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24-10-19 14:16
《(咒迴)這個留學生我好像在哪見過》作者：都城有霧【完結】
文案：
·第三人稱，OOC預警
·應該是有感情線，但落實到具體有沒有不太清楚
·女主很能打，各種意義上的能打
·請注意本文前期過去（眠冬）和現在（季夏）的故事是雙線並行，到後面一點才有次序放送，因為想要體現過去和現在是同時發生，可自行選擇觀看順序，效果應該都不錯
早上，林不慌不忙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享用她的豐盛早飯。
中午，林便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包送上前往東京的飛機。
嗯……所以說為什麼一定要選她去霓虹啊。
內容標簽： 日韓泰 少年漫 咒回 正劇
一句話簡介：我們在過去重逢，於未來初見
立意：論掌握多門外語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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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24-10-19 14:19
第1章 眠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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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高專，這是一片屬於咒術師的天地。
不會有人一直留在咒術高專，但咒術高專一直都有人存在。
一如往常，夜蛾正道走在前往授課的路上。
不誇張的說，這一屆是他帶過最刺頭的一屆，視情節需要加入誇張手法的話，那麼這一屆是他在迄今為止的生命中見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惡劣的存在。
能一口氣將一位非常惡劣，一位相對惡劣，還有一位冷眼旁觀惡劣的家伙湊在一起，夜蛾正道也不得不服氣咒術師高層們的眼光。
還未走進門，夜蛾正道就清楚的聽見僅有幾人的教室中傳來的清脆爽朗的笑聲。
雖然不知這笑聲起於什麼，但是真的，拳頭硬了。
夜蛾正道暗自握緊垂在身側的拳頭，准備好跨進門後一拳將這個笑聲主人錘倒在地的打算。
不過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快，就算夜蛾正道准備的再怎麼充分，口袋中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他不得不放棄這蓄力一擊。
夜蛾正道拿出手機一看，是源自咒術師高層的來電。
咒術師高層是一個統稱，單個拎出來這樣稱呼也不為過，畢竟所有的高層基本上都出自霓虹的幾大咒術師世家。
既然是世家，那麼多多少少都沾點世家通用的壞毛病——就算原本沒有，在這樣的壞境中，也完全學不了好。
性格非常惡劣的那位給咒術師高層起了個全新的綽號——爛橘子——非常的生動形像。
咳咳，扯遠了。
總之夜蛾正道接起電話，在進行一些無意義的禮貌問候後，爛橘子——哦不對，是咒術師高層那邊告訴夜蛾正道一位留學生已經在東京咒術高專附近降落。
事發突然，夜蛾正道用沒能第二次蓄力的重拳推開教室門，對著裡面的三名問題兒童開口，「事情來的突然，你們三個跟我走。」
因為難得看到夜蛾正道嚴肅又緊張的時刻，教室內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竟然什麼都沒問就跟在夜蛾正道身後，走向外面。
十幾分鐘後，夜蛾正道帶著三名極為顯眼的學生站在馬路邊，時不時觀察過往車輛與下車的人群。
三人也有模有樣的學著夜蛾正道的模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
「……所以，我們是來做什麼的。」作為三人中的女性，家入硝子用手遮擋著太陽，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邊實在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黑發那位聳聳肩，攤開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要用我的外套遮陽嗎？」他問。
聞言，家入硝子上下打量一番黑發那位，「不用，如果你熱的話可以不用找借口脫下外套。」
「你很熱嗎，傑？」白發那位像只好奇心爆棚的貓一樣四下張望，盡管他不知道夜蛾正道在找什麼，但不妨礙他想趕在夜蛾正道之前發現目標。
「現在畢竟是夏天。」黑發那位——夏油傑——身上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吸收的熱量實在龐大，讓他忍不住拉下拉鏈散熱，「你不熱嗎，悟。」
「還好吧。」白發那位——五條悟——遮擋在黑色墨鏡下的藍色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良久後他眨眨眼，眼睛有些干。
夜蛾正道又接了通電話，「……堵車了？好，我知道了，我們已經在下車的地方等著了……車費我們來付？」夜蛾正道說著抬頭看一眼五條悟，「沒問題。」
「……難道是讓我來付錢的意思？」五條悟有些困惑的眨眨眼。
「這裡只有你最有錢吧。」家入硝子給出肯定的回答。
「我有錢怎麼了，留學生留學到這裡，難不成還要我們承包留學生今後的一切開銷嗎？！」五條悟震驚。
「冷靜一點。」夏油傑用手掌扇風，「不會有這麼沒禮貌的留學生，但是會有慷他人之慨的爛橘子。」
「萬一那位留學生真的沒禮貌呢？」家入硝子好奇發問。
「我不信還有人能比得上這位大少爺。」夏油傑意有所指的看向五條悟。
「……這倒是。」家入硝子心服口服。
沒營養的話又聊了一段時間，一輛出租車正正好好停在他們一行人面前。
出租車後門打開，一位帶著白色鴨舌帽的人從後排座椅上鑽出，順手還拉下一個幾乎能有半個人高的行李箱來。
夜蛾正道剛想上前一步支付車費，可來者將車門一關，出租車司機瞬間起步離開。
夜蛾正道掏出紙幣的手停在半空中。
「錢……付過……」英語與日語摻雜的句子不甚流暢的斷斷續續出現，來者似乎意識到面前這位看上去一臉凶惡的人專門在這裡等待她的到來，於是主動開口解釋。
「哇偶。」三人一哄而上的圍上去，好奇的打量著這位留學生。
「這位留學生看上去很弱的樣子嘛。」五條悟最先給出結論，「難道是特意來我們這邊進修的？」
「你好，我是家入硝子，你叫什麼名字？」家入硝子自我介紹。
「新同學拿著很大的行李箱呢，我來幫忙吧。」夏油傑笑著身後抓向行李箱的把手，然後微微一提。
來者放在行李箱的手並未用力，只是輕輕的搭在上面。
夏油傑第一下沒能拉動，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為什麼這位看上去柔弱的女生的行李箱這麼重啊。
「（英語）我的日語不是很好。」來者將圍上來的人的臉環顧一圈後，迷茫的眨眨眼，「抱歉。」
夜蛾正道推開如同門神一樣站在你前方擋著路的五條悟與夏油傑，「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高專。」
來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夜蛾正道，盡力去理解他在說什麼。
「（英語）我們先回學校。」夏油傑看看夜蛾正道有些苦惱的臉色，又看看一本正經但是完全聽不懂的留學生，轉而用英語來做二次翻譯。
留學生立刻轉頭看向夏油傑，對他點點頭，「我知道了，非常感謝（敬語）。」
夏油傑戰術後仰，他能聽出留學生是在用非常標准的日語短語進行回答，但畢竟不是她的母語，所以在留學生耳中聽上去與標准一模一樣的發音，在他們這些霓虹本地人聽起來相當別扭。
五條悟用六眼盯了一會留學生之後，很快就知道這位留學生來自哪個國家，於是五條悟清清喉嚨，「（中文）你好！」
這下輪到留學生戰術後仰。
夜蛾正道叫來輔助監督的車，於是招呼著正在相互打招呼的四人上車。
五條悟轉頭率先坐到最舒服的位置上。
留學生被簇擁著第二個上車，她站在商務車門口向內觀望幾眼，而後選擇坐在另一排位置上，上車後還不忘記將她的行李箱提上去。
夏油傑發出小聲的抽氣聲。
「怎麼了？」留學生之後上車的是家入硝子，她聽到夏油傑的聲音後轉頭看向夏油傑。
「她的行李箱，很重。」夏油傑言簡意賅的說道，「非常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嘛。」家入硝子說著鑽入車內，自然而然的坐到留學生身旁。
等到夏油傑上車坐好將車門關閉後，輔助監督緩慢起步，車輛平穩的駛向咒術高專。
五條悟與夏油傑坐在後排，突然看到留學生白色鴨舌帽後面掛著一張字條。
五條悟頓時來了興趣，他伸手將字條挑起，上面寫著——
「她叫林，任何時間看到這張字條還在，請督促她學習並參加日語水平等級考試，如正在問路，請撥打以下電話——」
五條悟將字條翻過來，碩大的咒術高專辦公室專用電話印在上面。
夏油傑也俯身去看字條上的內容，在看到上面的字之後，兩名最強一時間竟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日語水平等級考試……是留學生必須要考的東西嗎？」五條悟有些疑惑的看向夏油傑。
「……普通留學生可能需要這個東西，但咒術師不需要吧……應該……」夏油傑不確定的說，「如果需要的話，她又怎麼能通過留學申請的呢？」
「那為什麼一定要考這個東西，語言也不是考出證件來就一定能融入當地的東西吧。」五條悟還是疑惑不解。
「這……」夏油傑同樣想不明白，「等回到高專之後，再問清楚吧。」
留學生——林——從上車開始就聽到坐在後排的兩名男同學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沒有特意放緩的語速聽起來有些困難。
不過這也是訓練日語聽力的好機會，突發到霓虹這邊留學，日語水平等級考試也遲早要提到日程上——但不是現在。
於是林端正好自己表情，認真的聽著五條悟與夏油傑之間的對話。
……日語……留學生……咒術師……
從長且大段的對話中，林頻繁的聽到這三個詞彙。
這三個詞彙不管怎麼組合聽上去意味都不是那麼美好，林心中有些許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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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眠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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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平穩的駛入東京咒術高專。
在夜蛾正道的授意下，家入硝子帶領林去宿舍放行李。
五條悟躍躍欲試的想要提提看林的行李箱究竟有多重，可惜敗在男生不允許進入女生宿舍樓的規矩之下。
其實這條規則本身可有可無，如果夜蛾正道沒有跟在身邊的話。
於是夜蛾正道一記鎖喉絞住五條悟的脖子，算是了卻夜蛾正道沒能蓄力重擊的遺憾。
家入硝子將人領到她隔壁的空閑房間，還貼心的詢問，「（英語）需要幫忙嗎？」
林搖搖頭，「謝謝。」
家入硝子也不再多言，她識趣的走出宿舍門外，站在走廊上靜靜等到林收拾完畢。
林在宿舍正中央將行李箱敞開，她有一大堆東西要收拾，可是外面還有在等著她的人，林只好將自己緊急能用到的東西塞到小背包中，接著走出宿舍。
「那個…嗯…可以了。」林絞盡腦汁從記憶中搜刮出連貫不起來的短語，同時伸手拽拽家入硝子的衣服。
家入硝子聽到後稍加理解便明白了林的意思，她朝林微微一笑，伸手指指她們兩人，又指向樓下還在等待的三人，「一起。」說完後，家入硝子又用英語重復一遍，「一起。」
「一起？」林有模有樣的重復一遍，然後點點頭，「一起。」
家入硝子仍舊走在前面，雖然留學生很乖，很漂亮，但如果一直要進行這樣的對話模式的話，家入硝子覺得自己像是在帶孩子一樣。
在家入硝子與林從宿舍走出來之後，夜蛾正道帶著已經修理好的五條悟與夏油傑，轉身朝教室走去——畢竟今天的課還沒有上，而且自我介紹的話，還是在教室中比較正規。
被修理後的五條悟與夏油傑明顯收斂很多，但還是在小聲的交談。
林下意識的看向正在說話的兩人。
兩名最強感受到投向他們那邊的目光後，幾乎是立刻就看向林。
雖然有些尷尬，但林還是禮貌的朝他們微微一笑。
「長得挺人畜無害的嘛。」對試過視線之後，五條悟立刻轉頭對夏油傑說。
「人畜無害……你到底把留學生想像成什麼人了啊。」夏油傑看向五條悟，「既然能作為留學生過來交流學習，那肯定有一定的實力……還是別太小看別人比較好，悟。」
一路走到教室之後，五條悟、夏油傑與家入硝子隨意的坐到他們的位置上。
夜蛾正道走向講台，抬手示意林也走上去。
林歪頭看向夜蛾正道，盯了幾秒鐘後，抬腳走上去。
「這位是從種花家轉來的留學生，今後幾年會在這裡跟我們共同學習進步。」夜蛾正道回想著咒術師高層在電話中給他短暫的介紹的資料，同時拍拍林的肩膀，「她的名字是林，目前是一級咒術師，今年16歲。」
「一級咒術師？！」身為准·特級咒術師的五條悟發出驚嘆，「我還以為過來交流學習的會是跟我與傑一個等級的咒術師呢！」
「冷靜一點，悟。」同樣身為准·特級咒術師的夏油傑冷靜的說，「這個年齡的准·特級咒術師不管在哪裡都需要認真培養，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派出去交流學習的。」
林站在講台上，聽著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
夜蛾正道在講話時會明顯放緩速度，句子中也沒有明顯陌生的詞彙，這讓林知道身邊的這位老師是在給她做介紹。
但簡單介紹完之後，講台底下的那位白發男同學卻突然發出了巨大的驚訝的聲音。
雖然語速很快，但林還是通過對比思索後得知，他說的是一級咒術師。
黑發那位就有些聽不懂了。
所以一級咒術師怎麼了嘛。林有些不理解。她也是經過不懈的努力才能為的一級咒術師啊。
「種花家對於咒術師的分級與我們不同，不僅僅是看術式相性、咒力、以及戰鬥來評判。」夜蛾正道開口解釋。
站在旁邊的林聽到夜蛾正道的話也忍不住點頭，對啊對啊，每年在固定的時間都有資質等級考試，只要成為咒術師，哪怕不想繼續成為更高等級的咒術師，每幾年也有相應等級的咒術師水平等級考核。
而且就算具備相應的能力與知識儲備，也會因為年齡不夠、實習時間等等種種因素卡在嚴格的報名審核階段。
想要成為准·特級咒術師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年滿十八歲，並且具有一年以上從事祓除咒靈工作的經驗，更別說是特級咒術師了！！
「她竟然點頭了哎。」五條悟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的指著林，「所以她到底能聽懂多少？！」
「太失禮了吧，悟，留學生只是聽不懂，又不是聽不到，就算是小貓小狗長期在同一種語言環境中熏陶也能聽得懂一兩句。」夏油傑勸慰的話聽上去有些怪怪的。
不過好在林也確實聽不懂。
在自己慣用的母語的使用方面，不管是誰語速都有些快，林有些聽不懂，於是轉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老師。
覺察到有疑惑的目光投來，夜蛾正道馬上低頭看向林，「（英語）你能聽懂多少？」
「一點。」林想了想，總算是從她知道的短語中找到符合當前語境的詞彙。
「總之就是這樣。」夜蛾正道做出最後陳述，「今後她就會與大家在東京咒術高專共同學習進步……你們兩位可不要戲弄新同學。」
夜蛾正道說著，用威脅的目光掃過五條悟與夏油傑。
夏油傑連忙擺手做投降狀，表示自己不會這樣做。
「哈！我才不會戲弄新同學呢。」五條悟的回答顯然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既視感。
林抬頭看看夜蛾正道，有看看坐著的三位同期，覺得到她發言的時候了，於是她清清喉嚨，「以後請多指教。」
這句話說得倒是周正，畢竟為了最後這句，林在路上練習了很多次。
稀稀拉拉的掌聲過後，夜蛾正道指向空著的課桌。
林心領神會，自覺的走到空位置上坐下，將自己的東西從包中掏出，放在桌子上。
首當其衝的就是隨身翻譯機。
林將機器開機後，擺放在桌子上，只要周圍有聲音，就會被收集，然後翻譯出來。
「這是什麼？翻譯機？」五條悟探過身子來看林的物件。
這句話便被機器捕捉到，翻譯成林能看懂的文字。
而後林掏出另一個翻譯機，在上面手寫了什麼，按下相應按紐後，一個機械女聲隨之發出，「是的，是翻譯機。」
「哇哦，還真是高科技呢。」五條悟感嘆道，「不過用這些東西的話豈不是一輩子都學不好這邊的語言？」
林瞥過機器翻譯出來的話，又伸手掏出一只點讀筆來。
「准備的很齊全呢。」另一邊的夏油傑也偏頭看向林這一桌子的高科技。
「是的，准備的很齊全。」又是沒有感情的機器聲音，不過翻譯出來的林的想法多多少少有點復讀機的意味在裡面。
眼看林已經借助現代高科技的智慧成功消除語言隔閡，夜蛾正道滿意的點點頭，「那麼今天上自習，我要去開會。」
「開會？」一聽到這個詞彙，五條悟的臉上帶上些嫌棄，「那群爛橘子又要搞什麼了嗎？」
「說不定是關於林的事情呢。」家入硝子有不同的看法。
她說完看了一眼全神貫注看著翻譯屏幕的林，沒有將下半句話說出口。
咒術師高層那些老家伙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好。
「等我去就知道了。」夜蛾正道說著朝外面走去。
「老師再見。」仍舊是毫無感情的機器聲音，但作為唯一一位會跟他禮貌打招呼的學生，夜蛾正道又在挑剔什麼呢。
等到夜蛾正道離開之後，五條悟與夏油傑瞬間換上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向林。
「你剛才……是說老師再見嗎？」五條悟不確定的試探性說道。
家入硝子也坐到林身旁的位置上，「不用管這兩位問題兒童，他們很惡劣的。」
「是悟比較惡劣吧。」夏油傑一臉被連坐的表情，帶著無奈的笑容看向家入硝子與林。
「跟這麼惡劣的家伙成為摯友的惡劣人在說些什麼呢。」家入硝子毫不留情的戳破夏油傑。
林死死的盯著翻譯機器，周圍的三位同期語速有些快，盡管這已經是最先進的機器，但仍舊比不上人類的大腦。
所以在周圍的聲音很多很快的時候，機器的翻譯速度就會相應變慢。
所以即便是家入硝子已經與夏油傑、五條悟討論起哪位更惡劣的問題來，機器才翻譯到前幾句。
林毫無說話的時機。
「我是林，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呢？」最終，早已跟不上話題的林選擇放棄之前的大段對話，自己主導話題走向。
聽到這個問題的三位忽然一愣，這才想到他們好像完全沒有跟這位新同學自我介紹。
「那你可聽好了，我叫五條悟。」五條悟一馬當先，拍著胸膛說著自己的名字。
「五條……悟同學…」林有些艱難的重復著五條悟的名字。
「夏油傑，以後請多指教。」夏油傑也指著自己說道。
「夏……油傑同學…你好……」林繼續重復。
「我是家入硝子，算是醫生之類的咒術師吧。」家入硝子朝林笑著說。
「家入硝子……同學…」林重復一遍家入硝子的名字，「醫生……很好……喜歡…」
誰不喜歡奶媽呢！
「好，那麼緊急提問，我的名字是？」五條悟突然扳住林的肩膀，強行讓林看向他。
分別重復一遍三人的名字後的林早已忘記了第一位同學的名字，眼下被問到了，只能尷尬的笑笑，「抱歉……請…重復……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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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眠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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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大早，五條悟雙手拍在桌子上，高挑的個子俯下身來在前方投出一大片陰影。
坐在桌子後面的林微微後仰，臉上帶著無辜的神色，雙手張開支在自己身前，以便隨時能撐住五條悟可能會摔倒的身體。
家入硝子坐到距離林最近的位置上，她轉頭看向五條悟，一臉今天又為什麼發瘋的疑問。
就連夏油傑都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五條悟，大家全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家伙在發瘋。
眼見沒人理解自己，五條悟生氣的臉上平添幾分委屈，「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夏油傑走到五條悟身邊，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別嚇到人家了。」
「今天……才剛剛開始吧，之前在宿舍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嗎？」家入硝子認真思考從他們進門到現在為止，這短短兩三分鐘之內發生的事情，兩三分鐘能發生什麼事情啊！
「之前在宿舍的時候，也一切正常啊，然後我們進入教室，與林打招呼……」夏油傑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就是打招呼啊！」五條悟像是抓到了什麼一樣，立刻大喊起來，「你們不覺得她很過分嗎？！」
林飛快的瞥向翻譯機器，她很過分？為什麼？
三個人的名字無法全部記住，不過好在大家對語言不通的新同學很寬容，允許林在與他們還不熟悉的時候只稱呼姓氏或者名。
「所以呢？」夏油傑還是不明白，只是打招呼而已，為什麼五條悟就跟瘋了一樣。
「你喊她什麼？」眼見解釋無效，五條悟立刻指向家入硝子。
林瞥過翻譯，然後遲疑的說道，「硝子……」
「他呢？」五條悟又指向夏油傑。
「傑……」
「我呢？！」五條悟最後指向自己。
「五條……」
「對啊！你看！」五條悟又委委屈屈的說，「為什麼只喊我姓氏。」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無語的對視一眼。
「是那個吧。」最終還是家入硝子清清喉嚨，解釋給五條悟聽，「林只是在念姓名中發音比較短的那個。」
「【五條】雖然有四個音節，但合起來實際上讀出來的只有兩個發音，反觀【悟】，可是實打實的三個音。」夏油傑看著林還是全神貫注的盯著翻譯機上顯示的內容，「對留學生寬容一點吧，悟。」
看著翻譯機翻譯出來的內容，林恍然大悟，這位看上去桀驁不馴的白發同學原來是不想被排擠出去啊，就跟女同學之間互相起花名一樣，誰都不能落下。
什麼嘛，看上去不好相處的男同學原來女子力這麼強的嘛！！
林像是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抬頭認真的看向五條悟，「抱歉…悟……我……努力……」
「這下滿意了吧。」家入硝子用目光譴責五條悟。
不過後者完全不在乎，他露出勉為其難的表情來，實則聲音中帶著揮之不去的笑意，「真是的，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了。」
「你啊，別太慣著這家伙了。」夏油傑無奈的嘆口氣，用指節輕輕的敲在林的腦袋上。
「這邊完全是得意忘形了呢。」家入硝子冷靜的指出五條悟幾乎要翹上天的尾巴，「平白給別人添麻煩的家伙在高興什麼。」
林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改變一下稱呼就能減少很多麻煩，難道不是件樂見其成的事嗎？
課前的小鬧劇就此結束，林乖巧的坐在課桌旁，准備上課，然後被前來上課的老師告知這堂課是對戰訓練。
對戰？訓練？林對此有很大的困惑。
畢竟在種花家，未成年咒術師雖然已經與一般人類有所不同，但仍舊會被當做是普通人類幼崽來看待，日常課程仍舊是以文化課為主，甚至還可以正常的報名參加高考。
對戰訓練這種一聽就相當暴力的課程也就只有在寒暑假，未成年咒術師自願報名參加的冬夏令營中有。
盡管以前在上課的時候，林還會與同學討論這樣的教育是否太過溫和。但當這麼暴力的課程毫無防備的拍打在林的臉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霓虹這邊的咒術師完全不管未成年的身心健康是嗎？！
「哇哦，新同學露出相當呆呆的表情來了誒。」五條悟與夏油傑已經准備好在對戰訓練課上大展拳腳。
他們勾肩搭背的路過林面前的時候，五條悟忽然彎下腰來，伸手在林面前揮舞，「回魂了，不過是對戰訓練而已，我可以手下留情哦。」
林倒吸一口涼氣，怎麼說，難不成她沒來之前對戰訓練還真把對方往死裡打啊！
「不用擔心。」家入硝子從林身旁站起，朝她伸出手，「我隨時都會用術式援助的。」
林呆呆的看著翻譯機將所有的話翻譯出來，這才把自己的手放在家入硝子的手中——既然是對戰訓練課，那翻譯機是不是帶不過去啊。
林維持一副呆滯的表情，任由家入硝子帶著她來到操場。
五條悟與夏油傑一邁入操場，原本勾肩搭背的姿勢瞬間分開，無需任課老師喊開始，他們壓抑著的洶湧澎湃的咒力朝四周碾壓過去。
在家入硝子帶著林走過來的短短幾步的時間裡，五條悟已經與夏油傑對了幾招，幾秒鐘之前還平整完好的操場，此刻已經出現多處裂痕。
他們如同兩輛泥頭車一樣，平等的要創掉他們面前的東西。
不過眼下這兩位泥頭車——不對，這兩位咒術師已經做好准備創向林。
作為醫生的家入硝子已經識趣的從林身邊走開，等待時機治療某人。
「來吧，新同學。」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向林，被墨鏡遮蓋住的眼睛閃爍著找到新玩具的喜悅。
「我會看時機救下你的，所以請不用擔心。」夏油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英語）抱歉，我聽不太懂日語。」林等待說話的聲音結束，她緩緩的說道。
五條悟率先衝下來，咒力凝聚在一點，朝著林的身軀打去。
你管這叫對戰訓練？！！！
林滿頭黑線的看著這能將人創死的咒力裹挾著五條悟靠近，一瞬間她想起了很多事情——走馬燈可不能出現在這個時候。
林微微側身，五條悟的拳頭便與她擦肩而過，她用自己的肘關節狠狠的朝下擊打，另一只手握拳打向五條悟的膻中。
經過系統訓練加不定時突襲筆試的好處在此刻凸顯出來，林合理運用她所習得的知識，對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做出當下【正確】的反應。
但兩處打擊均為獲得想像中的反饋，打下去的手感很奇妙，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一樣，沒有實體的感覺。
林下意識抬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那雙隱藏在墨鏡後面的蒼藍之瞳中露出些許笑意，他散去手中的咒力，反手抓住林的手腕，朝身後摔去。
應該是五條悟的術式。幾乎是瞬間林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基於向別人解釋術式原理術式就會增強的理論，基本上在冊咒術師的術式都不是秘密。
因此課堂上老師搬出這個術式模型時，說出口的分析林還歷歷在目。
難怪此次到霓虹一定要派她來。
林單手撐地，一記掃堂腿掃向五條悟的腳踝。
雖然造成不了多大傷害，但五條悟還是選擇松開林的手，後退幾步。
「怎麼樣，還覺得她人畜無害嗎，悟。」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被夏油傑盡收眼底，等到五條悟靈巧的退回到他附近時，夏油傑輕笑著問道。
「這才到哪。」五條悟腳尖在地面上一點，整個人便再次彈射出去。
林本想再次側身躲過，可五條悟與林擦肩而過之後，立刻止住腳步，轉身朝著林伸出手指。
「【蒼】」
林瞪大眼睛看著一秒鐘就凝聚在五條悟指尖強大的咒力，甚至都不到一秒，凝聚壓縮的咒力便近在咫尺。
你管這叫手下留情？！！
操場中央被這一發攻擊打出一個碩大的坑洞來，咒力殘余與林全都沉澱在坑底。
五條悟等了幾秒鐘，沒能等到人從肯定爬上來，於是急不可耐的跑到近前去觀察。
眼見留學生沒了動靜，夏油傑心中也是一驚，他約摸著林能躲開這一擊，所以沒有出手，應該能躲開這一擊吧……還是說——
不行，不能繼續往下細想，萬一真讓五條悟搞出「留學生交流學習不到半月死於同期之手」這樣的大新聞……
於是夏油傑也朝那邊走過去一點。
五條悟走到坑底，他看到林只剩下半邊身子的臉上睜大驚恐的眼睛。
五條悟也不由得大驚失色，「傑！怎麼辦！超弱的留學生被我打死了！」
「什麼？！」夏油傑連忙往前跑了幾步。
然後夏油傑看到五條悟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五條悟身後凌空出現林，手中高舉一個白色圓潤的石雕樣物件，狠狠的朝著五條悟的腦袋上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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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眠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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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同樣面帶驚恐的被林打了當頭一棒，盡管五條悟已經提前感知到身後的咒力，並且做出相應的閃避。
可仍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砸到肩膀。
「好痛！」五條悟痛呼一聲，連忙後退，他臉上的驚恐並未消散，反而在看到一個倒在地上只剩半邊的林，與突然出現毫發無損但是怒氣衝衝的林時更加濃烈。
林強忍著怒氣，一腳踹在五條悟身上，將他踢飛。
她一只手向後一抓，只剩半邊的那個她立刻變成一張只剩下半邊的小紙人。
好氣啊，本以為來霓虹交流學習不會遇到太多危險才對，結果這才來了沒一個月，這張工齡即將滿一年的小紙人就此報廢。
林心疼的看著手中可憐兮兮的小紙人，將它塞進口袋，放心吧，她這就把那個白毛的腦袋擰下來賠罪。
林將五條悟踹飛後，五條悟歪歪扭扭的穩住自己停下來，他抽氣的捏著自己的肩膀，「好痛啊，她怎麼真打下來了。」
「無下限被突破了呢，悟。」夏油傑看著五條悟揉捏肩膀的動作，微微挑眉。
「這我當然知道啊，要不然……嘶……」五條悟說著說著，聲音中帶著比先前更加濃烈的笑意，「挺有趣的嘛，一級咒術師留學生，倒是讓我提起興趣了呢。」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看向林那邊，那邊不像是有興趣的表情啊，反倒有點像是血海深仇的樣子。
「是她術式的原因？」夏油傑問。
「不知道。」五條悟相當爽朗的回答。
「嗯？六眼看不到嗎？」夏油傑有些驚訝。
「六眼的反饋是……」五條悟頓了頓，「她沒有術式。」
說話間，林緩慢的腳步逐漸逼近，她用目光輕掃一眼夏油傑。
接收到信號的夏油傑識趣的後退幾步，拉開與五條悟之間的距離，同時做出「請」的手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覺得你還是先道歉比較好，悟。」夏油傑給他的摯友提出誠懇的建議。
五條悟與林瞬間又撞在一起，一反先前五條悟主攻的狀態，林出手快准狠，在怒氣的加持下幾乎是按著五條悟打。
當然其中沒有一次再突破無下限，打擊在五條悟的無下限屏障上，除了讓他有些不爽之外，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五條悟伸出手指，想要再來一發蒼。
早已在這上面吃過虧的林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林從另外一個口袋中一掏，一搭厚厚的符紙出現在她手中。林迅速靠近五條悟，符紙好似有膠水一樣牢牢的粘粘在五條悟身上。
林單手掐訣。五條悟手上蓄勢待發的蒼的外面猛然間出現一層將他包圍起來的障壁。
蒼與這咒力障壁碰撞在一起，爆炸產生的傷害全都讓五條悟一人承受。
眼見裡面偃旗息鼓，林松開掐訣的手，符紙井然有序的飛回到她的手中。
林像點鈔票一樣一張張將符紙點了一遍，沒有損壞的，還能再用幾次。
「咳咳咳……」五條悟一邊咳嗽著一邊走出由他親手制作出來的灰塵地帶，「雖然……嘖，真是很不爽啊。」
林心中的氣消了八九分，這是也不能全怪別人，只能是說大家都有責任，把這位白毛同學打一頓就行了，紙人庫存還有幾個，後續再慢慢畫。
林朝著元力五條悟的方向走了幾步，緊接著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夏油傑。
畢竟兩人最開始的架勢就是分別和他們打一架吧，眼下只打了其中一位，另外一位該不會也跟早上打招呼非要統一稱呼的那位一樣，不得不和他打吧。
「我們下次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盡管林沒有說話，但夏油傑還是看懂了她眼睛裡的意思——你該不會也跟五條悟一樣什麼事情不能落下吧——
夏油傑當然不會跟五條悟一樣，但今天的操場實在是承受了太多，如果最後一下林沒有控制蒼的爆炸範圍，那麼這個剛剛修好沒幾天的操場估計又要重新修建。
「（英語）抱歉，我聽不太懂日語。」林疑惑的看著夏油傑。
「（英語）我們先吃午飯。」夏油傑趕緊對自己的話進行二次翻譯。
林聽完後輕輕的點點頭，而後率先走向家入硝子身邊。
「哇偶。」一走到家入硝子的視線範圍，家入硝子就開始鼓掌，「好厲害哦，竟然毫發無傷。」
夏油傑與五條悟也來到家入硝子身邊。家入硝子也看到五條悟不自然的肩膀。
「哈，好弱啊，最強。」家入硝子立刻發出善意的嘲笑，不過話雖這樣說，但家入硝子還是對五條悟的肩膀進行妥當的治療。
「只是……巧合嗎？」五條悟若有所思的看向林，「還是說因為我咒力輸出不穩定……」
「在嘀咕什麼呢。」夏油傑聽見五條悟在小聲自言自語。
「可她後續的攻擊都沒有破開無下限啊。」五條悟非常困惑這個問題，「我都沒看清她是怎麼做到的，當時只是感覺有咒力襲來，下意識閃躲——說起這個，她一開始是不是瞄准我的腦袋來著。」
「這麼好奇的話，親自去問本人如何？反正向別人解釋原理攻擊就會相應增強。」夏油傑看著走在前方的家入硝子與林的背影。
「這倒是，等回到翻譯機那邊的時候，我問問她。」五條悟豁然開朗。
結束一上午的對戰訓練，四人坐在空蕩的教室中昏昏欲睡。
原本說一回來就要問個清楚的五條悟也沒了干勁，滿腦子都是在想中午吃什麼。
「中午吃什麼？」家入硝子自然而然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林的回答也斬釘截鐵，「壽司。」
「既然如此，那就吃壽司全宴好了。」五條悟猛地一拍桌子，做出決定。
「那悟請客好了。」夏油傑說的漫不經心。
「為什麼？！」五條悟震驚。
「算是給林的賠禮吧，你弄壞了人家東西不是嗎？」夏油傑看向林。
頂著三方目光的壓力，林從口袋中掏出只剩下一半的小紙人，略帶粗糙的黃裱紙上有朱砂紅色流暢的線條，黑褐色的邊緣好似被燒過一般。
「應該是替身替命之類的咒具吧。」夏油傑合理猜測，要不然林也不會安然無恙，更不會在這個東西毀掉後這麼生氣。
是也不完全是，林撓撓頭，有些苦於如何開口解釋——語言不通真的好麻煩啊。
「算是吧。」林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
「……嘖，行。」
五條悟後續給林帶過幾次飯，點的都是壽司。
只有第一次的時候林沒有給錢，因為能算是賠禮。
五條悟不帶飯之後，家入硝子自發性的選擇幫林帶飯。
和之前一樣，點的都是壽司，也都給了錢。
所以某天早上，當夏油傑邁入教室之後，五條悟與家入硝子的目光就牢牢的黏在夏油傑身上，雖然他們兩人誰都沒說話，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今天該輪到你帶飯了。
夏油傑苦笑一聲，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不過好在大家對言語不通的留學生的寬容度很高，對好看的言語不通的留學生的寬容度更高。
看在留學生的語言學習仍舊停留在五十音的份上，帶幾天飯就帶吧。
「想吃什麼？」夏油傑敲敲林的桌子詢問。
「壽司。」林的回答仍舊不假思索。
「行……」夏油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從五條悟帶飯開始到現在斷斷續續也要有個把月，怎麼每天報菜名的時候，只報壽司呢。
於是夏油傑將五條悟與家入硝子拉到門外小聲討論，「她會不會是因為只認識壽司，所以每天只吃壽司吧。」
「不會吧……應該……」家入硝子有些不確定的說。
「可她不是有雙向翻譯機嗎，完全可以翻譯出來告訴我們啊。」五條悟顯然不太相信這個猜測。
「種花家與霓虹的菜單也不完全相同吧。」夏油傑繼續說說出自己的推斷，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而且不同地區做法口味不同，但米飯的味道是一樣的啊。」
「那要怎麼辦，直接詢問的話她的自尊心豈不是會碎一地？」五條悟大概能想像出這個問題問出口時，林窘迫的神色。
「……你什麼時候這麼為別人考慮了。」家入硝子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向五條悟。
「好歹是能跟我打的有來有回的咒術師，要是因為這種小挫折直接回去了怎麼辦？！」五條悟顯然是在為他以後對戰訓練的長遠計劃做打算。
「那我們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吧。」夏油傑最後一錘定音。
「沒問題倒是沒問題，不過……怎麼個旁敲側擊法？」家入硝子對這個方案沒有疑問，只是如何執行呢？
在門外嘀嘀咕咕商量了許久的三位同期看似輕松，實則腳步沉重的依次走到林身邊，四面八方呈環繞式坐在她周圍。
「？」林的疑問已經到了哪怕不用翻譯機也能被看出來的地步。
「壽司、便當、拉面，更喜歡吃哪一個？」家入硝子率先展開較為初級的提問。
林下意識的看向翻譯機，可夏油傑先一步伸手將翻譯機倒扣在桌面上。
「不可以作弊。」夏油傑笑眯眯的說。
倒有點像之前突擊小考那味了。
「壽司。」林說出這個詞彙，沒錯，在她貧瘠的知識儲備中，壽司是她唯一知道的食物。
「那……漢堡、燒鳥、天婦羅？」夏油傑提高難度。
「嗯……漢堡？」林有些遲疑的說，她說完後飛快看了一眼旁邊五條悟臉上的神色，然後飛速確定答案，「漢堡。」
夏油傑注意到留學生的小動作，他也跟著林看向五條悟——盡管五條悟臉上沒有答案，但卻能根據五條悟的神色判斷正確答案。
也不全是看五條悟的神色作答。林心想，幸好當時漢堡是直接音譯的。
「油畫、牛排、拖拉機。」五條悟直接將難度提升到最高等級，三個毫不相干的詞彙從他嘴裡一股腦的說出。
這道題的確很難，林在聽完這三個詞之後整個人當場傻掉。
良久後，秉持著實在不會就選C的原則，林給出她的答案，「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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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眠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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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務。」
林大清早看著翻譯機上的內容，一度認為是自己眼花，或者機器出故障了。
出任務？什麼任務？去哪？她難道不是來交流學習的嗎，現在留學生還要管著提升民眾生活幸福指數嗎？
此刻，夜蛾正道正保持這將任務名單交給林的動作。
而林，僅僅是從翻譯機上看到類似要干活的話語後，就陷入一種無法自抑的思索中。
分別坐在教室兩邊的五條悟與夏油傑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這一天還是來了啊，就算是留學生也跑不了祓除咒靈的工作。
林花了點時間來消化自己遠渡重洋過來讓別人指使著去打工的事實，然後她看向夜蛾正道堅定的眼神。
從那雙堅定的眼神中，林讀出了跟多訊息——這個活是給你一個人的，都是一級咒術師了，也該學著獨立。
一級咒術師怎麼了嘛！就算是一級咒術師，她也還是個未成年啊。未成年人難道不是未來的花朵，需要耐心呵護成長嗎，怎麼眼下直接就給人扔到狂風暴雨中去了。
林想不明白，但她還是伸手將任務書接下——這下，點讀筆也派上了它應有的作用。
林看著攤放在面前的任務書，提起點讀筆進行翻譯。
中日雙語的女聲冷漠的播放著掃描出來的文字。
將任務書全部翻譯下來，大致意思就是讓她前往某片森林祓除一只二級咒靈。
這種任務在沒來東京咒術高專之前，林也接到過，不過當時是小組作業，怎麼這邊是拿出來當課堂習題啊。
不過既然任務已經發到她手中，在人家的地盤上，林自然也得是聽候人家差遣，所以林坐在座位上稍加猶豫，便起身要前去祓除咒靈。
「注意安全，對了，一定，千萬要記得放【帳】。」夜蛾正道看著已經准備好動身的林，說出自己的囑托。
林起身後掃過桌面上翻譯機的內容，放【帳】？這種作為咒術師准則基本內容的行為，應該就跟吃飯前要洗手一樣早已變成習慣才對，為什麼還要放在最後強調？
不過既然是夜蛾正道的好意，林也沒多說什麼，她輕輕的點點頭，表示自己都已知曉。
夜蛾正道便領著林來到高專門口，坐上輔助監督的車，前去祓除咒靈。
失去一切翻譯高科技之後，林雙眼呆滯如同死魚一樣看向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她倒蠻想用自己的母語說些什麼，但礙於輔助監督在場，萬一將她說出口的一些不合時宜的吐槽彙報上去，那麻煩可就大了。
為了和平，林選擇閉嘴。
不過好在不過個半小時，目的地便已到達。
輔助監督在密林外面停好車，扭頭看向後座上已經自覺要下車的林，「非常抱歉，咒靈就在前面的森林，但是車輛進不去，只能讓您一人前往。」
盡管輔助監督說話時明顯放緩語速，可林能聽到能理解到的只有一開始的非常抱歉，不管什麼話要說之前先抱歉這一點還真是非常抱歉呢。
「沒關系……」林從後排座位上跳下來，順手將車門關好，「（英語）稍等我一會。」
林抬腳朝森林深處走去，她明顯的感知到森林中的咒靈等級有些不對，二級稍高，卻又夠不著一級的門檻，說是二級也不為過。
林從小路步入森林，一層咒力結成的網自她的身後緩緩升起，將整片森林籠罩其中。
看到這一幕，坐在車上的輔助監督激動的差點要淚流滿面，真是太難得了，沒想到從來不會放【帳】的咒術高專新生中有一個會主動放【帳】的咒術師啊！
輔助監督頓時看到了希望。
林漫步於森林之中，弱小的咒靈不斷從中央地帶逃脫至外層，途經林身邊，被她順手祓除。
畢竟勿以善小而不為。
她不緊不慢的走到森林中央，如她所願的看到了那只即將突破成為一級的咒靈——
林在咒靈面前停下腳步，用帶有辯證的目光看向咒靈正在進食的動作，心中默念五個數，五……四三二一，好，現在已經是一級咒靈了。
不過咒靈進食的動作並未停止，這也給了林很長的可以用來思考的時間。
她記得之前有講過一級咒術師遇到一級咒靈時應該怎樣做。
跳過首先衡量敵我實力差異的步驟，林直接開始四下打量咒靈的弱點。
肚子很大，應該是之前沒有消化完全的力量全部累積在那裡。
爪子很長，需要拉開攻擊的距離，防止被反傷。
再就是……
咒靈突然轉向林，它放棄掉口中其他弱小咒靈的部分，一心只想吃掉眼前這個帶著血肉的人類。
林輕易的躲過咒靈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是武器的長指甲，在沒有人的時候，她會用母語總結規律，「（中文）攻擊方式單一啊。」
被躲過去的咒靈不甘心的發出一聲巨大的尖嘯，然後扭頭直奔林而來。
對付咒靈可比對付咒術師要簡單地多，林一只手在面前張開，另一只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沓符紙。
咒力從林的身上漸漸蔓延，符紙無風自動將咒靈環繞起來，恰到好處的控制住咒靈的動作。
「（中文）有些知識點需要溫習一下，還請安靜一些。」林開始上下打量咒靈。
被困其中的咒靈不甘心的掙扎著，咒力從咒靈身上湧動的軌跡，全都被林看的一清二楚。
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被震撼到，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出來的詛咒在擁有一定的個體意識後，竟也能擁有可被捕獲的軀體，以及像咒術師那樣運用咒力。
林看向仍舊在奮力掙扎的咒靈，明明是沒有生命的東西，竟也懼怕著死亡。
她有些記不清祓除咒靈的原理，究竟是斬斷咒靈的弱點，像人類一樣讓其無法恢復死亡，還是用咒術師的咒力將咒靈的咒力，連同這團蘊結多年的負面情緒徹底衝散。
好像應該是前者，又好像應該是後者。
林有些記不清當時老師是怎麼講的了，不過沒關系，這兩個都用豈不是更加保險。
林猛地收手，符紙一瞬間絞緊，她走到咒靈面前，伸手在咒靈的腦袋上貼上最後一張符紙。
林濃縮的咒力連同這張符紙一起貼到咒靈身上。
頃刻之間，咒靈煙消雲散，只留下滿地星星點點的紅黃色的紙屑。
上次與五條悟對戰訓練時重復利用的符紙在這裡全部耗光，也反反復復用過好幾次，再用下去的話效果肯定不如之前好，所幸在這裡用上，回去後畫新的。
林拍拍手，這一地的紙屑輔助監督應該會收拾，不收拾也沒關系，用的都是可降解的材料，分解速度也很快。
這樣想著，林抬頭看了一眼方向，准備原路返回。
沒等她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哼，咒力不錯，就是出手有些猶豫。」聽聲音是個很狂妄的小伙子，「你的術式是什麼？」
林也只能聽出是個很狂妄的小伙子，因為她聽不太懂日語。
林回頭看了一眼那家伙，又環顧四周，她與那個人不認識，之前也沒見過，更別提熟稔的打招呼。
所以林下意識的將他看作是在自言自語的怪人。
畢竟來之前林也曾經聽聞過，霓虹這邊會有很多來到深山老林中尋死的年輕人的傳聞。
管他呢，她又聽不懂日語，又不會勸人，搞不好還會把人往死裡勸，她就不留在這裡添亂。
林能給予的最大幫助就是出去後讓輔助監督搖人來救，她是救不了。
於是在那人得意的目光下，林簡單將四周環視一圈後轉身毫不猶豫的抬腳離開。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聽見沒！」那人眼看林竟然無視他之後，頓時火氣大冒，他瞬間快步上前追趕上林的步伐，咒力環繞在他周圍蓄勢待發。
是咒術師啊……林感受到身後隱隱傳來的咒力的波動，便知道那人是咒術師。咒術師又為什麼來找她，是在質疑她為什麼搶了他的咒靈是嗎？
可這又不是林自己願意干的事，要找就找咒術師高層啊，難為她一個留學生有什麼用。
一想到這裡，林的腳步默默加快不少。
那人眼看林前進的腳步再度提升速度，終於是忍不住憋住一口氣衝到林身邊，伸手就抓向她的手臂。
抓到了！
被抓住的一瞬間林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時間在她眼前拉長、分割，心中隱約有種不安，如果不做什麼的話——
只聽得砰的一聲。
被那人抓住的林變成一張小紙人從他無力的指尖滑落。
林手中高舉一塊白色圓潤的石雕樣物件從那人身後當頭砸下，他先是抽搐一番，隨即兩眼一翻趴到地上——生死不知。
林慌亂的掏出手機，掏出手機，點開特殊通訊中的第一個人，「梧桐，我好像殺死了一名咒術師，怎麼辦？！」
梧桐：「？」
梧桐：「你不是才去不到兩個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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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眠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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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孤男寡女共處【帳】內，不是你們心思不軌，難道是養蠱啊！都是半個身子要入土的人了，還真以為從這張摳搜的嘴裡說出來的話有人願意聽啊，是不是把別人當傻子啊。」
視頻通話中，頭戴鬥笠，帽檐下垂著密集足以遮擋面容的符紙，梧桐正在用自己的母語激情發言——光是從這個外貌上來看就知道與林師出同門。
視頻通訊設施的旁邊坐著一位長期駐扎在這邊的專職人員——主要負責專業嘴替。
等到梧桐激情發言完畢後，專業嘴替推推自己的眼鏡，熟練的用當地語言轉述，「這件事情為何發生，我們雙方心知肚明，我很佩服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仍舊選擇主動向我們索要賠償這件事。」
坐在他對面的幾位老年人沉著臉，不說話。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應該對咒術師同伴下手。」坐在最前方那人重重的將拐杖拄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專業嘴替將視頻通訊音量降低，減少一下梧桐發散性的【嗶——】【嗶——】聲。
「貿然出現在另外一名咒術師設好的【帳】中，語氣狂妄，自以為是的跟隨，黃毛小鬼，耳洞耳釘，在不自報家門的情況下，完全符合我對詛咒師的想像。」專業嘴替冷笑一聲，「不下殺手，我都覺得可惜。」
此刻，林早已安然無恙的返回東京咒術高專。
在她緊急發消息給梧桐之後，梧桐順便接過了這件事的全部。
人就扔在那裡不必理會，獨自嘎在那就當無事發生，要是很快有人找到，就說明早有預謀團伙作案。
前者死有余辜，後者……呵呵。
就這樣林將心中的憂慮暫時放下，裝作無事人一樣返回輔助監督那邊，順便撤掉【帳】。
坐到車上，林也並未在人前慌張，她平靜的朝輔助監督點點頭，車輛便平穩的載著她返回學校。
回到學校，林有條不紊的將任務書呈交上去，然後得知她還需遞交一份任務報告。
任務報告好寫，畢竟之前小組作業的時候也搞過這個，但外文的任務報告對她來講就相當有難度了。
林只能求助與翻譯機——翻譯機其實並沒有多大只能，頂多是機翻，翻譯成她熟悉的文字，林還能用自己的知識潤色一番，翻譯成她看不懂的……就只能希望夜蛾正道能用他腦海中的知識自行潤色了。
此時，距離林將人敲暈已經過去了近三四個小時。
林伏在課桌上奮筆疾書的抄寫著機翻後的任務報告，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三人在旁邊閑聊，忽然聊及戀愛話題。
