雪曾經見過有這樣一雙漂亮又溫柔的眼瞳,一直注視著她。
就在素山戀雪拿起一個雪花樣式的發夾,在眼前透過燈光觀察那淡淡的天藍時,她真的看見了一只天空之藍的眼睛。
如同倒映著晴朗天空的水面一般,它漂亮得令素山戀雪一陣恍惚。
然後她移動發夾,看到了取下墨鏡的五條悟。
「……」素山戀雪蹙眉無語,原本恍然的神情消失,她拿著那只發夾去收銀台結賬。
「喂喂喂,干嘛對著這麼帥氣的我臭臉啊。」五條悟不滿,逐步跟在素山戀雪身後。
面無表情付完錢後,素山戀雪拿起發夾就飛快離開了店鋪,既然明白那個夜蛾正道不是記者,那這兩個他的學生肯定也不是,但她不明白為什麼昨天兩人要承認。
「啊,因為有趣啊!」
五條悟的理直氣壯,讓素山戀雪牙癢癢。
「所以,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在拒絕田中後就離開了,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素山戀雪將話題重新歸正,重新說了一遍體育館的事,交代清楚好遠離性格糟糕的白毛。
「哦,那些都無所謂啦。」
只是五條悟看起來對夜蛾正道曾想了解的不屑一顧,讓素山戀雪疑惑,難道他想知道的不是這些。
五條悟重新帶上了墨鏡,那雙漂亮的眼睛被藏了起來。
素山戀雪郁悶地發覺她有些失落,情緒波幅大得她猛然算了下時間,而後想起這個月已經過了生理期。
「你知道嗎。」五條悟突然開口,拉回素山戀雪的注意,他神秘兮兮地彎腰靠近她,「這個世界上人類會產出詛咒,形成普通人看不見的生物咒靈。」
素山戀雪滿頭問號。
「而你的身上,就有這麼一只咒靈,還是特級!最厲害的等級。」五條悟指了指素山戀雪,「不過不用擔心,老子是最強,幾秒鐘就能搞定咒靈的。」
素山戀雪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她沉默著,而後誠懇地問五條悟,「那我該怎麼做呢?」
「簡單,你跟我到沒普通人的地方,再把那只咒靈放出來,交給我就行。」五條悟揚起笑容,認定素山戀雪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後素山戀雪微微一笑,用手隔開五條悟的靠近,另一只手快速打通了卷毛警官的電話,「喂,你好,我要報警,我這裡有個重症中二病患者,我懷疑他是少年漫看多了。」
第7章
五條悟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阻止。「等——!」
「請不要靠近,免得把你那妄想傳染給我。」素山戀雪一本正經退後幾步,始終保持和五條悟兩米的距離。
她現在真沒興趣和中二病交談。
只是在素山戀雪和卷毛警官通話時,五條悟跳著腳在她周圍卻扯著嗓子喊,「我說的是真的啦,不信也不至於要報警吧。」
這嚴重影響了素山戀雪的傾訴,但也是因為她電話這頭的聲音,原本覺得莫名的卷毛警官憑借自己推測也怕她遭遇危險,也算陰差陽錯下達到了她的目的。
卷毛警官讓素山戀雪先穩住五條悟的情緒,他會根據她手機的定位趕到。
而在掛斷電話後,素山戀雪面對的便是神情扭捏傷心欲絕的五條悟。
他似乎在為自己不被信任而難過,「為什麼……」
因為有著一張漂亮的臉的加成,素山戀雪原本堅定的心都有被震懾到,裹在她身上的黑影一陣躁動,在五條悟眼裡,毫不懷疑它下一秒就會攻擊過來,但最終還是風平浪靜。
黑影更加裹緊了不知情的少女,她的肩膀,小腿,她露在外面的每一片肌膚,甚至每一縷發絲,都被好好地藏進黑漆漆的詛咒中。
素山戀雪在心虛了一刻後又理直氣壯起來,「干嘛這樣看著我?有妄想症得治啊,五條,你在外面晃蕩影響到別人就不好了。」
她看向五條悟的目光飽含同情和可憐,讓饒是厚臉皮的五條悟都有瞬間的沉默。
夏油傑不知從哪個疙瘩鑽出來,肩膀一聳一聳地拍了拍五條悟,他憋著笑,「還是讓我來吧,悟。」
他已經錄好了摯友被素山戀雪懟成中二病的視頻,當時悟臉上的表情實在好笑極了,夏油傑甚至已經分享了一份給呆在高專裡的同期家入硝子讓她欣賞。
夏油傑盡情嘲笑了一番五條悟,他不擔心自己不能成功勸說素山戀雪。
作為從小帶大大人們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裡的好伙伴,夏油傑從始至終都是為人信服的。
「素山同學,我曾經也是和你一樣被蒙蔽的人,在我還沒覺醒術式的時候,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這樣可怕恐怖的一面,因此拒絕相信這個事實也是正常反應。」
「但在我能看到各式各樣的怪物後,就明白了它們有多危險,一旦你的眼神和咒靈對視上,就擺脫不了它們的追殺。」
「人的負面情緒所產生的詛咒,也能同樣殺死人類,雖然不清楚附在你身上的特級咒靈是怎麼產生的,但它的的確確會威脅到你的生命。」
素山戀雪看著夏油傑的面上充滿著騙人的意味,有些不忍直視,但那些誘導的話語卻不斷鑽進她的耳朵。
「你不知道這個特級咒靈是什麼樣的,它很龐大,這個怪物的手能直接把你整個人握在手中,不解決掉,它總有一天會吞噬你,而到那一天,你瀕臨死亡時就會憑借肉眼看到它,只是到那時就晚了,相信我們好嗎?我和悟能夠殺了它。」
素山戀雪半張著嘴眼神迷茫,感覺變成了只看著黃鼠狼跳舞的兔子,好半天她才在五條悟的揮手中反應出來。
「明明那個怪劉海說得和老子差不多,你是耳朵出問題了麼!」五條悟指著素山戀雪,他認定對方的反應是動搖了。
然而這卻讓素山戀雪回過神來搖搖頭,更加懷疑起兩人的真實職業到底是什麼,「你們……不會是兼職人販子吧……還是有什麼業務的x教?」
不是她不相信,任誰突然跑過來說什麼有怪物,快跟我們走去拯救世界什麼的,這些話一聽就是假的啊!
素山戀雪真信了,那不是白長這麼大,她好歹也讀了那麼久的書,有自己的認知。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自信滿滿卻依舊失敗而歸,某個白毛嘴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不過兩人也不心急,畢竟他們還有著最終的方案。
既然不能使素山戀雪信服,那就直接動手,強硬地觸碰警戒線,將特級咒靈引出來,到時候素山戀雪自然便會因為危險而看到可怖的咒靈,從而相信這一切。
當然,得先換個地方,要將不確定的因素控制在範圍內。
於是素山戀雪迎來了第二階段的話術。
「那這樣吧,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消滅咒靈,不讓它傷及到普通人,我們需要一個足夠開戰的場地,避免戰鬥中會有麻煩,當然,這個過程不會需要多久,最長也就二十分鐘。」夏油傑眯著眼睛一笑,透露著無比自信的傲氣。
五條悟叫囂著,「也就傑你要二十分鐘!我五分鐘都不需要!」
「是嗎?那你可真快。」夏油傑敷衍道,而後轉向素山戀雪等待她的回答。
雖然確認兩個人都是中二病,但素山戀雪也在思考萬一是真的的可能,並且夏油傑的提議也沒有問題,反正她接下來也沒事,陪他們過家家也好看看還能有什麼花招。
不過作為一個女生單獨和認識不到兩天的兩個男生,去沒人的地方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為著素山戀雪的心理考慮,夏油傑將自己的個人證件給她拍了一份,並建議她編輯一封定時郵件,以做安全保證。
這倒是贏得了一點素山戀雪的信任,而後五條悟也拿著手機靠近,同樣要求她對他一視同仁。
在做完這一切後,夏油傑兩人便帶領著素山戀雪去往他們已經選好的地方。
***
「所以,要怎麼做?」素山戀雪不耐煩道,她雖然樂意陪玩,但不怎麼喜歡糟糕的環境。
他們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建築,沒有走得多遠,在素山戀雪的承受範圍內,只是這裡落滿了灰塵,一抬腳就能掀起一片塵埃。
素山戀雪感覺呼吸都有些難受,她捂著口鼻,甕聲甕氣道:「快點啦。」
她落在兩個少年的後面,但比起素山戀雪眼中明亮的白天,五條悟的六眼看得清楚,周圍已經昏暗下來,詛咒的氣息已經從他們身後蔓延到了他們面前。
顯然,在素山戀雪身上的特級咒靈也等不及想出來了。
「哼哼,老子肯定能更快解決!」五條悟挑釁地看了眼夏油傑。
他速度極快地來到素山戀雪身邊,一拳打向她的手臂,企圖激怒這只特級咒靈,他的無下限包裹著拳頭,不會傷到少女,用作迷惑咒靈再合適不過。
同時五條悟也試探性地將他的無下限,裹在素山戀雪身上,搶占那只咒靈的位置。
「來吧,出來吧!」五條悟狂傲地面對著素山戀雪,他直面著一直掌握著素山戀雪腰間的巨大手臂,和手臂只有五釐米的距離。
然而原本五條悟他們和素山戀雪相處時,狂躁不已的詛咒,此刻卻毫無聲息,沒有任何動靜,仿佛無聲嘲笑著他。
素山戀雪等待著咒靈的出現,忍耐五條悟的發病。
特級咒靈不給面子,這樣一直以來已經確認警戒線的五條悟有些疑惑,「咦,難道不對嗎?」
旁觀的夏油傑抱著手臂,「我明白了。」
夏油傑快步走到素山戀雪面前,因為想要驗證想法而有些急切,導致他沒有注意到腳下攔路的石塊。
這片廢棄建築的地面並不平整,因為年久失修掉落了不少石塊。
黑發眯眯眼失去了平衡力,整個人朝著素山戀雪倒下,這在五條悟的眼中,是相當拙劣的碰瓷。
而隨著夏油傑的倒下,絆倒他的罪魁禍首,也順著他腳下的力道,朝著素山戀雪滾去。
如同蝴蝶扇動的翅膀,小小的石塊絆倒了高大的夏油傑,砸落在素山戀雪的小腿上。
不,它直接泯滅在了即將碰到素山戀雪的時刻。
「滾——!!」
巨大的人形咒靈總算從覆蓋在素山戀雪身上的黑影中逐漸現身,威懾著這片區域的所有生物。
它的上半身拱起三米多高,始終放在女主身上的手掌在此刻散開,但又纏上了其他東西,像是守著珍寶的巨龍,貪婪地不願放開。
而後咒靈轉而發怒般地捶向不斷在它神經上蹦跶的蟲子,沒有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速度驚人地只能看到一道影子,它記得這兩人一直在挑釁。
「哇噢,總算出來了。」五條悟往後一跳,臉上全是興奮。「傑,你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警戒線。」夏油傑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也退開到安全距離,「那就是一切傷害到素山同學的行為都會被警告。」
隨著詛咒被咒靈吸收到手上,夏油傑也看到了特級咒靈的真面目。
和那些奇形怪狀的不同,這只特級咒靈有著完整的人形,甚至稱得上帥氣,只是臉上卻有一半印著奇怪紋路,它的頭發一半粉一半黑,就連眼瞳也是陰陽的金瞳藍瞳,妖冶十足。
「不可饒恕……雜碎。」特級咒靈咬著牙,猙獰地磨起尖牙,滲人得慌。
只是咒術師們卻沒有理會,五條悟更是吐槽起來,「這什麼啊,陰陽人?」
「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來會會你吧。」夏油傑凝重著神情。
這只特級咒靈異常強大,超出了他預設的範圍,恐怕得他和五條悟合力才能壓制。
……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莫名其妙跑遠了後,素山戀雪看著他們上滾下跳,和空氣搏鬥了幾個回合,這樣的場面有些詭異,讓她猶豫著要不要再打一次叫救護車。
不過那兩人純打鬥的姿勢還挺到位,揚起了不少風沙,素山戀雪眯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眼。
而才打了沒兩拳後,特級咒靈就突然變了臉色收回咒力,它縮回了黑影中,非人的臉上帶著慌亂。
「不好!」夏油傑飛快追上去。
特級咒靈有一定的智慧,他們所做的就是為了把它從素山戀雪身上拉出來,可現在卻失敗了,而後果會如何。
夏油傑擔憂著素山戀雪的安危。
只是在視力非常好的咒術師眼裡。
那個咒力大到有個無底洞的特級咒靈正俯下身去,它那捏碎好幾個二級咒靈的蒼白大手,正小心翼翼停留在素山戀雪的耳側,試圖擦拭去少女突然落下的淚。
「咦?我怎麼……」素山戀雪迷茫地睜著眼睛,一股靈魂深處的悲傷湧上心頭,她的眼角流出晶瑩剔透的淚珠。
第8章
素山戀雪眨眨眼,看著迎面趕來混合著風沙的兩個男生,感覺著干澀的眼眶,「啊…沙子進眼睛了。」
而後在她頻繁眨眼時,看到那兩人又原地蹦起來換了位置。
特級咒靈不知為何發狂般地抽了五條悟他們兩拳,把他們再次打遠,咒術師們不得不後退躲避。
夏油傑提著心,朝一直停留在原地素山戀雪喊道,「快跑啊!你還愣在那干嘛!」
他始終不明白這麼大一個咒靈都冒出來了,素山戀雪還一動不動,莫不是嚇傻了吧。
「我跑什麼啊?」素山戀雪充滿不解,但也配合地跑了兩步就停下了,距離夏油傑他們也就四五米。
特級咒靈還在半空,它跟隨著素山戀雪飄動,完全沒有方才夏油傑他們看見的那幕柔情蜜意的樣子,只是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仿佛正狩獵的猛虎,讓人頭皮發麻。
特級咒靈留下警告。
「離她遠點。」
但也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在夏油傑兩人接近素山戀雪後,特級咒靈雙手抱住素山戀雪全身,埋著頭蹭了蹭少女,卻連一片風都沒帶起。
特級咒靈的身形不斷縮小,它格擋在外的咒力接著夏油傑的拳頭,卻沒有一絲疼痛,沒有給外面那兩人投去目光,它最後眷戀地看著素山戀雪,融化進黑暗中,只留下一雙巨大的手,牢牢掌固在少女身上。
既是囚籠,也是護盾。
「你沒事吧?」夏油傑收回拳頭,站到素山戀雪面前。
雖然兩只眼睛都看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那特級咒靈簡直跟喝了迷魂湯一樣,但咒靈就是咒靈,瘋狂,不可控,一切負面的代名詞組成咒靈。
相信咒靈有人性不如相信傻子有智商來得實在。
因此,夏油傑一直在擔心素山戀雪會被咒靈迷惑,種下詛咒。
但他仔細打量後,除了那對礙眼的大手,素山戀雪沒有一點不適,連點灰塵也未落在她身上,眉眼間還帶著煩躁,不像是被咒靈嚇到的神情。
「你…你這下該信了吧?」夏油傑松了口氣調笑,「那麼大個咒靈在你面前,你還真是膽子大不怕。」
「……你在說什麼啊。」素山戀雪揉了揉眼睛,風沙一動就起,她眼睛難受得很,揉得眼尾都帶著點紅,看起來像是剛醒來的模樣,「不是說我會看到咒靈嗎?結果你們兩個像猴一樣上躥下跳的。」
夏油傑:「……」
不知道是素山戀雪的比喻讓他有些微妙的不爽,還是對方根本沒看到咒靈這一事實更讓人崩潰。
「都結束了?」素山戀雪挑眉,看著五條悟走近,「可以走了吧。」
老實來說,作為觀眾看了半晌,素山戀雪客觀評價兩人的演技是挺不錯,自然流露跟拍電影一樣,就是跟空氣對拼這點太過尷尬,素山戀雪看得抓腳趾,還時不時聽兩個男生和空氣對話,更加深了她對兩人中二的印像。
真是病得不輕啊!
因此素山戀雪在被夏油傑喊到時,雖然疑惑她也得參演這幕戲,但也極其配合。
不過在素山戀雪眼裡,這出戲環境扣大分,特別是她還被風沙迷了眼,很不舒服,連帶著現在眼睛都干澀得難受,也不知道她偷偷抹眼淚有沒有被那兩人看見。
五條悟是比夏油傑更先知道,素山戀雪根本沒看到咒靈的這個事實,六眼全方位的自動為他捕捉著信息,素山戀雪的反應做不了假。
五條悟始終保持著沉默,先前誇下海口幾分鐘解決咒靈的話成了笑話。
他在特級咒靈出現後,有分析到素山戀雪始終被咒靈小心翼翼保護著,因此倒沒有像夏油傑那樣焦急。
夏油傑頻頻朝五條悟投去目光,奇怪他怎麼一直不說話。
在兩人看來,特級咒靈沒有解決,反而又縮了回去。
他們甚至在和特級咒靈打鬥中,有明顯感覺到那只咒靈游刃有余,它運用的都是武術拳法,咒力包裹在拳頭上,體術愛好者夏油傑能看得出,那是極致的身體和巔峰的技法。
他們在和那只特級咒靈的試探中落入了下風。
夏油傑倒沒覺得有什麼,他認為自己的實力還有成長的空間,可對於從小都是天之驕子的五條悟來說,也許就不那麼美好了,他從未感受過這種情緒,夏油傑擔心對方接受不了。
「你走吧,我們接下來還有事。」
五條悟低著頭回話。
素山戀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很是意外他們能松口得這麼干脆,「那我走了哦。」
她試探性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兩人還是保持原樣沒動,原先一直糾纏著她,如今不再阻攔。
素山戀雪轉身,沒再看回去,她癟著嘴,不明白那兩人是什麼意思,她都配合著一起演戲了,不至於因為演技不行而不理她吧,太以技取人了!
在沒走出多遠,素山戀雪遇上了趕來的卷毛警官,他也戴著黑色墨鏡,只不過卻不是一身警服,反而身穿夾克騎著黑色機車。
「沒事吧?」他停在素山戀雪面前,「那兩個有幻想症的哪呢?我聽著感覺有些神經質啊。」
素山戀雪懨懨地指著身後,「後面吧,總感覺我被否認了一樣……」
「你真沒事?」卷毛警官想蹬上機車的腿又放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素山戀雪。
「沒有啊,今天逛太久了,我得回家了。」素山戀雪回答,而後她想起什麼似的,「對了,那個在體育館出事的人,怎麼樣了?」
她之前也向同學們打聽過,只是大家都不清楚。
正好現在遇上了負責調查的警察,素山戀雪一直記掛在心裡的不安,能夠得到個最終答復。
「脫離危險了。」卷毛警官皺著眉,「你們學校的案件已經不是我負責了,現場那個洞很奇怪,你平時注意安全,別傻乎乎的一個人到處走。」
「…我知道了。」素山戀雪很想反駁自己不傻,但在警官的強大氣質下,不得不乖巧答應。
告別警官後,素山戀雪不知在她離開,而卷毛警官順著她指路方向當場拷走了兩個咒術師。
這當然不是素山戀雪一個報警電話的原因,更何況她用的還是中二病漫畫看多了的借口。
卷毛警官今天也是休假,因此接到電話後,因為不放心,就開著車來瞧瞧,原本只想警告一番兩個囂張的高中生,別為了引起女孩子注意,就發瘋。
沒曾想,他見到那兩高中生後,他們身後的危樓直接倒塌下來,發出一陣轟鳴。
卷毛警官深深凝視:「……」這就很可疑了啊。
他掏出手銬,開始加班請人走一趟,即便那棟樓倒塌得像碰瓷,可以他的直覺,也鐵定和這兩人脫不了干系。
「哎呀,這下糟糕了,得讓夜蛾老師來贖人。」五條悟沒心沒肺道。
危樓的倒塌當然和他們有著直接的關系,作為咒術師,他們有著名為帳的結界術,放下後能夠不讓普通人的肉眼看見,執行任務通常都會有輔助監督處理普通的事務,包括和普通人打交道。
只是兩人自由慣了,有著各種小毛病,一是會忘記放帳,二則是自己做任務不讓別人跟隨。
因為人贓並獲,兩人也抵抗不了只得老老實實被警官抓走。
夏油傑頭痛,正斟酌著字眼,求夜蛾老師撈人。
***
素山戀雪回到家脫下外套時,發覺琥珀跑到了衣服外面來,她摸著這塊小石頭,發覺已經有了點涼意,她猶豫著還是將琥珀重新貼身放回心口。
因為琥珀之前一直在衣服外面,素山戀雪想著這估計就是她感覺怪怪的原因。
在原本正常的一個周末,素山戀雪購置了自己滿意的發夾,心情是愉悅的。
雖然中途被兩個囂張的家伙,帶去觀看他們的中二病表演,拋卻這部分奇怪的經歷,素山戀雪還是很高興今天的收獲。
她將那個雪花發夾從袋子裡拿出來,坐在鏡子面前,戴上了雪花發夾。
在桌子的另一邊,是素山戀雪精心收集的裝飾,它們大多是粉紅和天藍色彩,交織在一起分泌出讓素山戀雪快樂的分子。
不過此刻的少女卻顧不上寵愛它們,她現在正撫摸著新寵愛不釋手。
素山戀雪冥冥中有種該有誰在此刻稱贊她的容貌的感覺,她左右搖晃端詳著自己的臉,一切都很完美,就是哪有點空落落的。
「是不是多戴幾個。」素山戀雪嘟囔,取下旁邊的發飾再次佩戴在雪花旁邊。
只是怎麼都不匹配,素山戀雪郁悶地取下,看著鏡子中只戴著雪花發夾的自己,「這樣就可以了嗎?」
她問自己。
風吹進窗戶,掀起窗簾飄到房間。
素山戀雪的背後赫然站著個龐然大物,被詛咒覆蓋著面部的咒靈只露出蒼白的下巴,它抬手撫在素山戀雪的發間,「好看……戀雪…戴什麼……都…好看……」
聽不見的低語從咒靈口中道出,不看面容,對話仿若一對恩愛夫妻。
只可惜,少女並不知曉咒靈,她若有所應偏過頭。
隨風飛舞的發尾在她背後不為人知。
第9章
夜蛾正道朝送他們出來的警官陪笑,他領著才被放出來的兩個學生和人告別。
「好餓啊,夜蛾老師,我要吃蛋糕。」五條悟在他身後張嘴碎碎念著,完全看不出一點羞愧。
夏油傑扯了扯他的衣擺,「好歹也讀一下空氣吧。」
夜蛾正道忍了忍,額頭暴起青筋。
咒術師在任務過程中或多或少會損傷到建築,這都是正常的事,輔助監督就是配合著咒術師,處理這些意外事故。
但像這種直接被警察現場抓獲,送進局子的情況,也是很少見的。
並且他們還沒有反抗和解釋,就等著老師來領取人,增加工作量。
夜蛾正道一人一拳砸在他們頭上。
「少給我惹點麻煩啊!」
「好了,老實交代你們做的事。」夜蛾正道帶著人上車。
五條悟鑽進車裡,先是拍著輔助監督讓他去一家蛋糕店,在坐下後面對著夜蛾正道的黑臉,他毫不退讓:「人生大事,吃最重要!」
「夏油?」夜蛾正道沒有理他,轉向夏油傑,想聽到他的回答。
好在雖然兩人都不靠譜,但夏油傑好歹會裝個面子。
「我們在跟著素山戀雪,剛剛通過警戒線見到了她身上的特級咒靈。」
夏油傑正襟危坐,「因為和特級咒靈過招,因此把樓打塌了。」
夜蛾正道抽了抽嘴角,「我知道的就不用說了。」
「我們之前推斷的都沒有錯,只不過——」
「任務失敗了,我們沒能祓除咒靈,讓它重新回到了素山戀雪身上。」
「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
夏油傑面無表情轉過頭,「你驚訝個什麼。」
此時五條悟臉上是和夜蛾正道的同款震驚,他收起下巴,不服夏油傑的結論,「那怎麼能叫任務失敗!這還沒結束呢!」
「我承認那個咒靈有兩把刷子,不過老子才是最強!」五條悟一拍大腿,完全沒了之前沉默的樣子。
「……」夏油傑誠懇道,「確定不是很多把刷子嗎?」
夏油傑才入學高專沒幾個月,雖然一開始被五條悟帶著「我們是最強的」給洗腦了,有時候聽多了也不會腳趾摳地,因此在不敵特級咒靈後,他的落差感還好。
「少廢話啦,傑。」五條悟不滿地嚷嚷。「總之我現在已經知道那咒靈和素山是同等的咒力來源。」
一旁捏著眉心的夜蛾正道放下手,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那咒靈和素山有著淵源。」
「沒錯,只要調取素山的檔案,總能找到它是怎麼誕生的,那家伙現在又縮了回去,畏畏縮縮的,也不過如此。」
五條悟沒把這次失敗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沒能打贏不過是沒有提前准備好,他和傑拼盡全力至少也能跟那個特級咒靈五五開。
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弄清楚特級咒靈和素山戀雪是什麼關系,最好能將二者分開,以確保素山戀雪的安全。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也能放開手腳大戰一場,壓著這特級咒靈給夏油傑補補身子。
夜蛾正道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在五條悟侃侃而談時,他就已經拿起手機,讓輔助監督去調素山戀雪的檔案。
「不過你們兩個都沒能完成,這任務後續恐怕會被上報給高層,素山……」
夜蛾正道搓著手,不安著素山戀雪被高層知道,他幾十年來和高層打交道,很清楚他們的做法,跟特級咒靈攪在一起的小姑娘,鐵板訂釘死刑。
那群人怕死的很,不會允許素山戀雪這樣一個威脅存在。
若是五條悟他們無法解決,恐怕會立刻加派人手過來,勢必會將素山戀雪就地格殺。
五條悟他們年輕,想不到這些一二,他們不打算回高專。
因著特級咒靈還在素山戀雪身上,即便確認它對素山戀雪沒有惡意,但也不敢就此放松。
夏油傑放了一只咒靈在素山戀雪家附近,之前他也放過,但是因為距離太近被祓除了。因此這次他特意控制著距離。
一直守在素山戀雪房間的咒靈不為所動,它的意識並不是很清醒,唯一的念頭就是跟在素山戀雪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它對於其他同類並不會手下留情,特別是素山戀雪周圍,特級咒靈更是清理了一片干淨區域。
但在這之外的,它就懶得管了。
特級咒靈沒入素山戀雪的琥珀中,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明暗交加閃著光。
素山戀雪睡得更沉了,她側過身,將手壓在臉龐,琥珀跟著移動,陰差陽錯下被她握在手心,血色琥珀靜止著沒動,只是更加泛紅,映襯著被子顏色都紅了一塊。
***
自從得知田中武雄脫離了危險,素山戀雪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也算被移開,她離開體育館人便出了事,一直讓素山戀雪惴惴不安著。
知道她是最後一個接觸田中武雄的也就警官那邊和素山爸爸,素山戀雪沒告訴過其他人,包括她玩得好的朋友。
素山戀雪的性子傲,對陌生人更是冷漠至極,但跟她親近的朋友們相處,素山戀雪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她喜歡貼著朋友們撒嬌,也愛分享自己遇上的小草小貓。
有著這樣反差的素山戀雪,在學校裡更是受歡迎。
因此身為素山戀雪的同桌,胡蝶忍是第一個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不過素山戀雪壓抑著沒有訴苦,胡蝶忍也就沒有擅自詢問。
直到新的一周,胡蝶忍敏銳地感覺到素山戀雪,調節好了壓抑的不安,比前幾天開朗許多。
「早啊,小忍。」
素山戀雪毫不吝嗇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帶著不愛笑的胡蝶忍也勾起唇角。
「真是稀奇呀,來的這麼早。」胡蝶忍撐著頭看素山戀雪放下書包。
她是知道這家伙平時早上起不來,鬧鐘好幾個,得掐點才到學校。
「周末休息的不錯,我身體有養好啦。」素山戀雪鼓著臉,她的確來得很早,班上只零散來了幾個人。
素山戀雪一看就知道胡蝶忍在想些什麼,自己賴床是朋友們都知道的事,畢竟平時聚會她早上總是失聯,休息日睡到日上三竿。
想到這裡素山戀雪的臉微微泛紅,她急忙拉開書包,「對…對了!小忍,你的筆記我已經看完了,真是多謝有你。」
將幾個筆記本依依不舍推到胡蝶忍的桌子上,素山戀雪艷羨地嘆了口氣,「我要是也能把筆記寫得這麼漂亮就好了。」
素山戀雪當然也有記筆記,只是卻從未堅持到底,買來的漂亮本子最後全拿來打草稿,寫小紙條。
胡蝶忍沒有急著收回筆記本,她看出來對方是在轉移話題,好笑道:「你要是想,當然也能做到,我可以監督哦。」
歸根結底是素山戀雪愛拖延,筆記她只能在課堂上沉下心來寫,可一旦下課總會有事情來干擾她的專注力。
也由此讓素山戀雪養成了拖延的習慣,因此真讓她坐在桌前認認真真記好幾個時辰的筆記,素山戀雪可就受不了。
想到這裡,她打了個寒顫,可憐巴巴地瞪圓的眼睛:「饒了我吧,小忍。」
胡蝶忍噗嗤一聲,她抬手揉了揉素山戀雪的頭發,「你呀,過幾天可就要考試了,這次數學老師可是說過,不及格的同學,作業量得加倍,到時候你可就沒這麼輕松了。」
「什麼?這麼快就要考試了!」素山戀雪花容失色,她頓時失了一大早的精神氣。「完蛋了…」
她的數學剛剛在及格的邊緣,已經隱隱約約有跌破及格線的可能。
顯然老師說的不及格的同學就包括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哭唧唧著,「現在補數學還來得及嗎。」
胡蝶忍鼓舞同桌:「當然來得及啦,努力一把,肯定能及格。」
但素山戀雪卻不太相信自己,她想了想數學作業量翻倍會是多少,而後心虛道:「不及格的話,懲罰好像也不是很誇張嘛,大不了每天多花點時間,不過要是有人能幫我一起寫就好了……」
「你想得到美啊。」胡蝶忍敲了敲素山戀雪的頭,她沒好氣道。
素山戀雪抱著頭求饒,倒是沒注意自己桌上擺放著的作業翻動了幾頁,像是有什麼人在觀摩。
「我學……給戀雪……寫…作業……」
「嘶——」胡蝶忍回頭看了一眼,卻沒瞧見有什麼人進來,冬天的早晨格外冷,她剛才被一股涼意一激,差點起雞皮疙瘩。
第10章
「小忍你穿的太少了,這下冷得抖了吧。」素山戀雪摸著胡蝶忍的手,給她暖著。
少女的手出乎意料地很是溫暖,胡蝶忍也好受了許多。
「我只是感覺到一股冷風。」胡蝶忍緊了緊衣服,一時間也沒了嬉笑的心情。
數學考試的危機頓時像座大山壓在素山戀雪頭上,她拉著胡蝶忍去接了熱水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因此她上課時好幾次被老師抽起來回答問題。
素山戀雪直到中午都念念不忘考試,她還想請同桌胡蝶忍幫忙補習數學。
見她這麼如臨大敵,胡蝶忍也就解釋了一番,她不適合教,「你也是知道我成績的,不也是才及格多少,要說幫你補習,作用不大。」
胡蝶忍國語成績不錯,其她科目都是及格偏上,大多是良好算不得多優秀。
數學科目她和素山戀雪的分數,相差也不過十到二十分之間,胡蝶忍沒把握保證能讓素山戀雪及格。
「那怎麼辦啊。」素山戀雪長嘆一口氣,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命運。
要是能及格,她當然還是希望能不寫那麼多作業的好。
高中幾個月時間,素山戀雪也就和胡蝶忍因為同個初中玩得好,至於其她同學,她也就和後藤聊得來,不過也是因為這人性格開朗,班上的氣氛大多歸她活躍。
剩下的同學們,素山戀雪只能將名字和她們的臉對上,都是比較陌生,偶爾會交流兩句。
因此素山戀雪想到什麼第一反應就是胡蝶忍,第二就是後藤。
只可惜,後藤成績比她還差。
「除了我,你還可以問問別人呀。」胡蝶忍理所當然道,班上數學好的也不是沒人。
素山戀雪扭捏起來,「可是……我和其她人都不熟。」
因為有好朋友在同個班級還是同桌,素山戀雪也就沒有再主動認識其她人。
當然也有女生主動找她說話,對待同學們,素山戀雪不會像對待陌生人那樣冷酷,反而會緊張一些。
因此她通常會在心裡想好精簡的說辭才行動,這也就導致了女生們和她沒多熟悉,都會認為素山戀雪太過高冷不好說話,而她也沒有認識到其她朋友。
胡蝶忍作為知道素山戀雪真正面目的人,倒是有了個辦法,她走到班級後排和富岡義勇說了幾句,而後指了指素山戀雪的方向,富岡義勇跟著點點頭,來到素山戀雪面前。
看著胡蝶忍動作的素山戀雪有些緊張,她的手心捏緊浸出汗來。
不過見到富岡義勇面無表情一張臉來到她面前,素山戀雪也懷疑這人真的願意幫忙嗎。
富岡義勇看著素山戀雪點點頭:「我給你補習,下午放學後多留兩小時。」
非常果斷地決定了她的補課計劃。
素山戀雪聽了前半句正高興著,但聽到兩小時後就有些想叫苦了。
然而熟悉她表情的胡蝶忍輕飄飄地看過來。
素山戀雪立刻應聲答應,這可是胡蝶忍幫忙溝通來的幫手,還是數學課代表呢,成績排名前幾,能有這樣的幫手已經很不錯了,她再鬧騰,說不定會得胡蝶忍打兩下。
補習的事就這麼定下了,素山戀雪也就不再滿心滿眼的考試,眉眼間放松了許多。
素山戀雪是知道自己哪些地方不懂,現在得了富岡義勇這樣一個小老師,她也可以隨意問知識點,對於數學老師,她就不敢這樣做。
在放學過後,富岡義勇果然等著素山戀雪,而因為有著這樣一個冷面同學在身邊,她也不敢拖沓時間,認認真真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輔導。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富岡義勇看了眼時間,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你的基礎不扎實,得多練練習題,及格還是有希望的。」
素山戀雪:「多謝你了,富岡,我今天回去就再買本習題冊。」
素山戀雪學習能力還行,就是很多知識點不牢固,需要有人幫忙理清講明白。
一向懶散的素山戀雪狠下心來買習題冊,也為了一勞永逸,不止應付這一次考試,希望能多提高點分數,當然她清楚自己不一定能堅持下來,只是能做一點是一點。
富岡義勇沒多說什麼,他和素山戀雪告別後就離開了。
背著書包回家的素山戀雪回想起來,還奇怪著胡蝶忍居然能說動富岡義勇,她可是觀察過,這人平時不怎麼愛說話,有時候又語出驚人,因此素山戀雪也是敬而遠之,沒想到胡蝶忍似乎和人熟悉,這可不就有情況。
只是要這樣去試探胡蝶忍,素山戀雪敢肯定她會挨打,只能默默想著之前兩人有沒有交際。
素山戀雪現在完全把周末的記憶拋在了腦後,也沒想到會再遇上兩個中二病。
因為留下來補習了兩個小時,這時候回家估計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因此除了買習題冊之外,素山戀雪還想買些零食回家。
因此她今天的回家路程便和之前不一樣,走了另一條道。
這條不同路的天氣素山戀雪感覺比家那邊還冷些,明明也沒多遠,她卻感覺風都能穿過衣服直接刺進骨頭。
「嘶,這也太冷了。」素山戀雪嘟囔,裹緊衣服瑟縮了一下,她剛買完吃的出來,感覺身上的溫度都被吹散了不少,她甚至覺得貼身的琥珀都有點涼涼的。
素山戀雪被冷得一激靈,抱著吃的邊走邊裝進書包,一時間沒察覺腳下,踩空了一截樓梯,也怪她粗心,以為都是同等高度的階梯,沒想到最後一節反而高得離譜,直接讓她崴了腳。
「啊——!」素山戀雪連著書包和裡面的書本雜物都摔在了地上,腳也鑽心的痛。
素山戀雪慢慢起身,腳跟隨著移動也一寸寸的痛,書包還摔在地上,一堆東西也得收回來,她穿著裙子又不好坐下,只得提著腿彎腰撿東西。
因為一直彎著腰,琥珀也從素山戀雪心口跳出來,只是它的主人此時正沒空,書包重新裝好,素山戀雪也忘記了琥珀在外,她還沒查看陣痛的腳踝。
素山戀雪脫下鞋子挑起腿襪,甚至都不敢碰到崴到的地方,那處已經鼓了起來,稍微使勁碰到就會痛,她試著正常走路,但疼痛感驚人,完全動不了。
一道黑影順著素山戀雪的手爬出來撫著她的腳踝,感覺有些癢的素山戀雪提起襪子,她穿好鞋,黑影再戀戀不舍也得鑽出來。
只不過黑影並沒有一直圍繞在素山戀雪身邊,它蹭著少女的手,滑落到地上,而後消失在空氣中。
「這下怎麼辦……」素山戀雪靠在牆上,也顧不得會弄髒衣服,找個支撐點穩住自身,她要是不顧痛這樣走回去,腳可能直接就廢了。
素山戀雪環顧四周,這裡是一道小巷,她為了不堵在人家門口,特意跳著腳走遠了些。
這地方距離素山家還有段距離,她只能選擇打車或者求人幫忙。
然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素山戀雪在剛從店裡出來時還有看見一兩個路人,她收拾好東西後到巷子口來,就沒見到路人。
好像這天地只剩她一個人,連一些嘈雜的風吹草動都停止了,天色都暗了幾分。
素山戀雪拿出手機,她等半天沒看到一輛車,要是天黑前還沒有,她就只能打電話給爸爸,叫他來接,可誰知她按亮手機卻看到信號那一格都沒亮,素山戀雪吞咽著口水,她害怕的情緒上頭。
天已經快要黑了,素山戀雪離開巷子口,那裡頭已經完全黑下去,她不太敢站在附近。
看著手機上的信號格,素山戀雪只得跳著腳蹦起來走,她手機也快沒電了,又沒信號,再等下去也沒結果。
只是跳著走路和正常走路始終有差別,素山戀雪體力不怎麼好,跳得身上都暖和了點,回頭一看不過幾百米。
素山戀雪:……真是倒霉透了。
她咬著牙,只能繼續往前。
然而似乎素山戀雪今天的霉運還沒走完,她跳著轉進拐角,差點又摔一跤,因為有著電線杆在前面,她躲避著跳到旁邊,卻踩到了盲道上,腳下一時不穩。
好在素山戀雪這次及時反應過來,用手肘擋在前面,不然直接就是臉著地。
然而也是因此,琥珀摔碎斷開了。
素山戀雪這下可徹底懵逼,她跌坐在地上,也不顧裙子什麼的。
血色琥珀裡的小小雪花也掉落出來,素山戀雪將其跟著琥珀碎片小心翼翼捧起,心裡更是慌張得很。
「遭了,遭了,這下可怎麼辦啊!」素山戀雪都想哭出來了,琥珀她帶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天一摔直接碎了,她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這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素山戀雪眼含兩泡淚花,刷地一下就流下來。
實在是一連串的遭遇讓素山戀雪反應不過來,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在睡覺做夢,都不想看到琥珀摔碎。
然而腳上的疼痛讓素山戀雪回神,提醒她這不是夢。
還沒等素山戀雪想出個辦法來,她面前就一道風迎來,黑色的鞋子踩在她面前。
「咦,是素山啊,你坐在這干嘛?」
素山戀雪抬起頭,看到五條悟正瞧著她手上的琥珀。
「你——」素山戀雪眼睛紅紅的,又坐在地上,手腕還破了點皮,衣服也有些灰,看起來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但她沒想過以這樣的狀態撞見認識的人。
五條悟看了她一眼就開始摸衣兜,「真是稀奇,那個特級咒靈不在。」
他摸出一副眼鏡遞給素山戀雪,「喏,這個給你,剛好我在做任務,你帶上眼鏡就可以看到咒靈了。」
第11章
素山戀雪拿起五條悟給她的醜眼鏡,她是沒想到再遇見這人就得開始接戲。
「……我現在沒空陪你玩。」素山戀雪懷疑五條悟戴的墨鏡擋住了他的視線。
看不見她現在狼狽的很啊!
五條悟卻不由分說蹲下來,湊到素山戀雪面前,一張大臉皮膚好得出奇,臉上滿是戲謔,「好啦,快戴上戴上。」
五條悟從素山戀雪手裡拿過眼鏡,直接就架在她鼻子上。
「你干嘛!」素山戀雪凶巴巴道,她眼眶中還閃著淚花沒有流下來,只是強撐著不在別人面前流露出軟弱。
「別鬧我了,我還要回家。」
然而五條悟卻沒讓開,反而問素山戀雪,「你在這裡就沒有察覺到不對嗎?也太笨了點吧。」
「什……什麼意思?」素山戀雪猝不及防被笨字打中腦袋。
她雖然一開始覺得這個時間路上一個人沒見到,天氣又冷,但也認為正常,畢竟天色已經晚了,沒人閑逛在街上,天氣突然變冷也是有可能的,可五條悟這樣一說,就好像變得不正常了。
素山戀雪頭皮發麻,她想起了漆黑的巷口,連續兩次的摔跤,甚至琥珀都被她不小心摔碎。
戴著五條悟所說的眼鏡,素山戀雪緊張地回頭看了看她摔倒的地面,然而並沒有看到奇怪的東西,她暗自松了口氣,她真怕是有什麼怪物。
素山戀雪深吸一口氣,惱怒自己居然還真信了五條悟的話,「我說啊,從我面前走遠點,你腦子裡想什麼我管不著,再捉弄我有你好看的!」
她面色不好地衝五條悟說道,空閑的手取下眼鏡想要把這個醜東西還給他。
「誒誒——」五條悟卻按住了素山戀雪的手,「別著急嘛,你想不想知道之前我和傑空手在玩什麼,這次就帶你漲漲見識。」
「沒興趣——你……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素山戀雪拒絕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就騰空起來,她整個人被五條悟揪著衣服後背提在手上,和被揪住後勁的貓一般。
五條悟提著素山戀雪跑得快飛起來,他在剛撞上少女時就想這麼做了。
在之前和未知名的特級咒靈周旋過後,因為素山戀雪依舊沒看到,五條悟直接讓家族裡送來了一批咒具眼鏡,能夠通過佩戴看見咒靈和咒力。
他可是憋著一股氣,想知道特級咒靈和素山戀雪有什麼聯系。
要知道素山戀雪當時看不到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只特級咒靈對她是完全沒有威脅的。
而在之後調來了素山戀雪的檔案,完全沒有查找到產生詛咒的源頭,除了有一點,她從小到大,敵對或者狂熱愛慕者,都或多或少遭受了靈異事件。
而五條悟手上的任務,田中武雄案件,是最為嚴重的一起,在此之前沒有輔助監督聯系上有咒靈作祟,那些不怎麼嚴重,也就沒人發覺。
因此問題的關鍵又回到原點,想搞清楚素山戀雪和特級咒靈的關系並讓其脫離,或許現在只能走素山戀雪本人的路線。
五條悟也很期待素山戀雪真正看到咒靈時的反應,誰叫她總說他是中二病。
不過方才五條悟又格外接收到了任務,因為有關素山戀雪的案件是派發給夜蛾正道後轉給他們的,因此嚴格來說還在夜蛾正道名下。
而為了隱瞞素山戀雪身上有特級咒靈,不讓她被咒術高層發現,夜蛾正道跑上跑下半真半假的掩蓋信息。
而真正做任務的是兩個學生。
只是上面不知道,給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又分配了個任務,還是准一級咒靈。
夏油傑有咒靈跟著素山戀雪,因此任務就得五條悟去完成。
只是沒想到在才放下帳沒多久,五條悟就遇上了素山戀雪,這可真是稀奇。
在看到她的第一面,五條悟就確認了那只特級咒靈不在,素山戀雪身上的詛咒氣息很淡,但六眼還確認了她身上另一條詛咒氣息。
這就很有意思了。
在思考了兩秒,五條悟確認不知名特級咒靈應該是去解決素山戀雪身上突然粘上的詛咒,也不知道是這咒靈哪來的膽子。
不過五條悟確認,應該有樂子看了,剛好他有把咒具眼鏡帶在身上,直接給素山戀雪戴上,帶著她去追蹤咒靈,也好讓這家伙看看,一直纏在她身上的東西。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五條?!」素山戀雪鬧騰了一路,依舊穩穩當當被五條悟揪著。
她的腳崴了不能亂動,另一只手握著碎了的琥珀,只能身體和另一只手搖擺,和根飄浮在水裡的海帶差不多。
這樣離譜的姿勢,也虧得五條悟臂力驚人,素山戀雪罵了他幾句,怎樣都沒被放下,只得牢牢閉上嘴生悶氣。
雖然開心絕望的時候遇上了人,但素山戀雪現在寧願跳著回家都不想這樣沒面子的被提著。
五條悟跳躍著可比素山戀雪蹦得幾步快多了,他笑嘻嘻地和素山戀雪搭話,「沒毛病啊,我身體可好得很,從來沒受傷過哦。」
他看了眼素山戀雪的沒怎麼移動過的腳。
「……」素山戀雪咬著牙,真的很想一拳打他,可之前掙扎時她靠近五條悟就會有點阻力,非常邪門。
短短幾秒,素山戀雪腦子就就閃過很多種關於五條悟的猜想,幾乎都是不好的傾向,當然,關於五條悟說的是真話這個可能性,她認為絕不可能。
三十七秒後,素山戀雪將這個想法推翻,世界觀也坍塌重塑。
素山戀雪依舊保持著被五條悟提著的姿態,只是不再說話,反而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一桃紅色短發的少年手中掐著只蠕動的大蟲子,那蟲子惡心透了,身上好幾個大洞,流出血液和肉塊在地上,而少年卻是笑著將蟲子活生生掐死。
這……這是什麼?!!
素山戀雪活了十五年的三觀在此刻被震碎,她就是再怎麼粗心,也不覺得這蟲子是正常的,那是個和一個成人差不多體型的異形!!!
那蟲子的嘴更是惡心,密密麻麻的齒牙交替啃噬,看得人密恐都要犯了,只是卻咬不到少年,反而他還津津有味地欣賞著。
素山戀雪的目光移動到少年身上,他只穿了件紅色小短衫,臂膀,胸前,腹部,甚至是臉上都有著奇怪的刺青文身。
事實上,素山戀雪是奮力抵抗著少年的吸引力,沒有第一眼仔細去看他,反而瞧著大蟲子老半天惡心著以抵抗她對那個少年的心悸。
實在太不正常,太反常了。
素山戀雪想。
她怎麼會心跳得如此快,簡直快要蹦出來了。
素山戀雪眨眨眼睛,因為急速的風刺激著眼眶,生理淚水在這一刻全部湧出,她抬起手撫摸著胸口,可以往佩戴的琥珀已經被摔碎,沒法再給她提供安全感。
「喲~謝謝你啊,免費幫忙殺蟲。」五條悟舉起手親切地打招呼。
「啊?」
少年剛掐滅蟲子,他的金色瞳孔漫不經心移動到來人的方向,目光卻准確停在了素山戀雪身上。
他的瞳孔微縮,在素山戀雪還沒反應過來時,自己的處境就發生了改變。
她被少年抱著遠離了五條悟。
「???」素山戀雪懵逼著,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就從被拎著,換成了被抱著。
但是這樣和陌生人面對面實在奇怪,素山戀雪這時又心慌得不行,半張著嘴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少年抬手拂去素山戀雪臉上的淚痕,他皺著眉,眼中也是充滿疑惑,手在動作過後僵硬地停在半空,似乎也在奇怪這突然的動作。
「你……是誰?」
素山戀雪不懂,她也不認識這人啊!
站在一旁看戲的五條悟摸著下巴:「啊嘞,這是失憶啦?話說,你現在的模樣和之前的也不一樣了,看起來是一張完整的臉啊。」
五條悟是沒想到特級咒靈直接把素山戀雪搶了過去,好在對方失憶了似乎也還有著生理反應,而素山戀雪也是真不知情。
嘶,這可就棘手了,看著面前對視的兩人,五條悟自腹道,怎麼感覺像是一對相愛的人失憶後再次憑借荷爾蒙看對眼了。
但這不是什麼戀人,其中一個可是特級咒靈啊!
這東西能有愛?
五條悟感覺有點辣眼。
素山戀雪不想回答,但她也不敢動彈,畢竟剛看了抱著她的少年捏死了那麼大的蟲子。
而後她渾身一僵,等等,也就是說他捏蟲子的那只手正抱著她,放在她的後背上。
素山戀雪欲哭無淚,該說還好不是給她擦淚的那只手嗎。
懷中人一直沒回應,但猗窩座卻罕見地有耐心,在素山戀雪緊繃著身體後,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而後,他發現了素山戀雪的腳有點奇怪。
在抱著素山戀雪遠離那個輕浮男後,猗窩座就有點在意了,那只腳一直沒怎麼動彈,反而還刻意地避免觸碰。
素山戀雪實在被那雙金色眼瞳盯得發毛,她舔舔唇瓣給自己壯膽,想讓人松手。
但還沒等素山戀雪說話,猗窩座就蹲下解起她的鞋帶,也是在這時,她才看到這人的手指是深藍,而指甲卻塗著紅色。
如此詭異的手,卻控制著力道一點一點扯開素山戀雪小皮鞋的帶子。
第12章
「你——你!」素山戀雪漲紅了臉,但卻一動不敢動。
她實在心慌不已,可看著人蹲下後這一頭桃紅的短發,素山戀雪竟有些手癢,這毛絨絨的感覺似乎很好揉摸,她的想法歪了一秒。
但再怎麼大膽素山戀雪還沒到把手放陌生人腦袋上,對方把她的小皮鞋脫下放在一旁,輕緩地挑起白襪邊緣,整個動作如雲流水,如果不是在脫她的腿襪,素山戀雪還會看個熱鬧。
可現在少年指腹時不時會觸碰到素山戀雪的腿上的肌膚,那冰冷的刺感提醒著她,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必須小心謹慎對待。
在完全脫下腿襪後,猗窩座托起素山戀雪的腳,此時,這只飽受摧殘的腳,已經腫起一倍高,腳踝前的側背,也散布著青紫交加,看著實在可怕。
「……」猗窩座抿著嘴,手掌貼上了素山戀雪腳上紅腫的地方。
冰得素山戀雪一個激靈,她看不懂這人想做什麼。
而後一團溫暖流進素山戀雪的腳踝,隱隱作痛的地方頓時沒了感覺,反而暖洋洋的,連帶著另一只腳都溫暖起來。
「反轉術式……」沒被理睬的五條悟站在一旁,看著猗窩座的動作,輕而易舉認出了他在做什麼。
沒了記憶的特級咒靈連行為習慣都保留著對素山戀雪的愛護啊。
素山戀雪的腳還在人手裡,她不敢動,但卻很明顯感覺到不適感已經消失,或許腳已經好了,她這樣想著。
「你……」因為猗窩座蹲著看不到臉,素山戀雪此時也有勇氣開口說話。
「你是什麼人。」
先前因為害怕加上看不懂,素山戀雪沒敢阻止猗窩座的動作,可現在她一開口說話,又感覺這樣很奇怪。
明明她站著像是在欺辱人一樣,反而心裡慌亂,而蹲著慢條斯理給素山戀雪穿鞋襪的猗窩座,雖然處於下位,卻和掌控全局的大佬一般,但他的舉動又著實讓素山戀雪不懂。
不過到現在,她是相信了五條悟的話。
猗窩座給素山戀雪穿好鞋子,站起來後沒有再抱著她,拉開了一點距離,他的手緊握著。
「真奇怪……」猗窩座歪了歪頭,他看著素山戀雪的臉,「我明明該不認識你啊。」
「為什麼我會不想看見你在別人那,為什麼我會主動給你治療?」猗窩座一字一句地說。
也是在這時素山戀雪看清了少年非人的黃金豎瞳,那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瞳!
素山戀雪鬢角滴下汗來,她的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死死咬著牙,沒讓面上有多大變化。
猗窩座皺眉,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素山戀雪的動作,鬼的五感非常好,更別說他能感覺到現在還成了個不知名物種,力量更勝從前。
「回答我!」猗窩座加大了點聲音。
猗窩座在剛看到素山戀雪時,就有種奇怪的躁動,他心髒裡對她好似深藏著強烈的保護感,這很不對勁。
猗窩座不會殺女人,他對女性從來沒什麼興趣,因此也不會多看一眼。
而他會注意到素山戀雪,甚至產生強烈的保護欲,這對猗窩座來說是個奇怪的體驗,他認為可能是鬼殺隊的陰謀。
但鬼殺隊真能做到這個地步麼,猗窩座晃晃腦袋,他也記不清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明明他記得自己是在無限城,在做什麼記不清,不過手卻突然抬起,抓住了只惡心的蟲子,體內的氣息來源和他似乎是同一類,這讓猗窩座很不想承認跟這麼醜陋的東西是同族。
猗窩座捏死了那個蟲子,而後他余光看見了被輕浮男帶來的素山戀雪。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行動起來的,再回過神來,猗窩座就發現了距離自己驚慌失措的小臉,那雙好看的花狀粉瞳滿是驚恐地看著他,臉色更是稱得蒼白無比。
只是在看到她這樣害怕的表情,猗窩座心髒都停止跳動了幾秒,被揪著神經扯痛到骨髓。
而後他注意到了素山戀雪的腳,猗窩座治好了她,他甚至沒有一點猶豫,更是親力親為為她脫鞋襪。
在起身面對著少女時,猗窩座更強撐著不再抱上去,他這是有什麼毛病!自控力如此差?!
猗窩座自惱。
他加大了音量詢問素山戀雪,認定是她搗得鬼。
可在看見少女被嚇得渾身一震,猗窩座反而更加不安起來,他不想這樣的,他不該這樣的……
猗窩座瞪大了眼睛,他應該……應該要保護她啊!
「我…不……知道。」素山戀雪使勁咬著牙,強力壓著自己不顫抖起來,「我根本……不認識你……」
猗窩座非人的一面她怎麼會才發現!素山戀雪眼中迅速湧現了淚水,那殺了大蟲子的力氣,詭異的紋身,處處都體現著他的不正常。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素山戀雪現在真期望自己能快點離開這裡。
猗窩座慌張起來,他抬起手想要靠近,可在一旁的五條悟卻迅速拉近距離到素山戀雪的身後,他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哎呀,既然都互相不認識了,那有什麼好說的。」
「把我們素山惹哭了,我可是會報仇的哦~」五條悟懶洋洋的聲音給素山戀雪傳遞著力量,「剛好你這終於脫離出——」
猗窩座突然一掌朝五條悟的肩膀襲來,迫使他頓了一下,而後他拉著素山戀雪後退,將人放在安全地帶,「真是心急啊,不過剛好,我也想試試,你這特級咒靈有什麼手段。」
五條悟張揚地笑起來,迎上猗窩座猛然仇恨地眼神,「哇哇哇,真可怕啊這眼神,我做了什麼嗎?突然打過來真是嚇一跳誒。」
素山戀雪的心激烈跳著,她完全看不清那兩人的動作,只是被猗窩座的突然襲擊嚇一跳,沒明白是怎麼打起來的。
她真的很想這時候直接跑走,可惜的是素山戀雪腿有些軟,走動兩步恐怕也沒什麼力氣。
打鬥的兩人看上去都游刃有余,五條悟甚至還在問著那少年名字,當然,被諷刺了回去。
素山戀雪手中還緊握著琥珀碎片,她抬起手遮掩咳嗽,那邊過招的動靜太大,掀起了一大片灰塵。
猗窩座原本正朝五條悟心髒部位打去的手停下,他朝素山戀雪看過去,接著他直接放棄了進攻,惡狠狠道:「不打了!」
他冷著臉朝咳嗽不斷的素山戀雪走來,別扭又僵硬,「你……」
可他話還沒說完素山戀雪一陣眩暈,眼前更是一黑,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猗窩座接住素山戀雪後,臉色很是難看,他抱著少女的腰輸送反轉術式,但人卻不見醒來。
「你真奇怪誒,不是說不認識人家嘛。」五條悟跟在他身後,「這麼緊張干什麼,不會是暗戀人家吧!」
第13章
「暗戀……?」猗窩座眯著眼,可腦子依舊是空白的,沒有任何見過素山戀雪的記憶。
他閉眼將五條悟的話搖出腦海,當即抱起素山戀雪就離開了,打五條悟又碰不到他,跟罩了層烏龜殼一樣縮在裡面,實在沒趣。
但五條悟卻不能就這麼讓猗窩座離開,更重要的是他抱著素山戀雪啊!得把人平安送回家去!
這可不是說著玩笑的,把人弄丟了,他感覺罪過就大了,這咒靈普通人又看不到,抱著素山戀雪出去,就是人飄浮在半空中,第二天鐵鐵上新聞。
「喂!等等啊!你想帶人去哪?」五條悟攔住猗窩座,閃身想搶過素山戀雪,只可惜被他避過去了。
五條悟擋在猗窩座身前,不讓他離開。
「我承認你很強,是個我值得一戰的對手。」猗窩座面上帶著肉眼可見的凶惡,「但再不讓開,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呀,那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了。」猗窩座背後傳來聲音,他轉過頭,是個額前有著一戳奇怪頭發的男生,他的到來帶給猗窩座不少的壓力,「加上我,能讓你留下那位睡美人了吧。」
夏油傑放出了他手上的兩只一級咒靈,團團圍住猗窩座。
「太慢了吧,傑。」五條悟抱怨。
猗窩座黑著臉,即使他現在比是鬼的時候強上不少,若是只有一個倒還好對付,他可以壓過五條悟,可要面對兩個同樣強悍的對手,他的勝算就極速降低了。
猗窩座抱緊了他手中的素山戀雪,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放手。
趕到的夏油傑已經在五條悟三言兩語中弄清了現在的處境,他最為擔憂的是突然暈倒的素山戀雪,反轉術式沒能使她醒來,那就是有著其他因素。
在這兒耽誤時間打架,不是個好辦法,得及時送人去醫院比較好。
「他現在能正常交流吧?」夏油傑捂嘴偷偷問五條悟。
「當然啦,這可是個很稀奇的咒靈品種呢,和人的智商差不多。」五條悟也是同樣的動作和夏油傑嘀咕。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地鑽入猗窩座的耳朵。
五條悟他們是故意這樣做的。
「你們……」猗窩座咬著牙,作為被討論的那個咒靈品種,他以前也曾經歷過類似的場面,身為鬼被滅鬼人當面大聲辱罵指責,他從不在乎這些。
可今天卻升起了怒意,猗窩座當然不是為著自己,而是那兩人看似在乎素山戀雪,卻在阻擋他離開的腳步,他為此憤怒。
「咦,居然還想著逃跑。」夏油傑揮手,兩只咒靈及時攔住了突然跳起的猗窩座,再次把他包圍起來。
「你應該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吧,普通人是看不見咒靈的,只能看到素山,你這樣離開,她會被連累。」夏油傑假笑著,「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由我們送她去醫院才是最好的選擇。」
猗窩座沉下臉,他不得不認下夏油傑的說法,即使他現在並不確定普通人看不見自己,可事關素山戀雪,他不想耽擱。
而夏油傑還在和五條悟你一言我一語繼續,「那麼,即便去醫院現在也是要許多流程呢,得先掛號,排隊等候,檢查,才能知道病因問題。」
五條悟:「對對對,不過我們有辦法直接省略這些過程,你也不想再耽誤時間了吧,咒靈先生。」
猗窩座緊抿著嘴唇,幾十秒後,「帶路。」
夏油傑再次看了眼猗窩座的手,明白對方並不想交付,而只是跟隨他們。
因此只得癟癟嘴,轉身和五條悟走到猗窩座前面。
「話說,你家還有醫院產業?能直接省略過程,真不愧是少爺啊。」
夏油傑和五條悟閑聊著。
「別這麼叫我。」五條悟嚷嚷。
…………
……
素山戀雪醒來發現又是熟悉的場景,一片白色的房間加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半眯著眼坐起身來,後背靠在枕頭上。
素山戀雪余光看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發現沒有那個桃紅短發的奇怪男生。
「你們送我來的?」素山戀雪問察覺到她醒後走過來的夏油傑,「我這是怎麼了?」
她忽略心中突然的空落。
「抵抗力低,沒吃晚飯就暈倒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夏油傑感慨。
素山戀雪滿頭問號,「不至於吧,我以前也有一頓不吃,也沒直接倒下。」
「那我不知道,醫生這樣說的,沒有其他問題,就是你身體太弱。」
夏油傑聳肩,「另外——你要不要把眼鏡戴上?」
「什麼?」素山戀雪摸不著頭腦,她看了眼被放在床頭小桌上,五條悟給的那副醜醜的眼鏡。
「我覺得不用管吧,素山又不是近視眼。」五條悟從夏油傑背後竄出來,壞笑著。
然而素山戀雪卻沒心情和他們玩鬧,她張開空蕩蕩的手,瞪大眼睛,琥珀碎片和雪花不見了。
即使琥珀碎了,可素山戀雪沒准備丟掉它,這可是陪伴她十五年的守護神,她還不知道怎麼和爸爸交代呢,這下整個都沒有了!
素山戀雪舔著干涸的唇瓣,有些緊張,「你們——你們看到我手上的東西了沒?那是很重要的——!」
門被砰的一聲打開,素山爸爸衣衫不整出現在門口,他喘息著氣,顯然跑了不久。
「戀雪?!戀雪!」
「沒事吧?」
素山爸爸撲到素山戀雪的床邊,抓住她的手,著急忙慌地摸著她的頭發。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知為何突然都扎著馬步,素山戀雪余光甚至看到了五條悟手上亮起一個光球。
「我沒事,爸爸。」素山戀雪乖巧道,「醫生說是因為沒吃晚飯。」
她復述了一遍夏油傑的話。
而後看到那兩人不知何時又恢復了正常,五條悟還摸著頭發有些驚訝的樣子。
「好吧好吧。」素山爸爸神色這才輕松了些,這是他女兒最近第二次進醫院,他緊張是在所難免。
素山爸爸不好意思地和兩個男生打招呼,「是你們送戀雪來醫院的吧,真是太感謝了,這孩子一向會早回家,我今天回去一看門還是鎖著的就知道不太好。」
夏油傑:「助人為樂是應該的,更何況素山同學突然暈倒也嚇了我們一跳,不過還好——」
「你說什麼?!」沒等夏油傑話說完,素山爸爸臉色卻不大好了,「戀雪是突然暈倒的?!」
他接到的電話只說了女兒在醫院,並沒有提及什麼情況。
素山爸爸憂慮地看了眼素山戀雪,而後歉意地笑了笑,只是面色有些蒼白。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沒有追問。
素山爸爸感謝了兩人後,就想帶走素山戀雪,實在是已經很晚了。
「那我們也告辭了,畢竟叔叔你是素山的爸爸,她最重要的親人。」夏油傑笑著將重音咬在「最重要」上。
他和五條悟離開了,只是素山戀雪不明白那話是什麼意思,以及最後一眼夏油傑看的方向她沒看見有什麼東西。
素山戀雪神使鬼差地把五條悟給的眼鏡裝在了衣服兜裡,才跟著爸爸回了家。
而後她沒能回到房間,被爸爸強硬地留下問話。
「戀雪,你的琥珀呢?」素山爸爸憂心忡忡。
素山戀雪一僵,她還沒告訴爸爸自己摔碎了琥珀的事,現在連琥珀的殘塊都沒了。
「……今天……摔碎了。」素山戀雪低垂著頭,她心情低落,沒有找借口以此減輕自己的錯誤。
而素山爸爸的臉色也更加蒼白,在家裡原本溫馨的白熾燈下,這對父女顯得不同的虛弱。
「沒,沒事。」素山爸爸回過神,他看出了女兒的害怕,「回房間吧,今天你也累壞了。」
在回家路上,素山戀雪和他說了放學後發生的事,出於一點私心,她不想讓爸爸知道關於咒靈的一切,在被五條悟帶走後的那段,她隱瞞了起來。
在上樓前素山戀雪往身後看了一眼,爸爸獨自坐在沙發上目視前方,有些痴痴地發呆。
她有些害怕,到底琥珀碎了會發生什麼,為什麼爸爸情緒不對。
素山戀雪回到房間,即使身上的傷都沒了,可一天下來的疲憊感還在。
更何況因為連著兩次摔倒,素山戀雪還灰頭土臉的,很是狼狽,腿上和衣服傷粘著不同程度的污穢。
素山戀雪脫下外套,打算洗個澡再睡覺,衣服也得放進髒衣簍。
在摸出來她帶回的那個醜眼鏡時,素山戀雪愣愣地看著,她將衣服往後甩在地上,帶上了眼鏡。
「哢嗒——」
素山戀雪背後響起聲音,她回過頭,頭皮發麻地看見了原本不該在她房間裡的人。
那個臉上有很多紋路的桃紅短發少年,他正沒什麼表情地撿起素山戀雪的外套。
而後,素山戀雪想起了五條悟的話——「帶上眼鏡就可以看到咒靈了。」
所以……
這個人其實是咒靈麼。
第14章
素山戀雪強硬地將即將脫口的尖叫吞下,爸爸還在樓下,不能驚擾到他。
她緊張地盯著猗窩座的動作,猜測他在這裡的意圖。
猗窩座猝不及防被瞧見,他緩慢地將外套放在旁邊的框子,事實上他一直都在素山戀雪身邊。
素山戀雪檢查完身體後,醫生就離開了,病房內只剩他們幾個和還在昏睡的少女。
那兩人在此之前率先給素山爸爸打過電話,通知他素山戀雪暈倒以及所在的醫院位置。
「話說——你真的很人性化啊!到底是怎麼誕生的呢,而且是為什麼一直跟著素山啊?」五條悟抱著手湊到猗窩座面前。
夏油傑剛結束電話,就聽到五條悟嘰嘰喳喳的聲音。
「素山爸爸一會就趕到,他……」
夏油傑有些難言地看著猗窩座,對咒靈的警惕讓他想直接祓除對方,可評估他們雙方的實力後,他覺得這事可能不那麼容易。
「哦對,這家伙怎麼辦。」五條悟恍然。
猗窩座不耐煩地忍受兩人的吵鬧,若是在這裡動手,打壞病床就不好了,他才不會在乎誰的爸爸,重要的是躺在床上的素山戀雪,他一定要搞明白莫名其妙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見主人公沒反應,夏油傑也不再客氣,他倒是想當然把猗窩座當成了正常人對待,忘了他其實非人的身份。
「你如果想留下來就記得別做多余的動作,我們不介意魚死網破。」夏油傑假惺惺道,「況且素山戀雪肯定也不想看到親人被傷害吧。」
他不確定說的會不會起效,只是預防在先,總得做好准備。
猗窩座沒有理會他們兩的聲音,對著素山戀雪的睡顏發呆,而後他看到了少女醒來時的模樣,那真的是歡喜。
只是,素山戀雪沒有帶著咒具眼鏡,她看不見猗窩座還在。
因此猗窩座感覺時間非常難熬,他很是暴躁素山戀雪看不見他。
無論猗窩座起身還是走動兩步,在素山戀雪面前都如同空氣一般,能夠直接透過他的身體看到背後的牆壁,這一切簡直糟糕透了。
猗窩座心情很不愉快,他看向醒來就和那兩個輕浮男說話的素山戀雪,心裡郁悶難受。
素山爸爸很快推開門急哄哄地跑進來,猗窩座看過去的同時也愣在原地。
很奇怪,為什麼他會對這個有些略顯疲憊的中年男子產生尊敬。
猗窩座茫然著,難得乖巧地讓開了一定空間給素山爸爸。
而後不知過了多久那兩人提出告辭,在走之前還意有所指地說著莫名的話。
猗窩座當然知道那是在警告他,他怎麼可能會傷害素山父女兩,那兩個家伙裝著眼睛完全看不到。
猗窩座跟在素山戀雪身後,一言不發地同父女倆一起回家,他的內心意外地很是平靜,沒有做鬼時那強烈想要變強的欲望,他能感覺到自己想對素山戀雪寸步不離的保護,他不想看到少女面上的蒼白。
猗窩座一路保持沉默,跟隨素山戀雪回到房間。
他要一直待在素山戀雪的身邊。
直到猗窩座看見素山戀雪脫下外套,在發覺她已經拿了干淨的衣服出來,他這才有些慌張起來。
可他卻遲遲沒有移動腳步。
猗窩座耳朵通紅,他下意識抓起素山戀雪丟在地上的外套,衣服紐扣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猗窩座一直心心念念著素山戀雪戴上眼睛看見他,也在此刻視線,少女抓著眼鏡架轉過身,兩人的距離不過兩米。
「…………」
猗窩座伸手,「我……我幫你拿去洗。」
他解釋自己的動作,總之不是變態。
素山戀雪渾身更加緊繃,她想起了夏油傑曾說過的話,一旦和咒靈產生對視就擺脫不了它的追殺,咒靈會殺死人類,威脅到人類的生命。
現在看來她才是那個最大的傻瓜,那些離譜得像漫畫設定的內容居然全都是真實的!這個世界還有種看不見的危險物種!
素山戀雪頭腦風暴中,並思考為什麼這樣一個危險物種,現在正拿著她的外套說幫她洗。
素山戀雪搖搖頭:思考不出來,那就不想了!
「你,額,你要幫我洗衣服……你會用洗衣機嗎?」
總之,先轉移咒靈的注意力,再讓他離開,雖然這咒靈看上去不錯,之前還把素山戀雪的崴到的腳給治好了,可這也不是他一個男性能待在自己家的理由。
猗窩座難得手忙腳亂起來,「啊,我會學。」
素山戀雪教了他怎麼用洗衣機,同時得知了少年的名字,猗窩座。
很奇怪的名字,反而更像個代號。
她還記得在暈倒前和猗窩座的對話,素山戀雪偷偷用余光瞥向猗窩座,他認真地看著洗衣機攪動衣物,淺粉的睫毛下是無機質的黃金眼瞳。
而這樣的猗窩座卻在學著怎麼用洗衣機。
猗窩座回過頭,對上了素山戀雪的眼睛。
「……這個。」
猗窩座伸出手來,「你的東西。」
那是素山戀雪摔碎的琥珀,以及裡面包裹著的小小雪花。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素山戀雪失而復得她的琥珀,一時間很是欣喜,她還以為是自己暈過去後,松手掉在了外面。
「謝謝你。」素山戀雪接過琥珀碎片,心情有些復雜,猗窩座能給她收著,想必也不是多惡劣的性格吧。
當時見到猗窩座,素山戀雪在遭受三觀衝擊,以及對方奇異的著裝心生害怕,說話都是哆嗦的。
沒想到得知猗窩座不是人,素山戀雪反而能冷靜下來應對。
也許是之前的厄運已經遠離她了,素山戀雪心態很好地放松下來,任誰在不小心崴腳又再次跌倒摔壞了珍貴物品,並被帶去看怪物現場,恐怕情緒也不是很好。
素山戀雪將琥珀碎片收回,留下來的雪花她想了想,決定找線穿上依舊戴著,她脖子早已經習慣帶著東西,驟然不戴反而不太習慣。
「那個,我……我要洗漱了。」素山戀雪猶豫著措辭,她沒有和咒靈交流的經驗,只得小心翼翼組織語言,「你……誒?」
只是在素山戀雪回過頭,卻沒有了猗窩座的身影。
他消失了。
或者說離開了。
素山戀雪戴著眼鏡走遍了房間,沒有看到猗窩座的身影。
「什麼嘛,招呼都不打一聲。」素山戀雪輕聲道。
但不可否認,猗窩座離開後,她也卸下了心房。
素山戀雪洗完澡,尚還有些精力,她將那片小雪花穿上了鏈條,重新戴回到自己脖子上,這才鑽進被窩,結束這一天。
可另一個物種的這天還沒結束。
躺在床上的少女陷入了熟睡,醜醜的咒具眼鏡被放在桌上,她確認過已經沒有咒靈的房間裡蔓延著無數黑色觸手。
在不斷的蠕動冒泡中,一個人影立現。
他僵硬地走了兩步,先是給素山戀雪掖了掖被角,而後重新啟動了暫停的洗衣機。
為了不讓洗衣機的聲音吵到人,黑影直接將其整個包裹了起來,不漏出一點音量,遠看去就是黑暗中的大團影子。
守著洗衣機搖完,黑影將幾件厚衣服拿出來晾曬,他動作遲緩,抓起衣服後低頭雙手抱在懷裡靜止片刻,嗅著什麼味道似的,過了許久才戀戀不舍掛上陽台。
打掃干淨地面和洗衣機黑影才逐漸散去,但也並不完全消失,黑影反而更像是濃縮在一起,包在素山戀雪身上,只留出她的小臉。
可在素山戀雪的鬢發和額頭,都有許多黑細絲不斷揮舞,甚至她的下巴處,還有幾個特別大膽的黑線已經悄悄撫摸到了嘴唇,素山戀雪抿了下唇,在被其他黑線攔下後,才沒了這種打擾睡眠的現像。
第15章
因著前一天經歷的事多,素山戀雪起來感覺頭有些昏沉,一看時間已經晚了許多。
到達學校後,班上已經開始了早自習,她背著書包偷偷摸摸,剛坐在位置上,班主任就走了進來,朝她看了眼。
素山戀雪低著頭,手摸在課桌裡將書本拿出來,乖乖坐好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像一回事。
胡蝶忍捂著嘴,低聲問:「你怎麼遲到了?」
「想多睡會,早上沒起得來。」素山戀雪也壓低聲音。
胡蝶忍無奈。
素山戀雪見同桌不再問話,也開始認真看起書來,她的確因為昨天發生的倒霉事休息的不好,還夢見了些奇怪的東西,只是細想又完全記不起,只記得有誰在哭泣。
好不容易端正心態上完一天的課,素山戀雪卻收到了五條悟的消息,他和夏油傑正等在她的學校門口。
因為富岡義勇社團活動不用補課的素山戀雪:……煩。
雖然煩但還是要去,素山戀雪也想弄知道那個一直跟著她的咒靈。
素山戀雪和胡蝶忍一同走出學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顯眼的夏油傑。
「小忍,明天見啦。」
素山戀雪連忙和胡蝶忍分開,她可不想好朋友知道咒靈那些。
經過一眾尖叫不斷的人群,素山戀雪站在夏油傑面前,「走吧,五條不來麼?」
夏油傑笑容有些勉強,他指了指素山戀雪身後包裹成圈的人群。
原本還沒理解到他什麼意思,直到素山戀雪看見一一戳白頭發,而後才明白,五條悟不知什麼時候取下了墨鏡,被女孩子們包圍著擺pose拍照。
真是他能干出來的事啊,素山戀雪抱著手臂和夏油傑一起等。
素山戀雪沒等待多久,五條悟就重新戴上了墨鏡表和女孩們告別。
「呀~長得帥就是這樣受歡迎啦,你們沒體驗過吧?」五條悟臭屁。
素山戀雪:「呵呵。」
夏油傑眯著眼微笑,「一時的繁華罷了。」
「你嫉妒了,小眼睛。」五條悟得意。
「並不會,而且別給人取這種稱呼。」
眼看兩人幼稚地爭執起來,素山戀雪皺著眉頭,「我以為你們找我是做正事。」
「是啊是啊,都怪傑一直在吵吵。」
五條悟順著素山戀雪給的杆子往上爬。
「你也吵。」素山戀雪沒好氣道,她正領著兩人去附近的咖啡廳,找個隱蔽的角落聊事。
素山爸爸因為女兒最近進了兩次醫院,特意叮囑放學就回家休養,減少在外的時間,不過她補課的事,素山戀雪給爸爸說過,因此晚一會回家倒是可以。
因此素山戀雪接受這時候和五條悟他們談談。
「所以你們咒術師是能看到咒靈的。」素山戀雪點好咖啡,面色平靜地發難。
「咳,是。」夏油傑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素山戀雪怒:「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知不知道我戴上眼鏡差點嚇死!」
「我有說過。」夏油傑扶額,他曾提醒過素山戀雪戴上眼鏡,只是被忽視了。
素山戀雪一頓,她還真沒什麼印像,既然如此也不好責怪這倆人。
「那個咒靈不會傷害你,同理看在你的份上,它也不會對你爸爸動手。」五條悟正吃著端上來的布丁,「或許你們兩看不到,但在我眼裡,那個咒靈和你之間有條很淺的線,之前我沒弄懂到底有什麼用,不過回家查了一下,應該是綁定了靈魂。」
「什麼意思?」素山戀雪有種不好的預感,綁定靈魂這種東西,一聽就無法擺脫啊!
