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4-9-28 11:42
《(原神)風》作者:艾學幣【完結】短篇。
文案:
【起風】
外面沒有風,但有沒有顯然也不重要了。
【起風】
林哞哞說,人一定腰為自己而活,為了喜歡自己保護自己而要不擇手段。
溫迪笑著問:「那你覺得現在過得開心嗎」
林哞哞面無表情:「開心,可開心了,每天坐在我八百平米的大床上都不知道這麼哭。」
溫迪:「真的假的」
聞言,林哞哞沉默,啃了口巧克力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騙你的話巴巴托斯鏟了我家房。」
【風止】
愛意隨風起 風止意難平
【晚風】
黃昏與落日,晚風也思你
1.時間線是舊蒙德時代後的奴隸制蒙德時期
2.ooc就是我,女主雖然沙雕但有些苦大仇深,介意的請避雷
3.男主溫迪,he結局
4.完結啦
內容標籤: 輕鬆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哞哞,溫迪 ┃ 配角:勞倫斯一家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愛意隨風起 風止意難平
立意:少年陪伴少女溫馨的劇情
[url=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6304887]原創網[/url]
悠于 2024-9-28 11:43
第1章 起風(1)
林哞哞的爹和她說人有心事了就得出來吹吹風,讓腦瓜子清醒一下。
簡單點來說腦子不清楚就去外面自己面壁思過少在他眼皮底下犯/賤。
她嘴皮子扯了扯點點頭走了出去,捂著自己半了半邊的臉的蹲在水邊發呆。
外面沒有風,但有沒有顯然也不重要了。
「呦,在看什麼呢?」
一個不熟的聲音出現,林哞哞也沒有在意很隨意的回答了起來:「在看我傾國傾城的半邊臉。」
「哈哈哈哈那為什麼不是全臉」
林哞哞愣了愣,然後點點頭:「你說得對,那就是全臉好了」
對面的人也蹲在了林哞哞邊上笑眯眯著:「我能跟你聊會嗎?」
林哞哞露出一副智慧的凝視:「事實上你已經開始和我聊了……不過無所謂,我聊天也不是需要一小時幾萬摩拉,隨便啦。」
「那真是太榮幸了,我叫溫迪,你呢。」
林哞哞:「林哞哞。」
林哞哞第一次看見那個一身綠油油的人,那人有著孩童一般的臉,眼神有著無與倫比的自由感。
林哞哞是估摸和這人合不來,因為這眼睛她太討厭了。
於是林哞哞深吸一口氣,綻放出一個笑容:「你好啊,溫迪弟弟」
溫迪一愣:「弟弟?唔,我成年了,會比你想的大很多哦」
林哞哞點點頭,笑容不減:「好的,溫迪叔叔。」
溫迪:「唉?!」
林哞哞:「我還沒成年,你都成年了,超過25歲以上的都是叔叔了」
「可我看起來沒有那麼老吧!」
溫迪一臉挫敗,語氣都有點撒嬌的意思了,「還是溫迪哥哥好點吧,是吧是吧。」
林哞哞:「溫迪叔叔。」
看著林哞哞一臉笑嘻嘻的樣子,溫迪滿臉無奈的撓撓自己的頭髮「真是敗給你了……」
*
林哞哞是小名,是隨母親的起的名字。自從母親去世後被父親找到她就有了另一個名字——希林.勞倫斯。
不過林哞哞一直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至於不喜歡的原因,那也是無關緊要的閒話了
「唉——勞倫斯一家啊?」
溫迪的表情有些驚訝,看著林哞哞:「那你感覺怎麼樣,勞倫斯家族的日子?」
「好啊,很好啊,數不清的衣服和美食都是我以前跟著媽媽沒見過的東西,過上地主的家孩子日子就是不一樣呢,好吃好喝的供著。」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林哞哞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沒有感情的朗誦一般。
溫迪笑了笑:「唉,這樣的嗎」
「當然了,你看我真摯的眼神,」
林哞哞語氣誇張,「我騙你,我的心都會痛。」
溫迪:「真的假的」
林哞哞:「真的,騙你風神巴巴托斯現在就來鏟了我家。」
溫迪一聽愣了下,隨之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有意思啊」
林哞哞:「謝謝你的誇讚,我也這麼覺得」
「唉——」
溫迪長嘆一聲好像在感慨什麼,「好吧,那我信了。」
「……」
林哞哞有點詫異的看著溫迪,隨後投去了一個感恩的眼神:「你是第一個這麼配合我的,為了表示我對你感謝,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鳥人了。」
「喂喂喂,這麼叫天使小心天使跳出來打你哦。」
溫迪半開玩笑是說著。
「那,林哞哞小姐,能跟你心目中的天使哥哥說說,他們為什麼要打你嗎?」
溫迪說著,眼神撇向林哞哞的半邊臉頰,雖然聊天過了不少時間,紅印也淡了下去,但還是留著微弱的痕跡
「不是天使哥哥,是叔叔」
林哞哞義正言辭的回答,隨後想了想,故作悲嘆:「唉,是我有個惡毒的後媽,嫉妒我的天然的美貌然後派人來毀我容,她這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溫迪震驚:「真的!?」
林哞哞嚴肅:「假的。」
溫迪:「……」
*
溫迪說一般都是別人覺得他欠欠的,林哞哞還是第一個讓他覺得自己自愧不如的人
「多謝誇獎多謝誇獎」
林哞哞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個誇讚我收下了」
「唉……」
看她這樣溫迪也不打算繼續豆下去,而是峰迴路轉的問了一下回來,「所以,你臉上的傷啊為什麼?他們對你不好嗎?」
「……」
林哞哞突然沉默了,她盯著溫迪的眼睛看看一會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不告訴你。」
溫迪:「……唉?」
林哞哞:「我不喜歡你,才不告訴你呢!」
溫迪:「哎哎哎??」
「而且我爸爸說了,不能跟陌生人講話,我不要跟你說話。」
「可是我們剛剛聊了不久了吧,」溫迪有點哭笑不得,被眼前的姑娘弄得摸不著頭腦,「來,聽溫迪哥哥話,我們好好聊聊。」
林哞哞:「剛剛跟你聊的是林哞哞,我現在是希林.勞倫斯。」
溫迪再次震驚:「這也太耍賴了吧??」
聽到這話,林哞哞洋洋得意的點頭:「謝謝誇獎。」
一陣吵鬧後溫迪也沒能聽林哞哞說出原因來,但溫迪也不想逼她就沒在提起過。
兩人聊了很久,聊了有的沒的,直到月亮升起來,林哞哞說道自己要回家了。
回家,回那個錦衣玉食的家。
混沌扭曲的家吧
【「你要努力點啊,你不好好學,你叫媽媽我怎麼出人頭地!」】
【「我哪裡逼你了,媽媽我打工多少才供你去學跳舞,你想氣死是是不是?」】
【「都給你請最好的老師了,你怎麼就是學不會?」】
【「不是純正的貴族血統就是不行啊。」】
啊,不行啊,得回去,那裡是家
「溫迪,」
在林哞哞走了快十分鐘了,溫迪也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身後突然來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他轉頭一看——是林哞哞
看得出來她跑的很急,衣服上都還是各種樹葉,上面還有樹枝刮過的痕跡
溫迪有點驚訝:「怎麼了,你不是回去了嗎?」
「其實,我那句是騙你的!」
林哞哞氣喘吁吁的,但這句話喊的格外響亮。
溫迪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嗯?」
林哞哞:「其實我不討厭你,我覺得你還挺有意思的。」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才這麼著急跑回來的嗎??」
「草,笑屁啊」
看著溫迪笑的花枝亂顫,林哞哞翻了個白眼:「算了,當我放了個屁吧,我走了。」
「唉別別別啊」
溫迪看人轉身就要走立馬上前攔著,「其實我也想跟你說。」
「我覺得你這人真的超有意思唉。」
林哞哞:「謝謝誇獎,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林家四女,林哞哞。
比起之前的林姑娘們,林哞哞身世和父母的教導問題性格雖然沙雕但也很扭曲,有些苦大仇深。(不適應的小姐妹注意避雷哦)
溫迪算是真正意義上林哞哞是鳥人(天使),會陪伴林哞哞一點點成長癒合起來的
第2章 起風(2)
林哞哞在這無風的十六年紀遇到了一個少年,對方明媚似陽光,話語如清風,叫她不敢忘。
*
明亮,澄澈,自由
好奇怪,好奇怪,那個人到眼裡為什麼能全是這些??
林哞哞的眉毛擰在了一起,足以看出來她對這個的反感。
那眼睛一看著自己,林哞哞都有種妖怪見了日光的,原形畢露的感覺
人對未知沒見過的事物都會感到反感,恐懼,害怕,她也一樣
【「我不喜歡你」】
那句沒騙他,她就是不喜歡他,她看見那雙眼睛害怕的就差一個起身彈起來戳瞎了他
他的話和語言會讓林哞哞有種錯覺,有種神愛世人到錯覺
神怎麼可能會愛世人,
倒不如說這世上她愛自己都已經傾盡全力了,怎麼會有力氣愛別人
和溫迪在一起,她的羞愧,自卑,無能為力顯得無處安放並無限的放大
他實在是令人討厭。
*
嗯,
很好,深呼吸。
林哞哞站在門前,潮濕的空氣打在她身上讓她感覺自己的半邊臉又開始的癢癢的,她本能的想伸手去撓一撓
「希林,你在幹什麼?」
林哞哞身子一愣,手頓了頓放下,回過身子看向喊他的男人:「爸……父親。」
「這麼晚了,你才回來?貴族到風度都去哪裡了?」
男人嚴聲質問,眼睛看到林哞哞衣服上各種髒亂的痕跡,眉頭扭得更緊了,「太放肆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林哞哞:「……」
林哞哞咬了咬牙,手握緊又放下,隨後對男人笑了笑:「對不起,您渴了吧父親,我去給您倒杯水。」
「倒水這種事情不都說了給那些下人去做,你是勞倫斯家族的小姐,這種事情要我說多少遍——」
男人說著,像是氣憤至極
不如說,他從一看到希林開始表情就一直是擰著的,「終究不是野……算了,你下去吧,明天好好去上課,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更好點老師」
林哞哞點點頭,行了個禮:「是,父親,祝您安康。」
看見她這樣,男人的眉頭才總算舒暢了一點,點點頭:「嗯,去吧。」
*
撕了,燒了,一刀坎了
隨便來個人,讓她無痛的在這個世界裡消失了就好。
疼也可以,但希望快一點。
「一二三,一二三……小姐,請您頭在抬高點。」
「很好,在繼續保持,一二三,一二三」
「小姐您的舞步最近不錯,越來越有貴族風度了」
林哞哞站穩腳步,扯了扯嘴皮,十分虛偽的點點頭:「謝謝誇獎。」
「嗯?」
「小姐,這時候您應該回答『感謝您的教導,恭祝您安康。』」
「對於長輩或者老師,一定要謙卑有禮的用詞,不可以隨意了事,小姐您的一舉一動都是勞倫斯家族的標誌,還請您注意」
燒了,撕了,毀了,一刀砍了
這虛偽東西渾渾噩噩的纏著她,不放過她,從奴隸開始到現在,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是,感謝您的教導,恭祝您安康。」
*
「呦,林哞哞」
溫迪再次遇見林哞哞還是在那個河邊,林哞哞挎著一籃框的東西蹲在河邊
「呦,溫迪。」
林哞哞看見溫迪面無表情的打招呼,從籃框裡掏出一個面包遞給溫迪,「來,下賤的貧民,跪著感謝勞倫斯家族的饋贈吧。」
「……噗,」
沒料到,溫迪愣是笑了出來,「最近的課程學的不少嘛」
「那可不是,」
說起這個,林哞哞憤恨的把麵包收回來自己咬了一口,「就離譜,該死的禮儀課,該死該死,我殺他媽的,這誰研究出來的語言學??」
「我真的無語,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人面前還要分個四五六等,學個雞啊,殺了我都比讓我學這破東西強,怎麼學了這些就能讓我飛龍騰達是嗎,我***他老母」
看著逐漸暴躁是林哞哞,溫迪笑而不語,只是一遍靜靜的聽林哞哞發飆
「對不起,讓你聽了那麼多汙言穢語,剛剛還用了那麼多不雅的詞,嚇到你了吧」
過了許久,逐漸平靜的林哞哞突然嚴肅:「來,我帶了好吃的,姐姐給你看找找。」
林哞哞滿面愧疚的從已經吃的差不多的籃子裡翻了翻,愣是沒翻出來吃的了,全都被她剛剛邊罵邊吃完了。
於是她尷尬的將手裡吃了一半的巧克力遞給溫迪:「無論大小完整,都是一個少女一片真摯的心意,你不會嫌棄吧。」
「噗」
溫迪被逗笑了,點點頭接過了那半個巧克力,「怎麼還道歉了。」
林哞哞:「因為罵完了,冷靜了。」
溫迪點點頭表示理解:「當貴族看來也不容易嘛。」
林哞哞一臉嚴肅糾正:「是非常不容易。」
溫迪:「那你沒想過要離開嗎?」
林哞哞:「……唉?」
「……唉是什麼啊,你不會一直都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吧?」
溫迪看這林哞哞一臉呆滯的表情,有點嚇到了,「不是,你別和我開玩笑啊,哞哞,你真的沒想過要離開嗎?」
「……」
林哞哞咬了咬唇,「可是,那是我的家啊?」
溫迪震驚:「可那連自由都給不了你啊?」
林哞哞一臉疑惑,彷彿奇怪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對面是溫迪,「可是那是我家。」
溫迪:「……那比自由還重要嗎?」
「自由很重要嗎?」
林哞哞反問,「可是我的媽媽和我說,家是最重要的,我媽媽一輩子拚死拚活都是為了家,為了家做飯打工縫補熬夜做活,連自由青春也不要,最後連命也不要了」
「我爸爸也每天都說我的一切會影響著家的面貌,所以為了家我要學習,要學很多很多,學不好就會給家族丟臉。」
「自由不比我的命值錢,我的命不比家值錢。」
溫迪:「……」
啊,說起來
溫迪當初為什麼要跟林哞哞搭話呢?