「雖然聊聊沒什麼，不過我們四個似乎沒有一個人能真正了解這個話題的吧。」夏油傑看著將這個話題提出來的五條悟。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嘔——」五條悟臉上帶著回憶的思索，忽然做干嘔狀，「你知道這些天我家裡那些老家伙天天給我發什麼消息嗎？！真想把他們一鍋端掉。」
「該不會是……」家入硝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五條悟。
「沒錯，就是那個！」五條悟一拍雙手，有些煩躁的說道，「真是煩死人了！」
？？？正在奮筆疾書的林手下的書寫動作一頓，她先是瞥過翻譯機上的內容，然後咬牙拿過另外一個翻譯機，「那個是什麼？」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就算現在很忙，也要聽八卦。
夏油傑覺得這位留學生有些好笑，「大家族都會有的那種，很封建的東西。」
「也許是希望這家伙能與某位大和撫子型女性結合出可受控制的【六眼】吧。」家入硝子攤開手，一副還能是什麼的表情。
「哇偶。」沒有感情的機械女聲棒讀，「兩位都好倒霉啊。」
「悟有什麼可倒霉的，倒霉的應該是大和撫子吧！」家入硝子糾正林語言中的錯誤。
「什麼啊，我可是走在路上都會被搭訕的類型哦。」五條悟聲音悶悶的有些不開心。
「這邊有多少咒術師大家族呢？」林的任務報告已經抄寫至尾聲，因此書寫速度稍微放緩。
「來留學之前沒了解過嗎……好吧。」夏油傑看到林一臉疑問的表情，就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咒術師世家有很多，不過昌盛至今的有三大家族，稱為御三家，分別是五條家，加茂家，以及禪院家。」
「順帶一提，這位就是五條家現任家主，五條悟。」家入硝子指著五條悟，在夏油傑說完之後，當做注解一樣提起五條悟。
「可就算五條家成了這家伙的一言堂，他還是受制於那些較為年長的老人。」家入硝子的話音剛落，林就看到五條悟無奈的聳聳肩。
「早晚把他們全殺光。」五條悟面露凶相。
林抄寫的筆尖停滯片刻，然後又是沒有感情的機械女聲，「祝你幸福。」
「哈哈，說真的，如果你以後遇到其他兩大家族的咒術師的話，還是盡量躲遠點比較好。」夏油傑真情實意的建議道。
林手下重新恢復的書寫不斷，同時她抬頭看向夏油傑，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禪院家與加茂家的咒術師可真是封建惡臭的不得了。」說起這兩大家族，雖說夏油傑臉上仍舊是那一副笑容，可林還是感受到了這張笑臉下的嘲諷。
「尤其是禪院家的小鬼，成天一副狂妄的樣子，連個准·特級咒術師都不是，還拽什麼拽……」五條悟將他口中的家伙從頭到腳評論吐槽了一番，末了才看向林，「所以以後見到這兩大家族的人，就有點眼力勁，躲遠點，省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越聽不越不對勁，怎麼五條悟描述的這個人她好像見過呢……
「那人是不是金色短發，耳朵上有耳洞……」林給五條悟大體描述了一下她之前見到的那個舉止怪異的家伙的長相。
「還真是。」夏油傑將林說出來的特征稍加整合，發現現在你們在說的根本就是一個人。
「這家伙叫禪院直哉，你之前見到過嗎？」五條悟說道。
「……就在我去祓除咒靈的地方，我可能把他打死了。」林臉上仍舊保持平靜，好像從翻譯機中翻譯出來的話的意思並不是她親手輸入進去的一樣。
「啊？！」
此時距離林將禪院直哉打倒在地近7小時。
東京咒術高專內四人面對面坐著，面面相覷，直到這一天平靜到讓人有些恍惚的過去。
第二日，發生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然而這和遠在東京咒術高專的林又有什麼關系呢。
梧桐的語言技巧讓她在跨語言對話中同樣可以利於不敗之地，更何況做錯事的還是爛橘子這邊。
在林自然醒來的清晨，她就收到了來自梧桐的勝利結算畫面。
「搞定了，不過今天先待在宿舍，別去上課，自己反思一下。」梧桐的消息簡短，也沒頭沒尾。
反思什麼，反思放【帳】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被【帳】籠罩的地方還有別人，還是反思為什麼要留下活口，又或者……兩者兼有？
於是林稍加思索，干脆利索的想夜蛾正道請了假。
「身體不適，要在宿舍休息？」五條悟哈了一聲，看向將這件事說出口的夜蛾正道，有些不可置信。
「是生理期嗎？可這兩個月也沒見她有不適的時候……」夏油傑轉頭看向住在林隔壁的家入硝子。
「也許只是被惡心到了吧。」家入硝子回想著今天早上，林露面的樣子，不像是身體不適，也許是心情不好吧。
「那今天還上什麼課啊，一共就四個學生，還不如等著她來了一塊，省的到時候重復兩遍，耳朵都要長繭子了。」五條悟掏掏耳朵，看向夜蛾正道。
「我正要說這件事，這是給你的任務，悟。」夜蛾正道說著將任務書扔給五條悟。
「行，馬上走。」五條悟連看都不看，直接塞進口袋，起身朝門外走去。
「那我們等下去宿舍探望一下留學生吧。」夏油傑朝家入硝子建議道。
「喂喂喂——等我回來，我們一塊去。」已經走出門去的五條悟又將上半身折回來，對著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喊話。
「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們等著你。」
不用上課的一天非常清閑，不過林還是保持著相當規律的作息，起床洗漱完畢後，她立刻坐到書桌旁邊。
依次做完所有應該做的事情之後，她表情肅穆的抬起沾滿朱砂的毛筆，飽滿的筆尖落在空白的黃裱紙上。
她沒有術式，也可以說她的術式並不是戰鬥類型，但咒力卻相當豐厚。
種花家的咒術師學習並不完全是為了修行術式這類天賦型技能，咒力的使用方面也相當重要。
脫離術式，單獨使用咒力進行的攻擊大都依附於載體，咒具也好，體術也好，只要能承載咒力，就能迸發攻擊。
林便是這一類咒術師中的佼佼者，每一道符紙都是她將咒力凝聚刻印上的成果。
不同的印刻對應著不同的攻擊方式。
盡管她還存有許多，但最好不要在急需的時候有缺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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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季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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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
除卻已經可以自由休息的二年生與坐在辦公室裡的夜蛾正道之外，校園內空無一人。
主要是沒有參觀游蕩的一年生。
今年咒術高專一年生開學稍早，比起逐漸盛放的蟬鳴的盛夏，溫度略微升高的晚春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開玩笑的，畢竟咒術師新生的入學時間取決於什麼時候能招攬到合適的有咒術師潛力的普通人。
就像今天，五條悟招攬到合適的三人，並在某個合適的地點舉行小測試。
五條悟漫不經心的觀察著廢棄樓房內兩名咒術師新生、一名普通人類幼崽、幾只咒靈的動向，同時對坐在身邊的黑發少年說話。
「安心、安心啦，惠。」五條悟的聲音都帶著笑意，「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老師我啊，可是最強的。」
「嘖。」黑發少年——伏黑惠朝旁邊露出死魚眼——
經過一下午的激烈戰鬥，兩名咒術師新生相互攙扶著走出廢棄樓房，宣告初次戰鬥的勝利。
「做的不錯，釘崎野薔薇，虎杖悠仁。」五條悟走上前抬手拍著他們兩人的腦袋。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應該穿新衣服來！」釘崎野薔薇看著自己身上沾滿灰塵與鮮血的新校服，心在滴血。
「這樣、這樣的話，我們就真的成為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了吧！」虎杖悠仁興高采烈的看向五條悟。
「沒錯，為了慶祝，今天晚上老師可以請你們吃飯哦。」五條悟轉身伸手將不願意靠近這三人的伏黑惠拉過來，四人相互擁抱在一起，五條悟笑著說。
「是嗎！那去吃銀座最貴的那家壽司！」釘崎野薔薇瞬間滿血復活，掏出手機開始搜索附近好吃的食物。
「牛排！去吃牛排怎麼樣？！」虎杖悠仁建議。
「什麼都可以，不過要統一意見……等我接個電話哦。」五條悟的口袋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他掏出手機隨意接聽，「嗨，這邊是五條~」
電話那端是夜蛾正道，「悟，你們現在人在哪？」
「在六本木哦」五條悟報出地名。
「那正好，這級要來一位留學生，飛機已經降落，我讓她打車到你那邊，你一起接回來。」夜蛾正道繼續說。
「留學生？」五條悟將這個詞彙重復一遍，「是一名怎樣的留學生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夜蛾正道並未多言，只是讓五條悟到附近的車站等人，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好吧。」五條悟聳聳肩，收好電話後，他看到三名學生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五條悟失笑，「在我請客吃飯之前，不如我們先來一個有獎競猜的小游戲怎麼樣？」
「有獎競猜？！什麼獎品？！」虎杖悠仁好奇的問。
「這個嘛……保密。」五條悟摸摸下巴，做思索樣。
「反正肯定是好東西，五條老師還是先說要小游戲是什麼吧。」釘崎野薔薇催促道。
「……這個表情，不一定是好東西啊。」深知五條悟本性的伏黑惠有些擔心。
「接下來我們要去等一位留學生，不如我們猜一下，這位留學生是男是女怎麼樣？」五條悟將剛才的消息說出來。
「留學生？」虎杖悠仁有些困惑的看向伏黑惠，「咒術師學校也會有留學生交流學習嗎？」
「這是當然的吧，只是比較少，畢竟誰願意讓有潛力的學生去異國他鄉呢。」五條悟貼心解釋道。
「咦？聽這個語氣，難不成在老師還是學生的時期遇到過留學生？」虎杖悠仁驚疑一聲，面帶詢問看向五條悟。
「……這個嘛，留作以後會談的內容吧？」五條悟做出深思的樣子，然後突然笑著說。
「誒——」
「那我猜是女孩子。」四人散步式的走向電話中約定好的車站，釘崎野薔薇首先說出自己的猜想，不算是猜想，應該是她的期望，「男孩子已經夠多了，我希望能有軟軟的女孩子作為同期。」
「老師我倒希望是男孩子哦。」五條悟笑著將釘崎野薔薇的話接下去，「畢竟男孩子的話，不管是做苦力也好、訓練也好，更方便一點，女孩子的話不方便下死手啊。」
「剛才的測試可是完全沒有看到老師你有憐香惜玉的想法。」釘崎野薔薇用不贊成的目光看向五條悟。
「哈哈哈，因為你們看上去就很強的樣子啊，完全不需要手下留情。」五條悟像是感受不到釘崎野薔薇的怨念一樣，笑聲反而更大了些。
「所以你已經默認留學生很弱了是嗎。」伏黑惠走在最前面，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非常平淡。
「那我也猜是男孩子好了。」虎杖悠仁也隨之說出自己的猜測，並附上原因，「因為背井離鄉遠離故土，來到其他國家交流學習什麼的，只有男孩子才舍得扔出來吧。」
「這倒也是，那麼惠呢？」五條悟點點頭，朝著伏黑惠大喊。
「那就男孩子吧。」伏黑惠在車站停下腳步，「理由與虎杖差不多。」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三人都猜測是男孩子，只有釘崎猜測是女孩子啊，三比一。」五條悟將上述對話總結，「如果釘崎贏了的話，我要好好考慮獎品是什麼了。」
「啊！所以說剛才老師說的有獎競猜，結果完全沒想好獎品是什麼是吧！」釘崎野薔薇發現這一盲點，驚訝中夾雜著憤怒的看向五條悟。
「別戳破啊。」五條悟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你倒是掙扎得狡辯一下啊！」
四人打打鬧鬧間，一輛出租車在車站停下，恰好停在四人面前。
出租車後座車門打開，一位帶著白色鴨舌帽的人自後排上走下，隨手將她所攜帶的行李箱一並拉下來。
車門在她身後關閉，出租車司機緩慢起步離開這五人面前。
「別鬧了，這好像就是留學生。」伏黑惠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少女，用手肘戳著站在他旁邊的五條悟。
「哦哦，這就是留學生嗎，看上去好小只啊。」虎杖悠仁立刻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留學生身上。
「看吧看吧，果然是軟軟的女孩子！你們幾個人輸慘了！」釘崎野薔薇興奮的指著留學生說道。
帶著白色鴨舌帽的留學生抬起頭來，藏在鴨舌帽下面的那張臉上帶著一個畫著叉號的口罩，然後是一雙平靜的眼睛。
「……」五條悟與這雙眼睛四目相對，腦袋輕微的歪向一側，他張了張嘴，想笑也沒笑出來，想說什麼，最終也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
六眼輕而易舉的將關於面前留學生的信息盡收眼底，盡管五條悟現在帶著眼罩——留學生沒有術式，今年16歲，白天的飛機餐她覺得還不錯……
「老師？」虎杖悠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剛才好像走神了。」
「哈哈，有嗎？」五條悟抬手撓撓自己的頭發，緊接著彎下腰看向留學生，「你好啊，你就是要來東京咒術高專的留學生嗎？」
五條悟說完愣了一下，緊接著他換了一種語言，「（中文）你好，你是留學生嗎？」
字正腔圓的發音讓留學生驚訝的微微睜大眼睛，然後她很快舉起手中的一個牌子，上面用加大加粗的英語寫著「YES」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老師你怎麼這麼快就跟留學生交流上了？！」釘崎野薔薇不可置信看著已經對五條悟語言做出反應的留學生，「還有剛才，老師你說的什麼語言？！」
「是中文吧。」伏黑惠對此稍有了解，「（英語）你好，歡迎來到東京咒術高專。」
留學生又舉起手中的YES。
「難道這位留學生不會說話嗎，為什麼一直用牌子對話。」虎杖悠仁小聲的詢問旁邊的同期，生怕戳傷留學生的自尊。
「有可能是咒言，說話不方便吧。」伏黑惠猜測。
「不是哦，不是咒言。」五條悟篤定的說，「是一種修行，一種類似閉口禪的，叫止語的修行。」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伏黑惠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五條悟。
「畢竟老師我見多識廣，等惠你長大後也會這樣啦。」五條悟抬手去摸伏黑惠的腦袋，被他輕松躲開。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釘崎野薔薇問。
「先去吃飯吧。」五條悟還是決定延續先前制定的計劃，「我們去吃……壽司。」
聽到熟悉的詞彙——壽司——留學生歪歪腦袋，猶豫的舉起手中的YES。
「果然是跟我一樣的女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吃壽司呢！」釘崎野薔薇真的很想撲上去與留學生抱抱，可是又怕嚇到語言不通的留學生，只好作罷。
「那我在前面帶路。」伏黑惠說著，自覺地走在最前方。
「（英語）我們跟著他走。」五條悟用英語提醒留學生。
留學生又舉起手中的YES，然後拉著行李箱跟在伏黑惠身後。
「（英語）這個我來幫你拿吧。」五條悟伸手抓住行李箱的把手，正對上留學生的疑惑的眼神，「（英語）地主之誼。」
留學生朝五條悟微微鞠躬，然後松開手。
五條悟將行李箱接過來，「……還真是有點重呢。」
「喂，你不覺得老師有點怪怪的嗎？」釘崎野薔薇忽然勾住虎杖悠仁的脖子，低聲對他說。
「嗯？哪裡怪了？」虎杖悠仁不明白釘崎野薔薇為什麼這樣說。
「總覺得現在的他像一個誘拐無知少女的人渣。」釘崎野薔薇說出自己的猜測。
虎杖悠仁剛想說些什麼，卻看到留學生的帽子後面飄蕩著什麼，於是他身後將那張紙條擺正。
「她叫林，任何時間看到這張字條還在，請督促她學習並參加日語水平等級考試，如正在問路，請撥打以下電話——」
虎杖悠仁將紙條反過來，碩大的咒術高專辦公室專用電話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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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季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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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麼現在，我來正式介紹下這位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第二日，五條悟站在講台上，興高采烈的介紹著站在他身邊的林。
「好耶！留學生！」虎杖悠仁相當捧場的雙手鼓掌。
「好耶！女孩子！」釘崎野薔薇也很高興的鼓掌。
「……」伏黑惠只好也鼓掌，只不過臉上還是他原本的那副表情。
「這位是林，今年16歲，目前是一級咒術師哦。」五條悟清清喉嚨，開始介紹，他說話時，語速明顯放慢，讓林能有反應的時間。
這位老師人還挺好的嘛。林看著正在說話的五條悟，最開始還覺得這個很好看的老師有點輕浮來著。
「一級咒術師？！真的假的。」初始評級為三級咒術師的釘崎野薔薇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這麼好看的留學生，怎麼這麼能打？！」
「一級咒術師……」初始評級為二級咒術師的伏黑惠也忍不住多看幾眼林，似乎想要看穿她這個人，看到她有哪些特殊的地方。
「那個……一級咒術師……」沒有初始評級的虎杖悠仁弱弱的舉起自己的手，想要弄清楚一級咒術師是個什麼情況。
「哈？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釘崎野薔薇驚訝的看向虎杖悠仁。
「一級咒術師可以看做是尋常的咒術師究其一生能達到的最高的等級。」伏黑惠聲音平淡的說，「一級咒術師向上便是擁有更高術式使用程度的准·特級咒術師，以及特級咒術師。」
「沒錯，目前霓虹的特級咒術師加上老師我也不過四個人。」五條悟適時穿插一些咒術師小知識，「不過這位可愛的留學生現在之所以是一級咒術師，是因為種花家對咒術師的評級與我們不同，那邊實行的並不是舉薦制度，而是非常嚴格的考試。」
林抬頭看向五條悟，她能從剛才五條悟的話中聽到他關於種花家咒術師考核制度的介紹，這顯然又出乎了林的預料，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很好看的老師竟然也如此博學多才，真是人不可貌相。
於是林輕輕的點點頭。
五條悟抬手搭在林的腦袋上，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真是個好孩子。」
「？」林有些困惑，她做什麼了嗎，她什麼都沒做吧。
「就這樣，今後她就要在東京咒術高專與我們一起學習進步了，大家一定要好好相處哦。」五條悟做出最後的總結陳述。
「今後請多多關照。」止語的修行昨天是最後一天，於是今日，林說出了在心中練習了好久的句子。
講台下的三人發出稀稀拉拉的掌聲。
「（英語）這裡！請坐在這裡！」釘崎野薔薇迫不及待的招呼林坐到她身邊。
林也朝著釘崎野薔薇走去，可剛剛邁開步子，就被五條悟按住了肩膀。
「釘崎與悠仁之前都測試過了，不如今天我們來測試一下留學生如何，剛好也讓你們看一下，一級咒術師的實力。」五條悟帶著笑意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林精准的捕捉到了長句子中的「測試」。
「可是現在聯系窗也很難找到匹及她實力的咒靈吧。」伏黑惠一眼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難不成是讓我們四個內鬥？！」虎杖悠仁不知道聯想到什麼漫畫，大膽發言。
「不是哦，是老師我來當她的對手啦。」五條悟雙手一拍，「（英語）我想看看你的力量，所以來和我戰鬥吧。」
林看了看講台下兩位男同學略帶期待的眼神，又看向五條悟帶著笑容的臉，輕輕的點點頭，「好的。」
「所以說，你到底哪裡憐香惜玉了！」釘崎野薔薇拍著桌子痛斥五條悟，「這麼可愛的美少女還不是說打就打。」
林能聽出釘崎野薔薇是在為她說話，也能聽出釘崎野薔薇的話中在誇贊她的相貌，可她畢竟是一級咒術師，比起相貌更應該關心她的戰力才對吧，「我是…一級、咒術師，所以，沒問題。」
林有些磕磕絆絆的將一整句話說完整，同時面帶笑容的看向釘崎野薔薇，「沒問題。」她又重復一遍。
「好，既然林都說沒問題了，那我們就去操場吧。」五條悟率先帶路走向操場。
操場非常的平整，似乎長久以來都能將其維持在一個非常良好的使用狀態下，而沒有遭到破壞。
五條悟率先走向另外一邊，伸著他的長胳膊長腿，做著運動前的拉伸。
林自覺站在五條悟的對面，目光始終放在五條悟身上，畢竟這位是特級咒術師，想要突然發動攻擊的話，肯定是防不勝防。
伏黑惠、虎杖悠仁以及釘崎野薔薇站在操場外面的陰涼地裡，看著眼前即將發生的戰鬥。
五條悟做完拉伸運動之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是在等待林先攻。
林並不習慣充當先攻手的角色，畢竟做的越多就越容易出現破綻，她希望自己能清楚的看到別人的破綻，而並非是反過來的情況。
五條悟輕笑一聲，然後瞬間逼近。
五條悟一拳極快的逼近林的門面。林極速反應過來後，立刻朝側邊揮拳，將五條悟的胳膊橫檔在外側。
雙方的咒力附著在各自的□□上，拳拳相撞時發出沉悶的聲響，咒力同時衝擊在一起，像是煙花一樣在相接觸的地方閃爍一瞬。
五條悟抬手，指尖對准林。
林感受到咒力在五條悟的指尖凝結，她立刻做出判斷，於是伸手抓住五條悟的指尖，符紙在她松手的瞬間籠罩在五條悟的指尖上。
林立刻後退，符紙瞬間增多，將五條悟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強大的咒力從五條悟的指尖迸發，「【蒼】」
強橫的咒力在符紙上擠壓出一個完整的圓形。
林的咒力也不斷加大，最終蒼在符紙內爆炸，她也稍微松了口氣。
林一伸手，符紙有條不紊的飛回她手中。林像點錢一樣將符紙清點完畢，接著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五條悟伸手驅散自己籠罩著自己的灰塵，即便是術式在他身邊爆炸，五條悟也仍舊毫發無傷，這就是特級咒術師的實力。
林自然知道特級咒術師的含金量，所以在看到五條悟毫發無傷出來之後，她臉上也沒有任何沮喪。
五條悟看向林平靜的表情，「咳咳……哈哈……」咳嗽中夾雜著笑聲，「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一級咒術師。」
「……」伏黑惠才不相信五條悟的鬼話，他認為林絕對擁有一級咒術師以上的力量，不然如何能擋住五條悟的【蒼】？
「好厲害！」釘崎野薔薇與虎杖悠仁已經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面對贊許的掌聲，林謙虛的微微低頭，然後輕輕鞠躬。
「不用這樣謙虛，你完全擁有能擔得起贊許的力量。」五條悟走過來，誇贊式的對著林鼓掌，「我現在倒是好奇，為什麼讓【你】過來交流學習了……為什麼是你呢？」
林聽不太懂五條悟後面的那個問題，於是微微歪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沒什麼，真是個乖孩子。」五條悟伸手輕輕在林的頭頂拍了拍，「怎樣都不重要，林，希望這次留學生涯能讓你滿意。」
「五條老師在對留學生說什麼啊。」場外的三人踱步來到五條悟與林身邊。
「難不成是在開小灶？真是狡猾，林都已經這樣優秀了！」
「沒有沒有，我是那種會開小灶的人嗎？！」五條悟擺擺手，「只不過這兩天我要去出個任務，你們這幾天可不要懈怠，等我回來之後可是要檢查功課的。」
「好吧——」
上午還在操場與林對練的五條悟，下午就坐上輔助監督的車，前往蒂塔地區祓除咒靈。
「我說，伊地知。」坐在車後排的五條悟忽然開口。
「在。」正在專心開車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猛地一個激靈，回想起先前種種被五條悟戲弄的事情，「有、有什麼事情嗎？」
「那位留學生，你知道她來之前是誰在給她對接嗎？」五條悟忽然發問，不像是心血來潮的問題。
「……這個不太清楚——」
「誒？？」
「！！」伊地知又是一個激靈，「留學生的事情全部來自一個叫做梧桐的賬號，留學生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也是會與這個賬號聯系——」
「梧桐啊……」五條悟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你有這個賬號的聯系方式嗎？」
「對方、對方畢竟是種花家的咒術師，我們私下聯系不合規矩。」伊地知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緊張而收緊，「我一定會被問責的。」
「是有一些關於留學生的問題要問這個人呢，那些老家伙會理解的吧。」五條悟的聲音很輕，透露著些許無所謂，無所謂被問責，無所謂被發現，「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聯系上哦。」
「……那、那你不要告訴別人……」伊地知的聲音中帶著即將暈厥的脆弱，可惜絲毫沒能打動五條悟。
「放心放心，這是我從路邊撿來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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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要表達出這兩個不同時期發生的事情，從女主的視角來看，是同時發生的，這種感覺
也就是說，從女主下了飛機，來見到咒術師學院的同期，不管是見到的同期是五條悟三人，還是虎杖悠仁三人，在女主的記憶中是同時發生的事情，沒有時間上的先後順序
雖然讓女主來看，沒有時間先後之分，但對於劇情來講，十年前與現在的區別仍舊存在
所以會在兩條時間線之間來回跳躍
第9章 季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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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院出現了咒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正在教室中擺弄她的翻譯機。
釘崎野薔薇、伏黑惠與虎杖悠仁正在看著林擺弄她的翻譯機。
畢竟借助現代高科技，語言不通的人可以相互交流，相互熟悉起來也更快。
消息傳來的時候，伏黑惠正在問林為什麼要來這邊留學，畢竟從她與五條悟之間的戰鬥來看，完全不需要交流學習。
林想了想，在翻譯機上打字，隨後機械女聲傳出來，「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通知我要來這邊。」
然後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突然推門而入，隨之走進來的還有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進門後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身上。
林感受到目光後，立刻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平靜的朝林點點頭。
林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同樣對夜蛾正道點頭示意。
等到伊地知潔高將整個事情經過講述完畢後，便說出咒術師高層的決定。
讓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年生前往咒胎所在地——少年院——確認並救出幸存者。
咒胎一旦孵化便有可能成為特級咒靈，本來這個任務應該交給五條悟，可現在他去別的地方出任務了，只能讓一年生前去救人，祓除咒靈的任務仍舊會等到五條悟回來再做。
伏黑惠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少年院，便轉頭看向其他三人，詢問他們的意見。
盡管是在詢問其他三人的意見，可林覺得，伏黑惠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她身上。
「這種任務是可以拒絕的嗎？」虎杖悠仁疑惑發聲。
「很明顯不可以拒絕吧。」釘崎野薔薇說道。
「未成年人不應做這些事情吧。」林帶著自己的困惑用翻譯機代替發聲，「情況真要這般緊急的話，成年人去比較好，就算人手不足，事情總要有輕重緩急」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的目光瞬間落到林的身上。
「可如果只是救人，不是戰鬥的話，我們也未嘗不能做到吧。」虎杖悠仁撓撓頭，「我們總不能什麼不做吧。」
如果只是救人那未嘗不可，只是特地選在五條悟出任務的時候發布救人的任務，未免也太欲蓋彌彰了一點，像是一定要選在他不在的時候才能對一年生做些什麼一樣。
在霓虹之前，林學習了打量的霓虹咒術師高層的信息，也大概知道這邊的咒術師的生存條件有些惡劣。
最終一年生還是決定跟著伊地知潔高前往少年院。
剛才送五條悟去任務地點的時候，伊地知潔高就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讓他面對學生，反倒讓他松了口氣——盡管這是五條悟的學生。
幾人很快抵達少年院，林在少年院外面稍微駐足，接著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符紙，應該夠用。
「怎麼了？」釘崎野薔薇發現了林的異常，於是放慢腳步，停在林身邊。
林搖搖頭，「沒關系。」
身為輔助監督的伊地知潔高自然是在外面等待幾人將人救出來。。
四人有條不紊的走入少年院，盡力搜救的情況下，還要避免被咒靈發現。
伏黑惠從影子裡釋放出自己的式神，一旦有咒靈靠近式神就會發出警報。
做好萬全准備之後，四人推開宿舍樓的門，走進去。
剛走沒幾步，他們就看到了宿舍樓內部出現的各種建築疊加在一起的很大的景像。
……生得領域，還是這麼大的生得領域……林與伏黑惠一同震驚了一下。
身後傳來些微咒力的變化。
「門呢？！」伏黑惠忽然大喊。
早在伏黑惠反應過來之前，林察覺到咒力的變化，立刻轉身揮拳，狠狠的擊打在即將消失的門上。
在聽見伏黑惠的聲音之後，虎杖悠仁與釘崎野薔薇一同轉身，卻也只看到林將身後的建築物打出深邃的凹陷。
來時的門卻早已不見蹤影。
「我們剛才是從這邊進來的吧！」釘崎野薔薇抓著虎杖悠仁，有些不可置信的搖晃著他。
「怎麼辦才好。」虎杖悠仁從未見過這樣的景像，腦袋上下左右飛速旋轉，試圖從各個方向尋找門的下落。
「沒關系，這孩子記住了門的味道。」伏黑惠看向一直跟隨著的式神。
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紙，伸手貼在方才門所在的位置上。
「這是在做什麼？」得知跟著伏黑惠的式神就可以找到出口之後，虎杖悠仁與釘崎野薔薇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這個時候釘崎野薔薇轉頭好奇的看向林。
「（英語）為了固定。」更多的解釋迫於語言的阻礙無法闡明，林只能用比較接近的詞彙相代替。
「我們繼續往裡走吧。」伏黑惠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與林四目相對，然後緩慢的點了點頭，「（英語）向裡走。」
「我知道了。」林同樣對伏黑惠點頭。
剛剛走到下一個房間，就看到對面牆壁那邊躺著坐著三名人類分散的屍體。
鮮血到處都是，不用上前試探鼻息就能知道這三人絕對活不了一點。
林微微閉目低頭，不管生前這些人怎樣，只要已經逝去，那便應當哀悼。
此時虎杖悠仁卻與伏黑惠吵了起來，吵架時語速在情緒等眾多因素的作用下總是不自覺偏快。
所以對於這兩人之間的爭吵，林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又是些微咒力的變化，林迅速將這點不同尋常的動靜捕捉，然後她便看到伏黑惠釋放出來的那只白色式神正悄無聲息的被改變的地形夾住。
林伸向口袋掏符紙的動作還沒有完全完成，一個黑洞自她腳下出現。
「？」林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來，沒等她發出聲音，整個人便同樣悄無聲息的從黑洞中陷入。
「我說你們先別吵了！」釘崎野薔薇看不下去，連忙上前制止虎杖悠仁與伏黑惠的爭吵，「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找到活著的其他人吧……？」
釘崎野薔薇的話還沒有說完，同樣的黑洞出現在釘崎野薔薇的腳下。
伏黑惠發覺不對勁，連忙抬頭尋找式神時，卻發現式神早已死亡，連帶著站在離式神最近地方的林也不見了蹤影。
林掉入了一個黑色的空間中，很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周圍有很多詛咒的氣息，問題不大。
對付這種等級的詛咒，遠沒有使用符紙的必要，林用咒力纏繞在忍不住朝她衝來的詛咒上，輕輕一攪，連同詛咒的咒力殘穢以及這部分負面情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程度充其量是上課時拿出來現場教學的等級，連課堂測試都不是。
林回想著自己學過的咒術師知識，祓除咒靈的方法她有些記不清了，究竟是要將咒靈比作人類，攻擊弱點才能徹底消滅，還是要用咒力將這團負面情緒的集合體攪散才能罷休——亦或者這兩種方法同時使用才更保險些？
不過眼下林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既然這附近埋伏了這麼多低級詛咒，還能有意識的將他們四人分散開，那就說明咒胎孵化了啊。
咒胎孵化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被窗發現，都發現了卻還隱瞞下來非讓他們來，也就是說他們四人中一定有非得死在這只特級咒靈手中的學生是吧。
林首先將自己排除在外，畢竟她是留學生，才剛來不到一個星期，而且也沒有直面更危險的詛咒——她對有沒有被看扁這件事沒多大執念，不用面對更危險的詛咒反倒是件好事。
不過眼下最好還是找到其他三個人一起離開比較好，林想著，咒力猛地從她身體中釋放出來，將周圍的詛咒震懾出去。
祓除這些詛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完的工作，還是安全撤退比較重要。
這樣想著，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紙，夾在指尖。她又拿出一個打火機，將符紙頂端點燃，徐徐青煙擴散出去，林看了看青煙飄走的方向，抬腳朝那邊走去。
林很快就重新來到剛才她貼好符紙的位置，也就是原本的入口處。
更深處的房間中傳來強橫的咒力波動，應該是開打了。
林連忙向裡面走去。
剛剛走到三名人類死亡的地方，林轉頭看到一邊的牆壁破開一個打洞，應該是打到那邊去了，她腳下的方向轉彎。
然後就聽到外面穿來一聲高昂的犬吠。
「？」林不明所以的繼續向牆那邊走去，剛剛邁入其中，眼睛適應稍暗的光線，她就看到虎杖悠仁與剛孵化出來的特級咒靈拳掌相對。
在林困惑的目光中，虎杖悠仁的臉上瞬間出現黑色的紋路。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林完全搞不懂狀況，她的這位同期要變身爆種，痛扁特級咒靈了嗎？
「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小鬼。」雖然還是虎杖悠仁那張臉，但此刻林能明顯看到在正常的眼睛下方又各自張開一只眼睛，說話的聲音也與剛才完全不同。
……所以，是精神分裂？
「徹底把我看扁了啊。」虎杖悠仁不爽的輕嘖一聲，然後伸手拍了拍特級咒靈的肩膀，「等一下，我在思考。」
林瞬間閃身躲到牆壁後面，雖然還是虎杖悠仁的身體，但多出來黑色的紋路後，絕對不是虎杖悠仁本人了。
在不用戰鬥的時候，林會很好的收斂住自己的咒力，所以大部分詛咒都會下意識認為林身上的咒力稀少，從而將注意力放在更有威脅的咒術師身上。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林會是第一個被送到其他地方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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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季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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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躲在牆壁後面聽著咒靈與虎杖悠仁之間的互動，盡管她一句也聽不懂，卻下意識的做了這樣的事情。
等到林聽到完全聽不懂的句子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無奈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她這是在做什麼啊，好像是做了件蠢事。
不過也僅僅是聽虎杖悠仁說了一句話，腳步聲隨之傳來，然後是咒靈發動咒力攻擊以及攻擊被擋下的聲音。
緊接著虎杖悠仁一擊將特級咒靈打倒在地，特級咒靈與其扭打在一起，卻被虎杖悠仁輕松反制。
林的表情嚴肅起來，不妙啊，不管虎杖悠仁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但單從聲音上來聽，虎杖悠仁明顯更勝一籌——不，是輕松取勝。
而且好像不管對什麼東西都只有惡意的樣子。
橫向對比林所知道的人·力、惡魔附身之類的代打，這應該是也是封印在虎杖悠仁身體中的詛咒之類的東西吧。
虎杖悠仁能不能控制的住，林尚且不知，但她必須要有能控制住的手段。
林不自覺的又伸手摸了摸口袋中厚厚一沓的符紙，應該夠用……應該夠……
在林分神的時候，虎杖悠仁與特級咒靈的戰鬥中突然傳來一股強大卻精妙的咒力。
林的臉色一變，是領域。
不管是咒靈詛咒還是咒術師，只要能展開領域，那就意味著不管是咒力還是術式都相較以往更上一層樓。
如果到結束的時候虎杖悠仁不能控制這個危險分子的話，林深呼吸一口氣，那還真是給她添了個大麻煩。
雖說林已經可以做到這一步，但……現在她無法展開領域。
領域展開讓虎杖悠仁發現了林的存在，因此在收拾完咒靈，搶回手指，確認虎杖悠仁本體無法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後，「還不出來嗎，小老鼠。」
林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也知道到她出場的時候了，因此，林慢慢從牆壁後面走出，腳步鏗鏘有力的走到詛咒面前。
「……是女人啊……」
「我……日語…不知道。」林將自己知道的短語緩慢說出口，「你……是誰？」
「哈哈哈哈……有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死個明白，我是兩面宿儺。」兩面宿儺用虎杖悠仁的臉做出猖狂的笑容。
只可惜林只能聽懂「我是」之後的內容，「兩面、宿儺，我…不明白。但是，請回去。」
「誰會聽——你也是這個小鬼的同伴對吧，先殺了你，再去干掉其他人，反正這個小鬼現在出不來。」兩面宿儺突然看著林，若有所思的說道。
就在兩面宿儺抬手的瞬間，林抽出一張符紙貼在他的額頭上。
「哈？這種無聊的、驅魔人的把……」兩面宿儺說著，突然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不受控制的下沉。
黑色的紋路也緩慢的從虎杖悠仁身上消失。
林死死的盯著虎杖悠仁臉上的黑色紋路，確認全都消失之後，這才松了口氣，還好，第一步就能完美收場。
可黑色紋路再度出現，甚至在林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掌將她擊飛，真個人都被嵌入牆壁中。
「真是可惜，你差一點就能向別人炫耀自己可以封印特級詛咒了呢，哈哈哈哈。」兩面宿儺放聲大笑，笑聲完畢後，聲音又恢復平靜，「不過現在，去死吧。」
伏黑惠在少年院門口等待虎杖悠仁平安出來——在救出釘崎野薔薇並交給輔助監督，要求擴大避難範圍以及讓更高等級的咒術師前來援助。
至於林，在式神沒有找到，他本人也沒有感知到相應咒力的情況下，伏黑惠只能倉促的將其劃在陣亡名單上。
伏黑惠看到籠罩在少年院樓上的生得領域效果消失，便清楚的知道特級咒靈已被祓除，至於是被誰祓除的，伏黑惠不敢妄下定論。
「很遺憾，他回不來了。」兩面宿儺突然出現在伏黑惠身後，手中提著生死不知的林。
伏黑惠感受到兩面宿儺富有壓迫感的咒力，頓時警戒起來。
「別害怕，我現在心情好，來聊聊天吧。」兩面宿儺朝旁邊走開幾步，雖是這樣說，他仍舊是隨意的要擰斷林的脖子。
伏黑惠來不及阻止，在聽到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後，一張皺皺巴巴的小紙人從兩面宿儺的指尖飄落。
林瞬間出現在兩面宿儺身後，手中高舉著一塊白色圓潤的石雕樣物件，狠狠的朝著兩面宿儺的腦殼砸下去。
兩面宿儺被這一擊砸飛，趔趄的朝旁邊走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就這樣都沒死，這人真難殺。
林反手將剛才用作攻擊的武器收起，轉頭與伏黑惠點頭示意，接著便將注意力放在兩面宿儺身上。
「你沒事吧?」伏黑惠上前幾步，擋在林身前，打量著林完全沒有看出有傷痕的衣服，略有遲疑。
林搖搖頭,同時伸手指向兩面宿儺，「他，不行。」
「我知道，但……」伏黑惠看著兩面宿儺，心中有些焦急，卻又無法喚醒虎杖悠仁。
兩面宿儺腦袋上的傷口瞬間消失，「這就是一級咒術師的力量？現在的咒術師真是弱小啊。」
林站在伏黑惠身後，看著伏黑惠與兩面宿儺進行緊張的對話——她全都聽不懂，只是全神貫注的觀察的兩面宿儺，分析他的弱點，准備隨時動手。
兩人的話題不知進行的到哪一步，兩面宿儺伸手直接拽出了虎杖悠仁的心髒。
「！」林心頭大震，抑制不住的想要動手，剛剛有所動作，卻被伏黑惠攔住。
伏黑惠衝她搖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不能打，還是打不過？
可伏黑惠與兩面宿儺的交談沒過幾句，他就擺出一副要戰鬥的樣子來。
所以現在是什麼意思，打還是不打？
兩面宿儺比剛才特級咒靈的實力要高，更別提還能展開領域。林有自己的抉擇，這要是放在她還沒有過來留學的時候，是妥妥的先走為妙，一邊離開危險源，一邊聯系更高等級的咒術師前來解決才是比較穩妥的解決方法。
可眼下，林人在霓虹，跨國電話打回去，讓咒術師坐飛機過來不太現實，林看向身邊的伏黑惠，先問問當地本土咒術師應該怎樣做吧。
「逃，可以嗎？」林看向伏黑惠。
然而伏黑惠已經顫抖著雙手開始結印。
林便知道了伏黑惠的選擇，雖然打不過，但還得硬著頭皮上。
林抬手扶穩伏黑惠顫抖的手掌，「沒關系，我，戰鬥，也可以。」
伏黑惠召喚出式神迅速攻向兩面宿儺，一套人與咒靈配合得當的攻擊下去，成功被兩面宿儺帶走。
甚至於林想要攻擊都沒來得及。
一步錯步步錯啊，這邊的咒術師沒有戰鬥形式分析課嗎？！
事已至此，林也不能拋下伏黑惠自己一個逃走，於是林凝聚起咒力，朝著兩面宿儺衝了過去。
林一拳打在兩面宿儺臉上，兩面宿儺也擰下林的手臂。
幾招下來，但從體術上看，兩人勢均力敵。
「不錯不錯，沒想到剛才竟然小看你了。」除卻心髒沒有回復之外，兩面宿儺身上的傷口都迅速回復完畢，「單從沒有術式卻還能做到這種地步來看，你已經很不錯了。」
兩面宿儺從不吝嗇自己的誇贊，只可惜林完全聽不懂。
「我，日語，不明白。」林只能給出這樣的反饋。
「嗯？」對話至此，兩面宿儺也能知道林聽不懂人與，「聽不懂日語，從國外來的咒術師？」
兩面宿儺雙手組合成一個印。
林趕忙從口袋中將符紙掏出來，在咒力的影響下，符紙將兩面宿儺嚴絲合縫的圍起來。
「領域展開——」
林瞬間後退，可還是被領域的攻擊擊中。
無差別的斬擊砍到林身上的時候，一個小紙人留在原地代替林被砍成兩半。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圍住兩面宿儺的符紙也因這斬擊而七零八落，紅黃的紙屑洋洋灑灑的滿天都是。
林的軀體上同樣布滿橫七豎八的斬擊傷口，她今天出門就帶了三四個小紙人，本以為只是個救人的任務三四個足夠用，可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
想要對抗領域就只能展開領域，可林現在不能使用領域，只能被動挨打。
兩面宿儺發現攻擊範圍內林的咒力消失，便興趣缺缺的收起自己的領域。
環視一圈沒有找到人之後，他閑庭信步的朝著伏黑惠那邊走去。
五條悟趕到時，虎杖悠仁的屍體已經被妥善的運送回咒術高專。
伏黑惠將此前與兩面宿儺的戰鬥，以及最後關頭虎杖悠仁搶回身體控制權又死去的事情告知五條悟。
兩人在少年院空曠的庭院內交流完畢，事已至此，特級咒靈已被祓除，兩面宿儺也不會再出現，本應沒有五條悟出場的時機。
「留學生找不到了。」伏黑惠控制著式神在少年院中四處尋找，可不管是氣味還是咒力，都查無此人。
「當時我被扔到離她很遠的地方，感知到這邊傳來兩面宿儺很強大的咒力。」伏黑惠繼續回想。
「是領域。」五條悟帶著眼罩，沒人知道他在看向哪裡，「然後呢？」
空曠的土地上布滿了符紙粉碎後紅黃的紙屑，可使用符紙的人卻絲毫不見蹤影。
「然後等我將虎杖的屍體找人運走後，過來尋找她，卻……」伏黑惠有些擔心，一是擔心林受傷後沒能得到及時的救助，二是擔心留學生死了這麼大的事情瞞不住，勢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來找吧，她要是想躲起來，是很難找到的。」五條悟摘下眼罩，泛藍色的六眼，讀取殘存在這裡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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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眠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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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在潛心畫符，靜心凝神，提筆，一口氣不斷的用朱筆將符紙上的圖案一口氣畫完，咒力也隨之一起刻印在黃裱紙上。
然後將朱筆放在一旁，捏起符紙，吹一口氣，加快朱砂的干燥，在另外一張干淨的桌子上成排成列的擺放整齊。
如果身旁暫時沒有桌子，放在地上晾干也是可以的。
為了防止在一口氣畫符的時候有人敲門，林特地沒有鎖門。
不過一般情況下女生宿舍是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我們進來了——」連門都沒有敲，五條悟直接推門而入。
「好歹敲下門吧，悟。」雖然這樣說，可夏油傑也沒有敲門，他與五條悟一前一後的走進林的宿舍。
「我說，什麼時候男生可以隨便進入女生宿舍了。」家入硝子倚在門框上，看著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哇哦，很簡單的擺放呢。」一進門五條悟就開啟參觀模式，從門口的櫃子開始，沿著牆邊一路欣賞下去。
而夏油傑一進門就看到了掛在林床頭上偌大的卷軸畫，上面是用他看不懂的文字所寫的一些毛筆字。
不過雖然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光是看這麼個架勢就足夠靜心凝神的了。
有人進入宿舍，林本應當迅速將手上的符紙畫完，可誰讓她現在畫的是耗時最長的小紙人呢，林只能旁若無人的繼續畫下去，直到徹底完成。
這段時間足夠五條悟在宿舍裡來回逛十多次。
五條悟與夏油傑眼見林沒有搭理他們二人，於是他們便走到林身邊，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白皙的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若隱若現，朱紅色的痕跡伴隨著咒力的湧動一起落到紙上。
一筆長直線貫穿頭尾，林將朱筆放在旁邊，拿起小紙人輕輕往上吹了口氣。
「這是什麼？」五條悟卻看到旁邊擺放著的白色圓潤的石雕，於是抬手搭上去。
指尖是極其細膩微涼的玉石的質感，雕刻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五條悟的肩膀隱痛起來，之前好像林拿著它砸到他肩膀上來著。
已經收尾完成的林眼疾手快的扔出一張符紙，准確無誤的貼到五條悟的手背上。
然後五條悟就發現自己的那只手無法移動，不僅是無法移動，連想用另外一只手拿下來都做不到。
「好過分，好過分……」五條悟瞬間變得有些驚慌失措，「我可是緊趕慢趕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回來還不忘探望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夏油傑嘆了口氣，無奈的伸手幫五條悟揭下符紙。
「你、什麼啊。」林一臉疑惑的看向五條悟，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她的外語水平也僅僅是進步了一點點，對於五條悟帶點嬌氣的發言，還是有些聽不太懂。
林從抽屜中找出翻譯機，開機後放在桌面上。
「這是什麼？」夏油傑也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石雕，不過有了五條悟的教訓，夏油傑便不貿然觸碰，「之前好像見到過你拿它砸過悟的肩膀。」
「這是祖師爺。」林擺弄著翻譯機回答，「需要尊重。」