「這個記載的比較少,只有寥寥幾句,魂鏈,綁定靈魂,即為契約了某種規則。」五條悟搖晃著腦袋,「估計只有六眼能看到,這東西淺淺一條透明的線,抓也抓不住。」
素山戀雪撐著臉,「契約了某種規則……可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不是說綁定了她和猗窩座的靈魂嗎。
「合理猜測你應該是忘了。」五條悟豎起手指搖了搖,「魂鏈會給靈魂雙方帶來正向的增幅,加上咒靈總是保護你的行為,你們契約的規則肯定有著這條規則。」
「好像有點道理,但是我記憶是完好的呀,從小到大也沒磕到過腦袋。」素山戀雪撓頭,雖然不太懂這些東西,但應該對她沒有壞處,只是對於契約的規則她沒有一點印像。
五條悟:「不是失憶啊,那有可能是那什麼前世今生!」
夏油傑:「感覺不如失憶呢。」
「啊,還有件事……」想起昨晚猗窩座的突然消失,素山戀雪沒有理會兩人的發散性思維,將發生的事簡單描述了一遍。
夏油傑:「突然消失?難道是咒力不足?不不不……那個咒靈咒力量大得驚人,應該不是這個……」
「想那麼多,說不定是偷偷躲起來哭呢。」五條悟插嘴,他剛吃完兩份布丁。
素山戀雪無語,「別太離譜了。」
「額,你說要去洗漱,不離開就奇怪了吧。」夏油傑聽出來了弦外之音,這哪是去洗漱,是洗澡吧!
如果那個咒靈懂點人類知識,不可能還傻呆在人家女生的房間裡,那不是討嫌麼。
而根據夏油傑短暫地和猗窩座的相處,他認為對方應該是有著一定的為人處世。
「……」素山戀雪略顯遲疑,她的確為猗窩座的離開松了口氣。
可現在事情的關鍵卻是因為那個魂鏈,素山戀雪似乎和猗窩座綁定在了一起,誰知道他以後什麼時候會再出現呢。
「你們,不是咒術師麼,那他,你們是不是要……」
素山戀雪咬著下唇,理智上她清楚五條悟他們就是為著消滅猗窩座而來的,可潛意識裡,她卻並不希望他消失。
夏油傑清了清嗓,「我們這次來也是想和你說這個的,那個特級咒靈因為和你綁有魂鏈,是有關於靈魂上的問題,在徹底明白契約了什麼規則前,我和悟商量過,暫時不會祓除咒靈。」
素山戀雪稍微有點驚訝,她還以為咒術師會報有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
雖然她也沒見過多少咒靈,但兩人展現的自信,讓素山戀雪不敢有其他想法。
「好吧。」素山戀雪或多或少輕松了些,而後她想起了事情的最開端,「所以體育館那個洞也是?」
「答對啦!」五條悟打了個響指。
「那人已經沒事了,硝子治好了他。」夏油傑安慰素山戀雪,「啊硝子是我們的同期,她會反轉術式,能治療傷害。」
「我猜那個人是做了什麼不好的舉動吧,才會讓咒靈出手。」
素山戀雪平靜:「反正那家伙已經轉學走了。」
「哦哦!這就是羞愧難當吧!」五條悟饒有興趣。
夏油傑無奈,他將自己面前的甜點推給五條悟賭住他的嘴。
「總之,咳咳……我們會處理好這個特級咒靈的,在找到辦法前,跟他和平相處吧,你要是不想看到他,不戴眼鏡就行。」夏油傑寬慰。
夏油傑的內心也挺緊繃,在發覺自己和悟聯手,可能才壓制過特級咒靈,想要徹底祓除對方,他和悟都得快速提升自己,否則只有拼個重傷。
那個特級咒靈的實力可完全沒展現過,夏油傑之前和他交手,只知道對方的體術非常強大,可其他手段一概不知。
好在特級咒靈因為魂鏈對素山戀雪保護欲極高,這在咒靈一方簡直是從未見過的場面,至少夏油傑了解到的歷史和他所見的幾年裡都沒遇到過。
因此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決定,對上隱瞞這起任務的真相,絕對抹除素山戀雪在這之間的存在,不能讓第四個人發覺。
好在他們沒要求輔助監督跟隨,任務報告也好寫。
素山戀雪結束和那兩人的下午茶時間,直接回家,她沒有隨身攜帶咒具眼鏡,那醜東西被她放在房間裡。
原本以為關於猗窩座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大不了以後與他和平相處,同住一屋檐下,井水不犯河水,但素山戀雪的生活早已被打破,她還和猗窩座有著交際。
晚飯過後,素山爸爸留下素山戀雪,他的面上帶著點笑容,和前一天蒼白的臉色完全不同。
「戀雪,來來來,爸爸這周打算帶你去清水寺。」
素山戀雪坐在沙發上,有些茫然怎麼突然要去寺廟。
「怎麼了?爸爸,去寺廟干嘛呢,這離新年還早吧。」
「不是這個,咳,你不是說琥珀摔碎了麼,這個琥珀就是從清水寺請回來的,保佑你這麼多年健康長大,這一下出事不太吉利,爸爸找關系打聽了,這周主持會在寺裡,我帶你去讓人家看看。」
素山爸爸解釋,這也是他今天心情好些了的原因。
素山戀雪恍然,而後她答應下來,畢竟自從琥珀碎了後,她也時不時會擔心出事,就別說她爸爸了,更加信這些有的沒了。
為了安心,素山戀雪覺得很有必要去一趟清水寺。
不過在此之前,素山戀雪從衣領中挑出雪花,「爸爸,琥珀裡面的這個雪花我還帶著呢,還有碎片,到時候我一起帶去?」
第16章
「雪花?」素山爸爸沒多想,他自然知道那個琥珀是什麼樣,因此大手一揮,「帶著吧。」
素山戀雪用個小盒子收好了琥珀的碎片,等到周末帶走。
或許是因為五條悟他們從她生活中消失,素山戀雪這一周過得很快,也總算沒出奇怪的事。
素山戀雪也沒再見到猗窩座,她也曾戴上眼鏡看過,可唯獨只有她一人,甚至連其他咒靈也沒看到過。
真是奇怪,不是說咒靈很普遍麼,被科普了咒靈數量的素山戀雪想。
夏油傑曾信誓旦旦說一些弱小的四級咒靈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見,可素山戀雪特意戴著眼鏡出門,也沒看到什麼,也就她自己身上有些濃厚的咒力。
沒錯,咒力居然是可視的,而她身上這些,五條悟表示,是特級咒靈留下的震懾,屬於她本身的咒力少得可憐,這也是她看不到咒靈的原因。
對於猗窩座沒現身,兩個咒術師倒是集思廣益,特級咒靈肯定還在她身上,說不定是不好意思了啊巴拉巴拉。
他們兩人拉了個群,將素山戀雪加進去,還有個頭像是煙酒的群員,估計是那個會反轉術式的同期。
不過他們也就討論過特級咒靈藏身在哪,而後全是奇怪的鬥嘴和刷屏,素山戀雪便沒怎麼看過那個群聊。
幼稚的男高,素山戀雪看透了那兩的本質。
周六,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素山戀雪在爸爸的敲門聲中乖乖起來,和平時上學的時間一樣,這對她來說是比較痛苦的,可沒辦法,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不按時起來,爸爸或許會著急。
素山戀雪帶上了裝琥珀的小盒子,又摸了摸雪花,將它放到衣服內側,一切准備就緒。
素山戀雪每個新年都有去過清水寺祈福,因此對於寺廟的區域她都很是了解,可她這次被帶進了游客止步的禪房,這可是從來沒到過的地方。
「主持馬上過來。」一比素山戀雪高些的青年和尚為兩人端上茶水,靜靜守候在禪房。
「好好好,多謝小師父了。」素山爸爸揚起笑臉和小和尚搭話。
素山戀雪手捧起茶杯,溫暖從指尖傳回到身體,一周飄浮不定的神情在此刻得到了沉澱。
「哢吱——」
推門而入的老和尚笑呵呵地,看上去和站在一旁的小和尚沒什麼區別。
素山戀雪收回目光,喝了一口熱茶,還蠻舒服。
「好久不見了,素山君。」老和尚在素山爸爸面前坐下,「抱歉,我來遲了。」
「沒有沒有,是我們來得太早了,我擔心戀雪,啊,就是這孩子,想早點帶她來見您。」素山爸爸拍了把素山戀雪的背,提醒她打招呼。
「不用太客氣,哈哈。」老和尚點頭和素山戀雪致意。
而後素山爸爸迫不及待進入正題,女兒的琥珀碎了,雖然是出於意外,可自素山戀雪一歲請回去的琥珀,在保佑了她直到十五歲被摔碎,素山爸爸不得不考慮,是不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畢竟素山戀雪是實打實的受到了琥珀的保護,自佩戴上後,大病從未有過,最多得個小感冒,第二天就好了的那種。
而琥珀本身就是不好的存在,這也是主持當初告訴素山爸爸的,這一摔碎,會不會釋放出什麼壞東西,也不得而知。
一言兩語說不清,素山爸爸因此聯系了主持,想帶著素山戀雪親自讓他看看。
這可是他悉心呵護長大的女兒,決不想她受到半點傷害。
「別著急。」老和尚寬慰著素山爸爸,他此刻因為說得急切,從脖子紅到了整張臉。
「這塊琥珀其實並不是清水寺的收藏。」老和尚慢悠悠地給素山爸爸透露事實,他嘆了口氣,「當初你們求到清水寺時,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但是——」
「產屋敷家主當時正好來清水寺請人為那塊琥珀誦經,沒想到發生了些意外,他便將琥珀給我,讓我帶給你們。」
琥珀是產屋敷家族的收藏,或者說需要妥善保管的信物。一直以來都是由家主親自動手送去清水寺誦經,這塊琥珀怎麼被發現的暫且不清楚,只知道會帶來不好的事。
而這也是因為產屋敷家主破壞不了,選擇誦經來消除琥珀業障的原因。
但在產屋敷家主那年送琥珀來時,已經暗淡無光的琥珀卻突然亮起粉紅的光點,並且脫離了家主的手中,直接飄浮離開消失了。
在一陣兵荒馬亂中,產屋敷家族的人才追上琥珀,正是素山夫婦他們和老和尚主持談話的院子。
琥珀依舊亮著光,只是被關在了院外的門口,產屋敷家主年事已高,被人扶著才慢慢趕到,也正巧聽到了院子裡素山夫婦哭訴著求老和尚的話。
為著挽救孩子的健康,這對夫婦幾乎哭得肝腸寸斷,而他們的孩子素山戀雪,才剛出生一年,就已經經歷了好幾次重大疾病,一直養在無菌環境下。直到幾天前醫院宣判了這孩子命不久矣的判定,素山夫婦再也忍不住,到處求神拜佛,因此而來到清水寺。
琥珀被產屋敷家主捧住,但卻隱隱有向裡面衝的傾向,而原先覆蓋著在琥珀上的一片朦朧,也因為亮起的光而能看到內裡,那是一片小小的雪花。
雖然存有業障,但琥珀短時間和人接觸不會帶來危害,因此產屋敷家主思考後將琥珀給老和尚讓他帶進去。
結果沒想到琥珀沒了動靜,素山戀雪反而伸出了手,張開著的小手努力地去夠老和尚。
在老和尚主動彎腰的情況下,素山戀雪抓住了他手上那塊琥珀,肉眼可見地臉色都變得紅潤了些,更誇張的是原本她身上帶著的病氣也都一掃而光,不再是之前被素山媽媽抱著時奄奄一息的模樣。
「這——!這!」素山爸爸瞪大了眼睛,「住持!這塊石頭?」
他想把住持的石頭拿回去,可又萬分舍不得女兒如此健康的模樣。
老和尚:「阿彌陀佛,看樣子素山小姐和它之間產生了良好的反應。」
在院外開著門縫看見的產屋敷家主看見後,嘴裡喃喃道:「果然……」
之後他便離開了,同時也派人告訴了老和尚,讓他幫忙把琥珀送給素山戀雪。
「所以,我並不知道怎麼辦。」老和尚嘆氣,「不過我已經聯系了產屋敷家族,他們說只要沒出現奇怪的事情,打碎也無妨,處理好琥珀殘片就好。」
素山戀雪聽到這裡手抖起來,奇怪的事,那不就是她正經歷的那些嗎!
好在她已經喝了些茶水,這點動靜不至於讓談話的兩人注意到。
「如果你還有疑問,也可以聯絡他們。」老和尚將產屋敷家族的聯系方式傳給素山爸爸,得到一陣感謝。
素山戀雪掐著手指深呼吸,冷靜冷靜,不能讓爸爸知道咒靈那些事,她可以等到後面自己聯系產屋敷那邊,不用爸爸擔心。
禮貌地向住持告別後,素山戀雪也看到了爸爸如釋重負的神情,在他眼裡,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或許也就代表著琥珀碎了也沒有大的影響,不會讓女兒的健康下降。
素山戀雪回到家後,沒有直接找爸爸要產屋敷家的聯系方式,反而靈機一動用手機搜索了一番。
該說不愧是大家族麼,產屋敷家族的產業幾乎涉及到日本方方面面,所有產業都有他們的身影,就算不相關也會因為看好而投資。
因此產屋敷家族算得上是知名財閥,它甚至做了個專屬自己的網頁!上面有可以聯絡的郵箱。
素山戀雪為自己的機智打call,她在郵箱中寫明了自己和琥珀的來源,並且說明琥珀已碎,詢問產屋敷家族若是遇上了奇怪的事,會怎麼樣。
在第二天素山戀雪就收到了回復,讓她從家裡出去有專車送她去見產屋敷家主一面。
???不是,這麼高效且草率,直接就見家主了啊!
素山戀雪坐立不安,她可沒有見大人物的經驗,她這次還帶上了咒具眼鏡,不過考慮再三,反正看不到什麼東西,就沒有佩戴而只是裝在包裡,到時候產屋敷家主不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就可以讓他帶上看看自己的咒力。
專車越開越遠,而逐漸離開素山戀雪平時在家和學校周圍活動的區域後,部分弱小的咒靈也逐漸出現。
與此同時,素山戀雪身上的咒力也在此刻受到咒靈出現而膨脹起來。
這樣的場景看起來十分危險,素山戀雪乘坐的車輛也被包裹進了她的咒力中,而後猛然被收回,連帶著素山戀雪身上的咒力也驟然減少。
而後,穿著紅色短衫的猗窩座出現在後座素山戀雪身邊,他睜開眼,金色瞳孔注視著少女。
猗窩座出手將一路上的咒靈全都解決了,這對他來說不值一提,這些咒靈們也是他設下的醒來的觸動條件。
只不過猗窩座不明白,為什麼素山戀雪要特意跑到這些地方來,明明家周圍的都被他清理了一遍。
猗窩座看著正捏著手機翻閱的素山戀雪,伸出手去撩起她的一縷發絲,會是她想見自己而這樣做的嗎。
第17章
素山戀雪對猗窩座的感官較為復雜,她既希望看到他平安出現,又不想自己一個人面對。
她見過的咒靈也就兩個,一個是保護素山戀雪的存在猗窩座,一個是死在他手上的醜陋蟲子。
因此對於猗窩座,素山戀雪並沒有深刻認知到他的不同,也對咒靈沒什麼概念,即便有五條悟他們的解釋,可卻沒真正見過。
或許是因為猗窩座的人形態,素山戀雪沒有當他是異類,對她來說只有在一開始感受過對方的威懾力,以及猗窩座面上的紋路有些怪異,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
素山戀雪被送入產屋敷族內,她首先看到了一大片不該在這個季節盛開的紫藤花,即便她沒有開窗,都有嗅到淡淡的香氣。
車子輕微搖晃了一下,素山戀雪沒察覺到,她身上的咒力又變多了,猗窩座即便已經不是鬼了,但依舊討厭紫藤花,因此他再次回到了詛咒中,沒再化形到外面。
穿過紫藤花林,素山戀雪下車後被等候的人帶進了產屋敷家宅,這地方裝潢明明看著像上個世紀的產物,可卻意外地不沉悶。
進入宅子內部,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庭院裡的老頭子,身邊還有個中年人在泡茶水。
素山戀雪被引著坐在他們對面,注視著中年人優雅的手法。
光著頭只剩三根長發的老頭子,樂呵呵地看向素山戀雪,「你好啊,素山桑,我是產屋敷輝利哉。」
素山戀雪差點驚呼出聲,她記得在那個網站上產屋敷家主的名字就是這個,原來不是旁邊泡茶的中年大叔嗎!家主年紀都這麼大了啊!看著牙齒都掉了幾顆。
她看了中年大叔兩眼,對方還在淡定泡茶,他的臉和產屋敷輝利哉相似,應該是親屬關系吧。
「你好。」素山戀雪很是謹慎地點頭,既然家主都發話了,那應該是可以繼續說的意思吧。
「請別在意亮太,他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談話。」
素山戀雪也由此把視線轉移給了這位小老頭,那三根頭發顫巍巍地在空中輕輕搖擺。
她摸出自己帶著的小盒子打開,裡面是幾塊琥珀碎片,「抱歉,我沒有保管好它。」
產屋敷輝利哉將老花鏡戴上,這才看向素山戀雪推過來的盒子,裡面是他曾保管過的琥珀碎片,果然碎得厲害,該說能把這麼堅硬的東西打碎,也是很了不起了。
琥珀的美麗已經完全展現了出來,這股桃紅的血色就好像侵染的血液一般,永遠鮮艷純淨。
「居然是這個樣子的。」產屋敷輝利哉嘟囔著,他在第一次拿到琥珀時,可沒見過,這東西一直灰撲撲的,看起來它待在素山戀雪身邊過得很不錯。
「雖然業障還在,不過比起之前好很多,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產屋敷輝利哉朝素山戀雪笑著,讓她別擔心。
「目前看來沒有問題,請不用擔心。」
素山戀雪嚴肅,「是嗎,那就好,自從琥珀摔碎後我就一直很不安,以及還有這個——」
她拿出那副咒具眼鏡。
怕產屋敷輝利哉不信任,素山戀雪並沒有直接將經歷的過程全部告知,而只是說有人給了她這副眼鏡,戴上就會看到惡心的怪物,不知道這算不算奇怪的事。
但產屋敷輝利哉的表情卻有些奇怪,他沒怎麼多看眼鏡幾眼,也不疑惑戴上眼鏡就能看到怪物,反而轉問素山戀雪,「那麼,你有遇到那些怪物?」
素山戀雪想起了猗窩座,可她卻沒有透露猗窩座的存在,只是含糊著,「的確有看到,給我眼鏡的人把怪物殺了,他們管那個叫咒靈。」
「……沒關系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光怪陸離,你只要不涉足就好。」產屋敷輝利哉想了想後,將兩樣東西重新推還給素山戀雪。
「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傾訴,產屋敷家會解決,不用擔心麻煩,這是我們的責任。」產屋敷輝利哉將一張名片放在素山戀雪面前,那上面當然不是對外的聯系方式,反而是手寫的個人號碼。
素山戀雪有些意外,這很可能是產屋敷家族的個人號碼,居然願意給她麼,看起來這個家主還挺善良,在擔心著她。
素山戀雪再次想過一遍,她倒霉的上周經歷,確定除了猗窩座外,都已經全部說了出來。
事實上,素山戀雪不太想瞞著猗窩座的存在了,她能感覺到產屋敷家主是友善的,能把那樣貴重的琥珀送給她,只為了保佑她健康長大,而現在更是毫無保留地信任她,擔心她的安全。
可猗窩座一直沒出現過,似乎就此消失,素山戀雪在想會不會他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怎麼了?是還有些困惑麼?」見素山戀雪久久沒有回應,產屋敷輝利哉善解人意鼓勵地看著她。
素山戀雪咬著嘴唇,猶豫再三還是選擇說出來,畢竟她來此的原因,不就是為了得知她和猗窩座之間的聯系麼,因著產屋敷家族給老和尚說過有奇怪的事可以聯絡他們。
「咒術師們說我身上有個咒靈,只不過他是在保護我,而且因為綁定了靈魂,他們不太敢貿然出手,這個會和琥珀碎了有關麼。」素山戀雪有些緊張,「啊,不過咒靈很久沒出現了,可能已經離開了吧。」
然而產屋敷輝利哉而很是重視,「人的身上存在咒靈,這肯定有問題,你別慌,我幫你多找點咒術師問問,即便綁定靈魂,那也太過危險了。」
顯然,對比素山戀雪,產屋敷輝利哉更明白咒靈的凶惡,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咒術界唯二的兩個最強便是和素山戀雪聯系的咒術師。
「啊這,太麻煩了吧,我——」素山戀雪很感激產屋敷家主的重視,可也怕麻煩,而她也無以為報。
而素山戀雪的腦子也在這時警惕,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爸爸也時常教育她,不會有陌生人平白無故的對人好,他又不是親爸親媽,如果有人這樣做,要麼有事相求,要麼想要更大的利益。
素山戀雪不清楚產屋敷家主是哪種,她的想法反復無常,甚至有些後悔冒然拜訪。
產屋敷輝利哉卻很是嚴厲地打斷她的話,「不能因為麻煩,就置危險不顧。」
素山戀雪只好接受,不過她也補充了一遍五條悟所說的魂鏈,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危險。
聯絡咒術界那方不是很容易的事,因此素山戀雪提出告辭後,產屋敷家主也就沒有留她,畢竟活了快百年,也是能看出這孩子被他嚇到了。
素山戀雪揣上帶來的東西,坐在回程車上,糾結著到底她這次做的對不對。
回到家後,素山戀雪換了家居服,拿著咒具眼鏡沉思,冷靜下來後,她對產屋敷家主的相信還是大於警惕的,她自認對於這個財閥家族來說,身上沒有一點他們所圖的東西。
咒具眼鏡被素山戀雪無意識地抬在和眼睛同樣的高度,她透過這個鏡片看這個世界,依舊是干干淨淨的。
按照五條悟他們所說,不可能會這麼干淨,那——會是猗窩座做的麼,他消失的時間就是在清掃咒靈垃圾。
素山戀雪心念一動。
再次看到了標志性的桃紅色短發,發尾更是呈現出清透的粉,隨著冬日的風輕輕浮動。
素山戀雪的手一頓,視線拐到了剛出現的猗窩座身上,他出現在她背後,素山戀雪面前的鏡子反射出了身後的一切。
在她肉眼中,另一半猗窩座的身體什麼也沒有,可在眼鏡裡,那流淌著細碎陽光的眼眸直直望向她,素山戀雪分神了瞬間,頗有些遺憾不能真正憑借眼睛看到猗窩座,反而得借住眼鏡。
而後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猗窩座出來了。
素山戀雪沒敢動作,眨眨眼睛想假裝沒看到他,反正她沒有戴上眼鏡,在強裝鎮定過後,她落下手把眼鏡放在一旁,轉頭去翻自己的配飾。
實在是素山戀雪不知道怎麼面對猗窩座,既然她是背對著對方,肯定也不會知道她剛巧看見。
低頭摸著雪花發夾的素山戀雪心提起了一點,她不知道猗窩座會不會再離開。
只是出乎意料地是素山戀雪低著頭翻看配飾,那副眼鏡憑空出現在她面前,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抬頭的瞬間,就被猗窩座戴上了咒具眼鏡。
也是此時,猗窩座低下頭,他貼在素山戀雪椅子後面,兩只手還抬起在少女耳畔。
「為什麼不看我?」
素山戀雪微微揚頭,沒能躲避開猗窩座,更是直接被他抓包。
仰著頭的姿勢去看猗窩座實在怪異,加上湊得近,素山戀雪心慌地堪比第一次見到猗窩座,她猛地推開對方的手,轉過身來靠著書桌,才從剛剛奇怪的氛圍中解脫。
素山戀雪抬手穩了下眼鏡,「看你?你不是都離開了麼?」
即便坐著,素山戀雪也不甘示弱,她有什麼理由非要看猗窩座呢。
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帶著點氣惱的語氣。
第18章
「我沒有走。」猗窩座生硬道,「一直都在。」
素山戀雪立刻蹬鼻子上臉,「誰知道呢,反正我沒看見。」
她即便坐著,也毫不遜色於站著的猗窩座的氣勢,因為占著理,更是不畏懼。
「……」猗窩座沉默了,「你平安無事,我就不會出現,今天為什麼要去有咒靈的區域。」
「!」素山戀雪一驚,他是怎麼知道的,「我一出去你就在了?」
猗窩座搖頭,「我在車上出來的。」
那不是聽了全程她和產屋敷家主的對話!!!素山戀雪不知為何有些慌張,見她這樣,猗窩座補充道:「不過你去的地方紫藤花太多了,我就回去了。」
素山戀雪心情一高一低,過山車似的,對猗窩座態度也就沒多冷酷,「你不喜歡紫藤花?」
「不喜歡。」猗窩座這次很快接話,表情也帶了點厭惡,「我不喜歡紫藤花。」
「……真可惜。」素山戀雪低笑,「我很喜歡。」
「不管為什麼你要跟著我,可是我很喜歡紫藤花呢,偶爾也會買些在房間插上紫藤花,多香啊。」素山戀雪等著看猗窩座暴跳如雷的模樣,她可是清楚看到沒說到紫藤花,猗窩座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她希望借此能夠逼走猗窩座。
「好吧。」猗窩座皺皺眉,很快又舒展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素山戀雪心下一跳,忍不住詢問,「你去哪?」
然而咒靈的行蹤和人類不同,猗窩座在素山戀雪剛開口時就消失了,根本來不及聽見。
素山戀雪握緊拳頭,雪花發夾戳得她手痛,她不明白猗窩座離開後,自己火氣怎麼突然變大。
不清楚這樣是不是真的讓他離開了,素山戀雪挽起頭發扎了個低馬尾,重新坐正,發夾也順手夾在側發,她需要冷靜情緒。
素山戀雪從旁邊的一堆書中抽出寫了沒兩頁的習題冊,把數學課本也拿了出來,打算鑽研這門即將考試的課程。
看不下去也沒關系,總能忘掉一點不愉快。
只是還沒等素山戀雪看完一道數學題的題干,她面前的課本就投下一道陰影,有誰在擋著陽光。
窗戶也這時發出細微的動靜。素山戀雪不耐煩地抬頭看去。
猗窩座正從外面將窗戶打開,他腳踩在窗台上半蹲著,俯下身來注視著素山戀雪,他面上的紋路更是帶來了由上而下的壓迫感。
「你……你沒走?」素山戀雪被突然出現在窗台的猗窩座嚇到,吃驚得音量提高了半分,
猗窩座歪了歪著頭,「我去拿這個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那是一束紫藤花枝丫,花朵茂盛繁多垂在素山戀雪的課本上。
「你不是要插在房間裡嗎。」
猗窩座的手往前遞了遞。
紫藤花湊到了素山戀雪的鼻子底下,香味撲鼻而來非常濃烈,充滿著整個房間。
這時候哪看得下去什麼數學題,素山戀雪懵著神情接過紫藤花,提著這一串花瓣,不知怎麼處理。
「這是從哪兒來的?」
素山戀雪完全沒想到猗窩座會去給她找一束紫藤花來,是因為之前她說過喜歡紫藤花?
她不敢深想。
「就在今天去過的地方不是就有。」猗窩座從窗台跳下來,反手關好窗戶。「我過去摘了一枝。」
「謝謝。」素山戀雪心情復雜,道過謝後去找個瓶子把花裝起來。
這時再糾結猗窩座沒出現過的事就沒什麼意義了,素山戀雪邊整理著紫藤花邊想。
「為什麼要去摘花?」
素山戀雪問,她理解不了猗窩座的行為,若說只是單純保護她,這一行為已經超出了保護的範圍,他的動機素山戀雪實在不明白。
「你喜歡。」
猗窩座卻理所當然,他的血紅指甲戳著紫藤花花瓣,兩者顏色對比強烈。
「這又不是多難。」
素山戀雪確認這花來自產屋敷家宅外那一片,也不知道猗窩座摘花時有沒有被監控拍到。
不過素山戀雪還記得猗窩座曾說過的不喜歡紫藤花,她疑惑的看向身後逐步跟隨著的猗窩座,眼神裡充滿不解。
但猗窩座顯然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怎麼?」他湊近了一點,在素山戀雪耳朵上方扭頭看她。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紫藤花麼?」素山戀雪不明白。「既然討厭,為什麼還要去做。」
猗窩座平靜地看向素山戀雪的眼睛,漂亮的櫻粉眼眸認真地注視著他,極大地滿足了他的內心,「想做就做了,沒有為什麼。」
猗窩座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為一個人類所牽動,只是待在素山戀雪身邊,不同於跟強者對戰的刺激,他的內心反而很滿足並且只想寸步不離素山戀雪。
因此咒靈的身份給猗窩座帶來了便捷,他知道自己沉睡都是在素山戀雪佩戴著那個雪花項鏈上,沉睡時咒力也全都扯去包裹著少女,因此也是這樣,他才會在第一時間發覺外界咒靈的視線而出現。
偶爾清醒時,猗窩座也能看到外面的景像,以及聽見素山戀雪的聲音,這使浮躁的他能夠保持平靜。
***
新的一周到來,素山戀雪神清氣爽起床,她先是不經意間瞥了眼房間裡的紫藤花,正開得旺盛,也不知道產屋敷家族用的什麼辦法,讓紫藤花在冬日盛開。
拖猗窩座的福,素山戀雪有關於周末學習數學的計劃沒有一點進展,時間全用來抵抗他無意識間的魅惑,這家伙像是不知男女間的距離般,總說些讓人迷惑的話。
如果這就是咒靈的狡猾,素山戀雪真有些抵擋不住,她之後輕易不敢戴上眼鏡。
素山戀雪在早上收到了產屋敷家主的短信,對方說已經聯絡好了咒術師,只等她前去就好,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做。
為著不使素山戀雪緊張,產屋敷家主還找了和她同校的學生一起陪同,那人在中午午休時找來了她所在的班上。
胡蝶忍敲了敲素山戀雪的桌面,「小戀雪,門口有個隔壁班的,說是來找你。」
她剛從外面回班上,就被叫住幫忙喊個人,結果沒想到就是她的同桌。
素山戀雪正趴著呢,還在想什麼時候那人找來,聽到胡蝶忍的話後,她蹭地支棱起來,還以為會等到放學。
「謝啦,小忍。」素山戀雪揮手走出教室,周日單獨去找產屋敷的事,她沒告訴任何人,連五條悟他們她都沒說。
雖然隱隱有些想反悔不想去見產屋敷聯系的咒術師,可素山戀雪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對方心心念念在擔憂她的安全。
「你好啊!素山同學!」響亮的聲音打斷素山戀雪的思考。
她抬頭看到了等在走廊的男生,目光炯炯的眼神配上濃黑的劍眉,一頭金黃的長發披散在肩,氣勢十足的模樣讓素山戀雪感覺這像是某種動物。
「你好。」素山戀雪偏頭,只是陪同而已,沒必要這麼熱情吧。
「我叫煉獄杏壽郎,是素山同學隔壁二班的!」煉獄杏壽郎等到人便帶起路,「家主讓我和你一起去,不用害怕,有什麼問題到時候盡管問他們。」
「好的,麻煩你了,煉獄同學。」
真的很熱血的樣子啊,素山戀雪移開目光,她感覺身邊起了點風,因此她心念一動手往前一抓,握住了一道冰涼的觸感。
這是猗窩座。
素山戀雪意識到,她沒想到隨意一抓就逮住了,她沒戴著眼鏡,處於一個盲人視角。
猗窩座輕微掙動,素山戀雪驚得放開手,可她松開後又被重新握住十指相扣,冰涼的感覺再次卷住手掌。
「我認識他,煉獄杏壽郎。」
猗窩座在看到煉獄杏壽郎後就冒出來了,他想上前,可卻被素山戀雪抓住了手,也是如此他沒心思去想煉獄杏壽郎,在少女松手後,他又重新握上去牢牢扣住。
或許是見素山戀雪看不到他,猗窩座低頭在素山戀雪耳邊吹氣,難得惡趣味地逗著她。
第19章
素山戀雪不知道猗窩座在做什麼,她只感覺到耳朵有些涼氣,但她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猗窩座所說的話才是重點。
他認識煉獄杏壽郎。
這可真奇怪,素山戀雪心想,她還以為這咒靈除了名字什麼也不記得。
煉獄杏壽郎很是健談,「素山同學吃過午飯了吧,今天食堂推出的新菜鹽烤鯛魚味道很不錯哦!」
「啊,還可以,挺鮮的。」素山戀雪一心兩用,她的手跟握著大冬天的欄杆一樣,冷到手心溫度都逐漸散去熱量。
五個指頭無論素山戀雪怎麼掙扎都逃不過,她只能放棄,轉頭去和煉獄杏壽郎聊天,就當拿著個冰塊。
然而可能察覺到她的不適,素山戀雪直到出校門才發覺手突然暖和起來,猗窩座的體溫也變得和正常人一般,像個小暖爐。
咒靈還有這調節功能嗎?!有點羨慕。
素山戀雪已經和煉獄杏壽郎站在校門口旁邊,這時候很少有學生出來,畢竟下午還有課,他們是和老師打過招呼寫了假條才被放出來的。
煉獄杏壽郎左右張望,「我想應該還要等會吧,沒看到有人過來。」
學校就這一條筆直的路,只是連輛車都沒有,更別說行人了,素山戀雪看了眼時間,他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得上課了。
猗窩座也沒閑著,他依舊拉著素山戀雪的手,時不時還會輕輕晃動,就像是呼吸的頻率一般,讓人忽視不得。
「別鬧。」素山戀雪低聲,趁著煉獄杏壽郎不注意。
她的話管點用,猗窩座停止了一會,可沒過多久,就又開始了,彰顯他的存在感。
素山戀雪這時候注意力沒在他身上,馬上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上課了,來解決她身上問題的咒術師卻任然沒到,不會是在耍她吧!?
這時候回教室都得跑著回去。
煉獄杏壽郎也注意到了時間太晚,等的人卻沒來,他皺起眉頭,再次眺望兩邊路口,確認沒有一個人過來,他拍過照片後,笑著對素山戀雪說,「既然人沒來,那我們就回班上吧,馬上快上課了,我會和家主溝通的。」
「好。」素山戀雪也等得不耐煩了,直接就答應下來,她本來就有點後悔如此草率地對待猗窩座,現下咒術師沒來也挺好。
跑回教室的路上,素山戀雪也沒注意什麼時候猗窩座松了手,她氣喘著和煉獄杏壽郎說:「我會和產屋敷家主說的,他給我發的消息裡有固定時間,這事算起來也是對方的錯,浪費我的午睡時間。」
「有可能是被其他事絆住了吧。」煉獄杏壽郎倒沒多大意見,他多跑兩步也和沒事人一般。
他們兩衝刺著回到教學樓,煉獄杏壽郎還在擔憂素山戀雪大口呼吸著,看樣子這樣高速的跑步很不習慣。
素山戀雪趕在老師前進入教室,坐在位置上氣喘吁吁,在她進來後,數學老師也跟著走進班裡還好沒遲到,不然她可就得站外面了。
好在老師沒有在意,只是課上時不時會多看素山戀雪兩眼,她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認認真真聽老師講課。
也是在上課上到後半程,素山戀雪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什麼,猗窩座還在她身邊嗎。
素山戀雪眨眨眼,咒具眼鏡放在家裡的,她現在肉眼看不到。
猗窩座若是還在她周圍,會是在哪呢,素山戀雪悄悄環顧教室,她班上沒有多少人,課桌間的空隙也大,站兩個人是沒問題的。
素山戀雪座位在教室中間,不過她右手邊是窗戶,雖然還有兩位同學隔開,但風是能吹到她的,連課桌上的書都掀起了一頁。
盯著課本不動的素山戀雪又瞧見她的筆也滾動了兩下,她這下確定猗窩座沒走了,這家伙在看她的課本呢!
窗外的風可沒那麼大,隔壁兩個同學的課本都沒掀起她書這麼大的弧度。
素山戀雪伸手去抓筆,碰到了一點溫暖,果然是那家伙!
素山戀雪立刻撒手埋在衣服裡,目不轉睛盯著黑板,這時候要是被抓住手牽手,老師指不定覺得她有毛病。
只可惜,猗窩座卻不再保持之前的安靜,他在素山戀雪做題時,還會把控著她的手,寫下不同於她想的過程和答案。
而因為被包裹著手和筆,素山戀雪不敢動作太大招惹注意,掙扎了兩下沒讓猗窩座放棄,便由著他去了,反正是在草稿紙上驗算,沒有多大影響。
數學課很快結束,素山戀雪慶幸在快下課前才發覺猗窩座,否則要是剛上課時,那她恐怕聽不進老師講的。
下課的喧鬧中,素山戀雪翻了數學題的答案,她和猗窩座兩個的答案都是錯的。
「你做錯了,真是笨。」素山戀雪小小聲說,也不在乎猗窩座在哪個地方。
而後她帶著題目去找富岡義勇,仔細聽對方講過程,順便也有這節課的知識點。
素山戀雪手垂在腿邊,小拇指被勾動了幾下,她斜眼看過去什麼也沒有,直接上手抓了那搗亂的大手,對方才老實。
「素山同學,聽不懂嗎?」富岡義勇疑惑,他剛才看見素山戀雪突然扭頭像瞪了誰一眼,如此舉動讓他不解。
素山戀雪連忙回話,「能聽懂!剛剛是手上有點癢,我看是不是蚊子。」
富岡義勇相信了:「不是沒懂就好,蚊子影響不大。」
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拉著那只大手扯了扯,因為撒謊而惱羞成怒地讓猗窩座也跟過來一起聽,反正他沒事做,做的題也是錯的。
下課時間過得很快,素山戀雪拉著猗窩座,對方老實了不少,因此接下來的一節課,她也牢牢抓著他的手,不讓咒靈搗亂。
放學後,素山戀雪剛給產屋敷家主發完中午的事,道謝的同時也委婉勸說咒術師們沒來就算了,她目前也沒受到傷害。
當然最主要的是素山戀雪對猗窩座感觀復雜,她不太想有人要對付他。
在素山戀雪繼續跟富岡義勇補習期間,煉獄杏壽郎找了過來,告知她咒術師們在他們走後不久才到,只是沒有見著人主事人大發雷霆,現在只留下個小子在等著他們過去,畢竟事情還得解決。
素山戀雪是沒想到還有後續,她以為人是不來了呢,原來直接遲到兩小時的麼,也太沒時間觀念了。
煉獄杏壽郎:「走吧,再怎麼說也是專業人士,多少能看出些問題。」
素山戀雪此刻是後悔達到最頂峰,若說專業人士,她也認識兩個咒術師,雖然不清楚他們在咒術界中的地位,可對她也算負責。
現如此因著產屋敷家主擔憂附在素山戀雪身上的咒靈會帶來危險,也請來了咒術師,只可惜這些人似乎不好相處,又是打著消滅咒靈的旗號,素山戀雪不知猗窩座會如何想。
她手中還握著小暖爐似的大手,猗窩座一直在素山戀雪身邊。
素山戀雪無意識間捏著猗窩座的手,垂下眼,她結束了今天的補課計劃,跟在煉獄杏壽郎身後,暫且不知要耽誤多久。
猗窩座知道她找了咒術師,是為了對付他。
不過他沒放在心上,他自成為鬼後廝殺到上弦三,可是近乎將武術磨煉到了極致,除去打不過那上面兩個變態,猗窩座幾乎沒有敵手。
更別說變成咒靈之後,猗窩座感覺實力更上了一層,他是非常自信的,不會有誰能打過他。
倒是之前見過的兩個咒術師,猗窩座很想和他們打一場,就是沒什麼機會,而那兩嚷嚷著是最強的,想來也是有一定能力,猗窩座由此對咒術師的實力有了對比線。
只是在素山戀雪見到留下的那個咒術師時,對方原本不耐煩地模樣瞬間變了臉色,他來回看著素山戀雪和她身邊。
煉獄杏壽郎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回應。
直到素山戀雪也抬起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你——你!」瘦弱的咒術師這才反應過來,瞪了眼素山戀雪,「不知禮數!」
「……明明是你不理人的好不好?」素山戀雪氣得想笑,她倒沒見過這種自己都沒做好還反過來批評人的。
那咒術師卻不理會素山戀雪,反而去和煉獄杏壽郎說,「她身上的咒靈我解決不了,或許少主也不會願意,實在過於危險。」
咒術師雖然瘦弱,人卻是實打實的准一級咒術師,原本以為這只是有錢人的大驚小怪,沒想到卻是真的有附身在人身上的咒靈,他可沒本事真祓除了這一級咒靈,回去稟報少主,估計對方也不會樂意冒險。
煉獄杏壽郎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咒術師,對方沒有多留片刻,急匆匆地就離開了,好似素山戀雪要追著他咬。
素山戀雪一陣郁悶,她不喜歡這人,也怕招惹更大的麻煩,咒靈一事也不好告知身邊親近的人,怕帶來危險,怎麼做都是錯。
匆匆和煉獄杏壽郎告辭後,素山戀雪心情低落地回到家,總感覺事情被她搞得很糟糕。
素山戀雪靜坐了會,手指間漸漸消散著暖意,她目光渙散著發呆,卻有樣東西在她眼皮底下動了動。
咒具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猗窩座拿了過來,素山戀雪探手摸索過去,拽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她沒有戴上眼鏡,依舊虛著目光。
或許只有沒人時她才會真正傾訴所有事情,即便素山戀雪清楚猗窩座也在,可看不到,也就能欺騙自己。
「不能告訴爸爸,和蜜璃他們說也不行,夏油傑他們看著也不靠譜,這下說不定還會連累著產屋敷家主。」素山戀雪總結下來,真是處處為難,「那個咒術師會不會帶來更厲害的人,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跟我有著聯系,你——你會被他們……」
她的心思亂糟糟的,可內心深處到底還是顧及著猗窩座。
順著素山戀雪的手猗窩座捧起她的臉,他看著少女閃動著的眼眸,指尖擦拭過她的臉蛋,「不用擔心,我會為你解決所有。」
「那些你煩惱的,憂愁的,都有我在。」
第20章
猗窩座可沒多大人性,從前是鬼如今是咒靈,他唯一溫情的一面都留給了素山戀雪。
在咒術師走後,猗窩座就跟了上去,他可不會任由這樣的危害回去報信。
解決完咒術師,猗窩座回到素山戀雪身邊,他不太放心少女一個人。
素山戀雪的神色很糟糕,她傾訴了許多,語句亂七八糟,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自己的想法也會穿插兩句。
即便前言不搭後語,可素山戀雪在說完所有後,整個人都像暫時放下了個大包袱一樣輕松,她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睡過去。
猗窩座摟過少女的腰,將人放在床上。
只是脫去素山戀雪的外套,猗窩座的動作沒多靈敏,冬天穿的衣服多,要是穿著厚衣服睡覺,人可是不會睡得多好。
猗窩座忙活好半天才幫忙褪去厚重的毛衣,在裡面的就是貼身的衣服了,他沒敢動手,只把被子裹著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沒睡多久,在爸爸回來前就醒來了,主要還是肚子餓得,也剛巧是晚飯時間。
她倒是發覺了外套被脫下,知道猗窩座是出於好心,素山戀雪裡面的衣服還在,也就沒怎麼多想,重新穿好外套後,就緊跟著下樓去了。
吃過晚飯,素山戀雪看了會書就無聊得拿過手機,她在回來後有和產屋敷家主說過後續,只是一直沒收到回復。
五條悟他們所在的群聊這時候熱鬧非凡,一條接著一條往上翻滾。
素山戀雪想了想,點進去。
[五條悟:哈哈哈哈!禪院他們可真活該,辛辛苦苦多年栽培結果現在失蹤找不到人,說不定就是受不了他們那家氣氛跑了!]
[夏油傑:幸災樂禍也太明顯了吧,不過禪院?他們規矩這麼嚴?]
[五條悟:何止規矩嚴,那些老橘子們恨不得把人裝進條條框框裡!yue!惡心得要命。]
[夏油傑:不過你怎麼關注起這些來了,不是不喜歡那群人麼。]
[五條悟:還不是家裡那群老頭子,總是和別人比,這次打聽到禪院接了個大單,好像是什麼財閥,但是沒解決任務還失蹤了個准一級咒術師,聽說是禪院那個傻子帶隊的,現在正挨訓呢哈哈哈哈!那個財閥倒霉得很。]
[夏油傑:哇噢,大少爺之間的比拼。]
[五條悟:哼,他能和我比?!]
素山戀雪看了下,估計是因為她長久不說話,這兩人又經常用這個群聊,平時也在這裡說話。
她倒沒有往自己身上想,產屋敷也是財閥,但可沒失蹤什麼咒術師,來人都只見到一個,還連滾帶爬地跑了。
產屋敷家主這時候也發來消息,先是安撫素山戀雪別太擔憂,他會再考察一番咒術師,再請人來,看起來是發覺了來的咒術師有多傲慢無禮。
知道這事肯定還沒完,素山戀雪也就平靜地接受了,她現在是斷定自己的想法有些走偏,再怎麼說應該不會有人舍不得咒靈吧!
但這些感情騙不了人,素山戀雪沒被咒靈傷害過,又被猗窩座的溫順所迷惑,她的想法早就發生了變化。
可前不久的素山戀雪還害怕著猗窩座,打算除去他,因此這些後果也只有她來承擔,她得想個法子,讓過來的咒術師們打消消滅咒靈的念頭。
如何讓他們離開呢,不如直接讓猗窩座不現身!
素山戀雪眼前一亮。
對啊!咒術師們找不到猗窩座,肯定也就不會認為他在自己身上,那不就能解決了!
素山戀雪捏著被子,她猛然睜開眼,也不管猗窩座在不在,對著空氣就一頓亂喊。
「猗窩座——猗窩座——」
她的聲音壓低著,怕被爸爸聽見。
直到素山戀雪面上拂過一陣風,她才眨著眼睛停下呼喊,「你——以後要是有咒術師來,你就不出來好不好。」
「我不是想束縛你,只是不想猗窩座被咒術師們發現,一直被打擾也挺煩的,只要他們不見到你就好了,生活可以回歸平靜。」
素山戀雪越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眼神亮晶晶地:「好不好?」
因為快要入睡了的緣故,她的聲音帶著點軟乎,比起平時來說反而撒嬌的氣味十足,是猗窩座沒有受到過的罕見的一面。
素山戀雪強撐著沒睡過去,等著猗窩座的回應,直到感覺額間一點熱意。
「好。」
猗窩座答應下來。
素山戀雪滿意地睡著。
猗窩座站在床邊,手虛撫著素山戀雪的眉眼,他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不過是回歸到之前的狀態偶爾沉睡,五感還是時刻注意著素山戀雪周圍,只要一有危險,他還是會現身。
素山戀雪睡得早,她起來後精神也不錯,可能是總算下定決心給猗窩座的事掃尾,她眉眼間也驅散了不少憂慮。
因為比平時提前了時間去學校,素山戀雪還在半路上遇到了煉獄杏壽郎。
「早上好啊!素山同學!」煉獄杏壽郎手上拿著他的外套,大聲打招呼。
他簡直比昨天還要精神萬分。
素山戀雪回應,而後好奇:「你不冷麼?」
「不冷!我剛結束晨跑,正熱著。」煉獄杏壽郎解釋沒穿外套的原因。
只是他面上真看不出來晨跑過,素山戀雪敬佩這位早起還要自律跑步的強者。
因為剛好遇上,煉獄杏壽郎也就和素山戀雪一同前往學校,正好他也有話想和素山同學說。
「素山同學看樣子休息的不錯,沒被昨天的事影響到就好。」
素山戀雪:「我才不會被那種看人下菜的人影響心情,放心吧,煉獄,還麻煩你跟著我跑了一天,耽擱你午休和放學了。」
「哈哈,那對我來說根本不算問題,就當鍛煉身體了嘛。」煉獄杏壽郎摸著後腦勺爽朗地笑起來,「倒是你身上的問題沒解決好,還得去見咒術師們。」
「……」素山戀雪明白產屋敷家主的好心,再說她也有了主意,不怎麼擔心會暴露猗窩座,也就打著哈哈忽悠了過去。
「也讓產屋敷家主費心了。」素山戀雪低著頭,腳踢著小石頭,是她的原因才會帶來這麼多事。
煉獄杏壽郎:「這你就想岔啦,家主樂意,他不會對需要幫助的人袖手旁觀。」
素山戀雪呼出一口氣,是了,因此產屋敷家主這樣的好人,才會毫不猶豫選擇見她相信她說的話。
她這邊暫時恢復了正常的上課日常,另一邊派少主帶隊去做任務的禪院家正在尋找失蹤的准一級咒術師。
因為產屋敷家主花了大價錢,禪院家認定這起任務可以鍍金,讓禪院少主帶隊領了好幾個人一起,都是禪院家的中高力量。
雖然被留下的准一級咒術師不怎麼受禪院少主待見,但也是花了幾十年資源培養出來,可現在人卻就這樣失蹤了!
這比起產屋敷家撤銷任務都還要嚴重。
「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家伙回主宅都能迷路嗎?!」禪院少主因為帶隊出去,卻有咒術師失蹤而被家主訓斥了一番,他朝著屬下發脾氣。
被一頓罵的屬下也很委屈,「少主,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沒人啊,會不會是那個任務的咒靈把他給殺了?」
「你是蠢貨嗎?!那幾個普通人都還活得好好的,他一准一級咒術師會被殺!?」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知道他失蹤的原因!」
***
素山戀雪平安度過一天,在結束富岡義勇的補習後,她打算去找甘露寺蜜璃搓一頓,忙了好幾周,她都忽視了這位好友,好在對方沒有計較,在聽到能一起吃飯後,更是開心得歡呼雀躍。
只是素山戀雪沒料到伊黑小芭內,甘露寺蜜璃的男友也跟著一起,還時不時瞪她兩眼。
這可真是惹人嫌了,素山戀雪死魚眼,因著甘露寺蜜璃的關系,她和伊黑小芭內也是認識的。
不過這家伙戀愛腦,總是不喜接近甘露寺蜜璃的人,因此素山戀雪和他關系也就一般般。
沒想到他也會跟著一起來,素山戀雪吃飯還得接受他的眼刀,屬實有點難受。
當然,素山戀雪也不會慣著,和伊黑小芭內你來我往針鋒相對著,兩人說話都毒,也就夾在中間吃飯的甘露寺蜜璃沒察覺到。
只是吃飯就沒那麼盡興了,素山戀雪和他們分別時,在甘露寺蜜璃面前給伊黑小芭內上了眼藥,誰讓這家伙這麼小心眼!
素山戀雪沒有急著回家,她打算再買碗拉面吃,在等候小攤老板制作美食的時間,她被咒術師找上了。
「是素山戀雪吧?」如出一轍的傲慢和瞧不起人的眼神,讓素山戀雪郁悶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種人。
而後很快,她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昨天見過的咒術師同款表情。
「昨天過來找你的咒術師失蹤了,我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咒術師眯著眼,禪院家需要一個替死鬼,既然找不到真正的原因,那就推到這個女孩身上。
素山戀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拉面,對於沒禮貌的人,她也不必太客氣,「他說解決不了,就跑了。」
「怎麼可能!」胖胖的咒術師惡狠狠道,「他可是准一級,哦,或許你這種普通人不知道,不過不可能會解決不了你身上的這點問題,更別說逃跑了!」
素山戀雪抽了抽嘴角,「你說的誰啊,那人可是沒幾句話就跑走了。」
見老板端上拉面,素山戀雪也沒興趣和他多聊幾句,她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的美食。
只是沒吃兩口,那咒術師見素山戀雪不回話,還在吃面,如此挑釁的行為,使得他怒火上頭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扯著人離開。
完全沒想過咒術師會當街動手的素山戀雪,被扯著手拉走了幾步,她的手臂被捏得痛,又甩不掉咒術師,更是憤怒這人的行為。
「放開!」素山戀雪完全被拖著走,「這就是所謂的咒術師?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小攤老板聽到了他們的爭吵,沒有上來幫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報警,素山戀雪也是沒底。
在被這個滿臉猙獰的咒術師拉到一邊後,他拿出了一個奇怪的夾子,「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相,都不重要,只要是因為你他才出事就行了!」
他拿著夾子逐漸靠近,素山戀雪傻眼地發覺自己的腳不知為何動不了。
而她已經阻擋不了這人把夾子往她手上夾,那上面有著尖刺,這扎下去恐怕她的手都能扎穿!
「不不不……」素山戀雪後退不得,眼睜睜看著尖刺,她慌不擇路帶著哭聲叫喊著,「猗窩座!猗窩座!」
還能有誰救她呢,跟著她的猗窩座會來麼。
時間在這一刻緩慢拉長,素山戀雪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咒術師肚子出現一個大洞。
黏糊的血液從他肚子裡流出,這之後素山戀雪就沒再看到其他,她的眼睛上覆蓋著什麼,阻擋著她的視線。
「戀雪!」
「你沒事吧?」
猗窩座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素山戀雪拉下猗窩座覆蓋在她眼前的手,她順著手撲進對方懷裡,即便看不見,這時也只有他能夠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嗚……」素山戀雪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尖叫,她是真的被嚇到了,止不住地流淚。
「沒事了,沒事了……」猗窩座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我真不該讓他這麼容易……」
他咬牙切齒,但顧忌著素山戀雪還在沒有說得太過殘忍。
素山戀雪顫抖著身體,閉上眼也全都是那人空洞的肚子,她嗚咽著蜷縮起來,「不……不,猗窩座……謝謝……」
她前言不搭後語,可表達的意思很明顯,感謝猗窩座的出手,但也害怕那人慘死的樣子。
微微抽搐著想要止住哭泣,素山戀雪沒注意到猗窩座拍著她背的手停了下來。
「戀雪……」猗窩座的聲音充滿誘導,又極其輕柔。
「猗窩座……是誰啊……?」
他問出了這樣的話,幾乎讓素山戀雪豎起寒毛。
第21章
猗窩座的聲音溫和,可聽在素山戀雪耳朵裡卻如同炸彈一般,她甚至顧不上害怕,腦子裡回憶起一開始對方出現時說的話。
猗窩座可從來沒這麼溫柔過!
但這聲音也明明就是猗窩座啊!
素山戀雪不敢輕舉妄動,僵硬著身體,若是這個出現在她身邊的咒靈不是猗窩座,那又會是誰呢?
他還明晃晃地安撫著素山戀雪,甚至直接叫出了戀雪。
「你……你不是猗窩座麼?」
素山戀雪惶恐,她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聲音的確和猗窩座一模一樣,可抱著她的行為,所說的話,全都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猗窩座。
「你是什麼人?」
素山戀雪害怕,松手放開抱著對方的手。
只可惜在發現了她的動作後,『猗窩座』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抱著她往自己的方向更加貼近,他的手重新扣在素山戀雪背後,不讓她逃脫。
「我們……是夫妻啊。」
『猗窩座』聲音含著蜜糖,在素山戀雪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尖,弄得她耳朵癢癢的。
猛然丟下一個雷,炸得素山戀雪腦子嗡嗡響,雖然她的確懷疑過自己和猗窩座什麼關系,可也沒想過這麼離譜的。
她依舊認定咒靈還是猗窩座,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記憶錯亂,不僅忘記了他自己的來歷,還添加了一段和素山戀雪的奇怪關系。
素山戀雪推不開『猗窩座』,便就窩在他懷裡摸出咒具眼鏡,她自從較為依賴猗窩座後,就隨身攜帶著了。
她倒要看看,這胡說他們是夫妻的『猗窩座』到底是失憶還是調侃。
「嗯?戀雪在干什麼,我幫你。」『猗窩座』自然注意到了素山戀雪的動作。
「戴眼鏡,這樣我就能看到你了。」
素山戀雪飛快地將眼鏡拿出來,架在鼻子上,可不敢讓『猗窩座』幫忙。
「這樣啊,戀雪真厲害,夫君也能沾點光。」
這位『猗窩座』說話總是怪怪的,惹得素山戀雪心裡也起毛。
她抬頭看去。
還真不是『猗窩座』的模樣,他的臉上沒了紋身,干淨的很,一頭黑發下純淨的藍瞳溫柔地看著素山戀雪,溫情得幾乎讓她沉溺其中。
素山戀雪搖搖頭,這才回過神來,細看下這咒靈是和猗窩座如出一轍的臉啊!
這不就是猗窩座麼!
不過素山戀雪沒說出來,顯然猗窩座深刻認為他們就是夫妻,已經開始給她按摩被拉扯而痛的手臂了。
「這個先不管了吧。」素山戀雪臉上還有著淚痕,確認就是猗窩座後,她放下心來。
地上還躺著那個咒術師呢,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猗窩座出現後,一拳洞穿了他的腹部又踢了一腳,那人身體被踢在牆上滾落下來,就在他們腳邊不遠。
「他——他是死了嗎?」素山戀雪沒去看咒術師是否還有呼吸,她被帶著到了這偏僻的小巷,並遭受屈辱,可怎麼也沒想過人會死在自己面前。
猗窩座看到不去看地上的人一眼,他垂著眼眸輕柔地按壓著素山戀雪的手臂,「唔,大概。」
「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素山戀雪害怕的同時也拼命催眠自己不去在意怎麼個處理法,她又不是什麼聖母,能原諒一切,自己都差點身陷囹圄,還能做到釋懷。
她撇過頭去,「咱們快走吧,我不想呆在這。」
反正只要不看到,誰管那人怎麼樣。
素山戀雪記著仇,打算去找五條悟他們問問是不是咒術師都是這種行事。
猗窩座自是同意,這地方太髒了,他也嫌棄。
處理好了咒術師,素山戀雪跟著離開,一口拉面沒吃,還受到了驚嚇。
而後過了許久才有警察過來,是小攤老板報的警,他不敢多事,那兩人爭執的地方沒有攝像頭,只有幫忙報警。
因此素山戀雪隔日收到警察問話也是過了許久,她找了借口敷衍過去,加上始終沒查到咒術師的身份和去處,重點就放在了排查黑戶上,素山戀雪一個柔弱女高中生便忽視了。
素山戀雪回到家,猗窩座緊跟著在她身後,去掉臉上的紋身後,看起來還有些乖覺。
「戀雪,你手上還有淤青,得擦點藥膏才行。」
猗窩座看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的素山戀雪,不贊同道。
「呃,我看也沒多嚴重。」素山戀雪挽起衣袖,被手臂上幾塊淤青嚇一跳,怪不得那咒術師捏得她痛。
猗窩座蹲下身來,滿眼的自責,「我要是早點出來,戀雪就不會受傷了。」
見他大驚小怪的,素山戀雪放下袖子,不自在地抖了抖,「好了,我會塗藥的。」
「你之前說,我們是夫妻?」
素山戀雪躊躇再三,還是選擇問出來,她想著猗窩座現在也算情緒正常,問些事不會出問題。
猗窩座拉著素山戀雪的手,眼神幽暗,「戀雪怎麼了?我們已經訂婚了呀,是我還不夠好,讓你心中懷疑了。」
眼看著猗窩座黯然神傷,素山戀雪連忙否認,「咳咳,沒有,只是你說我們是夫妻,可我卻不認識你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怎麼會!」猗窩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失憶了?還是有誰威脅你!」
素山戀雪第一次見他焦急的樣子,和原本帶著點神性的模樣不同,猗窩座也更是一改溫柔的表情,噬殺和壓迫在他變臉後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沒有失憶。」素山戀雪搖頭,即便對猗窩座來說她的話會過於無情,可她也得說出來,或許能探查到為什麼咒靈在她身上的原因。
「事實上,我的記憶裡沒有你。」素山戀雪想抽手,卻被牢牢抓住指尖,「我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你。」
猗窩座宛如晴天霹靂,跌坐在地上,可依然沒有放手,他神色暗淡,一雙清透的藍眸都有些沒了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而後低聲笑起來,出來後一直以來的違和感有了解釋,「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沒關系,即便你不記得我。」猗窩座撫摸著素山戀雪的手,看向她的眼睛,「我也會一直保護戀雪,不會離開的。」
「戀雪只要幸福就好。」
素山戀雪有些被他的神情所震驚到,這下她還看不出來猗窩座對她的感情,那不就是瞎眼了!
可是為什麼呢,素山戀雪自認沒有和誰發展過這樣的情感。
不等她有所反應,猗窩座起身半蹲著,兩眼虎視眈眈禁錮著素山戀雪,不讓她躲閃左右。
「那戀雪可以告訴我,猗窩座是誰嗎?」
他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當然一直在意著這個名字,只可惜在第一次問出時,素山戀雪被嚇到了,他便沒再追問。
現在則是詢問的最好時機,素山戀雪有了些許愧疚之心,他也就能得知這個占據她心神時喊出來的名字究竟是誰。
素山戀雪:「……」這讓她怎麼說啊。
她思考再三,還是沒有隱瞞,「猗窩座不是你的名字麼?你之前告訴我的。」
這話一出半蹲著的咒靈明顯愣了愣,他可不會認為戀雪撒謊,那就說明的確是他自己說的。
這讓咒靈一時間有些茫然起來,「可……可我不……」
素山戀雪彎下腰,湊近了些看著咒靈,他漂亮的天空藍眼眸此時盛滿無措,脆弱地扇動著睫毛。
素山戀雪感覺心上都被那睫毛給顫動得癢癢,她探出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覆在那眼眸上,果然和抓了只蝴蝶在手中一般。
「那麼你是誰?告訴我你現在的名字。」
「狛治,我叫狛治。」
沒有被捂住的另一只藍瞳目不轉睛瞧著素山戀雪,狛治手牽著少女,也沒有起身,如同宣誓效忠的騎士。
「狛治……」
素山戀雪跟著低聲重復了一遍,眼神有些恍惚,而後被手中的蝴蝶召回魂來。
她心想,也許是什麼人格分裂吧,咒靈或許也有這種情況,才會有猗窩座和狛治兩個人格,而顯然狛治還自有一套和她的故事。
狛治和猗窩座有著明顯的不同,但又有著某些地方的相似,素山戀雪說不上來,可卻能冥冥中感覺到。
這也讓她在心裡肯定自己的想法。
素山戀雪玩著手機,在五條悟他們的群聊中冒泡時,狛治不知從哪翻出來一盒藥膏,他埋著頭給少女上藥,這動作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這本來就是為了她好,因此素山戀雪放下手機,更方便狛治幫忙上藥。
「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素山戀雪低著頭,她原本沒在意手上的淤青,可現在一看已經成大片的青紫了,看著著實嚇人。
狛治用指腹輕緩地按壓著素山戀雪的手臂,藥膏在他手下打轉,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戀雪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狛治嘟囔著,可手下卻不停地打著圈,手法熟練。
素山戀雪心虛,「這不是之前看著沒多嚴重,哪知道……」
狛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心疼素山戀雪受到的委屈,也暗想他還是下手輕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這時手機的消息來電提醒就顯得突兀了,素山戀雪抬眼偷偷看過狛治,最終還是沒去拿手機,顯得太不尊重人,她倒是有猜到是誰的消息。
只是有被科普到這個時代的一切的狛治,在聽見頻繁的消息提醒,也不禁面色平靜地抬頭看了眼手機,「戀雪不看看嗎。」
第22章
素山戀雪發消息問了五條悟,有關於那個咒術師突然找來,並且拿的夾子是用作什麼。
她沒告訴產屋敷家主那邊,本來就給他們增添了不少麻煩,再來個明顯不好惹的咒術師,連素山戀雪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什麼事都找產屋敷。
問過五條悟後,素山戀雪便放下了手機,看著狛治拉起她的手上藥。
只是手機不停地震動卻被狛治突然點出來,素山戀雪雖然感覺哪裡有點怪,但沒疑心什麼,等到狛治上好藥松手,她高興道謝後,才翻看手機,因此也沒瞧見狛治在她移開目光後,暗沉下去的眼底。
[五條悟:快說話快說話快說話!]
[五條悟:再不理我就生氣了!!]
[夏油傑:是不是咒靈暴露了,所以才會有咒術師找過去,還有悟,別刷屏了。]
[素山戀雪:……應該不是吧。]
那咒術師說過是為了調查失蹤的前一人,素山戀雪只想問出這咒術師什麼來頭,以做之後的打算,總感覺後面不止這一人找來,指不定下次就是一堆人了。
[五條悟:總算把你給炸出來了。]
[五條悟:你說的那個夾子,估計也是咒具,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專門往你手上扎指尖血。]
[素山戀雪:指尖血?]
[夏油傑:人的血液發絲皮膚,都能成為操縱的利器。]
[五條悟:所以說啊!說不定是哪個詛咒師瞧見了特級咒靈,想來打你的主意,這種人我見多了!]
[五條悟:不過你肯定不會出事啦,那個詛咒師也算罪有應得。]
素山戀雪沉思,是這樣麼,詛咒師這個稱呼一聽就不是正派,難不成產屋敷家主之前說考察好了再請咒術師來,是因為發覺了前面請的人是詛咒師?
這樣想,好像也對啊。
素山戀雪撓頭,沒再繼續追問,她看手機的時間不長,雖然消息多,但只看重點的技能是素山戀雪早已練成的。
但狛治就不行了,他閱讀的速度很慢,戀雪和人發消息發得快,對面的人回復的也多,他還沒看完上一條下一條就頂上來了。
因此素山戀雪扣上手機後,抬眼就看到狛治湊在她身邊眨著眼的無辜表情。
「戀雪,詛咒師是什麼啊?那個想纏著你的醜八怪嗎?」
但他到底是看見了關鍵詞,捕捉到了其中的重點。
素山戀雪瞧著他水藍的眼睛,既不明白現代科技,也不知道咒術師之流,這家伙該不會是某些深山老林出來的吧。
不過她還是給狛治解釋了一番,當然一切都是猜測,她也不清楚是否正確。
屬實是兩個瞎貓摸著手一起過河。
素山戀雪在下樓吃晚飯前摘了眼鏡,她不是近視眼,若是突然戴著爸爸肯定會問起,要是個好看的也還說得過去,關鍵那眼鏡醜得很。
加上狛治面對著一切都好奇的模樣,素山戀雪一時間也說不出讓他先回到附身狀態,只能叮囑著不要亂動讓她爸爸注意到。
因此素山戀雪也就看不到,狛治恭敬地朝素山爸爸彎腰,稱呼他為師父。
素山戀雪吃飯速度不快,爸爸時不時會關心著問她學業和身體,因此花費了不少時間,等到結束天也都早就黑完。
碗筷洗干淨後,素山戀雪才回到房間收拾自己,她回來後就戴上了眼鏡,狛治果然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見她能看見後,更是抬頭笑起來。
「我要准備睡覺了。」
素山戀雪干咳兩聲,即便再怎麼對著狛治的笑臉說不出重話,可關於自己的隱私,她還是在意的。
狛治自然也清楚男女有別,他不可能裝糊塗,因此雖然有些失落,但也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我知道了,戀雪。」
「好好休息。」
狛治戀戀不舍,逐漸化作一團黑霧朝著素山戀雪席去。
而沒過幾秒,素山戀雪面前就恢復了正常視角,狛治已然不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對方回到她身上是什麼場面。
被黑霧籠罩起視線原本該是害怕的情緒,可素山戀雪不知為何信賴狛治不會傷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讓他附身回去。
見狛治回去,素山戀雪也就摘了眼鏡去洗漱,很快便躺在了床上。
素山戀雪房間裡的窗戶向來只拉著紗窗,能夠和屋內空氣置換,即便有窗簾蓋著,屋內冷空氣也依舊存在。
只是今晚有著不同,素山戀雪不安分地蹬著被子,時不時左右翻身側睡,她被夢魘住了。
白天詛咒師的慘狀刻在了素山戀雪內心深處,即便她怎麼洗腦不去回想,可在進入夢鄉那一片血色,到處都是屍體的模樣,素山戀雪不禁嚇到腳軟。
這是怎樣可怕的一幕,堪稱地獄也不為過。
素山戀雪木然地看著眼前的景像,人類的殘肢高高堆砌著,血液濃稠沒過她的腳踝,撲鼻的血腥味往她鼻子裡鑽進腦海,原本就懵逼的神情更是因為如此越發不清醒。
在狠狠掐了下手臂發覺不痛後,素山戀雪既是松氣這是夢境,又苦惱於為何夢境如此真實,她連那殘肢上的血肉細胞都能看見。
這樣的慘況素山戀雪不想看到,可無論哪個方向都是如此多的屍體和血水,她走過幾座屍山後有些崩潰。
但很快她便看到了熟人。
若不是注意到有東西在動,素山戀雪還真看不到有個人在,她是怕了出現什麼妖魔鬼怪。
「狛治?」素山戀雪望著正攀爬著屍山的少年,他此刻沒有看向她,眼中盡是冷漠,只不斷前進著。
狛治沒有聽到素山戀雪的呼喊,她一聲又一聲大到快要震碎嗓子,狛治也沒投來眼神。
這不是耳朵不好的話,應該就是聽不見她的聲音了,素山戀雪停下無用功,也不再揮舞手臂。
這裡什麼鬼地方,狛治又在做什麼,她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一系列問題壓在素山戀雪心頭上得不到解答。
狛治不理會素山戀雪,她也無處可去,只好守在他身邊,看他爬上爬下的也不知在干嘛。
而很快,素山戀雪眼前也覆蓋上了一層血色,厚重得仿若將她吞噬,那血的顏色濃重得快要從她眼皮上低落,直至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這是怎麼一回事,素山戀雪想著,她感覺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來,等到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被眼底漲得難受,就連喉嚨也干癢得很。
啊,應該是生病了。
素山戀雪心下了然,感冒了吧,怪不得嗓子這樣難受,她動了動手,撐著坐起身來,看了眼時間,鬧鐘還沒到,可既然已經到了早上,那就起床吧。
只可惜在素山戀雪下床卻一陣頭重腳輕,差點又栽回床上。
渾身無力的感覺很不妙,素山戀雪沒再站起來走動,只坐在床邊思考,該不會又發燒了吧?