因為林哞哞的眼神,
那個眼神空洞,渾濁,禁錮,痛苦,煎熬,掙扎,這麼多情感中裡有著一個小小的她。
她的眼神極悲,她在痛苦中無處掙扎
怎麼會……
*
溫迪離開了,他沒有再來過這個小河邊,林哞哞也從沒有見過那綠油油的一點
不過無所謂了,她坐在小河邊像往常一樣發呆,到了晚上後回去。
她不會傷心,更不會為了擁有那種眼神的人而傷心。
比起為別人傷心,她不如更愛自己一點一切的人與物都與自己無關,她只要做到自己好好愛自己,不要關係其他人就對了
沒有人值得她同情,沒有人值得她難過。
她本應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林哞哞對於自由沒有概念,就像被奴役了許久的奴隸只知道麻木的做一件事情
即使林哞哞內心嚮往自由但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感覺,反而因為身邊情況決定自己像個異類。
所以在跟溫迪這種感覺全身是自由的人在一起,她會感覺到自卑,不理解,自我厭惡
第3章 風起(1)
日子和往常一樣的過著,沒什麼不同
一個月,兩個月……
學習,學習,學習。為了勞倫斯家族的榮光而學習。
「小姐,這些事情請讓我來做!」
女傭看到林哞哞點著燈補著手裡的衣服,皺了皺眉頭將衣服從林哞哞手裡搶過來,行了個禮便走掉了
「……草」
林哞哞看著走掉的方向咒罵了一句將自己埋進了被窩裡。
還好,林哞哞很喜歡睡覺,因為一睡覺,就像死了一樣。
她像個異類,倒不如說她本來就是個異類,哪裡都不是自己容身之地,連家也不是。
不過沒關係,她喜歡她自己,這就夠了,別人怎麼看自己都無所謂,這世上只要有一個人愛著她就好
那就是她自己。
她的愛不值錢,一分都不值,但足夠了。
*
「希林小姐,老爺叫了一些音樂家,請您去正廳欣賞。」
「嗯,知道了,謝謝。」
「……好的。」
音樂,估計是要內涵她昨天小提琴上的又不好吧,免不了一頓罵了。
這麼想著林哞哞嘆了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前往大廳。
大廳裡人很多,除了勞倫斯一家還有其他一些貴族家的主人,想必是被叫來談一些事情的。
嘖,真煩
「貴安,亞緹伯父,恭祝你安康。」
「貴安,瑪雅伯母,恭祝你安康。」
「貴安,斯提尼伯爵,恭祝您安康,歡迎蒞臨勞倫斯家族。」
「貴安…………」
「啊,看,希林小姐如今多麼亭亭玉立。」
「是啊,多好的貴族風範」
「還是普羅教育的好,不然……哈哈,」
「也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普羅.勞倫斯,也就是林哞哞的父親,臉色從一開始的寬慰一點點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看著還在行禮的林哞哞,表情十分不好的揮揮手:「行了,希林,坐你的位置上吧。」
「是,父親。」
林哞哞點點頭,坐到了角落裡。
萬幸,是角落,和她與之相配的地方。
音樂會馬上就開始了,音樂家們也逐步入場。
「你聽說了嗎,那個事情?」
「你說那個火神之子的女奴隸?太不像話了,區區一樣賤奴,她居然跑了」
「呵,好像是得了什麼人的幫助,不過不要緊,那死丫頭也跑不了哪裡去」
「賤人就是賤人,連當奴隸的安分都沒有」
貴族們也開始考慮最近到政策和一些煩心事,不過這都與林哞哞無關,她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裡。
什麼都有她無關,什麼都上家裡的事情
「……?」
一片羽毛,很突兀的,白色的羽毛,飄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落在自己的泛紅的手心裡,顯得更突兀了
林哞哞看著這個羽毛,難得抬頭看向那群所謂的音樂家,裡面有抹熟悉的顏色。
「啊」
她遲鈍了一下。
難怪那麼突兀,在這個陰暗,骯髒,扭曲一段的地方那麼突兀
是溫迪。
想起來,上次和他見面已經兩月有餘,她都差點忘記他了。
畢竟對方是不告而別,而她恰好也沒心沒肺,也就淡淡忘了。
*
一曲結束
「希林,這是你亞緹伯父為你新找的音樂教師」普羅指著前方的男子,「這時候,你應該說什麼?」
林哞哞:「……」
溫迪微微一笑,做出一個十分標準的行禮:「榮光照耀勞倫斯家,向榮光下的星星致以問候。尊貴的希林小姐,。」
啊,
真好啊
就連說著這樣的話,在這個屋子裡,他看起來還是和以前沒有任何變化。
為什麼呢?
好奇怪,好討厭,平常就已經讓她無地自容了,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扭曲的地方,顯得她更像個多餘的人
為什麼溫迪格格不入,卻又悠然自得。
「貴安,以後的學習請您指教,恭祝您順心。」
*
勞倫斯家的音樂教室就跟音樂廳一樣,非常的寬敞。
林哞哞剛來這裡的時候說,這裡真大,鋪滿了床墊都能滾來滾去了。
她開玩笑的,發自內心到開玩笑
獲得的是一巴掌,這巴掌來自於自己的血親。
【不中用】
【你已經盡到勞倫斯家裡了】
【你在說些什麼,】
「……」
她說了些什麼?
好奇怪,她說的很奇怪嗎,可是看她爸爸的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奇怪
也許奇怪的也不是她說的話,而是她本人吧
「在想些什麼?」
溫迪出聲道,看著林哞哞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哞哞小妹妹」
「好久不見啊,溫迪叔叔。」
溫迪挫敗:「一定要這樣嗎,這麼久不見都不想我嗎?」
「想啊,當然想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你都不知道,我一想到你心肝肺都在顫抖,眼淚都止不住的流,果酒湖的水都是我想起你時悲傷聚集起來的……」
林哞哞說著說著,嘔了一下,然後淡定:「抱歉,太久沒扯嘴皮子了,有點過了給我自己噁心到了。」
「……你怎麼會是勞倫斯一家的呢?」
溫迪看著林哞哞,如此感嘆到。
林哞哞翻了個白眼:「怎麼,羨慕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那倒不至於。」
「你不教我音樂嗎,我爹請你估計不是讓你和我聊天。」
聽著話,溫迪思考了一下,豎起指頭問到:「那,比起和溫迪哥哥學琴,你是不是更喜歡和溫迪哥哥聊聊天?」
林哞哞死魚眼:「我更喜歡睡覺,溫迪叔叔。」
溫迪:「哈哈哈,這麼說是在變相的求我想讓溫迪哥哥陪你睡覺嗎?」
林哞哞:「……你的臉皮比我想的要厚,還有,我還未成年。」
*
溫迪是林哞哞見過最摸魚的人了沒有之一了
而他摸魚的後果就是他躺在沙發上喝著僕人端上來的蘋果酒,而自己得看著譜子瘋狂練習
媽的媽的媽的
她遲早要一炮轟了勞倫斯這個府邸,該死的課程
林哞哞看著琴譜抓狂的想著
「唉,你好努力啊,不來一起休息一下嗎」
溫迪說著,又吃了個蘋果
林哞哞抓耳撓腮:「去去去一邊玩去,下週我爹堅持我音樂不通關咱倆得一起玩完。」
溫迪:「那玩完了咱們就一起去別的地方唄,去你想去的地方。」
林哞哞:「好啊,」
溫迪:「……唉?」
林哞哞翻著琴譜,看著自己的筆記沒有感覺自己說了什麼不對勁的:「咱倆一起被掃地出門,我們就一起把勞倫斯轟了,然後捲著我爹的大筆財產出去玩。」
溫迪:「……真的嗎?」
「哈哈,」
林哞哞翻著紙張的手停頓下來,拿起放在邊上有些時候的小提琴,頓了頓笑了起來:「騙你的。」
第4章 風起(2)
溫迪坐在沙發上,撐著臉頰側著頭看著林哞哞,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迪眼裡的林哞哞正十分狂躁的拉著小提琴翻著琴譜,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怎麼,愛上我了?」
發現溫迪在看著自己,林哞哞做作的甩了一下瀏海,「姐不戀愛好多年了,而且我爹不會讓你入贅我們高貴的勞倫斯家裡的。」
溫迪笑了:「那我怎麼樣才能愛上你?」
「殺了我爹唄」
林哞哞說著拉著的小提琴突然發出『卡塔』一聲,讓林哞哞整個臉都扭曲了一聲,連忙擺手:「不練了不練了,什麼玩意啊。」
溫迪:「不怕被掃地出門?」
林哞哞對溫迪眨眨眼睛:「這不有你嘛,你可是我的鳥人啊,溫迪哥哥,你會收留我的吧。」
溫迪沒說話,他看著林哞哞,又看了眼窗戶。
這是勞倫斯家裡最大的落地窗了,在這裡,能一望無際整個藍色的天空。
聽人說,這是林哞哞要求的,是她入這個府邸一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請求,只要她經常待著的地方請給她一面落地窗。
他想看看外面。
「溫迪」
「嗯?」
一個聲音拉回了溫迪的思考,溫迪轉頭看向林哞哞,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了起來,眼淚一股股的從精緻的臉蛋上掉在了她華麗的裙襬上。
「哎哎哎?!」
見林哞哞哭了,溫迪一下子慌了,連忙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紙給她擦眼淚:「怎麼了怎麼了,別哭了,和溫迪哥哥講講吧,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溫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混蛋。」
林哞哞拿著紙一頓醒了醒後問到,「你走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難過,我甚至經常想著忘記了你,如果你不回來,我可能這輩子就忘記了。我怕我記起你我就想到了一些好事,我就會更難過,我不如忘了你算了」
「還有我爹,明明作為勞倫斯家的女孩就應該優雅上進,可我每天都在想七想八,不想做那些就算了還想著砍我爹」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那麼異類,可我好想去外面玩在田地裡打滾,那些都比家裡的事情要有意思多了,我知道我天生就是那麼不正常,但我還是好難過」
溫迪有些詫異:「……哞哞」
「算了,估計你也覺得我現在奇了個怪,可能真的有人天生就像我這麼廢物吧。」
好像想明白了什麼,林哞哞止住了哭泣,恢復了平常的冷漠臉,「就這樣了,反正我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不是的,」
溫迪有些著急,他拉住林哞哞的手,表情有著林哞哞從沒見過的彷徨:「你一點也不怪。」
「你很正確,怪的是其他人,哞哞。」
「……哈哈哈」
林哞哞看著溫迪,愣是突然笑了起來,「你真奇怪哎,溫迪。」
「太好了,原來我們都是奇怪的人。」
*
這世界上沒有人喜歡林哞哞,林哞哞自己知道。
她的媽媽不喜歡,她的爸爸不喜歡,如果自己也不喜歡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死掉了,她不要這樣
她要喜歡她自己,為此不擇手段,無論其他。
「不要可憐我,溫迪,」
林哞哞盯著溫迪那雙眼睛,突然說道,「你會讓我感覺,我努力的一切都變得很可笑。」
溫迪:「……為什麼」
「因為,我想想啊」
她想了想,笑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嗯……因為我那無可救藥的驕傲吧。」
*
林哞哞真是感覺到了,自己好的沒學就想學了雜七雜八的
在人生的前十幾年裡,驕傲像個是昂貴的奢侈品,那是林哞哞偷偷抬起頭才能看見的,這輩子都不會有的
來到勞倫斯家裡,雖說會各種學業她都不合適也不喜歡,但還好,她對文學著作還是很感興趣的
她學到了一些常識,學到了一些作為人的應該有的,她的文學老師是個溫柔漂亮的姐姐,林哞哞很喜歡黏著她。
和所謂的貴族文學課是不一樣的
林哞哞的文學老師跟林哞哞說,人生而自由,生而尊嚴,生而向前。什麼生活都是無所謂的,但一定要為了自己而活
林哞哞不懂,她不明白什麼叫做為自己而活,這和其他老師或者父母的言論有所不同,她懵懵懂懂,想以後再問
後來?