尊重？夏油傑完全無法想像掄起這個往五條悟身上砸的時候，能跟尊重扯上關系。
「我說，這其實是個咒具吧。」五條悟盯著石雕看了一會，忽然開口。
林看了看翻譯，又轉頭看向五條悟，最終緩慢的點點頭，「是祖師爺。」
「這是咒具？」夏油傑看向類似擺件的石雕，「但是看上去沒什麼攻擊性的樣子。」
夏油傑剛說完，五條悟就一臉震驚的看過去。
「你在說什麼啊，這個東西怎麼可能沒有攻擊性？！」五條悟痛斥夏油傑的發言，每當看到石雕，他的肩膀就開始隱隱作痛。
家入硝子看不下去，也走入林的宿舍內。
「你們還記得為什麼要來宿舍看望林嗎？」家入硝子將一盒餅干放在林的桌子上。
「對哦，是因為你今天跟夜蛾請假了嘛，想來看看你有哪裡不舒服。」五條悟說著，順手將餅干盒拆開，拿出一塊餅干來之後，遞到林手邊。
「所以是因為什麼沒去上課，是被惡心到了嗎？」夏油傑也看向林，「餅干很好吃，嘗一下吧。」
「是為了，反思。」林看著五條悟吃餅干時，掉落到地上的餅干屑，眼角微抽，「請不要把餅干屑掉的到處都是。」
「反思什麼？」夏油傑接著問。
「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潔癖？」五條悟用咒力輕松的清除地上的垃圾。
「只是不想因為這點垃圾打掃整間宿舍吧。」家入硝子替林解釋道。
「不知道，可能是要我反思……為什麼不夠果斷吧。」林有些不確定的說。
「果斷？」夏油傑重復這個核心詞彙，「在我看來，你已經很果斷了哦。」
「謝謝，但可能在某些方面還有些欠缺。」林想了想，比如對待敵人，不管是咒術師還咒靈都應當一視同仁才好。
「不過你都把禪院家的那個大少爺打成那樣了，竟然都沒人找你麻煩，還真是厲害啊。」五條悟發自內心的稱贊道。
「對哦，後續上面那群爛橘子竟然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風平浪靜的將這件事翻篇了呢。」夏油傑對這件事也有些驚訝，本來以為你會被問責，畢竟那群爛橘子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搬弄是非。
「可能是因為林是留學生的原因吧。」家入硝子伸手拿出一塊餅干來嘗了嘗，味道還不錯，在見你一直沒動餅干之後，她伸手將一塊餅干放在你的手心，「在上升到這個層面的事情上，他們相當會權衡利弊。」
「可能是因為梧桐比較厲害的原因吧。」林朝家入硝子道了聲謝，這才慢慢嘗起餅干來。
「梧桐？是你的家長嗎？」聽到了陌生的名字，家入硝子好奇的問。
「是也不是。」餅干味道意外的不錯，林的心情也微妙的好了起來，「梧桐負責我過來留學的後續操作，不管是幫我解決類似的事情也好，還是幫我收屍也好，我的第一聯系人都是梧桐。」
「收屍什麼的，你未免也太悲觀了，有我們兩位最強在，你應該不會有生命威脅才對。」五條悟自信滿滿的說，「畢竟，我們可是最強的，你說是吧，傑。」
「當然，我們可是最強的。」夏油傑輕笑一聲。
「我們可是准·特級咒術師，距離掌握領域，成為特級咒術師，指日可待。」五條悟又說。
「那你至少先掌握反轉術式再說吧。」家入硝子將手中的餅干屑扔到垃圾桶中。
「這種事情很快就能掌握的了，硝子。」五條悟咬牙切齒的說。
「領域？」林在翻譯機上打字的手掌稍加停頓，「其實……我可以做到這一步哦。」
剛才還討論得熱鬧的四人，突然冷了場。
寂靜大概保持了有一分鐘，聲音才慢慢回到各自身上。
「你剛才是說，你能展開領域？」夏油傑一臉驚愕的看向林，不是一級咒術師嗎，都能展開領域了怎麼還舍得派出來交流學習？！
「可以這樣說。」林沒有否認。
「不可能，領域展開是術式使用到最高程度的表現，可是你身上明明沒有術式。」五條悟震驚到直接拽下墨鏡，六眼化身掃描機器，從上到下將林分析了個遍，可不管怎麼看，六眼給他的反饋都是林身上沒有術式。
「只是能做到那個程度而已，但是現在不能展開領域。」林也沒有否認自己身上沒有術式的事實。
「可你怎麼還是一級咒術師呢，在這個年紀能做到領域展開的人，應該被很好的保護著、受到精英教育才對，又怎麼舍得讓你出來交流學習？！」夏油傑還是很不可置信，而且光是從那天林與五條悟戰鬥時濺射出的咒力來看，也是一級咒術師的水平。
「咒術師評級制度上的差異，我們那邊並不是舉薦制，想要成為更高等級的咒術師需要參加每年固定的考試，技能考核與筆試全都通過後才算成功。」林解釋道，「而且報名參加考試也需要一定的條件，一級咒術師報名特級咒術師考試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年滿十八歲。」
「而且……」林放在翻譯機上的手指有些猶豫的將剩下的字打出來，沒有感情的女聲隨之響起，「來之前定下了【束縛】，只能使用一級咒術師的力量。」
「就不怕一級咒術師的力量無法保全你自身，讓你客死他鄉嗎？」五條悟繼續追問。
「……所以我的第一聯系人是梧桐，不管是擺平麻煩也好，收屍也好，梧桐都會幫我搞定。」林的臉色平淡，也不知是對自己一級咒術師的實力感到自信，還是不在乎自己的死亡。
「你啊。」夏油傑伸手用指節輕輕敲打在林的腦袋上，「不用這樣悲觀，我與悟是最強的，硝子也是使用反轉術式方面的好手，不會有事的。」
「就是就是。」五條悟也不甘示弱的伸手揉著林腦袋上的頭發，「遇到危險的敵人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向五條大人我求助哦。」
家入硝子又將一片餅干放在林的手心，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林能從家入硝子身上感受到平靜且有力量的安心。
林緩慢的點點頭，將那句【死了其實也沒關系】咽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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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眠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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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平靜的一天，沒有出任務的三人無所事事的待在教室中。
只有四人的課堂不管缺少了誰都不會開課，但眼下除了教室也沒有更好地消磨時間的地方。
午後的蟬鳴更甚，圍繞著教學樓一圈，全方位無死角的奮力演唱。
林心平氣和的趴在課桌上，在寫一本超厚的習題冊。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拿著手機正在刷著咒術師論壇上的消息。
林桌子上的翻譯機還在盡心盡力的工作，沒有絲毫懈怠。
「各地的詛咒咒靈又迎來了一個大爆發，這些天基本上沒有上過課，今天竟然還能留我們三人不用出任務，勉強讓人松了口氣啊。」夏油傑忽然說。
「誰讓悟成天將最強最強掛在嘴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出的任務也就越多。」家入硝子漫不經心的接上夏油傑的話茬，說完又抬眼看向夏油傑，「你也不多承讓。」
「不過祓除的咒靈越多，非咒術師也就越安全，我們這些強者總該保護一下弱者。」夏油傑繼續說，他說著，抬頭漫無目的地一眼就看到林那本厚厚的習題冊上的內容。
盡管不同的文字稍微阻礙了一下夏油傑，可他仍舊能看到比異國文字更多的數字以及集合圖案——毫無疑問，這是本數學習題冊。
「你在做什麼？」夏油傑站到林的身後，微微彎腰附身去看習題冊上的內容。
夏油傑一縷沒能扎好的長發從發間滑落，擦過林的眼角，有些癢，她抬手將那縷長發別到夏油傑的耳後。
別擋著她看題。
「數學題？」夏油傑伸手將已經做到中間的習題冊往前翻了幾頁，全部都是數學題，看上去有些難度的樣子。
「嗯，數學題。」林將夏油傑翻過去的那幾頁又翻回來，在她剛才在做的那道選擇題的括號裡寫上B。
「你做數學題做什麼？」家入硝子也走到林身邊，伸手往後翻幾頁，「為了破解悟的無下限？」
林為了解釋而呼之欲出的聲音，卡了一下，她咳嗽幾聲，「為了參加高考。」
「？」夏油傑被這個詞彙震了一下，「東京咒術高專，雖然對外稱是宗教學院，但也是霓虹官方承認的正規的學校。」
「……我的留學流程是我本人過來借讀學習，學籍還在保留在那邊的高中。」林繼續解釋，「另外，我家那邊可以選擇不同的學校，學校內部分設有咒術師專業，盡管也是打著宗教專業的外衣。」
「哇哦，那還真是……」家入硝子有被林這一番解釋震驚到，「所以你來這邊留學到底是圖什麼啊。」
「……總之就是很多原因，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這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林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她本人臉上也有想要蒙混過關的表情。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對視一眼，相互聳聳肩之後，很有默契的沒再繼續追問。
他們二人在心中不約而同的想，還好今天五條悟出任務沒在教室，要不然林就會變得很為難。
這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一人哭喊，停在教室門外。
教室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五條悟一臉無所謂的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一位正在嚎啕大哭的輔助監督。
五條悟一進門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上，完全無視正在哭嚎的輔助監督。
林好奇的看了看五條悟，又看向輔助監督。
「……沒事吧？」林有些不確定的說。
此言一出，輔助監督心中的委屈更勝，他快步走入教室，像是見到了青天大老爺一樣，想要將他這一路的委屈全都訴說出來。
輔助監督的聲音中帶著濃烈的哭腔，甚至因為哭泣而有些詞彙發音不全，摻雜著輔助監督老家的方言。
林很是為難，擺在林面前的翻譯機更是覺得為難之極。
不過站在林左右的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卻聽得一清二楚，輔助監督話裡話外全都是在控訴五條悟的罪行。
什麼前往目的地時非要拐彎去其他地方買甜點心，繞了一個大圈才抵達咒靈所在地，在輔助監督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衝了上去。五條悟沒放【帳】不說，還不給輔助監督放【帳】的時間。
在祓除完咒靈，見到委托人的時候，更是三言兩語就惹惱了委托人，等等罪行數不勝數，甚至還將之前五條悟犯得過錯拉出來鞭屍。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眼，誰會願意像一個怨婦一樣哭哭啼啼。
夏油傑低頭就看到林已經罷工的翻譯機，以及因為聽不懂輔助監督在說什麼而宕機的林，他輕笑一聲，「是悟有些不守規矩，以及在情緒的影響下，輔助監督小題大做。」
夏油傑談吐清晰的話語給了翻譯機與林活下去的機會。
「……悟他好像一直這樣惡劣吧，怎麼聽上去好像這家伙的惡劣程度又增加了？」家入硝子聽完後看向支起胳膊托腮的五條悟。
五條悟一言不發，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
林抬頭看向夏油傑，別到耳後的發絲又落到她眼前。
林有些強迫症，其實也不算強迫症，畢竟不管是誰見到有人頭發沒有扎好，都會想要提醒或者直接上手。
林也不例外，於是她再次伸手將夏油傑的頭發捋到他的耳後。
「嗯？」第二次被林碰到耳尖的夏油傑這次起身後退一步，他伸手摸了摸已經放到耳後的那縷頭發，接著朝林笑笑，「謝謝。」
「小事。」林看到夏油傑耳朵有些紅，便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下次還是語言提醒比較好。
家入硝子一只耳朵聽著輔助監督的碎碎念，一只耳朵聽著林與夏油傑之間的對話。
「什麼小事？」家入硝子轉頭看向林。
「————」
桌腿在地上拖行摩擦發生很大的聲響，五條悟猛地走到林與夏油傑之間，「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悟，還是先解決你的問題吧。」夏油傑看向扔在喋喋不休的輔助監督，似乎正在將這幾年從五條悟身上受過的苦全都吐露出來。
林看到五條悟就想起五條悟的不甘落於人後的性格來，於是她起身，墊腳，將五條悟柔順的頭發別到耳後——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輔助監督碎碎念的聲音漸漸停歇，不像是訴完苦的樣子，倒像是被一下子震懾住了。
就連家入硝子也瞪大眼睛，看向林，「你在做什麼？」
林看向家入硝子，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大家都是好朋友，那就不能單獨落下一個人。
於是林走向家入硝子，抬手也幫家入硝子別過頭發——這樣應該真的沒問題了。
「……你們、在、在、在做什麼？！！！！」輔助監督聲音顫抖，方才訴苦是流暢的語速消失不見，此刻像是卡帶一樣結結巴巴。
林撓了撓頭，行吧，見者有份，而且輔助監督看上去也像是需要安慰的陽子——林抬腳朝輔助監督走去。
「——！！！」輔助監督臉上流露出驚恐的表情，在林停在他面前並抬起手的時候，這種驚恐更加強烈。
於是輔助監督轉身就朝教室外面跑去，甚至因為跑得太快而撞在門框上，他趔趄著，想要手腳並用的逃離這裡。
林停在半空中的手只要拐了個彎將自己的頭發順順，好奇怪啊，這位輔助監督。
站在距離林最近的家入硝子抬手摸著被林碰到耳尖的耳朵——好像有點充血。
家入硝子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一起的夏油傑與五條悟。
沒有任何征兆，也沒看到是誰先出的手，五條悟與夏油傑扭打在一起。
聽到扭打在一起桌椅碰撞的聲音後，林轉身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這倆人為什麼打起來了？！
不過林還是快步走過去，不為別的，夏油傑與五條悟扭打在一起的位置剛好在林的課桌旁邊。
別的東西倒是沒什麼，她的翻譯機可不能有事，這可是她與這個社會溝通的唯一方式了？！
於是在林驚恐的目光，期待的動作，不甘的伸手下，端正放在課桌上的翻譯機，因為兩人的扭打課桌桌面角度的傾斜，最終導致翻譯機自由落地。
「————」林一個滑鏟跪在已經摔在地面上的翻譯機面前，伸手想要挽救，卻又因為心痛從而不知該如何下手。
林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聲音，因為這極度的悲痛，從而暫時失去正常發聲的能力。
「啊？！！！！！！」林悲痛欲絕的看著地上屏幕碎裂的翻譯機，雖然價格不高，但短時間內想要再買一個也絕非易事。
家入硝子連忙快步走到林身邊，伸手果斷的將翻譯機從地上撿起，順帶著將翻譯機的碎片也一並拾到桌面上。
原本正順利運行的翻譯機此刻毫無反應，就算家入硝子重新按了啟動鍵，屏幕也仍舊是一片黑色。
「……好像是徹底壞掉了。」家入硝子喃喃自語，反轉術式救不了機械制品，她轉頭看向林，「（英語）完全壞掉了。」
聽到林發出悲痛欲絕聲音之後，兩位罪魁禍首面帶困惑什麼都不知道的停下手，不明所以的看著課桌上翻譯機的殘骸。
林怒氣衝衝的同時將憤怒一拳賞給夏油傑與五條悟兩人，「（中文）給我的心頭大寶貝賠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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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眠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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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失去計算器，說不定會成為心算高手；如果離開代步工具，或許步行速度也會得到提高。
可如果人失去翻譯機，那麼會大概一並失去了一雙耳朵，以及聽力系統吧。
前略，林失去了她的翻譯機。
好消息是新的翻譯機已經在路上了，不幸的是，跟翻譯機同一批跨洋進來的貨艙裡混進了違禁品，為了排除其他物品是否藏有違禁品，短時間內無法出現在林手中。
大家對於外語的熟練度都相當差勁，不管是霓虹人說中文，還是種花家說日語，亦或者霓虹人與種花家用英語交流——也僅僅是日常打招呼的程度。
夏油傑與五條悟也大概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所以他們誠心誠意的向林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可失去翻譯的林因為語言隔閡，完全感受不到他們道歉的誠心。
林前些天還因為語言不通而心生煩躁，可知道翻譯機短時間內無法來到她手中後，林開始大膽發言，管他什麼意思，只要有話說出來就行了吧。
很快便有新任務派發下來，需要兩名咒術師前往。
夜蛾正道看著教室內的四人，決定派遣林與五條悟一同前往。
因為不知道林真正的戰鬥水平如何，所以決定讓她分別與不同的咒術師組隊，以確定林今後的學習發展方向。
就算是留學生，也要盡心盡力的學習以及祓除咒靈。
夜蛾正道將任務書交給林，點讀筆也只能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
「對了，別忘了放【帳】。」臨走之前，夜蛾正道還特意提醒，不過看樣子提醒的應該是五條悟。
順利坐上輔助監督的車，林與五條悟分別坐在後排座椅的兩端，中間像是隔了一道東非大裂谷一樣。
「你還在生氣嗎？」五條悟看向林一向平靜的側臉，又想到她其實聽不太懂日語，「（英語）我跟傑不是故意的。」
「（英語）這句話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林臉上的表情不變，說是生氣其實也只有翻譯機摔壞的一個小時之內比較生氣，後面其實沒有多大情緒。
林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英語）現在沒有在生氣。」
「（英語）那為什麼你看上去不高興的樣子？」五條悟伸手在自己的口袋中掏了掏，最終攥緊拳頭伸向林，「給你這個。」
「？」林不明所以的攤開手心。
五條悟將一顆包裹著閃亮紙片的糖果放在林的手掌中。
林看著五條悟遞過來的糖果，心中失笑，怎麼跟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跟小伙伴鬧別扭了就送一顆糖果。
「（英語）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林頓了頓，「……算了，也沒什麼。」
林只是想起與梧桐聯系時，梧桐的提醒。
「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你應該知道的吧，你是因為什麼去的那邊。」梧桐的文字很委婉，「保持得當的距離，後續處理起來才更方便，這一點不用我教，你也應該能做好才是。」
林腦海中回想著梧桐的這段話——她是為了什麼才來的霓虹，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絕對不是因為交流學習。
輔助監督在合適的地點停車，林回過神來後與五條悟同時下車。
很強烈的咒力的氣息從不遠處傳來，五條悟躍躍欲試的想要衝上去。
輔助監督囑托的話還沒有說完，五條悟就如同一條哈士奇一樣瘋狂的朝著咒靈的方向衝過去——
輔助監督高喊著要放【帳】的聲音此刻顯得嘶啞又滄桑。
林將早就准備好的一張符紙扔到地上，一層隔絕外物的屏障如同一個倒扣的碗一樣瞬間將五條悟與咒靈籠罩其中。
林很早就有可能與五條悟組隊祓除咒靈的預料，同時也得知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還是家入硝子其實都沒有隨手放【帳】的習慣，所以林特地准備了一批便攜式放【帳】符紙。
眼下剛好派上用場，失去了翻譯機讓林在日常交流中痛苦百倍，她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而痛苦翻倍的寫檢討書。
【帳】剛剛放好，五條悟衝過去的地方升起一陣渾濁的灰塵。
死裡逃生的咒靈只剩下上半身，從五條悟手底下掏出來，直奔林的門面而來。
林站在原地不動，指甲捏起一張符紙，看著步步逼近的咒靈。
等到咒靈距離林非常近的時候，裹挾著咒力的符紙被林輕輕點在咒靈的腦殼上。
咒靈原本就醜陋不堪的身軀突然鼓起一個又一個鼓包，最終炸開，渾濁的血液在即將濺射到林身上之前，從空氣中慢慢粉碎，消失不見。
林沒有給咒靈留下任何痕跡，一如這只咒靈從未誕生那樣，連同之前咒靈一路上留下的咒力殘穢也消失不見。
「那只咒靈呢？！」五條悟感受到咒靈的氣息全都消失不見後，連忙衝過來，朝林比劃。
林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示已經被自己祓除了。
「好吧。」五條悟有些無奈的說，「（英語）本來是想拿回去給傑的。」
「（英語）他要咒靈做什麼？」林疑惑的歪頭看向五條悟。
「因為傑的術式是咒靈操術。」這句話不好用英語翻譯，於是五條悟直接用了他熟悉的語言。
「？」聽不懂，實在是聽不懂，林眉頭緊皺，五條悟在說什麼，應該是在說夏油傑的術式，是什麼……後面那個詞彙是什麼意思？
「（英語）等你見到就知道了。」五條悟認真想了一下，發現確實不好翻譯，於是只能作罷，「（英語）你與他一起行動的時候。」
「……謝謝。」但希望最近不要再給她派任務了。
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隔天，林與夏油傑坐上輔助監督的車，前去祓除咒靈。
「為什麼？」林蒼白無力的質問夜蛾正道，她真的只是個過來交流學習的留學生，不應當肩負提升霓虹民眾幸福指數的責任。
翻譯機不在，縱使夜蛾正道有很多解釋，也只能表情凝重的拍拍林的肩膀，「因為你是一級咒術師。」
「？」這算什麼解釋，林滿頭問號的跟在夏油傑身後，她是一級咒術師，所以呢？一級咒術師該死是嗎？！
「（英語）既然我們有這樣的力量，就應當為了那些非咒術師的人而戰。」夏油傑的聲音很輕，其中卻蘊含著深不見底的堅定。
好高的道德！林被夏油傑的解釋震了一下，橫向對比五條悟，夏油傑真是當代新青年的傑出代表人物。
「（英語）你呢？對你來說，又是因為什麼成為的咒術師？」夏油傑看向靠在車窗上的林，像是尋常聊天一樣挑起話題。
「（英語）是十字路口其中一個可以選擇的方向。」林沒有像夏油傑這麼高的道德素質，但也沒有五條悟那麼隨心所欲。
「這個給你。」夏油傑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長方形的扁平盒子，遞到林手邊。
「這是什麼？」林低頭看向就在手邊的盒子，沒有要動的意思。
「（英語）道歉的禮物。」見林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夏油傑伸手將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只筆，「（英語）每天都見你寫很多字，所以應該會用得上。」
「（英語）我沒有在生氣。」林又將之前對五條悟的解釋搬出來對夏油傑重新復述一遍。
夏油傑卻只是笑笑，沒再說什麼，也沒有要將筆收回的意思。
「……謝謝。」林猶豫再三，將盒子合上，揣進自己的口袋。
輔助監督將林與夏油傑放在咒靈出沒的廢棄工廠外面。
夏油傑走在前面，率先進入工廠。
林落後於夏油傑半步，從後面看著夏油傑的背影一停不停的進入工廠，完全沒有要放【帳】的意思。
林如法炮制的扔下一張便攜式放【帳】符紙，有些無語的看向夏油傑——所以這兩位沒有飯前洗手的習慣是嗎？
林轉頭就看到輔助監督滿是激動的表情，在朝輔助監督點頭示意的後，她趕緊跟上夏油傑的步伐。
相較於五條悟犁大地式的攻擊，夏油傑顯然要溫和一些——當然也沒好到哪去。
一進入工廠內部，夏油傑率先釋放自己降服的咒靈，強大的咒靈自夏油傑身後出現。
林微微瞪大雙眼——是龍啊，很標准的東方龍——種花家就沒有人能拒絕這麼帥的東方龍。
「虹龍。」夏油傑控制著虹龍沿著工廠內部的通道巡行，將其中的咒靈趕到他們面前。
「虹龍？」林有模有樣的學著發聲。
「喜歡？」夏油傑笑著看向林。
林點點頭，「喜歡。」
說話間虹龍便將咒靈驅趕到林與夏油傑面前。
夏油傑站在前面擺出攻擊的姿勢，林站在夏油傑身後，隨時准備抽出符紙攻擊。
不過林並沒有很強的勝負欲。如果五條悟與夏油傑一起行動，那就肯定會爭搶著祓除咒靈，但林完全不在乎咒靈究竟被誰祓除。
如果有需要，她既可以衝在前面戰鬥，也可以站在後方支援。
所以當林看到夏油傑干脆利落的將咒靈打到半死之後，也就放松下來。
夏油傑伸出手，即將被祓除的咒靈化作一顆黑色的圓球凝聚在他手心。
夏油傑捏住黑色圓球，提起來。
在林不解的目光下，夏油傑將其提到嘴邊。
林的目光瞬間變得驚悚無比，於是她快速伸手抓住夏油傑的手腕，阻止夏油傑想要將咒靈球塞到嘴裡的動作。
「你、什麼？」林一激動就容易忘記一些語序與詞彙。
夏油傑想要解釋這是他術式使用的方式，但想到林其實完全聽不懂他說的一些比較冷門的詞彙——夏油傑第一次如此懷念翻譯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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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眠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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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高專內部出現了一只貓。
很普通的貓，不是夏油傑降服的咒靈。
普通的貓當然無法闖過咒術高專外面設下的屏障，所以這只貓是咒術師帶進來的。
此時已是初冬，小貓瘋狂換毛掉毛的季節。
「阿嚏！」五條悟打了噴嚏，有些不適的揉揉鼻子，倒不是貓毛過敏，只是細軟的絨毛稍注意或者不注意都會跑進鼻腔，打的人措手不及。
就算是五條悟也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時一停不停的開著無下限，腦子真的會被燒壞的。
夏油傑倒是沒有這方面的苦惱，只是偶爾鼻尖也會被貓毛弄的癢癢的。
家入硝子對貓毛的適應度良好，畢竟這只貓能進入高專她也出了一份力。
出另外一份力的理所當然的是林。
所以這個故事用正序講述，那便是林與家入硝子在祓除咒靈任務的時候撿了只貓，並順利的帶入咒術高專。
「咒術高專宿舍允許養貓嗎？」
一開始其實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咒術高專內部出現了一只貓，畢竟林偷偷養在宿舍，誰都沒有告訴，家入硝子作為共犯，口風也相當嚴密。
被人發現偷偷養貓還是某日五條悟與夏油傑推開林宿舍門看到的。
當時小貓就坐在正對宿舍門口的地方，抬起一條後腿，忘情的舔毛。
小貓後面，林將宿舍單人床推到牆邊，空出來的正中央平鋪開一張偌大的空白卷軸，林跪坐在卷軸的正中央，忘情的畫著朱紅色的紋路。
每次畫符的時候，林都不會鎖門，因而每次這兩位都會連敲都不敲的推門而入，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不過這次五條悟與夏油傑進來的時機比較巧，林的卷軸符紙才剛落筆畫了個開頭。
兩位從來都不收斂自己咒力的准·特級咒術師一並推門而入，讓小貓驚了一下。
緊接著小貓朝五條悟與夏油傑炸毛、弓背、哈氣一氣呵成，見到他們還蹲下來准備伸手抓貓之後，小貓瞬間越過兩位，從敞開的宿舍門跑了出去。
五條悟與夏油傑面面相覷，他們抬頭便看到全神貫注、咒力相當平穩的印刻在卷軸上的林。
於是五條悟與夏油傑裝作無事人一樣後退出去，走到隔壁敲開家入硝子的門，讓家入硝子帶著他們去抓貓。
「……高專內部會不定時出現二級以上咒靈，如果小貓因為你們兩個死掉的話，你們就死定了。」家入硝子的聲音相當平靜，「就算沒死，也會死於解剖。」
夏油傑釋放自己的咒靈，准備掘地式尋找逃竄的小貓。
「不過林為了小貓的安全，給小貓貼了一張能隱匿行蹤的符紙。」已經找過半個咒術高專，仍舊沒見到小貓的影子，甚至連小貓的氣味咒靈都無法追蹤，家入硝子忽然說。
等找遍整個咒術高專都沒有找到小貓後，五條悟與夏油傑抹了一把脖子後面的冷汗，不得不承認林的厲害。
沒有辦法，只能等著林畫完符紙後自己去找貓了。
三人來到林宿舍的時候，卷軸符紙才花了三分之一，與以往符紙上粗重的紅色線條不同，卷軸上面畫的條線非常細密，不仔細看還以為林在亂畫。
林的咒力非常渾厚，可她已經出了一腦門的汗。
握筆的手青筋暴露，筆下的線條被控制的非常均勻，粗細相同。
「她在畫什麼？」夏油傑從未見林用過這麼大的符紙，於是轉頭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是與封印、解封之類相關的東西。」五條悟拿下墨鏡，六眼仔細的分辨卷軸上咒力的走向，得出結論。
「對付什麼需要用到這麼大的？」夏油傑很難想像林究竟要拿這麼大的符紙干什麼，用上她的咒力，不激發符紙，光是拍也能把咒靈拍死吧。
「說起來，你們不好奇她的術式嗎？」五條悟戴好墨鏡，三人站在門框附近，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林忙碌的寫寫畫畫。
「你不是說她沒有術式嗎，而且林也親口承認過這件事。」夏油傑瞥過五條悟，「既然是沒有的話，那就少提起這件事比較好吧。」
「但林也承認過她已經能做到領域展開，那可是術式與咒力使用的巔峰。」家入硝子想起之前林說過的話，「只是現在不能用而已。」
「也就是說她有術式，只是【現在】沒有？」夏油傑瞬間便想明白其中的文字游戲。
「沒錯，只是【現在】沒有。」五條悟重復一遍夏油傑說的話，「難道你們不好奇她的術式是什麼嗎，能讓她在沒有術式的情況都這麼能打。」
「由此可見林的術式本身也不是戰鬥類型的，畢竟她現在的戰鬥全都依靠她繪制的符紙，而且看這個熟練程度，也不像是臨時使用的樣子。」夏油傑接著說。
「要不要直接問問她本人？」家入硝子建議。
「不要。」這個提議遭到了夏油傑與五條悟兩人的反對。
「直接得到答案多沒意思。」五條悟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家入硝子不要問。
「反正時間還很長，她早晚會用術式的。」夏油傑也認同五條悟的話，直接問本人或許能更快捷的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但那樣多沒意思。
說話間，林的卷軸已經繪制完成四分之三，她抬腳走出卷軸紙面，手下朱紅色的印記卻一直都沒斷開。
此時已是傍晚，家入硝子、五條悟以及夏油傑三人這樣或是站在門框處，或是找個地方坐下，看著林畫了一整個下午的卷軸符紙。
三人眼看著林筆下的卷軸由空白漸漸變成一片朱紅色，雖然完全看不懂林的操作，不過光是看著她行筆如此行雲流水，視覺上也有不錯的體驗。
「餓了。」五條悟忽然說道。
卷軸上只剩下一小片空白的地方，林的行動仍舊沒有任何停歇。
觀眾卻累了。
「是有點，林應該馬上就要畫完了。」夏油傑看著林的動作，也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肚子，是有點餓了。
「我說，你們兩位還記得在她畫完之後首先要去找小貓的事情嗎？」家入硝子嘆了口氣。
盡管在之前全學院尋找過程中，將東京咒術高專內部游蕩的咒靈全都祓除，可小貓的生存環境仍舊不容樂觀。
「……記得哦，只是現在有些餓了。」經過幾秒詭異的沉默，五條悟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笑著對家入硝子說。
「所以果然是忘記了吧。」家入硝子又嘆了口氣。
林的最後一筆仍舊是貫穿頭尾，在將筆收起來之後，她卻沒有著急起身。
林跪坐在卷軸的最下方，目光直直的看著卷軸上的內容。
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一遍後，林表情嚴肅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長方形的印章。
林捏著一端在自己的手臂上擦了擦印章，然後放置在卷軸上方，遲遲沒有印下去。
「……算了。」林將印章收好，放在口袋中，緩緩起身後，舒展著自己酸痛的肩膀。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啊。」五條悟率先衝過去，將卷軸一把從地上撈起來。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也走到五條悟身邊，欣賞著卷軸上行雲流水的筆跡。
林走到衣櫥旁邊，拿出毛巾來擦干腦袋上的汗珠，她第一次這麼趕的畫卷軸符紙，要不是最近隨時可能用得上，她才不會這樣費心費力。
擦干臉上的汗珠，林將自己略長的頭發梳起，在宿舍內四下打量，「貓呢？」
此言一出，正在嘖嘖稱贊卷軸筆跡如此優美流暢的兩名男高中生頓時虎軀一震。
家入硝子站在五條悟與夏油傑身邊，在與林目光相接時朝著他們兩位挑起下巴。
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硬著脖子將已經干了的卷軸收起，轉頭對林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推門進來的時候，小貓跑出去了。」五條悟省去中間的過程，將開頭與結尾連接在一起。
林的目光瞥過放在桌面上的新翻譯機。
「我們在外面找過了，不知道小貓經常去哪裡，所以在等著你，跟你一起去找。」夏油傑補充五條悟沒說出的內容。
林走到自動放飯機面前——距離貓糧下落還有十分鐘——林果斷的按下按鈕，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貓糧落到下方的碗裡。
而走廊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一只小貓撞到宿舍門上，然後不顧後腳撞到門上的疼痛，小貓一頭扎進貓糧碗中，似乎只要晚一秒就要餓死的樣子。
林蹲下來，輕輕的捏著小貓的後頸，「貓（ねこ）。」
「嗯？我知道啊，這是貓。」五條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林要重復一遍貓的物種名稱。
就連站在五條悟身邊的夏油傑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第一個知道林腦回路的家入硝子站在旁邊輕輕咳嗽幾聲，「貓（ねこ）就是它的名字。」
「嗯……嗯？？？」
「因為對外國人來說，貓（ねこ）的發音就已經可以看做是名字而非物種了。」家入硝子繼續替林做解釋。
「所以，高專宿舍讓養貓嗎？」夏油傑發出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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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猜一下女主的術式是什麼，不是戰鬥類型，甚至有些抽像
短時間內女主不會用術式
這個短時間，對應到劇情線中，應該是到涉谷事變之前都不用術式
第15章 眠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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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生上半學期的期末考試是小組作業。
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才結束了漫長且艱難的理論考試。
咒術師理論對林來講沒什麼難點，而理論考試主要的難點在於林看不懂日語。
盡管夜蛾正道為了減輕林的負擔已經讓她與其他三人的考試分開，放在不同的兩天。
林一個人的考試夜蛾正道全程監考，因為允許林使用她的翻譯機與點讀筆，但聯網又怕林會直接去網上咒術師論壇搜索答案，斷網之後翻譯機有跟沒有一個樣。
夜蛾正道經過一番思索後，才得出了這麼一個相對合理的考試安排。
盡管如此，林先是將日語題面翻譯成中文，又將中文翻譯成日語，最終再謄寫到試卷上，也用了非常多的時間。
提前一天考完試的家入硝子、五條悟以及夏油傑三人，趴在窗台上，看向教室內的林——主要是看笑話。
然後理所應當的被夜蛾正道正義的鐵拳制裁，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走廊，等待林考完。
當林甩著酸痛的右手，走出教室之後，夜蛾正道隨即對著剛好都在的四人說出下一輪考試的內容。
好消息是小組作業。
壞消息是，小組作業的內容是祓除一只特級假想咒靈，很有可能會展開領域。
「那只要趕在咒靈展開領域之前除掉就好了吧。」五條悟瞬間就想到了其中一個解決方案。
「特級咒靈，還是假想咒靈，很有可能擁有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多的狡猾，還是小心為上。」夏油傑提醒五條悟。
「什麼時候出發？」家入硝子發問，家入硝子作為能熟練使用反轉術式的醫療人員，平日裡很少會單獨派出去祓除咒靈，但像這樣一年生全體出動的機會還是少之又少。
林顯然有別的疑問，她從包中翻出翻譯機，「為什麼會有成長到特級的詛咒？夏天與秋天應該都將清掃過了才對。」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咒術師人手不足，也有『窗』看不到的地方，而且這次的咒靈來自一個偏遠的小村莊，基本上很少有人會與外界溝通。」
「這次還是因為有進入村莊的游客離奇失蹤，才引起了注意，『窗』一番探查後發現村莊中竟然供奉著一只特級假想咒靈。」夜蛾正道繼續說道，「此前消失的游客也是當做祭品扔給了咒靈。」
「也就是說，這只特級假想咒靈還不知道存在了多長時間是嗎？」林若有所思，看來不管在哪裡都會有這種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
「理論上是這樣的。」夜蛾正道點點頭。
「那豈不是超危險，你們兩個到時候一定要躲到我跟傑的身後哦。」五條悟拍著胸膛保證他一定會保護好林與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朝著五條悟做出一個OK的手勢，本來她就不是擅長戰鬥的類型，躲在輸出人員的身後，見誰受傷及時治療就好。
「悟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也很強，不過遇到危險還是不要逞強比較好。」夏油傑低頭對林說道。
「好了，我去給你們拿任務書，明天一早就出發。」夜蛾正道說著，將討論的時間留給一年生的四人，他抬腳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拿到任務書後，四人分別回到自己的宿舍，為明天的戰鬥做准備。
林將自己要帶的東西收拾好，經過一個學期的語言熏陶，她已經勉強可以脫離翻譯機行動，對話方面也練習的七七八八。
林開始檢查自己要帶的東西，既然是特級假想咒靈，還有可能會展開領域，那麼她前些天畫好的卷軸剛好能排上用場。
林將長卷軸綁好，剛好能讓她將卷軸背在身上，不影響行動。
還有她最近畫好的符紙，還有祖師爺，都要帶好。
林有些懷念自己的術式，如果可以使用術式的話，這些東西只要帶一半就好，現在就像搬家一樣，全身的家當都得帶著。
林嘆了口氣，其實她的術式也沒有那麼好用，只是用不了的時候就會懷念術式的好。
第二日在咒術高專門前，輔助監督的車旁邊集合的時候，林的口袋中鼓鼓囊囊，背著長卷軸，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包。
相較於手中身上都空蕩蕩的三名同期，林覺得自己弱爆了。
「上車吧。」輔助監督率先坐到主駕駛。
「誰坐副駕駛？」家入硝子看向其他三人。
「要不……」林弱弱的舉起自己的手，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就被五條悟與夏油傑的聲音打斷。
「硝子你坐前面吧，我們三個都是練過的，擠擠沒問題。」五條悟率先說，「你可是我們唯一的醫療人員，不能磕到。」
「對了，後排可能放不下林的東西，你能幫她拿一下這個長卷軸嗎？」夏油傑伸手掂量著林身後的卷軸的重量。
「要不然，你們兩個在副駕駛擠一擠？反正你們都是練過的。」家入硝子眼角一抽，「我跟林坐在後排就好。」
林很想認同家入硝子的觀點，不過她抬頭看了看五條悟與夏油傑同為一米八幾的身高，這兩個人怎麼擠在副駕駛，疊起來嗎？
五條悟沒說話，但是瞬間閃進後排座位上，同時拍拍旁邊的空位，「快坐進來啊。」
夏油傑朝林做出請的手勢，示意林坐在中間。
不過顯然林並不像坐在中間，於是她對著夏油傑做出同樣的手勢，「喜歡，窗邊，暈車。」
「你也聽到了，悟。」既然林都擺出了這麼明顯的理由，夏油傑也不好讓林繼續坐在中間，於是夏油傑先上車，做到五條悟身邊。
「什麼嘛，我們可以兩邊的車窗都降下來，就算是坐到中間也完全沒問題啊。」五條悟顯然不甘接受這樣的結局。
家入硝子看到後排座位已經排好次序，便坐到副駕駛上。
林最後上的車，先將長卷軸放好後，這才關住車門，車輛平穩的起步，朝著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五條悟有意無意的想要伸手去拿林的長卷軸，卻被夏油傑不動聲色的擋回去。
林倚靠在敞開的車窗旁邊，從車窗外卷進來的風吹的她的頭發肆意飛舞，甚至吹的她的腦殼都有些疼痛。
但林還是低著頭，時不時查看、回復手機上的消息。
夏油傑抽空看向林，在看到她還在玩手機之後，伸手抽走她的手機，「（英語）看手機豈不是更容易暈車？」
「一些、重要、事情。」林雙手合十，一副討饒的樣子，「很快，可以。」
「那就只有三分鐘哦。」夏油傑將手機還給林。
林接過手機來之後，迅速將一些消息回復完畢，期間還收到其他的消息，掐點將消息全都回完之後，夏油傑再一次伸手將手機抽走。
「沒收。」
林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卻也沒有因此再要回自己的手機，畢竟也是為了她好。
車窗外面的景像飛速的變化，從最開始的鋼鐵森林，漸漸變成稍低一些的二層小樓，然後道路兩旁的樹木逐漸變得高大，最終外面只剩下一望無際的田野。
輔助監督開車駛入一片茂盛的山林，沿著凹凸不平的小路一路開上去，在一個稍微空曠些的地方停下車。
「開車上去太引人注目，我們走上去吧。」輔助監督如是說。
只要一停車，不管輔助監督說什麼，林只知道接下來的路要靠自己的雙腳走上去，所以她干脆利落的下車。
其他三人陸續下車之後，夏油傑將手機還給林。
「謝謝。」林道了聲謝，這才接過手機。
「哪有要對強盜說謝謝的。」家入硝子站在林身邊，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朝家入硝子微微一笑，「畢竟是為了她好。」
「既然如此，這個長卷軸，就由我來拿著吧。」五條悟不甘示弱的一步衝到林面前，伸手就要提起背在她身後的長卷軸。
林死死的抓住卷軸不放手，「隨身攜帶、很重要，不能給你。」
「嘖。」五條悟只好作罷。
此時同樣已經站在林身邊的家入硝子，看到林解鎖後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一條消息。
「非常感謝您的積極配合以及提醒，所有涉案人員均已落網，案件正在後續調查中，有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家入硝子彎腰，湊近去看林手機上的消息，她有些不明白，林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收到這樣的短信，「這是什麼？」
與此同時，夏油傑已經釋放處探路的咒靈，咒靈迅速消失在小路的盡頭，它所看到的都會傳到夏油傑的大腦中。
「……山上沒有人。」夏油傑睜開眼，探路的咒靈在山上的村落中一通尋找，沒有看到任何村民。
但村落中明顯存有人類生活過的痕跡，甚至燉菜的鍋還在火上燒著，就好像是所有人突然消失了一樣。
「難道是那只特級假想咒靈下手將村民全都吃掉了？」夏油傑不由自主的猜測。
沒等五條悟摘下墨鏡仔細搜索信息，林就默默舉起自己的手，像一個要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一樣。
「怎麼了？」夏油傑順著林的動作，看向她，「你要說什麼？」
「是我。」林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報警、抓人。」
「哈？」五條悟臉上露出相當困惑的表情來，「你再說一遍，你說的是什麼？」
夏油傑瞪大自己的眼睛，「警察降伏不了咒靈才對。」
「人、殺人，不是，咒術師。」林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報警，抓人，嗯……規則？不。」林抓抓頭發，想了幾秒鐘才想起正確的詞彙，「法律，制裁，以及……」
「（中文）打擊違法犯罪，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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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眠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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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進山的小路走上去，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人，非常暢通無阻的進了山。
當然不可能有人出現，畢竟就在他們來的時候，在輔助監督的車上，身為熱心市民的林報了警。
並以知情人的身份引導他們將村民騙下山一網打盡。
手段雖然有些不光彩，但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畢竟如果真的讓人上山抓這些刁民，下場也不過是給山上那只假想咒靈送人頭罷了。
在這方面林有自己的見解，對什麼樣的人干什麼樣的事。
就這樣林、家入硝子、五條悟以及夏油傑四人從容淡定的徒步上山，完全沒有之前擔心被人發現被人驅逐的恐懼。
輔助監督也安心在停車的地方開始放【帳】。
一進入村落，詛咒的氣息就特別明顯，沒有特定的地點，整個村落裡全部都是詛咒的殘穢。
夏油傑的表情凝重，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放出去探路的咒靈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五條悟常年藏於墨鏡下的眼睛也有些匆忙的四下打量。
家入硝子走在五條悟與夏油傑的身後，林墊底走在最後面。
林一邊走一邊將符紙扔在地上，甚至一腳踩在符紙上，將符紙深深的踩入泥土中。
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五條悟與夏油傑停下腳步，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畢竟走了這麼長時間，周圍咒靈的殘穢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前方的殘穢沒有邊界。
「怎麼了？」家入硝子也覺察出不對勁來，她看著前方停下腳步的兩人。
「找不到任務中的那只特級假想詛咒。」夏油傑釋放出一只咒靈來，咒靈瞬間攀到家入硝子身上，以便隨時能帶著家入硝子逃走。
「這邊的殘穢很奇怪，到處都是，沒有盡頭。」五條悟說著，看到隊伍最後的林抬頭看向天空，「你在看什麼？」
五條悟問完，也抬頭看向天空。
被【帳】覆蓋過的天空呈現一片灰蒙蒙的色彩，與之前他見過的沒什麼兩樣，沒什麼特別的。
林緩緩低下頭，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又微微歪頭，「這裡。」她伸手從後指向前方，從地下指到天上，「全部。」
在場的四人都不是傻瓜，聽到林這樣描述後，其他三人的臉色微變。
盡管林語焉不詳，但他們都明白了林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裡是那只特級假想詛咒的體內，所以一直找不到本體。
五條悟與夏油傑當機立斷，一人抓起一人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在四人看到村口的時候，也看到一張透明的嘴緩慢的合上。
林朝著手中已經疊成紙飛機的符紙上哈了口氣，奮力朝著即將閉合的地方扔去。
符紙飛機違背常理的瞬間貼到猙獰的牙齒上面，自動舒展開，透明且猙獰的巨大咒靈瞬間被固定住，動彈不得。
五條悟將林扯到自己身後，另外一只手對准符紙貼合的地方，「【蒼】」
巨大的咒靈腦殼瞬間被轟掉一半，四面八方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嘯，緊接著周圍的殘穢瞬間消失，只有在村口處留有一灘黑紫色的血跡。
夏油傑釋放出咒靈，沿著詛咒受傷後的痕跡一路追蹤而去。
林看著她剛剛扔到地上，此刻卻消失不見的符紙——不愧是特級假想詛咒，悄無聲息的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逃走時又恰到好處的消失。
夏油傑將家入硝子放到地面上，五條悟卻還抓著林不放。
「讓林與硝子待在這裡，我們去找那只詛咒，悟。」夏油傑釋放出的咒靈有傳回來即將靠近的訊息，於是夏油傑便沒有讓他的咒靈繼續靠近，防止突然損耗。
聞言五條悟這才將林放到地面上，同時伸手撫平林衣服上被他拎出來的褶皺。
「你們在這裡多加小心，一旦遇到危險記得大聲呼救。」五條悟對著家入硝子與林說，「我們一定能聽到並且趕回來救你們的。」
「放心好了，一旦形勢不妙，我們就往你們那邊逃。」家入硝子做出OK的手勢。
林也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畢竟那可是特級假想詛咒，林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一級咒術師，遇到這麼強大的敵人自然只有逃跑呼救的份。
五條悟與夏油傑囑托完畢後，這才放心的朝著深處走去。