不怪她沒第一時間想到,素山戀雪總感覺上次發燒也沒多久,她這身體是不是太差了些。
素山戀雪反省昨天是做了什麼才會導致生病。
而察覺到她醒來後,狛治很快躍躍欲試,等了片刻就出現在了素山戀雪身邊。
狛治只一眼就看出了素山戀雪的不對,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燒了。」
背後傳來絲絲冷氣,以及素山戀雪裹成一團的被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是我不好。」狛治自責,他明明知曉得多注意戀雪身體,卻一夜沒出來查看。
素山戀雪沒注意到她的被子正被一點點鋪開,留出供一人躺下的空間,而她的肩上傳來股推力,將她按在了床上。
第23章
雖然看不到人,但素山戀雪還有什麼不明白,這是狛治在讓她重新躺回去。
可是今天得上學,不去也得請假。
因此素山戀雪沒有如狛治的願乖乖躺好,她慢吞吞地摸索著,卻找不著咒靈在什麼位置,只逮到了狛治的手臂。
「我得和學校請假。」
素山戀雪抓著他解釋,要是就這麼睡過去,豈不是又像上次一樣,讓爸爸著急。
狛治給素山戀雪扯上被子,「我來。」
「你會用手機?」素山戀雪懷疑的眼神。
不是她小看人,狛治昨天可是新奇地跟在素山戀雪身後東摸摸西摸摸,時不時還要問上兩句那是做什麼的,怎麼用。
「我昨天和戀雪學了。」
狛治拿著那個方盒子,笨手笨腳的按亮,他知道這東西就叫手機,昨晚戀雪發消息時,他就記下了幾個按鍵,他也是認識字的。
多摸索一會這東西,狛治就差不多明白了該怎麼用。
外面天還沒完全亮,素山戀雪又沒戴著眼鏡,此刻手機亮著光憑空飄起,在不知情人眼裡恐怕認為是什麼靈異事件,更別說手機正緩慢地輸入字,瞧著就詭異。
狛治發完消息給素山戀雪看過後,她這才順著內心躺下,發燒後的感覺很不好,身體就和羽毛一樣飄忽著。
素山戀雪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再次醒來後已經天亮得刺眼,房間裡一片光亮,她感覺自己的狀態比之前醒來時還要嚴重。
「咳……咳咳……」喉間加劇的疼痛讓素山戀雪不敢忽視,在她咳完後才發覺自己額頭蓋著塊毛巾。
而後她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被窩,溫熱的腰肢後被覆蓋上來的手臂禁錮,沒有讓一絲冷氣跑進來。
素山戀雪被狛治整個抱起來靠在床頭,她人懨懨地沒有反抗,這動靜也只有她身邊的咒靈了。
狛治在素山戀雪睡下後,就給她敷上了毛巾,藥物他不敢拿給她吃,畢竟他不懂該吃哪些,因此只得頻繁更換毛巾,企圖把體溫給降下來。
而後他又想到了還得吃飯,這個狛治是拿手的,去廚房簡單熬了小米粥,已經放在一旁散熱,就看素山戀雪什麼時候醒來好吃早飯。
這樣照顧戀雪的手段,狛治早已熟練,只是他才見過活潑的戀雪不久,更想她身體健康。
如今素山戀雪倒在床上燒紅了小臉,狛治自責夜晚沒出來的同時,也難過戀雪還得受發燒的苦。
將人扶起來後,狛治端起小米粥想給素山戀雪喂食,只是被少女阻止了。
「我自己來。」
素山戀雪臉已經紅成了猴子屁股,因為頭暈的緣故被扶著也就算了,倒還不至於像千金大小姐一般要人端著飯喂,這吃飯的力氣還是有的,她又不是小孩了。
「好吧。」雖然想幫忙,但狛治也不會不聽戀雪的話,只是稍微有點失落。
放了小會的米粥還熱著,是剛好能入口的溫度,素山戀雪嘗了嘗,口感軟糯,配上榨菜也剛好能吃下,要是其他什麼菜,她可不一定想吃。
這樣被照顧的感覺還是新奇,素山戀雪吃完粥後,被狛治牢牢扶著躺下,吃過飯她現在精神狀態好了些。
她看不見狛治,但卻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腰間的手臂,以及倚靠著的臂膀,無一不告訴素山戀雪狛治的存在。
發燒也只有睡覺,素山戀雪睡過了一整天,在傍晚時分才退了下去。
「還好,燒總算退了。」
素山戀雪啞著嗓子,雖然她還是有些感冒症狀,但比高燒著好。
「多謝你了,狛治。」素山戀雪試探著拍著身邊,憑借手感判斷應該是拍到了人後腰上,手下的身體都緊繃了瞬間,不過很快就松懈下來,像被抓住後頸的大貓。
狛治即便不為素山戀雪看見,也乖巧得很,「好。」
退燒後,即便素山戀雪還有些難受也得去學校了,畢竟身份還是學生,不過狛治沒有跟著一起,重新回到了附身狀態。
因著請假了一天,素山戀雪也沒看手機,全在睡夢中度過,因此也就沒注意到五條悟他們群聊裡面的熱鬧,以及產屋敷家主發來的已經選好了再次委托的咒術師。
只是素山戀雪在被新派來的咒術師找上前,之前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反而越演越烈。
她在上學路上,再次被人攔下了。
「…………」這種戲碼真是隨時上演,素山戀雪想到了她前天一口沒吃的拉面,也不知道這伙人和詛咒師是不是一起的。
素山戀雪被兩方人手團團圍住,這次可不止是一個咒術師那樣簡單。
一金發少年從後扒開人走上前,來到素山戀雪面前,桀驁不馴的神色讓不怎麼動粗的素山戀雪都手癢,看著實在找抽。
「要不是掛黑市上把你給找了出來,還真想不到就因為你接連失蹤我禪院兩個咒術師。」金發少年開口就是諷刺,更是從頭到腳將素山戀雪給看了一遍,而後異常鄙夷。
兩個咒術師,難不成之前找來的不是詛咒師,反而是產屋敷家主請來的同隊人,素山戀雪保持著面色不變,「你又是誰啊?」
這群真和打了孫子就找爺爺來的架勢一般。
「放肆!」禪院直哉揚起下巴,向後揮手,「你這等人能知道什麼,把她帶走!」
素山戀雪掐著手心,她早就被人包圍住了,根本逃不出去,和他們拼就更加不可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找著機會叫人幫忙。
最差的結果,也就是狛治出現,把這群人都嘎了,只是在現在有監控的大街上憑空消失十幾個人太過詭異,真要走到那一步,不如跟著他們去個偏僻點的地方。
素山戀雪松開手心,她掌心溢出了點汗來,即便知道能叫狛治,不用害怕,可她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別碰我,我自己知道走。」
在有兩大漢上前想架著素山戀雪上車走時,她躲避了過去,自己去拉開車門,即便這樣,她也時不時被後面的人推搡兩下。
禪院直哉冷哼一聲,等他把這個女人抓回去嚴刑拷打,總能讓人吐出禪院失蹤的兩人到底什麼情況。
他原本該坐另一輛車的,只是對於素山戀雪的態度不喜歡,禪院直哉打算找不痛快,拉開了素山戀雪所在車的副駕駛門。
「說說吧,第一次沒見著你,我好心留了個人幫忙解決問題,結果人卻失蹤了。」禪院直哉通過後視鏡看著素山戀雪。「第二個失蹤的雖然是自己行動,卻也是因為你的緣故,要不是黑市上什麼都有,我還真沒注意到你們普通人的什麼警察都快查到禪院的頭上了。」
素山戀雪無語,「失蹤和我沒關系,不信你就去調監控自己看。」
她肯定不會把狛治透露出來的。
「嗯?」禪院直哉不耐煩,「我才沒什麼興趣看那勞什子破爛,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有各種法子讓你張嘴!」
「你!」
素山戀雪怒視,此人地位極高,光看話語和領導作風就能有所發現,和某些富二代沒差別。
好在這時候禪院直哉接起了個電話,打破了方才的僵局。
他面色臭臭地掛斷。「有委托了,先送我去這裡,再等會回老宅。」
此後一路上都沒了動靜。
只是到達目的地後,禪院直哉捏著下巴沒直接下車,而後他指著素山戀雪,「你,跟我一起進去。」
第24章
素山戀雪被一車人盯著, 想不同意也沒辦法,她也不清楚這金發傻子搞什麼鬼,只得跟著下車去, 暗自把手機給拿了出來。
車上人多, 且素山戀雪身邊都有兩人坐著, 可她見下車的也就那一個人在叭叭,也有操作的空間。
素山戀雪皺著眉聽禪院直哉的廢話, 心裡不是一點兩點的煩躁。
「說是你身上有咒靈,我怎麼沒看出來。」禪院直哉陰陽怪氣, 「最好緊跟著我, 好讓你瞧瞧真正的咒靈什麼樣, 咒術師可不是你逗弄的玩具。」
雖然不怎麼重視手下的人,但因為素山戀雪的緣故, 也讓禪院直哉直接挨了罵,他也得在人面前找回傲氣來, 更是想讓這女人長點教訓, 就算是財閥的關系又如何,還不是得捧著他們。
素山戀雪可沒興趣仔細聽,低垂著頭,偷瞄著手機,她原本是想找產屋敷家主的,畢竟這群人是產屋敷家請來的。
可五條悟的私聊跳在前面, 她不好翻找, 索性快刀斬亂麻, 只發了個位置過去, 還好她有聽到禪院直哉接起電話後說的任務地點。
這個禪院,素山戀雪之前聽五條悟提起過, 想必他們是有過節,找他來也好。
禪院直哉雖然一直在叭叭,沒怎麼看素山戀雪,可她也不敢動作太大,因此發完後,她就收起了手機,以免對方看出什麼。
「喂!你是啞巴嗎!?嘴都不會張?」禪院直哉說得口干舌燥,可卻沒得來半點反應,眼神不善地看向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抬眼,「張嘴拍馬屁?」
「你!」禪院直哉可沒想到會有人敢嘲諷他。
他的脾氣可不是有多好,更是一點就燃。
只是現下的情況可不如禪院直哉的意,他們兩人已經進入了帳中,雖說禪院家派發給禪院直哉的任務沒有危險性,但他什麼都不提防也會遭殃。
禪院直哉手還沒伸出去指著素山戀雪,就被一旁猛然竄出來的咒靈給撞上來,要不是他還有些戰鬥意識躲了過去,恐怕一條手臂就廢了。
這讓禪院直哉的臉色出奇難看,不僅僅是因為咒靈的原因,還有著在素山戀雪面前丟臉。
在普通人面前如此狼狽,自傲的禪院直哉也來不及找麻煩,只得專心起來對付咒靈,同時,他還在觀察素山戀雪是否有咒術師的能力。
而素山戀雪此刻也意識到危險,遠離著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管不到素山戀雪,也沒想出手保護人,他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更何況對付的也不過二級咒靈,在他看來就算素山戀雪倒霉,也危及不到性命。
因此在躲到素山戀雪看來是安全的地方後,她自己拿出了咒具眼鏡帶上,轉頭就看向禪院直哉。
只是素山戀雪沒料到這個咒靈如此巨大醜陋,而那說大話的禪院直哉因為一開始的不注意,正被打得狼狽。
素山戀雪可沒空關注禪院直哉,她有些呆愣地看著咒靈,那肥碩的身軀不斷甩著尾巴攻擊咒術師,滿是鋸齒的大嘴留著哈喇子時不時還會給其來上一口,直接在她心下刻上了深刻印記。
這就是咒靈麼。
只是素山戀雪的視線沒有掩飾,也惹來了咒靈的追殺。
素山戀雪第六感這時候強烈刺激著她有危險,她也沒忽視,朝著另一處障礙物躲跑過去,她是沒想到這咒靈在那邊打還會盯上她。
只是她再怎麼跑,都比不過咒靈的速度,眼看咒靈巨大的尾巴就要甩在素山戀雪身上,她突然被帶著一躍直接脫離了戰場。
素山戀雪轉頭,是狛治出來了,她臉色微變,但也知道無可奈何,若是狛治不出現救她,恐怕就只有個死的下場。
「戀雪,你待在這裡。」狛治擔憂不已,他牢牢記著之前素山戀雪所說的在咒術師面前不要暴露,只是他實在忍不住,再不出來,戀雪恐怕就危險了。
「我去把他們都解決了。」
他可不會放過那個咒術師,一路上的侮辱狛治聽在耳朵裡,要不是想著戀雪,他早就出來把這人的腦袋給擰下來當球踢。
只是素山戀雪拉住了他,「等——等等。」
她不清楚禪院直哉有沒有看到狛治,若是沒看到,也可以曾這個機會逃走。
可若是禪院直哉已經發現了狛治,素山戀雪就得防著了,她不想失去狛治,之前還有五條悟幫忙掩飾,可現在卻毫無辦法,只能解決知道的人。
只是這終究不是個好主意,素山戀雪也不喜歡見到狛治殺人,她上次看到咒術師倒下的陰影還沒散去。
但眼下又有什麼辦法呢,素山戀雪著急,也不知道她發過去的消息,五條悟他們會不會趕來。
那頭禪院直哉總算撿起了咒術師的能力,沒用多久解決了戰鬥,「那女人跑哪去了?」
「喲~這不是禪院家那個白痴嘛,打半天才祓除咒靈啊,嘖嘖。」
一道囂張地聲音從素山戀雪前方響起,她偏過頭看去,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坐在一個飛行的咒靈上。
總算來了,素山戀雪松口氣,「別輕舉妄動,他們能帶我走。」
狛治也在看來的兩人,戀雪不想出頭,也就沒有介紹那兩人是誰,因此狛治也不認識,只是對於這兩人帥氣的面孔,他升起了強烈的警惕,唯恐他們勾到戀雪。
五條悟有六眼,不用轉頭就知道素山戀雪在哪,而夏油傑雖然眼睛小,但飛行在半空,也是注意到了躲藏在一起的狛治和素山戀雪。
禪院直哉先是氣憤素山戀雪敢逃跑,而後又惱怒同是御三家的五條悟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因此說話也不客氣,「五條君來得稀奇,不是在東京校上學麼,前幾個月還有聽到五條家的長老們一哭二鬧攔著,五條君可真是任性啊,還能耍小孩脾氣。」
「切,老子當然能更囂張點,那群老家伙算什麼,可不是誰都像你。」五條悟居高臨下,完全不把禪院直哉的話放在心裡,但也諷刺了回去。
到底還是有所顧忌,禪院直哉不敢再懟,只得咬著牙恨恨吞下肚,轉身找起素山戀雪來,不再理會五條悟他們。
而見夏油傑打了個手勢,素山戀雪明白這是出去再彙合,她點點頭往後退去,狛治跟在她身後。
現在對於素山戀雪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能夠全身而退,狛治也沒被禪院直哉發現,若是他看見,肯定就不止說這些。
禪院直哉帶著素山戀雪來時的路,她還記得清楚,那裡是不能過去的,必須得避開那邊。
「戀雪,他們能靠得住嗎?」
狛治不是很放心那兩個囂張的男生,又懷有別的心思,在遠離那邊後,詢問素山戀雪。
「放心吧,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兩個人,而且那兩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素山戀雪不擔心,聽他們說話就知道是不對付的。
在出了這片區域後,素山戀雪就近選了家甜品店,把位置發給五條悟,而後才開始看他之前發來的消息是什麼。
[五條悟:我們又接了新任務誒!猜猜是什麼!!]
[五條悟:鐺鐺鐺——知名財閥產屋敷家請東京校為一高中生祓除附在其身的咒靈,這個高中生,真是好巧哦!素山!]
[五條悟:喂喂!快理我!]
[五條悟:不會是心虛了吧!我和傑好不容易幫你瞞住沒上報,干嘛現在又告訴別人啊!]
[五條悟:貓貓憤怒咬尾巴jpg]
[五條悟:你說話啊!]
素山戀雪表情復雜退出五條悟的私聊界面,夏油傑也發了幾條,差不多也是說新任務和她有關,沒想到產屋敷家主請的第二批咒術師是他們,這兜兜轉轉地又回到原點。
素山戀雪沒有點甜品,只是坐著等人,畢竟她身邊還有個狛治,要是點了怎麼給他吃,普通人眼裡可看不見咒靈,她還胡亂想著咒靈能不能吃蛋糕。
好在沒過多久,素山戀雪就看見了窗邊搖晃長臂的五條悟,他的一頭白發跳躍著,跟在旁邊的是穩重的夏油傑。
「戀雪跟他們很熟?」
狛治坐在素山戀雪對面也跟著看向窗外。
素山戀雪收回目光:「嗯……算是了解一點吧,這個眼鏡就是五條帶給我的。」
她指了指自己正帶著的咒具。
「那還真是得感謝他啊。」狛治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等到五條悟搭著夏油傑的肩膀進入甜品店來到他們這桌後,狛治又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又是一副在素山戀雪面前的乖乖模樣。
他們選的座位是在包間,想著聊的話題不好被別人聽見,素山戀雪特意選了隱蔽的空間。
五條悟完全沒想客氣,笑嘻嘻地坐下,他在之前六眼就看到狛治分析了他的信息,因此也有自己的猜測,他沒著急詢問反而在看菜單。
夏油傑和素山戀雪打過招呼,便看向了狛治,他倒是現在才看清狛治的樣貌。
「這是……?」出於謹慎,夏油傑沒有一直盯著狛治,畢竟和猗窩座不是同個模樣,雖然他很驚訝臉似乎是相同的,但發色眼瞳這些,能看出不是猗窩座。
素山戀雪忘了這茬,這兩個都只認識猗窩座,不知道現在換了狛治,只是也不好明著說,畢竟狛治還在這裡,他對猗窩座的名字又相當敏感。
因此素山戀雪只介紹了一下狛治,其他沒多說什麼。
夏油傑若有所思,倒不再追問,他們過來除了把素山戀雪撈出來之外,還有的就是任務的事,顯然素山戀雪瞞了不少,必須得搞清楚。
他一轉頭想去看五條悟,這人已經點了一遍所有感興趣的甜品。
夏油傑:…………
不過很快五條悟就興致勃勃給素山戀雪講起了新任務,「哎呀,真是沒想到這麼巧誒!」
新任務是直接指名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的,因為有著產屋敷家主的篩選,這兩人當然憑借優秀的完成量取勝,加上又是在讀的高專生,能力又好,便指了他們兩個,也是花了產屋敷家主許多錢才辦到。
因此五條悟在拿到產屋敷家他們給的消息時,指著上面被附身的女高中生問夏油傑眼不眼熟時,兩人已經確信就是素山戀雪。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被暴露出來,要知道接這個任務的前一批咒術師可是禪院。
而在五條悟收到素山戀雪的地址後,很快就明白出事了,等他趕到發現果然是禪院那個大傻子,不過在試探了他幾句,也發覺了這家伙什麼也不知道,就是想抓素山戀雪回禪院家拷打逼供,順便當替罪羔羊。
就是不知道他這麼做了後,素山戀雪身上的咒靈會不會直接血洗禪院。
五條悟有些遺憾,他這可是救了禪院家呢!
素山戀雪沒想到會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二人接了她的任務,既然已經和產屋敷家扯上了關系,那琥珀一事說出來也沒什麼了。
去找產屋敷家主也只是為了琥珀和猗窩座,素山戀雪害怕琥珀破碎是和猗窩座有關,畢竟在碎了之後,她就用咒具看到了猗窩座。
有關這一點,家主曾說過若是琥珀碎後發生了怪事可以告知,素山戀雪猶豫下選擇告訴產屋敷家主。
而之後的事五條悟兩人也都清楚了,第一批請了禪院家的咒術師,第二批則是他們兩個。
只是第一批的咒術師來了三次,第一次只留下一位咒術師為素山戀雪解決,結果發覺了猗窩座被解決掉,第二次則是想讓她當替死鬼,結果狛治出手,還被五條悟他們認成是詛咒師,第三次就是今天被禪院直哉帶人來圍堵。
「啊~干嘛想得這麼復雜啊!」五條悟抗議,聽得他耳朵嗡嗡響,但事情一理又很簡單,他趴在桌上和狛治對上了眼,而後他很快直起身體,「那麼可以讓我看看那個琥珀麼?」
「我的眼睛啊,可是很厲害哦~」五條悟拉下墨鏡,那雙和狛治有些相似的天空之藍的瞳孔讓素山戀雪愣了下,「之前沒能找到原因,說不定在我看了琥珀之後,就會明白。」
素山戀雪很快回神,「為什麼?」
「六眼是能夠探知咒力所在,看穿敵人術式的天賦。」夏油傑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
雖然不太明白這些術語,但素山戀雪還是老老實實把心口上的雪花給撈出來,「我沒有帶著琥珀碎片,不過這個是琥珀裡面封存的雪花,能看出來嗎?」
因為帶在脖子上不好取下,素山戀雪揚了揚脖子好讓五條悟觀察,而他也很配合地站起來傾身,直到被夏油傑拽著衣擺拉下,他才坐下。
素山戀雪身邊的狛治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鬧騰的白頭發,他看這人很不爽!
但知道戀雪現在在聊正事,狛治沒有插嘴,只是企圖用眼神逼退對方。
只可惜五條悟不太會看臉色,且還會故意在人頭上惹火。
「嗯——咒力龐大,看來的確和你這個琥珀有關。」五條悟六眼得來的消息幾乎是瞬間就反饋給了他的腦子,他站起來觀察也就是故意的。
狛治抿著嘴,雖然沒說話可已經忍不住去牽素山戀雪桌下的手了,他和素山戀雪坐在同一排,倒是方便。
即便知道對面五條悟的眼睛能看到,狛治也沒收手。
第25章
五條悟故意做這一番動作, 就是為了氣狛治,想看看這人和猗窩座會有什麼不同,沒想到還是個會使小動作的, 倒是看了個稀奇。
好在夏油傑把他給扯了下來, 讓五條悟有些分寸感。
素山戀雪收好雪花, 她看了眼身邊的咒靈,「那狛治……」真的和琥珀有關嗎。
五條悟坐下後也沒消停, 但還是將六眼看到的信息先說出來,「你這雪花應該能容納咒靈, 上面殘留的咒力量不少, 已經形成了特級咒物, 想必之前的琥珀也是,只不過為什麼會碎呢……」
「特級咒物基本都有對自己設置不加害他人的束縛, 以換取無法被摧毀的特性。」
五條悟嘀咕著不解,他身邊的夏油傑不得不給出提醒, 眼神示意對面的素山戀雪。
五條悟恍然, 是了,裡面的靈魂要守著素山戀雪,就和龍守護珍寶一般,當然沒有設置什麼束縛,那琥珀碎了也是正常。
素山戀雪對面兩人轉動著眼神,一時間沒話說, 她自己也撫著雪花, 沒成想狛治附身就是在這裡。
「狛治?」她轉頭看向身邊人。
原本還在瞪著對面兩人的狛治聽到戀雪的聲音, 很快提起笑容, 「他說的倒是對,不過我沒見過琥珀, 平時待在你身邊也都在雪花裡,也能知道外面的情況。」
「琥珀是產屋敷家主給我的。」素山戀雪捏著下巴,如果說狛治和琥珀有聯系,那產屋敷家主肯定知道些什麼,甚至他還請了咒術師來為素山戀雪祓除咒靈。
五條悟和夏油傑打完眼仗,「那我們接下來去產屋敷家問問。」
「嗯,是該過去一趟,素山你這邊也得繼續瞞著,有什麼事就發消息,禪院那邊應該暫時不會找來。」
夏油傑安撫了素山戀雪兩句,就和五條悟離開了。
而素山戀雪坐著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忽視了,總感覺忘記了什麼。
狛治慢吞吞道:「戀雪,不是要上學去嗎?」
素山戀雪:「!」遭了!忘了要上學!
因為遲到被班主任罰站了一節課,素山戀雪回到座位後還被胡蝶忍好一頓笑話,主要是她找的借口,實在讓人好笑。
「你是怎麼想的,被路上的野貓絆倒了。」胡蝶忍捂著嘴,「這理由自己都不信吧?」
素山戀雪苦著臉,關鍵是她已經耽誤了第一節課,到班上的時候又剛好撞上班主任,實在沒想到什麼好理由。
「哎,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空,就……」
胡蝶忍無奈:「你啊,馬上就考試了,生病一天不說還遲到,班主任不罰你都說不過去。」
素山戀雪委屈:「我這不是也在補課了嗎,也提升不了多少,今天就是意外。」
「好了,反正你也罰站過了,以後注意點時間嘛。」胡蝶忍安慰,實在是最近素山戀雪請假得突兀,老師也都多注意她。
素山戀雪應下來,她此刻可沒心不在焉地想著五條悟他們能打探出什麼消息,反而認真地整理起課本來,不敢有半點馬虎。
***
五條悟他們和素山戀雪分開後,沒有多緊張時間,反而悠閑地走了會。
「真是奇了怪,為什麼咒靈還有不同性格啊?難不成不是同一個,但是咒力是一樣的。」五條悟不太明白狛治身上的疑點,六眼看不透那個咒靈,像是有什麼阻隔著。
夏油傑:「應該是我們不在的時候,素山身邊出現了意外,或者特級咒靈本身就有些問題。」
五條悟一腳踢飛個小石子,「你這說得也有道理。」
「真有意思。」
素來順風順水的大少爺五條悟第一次體驗到麻煩的任務,他感覺很好玩,到底產屋敷知道些什麼,素山戀雪又在這之中扮演什麼角色。
他們早在甜品店時就通知了產屋敷家主,因此很快就有專車來接,這點讓五條悟很不爽。
「什麼嘛,又是守舊的老橘子啊。」五條悟大大咧咧坐在後座,絲毫不在乎是別人家的車和司機。
夏油傑:「悟,你可別說話了。」
也不是誰都是咒術界那群人,這在人家車上萬一被丟下去可就沒臉了。
好在那司機看著卻是面色不好,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把人送到後暗自翻了個白眼。
「哇,這可真是熟悉的地方啊。」五條悟癟嘴,對產屋敷的印像再次下降。
夏油傑也皺著眉,對於這種大家族行事,他也見過不少,因此對於他們詢問的事,不怎麼抱有希望,也就沒阻止五條悟的碎碎念。
因此在見到產屋敷家主時,五條悟的不滿達到頂峰,居然是個老得掉牙的家主,頭發都只有三根毛還不放權,他本能地不喜。
「什麼嘛,都老成這樣了就讓年輕人出來談啊。」五條悟大步向前坐在產屋敷家主的對面,非常不客氣地翹起椅子往後仰,和在自己家一樣。
夏油傑在他身邊落座,帶著打量看向對面兩人。
「你!」在產屋敷家主身邊的中年人見到五條悟如此囂張,也是不可置信。
產屋敷家主拍拍他的手臂,這才讓人冷靜下來,他已經活了快百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兩個咒術師都是年輕孩子,沒有惡意。
產屋敷家主:「聽你們說,有關那咒靈的事想問我。」
「是的。」夏油傑揚起營業式笑容,他將五條悟六眼看到的雪花和特級咒靈的聯系一說,以及兩人對於琥珀的猜測。
產屋敷聽著他們這一說法,面上沒了一開始的慈祥,倒是凝重起來,有股風雨俱來的味道。
「不知道產屋敷家主有沒有關於琥珀的其他信息,實在是素山對此毫不知情,而那咒靈什麼也不說,只能找到產屋敷家來。」
夏油傑試探著,「產屋敷家主可知?」
產屋敷輝利哉顫顫巍巍嘆了口氣,他本想將這些事帶進墳墓裡的。
「那咒靈還有名字,現在是狛治,之前叫猗窩座。」
「什麼?!」
產屋敷輝利哉大驚,聲音大得身邊他兒子都擔心牙再被震掉一個。
原本假裝昏昏欲睡的五條悟都抖了下。
產屋敷輝利哉握著椅子把手,幾乎想要站起來立刻去找素山戀雪。
猗窩座!那不就是上弦三的名字!
可明明在最後一站的無限城中,猗窩座就已經被砍下腦袋消失了。
怎麼會是猗窩座,怎麼會叫猗窩座。
是復活還是殘魂,是鬼還是咒靈。
產屋敷輝利哉坐立不安。
五條悟被產屋敷家主嚇到,很不爽地將放在腦後的兩只手撐在腿上,「老頭,你隱瞞了什麼,再不說我們可就走了啊。」
他作勢要走,夏油傑也跟著裝模作樣地告別,兩人配合著演戲。
「等等!」產屋敷輝利哉叫住兩人,面色頹廢,「我不是不告訴你們,只是沒想到……你們確定那猗窩座是咒靈嗎?」
「當然。」夏油傑快速回答。
「哎……」產屋敷輝利哉沒想到他這早已結束的前塵往事,還有再提起的一天。
猗窩座這個名字曾經是屬於鬼王屬下十二鬼月中上弦三,只是現今鬼已經不存在了,產屋敷輝利哉也以為現世不必擔心,誰知道這琥珀居然還能養出咒靈來。
琥珀的來歷也是離奇的,產屋敷輝利哉在戰後撿到了這塊琥珀,他猜想應該是屬於哪個鬼留下的,這上面的血腥味重。
在被產屋敷輝利哉帶回家後,出過好幾起意外事故,為此他找了專業人士來看,最後是一得道高僧闡明琥珀中有很深的業障,必須每過一段時間就去找人誦經,以此來鎮壓。
而後就是在清水寺遇上素山夫婦哭訴求主持救素山戀雪一命的經過。
「等等,你的意思是之前那琥珀是破壞不了的?」
夏油傑提出疑問,他和五條悟對視一眼,這和他們一開始想的不同,按照他們的推測,特級咒物因為素山戀雪的原因,沒有給自身施加束縛,可為何在素山戀雪之前卻有著不能被摧毀的特性。
五條悟沉思,「應該是猗窩座以什麼代價換了束縛。」
這也說得通,夏油傑不再糾結這上面。
他們兩個原本以為這世界也就咒靈這一生物,沒想到以前還存在鬼這一說法,而產屋敷輝利哉還是滅鬼人的領袖,真是令人吃驚。
產屋敷輝利哉為此還搬來了一些家族修書,是他們結束戰鬥後,為了紀念死去的人們而寫下的。
五條悟翻看了兩本,知道不假也很驚奇。
只是為什麼琥珀會找上素山戀雪不得而知,還得他們自己探尋。
而在兩人離開前,產屋敷家主請求他們一定幫忙解決猗窩座,不要讓他再出現,被五條悟一口答應下來,他對產屋敷家主改觀了些,至少覺得不是所有老頭子都和高層那些爛橘子們一樣。
產屋敷家主沒交代,這世上還存在最後的鬼。
***
素山戀雪這邊還不知道五條悟他們答應的什麼,她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放學,有些精疲力盡地離開學校。
在快要回家時,甘露寺蜜璃一陣風地從家裡跑出來,見到素山戀雪後眼前一亮。
「戀雪!」
「這裡有個大胃王比賽,我想去參加!」甘露寺蜜璃揮舞著手上的傳單,上面是很令她心動的美食。
素山戀雪一看,比賽就在今天,若是贏了以後能享受餐廳會員的所有特權。
她對這些沒興趣,可甘露寺蜜璃喜歡吃。
「那我陪你去吧。」素山戀雪想了想,她也要去玩,現場給甘露寺蜜璃加油,剛好伊黑小芭內不在她身邊。
甘露寺蜜璃挽著素山戀雪的手臂,一臉欣喜:「太好了!」
而跟著素山戀雪上了一天學的狛治有些暈乎乎的,他是不知道讀書這麼困難,已經回到雪花中消化聽到的知識,爭取能看懂戀雪的課本。
素山戀雪可沒指望狛治能夠學得多好,只期望給他找些事做,如果能聽懂,說不定能在作業上幫些忙。
第26章
甘露寺蜜璃常會去參加大胃王比賽, 不僅能免費吃到很多東西,還能拿獎金,素山戀雪也跟著去過幾次。
到了那家餐廳, 現場人也多, 素山戀雪站在外圍看著甘露寺蜜璃坐下。
店家服務員端上大碗豬排飯上來, 素山戀雪看著那直接占滿整張桌子的碗,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感覺自己的肚子一下就撐到飽。
再看甘露寺蜜璃,嗯, 雙眼放光, 看樣子很滿意。
「咦?小戀雪?」
素山戀雪因為退後一步而被旁邊的拍了拍肩膀, 她扭頭過去,是胡蝶忍。
「小忍!」
「你怎麼來啦!」
素山戀雪萬分驚喜, 她拉起胡蝶忍的手,沒想到能遇上她。
胡蝶忍好笑著整理了下素山戀雪擁擠過的衣服, 「我路過這邊, 看著人多,沒想到你在這裡面湊熱鬧。」
「哎呀,不是不是,我朋友在參加比賽。」素山戀雪可不承認自己在湊熱鬧,學校的時候還和胡蝶忍說過好好學習,這可不就打了自己的臉。
她拉著胡蝶忍到自己位置上來看裡面, 「喏, 在第三桌的女生, 她可厲害了!」
胡蝶忍沒見過這樣胃口好的女孩子, 一時間也停了腳步沒打算快點離開。
「那麼多的米飯……」她自己看到了大碗的豬排飯,心下一驚。
素山戀雪和胡蝶忍並排站著, 「蜜璃胃口大著呢,怎麼吃也不怕胖,她也最愛吃。」
胡蝶忍點點頭,也是,不愛吃的會來參加這大胃王比賽麼,那不是找苦受。
甘露寺蜜璃在他們說話期間已經干完了一半的豬排飯,這餐廳也不是新開的,因此提供的食物味道有保證,她吃得很是開心。
「蜜璃肯定能贏!」素山戀雪也高興,沒看那其他幾個參賽選手都不行了麼。
這餐廳提供的優勝者獎勵也是優享他們家的會員特權,會員分為三等,都是消費到一定金額才能升上去,這裡面能享受的特權也多,能拿到也能省不少錢。
胡蝶忍也留了下來,反正她沒什麼事。
因此等到甘露寺蜜璃比完拿到獎勵,回來時發現多了一位女生。
素山戀雪和兩人介紹了一番,畢竟她從前也都在兩人面前說過對方的事,大家相處下來也不算陌生。
熱鬧漸漸散去,素山戀雪三人也邊走邊聊天。
「得了這個獎勵,以後我就可以請你們來這邊吃東西,那炸豬排可香了,又嫩又鮮!裡面肯定還裹了辣椒!」說起吃,甘露寺蜜璃可是雙眼放光,她抖著餐廳負責人給的卡片,那是專門給會員的。
素山戀雪看過那張高端的會員卡,自然也答應下來,蜜璃幾乎快把周圍有名的餐廳會員給集齊了。
「好啊,不過你約會就別帶上我們了。」
實在不想遭受伊黑小芭內的注視,上次也是素山戀雪忘記詢問。
胡蝶忍:「聽起來很不錯,那我就先謝謝了。」
甘露寺蜜璃嘿嘿一笑,被素山戀雪一拳輕打了下。
胡蝶忍的家和他們不是同一方向,在到達分叉路口後,他們就得分別了。
胡蝶忍和素山戀雪兩人告別。
只是在她說話時,一聲尖叫劃破天空,給正友好告別的三人帶來了些害怕。
「這……」甘露寺蜜璃神色擔憂,「發生什麼事了,要不去看看?戀雪?」
她自己是想過去,要是能幫忙甘露寺蜜璃也有這個能力。
胡蝶忍收回視線,尖叫聲是個女聲,帶著無盡的痛苦哀嚎,讓她心悸。
「我過去瞧瞧吧,你們兩個就別去了。」
這讓還在猶豫不想過去的素山戀雪急了,連忙叫住胡蝶忍,「不行!你一個人去怎麼可以!」
「我和你一起,要是有什麼事還能拉一把,蜜璃呆在這吧。」
素山戀雪不想讓胡蝶忍一個人前去,這聽著就有些危險。
可甘露寺蜜璃就不干了,她原本就想過去幫忙的,「我也要去,哎呀你們兩個想得太多了吧,這能有什麼事。」
這原本該在此分開的三人又朝著尖叫聲的方向過去,素山戀雪因為之前經歷的事有些敏感,越前往尖叫聲的方向,身體就越發緊繃著。
聲音的來源不遠,不然也不會傳入素山戀雪他們耳朵裡,只是在七拐八拐後,三個人有些不確定到底哪裡是尖叫聲傳出的地方。
畢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能記住的也就大概方向,並且他們三個也奇怪一路上也沒人出來看什麼情況,因此在到達記住的尖叫聲附近時,也都默契停下腳步。
「奇怪,為什麼都沒人出來,連個開窗戶的人都沒有。」胡蝶忍看得仔細,皺著眉頭疑惑。
素山戀雪也覺得怪異,更是對這幕感到熟悉,她之前好像也經歷過周圍沒什麼人的時候。
只是沒等她多想,第二聲尖叫再次響起,三個人聽得真切,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在見到明顯是廢棄無人居住的樓房後,甘露寺蜜璃不由得也拉緊了素山戀雪的手,「這裡,不像是有人啊……」
那尖叫聲又是什麼情況。
三個人面面相覷。
素山戀雪則更加緊張,恨不得拉著兩人離開,這廢棄的老樓房暗淡無光,灰塵遍布周身,雜草更是有著他們半身高,也不知道這地方怎麼會存在。
「要不,咱們走吧,這房子也不好進去,又有莫名其妙的聲音,也太嚇人了點。」素山戀雪打退堂鼓。
樓房外圍牆鎖著鐵門,上面鏽跡斑斑,將三人攔在外面。
只是在往回走後,素山戀雪發覺他們被一屏障擋住了,走不出去。
這一怪力亂神讓三人亂了陣腳。
「怎麼會這樣?」胡蝶忍伸出手探向前方,但卻很明顯感知到有股阻力擋在面前。
甘露寺蜜璃也有些愣神,「這……現在要怎麼辦?我們被困住了。」
素山戀雪回頭望向那棟等著將他們吞進去的樓,咬著牙:「反正不能回去,這看著就有問題,我們出不去,豈不是逼著人進那邊。」
胡蝶忍也回過頭,暗下眼神,「如果真是為了逼著我們進去,那恐怕還真得去裡面瞧瞧,倒底有什麼妖魔鬼怪。」
「小忍?」素山戀雪茫然,「可萬一裡面——」
「你聽我說,咱們在這也出不去,倒不如去別的地方尋找出路,總不能困死在這吧。」胡蝶忍覺得這地方實在古怪,雖然後悔貿然過來,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他們找別的出口。
甘露寺蜜璃試探過屏障後,也不再看向阻攔他們離開的東西。
「我們來時這裡還沒有,肯定是在去那邊之後放下的。」甘露寺蜜璃握著拳頭,她的力氣雖然大,但依舊沒打破這屏障。
素山戀雪嘆了口氣,「不然就先繞著看看,要是能不進去就最好。」
他們兩人同意,畢竟天色也漸漸暗下,那樓房裡也沒有燈光,任誰看了都不想進去。
只是他們雖然是繞著走的,可一路上那屏障還是沒有破綻,就和倒扣著的碗一樣把他們牢牢圈在籠中。
素山戀雪也是著急,他們走了一圈,反而發現樓房後面沒有被圍住,能夠從一處塌陷了的牆洞進去。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選擇趁天沒完全黑下來,到裡面去瞧個究竟,還好這時候已經沒了尖叫聲,不然他們心裡可不止一點忐忑,恐怕被嚇個夠嗆。
原本以為這座樓房裡面應該是正常修建的,沒成想裡面幾乎坍塌得空蕩,也就外面看不出,還保留著一些骨架。
「這地方真陰森。」甘露寺蜜璃抱著手臂,仰頭環顧。
聽她說話打破寂靜,胡蝶忍也回過頭來悄聲,「這看著像是危房,結構上也搖搖欲墜,不好上樓。」
素山戀雪看過後很是贊同兩人說法,「這地方要是想藏人都沒辦法。」
而後三人沉默,那他們聽到的尖叫聲從何而來。
見這樓裡也沒有什麼特別,三人隨即想要退出去,再去瞧瞧外面是否還有他們漏掉的地方沒有找尋過。
可在他們快要走出去時,一聲高分貝的女高音再次響起,仿佛是在他們耳邊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著,堪稱魔音灌耳。
素山戀雪捂著耳朵,痛不欲生,連跑幾步都動不了,甚至都不知樓跟著晃動是眼花還是尖叫叫破著震動樓房。
這次的尖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震得素山戀雪頭腦發昏,彎著腰幾乎要伏倒在地,在她咬牙快要撐不住時,聲音才戛然而止。
「快——!快!我們快走!」素山戀雪搖晃著腦袋站起來,一左一右拉起胡蝶忍和甘露寺蜜璃。
只是沒走動半步,素山戀雪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埋頭栽下去,在她兩邊的兩個女生一驚,好在互相挽著手,沒讓素山戀雪臉著地,扶著她的手移到肩上,兩人剛好把她給扛起來。
素山戀雪的雪花一陣抖動,她的鮮血順著下巴留下,浸濕了綁著雪花的線,直接觸碰到了雪花。
詭異的是,鮮血被雪花盡情吸收,原本淺藍將近白色的雪花已經變得血紅,從裡探出的絲絲黑氣浮動極快,幾乎眨眼間就蔓延到了素山戀雪全身。
狛治從黑霧中現出身來,他此刻在與猗窩座之間來回變換,臉上時不時出現條紋紋身,可又會很快消失。
而在狛治面前,面對著他的牆壁卻和皮子一般,上面還有些血管跳動,這竟然像是在活的生物肚子裡。
眼看著皮子逐漸凸起,顯露出咒靈的尖嘴正對著誤入這裡的三個普通人,狛治惱怒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身體變化,直接伸手抓住了咒靈的嘴不讓它發出噪音。
可這哪裡阻止得了,眼看這一處不成,狛治身後頭頂甚至腳下都開始咕嚕著冒出來,明晃晃地挑釁著,篤定他已經抵擋不住。
而原本身形就不穩定的狛治見此是憤怒無比,「你敢!!!!」
膽大包天的咒靈可沒什麼膽怯,更何況在它眼裡,同是特級咒靈,而所有人都已經吞下肚,都是它腹中的一塊肉,因此完全沒把狛治的警告放在眼裡。
然而在那咒靈即將冒出尖嘴來時,狛治卻弓起背來爆發出極大的咒力,壓制著這個任意妄為的咒靈。
而狛治卻不止想著只壓制它,他舒展開身體,骨骼間的聲音「咯嗒、咯嗒」,身形拉長了數倍,從腹部開始往下便只剩骨頭,更是如蛇的尾巴一般卷在地上三人周圍護著他們。
而尾巴往上,也出現了驚悚的一幕,三個腦袋出現在咒靈的肩膀之上,在每個腦袋下還同有一對手臂,這儼然是三頭六臂的景像!
第27章
黑色頭發的狛治在最左邊,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兩個腦袋,正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一時間沒反應過, 但也是最快速度解決了面對著他的咒靈嘴尖。
最右邊的猗窩座有些暴躁, 他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此刻身體裡還有另外兩個, 直接動起手來抵在他面前的咒靈嘴,竟是一拳就打穿了咒靈的身體, 而後表情厭惡地撕著那道口子。
最中間的面容是儼然是兩個人的合集,狛治的黑發藍瞳占一半, 猗窩座的桃紅短發和黃金瞳又是另一半, 甚至臉上還有著不同於猗窩座的紋身, 接近臉中間的紋身淡化到沒有。
他緩緩睜開眼,沒有管自己的問題, 反而直直朝素山戀雪看去,自小就捧在手心的少女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她已經緊閉雙眼昏迷過去。
另外兩個女生還保持著鎮定, 三人抱作一團,他們的眼裡已經看見了兩個特級咒靈,雖然不清楚龐然大物的尾巴為什麼圍在他們周圍,但看出了兩者在互鬥,正盤算著如何逃離。
最中間的狛治不由得動了下尾巴,他忍下不耐, 身體是由他控制的, 雖然沒想過為什麼完全體的身體會出現三個他, 但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將戀雪救出去!
他們正在化成樓房的特級咒靈肚子裡, 三個女孩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侵蝕傷口,其中素山戀雪尤為嚴重。
狛治的六只手臂很快就把這只特級咒靈的腹部撕開了一個大洞, 他用尾巴卷起三人,從撕開的洞鑽出去。
在外面落地後,狛治才放下三個少女,他雖然將那特級咒靈幾乎撕開一半,造成了重傷,可對方還沒有死,必須盡快解決,這樣素山戀雪身上的詛咒才會被根除。
但特級咒靈的恢復力也不是蓋的,狛治看著他不過一個轉身,這個偽裝成樓房的咒靈也恢復了咒靈模樣,它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只剩愈合傷口。
「惡心的氣味。」中間的主導狛治嗅著咒靈身上的氣息,他確認這東西有古怪。
猗窩座時不時就會偷瞥一眼素山戀雪,而後像是被灼燒到一般快速收回眼神,隨後恨恨地瞪著占據半邊天空的醜陋咒靈,就是因為它,戀雪才會如此。
「我要把它撕成渣渣。」
猗窩座冷著臉。
而任然看著素山戀雪的狛治眼中更是擔憂,在他記得的情況裡,戀雪是才退燒沒多久,身體需要多休息。
然而還沒養好,這裡又吐血暈過去,狛治擔心戀雪的身體會有問題。
作為主導者,最中間的狛治已經衝了上去。
這個特級咒靈的攻擊方式除了有誘導,變幻幻覺的能力外,它的攻擊也很特別,是通過聲音的方式,它只要口中發出聲響,便能植入詛咒。
因此對付它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它張嘴前將其碎屍萬段!
而完全體狛治有著這樣的能力。
他的尾部發力拉長著身體,三個腦袋並沒有爭論不同的意見,猗窩座黑著臉,狛治面無表情,完全體克制著情緒沒有外露。
但三者的共同點就是憤怒,他們的六只手臂在這時得到了最充分的利用,掐著特級咒靈的鳥嘴,撕去它的肢體,洞穿它的身體,以最殘忍的方式解決了這只特級咒靈。
這在醒著的兩個少女眼裡堪稱魔幻的一天。
胡蝶忍甚至一直在掐著自己的手臂,不僅僅是為了不叫出聲,還是為了試探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哇——這可真是。」甘露寺蜜璃張著嘴巴,對眼前的一幕也認為很是誇張,「真是——酷!」
隨著特級咒靈消散,三人身上不同程度的詛咒傷口也都漸漸恢復正常,素山戀雪眼皮也抬了抬。
那邊解決戰鬥的三人原本還在張望著某個方向,卻在第一時間發覺到了素山戀雪的動靜,並且都紛紛緊張起來,而狛治由為崩潰,「我,我不能這樣見戀雪,這樣的身體,她會害怕的!」
完全體狛治暗淡著眼神,他自然也是清楚。
猗窩座渾身不舒服,身為鬼的時候他見過太多人害怕的眼神了,原本見到素山戀雪醒來時,歡欣雀躍的心情被狛治的話給影響,心更是沉了下去。
狛治的情緒尤為激烈,猗窩座糾結沒想好,完全體狛治自己沉寂了下去。
在胡蝶忍驚訝地眼神中,他們面前這個解決了怪物的奇怪保護者漸漸化做黑霧,最後從中走出了個黑色短發,面容干淨的少年。
在這之後,天空中籠罩著的霧也都散去,比之前通透了些,朝著他們走來的少年也很快看不清了。
甘露寺蜜璃揉了揉眼睛,「咦?」
素山戀雪咳嗽著醒來,胡蝶忍被手邊的動靜拉回心神,「小戀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咳、咳,你說什麼?大點聲!」素山戀雪大聲朝胡蝶忍喊,她耳朵一片嗡鳴,腦子也痛,實在聽不清胡蝶忍的話。
胡蝶忍:……猝不及防被吼了一嗓子,有點懵。
「這是耳朵出問題了?」胡蝶忍感覺這樣的素山戀雪有點傻乎乎的,「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提高了點音量,又湊近著對素山戀雪喊。
「噢!小忍你聲音好大。」素山戀雪揉著耳朵,「感覺還好,就是有種虛弱,渾身乏力的感受。」
胡蝶忍對於素山戀雪這種討打的行為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給她按壓了下,使得頭腦更清晰了些。
甘露寺蜜璃牽起素山戀雪的手,「我們還是先走吧,戀雪,你應該是有些耳鳴,今晚要不去檢查一下。」
甘露寺蜜璃扶起素山戀雪,和胡蝶忍一左一右牢牢把在她的後背,三個人走路健步如飛,他們都想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看不見任何怪物後,原本有著三四層的樓房現出了它真實模樣,比他們見到的還要荒涼,塌得只剩表面的地基,以及幾面苟延殘喘的木板牆。
風一吹,穿過不算厚實的木板,發出奇怪的嘎吱聲,如同誰在咆哮一般。
素山戀雪雖然感覺身體虛弱,但走路的腳卻沒有半點累的感覺,還以為是兩個扛著她的少女出了很大的力氣,感動得眼神水汪汪的。
實際上,狛治化作了黑霧,裹挾著素山戀雪的身體,幫忙分擔了大部分她走動的力道。
在一咒靈三人離開後,原本就是廢墟的地方又坍塌了一塊,撲騰出大片的灰燼。
已經完全暗下來的環境中,冒出了個白發妹妹頭小孩,他面無表情地從廢墟裡扒拉出一根怪異的手指,頗為珍惜地放進自己的袖子裡,而後踩著月光快速離開了現場,還不忘把他留下的腳印吹走。
又過了不知多久,穿著黑西裝一臉頹廢的社畜臉男人到來,「奇怪,不是監測到爆發了特級咒靈麼,怎麼感覺不太對。」
他身邊同樣一臉麻木的女人揉著太陽穴,「再監測一遍,這裡已經是很危險的距離了,不能靠得太近。」
「還是有波動的話就盡快上報吧,我們兩個的小命可不會讓上層憐惜,能做到這個程度就不錯了。」
男人顯然也是贊同的意思,飛快完成了工作的流程後,和女人快跑著離開,邊跑邊打電話給領導上報。
而經手這樣不怎麼嚴謹的工作流程,這兩個看起來熬了幾十天的輔助監督,已經算是咒術界很負責的基層人員了。
畢竟干的活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險,一切報告的信息都得由他們的小命去探知。
才剛解開帳沒多的廢棄土地又被輔助監督重新放下了帳,他們監測到的也不過是完全體狛治沒有掩飾的咒力余波。
因此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特級咒靈的任務被層層打包,最後分給了高專。
這個地方因此迎來了第四波外來者,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剛結束一天的任務後,正准備回高專休息,又被緊急加塞了一個。
五條悟不爽:「這些爛橘子!一到這種不明情況的特級咒靈任務時就知道扔給老子!」
「嗯,畢竟我們有這樣的天賦嘛,別抱怨了,悟,早點解決回高專吧,明天還得去找一趟素山。」夏油傑雖然也累,但對於這種超出他們咒術師等級的任務也不會拒絕。
他的能力是咒靈操術,將降服的咒靈吸收並自由操縱。
目前,夏油傑對於自己能力的安排便是多吸收強大的咒靈,以此來為他所用,他現在手上也就一個特級咒靈虹龍,需要更多的特級咒靈。
而對於素山戀雪身上那個,兩個人更是有所謀劃,看起來就是非常強大的特級咒靈,還能自主交流呢,夏油傑很是想要!
不過這一趟,他們注定白跑,畢竟現場的咒靈已經被解決了,而殘留的咒力又有他們熟悉的。
***
素山戀雪最終沒選擇去檢查耳朵,原因是她在走了沒多久,耳朵就恢復了,雖然還有些嗡嗡聲,但應該很快就會正常,加上她不樂意一直去醫院,因此三個人便各回了各家。
今天見到的那只咒靈,一切都像是在引著素山戀雪前去,她不知道對方等級如何,但顯然在她暈過去的時間裡,狛治幫忙解決了咒靈。
在危機生命的時刻,普通人才能夠看到咒靈,素山戀雪醒來後只看到了一片坍塌得只剩灰塵的廢墟,但有兩個同伴劫後余生的表情,她就明白他們鐵定是看到了全過程!
事情肯定撒歡地跑得不知有多離譜,素山戀雪甚至沒勇氣去問蜜璃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匆匆用過晚飯後,素山戀雪和爸爸說了一聲就疲倦地躺在床上,自她昏迷醒來後,身體就虛弱得很,感覺再不睡覺身體都要被掏空了。
素山戀雪知道小忍,蜜璃肯定在瘋狂發著消息想要討論那離奇的經歷,她的手機時不時會亮起,可她實在疲於抬眼,只能等到去學校時再說。
摸了摸心口上小小的雪花,素山戀雪在意識陷入深度黑暗前小聲道:「晚安。」
實在對不起狛治,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帶著她和朋友們平安離開,素山戀雪卻沒什麼精神親自道謝。
縮成一小團自動窩在素山戀雪手裡的狛治,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守護著他的愛人進入夢鄉。
第28章
「所以昨天那個, 那個是什麼情況,我們不會是被故意引過去的吧?」胡蝶忍壓低著聲音,經過一晚上的內心風暴, 她發覺了事情的不正常。
胡蝶忍睡得不怎麼好, 她眼下有些青黑, 任誰經歷了那樣魔幻的場景後,恐怕都不會大大咧咧的睡覺, 她有種正常世界被破壞的感受,很不想承認有什麼看不見的怪物。
可昨天的經歷不止有她, 還有另外兩個同伴, 雖然其中一個暈了過去。
但胡蝶忍急需確認這個世界沒瘋, 因此細細講述了兩個怪物的大戰,以此尋求素山戀雪的想法。
「呃……」素山戀雪掐著手心, 這讓她怎麼說呢,光是聽小忍的描述, 她也能猜到點, 只是不太確定說的三頭六臂會是狛治嗎,沒見過誒。
胡蝶忍尋求她的意見,照素山戀雪看來他們的確像是被引過去的。
「戀雪!」甘露寺蜜璃出現在窗邊,她呼喚著素山戀雪,身後跟著有些黑臉的伊黑小芭內。
這時間是午飯期間,甘露寺蜜璃也是艱難忍受到現在才過來找素山戀雪他們的, 她所在的班級比較遠, 平時沒事不會來找素山戀雪。
在從班裡出來後, 甘露寺蜜璃才想到她身後還有個跟屁蟲。
「我和戀雪說會悄悄話啦。」
在素山戀雪從班裡出來後, 就看到伊黑小芭內瞪了她一眼,而後委屈巴巴的離開。
啊這, 看樣子又被記恨了一次,素山戀雪已經習慣了。
不過甘露寺蜜璃的決定也很正常,就像素山戀雪不想告訴他們咒靈,她同樣不想讓伊黑小芭內知道他們昨天的經歷,那對普通人來說太過危險。
蜜璃和小忍激烈的討論那是什麼怪物,素山戀雪甚至都聽到了外星生物的猜想,她不得不出聲打斷。
「應該不會是外星生物吧。」
胡蝶忍朝素山戀雪投過一眼,「小戀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對哦,戀雪你否定的好快。」甘露寺蜜璃捏了捏素山戀雪的臉蛋,「你不會瞞著我們什麼吧。」
素山戀雪一個激靈,嘿嘿一笑,「怎麼可能,我就是覺得外星生物什麼的,會不會太誇張了,說不定是那種少年漫的設定呢,世界突然出現的怪物需要我們去拯救。」
「……少看點漫畫。」胡蝶忍拍了下素山戀雪的手臂,雖然戀雪心虛的表情一看就有問題,但漫畫終究和現實不同,雖然有一定道理,但太過理想化,「要真是少年漫,總得有個背景設定吧,我們還什麼都不知道。」
甘露寺蜜璃到沒察覺到素山戀雪的心虛,被轉移了注意力,「嗯……這點到確實,不過我比較擔心以後還會看見那些怪物嗎,感覺有點影響心情。」
「不是說後面看不見了麼,應該不會看到了吧。」素山戀雪圓了回去,「最關鍵的是,以後我們不能再這麼輕易地去陌生的地點,那怪物居然能用尖叫聲來引誘人過去,我們就是獵物。」
三個人齊齊打著寒顫。
結果還沒討論出個所以來,五條悟他們就順著找來。
「勞駕,我們得借素山離開。」夏油傑揚起笑容,他拍了拍素山戀雪示意和他們走。
然而這無往不利的笑容打了敗仗,胡蝶忍拉住素山戀雪的手腕,而甘露寺蜜璃擋在他們中間。
「等等,你們,並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甘露寺蜜璃指出這點,這麼高的個子,要是在學校裡,肯定早就見過了。
五條悟驚訝:「哇!好警惕!」
「啊,他們是我最新認識的朋友啦!」素山戀雪輕輕拉下胡蝶忍的手,想來是關於琥珀的事,他們打探出了什麼,「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
「對啊對啊!」兩個男生跟著點頭,一旁看著熱鬧。
戀雪都這樣說了,那就代表著她不是被迫的,甘露寺蜜璃只好讓出路來,同時心裡猜測著他們找戀雪是有著什麼事。
兩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孩挽著手臂,目送著素山戀雪和那兩個嘻嘻哈哈的男生離開。
「所以,琥珀和狛治有什麼聯系?」素山戀雪只知道那可能是狛治存在的載體。
夏油傑將從產屋敷家主那得來的信息全都給素山戀雪說了一遍,沒有半點隱瞞,反正那些事已經過了快半年,也沒有鬼存在了,就當聽個傳說。
素山戀雪又一次刷新了新的世界觀背景,「所以……這個世界曾經還有著吃人的鬼?而猗窩座就是……?然後他現在又變成了咒靈??!」
實在是難以置信。
「淡定點,吃人的鬼而已,咒靈不也是。」五條悟拍拍素山戀雪的背。
「……但是為什麼是我?」
素山戀雪沒法淡定,對猗窩座感觀瞧瞧發生了變化,又奇怪著這樣活了百年的生物,和她有著什麼聯系,能夠保護著她的身體健康。
夏油傑明白素山戀雪的意思,只是卻沒辦法解答,他兩手一攤,「這個就真不知道了,也沒一點線索,你的記憶沒出問題的話,說不定真是什麼前世今生那種梗。」
「別開玩笑了。」素山戀雪吐槽,「所以現在要怎麼辦?」
「那當然是找機會把他給——嘎!」五條悟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吐出舌頭。
夏油傑笑著:「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收服他為我所用,你以後要是想念他還是能夠見到的。」
兩人沒有掩飾地討論著關於素山戀雪身上特級咒靈的歸處。
素山戀雪咬著下唇,五條悟他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補充著既是鬼又是咒靈的危險性,可這麼多天她和猗窩座狛治的相處,以及他們對她的保護,都給素山戀雪心中刻下了不滅的印記。
「就不能……」素山戀雪閉了閉眼,忽略了兩個男生不斷強調的咒靈有多沒人性,小聲試探。
而後原本還在說話的兩人戛然而止,周圍靜得出奇,素山戀雪垂下眼瞼。
她明白了,這樣的想法更是太過天真。
「素山同學,你要知道咒靈就是咒靈,你控制不了他的行為,特別是他還有著強烈的自主性。」夏油傑嘆了口氣,他早有預料。
「嗯……」
「你們——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圍繞著素山戀雪心口的黑霧猛地冒出,像是滑順的絲巾一般很快就把少女裹在中心,一雙手臂以保護者的姿態扣在她的脖子前,黑色短發的少年出現在她身後,陰沉著臉看著兩個咒術師。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忘記你還在了。」夏油傑很有禮貌道。
素山戀雪見兩個人的反應,「是不是狛治出來了?」
不等他們回答,她摸索著衣服側包,還好眼鏡有隨身攜帶。
素山戀雪戴上眼鏡,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身前的一雙手臂,存在感十足。
「狛治?」素山戀雪歪了歪頭,天賦真的是一道可怕的門檻,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憑借肉眼看到他。
夏油傑給五條悟使著眼神。
「戀雪。」狛治嘴裡叫著素山戀雪的名字,尾音拉長著纏綿繾綣,「我永遠都是你的武器,只要你想,我會為你鏟平所有阻礙。」
「只要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
「好。」
素山戀雪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有被狛治迷惑才會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嘖嘖。」旁觀的五條悟發出不明動靜。
第二號旁觀者夏油傑則微妙地感覺他兩像被踹了一腳似的,說真的這兩一看就有什麼淵源,真不怪他們亂猜。
「總之,我們當然會解決你,你個百年老頭子纏著人家小姑娘不放干嘛?!還不讓人說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強行進入素山戀雪和狛治之間的眷戀氣氛。
被狛治惡狠狠地看了眼。
「別添亂。」夏油傑翻了個白眼,這不是火上澆油嗎,雖然他也挺認同摯友的話。
「你們——」狛治對外的性格從來都是不耐的,更別說像五條悟他們這種在他面前反復橫跳著的蚱蜢。
只是還沒等他多說幾句,素山戀雪就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與此同時,上課鈴聲也在這時響起。
素山戀雪臉瞬間就難看起來,她忘記時間了!
這段時間遲到請假,她可是成為了老師的眼中釘,這下好了,又得挨訓。
「不說了,我上課了。」留下這句話,素山戀雪轉身就跑。
同時她也在暗自慶幸,五條悟他們沒有追上來要求現在就解決狛治。
素山戀雪只能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她沒有能力對抗五條悟他們,只能被動著接受。
即便素山戀雪已經拼盡全力跑回教室,但遲到已經成定局。
老師沒有責怪,反而讓她去辦公室一趟。
不會是要請家長吧?!
素山戀雪忐忑不安,在辦公室見到了班主任。
「戀雪啊。」班主任朝她走來,眼中帶著憐憫,「剛剛打來電話,你爸爸出車禍了在醫院,你趕緊去一趟吧。」
「!好的!謝謝老師。」素山戀雪大腦宕機一秒,很快就衝出辦公室。
爸爸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素山戀雪又提起了速度跑起來,她呼吸著冷空氣,頭腦清晰卻什麼也想不到,只恨不得飛去醫院。
狛治緊跟在她的身邊,「戀雪,我帶著你飛過去吧。」
「……不…不了。」素山戀雪喘著粗氣,她很快出了校門,朝著門口停著的一輛出租車跑去。
她還有一絲理智在,知道這時候不能自亂陣腳,要真聽了狛治的話,指不定後面會上新聞頭條。
還好,素山戀雪心想,校門口有出租車在,她不用等車。
素山戀雪拉開車門,坐進去,「司機師傅,麻煩你去醫院,開快點可以嗎?我會多付錢的。」
焦急不已的素山戀雪沒注意到狛治的消失,只提心吊膽著擔心爸爸現在如何,傷得嚴重不嚴重。
正抽著煙的司機丟下煙屁股,從後視鏡中撇了素山戀雪一眼,「好,坐穩了。」
出租車的內部有些奇怪,兩邊門側分別貼著張大符紙,就連前方司機頭頂都有。
但素山戀雪沒多想,只覺得或許是司機師傅自己買的裝飾,或者為保平安貼的平安符,雖然她看著鬼畫符有些頭暈,但心中更多的是記掛著爸爸。
瞧過一眼不舒服後,素山戀雪就直直地看向前方的路段。
第29章
只是時間漸漸流逝, 素山戀雪那顆因為擔心爸爸的心也逐漸落地,即便再怎麼著急,她也不會看不出這條路線已經偏離了去醫院的路。
她偷偷看向司機的神色, 對方完全沒有在意後座還有個人, 臉上看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素山戀雪不知如何是好, 強硬地要求他停車下去?
太危險了,她正處在高速行駛的車輛, 而司機目的不明,素山戀雪腦子亂糟糟的, 手心更是浸著汗水, 這時候要求下車絕對是下策。
可要是什麼都不做, 就這樣被帶走,素山戀雪更不可能情願, 她捏著裙擺握緊又松開,把那一角弄得皺皺巴巴的。
素山戀雪手機沒有帶在身上, 她放在了課桌裡的書包, 就算這時候想搖人來都沒辦法。
手邊沒有任何工具,自己又很顯然地陷入了什麼陷阱,素山戀雪還記著爸爸出了車禍,此刻的絕望讓她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喂,小姑娘。」司機卻在這時候突然叫住素山戀雪,「你臉色不太好啊。」
素山戀雪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單純是閑聊嘲諷還是有所含義, 只一雙眼警惕地看著和他周旋, 「我沒什麼。」
「嘖。」司機嗤笑, 「行了別裝了,我又不傻, 你可沒怎麼藏住表情。」
「你要是識相,就老老實實待著,我也不會為難你,要是給我增加格外的工作量,哼。」司機往後撇了素山戀雪一眼,「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我一只手都能擰過來。」
素山戀雪後糟牙都快咬碎了,對於司機的囂張也不怎麼意外,她逃不掉,對方當然也不會放在眼裡。
素山戀雪一個未成年女孩,的確在這樣一個成年男人面前翻不出波浪來。
但要讓她什麼也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素山戀雪壓低著聲音,小聲叫了兩聲狛治,只是她卻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而她身體深處的虛弱更是在這時顯現出來。
素山戀雪的眼鏡一直沒有取下,她這才回想起來,自上車前狛治都是在的,可卻在無聲無息中沒了影子。
她深吸兩口氣,雖然不清楚狛治發生了什麼,可顯然這針對她的幕後人連狛治也算了進去,那麼就很有可能是咒術界的人。
此刻反而冷靜下來的素山戀雪再次注意到了車門兩邊貼著的符紙,關乎於咒術方面她了解不了多少,可想必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肯定有關聯,她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扣著符紙,想要把它撕下來。
只是這符紙卻不是素山戀雪想像的那樣好撕,她手尖都扣得有些難受,也沒能翹起來一點皮。
就在素山戀雪鍥而不舍地扣著符紙時,汽車已經駛進了一條小道,這兩邊的植物長得和人齊高,如同荒郊野嶺。
司機輕撇了眼後視鏡,雖然被座椅擋住,但大致也能猜到一點素山戀雪在做什麼,他也沒出聲阻止,符紙若是能輕易取下,那就不會貼得這樣明顯了,起碼會掩蓋一層不被發現。
又行駛了一會,司機才停了車下去,素山戀雪已經不認識這是哪了。
自一開始從學校出來後七拐八拐,出了城直接進了郊外。
素山戀雪沒有輕舉妄動,她看了看周圍,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像是專門騰出來的停車場一般。
司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下車就沒了影子。
素山戀雪如今的想法是只能待在車上,她要是下車恐怕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這前不著地後不著村的地方,被人殺了埋屍都不用。
只是這一切都不會照素山戀雪的想法走,她在如此壓制自身咒力的環境下,能清醒地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沒再車裡坐多久,意識就逐漸飄浮到空中,身體各處都使不上勁。
而此時,車門被拉開,素山戀雪眼前一黑,她被蓋住了頭,被拉扯出去。
沒人發覺這位普通人的指甲上殘留著點黃色殘渣。
素山戀雪腿上沒勁,意識雖然還在,可控制不了身體,只能被兩邊的人帶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總算被放在了張椅子上,腳已經沒多少知覺了。
而她的意識也總算在這時能夠跟上腦子。
眼睛看不到,耳朵變得靈敏了不少,沒過多久,素山戀雪聽著有人進來的聲音。
「呼——」
聽聲音是個男的。
「我可不會留下這樣一個幫手給他們,這不是節外生枝嗎。」來人輕笑。
而素山戀雪的預警越發強烈,她聽著窸窣的動靜,即便身體沒有恢復,也汗毛豎起。
她感覺對方將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面,緊貼著每一寸。
而後素山戀雪的頭傳來劇烈的疼痛。
「唔!」緊繃著額角,素山戀雪猛地動了下手腳,踢在了面對著她,正作惡的男人身上。
只是這不足以緩解她身上的一點疼痛。
那感覺像是有螞蟻在撕咬她的血管,素山戀雪恨不得滾在地上,可卻渾身沒有力氣。
簡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素山戀雪眼角劃過淚水,疼痛使得她神智清醒過來,但壓制在她身上的那股力卻更重了,仿佛有著千斤一般,她現在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呵。」男人笑了兩聲,對於手下任人宰割的素山戀雪感到愉悅。
他的一舉一動在素山戀雪耳朵裡擴大聲音,這聲笑在她看來更是代表著侮辱。
素山戀雪咬著舌尖不甘願發出哀嚎,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亮著紅燈,虛弱和疲憊伴隨,一直到她麻木地嘗到了點腥味,她才發覺咬破了舌尖。
狂風頓時呼嘯而來,在素山戀雪看不見的屋內,邊邊角角都貼著她見過的符紙,原本紋絲不動的黃符紙拼命晃動著,紛紛落下來,只有幾個還貼著搖擺不定。
男人見狀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眼看他就要吸取完素山戀雪身上無盡的咒力,卻出了這樣的狀況,他怎麼甘心收手。
可也是他這一動,素山戀雪身上最後一絲枯竭的咒力沒有如他所願,反而在停頓了一秒,猛然往回拉起。
素山戀雪身上瞬間爆發出了大片黑霧,直接籠罩了整個屋子的視線,而男人原本吸走的咒力全部如數回到素山戀雪身上。
素山戀雪輕微抽搐著小聲喘息,她現在呼吸間都能感受到所遭受的疼痛,她頭上的黑布被扯下來,一雙手捧上了她的臉。
「不哭…不哭了……」
「我要殺了他!」
「戀雪,哪裡痛?我給你揉揉。」
聲音四面八方傳來,素山戀雪有些頭暈,她睜著眼睛卻看不到什麼。
只是臉上的手,額頭輕柔著按壓的手,以及握在她腰間的手。
這好像不止一個咒靈,素山戀雪發覺。
「那個人呢?」素山戀雪推開擦拭了她眼下淚痕的手,想要看到什麼。
素山戀雪可不是以德報怨的性格,不管是為著什麼對她動手,現在形式反轉,她恨不得親自動手扇那男的兩巴掌。
「沒讓他逃走。」完全體狛治在素山戀雪耳邊道,他的尾巴在出來時就已經纏上了那人,並且直接與地面隔開了距離,搖晃在空中。
在與素山戀雪失去聯系的時間裡,完全體狛治幾乎是坐立不安地嘗試突破禁錮,他能感覺到是有東西壓制著他的力量,咒力完全用不了。
可除去咒力,完全體狛治還有一身武術,並且因著還有一點能感知到外界的縫隙,他不斷用拳頭衝擊著那股困著他的封印。
而在完全體狛治一身和素山戀雪聯系著的咒力突然流逝時,他也抓住了這個機會,通過反向的輸出咒力,以及一絲和素山戀雪的聯絡,將自己擠了出去。
他的詛咒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完全體狛治在第一時間融會貫通反向收回了詛咒,並且連帶著榨干了對方的咒力。
在重見天日後,完全體狛治就逮住了那只還想逃跑的小老鼠,他尾巴的力道可沒人能掙脫。
素山戀雪受的痛,狛治要千百倍還給那個該死的人。
後天完全剝離咒力,斷絕人身上的詛咒並收為自用,那人的惡毒不是一點半點,強行剝離加吸取,會使原來的擁有者承受巨大痛苦。
完全體狛治無法想像他視若珍寶的女孩遭受了怎樣的痛,他手足無措,捧著人的臉都不敢多碰,只輕柔地抹掉素山戀雪的眼淚。
素山戀雪緩和了身體上的痛,也總算沒再流淚,雖然身體時不時還會抽一下,但她已經能正常思考了。
「我…我還看不見。」素山戀雪推了推完全體狛治。
屋子似乎有點小,素山戀雪聽著外面蒙著一層的吵鬧,心下有些慌亂,最好的情況就是現在離開,她不清楚這個地方是不是那人的大本營,待會要是來更多人該怎麼辦。
「砰——!」
完全體狛治向上一甩尾巴,手中護著素山戀雪,直接用那人把房頂砸了個洞。
光亮透了進來,素山戀雪眯了眯眼,有些不太適應,她的眼角浸出生理淚水。
「該死!這是個空殼!」猗窩座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他指著尾巴上卷著的男人,那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隨著尾巴這一甩,男人的頭詭異的歪了一節,就像蓋子沒蓋好一樣。
完全體狛治嫌惡地把他甩到地上,他捂著素山戀雪的眼睛,「別看,太惡心了。」
「嗯……」不知道此刻該為抱著她的三頭六臂驚訝,還是地上死了個人害怕的素山戀雪。
「外面有人來了。」
另一道狛治的聲音從遠點的位置傳來。
素山戀雪已經不再抽搐,她平和著心情,手覆蓋在眼前的大手上,遭遇無妄之災被救出來後,她的感官現在是空白一片的。
作為挨著素山戀雪最近的那個,完全體狛治恨不得把那個男人鞭屍,可解不了他心頭的恨,他小心翼翼懷抱著少女,「接下來還有硬戰要打。」
「睡吧,戀雪,都交給我。」
「不用擔心。」
第30章
打破屋頂後, 光亮使得完全體狛治看清了這裡的格局,貼滿的符紙全都掉落在地上,角落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屍體, 外面充斥著奔跑的雜亂聲音。
原本等了會想大戰發泄一通的猗窩座有些無語, 「逃跑了啊, 真沒種。」
沒錯,外面的動靜全都是推搡著逃跑, 沒有一個人敢過來他們這間屋子。
狛治眺望著,逃跑的人群很是慌亂, 甚至還有把人往他們這邊推過來的, 人性顯得尤其真實。
素山戀雪的耳朵被捂住, 眼睛也覆蓋著狛治的手,她現在也顧不上看到的三個頭和六只手怎麼長的, 而這六只手還全都在她身上。
素山戀雪的確有了些許困意,她的頭靠在狛治溫熱的胸膛上, 感覺精神尤為乏力, 但是卻睡不進去,透過狛治的手,她多多少少還是能聽見一點動靜。
狛治冷哼一聲,「既然他們這麼著急走,那就去送一程。」
他的身形不斷膨脹變大,最後直接從關押著素山戀雪的小屋子裡跳出去, 踏平了一眾空屋子, 白骨森森的尾部更是掃蕩了一行屋子, 不過眨眼間就攔下了想跑路的主人公們。
那些個人大多數是中年男人, 少有幾個女性還都被推了出來,擋在狛治的面前。
「真是不意外你們做的。」完全體狛治忍不住嘲諷, 他是不會對女人動手,倒讓這些人誤打誤撞拖延了些時間。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好解決。
這些人以為咒靈會率先朝最近的女人出手,誰能想到他會直接繞過她們,看都沒看一眼,尾巴朝著最後方的幾個老頭子們抽去。
顯然沒想到咒靈會舍近求遠,那那群老頭又都背著身在跑路,沒人往回看,即便發覺不對可身體已經老去,反應不了,齊齊被抽得飛起。
完全體狛治的尾巴只有咒力化作的骨頭,抽在人的骨肉上帶起一片血肉,那群老頭要麼斷手斷腳,要麼肚子空了大塊。
「素山……素山!」其中一個白胡子老頭顫顫巍巍抬起頭,「助紂為虐!死不足惜!」
猗窩座氣極了,「老不死的東西,真是好不要臉!」
「和他廢什麼話,我要為戀雪討回公道。」狛治有一瞬間猙獰著臉,而後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恢復正常,「這些畜生敢這樣做,就得付出代價。」
他們三個用的同個身體,此刻又都抱著素山戀雪根本沒人想放手,因此尾巴的力道十成十的強勁,將倒地的幾個老頭全部卷了起來。
折磨他們不需要多有心意,只要保留著一口氣別讓人死了就行,這對狛治來說有點難度,不過就算死了也無所謂,照樣可以泄憤,就是便宜了這群人。
素山戀雪的耳朵被捂的嚴實,但依舊能聽到人的哭喊哀嚎,不過她都當做沒聽見,麻木著臉,甚至將頭埋得更深。
為什麼要理會呢,她同樣也遭受過這些啊,素山戀雪更是懷著惡劣的心想著,她會被帶來這個地方,外面那群人又如何不知道。
因此她裝作沒聽見。
在完全體狛治的虐殺下,死傷了一片,就連沒被抓住的幾個,以為能逃出生天也都被逮了回來,他們甚至還在邊打電話邊嘶吼著,絲毫不知道死亡已經籠罩。
這些人的話也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被咒靈的尾巴一串人就老實了。
余下有幾個苟延殘喘的人還在備受折磨,狛治已經厭煩了留著他們喘氣,正要下手給予最後一擊時。
「好激烈!這麼熱鬧我居然錯過了!」
狛治反射性抬頭看去,五條悟坐在一飛行咒靈上,而他身後正站著滿臉嚴肅的夏油傑。
「你們……」完全體狛治眯著眼睛,他是有關於這兩人的記憶,這兩人的樣貌很好,他一直都帶有警惕,也不怎麼喜歡和他們相處,總是會打擾到他和戀雪之間。
五條悟起身直接一個大跨步就跳下來,「三頭六臂,嘖嘖,感覺有點擠的樣子。」
他摸著下巴,停留在半空,和狛治的三顆頭對著。
不怎麼想理會他,完全體狛治縮小了身形,抱著素山戀雪想要離開,既然這兩人沒打算要和他打起來,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個破地方,反正他都殺完了人,再留下來氣味難聞不說,戀雪也會難受的。
而此時素山戀雪也聽到了聲音,只是因為狛治沒有說話,她還以為是那些人的動靜,因此沒有什麼反應。
「五條?!五條!快——快祓除那只咒——」有聽到五條悟聲音的還活著的老頭,撐開他已經被血浸滿的眼睛,欣喜若狂地以為自己能夠得救,想讓五條悟殺了大鬧的特級咒靈。
只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完全體狛治一尾巴貫穿了身體,老頭戛然而止,再也說不出半句話,尾巴抽出來後,他的胸口空了個大洞,直愣愣地倒下。
而很快收了飛行咒靈下來的夏油傑來不及阻止,一下來後他的鞋子又粘上了地面黏糊糊的血跡。
夏油傑皺著眉,感覺糟透了。
他朝前走了幾步,沒理會完全不在意的五條悟,站定在咒靈面前。
「你殺人了。」
他這樣陳述事實。
完全體狛治看了他一眼,沒懂這家伙什麼意思,他一個咒靈難不成還得遵守人類的規則不能殺人?
「放下素山。」夏油傑擺出戰鬥姿勢,毫不畏懼特級咒靈身上的血腥氣息。
「哼,不知所謂。」
完全體狛治轉過身來,他倒是沒想過夏油傑有勇氣攔在他面前,挑了挑眉,意外於他的行為。
只是即便要打架,完全體狛治也沒有將素山戀雪放下,只是松了猗窩座和狛治的手臂,他依舊摟著少女的腰。
素山戀雪猝不及防,眼前一亮,耳朵也聽到了真切的聲音。
五條悟:「為什麼要打?那我也要一起上嗎?好吧好吧,真沒辦法。」
他站到了夏油傑的身邊。
完全體狛治低下頭,「戀雪不用擔心,閉上眼睛就好。」
「你還不放開她!」夏油傑震驚,他沒想到特級咒靈即便戰鬥也要帶著素山戀雪。
完全體狛治瞪了夏油傑一眼,「你這樣的人明白什麼,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忘記戀雪了。」
「這有什麼好吵的呀!」五條悟跳著嚷嚷。
夏油傑看了看只睜眼了一兩秒的素山戀雪,猛然衝著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打去,他想將素山戀雪救出來。
只可惜這樣做的結果是徹底激怒了完全體狛治。
而他旁邊另外兩個也一個賽一個的憤怒。
猗窩座從一側打過夏油傑的拳頭,使其拐了方向,而他自己則面對著咒術師,「冠冕堂皇。」
他雖然承認此人很強,可對方對於武術卻並不堅定,而在咒術方面也有些動搖,光是這一點,夏油傑就注定贏不過他。
倒是夏油傑身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五條悟,反而對於自己的信任更充分。
猗窩座收回眼神,雖然他判定自己能贏,可也並不會有多輕松,因此也是很快凝神專注於眼前。
而同樣明白很可能敵不過特級咒靈的兩人,也直接聯手起來,他們雖然認識不到半年,但這期間任務已完成了許多,早就度過了磨合期,兩人的配合可以說是完美。
而完全體狛治得顧及素山戀雪,還要偶爾預防兩個咒術師時不時的突襲搶人,有另一個狛治幫忙抵擋,倒也減輕了壓力,但他依舊松了只手以做預防,只只單手抱著素山戀雪。
早在眼睛耳朵被放開後,素山戀雪就看到了五條悟他們。
只是她什麼也不想做,更不想說話,為了不被甩出去,素山戀雪還伸出了手臂圈在完全體狛治的腰間,主動貼近了和他的距離。
這讓三個狛治臉上都出現了笑容。
只是夏油傑卻有些不可置信,他躲過猗窩座的攻擊,狼狽地朝著素山戀雪大喊,「素山,你抱著的是個殺人如麻的咒靈!」
「他沒有人性的!」
五條悟插嘴,「傑,死的只是爛橘子啊。」
「……他們也是人類。」夏油傑抿嘴,有的時候雖然不喜上層的決策,可他從未想過殺了他們。
素山戀雪緩慢扭過頭,即便完全體狛治在對付兩個強大的咒術師,可她依然被穩穩地抱著,足以能見到完全體狛治的核心力量有多強。
「我從學校出來被人騙上車帶到這裡,頭被蒙住渾身動彈不得,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甚至現在連我爸爸的安危如何都不清楚!我惶恐不安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感覺來到我面前的男人將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痛得恨不能喝他的血!狛治一直被壓制出不來,一切就是為了針對我這麼個普通人,只是為了不留下我這個幫手給什麼人,可笑我連自己為什麼受此折磨的理由都不知道。」
素山戀雪平靜道,她看著夏油傑的眼睛,講明了發生的一切,而她和兩個咒術師分開不過十分鐘,就遭此磨難。
在素山戀雪開口說話後察覺到不對勁的夏油傑沉默下來,他的手臂被猗窩座的掌心震得麻了半截,後退兩步後沒有再衝向前,隨後五條悟也退到他的身邊。
「什麼……?」夏油傑腦子炸開。
而五條悟更是露出嫌惡的表情,「怪不得那死老頭催命地叫我們過來!感情是自己作孽。」
放在素山戀雪腰間的手輕巧地拍了拍她,這才使得越說越激動的少女再次平復心情。
「救我的是狛治,想要我命的是他們!」
「對我來說,他才是唯一有人性的那一個。」素山戀雪扭過頭,再次將臉埋向完全體狛治的頸間,她真的累極了。
完全體狛治垂下目光,珍惜地環抱起素山戀雪,「戀雪受了委屈,咱們沒錯。」
「錯的是所有和我們作對的人。」
第31章
「可……」夏油傑一片茫然, 他站在原地想反駁,那麼多條人命的逝去,地上的殘肢血肉也沒清掃, 全都是特級咒靈出手的緣故。
但夏油傑捫心自問, 素山戀雪所受的一切就應該她承受嗎, 光是聽她所說,就知道當時被帶到這裡, 她有多恐慌。
而既然上層有膽子把人帶來,那這反噬的後果他們自己也得吃好。
只是夏油傑不明白,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做。
素山戀雪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他和五條悟也在盡心盡力尋找祓除咒靈的法子, 為何他們還要針對素山戀雪,她身上有什麼罪過驅使上層動用私刑。
見夏油傑不打算動手, 五條悟和完全體狛治聊了起來,他倒是認同對方的做法, 並且還挺樂於見到平時壓榨他們的老頭子不用再說話。
「所以這就是完全形態嗎?三個腦袋誒, 平時會吵架嗎?吃飯喂哪個嘴啊!」五條悟沒見過這種,很感興趣。
「哦不對,咒靈不吃飯。」
有著五條悟的打岔,夏油傑暫時收起了對對特級咒靈的敵意,只是他停手了,完全體狛治卻並沒有想歇下的打算, 反而故意用尾巴再甩了兩下。
「嗨呀!」五條悟跳起多高, 躲了過去。
倒是夏油傑雖然反應了過來, 但落地時一個踉蹌, 差點摔一跤,被五條悟嘲笑著。
「你們要走?」五條悟見完全體狛治轉過身去, 也跟著走上前和他們平行著,「可能還會有麻煩哦。」
素山戀雪埋在完全體狛治脖頸傳來悶悶地聲音,「我要去看我爸爸,還不知道他在醫院怎麼樣了。」
「醫院?」五條悟若有所思,「所以你才從學校裡出來。」
夏油傑一聲不吭跟在後面。
三頭六臂的完全體狛治此刻陷入了麻煩,他解除了咒靈的覺醒形態,可此刻誰出來,三個都不想退讓,在完全體狛治腦子裡爭論。
猗窩座不容拒絕:「讓我出來,我很久沒見戀雪了。」
「說什麼呢,這該是我的時間。」狛治當然不想離開。「是我一直陪著戀雪的,由我來最合適。」
完全體狛治才不想管這些,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戀雪心上肯定正難受著,他不能在這時候離開。
因此在那兩人還在爭執的時候,完全體狛治直接接管了身體,同時單方面關閉了和他們的聊天通道。
他自然更想接近戀雪,只是從前沒機會出來。
耳邊總算清淨下來後,狛治抱著素山戀雪往上摟了摟,他恢復了正常的人類模樣,因此抱著人有些往下縮。
素山戀雪卻輕輕推了推狛治,主動放下手落在地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一直不肯抬頭,憋得臉紅紅的,眼眶也有些泛紅。
「我…我自己可以走了。」雖然還有些腳軟,但被抱了這麼久,素山戀雪理智已經回神,意識到了不妥。
狛治:……
他耷拉著眉眼,有些不情願,可手上卻小心翼翼放開虛掩著素山戀雪,任狛治心思百轉如何勾著戀雪的手,也沒能讓她打消念頭。
素山戀雪抓著狛治的手臂,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路,雖然手還不得不拉著狛治,畢竟她腳軟得幾次歇菜。
可素山戀雪遲來的羞恥心得到了緩解,她臉色褪去紅暈緊抿著唇,心裡掛念著爸爸。
「小戀雪,我們跟著你不介意吧?」五條悟在另一邊詢問,他和素山戀雪間隔著狛治。
即便戰鬥已經停止,可五條悟清晰感覺到狛治身上的咒力流動,隨時會朝他襲來。
不過他也不虛就是了。
素山戀雪沒有回頭看他,「不介意。」
說實在的話,她無法不怨五條悟兩人,他們都是咒術師,還是被這裡的人叫來幫忙的,這說明表面看起來,他們是和這群人一樣。
從剛才的戰鬥看來,他們的確有不同的想法,但素山戀雪短時間內無法不對兩人產生埋怨,為什麼他們不早點來,為什麼要幫助這些人。
這都讓已經把他們看作朋友的素山戀雪不想面對。
五條悟是不在意這些的,即使他發覺了也不會想太多,當然他也是會看人臉色,這時候戳素山戀雪的傷口也不地道,但他們不會什麼也不做,至少目前得跟著素山戀雪,確保她身邊的咒不會再開殺戒。
在五條悟看來,那群老頭子是死有余辜,綁架普通人虧他們也能做得出來。
素山戀雪被帶來的這一處是高層其中一個老頭子的私人研究院,不知道做的什麼勾搭,毀了也好,五條悟家知道他手上有些不干淨,因此五條悟不擔心後續問題。
「這個時間剛好也放學了吧,不用和老師請假了。」五條悟隨口道。
素山戀雪解釋:「沒放學也沒事,班主任接到電話告訴我的,他同意我才能出校門。」
落後幾步的夏油傑一直聽著,他感到有些奇怪,因此插話,「醫院打來的?」
「嗯。」素山戀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然後你一出校門就……?」夏油傑也不想戳人傷口,但素山戀雪剛接到消息出校門,直接就被逮住抓到這裡來,速度也太快了。
就像一直蹲著她一樣。
只是夏油傑他們離開時,沒有看到學校門口附近有什麼可疑人物和車輛,這前後腳的時間差,也沒過多久。
也就說明人不是直接蹲守在學校的,這就顯得有些陰謀論了。
素山戀雪沒懂夏油傑的意思,但回答了他的問題,她是在出校門後看到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要去醫院,當然是四個輪子的快,而學校門口附近時常停留出租車,也是因為他們高中有客源。
「要說什麼啊,傑,別藏著掖著了。」五條悟嚷嚷。
一直沒說話的狛治則面無表情地看著夏油傑,似乎他不老實交代,下一秒鐵拳就會挨上他的臉。
夏油傑痛快的說了疑惑的點,成功讓素山戀雪停下自己的腳步。
她有個可怕的猜想。
如果說從一開始,素山戀雪得知爸爸進醫院的消息都是刻意為之,那針對她的人手伸的距離比她想像的還要長。
素山戀雪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瞬間慘白。
「你們——你們帶手機了嗎?」素山戀雪猛地扭頭,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摸出手機遞給她。
素山戀雪記過的電話沒幾個,但其中就有她爸爸的,因此她按出來後極其順暢,直接就撥打了出去。
聽著待接入的嘟嘟聲,素山戀雪焦灼得掐著手,真正的度秒如年莫過於此。
「喂?你好?」
很快素山戀雪就等到了接通的聲音,而對面就是她爸爸的音色!