後來就沒有機會問了
文學課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天的禮儀課
但林哞哞很淡然的接受了,她從沒有問起過那位文學老師,也從沒有跟別人提起過自己的疑問
「我真的是個變/態,」
林哞哞自己站在雪地裡,自言自語,「不過我還小,還很可愛有趣,所以我是個可愛的小變/態。」
沒有人和她說說話,她就這麼獨自開玩笑,在無人區宣誓自己是浪漫。
過度在意別人只會傷了自己,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讓別人在給自己來一刀了
所以,沒心沒肺就好了,別人與她無關,她好好的活,就是對世人最好的不拖累。
「……可是好奇怪啊。」
好奇怪,自己從沒哭過,沒有為那位老師哭過,甚至她走了,林哞哞都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詢問過。可為什麼她還沒有忘記那個人
為什麼每天都在做夢,每天都會夢見那個老師站在自己面前,夢裡自己對著老師哭了一遍又一遍。
果然,她就是那麼奇怪。
第5章 風起(3)
溫迪在教課的這段日子被普羅.勞倫斯邀請入住府裡的客房,以方便來教學,溫迪也欣然答應了。
除了客房休息的時候,溫迪幾乎都在林哞哞身邊,當然了,也是聊天聊地,不幹些正事。
以往因為老師天天逼自己學習林哞哞不願意學只有快被檢查了感覺學兩下應付應付,畢竟還有自己老師給自己操心。
結果自從換了溫迪,這個教師自己天天摸魚就算了還要拉上了她。
「不行啊,得學了」
這讓林哞哞反而有了危機感,每天都扭著眉頭拉著那個小提琴拉來拉去,生怕自己就及格線的水平差一點就掉下去被罵一週
「不喜歡就別學了唄,不痛苦嗎?」
又是一天,溫迪趴在牆頭,看著為了不擾民的林哞哞在牆角開始拉著她刺耳的小提琴。
「哈?我不學被我爹踢出門,你養我嗎?」
林哞哞說著,看著自己的琴譜上全是昨天心一亂各種的亂塗亂畫氣的合上,「媽*,不練了,什麼鬼東西。」
「女孩子不要這麼暴躁啊,」
溫迪看著嘴上這麼說但還拿著小提琴不放手的林哞哞嘆了口氣,從牆上跳下來伸出手,「來,給我吧。」
「什麼?」
林哞哞一臉懷疑的盯著溫迪,「這琴很貴的,你給我拉壞了我爹罵的是我不是你啊?」
「哈?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嗎」
溫迪真的是被林哞哞打敗了一般,哄著從她手裡把小提琴要了過來,「我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吟遊詩人了,沒有什麼曲子是我不會的哦。」
林哞哞:「……」
林哞哞看著溫迪,溫迪拿著樂器的樣子,眼睛更亮了一般,也是她沒有見過的樣子
樂器,
樂器對林哞哞來說跟禮儀課舞蹈課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不過她不算討厭,因為不用舞蹈課跳來跳去,也不用禮儀課時時緊繃著。
當然了,這也不能代表她喜歡。
畢竟沒有什麼是值得她喜歡的。
同樣,在林哞哞的自我規則裡,她也不值得任何事物喜歡
「卡塔——」
一陣刺耳的聲音貫穿了方圓十里,而始作俑者好像完全沒聽見一樣繼續『動情』的演奏
「卡塔……塔塔……喀嚓——」
林哞哞:「…………」
這刺耳難聽一看就是根本不會的手法,真是讓拉了一年都不成調的林哞哞都自愧不如了。
「等等,溫迪,」
林哞哞出聲打斷了某人的噪音攻擊,一臉嚴肅的詢問,「你真不是我爹找的用什麼什麼音之力殺人的第一殺手嗎?雖然我知道我爹對我恨鐵不成鋼,但他要殺我能不能選個快一點的方式?」
「唉?」
被這麼一說,溫迪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拉的很難聽嗎?」
林哞哞看著溫迪,一臉認真的說:「……你的不自知,讓我都羞愧了」
溫迪一笑:「哎嘿∼」
「哎嘿是什麼意思啊喂」
林哞哞一臉黑線,心疼的要回自己的小提琴,這可都是錢啊
「其實我會的樂器不是小提琴啦,是豎琴」
溫迪看著一臉怨恨的林哞哞,又哎嘿一笑,「你爸爸也是讓我教你豎琴來著。」
林哞哞:「……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溫迪:「哈哈,因為你自己拿著小提琴就開始啦了,我看你好像還挺喜歡的,就沒阻止了。」
林哞哞:「……要戀愛嗎,殉情的那種,當然,只有你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這樣啦,我教你我教你」
林哞哞毅然決然的搖頭:「被傷過一次的女人,會長教訓的」
「唔,那我請你吃糖好不好啊,哞哞小朋友。」
「當然了,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再跌道,所以你要請一星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
「嘖,你這輕易的答應,讓我感覺自己劃價劃虧了很多哎。」
*
林哞哞感覺到了,溫迪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都是奇怪的人,但不一樣,他們不一樣的。
林哞哞看著談著豎琴的溫迪,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託了起來一般,不再那麼沉重,似乎能去往任何一個自己想去的地方,
這是什麼感覺?好奇怪,和她每天在家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或者說是完全相反
這是溫迪每天或者他心中追求的東西嗎?這種輕飄飄,自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在草地裡滾來滾去,在水坑裡踩呀踩的感覺
啊,
這種感覺
她感覺自己像個醜陋的怪物,第一次看見了太陽,明白了什麼啊陽光,耀眼的光斑照在自己的漆黑的皮膚上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扭曲不堪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會讓我覺得自己努力的一切很可笑】
【會讓我覺得自己被照的原形畢露】
救命,好羨慕
這種到底是什麼,她真的好羨慕,好渴望,可是一想到觸碰飛翔的代價她就緊張的想吐
【希林.勞倫斯,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嗎?】
【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別人一樣?】
【只是這些老老實實做不就好了嗎,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天啊,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只要老老實實的做這些大家都在做的事情不就好了嗎,她到底在幹什麼。
快點學,快點聽溫迪彈琴,記下來每個樂譜,為了勞倫斯一族的榮光,為了父親的周考,快學,快記下來啊
「……」
她動不了,她動不了
沒有辦法為了『勞倫斯一族的榮光』這個事情去把這首歌寫下來。
溫迪的歌像是個寄託夢想的烏托邦,一切沉重的事物都可以飛到這裡來,她做不到,做不到不是為了自由而去記下這些事情
她已經很醜陋不堪了,她不想為了如何去毀掉光明而接續光點。
作者有話要說:
林哞哞的樣貌圖在丘丘村裡!
六六大順
五顏六色
三三得九
九牛二虎
七七夜宵
四四十六
九牛一毛
三書六禮
二來得子
第6章 風起(4)
林哞哞的母親是個奴隸,所以在被勞倫斯一家認領的時候自己一直跟著母親做著努力的生活。
但她母親知道,總有一天勞倫斯家回來要回林哞哞,所以她除了做主人家的事情,她拚死拚活的做外快,把林哞哞擠進當地一家教貴族社交舞蹈的班。
奴隸的孩子想去學這種貴族的東西,自然不是被允許的。
於是她的媽媽更拚命了,拚命的把那個金燦燦的東西塞進那個所謂講師的口袋裡。
而那個所謂的講師,不過也是一個被某貴族趕出來的前任教師罷了。
「起來,繼續跳。」
林女士看著捂著自己腳尖的林哞哞表情沒有一點緩和,拿著戒尺一動不動,「只是學個舞步,你怎麼這麼遲鈍!?」
「你知道為了給你請老師我多麼不容易嗎!你就這點事情還要我著急」
「你就這樣,以後他們來認你都不要你怎麼辦啊!?」
她的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哭著抱著懵懵懂懂一臉淚水的林哞哞:「親愛的,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你是媽媽的希望,你要好好的」
她是媽媽的希望,這是在之前她一直能聽見的這句話。
要學跳舞,要學禮儀。
哪怕被隔壁帳篷裡的小屁孩嘲笑了也不能過去跟著打,想在草叢裡打滾要偷偷的,走路要滿一點不能跑
她是媽媽的希望,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因為她是媽媽的希望,媽媽只有自己了。
自己不應該那麼不懂事
「林哞哞!!」
林女士看見裙子髒兮兮的林哞哞滿臉氣憤,「你又和那群沒教養的孩子混在一起還打架了嗎?不是和你說了,你應該保持優雅和他們離遠點嗎?!」
「可是他們罵我,他們說我土狗就不要裝大尾巴狼,說我裝!」
小時候的林哞哞,這麼說著,眼淚不甘心的掉了出來,質問自己的母親,「媽媽,我根本不喜歡學那些東西,那個什麼勞倫斯我們不去了不行嗎,我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難道——」
她話沒說完,被一巴掌拍沒了
把她心裡的夢,和那傳說中的自由,也跟著拍飛到了遙遠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孩子」
林女士看著林哞哞,嚇得她跪著抱起林哞哞,「對不起,媽媽只是、媽媽只是太心急了」
「你說出那種話,媽媽真的只是太氣憤過了」
「媽媽只有你了啊嗚嗚嗚嗚嗚你不能那麼自私」
那個委屈的眼淚嘩啦啦、嘩啦啦,落在了自己小小的肩頭上。
不過現在想想林哞哞真的感覺還挺諷刺的。
她的母親累死累活,想跟著進到勞倫斯家裡享受生活。
可惜她太忙了,忙的沒時間跟自己玩過一次,沒和自己去外面遛過彎,就去世了。
過度的工作與心理的悲傷是她心裡憔悴,鬱結於心而去世。
而在她過世後的一星期,勞倫斯家來認領自己了。
從那刻起,林哞哞就深刻的明白,自己要為自己而活,絕對不能把希望和任何寄託於別人身上。
悲傷也會要人的命,所以她也不要悲傷,如果人會為了別人而悲傷憤怒,那她就不要任何人來介入她的感情
她不接受,她只要她自己。
為了別人整自己,實在是太傻,太慘了。
*
來到勞倫斯家後的事情,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說起這些,我不是想讓你同情我。」
林哞哞在屋子裡,看著窗外,「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厲害的,活到了現在。」
為了活到現在,與自己真正那顆自由的心搏鬥掙扎了這麼多年,在一片完全不屬於的地方掙扎
沒有人教過她什麼,連她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沒有人告訴過她。
一下的妥協就會讓她忘記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要一邊掙扎一邊找
「確實很厲害。」
溫迪如此感嘆道。
林哞哞笑了笑:「我知道。」
一陣沉默後,林哞哞像是放棄了什麼一般有些絕望的抬起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算了,你忘了吧,當我沒說。」
「果然人憋太久了就是容易嘮叨,特別是遇見了喜歡聽的人,下次我再嘮叨起來你注意一點,直接叫我閉嘴就好了。」
溫迪咯咯一笑:「你要讓我對高貴的勞倫斯一族的獨女喊閉嘴嗎,我不會被你爹掃除門吧」
林哞哞:「你會在意這個?」
「也是。」
*
這段時間即將迎來的是一個新年,貴族間的新年是十分乏味無趣。
交際,交際,交際。
「救命啊,這舞會怎麼還沒結束啊」
索性就是自己身邊還有個比自己還摸魚的人,這才讓林哞哞渾水摸魚的心得到了一點安慰。
溫迪義正言辭道:「溜吧。」
林哞哞思考:「可是我爹說,我好好的,就給我買新衣服。」
溫迪:「唉,那有比溜走去果園偷蘋果好玩啊?」
「你說的到底哪點好玩了」
林哞哞一臉黑線,「很明顯是溜出去找個地方睡覺更有意思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溜囉。」
兩個人在舞會上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外面。
新年的夜晚屋裡被暖爐烤的熱乎乎的,但終歸外面還是比較寒冷的,風一吹,讓林哞哞有點暈乎的腦子清醒了過來。
兩個人爬上了地主家果園的蘋果樹上,看著星辰月亮的變換。
「給你,」
溫迪將一個蘋果放進林哞哞到手心裡:「新年禮物!」
「……」
林哞哞盯著手裡蘋果還一會,才抬頭看向溫迪,「雖然你送禮物的程度和我有的一拼,但我什麼都不送顯得我很拉。」
她說著,貌似苦惱的想了想,然後用力一掰把蘋果掰成兩半,給溫迪:「來,別管這蘋果哪來的,送了就是心意,對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事的,我可是收過你半塊巧克力的人了。」
「怎麼,你瞧不起巧克力嗎」
林哞哞惱羞成怒的樣子,「你果然記恨我把吃了半塊的巧克力送給你那件事情了吧!」
溫迪:「唉∼怎麼會啊,我這是表達我對你的感激呢」
林哞哞一個白眼:「鬼才信你。」
「要許個願嗎,」
溫迪突然說到,「還有十秒就十二點了哦,許願也許偉大的風神巴巴托斯會聽到。」
「許啊,當然得許了」
林哞哞說著,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閉上眼睛幾秒後轉過頭飛快的說了一遍,「我許完了,我許願風神風神巴巴托斯鏟了我家。」
溫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林哞哞笑了:「我知道。」
溫迪:「……」
「新年快樂,溫迪。」
「新年快樂,林哞哞。」
第7章 風起(5)
新的一年卻是舊的憂傷。
一切從一個優雅的貴族禮儀問候開始:「貴安,我的父親,原榮光照耀您,帶領勞倫斯一家走向光榮。」
「嗯,」
普羅點點頭,表情沒有過多的表示,「別忘了,今天會有登戈爾家的公子來拜訪你。」
林哞哞:「是,我會好好準備的。」
「記住,不要給勞倫斯一家丟臉。」
林哞哞:「好的,父親。」
所謂的年後貴族間子女的來訪問候,不過是大家寒暄一下聊聊近況,能聯姻的聯姻,不能的考慮一下未來情人的事情。
自己將來有一天也會這樣?嫁給哪一家,或許是誰入贅過來?