林與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與夏油傑在走過某一段路的時候，好似折射在身上的光扭曲了一下，緊接著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家入硝子與林面面相覷。
林突然朝著某個地方扔出一張符紙。
可符紙沒有碰到任何目標，因此在飄出去一段距離後軟趴趴的落到地上。
「怎麼了？」家入硝子看著林疑惑又警惕的表情，她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有東西，經過。」林伸手，符紙自動回到她的掌心。
轉瞬即逝的感覺，像游魚從水中游過一般，水中掀起陣陣的波動。
「很快，小心。」林擺出一副防御警戒的姿勢，一只手放在身後的長卷軸上，一種下一秒就要將長卷軸掄起來戰鬥的樣子。
「是不是這裡的其他詛咒？」家入硝子環顧四周，雖說有種被若隱若現視線窺探的感覺，可沒有明顯從身邊經過的痕跡。
林不再說話，只是抿著嘴。
一道極細的傷口出現在林的額頭上，血絲緩慢從傷口處流淌下來。
林沒有任何動作，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就連呼吸謹慎起來。
越來越多細小的傷口出現在林的皮膚上，可她還是一動不動。
家入硝子也緊貼著林站立，沒有貿然使用反轉術式。
這些傷口看上去雖然多，可都不致命，林應該也不想因為這些無謂的傷口而率先暴露。
一陣咒力從五條悟與夏油傑消失的地方傳來，不可見的透明生物悄無聲息的朝林靠近。
林眼睛瞪大，瞬間抓住長卷軸，咒力附著在長卷軸，狠狠的朝著前方打下去。
林打擊的地方有明顯的反饋，應該是命中了目標。
符紙瞬間落在透明的詛咒身上，符紙瞬間開始自燃。
林反手抱住家入硝子的腰肢後退。
咒靈發出凄慘的叫聲，整個咒靈在燃燒的符紙的作用下顯出自己的原型。
家入硝子也趁這個機會治療林身上的傷口。
「咒靈，兩只。」林從口袋中抓出一把符紙，粗略的分辨一下這些符紙的功能後，林便時刻准備著防御或者攻擊。
雖然不知「窗」觀察到的特級假想咒靈到底是哪一只，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哪一只都很難搞。
等到咒靈身上的符紙全都燃燒完畢後，咒靈的身形也全部顯露出來。
「三十分鐘。」林對著家入硝子說一個時間。
家入硝子立刻明白那是燃燒符紙後能將咒靈固定現形的時間，於是家入硝子立刻掏出手機聯系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
發現自己無法隱形的咒靈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吼叫，緊接著朝林衝來。
林眼疾手快朝著咒靈的四只腳分別扔上一張符紙，短暫的阻礙了咒靈的行動。
然後林高舉起手中的長卷軸，猛地朝咒靈的頭部抽下去。
咒靈被林這一擊抽飛，黑紫色的血液四處飛濺，可咒靈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四只腳在地上飛快的爬行，再次來到林面前。
林朝旁邊退去，可動作慢了咒靈半步。
咒靈抓住林的腳踝，在空中掄了幾圈之後，朝著密林深處扔去。
蠻橫的力量讓林撞斷幾棵大樹也止不住到飛出去的身軀。
咒靈閃現在林面前，鋒利的爪子朝著林劃下去。
一張破損的小紙人隨著咒靈爪刃的攻擊而掛到它尖銳的指甲上。
林出現在大樹的上方，一只手捏成奇怪的手勢豎在面前。
圓潤、被林稱之為祖師爺的石雕出現在咒靈的正上方，伴隨著林咒力的湧動，石雕瞬間變大，小山一樣的石雕垂直落下，剛好將咒靈砸在其中。
林沒能松一口氣，她很快從樹上跳下去。剛才還完整的樹杈被不可見的力量折斷。
下方的石雕變回原本的大小，林的腳尖輕輕點在石雕上面，借力朝著外面跳去。
在跳躍的途中，林硬生生的折返過自己的上半身，將數十張符紙扔出去。
數十張符紙在林身前結成一張防御的網，一只巨大無比的爪子從網的另外一個伸過來，最終還是沒能突破防御。
石雕砸下去的地方完全沒有咒靈的痕跡。
特級詛咒就是麻煩。林在地上翻滾幾圈重新站起來。
她先是環顧四周，看到家入硝子仍舊安然無恙之後，這才放心專注的對付特級詛咒。
家入硝子沒能聯系得上五條悟與夏油傑，手機通訊顯示他們二人在一個沒有信號得地方。
家入硝子不由得看向他們消失得那個地方，或許是跟剛才一樣，他們進入了另一只咒靈得嘴巴裡。
林反手扔給家入硝子幾張符紙，接著還是手持長卷軸，擺出一副警惕攻擊的樣子。
咒靈隱匿半邊身形，緩步朝林與家入硝子兩人走來。
符紙失效的時間比林想像中的還要快，不過沒關系，她還有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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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更新模式大概就是六篇眠冬（也就是185時期）四篇季夏（285時期）來回更迭
最理想的狀態是涉谷事變的時候185時期的劇情也已經同步完成，目前來看好像有點難度，因為185時期的故事橫跨了很多年，也有很多主線劇情之外的想法
285這邊主線劇情相當緊湊
第17章 季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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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盡量讓自己平躺在地上，周圍散落著看似凌亂但實際上每個符紙在的地方都有它們特殊的作用。
林的呼吸聲些許微弱，身上猙獰的傷口昭示著她這次的傷勢非常嚴重。
她的腦袋邊上開著一部正在通話的手機，那是一通跨國電話，電話那端的梧桐正在口述指導林如何活下去。
林身上僅有的咒力用以維持一張符紙，從符紙上伸出一只紙做的手，手中握著一只筆，從林一側手臂開始繪制圖案。
筆上明明沒有任何顏料，可落在皮膚上卻詭異的顯現出黑色痕跡。
五條悟帶著伏黑惠找到林的時候，黑色的紋路已經畫滿她半個肩膀，沿著脖子一路向上直到臉側。
而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之後，梧桐簡單跟林交代幾句，隨後便掛斷電話。
「沒事吧？」伏黑惠連忙跑到林身邊，伸手想要將林從地上抱起來。
林閉著一只眼睛，血液在她身下彙聚成一小灘，她臉上毫無血色，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五條悟看著地上凌亂中透露著整齊的符紙，走到林的另一側，干脆利落的將她從地上抱起，「我來吧。」
血液從林無力的手臂上滴落，林的呼吸仍舊微弱且急促，似乎如果晚來幾分鐘就會死掉的樣子。
伏黑惠看著從得知少年院出事之後就一直沒笑過的五條悟，覺得此刻他的怒氣又增加了些。
「（英語）受傷的時候最好不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哦，要是老師我救不到自己的學生的話，會很傷心的。」五條悟調整一下胳膊，讓林的腦袋靠上些，好讓她能舒服些。
林勉強能聽清楚五條悟在說什麼，但她現在沒有說話的力氣。
隱蔽自身是在面對兩面宿儺時的最優抉擇，如果不隱藏起來的話，五條悟連林的骨灰渣渣都找不到在哪。
得救後林收回自己的咒力，身上的符紙也隨意的在她的臉上停下。
五條悟在安撫好伏黑惠之後，帶著林來到家入硝子的醫療室。
前腳他才剛將虎杖悠人的屍體送進去，現在他又將一名重傷的學生送進去。
剛剛得知五條悟又給自己送了工作量過來的家入硝子快步走入醫療室，先給重傷的人治療，再去解剖虎杖悠人。
家入硝子推門而入，目光隨意的掃過坐在病床邊的五條悟以及躺在床上的林，腳步一頓，連帶著臉上的神色都有些許惺忪。
「……這是？」家入硝子的目光在病床上閉著雙眼的林的臉上停留，她心中有答案，卻還明知故問。
「六眼看過了，是本人。」五條悟手中把玩著林的手機，輕而易舉的解開鎖屏後，他點開最近聯系人的消息框，「一級咒術師，被兩面宿儺的領域擊中，勉強存活，來到路上做過急救，硝子你先治療吧。」
聞言家入硝子走到病床旁邊，伸手放在林的胸口處——沒有反應，只有手下感受到呼吸時胸腔明顯的起伏。
「睡著了？」家入硝子側頭看向五條悟。
「要不然怎麼能拿到她的手機？」五條悟晃晃手中的手機，「有些在意的事情想要搞明白。」
家入硝子不再多問，她平靜的看向林，伸手刮了一下林的鼻子，然後使用反轉術式進行治療。
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家入硝子都已經長成了合格的成年人，成年人即便是心中的情緒萬千洶湧，也會盡量讓自己不表現出來。
家入硝子治療完畢後，林的臉上恢復了些許的血色。
於是家入硝子轉頭看向還在擺弄手機的五條悟，「還在玩她的手機，等她醒來沒電要怎麼解釋？」
「很快，很快就問完了。」五條悟這樣說著，手指卻還是一停不停的點在手機屏幕上。
「在干什麼，讓我看看？」家入硝子走到五條悟身後，看他到底在用林的手機做什麼。
手機屏幕上只有一個消息框，對方與五條悟之間一問一答，誰都不會多發一條消息。
「哎呀，怎麼今年過來交流學習的留學生這麼眼熟，我記得她不是才剛剛回去嘛，這麼快又重新派遣過來了？」
梧桐：「……如果貴方對我們的學生有所質疑的話，我們可以開始著手商討終止留學的事項。」
「我只是好奇，種花家難道掌握一種能讓人返老還童的秘術嗎，那可真是了不得啊。」
梧桐：「一直以為想要改變霓虹咒術師規則的最強特級咒術師成為教師之後是有教無類，沒想到也會打聽未成年咒術師的來歷，身份是凌駕於所有之上的東西嗎？」
「只是好奇罷了，不管是誰，在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後，又重新看到一模一樣的事情，都會想要得知真相。」
梧桐：「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所看到的就是真實。對我來說，我只負責林前往霓虹留學之後的後續事情，對於林來講，或許只是一場修行也說不定。」
「真是狡猾啊，你明知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件事。」
梧桐：「你想知道的事情，與我何干。」
梧桐發完最後一條消息，干脆利落的下線，不再與五條悟進行過多的交流。
五條悟與家入硝子看著手機屏幕一點點暗下去。
「只是，一場修行？」五條悟重復一遍梧桐的消息，「說的還真是輕巧啊。」
林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一覺無夢，她向來不會做夢。
身上已經明顯感受不到有傷口的存在，但胸口卻有些憋悶，呼吸也不甚通暢。
林艱難的看向自己的胸口處——
一只貓將自己窩成一個圓圈，趴在林的胸口處，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貓（ねこ）？」林伸手去捏貓的後頸。
聽到聲音後的貓睜開自己的雙眼，渾圓的豎瞳將林的倒影映入其中。
見林將自己的手伸過來之後，貓抬起自己的腦袋輕輕的在林的掌心蹭了蹭，發出一聲軟糯的叫聲。
林反手抓撓著貓的下巴。貓舒服的將下巴揚起。
貓毛的手感不算柔順，應該是上了年紀。
林起身，將貓抱在懷中。
貓沒有掙扎，只是將自己的尾巴繞住林的手腕，四只爪爪調整到它舒服的樣子，然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醒了？」醫療室的門被家入硝子推開，逆著光，她站在門框處看著林抱著貓。
林歪頭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一拍腦袋，「瞧我這個記性。」她說著將林的翻譯機放到病床上，「這樣應該能交流了。」
林看著翻譯機上的內容，試探性的說，「您好？」
家入硝子輕笑一聲，「我是醫生，家入硝子，不用這樣拘謹。」
「家入……硝子、醫生……」林緩慢的重復著家入硝子話裡的詞彙，「（英語）我是咒術高專一年級新生，林。」
「嗯，我知道，你還是一級咒術師。」家入硝子走到病床旁邊坐下，伸手去揉捏貓的耳朵。
貓貓有些不舒服的別過耳朵，同時伸出爪子去打家入硝子的手。
家入硝子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喜歡貓嗎？」
「喜歡。」林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她伸手抓住貓的爪子，輕輕的揉捏著上面的肉墊。
貓抬頭看了很久林，小腦袋經過了漫長的思考，決定讓林這樣揉捏肉墊。
「它也很喜歡你呢。」家入硝子又笑了一聲。
「貓、名字？」林轉頭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似乎是在看貓，又似乎是在看向林，「是貓（ねこ）哦。」
「貓（ねこ）？」林面帶疑惑的看向家入硝子。
「貓（ねこ）的名字就是貓（ねこ）啊。」家入硝子笑不出來了，她該怎麼解釋這個名字來著，啊對，畢竟是對於外國人來說，貓（ねこ）的發音方式就已經可以看作是名字而非物種了。
家入硝子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個解釋說出口。
借助翻譯機，家入硝子與林聊了一會。林生硬的加入敬語以及近似詞彙代替式發言讓家入硝子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有些熟悉，但在聽到林明顯帶有語法單詞錯誤的句子之後，家入硝子還是認為不要熟悉的好。
「你為什麼要來這邊留學呢？」經過漫長的鋪墊之後，家入硝子將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問出口。
「（英語）總之就是很多原因，到時候就知道了，這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林想了想，認真的說，當然是用英語說的。
「修行的一部分啊……」家入硝子聲音輕微的發出嘆息，「這不就完全一樣了嗎。」
「（英語）您在說什麼？」聲音輕微沒有被翻譯機捕捉，林也沒能聽清楚。
「沒什麼。」家入硝子笑著看向林，又看向一直窩在林懷中不肯走的貓，「你想養它嗎？」
「（英語）這是醫生的貓吧，別人的東西不能亂動。」家入硝子此話一出，林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於是她立刻將貓遞給家入硝子。
可貓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家入硝子，繼而起身走到林的懷中趴好，絲毫沒有要跟著家入硝子離開的樣子。
家入硝子搖搖頭，「這不是我的貓，我只是在替我的朋友養它。」
「朋友？」林看了看貓，又看向家入硝子。
「是啊，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真的很要好的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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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怎麼回事
185時期跟講小品相聲一樣，285時期怎麼就變成記流水賬了
這就是主線的引力嗎？！
第18章 季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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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坐在醫療室的病床旁邊看著林與貓之間的互動。
貓其實跟家入硝子並不親近，只有每天自動喂食器出貓糧的時候它才肯屈尊降卑的讓家入硝子看到整只貓。
其他時間都在咒術高專內四處閑逛——自從五條悟成為教師之後，高專內部很少出現不定時游蕩的咒靈，貓咪的生存環境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硝子，她醒了嗎？」五條悟推門而入，看到幾乎可以看作是依偎在一起的家入硝子、林以及貓之後。
「怎麼過來了，那邊安置好了？」家入硝子緩慢從座位上起身，雙手揣進白大褂的口袋中。
「當然，要不然怎麼能放心過來呢。」五條悟走近病床。
安心窩在林懷中的貓瞬間翻身衝著五條悟弓背，耳朵別到後面。
「貓？」林伸手捏了捏貓的後頸，又安撫一樣的順著貓的後背。
「收起你的咒力吧，悟，難怪它越來越不喜歡你。」家入硝子伸手在五條悟面前揮了揮。
「我可是給它買了超貴的貓糧誒，就這樣還不喜歡我？」五條悟伸手提著貓的後頸，將它從林的懷中提走，提到自己的眼前，與貓四目相對。
「朋友？」林想起家入硝子剛才說的話，她在替她的朋友養貓。
「嗯？是哦，朋友。」五條悟笑著指著自己與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明顯覺得林說的朋友應該不是這個意思，但又確實不知林想要表達什麼，於是只能作罷。
五條悟將貓放到地上，貓抖著自己身上凌亂的貓毛，轉頭又看了一眼林，跑出門外。
「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吧。」五條悟彎腰從上到下觀察林，除卻皮膚上細小的傷口未曾愈合之外，其他沒什麼大礙。
林看向翻譯機上的內容。
「現在都開始質疑我了嗎。」家入硝子抬手放在林的肩膀上。
「哈哈，只是問問，硝子別這樣嚴格啊。」五條悟笑著揮揮手，「你沒事了吧？」他又看向林。
「沒關系。」林看著翻譯機翻譯出來的內容，做出大差不差的回答。
「那我們走吧，惠與釘琦還在等著你呢。」五條悟伸手指向某個方向。
翻譯機上只有一年級的兩名同期，林好奇的抬頭看向五條悟，「悠人？」
「你是想問虎杖悠人在哪嗎？」五條悟帶著笑意的聲音瞬間沉下去，「死掉了哦。」
林的表情有片刻遲鈍的疑惑，然後她歪歪頭，「是麼。」她抿了抿嘴，「（英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五條悟嘆了口氣。
沉重的話題沒有持續多久，五條悟很快帶著林離開醫療室。
家入硝子倚靠在醫療室的門框上，朝林揮手作別，「少來的好哦。」
林瞥過翻譯機上的內容，跟在五條悟身後，從家入硝子的視線中離開。
五條悟只是將林送到教學樓範圍，然後便說有事要處理，「惠與釘琦都在操場那邊，你自己過去沒問題吧。」
「我知道了，五條老師。」林仍舊是生硬的加入敬語。
「我說，林。」五條悟忽然喊住林，表情有些嚴肅，「你是一級咒術師。」
「是，什麼？」林不明所以的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五條悟。
「在面對強敵的時候，你的選擇更重要。」五條悟說著伸手點點自己的腦袋，「你有比其他咒術師更強的觀察力，以及知識，你的判斷是當前【正確】的抉擇，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但是，沒關系。」林看著翻譯機，大概能明白五條悟指的是什麼。
在少年院的時候，林幾乎沒有發表過自己的意見，一切全部依照伏黑惠的判斷來行動。
包括最後直面兩面宿儺的時候，即便林認為逃跑比較好，可伏黑惠選擇戰鬥之後，即便知道沒有勝算，林還是沒有猶豫的上了——結果就擺在面前。
五條悟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林，如果當時他晚找到幾分鐘的話，她是不是就會死掉呢。
「什麼沒關系？」五條悟問。
「死掉，沒關系。」林的聲音、表情都很平靜。
這樣的答案五條悟是不是聽到過一次，「哈？」
可林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她微微朝五條悟鞠躬示意後，轉身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五條悟一個人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最後不怒反笑，「哈……這家伙，之前有這麼惡劣嗎？」
林沒有先去操場，她先是回到宿舍，從她收拾好的行李中拿出一個長卷軸，不能算是一個卷軸，因為只有卷軸的畫軸在。
林的咒力慢慢注入到畫軸上，一圈圈空白的紙張才漸漸出現在畫軸上。
估摸著紙張的長度差不多之後，林拿著自己畫符的工具，離開宿舍，朝操場走去。
操場上，伏黑惠、釘崎野薔薇成功與二年級生熊貓、狗卷棘以及禪院真希會晤。
二年級生告知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最近要舉行東京-京都姐妹咒術學院交流會，並詢問他們一年級生是否參加。
「當然參加。」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同期，現在重傷被治愈中。」釘崎野薔薇說著，忽然看到遠處林緩慢靠近的身影，「她來了。」
「嗯？」二年級生紛紛轉頭看向走過來的林，「嗯？？？？」
林背著長卷軸走近站在操場中的幾個人身邊。
站在台階上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認識，站在地面上的三個人——林眯起眼睛，兩個人一只熊貓不認識。
話說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只熊貓啊，她不記得種花家送到國外進行熊貓社交的熊貓中有身負咒術師潛力的啊。
熊貓率先走到林身邊，抬手卡住林的腋下將她高高的舉起來，「哇哦。」
「腌魚子。」狗卷棘也湊過來，抬頭觀察著林。
禪院真希擰著眉頭看了一會林，然後轉身看向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她就是一年級新來的留學生？」
「是這樣沒錯。」伏黑惠看向正在將林舉高高的熊貓，以及在旁邊起哄的狗卷棘。
「您好。」林低頭看向熊貓，以及站在熊貓旁邊的白發少年。
「海帶、海帶。」狗卷棘震驚的後退幾步，不過還是禮貌的朝著林點頭示意，就差鞠躬了。
「她叫什麼名字？」禪院真希繼續看向兩名一年生。
「林。」釘崎野薔薇回答。
禪院真希臉上露出些許思索，最後開始數落五條悟，「悟那家伙也真是，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跟任何人說。」
「好可愛啊。」熊貓臉上露出慈祥的表情，「你好，我是熊貓哦。」
「熊貓。」林重復一遍熊貓的名字——好怪啊，為什麼霓虹咒術高專的貓叫貓，熊貓叫熊貓啊。
「這位是狗卷棘。」熊貓將林轉向狗卷棘的方向，「是咒言師，所以不能輕易說話。」
「鮭魚。」狗卷棘說道。
「狗卷、棘。」前一句介紹姓名的詞彙林還能聽懂，後面一句林下意識拿出自己的翻譯機，看著上面翻譯出來的內容。
「鮭魚。」狗卷棘又說。
「然後然後，那邊那位是真希，喊她真希就好。」熊貓又將林轉向禪院真希的方向。
「真希……學姐。」林看向禪院真希，腦袋靈光一閃，一如既往生硬的加入敬語。
「喊我真希就好，沒必要用敬語。」禪院真希眼睛看向一旁，「您好。」
「怎麼了真希，看這裡啊。」熊貓保持高舉這林的動作移動到禪院真希面前。
禪院真希的目光又微弱的發生移動。
緊接著熊貓又帶著林移動到禪院真希看向的方向，「看這裡看這裡。」
「煩人。」禪院真希揮舞著她手中的咒具朝著熊貓打去。
「可怕可怕。」熊貓連忙將林又舉高些，朝著旁邊跑去。
禪院真希舉著手中的咒具，追著熊貓跑。
「木魚花。」狗卷棘連忙小跑著跟在禪院真希身後，「木魚花。」
「我說真希學姐。」安靜看著這場鬧劇的伏黑惠忽然開口。
「怎麼了，伏黑？」禪院真希停下自己的腳步，轉身看向伏黑惠。
「你們都認識林嗎？」伏黑惠看著還沒有將林放下來熊貓，這個問題忽然湧上心頭。
「這個年紀的種花家的一級咒術師，很難不讓人記住吧。」禪院真希理所當然的說，「而且基於向別人解釋術式原理就能增強的理論，所有在冊咒術師的術式都不是秘密。」
「那你們也知道林的術式嗎？」釘崎野薔薇也好奇的看向林，「她的術式是使用那些符紙嗎？」
「沒有哦。」禪院真希毫不猶豫的回答，「她沒有術式。」
「誒？」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被這個答案震驚到。
「悟那家伙——」在看到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兩張震驚臉的時候，禪院真希簡直要咬碎她的後槽牙，「到底跟你們介紹留學生介紹了什麼啊。」
「就只是說了她今年16歲，目前是一級咒術師，這樣的事情吧……」釘崎野薔薇回憶著五條悟介紹林是說過的話，好像的確沒有介紹術式之類的東西。
「16歲？！」停下腳步的熊貓對著光仔細的觀察著林，「這麼小的年紀真的能放心的扔到國外留學嗎？！」
「鮭魚。」狗卷棘也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林低頭看著手上的翻譯機，歪頭看向熊貓。
「不過沒關系，我會保護你的哦，小朋友。」熊貓的表情越來越慈祥，好像是將林當成了小熊貓一樣。
「現在在場的一年級生可都是同樣的年紀啊，熊貓學長。」伏黑惠完全搞不明白第一次見到林的熊貓，如何生出這種慈祥的感情來。
熊貓卻默默的轉身背對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
「啊，轉過去了，真狡猾。」釘崎野薔薇指著熊貓大喊。
「說起保護，棘也只是准一級，你們要拿什麼去保護一級咒術師啊。」真希將咒具扛在肩上，「雖然她的確是沒有術式沒錯，她可是能——」
禪院真希瞬間收聲——之前的光輝事跡到底怎樣才能說出口啊，這位留學生和之前那位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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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其實寫到涉谷事變的時候，185時期的故事寫不完也行
那樣的話就更加能感受到過去是由什麼促成的了
第19章 季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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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從在場的一二年級生中了解到最近要舉行東京-京都姊妹學院交流會。
說是交流會，實際上是雙方學生使用自己的術式咒力進行不傷及性命的戰鬥。
光是聽這個交流會的前半段描述，林以為這只是異常普通的兩個學院之間進行的運動會，可後半段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什麼叫不傷及性命的戰鬥——也就是說殘了不要緊，別死就行？
等到他們給林完全講解完成之後，林忍不住戰術後仰。
怎麼說，霓虹這邊是完全不管青少年咒術師的心理健康是嗎？！
「你要參加嗎？」真希看向一臉震驚的林。
「沒關系。」林對此懷抱一種嘗鮮體驗的神奇感覺，本來出國留學就是為了體驗與平常學習生活完全不同的學習生涯，要是來霓虹一趟什麼都不參加，豈不是浪費了這次留學之旅。
「沒關系？」真希聽到這個回復後陷入短暫的迷茫，「沒關系是什麼意思？」
真希忍不住轉頭看向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
「大概就是可以之類的肯定回答吧。」伏黑惠有些不確定的說，「林的詞彙量很少，只能用鄰近詞代替。」
得到答案的真希點著頭看向林，忽然覺得這人有些既視感，於是又將目光投向狗卷棘。
「大芥？」狗卷棘不明白真希為什麼突然看向他。
真希默默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這麼看來林不就是語言弱化版的狗卷棘嗎！
「很好，那我們現在開始訓練吧。」真希揮舞著手中的咒具，指向一年級生。
林掏出自己空白的黃裱紙以及所有畫符的工具。
「是要找地方制作符紙嗎，來這邊吧。」熊貓幾乎瞬間就注意到林的動作，然後他率先走向旁邊一處巨大的陰影下。
林一手拿著黃裱紙，一手拿著畫符工具，翻譯機被她揣在口袋中。所以林只能聽懂熊貓話中特定的詞彙，比如她現在能聽懂熊貓說的是一個問句。
熊貓朝旁邊走了幾步，停下轉身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林，「怎麼了，快過來啊？」
「（英語）我聽不太懂日語。」林如實回答，「抱歉。」
「（英語）他說，讓你去那邊。」伏黑惠看著直接愣住的熊貓與林，再三思索後決定替他們做翻譯。
「我知道了。」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她朝著伏黑惠微微點頭，「非常感謝。」
說完她便慢慢的朝熊貓那邊走去。
就連真希都因為這小插曲而停下自己即將開啟訓練的鬥志，「真是辛苦呢，一年生。」
「好歹是國外來的留學生，在語言方面稍加寬容些吧。」伏黑惠收回看向林的目光，語氣平淡。
「就是就是，這麼漂亮可愛又能打的美少女，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吧。」釘崎野薔薇也在旁邊附和著伏黑惠說道。
熊貓將林領到一旁的陰涼地，特地清除一塊地方來讓林放下她的東西。
熊貓與林之間再也沒有進行過語言上的溝通，取而代之的是肢體動作語言。
按照熊貓的肢體表達，林將手上的東西全都放在地上，緊接著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翻譯機來。
失去了翻譯機，林簡直沒有任何活路能走。
「快點回來啊，熊貓，這邊還需要你呢。」真希站在那邊朝著熊貓揮手示意。
「這就來。」熊貓對真希揮揮手後，又轉身對林說，「你可以安心在這裡畫哦，不會被曬黑的。」
林盯著翻譯機看了一會，這才抬頭對熊貓笑著說，「非常感謝。」
熊貓快步走向真希那邊。
林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操練起來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與認真的二年級。
看了一會之後，林才開始進行繪制符紙之前的一些准備。
一切都准備妥當之後，林收斂心神，表情嚴肅的拿起朱筆，落到空白的黃裱紙上。
非常精微的咒力的湧動從這大片的陰影處蔓延出去。
幾乎已經處於操場正中心的幾人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了這股咒力的波動，他們將目光轉向林。
「別看了。」真希一棍子打在伏黑惠頭上。
「總感覺林對於咒力的使用很巧妙，雖然沒有親身體會過，但好像只比五條老師差一點的樣子。」釘琦野薔薇摸著下巴，有感而發。
「我就知道，悟不會告訴你們。」真希有些煩躁的揉著眉頭，「熊貓，解釋。」
「好好好，我來解釋說明吧。」熊貓撓撓腦袋，「種花家的咒術師評級跟我們不同，一級咒術師想要報名參加成為特級咒術師的考試，基本的條件就是年滿十八歲。」
「就算擁有了一級咒術師以上的力量，只要沒有滿十八歲，同樣也不能成為特級咒術師。」熊貓繼續說明，「林就是這樣的情況，她現在真實的水平大概是准·特級的樣子，不過在來這邊之前定下了【束縛】，只能使用一級咒術師的力量——簡單來說明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情況。」
「一般普通的詛咒，甚至像之前少年院從咒胎中孵化出來的准特級或者特級詛咒，她都可以搞定。展開領域的需要一些手段。」真希補充熊貓沒說完的內容。
她說著，伸手指向暫時放置在一旁沒有展開的長卷軸，「她會用那個長卷軸繪制一個超大的符紙，很好用。」
釘崎野薔薇越聽越不對勁，「怎麼感覺學長學姐好像對林很熟悉的樣子，這些事情連我們一年生都不知道誒。」
「有嗎？」真希，包括整個二年級臉上都是一副平靜的表情，「那你們肯定是沒有仔細看她的資料，從種花家那邊傳過來的學籍資料上非常詳細，有時間你們可以去看看。」
「有這回事嗎？」釘崎野薔薇看向伏黑惠。
「有倒是有……」伏黑惠還是覺得真希他們對林的了解實在是太多了。
林畫符的速度很快，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將手邊空白的黃裱紙全都畫滿。
她看了一眼時間，接著將長卷軸展開，整個人坐在空白的卷軸紙上。
林先是盤腿靜坐半個多小時，緊接著睜開眼，細長的朱紅色的紋路落在卷軸紙上。
這次林畫的非常復雜，從正中午，直到傍晚太陽下山，月亮升起，操場旁邊的路燈散落點點的燈光，林還沒有停下繪制。
早已完成拉練的一二年生分批次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從外面買來飯圍坐操場旁邊，看著林在最後一角空白的地方奮筆疾書。
「你說她在畫什麼啊。」所有人都看不懂卷軸上的內容，雖說看上去行雲流水，可整體來看好似塗鴉畫一樣。
蘊藏在細密朱紅色痕跡中的咒力卻非常飽滿，躍然欲出。
「要是悟在這裡就好了。」真希看著汗水從林的額頭上滑落，在靠近卷軸紙面的時候，直接被印在卷軸上的咒力彈飛，「只要讓他看一眼就能知道上面的內容。」
「鮭魚。」狗卷棘點點頭。
「說起來，熊貓學長，你們給林帶了什麼飯。」本來應該是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負責給林帶飯，可熊貓自告奮勇要帶著狗卷棘去外面買。
等他們買回來的時候，伏黑惠只能看到一個圓柱形的盒子，外包裝上面也沒有任何標識。
「你說這個啊。」熊貓舉起手中的紙袋，「是天婦羅炒飯哦，還有柳橙汁，都是她喜歡吃的。」
「哦……」知道料理名稱的伏黑惠轉頭繼續看著還在艱苦奮鬥的林，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嗯？？」
「熊貓學長不是今天才跟林見面的嗎，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她明明喜歡吃壽司！」釘崎野薔薇不甘示弱的說，「我才是知道她喜歡的口味的人！」
「這個當然是——」
「咳咳咳，熊貓！」真希將咒具打在熊貓柔軟的腦袋上，「可能是因為熊貓跟種花家心有靈犀吧。」
心有靈犀個鬼啊，伏黑惠不懂但是大受震撼，熊貓明明是霓虹土生土長的咒骸。
在一二年級有一波沒一波的閑聊中，林終於完成全部的繪制。
她坐在長卷軸外面，先是伸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從頭開始將卷軸上的圖案仔細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才站起身。
林繪制的長卷軸不僅僅是封印解封，還有很強的攻擊性——因為她覺得如果再遇到兩面宿儺之類的詛咒的話，光是封印有些不夠，正確的順序應該是將人打到半死，然後再封印才對。
「辛苦了。」熊貓一馬當先，立刻走到林身邊，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她，「這裡面的是晚飯。」
林瞥過放在地面上的翻譯機，「謝謝。」
其他幾人已經將長卷軸從地上撿起，仔細看著上面蘊含咒力的朱紅色紋路，同時嘖嘖稱贊。
「有了這個東西，今後出任務的時候也能有所保障。」真希伸手在朱紅色的紋路上輕輕一捻，與尋常需要一段時間干燥的顏料不同，幾乎是在落到卷軸上的瞬間便凝固住，絲毫沒有留下改正的機會。
林坐在一旁，端著柳橙汁小口小口的嘬著，她看向身旁的翻譯機，同樣覺得這群二年級生有些奇怪，好像很了解她的樣子。
難道他們之前去種花家那邊交流學習過了嗎，為什麼自己沒有印像。
還是說霓虹這邊的咒術師高層這麼喪心病狂，將所有咒術師的資料都收集了一份當做假想敵？
林有些想不明白，於是暫時放棄思考，決定將這些事情轉告給梧桐，讓她去考慮調查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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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季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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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將長卷軸符紙繪制完畢之後，林不管走到哪裡都要將其牢牢帶著身邊。
就算是在與跟二年級對戰的過程中也不曾放下。
釘崎野薔薇與伏黑惠都有些擔心長卷軸會因為被因此弄壞。
畢竟有些黃裱紙繪制到一半的時候，林會因為不滿意而直接撕碎扔到垃圾桶中。
「這個很結實的，畢竟是咒具呢。」熊貓看出了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的擔心，於是對他們解釋說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等級的咒具，反正很結實就是了。」
聽到解釋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也隨之放下心來。
某日，天氣炎熱到高專制服只穿長褲長袖完全不穿裙子的林在訓練完成之後，表示自己想回宿舍換短袖衣服。
「穿裙子吧，穿裙子會涼快很多。」釘崎野薔薇建議道，畢竟她也沒有見過林有穿過裙子。
「種花家那邊的校服應該是沒有裙子。」真希看著林往操場邊走的背影，「她平常應該會穿裙子吧。」
「不知道呢，自從開學之後，事情一件接一件，都沒有時間跟她去逛街。」釘崎野薔薇有些遺憾的說，「希望交流會結束之後，能輕松一些吧。」
「林。」伏黑惠看著仍舊固執的將長卷軸背在身後的林，喊住她，「（英語）宿舍到操場來回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先幫你拿著這個卷軸吧。」
林停下腳步，轉頭盯著伏黑惠看了一會，然後一臉鄭重的將長卷軸放在伏黑惠手中，「重要，謝謝。」
伏黑惠自覺將林的整句話補充完畢，朝著林點點頭。
長卷軸整體入手很輕盈，因此不用擔心會帶來體力不足的問題。
不過卷軸的長度無法更改，幾乎有林三分之二的身高，隨時有可能讓她卡在門框處或者其他比較狹窄的地方。
等到林徹底離開操場之後，釘崎野薔薇走到伏黑惠身邊，「行啊，竟然就這樣拿到了她最近特別寶貝的卷軸。」
「……只是暫時讓我看管而已。」伏黑惠學著林的樣子將卷軸背在身後，咒力在卷軸內部不停的流轉，讓伏黑惠不自覺的挺直脊背，「你也想拿的話，可以跟她說一聲。」
「才不要，我是過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買冰飲料。」釘崎野薔薇扯著自己的衣領，同時用手掌扇風。
林的校服從來沒有穿過裙子，之前在種花家的時候盡管也能定制裙子的樣式，但林總覺得裙子會限制她的一些動作。比如踢腿什麼的，體術失去了腿部的力量那可真是不妙。
懷揣著這樣的理由，林的夏季校服是長度在膝蓋左右的短褲。
就算是來到一年四季都穿裙子的霓虹，林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堅持——只是偶爾，林的常服裡會有她覺得比較好看的小裙子，完全是她個人的收藏癖好。
林回到宿舍換好自己的夏裝，為了防止變黑，還特地塗了防曬霜，所以稍微耽誤了一些時間。
林不緊不慢的走出宿舍門，她之所以隨身不離的帶著長卷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這次在長卷軸上繪制的紋路有些超過她目前一級咒術師的水准。
過於飽滿的咒力紋路稍有激蕩就會從朱紅色線條中溢出，雖說只要等待幾個星期左右，卷軸就能穩定的保存下去，但在此之前還是小心為上。隨身攜帶，一方面林要保證讓咒力平穩的待在卷軸中，另一方面在咒力溢出之後也能及時修補。
不過好在這次林將卷軸暫時托付給了伏黑惠——這位看上去就很靠譜的黑發小伙。
伏黑惠做事非常細心——在這些天的訓練中林觀察得出這樣的結論，所以暫時交給他也沒什麼大問題——
這樣想著，邁出宿舍門第一步的林感受到了從卷軸中激蕩逸散出來的咒力。
林臉上的微笑徹底僵硬——糟糕。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在買冰飲料的時候遇到了京都咒術高專的兩名咒術師學生。
雙方意見不合，產生了敵意。
歸根結底京都咒術高專的這兩個咒術師學生過來就是為了試探這邊一年生的實力。
於是伏黑惠與名為東堂葵的一級咒術師打了起來。
說來也是不巧，伏黑惠防御攻擊的時候不小心纏住了長卷軸的綁帶。
東堂葵完全是下死手的打，根本不留手。
然後東堂葵的一擊就落到了長卷軸上。
伴隨著一陣咒力的激蕩，正在纏鬥的兩人瞬間被這股咒力震開。
東堂葵踉蹌的後退幾步，看著被伏黑惠抱在懷中的長卷軸，雖說有些眼熟，但這種東西多的是，他也沒往心裡去，只是調整自己的姿勢，繼續朝伏黑惠攻擊過去。
長卷軸落入伏黑惠懷中的時候，他就隱約覺得原本卷軸中流轉自若的咒力好似破了個口子，小部分咒力悄然流失到外面，他雖有心想要找到林詢問該如何解決，但面前的東堂葵完全不給他任何離開的機會。
東京咒術高專地界不算小，從宿舍出來到任何地方不用咒力的話，都需要八九分鐘的樣子。
可眼下僅僅過去半分鐘，一道黑影伴隨著咒力的湧動瞬間出現在伏黑惠身邊。
正高舉拳頭砸向伏黑惠的東堂葵瞬間轉移自己的目標，砸向出現在旁邊的人影。
林剛剛換好的夏裝並沒有給她帶來清涼的感覺，即便是用了咒力趕路，一路狂奔過來也讓她大汗淋漓。
林輕盈的在伏黑惠身邊落腳，目光第一時間放在他懷中的長卷軸上。
好消息是，卷軸紙面屬於咒具的一部分，不是刻意的攻擊不會損壞。壞消息是，畫在卷軸上的內容好像是有些許破損，應當盡快修復才是。
可從身邊傳來的凌厲的拳風讓林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緊接著她條件反射一般，瞬間抓住拳頭後面的手腕，手肘從自下往上的打向對方的肘關節。
東堂葵另一只拳頭朝著林的腦殼砸下去。
雖然他們都沒有看清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但既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打起來了，總得分出個勝負才行。
盡管林並沒有多少勝負欲，但辛辛苦苦繪制大半天的卷軸符紙被人擊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氣的，她決定要將這個人痛打一頓。
林瞬間向後彎腰，雙手抓住東堂葵的手腕，整個人的重量掛在東堂葵的手腕上，同時抬腳，踢在東堂葵的下巴上。
林在確定踢到人之後，立刻松開手，只手撐在地上，膝蓋覆蓋上些許咒力與東堂葵的拳頭撞在一起。
林微屈手肘，整個人朝後跳躍，退到伏黑惠身邊。
雙方拉遠一些距離後，林這才看清楚方才與她對戰那人的樣貌——肌肉壯漢。
林微微眯起眼睛，那人身上穿著的褲子好像咒術高專統一制服的材質，上半身沒穿衣服，「你，誰？」
「他是東堂葵，京都咒術高專的二年生。」伏黑惠看上去好像是受傷了，他咳嗽幾聲，還是解釋給林聽。
「京都，二年生，嗯……」林表情嚴肅，然後困惑的歪歪腦袋，「名字？」
「東堂葵。」東堂葵再次擺出進攻的姿勢，「喊我，葵，就好。」
「葵。」東堂葵給林的感覺很微妙，方才的戰鬥讓林覺得他是個很狂妄的人，可剛才的自我介紹又讓林覺得他有點謙虛，「奇怪。」
「你這人真是，明明沒有人比你更奇怪了啊！」東堂葵再度朝林衝過來，不附加任何咒力的純粹的力量。
林重新調整好自己的姿勢，與東堂葵對上一拳。
好痛——東堂葵與林都在心裡這樣想。
東堂葵滿身肌肉看上去就是一副體術很好的樣子，只是沒想到林的細胳膊細腿也能爆發出同樣的力量。
林收回自己的拳頭，有些酸脹的在身後一甩，緊接著真個人朝著的東堂葵衝上去。
東堂葵抬腳朝林踹過去。林反應過來伸手撐著東堂葵的腳踝向上躍起，下一秒她的腳尖落在東堂葵的肩膀上，小腿絞住東堂葵的脖子，奮力將他朝後甩飛。
「咳咳咳……」東堂葵沉重的摔在地上，他咳嗽幾聲，揉著自己的脖子——一級咒術師，下手這麼重，日語差勁，校服不穿裙子——確定了，是本人沒錯。
林甩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手掌，走到伏黑惠身邊，朝他伸出手。
「抱歉……」伏黑惠抬頭看向林，盡管他沒在那張看起來很花瓶的臉上看到任何表情，可他還是覺得林有些生氣。
「沒關系。」林搖搖頭，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可能這一次就是要她修修補補的用，她從伏黑惠手中接過長卷軸，還不忘說一聲，「謝謝。」
林平靜的將長卷軸刷的一下展開，果然，中間部分有一小段的紅色已經淡了下去，要趕緊修補才行。
東堂葵從地上站起，同樣也看到了長卷軸畫面最中間與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淡紅色——還是先別跟林說話了。
林簡單將長卷軸對折，接著旁若無人的走到還算平整的地方，將整個卷軸畫面展開，從口袋中掏出繪制工具。
與從頭開始繪制時細水長流的咒力不同，林深呼吸一口氣，咒力彙聚如同一柄尖銳的手術刀，將流轉在卷軸上的咒力切割開，並從最中間出開始縫補。
「我們之間的戰鬥還未分出勝負，伏黑惠！」東堂葵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伏黑惠，「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代替乙骨與三年生參加姐妹交流會吧！」
伏黑惠擦去嘴角的血跡，重新站起來，「不過是讓了你幾招，竟然就這樣得意起來——」
東堂葵正要衝向伏黑惠的時候，狗卷棘出現在伏黑惠身後，「【別動】」
充滿咒力的語言讓東堂葵動彈不得，然後被隨即趕來的熊貓打飛。
修補是一件非常迅速的工作，盡管很費咒力。不到一分鐘林就將卷軸修補完成，她重新檢查一遍無誤後，將卷軸卷起，小心翼翼的背在身後，轉身看著那邊的戰鬥。
東堂葵與伏黑惠、熊貓以及狗卷棘三人進行了一些林聽不懂的對話，出門匆忙，翻譯機也沒帶。
不過林可以肯定一件事，她飛速的打開手機，發消息給梧桐，「能不能給我快運一本咒言速成教程。」
梧桐：「沒有那種東西，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那邊待夠時間，回來解開束縛轉成特級咒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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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眠冬·-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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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家入硝子握著無法通話的手機，有些擔心的看向林。
「沒關系。」林沒有站在家入硝子身邊，她不想讓咒靈轉椅攻擊目標，去攻擊完全是醫療人員的家入硝子，「我，一級咒術師。」
「這可是特級咒靈啊。」家入硝子有些苦惱的撓撓腦袋，「會受傷的吧，傷口可是很疼的。」
「沒關系。」林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咒靈身上，「死掉，沒關系。我，不害怕。」
「但可以選擇的話，還是活著會好點吧。」家入硝子看向林後背，「如果死掉的話，我們會有多傷心？」
咒靈提高自己的速度，朝著林猛地衝過來。
林反手抓住長卷軸的一端，揮舞著抽向咒靈。
早在這方面吃過虧的咒靈始終提防著長卷軸，它靈敏的將長卷軸的攻擊躲閃過去，開心的在原地跳躍。
「蠢貨。」林順勢將卷軸展開，朱紅色的線條呈現在咒靈面前，她從口袋中掏出長方形的印章，周身的咒力圍繞著印章洶湧澎湃。
咒靈也覺察到不對勁，它快速朝林衝來。
林手持印章猛地蓋在卷軸上。
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隱藏在卷軸之內的咒力突破紙面從四面八方將咒靈包裹起來。
「封印。」卷軸已經可以自成一派的漂浮在空中，林扔出幾張符紙，咒力圍繞著符紙一同將咒靈包裹。
咒力逐漸向中間收縮，咒靈在其中發出不甘的哀鳴。
咒力逐漸收縮最終變成一個外表光滑的圓球，咒靈也暫時困在其中。
只要上前進行一次強力攻擊，咒靈就會被祓除，但林卻猶豫了——她對自己現在一級咒術師的水平很有了解。
在沒有術式以及無法展開領域的前提下，貿然接近有可能會展開領域的特級咒靈這件事本身就不安全。
要不還是等五條悟與夏油傑回來再說吧。
這樣想著，林轉身對家入硝子比劃一個OK的手勢。
非常平靜，沒有反轉，林不會高估自己目前的戰力，但同樣也不會小看自己的封印能力，尤其是加入了不同的符紙徹底限制咒靈的咒力，在封印內，咒靈甚至無法展開領域來對抗。
對此林很滿意。
「這樣就可以嗎？」家入硝子看著圓潤的黑球，又看向已經朝她這邊走來的林。
林點點頭，「悟、傑，嗯……祓除。」
「這樣真的好嗎，雖然說多人祓除咒靈的話，誰給予咒靈最後一擊都不要緊，但是還是會對你今後的咒術師生涯以及評級……」家入硝子說著說著忽然收聲，「哈，抱歉抱歉，忘記你是留學生了。」
「沒關系。」林搖搖頭，她想了想，說出自己的理由，「原因，一些。為了，方便。」
「嗯？」家入硝子將林說出來的詞彙進行一些簡單的組合擴充，還是沒能搞懂林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沒過多長時間，五條悟與夏油傑從他們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現，他們身後以及腳下出現大片的黑紫色的血跡，像是將什麼東西從內而外的爆開一樣。
「終於結束了，廢了老長的時間。」五條悟活動著自己的肩膀，表情有些嫌棄，「明明就是一只弱小的詛咒，卻偏偏這麼能躲，真讓人不爽。」
「這也算是給你一個很好的提醒不是嗎，悟。」夏油傑手中攥著一個黑色的圓球，應該就是那只咒靈，「你以往那種沒有目標全轟炸式的祓除咒靈的方法總會有一天行不通的，這次不就是嗎？」
「這只是個例，個例啦，大部分咒靈在我見到的瞬間就被我碾成渣渣。」五條悟仍舊不以為意，他朝著林與家入硝子揮手示意，「已經完成了哦，我們可以回去了。」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這裡還有一只咒靈沒有解決。」家入硝子將手機收好，看向五條悟。
同時林抬手指向被她暫時封印起來的咒靈那邊。
五條悟與夏油傑轉頭看向那邊，「封印？」
「嗯。」林點點頭。
「是另外一只特級咒靈，一如既往呢，不管是窗漏看，還是上面那些家伙忘記說，總之都是很麻煩的事情。」家入硝子補充說道，「林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封印住的。」
「……所以為什麼不直接祓除？」五條悟疑惑的問。
「何不食肉糜啊你。」家入硝子吐槽。
「不要。」林雙手交叉，表示拒絕。
夏油傑走到封印旁邊，伸手點在封印上，封印很牢固，一般攻擊從外面可能破不開。