她啞著嗓子,「爸爸,是我戀雪。」
「嗯?怎麼了戀雪,出什麼事了。」
爸爸那邊有些嘈雜的音量很快降低,他換了安靜的地方接聽。
「我…我,我手機沒電了,借得同學手機打的,今天想吃那家壽司,爸爸買點帶回來好不好?」素山戀雪壓著聲音,保持往常的反應和爸爸撒嬌,盡力克制著害怕。
在結束電話後,素山戀雪甚至有些站不穩身體。
還好她一直抓著狛治的手臂沒有松開,他還體貼地幫素山戀雪還了手機。
「所以——你爸爸沒事。」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了一眼,憑借素山戀雪接起電話後的反應,他們就已經明白猜想是對的。
素山戀雪一時間茫然無措,她不用去醫院了,爸爸沒事,她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卻覺得冷得出奇。
狛治抬手食指試探地貼在素山戀雪的臉,她的臉色實在太差,「怎麼了?」
「我…我……」素山戀雪害怕極了,她極力控制自己冷靜下來,至少回家不能是這個樣子,讓爸爸擔心。
素山戀雪因為恐慌連抓著狛治的手都差點滑落。
好在狛治及時扶住了她的背,頗為克制地拍了拍安撫素山戀雪的情緒,這才使她穩定下來。
「老師那有每個學生家長的電話號碼,爸爸手機又在他手上,為什麼班主任會這樣和我說……」素山戀雪開始回憶當時的情形,「難不成老師……?」
「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術式,能迷惑普通人輕而易舉。」五條悟搖搖頭,否認了素山戀雪的想法。
「可為什麼呢?」素山戀雪閉了閉眼,皺著眉頭崩潰,「我身上有什麼是有所圖……」
她的聲音逐漸變小,素山戀雪睜開眼,緩緩看向狛治,眼中帶著一觸即破的脆弱,飽含難言的淚花。
咒靈,特級咒靈。
從來都只保護她的狛治。
可素山戀雪怎麼可能責怪狛治,而不怨恨罪魁禍首,他們到底礙了誰的眼。
「……」狛治不願看到素山戀雪傷心,可他也明白是自己引來的禍。
「是我沒保護好戀雪……」他的聲音輕飄飄的,散在空氣裡幾乎聽不見。
如若不是他自大,又怎麼會連累戀雪被帶走。
素山戀雪崩潰了一會,接受事實,她確信幕後黑手藏得很深,狛治抓住的那個不過是個替死鬼。
咒術師有著堪稱超能力的天賦,素山戀雪自認是比不過,她只有狛治相依,又看不到咒靈,復仇怎麼可能呢,沒有任何線索,她只得壓在心底,一直記著。
五條悟見素山戀雪因此恢復了些許精力,便開始聊起狛治殺了那群人怎麼處理,他會幫忙掩飾一二,盡量不讓上層那些老東西們來打擾她。
但只要狛治被人發現,那今天的事也遲早會曝光,現場的咒力痕跡騙不了人。
素山戀雪道了謝,也知道這事很嚴重,他們願意幫忙已經很好了。
狛治安靜地聽著,潔白無瑕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著乖巧不已,素山戀雪握著他的手和五條悟兩人告別,原本以為她會被兩人抓起來,沒想到他們願意放自己離開。
目送素山戀雪遠去後,夏油傑不再沉默:「悟,這事很麻煩,到底有那麼多人死了,高層會追查的。」
「哼哼,我當然知道那些怕死的爛橘子們不會放過小戀雪的,不過,你忘了?」五條悟笑起來,他拿著手機晃著,「那位委托人可是說過,有關於小戀雪的任何事都得告訴他,這麼大的靠山,對付爛橘子絕對是手到擒來。」
第32章
雖然打給班主任的電話是假的, 但素山戀雪從老師那請假是真的,她直接回了家。
這一天實在太撕裂了,素山戀雪過得懷疑在做夢, 只可惜在洗澡時磕到了手, 疼痛也喚醒了她在那所研究院遭遇的一切, 提醒著當時痛的也有這樣深刻,並不是夢。
並且在素山戀雪磕到手的那一刻開始, 她原本極力忽視的那些記憶,也逐漸湧上來。
在車上發覺路程陌生的恐慌, 司機悠哉道出他的不懷好意, 以及控制不了身體的無力和最終陷入黑暗中鑽心的疼痛。
那些可怕的記憶再次壓上素山戀雪, 痛苦就像是具像化一般壓在她的心口上,她難以呼吸。
夜晚素山爸爸回到家, 帶回了素山戀雪想要的壽司,她沒什麼吃飯的心情, 但還是硬塞了幾個吃, 畢竟是她自己提議說想吃。
只是在素山戀雪回到房間後,沒過多久素山爸爸端了個熱氣騰騰的杯子敲門進來。
「我熬了蘋果熱橙水,多放了幾塊糖,不知道會不會太甜。」素山爸爸將杯子放在桌上,一股橙香飄進素山戀雪的鼻腔。
素山戀雪正轉筆發呆,懵懵地看了眼爸爸關心的臉色, 「甜更好喝。」
她喝了口蘋果熱橙水, 溫暖溢向四肢, 「好喝。」
素山戀雪朝爸爸笑笑。
「好喝就行, 廚房還有一鍋,喝完還有。」
「知道我女兒最近在努力提升成績, 不過也要勞逸結合。」素山爸爸叮囑一番。
「頭發還是濕的,吹干才能睡啊。」
素山戀雪都一一應下爸爸的話。
素山爸爸在接到素山戀雪的電話後,察覺到孩子情緒低落,因此他回家路上買了水果,煮了素山戀雪喜歡喝的熱飲,希望讓她心情好些。
女兒畢竟長大了,身為異性素山爸爸不好在閨女房間多待,因此聊了幾句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不過在走之前,素山爸爸還誇了一句,「這個眼鏡很有特色。」
因為狛治的原因,素山戀雪洗完澡後又戴上了眼鏡,看到他在,能夠安心些,連帶著隱隱作痛的神經都會淡去些。
「戀雪,我給你吹頭發吧,你看爸爸都說了得吹干。」狛治手邊就是吹風機,他有些躍躍欲試,但又怕素山戀雪拒絕,眼神怯怯,和路邊的小狗差不多。
素山戀雪剛洗完澡出來後她吹了一會,但是因為頭發多,冬天冷,她很快就不耐煩,因此頭發處於半干不干的狀態,直到現在還有著濕氣。
摸了摸頭發,素山戀雪還是決定聽爸爸的話,只是吹風機已經被狛治拿了起來,她也就懶得再自己吹,同意了狛治的幫忙。
「謝謝你了。」素山戀雪迷迷糊糊。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詢問過這位的名字,他有著一半狛治一半猗窩座的樣貌,臉上頗為妖艷,明明從未見過,卻和素山戀雪相處自然。
「你應該沒有其他的樣子了吧?」素山戀雪想到這裡,委婉地問狛治。
這是她見過這只特級咒靈第三個不同的樣貌,要是和24個比利那樣,那素山戀雪感覺真有些頭大。
狛治的手輕輕穿插在素山戀雪的發間,撩起她的長發用熱風一點一點吹干,才放下,聽到少女的問話,他明白了對方想問什麼,「沒有了,只有我的兩個過去,和現在的死亡。」
素山戀雪抬眼,沒太懂狛治什麼意思,不過沒有就好,她也不多問。
狛治將素山戀雪的發絲抓在手中,任憑風怎麼吹也不放手,直到感覺已經完全干透,才垂下手。
「戀雪叫我狛治就好,他們都是我,我們是一個人。」
素山戀雪點點頭,她原本也是在心裡這樣稱呼狛治的。
頭發吹干後,素山戀雪也喝完了蘋果熱橙水,想到爸爸說過煮了一鍋,她下樓又接滿一杯,順便還給狛治也接了。
那麼大個子的咒靈,在素山爸爸進來後,可憐巴巴站在素山戀雪床頭的小角落,只是為了讓少女放心。
狛治眼神看了好幾眼杯子裡的熱飲,素山戀雪自然也以為他想嘗嘗。
不過咒靈能喝進去麼。
素山戀雪將給狛治接的那杯遞給他,看著低眉順眼的少年有些驚喜地抬頭瞧了她一眼,很是珍重地接過。
「咒靈也能喝?」
素山戀雪一動不動看著他。
低頭喝了一口的狛治露出滿足的神情,直接用行動告訴了素山戀雪答案。
不過察覺到素山戀雪不加掩飾的好奇目光,狛治耳垂連到臉頰慢慢變得緋紅,他結結巴巴:「能、能喝。」
「能嘗到味道,不過沒有飽腹感。」狛治給素山戀雪解釋。
那倒是不怕會吃胖,素山戀雪心想。
冬天的熱飲的確會給人好心情,素山戀雪已經感覺自己變得平和了,起碼沒再感受深刻那些她不好的回憶。
她早早就上了床,摘下眼鏡前和狛治道了聲晚安。
也不知道咒具眼鏡是怎麼制作的,只有戴上才會聽到咒靈的聲音,摘下後素山戀雪就聽不見狛治說話。
她閉上眼睛。
素山戀雪本以為會很難入睡,經歷了不好的事情會直接影響到她的睡夢,可事實上,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失去意識前,總感覺狛治點著她的額心,再次說了晚安。
***
素山戀雪正牽著一只手臂,這很奇怪,她心想,但下一秒,她內心又很快充滿著她要阻止這人再做錯事。
可是她不記得這人的名字,樣貌,以及是她的什麼人,她只記得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繼續活著。
周圍的聲音並不嘈雜,素山戀雪甚至能聽見兩道說話聲,只是迷糊間聽不真切。
素山戀雪就一直牽著那只手臂,也看不真切對方的臉,只是使了些力道,拉扯著他。
…………
……
這個場景沒有持續多久,而後素山戀雪再次看見了曾來到過的屍山血海。
和上一次一樣,狛治攀爬著屍山,來回的動作讓素山戀雪仿佛在看重復的電影,她試探的叫喊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素山戀雪坐在離屍體遠點的地方,看著狛治爬上爬下,她沒心大到坐屍體旁邊。
…………
……
第二天醒來後,素山戀雪依舊沒有夢裡的任何記憶,只隱隱約約感覺到是個噩夢。
不過再次戴上眼鏡後,素山戀雪卻有了種昨晚夢到的肯定有狛治的想法,這讓她感到困惑。
「戀雪,今天要不請假?」出來的還是那個有些妖艷臉的狛治。
素山戀雪搖搖頭,她又沒什麼事,多次請假已經是很不好的事了,老師說不定也會有壞印像。
只是在來到學校後,素山戀雪反而見到了不應該在此的一個人。
產屋敷輝利哉坐在會議室。
因著有昨天被騙綁走的事在先,素山戀雪不情不願地被產屋敷亮太領到校長會議室,一路上他解釋家主知道了她昨天的遭遇,想來見她說說話。
只是產屋敷輝利哉不想給素山戀雪帶來困擾,因此暫時待在校長會議室裡,讓他兒子產屋敷亮太去見人,他腿腳也利索,比老頭靠譜,加上素山戀雪也見過,想來會放心。
只是素山戀雪仍然有些疑神疑鬼,她一只手在包裡捏著手機,另一只手則和狛治牢牢牽在一起,這時候可顧不上什麼。
要是在來一遍昨天的經歷,素山戀雪上第二次當,她自己都想罵自己蠢。
因此素山戀雪並沒有冒然進入會議室,反而在在產屋敷亮太後好幾米遠,從他身後眺望室內有誰,以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素山戀雪握緊狛治的手。
產屋敷亮太推開會議室大門,坐在裡面的正是產屋敷輝利哉,可能是因為冷的緣故,他今天戴著個毛線帽,倒是看不出他其實只有三根頭發。
素山戀雪拉到最高的防御這才卸了點,她疑惑地偏了偏頭,沒想明白產屋敷家主來學校見她聊什麼。
他們都是普通人啊,能對有特殊能力的咒術師怎麼樣呢,素山戀雪也沒想過產屋敷家會為她出頭,人家已經出了許多力,又是解答琥珀問題,又是因為她身上的特級咒靈請來兩波咒術師。
狛治捏了捏素山戀雪的手,湊近了她一點,「沒什麼問題。」
他在說會議室裡。
素山戀雪反應過來,這才跟著抬腳走進去。
產屋敷輝利哉站著和她差不多高,他朝素山戀雪抬手,招呼著讓她坐在身邊。
「好孩子,是我們沒有護好你。」產屋敷輝利哉愧疚不已,他認定是因為產屋敷家未加掩飾請來咒術師,也引起了咒術界其他勢力的覬覦。
「那家研究院的資料咋夜已經收拾好了,我拷貝了一份發給總監部,他們暫時還沒有回應。」產屋敷輝利哉簡短描述了下一夜處理的後續。「按照五條君所說,咒術界的最高領導對普通人毫不在意,他們很有可能倒打一耙,你的危險還沒有解除。」
「所以,我安排了五條君和夏油君今天入學成為你的同班同學,你在學校的時間很長,有他們在更安全。」
素山戀雪略微吃驚,「這麼快……?」
這就是財閥的速度嗎,連給她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不過至少素山戀雪聽過後安心了些。
「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產屋敷輝利哉沉下臉,此刻的他威嚴十足,儼然被惹怒的雄獅,即使垂垂老矣,但仍舊可怕。
因為猗窩座的原因,產屋敷輝利哉還去信問這世上最後的鬼,愈史郎,當然他還有位伙伴,一只小貓鬼。
愈史郎沒有回信,他正閉關著,不會被外物影響,產屋敷輝利哉也清楚,估摸著要幾天愈史郎才會看到信件。
可素山戀雪出事後,產屋敷輝利哉也坐不住了,無論為什麼猗窩座出現並跟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的安全。
第33章
素山戀雪正聽著班上兩個轉校生的自我介紹, 有些不太懂現在入學手續這麼快就辦好了麼,都不用再等一天,直接當天入學。
等到下課, 素山戀雪迫不及待來到後排, 想要詢問他們怎麼完成的手續, 沒成想低估了班裡的同學們,有一半數的人堵在後排, 想要了解漂亮的轉校生。
而見過那兩人的胡蝶忍則拉住在人群外圍張望的素山戀雪,疑問道:「他們不是你的新朋友麼, 怎麼突然轉到我們班上了。」
「呃……這。」素山戀雪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見她也是卡殼不清楚的狀態, 胡蝶忍明白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雖然她內心是覺得那兩個和戀雪有點奇怪在身上。
可誰沒點秘密,再好的朋友也不會什麼都往外說出來。
胡蝶忍並不介意戀雪這些。
素山戀雪嘗試擠進人群, 只是卻以失敗告終,她力氣不比以前, 或許是接連發燒生病的原因, 身體也虛弱許多。
嘆了口氣後,素山戀雪放棄過去,同學們現在熱情不散,她過去問的事情肯定也不好直接講。
只是沒過多久,五條悟便遣散了圍在身邊的同學們,「知道大家喜歡我這個大帥哥啦!不過太受歡迎, 我身邊這位怪劉海可能會不高興哦, 你們看他現在就沒笑!」
這花園一出, 兩人周圍的學生們安靜了一瞬, 隨後理清了五條悟話中含義,為什麼他受歡迎, 身邊的夏油傑會不高興,難不成兩人有什麼關系?
沒人敢詢問,他們也就才認識不到一小時。
而夏油傑的臉色這時的確不好看,像是忍耐著什麼,笑容也掛不住。
因此大家面面相覷後,開始接二連三離開,人家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打擾。
五條悟笑嘻嘻地拍了把夏油傑,來到素山戀雪課桌邊。
他沒有掩飾自己和素山戀雪的相識,先是和胡蝶忍招呼了一聲,而後坐在了一旁的空位。
見他過來,素山戀雪好奇,「你們入學速度也太快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五條悟竊笑,「這所學校是產屋敷自家產業,可不就這麼快。」
素山戀雪驚訝,這她是真不清楚。
「那可真是個好老頭,爛橘子們要是有這樣一個人,咒術界不知比現在好多少。」五條悟感慨,他是真的羨慕。
「產屋敷這次安排我們入學你是知道原因的,關於昨天的事有我們校長和他聯手,會率先朝上層發作。」夏油傑彎下腰在素山戀雪耳邊說起後續。
從產屋敷輝利哉那素山戀雪沒聽到這些計劃,對方來見她似乎只是為了探望。
素山戀雪在離開後,才恍惚意識到,產屋敷家主是為了她而來的。
「你們校長?」
「雖然是保守派,但還有些原則。」
五條悟較為了解高專校長,和素山戀雪介紹。
他們的聲音不小,只是沒人刻意去聽,下課時間有限,前半段時間因為同學們對轉校生感興趣堵了好一會,這時候散了都上廁所或者接水買零食去了,在教室的也就幾個學習好的同學。
素山戀雪因為昨天遭受心理傷害的緣故,在之後有五條悟六眼檢查過沒有受傷,反而咒力還增長了一波,只是身體再怎麼沒事,心理卻始終記得,因此上課她並不能聽進去。
而在後排五條悟他們眼裡,特級咒靈正站在素山戀雪身邊認真聽著課,時不時還會握著她手中的筆寫兩下,這場面實在沒見過,他們震驚不少。
不過因為兩人是轉校生,且又生得高大好看,不少老師都有點名讓他們回答問題,因此五條悟不得不花上一些時間聽課。
而夏油傑也聽得認真,他本來成績就不錯,雖然上高專後下滑了些,但還能撿起來。
只是上著課,他有時候會偏到素山戀雪的背影去,他記得此行任務,特級咒靈又顯眼,因此會時不時看過去。
素山戀雪轉著筆,有時候會感覺到不同尋常的力量覆在她手上,然後寫下一些草稿。
她沒有佩戴眼鏡,一是老師會詢問,二是她自己也會被狛治影響。
狛治倒是因為之前素山戀雪的拜托,有好好聽課,他想學會好能幫到戀雪。
因此他可以說是班上最認真的一個學生。
只不過狛治的天賦或許不在學習上面,他沒有從小到大的基礎打底,直接聽高中課程都很困難,更別說能聽懂數學了,那些數字他認識,但組合在一起就異常陌生。
狛治木著臉,感覺上了一門天書。
***
素山戀雪的狀態一連持續許多天的低迷,只是在素山爸爸面前,她偽裝了過去,沒再讓他察覺。
可她的朋友以及同桌,甚至狛治都有發覺。
甘露寺蜜璃雖然和素山戀雪不在一個班,平時相處也少了,但在和她見面後不久,就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
「戀雪,你看上去很不開心。」
牽著素山戀雪的手,甘露寺蜜璃跟她排排坐在一起。
這是在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素山戀雪和甘露寺蜜璃剛好上同一門課。
素山戀雪往常在體育課就不怎麼愛動,這次在甘露寺蜜璃眼裡更是懶散得很,跑圈請假,沉默地坐在樹蔭下吹冷風。
要不是她那邊結束了找過來,恐怕戀雪還會一直呆呆地坐在原地,被冷風拍打臉頰。
甘露寺蜜璃兩只手包裹著素山戀雪的手,她的手冰冰涼,好在甘露寺自己身體超好,一雙手冬天永遠都是暖和的。
「沒有不開心,只是最近不想動。」
素山戀雪懶洋洋道,任由蜜璃拉著她的手。
雖然之前她和小忍,蜜璃一起經歷過詛咒一事,但在那之後,他們好奇了兩天也就漸漸淡忘去。
素山戀雪不希望他們被詛咒影響,因此也沒多提,她自己身上發生的已經夠奇幻了。
甘露寺蜜璃揉搓著素山戀雪的手,逐漸使它有了溫度,「你這也太懶了。」
「不管怎麼說,戀雪要是有煩惱的事,記得和我傾訴呀,我們一起解決。」
「好啦。」素山戀雪沒有拒絕蜜璃的好意,「我沒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朝蜜璃笑了笑,試圖表示自己很好。
善解人意的甘露寺蜜璃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捏著她的手,陪伴素山戀雪直到下課。
她的身體已經暖和了不少,在即將上課前,兩人才戀戀不舍分開。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體育課也在素山戀雪周圍,不過因為他們表現出來的超強的體質,一直有被體育老師要求做這做那,因此素山戀雪坐的位置他們不遠,一眼就能看到。
瞧見素山戀雪和甘露寺蜜璃兩人坐到一起,夏油傑便拉住了五條悟沒讓他過去打擾。
沒看到那個陰陽臉都站在旁邊恨得牙癢癢麼,和個躲在暗處的幽靈一樣,咒靈嫉妒起來居然也和那些陷入情愛的戀人一般。
第34章
素山戀雪逐漸從綁架中走出來, 隨著時日過去,出於保護,她關於綁架的記憶已經被大腦模糊掉了部分細節, 現在偶爾回想起來, 不至於多痛苦。
人就是這樣能夠欺騙自己的物種。
她又重新變得快樂起來。
這讓一杆擔憂的素山爸爸, 甘露寺蜜璃和胡蝶忍等人也放下心來。
伊黑小芭內雖然不說,但好歹是認識的朋友, 從蜜璃那了解點素山戀雪情緒不對後,也別扭地找她聊了天, 試圖將她的注意力拉到其他地方, 以此讓她開心些。
有這樣一群朋友, 素山戀雪走出來的時間也快,而這期間, 負責保護她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完美融入了她的學校,夏油傑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 但五條悟卻很快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就是不能逃課啊, 好煩,小戀雪你為什麼不逃課,我不想聽。」五條悟坐在素山戀雪前桌,卻趴在她的桌子上翻滾。
狛治在一旁面無表情嘲諷,「連閱讀理解都不會做的人,居然還會想逃課, 真是不知羞恥。」
這些話素山戀雪聽不見, 她不是時時刻刻戴著眼鏡, 也就放學過後會戴上, 以便能和狛治說話。
他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對五條悟他們很是警惕。
當然因為在教室裡的原因, 有著同學們在周圍,饒是五條悟也不會和狛治說話,這就讓他很是憋屈,咒靈的存在是不能公之於眾的。
因此夏油傑已經學會了無視這個在素山戀雪看不見時會嘲諷他們,而能看到時旁若無人牽著少女衣角一臉乖寶寶模樣的特級咒靈。
只是五條悟不會忍,他自小就是被捧著長大,怎麼可能就這樣聽著懟他的話不還手,雖然只是個咒靈。
五條悟將手撐在下巴處,頭由側向改為正面素山戀雪,「要不,下節課我們去小賣部吧?放心哦,保證不會讓老師怪罪。」
「不。」素山戀雪果斷拒絕,下節課是數學課,她才不會跟著這兩人胡來。
素山戀雪抬頭看了眼前面的富岡義勇,她還有些題不懂,可沒時間跟五條悟他們說話,再過兩周就要期末了,得抓緊時間。
只是她的動作被五條悟看在眼裡,他蹭地起來,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素山戀雪看了誰。
而也是這一動作讓想起身的素山戀雪有了不好的預感。
「哦~你在看那個沒什麼表情的富岡啊,沒想到嘛,那家伙冰冰冷冷的,也能這麼討女孩子歡心。」
五條悟擠眉弄眼。
素山戀雪身後的狛治瞬間臉色就不好了,他看向五條悟口中的富岡,他是知道這人的,數學成績很好,戀雪放學會跟著他補課。
也是他沒用,到現在才學到初中數學,還看不太懂,晚上看素山戀雪的舊課本,白天聽高中課程,依舊是聽天書。
這樣給素山戀雪沒有帶來任何幫助,因此狛治只能自虐而痛苦的學習,倒真沒注意戀雪對富岡更熟悉了。
五條悟的話成功激起了狛治對富岡義勇的嫉妒。
素山戀雪無奈重新坐下,「不要這樣說,富岡只是不怎麼會講話,他很真誠的。」
經過長久的相處,素山戀雪也發覺了富岡義勇說話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解,單純得可以。
也是因為這樣很容易被人誤解,雖然明白富岡義勇的意思,但頂著面無表情的臉說話表面又極其囂張,他在班裡人緣不怎麼好,連老師都會被氣到。
不過胡蝶忍卻意外地和富岡義勇熟悉,看起來是認識許久,素山戀雪捏著下巴,就是她沒聽小忍提起過。
夏油傑在素山戀雪後排座位,他不怎麼參與和素山戀雪的對話,但上課卻莫名聽得認真,此時正拿著本書看。
因為提到其他人,夏油傑抬眼也看了下富岡義勇,視線又移到前面的狛治,他正在瞪五條悟。
可真是混亂關系,夏油傑收回視線繼續看書。
五條悟還想再挑釁,只是胡蝶忍在這時候回到了座位上,面帶不善地看著他。
「五條,你擋住小戀雪做題了。」
雖然沒有趴在素山戀雪的課桌上了,可五條悟還搭著他的手臂,這在胡蝶忍的視線中對方是很討厭的。
「胡蝶同學對我好刻薄哦!」五條悟叉腰委屈。
這反而讓胡蝶忍噎住,只得冷哼一聲不理會他。
就這樣素山戀雪沒有答應五條悟逃課,但也沒去問富岡義勇問題,便上課了,那兩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對於他們不請自來總是坐在別的學生位置,基本上沒人會在意,大多數學生下課後都會去玩,在自己位置上的人連一半都不到。
加上兩位轉校生長得好看,性格各異有趣,已經快混成學校的風雲人物了,因此對於他們會坐自己的位置,沒人在意。
這也是讓胡蝶忍不喜的一點,不過座位主人都沒說什麼,她只能看著五條悟在眼前晃。
也許是相性不合的原因,胡蝶忍對五條悟升不起一點好感,因此知道對方下課總是來找戀雪後,她一下課就會離開教室,眼不見心不煩,直到快上課了才回去。
素山戀雪上次的考試成績還算理想,有進步但不多,因此堅持很長時間學習的她也到了放松的時候,這對她也是因為沒有蘿蔔在前面吊著,很容易就拖延起來,從而導致直接放棄原本定的計劃。
狛治的目光重新回到素山戀雪身上,他要加快學習速度,趕上高一課程,這樣戀雪就不會去問別人了,他也能夠解答。
詛咒是負面情緒產生的,控制不住會對人產出惡意,但狛治不同,他是帶著所有記憶的本體,即便成了詛咒,也能克制住自身。
他不能對富岡義勇出手,戀雪會生氣的。
狛治垂下目光,落在素山戀雪翻開的課本上,還是學習吧。
素山戀雪暫且不知道狛治和五條悟的爭鋒,狛治在意自己在戀雪面前的形像,而五條悟樂於拱火。
因此對素山戀雪來說,大家都很正常。
這麼多天的相處,也讓素山戀雪司空見慣了五條悟有時候奇怪的話,他的性格似乎就是這樣跳躍性極強。
強大的人就是有著底氣,素山戀雪不止一次聽到五條悟談論過他和夏油傑處於金字塔的頂尖,即便他們還在成長中。
這讓素山戀雪很是羨慕,如果她也有能力,就不會被動地進入漩渦了。
***
總監部自從接到產屋敷家族的聲討後,就已經連續開了好幾天的會議,圍繞著如何處理有關財閥的譴責以及擁有特級咒靈的素山戀雪。
也是因為前者率先發難的原因,高層陷入了不同的爭吵。
那可是財閥啊!日本知名百年家族產屋敷,咒術界都有聽聞的名聲,而他們或多或少也購買過產屋敷名下的產業。
直接得罪這樣的家族可不好。
但要放過擁有特級咒靈的素山戀雪,更不可能了!
這可是滅了加茂那邊一整個地下研究院的特級咒靈,讓他存在於世就像個大炸彈抱在懷裡,沒人會睡得著覺。
萬一哪天特級咒靈被素山戀雪引導著又發狂了怎麼辦,沒人會相信她能控制。
即便產屋敷家主嚴厲要求咒術界徹查研究院,並保護著素山戀雪,可最終關於她的處罰已經定了下來。
第35章
素山戀雪可不清楚有關於她的風雲, 對於產屋敷家族和高專校長合作施壓的後續,她沒興趣知曉,只要那些事不打擾到她就好。
「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嘛, 那可是個大殺器。」五條悟努嘴。
狛治坐在素山戀雪身邊, 正把玩著戀雪給他的小布丁。
因為五條悟時不時就要買甜品, 素山戀雪心情好也會跟來,他們在甜品店坐過幾次。
夜晚, 兩個咒術師不能跟去素山的家裡,有狛治守著, 他們住在附近, 倒也不用太擔心。
素山戀雪也明白自己想得過於天真了些, 「我不想狛治離開。」
「戀雪……」狛治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少女。
這一世的戀雪沒有記憶, 狛治沒想過自己能夠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想如同上一世守在他身邊的戀雪一般, 留在她的左右, 看著她這一世就好。
只是誰能想到出了意外,素山戀雪意外地見到了狛治,還意外卷進了咒術界。
這使得他們之間的羈絆加深不少。
「嘖。」五條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咒靈會如此粘人。
素山戀雪臉頰有些熱氣,不太自然面對狛治黏糊的視線,好在對方沒看多久。
「不說這個,你們在學校過得還真是如魚得水, 今天補課, 富岡都和我說, 五條同學人真好, 你做了什麼?」素山戀雪偏著頭,她是沒想到五條悟能和富岡義勇有交際。
五條悟嗷嗚一口大福嚼嚼嚼, 「那當然是我受歡迎啦!他誇我不是應該的麼。」
「悟幾乎和班上每個人都有說過話。」夏油傑木著臉,顯然是親歷者。
「他和富岡講了很多高數的知識……」夏油傑不願意多說,那些聽不懂的理論從五條悟嘴裡吐出來,簡直讓他不敢相信。
而也是五條悟隨意說的話,讓富岡義勇眼前一亮,好感度直接攀升,他更是喜歡聽五條悟說話,因此在給素山戀雪補習時,也忍不住誇獎五條悟。
素山戀雪打了一個激靈,揮揮手,示意跳過這個可怕的話題。
五條悟倒是無知無覺大家對於數學的膽怯,「那些正常人應該都知道吧,很簡單啊!」
「……」眾人無語,素山戀雪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達成一致不理會五條悟。
狛治則有些失落,這個他最警惕的咒術師,沒想到了解這麼多數學知識,而他連高中數學都還很吃力。
「怎麼了,狛治。」素山戀雪注意到咒靈不安的動作。
狛治小心地揪住素山戀雪的衣角,抬眼去看她,「我太笨了,戀雪學習上一點忙也幫不上。」
他可憐巴巴的模樣讓素山戀雪心念一動,手指翹起想要撫摸那雙好看的異瞳。
這個狛治和之前黑發狛治不同,他不會凸顯自己的存在,雖然同樣事事為著素山戀雪,可卻一直低調行事,好幾次素山戀雪都差點忽視了對方。
「狛治有幫到我的忙。」素山戀雪軟下聲音,她食指勾住狛治的手,將衣角扯走,「學習那些只是說笑,哪能真讓你幫我寫作業。」
是的,素山戀雪雖然動過狛治幫忙的想法,但真讓她做就不敢了。
「更何況狛治一點也不笨,不要這樣說哦。」
在素山戀雪柔和著聲音安撫特級咒靈時,並沒有避開五條悟和夏油傑,因此兩人直面了這一場景。
五條悟:傑!你為什麼不這樣對我!一個小眼睛還總是那麼凶!
夏油傑:請認清點事實,我們兩個男人。
兩人眼神交流著。
終於注意到對面兩人都沒說話,素山戀雪咳嗽了兩聲收回手,她意外於自己的大膽,在上頭的情緒退卻後,她也會害羞。
而五條悟笑嘻嘻著,「喲,我也有幫忙啊,怎麼不感謝我。」
素山戀雪默默無語,她現在也知道五條悟的性格,就是喜歡什麼事都插一腳攪混水,接話接得跟捧哏似的。
對付他這樣性格的家伙,素山戀雪沒有任何辦法,只得順著他的話直接感謝了一番。
他們沒在甜品店呆多久,素山戀雪得快點回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消耗精力很快總是經常感覺疲倦,因此不會在外坐多久。
素山戀雪的身體有問題,這是五條悟的六眼這段時間看到的,她的生命機能在不斷喪失,但卻有著另一方補償進去。
只是這一方出一方進的流程,身體受不住,因此素山戀雪會感覺到虛弱,這就好像她天生帶著虛弱buff。
明明第一次見到,五條悟並沒有看出來,他捏著下巴,在想會不會是特級咒靈出現的原因。具體什麼時候察覺到素山戀雪的虛弱,五條悟猜想也許和那個琥珀有關。
素山戀雪帶著琥珀碎片給五條悟看過,那東西殘留的詛咒氣息已經很淡了,可能是因為破碎的原因,只知道大概作用和她現在帶著的雪花一致。
五條悟弄不明白素山戀雪和特級咒靈的聯系,因此時常會做出挑釁狛治的行為,只是現在成功的幾率越來越少,咒靈都開始不理他了,他實在了解不了太多。
正想著特級咒靈會是由什麼詛咒而成,五條悟突然被手機鈴聲打斷,他很是臭脾氣地接起來。
「喂?」
而後素山戀雪看著五條悟的嘴角向下癟,他似乎不同意電話那頭所說的話。
「讓別人去好了啊!我現在還在任務中保護人啊!」
夏油傑偏過頭,湊近了些五條悟的方向。
而後沒說兩句話,五條悟一氣之下就掛斷了。
「什麼事?」夏油傑見他嘟著嘴的表情,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
五條悟踢著腳,「輔助監督,說是我們附近有咒靈出現,得趕過去幫忙。」
「咒靈挾持了小孩。」他補充道。
「這個時候?」不是夏油傑多想,一般正常來說不會在咒術師還沒完成任務時,將新任務撥給咒術師。
五條悟嘲諷臉,「對啊,調虎離山也太明顯了吧。」
素山戀雪猶豫,「那你們要去嗎?」
咒靈挾持了小孩,一聽就極具危險,這種情況下,就是和死神比拼時間吧。
「……」五條悟沉默。
夏油傑面色也不好看,他是心中有著必須保護普通人的想法,特別是孩子這種弱勢群體,他不可能在這上面放手。
「我跟著一起好了。」素山戀雪輕快道,她也是面對過咒靈的可怕,這種時候咒術師不去就沒人能救下被挾走的孩子們了。
素山戀雪主動牽起狛治的手,她眨眨眼,「我有狛治呢,跟著你們一起不是更好行動。」
而被牽到手的狛治結結巴巴,「是…是啊,我能保護好戀雪。」
第36章
夏油傑挑眉, 「這倒確實,我們為什麼非得離開而不帶著你。」
「沒錯!我們可是最強啊,都不用那個特級咒靈動手。」五條悟熱情高漲, 也是他一時沒想到還有這個辦法。
「不過咒靈挾持了孩子, 是怎麼一回事?」素山戀雪沒聽到五條悟電話那頭說了什麼。
具體的事宜五條悟也沒怎麼想聽, 只是對於有小孩子被咒靈綁去,這在他眼裡是那背後之人的威脅。
「這次是一級咒靈, 不然也不會急哄哄來找我。」
五條悟抱怨,說什麼他在附近, 不過就是想把他叫走嘛, 一級咒靈又不是沒人能解決, 非得打電話給他。
「咒靈之中有不少具有智慧,他們會抓人質很正常, 但那幾個孩子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夏油傑這樣給素山戀雪解釋,話到最後有些低沉。
他不是沒見過被挾持的普通人會受到什麼, 可依舊習慣不了這樣的任務。
夏油傑已然清楚被綁走的孩子不大可能好, 能活下來都是命大。
素山戀雪轉頭和狛治悄咪咪說話,「我們跟著就好,應該不會有危險。」
狛治不贊同,他給兩個咒術師上眼藥,「他們不怎麼靠譜。」
不過他也沒反對跟上,就像五條悟所說的, 這是一起很明顯的調虎離山計, 想讓素山戀雪單獨一人, 指不定也有困住狛治的辦法。
他們最好跟著一起。
五條悟接到的任務在一所小學, 本來今天那所學校的小學生們下午就放學,學校有安裝計劃, 不好管理學生。
在安裝完後,工人們就離開了,守在門口的保安關好門,等待晚上的巡邏。
但小學生們是最琢磨不透行為的一群孩子,他們精力充沛,愛跑動吵鬧。
平時最討厭的學校居然提前放學了!好幾個小學生偷摸著在下午重新進入學校,好奇想知道什麼情況,在發覺只是安裝投影設備那些後,他們便喪失了興趣,跑到別處去玩了。
學校只要不上課,那就有各種玩法,等到幾個小孩發覺肚子餓了想離開,原路來的入口卻被封住,他們又不可能光明正大走正門出去,那肯定會被抓住受老師和家長的罵,因此幾個人商量著找其他出口。
也是如此,他們碰到了咒靈。
雖然在小學出現一級咒靈很奇怪,但現在沒時間去找原因,營救那群孩子才是首要的目標。
素山戀雪跟在五條悟他們身後,為著安全考慮,狛治主動扣上了她的手,以免在跑動過程中兩人遇到突發情況。
小學上空已經放下了帳,他們四人進入其中。
五條悟憑借六眼能很快找到咒靈,或者人質,任何事物在他眼裡都逃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只是在看到咒靈和人質後,五條悟罕見地沉默下來,而後出奇的憤怒。
「啊,真是,現在咒靈都這樣嗎?」五條悟嗤笑,朝著樓上跳躍,很快停留在三樓。
而夏油傑召出了他的飛行咒靈,站定上去,看向素山戀雪。
「他看到了什麼?」素山戀雪和狛治站上去。
即使夏油傑在高專得到了咒術師的專業訓練,但還沒到徒步跳三樓,更何況還有素山戀雪這個普通人在,他選擇穩妥地讓飛行咒靈跟上五條悟。
「大概是什麼不好的場景吧。」
夏油傑皺起眉,他沒見過五條悟這樣的表情,按理說從小生活在咒術界的大少爺對於任務的殘忍應該很常見吧,還是說這次咒靈惡得令人發指。
素山戀雪緊抿著嘴唇不再說話,她想像不到會是什麼樣的場面會讓五條悟這樣生氣,那幾個孩子遭到了虐待嗎。
她對於咒靈的概念還很模糊,第一次看到的蟲子咒靈沒幾秒就被猗窩座捏死了,第二次遇到的咒靈沒看到什麼樣。
平時素山戀雪戴著咒具但基本沒見過咒靈,似乎是狛治解決了周圍大部分有威脅的咒靈,偶爾能看到的也就蠅頭。
聽狛治說,這種咒靈非常弱小,沒有任何攻擊力,誕生的數量卻不小,因此他清理過周圍後,會再冒出來很正常。
狛治沒發覺素山戀雪的走神,他握著少女的小手有些不敢用力,戀雪的手潤如羊脂,肌膚細膩,雖然剛開始有些冰涼,但在狛治的感染下,已經帶上了溫度。
狛治的心情簡直躍雀得要飄起來。
夏油傑驅使著飛行咒靈趕上了五條悟,「怎麼停下了?」
他的面前是間大教室,占了整個三樓的一半面積,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裡面詛咒的氣息濃烈。
「嘖。」五條悟不爽,「小孩在裡面,這間教室整個牆壁都包含詛咒,打破的話那幾個孩子可能活不成。」
「居然還活著嗎。」夏油傑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按照咒靈的惡意,那幾個孩子已經是屍體了。
素山戀雪朝五條悟前面看去,這間大教室沒有窗戶,只有前後門,門縫裡溢出可疑的氣體。
「好詭異。」素山戀雪小聲和狛治吐槽。
回過神來的狛治,「我不會離開戀雪一步!」
「誒,這麼嚴肅啊。」素山戀雪轉頭去看狛治,他的身體緊繃,看上去很緊張。
素山戀雪不由得扯動著手,「交給他們就好了,狛治不用離開。」
五條悟當然不會輕易妥協,他揮揮手示意夏油傑上前,「去吧,傑!該你上場了!」
他的[術式順轉·蒼]威力太大,也不適合近距離釋放,為了盡快救出孩子,最好選擇更穩妥的辦法。
夏油傑收的咒靈多,總有一種能夠不波記到人質的攻擊。
沒有和五條悟廢話,夏油傑直接就召出了咒靈打破教室牆壁,他記得所有收復的咒靈術式。
這面牆有著一級咒靈的咒力在裡面,五條悟在到來時就用拳頭試過,沒有打穿,只裂了道縫,而後很快復原,僅憑拳頭是打不穿的。
因此召出來的咒靈在夏油傑的驅使下,也嘗試了兩次才徹底把牆壁打了個洞,而後將其撕開。
暴露在他們面前的,是裡面驟然擴大的聲音。
「為什麼……要學習,為什麼……上課!」嘶啞的叫喊傳進素山戀雪耳朵裡。
她定睛一看,大教室裡許多桌椅,可前面已經被破壞了大半,血跡粘在破碎的桌椅上,有的上面還有幾塊血肉。
三個小孩縮在一起,他們已經被逼得在最後一排,眼看咒靈即將落下最後一擊,五條悟閃身擋在小孩面前,直接釋放了[術式順轉·蒼]。
咒靈被五條悟的咒力吞噬,連帶著它背後的牆壁也直接捅破了個大洞,教學樓只剩下一半。
也不知道咒術界會不會賠償這個學校,素山戀雪亂想著關於咒術界的規定。
「他們兩個已經死了。」夏油傑的聲音傳來,他蹲在那三個孩子面前,剝開兩具已經變成屍體的小孩,將活著的那個抱出來。
最後存在的孩子被嚇傻了,呆呆的也不動彈,夏油傑抱著小孩注意到他的腳已經被吞了一條,正庫庫流血。
「我先帶他去找硝子,悟你和素山他們回去吧。」
人既然活著,那肯定要救。
兩人雖說要守在素山戀雪身邊,但有時離開一個也可以。
只是在夏油傑抱著小孩經過素山戀雪身邊時,變故在這一刻發生。
那個孩子身體抽搐了下猛然腫脹起來,伸手抓向素山戀雪的脖子,他的臉更是直接變得猙獰,嘴角開到腦後,留著口水的尖牙距離素山戀雪極其近。
夏油傑瞳孔微縮,想抱著這東西立刻遠離,卻發現他居然比不過這玩意的力氣!
第37章
也就在這剎那間, 五條悟和狛治同時伸手,五條悟想抓著那變異的小孩甩開,而狛治則直接抱著素山戀雪往後退了幾步, 率先保證她的安全。
可在他們沒注意到的身後, 那兩具屍體也分別動起來, 素山戀雪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小心!」眼看其中一具屍體朝著五條悟背後抓向他的心窩,素山戀雪心髒都停止了一秒的跳動。
好在六眼的確很厲害, 五條悟就像是能看到後面一樣,不僅躲過了攻擊還順手壓制住了那東西。
而夏油傑手上的那個有些麻煩, 它的肌膚化作了惡心的黏液, 無論怎麼甩都弄不掉, 在他身後又驟然出現另外一個。
狛治護著素山戀雪,氣沉丹田一拳打向偷襲夏油傑的那東西, 這才解決完這三個東西。
只是這玩意黏糊得惡心,即使已經沒了動作, 任然留下它的血肉在手上, 讓狛治恨得牙癢癢。
「哇好惡心!」五條悟卻是干干淨淨,他雖然用蒼瞬間滅掉了襲向他的屍體,可卻炸開得到處都是。
夏油傑心情煩躁地清理自己的手臂,他看著滿牆的血跡,手中仿佛還殘留著他抱起來呆呆的孩子的溫度。
三個小孩都已經喪失了生命,原本夏油傑察覺到還能救的那個孩子, 實際上也早已被詛咒侵蝕了內裡,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沒發覺, 差點傷到素山戀雪。
即便知道另外兩個孩子死了, 夏油傑都沒這麼復雜的心情。
可現在連他們的身體都直接碎成了渣,原本以為活著的那個更是在夏油傑懷裡變異。
「……給輔助監督打電話吧。」夏油傑心累。
素山戀雪也再一次經歷了血腥的場面, 她的臉色有些不好,扭過頭去不再看一片血跡的牆面。
狛治身上也粘了些血液,不過好在他攬著戀雪的手還是干淨的,他解決了偷襲過來的東西,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只是在看到素山戀雪別過頭,狛治稍顯緊張,「沒事吧?戀雪。」
素山戀雪搖搖頭,鼻尖縈繞著濃烈的血腥味,「我們走吧。」
她怕再不離開,就忍不住想吐了。
一行人沉默著離開,五條悟倒是想得開,「接下來沒我們的事啦,直接回家吧。」
他還在內心嘲笑不知道誰使的調虎離山,惡心又浪費時間。
五條悟還奇怪為什麼自己看不到那三個小孩體內的詛咒,按理說咒力的走動他是能夠看清的,但當時他們就是什麼異常也沒有。
一直到夏油傑手上抱著那個孩子出現異樣,五條悟才發覺身後的兩具屍體的變化,從他們皮膚下鑽出了詛咒氣息,像是受肉失敗的身體。
「他們的身體…會怎麼處理?」素山戀雪沉默了一會,忍不住詢問。
那些只是為著玩樂卻被咒靈抓去折磨的孩子們,生前死得痛苦,死後被詛咒搞成這樣,身體都不得安寧,不知道家們會有多傷心。
「送去高專,得調查清楚詛咒來源,這些屍體大概率是受肉。」五條悟說明了後續。
夏油傑安慰素山戀雪,「不用擔心,我們有輔助監督負責後面問題,他們能安撫好孩子們的家長。」
素山戀雪沒再說話了,那只咒靈壓迫孩子們的模樣,已經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殘暴無人性,她記住了咒靈的可怕。
這導致她都有點不敢面對狛治。
他也是咒靈啊!
素山戀雪心下漏了一拍,而後她就沒空去想這些了,在學校的帳破掉後,門口停留著一群人在欄杆外面,正神色詭異地盯著她的動作。
「喂,你們干嘛?」五條悟認出了幾個人,大部分是總監部的咒術師,以及部分禪院家和加茂家的人員。
素山戀雪被看得起了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但狛治攬著她的肩膀的手動了動,對這些人非常警覺。
五條悟和夏油傑率先走出去,「?啞巴啦?說話呀!」
為首的一個中年人拿出一疊文件遞給五條悟,「有輔助監督探查到這裡特級咒靈的出現,經過鑒定,是屬於素山戀雪身上存在的特級咒靈,雖然有著產屋敷家族的擔保,但是特級咒靈實在不可控,我們有權對素山戀雪本人極其咒靈進行清除,以免造成社會不安。」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有用吧,快散了散了。」五條悟催趕人群,對中年咒術師的胡言亂語感到好笑。
夏油傑也掃視了這一群人等,發覺不少拿著咒具的,似笑非笑著:「他們恐怕是認真的呢。」
中年人沒管五條悟的驅趕,見他們不打算看文件,收回遞出去的手繼續說:「因為時間緊急,任務重要,此次任務指派給了你們兩個,還有其他一級咒術師助陣,總監部的指派擁有優先權,高於其他所有任務。」
「務必消滅咒靈,無論咒靈宿主如何。」中年人宣判完素山戀雪的判定,一臉高深莫測,「五條君,夏油君,請吧?」
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紛紛換成了戰鬥狀態,這讓素山戀雪後退了一步,一直以來的擔憂成真,她看向五條悟兩人。
他們也只是認識沒多久的朋友,最多能說上幾句話,雖然平時五條悟總是抱怨高層,可這種判定危險的咒靈,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拒絕,都是身經百戰的咒術師了。
狛治松開手,站到了素山戀雪的前面,他側過臉,「別怕,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狛治兩只異瞳緊盯著背對著他的兩個年輕咒術師,只要他們稍有打過來的動作,他都會第一時間反擊。
五條悟雙手插兜,「開什麼玩笑啊,你覺得你能指使我們?」
他歪了歪頭,「這是誰決定的?沒人通知我呢,我為什麼要幫你們當打手,把老子想得太便宜了吧!」
「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同意呢,那可是特級咒靈啊。」夏油傑嘆了口氣,「我也才升上一級咒術師,怎麼可能打過呢,如果有不怕死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哦。」
眼見他們不動手,中年人有些氣悶,但想了想帶來的這麼多一級咒術師,總不可能連這種才出來沒多久的特級咒靈都對付不了,根據資料顯示,這個人形特級咒靈出現不過幾個月時間。
「都給我上!」
想明白後,中年人狠狠揮了下手,等這次任務結束,他還得回去給這兩個不答應的高專學生好看,就知道和他們對著干。
五條悟悠哉大喊,「打不過就跑吧!不丟人!」
他確信狛治單手都能干翻這群人,實在是弱得連他都瞧不上,也不知道總監部想些什麼,又菜又膽小。
「早知道你們咒術師不靠譜了。」狛治冷哼一聲,黑霧逐漸散開籠罩住他和素山戀雪。
狛治現出了他的完全體,三個腦袋再次出現,黑色短發的狛治揚起臉,先是衝著素山戀雪笑笑,「戀雪!好久不見你了,我好想你啊!」
而桃紅短發的猗窩座先是看了看素山戀雪,視線又在逐漸包圍著他的一群虎視眈眈的咒術師們身上掃了一圈,「哼,主體就是沒用,根本沒保護好戀雪。」
第38章
素山戀雪再次被狛治裹住, 不同的是,上次她是被抱住,而這次她人被包裹進了狛治腹腔下方, 周圍都是一片黑色柔軟物質, 手按在上面和陷入了棉花的觸感一般, 真是新奇的體驗。
而狛治還給素山戀雪留出了能看到外方的視野,跟著狛治他的視線。
素山戀雪摸了摸周圍, 手感非常好,連帶著她都沒什麼正在對敵的感覺, 反而跟沉浸式電影一樣, 還有全方位的音響。
有點不太真實, 素山戀雪通過這視角看狛治揍人,甚至連站在一旁歡呼吶喊的五條悟都能看到。
這視角是因為有三個頭的原因嗎, 素山戀雪這樣想著。
狛治在藏好了戀雪後,沒說一句廢話, 尾巴一使勁就將自己衝入了那些咒術師當中, 這些人也就有個二十多人的樣子,他以前也不是沒殺過。
只是顧慮著戀雪在這之後的處境,狛治還是收了幾分手,控制著力道不讓人死了,半死不活的就行。
「想動手,那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狛治抬手使出[破壞殺·羅針], 他的尾巴下出現巨大的十二角雪花陣, 閃起的亮光讓五條悟眯了眯眼。
作為記憶完整的狛治, 他自然也會猗窩座的血鬼術[破壞殺], 變成咒靈後血鬼術成了術式,也就黑頭發的狛治術式和他們不同。
即便如此, 三頭六臂的狛治也如魚得水,他的術式為保護戀雪而存在,殺傷力更是比從前更上一層。
為首的中年人在狛治現出覺醒形態的第一時間就屁滾尿流往後逃跑,連術式都沒有使出來,他原本以為這是個美差事,沒想到反而是拉仇恨最高的一個。
他手中的文件被丟下四散,狛治六只手接住直接撕爛成碎片,「垃圾都不帶走,真是無禮。」
「不是說有權進行清除嗎?那就來啊!」猗窩座不爽地看著這群咒術師們後退逃跑的動作,「懦夫。」
黑發狛治徒手接住咒術師甩過來的咒具,而後重重的還回去,他沒有用術式,但所用的武術動作,旁人看來卻是和另外兩個所用的術式沒差別。
戰鬥不過幾個呼吸間,狛治無人能敵,巨大的身軀佇立在倒下的人群中間,雖說沒有傷及到他們的性命,但基本上都被狛治打斷了手腳。
少有的幾個人還醒著沒有昏迷過去,瞪大了眼睛看著特級咒靈,對他的恐懼浮於表面。
「五條悟!夏油傑!你們兩個就這麼看著嗎!?」其中一個黑發咒術師仰躺在地上,撐著頭怒視著站在遠處的兩人,「總監部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五條悟掏了掏耳朵,「在說什麼啊?」
夏油傑也笑著偏過頭,「太遠了誒,聽不見。」
狛治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尾巴卷起那人重重砸向地面,黑發咒術師昏迷過去。
「廢物。」猗窩座不屑。
素山戀雪沒太看到關於狛治單方面壓制的場景,或許是怕她看到血腥的畫面,一到這些地方視線就會一黑,她眨眨眼,原本以為是狛治打架沒顧得上這邊,現在想想應該是主動黑了一片。
素山戀雪的確不適應看到那種血腥畫面,她先前看見的那三個孩子的屍體碎肉還沒消化完,感覺心口難受得很,好在有狛治的貼心遮掩,沒讓她看到殘忍的一面。
帶著素山戀雪,狛治回到空地上,距離五條悟他們也有段長度。
「戀雪。」黑發狛治小心翼翼將素山戀雪抱住,他微微紅著臉,有些羞澀。
因為解除了覺醒形態,素山戀雪是處在那團黑色物質當中的,她感受著腰背上的力道,回看狛治。
「呃,你又換啦?」
三頭六臂已經散去,留在原地的是黑色短發,天藍瞳孔的狛治。
「好久不見戀雪了,我好想你。」狛治可憐兮兮地看著素山戀雪,這樣近的距離直把她看得忘記問的什麼。
素山戀雪紅著臉想後退,卻被狛治攬在後背的手擋住。
事實上,黑發狛治是趁著打完後,就鼓著勁一口氣爭到了控制權,另外兩個,一個沒反應過來,一個沒爭過他。
他實在太想念戀雪了,又不像本體狛治那樣能夠通過他們兩個的視角接收和戀雪相處的記憶,在本體狛治出來的這段時間,黑發狛治是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
素山戀雪不是第一天認知到這個狛治,他很粘人,在當初認識黑發狛治時,她就被那一句「我們是夫妻」給震驚了。
雖然後面黑發狛治也一直在提及他們是夫妻,但素山戀雪講過她並不認識對方後,黑發狛治就再也沒有說過了。
黑發狛治非常黏糊著素山戀雪,在見到她後退時,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放開了手,給素山戀雪理了下頭發。
「戀雪不想念我嗎?」
「咳咳。」素山戀雪咳嗽兩聲,掩蓋她被狛治大膽的傾訴所震撼到的情緒,「嗯,想。」
「接下來怎麼辦?」
小聲回答了黑發狛治後,素山戀雪快速轉過話題,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走來,臉上掛著笑意,她感覺這兩人聽到了不少。
「這群人,今天搞這一出恐怕在給我打電話時,就已經預料到我們會帶著你。」五條悟嫌惡地看了一眼滿地的人,「真是沒想到,還有這腦子,不過顯然他們低估了這位。」
五條悟挑挑眉,示意狛治就是那個意外。
「這還沒完吧。」夏油傑懶洋洋道,對於總監部這樣的操作也很厭煩。
「的確,他們肯定還有後……」五條悟話沒說完,電話就又響起來。
他摸出手機後,看也沒看直接靜音。
「真煩啊。」五條悟甚至都想把手機扔出去了。
素山戀雪看了一眼,她背對著那群倒下的咒術師,「為什麼這些人要這樣對我和狛治?」
「害怕唄。」五條悟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弱小的人就是這樣,他們害怕一切強大的會壓在他們頭上的東西,所以會選擇除去。」夏油傑給素山戀雪這樣解釋。
黑發狛治悄咪咪移動著身體,緊貼著素山戀雪的手臂,「他們來一個我打一個!」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手機也震動起來,「啊,應該是看你沒接,找我來了。」
「直接掛斷。」五條悟這樣教夏油傑,還想上手奪過他的手機自己來。
夏油傑舉高手,躲過五條悟的爭奪,「不行哦,逃避不是辦法。」
他接通電話,按了免提。
「夏油傑!你們怎麼回事?!五條悟為什麼不接電話!」
「不配合總監部工作,你們兩個該不會想造反吧?那可是咒靈!特級咒靈!」
「那個女學生按理來說該死刑的!要不是看在產屋敷的面子上……」
「你們兩個必須解決那個學生,不然你就不用回高專了。」
夏油傑假笑著聽對面嗶嗶了一大堆後,連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黑發狛治在聽到對方敢這樣決定他心愛的戀雪,雖然怒火中燒,但還記得在素山戀雪面前保持形像,沒有直接黑下臉。
只是夏油傑的手機報廢了。
拿著冒出煙的手機,夏油傑看了狛治一眼,隨手丟在腦後。
「看樣子我們要去產屋敷家族一趟了。」
第39章
「這種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素山戀雪有些不可置信, 夏油傑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五條悟說他們的高層總監部還是官方的組織,整個咒術界的領頭。
這真的是正常人麼,能直接判定給她死刑。
素山戀雪不安地看向正商討的兩個年輕咒術師, 說實話, 到了現在她的心裡已經有些惶恐不安。
碰上這樣一個喊打喊殺的組織, 她之後的去處如何,會不會連累爸爸和朋友, 一切都是未知數。
黑發狛治撫摸著素山戀雪的頭發,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朝狛治笑了笑, 素山戀雪蒼白著臉等待結果。
五條悟和夏油傑商量完, 轉過身來, 「走吧,剛和產屋敷打過電話了, 他還不知道這事,總監部先斬後奏的做法真是傲慢。」
「去找他們真的好麼?」素山戀雪猶豫著, 「我是說, 我和他們,你們都沒關系,為什麼這樣幫我?」
「嗯?」五條悟拉起墨鏡回頭,「沒有為什麼啦,全看老子心情哦!」
夏油傑敲了敲他的頭,而後緩和了語氣對素山戀雪說道:「他的意思是我們有自己的判斷, 不是什麼都跟著上層走, 至於產屋敷——」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得你自己去問。」
「不過他們沒有惡意就是了。」作為咒術師, 他們對於人類產生的負面情緒意外敏感,隱藏起來的惡意幾乎都能察覺到。
素山戀雪點點頭, 她感覺這一切都像是被誰推著走一般,沒有她自己的選擇,只能被動接受出現的海浪,好不容易堅持衝出海面後,還有暴曬的烈日,藏身的深海怪物。
夏油傑召喚出了飛行咒靈,載著他們三人一咒靈去產屋敷家,有著上一次去的經驗,他們對於路線已經熟悉。
產屋敷家很是隱蔽,但沒有阻止他們記下地址,夏油傑停在了他們門外,早已經等候的侍從領著他們進入。
值得一提的是,夏油傑的飛行咒靈很怕黑發狛治,他一站上咒靈背上,那咒靈連動都不敢動。
因此,黑發狛治被夏油傑禮貌地請了下去,讓他自己飛,或者回到素山戀雪的雪花裡。
選擇自己飛停下,重新黏上素山戀雪的黑發狛治對著夏油傑的背影咬牙。
素山戀雪深呼吸一口氣,來找產屋敷家主總有種不願麻煩這位老先生的念頭。
產屋敷輝利哉端坐在房子中間,見到素山戀雪和兩位咒術師後,稍顯愧疚。
「很抱歉再讓你遭受到這些不公。」
「原本以為同為人類,他們能夠理解身為普通人的恐慌,然而想來是人性的惡占了上風,他們也許早就忘了日本現有的法律。」
五條悟舉手,「那個——打斷一下嗷,那群爛橘子不會遵守什麼法律的,他們自己有一套。」
很嚴謹了,五條悟,他擺出了和產屋敷輝利哉的同款表情。
產屋敷輝利哉慢慢點頭,「原來如此,謝謝你的補充,五條君,是我對咒術界的認知還完全不夠。」
「不過這次有著你們的加入,戀雪你之後不必再擔心被威脅了。」產屋敷輝利哉轉過頭來對著素山戀雪鄭重其事道。
素山戀雪一愣,而後忐忑地感謝產屋敷家主。
看出了素山戀雪的不安,產屋敷輝利哉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之前你們提起過猗窩座的名字,我找來了知道這個名字的幫手,他或許能提供一定的幫助。」
而後產屋敷輝利哉找來了他的兒子產屋敷亮太,讓他幫忙用手機打了個電話,他因為眼睛老花看不太清楚。
素山戀雪偏頭看向身邊的黑發狛治,對方瞬間揚起笑臉,「戀雪!」
他小聲呼喊,眼神亮起的一幕,讓素山戀雪幻視朝自己奔來的狗狗,身後的尾巴都搖晃出了殘影。
這讓素山戀雪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她抿住笑意,想要摸摸黑發狛治的頭發,但又一個激靈看向隔著他的五條悟正暗自竊笑暼來的眼神,她止住了這個衝動。
不過黑發狛治不樂意了,他正等著嘉賞呢,握住素山戀雪往回收的手,同時又自己低下頭去夠。
短發無法蓋住他臉上滿足的緋紅,黑發狛治勾起唇角,顯得嬌羞又喜悅。
這讓旁邊圍觀的兩個單身咒術師嘖嘖稱奇。
素山戀雪手上傳來硬質的絲滑感,和她想像的柔軟不同,黑發狛治的頭發偏硬,但撫著並不扎手,反而因為發質濃密很是舒服。
rua過兩把後,素山戀雪就收手了,她沒忘記對面的產屋敷家主和他兒子是看不見咒靈的,自己的動作在他們眼裡就是在摸空氣。
五條悟偷偷笑了兩聲,嘿嘿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突兀,產屋敷輝利哉抬起頭,疑惑:「怎麼了?」
產屋敷亮太也在這時起身,他拉上了房間內的窗戶以及厚重的窗簾,最後關閉內門,沒有透過一絲光亮。
夏油傑打著哈哈,「沒什麼,這是在干嘛,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只是關一下窗。」產屋敷亮太擺手。
房間的燈散發著柔和的暖黃光線,素山戀雪突然崩起了警惕,仿佛有著什麼東西即將到來。
燈光依舊溫暖,但卻發生了變化,在五條悟猛然跳起來的瞬間,產屋敷家主身邊出現了個人影。
他綠發紫瞳,端得一臉冷漠,「輝利哉。」
只是這樣有氣勢的出場,卻因為身高打了折扣,他和素山戀雪差不多高。
五條悟和夏油傑警惕時,對方的眼瞳也依次掃過他們,視線從兩個高個子略過,眼神銳利地看向素山戀雪。
而後緊跟著,他的瞳孔一縮,最後落在了黑發狛治身上。
他能夠看見狛治,素山戀雪在發覺對方看向身邊的狛治後斷定。
「這位是我的好友,愈史郎。」產屋敷輝利哉介紹身邊的少年,兩人的年齡看不出能成為好友。
五條悟淡然,「這是鬼?」
夏油傑挑眉,沒有說話。
產屋敷輝利哉點頭承認,「愈史郎從未犯過罪孽。」
名為愈史郎的鬼收回眼神,頗為無趣地坐在產屋敷輝利哉身邊,「我對猗窩座的信息知道的不多。」
「灶門或許了解一點,他曾給我說過在砍下猗窩座的頭後,嗅到了感謝和解脫的味道。」
「所以,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再次出現,應該是有著其他原因。」
第40章
素山戀雪緊張起來, 「會是什麼原因?」
愈史郎瞥了她一眼,「我怎麼知道。」
「只是猜測。」
「哇,態度好差。」五條悟和夏油傑掩耳說著大家都能聽見的悄悄話。
愈史郎抽了抽嘴角。
黑發狛治瞪了愈史郎一眼, 不滿於他的語氣。
產屋敷輝利哉端起亮太倒的茶水給愈史郎, 「呵呵, 愈史郎說話就是這樣。」
「那麼依據你的猜測,他為什麼會出現。」產屋敷輝利哉觀察細致, 自然能看到愈史郎落在素山戀雪身邊的視線。
那裡什麼也沒有,也就只能說明, 愈史郎能夠看到咒靈, 而那位猗窩座現在就在素山戀雪身邊。
這讓產屋敷輝利哉有些意外, 畢竟他所認知的上弦三可不是友好的,如今卻跟著素山戀雪身邊, 目前看來沒有要求回報,這就很居心叵測了。
愈史郎喝了口茶水, 不緊不慢道:「為什麼不問問他呢?」
素山戀雪有些茫然, 一開始還沒意識到是在說黑發狛治,而後她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看了眼身邊。
一開始是因為害怕,任誰身邊突然出現個跟著的危險人物,恐怕都不會想太多,反而更提心吊膽自己的安危。
後來不再擔憂安全問題, 也是因為慢慢發覺狛治是在保護自己, 素山戀雪更多的是面對來自外界的困擾, 因為狛治的原因, 咒術界高層似乎一直不滿。
「狛治……應該不知道吧?」
至於為什麼沒問狛治為何會跟著她,素山戀雪先入為主以為他是不知情的, 畢竟她身上帶著之前的琥珀,現在的雪花,是狛治的棲息地。
素山戀雪猶豫著,她突然想起來黑發狛治曾說過的他們是夫妻的話,而猗窩座意義不明地提及他認識煉獄杏壽郎。
她有些懊惱起來,明明很多細節可尋,可偏偏素山戀雪都忽視了過去,完全沒有把這些聯系起來。
黑發狛治乖巧地偏頭看著素山戀雪,並沒有躲避她看過來的視線,「嗯?」
然而第一次見面說出我們是夫妻的狛治卻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用著那雙如寶石藍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安靜了兩秒,而後想到什麼,「不能說?」
她猜測。
黑發狛治眨眨眼,輕微動了下腦袋。
「既然不能說,那就很簡單了,猗窩座在交換來了回到人間的辦法,但出於某種規則,他被限制了告知部分關於此的真相,那麼他跟著素山的原因,肯定也包含在這裡面。」愈史郎慢慢道來。
「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五條悟嘀咕。
產屋敷輝利哉細細思考著,「……猗窩座會有危險性嗎?」
這是他考慮的最重要的一點,從上弦三變成咒靈的猗窩座,如若和以前不同,那麼產屋敷輝利哉之前一直強烈要求除去他的想法可以推翻。
他又不是不識時務。
如今的咒術界儼然針對著素山戀雪,產屋敷輝利哉通過五條悟他們得知猗窩座是一直在少女身邊守著,這讓他有些幻視曾經守著鬼妹妹的灶門炭治郎。
重回人間的猗窩座不論是何原因,他目前的行為旨在保護素山戀雪,沒有其他動作。
愈史郎有些遲疑,他雖說現在是鬼王,可只是因為是唯一在世的鬼,論戰鬥,他是完全敵不過猗窩座的。
見他沉默,產屋敷輝利哉也明白了友人的難處,他不敢斷定是否,因此他轉頭和善地詢問看熱鬧的夏油傑,「我能見一見猗窩座嗎?」
他需要能夠看見咒靈的咒具眼鏡。
「能能能。」五條悟樂得見到產屋敷家主想辦法,他很想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決策面對總監部。
能做到日本財閥這個位置,產屋敷家族可不是以前總監部忽略的小魚小蝦。
夏油傑摸了摸衣包,把咒具拿出來。
產屋敷輝利哉在兒子的幫助下帶上眼鏡,隨後自然而然便看到了猗窩座。
「你好,正式見面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必我不用再自我介紹,我們早已經互相認識了。」產屋敷輝利哉朝黑發狛治笑了笑,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上弦三,難免好奇些他的樣貌。
在發覺黑發狛治眼中沒有代表鬼身份的三個字後,產屋敷輝利哉也放下了一顆擔憂的心,他最怕的就是鬼又重新出現。
黑發狛治微微扭頭,看向正前方端坐的產屋敷輝利哉,他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
而一開始沒找到機會的素山戀雪連忙解釋,狛治是狛治,猗窩座並沒有出來,而他們有三個不同的存在。
這讓產屋敷輝利哉有些啞然,他倒是不清楚原來猗窩座只是其中一個。
「抱歉,是我沒有先弄明白。」產屋敷輝利哉誠懇道歉,而後才再次詢問黑發狛治,「既如此,你能保證不會威脅到素山以及人類嗎?」
黑發狛治笑道:「戀雪是我心中致愛,我怎麼會傷她。」
「至於人類,干我何事。」
這個回答沒有讓在場人意外,只有素山戀雪微紅著臉拉扯了下黑發狛治。
讓人意外的是,五條悟很是認同他的觀點,「說的沒錯啊,我有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去救普通人,有的咒靈明明就是他們自己造的。」
夏油傑沒想到自己的摯友居然是這樣想的,並且非常理直氣壯地認定他沒錯,他只好停下課看熱鬧,苦口婆心勸解五條悟,「我們身為咒術師,有著這樣的天賦,就得擔起保護普通人的責任。」
「哈?」五條悟一臉不爽,「什麼鬼責任啊!我才不要!」
兩個人吵了起來。
早已摸清他們性格的產屋敷輝利哉沒有在意,只是在思考黑發狛治的回答。
可以說他不在意人類自然也就不會主動招惹,但若是有如同田中武雄那樣的存在來打擾素山戀雪,下場也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只是這解決辦法也簡單得出奇,素山戀雪本身就有著能控制特級咒靈的鑰匙,這凶獸的繩索一直被牽在她的手中,只要她想,肯定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面。
產屋敷輝利哉壓下這點,打算等離開前再和素山戀雪說兩句。
「沒我的事了吧,那我先走了。」愈史郎左右看了眼,直接消失在眾人眼前。
素山戀雪這次看了個清楚,這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子,只不過起身就已經消失,而產屋敷家主早已習慣愈史郎的來去自由。
黑發狛治因為旁邊的爭吵皺起眉,「產屋敷,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有些不耐煩呆在這裡了,感覺和鬧劇差不多,若不是戀雪牽著他的衣擺,黑發狛治真想回到雪花中。
第41章
產屋敷輝利哉樂呵呵地, 沒有為黑發狛治的態度影響,「鑒於總監部的惡行,我會讓產屋敷名下所有產業對咒術界做出抵制, 到時我和他們必定有著一場談判, 如果順利, 他們低下高貴的頭顱是遲早的事,如果不順, 我想日本政界插手咒術界恐怕就從這裡開始。」
在咒術師面前說這話,就不怕他們報復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停止爭吵, 滿臉都是這個疑問。
產屋敷輝利哉朝兩人致歉, 「這項計劃會針對所有的咒術師,先提前和兩位說聲抱歉, 你們或者你們的朋友有需要購買產屋敷名下產品,亮太會幫忙。」
「希望這次能夠給總監部權威一個猛烈撞擊。」
五條悟張大著嘴巴, 「哇噢, 真是酷。」
「不過老頭,你要如何應對到時候針對你的暗殺和詛咒呢?」五條悟興致勃勃詢問。
咒術界不單單只有咒術師,還有詛咒師,他們是不遵守總監部的一群瘋子,是被驅逐的咒術師,也有總監部打壓的無辜者。
大部分詛咒師都是窮凶極惡之人, 總監部高層若是以他們的身份處理不了, 便會在暗網上找詛咒師去解決。
而各高層家族裡, 咒具咒物是不缺的, 針對人類的詛咒不要太好找,因此產屋敷輝利哉反而是弱勢的一方。
五條悟是真的好奇, 率先針對總監部的產屋敷輝利哉是有著什麼底氣,才會不畏懼這些。
「哈哈,據我所知咒具需要人體血液頭發皮膚這些才能發動詛咒,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產屋敷家可不是那麼好找的。」產屋敷輝利哉笑了兩聲,不過現在不比以往。
即便產屋敷家自古就有著躲藏的能力,但也太過被動,且因為族地內人員眾多,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外出,而回來的人攜帶詛咒他們也是知曉不了的。
因此還得有個保險栓,確保產屋敷族地足夠安全。
而後產屋敷輝利哉收到了愈史郎發來的消息,大概猜到了他接下來會做什麼,因此他推薦了一個人,對方有足夠的實力保護產屋敷。
「好了,現在所有問題都有了解決辦法。」產屋敷輝利哉放下手機,他才聯絡了愈史郎推薦的人,並且按照暗網的價格還要高出一倍的付給了對方。
產屋敷就錢多,對產屋敷家主來說,能夠花錢買到的,是最合理的交易。
見他胸有成竹,五條悟好奇得抓心掏肺,只可惜產屋敷輝利哉沒有說是誰,只話題一轉任然繼續擺脫他們保護素山戀雪。
兩個咒術師對視一眼,「我們是沒問題啦,不過……」
「夜蛾老師真的會同意我們不在高專上課,跑來普通高中聽課嗎?」夏油傑不由得多想。
而產屋敷輝利哉很快轉向素山戀雪,「你的手上擁有那位,他在最大程度保護著你,不過為了以防你們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有個你的同齡人或許能夠幫上忙,我會詢問他的意見,作為普通人他也有著異於常人的五感。」
素山戀雪很是感激,但同樣,她心中的疑惑不得到解答,恐怕會夢到夜晚的噩夢,因此她直接詢問,「為什麼要這樣幫助我呢?」
產屋敷輝利哉不意外,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素山戀雪現在的警惕是正常的,如若她什麼也不做就直接相信產屋敷輝利哉的話,恐怕產屋敷還會有些苦惱,畢竟沒有戒心,夭折是遲早的事。
「……也許是因為我們有緣吧。」產屋敷輝利哉沉默片刻,他給素山戀雪講起了關於鬼的一切,以及百年前那場戰爭。
勝利來之不易,和平就尤為珍惜。
素山戀雪在回家路上,還在想著產屋敷輝利哉所說的有關於猗窩座的故事。
猗窩座曾經真的是鬼嗎?素山戀雪想起了曾見到豎著的眼瞳,這應該就是鬼的標志了吧,其他兩個都是正常的瞳孔。
素山戀雪躺在床上,抬手撫上胸口的雪花,再次接受另一種設定讓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忘卻了總監部派來的那二十多人。
好在在她逐漸受不住困意睡去後,黑發狛治傾斜著身體伏在素山戀雪的上方,他著迷般地緊貼著戀雪。
這是他的妻子,他的一切。
這一切素山戀雪都看不到,因此黑發狛治才有膽子貼得這樣近,他不在乎其他,對產屋敷也無所謂。
只一點,對方說得極為正確。
他是由戀雪掌控的怪物,自然素山戀雪有著驅動特級咒靈的鑰匙,而不是他的棲息地,那塊雪花,黑發狛治不在意產屋敷告訴戀雪這些,相反他很高興。
能為戀雪付出,這代表著他是有用的,他會所有的能力只為保護素山戀雪。
***
「所以,你就是產屋敷家主說的那個同齡人??」素山戀雪有些懵,她本以為再怎樣也會是個成年人,比她大幾歲,也是同齡。
但沒想到直接就是素山戀雪隔壁班的同學啊!