畢竟自己爹不想權利落入給外族
在她爹眼裡,沒人能比得上勞倫斯家族的榮耀,林哞哞比不上,其他貴族比不上,就連自己也是。
家族的榮光大於一切,身為貴族的驕傲簡直無可救藥。
「榮光照耀您,希林.勞倫斯小姐。」
「貴安,登戈爾公子,恭祝您今日順心。」
列歐.登戈爾。
是林哞哞父親眼裡算是目前比較滿意的候選人,因為這位公子是家裡獨生子,手握重權。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嘴主要是這個公子看起來很好控制。
很好控制倒不是因為這位公子是個傻子,而是這個公子眼睛不怎麼好使。
「我一直期待和您再遇見的這一天,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他說著,臉上止不住的蒙上一層粉色,「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林哞哞:「……」
所以說這傢伙眼睛不太行了,看上誰不好看上她,也算是他倒霉了
「託您是祝福,這些日子過得安好。」
「啊、這樣啊。」
見林哞哞只是十分冷漠的回答,列歐尷尬額笑了笑,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要走走嗎,我們可以聊一聊。」
她很想走,但這個走指的是她自己走回自己的臥室而不是在大雪天裡挨凍。
但是她爹在她後面用眼神盯著自己,彷彿再說你敢拒絕一個刀子眼砍死你。
「好的,我的榮幸。」
媽的,
不愧是看上自己的瞎子,她不願意就差寫臉上了他真看不見嗎
*
「你聽說了嗎。」
林哞哞:「什麼。」
列歐:「聽說最近奴隸那邊有個人帶頭反抗,說要自由推翻貴族。」
「……要自由,推翻貴族?」
林哞哞終於有了反應,表情也跟往日的冷漠些許變化。
「是啊,這事情普羅伯父和我父親經常談。」
看到林哞哞好像有點興趣,列歐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聊去最近的狀況。
「聽說是之前逃跑的那個奴隸,真好笑。還是個女的。更可笑了簡直。」
「逃跑了聽說還辦來接救兵說什麼要為自由而戰,反抗貴族。」
「說到底是個為了給我們提鞋而生的奴婢,竟然還有這種可笑的想法,那女的可真奇怪。」
「真是可笑啊,是吧,希林小姐。」
林哞哞:「……」
奇怪?
對啊,為了自由而去爭取不屬於自己意外的任何東西,都是奇怪的,與常人不同的。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家訓裡,是這麼一直告訴自己的。
林哞哞扯了扯嘴皮笑了一下:「列歐公子高見。」
官方的回答一句後,林哞哞便又是往常那副神情,對於接下來列歐說的什麼都只是一些官方的恭維話。
說起來關於這些聯繫到家族外面權利管范的事情林哞哞從未接觸過。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好好學好禮儀就行了。」
只是偶爾的聽見爸爸和別人聊天,或者像這種時候別的貴族來和自己聊起來。
畢竟,在這個家裡,她的角色只是勞倫斯一家的獨女,所需要的是,端莊,高貴,藝術優雅。
以及一個配得上勞倫斯家獨女的老公。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會多餘,又會開始格格不入,顯得刺眼。
「呦,哞哞!」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哞哞都想把列歐反手埋雪地裡給他憋死的時候,一個輕快的聲音傳向兩個人。
溫迪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和林哞哞高興的招手:「真稀罕啊,這麼冷的天你居然出來走,還以為你現在正躲在被窩裡咒罵下午還要上課」
林哞哞:「……」
不愧是自己的鳥人,自己的心理活動簡直被他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現在列歐這個倒霉蛋在自己眼前她都要給溫迪搬個獎項了。
「無理,你對著勞倫斯家的小姐喊什麼名字?!」
列歐見溫迪過來,直接擋林哞哞面前把林哞哞氣的翻白眼就差給他來一拳
「唉,您是?」
溫迪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人,這才發現原來還有個人,「戈爾登家的少爺嗎?」
「哼。」
列歐對於溫迪,此時的表情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下巴抬到老高,好像對於跟溫迪多說一句話都會髒了自己一樣。
林哞哞黑線:「……」
跟得了脊椎病塞的
溫迪見列歐這樣,也不解的問:「您是得脊椎病了嗎?沒想到原來戈爾登家少爺得了這種病……難怪聽說很少看見您正常說話的樣子。」
林哞哞:「噗。」
對不起,她憋笑這方面真的挺專業的,尤其是對列歐,但她這次真沒忍住。
「你!!」
列歐被溫迪氣的差點把舌頭咬了,尤其是聽見林哞哞還笑了,整個臉瞬間都剎紅
「這位是我父親給我請的音樂老師,溫迪。」
眼看列歐就要爆發開始貴族語言論,林哞哞只好開口挽救一下溫迪。
畢竟照這個情況溫迪被掃地出門,難免她爹不發現這傢伙除了每天摸魚還教會了自己怎麼摸魚,順便把自己也掃出門。
「……啊…咳咳……原來是希林小姐您的老師啊。」
列歐呼之欲出的貴族語言被咽回了肚子裡,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因為在別人家,還是對方的老師,各種關係學和貴族禮儀學,列歐還得給溫迪行個禮。
「榮光照耀勞倫斯家,見過講師,恭祝您安康。」
林哞哞瘋狂憋笑
因為她看得出來列歐真的是快一口血氣吐出來了。
「哈哈,早啊少年。」
溫迪爽朗的笑著,完全沒在意對方彬彬有禮高級的貴族禮儀風範,「不過大冷天還是少出來走動,畢竟脊椎病還得在家裡走走比較好吧。」
列歐:「……」
*
林哞哞趕著列歐氣憤並急忙離開的背影,搖搖頭對溫迪說道:「如果你以後遇見天台砸下個花盆,走著走著樹倒你身上,吃東西中毒,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溫迪吃驚的樣子:「水逆嗎我這是」
林哞哞:「想錯了,是我比較水逆。」
溫迪:「為什麼?」
林哞哞看著不遠處的身影,咽了咽口水:「因為來的是我爹,看眼神,他應該是要拿我砸你了。」
「需要我給你收屍嗎」
溫迪同款姿勢看著不遠處的普羅問到
林哞哞:「謝謝,你真貼心,要來杯喝的嗎,一杯鶴頂/紅怎麼樣……說到底這事是你惹的啊!為什麼我爹的眼神是要殺我!!」
溫迪:「哎嘿∼」
這時候林哞哞在確信了,在欠揍這方面,她真的是自愧不如了
第8章 風起(6)
「希林!」
普羅來勢洶洶,眉頭擰都要跟能擠出來水一樣。
「剛剛怎麼回事?登戈爾家的公子怎麼好端端是就這麼走了?」
林哞哞:「……」
「允許我為普林小姐說一下,」
在邊上的溫迪禮貌的行了個禮,順勢將林哞哞掩到了自己身後,對普羅笑了笑:「事實上,希林小姐剛剛和那位列歐公子聊的不錯,但突然那位列歐公子頭必須仰的很高。」
普羅感覺到了一點莫名其妙:「……脖子,很高?」
「是的,」
說著,溫迪的表情還變的更嚴肅了起來,「那位公子好像脊椎有點問題,剛剛好像太難受了吧,話都沒說完就跑走了。」
林哞哞:「……噗……咳咳,嗚嗚嗚嗚嗚,是啊父親,您看列歐公子來我每次都同意散步,結果每次他沒到一會就走了,女兒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列歐公子不滿意了」
(事實上是哞哞自己不想走路趕人走的)
普羅:「………」
溫迪:「多好的年輕人啊……當然了,這只是我的一點猜測,不然在下也不能明白他怎麼能直接無視希林小姐直接跑走了。」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甚至把重點放在了列歐沒有跟林哞哞行禮就走了。
高,實在是高,不活個幾百年都沒這嘴皮子
林哞哞內心如是想。
雖然常人眼裡無傷大雅,但對於普羅來說,這第一是丟了規矩和禮儀風度,第二就是列歐.戈爾登看不起他們勞倫斯家。
想到這第二點,普羅對列歐這人以及整個戈爾登家的印象都大打折扣了起來。
他看著溫迪,又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林哞哞,最終不耐煩的搖搖手:「我知道了,希林你也注意點,以後戈爾登家就不必過多來往了。 」
林哞哞嬌弱(?)的點點頭:「好的,父親。」
「哼,戈爾登家……」
普羅一遍往回走,嘴裡還不忘記念叨著。
而溫迪和林哞哞看著普羅離開的背影,表情都變一樣了:「哎嘿∼」
「話說那個列歐公子長得其實還不錯哎,我給你趕走了你不會怪我吧?」
普羅走後,溫迪和希林繼續走在花園裡,溫迪開玩笑道,「他喜歡你,你知道吧?」
「那是他被豬油蒙了心,」
林哞哞不在意的搖搖頭,看起來很悲傷的樣子,「年紀輕輕大好年光看上了我,真倒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覺得你挺好,十分好!」
林哞哞:「謝謝誇獎啦,我知道」
突然間,天上又開始下起了雪,白花花的一點輕飄飄的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你說,天上是什麼呢?」
林哞哞仰著頭看著天上突然問到:「如果人能飛,能看到是怎麼下的雪嗎。」
「你想飛嗎?」
溫迪突然問到。
「還行吧,因為沒飛過」
仰著頭有點久了,林哞哞這才低下頭想轉身看溫迪,結果一陣風向她掛了過來,緊接著一種巨大的力量愣是把她托住
「抓緊了哦」
「哇啊——」
林哞哞還沒來得急看清楚,自己整個人就跟甩出去出來一樣嚇得她僅僅抱著溫迪的脖子不撒手,「救命啊,你終於忍不了要和我殉情了嗎嗚嗚嗚嗚——不對啊,草你怎麼會飛!!??」
「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應這麼遲鈍嗎。」
溫迪雖然嘴裡這麼睡著,但止不住的流露出一點笑意,「來,睜開眼看看。」
「嗚嗚嗚u嗚嗚不會我一睜開下面就是懸崖吧,我不放我不放,我這輩子死都不放手啊」
「……怎麼平常沒看見你這麼膽小?」
溫迪有點好笑的看著跟猴一樣抱著自己不撒手的林哞哞,拍了拍她的肩膀:「來,也許你想像中的很恐怖,但你應該相信我說的世界吧。」
「那估計這世界上都是蘋果和魚吧!」
林哞哞怒吼著順勢猛的睜開眼,睜開那一瞬間,就是一雙含笑的雙眸。
溫迪點點頭然後示意林哞哞往下看,林哞哞回頭看,這才發現他們兩個人竟然真的在半空中。
「!!這是什麼神仙體驗??」
林哞哞震驚,她看著在自己腳下的一切,所有的東西都顯得那麼的渺小,而自己是多麼的自由
自由
腦海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接上了一樣,一種塵封多年的高興從她心裡湧了上來,她彷彿是第一次跑的小孩一樣,止不住興奮的開始看著各處
「蕪湖————」
「溫迪我們在飛哎在飛!!!」
「你看我們在好高的地方上啊!我跟你講,這是我目前到的最高的地方了!」
「你看,那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湖泊唉!」
溫迪看著林哞哞這樣,好笑的出了聲:「你也就現在像個普通的小孩子了。」
「你要理解,不是每個人都能飛的!」
很難得,林哞哞這次連反駁都沒有反駁,甚至還在興奮的歡呼:「我們在自由唉,溫迪!」
「嗯,」
溫迪輕輕應了一聲,「在自由。」
「等我將來成年了,不需要嫁人,我們出去旅遊吧溫迪」
「我們一起,你唱歌我收錢,我們一起去外面」
成年了,她不需要家裡,她不想結婚,不想優雅的坐在椅子上,她想去世界各地,想奔跑在土地上,在風裡奔跑
此刻的林哞哞在溫迪的眼裡有了明媚復甦的氣息,開始變得耀眼而灼目
這才是林哞哞,本應該成為的林哞哞。
雪花飄在林哞哞的臉頰上化作了一片柔水,林哞哞伸手抓住一片,但又化作水從他手心裡流逝,「溫迪,」
溫迪應聲:「嗯?」
「謝謝你。」
林哞哞看著溫迪,玫紅色的雙眼第一次如此炙熱的與那自由的眼神對接,突然的,她笑了起來,「愛你哦。」
溫迪:「……好的,收下了。」
至於收下的是感謝還是愛,就不得而知。
作者有話要說:
丘丘村聚集地
六六大順
五顏六色
三三得九
九牛二虎
七七夜宵
四四十六
九牛一毛
三書六禮
二來得子
第9章 風起(7)
溫迪帶著林哞哞來到了一顆大樹上坐著,林哞哞這才從飛翔那股新奇勁回過神來,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溫迪:「我能問你問題嗎?」
溫迪點點頭,「好,你問吧。」
「你……」
林哞哞面露遲疑,她帶這些懷疑的眼神看著溫迪,思考了一會試探的問到,「你剛剛有翅膀。」
溫迪點頭:「嗯。」
林哞哞:「然後還帶著我飛了?飛在空中」
溫迪好笑的看著林哞哞:「是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下來就忘了」
林哞哞:「……你」
溫迪:「……」
林哞哞震撼:「原來你真的是鳥人嗎!溫迪?」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笑,我在很認真的問唉!」
「你衣服沒被撐裂開嗎??」
說著,林哞哞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你後背衣服麼還好嗎,別和我出趟門你衣衫不整的回去,我爹會把咱倆亂燉了啊……」
「……」溫迪沉默了幾秒,「你就想問這個?」
林哞哞:「嗯?那麼失望幹什麼?哦——我懂了,你想讓我關心一下你嘛?抱歉抱歉,那確實要問下,那你這後背撐破了這大冬天多冷啊,來,乖,和姐姐去借點針線,大冬天著涼了就不好了。」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哞哞捂耳朵:「笑得太大聲啊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但是你真的很好笑啊,而且一想到你是勞倫斯家的就更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林哞哞黑線:「我懂了,別人因為勞倫斯接近我是為了錢財,你因為勞倫斯接近我是為了搞笑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迪笑的更大聲了。
不過索哞哞也看了,溫迪衣服沒破不用補上,索性就不管笑的快倒下的溫迪,自己坐在樹幹上發呆了。
等某人笑夠了也坐了起來和林哞哞眺望遠方。
時間那麼過去,太陽東升西落
「好奇怪,」
黃昏時,林哞哞突然冒出那麼一句,然後一臉敵意的盯著溫迪,「跟你在一起,好奇怪?」
溫迪「嗯?」
「好奇怪,這麼多年了,我第一次竟然有種直接走了算了管他*的勞倫斯家事情,的感覺」
溫迪:「以前完全沒有想過嗎?」
林哞哞:「……」
以前?