「不將咒靈祓除，是留給我的意思嗎？」夏油傑收回手，轉身笑著看向林。
林看向夏油傑，又看向夏油傑手中另外一個黑色的咒靈球，「可以。」
「什麼叫可以啊，你都給他留東西了，沒有什麼是給我留著的嗎？」五條悟震驚，他衝上來想要搖晃林的肩膀。
林只是舉起手中的長卷軸，輕輕的擊打在五條悟的手背，就讓他吃痛收回手。
「林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算是吧】。」家入硝子走到林身邊，「趕緊的，將這只咒靈搞定，我們好回去。」
林將長卷軸展開，走到夏油傑身邊，「我，開始？」
「嗯，趕緊過來啊，悟。」夏油傑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有些不滿的嘟囔著，但還是走到夏油傑與林的身邊。
空白紙面的一端被林摁在封印上，收回遠比釋放更容易，短短一秒鐘的時間，空白卷軸再次被朱紅色的線條填滿。
咒靈暴露在外面，在經過短暫的對視之後，它猛地朝林揮舞起爪子——它記恨這個人類。
夏油傑一手釋放咒靈擋在林的面前，同時抓住林的衣服帶著她後退，「悟。」
「別催我，已經在做了——【蒼】。」五條悟的攻擊從咒靈的側面席卷而去，成功將咒靈一半的軀體打飛。
夏油傑伸出手，殘存的咒靈不由自主的湧向夏油傑的掌心，化作另外一個黑色的咒靈球。
通常夏油傑都有將降服成黑色咒靈球接著吃掉的習慣，但眼下他看著手上的兩顆咒靈球，覺得有股視線一直戳在他的後背上，當真是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不用夏油傑轉頭他都知道是林在盯著他，自從上次他生吃咒靈球的表演震驚到這位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之後，林脫口而出的話也實打實的驚了夏油傑一下。
「（英語）我知道很多食物這邊喜歡生食，但咒靈也能生吃嗎？先不說生吃不生吃，咒靈能吃嗎？」
當時林看夏油傑的眼神過於熾熱和震驚，似乎只要夏油傑點頭，第二天種花家就會同步登陸各種菜單。
不過當時沒有翻譯機，林與夏油傑的外語也沒有能好到三言兩語將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夏油傑只能搪塞過去，「那就麻煩你下次幫我料理一下了。」
天哪！思索完前因後果的夏油傑都被自己震驚到了，當時自己是怎麼想出這句話的——
哦對，當時夏油傑還想以後絕對不要在與林共同執行任務的時候降服咒靈，就算捕獲了，也要拿到沒有林的地方偷偷降服。
想到這裡的夏油傑將手心中的咒靈球攥的緊了些，爭取回到咒術高專，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吃。
可夏油傑卻忘了，此刻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五條悟。
只見五條悟帥氣的甩甩手，依次跟家入硝子以及林打完招呼之後，目光便落在夏油傑手中，「怎麼不吃啊，傑，這兩只可都是特級咒靈呢。」
「悟。」夏油傑感受到背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目光再次明顯，甚至是讓他後背發涼、忍不住挺起脊背的程度，他帶著笑容轉頭看向五條悟，「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誰讓我們是摯友呢。」五條悟完全沒有聽出夏油傑話外之音，他一個勁的拍著夏油傑的肩膀，「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說你的咒靈庫存到上限了嗎。」
「你想太多了，悟。」夏油傑抬手將咒靈球捏到嘴邊。
林果然不負眾望的走到夏油傑身邊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將咒靈球塞到嘴裡的動作。
這下五條悟算是知道為什麼夏油傑猶豫了，「你是不是還沒跟她解釋你的術式的原理。」
「如果你能對有語言隔閡的外國人一兩句話解釋清楚的話。」夏油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向林，決定裝傻充愣到底，「怎麼了？」
林的目光牢牢鎖定在夏油傑手中的咒靈球上，這個東西能生吃？這個東西能吃？
咒靈這種誕生自人類負面情緒的半生物，如果有相近的代替品的話，那大概率是臭水溝中的田螺，下水道裡的小龍蝦……這類富含寄生蟲、細菌病毒的多邊形戰士。
雖說也有很多人好這口。林有些為難。可如果料理不好，生魚片中也會有要人性命的寄生蟲。
還是說……咒靈已經脫離生物的類別，變成修仙小說中靈獸的範疇，吃了之後能補充咒力，延年益壽？
頂著五條悟與夏油傑極具期待、家入硝子疑惑的目光，林艱難的開口，「料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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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過嘔吐物的抹布】的味道
閱覽無數短視頻之後，發現，嗯……老北京豆汁兒？（非常抱歉，無意冒犯，只是從描述方面來看有異曲同工之妙），還有說什麼豆汁兒味道是夏天垃圾站流出的不明濃汁，垃圾發酵的味道，還必須得是夏天、垃圾站、發酵缺一不可的那種
第22章 眠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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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借用了食堂的廚房。
林之前有做飯的經驗，所以她在食堂很快就找到了所需要的東西。
夏油傑的兩個黑色的咒靈球泡在水槽中，大概率不會像真的食材那樣泡出血水，但林總覺得放在水中泡一泡會干淨很多。
夏油傑坐在食堂廚房的外面的餐桌旁邊，看著林站在廚房裡思索著什麼。
五條悟坐在夏油傑旁邊，不為別的，他就想見識一下咒靈球的烹飪方法。
家入硝子也想坐在這裡圍觀，可她在猜拳中輸給了五條悟，只能先向夜蛾正道彙報，再來這裡邊寫任務報告邊圍觀。
林在思考，咒靈球該怎麼處理，做成什麼樣的菜品才會好吃。
首先應該焯水加入蔥姜蒜以及料酒去腥，不管有沒有腥味，先去再說。
這樣想著，林干脆利落的焯了水。
通過透明的鍋蓋，林看著咒靈球在沸水中翻滾，水面飄蕩著些許浮沫，應該是奏效了。
「明明已經用翻譯機向她徹底解釋過了才對，怎麼還執著要料理咒靈球啊。」五條悟托腮看向林，「那家伙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啊。」
「可能在她看來，就算是術式需要，咒靈也不能生食的食物吧。」夏油傑本想在廚房裡給林打下手，卻不曾想被林趕了出來。
理由是種花家與霓虹人的料理方式不一樣，操作步驟更是不同，她一個人就能搞定。
做什麼好呢？林將咒靈球撈出來，過一遍冰水——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個步驟不能省略。
紅燒吧，也好久沒吃紅燒肉了，一起整點。
等到家入硝子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來到食堂的廚房時，林已經完成了所有的烹飪步驟，只剩下最後的裝盤。
家入硝子抽抽鼻子，聞起來很美味，「做的是什麼，聞起來很香啊。」
回到家入硝子的是五條悟以及夏油傑兩張帶著一言難盡的表情的臉。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家入硝子疑惑的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
「你說聞著很香，是覺得哪道菜香。」五條悟試探性的提問。
「……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家入硝子忍不住看向廚房中林的身影。
林正背對著他們在擺盤，然後興高采烈的端著兩個盤子走出廚房，來到家入硝子三人面前。
「看起來還不錯嘛。」家入硝子的目光在這個盤子裡來回觀察，咒靈球那邊明顯是兩個球體，很好分辨，完全不會吃錯。
「那你猜猜，這些是分開炒的，還是一鍋出來的？」夏油傑面帶笑容的看向家入硝子。
「啊……啊？」家入硝子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這、這怎麼說？」
「這不好說啊，不好說。」夏油傑有些難以表述。
「總之，我跟傑低頭看了一會咒術師論壇，只有一小會哦，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林就已經分裝到兩個盤子裡去了。」五條悟老老實實的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說出來。
「分裝……你已經默認是一鍋出來了的嗎？」家入硝子看著已經去拿碗筷的林，頓時覺得有些頭痛。
林將餐具分給在場的每個人，然後在桌子旁邊坐好，示意夏油傑嘗一下給他特制的料理。
「那我……」黑色的咒靈球外面包裹著一層醬汁，光是看著夏油傑就已經大概能想像出入口是什麼味道的了，他咽了口口水，自己定定神，「我開動了——」
入口醬汁的鹹甜口中摻雜些許微妙的臭味，好在咒靈球不需要咀嚼，夏油傑整個一口吞下去，與之前相比，適口性的確提升了不少。
難不成她真是個天才？夏油傑想著又將第二個咒靈球塞到嘴裡——莫名有種糖裡有屎的錯覺——除卻調料顆粒有些磨嗓子之外，真就沒啥缺點。
夏油傑咳嗽幾聲，「謝謝。」
「美味？」林一臉期待的看向夏油傑。
「美味。」夏油傑伸手敲敲林的腦袋，「辛苦了。」
「太好了。」林笑的很開心，「美味，幸福，太好了。」
「說起來，傑，這個原本的味道吃起來是什麼？」五條悟忽然問。
「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夏油傑自若的回答。
「這樣啊。」家入硝子手中拿著筷子，看看五條悟看看夏油傑，面對這盤賣相極好的紅燒肉，三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先動筷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林完全沒有覺察到這三人對這盤紅燒肉持有懷疑的態度，於是她做好後，動了第一塊。
很好，還是那個味道，說明自己的烹飪水平沒有下降。林很滿意。
仔細觀察林表情的三個人在看到她沒有任何異常的吃下去之後，也紛紛吃起來。
「為什麼不是甜的？雖然很好吃。」五條悟第一個提出疑問，以往不管他在外面餐廳還是在家中吃的都是純甜的紅燒肉，眼下吃到鹹甜口的有些不適應。
「都說了，種花家與霓虹這邊的料理方式以及口味都不一致。」夏油傑倒是沒有特別的口味偏好，尤其是在吃過咒靈球之後，不管什麼味道都是美味的。
「你家的佣人也好，你去的高檔餐廳也好，都提前了解你的口味，肯定都大量給你放糖。」家入硝子覺得很好吃，「誰家好人做菜不放鹽放糖啊。」
「這可是六眼需要，是我的大腦需要啊。」五條悟撒嬌一樣說話黏黏糊糊的。
不管是過去多久，林果然還是無法適應五條悟這樣的形態——女子力這麼強，還這麼自然，只可惜多長了點東西。
「你平常不是已經攝入了很多糖分了嗎？」夏油傑也忍不住加入討伐五條悟的戰局中。
勉強能聽懂的林此刻心思卻不再這場爭吵上面，她拿出手機，點開與梧桐的對話框，「咒靈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啊。」
梧桐秒回：「又臭又餿的抹布的口感。」
「你竟然吃過？！」林大為震撼。
梧桐：「不是我吃過，是有人吃過，要不然你以為什麼咒靈沒有上菜單？」
梧桐：「畢竟是誕生於人類負面情緒，就算有了自己的實體，可以被咒術師觸碰到，其中的惡臭通過任何方法也無法消除。」
梧桐：「真要用什麼來類比的話，那就是臭水溝中的田螺，下水道裡的小龍蝦，這類富含寄生蟲以及細菌病毒的多邊形戰士。」
梧桐：「怎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難道霓虹那邊還真有咒靈刺身之類的料理嗎？」
「這倒不是。」林將夏油傑的事情簡單的告訴梧桐。
梧桐：「誒？你想幫他徹底改善咒靈的口味口感？事成之後別忘告訴我，我好同步更新這邊的菜單。」
「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林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訴求，「想讓你從那邊給我寄點蘸料或者拌飯醬之類的東西。」
梧桐：「哦哦，利用覆蓋在表層的其他味道掩蓋住咒靈本身的味道，不錯的想法嘛，辣醬怎麼樣，辣味屬於痛覺，肯定能勝過臭味。」
「可他是整個球往喉嚨裡咽，辣醬的話，豈不是年紀輕輕嗓子就要壞掉了？」林繼續打字，「溫和點的東西吧。」
梧桐：「行，還有別的要寄過去的嗎？」
「嗯……來一點能勝過這種味道的東西？如果有的話。」林毫不客氣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梧桐：「你這算是問對人了，雖然這兩樣東西我都沒有嘗試過，但粗略估計應該也是不相上下的程度，等著吧。」
「還要點好吃的糖果。」林又說，「嗯……房間裡的玩偶給我寄過來幾只。」
梧桐：「你擱著進貨呢，糖果與玩偶從那邊買不行嗎，非得從房間裡拿，玩偶可是斷舍離都沒舍得從房間裡扔過誒。」
「還有幾只沒開封的吧，給我那些就好。」林不間斷的打字，「等快遞到我手裡估計都要過年了，從那邊過來的禮物比較厚重些。」
梧桐：「那肯定是厚重啊，你是不知道跨國快遞收費很貴的。」
「那到底能不能給我寄？」林問。
梧桐：「行，你等著收快遞吧，快遞費到時候從你的生活費裡扣。」
林與梧桐聯系好一切之後，林這才抬起頭來。
原先討伐五條悟的戰局已經結束，此刻夏油傑正在接電話，五條悟與家入硝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林。
「什麼？」林看了看面前空掉的盤子，不太明白為什麼五條悟與家入硝子這樣看著她。
「夜蛾正道的電話。」五條悟朝著夏油傑的方向抬抬下巴。
「然後？」每次打電話要麼就打給夏油傑，要麼就是家入硝子，五條悟的電話夜蛾正道一直打不通，打到林這邊倒是能百分百接聽，但聽不懂又有什麼用呢。
「是放假之前最後的工作，明明期末考試的任務報告都沒有寫完。」五條悟露出嫌棄的表情來。
「這次的任務報告是我在寫。」家入硝子糾正五條悟話中的錯誤。
夏油傑那邊在連續說了幾聲好的之後，隨即掛斷電話。
「後天我、悟以及林三個人要去祓除咒靈，這次的任務報告就交給硝子你了。」夏油傑簡略說出剛才夜蛾正道的安排。
「我就知道。」家入硝子早有預料，所以很快就接受了。
「任務？」林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夏油傑。
「據窗觀察得來的消息，詛咒師將幾只一級即將突破到特級的咒靈捕捉後圈養起來，好像要舉行什麼遠古詛咒召喚儀式，總之需要去我們干預。」夏油傑說。
「干預？」這是個很有分寸的詞彙，但不管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不像是有分寸的人。
「將咒靈祓除，如果儀式已經完成，那就連同召喚出來的詛咒一同消滅，詛咒師捕獲或者直接原地處以死刑。」五條悟解釋道。
「對了，這次詛咒師沒有使用人祭，而是使用咒靈，選擇的地點也是在深山老林沒有人的地方，所以就不用報警了，林。」夏油傑按住林蠢蠢欲動想要報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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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眠冬·-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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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師選取的地方果然偏遠，深山老林甚至連上山的路都沒有。
輔助監督只能將車停在山腳下，同時下車等待他們三人上山後放【帳】。
林已經習慣了徒步前往任務地點，所以她抬頭看了一眼能進山的路。
山脈上散布著均勻的咒力殘穢，讓人無法通過追蹤咒力殘穢找到詛咒師所在地。
「這片山脈很長，為了防止詛咒師逃跑，我們三個分開搜尋。」夏油傑說著召喚出虹龍，他翻身跳到虹龍的背上，「我從這邊開始找。」
林點點頭，夏油傑有代步工具，會飛很正常。
「那我就從這邊上了。」然而另一邊的五條悟竟然直接凌空飛起，「我們來比比看誰最先找到詛咒師，以及誰最先解決掉這個麻煩吧。」
林仰頭看著已經飛到天上去的五條悟——他為什麼會飛啊，是因為他的無下限術式嗎。
「是我們兩個之間，還是我們三人？」夏油傑飛在天上，與五條悟平齊視線。
「就我們兩個吧，林好像沒有勝負欲，完全不在乎問題被誰解決。」五條悟揮揮手。
「好，勝者有什麼獎勵嗎？」夏油傑隨口一問。
林抬頭聽了一會五條悟與夏油傑之間對話，又是男生之間爭強好勝非要比出個一二來的話題。
林不太感興趣，反正五條悟與夏油傑也注意不到她，她便先走一步，先行上山。
「這個嘛……還沒想好。」五條悟撓撓頭，之前的比試獎勵基本上都是游戲卡帶，汽水糖果之類的東西。
已經走出一段路的林忽然轉身，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女裝。」
「嗯？你在說什麼？」夏油傑與五條悟降低自己的飛行高度，不過還是在俯視林。
「失敗，女裝。」林一本正經的說。
夏油傑與五條悟對視一眼，然後速度極快的朝山上飛去——應該是認可了林提出來的失敗懲罰。
五條悟與夏油傑飛到連他們的咒力都有些感知不到，林不緊不慢的往山上走去，邊走，邊在她路過的樹上貼上符紙。
有些奇怪，特地選在這裡獻祭召喚的詛咒師竟然沒有設下【帳】，是害怕被【窗】發現嗎，可【窗】已經發現了，應該有些得到了會有咒術高專學生前來干預的消息，就這樣還不做好防御准備嗎？
林思索著，順手祓除幾只從山上跑下來的低級詛咒，上面沒有傳來更加強大的咒力，也不知道這些低級生物在跑什麼。
走著走著，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那是一片空地，清理出來好讓徒步登山到這裡的旅人或者登山客休息。
橫放在旁邊的橫木上面青苔遍布，應該有好些年沒人光顧。
林繞著橫木走了一圈，在橫木的側面發現一具屍體。
看屍體穿的衣服不像是登山客，林蹲在屍體面前，屍體已經是半腐爛的狀態，呈現出巨人觀，在這個溫度下，估計已經死去半個多月。
林點燃一張符紙，青煙裊裊升起後環繞在屍體周圍，尤其以腹部、頸部的青煙最為密集——是死於咒力，暫時無法分清是詛咒咒靈的咒力，還是咒術師的咒力。
已經沒有信息可以從屍體上獲得，林起身，將還在燃燒的符紙隨意的扔到屍體上。
屍體瞬間被熊熊大火瞬間燒盡，林微微閉眼，哀悼這生命的逝去。
等到火焰熄滅，林用咒力掀起旁邊的泥土覆蓋在上面，確認沒有任何火星之後，她繼續沿著能落腳的地方向上走去。
這一路上倒是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攔路的家伙。
走著走著，林又走到下一個清理出來落腳的地方，這個地方看上去像是最近有人光顧過樣子。
燃盡的篝火旁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筆記本，桌子旁邊的椅子卻呈現出歪倒的狀態。
林站到桌子旁邊，拿起筆記本，夜晚的霜凍在正午反復融化，筆記本現在非常癱軟，紙張與紙張之間甚至有些難以翻動。
林耐著性子將筆記本一頁一頁看下去，上面的內容大概是那位想要獻祭咒靈召喚遠古詛咒的那位詛咒師的心理活動，以及獻祭召喚儀式的步驟。
林翻看著，在某一頁上面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噴射樣血跡，好像是詛咒師在看到這一頁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悄無聲息的抹了脖子。
林頓時脖子一涼，她警惕的看向自己身後，然後發現自己身後有一個黑影在緩慢靠近。
來不及多想，林瞬間轉身將手中的筆記本扔出去阻擋那人視線，整個人迅速後退。
黑影只是一伸手，一張大嘴就將筆記本一口吞掉。
林止住後退的腳步，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夏油傑。
不，林無法確定這人是不是夏油傑，畢竟在林的感知中，他整個人的狀態很奇怪。
夏油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笑容朝林慢慢走來，「雖然有些唐突，但是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呢……只要你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就好。」
「奇怪。」林雖然是站在原地，但她又點燃一張符紙，青煙圍繞在夏油傑身邊，上中下都有一個地方被青煙覆蓋。
「哪裡奇怪？」夏油傑前進的步伐沒有停止，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切，「就站在哪裡，真是個乖孩子。」
夏油傑伸出手。
林猛地抓住夏油傑的手腕，將他向前一扯，提起膝蓋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腹部。
夏油傑的體術很強，不過眼下似乎出現了明顯的鈍感。
林抓著夏油傑的手腕不放，翻身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將他踹到在地，將他的一只手絞身後。
林一只腳踩住夏油傑的手掌，雙手將身後的長卷軸展開，直接按在夏油傑的後腦勺上——能直接接觸封印目標的情況下，林可以不用印章將卷軸上的咒力紋路引導出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被踹到在地摔得七葷八素的夏油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封印。
「果然，奇怪。」林將空白的卷軸收好，繼續背在身後，雖然無法用來封印，不過卷軸本身就是一個很結實的咒具，用來當武器就很不錯。
將夏油傑暫時處理完之後，林就看到徘徊在旁邊、帶著些許迷惑的虹龍。
說起來，夏油傑剛才也只是控制虹龍吞掉了筆記本，後續完全沒有使用術式攻擊——如果夏油傑用上幾只咒靈來一起攻向林的話，那說不定她就只有跑的份。
林釋放出自己的咒力，引導虹龍來到她面前。
虹龍迷迷糊糊的繞著林飛了幾圈，最終落在封印上。
林將一張符紙貼在虹龍腦殼上，又將另外一張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她費力的爬到虹龍背上，將兩張符紙對在一起。
僅僅接觸了一瞬間，林便抬手按壓著太陽穴，同時伸手將這兩張符紙揭下。
她看到了之前虹龍看到的一切，幾十分鐘的回憶一瞬間壓縮到林的腦子裡，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虹龍帶著夏油傑風馳電掣暢通無阻的落到山脈的最高處，那裡有一個平台，平台上畫著一個圓形的復雜圖案，圖案周圍是黑紫色的血跡，看樣子那應該就是獻祭召喚的陣法——還是已經用過了的。
五條悟與夏油傑幾乎是同時落到地面上。
兩人同樣都是一頭霧水的大眼瞪小眼，難道說獻祭召喚已經成功了？這可真是不妙，但他們飛上來的時候沒有感知到下方有其他詛咒經過啊。
五條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對著圓形的陣法使出一手【蒼】，山頂上的平台轟擊出一個大坑。
夏油傑在看到五條悟抬手的瞬間就早有准備的跳上虹龍，此刻早已飛在天上，避免被五條悟術式波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灘不明意義的東西從深坑中猛然噴射到夏油傑身上。
夏油傑下意識使用咒力護住全身，可那灘史萊姆一樣的東西卻在他的咒力屏障上溶解了。
夏油傑來不及震驚，腦袋開始變得暈暈乎乎的，趔趄一下從虹龍上掉了下來。
好在虹龍有明顯的主觀能動性，在夏油傑掉下來的瞬間，虹龍立刻俯衝，成功的將夏油傑接住。
深坑中被五條悟搞出來的灰塵散去，五條悟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戴著的墨鏡讓人無法看清他到底有沒有睜開眼。
夏油傑勉強往前走了幾步，隨後也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
林一言難盡的看著記憶中倒在地上的兩名同期意義不明的扭曲、陰暗的爬行，發出不可名狀的聲音。
她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所以說這又是所謂的霓虹咒術師高層搞出來的鬼把戲嗎？
真是讓人開了眼。
林站在原地定定神，隨後掏出手機，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梧桐，「幫我罵些人，搞快點。」
梧桐秒回：「哪的人？」
「霓虹這邊的咒術師高層，反正之前也罵過了吧。」林發著消息，抬腳往山頂上走去。
梧桐：「好哦，剛好新得了一本三天學會霓虹本地罵人方法的書，保證能直擊他們的靈魂。」
林將手機收好，對眼下的情況已經有一定的心理准備——畢竟是閱番無數的老二次元了，不管裡外。
唯一讓林有些顧慮的是，她有些不想將自己不算辛苦畫好的符紙，用在這兩位就目前情況來看有一些愚蠢的男同期身上。
這個情況能不能打急救電話拉去醫院治療啊。林面無表情的想。
這次霓虹的留學之旅真是太值了，每次幾乎每次出任務都能讓林長些新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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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乏了，日更結束，讓我去玩
第24章 眠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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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蝸牛一樣在移動的軌跡上留下粘液。
高度目測為三米，形狀是恰如其分的巨型粑粑，顏色是透明中帶著細密氣泡的翠綠色。
林站在後方的樹干上，伸手堵住鼻孔，味道很難聞，接近腐敗的消毒水。
不像是遠古詛咒，倒像是人為介入失敗的半成品。
林冷靜的觀察著這只咒靈，夏油傑目前被她的封印覆蓋，五條悟應該還躺在山頂上，暫時不去找也不要緊。
最好先將咒靈祓除，再去收拾那兩人。
林跳到另外一棵樹上，從這只咒靈表現出來的咒力來看，頂多也就是准·特級不到特級的地步，五條悟與夏油傑中招的一半原因是他們大意了，另外一半就是這只咒靈的確有它的過人之處。
要不然怎麼會被高層拿來放在這裡陰人？
不管怎麼說，想要祓除它的辦法有很多，可林不想近身攻擊，符紙也不太行，只要有咒力的聯系，就有沿著咒力運行方向中招的可能。
見過夏油傑與五條悟中招的林完全不想步他們的後塵，萬一他們三人都在這山上中招了，要怎麼辦，讓輔助監督進山找人嗎？
到時候林只可能會顧著自己，將自己用符紙打包，遠程下單讓快遞公司過來將自己快運回咒術高專。
五條悟與夏油傑就自求多福吧。
林甩甩腦袋，將不合時宜的想法從腦袋裡甩出去。
咒靈挪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一路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
「（中文）委屈你了，祖師爺。」林將石雕扔出去，在咒靈正上方的時候，林的咒力猛然間注入其中。
石雕迅速變大，將整只咒靈壓在下方。
伴隨著啪嘰一聲，咒靈瞬間被壓成泥。
一股詭異的咒力沿著林的咒力運行軌跡，迅速融入她的身軀。
林表情不變，手上出現幾張符紙，整個人跳下樹去，快速來到咒靈身邊。
石雕縮小成原本的大小，林將手中的符紙扔向咒靈的四面八方，她捏著手勢，咒力湧入符紙中。
符紙很快燃起熊熊大火，火焰蔓延到咒靈身上。
咒靈想要逃跑，可它的移動速度本來就慢，身軀還格外龐大，讓它只能站在原地挨打。
咒靈發出一陣凄慘的叫聲，轉眼之間就被火焰燃燒殆盡。
確認面前的咒靈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之後，林沒有任何征兆的就要往前倒下。
幾乎是在林身體前屈的瞬間，她的脖子上出現一條細線，腦袋隨即掉到地上。
身首異處的林化作紙人慢悠悠的飄落，真正的她站在紙人身後的位置，將手中的裁紙刀收起來。
又廢了一個紙人。林將面前的紙人燒盡，另從口袋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將石雕接住，然後瘋狂的擦拭。
此行的目標已經解決，林也該著手回收夏油傑與五條悟了。
林抬腳，不緊不慢的朝山頂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又想到五條悟或許已經醒了，此刻還不知道准備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跳出來，一發【蒼】送她歸西。
林如法炮制的點燃一張符紙，青煙在原地盤旋一段時間之後，立刻轉向她的身後。
林瞬間將燃燒起來的符紙扔向自己的身後，果不其然剛好扔到五條悟的無下限上。
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從背後搞偷襲啊。林立刻後退，看著符紙燃燒的火焰將五條悟外圍的咒力點燃。
這點攻擊完全傷不到他的皮毛，林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她開始著手准備其他攻擊手段。
五條悟一揮手，火焰瞬間從他身上分離、熄滅。
林歪頭看向五條悟，與還能交流的夏油傑不同，五條悟站在原地，完全不加收斂的咒力有意無意的朝著林壓過來。
准·特級的咒力威壓的確有點東西，林改變自己咒力外放的方式，鋒利如同手術刀一樣的咒力將她護在其中，同時將五條悟的咒力割裂開。
五條悟墨鏡後面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但下一秒他抬起手。
那是【蒼】的起手式，林連忙朝一旁躲開。
可五條悟立刻瞬移出現在林的身邊，手掌砍向她的胳膊。
「嘖。」林被砍中，劇烈的疼痛讓她在地上翻滾幾圈，同時五條悟的另外一擊也近在眼前。
掐著林的臉的五條悟的手掌下一空，一張小紙人從他的指縫間飄落。
林從上空自由落地，將手中的石雕狠狠的砸向五條悟的後腦殼。
能阻攔一切的無下限在石雕面前毫無用武之地，石雕打到五條悟的腦殼上。
五條悟向前趔趄的走了幾步，緊接著迅速穩住自己的身形，繼續面對林。
難搞。如果眼下還有另外一個能封印的符紙的話，說不定能將五條悟也暫時封印住，可唯一的封印用在了夏油傑身上。
也不知道現在夏油傑清醒過來了沒有。
林這樣想著，五條悟再度衝過來。
林只能後退。她從口袋中掏出個懷表一樣的東西，按下最上方的按紐，中間的紅點閃爍四五次之後，變成綠色。
在從紅色變成綠色的這段時間裡，林一邊躲避著五條悟的攻擊，另一邊還要留意懷表上的顏色變化。
在看到紅點顏色變成綠色之後，林將懷表塞到口袋中——原本她身上一級咒術師的咒力開始瘋狂增加，眨眼之間變得與五條悟不相上下。
林抓起背後的卷軸，咒力注入其中，朝著直面衝過來的五條悟當頭就是一棒——不出所料被無下限擋住。
一處暗勁從卷軸上爆發出來，隔著無下限的屏障，將五條悟擊飛。
還是不行。林遺憾的看著撞斷四五棵樹之後仍舊平穩落地的五條悟，只能是將封印召喚回來了。
林將印章掏出來，咬破自己的手指，蘸著從傷口中流出的血液，林將印章蓋在空白卷軸上。
伴隨著一陣咒力的湧動，原本空白的卷軸上面慢慢浮現出朱紅色的痕跡。
五條悟很快再次衝過來。
林瞬間後退，咒力覆蓋在雙腿上，輕而易舉的跳躍至半空。
她不會飛，所以在短暫的滯空過後，便遵循重力落向地面。
林粗略的將卷軸上的圖案檢查過後，咒力凝聚於手中的印章，印章猛地戳在卷軸紙面上。
准特級咒力加成下的封印術比起之前威力翻倍。
聲勢浩大的封印實體化可見的朝著正下方的五條悟湧動而去，然後被五條悟的一發【蒼】破開。
又損失了一個小紙人，連帶著只用了一次的封印也被破壞了。
林在樹梢落腳，面無表情的撓頭。
五條悟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能不能做到自然清醒？林將懷表拿出來，就像各類影視作品中超自然變身的計時器一樣，林依靠這個東西與種花家那邊取得聯系，獲得了暫時解開束縛的力量——記得時間最長不得超過三十分鐘來著對吧。
真是難搞啊這人。林面無表情的將懷表收好——稍微暴力些也沒問題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屬於夏油傑的咒力出現在林身邊。
林下意識的轉身對著夏油傑就是一頓體術輸出。
「別打，抱歉，我已經清醒了。」夏油傑雙臂格擋在自己身前，卻被林一腿就踢飛出去老遠。
夏油傑穩定住自己的身形，面帶震驚的看向林，「你……」
夏油傑現在從林身上感受到的咒力比起上山分開的時候，要明顯渾厚許多，竟然跟他與五條悟的咒力相差無幾。
像是瞬間從一級咒術師變成了准特級一樣。
「你，沒事？」林跳到夏油傑身邊，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他。
雖然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林都是一副關系同期的樣子，可夏油傑敏銳的注意到林垂下去的手掌中暗自彙聚咒力，只要夏油傑表現出，或者林自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就會果斷出手，不給夏油傑留下任何機會。
「只有少量的詛咒融入了我的咒力，而且現在，那只詛咒已經被祓除了吧。」夏油傑看向林，「在你的封印中咒力中的雜質就已經排出，只是當時沒辦法聯系到你，現在怎麼將封印撤回來了？」
夏油傑說著，同時看向林正在收拾的卷軸，是空白的紙面。
「難道是已經將悟封印住了嗎？」夏油傑疑惑發問。
林搖搖頭，她將卷軸收好，咒力再度流轉，卷軸紙面消失不見，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杆。
林猛地揮舞起來，將悄無聲息靠近的五條悟再次抽飛。
「蒼，破壞。」林面無表情的說，「悟，去死。」
夏油傑抓起林，翻身跳到虹龍身上。虹龍帶著夏油傑與林飛到天上，避開【蒼】的攻擊範圍。
「在山頂上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詛咒溶解到悟的無下限屏障中。」夏油傑對林解釋說，「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到底什麼時候能自然清醒。」
「沒關系。」林擼起袖子，「封印，可以。」
「嗯？」夏油傑轉頭看向林，然後他就看到林用小刀將她自己的食指割開一道傷口。
強行注入咒力的血液自傷口中流出，隨著林手指的移動，定格在空氣中。
粗重的鮮紅色線條逐漸成型，林的最後一筆將首尾相接，浩瀚的咒力自林的身軀中湧出，林的臉上無悲無喜，她將手輕輕下壓，「封印。」
血液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朝著地面墜去。
下方的五條悟盡管沒有清醒，卻也從其中感受到了威脅，他飛快的想要離開這裡。
可林這次的封印範圍是整座山脈，五條悟來不及離開，便被結結實實的封印了個徹底。
時間剛好，林周身的咒力忽然回縮，漸漸又變成原本一級咒術師的狀態。
先前消耗的龐大咒力無法很快補充完畢，林的身軀搖晃了一下。
夏油傑立刻將手伸向林。
「謝謝。」林沒有拒絕這份好意，她現在也確實因為咒力的消耗而有些行動不便。
林剛靠在夏油傑身上休息沒幾秒鐘，口袋中的手機便傳來震動。
夏油傑低頭看了一眼林行動不便的樣子，便伸手幫她將手機掏出——上面顯示是來自梧桐的跨國電話。
夏油傑打開免提。
「（中文）你做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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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最大的危險來源竟然是兩位男同期，不管有什麼新招、底牌基本上都招呼在五條悟與夏油傑身上，可以稱得上是女主留學之旅的壓力來源了
第25章 眠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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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均碼。
沒有尺碼的束縛，不管怎麼穿都很寬松舒適。
不過基本上都是褲子，就算有幾條裙子也是出自林個人的收藏癖好。
就算是裙子，林也喜歡買均碼。
所謂均碼，便是大部分人穿上都能合適的尺碼。
體格稍微突出一些的倒也能緊巴巴的穿上。
「以上，請在一分鐘之內解釋清楚你們為什麼在翻林的衣櫃。」家入硝子的手指放在已經輸入好的報警號碼的通話鍵上。
此刻家入硝子倚在林的宿舍的門框上，看著邊在林的衣櫃中翻找衣服，一邊往自己身上穿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五條悟與夏油傑在少年的體型中都屬於個子高挑的類型，骨骼上覆蓋著一層肌肉，穿上均碼的衣服有些緊繃，但基本上還能看。
「因為之前那次任務啊。」五條悟突然嬌羞著捂住自己根本沒有地方，說實話林穿上這些衣服都沒有五條悟這麼有效果，「失敗懲罰是女裝。」
「雖然後來林說不穿也沒關系……」夏油傑有些不忍直視五條悟的所作所為。
「但林這樣說了之後，反而覺得一定要穿上女裝看看她的反應如何。」五條悟又從衣櫃中拿出一件襯衫，並開始思索，「……這個樣式的襯衫，林是不是買了兩件一模一樣的……」
「難道你們說的是，讓我寫任務報告，你們與林一起去，並在路上打賭你與傑到底誰先解決問題，結果你們都中招，還是林將詛咒祓除，並在回收你們兩個的過程中損失了兩個小紙人以及只用過一次的卷軸封印符紙的那次任務嗎？」家入硝子挑挑眉毛，維持報警的手勢沒有放下。
「用必要說的這樣詳細嗎，硝子。」五條悟將手中的襯衫放下，又拿出另外一件衣服。
「雖然大體沒錯，但不管是紙人還是卷軸都是悟弄壞的，和我沒有關系哦。」夏油傑及時補充。
「上來就被封印，從而沒有幫上忙的家伙在說什麼啊。」家入硝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夏油傑。
夏油傑無奈的攤開手聳聳肩，接著伸手在自己嘴邊做出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閉上嘴。
五條悟還在持續不斷的從衣櫃中拿出衣服來，不斷比量著穿在自己身上的大小。
家入硝子看著已經穿好裙子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以及因為衣服過於緊繃而暴露在外面的結實的肌肉，「你們眼光真好。」
「嗯？硝子你也覺得這件裙子很適合我是嗎。」五條悟朝家入硝子拋出一個媚眼。
「硝子，你說以林的目光來看，悟的這身怎麼樣？」夏油傑面帶笑容的看向家入硝子，「或者說她會喜歡什麼樣的風格？」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會報警的程度。」家入硝子表情嚴肅的說，「這兩件是我和她准備穿的。」
「誒？」五條悟與夏油傑一愣。
「脫掉，快脫掉，老子要看她穿。」五條悟手忙腳亂的脫著自己身上的裙子。
「晚了。」家入硝子干脆利落的判了五條悟死刑，「順帶一提，我已經拍好了你們兩個的女裝照片，你們就等死吧。」
「這是悟提出來的，也是他把我拉過來的。」夏油傑舉手投降，順便為自己辯解。
家入硝子用看人渣的眼神上下打量一下夏油傑，「身上還穿著裙子的家伙沒有辯解的權利。」
「拜托拜托，能不能先別告訴林，她好像還在生氣。如果非要告訴她的話，能不能等她氣消之後再跟她講。」五條悟停下脫衣服的動作，雙手合十的看向家入硝子。
「你都知道她生氣了，還有膽拿她的衣服穿。」家入硝子無力吐槽。
「一開始還真沒這個打算。」夏油傑說道，「今天早上悟想約林出去玩，讓她消消氣，然後我們推開宿舍門，發現她沒在宿舍裡。」
「我問一下，悟想要約林出去，那麼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家入硝子看向夏油傑。
「嗯……就想跟著一起出去玩啊，硝子你要去嗎？」夏油傑回答的理所當然。
「出去玩的話題待議，你們沒找到林，然後就開始翻她的衣櫃女裝？」家入硝子一絲不苟的像是在審訊犯人。
「對啊，反正暫時也找不到她，那就等她回來給她一個驚喜好了。」五條悟擺出一個pose，非常自信的張揚著自己女裝的美。
「是驚嚇吧。」家入硝子退出報警界面，打電話給林，「我現在打電話，讓她回宿舍一趟，回來親自制裁你們。」
過了一分鐘，家入硝子面帶困惑的合上手機，「奇怪，電話打不通。」
「那我們出去找找吧。」五條悟一馬當先衝到宿舍外面。
夏油傑也跟在五條悟身後慢悠悠的走出去。
「我說，你們都不打算換衣服的嗎，就這樣穿著女裝在咒術高專內亂逛，會被夜蛾老師打死的哦。」家入硝子好心提醒，也只是口頭提醒一下，她還蠻像看到這兩位被夜蛾正道制裁的樣子。
「不要緊不要緊，我們很快就會找到林，把她帶回宿舍的，只是一小會，不會被夜蛾發現的。」五條悟滿不在乎的揮揮手，朝著宿舍樓外面走去。
三人勝似閑庭信步的在校園裡走來走去，在靠近教學樓的地方，他們看到夜蛾正道在與兩三個人交談。
「糟了，是夜蛾。」五條悟立刻貓著腰躲藏在附近的花壇周圍。
來不及躲藏的夏油傑與夜蛾正道剛好對視，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對夜蛾正道揮手示意。
站在夜蛾正道旁邊的幾人也看到了穿著女裝的夏油傑。
夜蛾正道只能尷尬的介紹這三人，「他們便是今年的一年生，是林的同期。」
「是三位很有潛力的咒術師。」為首那人雖有些驚訝於男生女裝，可一想到這是霓虹，又覺得什麼都不稀奇了。
「謬贊，林也是一位出色的咒術師。」夜蛾正道也稱贊著林。
「出色倒有些擔不起，她是一位很有自己想法的咒術師，還希望今後夜蛾老師能多多擔待。」為首那人說。
夜蛾正道心想你們是沒見過五條悟與夏油傑的想法是多麼富有創造性，要是見了，不過多麼離譜的人在五條悟與夏油傑的襯托下都能變得無比正常。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行告辭。」為首那人提出離開，「林的事情就麻煩老師多多上心。」
「她是我的學生，自然不會有任何懈怠。」夜蛾正道邊說邊將他們送出咒術高專。
「你們剛才聽到了嗎，那幾個人好像是為了林來的。」眼見夜蛾正道離開，五條悟立刻從花壇後方站起，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我們都聽到了，悟。」夏油傑說，「聽說話的語氣，好像是林的長輩之類的身份吧。」
「可是他們的日語怎麼這麼好，是不是種花家在霓虹這邊的外派人員？」五條悟賀詞猜測。
「外派人員過來找林做什麼，一開始林過來留學的時候都沒露過面。」家入硝子不太相信這個可能。
「我們去找林問一下，總好過自己在這裡猜測。」夏油傑說。
「好主意。」五條悟剛往前邁出一步，就被夜蛾正道一記鎖喉摔向身後的地面。
「給我解釋清楚。」夜蛾正道將五條悟摔在地上，看向還站著的夏油傑與家入硝子。
「我們沒找到林。」夏油傑簡單明了的說。
「這也不是你們穿裙子的理由。」夜蛾正道上下打量五條悟與夏油傑身上的裙子，來找林他是信的，畢竟一年生好的就跟穿了一條褲衩一樣，不管在哪裡不管做什麼都是四個人一起行動。
夜蛾正道純粹是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穿裙子。
「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剛才那些人是來找林的嗎，她現在在哪裡？」五條悟拍打著鉗制住他的胳膊奮力掙扎，一邊說。
聞言夜蛾正道松開五條悟，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她現在有事在忙，要不你們等一會再去找她？」
「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疼疼疼。」剛剛獲得自由的五條悟又被夜蛾正道鎖喉。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在忙什麼，我們保證不打擾她。」
夜蛾正道思考著掙扎了幾秒鐘，然後開口，「她在禁閉室。」
「不是，她去禁閉室做什麼，她做錯什麼了嗎。」五條悟在夜蛾正道的制裁下掙扎起來，「最近可是連我跟傑都不去那個地方了啊。」
「……你以為你們進禁閉室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家入硝子毫不留情的說。
「是她自己要求進去的。」夜蛾正道將五條悟扔出去，「沒過多久，他們就來了。」
「他們？」夏油傑看向夜蛾正道，「你是指剛才看到的那幾個來找林的人？」
「沒錯，他們隨後也進入了禁閉室……種花家那邊對咒術師的要求跟我們不同，雖然很少聽聞他們會對咒術師處以死刑，但他們所遵守的規則還是很嚴厲的。」夜蛾正道想了想說道，「你們今後注意著點，尤其是悟和傑，別老是讓她做些違背規則的事情。」
「……知道啦。」五條悟扁扁嘴，目光瞥向一旁。
「我明白了。」夏油傑仔細回想著林到底做了什麼違背規則的事情，結果發現不管哪件事都非常合理，比起他跟悟來說，簡直是咒術師行為准則模板。
所有人都好奇極了，林到底犯了什麼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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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眠冬·-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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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是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就連門上都沒有。
密不透風的狹小房間內牆壁上貼滿大大小小的符紙，僅有的暖黃色燈光還是從放置在地面上的蠟燭形燈泡發出來。
林盤腿席地坐在地面上，正對她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卷軸畫，上面用中文寫著靜心二字。
卷軸下方依靠牆壁放置著一台平板，正在播放貓和老鼠。
房間內本是沒有信號的，所以在進來這裡之前，林緩存好了她想看的東西，將平板充滿電。
本來坐在這裡就是為了靜心，看著卷軸靜心與看著貓和老鼠內心一片平靜沒有區別。
林單手托腮，面無表情的看著平板上的貓和老鼠。
禁閉室的門被人暴力從外面推開——說是推開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整扇門都被從門框上推下來。
夏油傑和五條悟保持推開門的姿勢不變，他們的目光在比起外面稍顯昏暗的禁閉室內來回掃描，確定林安全的背對著他們之後，家入硝子從五條悟與夏油傑中間擠進禁閉室，走到林旁邊蹲下來。
林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家入硝子，注意力還是放在平板上。
「五條大人大發慈悲來救你，怎麼沒有反應？」五條悟按捺不住衝上去，結果剛剛站在被巨大靜心卷軸籠罩的地方就一下子定在原地，內心中詭異的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怎麼停住了？」夏油傑走到五條悟身邊，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抬頭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卷軸，不出意料的同樣定在原地。
林聽到身後戛然而止的聲音便知道他們被強制靜心了，林起身，走到卷軸旁邊，伸手像是拉窗簾一樣將卷軸拉起來。
家入硝子順手將平板上正在播放的內容暫停。
五條悟與夏油傑這才發現林的臉上戴著一長串符紙，架在鼻子上，剛好將下半張臉擋住。
「這是什麼？」五條悟伸手想要將戴在林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卻被林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只能放棄。
「剛才那些人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夏油傑若有所思的問。
林彎腰從地上撿起兩個牌子，舉起其中寫著【YES】的那個。
「為什麼連話也不說了！那些家伙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五條悟大驚失色。
換來的卻是林奮力一擊，將【YES】扔到五條悟臉上——被無下限擋住。
「這個我好想聽說過，好像是類似閉口禪、叫做止語的修行吧。」夏油傑接住被無下限擋住的牌子，反手遞給林。
林將【YES】牌子接過來，然後舉起。
「但是我聽說一般這種修行都在春天進行吧，為了避免多生口業，雖然咒術師的抱怨也生成不了詛咒。」家入硝子適時補充，「為什麼這個時候開始了？」
林又舉起【YES】。
這類修行一般都是在春天進行沒錯，但也有在犯錯後進行教育的作用。
就季節來看，林屬於後者。
先前來的那幾個人也確實是種花家駐霓虹的外派人員，先前給梧桐做過嘴替，而現在來到林面前主要還是為了給梧桐做嘴替。
「你應該知道的，你和梧桐不能見面。」他走進禁閉室，看著已經開始自我反思的林，用平等的語氣說，「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門道，但梧桐讓我這樣說。」
無須別人來執行懲罰，林在進入禁閉室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止語修行，她舉起手上的【YES】。
「做好分內之事即刻，不要奢望能做些改變世界的舉動。」他說，又或者梧桐讓他這樣說，「爛攤子不好收拾。」
林又舉起手中的【YES】。
「以上，這就是梧桐讓我轉達給你的內容。」他說完，看著林再次舉起手中的【YES】之後，「那麼祝您留學之旅愉快。」