「喲,今天比較精神呢,素山同學。」煉獄杏壽郎打招呼,他在早自習還沒開始前等到了素山戀雪。
「總之,我會好好觀察周圍的,絕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煉獄杏壽郎自信十足地拍著胸脯,對於產屋敷家主給的任務發自內心會認真完成。
黑發狛治罕見地湊到煉獄杏壽郎的面前,他歪著頭看這個目光炯炯的金發男生,而後轉過頭來對素山戀雪說:「戀雪,他可真有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興奮,但素山戀雪很快牽起黑發狛治的手,以防他對煉獄杏壽郎起了興趣而找上這位同學。
「如果他學武術,一定會是個強者!」
好在黑發狛治雖然比平時話多起來,但沒多做其他事,他任由素山戀雪牽著,乖乖跟著她回到教室。
平時上課煉獄杏壽郎還是會在自己班上,下課後他便會來到素山戀雪的班級外守著,恪守著職責。
五條悟他們自然也知道被安排來的煉獄杏壽郎,不過他們沒有看不慣人家,反而奇怪為什麼產屋敷和一個普通高中生認識。
「啊這個呀。」素山戀雪倒是知道點,「煉獄家自願作為產屋敷家的家臣,煉獄曾經和我說起過。」
五條悟看了眼夏油傑,他們曾讀過產屋敷家的家族修書,他是過目不忘,夏油傑同樣也記得些,那上面就有煉獄杏壽郎的名字。
原本以為班上胡蝶忍這個也出現過在產屋敷家族修書中的名字不過是巧合,可現在看來就有些曖昧了。
第42章
不過產屋敷家主沒說, 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說不定又是什麼前世今生的設定呢,再多來點也不稀奇。
五條悟撐著腦袋想, 而後他放下手忍不住趴在桌上, 天天上課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 想到後面還有這樣的時光,他就有些提不起勁。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幾天, 產屋敷家族的計劃已經開始發力。
五條悟罕見地抱著手機嘎嘎樂,「哈哈哈哈哈!!夜蛾老師正奇怪學校供應的食材短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產屋敷怎麼連這一行都有涉及到啊!」
「啊, 說起這個, 產屋敷家名下產業不少,幾乎囊括半個日本, 能斷你們學校的供應食材也不奇怪,畢竟咒術師應該沒有去種田或者開大車拉食材的吧。」素山戀雪轉動著手上的筆。
再有幾天就期末考了, 素山戀雪現在雖然也好奇後續, 可更多時候是在復習和刷題,不過也不怎麼坐得住,時不時會聽五條悟他們聊天。
說到五條悟兩人,素山戀雪有些嫉妒,他們兩個的成績非常好!
夏油傑一開始上課還沒跟上進度,後面才趕上來。
可五條悟簡直就是天才!
他的數學小考次次滿分, 要背的學科更是沒出過錯, 這就是六眼的能力嗎?!
素山戀雪簡直咬著牙地羨慕。
更別說這家伙在課堂上拉得仇恨, 因為成績穩定年級第一, 五條悟在課堂上睡覺,玩手機, 給夏油傑丟小紙條,老師都是不會管的,當沒看見一樣!
隨時叫他回答問題或者上講台解數學題,都能得到正確答案和過程。
囂張到數學老師還會關心五條悟睡覺會著涼!專門給他帶了小毯蓋著睡覺。
素山戀雪多麼想能分一點他們的才能,夏油傑的學習速度也行啊!只可惜她的成績依舊保持在班級中間,不上不下令人尷尬。
因此她刷題的時候,對兩個咒術師的嫉妒由為強烈。
不過還好,有黑發狛治陪伴著素山戀雪,他們三個的學習進度不一樣,她猜測應該是記憶不互通的原因吧。
這讓素山戀雪看黑發狛治有些憐愛,也就是說他得學習三遍,聽上去就很難受啊!
黑發狛治察覺到戀雪的目光,他對此很敏感,第一時間就偏過頭去,對上了那雙可愛的花狀粉瞳。
「怎麼了?有題不會?」黑發狛治慌亂了一秒,而後逃避著去看素山戀雪面前的試卷。
嗯,看不太懂,他也不會。
素山戀雪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只是又回頭看著試卷嘆了口氣,「哎,實在太難了,為什麼答案和我算出來的不一樣呢?」
黑發狛治也緊跟著看向自己面前,他還在啃數學課本,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記這些數字,他看得眼睛痛。
短暫的抱怨過後,素山戀雪又看向下一題,她漸漸聽不到五條悟他們聊天的聲音,按照自己的解題思路在草稿上計算。
而在咒術界,他們普通又平凡的一天,卻傳來了一則不普通的消息。
「什麼叫采購的咒具零件被扣住了?!」
某咒術師世家長老咆哮著回來復命的家族成員,誰會有這個膽子扣留他們的貨物,這個長老將手下半跪著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隨後他才恢復了些許理智,喝了口水詢問緣由,咒術師有很多種方式報復回去。
「沒打聽出來,采購那家公司並不知道咒術師,只是在我出據身份證明時,對方面色古怪的提出拒絕。」
長老無語:「……你都出據身份證明了,他還不知道咒術師?那他為什麼拒絕?」
在長老看來對方肯定知曉他們的身份,說不定就是想敲詐一筆錢,畢竟他們購買咒具零件的錢,可是占了大半的花銷。
只是長老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他還沒想出個章程來,也因此在他猶豫期間,更多的外出購置需求物的家庭成員紛紛無功而返,都是遭到了攔截,沒收到貨。
而這樣的場景在大大小小的世家裡都正在上演。
冬天的綠色植物沒有多少,世家宅府裡的幾顆樹也都沒有葉子,看著就是一幅衰敗的模樣,連烏鴉都沒想來光顧。
產屋敷家不僅斷了生活必需品,甚至連一些基礎的布料衣服也沒放過。
世家們動蕩不已,但暫時沒人發覺這是產屋敷所為,在他們眼裡從未將普通人當成平等的人來對待。
而直到有人發現了不對,他打探到了這些要麼扣留要麼拒絕售賣的公司背後的操縱者。
總監部召開了緊急會議。
不是沒人選擇過直接動用術式,可滿地的咒力痕跡消除不了,他還想繼續當咒術師,詛咒師那過得可太過驚險刺激。
但也有總監部高層不怕這些,為著權力他們不在乎一群蟲子的蹦跶,動用術式簡單又粗暴。
只是根本沒用,那些守衛身上似乎攜帶有反咒力的裝置,這種裝置是禁物,有咒術師在幫助幕後主使。
再這樣下去也就一條路,殺人奪資源。
可不少高層反對,因為實在太多人了,全殺了的話會引起社會注意,要是察覺到咒術界可就不好了。
而在這樣經歷了一周後,所有人都彈盡糧絕,眼見就快壓不住有些刺頭,產屋敷讓人通知給他們一句話。
「你們需要我們,我們的世界裡可不是必須要求咒術界做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成功坐在談判桌前,產屋敷輝利哉還有些激動,雖然能看得出對面視頻通話,一群老頭子正憤恨地盯著他。
素山戀雪也在這裡,只是沒有出鏡,她坐在產屋敷輝利哉的手邊,需要暫時隱藏起她的身份。
這通視頻電話被投影在了大屏幕下,在場的人都能觀看,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在其中,看著視頻上熟悉的面孔,五條悟第一次想仰天長笑,那群老頭子們的臉色簡直可以稱得上非常難看。
素山戀雪和黑發狛治咬耳朵,「還真是和五條說的一樣,沒一個年輕人。」
「嗯……活了幾十年的老頭,都是迂腐玩意。」黑發狛治頂著淡定的神色,耳尖卻紅到滴血。
第43章
視頻裡那一溜串老頭和產屋敷家主形成鮮明的對比, 素山戀雪偷偷暼著產屋敷家主的正襟危坐,還是他好看些,總感覺視頻那頭有著腐朽的味道。
「產屋敷想如何?」
視頻對面傳來問話, 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面對著他們壓人的氣勢, 產屋敷輝利哉沒有低頭, 他把玩著手中的小茶杯。
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
因為知道此次談判的重要性,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有說話, 兩人拿著手機啪啪打字。
[五條悟:好囂張,果然還是得抽他們一頓。]
[夏油傑:太粗暴了吧, 再怎麼說也是高層。]
[五條悟:所以說你這家伙屁股都是歪的。]
見他們兩個捧著手機, 素山戀雪想了想, 也把手機拿出來,毫不意外地發現他們在有自己的聊天群裡說話, 她也順勢加入。
[素山戀雪:你們說產屋敷家主會怎麼應對。]
[五條悟:是我的話當然是先罵一頓嘍。]
[夏油傑:猜不到,但肯定會要求些什麼。]
黑發狛治沒有手機, 很是乖巧地坐在素山戀雪身邊, 他對他們的聊天沒有興趣。
而產屋敷家主沉默了片刻,不在意對面帶來的隱形壓力,畢竟他自己的經歷也是千錘百煉,這點小談判在他看來還算能拿捏住。
對面的幾個人連面貌都不敢露出來,反而是幾方大屏風擋在他們面前,只有個模糊的影子, 旁邊當然還有幾個露出了面目的老頭充當前鋒。
「鑒於咒術界屢次三番的冒犯, 甚至使出陰謀詭計派人暗殺我委托的任務人, 我認為是時候表達我們的態度。」
坐在前方的老頭一聽就急了, 「什麼暗殺?產屋敷就是這樣扣屎盆子到別人頭上的嗎??」他理直氣壯,素山戀雪曾經遭受到的危險, 在他眼裡全都是不存在,「完全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如此行為,不知道政府是否能夠坐得住?」
他想借日本政府給產屋敷輝利哉壓力。
作為被推出來露臉的一員,他的發言雖然突兀,屏風後面的人有些不滿,但他話中表達的意思也是他們內心的想法,因此掌握最終權的幾人沒有阻止,反而在等待著這條忠誠的狗,為他們衝鋒陷陣。
對於老頭的話,產屋敷家主沒有什麼反應,畢竟已經了解到咒術界這群人有多麼無恥因此他倒不怎麼生氣。
倒是給產屋敷一方提供幫助的兩個年輕咒術師,都快在手機上按出殘影,抨擊著他們的同類。
這一幕有點好笑,可素山戀雪卻沒心情扯起嘴角,她第一次面對咒術界高層的不掩蓋的惡意,氣得連手機都不想再看,怒視著投影上開口說話的老頭。
他們根本沒把素山戀雪放在眼裡,仿佛她就是路邊的螞蚱。
素山戀雪狠狠掐著手,而另一只大手突然從側面覆蓋上來,她抬頭看去,黑發狛治側著頭坦露出關切的眼神。
素山戀雪小聲嘆了口氣,在狛治的陪伴下逐漸冷靜下來。
談判還在繼續,產屋敷家主嚴肅著臉,將素山戀雪遭受的所有暗殺以及傷害都列舉了出來,並且擺出了條條證據,全都顯示幕後主使指向咒術界,這些全都是高層才有的,能夠行使的權力。
他拿出的證據非常全面,沒有一條是模糊的假像。
因此先說話的老頭慌了神不斷往後看去,而產屋敷家主則淡然地看著視頻裡的搞笑畫面。
如果說即便擺出了證據,這群高層都還要極力否認,那麼他們簡直無可救藥,連普通的政客都不如。
顯然在屏風後面的幾個位高權重的高層,也沒想到僅僅只是個普通人,居然能夠查到這麼多,甚至沿著這些順藤摸瓜到了他們身上。
這不是那個老頭能夠解決的。
他們在屏風後面互相探過身,竊竊私語。
產屋敷家主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討論,他突然提高了音量,「那麼對於這些你們做下的惡行,我所下的決定非常合理,你們沒有遵守和我的約定保護好任務人,反而處處加害於她,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他朝後揮揮手,示意著。
這次談判是咒術界高層先發起的,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反而是產屋敷家主占了上風,並且率先發難。
「等等!別!」其中一個在屏風後面的人有些著急,他晃了晃身,害怕產屋敷家主提前關閉視頻通話。「我們可以再商量!」
他們的思路被打斷,安靜下來。
產屋敷家主回過頭來不耐煩道:「商量什麼?一次偶然倒可以有說法,可再而三的搞這些陰謀詭計,你們的目的早就浮在水面了,我們不是同路人!」
談判當然是有來有回,可天然處於弱勢的一方,雖然他們占理,但產屋敷家主必須打斷對面那群腦子不好的思考。
他毫不懷疑針對素山戀雪的暗殺不會停下,因此絕不能讓這時候的敵人有所思緒,必須打亂他們的思路,使得他們被動接受產屋敷家主的提議,最終才能達成他想要的目的。
因此產屋敷家主才一改他的態度,以強勢的形像力圖壓過那群人。
這還是素山戀雪首次看到產屋敷家主這樣的形像,她不再關注投影上那群難看的老頭子們,反而眼中閃耀著,注視著意氣風發的產屋敷家主。
這一刻,她簡直崇拜死這時的產屋敷家主了。
甚至就連那邊哐哐打字的那兩人,都停下了手抬頭看向產屋敷輝利哉。
五條悟張著嘴做誇張的口型:哇哦,真是酷。
產屋敷家主接連進攻,而咒術界高層連連後退。
真是厲害,素山戀雪發自內心佩服,她的視線一動不動。
而在場的只有黑發狛治,很快收回了目光,他對此倒沒什麼感情,只是有些不爽產屋敷家主占了戀雪的眼神。
「那麼就讓她來高專上課好了,總得學會控制特級咒靈,了解咒術理論吧。」其中一個屏風後面提議。
產屋敷家主按兵不動:「高專,你以以為她現在的高中有多少優質教師,有多少豐富的學習資源?那是你們這群文盲想像不到的程度,我可是知道你們高專連幾個老師都湊不齊。」
他冷哼一聲,儼然對他們的提議不滿。
第44章
這話說的實誠, 只是身為在高專的學生夏油傑,有些尷尬,畢竟產屋敷的話是事實。
夏油傑是從普通國中升到高專的, 現在更是體驗過素山戀雪高中的生活, 說實話, 兩者相比較的確是高專的學習資源差,只是咒術師主要職責是祓除咒靈, 因此他也就不在意這些。
不過有時候夜蛾老師也會愁這一點,高專的咒具老舊, 申請困難手續多, 生源又少, 怎麼看也不算個好學校。
只不過整個咒術界就兩所高專,沒得選。
夏油傑看向五條悟, 發現他正傻樂著,也就只有這家伙, 不在意高專如何。
畢竟身為五條家的未來家主, 光是家族藏書,都放滿了不知幾個屋子,更別說他那作弊的六眼,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五條悟連學都不用學。
產屋敷家主的話再次讓視頻對面沉默下來。
屏風後的人很想斥責他,普通人怎麼會懂得高專的教師以及資源傾向。
咒術師擁有普通人無法擁有的能力, 怎麼能和普通高中相比。
可他們這時也看出來了, 跟產屋敷家主這個硬骨頭說這些完全行不通, 他是鐵了心地認為高專配不上素山戀雪。
高層們很是頭痛, 人他們暫時打殺不得,讓她去高專產屋敷家主又嫌棄老師少。
這群人面面相覷, 實在不知怎麼解決。
一開始咄咄逼人的老頭弱弱提議:「那要不,就讓她平時還是正常上課,周末去高專補習。反正只是學習理論知識。」
只要能控制特級咒靈,也不需要怎麼教素山戀雪咒術理論,幾個學生幫忙都可以,反正不可能指望她去打咒靈。
屏風後面竊竊私語的高層,發覺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既能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觀察,給他灌輸咒術界的思想,也不用產屋敷家主再挑刺,他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畢竟平時素山戀雪還是在自己的學校學習。
坐在最中間的屏風後面試探性地詢問:「這個辦法如何?」
產屋敷家主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而是在咒術界高層的面前沉思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高層們忐忑不安的眼中,這個沒有多大個子的小老頭才決定下來。
「可以,但有幾個前提,首先素山戀雪的安全,你們必須保證,絕不能發生之前類似的事,否則後果……,其次,關於她的所有調動和安排,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不允許你們直接插手。」
在產屋敷家主高深莫測的眼神中,咒術界高層們也不敢有意見。
這兩點提議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有些動作就真不好現在拿出來了,不過以後慢慢商量也行,因此他們同意了產屋敷家主的要求。
不管怎樣,先把人給拐來。
見成功達到自己的目的,產屋敷家主沒再多和他們廢話。
他先讓對面考慮一會,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口頭上的協議是可以撕毀的,因此產屋敷家主需要一個保障。
在此之前產屋敷輝利哉就和五條悟以及保護他的人討論過,因此他直接拿出束縛要求,要求咒術界高層執行。
只是沒想到那幾個人中會有人不同意,束縛的條件實在太過龐大。
產屋敷家主還特意征求了法務的建議,寫了一場長串,也是他之前力求的所有,因此在束縛條件拿出來前,他必須得讓咒術界高層同意。
只是再次見到那群人反悔,產屋敷輝利哉眯起眼睛,「怎麼?這不是你們咒術界的東西嗎?還是說你們只是在欺騙人,實則內心是反對的,所以才不敢立下束縛。」
這一手段太過狠辣,連總監都沒有輕易開口,其他人更是啞口無聲。
誰會願意給自己加上一道枷鎖。
原本以為敷衍產屋敷家主過去就可以了,可沒想到他居然了解束縛。
如果說咒術師們沒人幫助他,那肯定有假。
總監心裡惱怒,發誓在此次談判後一定要抓住給產屋敷出主意的咒術師。
「到底同不同意??」產屋敷輝利哉不耐煩道,「我可不像一些冠冕堂皇的人,束縛條件都是合理合規,和我剛才所講的一樣。」
「只要不違規,對你們可沒有任何損害。」
產屋敷輝利哉抬著眼看向屏幕對面,眼神銳利直擊躲在屏風後面的高層們。
只是這次無論產屋敷家主怎樣激他們,咒術界高層都沒有在短時間內答應。
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當然不會希望背負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怎麼甘心被鎖鏈囚禁。
好幾個人開始暴躁起來。
而這一次沒有人再輕視產屋敷家主了。
在沉默了許久,最中間的屏風才緩緩開口:「產屋敷,不是我不答應,你知道束縛帶來的後果有多麼嚴……」
他話還沒說完,產屋敷家主就打斷了:「你的意思是會違反束縛?那之前是在騙我好玩嗎?我提的條件你們明明都同意,結果一到立束縛,真得遵守,就直接暴露出了啊。」
產屋敷輝利哉夾帶火炮,雖然這些人沒有羞恥感,但能罵他們幾句的機會可不多,當然要嘲諷兩句。
這下幾個露臉的老頭臉色更不好看了,誰能想到產屋敷家主這樣難纏。
他們當然不能認下:「可你要求我們所有人都立下束縛,也太過分了吧,如果可以,這三位肯定願意幫忙。」在邊上屏風沒怎麼開口的影子道,他提出了一個相對中等的意見。
「那又怎麼保證你們不會想要傷害人?就憑剛才的直接拒絕嗎?恕我直言,無法相信。」產屋敷家主呵呵兩聲。
面對他的死纏爛打,連帶著屏風後的高層都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產屋敷家主不同意只有三個人立下束縛,他堅定要求所有人。
屏風後面的幾個高層又怕死,事情就這麼僵硬下來。
只剩下三個對這場面嘆為觀止,聽著他們交鋒的高中生們。
黑發狛治因為討論的是保護戀雪的措施,聽得也格外認真。
在發覺立束縛陷入困境,五條悟揮動手臂上躥下跳,表示可以一同幫忙威脅。
而黑發狛治也心念一動,第一次認同五條悟的觀點。
那群老頭磨磨蹭蹭,聽起來就不樂意,不如直接強硬著逼著他們立下束縛。
只是素山戀雪一眼看出了他的蠢蠢欲動,反手扣住了狛治,衝他搖搖頭,產屋敷家主沒有要求他們出鏡,不能打亂他的計劃。
而站起來的五條悟突然看了眼外面,仿佛有著什麼東西突然出現。
第45章
不過很快五條悟就收回了目光, 那個人他倒是認識,不用太警惕。
只是之前沒有見到他在場,還以為是產屋敷家主把人派去了其他地方, 現在中途出現在這裡, 想來是外面有了動靜。
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 五條悟的判定轉瞬即逝。
產屋敷家主和咒術界高層的商議陷入了僵局。
素山戀雪即使有心幫忙,但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轉機很快出現, 咒術界一方有了動作,一扇屏風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 素山戀雪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巴掌大的影子, 突然就出現了。
人影接過那個停留在他身邊的小東西,沒過多久他看完後, 便將手中的東西傳遞了出去,屏風後面一個接一個的看著。
素山戀雪猜測那是一張紙, 不過為什麼紙會突然憑空出現, 會是術式嗎。
而後咒術界高層們便答應了產屋敷家主的要求。
只是他們沒有多情願,不過只要能答應下來,誰還管這些呢。
產屋敷和他們所有人立下束縛後,也松口家族名下產業對咒術界的禁令,然後便結束了談判。
產屋敷輝利哉成功做到了他給素山戀雪承諾的。
這給夏油傑帶來了一些不可明說的東西。
素山戀雪有些熱淚盈眶,至少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會遭遇到未知的可怕的怪物, 或者突然衝出來使出不同能力的咒術師, 她眨眨眼, 鄭重其事地站起來給產屋敷輝利哉鞠了一躬, 「謝謝您。」
產屋敷輝利哉關閉視頻後便笑了起來,他打了一場翻身仗, 因為一直在說話,他有些口渴,在喝了口茶水後,沒來得及阻止素山戀雪的動作。
「不用謝我,我也是有目的的,只是為了以後打算。必須得提前打進咒術界。」
然而素山戀雪不管這些,至少這次談判如果不是產屋敷家主的作用,恐怕開不起來,同時也成功不了。
更何況,談判內容是實打實地對素山戀雪的好處。
黑發狛治也深深看著產屋敷輝利哉,這樣的人,這樣的大義,可以想像年輕時他是一個多好的領導者,直到年老後都不遜色。
雖然好奇產屋敷輝利哉口中的為以後打算,但五條悟並沒有多想,他此刻正歡慶著,如同打了勝仗一般。
他通過這場談判,從產屋敷家主這裡學到了又一種應對高層的辦法。
那些爛橘子們恐怕不會想到,五條悟未來的難纏,竟然是學習的產屋敷輝利哉。
門外傳來開門的動靜。
素山戀雪久久不能平復心情沒有注意到,而五條悟和兩個產屋敷倒是知道來人,也只有夏油傑去瞧誰來了。
然後夏油傑嘴角掛著的淡淡笑容便不見了,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面時,他就不是很喜歡。
不過好在兩人交集不深,因此沒怎麼說過話。
「結果怎麼樣啊?」來人懶洋洋地語氣。
有咒術師的地方,他不喜歡踏足。
不過這次是好奇雇主想要的結果。
一定是失敗吧,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那群人只顧著自己的利益,怎麼可能會接受完全沒好處的束縛,還是和一個普通人。
禪院甚爾原本帶著嘲笑的嘴角消失,他心情猛然煩躁,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扭頭看向產屋敷輝利哉,想從他面上得知結果。
只是見產屋敷家主和素山戀雪的臉上帶著的笑容,禪院甚爾立刻意識到了。
「不……不可能………」禪院甚爾喃喃自語。
而後他垂下眼,陣陣笑聲從他嘴裡發出,最後演變成了大笑,如同一個瘋癲的壯漢。
「真是意外之喜。」禪院甚爾重新抬頭。
「產屋敷看在我今天心情好,這次委托給你打□□折。」
他隨心道。
禪院甚爾是產屋敷家主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保鏢,實力杠杠的,不過即便打了□□折也是一筆巨款。
只是他現在真的是心情很好。
早在禪院甚爾小的時候便明白,咒術界已經爛透了。
禪院家是咒術界御三家其一,由家族便能延伸到整個咒術界是什麼樣子,腐朽傲慢的長老,看人下碟的僕從,不見天日的囚籠,沒有人能反抗得了這種壓迫,只能逃跑。
因此禪院甚爾在成年後逃走了,他大鬧了一場禪院家,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揍得起不來,並卷走了禪院家的咒具庫。
在禪院家,那群人毫不避諱他,談論如何拉攏平民咒術師,只要對方不同意,不為他們所用,便會下手解決,無論有多好的天賦,禪院甚爾見證了這些年輕咒術師的隕落,就在這群只會躲在別人後面的懦夫們口中。
不過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禪院甚爾連咒術師都不是,他甚至一點咒力都沒有,反而是個天生的天與咒縛。
所以對於產屋敷的做法,禪院甚爾簡直是喜聞樂見。
在逃離了那個地方後,禪院甚爾遇到影響他此生的人,他變得成熟,不再充滿尖刺,也從咒術界中跳出來以一個全新的角度掃視整片黑暗,他對咒術師群體去了些偏見,雖然還是看不慣,但他明白了,自己的不被重視是整個咒術界的問題,也更是上層腐朽的原因,那群人容不下他。
禪院甚爾冷哼,不過因為沒有咒力,就要將他排外,不過產屋敷這個人實在太有能耐,居然讓看不起普通人的咒術界高層們,不得不捏著鼻子和一個普通人立下束縛,這件事怎麼看都好笑。
產屋敷輝利哉謝過禪院甚爾的優惠。
歡慶完畢的五條悟坐在桌子上,「那我們的任務也結束了吧。」
這次委托任務可以說得上是五條悟平生最久的一次,不過現在危機解除。
五條悟:「終於能不再去聽一整天的課了,還不能逃課。」
還是高專好呀,他心裡感嘆。
「當然。」產屋敷輝利哉笑著回應。「周末的時候,戀雪要去高專,希望你們能照看一二。」
只是這樣就得占用素山戀雪的休息時間了,她抽了抽嘴角。
凡是高中生這個年紀段都愛玩,素山戀雪這下是只剩放學後的時間,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著安全考慮,她去學習點東西也沒什麼。
並且——素山戀雪看向黑發狛治,她明白一個道理,不可能事事都靠狛治,哪怕不能幫上忙也得做到不拖後腿,所以去高專學習是最好的方法。
事情也算順利解決,五條悟和夏油傑嘻嘻哈哈地跟在素山戀雪身後一起離開。
在他們走後,產屋敷輝利哉敲了敲桌面,和亮太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產屋敷家的人都不是傻子,反而極其聰慧,特別是產屋敷輝利哉的兩個妹妹,在長大後曾先後從政,眼光毒辣,一路高升,最後是因為年紀大了退下來。
作為產屋敷家的孩子,產屋敷亮太自然也不差。
「是的,爸爸,改變他們決定的東西或許是第三方插手。」
產屋敷輝利哉點點頭:「沒錯,我原先還只是猜測,但現在看來,咒術界的水可真渾,也不知道藏著什麼,接下來可不得馬虎,戀雪身邊的人先不忙撤走。」
而在場還沒離開的禪院甚爾卻看了個稀奇,「喂喂,當著我的面說,不怕我告密嗎?」
他現在倒是真對產屋敷輝利哉感到好奇。
產屋敷輝利哉朝他笑了笑,很是篤定,「你不會的。」
禪院甚爾閉上了嘴,感覺有些自討沒趣。
素山戀雪和五條悟他們被送出產屋敷家,三個人也就此分別。
回到家後,素山戀雪明顯感覺肩上的擔子松快許多,在快樂地趴在床上玩了會手機後,她才冷靜下來,想到下周就得去高專上課了。
素山戀雪翻翻聊天,打算和五條悟夏油傑打聽去高專要准備些什麼。
[五條悟:當然是准備人就好了呀。]
[夏油傑:別聽他的。高專位置在郊區。出入一趟可不容易,不過這裡有整理好的宿舍,能直接住人,到時候就看你的選擇。其他的就平時高中上課的東西,課本的話可以直接看我們的。]
[家入硝子:怎麼?素山要來嗎?]
[五條悟:沒錯哦,我們多了個同期以及她的咒靈同學。]
[素山戀雪:是的,不過我只在周末去高專。]
[家入硝子:太好了,我有同學了。]
[夏油傑:硝子,我們兩個不是你的同學嗎?]
[家入硝子:是人渣。]
跟他們聊過天後,素山戀雪稍微緊張的心情有所緩解。
她抬起頭。
黑發狛治坐在椅子上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素山戀雪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原本想好的話,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我……我們…下周末,就去高專了,產屋敷家主說……你會聽我的話。」
這是在談判結束後,產屋敷輝利哉告訴素山戀雪的。
也是後知後覺,素山戀雪經過提醒發現了這一點。
畢竟一開始狛治的出現,讓她很是警惕害怕,可後面一遇到危險,卻全是他在保護自己,只是那時候想不了太多,光是面對其他咒靈,腦子就一片空白。
黑發狛治乖巧的地點點頭,「我當然聽戀雪的話,戀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說完他還微微仰起了頭,揚起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
書桌旁的窗戶被推開,陽光從外面照射下,映襯在狛治臉上。
素山戀雪一陣恍然。
狛治的睫毛本就是淡得出奇的天藍,加上陽光,整個咒靈籠罩在溫暖的光線下,身體又時而透明。
此時黑發狛治才有了一股非人感,但卻像是宣誓的聖騎士,純潔而又忠誠。
第46章
因著談判的成功, 素山戀雪久違地玩了一晚上游戲。
她曾經問過黑發狛治需不需要手機,得到咒靈的搖頭。
「我看戀雪玩就好了,不需要這個東西, 我也能瞬間到達你的身邊。」黑發狛治滿臉認真。
有時發覺周圍出現咒靈, 黑發狛治便會離開前去殺了對方, 為素山戀雪清掃一片干淨的街道。
他知道現在人人都有一個叫手機的小方塊,這個小小的東西很是神奇, 能夠溝通千裡之外的朋友,還有各種功能。
但咒靈不不需要用這個, 特別是寄居在那片小雪花中的狛治。
「只要雪花在你身邊, 我就能通過它隨時找到戀雪。」
黑發狛治半蹲下身體, 抬頭仰看著素山戀雪,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好吧。」
素山戀雪不太習慣地偏了點頭, 但沒掙開狛治握著的她放在腿上的手。
黑發狛治眨眨眼,笑起來。
原本素山戀雪還想著用自己的零花錢買個二手手機送給狛治, 總是讓他看著自己玩兒, 感覺有些孤單。
只是沒想到他會拒絕。
「那你可以用我的手機偶爾玩玩游戲,很有意思哦。」素山戀雪想了想,介紹起手機中的游戲。
她主要玩的是一個抽卡的游戲,就算放置幾天也沒關系,主要是為了好看的卡牌。
當然抽出來的卡牌也會進行戰鬥,有時候需要考慮到卡牌們的效果去排列組合, 才能通過副本, 素山戀雪玩得很起勁, 當然有時候她會被副本難住通過不了, 通常解決辦法都是把卡牌們的等級給堆積上去,直接戰力碾壓。
這樣給黑發狛治解說了一番, 素山戀雪的眉眼間都飛揚了起來,她原先就是個愛玩的普通高中生,平時喜好就有打游戲,或者跟著蜜璃出去探店吃飯。
因此在所有事情中了後,素山戀雪再次打開游戲的心情可謂是非常愉快了,更別說向身邊的狛治安利游戲,說起來那個興奮勁可比平時更歡悅。
特級咒靈唯一的心思全在素山戀雪身上,對她說的話也極其重視,因此對於這個游戲的介紹他更是聽得認真,了解了不少。
雖然黑發狛治遺憾暫時不能幫戀雪解決學習上的問題,但現在他有能用之處了啊!游戲又不需要學什麼。
只是要幫忙清理每日任務,黑發狛治看著戀雪做過一遍後,就已經記住了。
因此後面每次素山戀雪一打開游戲卡牌界面,心情都很好。
周末的玩樂時間過得很快,素山戀雪是在周六去了趟產屋敷家,周天又很有精神地約著胡蝶忍到圖書館學習。
「喲,有時間想起我來了。」胡蝶忍打趣道。
實在是上一周的素山戀雪,心神不寧得厲害,老師都有私下來問胡蝶忍這個同桌,素山戀雪最近是否有遇到困難。
可胡蝶忍能知道什麼,素山戀雪恍恍惚惚沉默著,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影響到期末考試也是遲早的事。
素山戀雪提起書擋在自己的臉前面,「哎呀,這不是下周三就考試了嘛,我當然要拉著你復習啦。」
前段時間素山戀雪有聽到談判的消息,因此總是會心不在焉,時常焦慮談判的到來。
不過這些素山戀雪可不能給胡蝶忍說,打趣過兩句,她們就安靜了下來,專心看書做題。
因為是在外面的公共場合,素山戀雪沒有額外給黑發狛治拿書看,他只是默默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手撐著腦袋,歪著頭去看戀雪筆下的題目。
只是狛治不怎麼專心,目光時不時會移到素山戀雪臉上。
她們選的位置是圖書館靠窗的一排,這裡的陽光十足,還有些微風。
眼睛盯著書酸澀了,能夠眺望樓下的花壇樹木以及遠方的白雲。
狛治的眼神很好,素山戀雪側面對著窗子,她臉上的小絨毛在陽光下十分可愛。
勾得狛治魂不守舍地伸手,點了點素山戀雪的鼻尖。
然後少女打了個噴嚏。
狛治連忙收回手,不敢亂動。
素山戀雪郁悶地揉揉鼻子,難不成她是感冒了,但她坐著的這個位置也不冷呀,手還是溫熱的。
總不可能是因為吹著一點風就打噴嚏了吧。
胡蝶忍坐在素山戀雪的對面抬頭看了一眼,見素山戀雪又重新低下頭去,她只好咽下關心的話。
事實證明,臨時抱佛腳是有用的。
期末考試過後,素山戀雪正和富岡義勇對著數學答案。
跟之前的成績相比,她沒有進步但也沒退步。
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是因為這學期沒有付出多少。
「下學期可要專心了。」胡蝶忍叮囑素山戀雪。
「我知道了啦。」素山戀雪有些心虛道。
高中的數學課程和國小的不一樣,提升了很多難度,素山戀雪這方面沒天賦,學得越發吃力,加上她的基礎也不穩固。
在大概估算了成績後,素山戀雪清楚這學期雖然很幸運能及格,但不代表下學期還能繼續。
富岡義勇不解地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座位面前討論。
「你們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
胡蝶忍衝他假笑了一下,扭頭離開。
富岡義勇的臉上露出不解,明明他是好心的建議呀,為什麼胡蝶忍不道謝就離開。
素山戀雪倒沒在意這些,她是考完試回到班上,因為看到富岡義勇在班裡,便兩眼放光的來找他對答案了,而胡蝶忍則是後腳進來,看到她才拐了方向。
富岡義勇疊起自己的答案紙,他和素山戀雪的補課計劃即將終止,期末考試過後便是寒假時間。
他們不在學校,那就不需要放學後的補習。
不過富岡義勇還是多問了一句:「寒假你還需要補課嗎?」
他寒假要和朋友們出去旅游,素山戀雪若是打算補課,就得另外找老師了。
「還是補吧。」素山戀雪猶豫再三開口。
即便辛苦一點那也沒什麼,素山戀雪不希望自己落後太多。
加上她已經和富岡義勇補習了半學期的數學,對方任勞任怨,也沒有要求過什麼。
素山戀雪不好意思理所當然下去,她想著暑假可以和富岡義勇商議著付課時費,還得把他之前的補課費一起加上,爸爸也說了要好好感謝人家。
素山戀雪也熟悉了富岡義勇的講題思路,若是暑假也有這位學霸幫著鞏固基礎,下學期她跟上數學老師應該不成問題。
只可惜想法很好,但富岡義勇直接開口拒絕了。
「我暑假有安排了,大半時間都會去旅行,如果你要補習的話,我推薦之前的轉學生五條同學。」
素山戀雪傻眼。
第47章
素山戀雪當然知道五條悟的成績很好, 可他完全不是當老師的料啊。
那個白毛已經完全不用學數學了,解題思路更是高深莫測,看不明白。
用數學老師的話來說, 那就是個妖孽。
素山戀雪也不是沒有去問過五條悟怎麼解答難題, 可得到五條悟式的回答後, 她不僅被打擊到了。還發現這家伙講的根本聽不懂。
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代溝吧,明明都是母語, 每個字單獨都認識,可合起來卻像天書。
因此在這之後, 素山戀雪便沒有去問過那兩個咒術師有關於學習上的問題。
不過在面對富岡義勇的提議, 素山戀雪也不好拒絕他的心意, 只是含糊其詞,自己現在和他們聯系少了。
而那兩人因為轉學出去還在忙碌, 不好打擾。
「這學期多謝你了,富岡, 我拜托爸爸幫忙找補課老師就好。」素山戀雪就是有些遺憾, 不能繼續跟著富岡義勇學習。
因為放寒假的原因,素山戀雪回家路上特意去大采購了一番,手上提著很多東西,不過有著黑發狛治的幫忙,她提得很輕松。
素山戀雪帶著咒具眼鏡,不然黑發狛治直接就上手幫忙了, 他有些遺憾, 只能用咒力拖在大口袋的底部。
素山戀雪現在提著口袋的感覺, 就像是兩個輕飄飄的塑料袋。
說起來這其中的零食, 素山戀雪挑選了很多種類,想要分享給狛治。
在超市裡的時候, 怕黑發狛治不喜歡,素山戀雪還得先偷偷左右觀看著有沒有其他人在,以免被人看傻子的眼神,然後再尋求狛治的想法,只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可以,想嘗嘗。
仿佛她遞過去的即便是毒藥,黑發狛治也會毫不猶豫的放進嘴裡,這可真是沉重的信任。
回家的路上沒有人。
素山戀雪偏過頭小聲道:「你就沒有哪個最想吃的嗎?」
她還不死心。
有大部分都是她覺得味道不錯拿的,當然也有新品零食。
和素山戀雪並肩走著的黑發狛治,「嗯,如果想選一個的話,那估計是果凍吧,裡面還有水果。」
黑發狛治對素山戀雪選購的大果凍印像深刻,因為這個是唯一能夠看到裡面裝了什麼的零食,其他的都只是印在了包裝表面。
「誒,居然是果凍,真想不到呢。」素山戀雪頗有些意外。
不過還好,果凍她拿了好幾個,絕對夠黑發狛治吃的。
不過路上素山戀雪不意外地遇上了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內。
看樣子她和甘露寺蜜璃想到了一塊兒去,都是放假了想要大吃一頓,區別在於蜜璃和小芭內提了一大堆東西。
而素山戀雪也就兩口袋,分量還沒有他們的四分之一多。
「戀雪!」蜜璃提著重重的袋子揮揮手。「來我家吧,我最近在自己學做飯哦。」
「好啊。」素山戀雪答應下來,反正放假後暫時沒什麼事,加上和蜜璃的家離得很近,跟爸爸說一聲就行。
素山戀雪回家把零食放下,帶了幾樣蜜璃喜歡吃的,就出發過去了。
因為蜜璃的家人多,素山戀雪索性讓狛治回到雪花中。
來給素山戀雪開門的是小芭內,這家伙今天倒沒有對素山戀雪橫眉冷眼,可能也是考完試心情好了吧,能多點時間和女朋友待在一起。
蜜璃是家中大姐,弟弟妹妹們很喜歡她,都圍繞在她身邊給此時掌勺的姐姐打下手。
而素山戀雪和小芭內則在餐桌上幫忙整理食材。
「她說以後想開家店,剛好這時候開始練習,等大學畢業就去租一家店鋪。」小芭內手上拿著土豆削皮,和素山戀雪聊起蜜璃。
削完一個小芭內還會回頭看看在廚房的蜜璃背影。
素山戀雪茫然地眨眼睛,她沒想到蜜璃早早想好了未來目標。
「那麼你是跟她一起?」
話一出口,她就感覺自己問了句廢話。
小芭內恨不得每時每刻黏在蜜璃身邊,「當然。」
他脫口而出。
素山戀雪點點頭,她預料到了。
「有我能幫忙的,就別客氣。」
雖然現在說這話太早,畢竟他們才剛高一。
可素山戀雪了解蜜璃,她做下的決定,只要無關情感,都會朝著目標前進。
在感慨的同時,素山戀雪不由得思考自己未來如何,老實說,她以前可沒想過這些。
素山爸爸有一家道場,但素山戀雪不會繼承,她從小就沒有學過武術,也不怎麼感興趣。
而素山爸爸沒有勉強她一定要學習,好繼承父業,他甚至從來不在女兒面前談論工作的事,只要素山戀雪快快樂樂地長大就好。
可總不能讓爸爸養一輩子吧,素山戀雪恐慌了幾秒,小聲嘆口氣,被小芭內捕捉到。
伊黑小芭內抬眼看著素山戀雪,「想問什麼就問,嘆氣解決不了問題。」
素山戀雪下意識放下手中正在剝的大蒜,「我就是沒想到你們現在都已經決定好了。」
伊黑小芭內想翻個白眼,他雖然不怎麼關心素山戀雪,但至少也有從小到大的交情。
這位蜜璃的好友性格,小芭內摸得一清二楚。
「怎麼,你被刺激到了?」
小芭內毫不客氣。
素山戀雪沉默,有種被猜中了的惱羞成怒感。
但大家又都是熟人,她炸毛只會被小芭內取笑。
素山戀雪只得埋著頭不停地剝大蒜,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忙,以此逃避小芭內的問題。
伊黑小芭內:……
他端起削好的土豆進廚房清洗,交給蜜璃的弟弟後,他又重新回到座位,再次拿起刀。
甘露寺蜜璃知道自己的大胃口,因此他們需要的食材量也大,土豆要削整整一盆。
「我們是已經定下來了,但你急著追趕什麼?大學都還有四年。」小芭內手中不停,沒有再看向素山戀雪。
而這番話也讓素山戀雪恍然大悟,對哦,她一葉障目了,就算是考慮未來也不用現在就想明白,還有幾年時間呢。
不過素山戀雪也在想自己會做什麼工作,她成績都是中等,沒有精通一二的愛好,平時都是吃喝玩樂著。
小芭內沒再說話,加快了速度削土豆,他也就多說幾句,不會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怎麼想那是素山戀雪的事。
他多說的幾句話已經是看在蜜璃的面子上。
有著弟弟妹妹打下手的蜜璃,雖然手腳慌亂,但做出來的晚飯還像模像樣。
「味道也更是不錯。」甘露寺爸爸很是開心。「不愧是我女兒,就是有天分,戀雪,小芭內,你們也多吃點。」
「嘿嘿,那我下次就可以學點復雜的菜式了。」甘露寺蜜璃信心大漲。
素山戀雪吃著蜜璃專門為他燒的土豆,該說不愧是從小就愛吃,現在她自己動手,味道更是不差。
「那叔叔可有口福了。」素山戀雪誇贊。
甘露寺蜜璃朝素山戀雪笑了笑,「肯定不會落下你喜歡的啦。」
在蜜璃家吃過飯後,素山戀雪拒絕了他們熱情的邀約留住回到自己家中。
原本還打算回家吃點零食,只可惜胃裡沒有了空地。
因此素山戀雪只能看著黑發狛治吃果凍。
雖然之前他說過對果凍感興趣,但在打開果凍的蓋子後,黑發狛治猶豫了,實在是這東西冰冰涼涼,還會晃動,他想像不到會是什麼味道,因此極其謹慎地嘗了一小口。
黑發狛治坐在窗台邊,因為吃東西的緣故,兩人的目光調了個方向,黑發狛治看著果凍,而素山戀雪則一動不動瞧著他的反應。
這倒是她感覺有些新奇的體驗。
以往素山戀雪回頭,總是能瞧見狛治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可現在她能夠光明正大看對方了。
這樣的視角真不賴,素山戀雪覺得正和果凍較勁的狛治非常可愛。
他捏著勺子小心翼翼的手指,品嘗果凍時,露出的半截舌尖,吃到果凍後,頭微微晃動了一下。
只是很可惜黑發狛治在捕捉到素山戀雪的視線後,眼神瞬間亮起轉過頭來,像是祈求摸頭的小狗。
真的好可愛。
「好吃!戀雪,我好喜歡。」黑發狛治鼓起臉頰嚼嚼。
素山戀雪掩蓋性地咳嗽兩聲,雖然知道黑發狛治是在說喜歡吃果凍,可他看過來的眼神卻從未移走,就像是在說好喜歡她一般。
被自己的腦補嚇到,素山戀雪晃了晃腦袋,重新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坐下,她看著黑發狛治把果凍吃完。
只是當素山戀雪再拿一個出來時,卻被狛治拒絕了。
「這是你買的零食,我總不能全吃了吧。」黑發狛治堅定不移地把果凍放回口袋。「更何況還是讓你看著我吃,這怎麼能行。」
他更想看著戀雪吃東西。
「好吧。」素山戀雪見勸不動黑發狛治妥協道,反正零食那麼多,她隨時分出去都可以。
就是看黑發狛治吃了個果凍,素山戀雪自己的肚子又有了飽腹感,她抬抬手,在肚子上方動了一圈,到底是沒有放在肚子上面揉。
在狛治面前,素山戀雪感覺他看著自己揉肚子怪怪的。
只是這麼個抬手的動作,黑發狛治又怎麼會看不到,他們離的不遠,也就一米的距離。
「戀雪,很不舒服?」黑發狛治湊近了些,但好在還在素山戀雪的接受範圍內,他的睫毛輕顫,眼中是一片天空,「我可以用內力緩解。」
他抬起手。
素山戀雪看向他的手猶豫再三答應下來,她的確有些難受,能緩解當然好。
見戀雪同意,黑發狛治繞了一圈坐在她的身邊。
他伸手蓋在素山戀雪的肚子上。
因為是在家裡,素山戀雪脫掉了外套,穿的一件淡粉色毛衣,即便有厚度,但依舊能夠感覺到黑發狛治手的存在。
一股暖流很快傳達遍了素山戀雪全身,舒服得她放松了身體,甚至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第48章
素山戀雪再次醒來後, 已經是她爸爸回來的時間。
因為一直叫她沒有答應,老父親不得不闖進房間,發覺親愛的女兒只蓋著被子, 衣服也沒換就睡在床上, 哭笑不得地把她搖醒。
「戀雪, 睡覺要把外套脫掉呀,這樣會感冒的。」
剛醒來的素山戀雪迷迷糊糊, 而後意識回籠自己是在黑發狛治的內力按摩下睡著了。
體驗實在是過於舒服,而她吃完飯後就有些犯困, 加上又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 因此安全感十足直接睡了過去。
「知道了, 爸爸。」素山戀雪撓撓臉蛋。
她睡著後,應該是黑發狛治幫忙蓋上的被子。
回答完爸爸的關心, 素山戀雪也收拾收拾,准備休息, 在閉上眼睛後, 她又猛地睜開,小聲地道謝:「謝謝,狛治。」
在感覺到雪花的溫度突然升高,素山戀雪明白狛治聽見了,這才心滿意足地進入睡眠。
放假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來到周末, 素山戀雪在前天聯系過夏油傑。
「高專的地址在哪裡?」
只是得到夏油傑這樣的回答。
「啊, 地址啊, 不用你跑, 我明天一早會來接你的。」
夏油傑在電話那頭說道。
要不是素山戀雪打的這一通電話,夏油傑還真沒記起, 他們還得負責委托人的咒術學習。
這是之前夜蛾老師收到的上層發下來的命令。
不用對素山戀雪太過多教導,只要能讓她了解就行。
因此思考再三的夜蛾正道,將教導素山戀雪學習的任務再次發給了夏油傑和五條悟以及家入硝子。
畢竟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
夏油傑在接到素山戀雪電話前還在和五條悟打架,因為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但始終想不起來。
夏油傑便詢問五條悟,他的大腦什麼事都記在腦子裡,問什麼都能得到答案。
只是這家伙欠打,不明說就罷了,還拐著彎罵夏油傑老年痴呆。
身為中二少年的夏油傑,當然忍不了,當即就和五條悟打了起來,在接到素山戀雪的電話後,夏油傑才發覺他忘了什麼事。
冬天的咒靈,沒有太多,夏油傑他們自從保護素山戀雪的任務結束後,每天最多也就兩三個一級咒靈任務,周末的休息時間完全有空,教導素山戀雪也綽綽有余,好歹也是咒術界的天才。
原本夏油傑還想早上接個任務,做完後去接素山戀雪回高專。
但想想那樣就要很早就起來,夏油傑覺得有些困難。
冬天溫暖的被窩總是讓人眷戀,夏油傑不說睡到很晚才起來,但總是會比他夏天的早起時間慢些。
想到這裡,夏油傑就打消了再接任務的念頭,還是等睡醒起來去接素山戀雪吧,說不定他要當一次搬運工了。
愉快地做出決定,夏油傑思緒過幾秒,感覺到頭發後面微妙的觸動感,他眯著的眼睛。殺氣騰騰地猛然轉頭。
只可惜夏油傑這一拳頭被人躲了過去,他皮笑肉不笑:「有些人的爪子可真是癢呢,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然而五條悟就喜歡反復橫跳在夏油傑的高壓下,「我這不是幫你換個發型嗎?總是頂著個奇怪的丸子頭和劉海,遲早會被打成反派哦。」
「呵呵,那可就不勞你操心了。」夏油傑飛身上前再次和五條悟進入戰鬥。
***
素山戀雪在周末起了個大早,既然會有人來接她,總不能讓別人還要等著,因此她還是訂的之前上學時的鬧鐘時間。
在一切准備就緒,素山戀雪便發了消息給夏油傑,只坐等他來。
素山戀雪沒有帶太多東西,因為不打算住在高專,她便輕裝上陣,只背了個挎包,裡面不過兩本筆記本以及她挑選的零食。
不知道高專有多少人,素山戀雪認識的也就夜蛾正道以及五條悟兩人,家入硝子連面都沒見過。
因此她也沒帶多少,只是為了搞好關系。
而這時素山戀雪也慶幸她買了那麼多零食。能夠拿出去做禮物。
同樣的素山戀雪還帶了兩個果凍,畢竟是去咒術界的學校,學的也是有關於如何控制好特級咒靈,到時候黑發狛治也會出來。
素山戀雪現在戴著眼鏡,倒是罕見地第一次沒看到狛治的身影。
夏油傑沒有讓她等多久,時刻關注手機的素山戀雪聽到樓下傳來的動靜,跑過去打開門,夏油傑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外。
「早上好呀。」
素山戀雪上下打量著夏油傑。「你是不是胖了點。」
他們分別也不過一個星期,可素山戀雪卻覺得夏油傑熱眼可見地膨脹了些,這不只是因為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有對方圓潤了的臉蛋,下巴都不尖了。
素山戀雪篤信,夏油傑絕對胖了一圈。
夏油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他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素山戀雪會關注這點。
「最近沒有太多任務,悟總是買來一大堆甜品蛋糕,你吃早飯了嗎?沒吃過的話,我們可以先去外面買點,不用太著急。」
素山戀雪搖搖頭,她在家已經吃過了。
夏油傑等素山戀雪鎖好家門,兩人並肩走在街上,他解釋著,因為還要給同期帶東西,所以不能立刻就走。
而五條悟得知他要來接素山戀雪,硬是要求去常去的一家甜品店采購。
這麼一大項行程下來,原本還有些緊張的素山戀雪,經過接連的購買任務,逐漸放松下來。
只是東西越來越多,夏油傑又不讓素山戀雪幫忙。
好歹最後素山戀雪總算爭取到了甜品店的負重,這是五條悟兩天的糖分量。
夏油傑無奈,他現在手中都沾滿了東西。肩膀上還扛著一箱酒,不過好在已經買完,現在是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
放出飛行咒靈,兩人回到高專。
小甜點們這點重量對素山戀雪來說都是小意思,更何況返程途中不需要她提著,咒靈能夠負擔。
飛行咒靈素山戀雪已經體驗過幾次,因此乘坐這輛交通工具。她還算熟練。
素山戀雪熟練地來到飛行咒靈中間,蹲下身去坐下,熟練地目視前方。
夏油傑站在她的身後,有些憋笑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你該不會是怕高吧?」
「沒有。」素山戀雪瞬間否認。
只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自己,不敢往左右兩邊向下看去一秒。
冬天的風簡直刺骨,素山戀雪的頭發被吹得非常凌亂,他們的速度很快,風速就更不遜色。
夏油傑倒是習慣了這種感覺,他身為男生又是體力鍛煉得極佳的咒術師,他的身體倒是不冷。
在察覺到素山戀雪有些難受,夏油傑走到素山戀雪前面跨坐在咒靈的頭上,兩條腿順著咒靈的脖子垂下。
他沒有五條悟的無下限,只能用這種笨辦法幫忙擋住凌冽的風。
夏油傑可還沒有忘記素山戀雪的身體有多虛弱,要是因為被風吹到生病,可就難受了。
他這時有些後悔,沒有把五條悟叫醒帶過來一起。
夏油傑擋不了多少風,但好歹素山戀雪被吹得懵逼的腦子回過神來。
在她和夏油傑道謝時,雪花中緩緩散發出黑色的咒力,很快便包裹著素山戀雪全身。
這個動靜自然一開始就被夏油傑注意到了。
「誒,這個黑色的是……?」素山戀雪注意到沒有風吹到身體,她低下頭看著被黑色咒力包裹著看不見手的手臂。
她有些新奇地展開手指又握緊成拳頭,咒力幫她隔絕掉了外面狂躁的疾風。
素山戀雪冰冷的手指也得到回溫,咒力包裹著她的全身,身體不再冷得難受。
這個效果和無下限差不多,只是無下限更絕對,而素山戀雪身上的咒力並不能完全阻隔接觸,但是用來擋風已經足夠了。
夏油傑自然認出了這是特級咒靈的咒力,他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用咒力的,而且對方肯定不止這次,說不定已經用得熟練了。
還好飛行的時間沒有多久,仗著咒靈速度快不會被普通人捕捉到,夏油傑命令咒靈跑出了殘影。
不到十分鐘,飛行咒靈就開始下降。
「到了,這邊是高專的宿舍。」
夏油傑指著底下的一棟樓和素山戀雪介紹,「我們得先去把東西放著,也不知道悟他們起來沒有。」
「你先在我的房間裡等一會兒吧,我去叫另外兩個,然後再一起去教室。」夏油傑打開自己的宿舍門,讓素山戀雪進去,又操控著咒靈將買來的東西放下,他便從宿舍走出去。
而後找了張椅子坐下的素山戀雪,聽見隔壁砰的一聲響,有點像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還挺有重量感。
想著坐在這裡也沒意思,素山戀雪好奇心驅使走向隔壁,想瞧瞧夏油傑是怎麼叫人起來,怎麼都沒說話聲。
而巧合的是對面的一間宿舍,緊跟著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個短頭發的女孩子,她的臉上帶著淡然。
和素山戀雪四目相對,這使得她停留在原地沒有前進。
然後再次一聲巨響從開著門的另一間宿舍裡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向這間宿舍,朝裡看去。
高專的宿舍都是一樣的格局,一眼能望到底,夏油傑背對著她們站在床邊,手上扯著厚厚的被子往後拉。
地上和他陷入鬥爭的五條悟牢牢扯住被子的另一邊,不肯挪動半步,他的眼睛緊閉,要不是暗自使勁的手,還真像個睡美人。
可夏油傑卻是知道,這人一定醒了,「既然都下床了,那就起來啊。」
夏油傑拉著被子一角抬手揮起,雖然知道這在無下限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但足夠解氣。
拉扯的另一邊,五條悟突然松手,讓夏油傑的腳後跟差點沒繃住,往後退了幾步。
沒戴墨鏡的五條悟撓著頭發站起來,他只穿著一條短褲,上半身什麼也沒有,「傑,你真是的,起那麼早是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嘛。」
第49章
因著六眼的緣故, 一旦五條悟睜開眼便再也很難入睡。
只是他總是期望能夠再次進入夢鄉,閉上眼睛緩解六眼帶來的疲憊。
因此,早上五條悟賴床都是基本操作。
而夏油傑也沒少來叫他。
因此在兩人打起來後, 素山戀雪就站在了五條悟的宿舍近距離觀看, 她身邊還有那位短頭發女孩, 也跟著來看熱鬧。
兩個男生一拳將宿舍打了個大洞,此時正一個站在飛行咒靈上, 一個憑空懸浮在空中,嘴仗和肉仗都打了才下來。
五條悟重新回到他的宿舍, 開始穿衣服。
「他都不冷嗎?」素山戀雪喃喃自語, 看著五條悟的後背。
短發女孩抱著手臂, 回答了她的問題:「無下限能隔絕所有,寒冷也一樣。」
「那可真是方便。」素山戀雪艷羨。這能力簡直是居家必備, 以前她就覺得很實用。
素山戀雪不再盯著五條悟,轉頭看向短發少女, 「你是家入硝子吧? 」
除開五條悟他們, 素山戀雪也就只認識沒見過面的家入硝子了,這個在他們四人小群中,偶爾會語出驚人的女生。
家入硝子對素山戀雪叫出她的名字一點也不意外,「你好。」
她朝素山戀雪點頭致意,「我已經聽夜蛾老師說過了,不過我作為負責治療的奶媽, 所學的咒力方面的知識不多, 不要對我抱有太大希望。」
素山戀雪和家入硝子坐在夏油傑的宿舍中, 她們沒等幾分鐘五條悟就已經收拾完畢, 戴著墨鏡站在門口。「給我帶的小蛋糕呢?」
被他擋去道路的夏油傑無語,「買了的, 你進去拿呀。」
家入硝子在發現自己的酒後,就已經第一時間搬回了宿舍。
素山戀雪詢問過是否需要幫忙,但沒想到看著就比她高半個頭的家入硝子,直接一手扛起一箱酒,輕輕松松就搬走了。
素山戀雪偷偷暼著家入硝子扛酒箱的手臂,心中崇拜萬分,如果她也能有這樣的力量就好了。
家入硝子回來,素山戀雪一改之前的不熟悉,拉近了和她的距離。「你們咒術師都是這樣的力量嗎?我也可以鍛煉成你這樣嗎?」
她閃閃發光的眼眸就這麼看著家入硝子,裡面包含著對力量的渴望。
「如果你能從我們的訓練課下堅持下來的話。」家入硝子想了想自入學高專以來,她被夜蛾老師要求的訓練量。
每一節課都不一樣,是根據她的身體狀況所調整的,既能榨干她的體力又保持在能突破身體極限的程度。
素山戀雪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這樣子訓練,她只是個普通人,上學時最多也是繞著操場跑兩圈。
她還沒見過咒術師是怎樣鍛煉的,在被五條悟帶著來到教室,素山戀雪心中壓下對力量的渴求,先聽著他們講述咒術界的基本認知。
素山戀雪原先只是一知半解,了解的並不全面,而在這個上午,正常咒術師該知道的基礎,三個人基本已經告訴了她。
「咒靈咒術師的概念你已經清楚了,但咒術師的力量來源你不知道。」夏油傑站在講台上,一握著粉筆,黑板上寫下咒術師並衍生出一道橫線,「咒術師天生所具有的能力是生得術式,比如悟的無下限,我的咒靈操術,以及硝子的反轉術式,但也不是所有咒術師都有術式。」
「術式雖然能夠遺傳,但概率很低,且有術式的咒術師大多是在古老的咒術家族,就比如說悟。」夏油傑朝五條悟笑了笑,「咒術家族往往都有他們自己的家傳術式,還不止一種。」
「在咒術界中,最大的三個家族分別是五條,加茂和禪院,除去世家,還有曾經和產屋敷談判的總監部,他們掌握了所有的話語權。」
素山戀雪若有所思,她看夏油傑的表情似乎對這些特權人員不喜。
但五條悟卻出自世家,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夏油傑還在繼續科普。「啊,對了,術式幾乎無法後天得到,因此一些沒有術式的咒術師,就會使用咒具,咒具的分類就比較多了,像是你戴的眼鏡,算是功能輔助型,但更多的咒具是用來祓除咒靈的武器,因為本身就帶有詛咒,所以不需要注入咒力,就能傷害到咒靈,很多詛咒師喜歡用咒具。」
在夏油傑的講解以及五條悟的補充中,素山戀雪逐漸了解到各式各樣的名詞,像是術式公開,領域展開,以及一些略微八卦的消息,比如他們曾見過幾面的禪院甚爾的家事,順便素山戀雪還了解到了天與咒縛。
「那麼你呢?五條。」在聽完了禪院家的齷齪事後,素山戀雪越發好奇,從來都是自信的五條悟的家族又是什麼樣子。
因為前面夏油傑曾提過一嘴五條悟出自世家,素山戀雪想他應該不是像禪院甚爾那樣的情況。
但五條悟顯然認為世家都一個樣,即便是他自己的家族。
「五條家雖然沒有禪院家那麼離譜,但老頭子們這也不允許,那也不准做,條條框框的規矩圈的人心煩。」五條悟癟著嘴,他對自己家可以說是很不滿,都是快入土的老頭了,還想對年輕人指手畫腳。
「所以這就是你來高專的原因?」夏油傑有些詫異,他之前猜測的是五條悟太過叛逆,不想聽從家裡的管教。
畢竟每次五條家來人,給五條悟收拾宿舍,都是少爺長少爺短。
夏油傑一開始還看不上,五條悟的少爺做派,更是因為其中二的發言和他產生衝突,雖然到後面兩人成為朋友。
但這也是夏油傑第一次了解到五條悟對家裡的看法。
五條悟理直氣壯將手放在頭後面翹起腳,「高專多好啊,不用聽到他們的聲音,我自己還能每天出去玩,哪像在五條家,走哪兒都要被人跟著。」
「倒是能理解你。」夏油傑表情微妙,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雖說是教導素山戀雪學習,但因為都是同齡人,經常會講著就拐到了一邊去聊天。
更何況夏油傑還專門提了一袋零食,他坐在講桌上喝著汽水。
而素山戀雪則已經打開了她自己帶來的零食。推給三位小伙伴分享。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素山戀雪就已經和家入硝子混熟,畢竟只有她們兩個女生。
「本來呢高層可沒有要求讓我們給你訓練。」五條悟叉著腰站在操場上,「但是想讓我乖乖聽他們的話,那簡直是痴人做夢,我才不管那麼多,所以素山你必須訓練起來,連那個禪院都可以無咒力做成術師殺手,你一點也不比她差。」
五條悟完全沒提禪院甚爾天與咒縛的能力,當然素山戀雪也不在意。
只是隨後在聽到夏油傑喊出,先跑十圈的熱身,素山戀雪疑惑地偏過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十圈。
而後素山戀雪扭頭看向整個操場,高專上的跑道比她學校還要更大一些。
素山戀雪瞬間感覺有點天旋地轉,「你真的確定我能做到?」
她詢問夏油傑。
素山戀雪最多跑兩圈,可能就倒下了。
「放心去好了,你要是真堅持不住,還有我們三個呢,硝子可一直都在。」五條悟指著家入硝子。
短發女生此時正咬著一根煙,只是沒有點燃。她朝素山戀雪點頭。
「反轉術式就是用來防止萬一的,十圈只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多的數字,是希望你最終能達成的目標,剛開始就朝著十圈堅持下去,你總有一天能夠完成它。」夏油傑彎腰安慰著素山戀雪。
聽到不是真的必須要求她跑十圈,素山戀雪提著的心總算能松下一點。
她裝作不在意的詢問:「你們平時也要跑?」
「那當然啦。」五條悟嘴快。「我和傑是二十圈,硝子是十圈,在跑完步後才是正式的訓練。」
素山戀雪被這恐怖的訓練量嚇到,而後她深呼吸轉過頭來面對著跑道。
她不確定自己真能跑完十圈,很可能一整天的精力都會花費在這跑步上,然而夏油傑的決定看上去並不會更改。
素山戀雪只得認命地站上跑道。
只是在她開始跑後。遙遠的距離讓素山戀雪很是茫然。
她又想到了之前羨慕家入硝子的力量,如果說當初還很激情膨脹,那麼現在的素山戀雪,則像大海上的帆船一般,完全不會相信自己能到達陸地。
素山戀雪跑完一圈,身體就已經很沉重了,她路過站在一旁的三人,除了家入硝子還站著,給她鼓勵了一聲。
另外兩個已經直接原地坐下,素山戀雪不在關注她們,意識重新回到跑道。
她喘著氣,感覺呼吸有些難受。
因為跑步的原因,素山戀雪脫下了外套,裡面穿著一件襯衫和v領毛衣。
不是很多衣服,因此能明顯感覺到雪花的跳動。
因為高專出現陌生咒靈的氣息會觸動警告,因此在來的時候夏油傑就和素山戀雪說過,得先去登記她身上的咒力氣息。
只是好巧不巧,負責登記咒靈氣息的夜蛾正道不在學校。
因此,素山戀雪便和狛治商議收回了身上所有的咒力,而特級咒靈也沒有在高專出現。
可雪花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在素山戀雪的胸口上不斷跳起,她甚至忽略了因為跑步而猛烈跳動的心髒。
可素山戀雪現在體力流失得很快,她只跑了一圈半,就已經想停下了,勉強跑完兩圈,素山戀雪感覺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抬也抬不起來多少。
她現在甚至不算在跑步,反而是碎步著往前。
在五條悟她們看來,素山戀雪似乎到了極限。她的動作極力在控制保持跑步的姿勢,可卻和正常跑步時天差地別。
「哎呀,看來走法師的職業比較好呢。」五條悟拿著手機打游戲,頭也沒有抬一下。
而這時已經死亡,正眯著眼睛看素山戀雪的夏油傑,「但是身體素質也不能太差吧,她……」
話還沒說完夏油傑就猛地衝了出去,想要接下,一頭栽向地面的素山戀雪。
而此時高專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學校,一只手指深藍,指甲血紅的手,趕在夏油傑前面抱住了素山戀雪。
第50章
素山戀雪現在是真的難受, 她的意識感知都還存在,可渾身卻已經沒了力氣動彈。
她聽到高專的警報聲響徹天地,自己卻沒有摔倒在跑道上, 反而被人接住, 便已經猜到是狛治出現了。
素山戀雪沒有睜開眼睛, 趁著這個時間,不斷地呼吸著, 調整身體狀況。
夏油傑也跑到了她的身邊,他沒有責怪特級咒靈的出現, 反而詢問素山戀雪是否還有意識。
「沒事吧?」
「硝子快來。」夏油傑朝身後喊道。
家入硝子走在半道, 她倒是不擔心素山戀雪受傷, 在跑步途中倒下只能說是體力太少堅持不下去,昏迷也正常。
家入硝子在素山戀雪面前蹲下, 摸上她的手,即便旁邊有個虎視眈眈的特級咒靈在看著, 她也依舊沒什麼表情。
雖說素山戀雪沒受什麼傷, 但家入硝子還是用了反轉術式,只是在咒力探入過素山戀雪的身體後,她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五條悟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手機,他站在家入硝子背後,見她一直不說話催促道。
「她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 只是我發現她的身體很虛,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汲取她的體力,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漏勺, 存不住精力,稍有不注意就會生病。如果想要訓練, 以此達到強身健體是不可能的了,她不能做重活,否則便會像今天這樣,輕則暈倒,重則危及生命。」
一直半蹲著抱著素山戀雪的猗窩座,也不由得分出了一絲眼神,傾聽家入硝子說話,並且隨著她所說的臉色越變越差。
夏油傑皺起眉毛,他是完全沒有想過素山戀雪的身體會有問題,也還好,人只跑了兩圈半沒出什麼大事。
只是這樣一來就斷了他們想為素山戀雪鍛煉的念想。
三個咒術師站成一排,感覺有些棘手。
那豈不是以後真的只能交給素山戀雪理論知識,就這麼如總監部的意,素山戀雪以後恐怕連自保都不行,只能依靠特級咒靈出現。
可萬事都不如讓自己強大起來,更何況特級咒靈不是無敵的存在。
沒有完全昏迷過去的素山戀雪自然聽到了家入硝子的話,她因為倒下休息了好一陣,也有力氣睜開眼睛。
「看樣子,我就用不到你們的訓練方式了。」素山戀雪嘴唇發白,耳畔的汗水慢慢滑落。
她原本還真想像夏油傑說的一般,慢慢鍛煉也能跑到十圈或者二十圈。想想到時候自己也有了力量,素山戀雪便咬著牙堅持下去。
只是素山戀雪摔倒,也是因為沒有體力再抬腳,實在太累了,因此她的身體直接前傾下去。
夏油傑詢問為什麼素山戀雪身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家入硝子取下她嘴裡叼著的香煙,搖搖頭:「不知道,這種現像和天與咒縛很像。」
她只能想到這些。
五條悟摸著下巴,「只可惜我不會反轉術式。」
「聽我爸爸說,我小時候身體就很差勁時常生病,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系。」素山戀雪想起了爸爸曾經感嘆過,幸好她現在健康長大,小時候那可是多災多難,「不過後面我有了琥珀,就沒有再怎麼生過病了。」
她抬眼去看特級咒靈,發現又換了咒靈來,身體有些僵硬。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五條悟錘手,「硝子說的對呀,是天與咒縛。」
素山戀雪感覺猗窩座的手緊了緊,她被摟得靠在他的胸口。
可素山戀沒注意到,只回憶著她上午才補過課,知道什麼是天與咒縛。
「可是我並沒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也沒什麼咒力,難道是……?」素山戀雪艱難地轉過頭看向猗窩座。
「沒錯,就是你身邊的那個特級咒靈。」五條悟打了個響指,「雖然你和他之間的信息依舊被掩蓋著,但是光憑現在已知的也基本能猜出來。」
「像是硝子說的,你的身體有個漏勺一般,就是天與咒縛的證明,你身體的健康被用來做了交換,但不是換成了龐大的咒力,反而是特級咒靈的保護,也就是你身邊這位,你們之間說不定還真有什麼關系呢?這還是咒術界首一遭奇怪的天與咒縛。」
聽到五條悟的疑問,素山戀雪不由地想起,在見到狛治的第一面時,曾經喊到的她的那個稱呼。
素山戀雪心下一熱,原先不信的想法卻動搖起來,只是線下的場景,卻不容她多想。
而五條悟一語道破也讓現場沉重的氣氛被打破。
「那這還真不錯。」素山戀雪扯起嘴角笑了笑。
只是看著她的笑容,猗窩座卻揪心一般,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而作為旁觀者的三個咒術師,則清楚其中原因,如果能有個健康的身體,誰會想要什麼咒力呢?