以前的自己每天都在想什麼,最開始可能是怎麼逃課,晚上能吃上香噴噴的菜就好了。到了後面每天都在想自己的為什麼這麼奇怪。
……自己很奇怪嗎?也許人本來就應該這樣?
一時間,林哞哞開始懷疑起自己之前的每一天,在那裡的每一天各種事情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而讓自居舒心的事情都被明碼標價的貼上了『奇怪』的標籤。
可是他們說的真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
看著對方明媚的笑臉,林哞哞第一次感覺自己在陽光裡迷失了,「溫迪,我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奇怪。」
「溫迪,我真的很奇怪。」
「我竟然真的開始覺得,你說的人應當自由是對的,我的爸爸媽媽們才是錯的那個。」
自從溫迪的出現,這段時間對於林哞哞來說彷彿一段光怪陸離的體驗。
叫她不敢忘。
*
「想去鎮上看看嗎。」
溫迪問到。
「鎮上?」
這個提議顯然讓林哞哞感到一點意外,自從她被接到了勞倫斯到府邸,她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鎮上。
第一是因為她的爸爸不讓她去,第二是那裡是媽媽去世的地方,她也不想去了。
「有新出的蘋果派哦,那家做的可好吃了。」
溫迪說些,還擦了擦嘴巴,好像已經期待很久了一般,「說不定還能碰上買蒲公英酒的呢。」
林哞哞翻白眼:「喝酒的叔叔不是好叔叔。」
「唉,怎麼能這麼說啊,蒲公英酒真的很好喝的!嗯,蘋果派也是真的好吃。」
「所以說只是你嘴饞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難得出勞倫斯家那麼遠,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想了想,林哞哞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幫我一件事情。」
溫迪:「嗯?什麼?」
林哞哞一臉嚴肅的指著下面距離目測十米地方:「你帶我下去,我下不去。」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問題啦,來,溫迪哥哥背你下去。」
林哞哞:「是蜀黍!」
*
如溫迪所說,現在這個時候的鎮上剛好是人們下班結束的時候,街道上都是各種商販在吆喝
蘋果派也是剛剛出爐的
「來,嚐嚐吧。」
溫迪將一塊熱乎乎的蘋果派放到林哞哞手裡。
林哞哞看著手裡的蘋果派有些痴呆狀的眨眨眼,又聞了聞,好像從沒有見過這個一樣
「……你不會真的沒吃過吧?」溫迪講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林哞哞眨眨眼:「……」
溫迪震驚:「唉!?蒲公英酒你沒成年就算了,蘋果派你怎麼也沒有吃過!?」
「唔……之前我媽媽不做這些,後來我家也不吃這些,我爹說這種不上檔次不配勞倫斯家——哇啊,好好吃哦」
林哞哞咬了一口,然後直接兩三口把手裡的蘋果派干光了,還不忘舔了舔手指,「還有嗎還有……」
「林哞哞?!」
她的話沒有問完,就被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林哞哞轉過頭一看,發現是一群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孩子。
有男有女,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溫迪也發現了眼前這些人好像認識林哞哞,於是小聲問到:「你認識嗎?」
林哞哞愣了愣,然後也同樣疑惑的神色問向溫迪:「我認識嗎?」
「你!」
對面趕緊一下子惱怒了起來,但隨之想到什麼,只是冷哼了一下,「也是,以前髒兮兮的奴隸狗現在踏進了勞倫斯這個金飯碗,怎麼可能還記得之前的事情。」
「哈?哦哦哦,你就是那個之前跟我打架然後害得我被我媽罵了的那個,我就——」
她的話沒有問完,而是戛然而止。
林哞哞突然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彷彿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在看著她。
是視線,是所有人的視線。
整個大街都像是按了暫停器一樣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帶著一個目光盯向林哞哞。
「勞倫斯家……」
「是勞倫斯家的人」
「那個勞倫斯家」
「是勞倫斯家的女兒」
一些微小,繁雜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傳入林哞哞的耳朵裡。
林哞哞:「……什麼?」
她沒聽清,那些人到語言過於小,到後面直接沒了聲音。
可他們的眼神,神情,卻讓在雪天的林哞哞感覺到更寒冷,這些神情她或多或少的見過,在自己父母的臉上見過
那一雙雙的眼睛彷彿自以為是一塊明鏡,而她在鏡子中顯得中那麼的格格不入,奇形怪狀,醜陋不堪
……顯得她是那麼的奇怪。
第10章 風起(8)
「……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這個眼神,
為什麼要這麼看她,為什麼這麼看她後不告訴她為什麼這樣看他,為什麼這麼看了不告訴自己又彷彿是他們在忍耐一樣
救命……救命
不要這麼看我。
「哞哞,」
恍惚間,一雙溫暖的手攀附上了林哞哞的冰冷的耳朵,手心的溫暖附在了上面彷彿將一切冷漠的東西都隔絕了開來
林哞哞:「……溫迪……」
「不要看他們,」
溫迪捂著林哞哞的耳朵,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對方的眉心上,「他們害怕你而已。」
淚水在林哞哞的眼中打轉,想一湧而出,但又不想就此落下:「害怕……我?」
「他們怕你,也怕自己。」
林哞哞:「……」
「他們怕和你不一樣,所以動了心……紅了眼。」
溫迪說完,露出了一個笑容,順手捏了下林哞哞的小臉蛋,平常他可沒機會捏到的
「逃吧,我們,」
溫迪對林哞哞笑了笑,拉住林哞哞的手在眾人呆愣住到時候開始跑了起來,「要向著自由與熱烈進發了,哞哞小妹妹」
他們在眾人眼下奔跑,一身衣著不錯的少年與精緻的少女在雪後泥濘的街上奔跑著,那麼的格格不入 ,那麼的灼眼。
她們好像在世俗裡尋找什麼,不在意周邊的眼光,一直向前就好了。
溫迪這麼和林哞哞說的。
*
回去的路上,溫迪拉著林哞哞的手慢慢的走著,顯然是給林哞哞一點緩緩心情的時間。
「我不奇怪,」
許久,林哞哞站住,有點賭氣的樣子吸了吸鼻頭,「我不奇怪的,溫迪。」
溫迪:「嗯」他輕聲的回應,然後想到了什麼,眉眼笑開,「我知道。」
林哞哞:「……你也不奇怪。」
溫迪:「我知道。」
林哞哞一副和自己生氣是模樣:「我知道你知道!」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你知道。」
林哞哞很在意別人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其實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父母口中她的奇怪其實並不是那樣
只不過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一直被告訴是錯誤的從未被支持過,久而久之,也會變得以為是自己在固執。
「他們其實也不奇怪,」
林哞哞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他說話,「那群男孩,是我之前還沒被勞倫斯家認養的時認識的。」
「其實,我根本不喜歡貴族,我和那群孩子一樣很討厭貴族,但我媽媽說,我是貴族家的孩子,怎麼那麼能討厭,可我真的不喜歡,但我也不想讓媽媽失望,讓她失望了……她會打我。」
「我、我現在說起來很羞愧,其實的當時忍著不喜歡去學習那些,不是怕媽媽失望,是我真的怕挨打……我、我、我自己也覺得我這樣很奇怪……可是,但是還很小,比起什麼振興母族,我更擔心自己今晚學不好又挨打了怎麼辦」
林哞哞說著,身體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那雙小手,在溫迪的手心裡抖動,如此的不安與彷徨
「你不奇怪。」
溫迪僅僅的拉著林哞哞的的手,恨不得將自己的雙手給她,讓她抱一抱自己,溫迪俯下身,擦掉了林哞哞眼前的淚水,「哞哞,你真的不奇怪,就算是現在,其實你也應該覺得,自己比振興什麼什麼要重要」
「謝謝你經歷了這些,還願意堅持自己真正想要的 」
「你說得對,你很厲害的,哞哞。」
「嗚嗚嗚嗚嗚嗚我知道」,
被溫迪這麼安慰,本來她不想哭也突然「哇」的一下哭出了聲,好像把這十幾年裡的委屈通通都發洩了出來一般
「說實在,我覺得我能進到勞倫斯家裡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滿的了,畢竟大家以前都是過著那樣的生活,我知道我現在過得不錯了」
「我以為我自己已經接受了。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出現,跟我說那些話,我就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哞哞」
溫迪聞言,內心好像有什麼抽動了一樣,看著眼前的林哞哞他都有點想跟著大哭一場了。
「那些孩子……其實我也知道,之前也是奴隸家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嘛哇啊啊啊啊啊好好和我說不會嗎非要那麼和我講」
「媽的,我下次再看見他們一定要用金幣砸他們腦門嗚嗚嗚嗚」
「噗,」
溫迪被林哞哞這樣一邊哭一邊兇的樣子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雖然你是這麼懷疑自己,但你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嗎」
林哞哞大哭:「我知道,要你說啊,嗚嗚嗚嗚嗚」
溫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笑!小心我今天先拿金幣丟你啊喂」
溫迪很喜歡林哞哞,溫迪明白,如果林哞哞不遇見這樣的事情她會是個十分開朗自由的姑娘。
所以他才能深刻的明白,這個奴隸制所壓迫奪走的不止是老百姓們的自由。
就連所謂的貴族,也同樣被剝奪了。
在這個制度下,唯一能提到人人平等的也就是無論你在哪個階層,沒有人是自由的。
*
「如果,溫迪你說如果,」
溫迪:「嗯?」
感覺手心裡的那雙手握著自己的力度更大了一些,溫迪看向林哞哞側身傾聽。
「如果有一天真的沒有什麼貴族和奴隸,我會變得怎麼樣?」
溫迪:「……」
「我們還會認識嗎,會是朋友嗎?我們還會約定去外面旅行嗎?」
如果沒有奴隸制……
說起來,本應該就是沒有奴隸制,現在談起來都要小心翼翼的說個如果
溫迪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看著林哞哞,林哞哞也看著溫迪,忽然的,她像是自嘲的笑了一聲搖搖頭,「不過,好像本來我也不能和你一起旅遊」
如果成年了,她沒有結婚,那就一起去外面看一看。
「算了,這個問題,也是如果,反正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確實,世界上沒有如果。
「會的,」
溫迪笑了笑,「因為我們肯定會的。」
「一直向前就好了,哞哞,」溫迪拉著林哞哞的手,和她站在夕陽的餘暉下,「不要害怕,我會在前面抱住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關於林哞哞名字的由來。
其實是q裡有人問我什麼時候寫本溫迪的,溫迪可以和林李某某什麼什麼的。
我當時沒有溫迪的腦洞,因為我覺得我苟不過溫迪寫的沒什麼意思就推掉了,後來有了這個腦洞再取名字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林鹿(我取名字有著這要不難聽就可以的原則)
後來想起來之前提起說溫迪和林某某,我就想著,那也跟林咕凉一樣,來個諧音吧,就叫林哞哞好了。
自此,林哞哞誕生了。
第11章 風起(9)
在勞倫斯家的這時光如梭,如泡影一般,虛無,易破。
她在這泡泡裡不敢動,生怕一下就將其戳破,便什麼都沒有了。
以前的老師告訴林哞哞,世上的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林哞哞不是很懂,但自己的媽媽說過很多次愛自己,也許那就是愛吧。
愛好像也沒有那麼好,為什麼大家都那喜歡?
林哞哞有問過溫迪這個問題,但溫迪當時看著林哞哞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些東西欠下的不是別人的兩三句話就能解釋得來的。
溫迪這麼說。
林哞哞眨眨眼睛,看起來並不明白:「可你不是別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迪聽見她這麼說,笑了起來,摸了摸林哞哞冰藍的頭髮,眼底說笑意多了一絲憐愛,「你說得對,我不是別人。」
「可是哞哞,這些欠你的感情,也不是我能還給你的。」
林哞哞:「……人生道理好難懂哦。」
溫迪:「是啊,所以哞哞小妹妹要快點長大我們一起去探索。」
長大。
對於林哞哞來說長大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好是,長大了就不會經常挨打了,因為無論爸爸媽媽都是說你長大了,不打你給你顏面。
林哞哞並不能明白顏面是什麼值幾個錢,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確實少挨打了不少,除了上次,已經很久挨過了。
「唉,長大嗎……」
可是長大還給自己帶來什麼?