林朝他揮手作別。
然後便是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三人到來。
靜心倒是不用靜了，林自認為自己心中沒有任何雜亂，在禁閉室中待著也不過拿出個認錯的態度來。
這樣想著，林抬頭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目光在觸及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著裝的時候，稍微顫動了幾下……女、女裝？
話說回來這兩套裙子好眼熟啊。
林的目光在五條悟與夏油傑身上來回打量，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是之前我們買來想要一起穿出去的裙子哦。」家入硝子在林的耳邊小聲提醒。
那就去死吧。林將手中的兩個牌子同時扔出去，分別砸在五條悟與夏油傑的臉上。
林怒氣衝衝的走出禁閉室，這兩件裙子放在她的衣櫃裡，既然這都能拿到，那就說明他們肯定是翻了她的衣櫃吧，這兩個混蛋！
林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到宿舍，路上還將因為害怕五條悟與夏油傑而跑出來的貓貓抱在懷中。
林刷的一下打開衣櫃，裡面的衣服的位置的確發生了變化，但好像比起之前更加規整了些。
「因為悟一直將衣服拿出來，也不好亂糟糟的就扔回裡面，所以我就順手整理了一下。」三人跟在林的身後一同回到宿舍，看到林對衣櫃產生困惑，夏油傑立刻站出來解釋。
「……雖然同樣都是人渣，但是傑做事比你漂亮太多了，悟。」家入硝子用手肘戳著五條悟。
「那我、我還給她帶了禮物。」五條悟連忙掏著自己的口袋，卻發現換了裙子之後，東西在之前的衣服口袋中，「之前的衣服呢，傑。你也放在衣櫃裡了嗎。」
五條悟說著伸手又要去翻衣櫃。
「怎麼可能做這麼失禮的事情。」夏油傑召喚出咒靈，「塞到咒靈嘴巴裡了。」
「你們之前就挺失禮的。」家入硝子有些無語，「雖然傑做事很漂亮，但也僅僅是從死刑變成了死緩吧。」
林緩緩舉起【YES】的牌子，目光死死的盯著五條悟的一舉一動，只要這家伙再有翻衣櫃的行動，這個牌子就會砸下去。
「那快點拿出來。」五條悟伸手往咒靈嘴裡掏。
果不其然從咒靈嘴裡掏出帶著滿是咒靈涎水的衣服，「等一下，為什麼是我的衣服在外面？！」
「……我不想自己的衣服被弄髒啊。」夏油傑理所當然的說，「當然之前也問過你的意見，當時你沉迷翻衣服，隨便就應下來了啊。」
「可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五條悟連忙檢查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後從裡面掏出很多小玩意，「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糖果還有各種甜品的兌換券哦，都給你，本來還想帶著你出去玩……抱歉。」
「哇偶。」家入硝子站在旁邊瘋狂拍照，「難得見悟跟人道歉誒，要好好記錄。」
林看著五條悟遞過來的很多東西，將【NO】舉起來。
「唔！什麼意思？！」五條悟大驚失色，「我可是很有誠意的道歉啊，不、不原諒我嗎？」
「應該是沒關系的意思吧。」夏油傑忍不住翻譯道。
「嚇我一跳。」五條悟將東西一股腦放到宿舍床上。
林將懷中的貓放到衣櫃中，本來貓貓就在衣櫃裡睡得正香。五條悟與夏油傑的到來讓貓貓被迫外出逃難。
「好了，鬧夠了吧，趕緊把衣服換回來，雖然和原計劃有些出入，但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出去玩不是嗎？」家入硝子拍好自己想要的照片之後，將手機收起來，雙手抱胸看著五條悟與夏油傑。
「嗯……那好吧。」五條悟用咒力掃掉衣服上的髒東西，又抖擻了幾下。
緊接著五條悟與夏油傑穿著裙子被林從宿舍中扔出去。
「男生別再女生宿舍脫衣服啊。」家入硝子作為林的臨時嘴替，說出林心中的想法。
等到五條悟與夏油傑離開之後，家入硝子轉身看著正在收拾五條悟放過來的東西收拾進抽屜的林，「沒關系嗎？」
聽到家入硝子的聲音，林停下自己的行動，轉頭看向她。
「是因為昨天的任務吧，傑說你短暫的解開了束縛，還封印了一條山脈，雖然最後封印縮小到了悟身上，但是因為這個封印吧。」家入硝子有些擔憂的看向林。
林將【NO】的牌子舉起。
「下次他們兩個要是再這樣蠢的中招了就別管他們了。」家入硝子撓撓頭對著林笑著說道，「雖然他們總把最強最強掛在嘴邊，但也沒有誇大事實，他們的確很厲害。」
林又舉起【YES】，表示自己知道。
家入硝子不確定林所謂的知道，是知道了下次別管他們，還是知道了他們很強，還是兩個都知道。
「好了，不管怎麼說這個學期的學習算是結束了，今天晚上我們出去聚餐，好好放松一下吧。」家入硝子走上前幫著林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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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季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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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哦，我可不想在煤氣泄漏這種社會性新聞上見到你。」
清晨，林剛剛睜開眼，就看到手機上梧桐上一秒發過來的短信。
「？」林打了個問號回去，最近她都沒有出過高專的大門，又何談登上社會性新聞。
梧桐：「只是有些感慨，今天竟然又拿煤氣泄漏的事情讓我做案例分析，憑什麼霓虹發生的事情，要讓我做報告啊，又不給我錢。」
「咒術師還要管煤氣泄漏這件事嗎，應該交給燃氣管道公司吧。」林起床穿衣，將手機放在一旁，有一波沒一波的跟梧桐聊天。
梧桐：「他們要是能管得了這個，咒術師就該下崗了。」
梧桐：「你可能還沒見識過，霓虹那邊一旦發生大範圍、大規模的詛咒或者詛咒師作亂事件，所造成的的人民生命的損失都會用煤氣泄漏來搪塞過去。」
「哇偶，那這邊的人還堅持不懈的家家戶戶都用煤氣也真是心大。」林忽然想起少年院咒胎的事件，難道也是用煤氣泄漏的理由？
梧桐：「不過最近這幾年比起之前好多了，除了去年那場範圍超大的煤氣泄漏，性質真是太惡劣了，竟然讓這邊連開七天的會，用以分析討論並制定解決方案。」
「所以呢，最後制定了什麼方案？」林收拾好自己之後，端起手機，准備和梧桐好好聊聊。
梧桐：「也沒什麼可完善的制度了，就只能每個學期給未成年咒術師進行心理評估，定期開展心理講座，組織春游這樣的事情吧。」
「總覺得增加這些東西之後，心理問題似乎更多了。」林回復道。
梧桐：「比起霓虹那邊，算得上是好太多了。」
「這倒是。」林沒有反駁，「但是你說今天又讓你做煤氣泄漏的分析，難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梧桐：「是今天早上才剛剛發生的事故，翻了翻檔案好像是在一所學校裡，目前外面還覆蓋著帳，應該是那邊的詛咒師在進行一些報復社會的舉動，裡面情況暫時還不清楚。」
梧桐：「不過現在就已經要針對這次事故做各種消防安全演練了。」
「不是詛咒師嗎，為什麼是消防安全演練？」林時不時問上一句。
梧桐：「……畢竟還是打著煤氣泄漏的幌子。」
梧桐：「你要小心一點哦，我害怕他們會讓你出這個任務。」
梧桐：「就算是要你出任務也沒關系，我已經提前把那群爛臭的咒術師高層提前罵過了。」
梧桐：「就這樣，我先去工作了，回聊~」
林看著手機界面上那句「我已經提前罵過了」心中頗為感慨，該不會因為梧桐特地罵過，所以才讓她出這次的任務吧。
所以今天一天林都有些提心吊膽。
「你在擔心什麼啊。」真希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林，疑惑發問。
林拿起一旁的翻譯機，生硬的聲音響起，「擔心讓我去修燃氣管道。」
「木魚花。」狗卷棘雙手打叉，表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燃氣管道什麼的，都有專門的維修師傅，肯定不會讓我們咒術師去做這種事情啊，又不是祓除詛咒。」熊貓也在一旁附和道。
林心說得虧你們不知道霓虹咒術師在業界的別名是燃氣限定維修師。
不過既然都到正午都沒有人過來讓林去出任務，說明另有專人去解決了吧，稍微放心了些。
隨後便是跟前些天沒什麼區別的訓練。
林實在是有些震驚，畢竟除了她最開始來的幾天五條悟進行過一些課堂授課之外，其他時間竟然全部都是自由活動。
五條悟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直沒有露面。
林的基本功很扎實，不管是體術還是使用咒術方面，畢竟是一級咒術師。
「道理我都懂，一級咒術師這麼厲害嗎？！」訓練完成之後的釘崎野薔薇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邊穿著粗氣一邊看向林，「林不累嗎？！」
經過同樣的訓練之後，林現在仍舊輕松自若的收拾著操場上隨處散落的咒具。
「海帶。」狗卷棘從另外一邊開始收拾咒具。
「哎呀，放在這裡不用收拾都沒問題，反正明天還要用，也不會有人偷走。」熊貓連忙小跑到林面前，伸手將咒具從林那邊拿過來。
林看著翻譯機上的內容，「明天。」
「沒錯，明天，明天就是（英語）明天的意思哦。」熊貓恨不得多長出一雙手來給林鼓掌。
「東京、京都。」林慢慢回想著自己記住的詞彙，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戰鬥。」
「不收拾不行啊，熊貓，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交流會了。」真希從遠處走過來。
伏黑惠雖然很累，不過比起釘崎野薔薇來說要好一些。
「所以說你們是真的不了解林啊。」真希，或者說整個二年生對最近的訓練都沒有疲憊的表現，「也是，你們才一起學習了多長時間。」
「真希學姐這話說的，就跟你們認識林很久了一樣。」伏黑惠的目光在真希與林身上來回打量。
「嘛……」真希沒再說什麼。
時間轉眼來到第二天，東京咒術高專參加交流會的幾人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候。
「釘崎還沒來嗎？」真希環顧一圈後，發現他們這邊少一人。
「她在收拾東西。」林擺弄著翻譯機，給出答案。
「收拾什麼東西？」真希話音未落，就看到釘崎野薔薇拖著行李箱背著背包艱難的朝他們走來。
解釋了一番交流會的地點，釘崎野薔薇沮喪的將行李又放回宿舍。
釘崎野薔薇這樣一來一回，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釘崎野薔薇終於站到隊伍中的時候，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與老師也排著長隊朝這邊走來。
「什麼嘛，東京的各位已經到了啊。」一位與真希樣貌相差無幾的短發女生走在隊伍最前面，率先朝東京的諸位打招呼。
「打招呼？」林抬頭詢問著熊貓，要不要對京都那邊的咒術師問好。
「沒這個必要吧，就算要問好也是他們先開口。」熊貓拍拍林的肩膀，表示讓她放心。
林看著手上的翻譯機，她本人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比較讓人擔心的只有她的翻譯機。
京都咒術高專的老師走在最後，她登上最後一級台階邊看到了京都與東京的咒術師學生分庭抗禮的站在兩側。
她的目光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這邊停留許久，最後輕笑一聲，「我是京都咒術高專的老師，庵歌姬。」
「那位。」加茂憲紀的目光落在林身上，「重名，種花家那邊重名的有很多嗎，還是說留學生通用這個名字？」
「也有可能是妹妹之類的吧，長相都差不多。」真依雙手環抱在一起。
「誒？哪位？」三輪霞、機械丸與西宮桃聽著加茂憲紀與真依的對話，面露疑惑。
「東堂，你之前不是跟真依來過一趟嗎，怎麼說？」加茂憲紀看向站在旁邊的東堂葵。
「是本人吧。」東堂葵同樣在看林。
熊貓發現之後惡狠狠的等著東堂葵，同時朝他揮手做驅趕的動作。
庵歌姬同樣聽到了身邊學生們的討論，雖然有可能是本人，但如果真是本人的話豈不是太驚駭世俗了，庵歌姬想不明白，於是她環顧四周，「那個笨蛋呢。」
「笨蛋是不可能按時到達的吧。」真希立刻說。
「也沒人說笨蛋就是五條老師啊。」伏黑惠站在真希旁邊，面無表情的補充。
伴隨著一陣行李箱拖拽的聲音傳來，五條悟推著一個鐵箱子出現在眾人面前，「嗨，京都和東京的各位好啊，最近剛從國外出差回來，給京都的各位帶來了伴手禮哦，來一人一個，不要搶~」
五條悟說著將鐵箱子放在原地，拿起放在箱子上面的紅色木乃伊小人，分發給京都咒術高專的各位，分到庵歌姬的時候，五條悟還特意說，「抱歉哦，沒有買歌姬的份。」
「我才不需要！」庵歌姬瞬間就對五條悟生起熊熊怒火，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五條悟的衣領，「那孩子……」卻抓了個空。
「來東京的各位，你們的禮物是——已故的虎杖悠仁同學！」五條悟興高采烈的介紹。
五條悟話音剛落鐵箱蓋突然掀開，虎杖悠仁瞬間彈射站起來，擺出POSE。
看到生命鮮活的虎杖悠仁，林下意識的看向五條悟。
與林目光相接觸的五條悟聳聳肩，攤開手，表示和他無關。
林想起之間見到過的占據虎杖悠仁身體的兩面宿儺，似乎擁有自我修復的能力，她之前還翻過書，好像是叫反轉術式——難不成是他？
雖說兩面宿儺與虎杖悠仁共用一具身軀，可看兩面宿儺那張就不是好人臉的樣子，會這麼好心幫虎杖悠仁復活？
林想不明白，她看著因為一片安靜而陷入尷尬的虎杖悠仁，下意識的抬手給他鼓了個掌。
隨後像是什麼傳染病毒一樣，大家都開始給虎杖悠仁鼓掌。
嗯……好像更尷尬了。林看到虎杖悠仁露出進退為難的表情。
京都那邊又開始因為虎杖悠仁的出現而竊竊私語。林低頭看向翻譯機，可惡，好想聽別人到底在說什麼啊，欺負外國人聽不懂，翻譯機不能在空曠的地方捕捉微小的聲音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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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變成隔日更，也就是兩天更一次
眠冬（185時期）的劇情目前有點像是單元劇，兩個故事之前可能沒有很連貫，有可能上一篇的結尾，在很多篇之後有呼應這樣子，後續主線劇情會穩定一些，畢竟升到二年級就要開始
第28章 季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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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與京都的校長最後姍姍來遲，他們同樣震驚的看著復活歸來的虎杖悠仁。
「宿儺的容器為什麼還活著？！」京都的校長樂岩寺震驚的看向虎杖悠仁。
林下意識的去看翻譯機。
「大人的對話我們小朋友就不要聽啦。」熊貓伸手恰好蓋住翻譯機屏幕。
林抬頭看向熊貓，「什麼？」沒有了翻譯機，林連熊貓的話也聽不懂。
「什麼都沒有哦。」熊貓拍拍林的腦袋。
五條悟又與京都的校長說了幾句，成功的被夜蛾正道一記鎖喉定在原地。
隨後雙方的校長又說了一些關於這次交流會的內容和注意事項，京都的樂岩寺校長的目光卻一下子轉到林身上。
「就算我容許宿儺的容器參加這次的交流會，但她不行。」樂岩寺的目光輕飄飄的瞥過林，轉頭看向夜蛾正道，又或者說是在看五條悟。
「這不合規矩，留學生在咒術高專學習交流，有參加交流會的權利。」夜蛾正道松開五條悟。
「我說老頭子，別因為你們老年人的膽小就讓小朋友失去體驗的樂趣，啊？」五條悟跳出夜蛾正道的攻擊範圍之後，立刻對樂岩寺反唇相譏。
「之前一直提到過希望能有留學生進行交流學習，那邊都在推脫，最近幾年倒是大方，誰成想竟然是……」樂岩寺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當時你們沒有拒絕，現在說這些倒是顯得你們能耐。」五條悟原本帶著笑意的聲音冷下去，「不管是誰，只要是學生就能參加交流會，這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
「哼。」樂岩寺校長再次冷哼一聲，心中已然有了自己考量，沒有再次正面與五條悟對上。
「就這樣~今年的交流會仍舊是分為團隊戰與單人戰，那麼我們馬上就要進行團隊戰，請各位去自己劃分好的地方做准備吧~」五條悟轉身，一改剛才與樂岩寺校長說話時的冷意，聲音中宛若帶上小花花，對著京都與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說道。
林走在熊貓身邊，跟著其他幾人回到東京咒術高專休息的地方。
真希因為剛剛出現的虎杖悠仁打破他們之前的規劃而有些頭痛，伏黑惠在給虎杖悠仁介紹二年生的學長學姐們。
林捧著將翻譯機放在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捧著手機坐在熊貓旁邊。
手機上有個新消息提醒，林點開一看，聯系人是五條悟，短信內容卻是方正的漢字，「跟在虎杖悠仁身邊。」
沒想到那位五條老師竟然如此博學多才，這條短信又一次打破了林對五條悟的印像。
不過讓她跟著虎杖悠仁是為什麼？為了保護虎杖悠仁嗎？畢竟即便不用翻譯機，林也能感受到那位樂岩寺校長對虎杖悠仁的態度很惡劣。
林對於虎杖悠仁體內寄存詛咒的事情持中立態度，說沒有驚訝是假的，但也不至於覺得這是件驚駭世俗的事情，畢竟這裡可是霓虹啊！
普通人類能變身凹凸曼，能被封印進尾獸，能爆體，還能嘴炮。這次不過是普通人類體內被寄存了區區一只詛咒而已，還不足以讓林聞之色變。
還是那句話，這裡可是霓虹啊！
林想了想從熊貓身邊站起來，走到虎杖悠人身邊坐下。
「鮭魚。」狗卷棘看著突然坐到虎杖悠仁身邊的林，面露困惑。
「嗯？你要跟虎杖悠仁一起行動嗎？」真希說完虎杖悠仁加入之後的行動，就看到林坐到了虎杖悠仁身邊。
林的目光從翻譯機上挪開，對著真希點點頭，「（英語）京都那邊看起來對他很不友好的樣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我們與虎杖悠仁相處時間長，自然知道他不是壞人，可上面那些老人家可不會這樣認為。」熊貓嘆了一口氣，「就像悟說的那樣，他們可是很怕死的哦。」
「但是林是外國人，外國人都能接受，自己人卻偏偏……」伏黑惠微微瞥過目光，低頭不知道在看哪。
「難道說，難道說，林的家鄉那邊也有跟我類似的咒術師嗎？」最為問題中心的主人公，虎杖悠仁忽然話鋒一轉，一臉好奇的看向林。
林看著翻譯機上迅速出現的句子，「沒有哦。」
「誒——看林接受良好，還以為是之前見到過呢，林都不像其他人那樣擔心。」虎杖悠仁半開玩笑的說，「就連伏黑在意識到我成為兩面宿儺的受肉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要祓除我。」
「畢竟之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例子，我也是按照規定……」舊事重提，伏黑惠臉上有些不自在。
「現在你們兩位能和平相處還真是不容易呢。」釘崎野薔薇聽完之前那段經歷之後，也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五條老師是怎麼想的。」
「種花家那邊對待這樣的情況是怎麼處理呢？」真希看向林。
林想了想，抬手抹了下脖子，「這樣。」
「明太子。」狗卷棘有被驚嚇到。
真要講起來，其實應該也有，只不過林沒有見過，反正規則之下不允許存在，有也是沒有。
「這麼說來，虎杖悠仁能活下來還真是不容易呢。」熊貓有模有樣的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加油吧，一年生。」
而京都咒術高專那邊，他們的校長正在進行訓話。
前半程訓話的內容主要是下達命令讓他們殺掉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
盡管交流會不允許下死手，但虎杖悠仁情況特殊，他死了之後也不會被追究責任——從規則上面來看，不會被追究，至於會不會被五條悟遷怒，這不好說。
「……還有，戰鬥時盡量避開一年級中的那位留學生。」樂岩寺院長在說完虎杖悠仁的事情之後，頓了頓說道。
「那位留學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西宮桃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那位留學生十年前就是東京咒術高專的留學生。」樂岩寺緩緩開口，「她是五條悟的同期，去年那次百鬼夜行結束後，她便回到了種花家，僅僅過了不足半年，她又以最開始的留學生的身份在東京咒術高專進行交流學習。」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而且好像也沒有之前的記憶的樣子。」樂岩寺繼續說，「可如果按照百鬼夜行時，她與那位特級詛咒師的戰鬥來看，恐怕與五條悟不相上下。」
「但現如今她是一級咒術師。」加茂憲紀思考過後，開口說道，「應該沒有到特級，不用小心翼翼，但對她還是盡量避開為好。」
「既然是一級咒術師，只要知道術式，討論出一個針對術式的方案，也很好應對吧。」機械丸說道，「東堂也是一級咒術師，更別提我們還有准一級，准一級與一級咒術師相差應該不大。」
「問題就在這裡，她沒有術式。」加茂憲紀心中並不承認向虎杖悠仁因為成為詛咒的容器而變成咒術師，同樣也無法認可沒有術式的人成為咒術師。
可他無論如何，不管怎樣使用術式，都無法超過沒有術式卻成為咒術師的林。
「體術如何？」機械丸繼續問。
「能和東堂不相上下，甚至壓他一點。」加茂憲紀搖搖頭。
「用我的遠程攻擊試試？有能使用反轉術式的醫生在東京咒術高專，應該沒問題。」機械丸還是想試試。
「只能偷襲，正面對上的話，不一定能用出遠程攻擊來。」加茂憲紀回想著之前見到的林的戰鬥，沒有見到過她是如何應對遠程攻擊的，或許是個突破口。
短暫的休息結束，雙方咒術師分別來到初始地點，等待著交流會開始。
林有些不放心自己的翻譯機，於是將翻譯機放在了屋內，沒有帶在身上。
所以現在林基本上聽不懂日語，不過好在待會打起來了也不用說話，確認對方失去戰鬥能力停手便好。
林抬手做出一個OK的手勢。
等廣播中五條悟自言自語的說話結束後，一聲非常明顯的英語開始響徹整個比賽場地。
林跟著大隊伍一起衝出去，她的身後背著長卷軸，一只手揣進兜裡，隨時都會抓住一大把符紙扔向敵人。
剛跑出去沒幾分鐘，東堂葵從旁邊突然衝出，順手還解決了一只詛咒，直接得分。
隊伍的奔跑速度不減，虎杖悠仁直接衝上去與東堂葵打了起來，其他人很有默契的繞過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朝著遠處繼續跑去。
林猛地一個掃腿，被東堂葵跳起來躲過去。
東堂葵將虎杖悠仁扔出去，轉身堪堪躲過林的拳頭，「等等——」
東堂葵說完後便意識到此刻沒有翻譯機在手，不管他說什麼林都聽不懂，於是他果斷的轉換語種，「（英語）讓我與那個容器一對一戰鬥。」
即便是聽到這話，林也沒有停手，要不怎麼說這是團隊戰，單人戰在後面呢！
「小子，你也不想一輩子都被人保護吧。」東堂葵瞬間改變策略，他一邊躲著來自林的攻擊，一邊朝著虎杖悠仁大喊。
「林。」虎杖悠仁看向東堂葵的眼神中充滿堅毅，「我想試試。」
「？」完全聽不懂的林又是一拳打到東堂葵身上。
「你說英語！」東堂葵連忙繼續朝著虎杖悠仁大喊。
「這句話用英語怎麼說啊！」虎杖悠仁手忙腳亂的跑到林的身邊，伸手抓向還在繼續出擊的林的手臂。
然後被林帶著一起打向東堂葵。
「（英語）我想一個人試試。」虎杖悠仁絞盡腦汁，將這句話說出口。
林愣了愣，一拳還是打在東堂葵身上，林看向虎杖悠仁，確認後者是認真的之後，她松開握拳的手，做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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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季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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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人在挨打。
林在旁邊觀察了許久得出這個結論。
雖說虎杖悠人有要進步的想法值得誇贊，可就目前來看虎杖悠人的傷勢比東堂葵要重不少，甚至腦袋額頭上都是血跡。
林擼著袖子，隨時准備接替虎杖悠人的戰鬥。
兩人正打在關鍵的時刻，東堂葵忽然開始說話。
林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個裁判員一樣，站在他們兩人旁邊，還要不妨礙他們的攻擊，還要在其中一方無法繼續戰鬥時及時反應。
東堂葵說了什麼，林聽不懂。
虎杖悠人聽到後面露驚訝，稍加思索後給出東堂葵回答。
聽到回答的東堂葵如遭雷劈，整個人定在原地，緊接著便痛哭流涕，說了聲兄弟。
前面一大段對話林完全聽不懂，能知道東堂葵說的是兄弟還得多虧他說的是英語。
「兄弟？」林神色詫異的看向虎杖悠仁，這兩人是兄弟？
虎杖悠仁瘋狂搖頭，表示自己和東堂葵沒有親屬關系，也不知道東堂葵為什麼忽然發表這爆炸性言論。
林剛想上前走進幾步，問清楚這個兄弟是什麼意思，畢竟之前這兩人互不相識，幾秒鐘前還往死裡下手。
可還沒等林邁出腳步，從側後方突然射出一道光線，穿過林的側腹部，林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來，隨後搖晃著倒在地上，身下滲透出一大灘血液。
「林！」虎杖悠仁看著倒下的林忽然瞪大雙眼，他快速跑到林的身邊，有些無措的不知應該怎樣救助才行。
東堂葵眯起眼睛，看向四周。
京都咒術高專的其他幾名咒術師全都從四周走出來，四面八方將虎杖悠仁圍在中間。
機械丸緩緩放下自己剛剛放出射線的機械臂，一陣青煙從他的掌心飄出。
「這樣最有威脅的那位也解決完畢，接下來只要解決宿儺的容器就暢通無阻了。」加茂憲紀看向倒在地上的林，「現在退出，及時找那位持有反轉術式的醫生治療不會有大問題……」
加茂憲紀的話音未落，剛剛放下機械臂的機械丸卻突然又抬起自己的手掌，對准加茂憲紀發射出剛才偷襲的攻擊。
加茂憲紀一驚，雖然及時閃避，卻還是被擦到臉側，流下一道血痕。
「機械丸，你——」加茂憲紀從原地跳開，卻發現機械丸將准心對准了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樣！」機械丸抬起自己的另一個手掌，想要控制住正在攻擊的手臂。
林伸手，抓住機械丸礙事的手掌，調整准心，重新對准加茂憲紀。
「誒？」在虎杖悠仁擔憂的神情下，倒在地上的林瞬間變成一張小紙人，就連地上的血跡也消失不見。
「不自量力。」東堂葵冷笑一聲。
「機械丸，停止你的咒力供應！」加茂憲紀連忙大喊。
「我已經停了！」機械丸此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能看著林將准心調好。
咒力以一種很巧妙的方式湧入機械臂中，強橫的大功率輸出被隨意的使用出來，林無所謂到底有沒有瞄准，從她面前開始，一道燒灼過後的痕跡延長到極長的距離。
三輪霞悄無聲息的靠近，刀刃出鞘朝著林當頭砍下。
林頭也沒回，伸手抓住背在身後的長卷軸，反手就與刀刃撞在一起。
刀刃連帶著三輪霞本人都被挑飛，踉蹌的後退幾步才穩定住自己的身形。
要不要將這家伙的腦袋擰下來？林歪頭看向機械丸。
西宮桃猛地從空中俯衝下來。
林被嚇了一跳，起身一腳將機械丸踢飛出去，躲過西宮桃的佯攻。
「有她在，你們是無法殺死虎杖悠仁的。」東堂葵中氣十足的說道，「而且也別指望能夠讓這家伙失去戰鬥力，更何況，我說過了吧，別來妨礙我，否則我就殺了你們。」
「你當時只是說別指揮你吧。」加茂憲紀看著東堂葵越發頭痛。
「都差不多，趕緊滾開！」東堂葵一拍手，虎杖悠仁直接與加茂憲紀交換了位置，東堂葵舉起拳頭朝著加茂憲紀砸下去。
林走到虎杖悠仁身邊，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紙人，小紙人上有一個焦黑的圓形孔洞，咒力紋路全遭破壞，無法繼續使用。
火焰從小紙人身上燃起，林一甩手，小紙人便燃燒殆盡。
虎杖悠仁蹲在地上抬頭呆呆的看向林，「啊？」
「什麼？」林低頭看著虎杖悠仁，她的表情十分平淡，又想起虎杖悠仁好像沒見過她這招——畢竟用來對付兩面宿儺的時候，虎杖悠仁的意識下去了，「我，沒關系。」
另一邊加茂憲紀與東堂葵交涉了幾句，「你能確保殺死虎杖悠仁嗎？」
「這就要看虎杖悠仁自己了。」東堂葵一笑，擺出繼續要與虎杖悠仁戰鬥的姿勢。
京都的咒術師悄無聲息的就像出現時的那樣離開，林環顧四周，確認他們都離開之後，用目光詢問虎杖悠仁還要繼續與東堂葵打下去嗎？
虎杖悠仁堅定的點點頭。
那好吧。林自覺走到一旁，做出請的手勢。
「那些家伙離開之後，就不會有人在暗中偷襲，取你性命。」東堂葵看看林又看看虎杖悠仁，「你不如讓她去別的地方找別人的麻煩。」
「我也是也不明白為什麼林一定要跟著我。」虎杖悠仁撓撓頭，「當時她說因為從京都校長的身上感受到了惡意。」
「也有可能是悟讓她來的。」東堂葵收起自己的架勢，走到林身邊。「（英語）是悟讓你跟著他的嗎？」
林與東堂葵對視一眼，「（英語）什麼事？」
「（英語）我不會傷害我的兄弟。」東堂葵已經確定就是五條悟讓林跟在虎杖悠仁身邊，「（英語）我會訓練他，讓他變得更強大，你可以放心的去其他地方支援。」
林並不相信東堂葵，之前那次見面畢竟在暴打伏黑惠，雖說對她的態度還比較客氣。
林沒有說話。
「（英語）我與悟的關系還算不錯，沒有必要傷害他的學生。」東堂葵也看出林的懷疑，於是主動解釋。
「之前，惠。」林又說。
「（英語）那天就是為了挑釁去的，你們不都打回來了嗎？」東堂葵一臉認真的看向林，「（英語）用悟做擔保，總可以了吧。」
五條悟在林心目中的形像沒有很糟糕，其主要原因是林聽不太懂日語。她對五條悟的印像是【雖然有些吊兒郎當但是很強】、【長相遠超人類卻意外博學多才】的還算靠譜的成年男性。
「好吧。」既然東堂葵敢用五條悟做擔保，林就勉強相信他。
不過林還是留了後手，她將一張符紙貼在虎杖悠仁的背後，一旦虎杖悠仁被致命性傷害擊中，就會瞬間與林進行交換。
「這是什麼？」虎杖悠仁扭頭去看自己的後背。
「是真的能保命的東西。」東堂葵朝林咧嘴一笑。
林朝著東堂葵點點頭，用力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然後朝著更深處走去。
林走著走著就發現自己迷路了，她掏出手機來，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熊貓。
熊貓與跟他在一起的釘崎野薔薇英語日語混合使用且磕磕絆絆的告訴林他們所在的位置後，林立刻轉換自己前進的方向，朝他們那邊走去，最終在一處建築面前與熊貓、釘崎野薔薇與狗卷棘成功彙合。
「（英語）之後你遇到其他咒術師了嗎？」熊貓從林口中得知了虎杖悠仁與京都咒術高專的事情，連忙追問。
林搖搖頭。
看來是有意識的避開了林的前進路線。
「也就是說帶著林就不會碰到京都那群咒術師？」釘崎野薔薇不可置信的看向熊貓，「為什麼？」
「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考量。」熊貓與狗卷棘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他們兩人都選擇不說，「既然如此，林就與棘一起去狩獵咒靈吧。」
「木魚花。」盡管林已經表示目前虎杖悠仁的安危由東堂葵接管，但狗卷棘顯然並不相信京都來的咒術師。
「沒關系，既然東堂這樣說了，那家伙可不是會出爾反爾的人。」熊貓安撫狗卷棘的情緒，「而且還是用悟做擔保。」
「……那不是更值得懷疑了麼。」釘崎野薔薇完全不相信以五條悟的信譽能做出什麼擔保。
「悟那家伙偶爾也有靠譜的時候……偶爾。」熊貓連忙為五條悟做開脫。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和釘崎去找京都的咒術師，林與棘去狩獵咒靈。」熊貓簡單分配了一下任務，轉頭趕忙翻譯給林聽，「（英語）你和他一起。」熊貓說著指了指狗卷棘。
林雖然不懂，但她願意聽從指令，於是林做出一個OK的手勢。
「鮭魚。」狗卷棘朝著林點點頭，隨後摸了摸一直坐在地上的伏黑惠召喚出來的式神。
式神搖著尾巴從地上站起，抖抖身上的皮毛，朝著遠處跑去。
狗卷棘與林立刻跟在式神後面離開了熊貓與釘崎野薔薇的視線。
「我們也走吧。」熊貓與釘崎野薔薇慢悠悠的朝著森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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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季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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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狗卷棘祓除咒靈的速度極快。
只要式神找到咒靈，狗卷棘立刻使用咒言，普通的咒靈根本無法抵擋這咒言的威力，只能含淚歸西。
林與狗卷棘兩人祓除咒靈的隊伍著實有些豪華，畢竟每次只用得上一個人。
而且他們兩人之間也基本上沒有交流，他們兩位各自有各自的語言隔閡，雙方站在一起便是隔了兩個閡。
還好兩人都沒有因為這沉默而陷入尷尬。
又追擊到一只咒靈，狗卷棘干脆利落的將其祓除，然後他伸手摸摸式神的腦袋，「【回去】」
伏黑惠的式神融化成一灘影子消失在狗卷棘的影子裡。
林歪頭看向式神消失的那片影子，因為語言的原因，林其實一直無法徹底理解身邊咒術師的術式。
林只是看各位使用術式的方式以及產生的效果，大體推測出術式的方向。
「鮭魚。」狗卷棘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林站在原地，在轉身抬腳跟上狗卷棘的瞬間，她與狗卷棘同時停下自己返程的腳步，轉身看向更深處的密林。
一個詭異的腦袋從大樹後面出現，眼睛咕嚕亂轉，最後看向林與狗卷棘。
詛咒身上傳來強大的咒力波動，林下意識的掏出符紙，她用翻譯機翻譯過交流會的全部事項，眼前這只與上面說要投放的准二級咒靈在等級名稱上相差不大，可實力卻相差甚遠。
不過問題不大，能應付得來，林站在狗卷棘前方，擺出攻擊的姿勢——畢竟狗卷棘的咒言再怎麼說也是屬於遠程釋放的範疇，林也不是沒打過近戰。
可下一秒，那只詛咒的腦袋卻詭異的掉了下來，創面平整且光滑。林瞪大雙眼，這是絕對的實力壓制，就像身為一級咒術師的她不可能將准一級咒靈秒殺，但五條悟那樣的特級咒術師絕對沒問題。
隨著詛咒的腦袋在地上翻滾幾圈停下，一個臉上長著樹杈的人形咒靈從大樹後面緩步走出。
狗卷棘下意識後退半步，將自己衣領的拉鏈拉開，露出他帶著咒紋的下半張臉，「鮭魚，鮭魚子，明太子。」
是特級！林在看到那只咒靈的瞬間便做出判斷——不能戰鬥。
林轉身扛起狗卷棘就開始跑，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裡往外掏出符紙。
符紙隨風全都從咒靈身邊經過，符紙瞬間開始自燃，熊熊火焰將咒靈包圍。
「【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我無用】」一道古怪的聲音直接響在林與狗卷棘的腦袋裡。
狗卷棘看著快步跟上來的咒靈，捂著自己的太陽穴，這種直接在腦袋裡講話的方式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林卻好似不收影響一樣往前跑去，原因無他，霓虹的咒靈也只會說日語，林聽不懂，卻也能知道那只咒靈在說話。
雖說一級與特級之間的差距就像一道巨大的分水線，將兩個強度完全不同的咒靈連在一起，可特級與特級之間亦有所差距——至少林學習到的理論是這樣的。
開了靈智的特級比沒開的更加難對付，學習、進化，越是擁有智慧，越是擁有接近人類的思維，那些狡猾詭譎的特質在咒靈身上更加容易體現。
剛才咒靈發出來的聲音則更加印證了林的猜測——雖然不知這只咒靈為何出現，總之就是很難搞。
林扛著狗卷棘一路狂奔。咒靈在身後控制著樹木朝著他們二人覆蓋過去。
好在林之前有長年跑操加不定時跑步考試的經驗，不管在任何地形，林都能如履平地。
同時林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五條悟尋求幫助，畢竟再怎麼說為了搞死虎杖悠仁就不管不誤的放進來一只特級咒靈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黑幕！這絕對是黑幕！
可在林剛剛點開通話界面的瞬間，靈活的樹枝從林的前進道路上出現，自下而上，力道只是將手機擊碎的程度。
林將狗卷棘用力的投擲出去，讓其在前方自行跑路，她本人則是瞬間止步轉身，伸手將數十張符紙扔出去。
符紙被林的咒力震開，圍繞在咒靈身邊——只要是樹木，就會就會被火焰附著。
林控制這附著在手腕處的咒力變得鋒利無比，血液自手腕處噴射而出，同樣被咒力所牽引，一同環繞在咒靈身邊，「（中文）業火。」
黑紅色的火焰燃起，僅僅幾秒鐘，咒靈所控制的樹木全都燒成黑灰。
咒靈自火焰中衝出，身上帶著無法拂去的火焰，朝著林當頭一拳。
「【別動】」狗卷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同時他咳嗽幾聲。
面前的咒靈掙扎著停下自己所有的動作。
「嘖。」不是這火焰的威力不夠，而是身為一級咒術師的林無法發揮其全部的傷害，當機立斷，林立刻拔腿就跑。
咒靈在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追趕著，似乎是有意驅趕林與狗卷棘兩人朝著某個方向前進。
兩人跑向一處日式庭院附近，跳上房頂便看到走道上伏黑惠與加茂憲紀正在戰鬥。
無數根系衝過庭院圍牆，朝著院內湧去。
「【快逃】」狗卷棘再次發聲，咒言半自動令處於樹木根系攻擊範圍的兩人逃避開。
伏黑惠、加茂憲紀與林、狗卷棘成功彙合，來不及多說，四人朝著唯一的方向逃走。
從庭院正門外湧入同樣繁盛的根系，前後雙方撞擊在一起，四人連忙跳上房頂。
最終咒靈將四人追進死胡同，伏黑惠如法炮制的想要打電話給五條悟，卻同樣被咒靈擊碎手機。
「【別動】」狗卷棘再次施展咒言，控制住咒靈。
林反手抓住卷軸掄起來打在咒靈的身上。
等到卷軸掄完之後，加茂憲紀的赤血操術也已結束前搖，朝著咒靈攻擊而去。
然後是伏黑惠那只翅膀帶著雷電的鵺，最後伏黑惠用咒具給予咒靈最後一擊。
一套連招下來只有咒靈的衣服破了個口子，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淤青，甚至像是拋光了一樣锃光瓦亮。
天幕緩慢變得昏暗，此刻應該要去注意落下的【帳】，可眼前能要人命的特級詛咒不能移開注意力。
於此同時四人的腦袋裡又響起咒靈的聲音。
伏黑惠撓撓頭，聽不懂語言卻能直接理解其中的意思。
只有林還是一副冷漠臉，她聽不懂。
咒靈一副虔誠的樣子，腦袋裡的聲音也在想個不停。
加茂憲紀轉頭對伏黑惠說道，「這都是咒靈的戲言，不要相信。」
「和低級咒靈的把戲完全不再一個等級。」伏黑惠死死的盯著咒靈，之前在少年院從咒胎中孵化出來的詛咒跟眼前這只咒靈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隨著一大段咒靈聲音的停止，她身後的牆壁爆開，樹木的根系在自她身後聚集。
儀式感還挺強啊，這個時候竟然都不搞偷襲！林大吃一驚。
來不及思考，林拎著卷軸衝上去。
一級咒術師單次能使用最大咒力，加上現在卷軸上面因為咒力注入而激蕩起來的紋路所釋放出來的傷害，都被林橫著擊打在咒靈的胸腹部。
平平無奇的一擊，甚至在卷軸與軀體相互接觸的瞬間，咒靈才感知到自上面傳來的爆發力。
林奮力一擊將咒靈擊飛出去，然後轉身不帶任何停留的繼續跑。在路過另外三人身邊的時候，一手一個將他們扔到前方跑——畢竟林不是本地人，不認路。
「按照留學生剛才的攻擊來看，能夠傷害到咒靈。」加茂憲紀邊跑邊說，「或許可以嘗試著進攻。」
「木魚花，咳咳……」狗卷棘搖搖頭。
一級打特級本來就不合理，跟何況林現在的等級是死死的定在了一級。
「我們先跑出【帳】的範圍，然後聯系五條老師他們。」伏黑惠說道。
林差不多跑在末尾的位置，她腳下好似長了眼睛一樣，死死的跟著前面三人的軌跡，她本人則是刷的一下展開卷軸，剛剛通過擊打在咒靈身上暫時印刻下了咒靈的一部分咒力。
卷軸上畫的紋路是能對付特級的，詛咒的咒力在紋路最中間擠出一個空隙，逐漸生成雜亂的線條，線條漸漸有了屬於自己的規律，最後自行組合成日文。
林看著上面的日文有些頭痛，沒辦法，霓虹的咒靈真名都是日文呈現。
又一次即將被身後的咒靈追上，狗卷棘及時轉身大喊，「【別動】」
加茂憲紀雙臂伸直雙手合十，橫在自己身前，血液自他的指縫中溢出，「百斂·穿血。」
林同時扔出一把符紙，咒力附著在加茂憲紀發射出去的血箭上。
血箭在擊中咒靈並給她造成傷害的瞬間被附著的符紙撕扯開，「（中文）業火。」
如法炮制施展出來的鮮紅色火焰瞬間將樹木根系的前端燒毀，卻沒能附著在咒靈身上。
不過好在重新聚集樹木根系也需要時間，這給了他們四人更多逃跑的機會。
說是要打其實也能打，林想起之前在面對兩面宿儺的時候，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也僅僅是能打的程度，說是要祓除非常困難，萬一到時候對方再展開領域所有人都得寄，所以還是跑吧。
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干。
趁著稍微能喘息的功夫，林跑到伏黑惠身邊，指著卷軸上的日文，「這是什麼？」
伏黑惠低頭看了一眼卷軸，因為咒力的不斷運轉，卷軸上的紋路也隨之不斷變化，僅僅是看了一眼，伏黑惠就覺得腦子要炸。
林一巴掌將其他無關緊要的紋路蓋住，指著最中間的日文，「這是什麼？」
「花……御？」伏黑惠勉強辨認出上面的字跡。
「花……御……」林重復幾遍之後才勉強讀順花御的名字，「她的真名、花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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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眠冬-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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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前一晚是平安夜。
「？」林看著深夜不睡覺擠在宿舍窗戶外面的兩名男同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雖然是放假了，可家入硝子、林、夏油傑、五條悟還是住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宿舍中，誰都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家入硝子作為非常稀有的反轉術式持有者，一旦有需要急救的人都要送到她這裡，所以家入硝子一般不會離開高專。
夏油傑基本上只是一兩周回去一次的樣子，據他所說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無法理解咒術師的世界，還不如留在高專宿舍，時不時跟同期打打游戲，出個任務。
五條悟不想回家，作為五條家現任家主，回趟家被僕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偶爾大聲說話都會有一大群人烏央烏央的跪在地上請求他不要殺死他們——無趣的很，還是留在高專的好。
林為什麼不回家，這個原因說出來就有些遺憾，往返路程費昂貴的問題先按下不表，林暈機暈車暈船，是幾乎要將膽汁都嘔出來的程度，來回一趟能要她老命，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留在霓虹吧。
既然留在高專，就一定會被安排工作。
每逢節假日冒出來的詛咒便比平日裡要多得多，且不說普通人類，咒術師在節假日前夕的抱怨數量也有了進一步的增加。
總之聖誕節的前一天白天，五條悟與夏油傑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家入硝子也一整天都泡在醫療室中隨時接收受傷的咒術師。
出於微不足道的人道主義關懷，咒術師高層並沒有給林增派任務，反倒讓林無所事事的在宿舍待了一整天。
林已經收到了梧桐從大洋彼岸打包寄過來的包裹，正好得了一天的空，她將包裹中的東西全都規整的收納起來。
其中一些類似禮物的東西，倒是讓林費了些心思，現在給的話也不是什麼重大節日，要是放起來等到新年的時候一起送出去……只能讓夏油傑多受苦幾天了。
林想了想，又單獨將梧桐包裹的嚴嚴實實、上面寫著危險品的小碗拿出來，這裡面應該就是之前說的那種味道與咒靈惡臭氣息不相上下的食物了——倒是可以拿來整蠱，這兩天就找機會放到餐桌上。
林一會收拾，一會打游戲，冬日本就促狹的白天也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一轉眼便是黃昏夜晚。
隔壁沒有動靜，林敲敲家入硝子的門，宿舍內沒有反應，可見今天受傷的咒術師數量是如此之多。
林出門買了一份壽司，慢悠悠的吃完之後，隔壁還是沒有動靜，林便准備收拾東西洗澡睡覺。
林放好洗澡水，將睡衣與浴袍都放在浴室內，就連宿舍門都確定鎖好之後，在走向浴室的瞬間，心有所感，抬頭便看到風塵僕僕卻還要硬擠在女生宿舍窗戶外面的兩名男同期——五條悟與夏油傑。
林面無表情與他們兩位對視。
隔著玻璃五條悟小聲嘟囔著說了聲什麼，緊接著伸手敲敲窗戶上的玻璃，興致很高的讓林開窗戶。
夏油傑也笑眯眯的抬手晃晃手中提著的盒子，好像裝了伴手禮之類的東西。
林嘆了口氣，先是將宿舍門鎖打開，然後這才走到窗戶那邊，打開窗戶。
五條悟與夏油傑相互推搡著一同從窗台上跳下來，一進屋，五條悟就開始嘟囔，「你怎麼還鎖窗戶啊，之前明明都一推就開的。」
林看向夏油傑，微挑眉頭，目前她還處於【止於】狀態，沒有明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口說話，也不排除為了避免與五條悟交流的麻煩，而自行延長【止於】狀態的可能。
「今天的任務一個接一個，所以回來有些晚了，任務報告明天再寫也不遲。」夏油傑笑著說。
誰問這個了。林的目光落在五條悟與夏油傑人手提著一個的盒子上，同時看向窗戶。
「只是今天太晚了，為了不被別人發現，只好走窗戶。」夏油傑的目光順著林的視線看過去，稍加思索後便明白林的困惑，於是他主動解釋說，「至於這個嘛……」
夏油傑舉起手中的盒子，「這是我之前就訂好了的KFC。」
「？」所以這和大晚上趴在她窗戶上有關系嗎？林臉上的困惑簡直可以變成實質化。
「還有我還有我！」五條悟也連忙舉起手中的盒子，「這可是我算好時間，好久之前定好的草莓奶油蛋糕，那家店可火爆了，要不是我早早讓人去定，說不定明天都不一定能吃到。」
說著說著，五條悟好似真的沒有訂到一樣開始哀嚎起來，「這家店可是超超超級難預定的，光是預定排隊我都排了很多天呢。」
「……」所以呢，他是想表達什麼意思？林皺著眉頭，看向五條悟，表達了五條悟的思鄉之情？
與此同時，隔壁也傳來開門的聲音，家入硝子先是走進她自己的宿舍，緊接著又走出宿舍，來到林的宿舍，敲了幾下門的之後，便推門而入。
「好累啊。」家入硝子一臉倦色，但手中提著幾瓶香檳，「剛好今天超市有折扣，買來了幾瓶香檳酒，要一起來喝嗎？」
林、五條悟與夏油傑三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家入硝子。
「原來你們任務都做完了，我還以為你們要等一會再回來呢。」家入硝子神色如常，她輕微搖晃著手中的酒瓶，細密的氣泡從瓶中上升，「那就剛好，一起來吧？」
饒是林再怎麼神經大條此刻也知道了今晚絕對不是個平常夜晚，只可惜按照林的計劃要到明天才開口說話，今晚真是要憋死她了。
夏油傑觀察著林的表情，在看到他們三人手中都拿著不同的東西，林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困惑之後，夏油傑恍然大悟，「林是留學生，是不是不清楚霓虹這邊的習俗？」
聽到夏油傑這樣說，家入硝子與五條悟也看明白了林臉上的困惑。
「因為明天是聖誕節，所以今天晚上是平安夜。」家入硝子想了想不知該從何開始解釋，只能從頭開始說起。
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個。
「一般平安夜的時候我們都在在一起聚會，慶祝節日之類的。」家入硝子繼續說，同時分別指向其他人，「一般都是草莓奶油蛋糕。」
五條悟一臉得意的揚起手中的蛋糕。
「KFC平安夜推出的特別套餐。」
「剛好輔助監督也要買，我一並讓他帶回來了一份。」夏油傑說道。
「以及香檳酒。」家入硝子舉起自己手中的酒瓶，「一般超市都會在今明兩天搞活動，我還以為你這些天在路邊看到那些裝飾品之後，就知道要過節日，所以沒跟你講。」
林當然知道明天是聖誕節，自然也知道今晚是平安夜，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種花家不過洋節，雖說也有超市打折的活動，但屬實沒有這邊這麼有儀式感。
林的目光在宿舍內環顧一圈，想要拿出點好東西來跟大家一起分享，想來想去，她的腦袋裡靈光一閃，從箱子中翻出幾個蘋果。
難怪梧桐在寄來的大包裹中放了很多蘋果，甚至有些上面還有花紋。林將蘋果抱在懷中，人手一個塞進其他三個人的手中。
「蘋果？」夏油傑看著被林強塞到手中的蘋果，雖說也有在聖誕樹上放置這種裝飾性蘋果的人，但……「你家那邊平安夜送蘋果嗎？」
聞言，林點點頭。
然後五條悟一口將蘋果咬去大半，含糊不清的說著蘋果皮好厚，以及為什麼要送蘋果啊。
林當然想將平安夜送蘋果是為了平平安安的原因表現出來，但轉念一想，諧音梗對外國人來講實在是有些難度，還是算了吧。
所以林只是搖搖頭，同時表示，要是不喜歡就把蘋果吐出來。
五條悟兩三口就將蘋果吃完，蘋果核隨手一扔精准進入垃圾桶中，「好了，餐前水果吃完了，我們快來吃正餐吧！」
甚至沒有談論到底在哪裡，或者在誰的宿舍裡聚餐，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就輕車熟路的將林收拾起來的折疊桌展開，擺放在地毯上。
五條悟將大家帶過來的食物以及飲品擺放在桌子上，同時坐在他的固定位置。
見狀，林倒也沒有反對，她從木櫃上拿出幾只玻璃杯，同時將桌子上的那個小碗悄悄往裡藏了藏，這麼大好的節日，可不能讓這個東西毀了。
五條悟不喜歡喝酒，所以他杯子裡的是可樂。