但也有個別的人不同,比如曾經做夢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何低人一等的禪院甚爾。
素山戀雪本就是個普通人,和土生土長在咒術界的禪院甚爾背景不一樣,只能說是個人追求不同。
這樣一打岔,素山戀雪也歇了鍛煉的心思,她撐著猗窩座的手站起來,拒絕了對方抱著她走的想法。
只是這樣一來,素山戀雪今天到高專的行程就即將終止。
為著照顧素山戀雪的體力,他們沒有回教室,反而是在操場旁邊的草地上歇息。
因為時間還早,他們也不著急走,素山戀雪毫無形像地躺在地上。
高專的草地茂盛,沒有專人管理,躺著也挺舒服。
因為高專警報的原因,遠在高專外的夜蛾正道接到消息打電話來,抱著懷疑的態度,詢問夏油傑。
在得知是素山戀雪身上的特級咒靈出現,才使得高專的警報被觸動。
好在夜蛾正道辦的事已經差不多正在返程途中。因此警報聲就一直響著。
但高專不止他們這一行人,還有高年級的學生。雖說人數少,但因為周末的原因都在學校,
因此不多時,在素山戀雪躺下沒多久,她便聽到了身後急匆匆的腳步聲,以及憤怒的大吼。
「五條!夏油!你們兩個又在做什麼實驗?!把咒靈放出來,觸動了警報,大周末的都不安靜。」
「之前在宿舍那麼大動靜。是不是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呀?!」
「也不是不可以。」五條悟笑嘻嘻著。
素山戀雪偏過頭去看來人,一位穿著巫女服的黑發女生,正在不遠處指著他們這邊罵。
而在她身後還有個高挑的藍發女生,正優雅著漫步而來。
素山戀雪著急地撐起上半身,她是知道全賴在自己身上,因為是有猗窩座的出現,高專警報才會響起和五條悟她們無關。
「對不起,警報是因為我的原因。」素山戀雪連連道歉,再怎麼說她也不能把鍋拋給夏油傑他們。
黑發女生的怒罵戛然而止,只漲紅著臉,滿臉都是驚愕,她的手指顫巍巍著,愣了幾秒才放下。
整個校園的聲音驟然只剩下警報聲,素山戀雪有些忐忑不安。
她不確定自己能否被原諒。
當然啦,在素山戀雪身後站起來的三人組不會任由素山戀雪一人辯解。
夏油傑無奈道,「學姐,特殊原因,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因為不同年級的原因,庵歌姬並沒有被通知到高專有插班生來學習,因此在一大早被連續吵醒兩次後,她怒氣衝衝地換好衣服,再從窗台望向外面操場上的一行人。
庵歌姬就直奔過去了。
二年級的另一個學生冥冥,同樣也是被動靜引出來的,她倒是知道一些內幕,只不過並不全面,因此便跟在庵歌姬身後來看熱鬧。
庵歌姬因為憤怒,眼睛裡只顧著兩個她看不慣的一年級生,可冥冥卻沒有,她第一眼就瞧見了多出來的女生以及另外一個現身的特級咒靈。
那恐怖的威壓,在她們出宿舍後就一直若隱若現,庵歌姬目瞪口呆,在這之前她直接忽略了素山戀雪的存在,直到她坐起身來,庵歌姬這才瞧見高專出現了不認識的人。
以及庵歌姬真的冤枉了五條悟他們。這事似乎還真不是她們干的。
「什……什麼情況?」庵歌姬此時的氣焰逐漸衰弱,理智也回歸,瞠目結舌地打量著特級咒靈。
「哈!歌姬,你脾氣也太暴躁了吧。」五條悟跳出來,他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
能看到庵歌姬找錯人的尷尬她很樂於見到。
解釋的話,素山戀雪也不認識人,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位女生道清楚事情的原因。
好在家入硝子站了出來。她走向前和那個女生交流。
素山戀雪看見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些。
而那個在最後高大的女生此時也停留在兩人身後,時不時朝素山戀雪的方向看一眼過來。
五條悟在素山戀雪耳邊蛐蛐,她得知了,黑發的女生叫庵歌姬,後面的高個子藍發女生則是冥冥,兩人都是高專二年級的學生。
另一頭家入硝子已經說完,庵歌姬別扭洗走過來。「抱歉,我還以為是五條悟他們搞的鬼。」
庵歌姬剛開始還有些別扭,但到最後也是大大方方的道歉。
而原本還不安著的素山戀雪,因為庵歌姬的道歉,從而松懈了肩膀,靠在她身後的猗窩座身上。
素山戀雪的手指還顫抖著,是劇烈運動而帶來的不適反應。
「沒…沒事,歸根結底是我的原因。」素山戀雪慘白著臉,朝庵歌姬露出笑容。
「哎呀,歌姬就是大驚小怪。」五條悟在旁邊小聲嘟囔,沒有逃過庵歌姬的耳朵,但他完全沒有理會幼稚的男生,反而對於素山戀雪的興趣更勝一籌。
天知道在一年級生剛來的時候,庵歌姬有多麼期待,可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後,她就是多麼失望。
但現在有了素山戀雪出現,即便她只能算是半個高專的學生,也足夠讓庵歌姬興奮起來。
只是對於素山戀雪身後和個門神一樣站著的特級咒靈,使得庵歌姬不敢上前。
她和素山戀雪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才能保持,不被咒靈影響。
第51章
素山戀雪狼狽地坐在草地上, 原本還有些興奮的庵歌姬冷靜下來,只和她打了個招呼,便准備離開了。
庵歌姬沒有理會五條悟的話, 略帶著興奮和冥冥說著什麼, 而後兩人離開操場。
家入硝子轉身回來詢問夏油傑, 「夜蛾老師,應該快回來了吧?」
警報聲一直響著, 聽久了也很吵吵,距離他們打電話給夜蛾老師已經過了許久, 負責任的班主任估計也快到高專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五條悟重新躺下, 絲毫不擔心響徹學校的警報聲。「不就是一點聲音嗎?」
夏油傑眯著眼睛一拳打向五條悟, 「那你就把無下限解除啊。」
他的拳頭被五條悟隔絕,前進不了一點。
家入硝子別開眼睛, 她早已猜到了這家伙在用術式。
素山戀雪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睡到明天, 旁邊是兩個男生打鬧的聲音。
猗窩座的手在素山戀雪耳畔, 他手上的溫熱擋去了冬天的冷風。
等到素山戀雪猛然睜開眼睛,發覺她自己正在高專的宿舍裡面。
「你醒了?」家入硝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他們帶著特級咒靈去登記了,應該快回來了。」
素山戀雪渾身酸痛,不過好歹能動了,她坐起身來, 「這裡是……?」
素山戀雪沒看到有誰的個人物品, 整個房間干干淨淨, 就像沒人住的屋子, 也不知道是誰的宿舍。
「啊,這是給你准備好的宿舍, 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家入硝子站到床邊來,「怎麼樣?要再繼續睡會兒嗎?」
素山戀雪看了眼窗外,還是在白天,她感受了一下肢體的酸澀,搖搖頭。
當然不能再繼續睡了,她晚上是要回家的,要是睡下去忘了時間,可不好和爸爸解釋。
家入硝子點頭沒有詢問原因,見素山戀雪想從床上起來,她上前一步,想搭個手幫忙,但面前卻突然投下一片陰影,光亮被遮住。
素山戀雪回頭一看,兩個高個子的咒術師在外面將窗戶擋得嚴嚴實實,光亮只能可憐巴巴地擠在縫隙投進來一絲。
五條悟腳踩在窗台上翻進來,「我第一。」
他洋洋得意對夏油傑宣布。
而後面正在翻窗戶的夏油傑:……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比賽了。
最後面的是猗窩座,不知道是他背著光的原因還是什麼,他臉上黑壓壓的,大步走過五條悟兩人。
在見到素山戀雪已經醒來了,猗窩座的臉色才緩和,「這學校太大驚小怪了些。」
他坐在素山戀雪的床邊抱怨。
不僅因為特級咒靈的出現響起警報,連猗窩座剛剛去登記時,那個黑臉班主任也嚇了一跳,往他身後瞧著。
不過好在那人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一臉警惕的給猗窩座登記完,似乎還想教訓五條悟他們一頓,只不過在猗窩座滿臉不耐煩,想離開的表情中壓下了想說的話,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因著這群人的到來,素山戀雪在最快時間下床,借助了點家入硝子的力氣,她小聲地和她道謝。
雖然五條悟極力挽留素山戀雪一起吃高專晚飯,但她還是強行離開了,也沒有精力去詢問猗窩座為什麼和狛治換了,實在是有心無力。
素山戀雪只想回家,把飯干完就躺在床上,快進完這天。
***
素山戀雪離開後,五條悟得知庵歌姬在准備給素山的歡迎會,鬧了過去,「為什麼我入學沒有啊?歌姬,我不管,我也要!」
庵歌姬呵呵兩聲:「你要是能做到有禮貌地對待前輩,當初的入學禮物就不會進垃圾桶。」
而後她便拋下五條悟,任憑他發出噪音,都沒有再過多理會。
夏油傑拍拍五條悟的肩膀,搖了搖頭,畢竟他的入學禮物也一同在垃圾桶。
就因為當初兩人打架,波及到了庵歌姬。
夏油傑現在也一同被庵歌姬打為人渣的範圍。
不過顯然素山戀雪給了庵歌姬一個很好的印像,不然她不會這樣興奮地買來裝飾品。
五條悟冷哼一聲抱著手臂離開了。
而後素山戀雪第二天到來,風平浪靜地度過了上午的學習。
庵歌姬就找了過來,熱情又帶著些謹慎地邀請素山戀雪,「今天就留下,一起吃晚飯吧,我已經准備好了燒烤的食材。」
經過一夜的休整,素山戀雪除了肌肉還帶著酸痛之外,體力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沒有辜負庵歌姬的好心,答應下來。
直到此時五條悟都沒有作妖。
歡迎會布置在教室裡,門框都掛有彩條,黑板上更是有著歡慶的橫幅,讓進來的素山戀雪有些害羞,這是單給她一人辦的歡迎會。
教室裡桌子被搬到了牆邊,上面放著的是庵歌姬買好的食材,因為時間匆忙,各種肉都還是成品沒有切好,不過燒烤架她已經擺放好了。
菜板和刀都是新買的,庵歌姬有些不好意思,她將食材拿出口袋,「我想的是備好食材也不麻煩,燒烤嘛,只要不切太大就好。」
庵歌姬買的大多數都是肉類,畢竟蔬菜類的要清洗過於麻煩了些,所以她很機靈地只買了像是藕和土豆,大塊的素菜。
庵歌姬也知道素山戀雪只會在周末兩天到來,但對於朋友稀少的高專學生來說,她很高興能再認識新的女生,特別還是這麼懂禮貌的後輩。
在素山戀雪今天到來時,庵歌姬去過他們的教室外面晃蕩了一會。
因為被家入硝子發現,而被拉進了教室。
因此清晰聽到後輩笑意盈盈地叫了她一聲學姐,那感覺真是讓庵歌姬心花怒放。
素山戀雪同樣感受到了這位學姐對她的友好,同時也從家入硝子那兒得知了,他們一年級剛入學時,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不合,以及兩人不服管教桀驁不馴的性格。
因此兩人開學就打了不少次數的架,兩人動起手來動靜不是一般的大,夏油傑還會克制些,但被打出火氣,他也就沒多少理智。
因此被波及到的庵歌姬,憤怒地將准備好送給後輩的入學禮物丟掉。
素山戀雪不由得也想起了她遇到這黑白雙煞時的無語。
在庵歌姬的動員下,素山戀雪自然加入進備食材的大隊。
因為她的選擇猗窩座也跟著在她旁邊切肉,他的速度快上不少,直接包攬了大半的食材。
冥冥和家入硝子緊跟著動起來,一個是因為有庵歌姬提供的喜歡的食物,免費的當然願意來。
另一個則是好說話,加上和學姐玩的也好,直接挽起袖子拿了把刀就開始剁肉,畢竟進入高專後家入硝子解剖的經驗噌噌上漲,此時也算得心應手。
最後剩下兩個男生,夏油傑左右看看,也老實地加入進去。
全場就只剩下五條悟到處亂逛,左邊聊聊天右邊扯著塑料袋發出聲響。
夏油傑被煩到一手肘過去,「你找點事情做,閑逛什麼呢?」
而五條悟一閃頭躲過,「我不,我也是新生啊,再說了,你們人數已經夠了,這不都快弄完了嗎?」
的確,他們六個站成一排,切著肉和素菜,沒說兩句話的功夫,裝食材的塑料袋都已經空得只剩幾個土豆。
鑒於五條悟的討打行為,夏油傑扔下了刀,想把人壓過去,不讓他無所事事。
只是食材已經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全部准備完畢。
猗窩座正拿著盤子,乖乖跟在素山戀雪身後,將肉串碼進去放好。
庵歌姬洗完手後,對著夏油傑兩人甩了個鄙夷的眼神。
好在最後,夏油傑拉著五條悟承包了燒烤架。
只是在烤串即將熟透後,五條悟離開了燒烤師傅的雙人組合加入了吃肉大隊,直到夏油傑累個半死,五條悟才好心坐下將人換了下來。
最後五條悟承包了所有人的烤串。
因為他一個人在干活,庵歌姬爆發地把肉串放在燒烤架上將其占滿,以此來拖住五條悟。
當然,有著六眼作弊,五條悟烤的肉串風味居然是全場味道最佳,而因著私心坐上烤肉師傅位置的猗窩座,雖然手法成熟,只是撒調料的比例卻落後一籌。
不過素山戀雪很給面子的稱贊了一番。
烤肉吃完,歡迎會也結束,五條悟嚷嚷著自己的手已經抬不起來,不能參與掃尾工作。
對此庵歌姬已經習慣,並沒有多說什麼。
燒烤的架子可以再用,其他東西直接丟了就是。
因為庵歌姬的先見之明,選了便宜的桌布墊在桌子上,剩下的垃圾全都用桌布打包。
擦擦桌子掃掃地,便結束了歡迎會。
只是在素山戀雪離開前,庵歌姬還單獨送了一份禮物給她。
素山戀雪感謝地擁抱庵歌姬,這樣可愛的學姐,誰會不喜歡。
有歡迎會的前提,素山戀雪成功打入進了高專的圈子,即使偶然遇見冥冥學姐,兩人都有兩句話聊。
不過對於這位學姐,素山戀雪了解得不多,總感覺她有一番自己的見解和想法。
寒假的時間裡素山戀雪很快便全面了解了咒術理論,對於她不能鍛煉的身體,這方面五條悟下了很大的功夫,讓素山戀雪學會使用她自身的咒力。
只是效果低下。
素山戀雪能夠驅動的咒力非常弱小,即便猗窩座使用的咒力也是來源於她,且龐大無比。
但不知為何素山戀雪卻調動不了多少,她就如同個普通人一般,收放自身的咒力也只能堅持很短的時間。
因此五條悟放棄了,但很快素山戀雪再次去高專時,五條悟一改之前的方法,興致衝衝地讓她試著控制猗窩座本身,而不是咒力。
這個說法讓素山戀雪一愣。
而夏油傑在一旁解釋,這是他們兩人創新的想法,不確定能否管用。
只催促素山戀雪嘗試一番。
在他們的撮合下,素山戀雪迷迷糊糊嘗試調動猗窩座,想讓他走遠些把窗子關上。
猗窩座瞬間就動了起來。
素山戀雪:!!!
五條悟:!!!
第52章
居然成功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而沒有作弊能力的夏油傑,從素山戀雪和五條悟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他不可思議, 「是戀雪……?」
猗窩座的突然動作讓所有人注目。
五條悟則興奮極了, 「快!再控制他, 做點別的,到講台上跳個舞!」
素山戀雪朝他翻了個白眼, 心裡想的是讓猗窩座把五條悟抽屜裡的零食拿出來給她。
而再次聽從素山戀雪命令行動起來的猗窩座,引得夏油傑驚呼, 然後他便看到特級咒靈將手伸到了五條悟的課桌下面, 拿出了一袋餅干。
素山戀雪伸手接過, 同樣也看到了五條悟控訴的目光,她忽視過去, 心安理得拆開這袋餅干,分給了身邊的家入硝子。
夏油傑轉頭看向五條悟, 兩人的心理想法一致, 這樣一來至少特級咒靈的行動能夠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說不定危急時刻素山戀雪就能利用這點逃離危險。
約定好隱瞞素山戀雪的能力後,夏油傑移開目光,同樣看向家入硝子,見女生輕輕點頭,夏油傑心裡得意, 他們三人還是挺有默契的。
而接下來的訓練除了鞏固之前學的理論知識, 就是讓素山戀雪嘗試控制猗窩座, 做到極限。
只不過這點似乎沒有盡頭, 即便是素山戀雪控制猗窩座使出他的術式招數,她都沒有疲憊感, 甚至可以直接使用連招。
這讓和她對打的五條悟跟夏油傑,實力也上漲了不少,至少兩人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壓著猗窩座打了。
因為周末兩天都在高專的原因,素山戀雪甚至周一到周五也會被五條悟他們拉出去,美名其曰給她補習數學。
不過素山戀雪依舊聽不懂,還是夏油傑一邊學一邊講解給她。
就這樣素山戀雪提前預習了下學期的數學,也算是這個寒假誤打誤撞的收獲。
因此在開學後,她遭到了胡蝶忍的質問。
帶著蝴蝶發飾的女生,帶著微笑詢問素山戀雪:「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推了我那麼多次的邀約呢?」
素山戀雪見到這樣的胡蝶忍,不由得後退一步,因為寒假都在高專的緣故,她便拒絕了胡蝶忍和甘露寺的約會。
開學後忘了這事,素山戀雪回過神來,胡蝶忍那哪是笑容,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刀啊。
她什麼時候這樣笑過。
「你…你冷靜一點!我寒假去參加補習班了,真的!下學期的數學我都已經學過了一遍,到時候讓你看看我的實力。」素山戀雪結巴著,但半真半假的謊言到後面越說越激動。
她仿佛看見自己期末考試進步二十多名的樣子。
胡蝶忍收起笑容,投來懷疑的眼神,「真的嗎?你可別一上課就犯困著。」
天氣已經沒有多寒冷了,要是按照素山戀雪的性格,往常都會說冬眠春困,反正每個季節都有想睡覺的原因。
「真不會啦,你相信我。」素山戀雪拍拍胸口,她甚至還買了新的筆記本用來分類做數學題,錯題本以及記知識點,也發誓絕不會再半途而廢。
「好吧,那就看你之後的上課表現了。」胡蝶忍只是看到素山戀雪後,想起幾次叫她出來玩都被拒絕,心中起了一點郁悶,這才想嚇唬她一番。
見危機解除。素山戀雪重新坐好在位置上,她當然也不是在說大話,心裡強烈想著要在這一學期把成績提上來。
因為周末依舊要去高專,素山戀雪接下來的生活可謂是豐富多彩。
產屋敷輝利哉在寒假期間,曾經問過素山戀雪學習的情況,因為有著他的時刻關注,使得素山戀雪能夠免受來自高層的騷擾。
更別說在高專一年級的三個同伴的幫助下,素山戀雪發覺了自己能夠操控猗窩座的能力,雖然她自己認為讓她來控制猗窩座戰鬥,還不如他自己動來的好。
因此這一手也只能算是他們探究素山戀雪能做到什麼程度,她還被要求別告訴其他人。
素山戀雪:我能找誰告訴他我練了個這種能力啊。
因此她現在去高專學習,已經是和一年級組三人同樣的起步,由他們聽了一周的課後講解給素山戀雪。
在新開學一周後,素山戀雪照舊去高專學習。
只是似乎天氣轉涼,咒靈的出現也開始增多,兩個男生都出任務去了,只有家入硝子在領著素山戀雪一起去醫務室。
因為送來了病人,需要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這也是素山戀雪第一次在高專接觸到其他咒術師。
之前家入硝子有病人送來,她沒有去看過。
但這次教室裡沒人,素山戀雪只能跟來看看。
只是素山戀雪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咒術師。
躺在病床上的只不過是個普通中年男人的形像,他穿著有些傳統,對家入硝子橫眉冷眼,罵罵咧咧著,「怎麼這麼久才過來?總監部花錢給你真是浪費,不過一個反轉術式,享受了那麼多好處還拿喬上了,總監部就不該給你那麼多權力,小姑娘有什麼好學的,就該一直待在這!病人來了才好第一時間治療。」
素山戀雪詫異地看向中年男子,他的大腿上有一道貫穿的長傷口,因此躺在病床上,腦袋扭過來扭過去的說話,場面反而有些搞笑。
素山戀雪再去看家入硝子,原本以為她會憤怒,亦或者是跟那人吵起來。
沒曾想到家入硝子,連個表情都沒有,在檢查了中年男人的傷口後,她半刻不停地就使用了反轉術式,而後到一旁洗手。
這期間被治好後的男人嘗試著動了動腿,坐起身來臉色好了一些,可在看到家入硝子洗手時,以為是在嫌棄他髒,又怒罵兩句。
這讓一旁等著的素山戀雪,忍不住懟他,「洗個手都有錯了,那你別來這裡治療啊。」
誰知這一下就可點了火杖,中年男人立馬轉過頭來將槍口對准素山戀雪,「你一個學生不會出那些危險的任務,當然有空在這說大話。」
然後他將素山戀雪從頭打量到腳。不屑道:「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在咒靈面前連塞牙縫都不夠。」
雖然素山戀雪的確不會出任務,但對於這人口中的侮辱,她也起了火氣,只是她還沒有開口,便被一旁洗完手擦干的家入硝子拉著離開了醫務室。
在直到遠離醫務室一段距離後,家入硝子才停下腳步,轉頭和素山戀雪說話。
「這樣的人你和他吵是沒用的,等他說就行了。」
素山戀雪卻從家入硝子的這一番話中聽出了她經歷過許多同樣類似的場景。
素山戀雪忍不住道:「所有送來的病人都是這樣?」
家入硝子搖頭,「當然沒有那麼多,只是大多數。」
「為什麼啊,你可是醫治他們的人。」素山戀雪不理解。
家入硝子吐出一口氣,「覺得我不用出去做任務吧,送來的病人都是被咒靈所傷,我既能拿錢又不用受傷,在他們看來就是坐享他們的勞動成果。」
素山戀雪沉悶下來,的確在她接受學習的這段時間裡,她也清楚咒術界現在有多麼缺人。
咒術師完全不夠用,死傷的人數更是超高。
可這也怪不到醫務人員頭上。
素山戀雪郁悶,家入硝子作為咒術界唯一的反轉術式擁有者,是被總監部保護的存在。
平時連出高專都要向上再三申請。
見素山戀雪不開心,家入硝子轉移話題,帶著她去找庵歌姬學姐。
二年級兩人今天沒有任務,在宿舍休息,這時候應該也起床了。
因著上午的這一出事,素山戀雪整天都有些悶悶不樂。
她從高專離開後,忍不住摸著雪花傾訴。
「這些做咒術師的真奇怪,明明都怕的要死。對咒靈恨不起來,反而還要埋怨硝子。」
那個中年男人喋喋不休,可家入硝子檢查時,卻對他的腿緊張不已,抱著腿警惕得很,生怕硝子對他不利。
「而高專的學生,都還沒成年呢,就要接任務出去受傷,歌姬學姐她們不如一年級的強,傷的那樣嚴重,都沒有說過什麼,有些人還真是只會張嘴說。」
素山戀雪抱怨,她不止一次看到過庵歌姬兩人帶傷來找家入硝子,如果真像中年男人所說,學生不會出危險任務,可二年級身上的傷口可騙不了人,那比他那條腿可嚴重多了!
雪花閃了閃光。
之前在高專猗窩座並沒有出現,素山戀雪只學習知識,不需要用到猗窩座,加上他自己不太喜歡五條悟等人,一直安分待在雪花裡面。
在素山戀雪停下抱怨後。猗窩座剛好也現身在她身邊。
只是素山戀雪沒有戴上眼鏡,看不到他的存在。
因此猗窩座走在她的左右和平常不一樣,光明正大地偏過頭去看素山戀雪。
少女的情緒浮於臉上,因為一直在小聲嘟囔,嘴唇有些嘟起,又蹙著眉。
從猗窩座的角度由高往下看,素山戀雪就像個小胖企鵝一樣。
黑色的長發毛茸茸的,怎麼看都可愛得很。
不過對於素山戀雪說的話,猗窩座沒有忽略,只是他也沒有見過那些咒術師們做任務。對他們的工作流程也並不了解。
但顯然從素山戀雪口中,猗窩座不難發現咒術師這群人參差不齊,甚至可以說好壞參半。
這和猗窩座曾經見過的鬼殺隊員,沒有一點可比性,猗窩座伸手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素山戀雪的臉蛋。
「既然知道那群咒術師不是好東西,那就離他們遠點吧。」
只可惜素山戀雪聽不見,而猗窩座雖然很想素山戀雪遠離咒術師,可也明白不可能,因此只能癟癟嘴。
素山戀雪以為是風吹過的原因,沒有過多在意臉頰上的觸感,她回到家聽到樓下,在叫她的名字。
熟系的聲音讓素山戀雪瞬間明白來人,是蜜璃。
因為她們兩家離得近的緣故,蜜璃找素山戀雪通常都會在她的窗下面叫人,因此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她立馬便下了樓。
蜜璃拉著素山戀雪,輕車熟路地走進她家裡坐下。
她神神秘秘道:「戀雪,你知道我剛剛遇到了什麼嗎?和上次我們一同見證過得怪物屋子一樣,今天我又遇見了怪物,總感覺他們是同種生物!」
「啊!我忘記上次你暈過去了,不過這下我知道了,那些怪物叫咒靈,是個黑頭發的小孩告訴我的。」
第53章
「你又遇到了?!」素山戀雪反過手緊緊抓住蜜璃, 好在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傷。
甘露寺蜜璃慢慢講起來,「我今天去吃自助餐,結果那個老板說我吃的太多了, 要讓我付錢, 明明我已經按照他們餐廳的規則付過錢了, 結果他還不依不饒,不讓我繼續拿東西吃, 那家自助打出的口號就有歡迎大胃王。」
蜜璃說起這件事就不開心,她一般不會去自助餐廳吃飯。
因為胃口大的原因, 很可能會把店家准備的大半食物吃掉。
但蜜璃有時候也去自助餐廳, 食物種類多量也大, 她找的餐廳一般都是老板打出過口號,歡迎各種大胃王前去並且收的錢還是跟普通人的一樣, 這樣的餐廳很少見,她也就偶爾去過幾次。
而這家新開的餐廳, 是蜜璃偶然看到他們的宣傳才找了過去。
只是沒想到老板口是心非, 居然嫌棄蜜璃吃得多,偏偏就要不依不饒扭著讓她交錢。
甘露寺蜜璃沒爭論幾句話,老板就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他仗著蜜璃一個人前來,又是個女孩子,希望讓她羞愧。
只是蜜璃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她雖然聲音有些小, 但邏輯清晰, 更是試圖給老板講道理。
兩人的周圍空出一片地。
因為是新開的餐廳的緣故, 來吃的客人也算比較多,見老板和顧客吵起來, 都在圍觀注視著。
有認為老板說的對,畢竟蜜璃餐桌上已經重起了兩排高的碗,但也有認為蜜璃沒錯,這畢竟是自助餐廳,而老板又宣傳的歡迎大胃王的稱號,現在這樣做不就是讓客人寒心。
因為這邊爭吵的原因,許多顧客在看了會兒後就開始結賬走人。
不一會兒自助餐廳就沒剩下多少人,留下來的大多數是為了看熱鬧。
見老板依舊強烈要求甘露付錢,她也沒了脾氣,實在是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她正要妥協。
可卻聽到身後有人說話。
「多少錢?我給她付。」
餐廳老板見有人當冤大頭,直接說了個數字。
那小姑娘吃那麼多,他都要虧死了!
蜜璃驚訝地轉過身,瞧見一家三口和雜志封面一般站在她身後。
先前說話的女人正從包裡拿錢,直接甩在了收銀台上「這下行了吧。」她衝老板揚了揚下巴,而後招呼蜜璃離開。
從自助餐廳出來,蜜璃急忙想要將錢還給女人,她一邊道謝,一邊拉開挎包。
明明吃的都是以往蜜璃很喜歡的食物,這次她卻感覺有些心力憔悴,仿佛身上都壓了許多重擔。
正難受著的蜜璃,想要還錢的行為卻被女人拒絕了。
「沒事,這對我來說不算是多少錢。」她朝蜜璃笑笑,和身邊的高大男人一起離去。
在他們左右的是個頭發有些炸毛的小男孩,走出沒多遠,小男孩停下腳步拉著女人說些什麼。
而後突然跑向蜜璃,停在她的面前,還在整理挎包的蜜璃見他返回,便蹲下身去詢問。
「有什麼事嗎?小朋友。」
炸毛的小男孩有些害羞,他朝蜜璃伸手給了她一個棒棒糖,然後他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著她的情緒,讓蜜璃哭笑不得。
或許是這個酷酷的小男孩的安慰起了作用,蜜璃突然感覺身心輕松了許多。
那對夫妻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孩子,他的爸爸嘴角上有道疤痕,漫不經心地和身邊的女人說笑著。
「等等,所以你是怎麼看到咒靈的?」素山戀雪打斷蜜璃的話,實在是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
蜜璃拿出棒棒糖撕開包裝,「你別急呀,在這之後我就看見了。」
或許是一種直覺,蜜璃本能地覺得那個男人很是危險,在看到他抬起手往肩膀上摸去時。
蜜璃猛地看見男人的肩膀上纏繞著一只醜陋的怪物。
她飛快拉住要回去的小男孩,沒敢和那個怪物對視,可也不敢讓這孩子離開。
但她這一動作卻引起了對面夫妻兩的懷疑,男人眯起眼睛掃視著蜜璃的表情,而女人則奇怪於甘露思的動作。
被抱住的小男孩也奇怪於蜜璃的舉動,他偏著頭看過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蜜璃的呼吸急促,她手邊又沒有稱手的工具,只得先提醒小男孩,「你……你爸爸肩膀上好像有東西。」
而也是她這句話使得小男孩的臉色微變,他瞪圓了眼睛。「你怎麼……?」
但很快他又捂住嘴。
像是不能告訴蜜璃的秘密,她發覺了這點,正一臉懵逼,而那對夫妻已經走了過來。
捂住嘴的小男孩,沒有看向他的爸爸,反而眼巴巴地張望著他媽媽,他在這時才松手,「媽媽,這個姐姐她看到了咒靈。」
「誒?」女人有些詫異地看了蜜璃一眼。
而蜜璃也在這時候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有隱情。
之後小男孩在女人的示意下,給蜜璃解釋了她看到的怪物並不會傷人,是個例,隨後蜜璃得知了小男孩的名字,神代惠。
也不確定以後會不會遇上,因此並沒有交換聯系方式,畢竟自助餐廳這邊離蜜璃家很遠。
只是在蜜璃離開前,她看到女人錘了一下男人的手臂。
這之後蜜璃就回到家來找素山戀雪,把自己這段經歷告訴了她,蜜璃也是大大咧咧,在確認沒有危險後,便想到和素山戀雪分享這件事。
素山戀雪沒想到蜜璃會遇上這樣的事,聽她的描述,她對於那個男人有些眼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
還有對於蜜璃會突然看到咒靈,素山戀雪覺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只有生命受到威脅或者瀕死的時候才會看到咒靈。
按理來說那個男人是沒有想要對蜜璃下手的傾向。
素山戀雪裝作好奇詢問,「那你是怎麼會突然看到咒靈。」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一瞬間,感覺汗毛矗立,第六感叫囂著危險危險。不過也就兩眼,在這之後我就沒看到了。」蜜璃也摸不著頭腦。
總不可能是那人武力值太高,蜜璃產生了被威脅到的感覺吧。
這事暫且放到了一邊,素山戀雪思考再三,想著他們既然沒有聯系方式,那以後應該不會再遇上,只是依舊要給蜜璃提個醒,咒靈是很危險的。
這類怪物,對於普通人來說,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平時倒是不用擔心。
只是當能看見時,絕對要避開它們的眼睛,否則一旦被纏上了,三四級咒靈還能撿回一條命,二級咒靈以上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雖然不清楚蜜璃遇上的那個男人身上的咒靈是怎麼回事,但他們之後也不會再有交集,更別說有那個小孩清楚咒靈的話,那一家人肯定知道些什麼,用不著素山戀雪擔心。
只是素山戀雪沒想到,她沒過幾天也遇上了這個小男孩。
***
下午放學,素山戀雪見天氣良好,打算久違地去逛一逛商場。
她去的商場很是繁華,開春過後。各大商家都已經上新了新樣式的衣服。
原本素山戀雪是和胡蝶忍約好了一起來逛,但沒想到她的姐姐臨時打來電話,需要她回家拿點東西送到學校。
因此,素山戀雪只有一個人,不過她也沒有打算一次就買好所有衣服,因此只是到處看看。
在逛完了一樓的女裝,素山戀雪來到二樓,先去了趟廁所。
在出來的時候,她沒曾想被個小男孩撞得晃了一下。
小男孩跑得著急和只小黑狗一樣橫衝著,原本以為是不講禮貌的熊孩子,誰知道小男孩反而轉過身來。「對……對不起。」
他似乎跑得很累。
但小男孩越過素山戀雪看向她背後的眼神中,卻帶著些畏懼。
素山戀雪回過頭去,商場外面一片光亮,什麼也沒有。
可小男孩跑得這樣著急,就好像後面有猛鬼在追。
沒等素山戀雪想明白,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道帶著往前走。
小男孩拉著她的手,往安全通道跑過去。
莫名突然跑起來的素山戀雪有些茫然,「等等!等等!小孩,你家長呢?」
她被拉進了商場的樓梯間裡,小男孩繼續帶著素山戀雪往樓下跑去,還時不時回頭看著。
素山戀雪在這時升起了警惕心,實在是樓梯間裡面太過冷清和空蕩,她停下腳步,有些不安地看著小男孩的長相。
他的頭發像海膽一樣炸開,臉上沒什麼表情,抿著嘴。
素山戀雪此時的想法完全在往壞的方向思考,她不會遇上人販子了吧。
素山戀雪往後退著,重新上了樓梯,不肯再跟著小男孩前進一步。
「來來不及了。」小男孩臉色一變,沒再繼續往外面跑去,反而回過頭再次上了二樓。
他沒有拉上素山戀雪,反而關上了安全通道的門。
這番操作讓素山戀雪先前的想法有些搖搖欲墜,但她始終忌憚著沒有去管那個小男孩,見二樓被關上門,她又不敢從一樓出去。
因此素山戀雪另辟蹊徑,朝三樓走去,雖然路過二樓的安全通道門,有奇怪的聲音發出,她也沒膽子去看,幾步爬上三樓。
從三樓出去到商場中心,再次見到燈光閃耀的商場,素山戀雪感覺如此親切。
商場有很多出口,她朝著最遠的出口走去。
可在路過電梯時,素山戀雪卻看到了二樓的場景,那個小男孩在原地蹦噠著,手上比劃著動作,可素山戀雪一看他對面,什麼也沒有。
幾乎是瞬間,素山戀雪便清楚了,小男孩的詭異行為,他看到了咒靈,並且之前一直在逃跑!
第54章
素山戀雪連忙翻出咒具眼鏡, 又把雪花挑出來摸了摸,「猗窩座,你在嗎?」
感覺到咒靈出現後, 素山戀雪才戴上眼鏡。
剛出現的猗窩座挨著素山戀雪身邊, 手指在她的手附近晃悠, 不知道想做什麼。
素山戀雪沒關注猗窩座的行為,而是俯下身去看小男孩, 她對面正跳著兩只黑白小狗,正凶神惡煞地對著一團橫行爬走的橢圓咒靈撕咬。
她們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廁所通道的外面, 素山戀雪垂下眼, 是她想岔了。
小男孩站離了兩米遠, 看上去對付這樣大的咒靈有些吃力,她還沒有咒靈的一半大, 兩只小狗也是矮小,可也凶惡地撕扯著咒靈的肉, 沒有半點退步。
素山戀雪轉而看向猗窩座, 「可以去幫幫她嗎?」
她很弱小,只能借住特級咒靈的力量。
猗窩座當然不會拒絕素山戀雪的請求,她收回看向另一方向的眼神,直接從三樓跳下去,跳在了小男孩和咒靈中間。
因為她的出現,小男孩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動作也顫抖起來, 這樣強大的氣息, 可不是她這樣的小個子能對付的, 她的兩只式神都壓著耳朵,有些害怕。
素山戀雪不敢往下跳, 因此老老實實從電梯走下去,她下來甚至沒有引起小男孩的注意。
見他還傻呆呆地看著前面,素山戀雪拉起小男孩的手,就往後退著。
她這才引起了小男孩的反應。
小男孩猛地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瞪著素山戀雪,似乎對於她出現在這裡很是詫異。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和顆大葡萄一般。
怕他被嚇傻,素山戀雪解釋,「猗窩座會幫忙解決的,你別害怕。」
「你……你說的是那個人形咒靈嗎。」小男孩顫顫巍巍地指著,他雖然看不出來這個咒靈到底有多凶猛,但他身上的氣勢足以壓倒小男孩。
而這樣可怕的咒靈,在拉著他的姐姐口中,卻是一個來幫他解決麻煩的好咒靈。
兩只小狗。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紛紛往後退著,跑到主人的身邊拱著他的腿,有毛茸茸的小動物在身邊,小男孩凝固的腦子總算得以轉動。
猗窩座解決一個准二級咒靈,不過是兩拳頭的事。甚至不得以動用他的術式。
猗窩座轉過身來想要回到素山戀雪身邊,小男孩卻瞬間警惕起來,他繃直了身體,兩只小狗更是炸毛。
素山戀雪驚慌失措地輕拍著小男孩的背,「你別害怕呀。」
她怕嚇到這個小男孩。
「他是不會害人的。」素山戀雪話音未落就突然升空,她被攔腰抱起,連小男孩也都撤離了原地,
「哦?是嗎?」緩慢下降的電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素山戀雪完全沒注意到那裡有人存在。
在看到男人的臉後,素山戀雪放下心來。
至少是認識的人。
「甚爾先生。」來人正是素山戀雪曾經見過幾面的禪院甚爾,曾經被雇佣為產屋敷家主的保鏢。
禪院甚爾掛著懶散的笑容走下電梯,「真是傷腦筋啊,這小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素山戀雪一時間沒察覺,小男孩松開她的的手,朝著禪院甚爾跑去。
「誒!」素山戀雪伸出手想要阻攔,可卻沒來得及撈住小男孩的半點頭發。
他跑得飛快,禪院甚爾沒有動作,小男孩跑到他的身邊就停了下來,老實地站住。
「爸爸。」
小男孩不情不願地喊道。
而這一聲屬實讓素山戀雪驚訝,她沒想到隨便遇上的小男孩居然是禪院甚爾的孩子,日本也太小了。
禪院甚爾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垂眼看了下他的孩子,而後警告他,「別想著去管人家的事,那可是一家人呢。」
他意有所指。
而後禪院甚爾想起了什麼又恨鐵不成鋼道,「不過是個准二級,你都解決不了。」
他直接批評著小男孩,沒有給他留一絲面子。
可素山戀雪聽後很是不開心,她抱著手臂。
「甚爾先生,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嗎,而且讓這麼一個小的孩子獨自在外面,你就不怕他遇到危險?就像這次,一個小孩子可對付不了咒靈。」
猗窩座卻罕見地注視著禪院甚爾猛看,他能感覺到這是個強者,是他能夠使出全力去戰鬥的強者。
如若是鬼的時候,猗窩座此刻一定早就和這位交手起來,可現在不行,沒有戀雪的同意,他不好自主行動。
因此猗窩座用著火熱的眼神看著禪院甚爾。
「你在說什麼呢?素山,我兒子對付一個准二級咒靈綽綽有余了,他還沒有弱到像個真正的小孩。」
禪院甚爾反駁著素山戀雪的話,而後話音一轉,「另外能管一下你身邊的特級咒靈嗎,我可不喜歡男人。」
素山戀雪沒能明白他的意思,因此轉頭去看猗窩座,她還從未見過猗窩座的這副表情,真是稀奇。
猗窩座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火焰,像是誰一發號施令,他便會衝出去。
「怎麼了?猗窩座。」素山戀雪奇怪地來回看著兩方,沒太理解到禪院甚爾的意思。
猗窩座的眼神的確奇怪,但倒沒有顯露愛意的意思。
而被這樣造謠的猗窩座也是忍受不了,「我沒事。」他溫和地朝素山戀雪搖搖頭。
轉過臉來面對著禪院甚爾又變了副表情,即便戰鬥再怎麼重要,可猗窩座此刻卻熄滅了他心中想要打上一場的火焰。
他不想在素山戀雪面前,將戰鬥娛樂化。
「我對你沒興趣。」猗窩座向禪院甚爾回復。
原本空蕩一片的商場突然開始出現路人。
在見到素山戀雪和禪院甚爾面對面,對峙的模樣,路人的反應很是奇怪,全都繞著他們離開。
素山戀雪和禪院甚爾的周圍,被空出個圓形的範圍。
只是人來人往,總有人偷偷打量著他們兩個。
素山戀雪意識到這或許是對方放的帳被破解了,今天這出咒靈事件或許還是人為。
禪院甚爾撓撓頭發。「好了,我可沒有時間來和你們嘮嗑,走了小子,還得回去買菜。」
他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背上,轉過身去就離開,完全不擔心小男孩的行動。
隨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小男孩也恢復正常,身體不再發抖,他小跑著來到素山戀雪前面道謝。
他沒有忘記素山戀雪的幫忙,只是依舊警惕特級咒靈,因此兩人間的距離較遠。
「謝謝您。」小男孩彎腰鞠躬,「先前是我爸爸專門為了鍛煉我,而讓我不依靠他單獨祓除咒靈安排的,他沒有壞心思。」
「神代惠,還不快點。」沒走多遠的禪院甚爾叫喚著小男孩。
神代惠說完話便噠噠噠地跑開了,帶著個大紅臉蛋。
素山戀雪這才反應過來,這名字是才從蜜璃那聽到過的,結果她也遇到了,不過當時說的禪院甚爾身上纏繞著的咒靈,她卻沒有看到,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第55章
猗窩座沒有看他們離去的背影, 他低下頭看向素山戀雪,「那個小孩有著不低的天賦。」
這也讓素山戀雪解惑,怪不得禪院甚爾這樣的虎爸行為。
換做是正常的孩子, 來對付一個准二級咒靈, 那簡直就是羊入狼口, 有去無回。
不過素山戀雪還清晰記得禪院甚爾是天與咒縛,居然能有個天賦不錯的兒子, 這就是基因的神奇嗎。
素山戀雪反手將這件事分享給了高專一年級的三個人。
他們也紛紛稱奇。
[五條悟:那估計禪院家得後悔吧,他的術式是什麼你有看到嗎。]
[夏油傑:不過這樣對一個才上國小的孩子有點太殘酷了。]
[家入硝子:的確, 總會有變異的基因, 即便世家再怎樣人為想要創造生得術式, 可得來的都是平庸。]
[五條悟:ps,除了我!]
[素山戀雪:這麼小的孩子術式都覺醒了, 我只有看到他比的手勢,還有兩只小狗, 一黑一白, 胖嘟嘟的。]
[五條悟:!!!]
[五條悟:那家伙中大獎了啊!]
[夏油傑:哇哦這可真是。]
[家入硝子:真是沒想到啊,無心插柳柳成蔭,有熱鬧看了。]
[五條悟:老子只知道禪院家這下肯定不好過了,不過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吧?]
[夏油傑:不清楚,不過都把人趕出去了,怎麼可能還有消息來源。]
[素山戀雪:什麼啊?難不成這小孩是禪院家的祖傳術式?那也太狗血了吧。]
[家入硝子:答對了。]
[素山戀雪:嗯??!!!]
聊八卦的四個人, 由此道破了禪院甚爾的秘密。
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保密, 人家都沒有聲張, 他們當然也不會做這個大喇叭。
再加上大家都很想看到禪院家悔不當初的模樣。
素山戀雪和禪院甚爾的交集不多,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你一言我一句的補充中。
她才清楚了禪院甚爾的來歷。
出生於咒術界, 御三家之一的禪院家,但卻是天與咒縛毫無咒力。
禪院家的家族氛圍如同上個世紀的老古董一般,而其族人尤其崇尚咒力,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
因此在他們眼裡沒有咒力的禪院甚爾,連狗都不如。
由此得以可見,他能平安長大有多困難,也能理解禪院甚爾自從成年就逃離了家族的行為。
換成哪個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待在這樣窒息難以忍受的家裡。
不過自從禪院甚爾大鬧禪院家離開之後,咒術界也多多少少有些他的傳說。
他成為了術師殺手。
徘徊在墮落的深淵。
早幾年裡五條悟,還經常聽見有人想要請他去解決禪院甚爾。
只是五條家的長老不願意,而禪院甚爾也不知何時就此沉寂下去。
沒有了他的傳聞,就好像他已經死在了某個角落。
一直到今年,五條悟在產屋敷家再次見到了禪院甚爾。
而後沒過多久,他又得知了禪院甚爾,還有個兒子的消息。
並且他的兒子。繼承了禪院家的祖傳術式之一,十種影法術。
這可真是能把手中的爛牌全打成好結果的能人。
素山戀雪關上手機,沒太在意聊的東西,她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因為太過驚奇禪院甚爾的兒子而分享了出去。
而後她突然想起猗窩座還在身邊,連忙抬頭看去。
猗窩座桃紅色的短發,發間正隨著微風輕輕晃出弧度,雖然他正視著前方,可素山戀雪抬頭卻剛好和他對視上。
「額……你之前看甚爾先生是想做什麼?」素山戀雪清了清嗓子,用平時正常的語氣問了出來,她始終不明白猗窩座那個眼神,像是周身都被點燃了火焰。
而素山戀雪也沒有料到,猗窩座因此不敢面對她。
猗窩座抬起手避過素山戀雪的目光,胡亂揉著頭發,「沒什麼,只是一點個人的愛好。」
隨後他又從手臂間的空隙,不經意地看向素山戀雪,「現在有更重要的。」
猗窩座放下手,對上素山戀雪好奇的目光,緊接著他猶豫了瞬間,而後將手放在素山戀雪的頭頂,擋住她的視線。
猗窩座確認他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以武術為目標而前進,他找到了新的意義。
素山戀雪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猗窩座卻在這一刻,感覺到他生命中放下了什麼,他注視著素山戀雪,黃金瞳孔此刻流露出溫情。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素山戀雪驟然被猗窩座揉著腦袋嘀咕著。
等到猗窩座總算移開手,素山戀雪緊接著追問,「什麼更重要的呀?」
猗窩座沒太好意思告訴素山戀雪,但他又不想不回答,他的腦海中迷迷糊糊出現幾個畫面,他脫口而出:「等到下次一起看煙花時,我再告訴你吧。」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素山戀雪沒有再繼續詢問。
***
商場的插曲,使得素山戀雪沒怎麼看好要買的衣服,她也沒了興趣,繼續逛下去。
因此在第二天,胡蝶忍詢問素山戀雪,有沒有買到新衣服時,她興致缺缺,「沒逛多久就回去了,感覺有些無聊。」
胡蝶忍戳著素山戀雪的臉蛋,「是我不好,爽約了。」
素山戀雪一把抓住胡蝶手的指尖,搖著頭,「不是,我就是暫時不太想去逛了,走得好累。」
胡蝶忍收回手若有所思。「那你可以網購啊,這個更方便一點。」
但女生的情緒就是莫名其妙,素山戀雪抬起頭一拍桌子,嚇了胡蝶忍一跳。
「那還是逛街好啊,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都怪你,小忍,明明說好一起去的。」素山戀雪嘟著嘴,臉上盡是不開心。
胡蝶忍被逗笑,她捏著素山戀雪的臉肉,「剛剛還說不是我呢,感情你隱忍著沒有爆發呀,好啦,我有給你帶賠罪的禮物。」
胡蝶忍提出一個口袋,素山戀雪這才沒有癟著嘴,開開心心地收下。
她沒有看是什麼,傲嬌的表示:「原諒你了。」
兩人這才和好如初。
數學課,素山戀雪認真地記著筆記,她的新本子上已經寫了幾頁,都是工工整整的字跡。
加上老師講的,全是素山戀雪寒假苦學過的知識點,她現在上課是如魚得水。
這是曾經的素山戀雪從未想過的輕松。
胡蝶忍也打趣著她,「果然是寒假下了功夫呀,總算沒見你在數學課上打瞌睡了。」
這把素山戀雪惹得臉紅極了,「我這學期肯定能排在前二十名。」
讓胡蝶忍笑罵道沒出息。
中午午休時間,素山戀雪沒有帶便當,因此去小賣部擠著買了一個面包,邊吃邊回教室。
胡蝶忍和她不同,因為家裡人多,她都是帶著便當來學校 。
但素山戀雪家裡只有爸爸一個人,還是早出晚歸的,沒時間解決她的午飯。
因此只能素山戀雪自己准備,但她有時則會偷懶,經常性地在小賣部買零食。
只有偶爾閑下來,她才會自己做便當,第二天帶到學校。
在狛治出現後,他曾提議過要給素山戀雪做便當,這樣總比去買零食好。
但被素山戀雪拒絕了,實在是她無福消受每天有人給自己做便當吃,他們又不是家人,怎麼想怎麼別扭。
當然要是現在問素山戀雪,她或許會回答隨意。
在現在的她看來,特級咒靈似乎已經和她綁定,不會有什麼區分你我之間。
素山戀雪早已將他看作了自己的半身。
看著素山戀雪吃紅豆面包,她戴著的雪花震動了下,亮起紅點,又在瞬間恢復正常的顏色。
回到教室,素山戀雪剛好也吃完面包,她拍拍手將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而後去拿自己的水杯,面包有些干,得喝點水才能咽下去。
這樣吃午飯當然吃不飽,但好在下午三點就放學了。
素山戀雪不管是回家還是在外面玩,都能有吃的補充。
她今天也是一樣。
在放學後素山戀雪摸著肚子,「好像有點餓。」
在她身邊同樣背著書包的胡蝶忍,噗嗤一聲笑出來,「有這麼不確定嗎,是肯定餓了吧!像你每天的吃法,不餓才怪。」
「那我們去吃關東煮吧。」素山戀雪亮起眼神,她吸流著口水。
想到關東煮的味道,就感覺肚子越發空蕩。
胡蝶忍爽快答應下來,「好啊,我請你吃。」
只是吃關東煮的途中出現了意外,素山戀雪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她原本以為是餓的原因。
可在吃下了東西之後,肚子依舊時不時的陣痛,她甚至感覺手臂都沒什麼力氣,連吃東西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素山戀雪的異常讓胡蝶忍察覺到了,她擔憂的看著她的臉色,「怎麼了?小戀雪。」
素山戀雪搖搖頭,手捂住肚子傳遞了些熱能。「肚子有點痛。」
胡蝶忍看著素山戀雪蒼白的臉色,以及手放的位置,她放下筷子湊到素山戀雪耳邊,「你是不是來月經了?」
這合理的猜測讓素山戀雪坐立不安起來,她仔細想著日期,好像的確就在最近的日子。
可她完全忘記不說,還穿著裙子在外面。
這下可沒心情吃關東煮了,素山戀雪打包好剩下的食物。
胡蝶忍也表示理解,還幫忙看了素山戀雪的裙子後面沒有染上顏色。
總算沒讓素山戀雪的心情跌到谷底。
胡蝶忍將素山戀雪送到她家的岔路口,兩人才就此分別。
素山戀雪回到家換好裙子,又吃過止痛藥,反應半天,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只是在她坐在飄窗前發呆時,原本關著的窗戶,窗簾卻無風自起,發覺素山戀雪沒有注意到,窗簾又自己垂了下去。
而後素山戀雪的書包動了起來,書包掛飾敲打在椅子上發出聲響。
聲音這才讓素山戀雪回過神,她連忙拉開書包,戴上眼鏡。
猗窩座正站在她的面前,因為是彎著腰去找東西,素山戀雪抬頭還撞上了猗窩座的胸口。
她摸著額頭,連連後退,「對不起!」
給猗窩座道歉。
但猗窩座卻沒在意,反而匆忙詢問,「你受傷了,怎麼不叫我出來?」
「什麼受傷?」素山戀雪經期腦子不太聰明。
猗窩座著急:「有血腥味啊!傷在哪了?」
第56章
素山戀雪瞬間臉色爆紅, 結結巴巴道:「什,什麼血腥味,你別問了。」
她此刻簡直感覺到了這一生當中最尷尬的時刻。
可卻堵不了猗窩座的嘴。
猗窩座不停地追問, 甚至繞到了素山戀雪身後, 想要追尋血味的來源。
這讓素山戀雪渾身都快熟透, 她轉身阻止,「你別!你等等!」
素山戀雪語無倫次, 她撲在書桌上翻找著,抽出了一本書, 將其拍打在猗窩座臉上。
「看完這個你就知道了。」
然後素山戀雪狂奔出去, 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她幾步走下樓,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 將頭埋下去。
素山戀雪露在外面的耳朵全部染成了紅色,臉上更是溫度超高, 而更糟糕的是她能感覺到一股熱流, 因為這一系列動作正在襲來。
而因為眼睛埋在抱枕上的緣故,素山戀雪的視線受到阻礙,她其余五感卻加強了不少。
素山戀雪聽見樓上房間開門的聲音,她再次慌張起來,這麼短的時間,猗窩座該不會看都沒看完吧?
她傾身倒在沙發上, 蜷縮著自己, 企圖蒙蔽對方的視線把自己藏起來, 只可惜這樣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猗窩座半蹲在沙發旁邊, 他此刻也紅著臉頰,因為明白搞出了什麼樣的烏龍, 因此趕來道歉,「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猗窩座完全沒有想起來正常女性的生理期,做為鬼活的幾百年,他早已完全拋棄了人類的一切,自然忘卻了這些。
也是在這一刻,猗窩座發覺自己得重新學習,至少得記起像是生理期這樣的特殊日子,以免日後再犯。
素山戀雪一動不動地裝死。
而這次換猗窩座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他想將少女的臉捧起來,卻連碰都沒碰到,就仿佛被燙一般猛地收回手,他的兩只手局促地換著位置。
「你走開啊。」素山戀雪感覺臉都快冒煙兒了,她察覺到猗窩座的動作,悶悶的聲音從抱枕底下傳出。
她實在不想在這時候面對猗窩座。
這會讓她想起剛才尷尬的對峙。
猗窩座悶聲不吭,不過倒是聽素山戀雪的話,默默遠離了沙發。
這使素山戀雪得以喘息,她聽著房門開關,一切都安靜下來,這才抬頭。
素山戀雪的兩頰還有著沒有散去的紅暈,她扶了把眼鏡,廚房裡正晃蕩個影子,猗窩座在裡面,也不知道他是在做什麼。
素山戀雪彎著腰偷偷摸摸上了樓,她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裡,素山戀雪總算不再繃著自己。
只是她沒安靜上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聲。
猗窩座在門外:「……戀雪。」
他還有些不習慣這樣叫素山戀雪的名字。
「你想喝糖水嗎?我做了一點。」
猗窩座也是第一次動用廚房鍋具,他在搜索一番,選擇了最簡單的食物,想以此來求得素山戀雪的原諒。
猗窩座嘗不出來好壞,雖然他不確定做出來的味道如何,但每一步都是照著搜索上的步驟來的,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就看素山戀雪會不會開門了,猗窩座忐忑不安地端著碗停在房門前。
但好在這扇門終於在他眼前被拉開。
再一次看到猗窩座,素山戀雪緋紅著臉,但好歹收斂住了情緒。
見素山戀雪打開門,猗窩座一只腳踏進來。
素山戀雪緊跟著後退一步,她閉著嘴不說話,眼睛緊盯著猗窩座的動作。
將糖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猗窩座便消失了。
與此同時,素山戀雪胸口上的雪花一震,猗窩座主動回到宿體。
這讓原本緊繃著的素山戀雪,坐在書桌前反省,她是不是太過誇張?
糖水在這個天氣很快便降下溫度,素山戀雪用勺子舀起一口,嘴唇觸碰上去,甜絲絲的。
倒是意外地很符合她的口味。
素山戀雪越吃越覺得不好意思,她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反應,實在太不應該了,還鬧得猗窩座為此道歉。
可轉念一想,當時要真讓猗窩座順著血味找到她流血的地方,那可就是案發現場。
這樣想著素山戀雪又支楞起來,大口大口喝著糖水,她的反應一點也不誇張!!
就是猗窩座的錯!
***
休整過幾天,素山戀雪擺脫了月經帶來的情緒控制,她也已然忘卻了和猗窩座的尷尬瞬間。
這天上學起了個大早,素山戀雪遇上了晨練的煉獄杏壽郎,她感覺這一幕好像曾經經歷過。
「早上好啊,素山。」煉獄杏壽郎神采奕奕和素山戀雪打招呼,他的手上抱著自己的外套。
「額,早啊,煉獄。」
素山戀雪是真心佩服這些早起晨練鍛煉自身的人,她自己反正是做不到。
更何況天氣這才剛剛轉溫,煉獄杏壽郎已經直接穿起了短袖。
這臂膀可真是寬闊,素山戀雪看了一眼後就收回目光,再多看那就不禮貌了。
素山戀雪不知道的是,雪花在這時閃了一下。
因為剛巧遇上,素山戀雪和煉獄杏壽郎同行前往學校。
煉獄杏壽郎從書包裡面拿出個大飯團,邊啃邊走,他向素山戀雪介紹,「這是我弟弟千壽郎做的,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嘗嘗?」
他的臉頰鼓起,正要將飯團扳成兩半極力推薦給素山戀雪。
「不不,不用了,我吃過早飯了。」
素山戀雪趕忙拒絕,就怕說晚了那麼大塊的飯團會被喂到自己嘴邊。
好在煉獄杏壽郎放下手,「好吧,真是可惜,千壽郎的手藝還是很好的。」
煉獄杏壽郎嘴裡包著飯團含糊不清道。
「不過我媽媽的廚藝更好,只是她和我爸爸工作忙,偶爾才會做一次飯。」
素山戀雪動了動鼻子,輕嗅著食物的香味。
「你弟弟多大呀?」
「那不是平時就你們兄弟倆做飯。」
煉獄杏壽郎:「千壽郎比我小六歲,晚上我會做飯,不過我弟弟還挺樂意做這些家務,我們的愛好不同,他的心思更細膩一些,可能這就是他烹飪得更好吃的原因吧。」
走到學校,煉獄杏壽郎就已經吃完了,拳頭大小的飯團。
兩人在教學樓面前分別,他們是不同班級。
在見識到了煉獄杏壽郎的胃口,素山戀雪不由得猜測他的弟弟是否也是如此,這可能就是運動的人的食量吧。
想到煉獄杏壽郎每天一大早都要晨練,素山戀雪就非常佩服。
這樣的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雖然對煉獄杏壽郎的弟弟產生了好奇,但素山戀雪也沒有一直記掛著。
她身邊有兄弟姐妹的朋友,胡蝶忍算一個,她的姐姐胡蝶香奈惠,簡直和她是兩個反差。
如果說胡蝶忍平時有長輩的嚴肅,那麼胡蝶香奈惠姐姐,則是雙倍的溫柔。
不過這話可不能讓胡蝶忍聽見,否則素山戀雪就遭殃了。
照常上完一天的課,素山戀雪收拾書包回家。
只是在她回家途中等紅綠燈時,因為人太多的緣故一直沒能從人流中走出來,被帶到了另一條路上。
素山戀雪才找到空缺停下來,她以往沒覺得人多,但今天也不知怎的連插隊走出去都沒辦法。
素山戀雪站在路邊等待人群過去,再准備返回,她余光看到旁邊竄出來一群小孩,應該是附近的小學生們,一群孩子嘰嘰喳喳著。
其中一個和煉獄杏壽郎的臉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就是他的弟弟吧!