【「最近多注意點其他家的公子」】
【「這麼大了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到現在還沒學會,你成年了怎麼辦?」】
林哞哞撐著自己的臉龐聽著溫迪的琴聲,一時間思緒飄向了很遠的地方。
其實她之前很少喜歡走神,但一聽溫迪彈琴自己就很容易想很多。總感覺思維都變得輕快自由,能飛向很遠很遠。
以前最多會想到自己嫁給誰,可是現在還會想到,自己可能沒有順從的結婚,收拾好了自己的小行李跟溫迪一起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也許不要行禮也行?畢竟他們可以一邊走一邊賺
說不定還能遇見之前那群小屁孩,她一定要上去揍一拳,嗯
「啊,」
林哞哞恍然的喊了一聲,「想的好遠啊……」
*
最近是勞倫斯府邸的事情很多,倒不如說是整個貴族的事情很多。
他們之前討論那個火之國的子民帶頭與其他奴隸們反抗,一開始他們也不當回事,不過現在好像嚴重起來了。
「區區賤民!」
看著自己爹氣急敗壞的樣子,林哞哞倒也不是很煩惱,畢竟自己爹現在一忙起來沒有人檢查自己是周考了。
「不過……這種情勢怎麼看都像是起義軍那裡好像知道我們這邊相關的事情,感覺我們這裡好像有起義軍認識的人?」
林哞哞自言自語到,「啊,也可能是我的錯覺。」
溫迪:「……那麼不自信?」
林哞哞笑了笑:「溫迪,我一直對我自己很自信。」
但身處於在這個位置的希林.勞倫斯不需要過多這方面過多的自信。
溫迪看著林哞哞,清澈的眼神看向了天空,手慢慢拉住林哞哞的左手,像是對林哞哞說又像是和自己說:「我知道。」
林哞哞:「……」
那天的溫迪有點奇怪,但林哞哞知道溫迪現在不想說,她也沒有問,只是同樣回握住溫迪的手看著窗外的天空。
那天,束縛和自由彷彿都不在對立了一般,更想是依靠著對方向陽生長。
*
起義軍那邊越來越嚴重,這倒不是別人跟林哞哞說的,而是她最近看她爹不貴族的詞彙爆出來的頻率十分高總結而知。
「爸爸,休息一下吧。」
林哞哞端上一杯紅茶放在桌上 普羅這時候臉色才稍微好了點,「唉,你要是個男的也行了。」
林哞哞:「…抱歉,無法為家族帶來更高的榮耀。」
「……算了,」
普羅看著面帶微笑好像沒有任何怨言的林哞哞,自己也愣了愣,「……好好休息,別太累了,希林。」
林哞哞:「……」
*
這個家到底給她什麼呢
她來到勞倫斯家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比起自己之前的生活,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她不能抱怨,倒不如說沒有資格抱怨
家裡這麼說,外面的貧民也是這麼說。
普羅在林哞哞身上花費的金錢與人力也不算少,難得的說,可謂是盡心盡力的培養。從他的角度看,是林哞哞太不領情了。
除了關愛,他付出了真的不少。
林哞哞對這位父親也不是沒有感情,只不過太複雜了,他的父親可以在自己十二歲出走時親自出來找了一天一夜找到她,但不願意平時對她一句好話。
他可以在自己身上花費普通人這輩子掙不來的錢財來培育某個才能,但不願意放任自己去說自己想說的。
他真的認為「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對林哞哞恨鐵不成鋼,一切都是他的望女成鳳。但他不認為林哞哞是個獨立的人。
「你首先,是勞倫斯家的女兒,其次是個獨立的人。」
一切的矛盾在這個家裡,在林哞哞的身上反映著,以至於林哞哞自己也很矛盾。
人,將脆弱和堅強兩個詞不再對立。
這是溫迪,認識林哞哞後所對林哞哞說的。
*
「希林!!」
普羅對著剛從外面回來的林哞哞大喊,「走!別回來。」
剛入門,一股濃重不堪的血腥味湧入林哞哞的口鼻。
林哞哞一抬頭,便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在門口對自己大喊著,「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
「……什麼?」
太突然了,林哞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他爸爸讓她跑她知道自己在這裡派不上用場急忙拉著溫迪往回跑,「溫迪,快走我們」
她沒注意到溫迪的表情。
事情太突然了,她帶著溫迪還沒跑兩步,一個女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她的頭髮火紅如火焰,眼神犀利而又炙熱,叫林哞哞移不開眼。
「希林.勞倫斯?」
那個女人喊著自己的名字,表情有些疑惑的樣子,好像是在確定自己是不是,但她看到邊上說溫迪,算是確定了下來一般重新審視著林哞哞。
「我聽說過你的一些事情……願榮光照耀您,勞倫斯家的星星。」
林哞哞:「……」
第12章 風止(1)
「……我現在應該束手就擒嗎?」
林哞哞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溫妮莎,表情沒有什麼過多的浮動,「可能我只能如此了吧。」
溫妮莎:「……抱歉。」
「?」
林哞哞並不能明白為什麼溫妮莎要和自己抱歉,畢竟自己是勞倫斯家的,怎麼想都已經和窮兇極惡綁定在一起了
除非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或者有什麼人和她說過
……唉?
「溫迪?」
林哞哞轉過頭,看著溫迪。
此時的溫迪表情不在像往常那麼明媚,甚至說得上有些嚴肅,林哞哞從沒見過溫迪這樣的神情。
「啊……」
林哞哞有些遲鈍的喊了一聲。
彷彿什麼都想通了一樣。
難怪溫迪這麼自由的人會來自己家裡……她還奇怪呢,他怎麼會一直留著,從未離開
是這樣啊
*
林哞哞被帶走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眼陽光下的溫妮莎,和站在溫妮莎邊上的溫迪。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林哞哞沒有感覺到難過,而是覺得有一些理所當然。
溫妮莎和溫迪站在一起,他們明媚的陽光讓林哞哞一時間感到自己內心有一些羞愧。
是陽光和風,是勇敢與自由。他們站在一起這才正常嘛。
太好了,溫迪不是真的想和自己做朋友。
不然像她這樣的人站在溫迪邊上她也慚愧,溫迪也不用以此為難,畢竟自己除了性格如此矛盾,家世也那麼的和他對比。
她對溫迪笑了笑,沒有再去看他,那一刻,她想起來新年的時候許的願望
【「我許願,我許願風神巴巴托斯鏟了我家。」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知道。」】
願望是真的,說不想實現,也是真的。
*
「……不要擔憂,我們不會連累她的。」
溫妮莎看見溫迪的表情,如此安慰,「這些事情和她沒有關係。」
溫迪:「我知道。」
溫妮莎:「……」
「她為什麼沒有生氣?」
溫迪看著林哞哞消失的背影,第一次問出了一個自己也覺得奇怪的問題。
溫迪經歷過很多,歡樂,悲傷,無力,離別……他經歷太多了,看見過太多,所以他才對自己有疑問這件事情感到疑惑
他確實和林哞哞太特別了。一個自由,一個矛盾
「她最後的表情甚至在跟我說——太好了,沒有連累你。」
溫妮莎:「……」
本是吹著滿天飛火的大風突然停了下來,溫迪終於從那個方向轉過身,他看向溫妮莎,綠色的眼睛倒映著這個無風的地帶。
*
「普羅.勞倫斯以抓獲,其女兒希林.勞倫斯,也成功逮捕。」
這場奴隸主與自由的戰爭,很明顯是自由贏得了勝利。
在監獄裡聽候發落的林哞哞一時感到惆悵。
所以真該一直覺得自家爹腦子就是有點問題,想想上一個統治時期也是因為沒有自由大家才反抗,多麼鮮明的例子,自家爹怎麼就是不懂呢!
還是說她爹真的覺得那什麼貴族禮儀課以及對著普通人三段式大小嘲諷真的十分有意思??
但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這麼想著林哞哞再次惆悵的搖搖頭。
「哞哞,」
監獄裡,林哞哞啃著半個饅頭看見欄杆前那抹熟悉的綠色,她立馬抬起手熱絡聯繫「呦,溫迪,吃的還好嗎。」
溫迪看著林哞哞坐在這個有些破舊的牢籠裡,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倒不如說,他都沒想到林哞哞還會和自己打招呼?
「……吃的怎麼樣,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
林哞哞眨眨眼那最後一口饅頭咽了進去,「還挺好,這裡吃饅頭都給鹹菜唉。比我爹對奴隸人性化多了。」
「等等,你不會不人道的看見奴隸主的女兒吃饅頭配鹹菜都吃的香,為了給點教訓連鹹菜都給我拿走吧?!」
溫迪表情看起來十分挫敗了:「在你眼裡我已經這樣了嗎」
「哈哈,當然不會了,你可是我心目中的鳥人,開玩笑啦」
林哞哞坐在裡面破舊的床鋪上開始嘮起嗑來了,「如果可以真希望還能又粉粥,畢竟饅頭還是有點乾了,不過我爹估計就不這麼覺得了吧,估計我爹現在氣的都在跳腳大罵……」
「哞哞,」
溫迪突然一出聲,打斷了少女自顧自的言論 ,他的眼眸微微低了低,連聲音也是,「你的父親……普羅.勞倫斯……過些天會被處以極刑。」
林哞哞:「……」
溫迪:「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
林哞哞將自己蜷縮起來,笑了笑,「放輕鬆點,我不是和你聊過嗎,我以前也是奴隸,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挺正常的其實。」
溫迪:「……那你會恨我嗎」
「你覺得呢?」
這個回答,毫不猶豫,擲地有聲的進入溫迪的耳朵裡,「我的母親已經沒了,而我世上最後一個親人,是你和溫妮莎一起殺的。」
「我不會忘記你的,巴巴托斯。」
溫迪:「……」
*
這個愛恨講的過於分明,
但分明這個詞用不到現在的林哞哞身上,溫迪知道,她只是說出了她覺得此時應該說的話。
她此時此刻真正所想所糾結,都憋在她昔日的束縛與今日的悲痛中
「希林,對不起。」
溫迪這麼說著,走到欄杆面前,他的眼神真摯而又熱烈。
「但哞哞真的太累了,我要接她出來一起走走。」
作者有話要說:
哞哞並沒有討厭溫迪,她只不過覺得,按常理來講自己爹媽都沒了她應該難過生氣而已。
所以她不說話的時候依舊很喜歡的看著溫迪,說起來,就會按照「理所當然」的道路說
第13章 風止(2)
溫迪和他的朋友將舊蒙德推翻後他就周遊世界了。
他認為,沒有了龍捲只魔神,人就會變得自由,沒有壓迫,人們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的。
直到他周遊世界回來了。
「…………」
那是什麼?
奴役,壓迫,煎熬
與自由相對立的詞彙都出現在了這座自由之神的城府裡
沒有了壓迫者,人將自己推向了奴隸主的位置。
他因不願成為暴君而離去。他從未想到,受贈自由的人們竟自行造出了屬於「人」的暴君
*
他在這裡面走著,想看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大家都在被強行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為什麼不反抗呢?
就在這是,他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她自己一個人蹲在湖邊發呆,好看的眼睛裡卻渾濁不堪。
這樣的穿著肯定是貴族家的孩子,她也過得很不好嗎?
「林哞哞,我叫林哞哞。」
她看著自己,溫迪能從她的眼睛腫中看出林哞哞對自己的一絲的恐慌與牴觸。
哞哞牴觸害怕自己,彷彿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了一般,不敢去看
溫迪感到很奇怪,按理來說,如果這個時代身為貴族她應該有很多的權利,但她眼裡的困苦和壓迫一點也不比普通人少。
「能和你聊聊嗎?」
*
溫迪得知了林哞哞的事情,他大概明白了為什麼哞哞第一次遇見自己會有些牴觸。
可能是心之所向的事物在於自己面前而不敢承認。
溫迪和林哞哞說過,不要在意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只不過是那些人害怕林哞哞,害怕他們與哞哞不一樣,所以動了心,紅了眼
說起來,哞哞第一次遇見自己也是這麼回事。
她怕自己的束縛與溫迪站在一起她那麼的格格不入,那麼的不一樣
所以她也動了心,紅了眼。
溫迪想幫林哞哞,他想拉她一把
在溫迪的認知裡,只要真理說出來他們應該理解去付諸實際
「……可是,那是我的家」
林哞哞站在自己面前,她咬著嘴唇,看起來十分的困惑不解。
溫迪也一時間有些不理解了,有些著急的說著:「可是那裡連自由都給不了你?」
「……自由很重要嗎」
林哞哞這麼問著自己,這話語像是一把利劍,刺穿了溫迪的心臟。
明明哞哞這麼渴望自由,可是她連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奴隸制到底給這個年代帶來了什麼?