林本來也不打算喝酒的，但夏油傑與五條悟在林轉身拿東西的時候，偷偷往她的空杯子裡倒酒。
等到林轉過身來的時候，看著杯子裡冒著氣泡的酒，以及坐在兩旁紛紛看向其他地方的兩人，拳頭真的硬了。
「沒關系的，度數很低。」家入硝子抬手同樣給夏油傑倒上一杯，「陪我喝點吧？」
五條悟死死捂著自己的杯子不讓換。
夏油傑無奈的聳聳肩，卻也沒有阻止家入硝子繼續倒酒的動作。
在打打鬧鬧中，四個人舉起杯子碰撞在一起，窗外的煙花砰的一聲炸開，時鐘發出整點的報時，午夜已至。
林看著時鐘上的秒針走過一格，停在零點零分一秒上，她輕笑一聲，「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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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喜歡這個故事的各位，社恐人內心十分高興，無以言表。
……忘記設置定時了，我說怎麼沒有整點發O-O
第32章 眠冬-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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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酒量比不了家入硝子，不過最起碼比五條悟要好太多。
酒過三巡，家入硝子帶過來的香檳酒也已經見底，家入硝子一副沒能盡興的樣子。
林面不改色的將空掉的酒杯放到桌面上，味道甜滋滋的還算不錯。
「好酒量。」旁邊的夏油傑連一杯都沒有喝完，他頗為感慨的看向林。
夏油傑與五條悟只管著給林滿上，滿上！就差是喝一口都得倒滿的程度。
家入硝子抱著自己那邊的一瓶，表示給她留一瓶，剩下那瓶，讓五條悟、夏油傑與林三個人分。
哪怕林並不是像家入硝子那樣千杯不醉的酒豪，那至少肚子裡也有幾個酒瓶，不至於倒在這幾口的小酌之下。
所以一瓶下去，林仍舊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臉都沒有紅起來。
五條悟不服氣的沾著吃蛋糕的勺子嘗了一口，臉就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他連忙喝點白開水漱漱口。
酒足飯飽將垃圾都收拾好後，大家還是圍坐在地毯上，沒有一個人有要走的意思。
現在已經是凌晨，窗外的煙花也不如剛才密集，過段時間才出現一兩朵的樣子。
「時間，不早。」按照林的規律作息，早就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
「時間還早著呢。」五條悟臉上沒有任何困意，就連之前執行一天任務的勞累都消失不見，「我們接下來要出去看夜景！」
「說到看夜景，現在這個時間六本木的燈光就很好看哦。」夏油傑立刻開始介紹，就好像已經決定好要出去玩，只是沒想好去哪一樣。
家入硝子與林面無表情的看著五條悟與夏油傑誇張的表演——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不過在要去看夜景的地方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產生了分歧，「東京塔更好看！」
「你之前只是說希望大家能一起出去看夜景，悟，東京塔不適合吧。」夏油傑臉上閃過剎那驚訝，然後很快歸於平靜。
「什麼？」林看向家入硝子，什麼不合適，這裡還有人類不能涉足的地方嗎？
「東京塔是情侶去的比較多的地方。」家入硝子解釋說，「也會有在東京塔下告白的人。」
「難道、悟。」林在消化完家入硝子給出的信息後，動用她自己聰明的大腦稍加思索，最終得出一個結果，「喜歡，人類？」
一言不合就開始吵起來的五條悟與夏油傑聽到林的這一番言論，紛紛轉頭看向她。
不知是那一勺子酒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什麼，五條悟本來柔嫩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薄紅，「你在說什麼啊？！」
「哦？」聽到五條悟的反問，家入硝子瞬間來了興致，她模仿著林說話的方式，一字一頓，「難道，悟、不喜歡，人類？」
「林這樣也就算了，怎麼連硝子你也！」五條悟惱羞成怒，「給我用正確的詞彙啊！怎麼開始用上【人類】這種詞了啊。」
「說不定哦，悟這麼想讓我們去東京塔，說不定就是想帶著我們見見那位他喜歡的人類呢。」夏油傑接過話茬，目光似是不經意的瞥過林，緊接著笑吟吟的說，「這麼想讓我們見到人的話，該不會是校外非咒術師人員吧。」
「誒，看樣子你倒是很清楚啊，那為什麼剛才百般阻攔？」家入硝子托腮看向抓耳撓腮的五條悟與淡定自若扳回一城的夏油傑，輕輕開口，「難道說你不希望悟與那位【非咒術師的人類】小姐表白成功，又或者說，你也喜歡……」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游玩活動，不如我們明天再討論吧？」夏油傑一下子站起來，拽過想要從頭解釋，卻一對上林那雙【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眼神，就敗下陣來的五條悟，朝著門外走去。
「晚安，不要在宿舍打架哦，晚上醫療室不開門。」家入硝子貼心的附上小提示，順便揮手作別。
五條悟在被夏油傑拉扯著離開宿舍的路上，還手舞足蹈，長手長腳難免會碰到旁邊的桌子。
所以，林也就沒有看到五條悟將之前林偷偷往裡塞的小碗，順手揣進兜裡帶走的小動作。
「晚安。」林同樣揮揮手。
「說起來，林有喜歡的人嗎？」等到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吵鬧著離開女生宿舍之後，家入硝子把玩著手中空掉的酒杯，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林看著直到五條悟與夏油傑離開後才用腦袋頂開宿舍門走進來的小貓，輕輕伸出手。
小貓用腦袋蹭著林的手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聽到家入硝子的話，林抬頭看向她，「喜歡、什麼？」問完這個問題後，她低頭看著小貓，又將問題回答出來，「喜歡，貓。」
「那，喜歡像貓一樣的人？」家入硝子試探性的發問。
「人類、咒術師，喜歡，全部。」林將小貓提到自己懷中，貓將自己窩成一個圓圈，趴在林的腿上。
聽到這裡，家入硝子才意識到，之前林口中所說的【人類】，有可能真的是在說【人類】。
因為家入硝子發現咒術師與非咒術師，林特地用了兩個詞彙區分開來。
「為什麼會說悟喜歡【人類】呢？」家入硝子好奇的看向林，她想要了解林的腦袋裡的世界。
「因為，他、總是……」又遇到了林不會說的詞彙，雖然詞庫比起剛到霓虹的時候擴充了很多，但一些平常用不到的詞語還是不會說，既然語言無法表現，林決定用肢體行動表達出來。
於是林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家入硝子，「像這樣，看，所有人。」
「會不會是因為悟比較高的原因？」家入硝子從來都不會正眼看五條悟，偶爾與五條悟面對面，也是在五條悟受傷倒在醫療室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的時候。
林搖搖頭，她是一個很善於觀察的人，冷靜的觀察著每一個人，不像是為了獲取他人的信任，或者知道別人的喜好以便與其成為朋友——這種觀察更像是為了記錄與分析。
「因為，悟、力量，很強。」林繼續說，「咒術師……（英語）視這股力量為神明。」
「神明啊。」家入硝子並沒有對此有太過深刻的體會，她也不怎麼關心咒術界的風雲變化，「傑呢？」
「兩個人，一樣。」五條悟與夏油傑兩個人是如出一轍的俯瞰，一個勝在力量，一個勝在心境，林對他們二人對待旁人的態度其實並沒有過多的偏見，她只是實話實說。
五條悟與夏油傑在這個年紀就是准特級，今後的成就肯定是不可估量的，說不定等到他們再年長些，經歷的多了，自然也能沉澱下去。
林只是有些擔心，畢竟霓虹這邊對未成年的咒術師好像並不是很友善的樣子，在心智沒有成熟之前，不加任何引導放任自由生長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反正這些與林這位留學生是沒有多少關系了，一旦情況有變，她就立刻從霓虹撤退，主打的就是一個有福一起享，有難各自當。
「你呢，你對自己的評價呢？」家入硝子仔細想想，好像五條悟與夏油傑兩個人的確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一直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從來都沒見你有明顯的情緒變化，如果非要選擇一人來當神明的話，你來當才是最合適的。」
比起五條悟的喜怒無常，比起夏油傑的普度眾生。
「我、名字，林。」林輕笑一聲，「林，是樹。」
家入硝子與林聊了不到一個小時，最後房間中話說的聲音漸漸變小，就連窗外的煙花也不再綻放。
家入硝子與林兩個人倚靠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最終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林與家入硝子是被夜蛾正道的一通電話叫起來的，兩個人眼神迷糊的聽著夜蛾正道在電話那端幾乎是驚恐的聲音。
讓家入硝子與林兩人趕忙去男生宿舍救人。
家入硝子口齒不清的說著沒問題，轉頭將電話掛斷後，她與林對視一眼，起身，簡單的將自己收拾了一下就走出宿舍門——
當然，是在夢中。
現實是在家入硝子與林對視的時候，兩人心中都想，再睡最後五分鐘。
結果等兩個人一下子驚醒，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期間夜蛾正道、五條悟與夏油傑不知道打來了多少電話，全都沒有被接聽。
家入硝子與林真正的對視一眼，兩個人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顧不上洗臉，連忙衝向男生宿舍。
一路上家入硝子與林簡直是不敢想像到底是發生了多大的變故，在五條悟與夏油傑這兩名【最強】駐守的地方竟然還需要別人支援。
該不會是兩個人打架打上頭，最後兩個人同時高位截癱了吧！家入硝子瞬間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女生宿舍與男生宿舍之間路程不長也不短，林在跑到路程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空氣中與眾不同的味道。
等真正跑到男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家入硝子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這個味道……難道是五條悟與夏油傑兩個人打架把廁所和下水道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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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終洗澡水還是涼了，而且也沒有洗，不過倒是有可能給貓洗了
第33章 眠冬-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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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凌晨。
平安夜外出看夜景的計劃並沒有成功，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窩在五條悟的宿舍裡打了一晚上的游戲。
為了分出勝負，勝負決定了聖誕節當天到底聽誰的安排。
其實他們可以拳拳到肉的打起來，不過家入硝子的威脅很奏效，晚上醫療室沒人。當然也沒有人願意第二天頂著一塊青一塊紫的皮膚外出游玩。
所以游戲內PK是一種相對合理的安排。
不過正如往常一樣，最終的結果不相上下，五條悟想將之前的比分累計起來分出勝負，於是拿出了上個月的總共的勝負次數。
夏油傑自然不甘示弱，將今年截止到現在的勝負次數都甩在五條悟面前——他之前一直默默記錄，就是為了防五條悟這一手。
一場惡戰難以避免，夏油傑及時喊停，「我們不如讓硝子與林決定去哪裡。」
「好主意。」五條悟難得贊同夏油傑的建議。
「那現在我們先各自回到各自的宿舍睡覺，等明天再問她們？」夏油傑有些累了，畢竟在外奔波一天，晚上甚至比白天還要興奮的度過了短暫的幾個小時，再熬人就要沒了。
五條悟也深有此感，他光鮮亮麗的六眼下出現了一道淡青色的痕跡，是時候睡覺了。
兩人迅速躺到自己的宿舍床上，甚至沒有進行睡前的思考活動，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著。
不過第二天還是依照之前的生物鐘清醒了過來。
五條悟先醒的，醒來後雖然仍舊有些疲憊，但一想到今天聖誕節終於可以出去玩，那些疲憊也不是什麼不可戰勝的東西。
他瘋狂的敲打著夏油傑的宿舍門，終於得償所願的將夏油傑搖起來。
「你最好有事。」夏油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如果五條悟沒事還要把他叫醒的話，他會讓五條悟出事。
「昨天晚上我從林的宿舍裡偷出來一個東西，應該是食物。」五條悟非常興奮的說，「昨天晚上我看她偷偷藏起來，就知道肯定是好東西藏起來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分享。」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口若懸河的解說著從林宿舍中將這食物偷拿出來的心路歷程。
「我剛才用翻譯軟件翻譯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寫的是豆汁，還有食用方法。」五條悟繼續說道，「東西我已經開始加熱了，你想吃的話，就來我宿舍。」
五條悟說完，也不管夏油傑的反應，立馬回到自己的宿舍，湊近去看沒開封的食物。
夏油傑已經被五條悟的話提起了興趣，他簡單的洗漱之後，走到五條悟的宿舍，站在宿舍門口，夏油傑皺著眉頭，「你不覺得味道有些怪怪的嗎？」
如果五條悟從外面一下子進入自己的宿舍，或許能聞出些許與眾不同的味道，可現在五條悟身處異味中心，整個人都被那股無法言說的味道泡透，自然無法聞出來。
不過顯然五條悟有另外一套說辭，「種花家那邊經常有這種美食的，你不知道嗎？」
「說。」僅僅是在門口待了幾秒，夏油傑便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味道。
「像螺螄粉啊，臭豆腐啊之類的，不都是聞著臭吃著香嗎？！」五條悟振振有詞，「之前我們看紀錄片了解林家鄉美食的時候，不也見到過嗎？」
「但那只是在影視作品中，沒有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出現，平心而論，你能接受嗎，悟。」夏油傑反問。
「你呢，你怎麼說，傑？」五條悟將已經加熱好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同時拿出兩個小碗來擺在一起，「這個我們三七分，你三我七，畢竟是我拿回來的。」
「我無所謂吧。」夏油傑想，如果真是紀錄片中描述的那種味道，和他每次降服咒靈時的經歷也差不多，連咒靈球都可以，能入口的食物應當不在話下。
夏油傑走進五條悟的宿舍，看著五條悟將碗狀的蓋子揭開，一股比較濃烈但還能接受的味道從宿舍奪門而出，彌漫在走廊，甚至有隱約蔓延出去的架勢。
「這個味道……真不是壞了嗎？」夏油傑有些遲疑，畢竟顏色看上去也有些不對勁。
「不會的，不會的，我看過保質期了，放心吧。」五條悟努力保持自己平靜的臉色，將豆汁三七分倒在他與夏油傑的碗中。
然後隨手將空掉的塑料碗扔到垃圾桶內。
「嘗嘗吧？」五條悟將一碗端給夏油傑，自己端起另外一碗，先是聞聞氣味，接著看著夏油傑。
夏油傑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在聞完氣味之後，看著五條悟。
說著沒問題、無所謂，聞著臭吃著香，可以接受的兩人此刻誰都沒有先品嘗，反倒是想看看對方嘗過後的反應。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在一起，同時略顯尷尬的笑了幾聲。
「你怎麼不喝啊，傑。」五條悟放在嘴邊的碗稍稍拿遠些。
「我們兩個一起怎麼樣？」夏油傑面不改色的說道。
「沒問題。」五條悟做出OK的手勢。
於是夏油傑與五條悟一邊緩慢的抬手喝豆汁，一邊用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生怕另一個人做假動作。
在液體絲滑入口的瞬間，兩個人盯梢的目光出現一絲的空白，不太清楚這絲空白是因為他們兩人同時走神，還是同時翻白眼。
總之，等到大腦神經發出極度警告的時候，事態已經呈現出無法撤回的頹勢。
夏油傑與五條悟兩人瞬間將手中的碗端正，另一只手神同步的捂住自己的嘴，往下咽難度極高，往外吐——
五條悟瘋狂搖頭表示別吐在他宿舍裡！
兩人連忙擠到衛生間，一個對著馬桶，一個對著洗手台，將剛剛倒在嘴裡的那一口，以及先前吃進去還未消化的無數口全都吐出來。
事有輕重緩急，當人在非常焦急的狀態下去處理很迫切的事情的時候，就會出現些許微不足道的疏忽，也許這些疏忽無傷大雅，又或許這些疏忽能給人致命一擊。
五條悟的漱口水在即將全都用完之前，兩人終於覺得自己嘴裡沒有那種能讓人直面上帝的味道了。
然後他們二人也驚悚的發現，原本穩當的拿在手中的碗已經消失不見。
兩人奪門而出，便看到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碗，豆汁流的到處都是。
那股難以言明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宿舍樓。
夏油傑的電話響起，不出所料的是來自夜蛾正道。
「你們兩個又在搞什麼！」夜蛾正道的渾厚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隔著手機都能想像出他火冒三丈的樣子，「不少人反應男生宿舍散發出了很難聞的氣味，到底是打架打壞了下水道，還是准備融合咒靈將整個咒術高專夷為平地？！」
「其實是……」夏油傑打開免提，好讓五條悟也一並接受這狂風暴雨一般的洗禮。
「不過是在嘗試一些新鮮食物罷了，夜蛾老師你也是，怎麼跟上面那些爛橘子一樣膽小怕死了呢。」五條悟滿不在乎的說道，「要是他們都很好奇的話，干脆來男生宿舍一起吃，或者我打包送過去一點不就行了，多大點事。」
「食物？你們在吃什麼食物？！」夜蛾正道並不相信五條悟的說辭，寧可相信這是事故，也無法相信這是食物。
「這是悟從林那邊偷拿過來的……算是食物的東西。」夏油傑比較委婉的說。
「不管是食物還是其他什麼東西，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收拾好！」夜蛾正道說，「我會打電話給硝子和林，讓她們過來幫忙。」
掛斷電話，五條悟與夏油傑面面相覷，還是夏油傑先開口，「要等她們過來一起收拾，還是我們先收拾好？」
「都無所謂吧。」五條悟嘴上這也說，卻拿起了清潔工具，「總覺得要是再晚一步收拾的話，整個宿舍都要腌入味了。」
「言之有理。」夏油傑深以為然，畢竟現在他已經能感受到自己嗅覺在逐漸適應這股味道。
十分鐘後——
「應該沒有味道了吧——」五條悟四處嗅聞，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分辨出哪裡是沒有那股味道的清淨世界。
夏油傑沉默片刻，「等硝子和林過來之後就能分辨出來了，等等她們吧。」
半個小時後——
「她們還沒有來嗎，怎麼電話也不接……」五條悟看著手中始終未接聽的電話，語氣困惑。
「說不定正在洗漱，所以沒看到吧。」夏油傑已經放棄反抗，坐在椅子上翻看著咒術師論壇。
一個小時候——
家入硝子與林姍姍來遲，她們兩人帶著家入硝子在醫療室中經常佩戴的口罩，但表情還有些一言難盡的站在宿舍門口。
看著身上散發著同樣氣味的兩名男同期坐在地板上打游戲。
「所以說你們究竟是不是把下水道炸了？」家入硝子眼看五條悟與夏油傑即將起身，連忙後退幾步，「你們站在那邊說話就好，不必過來。」
林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於是她的目光在宿舍內環視一圈，最終落在垃圾桶內。
那個熟悉的塑料小碗靜靜的躺在垃圾袋的頂部，一息尚存的綠色液體頑強的殘存其中。
林沉思，然後結束沉思，畢竟寄過來就是為了整蠱，被五條悟與夏油傑其中一人偷偷拿走變成現在這樣反倒更有整蠱效果。
於是在夏油傑與五條悟目光的注視下，林緩緩開口，「味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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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的解釋，是女主對家入硝子說的【情緒穩定】做出的解釋吧，就有種因為是樹（木頭）所以穩定
emmm我恨你像塊木頭（？）
第34章 眠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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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五條悟自我辯解式的事故回放，以及夏油傑隱隱推卸責任的輔助事故回放，林其實並沒有生氣。
畢竟本來就是拿來吃的，誰吃都行，而且再怎麼說想要吃完也有些難度，林也沒指望能把那一碗全都吃完，嘗一口扔掉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所以……如果沒有生氣的話，能不能別和我們兩位保持這麼遠的距離？」夏油傑看著林與家入硝子跟他與五條悟之間的距離，幾乎有一條馬路那樣寬。
以咒術師的聽力即便是馬路一樣寬的距離說起話來也絲毫不費力，但……還是走在一起會比較好吧。
家入硝子試探性的朝他們那邊走了幾步，接著便被他們身上那股隱隱約約的味道打了回來，於是家入硝子雙手比叉，「在你們身上的味道散開之前，保持一定的距離。」
五條悟與夏油傑的鼻子已經完全不管用了，完全聞不到自己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與眾不同的氣味。
「那個，味道。」林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那邊，「詛咒。」
「嗯？嗯……」如此簡潔的句子讓五條悟陷入沉思，「你想說那份食物之所以是這種味道是因為受到了詛咒？」
拖出去，下一個。林轉頭看向夏油傑。
「如果詛咒有味道的話，那可能就是這種氣味吧。」夏油傑與林的目光相互接觸，然後像是被燙了一下一樣很快挪開，臉上仍舊帶著像平日裡那樣的笑容，說著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話。
「誒——那應該不太可能吧，不然的話，傑怎麼可能面不改色的吃掉那麼多的咒靈球。」五條悟一副驚訝的樣子，「傑，真的是這種味道嗎？」
「……不，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夏油傑頓了頓，還是說出之前的答案。
家入硝子反倒是多看了幾眼夏油傑，在看到對方越發溫和的笑容之後，家入硝子識趣的轉身，閉口不言。
林的手機發出些微震動，有新消息傳來，她從口袋中將手機拿出，是來自梧桐的消息。
梧桐：「6」
林瞬間關掉手機屏幕，重新塞進口袋，不去管梧桐的消息。
走了沒幾分鐘，五條悟與夏油傑一商量，直接召喚出虹龍，翻身跳到虹龍身上後，二話不說直接往天上飛。
虹龍載著兩人在空中高速飛行，強烈的氣流將五條悟與夏油傑身上的氣味一遍又一遍的吹走。
直到最後兩個人凌亂的落地，那股味道才的的確確消失不見。
「現在好些了吧。」夏油傑走到家入硝子與林旁邊。
「還有點，不過可以看做沒有了。」家入硝子給出評價。
五條悟也連忙走過來，抬手整理自己往後翹的頭發，「你家那邊怎麼會給你寄這種食物啊，林。」
「投毒，暗殺。」林平靜的說道。
「啊？」五條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准備要干掉誰，干掉上面那群爛橘子嗎，這個我完全贊成，一天到晚真是煩死了。」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不是用來暗殺你的？」家入硝子歪頭看向五條悟，不是很明白這家伙的自信從何處而來。
五條悟被家入硝子反問到一愣，緊接著一下子勾住林的脖子，哥倆好一樣的拍打著林的肩膀，「我又沒有的罪過她。」
「我說你啊……」家入硝子看著林平靜的表情，總覺得腦袋已經在想著如果不漏痕跡的嘎掉五條悟了。
「悟，接下來要去東京塔哦。」夏油傑看著車站的停靠點，對五條悟喊話。
「白天去看什麼東京塔啊！」五條悟立刻走到夏油傑那邊，「一定要晚上去看才行。」
「你想去哪？」家入硝子看向那邊又開始爭吵起來的兩位，轉頭看向林。
「秋葉原。」林想了想報出一個地名。
「嗯——也行，聖誕節秋葉原的店鋪也會打折。」家入硝子稍加思索後，覺得林的提議不錯，「那我們走吧，直接打出租車過去。」
「他們？」林轉頭看向還在持續爭吵，甚至已經上升到動手動腳地步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不用管那兩個笨蛋。」家入硝子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
家入硝子與林一同坐在後排。
正在爭吵的五條悟與夏油傑在看到她們兩位要走之後，立刻走到出租車旁邊，拉開車門，上車。
「我要坐後排！」五條悟說著一馬當先的擠到後排座椅上。
夏油傑看著被坐在旁邊的家入硝子嫌棄卻還死抓著座椅不下去的五條悟，自覺坐到副駕駛上。
「去哪？」四人終於擠上車之後，司機准備起步，便開口問四人的目的地。
「東京塔。」
「銀座。」
「秋葉原。」
「？」四個人說出三個不同的地址，司機多多少少有些沉默，「到底去哪？」
「秋葉原。」
「銀座。」
「……秋葉原吧。」
「好嘞，咱們出發去秋葉原。」本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司機很快做出判斷，立刻起步前往秋葉原。
「為什麼不去銀座，銀座今天超級好看！」五條悟伸手從後面扳住夏油傑的肩膀，如果可以他想掐住脖子。
「是我們想去秋葉原，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家入硝子倚在靠背上，斜看五條悟。
自從上車之後，林就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點一點的把車窗降下來，洶湧的風繞過她的腦袋吹進車內，身處風口的林幾乎要被這風吹到喘不過氣來。
「咳咳。」夏油傑咳嗽著拍開五條悟的手，「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今天去哪，讓林與硝子決定。」
「但是今天銀座是真的值得去啊。」五條悟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去完秋葉原我們直接去銀座！」
車上沒有一個人回應五條悟。
「說起來為什麼想去秋葉原啊，這不就是外地人擠不進去，本地人逛夠的地方嗎？」五條悟一個人說話倒也不覺得尷尬，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林可是外地人中外地人，而且秋葉原對外國人來說很有吸引力。」家入硝子看向林，「畢竟那裡可是變成了二次元聖地。」
「林是想去買周邊嗎？」夏油傑側身剛好可以看到林。
「哪有人能比我更好看，干脆林把錢打給我，我拍幾張帥氣寫真送給你好了，還可以簽名哦。」五條悟審過腦袋去對林說道。
「越線了。」家入硝子一巴掌拍在五條悟的腦袋上。
好在五條悟伸過去腦袋去的時候就做好會被家入硝子打的准備，於是家入硝子只是打在了無下限上。
「（英語）代購。」林看看夏油傑，又看看五條悟，最後給出回復。
「代購？是要買了寄回去？那邊想要什麼？」夏油傑立刻追問。
「周邊吧，這邊的周邊可供選擇的分類比較多樣。」五條悟說道。
「是給梧桐代購的？」家入硝子想起這個名字，似乎也只能想起這個名字，與林有較多聯系，和林關系比較好的人，似乎只有這麼一個人。
「嗯。」林點點頭，「她，想要，本子。」
「嗯？什麼本子。」家入硝子不太確定林這句話究竟是全拼還是簡寫。
「上面印著插畫的筆記本？」夏油傑的腦袋瘋狂運轉，說出一個正常的答案。
「還是手賬本的本子？」五條悟也說出比較常規的分類。
「……還是說是筆記本的本子？」家入硝子想了想，秋葉原應該也有數碼產品周邊，痛包痛車痛電腦？
林搖搖頭，她努力思索著自己會說的詞彙，組合成一句話，「人類，和，人類……嗯，兩個，人類，Eros……嗯？」
「好了，我們知道了，先別說。」家入硝子眼疾手快的捂住林的嘴。
司機只能努力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繼續開車。
經過這個話題後，一車四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林不算在其中，她只是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留學生而已，尷尬屬於能聽懂的人。
順利抵達秋葉原之後，林要去買本子。
不管怎麼說家入硝子是要跟著的，畢竟到時候喊價總不能讓人給坑了。
五條悟與夏油傑有些扭捏，想要跟著，可一想到跟著去的地方不對，男男女女一起進去買本子，其中兩個人還是未成年，多少會讓人有種報警的衝動。
於是五條悟與夏油傑決定跟在隔壁。
就是不管林與家入硝子在哪裡購物，他們兩個都會在隔壁的商店，主打的就是一個彈性。
林的購物方式有些特別，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她要買的東西比較特殊。
家入硝子帶著林走進一家店，直接打開手機，把梧桐給她的書單放到書店老板面前，「這些，買。」
書店老板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老板平靜的瞥過書單，情緒穩定的將書單上的書放到櫃台上，同時看向家入硝子。
不為別的，老板已經看出林是外國人，而家入硝子才是霓虹當地人，總得有人當中間翻譯。
林也看向家入硝子。
「……這些多少錢？」承受了雙方目光的家入硝子壓力倍增。
老板說出個數。林立刻把自己的錢包遞給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神色復雜的接過林的錢包，給她結賬，然後帶著林很快的走出書店。
雖然整個過程雙方當事人情緒十分穩定，可總覺得好像已經社死過一次了一樣。
在林與家入硝子走出那家書店之後，五條悟與夏油傑立刻鬼鬼祟祟的走進去。
兩人進去後，徑直走到櫃台。
書店老板抬眼瞥過他們兩人。
「剛才過來的那兩個人買了什麼，我們也要一份！」五條悟豪氣的說。
夏油傑表情略帶驚恐的看向五條悟。
書店老板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只見他神色不管，將一摞書放在櫃台上。
五條悟心滿意足的刷卡結賬，將書包好之後，嚴密的裝好，繼續跟著林與家入硝子走。
夏油傑神色復雜，為什麼當事人雙方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反倒是他覺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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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忍不住要說了，主要還是解釋一下為什麼會眠冬（185）和季夏（285）的劇情一起更新
第一是因為這兩個不同時期發生的事情對女主來說可以看做是在同一時間發生，從女主視角來看事情發生並沒有先後順序，甚至季夏（285）發生的事情比眠冬（185）更早出現在女主的主觀印像中——因為季夏到涉谷事變截止甚至都沒到冬天，眠冬的時間要跨越大概十年有嗎（？）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比起在時間軸上的先後順序，時間線具體的長短對女主來講影響更大
第二，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出來啊，【我們在過去重逢，於未來初見】，這是一個由未來決定的過去，眠冬（185）和季夏（285）都屬於過去的範疇，女主的術式可以做到這一點，是一個沒有攻擊性，沒有輔助性，甚至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抽像的術式，但應該不陌生
第35章 眠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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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梧桐的XP真的很怪——不是奇怪，是範圍廣泛。
林拍照給梧桐看買的那些本子，梧桐只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也是燙手山芋，於是在家入硝子的帶領下，林很快就找到附近的快遞投寄點，將這些本子全都一股腦打包送到梧桐手中——當然，是到付件。
將東西寄出去之後，林又買了一些游戲卡帶，准備這幾天沒事的時候玩。
逛著逛著不知何時四個人又走到一起，五條悟與夏油傑手上也拿著幾個包裹，看樣子也買到了自己喜歡的周邊。
林瞥過一眼，盡管五條悟一副「快問我買了什麼」的表情，林還是無動於衷的將目光挪走。
又在秋葉原逛了沒多久，四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人手一杯奶茶，稍事休息。
期間順手祓除了幾只有些危害但還沒有被窗觀察到的咒靈。
作為熱心市民的林還報警處理過幾次街頭鬥毆事件。
最後五條悟仍舊非常熱情的提議要去銀座的時候，其他三人都沒有拒絕。
晚飯也是在銀座附近解決的，食物雖然沒有多麼美味，但價格相當動人——還是在打過折之後。
不過這畢竟是個有模有樣的節日，消費高點也就算了，大家都圖個開心。
飯後，四個人站在路邊打量過往的出租車，准備攔下一輛回學校的時候，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東西忘在餐廳，於是她跟其他三人說了一聲，便折返回去那東西。
在林返回餐廳拿東西沒過幾分鐘，就攔下了出租車，三人經過又經過幾分鐘的搶奪，最終才確定好座次順序，他們坐在車上等著林出來。
又過了前前後後總共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林還沒有從餐廳走出來。
嘗試給林打電話，上面顯示電話已關機——早在吃晚飯的時候，林就表示手機沒電了，不過反正馬上就要回學校，而且身邊還有家入硝子、五條悟與夏油傑，左右用不到電話，也就沒有找地方充電。
眼下卻成了一件麻煩事。
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一眼，讓家入硝子在出租車上等著，他們兩人則同樣折返回餐廳找人。
沒過幾分鐘，家入硝子便接到夏油傑的電話，「餐廳老板說，林在拿到東西後已經離開了。」
電話那端隱約傳來五條悟嚴刑拷打的聲音，以及餐廳老板驚嚇之下說出來的要報警。
「先通知夜蛾老師，林是留學生，要是丟了或者出了其他別的差池，沒有辦法交代。」家入硝子捏著電話的手有些用力，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五條悟與夏油傑也沒有感受到其他咒術師或者咒靈或者詛咒師的咒力波動。
「好，我們這邊還有林的東西，我會用控制著咒靈跟蹤她的咒力，不過半個小時，應該走不遠。」夏油傑伸手制止五條悟的暴行，掛斷電話後，面帶微笑的彎腰看向餐廳老板，「今天晚上，這裡還來過別的可疑的客人嗎？」
「這家伙只是一個普通人，可疑不可疑他哪裡能分辨出來。」五條悟其實也沒做什麼，光是陰沉著連就足夠嚇到身為普通人的餐廳老板，「剛才看過了，他身上倒是有些咒力殘穢，估計是被人控制過，嘖。」
「那就沒辦法了，走丟的那個人是留學生，你也不想因為破壞我們和他們的關系而被關進去吧。」夏油傑的聲音中也帶著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完全笑不出來。
「……我們店裡有監控！」餐廳老板顫顫巍巍的說。
「你剛才怎麼不說！」五條悟擼起袖子就要開打。
「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林被綁架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正將罪魁禍首踩在腳底。
犯人是一名詛咒師，目的與心路歷程林並不想了解，反正詛咒師就跟抱著全世界一起毀滅的心態一樣，做一些盡可能造成大量人口銳減的事情。
林折返回餐廳找到了自己遺忘的東西，覺得有些違和感。
林很少會將東西忘在什麼地方，更別提這次同行的還有家入硝子、夏油傑與五條悟，就算她忘了，身邊的這三人也不可能忘記。
在餐廳沉思的這幾秒，林其實感受到了餐廳中有股隱約的咒力變化，她環視一圈，發現來自餐廳老板。
林不想生事，雖然林自帶熱心市民的屬性，但並不意味著林願意自己成為仲裁者、審判者，或者其他制裁、制止別人違法犯罪行徑的正義人。
所以林非常干脆利落的轉身就走，推開門，外面昏暗的場景和先前的街道並沒有太大不同，稍有不慎，林便踏入其中。
視線有片刻的屏蔽，但憑借著自身下意識的反應，林還是躲過從後面襲來的攻擊，同時隨手扔出一張符紙，精准命中偷襲的人，並產生威力不大的爆炸。
另有一道攻擊襲向林的喉間，鋒利的刀刃劃開皮膚，下一秒刀下撕開的人變成小紙人。
林從側上方一個飛踢踩著襲擊者滑行幾米。
林的視線在與小紙人轉換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恢復，這會她看向四周，發現是先前從未來過的地方，然後她看向自己的腳下，是非常標准的犯人的裝扮。
戴著林用腳尖就能踢開的面具，穿著林彎腰伸手就能拽開的黑鬥篷，面具下面還有口罩。
眼看對方還想繼續攻擊，林朝著他的四肢扔下幾張符紙，輕飄飄的黃裱紙落在他的四肢上卻重如千斤，壓得那人動彈不得。
這會林才意識到，對方是有預謀的襲擊——針對她一個人，可以稱之為綁架。
林的心情很微妙，如果是個普通人估計會很害怕，如果是一位實力不如這犯人的咒術師，估計會被打趴下。
可林是一級咒術師，實力更是一級向上的水准，這種程度的反殺對林來講完全沒有可以值得回味的地方。
很平淡，就跟買東西發現老板少找錢，准備回去掐架，老板卻干脆利落的承認了錯誤並將錢補齊的那種平淡一樣。
林抓著犯人的衣領在地上拖行，本來是想先打電話報平安，順便叫車過來接她，可手一碰到手機就想起來手機沒電了。
林蹲下來在犯人身上到處翻找，結果發現犯人沒帶手機——能理解，電子產品更能在犯罪過程中被捕捉到位置信息。
這犯人也算是有些智商在身上的。這樣想著，林抬手將犯人痛打一頓。
打完接著拖著犯人前進。
路邊發現了公用電話廳，可惜林身上沒有硬幣。就算在公用電話廳旁邊等待了十幾分鐘，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個過路人。
生活就是這樣，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林深呼吸幾口氣，保持情緒的穩定，轉身又在犯人身上踹幾腳。
林環顧四周，先朝著城市燈光比較強烈的地方走去，到了市中心一切就好說了。
林不緊不慢的沿著粗糙的水泥路往前走，同時不忘調整拖在身後的犯人一定要臉朝下。
路燈相隔很遠在出現一個微不足道的燈光，昏暗的，甚至不如月亮明亮。
犯人接連經歷多次毒打，此刻心中惴惴不安，想著為了不被再次毒打，不管林問什麼都得回答的出來。
林沒有問題要問，她不關心已經解決的難題因何出現，只要現在解決了，就不需要關心其根本來源。
走在空氣漸漸變冷的冬天的夜晚，林在回味剛才的晚飯，吃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怎樣，現在反倒覺得那是一頓至少溫暖的食物。
林在路燈下駐足片刻，年久失修的昏暗燈光照應著天空細碎飄下來的雪——甚至還帶著蒙蒙細雨。
雪與雨混合著凝結成沙冰，雖然下的不大，可落在腦袋上不多時，便覺得腦殼都被凍住了。
用符紙來遮雨也不現實，雖然注入咒力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畢竟是紙，不能防水。
林想過要不要將犯人舉在頭頂當雨傘，可又想到馬上就要到人多的地方了，影響不好，而且也不容易看出她是受害者來，遂放棄。
值得一提的是，犯人四肢上的符紙已經因為雨夾雪的混合雙打而脫落，但因為氣溫著實有些低，凍得發僵與重得無法動彈其實也沒有區別。
水泥路變成柏油馬路，盡管還是沒有路人，但至少城市建設跟進了，說明要進城區。
前方傳來男女嬉笑的聲音，一把不大的傘下面擠著兩個身形都很飽滿的人。
濃烈的酒氣伴隨著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而逐漸濃烈起來。
酒後的兩人說著含糊不清的話，這讓勉強能聽懂日語的林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好像在聽別的外語。
他們的笑聲倒是挺明顯的。
女人與男人咬著耳朵說了些什麼話，在林與他們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男人扔給林一把雨傘。
林下意識的接住，然後轉身看向腳步一停不停的兩人。
男人隨意的揮揮手，女人扭頭衝著林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緊接著兩人貼在一起走遠了。
林看著手中的雨傘，這種程度的施舍，好像隨手扔給路邊流浪狗一根骨頭差不多。
林將傘撐開，回想著方才那兩人的樣貌，畢竟只有一面之緣，林只記得女人很漂亮，男人嘴角有疤。
林撐著雨傘繼續向前走，一只烏鴉撲楞著翅膀飛到雨傘下面，剛好落到林的肩膀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林已經了解到霓虹各個地方都有很多烏鴉，但肩膀上這只烏鴉顯然有些與眾不同。
林從上面感受到了咒力。
「同伴？」林低頭看著提在手中的犯人。
犯人提心吊膽的被拖了一路，終於被問問題了，他瘋狂的搖頭，表示和烏鴉不是一伙的。
林了然，犯人不會承認自己犯人，犯人也不會供出自己的同伙。
於是林果斷的掏出符紙，准備將烏鴉干掉。
可在林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烏鴉歪頭看了看林，便又撲楞著翅膀從林身邊飛走。
林手中舉著符紙，扔出去沾到水效果便會大打折扣，還是算了吧。
等到控制烏鴉的人出現再打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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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我的原因，寫的太慢了，而且，的確要到【未來】劇情的時候才看出來區別，但是寫快了會有錯別字（會有很多），當然現在也有
QAQ
第36章 眠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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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的同伙沒有等到，林等來了自己的同伴。
冒著已經完全下成雪的寒冷空氣，五條悟與夏油傑搭乘著虹龍飛快的從天空降落到地面。
落地時掀起的狂風，讓林忍不住將雨傘撐在自己面前，從而避免自己被寒風吹到。
「嗯，找到了，就從我們剛才分開的那個十字路口右拐，直走……」虹龍消失，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輕盈的落到地上，夏油傑為電話那端的人指路，同時他上下看了林一眼，「人沒事。」目光在林手中提著的犯人頭頂稍加停留，「可能有人有事，不過不礙事。」
五條悟大步流星的走到林面前，無下限非常好用的隔絕了所有即將落在他身上的風雪，「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家伙就是犯人嗎？！」
五條悟摩拳擦掌的從林手中拎起犯人，認真的盯著犯人看，似乎是在考慮給他一個什麼樣的死法。
「我，沒事，詛咒師，弱。」詛咒師犯人給林帶來的傷害還沒有這幾十分鐘的風雪寒冷的傷害大。
「……要真被這麼弱的家伙給打敗了——哼，總之你沒事就好。」五條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說話忽然間便的別扭起來。
「抱歉，因為這家伙的咒力比較微弱，之前沒有注意到周圍咒力的變化。」夏油傑看著已經將人提到另外一邊准備嚴刑拷打的五條悟，輕聲對林說道。
林搖搖頭，畢竟她自己也大意了，不是別人的錯，「大家，錯誤，沒有。」
五條悟與夏油傑沒有要走的意思，林也就撐著傘站在原地，看著五條悟嚴刑拷打詛咒師犯人。
雪越下越大，林抬頭看了看從高空飄落的雪花，抬高雨傘，將夏油傑也擋在傘下。
「嗯？謝謝。」夏油傑沒想到林會給他撐傘，於是他稍微彎腰，站到林身旁，「我來拿著吧。」
夏油傑從林的手中接過雨傘，「這傘是……」
「撿的。」林想了想給出這樣一個回答，【施舍】這個詞彙林不會說，雨傘是別人隨手扔給她的，扔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就壓根沒想過要再歸還回去，四舍五入就是別人扔掉，林撿起來的東西。
「我問清楚了，這家伙是從詛咒師論壇上看到的林的消息，准備偷偷摸摸的把人擄走，破壞關系……」五條悟說著轉頭就看到林與夏油傑共同撐一把傘的場景，他的聲音也漸漸變小，接著便忽然停止。
「你們為什麼撐著一把傘。」在林看來五條悟好像是進入了變聲器，聲音從剛才的微弱笑意，陡然變成不亞於今天晚上寒風的冷冽。
「因為下雪了，悟。」夏油傑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心，「你有無下限，我們沒有。」
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了幾秒鐘，然後五條悟便走到傘下，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的關掉了無下限。
詛咒師犯人被打過之後短時間內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寒冷的土地上，被風雪掩埋。
老實說三個人一把傘有點擠，五條悟與夏油傑的個子都算拔高，身上的肌肉也不薄，而且他們還慢慢往中間擠。
雖然不知道這兩位有什麼癖好，不過林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理解。
她走，她走行了吧。林一步一步的後退出雨傘的範疇，單純的雪並沒有太多冷意，還能接受。
林坦然的站在風雪中。
五條悟與夏油傑的注意力還放在彼此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已經不在傘下。
一輛黑色商務車在三人面前緩緩停下，車門打開家入硝子從座位上跳下來，第一眼就看到擠在一起的五條悟與夏油傑，「林呢？」
「不就在這裡嗎？」五條悟與夏油傑這才勉強分開站在兩邊，但林也沒在他們身後。
「剛才還站在傘下面的。」五條悟連忙四下尋找。
林此刻站在詛咒師犯人身邊，伸手抓著他的衣領，再次在地上拖拽著他。
說話間又有兩人從車上下來，「你們這兩個人混蛋真是沒有眼力勁，竟然讓我這麼可愛的後輩一個人淋雪！」
身穿巫女服的咒術師上前一把奪過夏油傑手中的傘，接著走到林身邊，撐在她頭上。
「人找到了就好。」白色長發的咒術師確認林本人完好無損之後，轉頭看向五條悟，「可以打尾款了吧。」
「當然，我什麼時候欠過你錢。」五條悟滿不在乎的說道。
「您好？」林看著此前並沒有見過的兩位女性咒術師突然出現，有些許的困惑。
「這兩位是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學姐。」家入硝子還算正式的為林介紹她不認識的兩位咒術師，「庵歌姬，和冥冥。」
「本來是想有個更加悠閑一點的見面場合的。」歌姬站在林身邊，「不過每次節假日詛咒師都會鬧出點事故來。」
「前輩，您好。」林朝著庵歌姬微微點頭，「詛咒師，這裡。」
「也、也不用這麼認真的喊前輩什麼的，叫我名字就行……」面對林相當禮貌客氣的稱呼，歌姬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噗，明明之前對著我和傑還說要找一個禮貌的後輩，現在……」五條悟光明正大的說著歌姬的壞話。
「人渣給我住嘴！」歌姬憤怒的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好了，人都接到了，我們趕緊返回高專吧，不然上面那群家伙可就要鬧情緒了。」冥冥看著越下越大的雪，提出自己的意見，反正人也已經找到了，錢也很快就能到賬，還是回到高專再聊天吧。
「說的也是，再不回去的話，梧桐估計都能把高層那群老爺子們給罵哭。」家入硝子回想起剛剛發現林不見的時候，上報給高層。
高層又通知梧桐，梧桐打電話給林，發現林的手機無法接通之後，轉過頭來便把高層的人罵了一遍。
「你們人在霓虹連人都找不到，還想著打電話給我，有什麼用，給我報喪嗎？！」似乎是為了更好的讓霓虹咒術師高層失去至少祖上八代，梧桐一直苦練日語，在日常語言的表達上雖然不如說話仍舊磕磕絆絆的林，可在論語言威力的使用上，梧桐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甚至連嘴替都不用出場。
總之在梧桐的狂轟亂炸之下，高層也只能趕緊增派人手找人。
不過最終還是冥冥把人給找到了。
梧桐其實並不擔心林，畢竟她早就翻看過霓虹的詛咒師成員，沒幾個能打的，要是聯合起來說不定有點看頭，但要是真聯合作戰的話，早就被五條悟這位當代六眼神子給干掉了。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不足為懼。