素山戀雪沒想到她居然能碰上,小學生們朝和她相反的方向離開,她沒有上前,轉身往回走著。
可沒多久,素山戀雪被路人阿姨提醒,她的書包拉鏈開了,她提著書包肩帶才感覺手上的重量有些不對。
在發覺裡面東西亂七八糟時,素山戀雪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是不可能記錯書包沒拉,那這就是遭賊偷了。
素山戀雪甚至看到了後面路上,她掉落的零錢包,為此她不得不轉回去查看掉的東西。
也正是因為她低著頭沒注意到前方,在一個拐角處,素山戀雪撞上了人。
「哎喲!」
「啊——!」
雖然身體往後傾斜了幾度,可素山戀雪的肚子依舊被撞了個滿懷,好在奔跑的人有減輕前進的力,這使得她的肚子好受了些。
撿起地上掉落的中性筆,素山戀雪這才順勢抬頭去看撞上了誰。
是個長頭發的小姑娘,她正慌慌張張地停下腳步和素山戀雪道歉,「對不起,撞到您了。」
小姑娘朝素山戀雪鞠躬。
「沒事沒事。」素山戀雪收好筆,頭暈乎乎著,「是我沒有注意看路。」
因為她一直都在低頭瞧著掉落的東西,真怪不得別人。
見小姑娘即使道歉了也一臉驚慌失措,素山戀雪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我……我沒跟上哥哥他們。」小女孩東張西望著,卻始終沒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素山戀雪將書包重新背上,她掉的東西基本都找回來了,除了手機,應該是被人給偷了。
不過這也沒辦法再找,只能自認倒霉,再看了一眼,她走過的路上,沒有再掉落其他東西。
素山戀雪的視線回到怯生生的小姑娘身上,「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擺擺手,「不用了,謝謝姐姐,我得去找哥哥他們。」
素山戀雪抬起頭,並沒有看到有其他的小孩子在周圍,她不太放心得下這樣一個小姑娘。
只是小姑娘也沒了方向,就在素山戀雪和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對視著一籌莫展時。
素山戀雪聽到身後急促地奔跑聲音,從遠到近。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素山戀雪的太陽穴突突跳起,第六感促使著她下意識往旁邊移動了腳步。
「伊之助!」
素山戀雪聽見小姑娘驚喜的聲音。
顯然她認識來人,並且成功使得衝過來的不名生物停下腳步。
「你怎麼不跟上來,我們都走好遠了,炭治郎那家伙跑得沒我快,是我最先找到你的!」有著一張漂亮臉蛋的小男孩舉著手歡呼。
第57章
黑發小姑娘:「我看有家店的衣服入迷了, 沒有注意到你們離開。」
因為伊之助一開始的動作,她連忙拉著他的衣袖,怕他再撞別人。
「這個姐姐是我路上撞見的。」
素山戀雪舉起手, 「嗨。」
伊之助眯起眼睛, 有些警惕的, 將小女孩往自己身後拉,「我們快走吧, 善逸和千壽郎在前面賣飾品的小攤那等著。」
「哦,好吧。」小姑娘乖巧地和素山戀雪揮手告別。
素山戀雪有些哭笑不得, 她沒想到衝過來的小朋友還挺警惕, 不過她沒有就此覺得冒犯。
小朋友有警惕心是好事。
素山戀雪背好書包, 沒有在意這一插曲,她前面是兩個小孩的背影, 她回家倒是和他們方向一致。
不過在一個巷口處,他們就分別了。
但素山戀雪沒走多遠, 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 以及哇哇大哭的崩潰聲音。
她轉頭看過去,幾個小蘿蔔頭站在一塊兒。
一個黃色妹妹頭的小孩又跳又叫著,似乎出了什麼事。
素山戀雪記得他們這一行人,其中有個疑似煉獄杏壽郎的弟弟。
只是她這時卻沒有看到,那個好認的貓頭鷹發型,在場的只有四個小蘿蔔頭。
黃色妹妹頭淚如雨下地哭著。
素山戀雪腳步一頓, 朝他們走去, 她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四個小孩的性格一覽無遺, 哭唧唧的黃色妹妹頭, 深紅發的小男孩和黑發小女孩,樣貌看起來有點像, 應該是兄妹。
以及素山戀雪唯一知道名字的伊之助,有些不耐煩地一拳砸向大哭的黃色妹妹頭,「出什麼事了?」
素山戀雪走到他們身後不遠處,最先注意到她的是那個小姑娘,她揚起臉勾著嘴角笑,只是看著有些蒼白。
素山戀雪在他們三言兩語中,得知到了四個人的姓名。
並且她判斷的也沒有錯,唯一一個不在的小孩的確是煉獄杏壽郎的弟弟,煉獄千壽郎。
因為來了個大孩子的緣故,為首的灶門炭治郎,更相信她一些,主動告知了他們遇到的問題。
原來他們在放學途中,瞧見了一家新擺攤的小鋪子。煉獄千壽郎和黃發妹妹頭我妻善逸,有些感興趣,率先到鋪子面前看飾品。
我妻善逸想選一個給小女孩灶門禰豆子,而煉獄千壽郎則想買給媽媽。
但因為之前他們這一行人跑得著急,沒有兼顧到最後的小姑娘。在發現灶門禰豆子不見了後,嘴平伊之助率先往回跑去,在灶門炭治郎緊跟其後。
而看好飾品付過錢的我妻善逸則慢了一拍,是最後一個追過去的,被留下的煉獄千壽郎在原地等著,他還沒有選購完。
只是在灶門禰豆子和嘴平伊之助返回時,他們四個人卻沒有見到煉獄千壽郎等在那。甚至連小鋪子,都原地不見,什麼也沒留下。
這也是他們吵起來的原因。
最後一個離開的我妻善逸在灶門炭治郎面前爆哭,「明明我走的時候他還在……」他指著一邊的空地,顯然那就是吸引他們的小攤子。只是現在連一塊石頭都沒有留下。
素山戀雪不由得變了臉色,該不會是碰上了人販子之類的吧。
再怎麼說也是同學的弟弟,素山戀雪做不到旁觀。
只是她的手機被偷,此時報不了警,而附近疑似有人販子出沒,他們最好一起行動,不要落單。
嘴平伊之助高呼著,「我們去找她吧,一定還沒跑遠。」
說完他就朝著前方跑了出去。
他這一行動讓灶門炭治郎傻眼,「喂!等等啊!伊之助,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們。」
他回頭望了望素山戀雪,有些焦急。
因為有著素山戀雪在場,灶門炭治郎儼然希望她是能發號施令的主導者,為她們四個人指明方向。
素山戀雪當然也是這樣想的,趁著煉獄千壽郎的失蹤時間還沒有太久,他們先在附近尋找一番。
如果能找到人更好,要是沒有收獲,就直接打道去警察局。
「走吧,我們也跟上去。」素山戀雪不再猶豫,朝灶門炭治郎點點頭。
好在這裡沒有其他的出入口,如果真帶著個小孩以及那麼多攤位的東西,是她的話肯定在附近有著隱蔽的地點,素山戀雪邊跑邊想。
只是這裡是居民區,他們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跑到別人家裡去,嘴平伊之助跑得飛快,好在他會時不時停下來,等待剩下的人。
素山戀雪邊跑邊環顧四周,地上依舊干干淨淨,她的心沉入谷底。
如果說人販子有車,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而她們此時所做的恐怕沒有用,但事實卻出乎素山戀雪的意料。
「這裡有問題。」嘴平伊之助停在一處雜貨鋪門口,他探出頭鼻尖聳動,卻是圍繞著雜貨鋪門口的綠植。
我妻善逸停下腳步,在一旁怒吼。「這麼個草能有什麼問題!先找人要緊啊!」
他想拉著嘴平伊之助離開,但又害怕被打,因此也停留在這裡轉悠。
可很快,我妻善逸然後似乎聽見了什麼,他趴在一旁的牆邊,將耳朵覆蓋上去。
「怎麼了?他突然這樣。」素山戀雪不明白我妻善逸的動作。
而灶門禰豆子豎起手指在嘴上,「噓,善逸能夠聽到很細的聲音。」
素山戀雪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她的視線移到了這個,表情很豐富的黃發小男孩身上,他像個八爪魚一般凝神靜氣。
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妻善逸總算抬起頭,「我聽到了,千壽郎的聲音,他很慌張地掙扎,她在祈求放了他,但是沒有人回應,除了千壽郎,裡面不止一個人的呼吸。」
我妻善逸再怎麼耳朵靈敏,可卻始終是個半大的小孩。同伴現在被不知好壞的人抓住。
他顫抖著牙齒戰戰兢兢,儼然被嚇得不輕。
「現在就進去吧千壽郎救出來吧。」嘴平伊之助不再關注綠植,惡狠狠地看向雜貨鋪裡面。
這家店面東西堆放得很多,又雜亂,沒有一個店員守在外面。
灶門炭治郎踮著腳往裡看去,隨後他跺了跺腳,「不行啊,伊之助。他們都是大人,我們小孩子沒有優勢的。」
他糾結著,可如果不去,明知道千壽郎在裡面,還不知遭遇了什麼,那他們作為朋友可就是失敗了。
灶門禰豆子也擔憂著,「哥哥……」
這群孩子能做的有限,此時更是不知所從。
素山戀雪現在也焦灼著,她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承諾將千壽郎帶回來。
可幾個孩子眼淚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斥著恐慌。
這就讓素山戀雪抬不動腳,她要怎麼辦。
既然已經找到了人,肯定不能在這時離開。
素山戀雪沒有懷疑我妻善逸的判斷,嘴唇張開卻說不出話。
素山戀雪感覺喉間干渴,她為什麼會今天弄掉手機。
連能詢問的人也沒有。
在小蘿蔔頭們期盼的眼神中,素山戀雪逐漸冷靜下來。
她觀察著這間雜貨鋪,直接從店面進去怕是很容易被發現,倒不如找找其她入口,先看看裡面的情況如何。
而對於這幾個孩子,素山戀雪角不想讓他們也卷進來,因此囑咐他們,遠離這間雜貨鋪,不要落單。
他們沒有手機,若是有機會等到這邊有路人過來,按情況尋求幫助。
總之是不允許他們跟著素山戀雪一起。
安排好小蘿蔔頭們的去處好,素山戀雪便偷偷摸摸圍繞著雜貨鋪轉起圈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經過幾個最強咒術師的訓練,即便只是理論上的紙上談兵,也比那幾個孩子強的多。
素山戀雪趴在窗戶邊上,偷偷摸摸地朝裡看去。
裡面沒有點燈,昏暗無比,根本看不清布局。
但素山戀雪也不氣餒,在幾經角度變換,都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再次移動位置,到了雜貨鋪的後方。
後門的路口,種植著兩棵高大的樹木,雖然遮蔽了些光亮,但因為門是打開的,好歹能看見裡面。
有兩個身影,一個坐著,一個則站著在走動守在門口,時不時張望四周。
這明顯守株待兔的模樣,讓素山戀雪不敢輕易妄動。
而此時她身後傳來聲音。
「躲在這兒干嘛?那兩個人又沒有看到你,不如我們直接把他們解決掉。」
素山戀雪慌亂回頭,在她的身後嘴平伊之助和灶門炭治郎疊在一起,學著她的動作,看向後門。
「你們怎麼過來了。」素山戀雪壓低著聲音詢問,嘴平伊之助看了灶門炭治郎一眼。我才不會理所應當享受別人的付出。
「再說了,本大爺可比你厲害。」
灶門炭治郎抽了抽嘴角,素山戀雪也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她這時候不好再大動作趕人,也不好講道理讓他們離開。
因此接受了兩小孩的存在。
「有……有人!」灶門炭治郎突然瞪大眼睛,看向素山戀雪身後。
這時的素山戀雪汗毛聳立,慢慢轉頭。
「各位在我家附近做什麼,來裡面坐坐吧,有我剛泡好的茶。」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慈祥地看著她們。
第58章
這誰敢去啊, 難道不是什麼鴻門宴嗎。
素山戀雪將兩個孩子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她從這個老太太身上感覺到了危險。
如果沒有我妻善逸的耳朵聽到屋內的情況,這樣一個面上慈祥的老太太詢問他們, 或許素山戀雪會將遇到的事告知, 從而尋求幫助。
可現在看來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你們遇上什麼事了嗎?這樣慌慌張張的。」老太太依舊一副慈祥的笑容。
孰不知素山戀雪已經心慌到了沒邊, 她吞咽著口水,不知如何作答。
嘴平伊之助卻從她身後跳出來, 「老太婆,少在那假惺惺, 你袖子裡藏的什麼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素山戀雪沒來得及及時阻止小家伙跳出來, 在聽見他狂妄的對老太太說話時, 更是太陽穴一跳。
只是在聽見最後一句,素山戀雪下意識朝老太太的袖口看去, 她不遮不掩直接拿了出來,是一小撮頭發, 金燦燦的。
這也是嘴平伊之助為之憤怒的原因之一。
素山戀雪也認出了這撮頭發的主人, 煉獄千壽郎,她不久前才見過。
「你想做什麼。」素山戀雪沉下臉。
這老太太明晃晃的拿給他們看,竟然是連演都不演一下了,灰白發的老太太沒有再說話,確認他們看見頭發後轉身進入樓裡。
守在後門一直在晃悠的人不見了,旁邊留下一只矮腳凳。
老太太進門後用腳踢向了一邊, 留給素山戀雪她們的路, 便是足以吞沒所有光線的黑暗。
望向那個沒有點燈的房屋, 素山戀雪咬了咬牙, 轉身對著兩個小蘿蔔頭:「你們兩個別再跟來了,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回去立刻找能夠信任的大人或者周邊的警察交警,讓他們過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素山戀雪推著他們兩個,好在他們也聽話的隨著她的動作往前走,順著拐角離開了。
素山戀雪放心了不少,她抬手摸了摸雪花。
不難以看出今天的突發事件有些蹊蹺,再回頭一瞧這棟居民樓也有著不和諧的地方。
外面晾衣架上還有件小孩子的衣服,衣角有些髒,孤零零的晾曬著。
牆邊也有著顏色鮮艷的玩具零件,東零西落著。
真正有孩子的家庭並不會這樣對待小孩衣服和玩具。
素山戀雪走過玩具旁,她這時能看清那屋裡有著什麼。
地上散落著書籍,被人髒兮兮地踩著黑印,看著明顯是兒童書的紙張。
素山戀雪不由的大膽猜測,帶走煉獄千壽郎的這群人,說不定是闖入了別人家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或許能夠帶煉獄千壽郎離開這裡,畢竟那群人看樣子也沒住幾天,對這裡肯定也陌生。
在決定進來之前,素山戀雪戴上了咒具眼鏡,她想著為了以防萬一,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這群人是咒術師,至少她能不被蒙蔽。
素山戀雪踏進這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她有些不解不明白,沒有窗簾陽光為什麼不會透過玻璃照射進來。
不過很快素山戀雪就沒有時間想這些,站在樓梯拐角的老太太扯起嘴角。
「真高興看到你進來。」
雖然昏暗,但素山戀雪卻清晰看見她的笑容。以及驟然變黑的眼瞳,顯得異常可怕。
「他在哪。」素山戀雪繃著身體,質問老太太。
「呵呵。」她怪笑了兩聲。「就在這裡,我的腳下。」
老太太移動兩步,好讓素山戀雪看到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素山戀雪因為她的話而渾身發抖,她多害怕看到一具小孩的屍體,這裡的一切都太可怕了,她感覺自己在被一步步推往她們設好的陷阱。
可無論死活,素山戀雪已經魔怔地想要見到煉獄千壽郎。
她顫抖著嘴唇,急需汲取力量。「猗窩座……猗窩座……」
素山戀雪喃喃自語,念著能夠給她最大的安全感的名字,她需要他。
而這次瘦高的老太太不再微笑,她抿著嘴,忌憚地看著出現的特級咒靈,同時眼中閃出對素山戀雪的殺意。
猗窩座剛一出現,素山戀雪就迫不及待朝他身邊走近幾步,甚至食指勾上了他的手心,而此刻她才能感覺到重新恢復正常的心跳。
有著猗窩座在,素山戀雪甚至感覺這裡的光線都多了些。
老太太的頭發都閃著點光,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示意地下室的位置。
素山戀雪知道敵人看到了猗窩座。
這是個咒術師,可那又怎樣,素山戀雪深吸一口氣,朝著那邊走去,她早就有所預料。
然而她一動卻被猗窩座攥住了手,這個剛出來就明白了他們處境的特級咒靈,他制止了素山戀雪的前進,完全沒把老太太放在眼裡。
「我們不需要下去。」猗窩座抬了抬下巴。「把人帶上來,。」
他的舉動讓素山戀雪一愣。
而後她很快反應了過來,沒錯,憑借猗窩座的實力,他們根本不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素山戀雪轉頭去看那個老太太,果然瞧見她咬牙切齒猙獰的模樣。
可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當然。」
她答應了下來。
而後從容的從袖子裡面拿出東西,素山戀雪看不清是什麼,太小了。
而後老太太將那東西摔在了地上,爆發出了一陣小型的煙花,火星不是很大,滾落在素山戀雪的腳下。
她也是在這時發現地板上,有著深褐色的痕跡,素山戀雪不敢去想,那是什麼液體。
匆匆別過眼睛。
這東西似乎是用來溝通的,在煙花轉瞬即逝後,從地板下方很快傳出動靜的聲響。
一陣躁動,開始陸續有人走上樓梯。
而素山戀雪這時也有了時間打探周圍,她來時的路可以是條逃跑路線。
這裡不愧是雜貨鋪的後門,依舊堆滿了東西,在角落只留出中間一點過道。
因為堆積物的原因,甚至拉低了視線高度。
素山戀雪感覺站在這裡。頭頂都快頂到天花板了。
從地下通道上來的人很快出現在了素山戀雪面前,將這裡的空間擠壓得更加稀少。
一個矮胖的白面臉男人將煉獄千壽郎帶了上來,他的金發都暗淡了不少,垂著腦袋閉著眼。
但卻站立在素山戀雪的對面,她沒有被綁住,只是被那個年輕的胖男人抓著手臂。
「煉獄千壽郎。」素山戀雪急不可耐,叫了他一聲。
只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目光轉向老太太,強忍著怒氣。
老太太勾起唇角假笑兩聲,「小孩子嘛,太過鬧騰了,只是請他來做做客,當然得為著我這個老年人的耳朵著想,讓他安靜些。」
顯然她對煉獄千壽郎做了些什麼,不然不可能使這個孩子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卻一言不發如同睡著一般。
「解開他的詛咒。」猗窩座的語氣如同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否則你們就一起下地獄。」
特級咒靈的話讓老太太的臉上一僵,他的威脅可謂是直接擺了出來。
老太太暗自看了素山戀雪一眼,強打起精神,「這恐怕沒那麼容易,這個小男孩可是買下了咒物,並且當場就用了,他的命可是和我綁定在一起的。」
這讓原本打算直接把人搶回來的猗窩座不得不換條思路。
那老太太的話可是含著他們輕易不能對對方出手的意思,這使得猗窩座有點暴躁。
「你想做什麼,綁架一個孩子,他的父母親人不會放過你們的。」素山戀雪始終不明白老太太的行為。
如果說是在針對她,那為什麼要綁架一個她在今天之前都認識的人。
這件事看似巧合,可卻有著種種被推動的跡像。
「我們只不過是受人所托。」老太太只提及到一句,她深深看了素山戀雪一眼。「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想讓我放他走可以,得有個人來替換吧!」
老太太恬不知恥將選擇拋給他們,直接頂住特級咒靈的威懾,完全不為所懼。
因為有著煉獄千壽郎的性命在手,她認定了特級咒靈不會輕舉妄動,反而像是沒牙的老虎,完全拿他們沒辦法。
老太太內心深處的貪欲逐漸膨脹,這樣好用的幫手,要是能為她所用該有多好,只可惜這特級咒靈只聽這麼個小姑娘的話。
強行搶過來,恐怕會適得其反。
而她接到的任務則是直接把人滅掉。
可偏偏這麼個普通人身上,卻存在特級咒靈,實力還並不低。
要想富貴心中求,在特級咒靈的眼皮下將人殺了。
對老太太這一行人來說屬實太過困難。
只是那高額的尾款讓老太太打算孤注一擲。
她為此還嘲笑了一番,同樣是詛咒師的尾神婆。
那老太婆被五條悟嚇破了膽,好幾年都沒出現過。
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到底是選擇交換,還是就此離開,老太太絲毫不擔心素山戀雪會走。
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叛逆的很,一定會想辦法救黃毛小子走的。
而時間拖得越久,老太太的勝算就越大。
更何況看著素山戀雪身後,老太太真心實意地裂開嘴大笑起來,甚至連老天都在幫助她。
「放開我自己會走。」
素山戀雪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去。
一高個子老頭正推著灶門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進來,他們停留在了距離素山戀雪不遠處。
老頭的手上握著匕首,兩只手都對准了兩孩子的脖子,稍不注意就會蹭出傷口。
嘴平伊之助的脖子已經流出了一點血。
灶門炭治郎見素山戀雪看過來苦笑著:「我們沒能離開,被這人堵住了。」
他的臉上有一大塊灰塵,顯然和嘴平伊之助反抗了許久,衣服都皺巴了,但沒能成功。
第59章
素山戀雪苦笑, 然後她又慶幸至少灶門禰豆子和我妻善逸沒被抓住。
「只是兩個不太安靜的小蟲子。」老頭用腳踢著兩個小孩前進,將素山戀雪和猗窩座包圍在中間。
「你看,現在就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老太太展開雙手擴大笑容, 「雖然這三個小孩沒什麼咒力, 但在老身的實驗中他們會很有用, 不過如若你想救他們,交換就可以了, 我倒是可以研究出來為什麼這個特級咒靈會一直聽你的話。」
她有些可惜地看向猗窩座。
若是特級咒靈在她手中,可不會用成這個樣子。
老太太輕蔑地看著素山戀雪。
人已經是他們的甕中之鱉了, 就算把人殺了, 特級咒靈暴怒, 他們也有辦法逃離,最多不過是重傷。
不過在咒術界, 只要不死,有的是辦法恢復健康。
現在就看素山戀雪的決定。
老太太樂滋滋地看熱鬧。
素山戀雪試圖先把灶門炭治郎他們救下, 但卻被那個老頭毫不留情地動了刀子, 眼看嘴平伊之助的血已經流到胸口。
素山戀雪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她當然可以尋求特級咒靈的幫助,可前提是沒有這群孩子們。
若是不顧他們的危險強行進攻,素山戀雪可放心不下孩子們的安危。
更何況這群人一看就是十惡不赦,什麼都做得出來的詛咒師,一旦發覺事情脫離掌控他們便會舍棄手中的籌碼, 直接選擇逃跑。
素山戀雪賭不起這樣的結果。
「好, 我交換, 你把他們三個放了。」素山戀雪握緊了猗窩座的手, 隨後松開。
「那可不行,後面這兩小子可是我們的戰利品。」老頭不滿的反對。
素山戀雪猛地轉過頭去, 「那我們可以同歸於盡。」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血線。
老頭被素山戀雪的話嚇到,詛咒師都是貪生怕死的,如若不然那老太太也不會把自己的命和煉獄千壽郎綁在一起。
就是忌憚素山戀雪身上的特級咒靈。
他們到底也是怕死,因此在素山戀雪說完話後,時間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這群人當中的主導者老太太不得不出來,同意了素山戀雪的交換。
他們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她。
其他人當然無關緊要,老太太呵呵兩聲,「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到我們這邊來,否則要是放跑了人你又反悔了,那我們可不就做了虧本買賣。」
她的眼珠滋溜溜地轉著,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就是為了能拿捏住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也爽快地答應下來。「可以,不過你得先把他叫醒。」
她指著煉獄千壽郎的這副樣子。
「保證他有自我的意識。」
「行。」老太太直接同意了。
她一揮手猛地拍在煉獄千壽郎的背上。
睡夢中的金發小男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怪叫了一聲。
「炭治郎!伊之助!」
一眼捕捉到了他的朋友們。
只可惜他們被老頭擒住,而煉獄千壽郎則被那個胖子給抓著手臂,他擺脫不了禁錮,只能一個人干著急。
「好了。」老太太輕飄飄一眼,便讓煉獄千壽郎感覺渾身上下血液都仿佛冷透。
「如你所見,他已經清醒來了,該是時候兌現你的諾言。」
煉獄千壽郎慌慌張張地望向素山戀雪,這個姐姐是唯一站在他們中間的人,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在我妻善逸從小攤跟著離開後,煉獄千壽郎便昏了過去。
而再次醒來便看到了這麼一群人,以及他被架著刀的兩個小伙伴。
怎麼看都是處於危險的狀態。
只可惜他現在不是主角。
素山戀雪並沒有輕舉妄動,反而也警惕著老太太會出爾反爾。
「我怎麼知道你會真的放過他們。」素山戀雪深深看著老太太,似乎明白她心中的一些小九九。
「咳咳……」老太太臉色淡下來。「那麼我們先放開這個孩子,你總該放心了吧。」
她示意胖男人松手,煉獄千壽郎沒了阻攔。
素山戀雪在老太太的視線下抬起腳步,而胖男人則推了煉獄千壽郎一把。
畢竟那個特級咒靈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可不能在這時候出現差錯。
因此他們身後的老頭也不情不願地慢慢將匕首移開。
在素山戀雪即將走到老太太她們身邊時,煉獄千壽郎也遠離了他們一行人。
但灶門炭治郎兩人卻依舊被老頭的手緊緊握住肩膀。
老太太邪笑著手中拿出一個小箱子,等待著素山戀雪到來。
只是事情發展不再像她想的那樣,素山戀雪看了箱子一眼。一腳踢飛了箱子。
猗窩座也在這時動起來,速度驚人,他一手抱著素山戀雪,一手握拳朝著才反應過來的胖男人和老太太肩膀打去,直接廢了他們的手臂和腿。
局勢瞬間逆轉。
同時,依舊被抓住的灶門炭治郎也借著這個機會,扭頭朝著瘦老頭頭槌,嘴平伊之助也學著他的動作。
原本毫不在意的老頭,直接一口血噴出來。
他沒想到只是兩個小孩子額頭卻這樣硬。
並且在老頭驚恐的眼神中,他看見了那只特級咒靈分裂成了兩個,其中一個朝著他閃過來。
而後老頭慌張起來,也來不及去抓那兩個小鬼,即便分裂成了兩個,可這恐怖的氣勢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狛治一個閃現,來到了瘦老頭的身後,直接扭斷了她的兩條手臂,在慘烈叫聲中,狛治抬起腿,不過踢了兩腳,就把他的腿骨給踢斷,甚至骨頭都突破血肉刺了出來。
他提溜著兩個小孩,和猗窩座會合。
至此,他們不到一分鐘廢了三個詛咒師。
若不是因為顧及到煉獄千壽郎的性命,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殺了那三人。
猗窩座抱著心髒狂跳素山戀雪,這是素山戀雪一開始想的辦法,由她去換煉獄千壽郎,而猗窩座去救灶門炭治郎他們。
只是她沒想到,這居然還能分裂。
不過猜到平時的三個人格,想想也正常,就是不知怎麼的,素山戀雪感覺現在和她們見面有些尷尬。
像是踏入了奇怪的氛圍,狛治放下兩個小孩。就皮笑肉不笑地朝素山戀雪伸手。
「該把戀雪放下了。」
但猗窩座卻沒有聽從,而是低下頭去無聲詢問素山戀雪。
只是素山戀雪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只咒靈間的爭鋒。
素山戀雪一只手搭在猗窩座的肩上,借著他和狛治的力量,自己站穩了身體。
「還得拜托你們看著那三人,不要讓他們有其他的舉動。」素山戀雪先是尋求兩只特級咒靈的幫助。
而後她看向三個小孩,「你們……有帶手機嗎。」
她不確定道。
而果然,三個小孩搖搖頭,這下可難辦了。
素山戀雪要麼回家,要麼在路上找尋願意為她提供幫助的行人。
就在素山戀雪決定帶著三個孩子走遠些時,她卻看到了在最遠的巷口旁邊站著的銀發少年。
他一身白色運動服,正朝著素山戀雪這邊走來。
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有些畏畏縮縮的我妻善逸。
灶門禰豆子沒有跟來。
等走近了素山戀雪這才發現銀發少年頗有些誇張的裝飾,他的手上帶著金手鐲,耳朵也戴著誇張的金色耳環。
更離譜的是,脖子上還帶了一串閃亮亮的項鏈,全是寶石的形狀。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在陽光下煞是好看。
「說是你們需要幫助,我怎麼覺得不用呢。」少年轉過身。「不是說你的同伴被拐走了,是他們三個嗎。」
他懷疑我妻善逸在耍他玩。
然而早已看到煉獄千壽郎的金發男孩。哭的鼻涕都流了出來。
讓銀發少年一陣惡心。
「……千壽郎,我不是故意留你一個人的,對不起。」我妻善逸勾著煉獄千壽郎的脖子抱著他痛哭,眼淚和鼻涕都蹭了他一肩膀。
見他撲了上去,銀發少年打消了對素山戀雪的懷疑。
而素山戀雪也放下了戒心,起碼這個少年不再是那群詛咒師的同伴。
「是這樣的。」素山戀雪深吸一口氣。
將自己的需求說了出來,她需要借用少年的手機向產屋敷輝利哉打電話。
因為素山戀雪的腦子只背了爸爸和她自己的手機號,而這時候直接借用別人的手機,找到產屋敷家的官網,給他的秘書打電話,再要求轉線,這才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銀發少年直接拿出了手機遞給素山戀雪,他不擔心對方是騙子,會拿了他的手機就跑,他確信素山戀雪是個小弱雞,她跑不過他。
接過手機後,素山戀雪有些顫抖著手搜索著,至少這一次,她平安解決了這起針對她的突發事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煉獄千壽郎身上還有著詛咒。
沒過多久,素山戀雪便和產屋敷家主簡單交涉了這起事件的開始以及結果。
產屋敷輝利哉家主以最快的速度派遣了人過去處理。
在得到回復後,素山戀雪總算放下心來。
而這時素山戀雪還得讓煉獄千壽郎等等,要早點解決他身上的詛咒,由產屋敷家主幫忙通知高專那邊。
他們至少還得等上一會兒。
素山戀雪先是將手機還給銀發少年並謝過她的幫助,因為不希望將他卷進來,她是到一旁單獨一個人打的電話。
而此時素山戀雪蹲下身對著,正被小伙伴們圍繞著的煉獄千壽郎,「我們還要再等等,馬上就會有負責人來,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煉獄千壽郎在被我妻善逸抱住後,灶門炭治郎就在小聲和他們講著發生了什麼。
因此煉獄千壽郎乖乖點頭,有著被救的這一恩情,他們對素山戀雪的依賴非常強烈。
只不過這對於銀發少年來說,他們說的就有些神神叨叨了。
第60章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呀。」銀發少年不爽地吐槽。
從他被攔下, 一直到這裡借出手機,他都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要不是看在都是幾個不大的小孩,他都想罵人了。
銀發少年抱著手臂抖腳, 決定留下來看這群小孩到底要等什麼。
此時, 那之中唯一的高中生正被矮個子的蘿蔔頭們包圍著。
「姐姐之前是在跟誰說話呢?」灶門炭治郎歪著頭。
在他們被救離綁匪的手中時, 他們是騰空而起瞬間去到安全位置,在此之前素山戀雪也是這樣。
並且那三個綁匪像是被看不見的不知名的生物給廢了手腳。
在此之後他們還眼睜睜地看著素山戀雪和空氣說著話, 簡直是恐怖片的內容。
在這幾個孩子眼裡,他們不敢打擾素山戀雪的行為, 乖巧地等待她空閑下來。
也是在這時灶門炭治郎大著膽子詢問。
為了營救煉獄千壽郎, 素山戀雪並沒有在他們面前掩蓋猗窩座的存在, 此時她也分外頭疼該怎樣解釋。
畢竟對於看不見咒靈的人來說,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這樣他們便不會產生多余的負面情緒。
因此在小家伙們求解的眼神中, 素山戀雪靈機一動。
「是……看不見的仙女哦!他幫忙救了你們。」
「那為什麼我們看不到啊?」嘴平伊之助疑惑。
素山戀雪咳嗽兩聲,「那是因為, 她是只屬於我的……守護神, 你們當然看不見啦。」
她用著哄小孩的語氣。
「原來如此。」灶門炭治郎恍然,他身邊的幾個都懵懵懂懂地點頭,只有我妻善逸投來懷疑的目光。
「哪有什麼仙女啊!」
素山戀雪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
禪院甚爾負責每天接送兒子,在今天他接到兒子後正買小彩票。
為此他還賄賂了神代惠,讓兒子不要告訴他老婆。
結果在回家路上,禪院甚爾就接到產屋敷輝利哉的工作通知, 要他去為素山戀雪善後。
這讓原本想偷懶的禪院甚爾有些不爽, 可誰讓給錢的是大爺呢。
產屋敷輝利哉打過來一大筆錢, 禪院甚爾的臉上霎時就出現了面對客人的微笑, 一口答應下來,並且馬不停蹄地便帶著兒子前去。
素山戀雪在見到男人是禪院甚爾時, 居然沒有感覺到意外。
「喲,真倒霉呀。又碰上了。」禪院甚爾懶洋洋地和素山戀雪打招呼。
他倒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這位非常倒霉,被特級咒靈守著不說,還有各方勢力打探。
要不是產屋敷家主,恐怕這高中生早早就被拐了去做小白鼠吧。
畢竟咒術師嘛,人均瘋子。
加茂家百年前不就有著一個瘋狂到用咒靈和人類繁衍出九相圖的術師麼。
「麻煩你了,甚爾先生。」素山戀雪朝禪院甚爾點點頭,她讓開通往後方的道路。「他在裡面守著,嗯……還有這個孩子被詛咒了,和裡面其中一個連接著。」
「知道了,幫我看一下兒子。」禪院甚爾大步走向前,抬起大掌揮手。
只留下神代惠和素山戀雪面面相覷。
「呃,好巧,又見面了。」素山戀雪干巴巴地和神代惠打招呼。
「姐姐好。」神代惠很是乖巧,因為不認識在素山戀雪身邊的另外一群同齡人,他站在另一側。
煉獄千壽郎的詛咒,禪院甚爾沒有看一眼,因此素山戀雪也沒多少心情敘舊,她想著也許還有人要來。
而在離這五百米的高樓,正有人遠遠的看著他們。
穿著長裙的美麗大小姐遺憾地嘆了口氣,放下望遠鏡,畢竟是普通人,想看清晰些得接助工具。
「看樣子這次也失敗了呢。」她對著電話那頭說。
大小姐在大樓的頂部能夠清晰看到下方所有的情況,視角更是挑選的極佳位置,因此全程觀看了素山戀雪被誘拐著到詛咒師手裡,又絕地翻盤救出了那幾個小孩。
「還是了解得太少了,那個特級咒靈還會分裂。」大小姐無奈道,「也不知道,它還有著什麼樣的手段,真是棘手啊,會影響到我明年的計劃吧。」
她拿著手機走進樓裡。
在挨著白手套手邊的額頭包裹著白紗,給這位小姐增添了絲柔弱。
「最近就先暫停這些動作吧,太過頻繁,以免他們真的查到了。」
她的話飄在風裡,逐漸聽不清楚。
在高樓下,禪院甚爾正挨個給三個詛咒師拍照。
他們是受到通緝的犯人,上報給暗網能拿一筆錢。
雖然總監部也可以,但禪院甚爾並不想和其聯系,因此他選擇了暗網,這上面甚至可以找到暗殺他的任務,賞金也比總監部給的豐富多了。
禪院甚爾愉快地哼起小曲,上傳照片。
賺外快嘛,不丟人。
很快又進來三人,是高專的一年級,他們全體出動。
有家入硝子在處理連接詛咒師和煉獄千壽郎的生命詛咒。
六眼一眼看透詛咒,而後需要她的幫助,共同剝離煉獄千壽郎的詛咒。
在處理好後,三個詛咒師便瞬間被禪院甚爾收割,他提溜著三個人頭,最終提交了暗網任務,並且成功拿到賞金。
「處理完了,我先走了。」禪院甚爾毫不留念地離開,屍體當然還要清理,只是他不想和咒術師們待在一起。
禪院甚爾提著隨手找來的麻袋搬運屍體。
夏油傑查看現場留下的痕跡,「他們應該是搶了別人的家吧,也不知道這家人怎麼樣了。」
他有些擔憂。
「我讓輔助監督去查一下吧。」五條悟隨手聯絡人。
他們也掃描出了詛咒師的信息,顯示出是已經在逃十三年殺了五十多個人的邪惡組合。
「真是臭名昭著。」家入硝子厭惡地關閉手機屏幕。
她出去後沒有見到素山戀雪和那群小孩。
旁邊沒走的只剩一個銀發少年,見她看過來。
「啊,她說要把那群孩子送回家去,我說你們是不是在搞什麼連續劇啊,一會兒又來人念幾句台詞。」銀發少年在這兒沒走,就是想瞧瞧這群人到底在做什麼。
先前離開的男人就已經夠詭異了,不知道提著什麼,有股濃厚的鐵腥味兒,連他的兒子都離得遠遠的。
而這最後三個來的,在發覺素山戀雪已經離開。
兩個男生直接在大街上就演起了偶像劇,銀發少年沉默,開始懷疑自己留下來的目的。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因為身邊五個小孩子的緣故,素山戀雪在家入硝子解決完煉獄千壽郎的詛咒,感謝了她,事後就趕著這群小蘿蔔頭回家。
雖然煉獄千壽郎住的和另外四個較遠,但素山戀雪也都是一一目送他們進家門口,才跟著離開。
對於素山戀雪的幫助,五個孩子都很感激。
我妻善逸更是扭扭捏捏著,害羞地想要素山戀雪的聯系方式。
這讓她哭笑不得。
猗窩座在幫忙守著詛咒師,素山戀雪離開時沒來得及和他說一聲,因此她摸著雪花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回到宿體。
在一切塵埃落定,素山戀雪回到家拿出以前的備用機,因為新手機掉了的緣故,現在只能用舊的。
她還得挨著聯系朋友們存進她們的手機號,好在有著社交賬號,能直接登錄軟件。
素山戀雪先是找了五條悟三人,同時也從他們那兒要來了產屋敷家主的手機號。
家入硝子還在遺憾沒能和素山戀雪多說幾句話,不過她也知道經此一事,沒人會有精力來敘舊。
因此素山戀雪在問過後續,就沒有再聊天,家入硝子也沒再繼續發消息。
只是猗窩座一直沒有出現,素山戀雪心跳得很快,她有些不好的預感,忍不住直接呼喚起來。
而猗窩座雖然響應了素山戀雪的呼喚,但出現的不再是他原本的人形模樣,反而是一團黏糊的黑色物質,從雪花中如同沸騰的水一般咕嚕冒出來,並且逐漸擴大。
黑色物質溫和地包裹著素山戀雪的手指。
「猗窩座?是你嗎?」素山戀雪心慌得厲害,她不清楚對方怎麼變成了這樣。
黑色物質還在不斷的擴大,素山戀雪勾勾手指,沒有感覺到阻力,手感像是果凍的Q彈感,它是生命體。
素山戀雪能感覺得到,黑色物質傳遞的波動,它回答了素山戀雪的問題。
[是。]
素山戀雪抬起另一只手撫摸上這團足以吞滅所有光線的果凍,「你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因為分裂的原因嗎。」
她不安道。
黑色果凍安慰著素山戀雪。
[不必太過擔心,只是回歸了本質的模樣,過段時間就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為使素山戀雪放心,黑色果凍甚至直接蔓延著將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以此來證實,它並沒有受傷。
素山戀雪將信將疑。
在黑色果凍慢慢褪去,最後果真保持著一個小果凍的模樣,待在素山戀雪的手心。
這使得素山戀雪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它,果凍心領神會,沒有包裹住她的手指,反而顫顫巍巍地晃動著,可愛極了。
黑色果凍也不只是保持著這一個形狀,它也會松散下來,成一團餅狀。
素山戀雪在睡前沒注意到還以為是塊黑布,她撫摸了一把,沒想到嚇得猗窩座瞬間固定成了果凍狀。
還以為是摸了他的屁股。
素山戀雪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
「你不回來嗎?」素山戀雪已經躺下側著頭,將雪花拿在枕頭旁邊,朝果凍揮了揮。
[不。]
黑色果凍跳起來,後退一大步。
看樣子它是更想待在外面。
素山戀雪困倦地眨眼,思維都成了糊漿,「……好吧。」
她支撐不住將咒具取下放在一旁,蹭著枕頭閉上眼。
素山戀雪這一天實在太累了。
猗窩座現在的黑色果凍形像,就像養了只小寵物一樣。
因此素山戀雪和它沒有隔閡,「晚安……」
第61章
黑色果凍在周末受到了五條悟的大致好評。
「哈哈哈哈哈!!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五條悟捧腹大笑。
夏油傑拍著他的肩膀, 也憋笑著:「好歹是特級咒靈啊,給些面子。」
素山戀雪郁悶地用手掩蓋住黑色果凍,這兩個人真是沒有下限, 怎麼能因此而嘲笑咒靈呢。
萬一猗窩座聽了, 不開心怎麼辦。
她瞪了五條悟一眼。
這人笑夠了還不止, 又避過素山戀雪的手,想要戳戳這團果凍。
但猗窩座的實力還在, 一觸手扇過去。
「哇哦,還會打人呢!」五條悟笑嘻嘻著躲過。
但卻沒躲過素山戀雪的手, 她拍在五條悟的手背上, 嚴肅道:「不要欺負他。」
「那是咒靈啊。」夏油傑吐槽。
素山戀雪很維護為了救自己而成這樣的特級咒靈。
特級咒靈會這樣持續多久, 這種狀態會不會有所損傷,這都是素山戀雪所擔憂的, 五條悟他們並不能給出答案。
好在每天果凍都很活躍,這讓素山戀雪放心不少。
它現在大多數都跟在素山戀雪的身邊, 幾乎不怎麼回到宿體。
剛開始時, 素山戀雪還有些不適應,每次她一戴上咒具眼鏡,便能看到平時乖巧可愛的黑色果凍,擴大了幾十倍。
比起特級咒靈的人形狀態,它這個樣子顯然失控了不少。
畢竟正常的猗窩座可不會一直抱著素山戀雪不放手,它呈現著高大的黑色背影, 足足有兩米高。
素山戀雪的脖子掛著特級咒靈的手臂, 她就這樣背負著猗窩座, 這實在讓人害羞。
素山戀雪幾次和猗窩座交涉, 都沒能阻止它這樣的行為。
也不知道這家伙是裝作聽不懂,還是真的不明白, 久而久之,素山戀雪便習慣了看到這樣的猗窩座。
只不過在能看見咒靈的禪院甚爾眼裡,就有些辣眼了。
雖然他平時也有個咒靈,會纏在肩膀上,但那只是個儲物空間,可沒有像素山戀雪這樣黏糊。
禪院甚爾舌尖舔舐著後槽牙,他有些牙酸。
「我說你就沒有發現不對嗎?」禪院甚爾被產屋敷輝利哉派出來跑腿。
「什麼不對?」素山戀雪的手上纏繞著黑色觸手,她捏了捏,彈性十足。
禪院甚爾:「你們兩者之間的關系很奇怪吧,說是守護的角色,但這麼黏黏糊糊的,他該不會對你抱有某種感情吧。」
他話說得很直白。
禪院甚爾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素山戀雪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她潛意識裡壓制了下來,特級咒靈又沒有解釋,而素山戀雪手上周圍又出現了這麼多的危險,也只有特級咒靈能夠保護她的了。
因此禪院甚爾一捅破這個事實,便讓素山戀雪渾身不自在起來。
素山戀雪得承認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為著自己的生存,利用特級咒靈的力量。
而最主要的是,素山戀雪對特級咒靈的感情的確是特殊的,也不知是潛移默化,還是情緒作祟,她是帶有某種依賴夾雜著愛戀的感情,來對待特級咒靈。
無論是猗窩座,亦或者是狛治。
在素山戀雪眼裡,他們只是模樣不同,而現在都歸為了黑色。
素山戀雪回過神來,她已經到了不在乎特級咒靈出格動作的程度,現在更是因為對方失控而全盤接受。
「你別亂猜。」素山戀雪下意識松手,感覺果凍趴在她身上都有些別扭了。
禪院甚爾聳肩,沒再多說什麼。
這讓想辯解的素山戀雪一肚子話沒處說。
接下來的幾天,素山戀雪都沒有主動戴上咒具,她在逃避特級咒靈。
她的內心深處自然是偏向禪院甚爾的話。
可到底該怎麼面對特級咒靈,是素山戀雪正在煩惱的問題。
只是很快她就沒時間去顧及這些煩惱,時間過去一個月,猗窩座還沒有復原。
產屋敷輝利哉那邊傳來消息,因著素山戀雪遭遇詛咒師綁架,雖然不知道其目的以及是誰派來的。
總監部也極力撇清關系,甚至這時候非常慶幸立下束縛。
而這讓產屋敷家主聯絡了素山戀雪,囑咐她絕對有第三方勢力盯上了她,讓她萬分小心。
原本夏油傑想著讓自己的咒靈跟著素山戀雪,一旦消失就代表著出事,他們會跟著找來。
可他一放出咒靈到素山戀雪身邊,就被果凍給消滅了。
這下是徹底沒了辦法。
特級咒靈不允許任何其他咒靈靠近素山戀雪身邊。
但好在最終解決了問題。
五條悟回自己家族裡,拿了對雙向的咒具。
一個放在素山戀雪手邊,當她出事時可以捏碎,是無視信號屏蔽和帳的,能隨時接收。
而另一個則理所當然被五條悟自己保管起來。
「我可是最強啊。」五條悟仰起下巴,「這種時候當然只有我來。」
當然也沒人跟他搶,畢竟是從五條家拿來的東西。
聽說不知什麼時候起,產屋敷家主和御三家都有了聯系,這其中五條家最為頻繁,還是他們長老傳消息給五條悟,他才得知了這個咒具。
也是到後面素山戀雪才知道這時,產屋敷亮太已經進入了總監部,坐到了中層的位置。
還有更多產屋敷家主推上去的人手,他在逐漸擠壓總監部的中高層。
因著之前的種種跡像,產屋敷家主並不放心總監部的高層。
加上之後自家的孩子,也會去高專讀書。
他必須得排除危險,提供一個良好的環境。
根據收集到的線索以及探索來的消息,產屋敷家主總結現在的咒術界有許多毒瘤,以及針對素山戀雪的第三方勢力,不知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而只看眼前和自身利益的總監部,更是千瘡百孔。
為整體咒術界和咒術師著想的人員幾乎說不上話,這可不是好事。
因此產屋敷家主暗中輸送著自己的人手,同時也幫忙援助那些被高層打壓的咒術師們。
因為時刻提防著第三方勢力插手,進展比較緩慢。
不過產屋敷家主這方和總監部的交手,總是勝多輸少,這也讓那些穩坐高台的沒有絲毫察覺,直接成了煮熟的青蛙。
「最近怎麼感覺沒多少任務。」五條悟悠閑地坐在課桌上。
這是他們最大的感受,完全沒有在意到最近總監部的風起雲湧。
夏油傑疊著腳,將自己繃直伸了個懶腰。「這不是好事嗎,在夏天來臨之前還能多休息。」
夏油傑剛入學高專那段時間,可是狠狠遭受了一波壓迫,他也沒法拒絕,那麼多咒靈的爆發,勢必會威脅到普通人。
犧牲自己的時間,以此保護他們,這在夏油傑看來是件劃算的事,更何況也能因此提升實力,他幾乎像塊海綿一般,瘋狂地收復著咒靈。
只不過自從到了冬季,認識到素山戀雪後,他們幾乎只接了保護她的任務,這讓夏油傑養胖了不少肉。
而現在的素山戀雪周末教學,幾乎已經成了另類的補習,因為某個女生的看不慣心理,加上夏油傑也想學一些東西,素山戀雪帶來了她的課本,美名其曰大家共同進步。
不過偶爾素山戀雪也會跟著五條悟他們一起出任務,周末的時間有時會出現突發情況,她便會跟著去現場觀摩。
畢竟她能學的理論早已知道,剩下的就只有實操。
可實操不用素山戀雪親自動手,她身邊跟著不許別人近身的果凍。
再說有著一年級等人,素山戀雪也不用擔心安全,因此每次產屋敷家主都會同意她前去,他會過目分配給高專的任務詳情。
* * *
就這麼到了夏天,所有人成功升上二年級。
狛治在三個月前重新恢復人形狀態,站在素山戀雪面前。
不過他對於失去控制的階段裡所做的事還記得一清二楚,有些不太敢面對戀雪,因此平時出現的次數有所減少。
而素山戀雪則在這期間斷斷續續做著重復的夢。
全是在那一片血海,素山戀雪陪伴著特級咒靈身邊,看他拉屍體。
因為過於無聊,全是重復重復,對素山戀雪來說,這些又都並不可怕,她在進入夢中發現是熟悉的場景後,便會找個位置睡覺,這也算是對血腥場面的脫敏治療吧。
只是在素山戀雪醒來後,這些記憶總是會淡去,不會深刻記在腦子裡。
就像是靈魂刷新了一般。
升到高二後的學業加重,素山戀雪周末會帶一大堆書去高專,有時候還會帶上她沒寫完的作業。
再怎麼說有兩個數學天才,素山戀雪對五條悟的教學方式沒興趣,可夏油傑會學明白來教她啊!真是的是感動天地的好同學!
只不過夏天的周末出門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外面的空氣已經開始熱起來,而高專又在郊區,蚊子也多,素山戀雪出門路上就有點煩躁了。
特別是到了高專,卻沒有見到原本說好要幫她寫作業的兩人,素山戀雪感覺都有團火在燒。
好在這樣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是屬於負面情緒,全被狛治吸收了。
家入硝子見素山戀雪出現在教室,將香煙從嘴邊拿下,「他們臨時接到任務,早半個小時走了。」
第62章
「什麼任務?」素山戀雪稀奇, 居然能讓這兩個人乖乖聽話,立馬啟程。
家入硝子猶豫再三是否告訴素山戀雪,這次任務特殊, 關系到天元大人。
雖然夜蛾老師沒有提及, 但家入硝子明白這些都是需要閉緊嘴巴的不可說。
可現在她才不想管那麼多, 那兩個家伙雖然很強,平時也總嘻嘻哈哈地來煩她。
但再怎麼說也是同期, 這次的任務來得突然。
不說家入硝子自己,那兩人說不定也發現了。
不, 也不一定。家入硝子心想。
在明顯沒什麼負擔的任務中, 突然來了一個很重要關系著咒術界的命運的任務, 交給兩個還不穩定正成長的咒術師,好像咒術界沒其他人了一樣。
也不知道是上面怕死, 還是覺得這個任務不重要,亦或者又是什麼陷阱陰謀。
總之, 家入硝子簡單給素山戀雪介紹了這關於保護星漿體的任務, 她選擇說了出來,畢竟這位的立場和他們不衝突。
「星漿體?那是什麼?」素山戀雪皺著鼻子。
對於這個名詞,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家入硝子轉而看向窗外,「每隔五百年,需要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與天元大人同化,以此來防止天元大人進化, 用以維持她術式的平衡。」
「你知道的吧, 天元大人的術式最為重要。」
素山戀雪點點頭, 這個她是清楚的。
咒術界的結界, 都經由了天元大人的強化。
沒有她,任務死傷數恐怕還會上升一個弧度, 到時候會形成糟糕的局面。
「但同化是什麼意思。」素山戀雪挑眉,她不喜歡這個詞,聽上去就像要大義凜然地去犧牲,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家入硝子遲疑,她轉過頭來認真給素山戀雪解釋,「我也不知道,畢竟是五百年一次,不過看字面意思,估計是融合,合成一體那種。」
她偏了偏頭,按照自己的理解。
「什麼啊?意思是作為星漿體的那個人會被犧牲,那到時候她還算活著嗎?」素山戀雪不太理解,只是她也沒有太多質疑。
這一行動的想法不就是,犧牲一個人保五百年的和平。
這種行為倒是很符合那些為了安定的高層,素山戀雪捏著下巴。
不過為什麼任務需要保護星漿體呢,咒術師應該不會阻止吧。
這個任務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樣子。
就算星漿體真的需要保護,總監部的人不該很清楚五條悟兩個有多麼不穩定。
他們做的都是清掃咒靈的工作啊!
那兩個都是破壞大王了!
保護任務交給他們,就像讓擅長甜品的廚子去負責洗碗,完全沒用到正經位置上!
這樣重要的星漿體,關乎咒術界五百年的未來,也不該單單就兩個人去,和草台班子一樣。
感覺處處透著草率,不過咒術界的確挺草率,素山戀雪陷入沉思,當初產屋敷家主找來的第一批解決猗窩座的咒術師就沒什麼規矩那種。
從這個角度想,似乎星漿體任務給五條悟二人組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素山戀雪抓耳撓腮地提出疑問又反駁自己,她的電話響起,是產屋敷家主打來的。
因為在總監部有著產屋敷輝利哉的人手,他自然也知道了星漿體的任務。
「這個任務很不對勁。」產屋敷輝利哉這樣和素山戀雪說道,「不應該交給高專的學生,即便他們術式非常強大。」
這半年來產屋敷家主,已經收集了大半總監部人員的信息,根據他所分析的情況,除非有著更大的危險在這個任務背後隱藏。
不然怎麼會甩給二人組,從兩人之前接的任務中就能看出,全是困難且不好找的咒靈,但因為五條悟本人術式強大,以及背後五條家,派給他的任務大多威脅不到他本人,總是很快解決。
而現在的星漿體任務,卻要消耗還沒成長起來的六眼,有五條家的長老反對過,可沒用,他們的六眼已經接了任務。
總監部推動著這一切發生,把高專這兩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務必保護好自身。」產屋敷輝利哉和素山戀雪分析完,提前告誡她。
「會有危險嗎?」素山戀雪倒不是緊張天元大人或者咒術界,她是想到了正在執行這個任務的二人,他們已經是朋友的存在了。
可未知的海浪正在襲來,不知卷進去是懸崖峭壁還是會迎來更猛烈的下一波。
素山戀雪經歷過幕後黑手層層的套路,雖然現在停止了,可她始終忘不掉。
「危險肯定是有的,這任務怪異得就像是有別人在強插一手。」產屋敷家主停頓了一下,「或許和第三方有關,我會提醒五條君注意。」
他緩緩道來。
素山戀雪則思考著,她知道自己進入高專是因為產屋敷家主的緣故,因此她身上打著的標簽則是屬於這位外來勢力的一派,她在咒術界所做的,都會被別人讀取成產屋敷的行動。
「如果他們有危險,我可以讓……」素山戀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算不算得上是愚蠢。
產屋敷輝利哉像是知道素山戀雪會這樣決定,他沒有表達贊成或是反對,「在保護自身的前提下,如果有需要隨時和我聯系。」
素山戀雪自己是不可能逞英雄的,她不是那樣無私奉獻的人。
因此她能提供的幫助有限,最多躲在安全的後方,讓猗窩座上前。
不過現在素山戀雪個人能做的也有,按照她的想法,星漿體是個倒霉孩子,能在源頭上解決天元大人的問題就好了。
只不過千年來,只留下了同化星漿體這種辦法,想來其他的肯定都有人想過,或者失敗了。
素山戀雪忍不住吐槽,倚靠個人的力量就是不靠譜,相當於家當都交給別人在保管。
掛斷與產屋敷家主的電話,家入硝子自然聽到了他們談的全程,「我們可以幫忙收集針對星漿體的暗殺。」
她揚起手機,暗網上已經出來了對這位星漿體的委托任務,接任務的詛咒師也多。
完全不能單獨接下委托,因為是不計接受人的數量,且委托金超高,又只是殺個普通人,家入硝子估計這時候二人組正應付著這群詛咒師。
但詛咒師也很滑頭的,只要有人怕死逃出來,揭露這個暗殺星漿體的任務保護者是五條悟他們,小蝦米詛咒師就不會前僕後繼的去。
家入硝子當即立斷通知了夏油傑暗網上這個任務,對方很快回復他們也是剛得知。
「所以到底什麼人要殺星漿體?」素山戀雪不明白。
家入硝子抬頭,「剛從他們那兒打聽來的,有一個詛咒師集團,想借此主宰咒術界,還有個盤星教,不希望天元大人被星漿體阻止進化。」
「啊?」
「簡單來說,就是極端崇拜者。」家入硝子解釋盤星教,「這是非術師集團,威脅性不大。」
素山戀雪疑惑,「等會兒,既然是非術師,那他們怎麼知道天元大人的,天元大人又不是什麼爛大街的科普,說不定裡面高層有咒術師的人吧!」
家入硝子托著下巴一想,「你說得對,我得告訴他們一聲。」
她低下頭打字。
而素山戀雪則自己搜索了下盤星教,這個宗教組織裡全是普通人,至少表面放出來的聯系人以及成員代表都是,起源時間是奈良時代,這個時間也太早了吧!?
而且為什麼都千年了,這個宗教還能流傳下來,看起來發展得還很不錯。
素山戀雪想了想,進入咒術界版本的網絡再次搜尋,這次出來的卻顯示著教義等等,之前可沒看到啊!全是模棱兩可的意義。
不過依舊沒有咒術師的人員所在,但已經很詭異了。
素山戀雪敲了敲桌面,她將兩份搜索發給了家入硝子,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覺得盤星教不簡單。
緊接著,五條悟的來電突然出現在素山戀雪手機上,她接起來。
「啊,接電話了!」
電話那邊有些吵鬧,但不影響五條悟的大嗓門,「所以你們都覺得盤星教有問題嗎?傑說,不需要太在意的那群普通人啦。」
「喂!那是沒有發覺盤星教有問題之前。」夏油傑無奈地在他身邊補充,有著另外兩個同期遠程分析,他很快就明白盤星教不能忽視。
「現在暗網上那個星漿體的暗殺委托,應該就是他們發布的吧!那麼多的委托金,估計那些迷信的家伙們把褲衩都賣掉了。」五條悟毫不客氣嘲諷,「不管什麼人在背後搞鬼,有我和傑在他們都不可能得逞啦!」
「你們現在是已經空閑下來了?」素山戀雪詢問兩人,要不然怎麼有空打電話。
「是啊,清了好大一群蟲子呢!」
估計還有後手,素山戀雪心想,搞不好偷襲什麼的。
「暗殺任務還沒有結束,你們什麼時候回高專,這裡安全些,你一直開著無下限可別發燒了。」家入硝子在一旁說,作為未來的醫師,她自然很是清楚同期們的身體。
「什麼呀,硝子,這麼看不起我們。」五條悟嚷嚷。
第63章
在五條悟他們回到高專之前, 素山戀雪和家入硝子都時刻關注著暗網。
五條悟一直開著無下限,大群裡偶爾發出來的語音能夠聽出來,他疲憊的聲線, 因為沒有反轉術式的幫襯, 連續兩天都在疲勞作戰。
詛咒師完全不在意六眼的強大, 一波又一波地來暗殺,甚至還有放出咒靈來探路的, 這些瘋狂就像後面還有個大的等著。
不過後面素山戀雪得知,他們和星漿體去了衝繩玩, 想來應該還在五條悟的極限之內。
素山戀雪不是時刻都在高專, 她還得上學, 不過星漿體任務還沒結束,她這幾天在學校都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因為頻繁使用手機, 導致蝴蝶忍都有些新奇看過來。
素山戀雪偷偷摸摸地盯著暗網,她能給的幫助有限, 又不可能自己也跟著去保護星漿體, 因此只隔著網絡。
但她總覺得不安,感覺一切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暗殺任務的截止時間在第三天中午,也就是同化當天,而在此期間的詛咒師層出不窮。
五條悟甚至笑道,這一清理估計咒術界都沒幾個小蝦米了。
在即將同化星漿體這天,素山戀雪一大早遇上了在她家附近的輔助監督。
因為是見過的熟面孔, 因此她出現並且直直地朝素山戀雪走來。
素山戀雪便意識到一定是有什麼事。
果然, 輔助監督笑著臉, 「總監部之前提及過給您評定輔助監督考核, 考試時間是今天,我們這就過去吧?」
素山戀雪茫然指著自己:「?」
「啊?」
「我?輔助監督?」
她根本沒想過以後要做這個呀, 為什麼要去評定。
素山戀雪搖頭,她不想去。
「額……這個高專的學生,都得評定考核,新來的一年級也是今天。」輔助監督陪笑著額頭冒出汗來,她已經看到這位身上的黑影,那個可怕的特級咒靈即將出現。
看樣子是她必須得去了,素山戀雪有些抵觸,她拿出手機,「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在和產屋敷家主的通話中,素山戀雪得知,還真的有個評定考核,並且是產屋敷家主同意了的。
「不過這都過了多久,他們才准備好。」產屋敷家主感覺總監部一如既往地效率低下,他是很早前就知道了評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素山戀雪只得跟著輔助監督上車,她小小嘟囔著,「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啊,還得和老師請假。」
現在還是上學的時間。
而且她連這個考核評定要做些什麼都不知道。
鑒於眼前就是一個輔助監督,素山戀雪決定向她取經,「咳咳,姐姐,這個考核是怎麼評定的呀?」
輔助監督在前面開車,考核評定本來就會先給參與者介紹,因此她告知也不算違規,「輔助監督的考核和咒術師的不一樣,分為卷面考試和實際手操。」
「卷面考試基本上都是些咒術和咒靈的基礎知識,這些一般人都能及格通過。而實際手操就不一樣了,需要按照從監測到咒靈,到收集咒靈出現地點附近的信息,篩選出很有可能滋生出咒靈的負面事件,之後最重要的就是實地考察了。」
「輔助監督的實力不強,他們只能遠遠地走訪調查,最後再統計有用的信息,發送給上級領導,由領導判斷分配到咒術師手上,後面輔助監督便只需要等待咒術師,負責接送他去任務地點,放下結界,等待任務完成或失敗,將全程寫成任務報告,上交歸檔。」
她一口氣說完,是已經做過許多次的流程。
素山戀雪感覺這些一天內完成,時間都夠緊湊的。
好在到了考核地點,素山戀雪了解到實際手操只需要做到統計任務詳情,就可以交考卷了。
素山戀雪在拿到卷面試卷後,發覺果然都是她知道的理論。
也是在這時,她邊寫邊想。
為什麼考核這樣突然。
而且就她一個人評定輔助監督,守著的人也太多了吧!
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除了素山戀雪面前有人盯著,她左右兩邊,甚至門內外都有人守著,簡直和看人犯似的。
一直到試卷寫滿,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素山戀雪出去才發現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而她還有實操沒有完成。
素山戀雪恍然大悟,這些不難卻要耗時間的評定,感覺就是為了把她困在這裡一天,哪也不能去。
難道五條悟那邊有問題?
否則為什麼一定要看著她。
只可惜素山戀雪的手機上交了,也不清楚高專的情況。
她一步步跟著輔助監督去取自己的午餐。
在這期間,素山戀雪有觀察到周圍的人數,幾乎都是包圍著她在行動,就這麼不想她離開麼。
真是難以評價。
被素山戀雪吩咐化作黑色果凍的猗窩座佇立在她的肩膀上,也是因為有著特級咒靈的存在,他們才沒有大著膽子接近,而是給素山戀雪留出了空間。
素山戀雪看到也有不少害怕特級咒靈氣息的人,慘白著個臉。
即便這樣,他們都沒有退縮。
有夠堅定的,暫時被迫封閉了去往外界,素山戀雪只能嘆口氣坐下吃飯。
至少這裡伙食不錯,一天過後還能拿個證。
被困就被困吧。
只是很快正嚼小白菜的素山戀雪,感覺身上突然有了動靜,她隨身佩戴的雙向咒具突然破碎。
她一愣一愣機械性地看過去。
確認咒具真的碎成了渣。
這個咒具是用以素山戀雪遇到困難時,尋求幫助的工具。
可她沒碰到,咒具就碎了,這種不正常的情況指向只有一種可能——五條悟遇到了危險。
另一個咒具在他手上。
這是素山戀雪完全沒有想到的。
那個總是念叨著自己是最強的五條悟受傷了?
素山戀雪有些心神不寧,她下午甚至還有一場實際手操,這下哪有心情繼續考試。
輔助監督的證件對素山戀雪來說不是必要的,她很快考慮好,環顧四周。
素山戀雪不動聲色地收好破碎的咒具,開始想著如何逃出去。
她望向帶著自己來的輔助監督,「我記得你說一年級的新生也在今天評定,他們在哪?」
高專一年級新生只有兩個,入學率低到爆。
素山戀雪因為只在周末去高專,她和那兩人都不太熟悉,只記得個名字。
輔助監督驚訝她會問起那兩人,很快解答,「咒術師和輔助監督的評定不一樣,他們不在這裡。」
素山戀雪木著臉,「哦……」原本還想找些幫手能夠借助他們低調點走,要是單靠她自己,就只有一種辦法。
素山戀雪想找一個突破口,輔助監督的人數實在太多且都防著她。
不過在有特級咒靈的素山戀雪面前,他們是阻止不了的。
也不知道幕後的人這樣安排,是認定素山戀雪不敢和輔助監督起衝突麼,她警惕著,生怕還有對付她的後手。
素山戀雪肩上的果凍不斷壯大,黑影籠罩著她的身形。
好幾個輔助監督忍不住恐懼。踉蹌著頭也不回地跑了。
而離素山戀雪最近的,和她熟知的那個輔助監督,顫抖著聲音,「您……您下午還有考試,是不參加了嗎?」
她沒有挪動一點,可仔細看卻是直接僵在了板凳上。
「下次吧。」素山戀雪給出這樣的回復。
而輔助監督苦笑著心想,下次恐怕所有人都會對素山戀雪本人產生心理陰影了。
不過她也或多或少猜到了,這次帶素山戀雪來評定是在拖延時間給她找事兒做,也不知道大人物們最近在鬥什麼,波及到他們這群底層。
好在素山戀雪本身是個好相處的少女,他們才能拖住這段時間。
特級咒靈不知走了有多久,輔助監督的腿才有了知覺,她這才從椅子上起身。
評定沒有成功,她還得寫一封失敗的自我檢討。
有猗窩座裹挾著素山戀雪,帶著她前往高專,她完全不用擔心速度的問題。
只是要避過人群,否則就成靈異事件了。
「咦。」
素山戀雪聽見一聲疑惑,她向旁邊看去。
是兩個少年帶著個孩子,兩個少年一個銀發紫瞳,一個是年級小點的黑發,這下她害怕的成了事實。
猗窩座不是飛行類的咒靈,因此他帶著素山戀雪,是用跳的方式,這是特級咒靈最為擅長的趕路方式。
不過也是素山戀雪被發現的原因。
他們停留在一處花壇旁邊,正要起跳時被看到了。
一對很明顯是兄弟的高中生加初中生的組合,最後一個是素山戀雪認識的神代惠小朋友。
大家都是學生的身份,可全都出現在了大街上,讓素山戀雪迷惑她是否記錯了日期,但怎麼算都該是上學日。
而這對兄弟身上都還穿著校服,兩人眼神清澈純淨,也不像會逃課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裡。」素山戀雪想趕快搪塞過去。
神代惠回頭看了兩眼他身後的這對兄弟,「我被人從學校帶走了,是這兩個哥哥救了我。」
這讓原本想起跳的素山戀雪停下來多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她就拋卻了這點疑惑,想等事情結束後再去問禪院甚爾什麼情況。
「那你現在是回家去嗎?」
神代惠點點腦袋。
「好吧。」
看著神代惠後面那兩人保鏢似的兄弟,都是肌肉發達的模樣,想來也不會有危險。
「哦對了,我其實是在實驗社團新到的彈跳工具。」素山戀雪面不改色給自己的出現以及即將起跳的行為打補丁。
反正是沒人會想到超自然現像那裡去。
她不等神代惠反應,就讓猗窩座行動,接下來那對兄弟不信,相信神代小朋友會幫忙按照她的借口解釋。
這次總算沒有別的人看到,一路順暢。
素山戀雪在前進過程中心跳得很快,但感覺時間過得漫長無比。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這樣刺激的交通方式,隨後下一秒,猗窩座就帶著素山戀雪停下來,到達高專。
他們在高專響徹天地的警報聲中,來到陌生咒力的位置附近,弱小的蠅頭分散在這裡。
素山戀雪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五條悟。
他的胸腔微微起伏,似乎還剩最後一口氣。
第64章
緊接著在素山戀雪能看到的最遠處的盡頭。
正慢慢出現個高大的身影, 他手上提著個昏迷的姑娘。
這個姑娘被來人肩膀上毛毛蟲狀的咒靈吞食著,在走到素山戀雪面前就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
素山戀雪瞳孔地震,她沒想到會是這人。
她甚至來不及去看地上的五條悟一眼, 他正慢慢恢復著呼吸。
來人是禪院甚爾。
素山戀雪不明白,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並且她潛意識中感覺五條悟的傷是禪院甚爾造成的。
他也接下了暗殺星漿體的任務嗎, 素山戀雪心想。
禪院甚爾一步一步走到素山戀雪面前,強烈的壓迫感讓她移動退後, 「你……你,你做了什麼?」
「怎麼?你也要阻止我嗎?」禪院甚爾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凶惡的反問素山戀雪。
素山戀雪看著夏油傑跑在後面, 朝她搖搖頭。
夏油傑一瘸一拐, 腿似乎出了問題。
素山戀雪自認為跟禪院甚爾打起來,她恐怕占不到什麼優勢, 畢竟人家曾經有被產屋敷家主請來當保鏢,清楚知道她就是破綻。
她打算將戰場讓給夏油傑。
「不會, 你隨意吧。」素山戀雪拖起五條悟, 緩慢移動著這位傷員。
「早知道我在來之前就問問神代惠了。」她暗自嘀咕了兩句。
但就是這麼小聲的一句話,卻被禪院甚爾給捕捉到了。
「你說什麼?神代惠?你在哪裡看到他的???」禪院甚爾臉上的表情被打破,更加扭曲地轉向素山戀雪。
「就在我來的路上,大概幾分鐘前。」素山戀雪嚇了一跳。
她摸不著頭腦地想起,該不會是禪院甚爾以為他兒子逃課,等回去揍他屁股吧。
「他正要回家, 說是被人從學校帶走了, 不過有對兄弟救了她。」素山戀雪連忙補充, 可不要因為讓神代惠挨打。
但聽到這裡的禪院甚爾, 卻果斷扯過在他肩膀上的咒靈。
「吐出來,醜寶。」
什麼醜寶?那是它的名字嗎。
素山戀雪嘖嘖稱奇, 她看著禪院甚爾等不及地將手伸進咒靈的嘴裡,把一個麻花辮的少女拖出來。
她身上全是咒靈的口水,慘不忍睹。
這個女孩也是重傷的模樣,她的腹部以下全淌著血。
「拿去。」禪院甚爾把少女丟下,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這讓原本想背後偷襲的夏油傑一愣,他召喚出咒靈把少女抱起來。
這時素山戀雪才看到夏油傑的一條手臂不自然地下垂著。
五條悟睜開眼睛,他撐著地面站起來。「那家伙呢?!」
素山戀雪瞧見他原本被貫穿的傷口整塊速愈合。
「這是——你學會了反轉術式!」素山戀雪一驚。
因為接受暗殺委托的禪院甚爾離開,他們得以休整,夏油傑好說歹說,才讓想要追上去再來打一架的五條悟放下這個念頭。
在一陣兵荒馬亂過後。
家入硝子也趕到了這裡,她先是給夏油傑和受傷的少女治療。
隨後一行人才轉移了位置。
因為信息不對等,素山戀雪和家入孝子等著唯一還算清醒的夏油傑,講清事情的經過。
因為不允許五條悟追上去,他現在獨自一個人生著悶氣。
夏油傑一行人在剛回到高專,就被獨自出現卻沒有觸動警報的禪院甚爾攔下了。
這家伙見人就砍,完全不講理,到底為什麼也不知道。
但禪院甚爾的目標是星漿體。
或許是之前有著交情的緣故,禪院甚爾沒有下死手,在他打傷夏油傑掠走星漿體後,素山戀雪就過來了。
「什麼也沒說?就直接打你們,搶天內?」
天內理子就是那個倒霉的星漿體。
素山戀雪為禪院甚爾的行為感到奇怪,既然做得這樣絕委托都成功了只差趕路,那他又為什麼會停下來。
這同樣也是夏油傑不明白的地方。
「你當時和他說的人是誰。」
素山戀雪解釋,「神代惠,禪院甚爾兒子,在過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他。」
沒有搞清楚這裡的因果關系,夏油傑掏出手機「要不我去問問產屋敷家主,他應該和禪院甚爾有著聯系吧。
天內理子身上很是狼狽,雖然傷好了,但一直沒醒,咒靈幫忙把她搬到了桌上。
素山戀雪沒有詢問關於任務的情況,她又不是咒術界的人。雖然覺得星漿體同化的法子非常不人道,但她不是能做主的那個。
「所以禪院甚爾因此接下了盤星教的委托。」夏油傑嚴肅著個臉,將素山戀雪的心神拉回現實。
「但是現在,這個任務注定失敗,我們不會送天內去死,同化的時間已經結束,她留在日本,後續可能還會有麻煩。」
「我們會負責將她送出國。」夏油傑講著他們對天內理子的安排。
總監部肯定不會想負責,說不定還會遷怒,他們得提前將人送到安全的環境。
在聽到產屋敷輝利哉回復,夏油傑微微睜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願意幫忙負責天內在國外的生活,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他感謝著掛斷和產屋敷家主的電話。
夏油傑松了一口氣,「目前為止的好消息。」
他晃動手機。
至少天內理子現在平安無事了,未來有無限的可能。
而後夏油傑又皺起眉頭,「這次的事不知道是針對悟和我,還是只是星漿體的名頭。」
「禪院甚爾的兒子被盤星教綁架,他們以此要挾其接下解決星漿體的任務,不讓她和天元大人同化,不過後來他又直接離開,是聽到了你說的來的路上見到了他兒子,應該是回家去確認情況了吧。」
「啊?」素山戀雪震驚,「所以若是我沒遇上神代惠,他就直接把你們打穿了。」
她暗自看向五條悟,這個正在窗邊賭氣的高中生因為有史以來第一次敗北,頭發全都炸開了。
夏油傑微笑著,「這樣說也太不禮貌了吧。」
雖然是事實,但聽起來真的好不爽。
家入硝子,將話題拉回正軌。「所以戀雪被輔助監督絆住腳,禪院甚爾因為兒子被綁,但後面救出來了,他就此離開。如果沒有這些意外,還真的會讓他成功吧。」
她總結。
「喂喂喂!硝子!你不要亂說,我不可能會讓他走出高專。」五條悟抱著手臂插話。
「嗯,也是因禍得福,五條學會了反轉術式。」家入硝子將目光從五條悟身上移走。
「或許最後真的不一定。」素山戀雪打合場,換做是她肯定不可能成功的。
五條悟在後面叫喊。
「唔……」
就在這樣的鬧境中,天內理子睜開眼,她感覺身上非常難受,像是大汗淋漓了一場。
天內理子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一層黏黏糊糊的液體。
「這是什麼啊??」天內理子的清醒讓其他人看過去,她正嫌惡地想把手擦干淨。
五條悟噗嗤笑出來,「是咒靈的口水哦。」
素山戀雪抽了抽嘴角和家入硝子提出告辭。
同時天內理子發出尖叫,她發覺了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液體,這讓她無法接受。
而素山戀雪因為知道接下來他們有的忙碌,而她自己這一天都還沒怎麼吃飯餓得心慌,所以她不打算耗時間在高專,反正都請假了,決定去大吃一頓。
她還得去輔助監督那裡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也不知道考核能不能繼續下去。
結果當然是不可以。
甚至不少輔助監督都不敢靠近素山戀雪。
還是在寫檢討的輔助監督將手機拿了出來。她的態度說不出的友好,完全沒有之前被為難的樣子。
素山戀雪打算去吃蜜璃推薦的豬排飯,她在輔助監督那裡沒有吃兩口就離開了,現在又不可能厚起臉皮再討要午飯。
好歹她也是有零花錢的。
而這次出去素山戀雪用的自己雙腿,在體驗過來回都是猗窩座式的跳躍,她發覺還是走路好,能夠腳踏實地。
在空中跳躍不適合她。
猗窩座沒有危險後,就化成了果凍,她的存在感有時連素山戀雪都會忽視。
在等待豬排飯端上來前,素山戀雪拿著手機。
她還有些疑問。神代惠究竟是怎麼被抓的,而他又如何逃離了盤星教的綁架。
素山戀雪猜想幕後主使之人,一定很清楚禪院甚爾的實力,甚至是非常了解她,所以他抓住了禪院甚爾的命脈,以此作為威脅,讓他暗殺星漿體。
因為沒有禪院甚爾的手機號,素山戀雪發消息和產屋敷家主聊天。
隨後她才明白了整件事的過程。
產屋敷輝利哉也是才調查了不久,即便只相處過一段時間,他也摸清楚了禪院甚爾的性格,他是一定會打擊報復回去的。
但敏感的產屋敷家主,卻不覺得覺得一個盤星教,就能調查得知早已脫離咒術界的禪院甚爾已經結婚生子,並且能夠用此來威脅他。
雖然盤星教千年前就已經成立,但產屋敷輝利哉曾經查過,裡面的大部分成員都是普通人。
只能說要麼他們之間藏著對咒術界虎視眈眈的幕後黑手,要麼是有人借盤星教這把利器,發起對高專勢力的清洗。
但產屋敷輝利哉沒有明說的是幕後主使者,或許也是之前針對素山戀雪的第三方勢力,經過產屋敷輝利哉的分析。
他們像是專門破壞咒術界的平靜,偷摸著使用陰謀,一環扣著一環彎彎繞繞著套人進圈。
產屋敷輝利哉根本查不到有用的東西,他都懷疑幕後的人甚至是個黑戶。
總之這些不確定又會引起恐慌的因素,他沒有告訴素山戀雪,只說這次意外破壞了一場陰謀,大家都很棒。
之後,產屋敷輝利哉逐漸加速了對咒術界的清掃。
第65章
星漿體事件過去了好幾天。
五條悟還沒有消氣, 他就像用尾巴啪啪拍著桌子的貓。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素山戀雪將臉轉向一邊,「是,是。」
她這一周已經在群裡看到了許多次五條悟這樣的發言, 沒想到周末到高專來還得聽著, 耳朵都要起繭了。
家入硝子在她左側, 她的臉色很疲憊,對著素山戀雪扯起個笑容, 「習慣就好,她已經這樣一周了。」
而在五條悟旁邊的夏油傑已經熟練地戴上了耳機。
素山戀雪嘆口氣, 他們避不開五條悟的騷擾。
「我要和他再打一場。」貓咪不堪寂寞。
自從習得了反轉術式, 五條悟還領悟了反轉的無下限術式, 以及一個組合技,破壞力十足。
新技能沒法用出來, 五條悟很是心癢。
「我們去禪院家算賬吧。」
他興致勃勃提議。
「……哈?」素山戀雪指著自己。「我們。」
這裡也包括她麼,可她有著自知之明, 完全不能算個戰力啊!
五條悟大手一揮, 「你就跟著我們後面就行了。」
他兩腳邁過坐在夏油傑的課桌上,將他的耳機取下來。
「事不宜遲,傑,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五條悟拍打著夏油傑。
素山戀雪默默吐槽,沒人會同意吧。
被波及到的夏油傑和素山戀雪想法一樣,他揉著額頭, 「說什麼呢?悟, 和禪院家也沒關系吧。」
「怎麼沒有?」五條悟拉下墨鏡, 「要不是他們不好好養孩子, 至於會把禪院甚爾變成這樣嗎?要我說都是咒術界的錯。」
看起來他的理智還沒有回歸,不過五條悟平時似乎也和這樣一致。
素山戀雪看向家入硝子, 希望她能阻止。
卻沒想到原本還在座位上的少女早已沒了身影。
直接逃走了啊,硝子。
沒辦法,素山戀雪想要離開卻都晚了。
她被五條悟帶著跟夏油傑一起出發,中途遇到了一年級的兩人。
原本五條悟也想帶著他們去長長見識,但被果斷地拒絕了。
高個子的七海建人直接了當地表明自己周末想要休息,無解。
五條悟只好遺憾道,「他一定會錯過很多精彩。」
御三家各自間都會有著聯系,高層們幾乎都知道彼此間的住宅位置。
因此五條悟直接找上了禪院家。
三個人蹲在牆外。
「回去吧,就我們三個人來找茬,別人都要笑話。」夏油傑勸道。
素山戀雪不太習慣和兩個男的蹲在一起,她忍受半天站起身來。
「還要在這裡蹲多久。」
即便那兩個家伙蹲著,也很大兩坨,完全沒必要這樣遮掩,根本沒用啊!
而且禪院家這麼大,居然沒人來巡邏,也太心大了吧!
「禪院家的巡邏我了解,他們白天是不會派人出來的,所以我們只需要守在門口,隨機抓一個倒霉蛋,把他揍一頓再派回去傳話。」五條悟洋洋得意,這就是他想出來的教訓。
反正禪院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既然都不會派人出來,那為什麼我們要蹲著。」夏油傑偏了偏腦袋疑惑,他對這樣愚蠢的行為不能容忍,當即就要站起來。
可這時門內卻傳來動靜,素山戀雪被嚇得緊貼著牆壁。
五條悟直接長臂攬住夏油傑的脖子,帶著他狗狗祟祟躲避在牆壁一側,他們屏住呼吸,關注著門口的聲音。
原本以為出來的人很多,沒想到只聽見了個清脆的腳步。
素山戀雪的心怦怦跳著,她還是首次做這樣缺德的事。
「嘎吱——」大門被打開。
有個聲音傲慢地抱怨著開門的侍衛。
「拖拖拉拉的。」戴著耳釘的金發年冷哼著從裡面出來。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低著頭的侍衛角色。
看樣子是要出門。
他穿著上很是講究,身份地位似乎不低,若是抓這個人恐怕真會鬧出矛盾。
素山戀雪看向五條悟,發覺這家伙蠢蠢欲動。
金發男生走遠後,他們才開始行動,遠遠跟著。
五條悟給素山戀雪打手勢,讓她跟上。
素山戀雪轉頭看了一眼古老的禪院家,她龐大到無法用眼睛來衡量。
這所古宅建立在郊區,為了適配它的建築風格,周圍有不少茂盛的樹木和灌叢。
現在方便了五條悟兩人躲藏,一開始不情願的夏油傑也樂在其中。
他們跟著到禪院家的停車場。
這裡和禪院家已經有段距離,這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人不多,只有三個,距離遠,支援速度慢。
五條悟和夏油傑打著手勢商量戰術。
素山戀雪看了半天沒懂什麼意思,而後他們兩個人就直愣愣的站了出去。
「站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五條悟極其囂張地笑著,猶如反派出場。
夏油傑更是配合的放出咒靈,堵住了他從側後方逃走。
素山戀雪躲在一旁,還以為這兩人會有什麼高明戰術。
既然是直接上,那就沒什麼好打手勢的呀。
素山戀雪幫忙望風著禪院家的方向,在她的身後已然響起金發少年的慘叫聲,同時還伴隨著他企圖求饒,或是威脅的叫喊。
「五條君,你做什麼!五條家想和禪院家為敵嗎?!」
「為什麼打我!」金發少年發動著術式左閃右閃,但對面兩個卻直接碾壓著她。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
這兩人甚至沒有用術式,全憑借自身的反應。
金發少年身邊的兩個保鏢更是慌張,「少主!」
他們瞧見了自家少主狼狽的樣子,之後不會被滅口吧。
兩人想要上前阻擋這場惡行,只可惜他們的力量有限,在剛開始就被五條悟丟了出去,排斥在外。
而後他們便沒再從地上起身,像個直板一樣躺在地上。
「至少給我個原因吧!」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禪院少主大喊。
真慘啊,素山戀雪感慨。
既然他這麼想知道,五條悟自然會滿足,「啊,就是那個被你們趕走的天與咒縛。居然敢闖進高專,想來想去就是因為禪院家家教不好吧,我就帶著傑愉快地找來了,剛好看到你出門,這不就說明我們有緣分嗎。」
五條悟的拳頭親切地和禪院少主的臉頰接觸。「你說對吧,禪院直哉。」
同樣夏油傑的拳頭不比五條悟的輕,素山戀雪在一旁光是看著,都覺得肉痛。
這場單方面的暴行沒有持續多久。禪院直哉就不堪受辱的昏迷了。
「啊,這下要怎麼辦。」夏油傑停下手。
「咱們走吧。」他轉向素山戀雪隱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去瞧禪院直哉的情況,他們很清楚這人只是在裝昏。
五條悟就更不會關注她了,他們頭也不回的離開。
直到過了許久,禪院直哉才坐起來。
他摸著臉罵著,「嘶,五條悟又在發什麼瘋。」
在離開的路上,素山戀雪還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她看那人原本漂亮的臉直接腫成了豬頭。
五條悟嫌惡地甩甩手,「你不知道嗎,之前禪院家接下了祓除你身上咒靈的任務,結果後面任務不順利,反而還怪在委托人身上,禪院直哉就是當時的領頭人。」
五條悟說出了一些細枝末節,甚至還補充了禪院直哉本人有多糟糕。
「反正就當練手啦,不用太在意,接下來我們還有行程哦,小戀雪你也跟著一起嘛。」
沒辦法,都已經跟來了,素山戀雪只好和他們兩人一起行動。
第66章
「我們到這兒來干嘛?」素山戀雪不解, 她肩膀上的果凍,也跟著用鄙夷的眼神瞧了一眼五條悟,而後轉身輕輕蹭了蹭素山戀雪的脖頸。
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的素山戀雪, 正在打量面前這學校, 她感覺好像只換了個地方蹲著。
這時候的學校還沒放學, 校門口沒什麼人。
五條悟依舊像之前一樣蹲在台階上,而這次夏油傑說什麼也不陪他一起, 他去旁邊買了可麗餅吃,和素山戀雪站在一塊兒。
還因為距離太遠, 被五條悟譴責。
「我們明明是一起來的, 為什麼要離我那麼遠!」
然而夏油傑依舊堅定不動搖, 見他不上當,五條悟切了一聲。
素山戀雪左右看看, 居然沒見他們吵起來。
她吃著草莓可麗餅填飽肚子。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他們迎來了學校放學, 一大批學生湧出校園。
五條悟在這時站起身, 禪院甚爾的家實在太難查了,說起來能和他成為夫妻的女性也是勇者。
不過沒有查到禪院甚爾的藏身處,但有他兒子,也是一樣的父債子償,自古以來的道理。
五條悟就是專門為此來找那個小孩算賬的,他沒有為自己以大欺小而感到羞愧。
雖然素山戀雪見過神代惠, 但五條悟並沒有就此想要求得她的幫忙。
因為之前盤星教綁架神代惠, 五條悟後面有見過他的照片, 怎麼說呢, 意外地和禪院甚爾非常像。
希望性格不是那樣吧。
五條悟插著腰張望,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那個隨著小學生們一同走出來的海膽頭。
「哦!就是他吧。」五條悟雙眼發光,從台階上一躍而下。
神代惠明顯看到了這個怪人在朝他走來,他拽著書包帶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只可惜躲不過五條悟的大長腿。
「小朋友,你——」五條悟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素山戀雪角看到之前見過的那對兄弟,為首的那個抬腳踹向五條悟的屁股。
不過被他躲過去了。
「喂喂,你在干什麼呢?!」五條悟嚷嚷著,原先營造的,在神代惠面前高冷的氣質在這一瞬間破功。
「我才想問你要做什麼吧?」銀發紫瞳的少年,上下打量著五條悟。
之前救出神代惠,他和弟弟就時常過來看這小孩,怕又被人拐走。
他顯然是看到了五條悟對神代惠的不懷好意。
少年擋在神代惠的面前。
素山戀雪感覺有些尷尬,她這時候要是出去,感覺也會被看作是和五條悟同等的對小孩不懷好意的人,因此她打定主意,不想動一步。
夏油傑吃完可麗餅拍拍手,他整理了一下衣著。沒有露出一絲褶皺,然後去到五條悟的身邊。
「不是人販子哦,只是想和這位小朋友聊聊天。」
因為是周末,他們兩人都穿著私服。
因此,一開始沒人認定他們是一起的,但夏油傑一站過來,兩人相似的氣質,就讓銀發少年同樣警惕。
而且身為高中生,誰會找一個小學生有事呢。
神代惠扒在這對兄弟的身後,他探出頭,「聊什麼?」
他這樣詢問五條悟,冷靜得不像話。
神代惠成熟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這讓五條悟意外禪院甚爾的兒子居然是這種性格。
「當然是找你來還欠我的債。」五條悟挑眉。
周圍的學生們有的早已經走了,但還有認識神代惠的在周邊竊竊私語。
這讓神代惠感覺到有些羞恥。
素山戀雪感覺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站出來來到兩撥人的中間。
「咳咳,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在這裡堵著其他人不好。」
再見到素山戀雪出現,神代惠有些遲疑,「姐姐,你和他們是一起的嗎?」
他看了看那兩個不像好人的高大男生,又轉過頭來看素山戀雪的臉。
「呃……是的。」素山戀雪承認了,雖然很想否認,但那兩人肯定會鬧。
可很快素山戀雪意識到了這樣有些不妥,對於神代惠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在經歷過綁架的無妄之災後,又要因為他父親的錯買單。
素山戀雪很快便動搖,在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腳步移向神代惠旁邊,她沒敢去看五條悟。
「他還是個孩子,更是受害者,找人的話還是得找始作俑者嘛。」素山戀雪解釋。
這使得那對兄弟對素山戀雪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些。
「你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他們轉移了位置,沒有再堵著學校門口。
只不過出於警惕,兄弟倆帶著神代惠轉移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吃店裡,這裡有許多學生進出買吃的,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也更有安全感。
順便素山戀雪也得知了,那對兄弟姓不死川。
「是和我爸爸有關嗎?姐姐。」神代惠睜著雙大眼睛看著素山戀雪,聽到欠債和始作俑者,他只能想到自己老爸。
只是事關星漿體,不可能直接告訴神代惠這個小孩,更何況旁邊還有兩個普通學生。
就在素山戀雪絞盡腦汁想說法時,五條悟接過話題。
「是的哦,你爸爸可是欠了我很多呢,這樣一看,就算把你賣給我都不為過,所以你叫我爸爸,也是可以的。」五條悟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幾乎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夏油傑欲言又止,「悟……你……我……」
「你在說什麼鬼話啊?五條。」
在他們都面面相覷沒人應答時,小吃店門口傳來聲音。
神代惠小小的身影逐漸被陰影籠罩,禪院甚爾將手搭在他坐的椅子上。
和素山戀雪上一次見到禪院甚爾那副凶惡的表情不一樣,他似乎沒有被五條悟的冒犯發言觸動。
禪院甚爾又恢復了懶散的行為,他倚靠在牆邊,「跑到這兒來讓我好找。」
他抬手揉了把神代惠的頭發,把原本就炸開的頭發揉得更加炸了。
禪院甚爾的肩上還背著個皺皺巴巴的袋子,裡面的大蔥冒出頭來,一副出來采購的家庭主夫裝扮。
「你還敢出現。」五條悟抱著雙臂往後靠。「既然你來了,那就再打一場吧,這次我可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就走。」
然而禪院甚爾一揮手,「沒興趣,上次是我對不住你,不過我沒打算賣了他,不然我老婆可是會找我拼命的。」
雖然臉上有些嫌棄的表情,但禪院甚爾言語間反而是在炫耀幸福。
這讓五條悟有被惡心到,「噫——」
夏油傑同樣表情不善。
素山戀雪左右看看,發覺應該是打不起來。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禪院甚爾揪起神代惠的書包,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走吧,小子,該回家了。」
隨後禪院甚爾又想起什麼,回頭看著不死川兄弟。「那天多謝你們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事,直接找他就行。」
他指了指神代惠,理直氣壯的表情讓不死川兄弟不知說什麼好。
「不,不用,任何人在那時都會幫忙。」不死川哥哥沒有接受禪院甚爾的提議。
「好吧,隨便你。」禪院甚爾點頭。
但五條悟氣得夠嗆,「不行,不許走!」他蹭地站起來,臉頰上飄起薄紅,猶如被戲耍的小學生。
這一刻五條悟和神代惠的身份似乎互換了一般,在他對面比他矮一半的小孩淡定地像個大人。
「唉,真麻煩。」禪院甚爾皺著眉,她一巴掌拍在神代惠的書包上,「既然如此,你就叫他爹吧。」
禪院甚爾反正完全不在意這些,像是這樣能夠一筆勾銷之前債,他樂得讓神代惠做,當然,他來叫也行,不過得給好處。
禪院甚爾的神來一筆讓素山戀雪憋不住笑,而神代惠也愣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該和他爸爸說的一樣做。
這場找茬在禪院甚爾鬧劇般的一句話中落幕。
趁著五條悟沒注意,禪院甚爾拎著自己的兒子就離開了。
沒想過會是這樣復雜關系的不死川兄弟,也面色復雜的告辭,感覺他們像是開闊了眼界。
「額,我們也走吧。」夏油傑買了三份小吃,回來五條悟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素山戀雪接過她的那一份,偷偷摸摸瞧著店員有沒有看向她,之後給猗窩座喂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喜歡這個形態。
有時候素山戀雪都分不清出來的是狛治還是另外兩個,他們全是一身黑。
小巧的果凍吃章魚燒直接一口吞,因為他的體型沒有多大,吃進去後果凍胖了一圈。
素山戀雪和他吃著章魚燒圍觀,夏油傑哄五條悟。
老實說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和小孩一樣幼稚,但能遇到一個配合著說好話的搭檔,這麼一看,他們合該天生是摯友呢。
素山戀雪鼓起臉頰嚼嚼。
五條悟總算放棄了繼續針對禪院甚爾,他化悲憤為食欲,一口氣包圓了周邊甜品店的食物。
至此這場冒險終止。
而素山戀雪也看夠熱鬧,和他們分道揚鑣回家去。
這樣看來,五條悟雖然對於禪院甚爾有了應激反應,但好歹沒有留下太重的陰影。
素山戀雪當時見到五條悟,躺在地上直接被嚇壞了,要不是還存在那點呼吸,她真以為他死了。
這種經歷她不想再來一遍,素山戀雪搖搖頭將那個畫面甩出腦海,果凍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面對特級咒靈這副樣子,素山戀雪反而有些話願意說出來,她手指點了點果凍的頭頂,大概是頭吧。
「你這副樣子還挺可愛的。」
雖然看不清眼睛和嘴巴,不過想想一個果凍長出了人的五官也有些可怕。
好在果凍更像游戲中的史萊姆,就是方正了些。
猗窩座在素山戀雪的手底下晃蕩,絲滑柔軟的觸感讓素山戀雪有些愛不釋手,但她理智還在。
戳了兩下後,素山戀雪就戀戀不舍收回手。
「猗窩座,你真的完全恢復了嗎?上次不會留下後遺症了吧?為什麼總是保持這個樣子,看上去像是在節省咒力一樣。」
素山戀雪擔憂。
「你不喜歡嗎?」
她的身後響起聲音,素山戀雪停下腳步扭頭看過去。
猗窩座抿著嘴,出現在她身後。
第67章
素山戀雪沉默了一瞬, 遲疑道:「喜……歡。」
果凍的樣子的確可愛,也不會讓她有面對人形時的不自在,就像養了個小寵物一樣。
而現在猗窩座重新出現成人形的高大模樣, 這讓素山戀雪回話心裡都漏了一拍。
猗窩座目視素山戀雪平靜道, 「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吧, 他依舊是我,只是換了個樣子。」
但素山戀雪卻覺得猗窩座似乎帶著點委屈, 她不確定是否要繼續糾結,只是有種感覺繼續問下去, 她會得到答案。
素山戀雪最終還是選擇搞清楚猗窩座變化的原因。「不, 你得告訴我。」
「小果凍是很方便, 我也能明白你想說的話,但是一切還是以你的意願為前提吧。」
「可是, 在他面前你會更開心。」猗窩座聲音很小,但素山戀雪卻能聽見。
她不由得順著猗窩座的思路去想, 因為認定她在黑色果凍面前更開心, 所以保持那個樣子麼。
這讓素山戀雪哭笑不得。
「嗯,我怎麼不知道在小果凍面前我會更開心。」她逗著猗窩座。
「我知道你們都是同個個體,哪還會有差別。」
然而猗窩座卻注視著素山戀雪的眼睛。「有的……你和他們更有話說,更害怕我,所以用這個形態,是我們一致同意的。」
這裡的他們顯然是狛治和黑發狛治。
「誒——」素山戀雪稍微愣住, 她有時候的確會因為猗窩座的非人感而感到不適, 只是像這種時候並不多, 沒想到特級咒靈這麼敏感會注意到。
只是就因為這樣, 就要依照她的感受來變換形態,這讓素山戀雪內心很不平靜。
「可, 你……」素山戀雪低聲自語。「你可是特級咒靈啊,做到那種地步,連咒術師都不會察覺到你的存在,真的不是壓制的太狠了麼。」
素山戀雪瞧著現在的猗窩座,周身遍布著咒力波動,比起之前的果凍模樣,那時幾乎察覺不到咒力。
「壓制?並不是,我只是出來了那麼點肢體,他是我的一部分,真正的我還在宿體當中,不過是借由他的觀感,我能知道你周邊的情況,也可以通過她來傳話。」猗窩座介紹了它的果凍形態。
「那麼是你不想見我嗎?」素山戀雪冷靜下來,她不希望猗窩座委屈自己。
她開始回憶在猗窩座變成果凍之前,自己是否有做什麼不好的事,她不想因為自己從前的原因就困住了猗窩座。
「不是這樣的!」猗窩座飛速否認了,他看上去有些緊張,金燦燦的眼瞳直接豎成了條線,甚至抬起手臂,難得慌亂的解釋,「我……我怎麼可能不想看見你。」
他放下手輕聲道,眼神更是柔和下來,「只是不想你討厭我。」
這下換素山戀雪手足無措了,她慌張得連手腳都不知如何放,「什麼,我哪有討厭你!?不要胡思亂想啊!我才不會讓討厭的人站在我的肩膀上呢!我只是……」
素山戀雪支吾起來,這讓她怎麼說。
因為覺得你不像人類,而感到奇怪,那不就相當於是區別對待了,素山戀雪懊惱。
「總之,你什麼形態都可以用,不需要遷就我。」素山戀雪忽然又硬氣起來,那些話她肯定不會說出口,她已經預見了猗窩座會低落,既然這樣直接提出要求就可以了。
素山戀雪強硬道。
為著證明自己她還主動勾起猗窩座的手指。
「我不會討厭你——你們。」素山戀雪認真道。
「只是你們都有著明顯的不同,我偶爾也會在意,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是我不好,但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你委屈自己,小果凍雖然很好,但我也更想看到你。」
素山戀雪說得誠懇。
又被勾著手指,猗窩座心神不寧答應下來,他沒辦法拒絕戀雪,無論是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素山戀雪和猗窩座和解。
他沒有繼續變成果凍形態,平時出現都會以人形態在素山戀雪身邊。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哪個狀態的特級咒靈,現在都已經學到了和素山戀雪同等階段的。數學課程。
當然他的成績比素山戀雪好上不少,這可能是因為短短一年時間,就從小學的課程學到高中,激發了靈感的原因。
總之現在素山戀雪數學上有問題,都會和猗窩座尋求建議,畢竟他的能力很強,沒多久就能成功計算出正確答案,且思路清晰。
給素山戀雪講解時,更是淺顯易懂。
素山戀雪計算的能力就不太行,她有時會出錯,每當這時便要推翻一切重來,盤算著哪一步出了問題。
一到這時候,素山戀雪便覺得不耐煩,有股暴躁的心情,想要撕了作業。
但猗窩座卻意外的很是冷靜,他會等素山戀雪發泄完畢,然後再陪著少女一步步計算,糾正她的錯誤。
不過後面素山戀雪有瞧見猗窩座,因為算錯而沉下臉色,他的脾氣也不是很好呢,只是轉過頭面對戀雪,他散發的恐怖威壓瞬間全都不見,只剩下淡然的表情。
原來都是咒靈了,也會很在意自身形像麼,感覺有些可愛啊。
有時猗窩座也會幫忙負責她的抄寫作業,素山戀雪寫累了,轉頭望向他,甚至會覺得有些歲月靜好。
都說認真的人最好看,放在咒靈身上也一樣。
在這樣的學習氛圍裡,素山戀雪衝到了班級前十名,當然她穩定不下來,會徘徊波動五個名次,不過這也足以讓素山戀雪開心了。
並且這次沒有讓同學幫忙,雖然有著猗窩座的輔助,但大多數是靠自己的堅持。
隔壁班的煉獄杏壽郎,都曾贊嘆過素山戀雪幾次。
因為是同一個數學老師,兩個班級競爭激烈,老師時常會拿另一個班裡的人去激勵她上課的班級。
不過在素山戀雪看來,從煉獄杏壽郎嘴裡說出使她有點羞恥,畢竟煉獄杏壽郎的成績是班級名列前三,名副其實的優等生。
學校的生活變化最大的便是素山戀雪的成績,除此之外,沒有改變什麼。
偶爾素山戀雪會約上小忍和蜜璃,手挽手去逛街。
這時候猗窩座就會化成果凍。
有時頂在素山戀雪頭上,有時在她肩膀,為她的友人騰出空間,也能保護她的安全。
不過很快素山戀雪便迎來了她忙碌的時刻,因為之前輔助監督的評定沒有徹底完成,素山戀雪不得不抽空去考核拿到證件。
而這之後因為產屋敷家主說能夠賺外快,素山戀雪便開啟了她空閑時間的兼職工作。
老實說,這不是一份正常人能干的活。
素山戀雪有產屋敷輝利哉幫忙挑選任務,已經篩選了出去大多數的危險,甚至於他也會提供一些繁瑣的信息,因此比她考核評定的時候還要簡單。
但光是溝通疏散人群,給咒術師騰出空間做任務。
這項流程就很考驗人的社交能力了。
有的人所處危險地域毫不自知,溝通讓他離開,反而還會被罵一頓。
因為咒靈是不能為普通人所知,所以咒術界給出的借口,通常會是什麼水管炸了煤氣泄漏,路人會顧及生命安全,但同樣會不爽。
所以有時候輔助監督就會成為他們發泄脾氣的倒霉蛋,有時候遇到素質不好的人,連猗窩座都忍不住現出原形,想要給他一巴掌。
這讓素山戀雪開始思考自己未來肯定不會繼續做輔助監督這樣的活。
因此在出於新鮮接過幾次任務後,素山戀雪便沒有再做。
但只是如此,她也很憐愛輔助監督了。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雖然拿的錢不少,但都是買命錢。
誰知道監測的咒靈會不會出錯暴起殺了輔助監督呢,這就是踩著高壓在工作吧。
素山戀雪這樣和產屋敷說,「許多輔助監督都非常需要錢,他們大多家境貧寒,又是咒術界的底層,雖然開出的工薪比普通打工族高,可卻都有生命危險,因此他們的出錯率也不少,有時監測錯誤又不會去復查,上報了交給咒術師,導致的後果輕則受傷,重則死亡。而輔助監督並不會受到懲罰,最多沒有這份任務的錢,因此養出不少蛀蟲,咒術界的死亡率現在可是很高呢。」
素山戀雪自從做過輔助監督的工作,加上有和其他同事交談,犀利地看出了他們的不足。
輔助監督幾乎都是一群咒力不足且沒有術式的人,他們所處咒術界最底層,沒有往上爬的通道,賺多賺少都是看任務量,而他們提交任務就看自己的道德良心了。
「多謝你的發現,戀雪。」產屋敷家主向素山戀雪道謝。「這對我來說很有用,最近正不知怎麼下手,剛好就從你提的輔助監督中開始清掃好了,畢竟是占咒術界的大多數人,又是那群高高在上的高層們所忽視的群體。」
「誒。」素山戀雪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有關於咒術界的計劃。」
畢竟之前產屋敷家主都是勝券在握的感覺。
「哈哈哈哈。」產屋敷輝利哉笑道,「計劃當然有,但現實也會發生改變,需要及時調整,而我已然入局,自然不如旁觀者看得透徹。」
「從輔助監督入手是個很好的角度。」產屋敷輝利哉誇得素山戀雪耳朵都燙了起來。
要說產屋敷家主看的不如她透徹,素山戀雪是不相信的。
這個人仿佛天生帶有一雙洞徹人心的眼睛,咒術界最近的動蕩改革,連素山戀雪都有聽說,好幾個邊緣的高層接連落入權力邊緣,而後被新勢力替代。
那些針對每個高層不為人知的弱點,都不知道產屋敷家主是從哪得知。
也是在五條悟無意間說起產屋敷家主的兒子,素山戀雪才知曉 。
產屋敷亮太甚至爬上了總監部上層那些有話語權的圈子,這上升的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該說不愧是姓產屋敷麼。
好像產屋敷輝利哉的兩個妹妹就超級厲害。
第68章
輔助監督的人是只是比起咒術師的數量來說要多得多。
事實上, 她們依舊缺人,詛咒的數量成倍增加,而咒術界的人數只有那點, 甚至每個月會有死亡減少, 更別說培養人員需要時間和投入, 有資質的人少得可憐,有時中途還會夭折。
這個社會的大部分資源又都掌握在上層, 這也是總監部一言堂的原因。
進入高三後的素山戀雪發現,這個夏天非常難過。
網絡發展迅速, 各種各樣的矛盾也就冒出來, 也不知道隔著屏幕會有多深的仇恨, 也因為網絡發達,偏僻地方的詛咒也進入咒術界眼裡, 加上夏天各地詛咒頻發,一點小摩擦在天氣加持下如干草被點燃, 迅速蔓延。
咒術師的任務量繁重得讓人受不了, 輔助監督就更忙不過來,甚至有的會借調到其她地方去,就連素山戀雪也接過幾次緊急監測事件。
每次的收集信息要不是有猗窩座在,素山戀雪還真不敢靠近,不過她沒打算做多余的事。
拿多少錢就干多少活,說的就是她了。
因為財政自由, 素山戀雪自然買東西不會虧待自己, 尤其在吃這一方面。
胡蝶忍遲疑著抬手比劃, 「小戀雪, 你……是不是長高了點?」
她不是很確定,但素山戀雪聽後很是開心。
「真的嗎?!」
要不是教室沒有量身高的地方, 素山戀雪都想直接回家給自己測一下了。
「應該?」胡蝶忍偏頭,「我覺得你是高了些,啊,不過也長了點肉。」
她捏著素山戀雪的臉。
「我才沒有長肉!」素山戀雪慌張低下頭看自己的肚子。
她最近是吃的多了些,但很不希望自己在別人的眼裡長胖了呀。
雖然後面胡蝶忍沒說,可素山戀雪依舊焦慮了起來。
這可能就是青春期的煩惱吧。
在夜晚的餐桌上,素山戀雪義正言辭拒絕了爸爸給她夾肉的動作,「最近吃太多了,我要少吃肉。」
然後被爸爸嚴肅地教訓了一頓,「一日三餐是必須要吃得飽腹,絕不能在長身體的時候減少營養,太嚴重了還會導致生病。」
爸爸錘了下她的頭,警告著女兒要好好吃飯。
「挑食也是不行的。」隨後除了肉,素山爸爸還夾了幾筷子彩椒。
素山戀雪沮喪,磨磨蹭蹭等到爸爸吃完,她曾著他沒注意,將剩下的彩椒全交給了猗窩座解決。
在爸爸懷疑的目光中,素山戀雪傲嬌的上樓,懷疑她也找不到剩菜證據的!