「自由不比我的命值錢,我的命不比家值錢。」
溫迪:「……」
從那時候溫迪真正的意識到。
在這個奴隸的時代,大部分人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去反抗,甚至習以為常
而也有林哞哞這樣的,她是一團烈火,卻生在了濕柴裡。別人不斷的澆滅她,她不斷的冒著那點點星火,別人在不斷的將她那點點星火掐滅
逐漸的,她為自己是烈火而感到慚愧。
*
溫迪在離開的時日裡找到了溫妮莎,那是個滿眼自由與抗爭的女孩。
他與溫妮莎約定,幫助她去扳倒蒙德的奴隸主統治
溫妮莎規劃軍隊與策略,而溫迪則是去貴族看看他們的所做所想。
他回到了那個地方,再次找到了林哞哞。
他以為林哞哞可能已經忘記自己了,或者說很有些生氣當初他的不告而別。
但林哞哞沒有,她安靜的聽完了那場他的演出,在最後的那一刻哭著說她自己覺得自己很過分,差點忘記了他
林哞哞不是一個愛哭的人,溫迪知道
可是在溫迪面前,林哞哞總是忍不住的哭
「其實我覺得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沒什麼資格去抱怨……但是,但是你一跟我說話」
「我就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嗚嗚嗚嗚嗚嗚」
「我不想哭的溫迪,我真的很堅強,可是……哇啊啊啊啊啊你一安慰我我就真的忍不住啊為什麼嗚嗚嗚嗚」
溫迪:「……」
溫迪知道,林哞哞其實並不是自己已經徹底不在意了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她只是,第一次遇見了一個能敞開心扉的人
十幾年的光陰裡她沒有遇見一個能讓她哭的人,她看見溫迪,真的是心亂了,眼哭紅了
烈火永遠都是烈火,即使被掐滅放在濕柴裡這麼久,但只要有風吹過,她就會乘風而起,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
「溫迪,我不知道」
「我覺得自己很奇怪,我竟然覺得你說的是對的」
「人生而自由,我沒錯,他們才是錯的」
烈火乘風而起,由風而燃。
不要為自己熱烈的自由而感到慚愧,你應當如此,應當明媚。
*
溫迪看著林哞哞時而相信有一天林哞哞為自己的熱烈而高興,為自己的自由而自豪她會是什麼樣子
估計會笑著和自己聊起來以前的她會很奇怪吧
這個時候好像很遠但又很近,在溫迪帶著林哞哞出去玩的那天,他彷彿看見了自由後的林哞哞。
不如說那一刻因為飛行的過度開心,『希林』從林哞哞到身上徹底抽離開來,他第一次看見了那樣的林哞哞
笑的很漂亮,很可愛
「謝謝你。愛你哦,溫迪。」
「收下了。」
這個烈火燃燒了沒有多久,因為生在濕柴的原因其他的生命都害怕她。
希林.勞倫斯這個身份自從林哞哞出生就掛在了她的身上,走哪裡都沒有放過她。
很快的,火唄澆滅了,她為自己的灼熱而感到了彷徨無措
在不久後,風把他吹進了一個無風帶。
*
「哞哞,你真的恨我嗎?」
林哞哞:「……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不,我是在問你,哞哞」
溫迪笑著搖搖頭,看著她,「我沒有再問希林。」
林哞哞:「……」
林哞哞跟溫迪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溫迪的時候,他其實內心第一反應是想到了之前。
哞哞跟他說,他自己很羞愧小時候學習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不是因為想幫助媽媽,而是害怕挨打。
現在想來,她有些苦大仇深的和自己說那些話也是哞哞憑著『常理』來說這些話。
『常理』來講,自己家裡被端了,身為唯一正統繼承人,忍辱負重終於過上好日子的,希林.勞倫斯肯定會恨對方
「世人都在乎希林的想法,在乎常的規劃下應該怎麼做……」
「但是,哞哞,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林哞哞:「……」
「你真的恨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可能狠的,不可能,林哞哞都恨不得直接一個三步上籃抱著溫迪哭
以及有幾個小可愛提出來疑問,如果哞哞離開了勞倫斯家,那優菈怎麼來。
是這樣的,林哞哞是勞倫斯家最正規的繼承人,如果林哞哞沒了,權利會給林哞哞的叔叔,大伯二伯嬸嬸之類的
第14章 風止(3)
林哞哞在自己十六歲的年紀遇上了一場空前的大風。
那陣風大的把自己吹了起來,吹的很高很高,只是突然的,吹的有些過於高忘了她自己屬於哪裡
這陣風停下來了,自己掉進了一個無風帶
就此,認清了現實。
*
溫迪:「你恨我嗎,哞哞。」
「……」
「…………」
好難受,好難受
林哞哞遏制住自己的脖子,感覺無數的語言在自己的喉嚨裡亂竄想要傾瀉而出
不是你的問題,這根本和你沒有關係
在這個應該嚮往自由的城市,他的父親對這個城市對這裡的人民都做了些什麼?
奴役,謾罵,虐殺,□□
他們對這個自由的城市都做了些什麼,他們對於想他這樣的人都套了些什麼在自己身上
「我恨你?」
林哞哞重複了一遍溫迪的話,嗓子出奇的難受,「你這麼想我的嗎」
溫迪:「……唉?」
「你把自由還給這個國家有錯嗎?」
「你把我從勞倫斯家解脫出來有錯嗎?還是你覺得我就是希林,我覺得我和自己的父親和著勞倫斯家的榮耀一起藏入塵土中這就是我最開心的嗎」
「溫迪,我希林. 勞倫斯。十六年來……十六年來,即將隨著母親的期盼,家族的榮光,所有的明槍暗箭換來的榮耀在自由掀起的烈火裡風光散去。」
「而我林哞哞,這十六年裡唯一渴求和你一起度過最後的那些時光,是我最後一口氣給自己掙來的。」
溫迪:「…………」
是的,是她自己掙來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進入勞倫斯家裡的呢?
她經常說自己知道,說自己對自己很自信的。
她或許早就感知會有這麼一個結果……為了不讓溫迪被趕走,她主動練起了自己不喜歡的樂器,證明溫迪教的比以前的老師好
沒進勞倫斯家前就在為勞倫斯家二而準備的生活練習,進入到勞倫斯家將一切都剝脫她也承受了,她帶著勞倫斯家的榮光以及榮光後的壓力咬著牙結下了。
但這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爭取來的
她不想讓溫迪離開,即使自己隨風而去,她也想在最後的大風中和他說說話。
這十幾年光陰下的背負與所謂的榮光讓她失去了太多了。
唯有這場吹起她的大風,是她自己最後那口氣掙來的。
*
「哞哞」
一雙微涼的手,觸碰到林哞哞的臉頰。
林哞哞不敢想像的抬起頭,哭腫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撫摸自己臉龐的人。
他仔細的摩挲著自己的臉龐,好像在看自己沒見過的食物,碧綠的眼神除了那令人心生嚮往的自由外多了憐惜
「……溫迪?」
牢門,被風無聲的吹開了
「我可愛的哞哞小妹妹,辛苦了。」
溫迪拍著林哞哞的頭,眼神依舊如此充滿了憐惜,最終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將額頭與對方貼在一起:「對不起,我不該用哪個眼神看你。」
林哞哞:「……」
「你很厲害的,憐惜是對你這麼多年堅持的不尊重。」
林哞哞:「……溫迪」
「只不過……你太厲害了……讓我有點紅了眼,動了心。」
溫迪說著,語氣帶著點調侃,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林哞哞,「不過哞哞小妹妹會原諒溫迪哥哥我的吧。」
「……」林哞哞也閉上了眼睛,也用額頭用力的和對方裝在一起,最後一滴眼淚也隨之落下。
「才不要了,溫迪叔叔!」
*
在這種大風中,勝利判給了自由。
勞倫斯家裡重要的頭領以及其他涉嫌的貴族成員都以身謝罪了。
不過聽說勞倫斯家的女兒在那場戰爭的大火中就此消失,沒人見過蹤影
有人說她逃跑了,有人說她討厭賤民看她的眼光自己自殺了,也有人說這個人可能本來就沒有過
勞倫斯家突然有一天冒出來一個女兒,而這個女兒大家也從未見過,凡是貴族都喜歡來底層溜達,然後鬧事,如果是勞倫斯家的女兒肯定也會引起這樣的騷動
但人們從沒有聽見過,只是偶爾從其他貴族嘴裡能聽見那麼一兩次。
所以有人認為她死了,有人覺得他不存在,當然就算逃跑了,以勞倫斯家嬌生慣養的性格也會死在半路上吧
很快,大家都忘記了這個希林.勞倫斯。
這個人沒有什麼記憶點讓他們憎恨,也沒有什麼知道讓他們銘記
只是一個在那場戰爭中,被風帶走的『榮光』之一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還沒有完結,應該還有一章是詩人從小對林哞哞的記憶和林哞哞與溫迪的旅行就應該結束了
第15章 晚風(1)
這場自由的戰爭給人們很多的觸動。
給漢克本就有些愧疚的心情也帶來了最後一拳。
漢克是貧民窟裡普通的一個流浪兒,但他不自卑,因為在這個年代裡流浪兒是個很正常的事情
他們聚在一起偷東西,聚在一起討飯,聚在一起生活
在他住宿的小破房不遠處是一個下等貴族家女傭人一家的住處
他們家有個女兒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叫林哞哞。
老實說,在這個骯髒混亂的年代,林哞哞長得像在淤泥裡伸張開的冰蓮花,看著讓人望而生畏
後來再想想這件事情,可能就就是那可笑的貴族血統在作怪?
「看什麼看!」
林哞哞發現自己在盯著她,好看薄情的面孔做出了憤怒的表情一下子把漢克的心也嚇了一跳。
「在看就拿臭饅頭扔你!!」
漢克不以為然,他依舊有些呆愣的看著和眼前年齡相仿的女孩,不知道說點什麼。
「哞哞,哞哞!」
林哞哞的母親找來,看到了林哞哞和自己,她表情刷的一下變了,立馬跑過來將林哞哞護在自己的懷裡,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那眼神好像在看怪物,在看什麼與之不配的人,好像他多麼多麼的奇怪
「哞哞你沒事吧,你沒讓那個髒兮兮的流浪兒碰你吧??」
她的媽媽有些情緒激動,變問著變帶著林哞哞一步步後退,然後轉身帶她走掉了
人已經走了,但那個看她如冰錐是眼神彷彿還扎在自己的身上。
*
於是起來,他便開始討厭林哞哞了。
只是因為他討厭她的媽媽,理所當然的討厭她,畢竟她還給了自己那麼奇怪的感覺
於是他經常趁林哞哞媽媽不在的時候去敲林哞哞家的門上門挑釁,和她對罵
急起來林哞哞還真會拿家裡不要的饅頭扔自己
他滿不在意的撿起來放嘴裡:「你最好多扔點,不管用!我全都吃了!」
「噎不死你的,」
小小的林哞哞翻了個白眼,自此以後她扔饅頭,饅頭上包著一塊乾淨的布。
漢克不懂為什麼,但他也拉不下臉問,反正林哞哞扔出來他就照單全收。
漢克也看不起林哞哞這樣有母親照顧的人,
她豐衣足食是因為她還有個天天低三下四的母親在工作,而自己生來沒父沒母全都是靠自己活下來的
所以他就是瞧不起林哞哞,
對於林哞哞扔來的饅頭也覺得自己理所應得,自己那麼辛苦吃幾個她的饅頭怎麼了?
於是他更頻繁的去找林哞哞了,哪怕他倆一見面就互毆
他也知道林哞哞的母親不允許她和自己見面,更別提鬥毆打架了,她的母親神神叨叨每天都在自己念叨著什麼
在這個自己吃飯都有困難的年代,她的媽媽居然還會攢錢去讓林哞哞去上一些貴族的舞蹈課
「……」
他偶然路過那個舞蹈教室,看見裡面的林哞哞穿著不錯的衣服在裡面學習,本來精緻的面孔在那裡翩翩起舞,就好像應該屬於那裡一樣
「…………」
好煩,
她明明應該和自己一樣在這個不見天日地方一起渾渾噩噩,她甚至還沒有自己厲害,
她應該和自己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煩啊
明明應該如此,她就那麼討厭這裡想擠進那群所謂的貴族裡嗎?
她不配,她不配在這裡,也不配在那邊
*
於是他就開始去敲她舞蹈教室的門,去惡作劇她的老師讓那個老師氣的沒有辦法教她
但林哞哞沒有生氣,偶爾還會複合自己幾下
「……」
她也許也沒有那麼討人厭,看來她自己也不喜歡這些東西嘛,果然是和自己是一類人
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那天他們竟然聊了幾句,但他嘴欠不忘記嘲諷林哞哞學習這些不亞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林哞哞點點頭:「說的在理,我今天心情好,就稍微同意一下吧。」
她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回答的話都讓人感覺很奇妙
「哈哈,和你那個神神叨叨的老媽一樣,認不清現實」
可能以為自己這麼說很酷,很有型,自己不在意爹媽不在意任何人想說就說
那句話後,林哞哞遍又開始和自己不對付了
經不起玩笑的人。
漢克當時內心如此不服的想著。
那天他們依舊打起來了,還被過來接林哞哞的媽媽看見了。
轉天見到林哞哞的時候,她依舊那樣,但那個白皙的臉上裸著一個鮮紅的印子。
「還敢來,還想被我砸嗎臭小子!」
對方的表情和以前如出一轍,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
不知道為什麼,漢克看著林哞哞臉上的巴掌印,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他從小開始偷盜,欺負別人,踩著別人生活下來他從沒感覺自己做錯了
這次他看到林哞哞羞愧的逃跑了,不敢看對方一眼。
他那些天不敢去找林哞哞了,自己流浪在另外的街區裡生活
直到一個月後,他回到了那條街,林哞哞的住處已無一人。
鄰居的大嬸說,林哞哞的媽媽上週去世了,而前一天,好像是勞倫斯家族的人架著馬車把林哞哞接走了
這個年代裡長得好看的人被貴族看上了就會被接走,雖然不知道被接走做什麼,但大抵不用挨餓了
漢克失神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發現門口有幾個包著的饅頭,不過時間太久了,已經都變質了
她到頭來還是走了。
果然走了
她果然選擇了那個地方,就此開始了無憂無慮吃飽喝足的生活了。
*
也就是林哞哞走後的沒幾天,勞倫斯家宣布了家族裡有個女兒,希林.勞倫斯
宣稱這位希林小姐從小體弱多病被送到國外救治,如今病痊癒了才接回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漢克瞬間就明白了。
哪有什麼體弱多病的希林小姐,只不過是那個跟自己一個階層還不如自己的林哞哞罷了
不過漢克一直以為林哞哞被接走是被什麼人看上了當童養媳,或者叫去做傭人,沒想到她是勞倫斯家的女兒
呵,這麼想來難怪她母親拚死拚活給她學這學那,每天打之前還要維持一會什麼破爛禮儀原來是這樣
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
從來都不是
*
他恢復了以往一般過日子,渾渾噩噩,無惡不作,只是沒有人會朝著他扔饅頭,也沒有人和自己吵吵嚷嚷
因為他已經是這一代的帶頭小混混了,很多人都樣仗著自己聽自己的話做事
和林哞哞認識的那些日子和那個彷彿不是這裡的人有過一段很綺麗的經歷
現在回看就好像是泡影一般,他也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去問,因為怕一碰就沒了
偶然之間,那個泡影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在陽光下
「大哥,你看那邊,那好像是有錢人家裡的。」
自己身邊的小弟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他站起身,順著小弟的指示看了過去。
漢克:「…………」
那是誰?