在外面的小吃,素山戀雪也有減少購買次數,她只能控制到這點,徹底戒了是做不到,再說了,猗窩座也很喜歡呢!
素山戀雪將一大堆不同口味的果凍,拿進購物筐,在她付完購買零食的錢。
電話也在這時候響起,素山戀雪接起來,又是一起緊急監測到詛咒的任務,她看了眼自己買的一大堆東西,拒絕了。
這哪有時間去啊,天天就逮著她這只羊薅嗎。
這起緊急事件還是跳過了產屋敷家主那邊,才不想過去呢。
買完零食,猗窩座順勢幫忙提起,他和戀雪貼得極近,為了防止路人發覺有第二個人在提,最主要的還是減輕素山戀雪的負擔。
雖然拒絕了這次緊急出動,但後面素山戀雪還有幫忙解決附近的監測任務,她感覺自己的責任感變高了,明明以前對咒術界並沒有這麼強的歸宿。
是因為輔助監督的證件原因嗎,真是可惡,總監部也太狡猾了。
在這個夏天,素山戀雪不免也生出了煩躁的情緒,「事情也太多了吧,光是上課就已經很累了,還有咒術界的事。」
素山戀雪趴在床上抱怨。
但若是讓她不去管輔助監督的任務,她又做不到,再怎麼說也不是冷血的動物。
猗窩座雖然不理解,但向來是支持素山戀雪的做法,「如果覺得上課累,我能聽全程的講解,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所以你有時候不必太強迫自己聽一整節,可以適當在課堂上放松。」
素山戀雪立刻翻身正面仰躺,「我怎麼敢,老師現在盯人可凶了,雖然不像剛上高中時的嚴厲,但總覺得有股壓迫感。」
她揮揮手,「你肯定感覺不到啦。這是關於對我們未來的鞭策。」
猗窩座確實不懂,他遲疑著,「那我可以去清掃咒靈。」
這個他也擅長。
「這個也不行的啦。」素山戀雪看向猗窩座的眼睛無奈著。「現在我們相當於被總監部收編,平常跟著我們的那個輔助監督,你知道吧,她就是專門來監控的,我們兩個的任何行為動作,都會被上報,會影響到產屋敷家主。」
素山戀雪氣悶,很多時候她都想,除猗窩座之外的咒靈全部消失。
那些帶來死亡的詛咒誕生下來就是害蟲,可素山戀雪也知道她的想法有多天真,只要有人類的負面情緒所在,咒靈就一日不會消失。又不可能讓人全消失。
「真煩啊,不過比起我來說,又有多少幸運的輔助監督呢,還有負荷工作的咒術師們,現在單是周末的高專教學都停止了,那兩個已經是特級咒術師,恐怕更是忙成陀螺了吧。」
由此素山戀雪就更加厭惡那些沒腦子的咒靈了。
不過再怎麼厭煩,也不是她這樣一個小人物能夠解決的,她倒是充分相信產屋敷家主的能力。
誰會知道這是上一個世紀主導過一場人和吃人鬼之間的大戰的領導者呢。
並且這場戰爭還勝利了。
素山戀雪抱怨過兩句,就忘在腦後。
直到再次見到高專的二人組。
「咦?你們忙完了嗎?」素山戀雪有些意外。
夏天都還沒過去,按理說詛咒還有很多才對,而她面前站著的,戴著遮陽帽手拿奶茶一身休閑裝的五條悟,顯然正在休假中。
沒那麼顯眼的夏油傑,則只穿了一身黑的短袖短褲,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他的眼下有著勞累過後的黑眼圈。
「當然沒有啊,不過看你玩得太高興了,我和傑氣不過,直接挑擔子不干了。」
「啊??」素山戀雪滿頭疑惑,認真分辨著五條悟所說的話,沒有在開玩笑。
這兩人有時候是真的惡劣,夏油傑的道德也不多,會配合著五條悟惡作劇。
不過他們似乎今天心情很好。
「是真的。」夏油傑眯著眼睛,看著要撅了過去一樣。
素山戀雪質疑:「就算是休假,你們兩個不補覺嗎?都這個樣子了,出來玩也沒意義吧。」
五條悟吸溜一大口奶茶,「我們兩個都睡兩天一夜了,不用再補,這種時候不多得,就是要出來玩嘛!我要買遍這條街!」
他越說越嗨。
第69章
「什麼情況?」素山戀雪好奇, 她可不信兩大特級咒術師能有時間休息。
這兩人責任感都超級重,最多嘴上逞能辱罵不做人的高層,抱怨任務多, 但行動上卻毫不含糊, 一個比一個積極祓除咒靈。
這時候卻一身休閑裝的站在街頭, 還告訴她,他們兩個不干了, 這話一聽就不是認真的意思。
只能說一定有其他原因。
五條悟看上了街邊正在售賣的冰淇淋,「傑你說吧。」他被吸引過去。
夏油傑無奈, 他不是很想談論這些。「呃, 總之是好事, 雖然這麼熱的天,我不想出來, 不過一直待在高專也沒事兒做,出來走走也可以, 我們到旁邊說吧, 外面太熱了。」
夏油傑一指街頭另一邊的拉面店,「也是時候吃飯了。」
素山戀雪點點頭和他走進去,兩人點完了自己想吃的拉面。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素山戀雪撐著臉,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該從哪裡說起好呢?」夏油傑手指點著桌面,進到室內有空調他才舒服了些,「前段時間我去別的地兒出差, 剛巧收服了一個誕生於人類對海洋的憎恨的特級咒靈, 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任務量變得比之前還要重。」
他喝口水, 「這還是那位在總監部的產屋敷告訴我的,因為變動過於異常, 他找到我提議暫時先拒絕這些任務,這之後我就照他說的做了,結果因為我的不配合,有高層打電話過來威脅,只是剛好悟在旁邊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同樣也停工了。」
這也是素山戀雪見到他們兩個的原因。
在停工後,這兩人不約而同地睡了個昏天黑地。
五條悟因為有著反轉術式,精神狀態更是恢復到極佳。
但夏油傑之前熬夜太過,就算連著睡了兩天,也還是有著黑眼圈,更在他起來後,渾身都散發著懶洋洋不想動彈的氣質。
他們兩個不清楚產屋敷亮太是如何做到的,沒有人來打擾,手機鈴聲響起得很少,總之詢問過輔助監督也沒有緊急任務,五條悟便拉著夏油傑出來買東西了。
素山戀雪驚呼,「所以起因是你收服的那個咒靈,不能吧?」
夏油傑搖頭,「應該不是,那個咒靈並不特殊,雖然是特級能力也還可以。」
「你只是想要炫耀吧。」五條悟走進店裡,手中拿著個超高的冰淇淋,「那個特級咒靈連話都不會說,進化都不全面,之後我給你多抓兩個。」
素山戀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挪動屁股遠離五條悟,還好猗窩座沒有出來。
五條悟沒有察覺,在素山戀雪的身邊坐下。
「你們兩個怎麼跑到這家店來,要吃拉面嗎?我想把冰淇淋放進去,這樣應該會有些甜味兒。」
「你別!」夏油傑震驚阻止,「那也太奇怪了吧!」
正說著,素山戀雪和夏油傑的拉面就端了上來,五條悟躍躍欲試點一份,他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而夏油傑阻止不了,只能有些頭痛地看著。
素山戀雪倒是不在意五條悟的做法,她反而還期待會是什麼味道,也許熱騰騰的拉面加上一個冰淇淋冷卻味道不會差。
「真的有些甜味兒誒!」五條悟吃了一口開心道。
夏油傑扶額,「我拜托你聲音小點,老板看過來了啊。」
五條悟朝夏油傑挑釁一笑,而後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覺得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繼續讓我們做任務,另一個特級咒術師是不接任務的,這兩天七海他們都沒回學校,這種程度堅持不住太久。」
五條悟淡定地卷了一筷子拉面,喂到嘴裡。
素山戀雪想了想也是,就是不知道產屋敷輝利哉那邊的打算。
她猜測,「最近好像要從輔助監督入手解決分配任務。」
這種會被人做手腳的流程。
夏油傑皺眉又很快放松,「如果是產屋敷的話,肯定能做到。」
五條悟緊跟著點頭,嘴裡塞得滿滿當當吱嗚著。
他們都對產屋敷輝利哉的能力,抱有足夠的信任。
「希望不會要太久吧。」素山戀雪低頭吃面。「或者久一點也可以,那你們就能一直休息了。」
夏油傑嘆氣,「休息時間太長了,也會一直記掛著。」
他們倆就不是能閑下來的人,素山戀雪理解,畢竟也看著他們認識了三年,有著那樣強大的能力,又被教導著保護人類的責任。
兩人不可能脫離咒術界太久,倒是二年級的七海建人,素山戀雪覺得他有希望,不過也不多,這位的責任感也很強,只是會在自身的休息時間和對祓除咒靈的責任之間徘徊。
真是意外,他們這群人會如此有責任感,明明那些高層完全不在乎,反而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誰都重要。
也算是兩個極端了吧,素山戀雪心想。
產屋敷家主沒有讓他們等多久。
在那過了一周,所有的輔助監督都接到通知,需要下載一個軟件,據說是新開發出來用來輔助分配任務的,分為咒術師版和輔助監督版。
以後輔助監督們收集完監測的信息,需要上傳到軟件上,不用再交給領導,由軟件負責分配,每個咒術師所在的區域位置內有多少任務都能查看到,由他們自行選擇接取。
因為監測到的咒靈等級,依舊不穩定,任務上報後都會統一上調難度,避免咒術師的犧牲。
對於輔助監督的安全保護,除了升級監測系統之外,憑借這個手機軟件,輔助監督能根據自身到監測點的距離,捕捉到咒靈的特殊波動,准確率比他們用自身去測量更為安全,這極大減少了輔助監督的傷亡,也讓他們放下心來。
在得知了這項功能,有太多輔助監督喜極而泣,雖然依舊缺人,但比以往好太多。
且有些咒靈的任務,不需要咒術師立馬趕到,優先等級是從緊急且距離近的排在咒術師的首位,距離遠,且周邊沒人在末尾,會放下結界和橫條避免有人勿入,分區域都有不同排列。
這樣效率大大提高,重新回到做任務狀態的夏油傑松了口氣,這個軟件比他之前無意義浪費在去任務的路上要好得太多。
只是軟件誕生出來,遭到了大部分高層的抵制。
而咒術師和輔助監督全都支持。
也不知道產屋敷輝利哉是從哪兒找到的人才,居然能開發出用電子設備來監測咒靈波動。
軟件的推行非常艱難,不過在夏油傑接了個一級咒靈土地神的較遠地區任務回來後,推行得到了幾乎所有高層的支持,甚至他們以身作則讓自己家族全都下載了軟件。
「所以是怎麼做到的?」夏油傑喝了口汽水,不太明白這之中的轉變為何如此快。
他找到了刷完任務的五條悟,他們現在做完任務後休息時間比之前多不少,兩人久違地坐在一起玩游戲。
夏油傑好奇軟件為什麼一夜間就變得受歡迎。
五條悟捏著手柄,「我不知道誒!關注這些干嘛,重要的是結果!」
「不過可以問問小戀雪,她應該知道吧?」
有猗窩座幫忙聽課,素山戀雪大著膽子回消息。
[素山戀雪:因為利益啦!]
第70章
[素山戀雪:產屋敷家主讓出了一半的利益, 這個軟件現在由高層操縱。]
[五條悟:什麼?那不是和以前一樣了。]
[素山戀雪:沒有呀,你看看軟件也沒強制分配,不過具體為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夏油傑:反正是解決了, 他還真是厲害啊。]
夏油傑放下手機感嘆, 「只要是經過產屋敷家主的手就沒有失敗的事。」
要是換成他和悟來做, 夏油傑想了想,估計連第一步, 如何監測咒靈波動都做不到吧,不知道產屋敷家主從哪兒找來的人才。
果然還是得專人做專事啊。
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當咒術師吧, 這種腦力派可不適合。
反正日本那麼多人呢, 產屋敷家主能找到也不奇怪。
不過這個軟件一出世, 有些敏感的人都察覺到了咒術界的勢力可能會重新洗牌,在推行軟件下載以及讓出部分利益這段時間裡, 產屋敷家主遭到的刺殺比以往更甚。
好在他幾乎永久雇佣了禪院甚爾,以及他身邊似乎還有另外的保鏢存在, 暗殺前僕後繼倒在產屋敷的宅裡。
事情終了, 產屋敷輝利哉的名字也被所有人記住。
代表著他的產屋敷亮太,再沒有人小覷。
不過也有些不好的聲音,指責產屋敷亮太是根本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卻來插手咒術界指揮咒術師們。
總監部表面上一切安好,背後卻暗流湧動。
隱藏在其中的陰謀觸手,不動聲色地攪動企圖攪混這場面。
不過對於底層的人來說, 生活還是要繼續, 他們不在乎高層怎麼鬧, 因為推動了軟件發行。, 大部分人都對產屋敷抱有好感,沒有了性命的危險, 干起活來也認真不少,全都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得知五條悟兩人開始正常上班了,素山戀雪也就沒再關注這件事。
因為進入高三,素山戀雪很明顯的感覺到考試的次數增加,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再注意咒術界的風波。
而周末的時間素山戀雪也沒再去高專,畢竟還是當前的學業重要。
產屋敷家主也格外叮囑這段時間就少和咒術界扯上聯系。
估計還有大事發生吧。
素山戀雪現在周末都會和小忍,蜜璃一起在圖書館學習,遇到不懂的知識點,她會在晚上回家後。讓猗窩座幫忙補習。
她還遇到過幾次灶門炭治郎的學習小隊。
不過小孩們定力比較差,時不時發出動靜,有時會被圖書館的負責人趕出去。
因為這幾個孩子很有趣,素山戀雪三人組還會給這幾個孩子帶些零食。
不過猗窩座對此看不習慣,他委婉地對幾個男孩吃得太多表示不滿,真實原因則是不喜歡他們接觸戀雪,特別是其中一個很吵鬧的小孩,他總覺得對方太過花痴。
「他們只是小孩子嘛,吵鬧些也正常。」素山戀雪無奈,雖然她有時候也會被我妻善逸的聲音給震到。
但猗窩座還是郁悶,他希望戀雪行目光能夠多給自己,她周圍太多人了,個個都是搶占注意力的對手,有時他得強力壓下想行動的手。
素山戀雪也有聽進去猗窩座的話,減少了和幾個孩子的接觸,將注意力專注在學習上。
不過似乎努力過頭了,素山爸爸倒是嚇了一跳。
這個中年男人發現,短短幾個月時間,女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懂事了,他十次裡七次進入戀雪房間都能看到她在寫題。
怕女兒壓力過大,素山爸爸旁敲側擊著,「怒力過就行了,學習太辛苦也不必勉強。」
畢竟他們家的資產不少,就算素山戀雪以後不上班,也能吃喝不愁一生。
素山戀雪哭笑不得,有接受爸爸的好意,解釋她只是不想為此留下遺憾,也想試試自己的極限,能夠做到哪種程度。
這也是她高三突然奮鬥的原因。
不如說好多同學都是在這個階段奮起努力了,素山戀雪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被激勵著前進,她感覺還不賴。
素山爸爸這才放下心來,他雖然聽進去了女兒的話,但是也開始在各種方面給她減壓。
除了零花錢加倍外,每天的新鮮水果和甜品供應不斷,隨時還會詢問素山戀雪想吃什麼,下一頓就會出現在飯桌上,甚至後面陸續幾天都會出現,直到素山戀雪吃膩了,受不了才會撤下去。
素山戀雪撒嬌不想再吃,也只管用了幾天,沒辦法她只得接受。
為著不使老父親擔心,素山戀雪還答應了爸爸給她定的北海道之旅,去泡溫泉,而同行的是甘露寺蜜璃,兩個小姑娘結成伴。
伊黑小芭內即使不甘,也只有眼睜睜看著兩人朝他揮手離開。
他果然還是看素山戀雪這個朋友不順眼!
因為是去泡溫泉,又和女孩子同行,猗窩座就沒怎麼現身,要麼是以果凍的形狀,咒力穩定在個四級咒靈的模樣,也就夏油傑他們能看出這絲絲縷縷背後連著多可怕的怪物。
素山戀雪提議喝點酒精飲料,好不容易出來玩,當然要嘗嘗鮮啦!蜜璃同意後,她當即興奮地去買飲料了。
只是在購買了一大口袋的飲料後,素山戀雪回程碰巧遇上正在工作的輔助監督,她決定從旁邊避開這塊監測到的區域。
猗窩座並沒有把旅店周圍的咒靈清除,素山戀雪怕額外增加工作量,加上沒有特別厲害的咒靈,她便沒有特意去關注這些。
「哦?有輔助監督在這兒啊,很少見到你們會靠得這麼近呢。」
在素山戀雪打定主意繞路時,她聽到有人站在高處說話,她和輔助監督同時抬頭看去。
那是個高個子的女人,一頭長長的金發飄在腦後,看上去英姿颯爽,她靠在輛摩托車上,「我可以看看你用那個軟件提交任務嗎?作為交換這個任務我就接了。」
那個輔助監督愣愣地回答,「可是,這個咒靈還不知道什麼等級,萬一你……」
他沒有明說出來,但素山戀雪在心裡幫他補充——萬一你打不過怎麼辦。
金發女人沒有因此而生氣,她毫不在意地從高處跳下來,「不會的。」
她很自信。
素山戀雪眨眨眼,她感覺女人跳下來後看了下她,因為不打算摻和進去,她提著汽水轉身離開。
但是卻被叫住了。
素山戀雪感覺肩膀被拍動了一下,當她轉過身,卻發覺金發女人半跪著滑行了出去,頗有些忌憚地盯著她身邊。
素山戀雪立刻意識到不好,猗窩座出來了,只是她沒有帶咒具出門,此刻是看不見的狀態,她連忙揮手阻止這個想幫忙祓除咒靈的咒術師。
「等一等!!那個——我是高專的走讀生,我身上的咒靈是錄入了監測系統的,不用擔心,我會管好他的!!」
素山戀雪快速說完,她不清楚猗窩座站在哪邊,只朝虛空搭手,示意對方握住,以示他們的友好。
金發女人挑眉站起身來,她旁邊的輔助監督被嚇到竄出老遠,速度迅速得令人心酸。
「高專?認識一下,我是九十九由基,你就是那位帶著特級咒靈光明正大進入高專的學生吧。」九十九由基朝素山戀雪伸手。
她看著少女身邊桃紅色短發的人形咒靈,因為少女看不見,肆無忌憚地和她十指相扣,豎瞳不善地瞧過來,看上去是有靈智的模樣,不過似乎很凶。
素山戀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會聽我的話不傷人的,是吧?猗窩座?」
即使看不見,但人形咒靈依舊第一時間反應低頭。回應著她,「嗯,我會很乖。」
原本野獸般的眼神此刻充滿溫情。
讓九十九由基嘖嘖稱奇,她現在是相信了素山戀雪的話。
簡單打過招呼,九十九由基陷入了兩難,她看看輔助監督,又回頭望向素山戀雪,「可以等我一下嗎?短時間碰上我想知道的兩件事,有些難以抉擇。」
素山戀雪反應過來,她這是對那個輔助監督版本的軟件感興趣,又想問她特級咒靈吧。
「啊,可以。」
雖然不清楚她想要問些什麼,不過反正接下來沒有事兒,蜜璃在旅店不會出門,素山戀雪想著索性就待在這裡等一會兒好了,她打開看著饞人的酒精飲料。
九十九由基這個名字,素山戀雪曾經聽夏油傑提起過,因為是咒術界唯一的特級咒術師,她記住了這個名字。
不過後面五條悟他們去評定了特級咒術師後,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現在是三人。
而咒術師想知道的,無非就那些,好奇猗窩座的力量什麼的,素山戀雪邊喝汽水邊想。
她站著遠離了那兩人,因為輔助監督看上去很害怕特級咒靈的樣子,為了讓他放松些,不要時不時看過來,素山戀雪跑去了不遠處河邊的草地。
猗窩座這時已經放開了戀雪的手,他化成黑影纏在素山戀雪身上,占有欲十足地把控著她的腰間和手臂。
反正監測系統也錄入過他的咒力,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不會把輔助監督給引過來。
等到完全搞明白輔助監督版軟件的九十九由基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凶惡咒靈纏著無辜少女的模樣,詛咒氣息升天的高,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著存在感。
九十九由基摸著下巴,這就是素山戀雪說的不會傷人嗎,倒是有點高調啊,犧牲頗大。
「久等了,甜心。」九十九由基朝素山戀雪展顏一笑,「我知道一點你的事,這次去高專也是打算見見你,沒想到提前了,不介意和我聊聊吧?」
「可以啊。」素山戀雪點點頭,從提著的口袋裡拿出一瓶飲料遞給九十九由基。
見此九十九由基直接了當地提問,「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或者男人?」
「啊?」素山戀雪持疑地轉過頭去,懷疑自己聽錯了。
第71章
「等一下!我能問問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嗎?而且還包含同性別。」素山戀雪感覺吐槽的地方有好多。
「只是個人癖好, 知道喜好就能判斷我們相性如何。」九十九由基近距離地和素山戀雪對視同時,也挑釁了猗窩座。
她觀察著這個特殊的特級咒靈,它不僅有著人的思維和說話方式。還沒有一絲溢出來的負面情緒。
不過感覺很凶惡就是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上來。
九十九由基愉快地看著, 她很是期待素山戀雪的回答, 會是和這個咒靈有關嗎。
素山戀雪仔細思考著,要問她喜歡的類型。如果說是以前, 似乎沒真的想過,只要長得漂亮, 她都會看上兩眼, 自從升上高中也和小伙伴討論過喜歡的男孩子的話題, 或許是她看得多了,沒有特別心動過。
不過情緒波動大的倒是有經歷過, 在第一次看到猗窩座時,心跳簡直藏不住。
現在回想似乎心悸大過害怕, 這讓素山戀雪不自在地回避九十九由基的目光, 「喜歡的類型…嗯……」
不知為何,她有些慌亂。
猗窩座應該還沒離開吧,此時他正在哪個方向呢,也在靜靜等著她的答案?
「是這樣的回答嗎?我明白了。」九十九由基點頭接收到。
「不是!等等!?」素山戀雪一臉懵逼,她沒想到這也能算是回答。
明明什麼都沒說呀!
隨後素山戀雪又緊閉著嘴巴,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費腦想怎麼說了。
「所以你見我就是想問這個?」
她倒是沒預料到這位特級咒術師如此有個性。
「當然不是啦。」九十九由基否認。「你對你的咒靈是什麼看法?據我所了解, 它曾經暴動打傷過人, 還是你的愛慕者。」
她的目光帶著些審視, 「你的檔案是加密的, 只有這些是能公開看到,攜帶特級咒靈, 以及作為高專走讀生的存在,明明這兩特質如此顯眼,但咒術界卻鮮少聽到你的事,看樣子是有人特意壓了下去。」
九十九由基含笑的眼神,仿佛在說關系戶一詞。
這讓素山戀雪臉紅起來,「猗窩座是為了保護我,他不會主動出手。」
她先是解釋了特級咒靈。
「他…很好,如果沒有猗窩座,恐怕我已經……」
素山戀雪和九十九由基講了她遇到的詛咒師以及危險的咒靈。
「所以對我來說,經歷過這麼多,猗窩座早已經是家人一樣的存在了,我知道那些咒靈是什麼樣子,即便是最低級的咒靈,對人類也飽含惡意,可我卻極其信任猗窩座,對於咒術師來說,相當於和老虎跳舞吧。」素山戀雪垂著頭淺笑。「但是我如何能舍棄他呢。」
她背後的黑影也並不平靜,顫動著身體緊貼著她的脖頸,像是要深深把素山戀雪嵌進自己的身體。
九十九由基深深看著素山戀雪,沒看出來這小姑娘,居然也有著瘋狂的特性,和特級咒靈為伍。
有趣,合她的胃口。
「好吧,看來你很清醒,原本還想從你這裡討教一些如何馴服咒靈的方法,真見識到了才發現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想這應該是獨有一份的吧。」九十九由基感嘆,「復制不了的情況,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素山戀雪微微睜大了眼睛,「馴服咒靈?我哪有那能力!難道你滿世界地跑不做任務,就是為了這個。」
她開玩笑道。
「不,我想要尋找不會產生咒靈的辦法。」九十九由基認真道,「高專的理念和我的不符,只有從根本解決,這個世界才能變好。」
「不會產生咒靈的辦法。」素山戀雪重復。「可是咒靈不就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而來,只要是人都會產生負面情緒……」
「雖然咒術師能控制自己的咒力不產生咒靈,但普通人不行。」
素山戀雪復雜地看了一眼九十九由基,「你對普通人……?」
她的話沒有說盡,但九十九由基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有那些頑固派才會有那些想法,我是改革派。」
「有兩種辦法,要麼去除全人類的咒力,要麼全人類成為咒術師,都可以做到不產生咒靈。」
素山戀雪稍微思考,就直接了斷:「但這兩個辦法都是做不到的吧,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會消失,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比如我——」
她指著自己。「我甚至連咒靈都看不到,做輔助監督都很勉強。」
「是啊。」九十九由基嘆口氣。「所以我游走各地,就是想求得這之外的辦法,不過沒什麼效果。」
素山戀雪扯了扯嘴角,好吧,這是個務實派。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九十九由基意外,「咒術師稀少,大多數都不會考慮這個,他們拿錢完成委托,有時候為了方便,反而還會主動制造咒靈。」
「……的確。」素山戀雪偏過頭贊同她的話,「不過除了咒術師,還有普通人呢,不要局限於被圈定的條件呀,這世上那麼多人,總有聰明的,更何況不同於咒術師的角度,普通人看待咒術界或許是你沒想過的視角。」
九十九由基並沒有因為素山戀雪是普通人而輕視她,她思考著對方的話,集思廣益是比個人單干好很多,她還真被圈定在咒術界的圈子了。
「你說的有道理。」
只是九十九由基認識的普通人沒幾個,她若真想找其他人幫忙,還得仔細篩選人,不過她心中浮現了個最近聽到很多次的名字,包括她在這前和輔助監督聊軟件,都有聽到過,他或許是個合適的人選。
就是道聽途說不靠譜,九十九由基得親眼看到人,才能判斷對方不是和頑固派一樣的人。
僅僅只是個普通人卻能只身進入總監部,誰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
九十九由基沒有再多說什麼,她騎上了一旁的摩托車。
「再會,小姑娘,我還要去見見那兩個特級咒術師,以及有機會的話,也許真像你說的,我能從普通人那兒得到解決咒靈的辦法。」九十九由基將頭發甩到背後,揮揮手就啟動了摩托。
特級咒靈舞得很是歡快,似乎在說她終於離開。
目送著金發美女瀟灑的背影,素山戀雪還停留在原地坐著,她的酒精飲料才喝了三分之一,不想一邊提著口袋一邊拿著瓶子,她打算喝完再回旅店。
素山戀雪在旅店門口撞上了甘露寺蜜璃,扎著雙馬尾的少女正穿戴整齊往外走,「誒,戀雪,你回來啦!我正准備去找你呢。」
「在外面碰到的熟人耽誤了一會兒。」素山戀雪解釋,她提著酒精飲料和甘露寺蜜璃回房間。
只是她卻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或者說地在晃動。
***
兩人在到旅店後就享受過溫泉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因此不著急去泡溫泉,這也是素山戀雪提議買些酒精飲料想要嘗嘗鮮的原因。
好不容易能和朋友出來旅游,那當然要吃些平時沒有吃過的。
只是沒嘗試過的東西,素山戀雪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她左腳絆右腳跌在椅子上,甩動著頭。
「怎麼啦?」甘露寺蜜璃拿了瓶飲料,抬頭就瞧見素山戀雪跌落在椅子上。
少女的臉起了一層薄紅,鬢邊浸出了點汗漬打濕發絲,根根縷縷貼在臉頰上。
「唔……我有點暈……」素山戀雪扶著額頭,眼神有些渙散,她視線看蜜璃都有些不清楚,「不會是生病了吧!」
甘露寺蜜璃看向手邊的酒精飲料,她好像聞到了一股甜甜的酒味,「戀雪,你不會已經喝過一瓶飲料了吧。」
素山戀雪承認:「對啊,怎麼了。」
總不至於是飲料的原因吧。
甘露寺蜜璃不忍心道:「戀雪,你可能喝醉了。」
一杯倒啊這是,還是沒多少酒精含量的飲料!
「喝醉了?」素山戀雪疑惑。「應該沒有吧。」
她覺得自己現在意識很清晰呀,之前還和九十九由基聊了會天,那時候一直在喝飲料,也沒什麼不對勁。
「我還能理智的思考!」她辯解著。
「知道啦。」甘露寺蜜璃沒有理會醉鬼的狡辯,她扶著癱軟的素山戀雪,將人半抱到床上去。
「頭暈的話,睡一會兒就好了。」甘露寺蜜璃哄著素山戀雪,又去找了她買的飲料。
裡面並不全是酒精型,還有些牛奶和礦泉水。
甘露寺蜜璃拆了盒牛奶放在素山戀雪的床頭邊上,醉鬼要醒酒,當然是多喝點其他東西,水和牛奶都可以有效衝淡酒精。
素山戀雪沒有掙扎,乖乖順著甘露寺蜜璃的力道躺在床上,她的確感覺有些無力,使不上勁。
素山戀雪偏過腦袋看向蜜璃,試圖說服對方,「可是我真覺得沒醉。」
醉鬼都會這樣說,甘露寺蜜璃心想。
素山戀雪這樣也給她提了個醒,出來玩不要碰沒碰過的東西,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而後甘露寺蜜璃可惜地看了眼酒精飲料,她想到了個測試自己喝多少會醉的方法,那就是在夜晚睡之前再打開這些飲料。
她放下手中的瓶子,現在絕對不能喝!
猗窩座還纏在素山戀雪身上,他似乎也染上了些酒氣。
因為素山戀雪哼哼唧唧著不肯入睡,翻來覆去接的動作,讓那些有自己想法的黑色影子趁機鑽進了她的懷抱。
她被包裹在如同海水般的黑影中。
巨大的影子占據了半邊床,黑影發出咕蛹的聲音,似乎非常滿足。
第72章
溫泉之旅結束, 素山戀雪唯一得到的教訓便是以後不再飲酒,連一點帶有酒精含量的食物都不會食用。
旅途中遇上的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有說要回高專去看兩個年輕的特級咒術師, 也不知道有沒有見到那兩人。
素山戀雪在手機上詢問過, 但卻沒人回復, 直到。
直到過了幾天,她才接到消息。
九十九由基沒見到人, 是由二年級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招待的,她待過一天就離開了, 沒人知道去了哪。
五條悟在出任務途中將夏油傑叫走, 因此兩個特級咒術師都不在高專。
得知他們錯過, 素山戀雪就簡單講了她和九十九由基的談話。
[素山戀雪:就是這樣。]
[五條悟:好羨慕,我也想去周游。]
[夏油傑:……]
[夏油傑:現在咒術軟件剛起步, 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
他的想法樂觀。,有這個軟件在手, 起碼任務透明, 來源也能看得見,咒術界現在起步艱難,等到以後一切步上正軌,不缺時間休息。
作為咒術師的頭部力量,帶領大家義不容辭。
夏油傑安慰五條悟,「以後會有機會的。」
不過他內心也有思考九十九由基所說的辦法, 只是比起現狀她那個就虛無縹緲起來。
夏油傑搖搖頭, 將那些想法拋在腦後。
九十九由基的想法畢竟只有假設, 也不知道她最終能不能實現。
「不可能的。」猗窩座在素山戀雪面前直接否認, 但原因是什麼卻沒有多說。
好在素山戀雪並不介意,她趴在桌子上, 手中的筆搖晃,「我也這樣覺得,不過也說不定有奇跡呢。」
猗窩座沒再繼續,他指著素山戀雪臉側壓著的一道題,「這道題錯了。」
素山戀雪哀嚎一聲,「啊——!」
猗窩座的指尖劃過她的臉肉,他收回手後輕輕碾過手指尖的皮膚。
因為外出玩了兩天,素山戀雪完全沒有學習,此刻正在進行專題訓練,來保持知識點不退步。
也不知道咒靈是不是記憶力超群,猗窩座所學已經能直接進入大學,這就是所謂的差距吧,素山戀雪感慨。
好在他能幫忙補習。
除此之外,素山戀雪還打算去各個大學參觀,也只有實地見過,才能決定未來方向。
在素山戀雪畢業之前,她就會滿十八歲,未來想做的,她也有了些方向,只是還需要多加考察。
關於女兒的志向,素山爸爸沒有過多干預。
就像他以前說的一樣,能夠養女兒一輩子,只需要她健康快樂就好。
素山戀雪為著這些事煩憂,但實際上她是不缺錢的,畢竟偶爾能自由接取監測任務,她的日薪一算,比普通打工族還要高出部分。
在經過長達兩個月的參觀,素山戀雪決定下來,「我要去學服裝設計。」
她在胡蝶忍面前宣布。
「可以啊。」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麼,胡蝶忍也不意外,她是早就和素山戀雪說過自己的意願。
因為在醫學方面有天賦。胡蝶忍早已看好目標,等到大學畢業還會出國進修。
胡蝶忍:「不過為什麼是服裝設計?」
素山戀雪眼神亮晶晶的:「感覺好有趣呀,將自己的想法制成成品,各種好看的布料組合搭配成漂亮的衣服。」
她參觀畢業生的設計作品,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自己動手,實在是一個個都好看得很,各種風格應有盡有。
直到素山戀雪後來真的進入了這門專業,她才後悔。
甚至想時間重來一遍,回到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
素山戀雪從參觀的大學裡出來,她眼前架著咒具眼鏡,壓低著聲音和身邊的狛治說著話,「今天回去還得做兩張試卷,後面就不出來逛了。」
她都是趁著周末起個大早,上午參觀大學,下午就回家去,時間安排得緊湊。
猗窩座在前幾日被狛治頂下,因為他霸占的時間太長,其他兩個虎視眈眈找到機會直接把他壓了下去。
狛治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端著一幅溫柔的面孔,「兩張會不會太多了,嗯……做一張數學試卷就好。」
溫柔的聲音卻說著殘忍的話。
讓素山戀雪眼前一黑,她原本想做國語試卷的!
沒想到狛治一句話就定成了數學。
素山戀雪還想試圖搶回做的試卷類型,只是話還沒說,卻突然被狛治一把攬過腰半抱著退後好幾步。
還好這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奇怪的舉動,要知道在普通人眼裡很可能是,她一個人就完成了個高難度的自由轉體動作。
在穩定身形後,素山戀雪後知後覺察覺到一絲危險,「怎麼了?」
狛治此時緊抿著嘴角,目光直視素山戀雪原本所占位置的側方,那裡是道窄的路口,只能供一人出入。
素山戀雪轉過頭去,看到個渾身布滿線條的奇怪家伙站在那個缺口。
那是誰?
她心中疑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現在已經快要到了冬季,那人身上穿著的卻很清涼,像是不知道季節發生的變化,他沒有回避素山戀雪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
素山戀雪不得不避過他的視線,這個人太可怕了,他的身上有著很強烈的矛盾感。
狛治伸手輕按著素山戀雪的頭,轉頭她的視角。「別看,那是咒靈。」
素山戀雪趴在狛治的肩上哆嗦了一下,和人一模一樣的咒靈,隱藏了氣息完全沒被監測到,只能說明他絕對是特級。
素山戀雪看著狛治背後的行人。
出現在人群當中的特級咒靈,他想做什麼?
如果。咒靈真要動手,素山戀雪做不到旁觀,肯定會選擇幫忙,但這麼多人,恐怕會爆發一陣小型的暴動。
而咒靈出現在普通人眼裡,不管她素山戀雪是單純路過還是出於幫忙,都會被總監部中的頑固派抨擊,她更會成為產屋敷家主被抓住的小辮子。
狛治同樣看得明白,因此極力克制著,特級咒靈之間的打鬥也分階級,他不是打不過這個新生的特級咒靈,但第六感卻告訴他,被這家伙近身的話會出現麻煩。
素山戀雪悄咪咪用余光去瞟,她實在沒勇氣正面對視。
「哦呀,你在做什麼呢?」這個藍發藍眼的特級咒靈聲音清脆,他不明白狛治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抱著這個人類女性?」他不解的偏頭,想去看被狛治遮掩的素山戀雪有什麼特殊之處,像是好奇的孩子。
「你要養著她嗎?」
狛治沒有說話,目光沉沉盯住這個好奇心很重的特級咒靈,不想和他距離太近,他上前一步他就退後一步。
在普通人的眼裡,素山戀雪是正常地走著路,可實際上仔細一看,她的腳就沒怎麼動過。
而藍發咒靈此時察覺到了狛治的態度,他停下腳步,「為什麼要後退,你在害怕我……傷害她?」
第73章
藍發咒靈沒有再做多余的動作, 他依舊是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奇怪,你可是咒靈啊, 干嘛這麼護著一個人類。」
狛治不喜歡它的表情, 這人總帶給他一股童磨的感覺, 他很是厭惡。
「離我們遠點。」狛治皺著眉,他帶著素山戀雪快速離開, 企圖甩掉這個咒靈。
只是在走出一段路後,狛治發現藍發咒靈一直在跟著他, 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殺咒靈的心, 一言不發地左拐右拐去到沒什麼人的地方, 之後才放開素山戀雪。
既然它窮追不舍,狛治自然不會將這等威脅放著讓他跟下去。
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它解決了就好, 狛治的眼中閃過一絲血線,眨眼間散開。
而藍發咒靈還在喋喋不休, 「你不會被她給騙了吧, 既然是有智慧的咒靈,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清吧?」
他的言語間頗為輕挑,聽著狛治很是火大。
他低著頭安撫素山戀雪:「躲在我身後,我去把他解決了。」
狛治沒有像以往帶著素山戀雪行動,是因為之前他有看到這個藍發咒靈想要觸碰素山戀雪的肩膀,在那時他的手上帶著團咒力。
因此狛治不敢冒險帶著素山戀雪一同打鬥, 只囑咐她躲好, 他上前把藍發咒靈殺了就行。
狛治能夠確認, 他能殺了這個討厭的家伙。
只是沒想到它這樣難纏。
並且藍發咒靈的能力特殊, 術式名為無為轉變,可以觸碰以及改變靈魂的狀態。
這讓狛治很容易就明白, 它伸手想對戀雪做什麼,他簡直瞬間臉色就變得可怕起來。
藍發咒靈被打中後,懷疑自己整個都要裂開了。
狛治的靈魂不屬於他自己,因此就算它想要偷襲也沒辦法,它只能改變自己的靈魂狀態,以此應對狛治的拳頭。
素山戀雪盡量減輕著自己的存在感,往旁邊躲著。她一邊看狛治壓著藍發咒靈打,一邊緩慢挨著牆邊挪動腳步,直到距離他們很遠,但能看見才停下來。
藍發特級咒靈的動靜很大,在一開始它給自己捏的靈魂狀態比較大,但在發現這樣會遭到狛治輕松的鉗制,打起來更是方便,它就放棄了大型態,反而把自己往小了縮,這樣狛治就不好抓了,而它也更好逃脫。
體型小,藍發咒靈的速度就快了起來,在發覺自己力量比不過狛治後,他就沒想著要繼續,而是打算逃走。
雖然它很好奇遇見的這對奇怪組合。
但對方儼然是想把他打死的,可沒有一點同為特級咒靈的情面。
只是——藍發咒靈轉悠著眼珠子,它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它縮成飛鳥的大小,將體型壓到極致,箭步衝出去。
速度快到讓狛治反應慢了半拍,來不及抓住他,這家伙滑溜得和鼻涕蟲一樣,非常麻煩。
但它卻不是直接逃離,反而衝向狛治背後。
反應過來的狛治極力去抓它的翅膀,想把他拽回來,但卻和它的翅膀尖滑過。
他太大意了!
「不——!!!」眼見它朝著戀雪襲去,狛治怒吼著放出原型,利用尾部骨骼想提前帶走素山戀雪。
但他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步。
藍色的飛鳥咒靈,一腳蹬在素山戀雪的肩膀上,憑借這處停靠的力量,再次飛出逃走,它可不會在乎人類的靈魂。
狛治害怕地用尾巴裹緊戀雪,他沒再繼續追,此時更是顧不得認為自己不配接觸戀雪,他雙手握在素山戀雪的肩膀上,神色緊張地端詳著少女。
人類的靈魂極其脆弱,狛治也不知道藍發咒靈的無為轉變做了什麼,只是目前為止,素山戀雪還沒有變化。
「我... ...我沒事。」在被飛鳥咒靈踢中前,素山戀雪本想避過,可卻快不過對方的速度。
被那可惡的咒靈踢中肩膀。
「是我!是我...太自大了!」狛治不斷地自責,要是他直接放出原形,也不會和藍發咒靈浪費那麼多時間。
更加不會讓戀雪受到不知名的傷害。
「你感覺怎麼樣?」狛治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素山戀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素山戀雪感覺眼睛有點脹脹的,越來越睜不開眼,他甚至都覺得眼皮腫了起來。
「我怎麼...有點困,想睡... ...」素山戀雪最後一眼是狛治焦急的目光,以及他背後突然出現的奇怪女人。
而後素山戀雪便陷入了黑暗,失去意識。
「戀雪!戀雪!」
無論狛治怎麼搖晃她的身體,呼喚她的名字,都無法將其喚醒。
此時的狛治恨不得將藍發咒靈大卸八塊!
他幾乎喪失理智,咒力不斷在周身爆發,甚至隱隱有著失去理智的前兆!
「怪... ...怪物啊——!!!」
狛治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尖叫。
不知從哪竄出來的短發女人正滿臉驚恐地看著他,她顫抖著雙腿退後,像是被嚇懵了抬不動腿,尖叫聲一片高過一片,惹得狛治心中更是想殺人。
狛治的情緒很不穩定,但好歹顧忌著懷中的戀雪,只想先離開這裡,去尋求高專的幫助。這時也只有詢問專業人士。
他沒多看這個女人兩眼。
只是他沒想到後續發展,直接脫離了軌道,朝著未知的方向奔去。
那女人的動靜太大,很快就有其他路人尋著聲音過來,紛紛在這地方打著哆嗦。
「怎麼這麼冷啊!」
與此同時,狛治也被人堵住走不了了。
「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他還能好好說話,都是看在戀雪的份上。
咒術師輕易打殺不得。攔路的這群人要還是不動,狛治也不介意出手,反正只要人沒死就行。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推出個高個子咒術師出來,「... ...窗監測到你的咒力突破安全值,需要關押起來徹查。」
狛治的咒靈安全值,是在後面總監部和產屋敷輝利哉定下來的。
再怎麼說也是個特級咒靈,需要限制。
若是有一天,特級咒靈失控,他們也好及時趕到,在釀成大錯之前控制場面,比如今天。
咒術師們寸步不讓。
狛治的尾巴甩得啪啪響,將地板都砸出了坑陷。
眼看他即將動手。
又來了一波人,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產屋敷亮太坐在飛行咒靈上趕到。
「這麼熱鬧?」白毛的聲音大大咧咧。
而產屋敷亮太則神色凝重地巡視了遍在場所有人。
第74章
狛治弓著背, 尾部支撐著上半身俯視著這些攔路人,他的理智在燒毀,見五條悟他們沒有帶著家入硝子。
狛治甚至連五條悟兩人走過來, 都朝他們樹立起了威脅的氣息。
五條悟舉起雙手, 「別...別, 可以讓我看看她,你知道的, 六眼能看透一切。」
只需一眼,五條悟就能明白狛治爆發的原因, 素山戀雪出事, 劍鞘沒了, 劍當然會管不住,這是一個道理, 他示意那群咒術師後退,不要激怒狛治, 而後自己慢慢走上前。
不論如何, 五條悟都不期望素山戀雪受到傷害。
今天這出意外處處有異,所有人馬都到得整齊,和審判似的,針對的誰,就連他都一眼看清。
五條悟一步步走向比他高大五倍的咒靈。
卻沒想到這時候還會有攔路虎,咒術師們不敢越在他前面, 猶豫過後也就退了一步, 反正他們抓是必須抓的, 可那群貿然進來的幾個普通人, 已經拿瘋子的眼神看著他們。
「神經病啊,還擱這演上了。」其中一個青年翻了個白眼。
他們看不見狛治, 只以為這一大堆人神神叨叨的,可素山戀雪又在半空,有人發覺不對,扯著先開口說話的青年袖子,「喂!你瘋了!那個學生在空中飄很久了!」
顯然他們發覺了不對的地方。
素山戀雪距離他們不遠,這幅不符常理的場面,原先還有人找借口,說不定是有絲線吊著,可現在看來那怎麼都不正常啊!
被扶著的短發女人哆哆嗦嗦著,她處於眾人的邊緣位置,其他人問她發生了什麼,也沒個回答,她表現的非常害怕,嘴唇張合都顫抖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因此女人被護在人群中間安撫,有人看到她額頭的縫合線條也是憐憫,也就不再刺激她。
也有人止不住的好奇,畢竟青天白日的,雖然冷得出奇,但人多啊!他壯著膽子上前看空中的小姑娘。
只是他這一動,就很接近狛治了,而此人卻無知無覺,也沒人提醒。
五條悟面對狛治耐心等待著他展開自己的臂膀,露出被層層包裹的素山戀雪。
對狛治來說,沒有什麼比能弄懂素山戀雪現如今的狀況更重要的事,他對五條悟抱有一定的信任,也知道他的能力,因此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只是恐怕要讓他失望了,五條悟皺著眉,他甚至取下墨鏡。不顧會挑釁狛治的動作,觸碰素山戀雪的肩膀。
狛治緊盯著五條悟的動作,他的目光讓那些咒術師都忍不住冒汗。
時間隨之流逝,五條悟舔著唇瓣,「他..只是睡著了,沒有任何詛咒在身體裡,除了肩膀上殘留的。」
狛治面無表情,將素山戀雪奪回來。
如果只是單純的睡著,他當然不會這麼大反應,可戀雪卻是在被咒靈蹬過後,說話間突然閉眼。
一切都戛然而止在那瞬間。
「看來高專也不過如此罷了。」狛治毫不客氣道,當即就要離開。
只是就這麼一轉身,狛治就撞上了那個普通人,五條悟眼皮一跳。
好在夏油傑及時拉住那人,「快離開這裡吧。」
他不等那人惱怒,就提前拉著他走開。
這些人可看不到狛治,要是因此惹惱了他,夏油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惹惱狛治的人,另有其人。
而這時的幾個普通人,全都縮在邊上,沒有離開,他們對於空中的素山戀雪都很擔憂,可有夏油傑擋在前面,不讓他們過去,也都無可奈何想看看這群人到底要做什麼。
原本等在原地的咒術師們見五條悟交涉失敗,狛治轉身離開,他們便有了動作。
「攔住他!」
為首的咒術師一聲令下,雖然有著總監部高層和產屋敷家主的束縛,他們不能傷及素山戀雪,但對於咒靈就沒有那麼多規矩了,最多是不把他祓除,以避免殃及素山戀雪,而他們也做不到祓除特級咒靈。
但只是禁錮並將其帶走,他們這群人再加上專門的咒具,也是有能力的。
他們放下了帳,全都做好了准備。
帳放下來後,同時也嚇到了那群普通人,他們不明白為何天色突然暗下來,而後他們更是看見除去那女高中生之外,有著幾個穿著統一服飾的人,個個大顯神通,獨自佇立在半空中。
「這..這...這!!這是什麼!?」他們瞪大眼睛,手指顫抖著指著這群怪人。
而被圍住的狛治,眼神淡漠,重新裹住素山戀雪不讓別人能看見分毫,他沒有看咒術師一眼,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圍困。
原本是打算等到咒靈忍不住主動進攻,可沒忍住的卻是認為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咒術師們。
自然,不自量力率先衝鋒的那個,因此被狛治的骨尾甩出去,重重地將其打下地,生死不明。
而在他尾巴甩向另一邊的三人時,五條悟有了動作,他停在三個咒術師面前用無下限擋住了狛治的骨尾。
「冷靜點,現在不是打起來的時候,我們跟你一起去找硝子。」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前一後,避免著特級咒靈被引誘動手。
「不可能!」
沒等狛治回應,一旁的咒術師怒罵。
他們自認為已經退讓了許多,現在還要讓目標跑走,那是不能接受的。
這次有更多的人使用咒具攔住狛治,他們或高或低全都升空,如同飛蟲一般,令人生煩。
確實和五條悟所說已經磨嘰了許久,只是在狛治爆發之前,產屋敷亮太站了出來力壓這群不知變通又貪婪的咒術師們,因著他的緣故,五條悟得以帶著狛治衝出圍攔。
但即便是他們,也已經很不耐煩了。
要不是得看顧狛治,恐怕五條悟也要上手打人。
鬧劇看似就這樣沒頭沒尾的結束,可這時,狛治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詛咒!
黑壓壓的一片直衝帳上,很快便蔓延了他們這一小片天地!
咒術師們紛紛變了臉色大喊,「特級咒靈失控了。」
而無人在意的角落裡,被擠在中間的短發女人手指動了動,隨著她的抖動閃著絲光線。
對於狛治的控制能力,她是佩服的,到了這種地步都能忍住自己,相反那群咒術師就不夠看了,不過還好她有應對的備用的辦法。
否則好不容易湊齊的局面,要是不能為她所願。那就真的暴露太多了,有些得不償失。
第75章
素山戀雪在說話間失去了意識, 可她再次醒來時,卻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裡有著一片紫藤花,全都盛開的花一團團的很是好看, 馨香縈繞在素山戀雪鼻尖, 她呼吸都是紫藤花的香氣, 她走在這座林子裡,意外地感覺安心, 只是她無論怎麼繞,都走不出去。
但很快一片嘈雜聲就指引著素山戀雪前進方向, 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在她繞過遮擋的大樹後映入眼簾。
聲音的來源全都仰著頭在看天上, 沒有注意素山戀雪的到來。
素山戀雪不由得也抬頭去瞧天上有著什麼, 然後她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灶門炭治郎在跟富岡義勇合起來對付猗窩座。
素山戀雪:???
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是什麼啊!
再看一眼!
素山戀雪保持著和那群人一樣的動作,她看了會天上的幕布, 在幾分鐘後她被發現。
「咦,你是誰呀?怎麼在這裡, 過來一起看呀。」一個娃娃頭的小孩好奇地看著素山戀雪, 她這時才發現腳邊的人。
小孩的聲音不小,將其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素山戀雪來不及躲避,猝不及防被那小孩拉住手帶到那群人中間,她沒有反抗,只是下意識裡覺得他們並不會傷害自己。
之前離得遠沒有看見,但現在在這群人當中, 素山戀雪發覺了有自己認識的人, 煉獄杏壽郎正抱著手臂, 興致勃勃地看著天上的戰鬥, 只是他現在是成人模樣,不像個高中生。
「煉獄?」素山戀雪不確定道。
「你認識煉獄大哥啊?」牽著素山戀雪過來的小孩驚奇。
「唔姆!這位小姐我沒有見過呢。」煉獄杏壽郎看過來, 目光直視素山戀雪。「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來,想必那裡有著你親密的人吧。」
他又重新看了一眼天上,有些感慨。
「我知道,就和我們一樣。」娃娃頭的小男孩一臉驕傲,他指著天上的灶門炭治郎。「姐姐你看那是我哥哥哦,他在打大壞蛋,很厲害吧!」
素山戀雪順著小男孩指的畫面看去,灶門炭治郎又給了猗窩座一刀,大壞蛋是誰顯而易見。
「嗯...嗯..很厲害!」素山戀雪看了眼猗窩座,回答小男孩。
但很快他們就顧不上聊天了,天上的戰鬥越發激烈。
煉獄杏壽郎皺著眉,他能判斷灶門炭治郎和富岡義勇兩人持續這樣下去很不利,而猗窩座卻越戰越勇,除了他們兩人應對上弦三之外,還有上弦二和上弦一,以及鬼王無慘。
光是兩三個組合打上弦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說鬼的實力是隨之往上走的,因此他們必須盡快結束戰鬥去幫忙。
可哪有那麼容易,猗窩座簡直快突破了他鬼的限制!
「看樣子情況不妙啊,猗窩座太猛了。」素山戀雪小聲嘀咕,她也能判斷出戰局。
但這話卻意外被煉獄杏壽郎捕捉到,他轉過頭來,「你認識他?是了,你是新到這邊來的,我們都是那兩人的伙伴,想必你和猗窩座應該有著聯系吧?」
他合理猜測。
「算是有聯系吧。」素山戀雪不太明白有聯系又有什麼含義,畢竟她來到這個地方,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呼喚猗窩座,可卻沒有反應,反而在天上看見了對方。
煉獄杏壽郎眼睛一亮,「那能拜托你嘗試和他溝通一下嗎?或許炭治郎他們便可以有機會。」
素山戀雪猶豫著轉頭再去看猗窩座,「能聽見嗎?」
「可以的。」煉獄杏壽郎堅定。
「好吧,那我試試。」素山戀雪最終答應下來。
她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可周圍這麼多人都投之以期盼的目光,她也不好拒絕,只是溝通一下,也不會有所損失。
素山戀雪朝著天上的屏幕喊猗窩座。
這似乎是有用的,因為她的腦子眨眼間湧進了一段記憶。
那似乎是她的前世,她也的確如煉獄杏壽郎所說與猗窩座有著關系。
而素山戀雪也確認了,為什麼狛治第一次見到她,就說她們是夫妻的原因。
准確來說是未婚夫妻。
因為在結婚之前素山戀雪和素山爸爸就已經身死。
那個她也從小體弱多病,還沒有血色琥珀的護體,像個易碎品一般被素山爸爸捧著,她和狛治的交際很正常,自然而然也就相互喜歡。
但那個素山戀雪最終被愛慕者下毒死去了,一生短暫得像是消散的蒲公英。
死後的素山戀雪並沒有消失,而是一直陪在狛治身邊,她見證了他殺死凶手以及其家人,最後遇到鬼王無慘。
被強行變為鬼的狛治失去記憶和名字。
在此之後,素山戀雪的記憶裡斷斷續續的就全都是猗窩座,有時她會清晰地看到猗窩座遵守無慘的指示去殺人,有時她會陷入沉睡,等到再次醒來,依舊不離不棄跟在猗窩座身邊。
「你沒事吧?」隔著煉獄杏壽郎的粉發少年,此刻不再緊盯著天上的屏幕,他身邊還跟著個帶狐狸面具的小女孩。
大部分人都圍繞著素山戀雪。
「剛剛你突然翻著白眼,怎麼叫也不答應,就跟魂飛了一樣。」煉獄杏壽郎和素山戀雪解釋,「身體不舒服的話,就算了吧。」
他依舊皺著眉對戰況很是擔心。
但一來素山戀雪叫了猗窩座,沒有回應。二來,她本人在這之後出現了意外狀況,作為魂體也不知是好是壞。
但素山戀雪卻堅定地搖搖頭,她現在明白了這場戰鬥是什麼。
作為鬼的猗窩座為害人間,灶門炭治郎和富岡義勇必須除去他!
素山戀雪不可能也做不到,讓猗窩座繼續下去。
煉獄杏壽郎肯定是早知道能夠溝通天上的屏幕,既然如此,那她也能做到吧。
「讓我來吧。」素山戀雪邁出一步不再猶豫,在她一聲聲的呼喚中,猗窩座的確遲鈍了些腳步,他似乎是聽到了,可很快就又投入到戰鬥當中。
「他應該是聽到了吧」。娃娃頭的小孩暗自點頭,「加油啊!大姐姐。」
在素山戀雪的聲音中,再次被灶門炭治郎打中腦袋的猗窩座,突然停止動作,任由那倆人攻擊,可他的身體復原的速度依舊很快,甚至比起之前恢復得更加詭異。
素山戀雪急得伸手,她這一動作直接拉進了和猗窩座的距離。
素山戀雪擁上猗窩座的肩膀,她此刻也帶著些情緒,好似一切都將結束,又洶湧澎湃著再次見到猗窩座的激動。
等到回過神來,素山戀雪已經和猗窩座抱著痛哭起來。
在這之後,他們出現在了原本的那片紫藤花林子裡。
抱著猗窩座的素山戀雪行動起來,她擦干自己和狛治的眼淚,此刻的猗窩座已經恢復原本是人的模樣,他記起所有,包括鬼的記憶。
「對不起,對不起......」狛治不斷念叨著向素山戀雪道歉,他手捧在她的臉上,手指擦拭她眼瞼下的淚珠,「是我沒有及時回來...是我沒有遵守對你的承諾。」
狛治哽咽著。
「沒事啦。」素山戀雪拍拍他的背,那些記憶對她來說是感覺到很氣憤。
可同時,狛治也將自己折磨了百年,事情的緣由也不是他的錯,該責怪的罪人早已投胎去了。
而素山戀雪因為狛治變成鬼的原因,執念遲遲沒有消散,化作魂體一直在他身邊。
她現在也終於明白之前所做的那些夢境是哪裡,在一片血海中陪伴狛治搬運屍體的夢境,其實就是地獄啊。
素山戀雪陪著犯下殺戮的狛治贖罪,在不見天日的血海中,她就這樣看著狛治重復他的懲罰,一直到她即將轉生,可狛治的刑罰還沒結束。
原本素山戀雪和狛治約好,在她回來後兩人重聚。
可沒想到素山戀雪因為之前幾百年陪伴在猗窩座的身邊,導致靈魂虛弱,她甚至活不過一歲。
只有在狛治身邊,素山戀雪才能鞏固靈魂,並擺脫生病的身體,因此一番運作後,狛治隨之附進一枚血色琥珀,並在運作中去到了素山戀雪身邊。
但後面因為意外情況,狛治的記憶出現分岔,使得他分出了兩個分身,彼此間還爭風鬥醋。
素山戀雪抱著狛治,她看著他的頭發漸漸轉為黑色,在恍惚中,又變為星光點點,她知曉了自己和狛治的所有今生前的經歷,這時她自己也逐漸開始渙散,她感知到即將離開這裡,雖然記起了上一世,可她卻並沒有代入感。
在素山戀雪看來,她今生的十八年,才是徹底經歷過的時光。
上一世的她因為身體緣故,不能跑動不能跳,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這也導致她不能太過大喜大悲,否則受累的只有自己,因此那個她是含蓄的。
誰會不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呢,素山戀雪想那個她,一定也有許多無奈吧。
重新陷入黑暗,素山戀雪不知自己漂泊了多久,直到前方有些許光亮,她才順著飛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素山戀雪的腦子迷迷糊糊著,好半天才記起來,他們遇到了個奇怪的咒靈,她被咒靈一腿蹬過後,沒說幾句話就暈過去,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附近都有這麼多人在了。
素山戀雪感覺在暈過去的那段時間裡,似乎經歷了些事,只是已記不清楚,她放下仔細回想的念頭,先顧著眼前事。
她此刻正被狛治包裹在身體裡,她的周圍一片柔軟,除了眼前能看到,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
還得慶幸狛治給開了視線。
可一片摸索過後,素山戀雪發覺狛治似乎失去了理智,他沒有回應,正瘋狂地和五條悟與夏油傑對打。
這兩人在高二那年就升上了特級咒術師,和以前的實力可謂是提升了個天差地別,狛治被他們壓制著,隱隱落入下風。
素山戀雪不明白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周圍的人也混亂,時不時有咒術師插手丟來物件,也沒人阻止。
素山戀雪叫狛治始終得不到回應,雖然他們都有統一避開她所在的位置,顯然還是有所顧忌。
可素山戀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使得高專的兩人會和狛治打起來,現下她必須阻止,不能再任由他們打下去,她的聲音外面聽不見,剩下唯一的辦法便是讓狛治冷靜下來。
素山戀雪也顧不得著急,她回想著之前在高專被摸索出來的技能,她既不能強身健體,也用不了咒力,唯一的外掛便是特級咒靈狛治。
當初摸索到那個技能,還以為永遠都用不上,素山戀雪沉下心,按照以前的方法去掌控狛治。
狛治對她不設防,即便喪失了理智。
素山戀雪輕而易舉控制了他的身體,她連忙往後退去拉開距離,避開夏油傑的動作,而後散去了完全體的形態,自己也總算得見天日腳踩在地上。
「別打了!什麼情況?」素山戀雪率先說話。
這樣大的動作讓五條悟先察覺,他拉著夏油傑停下,兩人從半空中下來,走到素山戀雪面前。
「咦?你醒啦!」五條悟笑嘻嘻道,絲毫不見才剛打鬥完的嚴肅。「我們到時你就陷入了沉睡,連六眼都檢查不出異常。」
夏油傑眯了眯眼,「特級咒靈是突然失控的,上一秒還在和我們說話,下一秒就一拳打了過來,在來之前產屋敷家主說怕你們中埋伏,我們接到的通知太過突然,因此產屋敷就跟著我們一起來查看情況,我留了一只咒靈在他身邊。」
夏油傑四處張望著,想要把產屋敷亮太找出來,他能感知到自己咒靈的方向,只是這一看卻瞧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素山戀雪不確定狛治能否恢復正常,她看了眼此刻眼瞳全白的狛治,操縱著其回歸宿體休息,以免旁邊的咒術師們忌憚。
「你怎麼來這了。」五條悟先行一步,扒開了那群普通人。
現出了被遮擋在後面的產屋敷亮太以及禪院甚爾,還有個被禪院甚爾掐著的短發女人,而他的另一只手還抓著個東西。
夏油傑和素山戀雪並排走著,他余光蔑視著周圍,叫咒術師們不敢上前。
禪院甚爾掐著那女人將其甩在地上,他轉過身來面對五條悟,「呵呵。」
沒有和他解釋半句。
也就產屋敷亮太有些驚魂未定,和他們講述發生的事。
原來在素山戀雪控制住特級咒靈停下,產屋敷亮太下一秒就遭受到短發女人的刺殺。
只是在千鈞一發之間,女人被禪院甚爾控制住,他單手掐住那女人的脖子,這才使得產屋敷亮太死裡逃生。
產屋敷亮太說著,「結果好像竄出來了什麼東西,還好甚爾先生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也沒看清是啥。
「那是什麼東西?」夏油傑張望。
素山戀雪也走了幾步看過去,他們三個對禪院甚爾的感官都有些不好,可對人家來說並不在意。
因此禪院甚爾直接提起手來,給他們瞧手上抓著的惡心東西——是一團人的腦子。
「唔唔唔!」它發出聲音,只是嘴巴被禪院甚爾堵住說不了一個字。
「噫!」五條悟表達了對禪院甚爾徒手抓的惡心,他皺著鼻子很是不適,「還有嘴巴,這東西居然有咒力!」
夏油傑:「……重點不該是這個腦子居然有嘴巴能說話麼,不過它到底是什麼。」
夏油傑感覺他自己對這團腦子很排斥。
原本走近些想看的素山戀雪也默默退後,不過她還是問出了重點。「這東西能從哪兒竄出來?它也不小,應該沒地方躲吧,話說腦花還挺干淨的,也沒有灰塵。」
素山戀雪想法歪了一秒。
而禪院甚爾則嫌惡地將那團腦子提到素山戀雪面前,「干淨?你不如摸一下它,感覺上面流的液體有多黏糊。」
素山戀雪被他的動作嚇得連連後退,她擺手拒絕。
禪院甚爾冷哼一聲,也不等著研究腦花,直接捏爆了這惡心人的怪物。
「這東西就是從那女人身上出來的,你們可好生看看她的腦袋。」
夏油傑這才有空去瞧短發女人的頭,對方的額頭有道口子,能夠直接打開頭骨,此刻上半截頭骨散開,露出了裡面空蕩蕩的一片,原本的頭腦花也沒有。
而那女人一臉死人模樣,沒了生氣。
「這...」夏油傑不可置信,「所以..這還是她本人的腦子嗎?」
五條悟皺著眉搖頭,很肯定,「不是了。」
眼見禪院甚爾捏爆了那團腦花,直面了有多惡心的素山戀雪,不由地沉默下來,她看著禪院甚爾手上黏糊著的血肉,感覺更加難以忍受。
她摸了摸衣兜,發現自己還帶有濕巾,連忙將其拆開遞給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也有些受不住手上難受的感覺,他接過紙巾,將碎肉甩了出去擦干淨手,但依舊殘留著些許手感。
因為實在過於惡心,他們跳過了腦花的話題。
夏油傑詢問,「是產屋敷派你來的嗎?」
畢竟禪院甚爾現在的長期雇主是產屋敷家主,他出現在這裡肯定受其指使。
產屋敷亮太點頭,的確是他爸爸讓禪院甚爾趕到他身邊的,「父親覺得這次讓甚爾先生來會有收獲,他自己待在主宅也有人保護。」
禪院甚爾滿不在乎,反正他聽給錢金主的話,「產屋敷說軟件顯示有特級咒靈暴動,又有很多咒術師不在線,加上高專傳來讓兩個特級咒術師趕去,怎麼看都不正常,就和藏著什麼一樣,因此讓我跟在你們後面,說不定能抓住一些小偷小摸的尾巴,不過沒想到這麼惡心就是了。」
原來如此,素山戀雪點頭,「就是不知道這腦花是什麼人,或者咒物?」
「不知道,隨便吧。」禪院甚爾表示這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滿臉厭煩。
五條悟摸著下巴,他和夏油傑最終決定將短發女人的屍體,以及剩下的腦花碎肉帶回高專交給硝子研究。
兩人不想動手,但好在還有夏油傑的咒靈充當幫手,不然就得叫旁邊那群咒術師來。
「狛治!」素山戀雪驚喜地看到狛治重新從雪花中出來,「你沒事吧?」
她謹慎地觀察著狛治的眼睛,是正常的瞳孔,應該沒有失去理智。
「戀雪... ...」剛出來的狛治腦袋昏昏沉沉,直到看見素山戀雪,他才瞪圓了眼睛,「戀雪!你..你怎麼樣?」
狛治小心地牽過素山戀雪的手。
「我好好的呢!我...」素山戀雪笑著剛想說自己昏迷過去遇到的事,而後她又皺著眉發現,她完全不記得睡著後有經歷過什麼。
「我沒問題的,應該只是單純地睡著了,或許那個咒靈的術式對我不起效果吧。」素山戀雪愣了一秒後,又晃著腦袋,她都昏睡了還能有啥經歷。
狛治眼角淚花閃爍,「那個咒靈也是特級,我太過自大沒有第一時間解決,無論它的術式是什麼,多留片刻都是危險。」
素山戀雪拍拍他的手,她倒是沒覺得狛治有錯,畢竟需要分出神來注意她,「他的術式很麻煩,也影響了你的攻擊。」
只是沒想到狛治後面的話,讓素山戀雪直接想抖手。
狛治失落,「這樣的我,連守護你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我心中那點微不足道的愛。」
「呃。」素山戀雪有些傻眼。
愛,什麼愛?
他要坦白了麼。
「哇哦!」五條悟怪叫一聲,在一旁起哄。
因為五條悟拳頭溝通過,那群咒術師紛紛離開,畢竟有五條家在上頂著呢,既然他們要保人,那他們只有退出。
而之前驚慌失措的普通人早已跑走,夏油傑正在聯系人去給那些普通人做心理工作。
在收拾好後續,他收回手機正好撞見素山戀雪的大戲,兩人索性吃起瓜來。
狛治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所有,我,都是屬於你的,即使稱之為愛也不足以描述這感情,這一世我是為你而存在的。」
這次狛治沒有逃避,他知道有時候戀雪是認為他有價值,但那又如何,他被需要著,那也不必擔心被拋棄。
素山戀雪為之震撼,狛治所說的就是她能擁有他的原因,她能感覺到這是超越了所有的感情。
夏油傑在一旁和五條悟蛐蛐,「說不定還真讓你說對了,前世今生什麼的。」
兩個人蹲在角落,交流的聲音誰都能聽見。
素山戀雪的手無意識間瑟縮了一下,但很快狛治便緊緊握上來,完全不見他以前不敢的模樣。
素山戀雪回過神來,反握住狛治的手,她笑起來,「雖然不知道我們的曾經,但在我們彼此相依時,我就早已接受你了。」
或許這段感情,是不為人知且不被大眾接受的,但她已然堅定選擇不會動搖。
戀雪和狛治將攜手前行,邁向屬於他們的新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