是林哞哞嗎?
漢克看著不遠處在蘋果派攤前的少女,她比記憶中更高了點,更白了點,更乾淨了……好像也更難以接觸了
她這些年日子過得一定很不錯吧看樣子就是,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從沒見過的布料,頭髮看起來都像是剛剛洗過的
「哇啊——好好吃!!」
林哞哞拿著手裡的派對著自己旁邊的人,彷彿第一次吃到什麼美食一般,「還有嗎還有嗎?」
她是身邊……還有一個少年
怎麼會,她的身邊怎麼還有一個人?他們看起來好親密,漢克從沒有看見林哞哞有過這樣的表情
哈,在貴族那裡遇見了對他不錯的人吧?這日子過得果然比和自己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好吧
「林哞哞!」
他不知道自己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喊住她的,甚至感覺就是腦子一熱就這麼喊住對方了,對方也是有些錯愕的和他對視。
「你認識他嗎?」
她身邊的少年這麼問她。
她一愣,好看的眼睛眨了眨,然後看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的眼睛一看,漢克就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哪哪都不對勁,感覺現在的樣子都不配出現在她的面前
無緣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我認識他嗎?」
林哞哞也一臉疑惑的歪著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少年
「你!!」
她不認得自己了??
自己對於之前的事情都銘記在心,而她居然什麼都不你的了嗎??
因為現在生活安逸了,變好了,有了新的朋友所以早就把他給忘記了??
「呵,也是,以前髒兮兮的奴隸狗現在踏進了勞倫斯這個金飯碗,怎麼可能還記得之前的事情。」
「哈?!」
林哞哞一下子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後她恍然大悟的指著自己,「哦哦哦,你就是那個之前跟我打架然後害得我被我媽罵了的那個,我就——」
對嘛,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樣子,和之前一模一樣,繼續罵吧,反正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家常便飯了
「……」
怎麼沒有聲音了?
漢克有些慌亂的看著周圍,發現周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勞倫斯家……」
「是勞倫斯家的人」
「那個勞倫斯家」
「是勞倫斯家的女兒」
周邊的人沒有一個人敢直視於林哞哞,但臉上的神情,眼神如冰錐的恐懼,都直直的穿刺在她的身上
不是的……他不是想這樣的……
她不是勞倫斯那什麼養尊處優的希林,她是在這片地區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林哞哞啊
不要,不要用那種眼神去看她
他沒有想過要讓她們這樣去看林哞哞的
他想去打破這個氛圍,可是那一瞬間他突然怕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給她解圍這意味著什麼?他也是林哞哞一樣是人,自己也會被當成奇怪的人,那些如看異物的眼神也會通通出現在自己身上
不對,不對
事情是自己引發的,他要去把這些視線都阻止了才是
「林哞……」
「哞哞,」
林哞哞身邊的少年突然拉住林哞哞的手將對方轉到他對面,然後捧起來林哞哞低著頭的臉龐,笑了笑:「不要看他們。」
林哞哞:「……溫迪?」
「他們害怕你而已」那個叫溫迪的男生真說著,眼神竟然看向了不遠處的自己。
他沒有惱怒,只是如清風的笑著,「他們怕你,也怕自己。」
「他們怕和你不一樣……所以,動了心,紅了眼。」
漢克:「…………」
動了心,紅了眼
……啊
他從一開始,從很久很久之前,可能是第一次遇見林哞哞的時候,就動了心,紅了眼
*
那個叫溫迪的少年帶著林哞哞,在眾人的目光下跑走了
他們那麼瑰麗,在這條街道上像是被世俗觀望的精靈一樣,一起朝著熱烈與自由迸發,自此不顧人世。
第16章 晚風(2)
遇見林哞哞的第一眼,漢克紅了臉
自後察覺與她非一世界,動的心收不回來,無處安放,紅了臉,也自下而上的變成了紅了眼。
變得試探,自卑,自負,自憐起來
只能靠著粗鄙莽撞的試探將自己和對方碰在一起,哪怕會被撞會流血,也因為那撞在一起的瞬間再次不斷試探
那個叫溫迪少年帶走了林哞哞,而後的日子裡,那場叫『自由』的大風帶走了勞倫斯家族
「林哞哞呢?!林哞哞她也要跟著嗎?」
漢克在下面無助的大喊,上面頒發公告的人也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這個少年嘴裡所謂的名字喊的是誰
「她不是……她不是希林,她是林哞哞——你們憑什麼要處決她!!」
林哞哞從來都不是希林,從來都不是
起碼在自己的眼裡她從來都不是那什麼聽人話逆來順受的貴族小姐希林.勞倫斯。
即使那麼多年沒有見面,她和以前幾乎一樣,可是為什麼她現在要收到這樣的對待?他知道,那群什麼狗屁貴族根本看不起林哞哞
他們覺得林哞哞根本不配他們到階層,他們怎麼可能對林哞哞好
她在那裡沒有得到一個她想要的,為什麼換來的確實兩面都不是人的地步?
「希林……你指那個所謂的勞倫斯家小姐,希林.勞倫斯?」
台上的人大概明白了這個少年要問的是誰,他想了想,搖搖頭,「我們並沒有在勞倫斯家府邸看到什麼所謂的希林.勞倫斯,說起來普羅也不承認自己有個什麼女兒,說那是騙外界的……我們會仔細調查這件事情的。」
漢克:「……」
不承認?那個叫普羅的男人是在袒護林哞哞嗎不想讓她被抓?
這件事情雖說提到會繼續調查有無希林.勞倫斯這麼一人,但那邊一直都沒有音訊,老百姓對於這位從未見過的人也沒有印象沒有追究過
只是偶然談起當做怪談一樣的事情說笑
漢克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小巷裡,即使沒有壓迫,風神巴巴托斯大人將自由還給了這座城市,但他依舊是這條街上的混混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他從出生開始就這樣,現在也應該如此
他心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想再看一眼林哞哞
他對於林哞哞,最後一面見得那麼的草率,甚至最後讓她處於那樣的境界,他一直想再見一面林哞哞跟她說一聲
哪知道變故那麼快,他可能這輩子也見不到對方了。
「!!你這臭小子又偷東西!!」
「啊!我晾在外面的衣服呢!?」
「又是你這臭小子,漢克!」
「即使沒有奴役,有些人也還是狗不了吃屎」
漢克:「……」
沒事的,他習慣了
偷東西,躲藏,忍受別人的實現這些都是他最在行的,也許他天生就適合這些,畢竟他是個骯髒的人
漢克這麼自嘲的想著,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那個破破爛爛的房子
他的屋子破破爛爛,什麼東西都東倒西倒,沒有一個成型的,但這最裡面,放著一個完好的豎琴。
那是林哞哞小時候學的樂器,當時她的那個老師很頑固,怎麼都氣不走他就故意把樂器拿走了
事後林哞哞也沒有生氣,只是白了他一眼:「那你可要小心點,這東西不便宜,緊要關頭能換好幾個包子了填肚子呢。」
他當時聽了心下一緊,心裡嘲笑林哞哞這樣講自己更不可能還給她了,而且以後餓了拿去賣了
可他始終沒有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平凡的一天天過去,一天天結束。
今天也是如此。
漢克看著那把豎琴,窩在角落裡,就這麼睡下了。
*
他做了個夢。
夢裡他被林哞哞一個饅頭砸醒了,對方手裡拿著饅頭還瞪著他:「上次你氣我的,我還你!可惜我家被巴巴托斯鏟了,不然我就是拿金幣砸你腦門!」
漢克錯愕:「…………林、林哞哞?」
「怎麼,沒想到我會來還擊嚇得不敢說話了」
林哞哞好像完全沒有收到什麼影響,如往常一般,但神情卻好像沒有以往的陰鬱
從前的林哞哞說什麼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彷彿有什麼卡在她的心裡,過不去也出不來
如今她什麼表情都沒有,就這樣看著他,漢克既然有種心被晚風掠過的感覺
「對不起……林哞哞……對、對不起,」
他看著眼前的人著急的道歉,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但他太著急了
他害怕在不道歉就沒有機會了,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但他沒想到還能看見林哞哞
「對不起,我之前對你……我對你說過想過很多壞話,因為我自己的害怕膽小愚昧,我一直都在將你作為對比對象」
「上次,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過會變成那樣,我、我、我只是想和你像從前那樣,我不想讓你陷入那些目光」
「林哞哞——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他對著眼前的哭著訴說,哭著道歉,哭著贖罪。
林哞哞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漢克感覺他將他以前最看不起,最不能說的道歉說出去的時候,內心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一般,整個心都漂浮了起來沒有往常一般沉重
他說出來了
終於說出來了
承認了一切,承認自己,承認對方,承認了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無力但又自傲的自己
「輕鬆多了吧。」
一直沒說話的林哞哞突然開口,隨著漢克內心的減輕,林哞哞的身影也變得虛幻起來。
漢克看著林哞哞的身影一點點消失,但他此時再也不想去攔著,去硬生生的留下
他知道,他攔不住的。
也不應該攔下來,她是自由的。他能做到的就是安靜的目送她走,安靜的送往她走向自己應該去的道路。
「去旅行吧,漢克」
林哞哞在即將消失的時候這麼說著,「樂器,要試試嗎?不如一邊學習一邊旅遊。」
「吟遊詩人怎麼樣,你那麼喜歡東跑西跑可以帶著你的故事跑向世界各地。」
漢克:「…………」
「旅途的終點見吧,漢克。」
說完,她便消失了,彷彿呈上了一縷清風,消散在這個夜晚,湧入七國各地。
……旅行……嗎?
*
夢裡他醒來,房間依舊如此的空蕩,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漢克有些迷茫的站起來,眼裡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好像要告訴他剛剛的真實性
那是夢嗎……他在夢裡和林哞哞道歉了嗎?
他楞楞的看著周圍,突然的,他碰到了什麼東西,倒下了地上發出了響聲。
他回頭,發現是那把豎琴……可是他明明記得豎琴被他放在了很裡面的位置,什麼會在他身邊?
【「樂器,要試試嗎?」】
耳邊,響起了夢裡林哞哞的話語
彷彿腦海裡被什麼貫通了一般,他將那把豎琴拿起,看著窗外的月亮,最終,他緩了緩,將豎琴揣入懷裡,走出了這個空蕩蕩的房間
於此,世上多了一個旅行者。
未來,多了一名吟遊詩詩人。
*
世上有很多的吟遊詩人,在蒙德被風神再次解放後就變得更多了
大家都在吟唱著自己的故事,將故事散落在世界各地,其中有一個世人們很喜愛的歌曲《風》
內容大概講述了一個貴族家女孩追求自由並得到幫助活的自我的一個故事。
在一群愛情類火熱的歌謠裡這一類算是獨秀一枝,因此十分的出名
「為什麼要哭呢,多漂亮才算漂亮,多好才算好,要熱烈,而又自由的活著。」
歌唱這個的吟遊詩人叫漢克.約瑟夫
他旅遊了世界各地,只唱著這一首歌,但靠著這一首歌他被在吟遊詩人中算是家喻戶曉
漢克周遊了世界,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種有趣生動的故事,他們交換故事,最後互相給歌唱送別對方
他有時候還會提前自己的以前,以前喜歡把自己困在一條叫『出不去』的小巷子裡,他聽說這裡出不去,就覺得自己真的出不去
偶然看見別人走出去了會覺得對方很奇怪,因為自己出不去而慪氣將自己一直困在那個地方
偶然有天,風進來了,又出去了,又進來了
他看著好奇,看著新鮮,就跟著風一起出來了。
直到暮年他躺在病床上時也會經常和自己的孫子孫女們講起這些故事,笑著說自己在那個街遇見的風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那他們長什麼樣子呢?」
孫子孫女趴在他的床頭問他。
漢克愣住了,時間過去的那麼久,但他從沒敢忘記他們兩個人的樣貌但他現在真的快要不行了
說不愛都已經提不上力氣了,記憶也逐漸變得消散了起來
「是不是長這樣?」孫女見爺爺沒說話,指著站在門口的一男一女。
漢克一愣,緩慢的轉過頭看向兩個人。
他們站在門口,面帶微笑的注視著自己。
啊……真好
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明艷,一樣的年輕
【「旅途的終點見了」】
啊,這麼說的話
自己一個也是馬上要結束這段旅途了。
漢克在自己渾渾噩噩十八歲的年紀遇上了他們,他們明媚似陽光,話語如清風。叫他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