但既然霓虹咒術師高層給梧桐打了跨國電話，那就像征性罵幾句吧，跨國電話也不便宜。
坐在商務車上，幾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咒術師高層的下達的任務，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的就跟林只是個精美的瓷器隨便一碰就原地摔倒碰瓷一樣。
「也可能是因為林的留學生身份比較特殊吧，之前有咒術師失蹤的時候，哪裡見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找人？」夏油傑對高層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
「是得仔細些，交涉這麼多年終於來了位留學生，這要是出了紕漏，兩邊可不得徹底翻臉。」冥冥對咒術師高層的那些事情略有了解，現在沒有旁人，說起話來連誇帶罵，主要是罵的多。
雖然但是，林坐在一旁並不說話，她來這邊當留學生並不是為了方便雙方建交。
當然這些話可不能說出來。
林聽著幾個人說了一路，對霓虹咒術師高層的了解也加深了些，加深的主要是負面印像。
家入硝子給夜蛾正道發過去一條人已經找到的消息。
夜蛾正道再通知高層把外派出去的咒術師都收回來。
商務車依次抵達目的地，幾人約定今後找個沒有任務的時間一起聚一聚後，走進各自的咒術高專。
將詛咒師犯人交給專人把守，幾人經過一天由放松到緊張的行動之後，身心俱疲的回到宿舍。
林將手機充上電，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將充好電的手機開機，然後就看到梧桐的消息。
梧桐：「聽說你失蹤了，真的假的。」
梧桐：「怎麼沒回消息，不能啊，還能有人留住你？」
梧桐：「真的沒了？不能啊，我這咋沒收到消息呢。」
梧桐：「你要是沒了，我讓你代購的本子豈不是！」
梧桐：「說話啊，你說話啊！」
此後數十條消息，梧桐都在哭嚎。
「別嚎了，剛才手機沒電了。」林慢慢回復著梧桐的消息，「我有事沒事你還不知道？」
梧桐：「我也是比較擔心你嘛。」
「是比較擔心你的本子吧。」林平淡的回復道，「我人要是沒了也沒什麼影響，頂多就是你的本子到不了。」
梧桐：「真是殘忍，這麼殘忍的事情我可忍不了。」
「放心好了，我沒事。」林繼續回復道，「就算是為了【我們】的本子，我也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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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季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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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一張命符。
怎麼得來的現在不是細說的時候，總之這是林現在的底牌之一。
以命做符難度極大，制作難度不大，難的是找到願意被制作成符紙的【命】。
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只有三分之二紋路的符紙，與先前用朱砂描繪出來的紋路不同，符紙上的紋路自上到下是兩個只有一半的名字，剩下三分之一暗淡的紋路同樣也是一半的名字。
三個只有一半的名字一筆連成這張符紙，代表這是用三個殘缺的生命制作而成。
四人在屋頂上飛快奔跑，身後迅速恢復過來的特級咒靈·花御在他們身後跟著。
攻擊又完成了一輪，林看向不斷咳嗽著的狗卷棘，喉嚨藥已經不頂用了，越階對特級咒靈使用咒言對狗卷棘造成的負擔馬上就要突破極限。
林深呼吸幾口氣，在腦袋裡過了一遍命符的使用方法，覺得該用這招了。
「來了。」加茂憲紀大喊一聲。
四人瞬間停下腳步，轉頭准備再一次對花御發動攻擊。
「別擔心，狗卷前輩會阻止她的。」伏黑惠安撫著鵺的情緒，然後將它投擲出去，「上吧。」
「【別……】」狗卷棘卻沒能像之前那樣發出咒言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量鮮紅色的血液從口中溢出。
「！」加茂憲紀與伏黑惠一驚。
但鵺已經出發，在即將靠近花御的時候，被花御一招刺穿。
林將命符在自己面前攤開，深呼吸一口氣，咒力瘋狂的湧向命符，第一次使用命符林有些緊張，她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沒事的，命符與其他符紙一樣，是通過合法正規的途徑獲得的，只要不一次性全都用上，命符中的【命】是能增長回來的，沒事的，沒事的……
在林猶豫的這兩三秒，花御瞬間來到加茂憲紀身前，一拳將他打飛。
伏黑惠趕緊跑到加茂憲紀身後，將加茂憲紀接下。
沒時間猶豫了。
「花御！」林高聲大喊著特級咒靈的名字。
聽到自己姓名的花御猛然轉頭看向林，「你怎麼會……」
花御便看到了在林身前展開的符紙上，燃起的金色火焰將三分之一的紋路燒盡。
一種莫名的聯系出現在花御與命符之間。
「（中文）咒殺。」林的眼睛中倒映著金色的火焰。
火焰燃燒殆盡，花御突然吐出一口紫色的血液——明明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花御卻如同生吃了一發【蒼】一樣瞬間虛弱下去。
「怎麼做到的？！」感受著特級咒靈驟然萎靡下去的氣息，伏黑惠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林。
不過，管他呢！
在咒靈氣息萎靡下去的瞬間，林將還剩下最後三分之一紋路的命符塞進口袋，抄起長卷軸就衝向花御。
伏黑惠反應過來後也拿著那柄黑色的刀衝上去。
生命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所謂一命償一命便是最公平的等價代換。
眼下林手中只有三分之二條命，就算全都用上也沒有辦法直接殺掉花御，但如果先咒掉三分之一，不管是逃跑還是想要過兩招，其實主要是逃跑，這只特級咒靈的難度就會下降很多。
而且，生命可不是想補就能補得上的。
不過林顯然是小看了特級咒靈的生命力。
林手持長卷軸當頭朝著花御砸下。
花御腳踩著的房頂瓦片出現下降與裂紋，但花御的腦袋仍舊沒有出現任何傷痕。
花御反手一拳打在林的腹部，上半身旋轉帶動著拳頭把林砸向房頂，並成功將房頂砸開一個裂洞。
「咳咳——」林吐出一口血，想要防御都來不及做到，便掉落進房頂的裂洞中。
伏黑惠的攻擊同樣沒有擊破花御的防御。
雖然花御的生命被林咒掉了三分之一，可也僅僅是氣息萎靡了一陣，防御與攻擊與先前一樣仍舊是特級咒靈的水准。
「林！」伏黑惠被花御一拳打在咒具上，不得已後退回原本的位置。
「大芥……」狗卷棘搖搖晃晃的走到伏黑惠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狗卷前輩……」伏黑惠看著狗卷棘慢慢走向前。
「【吹飛吧】」狗卷棘再次發動咒言，將花御擊飛出去，他本人則完全倒下。
「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傷不到我。」花御的聲音在伏黑惠的腦袋中響起，「而且，我已經干掉了你們中的那個女孩子。」
伏黑惠從房頂上的裂洞中向下看，咒靈控制著的樹木在下方卷成一團，最上方還存有一絲血跡。
「哈？你干掉誰了啊！」真希持刀從後方看向花御。
「這種鈍刀是傷不到我的。」花御沒有閃避，任由刀刃砍到她身上。
真希一刀下去，刀刃從中間崩成兩半，絲毫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真希學姐。」伏黑惠來到真希身邊。
「這家伙說干掉了一人，干掉了誰啊。」真希將斷刀扔到一旁，隨口問著伏黑惠。
「……是林。」伏黑惠雖然無法相信，可不管是下方的血跡還是再也沒有上來的人都昭示著林很有可能……
「雖然干掉林會有天大的麻煩，不過你放心，她沒那麼容易死。」真希看向那邊房頂上的裂洞，「她可是很難殺的。」
在林從裂洞中掉落的瞬間，心中便大感不妙，她顧不上疼痛連忙伸手按下懷中口袋裡懷表上的按紐。
緊接著她整個人自由落體到下方的空間中，被特級咒靈控制的樹木卷住、刺穿。
懷表上的紅燈在閃爍過四次之後變成綠色，盡管林看不到，但是她感受到了，【束縛】的變化。
瘋狂的咒力湧動引得花御忍不住看向那邊——那股咒力儼然是特級水准。
「喝！」真希手持游雲一下子甩到花御身上，特級咒具的強度與花御不相上下，這一擊便將花御從房頂上擊飛出去。
「那是……林？」伏黑惠看著從房頂裂洞中爬上來的人，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咒力水平與方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就連樣貌也和方才有所不同。
真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這才是林的真實水准吧，別看了，我們追過去，上面有林，熊貓也趕過來了。」
林從下面爬上來了，身上的傷口有些痛疼，不過沒關系，反轉術式在平穩的運轉，幾秒鐘的事。
林看向咒靈那邊，真希與伏黑惠將花御擊飛出去……眼前還有兩個傷患……眼前受傷的人更重要。
林腳步輕盈的走到狗卷棘身邊蹲下，把手貼在他的身上，反轉術式很快就治愈了狗卷棘的傷勢。
林起身准備治完加茂憲紀就走的時候，卻看到熊貓已經將加茂憲紀扛在肩上。
「你……林？」熊貓看著林有所改變的樣貌，比起幾十分鐘前見過的樣子，此刻林更像是瞬間成長了。
「什麼？」林有些不解的看向熊貓。
「沒什麼，沒什麼。」熊貓揮揮手，將加茂憲紀交給緊接著出現的西宮桃，「帶著他們兩個出去吧。」
西宮桃多看了好幾眼林，不管是林驟然改變的樣貌還是從林身上散發出來的特級咒術師的咒力，都足以引人注目。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西宮桃將狗卷棘與加茂憲紀帶走之後，熊貓走到林身邊，輕聲詢問。
「（英語）我聽不太懂日語。」林神色困惑的看向熊貓，「抱歉。」
熊貓連忙揮揮手，表示不要緊。
林指向方才花御被擊飛的方向，表示自己要去那邊。
熊貓點點頭，做出OK的手勢。
林與熊貓趕到伏黑惠與真希那邊的時候，他們兩位已經被名為花御的咒靈控制住。
伏黑惠身上有著能吸收咒力的種子，真希被花御擊中因為無法發揮出正常的力量而被困住。
「（英語）抱歉，會稍微有些疼。」林拍拍伏黑惠的肩膀，伸手抓住依附在他腹部的種子，用力一扯。
根系未深入的咒力產物被林用蠻力拽出來。
「唔！」伏黑惠疼到面目全非。
「好了好了，馬上就不疼了。」熊貓略帶安撫性質的摸摸伏黑惠的腦袋。
林反手按在伏黑惠的傷口上，反轉術式很快發揮作用。
「這是家入小姐的……」伏黑惠感受著傷口的愈合，「難道是乙骨前輩的……」
「好了好了，先別胡思亂想。」熊貓將已經治療好的伏黑惠扛在肩上。
林松開手，轉身看向花御，以及被花御控制著的真希。
花御用來控制真希的藤蔓逐漸收緊，似乎是在警告林不要輕舉妄動。
林看向花御，不加掩飾的特級咒術師的咒力在林身上明滅起伏，她微微歪頭，「（中文）業火。」
第一次在花御身上熄滅的黑紅色火焰再次復燃，黑紅色的火焰頂端隱約升騰著金色的閃光。
控制著真希的藤蔓瞬間燃燒殆盡，火焰在花御身上燃燒，比起剛才很快就能撲滅的那次，花御此刻不管使用何種方式都無法將火焰熄滅，只能如同壁虎斷尾一樣將被火焰灼燒的地方斬斷。
林走到真希身邊，搭在她的肩膀上，反轉術式附加在真希身上，快速恢復著真希的傷口。
「謝了。」真希抬頭看向林。
現在的樣貌對真希、對熊貓，對整個二年生來講，才算是熟悉的樣子。
「沒關系。」林搖搖頭。
那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消失，這種前言不搭後語，只能通過個人語言造詣腦內修飾的對話，衝淡了因為樣貌帶來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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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冬時解除【束縛】後是除了咒力沒有別的變化的，季夏解除【束縛】的時候，有了樣貌上的變化，也就是說，林是有一個真實年齡存在的
也就是從眠冬生長過來的年齡基本上是與林的真實年齡持平
順帶一提，梧桐在正常的生長，目前（季夏）大概是26歲左右
第38章 季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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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御與林誰都沒有先動手，雙方在進行咒力上對峙。
花御在拖延時間，林也在拖延時間。
其實只要拖延到五條悟來到這邊就是贏了。
不過林顯然沒有多少時間能用來拖延。
一般來說解開【束縛】恢復到特級咒術師的時效只有三十分鐘。
這三十分鐘對於特級咒術師來講很長，不管是消滅敵人，還是從敵人手中逃跑都能取得非常優良的效果——其實主要還是逃跑。
畢竟異國的特級咒術師貿然出手，總會引起咒術師高層的惶恐，尤其霓虹的咒術師高層還那麼怕死。
林看著熊貓將真希也扛在肩上，於是轉身朝著熊貓微微一笑，「逃跑！」
「誒？」熊貓愣了一秒，回過神來之後，扛著伏黑惠與真希干脆利落的跑走了。
花御剛想追上去，林反手揮舞著長卷軸將花御擊退出去。
林掏出懷表來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現殺好像來不及了，還是先逃走吧！這種專業的咒靈交給專業的咒術師（五條悟）來殺。
確認熊貓帶著伏黑惠與真希兩人跑遠之後，林也打定主意要跑。
在林剛剛後退一步的時候，花御便猛地朝她衝過來。
虎杖悠仁與東堂葵同樣出其不意的相互交叉一拳將花御擊退。
「沒事吧，沒有受傷吧，林。」虎杖悠仁轉身看向林，在看到人的時候，表情卻困惑起來，「你……之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東堂葵熟練的哢哢兩聲拍完照片，伸手拍著虎杖悠仁的肩膀，「這裡就交給我們吧，兄弟，讓這位留學生先離開。」
虎杖悠仁將東堂葵的話磕磕巴巴的轉述給林。
林比劃出一個OK的手勢，接著轉身干脆利落的跑遠了。
「……一般這個時候不都應該說些要加油的話嗎。」虎杖悠仁看著這麼干脆利落跑開的林，覺得劇情不應該是這個走向。
「再不走，她的束縛就要到時間了。」東堂葵將手機收好，「而且她本人相當會藏拙。」
「聽起來，你們好像都很了解林啊。」虎杖悠仁的困惑發生了些許轉移，他轉身看向東堂葵，「你們之前認識？」
「只是略有耳聞，畢竟這麼年輕便是特級的咒術師，不多見。」東堂葵簡單的進行了一些解釋，「關於留學生剩下的事情，不如今後詢問悟，那家伙知道的可比我們多得多。」
考慮到會有追兵，林並沒有和熊貓走一路，但進進出出的路本來就不多，就算不與熊貓一路，也會與其他人碰到一起。
林又看了一眼懷表，時間還剩十分鐘。
從特級咒靈那邊離開之後就沒有遇到過敵人，【帳】內的重心全都壓在特級咒靈身上？不太可能。
那就極有可能在出入【帳】的必經之路上有其他敵人。
林從一大片日式庭院建築的地方拐出來，然後就看到歌姬、釘崎野薔薇、禪院真依三人與一位男女不辨的金發側馬尾對峙的場景。
時間還早，咒力充盈，最重要的是那位金發側馬尾好像能殺掉的樣子。林幾秒鐘之內做出決斷——能殺就殺。
林將符紙疊成紙飛機的形狀，上面擺放好一張小紙人，然後用力扔出去。
符紙飛機歪歪扭扭的飛向金發側馬尾。
歌姬一眼就看到飛過來的紙飛機，她的眼睛微微瞪大——那是？！
「你們那邊還有能控制紙的嗎？」釘崎野薔薇顯然是也看到了紙飛機，但思索之後並沒有找到對應的咒術師。
「笨蛋，是你們東京有能控制的吧。」真希微微瞥過釘崎野薔薇，並不想給釘崎野薔薇解釋。
「紙飛機？在哪裡？」金發側馬尾一臉詫異的轉頭。
林瞬間代替了紙飛機的位置，洶湧澎湃的特級咒術師的咒力融入林手持的長卷軸中，一招下去絕對能讓金發側馬尾腦袋稀爛。
但金發側馬尾轉頭了。
「嘖。」林一招揮空，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人。
林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那人，最終在那人眼睛下方類似紋身的東西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還算滿盈的圖案在下一秒空空如何，只剩下簡約的線條。
應該是和運氣相關的術式。林瞬間得出結論，下一擊應該就是沒有那麼多運氣可供這家伙閃躲的了。
長卷軸在林手中旋轉一圈，然後接著折返回去打向敵人。
心髒處傳來一陣緊縮感，原本通暢的咒力開始大範圍坍縮。
「咳咳——」這還沒到時間吧！林只能撤掉自己的攻擊，後退出去。
歌姬覺察到林的異樣，在林撤退的瞬間攻向敵人，過了一招之後便退到林身邊。
「沒事吧，林。」歌姬看著一只手緊緊抓著自己心髒處的林，連忙詢問。
「咳咳——」【束縛】重新恢復成原本的樣子，林的樣貌也隨之復原到16歲左右，林松開手，咳嗽幾聲，「沒關系。」
「……剛才——」釘崎野薔薇指著樣貌大有變化，卻又恢復如常的林，轉頭看向真依。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真希干脆利落的拒絕了釘崎野薔薇的提問。
金發側馬尾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心口，同時朝著林做出一個鬼臉。
林掏出懷表來一看，這不還有八分鐘，急什麼！
歌姬看著林臉上接連出現無語憤怒的表情，緊接著林站起身，手往兜裡一掏——什麼都沒有。
林憤怒的大腦這才想起之前手機被那只特級咒靈打壞了。
林深呼吸幾口氣，穩定好自己的情緒。
明明是四個人將其包圍，可金色側馬尾並沒有慌張，反而是喜悅躍然於臉上。
幾人還想說些什麼，籠罩下來的【帳】猛地破開，露出碧藍的天空。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明亮，幾人紛紛抬頭看向天上，五條悟漂浮在空中。
「真的假的，這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吧！」金發側馬尾發出一聲驚嘆後，迅速做出選擇，「開溜！」
「站住！」歌姬厲聲喊著逃跑的敵人。
可在場的只有她一位是成年人，林剛才算，現在不算成年人——總得有人保護咒術高專的學生，防止有敵人魚死網破拉著幾人一起死。
再加上歌姬也並不是戰鬥型咒術師，敵人便逃走了。
「悟他既然破開了帳，那我們暫時就安全了。」歌姬安撫釘崎野薔薇、真依與林，語氣輕柔的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要進去尋找其他人，還是出去？」釘崎野薔薇慢慢踱步走到林身邊，伸手揉捏著林的臉蛋，以及胳膊，確定是真的是本人之後，稍微松了口氣。
「剛才熊貓和西宮將受傷的人帶出去了，東堂與宿儺的容器在一起，兩個人都不會有事。」真依抬眼看了一下釘崎野薔薇以及林，聲音仍舊平淡的說。
「我說，別總是喊宿儺的容器、宿儺的容器，沒有學會禮貌嗎，真希學姐的妹妹？」釘崎野薔薇對京都咒術高專一行人本就頗有言辭，眼下外敵消失，內部的矛盾亟需解決。
「嘖。」真依不爽的別過頭。
「喂！別裝作沒聽到。」釘崎野薔薇憤怒的朝著真依揮舞拳頭。
「好了好了，我們先出去吧，受傷的學生已經交給硝子，森林裡剩下的東堂葵與虎杖悠仁也很快就會出來，我們在外面等著也一樣。」歌姬的聲音仍舊輕柔。
林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自然也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她跟在釘崎野薔薇身後朝外面走去。
雖說是【帳】被破除，有五條悟的威懾在，敵人也作鳥獸飛散，可仍舊不能大意。
四人仍舊非常警惕，生怕還有潛藏的敵人。
等到徹底抵達安全地點之後，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林放松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新手機。
虎杖悠仁與東堂葵也緊接著從森林中來到安全地點。
虎杖悠仁一進門就看向林，「林！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剛給釘崎野薔薇解釋完前因後果的林，轉頭就在翻譯機上看到虎杖悠仁的問題，一個頭兩個大。
已經知道原因的釘崎野薔薇主動給虎杖悠仁解釋。
虎杖悠仁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不知道有沒有明白，反正最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你現在真實的年齡是？」虎杖悠仁忽然問。
「……」林歪歪頭，表示在說什麼她聽不懂。
釘崎野薔薇一拳打向虎杖悠仁的肚子，「笨蛋，年齡可是女孩子的大忌，反正林現在是16歲，就當是16歲又能怎樣啊！」
「啊啊，抱歉，抱歉，別打了！」虎杖悠仁連連後退，瘋狂道歉。
歌姬看著仍舊活蹦亂跳非常健康的幾人，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往屋外走去，被咒靈以及詛咒師襲擊的事情必須有個結果。
在歌姬走後沒過幾分鐘，五條悟探頭探腦的往屋內走來。
「是五條老師！」虎杖悠仁一眼就看到了五條悟，他與東堂葵稍晚一步回到安全地點，所以就看到了五條悟超強的招式，眼下虎杖悠仁帶著星星眼看向五條悟。
「喲。」五條悟伸手打了個招呼，心情看起來不錯，「悠仁，野薔薇，葵，以及……林。」
被喊道名字的人依次轉頭看向五條悟，不明白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林也同樣轉頭看向五條悟。
「那麼林我就先借走了，等會再還給你們哦。」五條悟走到林身邊，拎著林的後衣領就將她提起來。
林看向自己的翻譯機，要借人？為什麼要借人，借的還是自己？
「喏，這是新手機。」五條悟將一部新手機遞到林面前。
林下意識的接下。
「給我放下那個美少女！」釘崎野薔薇厲聲制止，「為什麼要帶走林啊！」
「這個嘛……」五條悟擺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然後微微一笑，「猜猜看，我直接說出來多沒意思。」
說完五條悟提著林轉身就跑。
「啊！狡猾的大人！」後面釘崎野薔薇大喊。
「總覺得五條老師好像很了解林的樣子。」虎杖悠仁忽然說。
「那是當然的了，兄弟。」東堂葵站在虎杖悠仁身邊頗為贊同的點點頭，「畢竟他們可都是特級咒術師啊。」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釘崎野薔薇看向東堂葵。
「……我也不知道。」虎杖悠仁默默拉開與東堂葵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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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季夏+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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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在收拾完敵人後收到了很多照片。
真希躺在醫療室的病床上，用健全的手臂將剛才拍下來的照片發送給五條悟。
雖然真希並不太尊重五條悟，甚至說整個整個咒術高專就沒幾個人尊重這個笨蛋，可真希同樣覺得，那家伙還是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比較好吧。
因此此刻五條悟一邊像夾公文包一樣夾著林，一手看著手機上真希發過來的照片，還順帶一腳踢開了會議室的門。
「喲，各位，沒來晚吧。」五條悟隨意的揮手朝著會議室內的幾人打招呼。
緊著帶著林坐在專門給他留出來的位置上。
「為什麼把留學生帶過來了。」夜蛾正道看向五條悟。
「難道你不覺得特級咒術師應該聽一聽當下發生的問題嗎？」五條悟反問。
「不要胡鬧，悟。」夜蛾正道說道，「且不管種花家那邊是怎麼做到的，你應該知道她不是她。」
「我的眼睛看的很清楚。」五條悟伸手點在自己的眼睛上，「是與不是，我清楚。」
「好了，關於留學生的事情暫時說到這裡。」樂岩寺院長出聲制止夜蛾正道與五條悟之間爭吵，「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他們那邊就會知道，還不如現在就開誠布公的說出來，歌姬。」
「是。」歌姬將早就准備好的平板拿出來擺放好，點開與梧桐的通話界面。
五條悟將林放在平板旁邊，然後伸手搭在林的肩膀上。
林側頭看了一眼五條悟——看在給她了一部新手機的份上，勾肩搭背就勾肩搭背吧。
平板那端的人接通，一個頭戴鬥笠，鬥笠外層密布符紙的人出現在屏幕中，「喲，列位都在呢，讓我一個外人來參加這個會議不太好吧。」
梧桐的日語非常流暢，甚至帶著她一貫下一秒就有可能罵起來的語調。
「畢竟你們派遣過來的留學生也受到了牽連，邀請你來參加會議也是應該的。」五條悟大大咧咧的朝著平板的攝像頭揮揮手，「要不然那群老家伙的心髒可受不了你的語言打擊。」
「可如果告訴了我真相，說不定我也同樣會折返回去罵他們一頓。」梧桐的聲音經過變聲器的處理，有些許失真。
「閑聊等下你們自己回去說，現在開始彙報吧。」樂岩寺院長重重的咳嗽一聲，示意站在旁邊的伊地知開始。
「誒……上了年紀的老爺爺連年輕人的話都插不進去，只能拿起自己可憐的威嚴來制止，真是可憐啊。」雖然聲音有些失真，可梧桐陰陽怪氣的語調卻還很好的保留了下來。
「就是說啊。」五條悟附和的點點頭。
兩人收到樂岩寺院長的眼神之後，稍微控制了一下他們自己過於密集的話。
五條悟是收到了眼神，梧桐收到了林發送的消息。
五條悟將自己的腦袋也壓到了林的肩膀上，低頭就能看到林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打字。
雖然五條悟會一些漢語，可並不代表他精通這門語言，不少林發送出去的消息，五條悟同樣看不懂。
好不容易調試好手機的林，迫不及待的給梧桐發送消息，主要是想要譴責一下對方。
「那不還沒到三十分鐘，著急什麼。」林上來就開始質問梧桐為什麼提前給她開了【束縛】。
梧桐：「反正下一秒那位當代六眼不就破開帳了嗎，留著特級的咒力做什麼，當活靶子？」
「和他有什麼關系。」林繼續追問，「我又不是敵人。」
梧桐：「這裡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把握不住還讓我來霓虹，怎麼好話賴話都讓你給說了。」林的手指飛快的屏幕上點來點去，「下次你來這邊。」
梧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們】誰去那邊沒有區別。」
「嘖。」林最後發了一個抓狂的表情包過去，結束了這段對話。
伊地知在有條不紊的彙報這輔助監督以及咒術師的傷亡人數。
基本上可以說是全軍覆滅。
林臉上看不出表情的將手機關掉，目光看著地板，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這些人的對話。
五條悟的目光在平板內梧桐身上來回打量，完全沒看出異樣來。
就算是剛才林與梧桐對話的時候，也沒看到梧桐有明顯的變化——當然也不排除梧桐因為帶著外圍全部貼著符紙的鬥笠而讓五條悟看不住鬥笠中的人影到底在做什麼。
傷亡人數彙報完成後，歌姬沉吟片刻，然後抬頭詢問，「要將這件事告訴學生們嗎？」
「不。」樂岩寺院長給出否定回答。
「讓高層封鎖消息，不能讓詛咒師們知道有特級咒物被盜了。」夜蛾正道緊隨其後的說道，「抓到的那個詛咒師說什麼了嗎？」
「這個……倒不是說口風緊。」伊地知有些為難的撓撓頭，「但他所說的話中不正常的。不得要領的占了大多數，不過關於這次襲擊，他說自己只是做了交易，聽命行事。」
伊地知重復了一遍詛咒師說過的話。
「性別不明的妹妹頭和尚小鬼……有頭緒嗎？」冥冥看向側後方的五條悟。
「沒有，隨口瞎說的吧。」五條悟攤開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有沒有擅長逼供的咒術師過去啊。」
「我記得，留學生會用能共享記憶的……」樂岩寺院長的目光落在林身上。
「不行。」五條悟與梧桐的聲音同時響起。
「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竟然還有臉要求過來交流學習的留學生為你們辦事，說真的，高層換一批人吧。」五條悟搭在林肩膀上的手掌微微收緊，有將人拉向他懷裡的趨向。
「我記得你們都很好奇為什麼離開前已經成為優秀咒術師的家伙會變成像曾經一樣的小孩子回去。」梧桐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些許嘲諷與壓抑的憤怒，「需要我幫你們回憶一下嗎，那個夏天，我們可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啊，為了什麼來著——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們這些封建社會的崽子們。」
「先把我排除吧，我可是新時代的開拓者。」五條悟自告奮勇的舉手示意。
「呿。」梧桐嗤笑一聲，顯然是遷怒於五條悟。
場面一度冷下去幾秒鐘。
「說起來，為什麼咒靈和無關人員能穿過天元大人的結界？」歌姬率先打破沉默，問出其他問題。
「應該是學生們對付的那只特級咒靈的能力，它的氣息很特殊，雖然是咒靈，但無限接近於精靈，聽葵說它能潛伏在植物裡，天元大人的結界對植物也不起作用吧。」五條悟開口解釋道，「天元大人的結界不是『守護』，而是盡全力『隱藏』鑽進來就沒什麼用了。」
「說起來，梧桐小姐，你們那邊怎麼保護貴重物品啊。」五條悟看向平板中的梧桐。
「無可奉告。」梧桐干脆利落的拒絕了五條悟的提問。
「那好吧。」五條悟無所謂的聳聳肩，緊接著繼續把腦袋貼在林的肩膀上。
「這件事是不是就這樣定性了，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這邊還很忙。」梧桐的聲音繼續從平板中傳出。
在場的幾人都沒有說話，既沒有挽留也沒有說可以離開。對於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梧桐早已司空見慣，她在等待幾秒沒有任何人說話之後，很快就將通話掛斷。
一條對話框出現在林的手機上。
梧桐：「要去寫此次東京咒術高專交流會受襲擊的案例分析，就先掛了。」
林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
梧桐：「最近霓虹那邊不太安生，你自己注意著點，別單獨行動。」
「你看我像是會單獨行動的人嗎。」先前和梧桐痛斥了幾句，此刻林的情緒稍加穩定。
梧桐：「以防萬一，我把束縛解開的時間設定成為一個小時，到時候逃跑也能跑得遠遠的。」
「只希望你別給我提前束縛住了就好。」林回了梧桐一句。
梧桐：「這次是有原因的啦，好了回見。」
「回見。」林重新將手機合上。
「總之，現在還是慶祝學生們平安無事吧。」在林與梧桐互發消息的時候，歌姬輕聲說。
「不過交流會肯定要中止了。」夜蛾正道思考過後說出這句話。
「等等，這不應該是由我們來決定的事情吧。」五條悟五條悟的聲音打斷夜蛾正道的決定。
這下滿屋子的人都看向五條悟。
「這麼看我做什麼。」五條悟反倒詫異起來，他說著隨即起身還順手把林拎起來，「會議結束了吧，那剛好，我帶留學生去硝子那邊了哦。」
「去硝子那裡做什麼，留學生沒有受傷吧。」歌姬表情疑惑的看向五條悟。
「有些事情經過提醒，想要確認一下。」五條悟隨意的揮揮手，然後帶著林朝硝子的醫療室走去。
等到五條悟離開幾分鐘後，會議室內仍舊鴉雀無聲。
樂岩寺院長忍不住開口詢問，「真的沒人能管一下那家伙嗎？」
「他從一開始就沒人能管吧。」歌姬回想起曾經慘無人道的高專時期，現在也忍不住心有余悸。
「樂岩寺院長如果覺得沒問題的話，倒可以嘗試一下。」冥冥輕笑一聲，不過一般都是樂岩寺被五條悟氣到不行，從來都沒有一次能反將一軍。
「還有就是，能確定這位留學生是本人嗎？」樂岩寺院長看向夜蛾正道。
「……目前還在與梧桐交涉中，對方話語模棱兩可。」夜蛾正道回想起輔助監督與梧桐對話的結果，「可用的信息很少。」
「那她為什麼在今天的會議上如此輕易的說出了關於留學生的事情。」樂岩寺想不明白梧桐這樣做的理由——似乎只是沒有隱藏的必要，可又不想讓他們輕易的知道真相。
話題說起留學生，歌姬與冥冥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選擇離開會議室，只留下夜蛾正道與樂岩寺院長獨處。
「不排除混淆視線的可能，不過悟倒是肯定留學生是本人。」夜蛾正道不認為五條悟會認錯人。
「……最重要的是，種花家那邊是怎麼做到的。」樂岩寺院長以及咒術師高層並不在意留學生的身份問題，他們只想知道留學生如何做到【返老還童】。
「……」夜蛾正道並沒有回話。
不能否認的是，高層的老年人都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年輕，從而一直停留在權利的頂峰。但如此直白的覬覦其他人的秘術的行徑，實在是讓人難以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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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兩章有點不盡如人意，一起放了吧
第40章 季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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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帶著林來到家入硝子面前。
家入硝子頭也不抬的在解剖，「我說，悟，你這樣對待留學生，小心人家知道後直接把林接回去哦。」
「誒~明明林都沒有意見。」五條悟把林放在地上，看著情緒仍舊沒有多大波動的林，直接將眼罩摘下來。
林的情緒一如既往的穩定，畢竟早就聽聞霓虹這邊的最強咒術師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倒不如說因為長時間緊張的工作以及咒術師高層的壓迫，霓虹咒術師的精神狀態都不穩定就是了。
所以林盡量以包容的心態來對待霓虹咒術師。
而且林之前在家的課程中也包含了很多如何控制情緒的內容。
家入硝子還剩下最後要解剖的流程，因此五條悟摘下眼罩來看向林。
林瞬間就被五條悟的眼睛所吸引，流光溢彩的蒼藍色眼睛像天空一樣。
五條悟與林對視，長時間的對視使得六眼輕松且全面的將林幾乎要從基因層面看得清楚。
家入硝子忙完的時候，兩人的對視還沒有結束。
家入硝子平靜的收拾好場地，也換下自己的工作服，穿上還算干淨的衣服，坐在旁邊，等待五條悟的巡視結束。
良久，五條悟眨眨自己的眼睛，轉頭看向家入硝子。
林抬手不明所以的撓撓頭，和之前看到的資料一樣，六眼果然名不虛傳。
口袋中的手機發出震動，林將手機打開，彈出梧桐的對話框。
梧桐：「你最好離那位六眼遠一點，解開束縛沒有術式打不過他。」
「這我知道。」林發送過消息之後，將手機重新放進口袋。
「怎麼說？」家入硝子看向五條悟。
「你先試一下。」五條悟搖搖頭，沒有明說自己的結論，反而是讓家入硝子試一試。
家入硝子也不多說廢話，她起身，走到林面前，朝林伸出手，「（英語）聽伏黑說，你被特級咒靈傷到了，不太清楚你現在的情況，先讓我治療一下吧？」
林點點頭，然後將手掌放在家入硝子的手心中。
家入硝子雙手包裹住林的手，反轉術式發動並且持續了一段時間。
「怎樣？」五條悟問道。
「和之前一樣，觸碰不到。」家入硝子轉頭對五條悟說，「身軀受到的創傷可以輕易的觸碰並且加以治愈，但觸碰不到她的術式。」
「但是明明能感知到她的術式依附在她的身軀上。」五條悟重新戴上眼罩，然後歪頭看向林，「能模糊的看到軀體上附著的術式，但本人卻沒有術式。」
「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嗎？」家入硝子松開手，安撫似的拍拍林的肩膀。
「沒有不同，看來得找時間去趟種花家一探究竟。」五條悟輕笑一聲。
「你要是隨意去那邊的話，會引起懷疑來哦。」家入硝子給林拿了些零食。
「……」林抬頭看看蓋著一塊白布的屍體，並不覺得這裡是吃東西的好地方。
「沒關系啦，我偷偷進去，不會有人發現的。」五條悟無所謂的擺擺手，「對了，我先去看看那位詛咒師，林就暫時先放在你這裡了，硝子。」
五條悟說完，干脆利落的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悟那家伙總是這樣隨心所欲。」家入硝子給林解釋，「習慣就好。」
「我知道了。」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雖然說讓你待在我這裡，可我這裡也挺無趣的。」家入硝子扶著額頭，「我讓一年生過來接你吧，同期的人在一起，應該會比較開心吧。」
「沒關系。」暫時離開了翻譯機，林的聽力有了極大的進步，雖然還沒到每一句都聽懂的地步，但至少能根據說話的語氣選出合適的臨近詞。
「……還是很有這個必要的吧。」家入硝子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壁紙是一張四人合影。
還沒等林看得清楚，家入硝子就已經打電話給虎杖悠仁——作為傷勢最輕的那位，他應當肩負起過來接人的責任。
不多時，虎杖悠仁便出現在醫療室門口，「家入小姐！」
「你來了啊，虎杖。」家入硝子站在門框處，下意識的想要從口袋中掏出煙盒來，可她已經戒煙多年，口袋中提神醒腦的東西也早已變成超強薄荷糖。
家入硝子看著薄荷糖愣了一秒，隨後還是倒出即可薄荷糖來，隨手遞給虎杖悠仁，「要吃嗎？」
虎杖悠仁接過薄荷糖放在嘴裡，加強十多倍的薄荷風味在舌尖炸開，從口腔湧入鼻腔，然後嗆得人眼淚都要下來了，「瞬間就清醒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家入硝子輕笑一聲，重新倒出些薄荷糖來，面不改色的塞進嘴裡——戒煙之後就一直在吃這個牌子的薄荷糖，味道一直很穩定，「林在裡面坐著，沒有受傷。」
「那我把林帶走了，家入小姐。」虎杖悠仁把腦袋探進門框，一眼就看到抱著手機坐在位置上的林，虎杖悠仁朝林揮揮手，「林。」
林聽到聲音後，抬頭看向虎杖悠仁，緊接著起身走到虎杖悠仁身邊，「什麼？」
「啊，你的翻譯機。」虎杖悠仁來這裡的時候沒忘記把林的翻譯機帶過來。
「謝謝。」林接過翻譯機，重新開機後，抬頭看向虎杖悠仁。
「伏黑受的傷聽家入小姐說已經基本痊愈，不過暫時還是不要劇烈活動的好，所以現在那家伙就在宿舍裡無所事事，我和釘崎打算去宿舍找他，你也一起吧？」翻譯機在手，雙方交流就簡單多了，虎杖悠仁的話也多了起來。
林看過翻譯機上的內容後，點點頭，「（英語）需要帶些什麼嗎？」
「去周邊的商店隨便買點什麼吧，最近老師們好像不想讓我們去太遠的地方。」虎杖悠仁開口解釋，「釘崎在樓下等著我們了，等下我們從家入小姐這裡離開後，就直接去買東西怎麼樣？」
林點點頭，表示贊同虎杖悠仁的提議。
林跟著虎杖悠仁走出醫療室，轉頭就看到家入硝子倚靠在欄杆上，嘴裡嚼著薄荷糖，不知道吃了多少個。
看到林與虎杖悠仁出來後，她抬頭看向他們，「要走了嗎？」
「嗯，我就先帶林走了，家入小姐。」虎杖悠仁相當有禮貌的朝著家入硝子道別。
「嗯，走吧。」家入硝子淺淺的揮手示意。
林朝著家入硝子微微鞠躬，然後跟在虎杖悠仁身後離開。
等到他們兩人徹底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家入硝子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將殘存的薄荷糖咽下，打開手機，作為壁紙的四人合照不管過了多少年都被電子設備清晰的保存著——遠比人類的記憶更加清晰。
虎杖悠仁與林走下樓後，果然看到了站在樓下陰涼處等待的釘崎野薔薇，看到他們兩人下來之後，釘崎野薔薇連忙走到林身邊。
「太好了，你們終於下來，剛才伏黑還問我們去哪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找到。」釘崎野薔薇舉著手機，「我們趕緊買完東西回去，外面好熱。」
「真的嗎，讓我看看。」虎杖悠仁要去看釘崎野薔薇手機中伏黑惠的消息。
「我才不要給你看，男生看女生的手機不覺得很失禮嗎，我只給林看。」釘崎野薔薇拍開虎杖悠仁的手，轉身走到林身邊。
林保持沉默的看了一眼釘崎野薔薇的手機，只能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語言藝術加工方式。
三人鬧了一陣之後才想起遠在宿舍的伏黑惠，所剩不多的人道主義讓這三人終於邁開腳步去外面買鞋看望病人的東西。
釘崎野薔薇與虎杖悠仁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就買了一盒披薩。
林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買了個果籃，果籃裡放的全部都是蘋果。
三人又從校外盯著大太陽走回宿舍，筋疲力盡的推開伏黑惠的宿舍門，徑直走到他的床邊，將食物往他的被單上一放，以同樣的姿勢癱坐在周圍的椅子上。
「好熱啊。」釘琦野薔薇用手掌給自己扇風，「高專的校服也不透風，還是黑色的，真是熱死個人了。」
「那就不要大中午在太陽底下走動啊。」伏黑惠看看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以及林買回來的東西。
「先不說這些了，釘崎。」虎杖悠仁率先將披薩打開，「我們快來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麼熱個天氣也很難涼吧。」伏黑惠神色復雜的看著餡料十分豐富的披薩，伸手拿了一塊。
林將果然放在桌子上之後，也走到旁邊拿了一塊。
「不過幸好伏黑的傷並不重，聽說在送到家入小姐那邊之前已經被人簡單治療了一下，現在都能吃披薩了。」幾人吃著說起話來，虎杖悠仁看向現在基本上沒什麼大礙的伏黑惠，感慨的說道。
「不，麻煩你們再帶點更容易消化的東西過來。」伏黑惠吃著，忍不住說道。
「不許抱怨。」釘崎野薔薇反駁，「而且，林帶過來的水果不就放在那邊的桌子上嗎？」
說起這個，伏黑惠轉頭一眼就看到正准備將果籃也搬到床單上的林，下意識的回想起之前見到的解開【束縛】時候的林的樣子，以及見到家入硝子後對方說的話。
「真是粗糙的治療手法。」家入硝子粗略的檢查一下伏黑惠的狀態，雖然經過治療傷勢全無，可也不像是被治愈的樣子。
「做個最簡單的比喻吧，這種程度的治療，只是將比較嚴重的傷害均攤到其他地方而已，雖說受傷最嚴重的的腹部基本上沒有大礙，可保不齊其他地方會比平時更加脆弱——看樣子是強行把反轉術式用到了你身上啊……」
「家入小姐好像對此很了解的樣子？」當時伏黑惠面帶困惑的反問。
「見的多了，自然會知道這些。」家入硝子不欲解釋。
伏黑惠也沒有追問下去。
思緒重回現實，林還是將果籃放到了床單上，並將果籃中的蘋果遞到伏黑惠面前。
「這種蘋果是不是要削皮來著？」釘崎野薔薇忽然發問。
林看看翻譯機，又看看手中的蘋果，仍舊固執的將其遞給伏黑惠——削什麼皮，帶皮吃不才更有營養嗎？
「我來吧。」虎杖悠仁找出水果刀，開始熟練地給蘋果削皮。
林見狀，立刻將整個果籃都放到虎杖悠仁身邊。
幾人有絮絮叨叨的說起之前遭遇敵襲時候的事情。
林坐在旁邊，看著翻譯機翻譯出來的內容，自覺沒有插話的必要，她只是在等虎杖悠仁削了皮的蘋果。
一股咒力傳來，林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咒力來源的方向。
只見東堂葵視若無物的走進伏黑惠的宿舍。
林歪頭看向他，東堂葵安靜的朝林揮揮手算是打招呼，緊接著坐到正在視若無物對話的幾人旁邊。
林伸手拽拽伏黑惠與虎杖悠仁的衣服，沒有反應。
看翻譯機上的內容，他們兩位應該是講到了更加形而上學的部分。
算了，反正東堂葵身上也沒什麼惡意，在這裡待著就待著吧。林想了想，於是干脆放棄提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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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眠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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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盡管整個年前年後因為節假日調休或者親戚長輩來往壓力等眾多因素，咒靈數量瞬間飆升，咒術師們不得已只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
導致咒術師論壇上各種怨聲載道，就連詛咒師也趁機出來搗亂，聲稱干完這票回家過年。
身為留學生的林也不能幸免，在同一天內跑了好幾個地方，出勤率居高不下。
成年且穩定的咒術師可以暫時不與輔助監督一同行動，但作為最能打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以及第二階梯能打的林，卻始終不能脫離輔助監督。
前兩位礙於自身性格原因，就算是同輔助監督一同行動也會出現諸多么蛾子，與委托人發生糾紛還是次要，多次忘記放【帳】出現的最直觀的後果便是——
目睹一切的普通人或是自發或是無意間創造了諸多都市怪談，極大的豐富了霓虹的詛咒種類，從而進一步提高咒術師的工作量。
而林，作為外地人中的外地人，就連導航也不能准確的指引她走到正確的地方，只能單獨給她指定一名輔助監督帶路。
家入硝子就更不用說，天天在醫療室中等著傷患送到門口。
所以自從聖誕節過後，四人越發忙碌，就連湊在一起吃飯也成了難題。
不過好在，就算咒術師高層再怎麼混蛋，在新年的第一天，總該是要放假的——畢竟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加班加點的做掉了鬧事的詛咒師以及咒靈。
新年第一天也是僅有一天的假期，基本上沒有咒術師可以早起。
「快點起床，快點起床啊！這可是僅剩的一天假期，不應該更加珍惜的利用起來嗎？！」一大早五條悟就瘋狂的試圖將自己的同期們喊起來，由他帶路逛遍整個霓虹最出名的景點。
夏油傑雖然有些困，可一想到今天的假期是他昨天不停歇祓除咒靈後取得階段性成果，他就強撐著讓自己爬起來，哈欠連天的跟在五條悟身後。
五條悟干勁十足的衝到女生宿舍去敲家入硝子與林的門。
「別吵了，頭痛。」家入硝子神色疲憊的推開宿舍門，看著眼前精神奕奕的五條悟以及還算有精神的夏油傑，「昨天晚上大家都不要命的拼命，最終大部分人都送到了我這裡，就算是治療，那麼多人也會很累的。」
「硝子真是遜啦。」五條悟說著不出意外的被家入硝子打了下腦袋。
「嘴貧的人給我走。」家入硝子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夏油傑連忙將五條悟拉到身後，「今天一定要出去玩，就算是累死也要出去玩，就算是死在路上……」
「雖然不想多嘴，但完全想像不出你們的死法。」家入硝子站在門口與兩人說了幾句話，覺得頭痛有些消退。
「那硝子你先收拾一下，我們去喊林哦。」五條悟徑直走到林的宿舍門口，哐哐哐的開始敲門。
「她昨天晚上回來的比我還晚，一臉要死要死的表情。」家入硝子溫馨提示，「不確定有沒有起床氣，不過你們最好有點心理准備。」
「知道了，硝子。」五條悟完全沒有停下手中敲門的動作。
敲了大概有一分鐘，門內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夏油傑同樣走到宿舍門旁邊，伸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一轉，和往常一樣，門沒有鎖。
夏油傑與五條悟對視一眼，直接推門而入。
與往常林不鎖門時的情況一樣，她在畫符紙——當然現在也有一些特殊情況。
林跪坐在干淨的宿舍地板的中央，周圍散落著厚厚一層已經畫好的符紙，林的手中緊緊抓握著她非常慣用的那支筆，顯然昨天的咒靈祓除行動消耗了大量的符紙，導致林不得不在晚上很晚回來之後熬夜補充庫存。
很顯然林並不是熬夜的人，她現在姿勢怪異的躺在地上，貓貓也蜷縮在她身邊，一人一貓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
聽到有人開門，貓貓睜開自己的一只眼睛，發現進來的兩人是貓討厭的兩個人後，貓貓便用腦袋拱著林的側臉，試圖把林叫醒，將夏油傑與五條悟趕出去。
林悄無聲息的睜開眼，違背人體規律的坐起來，先是揉揉貓的腦袋，安撫貓貓的情緒，然後才是一臉茫然的抬頭看向五條悟與夏油傑，「早安。」還不忘問早。
夏油傑與五條悟站在宿舍門口看著林，一時間竟然誰都沒有說話。
林低頭看看這滿地的符紙，覺得也確實不是個說話的氛圍，於是林一抬手，咒力將地上的符紙全都召到手中，隨即隨手塞到抽屜中，「很快，稍等。」
林的目光撇過夏油傑與五條悟兩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站在門口愣著做什麼，不過林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理解，「關門。」
聽到聲音的夏油傑與五條悟恍然大悟般的退出門框，順手把門關上。
兩人在門口站了幾分鐘，明明還算清醒的大腦此刻卻思緒萬千，隱藏在其中的靈光一閃被其他遮蓋，整理不出頭緒來。
「今天我們去哪？」夏油傑忽然開口詢問。
「……去明治神宮，參拜吧……」五條悟順著夏油傑的話說下去。
「為什麼不去伏見稻荷大社？」夏油傑反問。
「太遠了，想著參拜完成後隨便買點什麼東西回來繼續睡覺。」五條悟說道。
「這樣啊……」夏油傑深感贊同的點點頭。
「是這樣沒錯——」五條悟重復著夏油傑的對話，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些什麼東西來一樣，用銳利的目光看向夏油傑，「我記得之前，為什麼林一開始會喊你【傑】，明明傑和悟一樣都是三個音節。」
「你才意識到這一點嗎。」夏油傑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五條悟，「而且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林不都已經妥協，喊你【悟】了嗎？」
「突然想起來了這一點，讓我覺得有些不爽而已。」五條悟如是說，「新年第一天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念頭通達，不爽的事情就要問個清楚！」
五條悟說的振振有詞。
「好吧，其實那也是經過糾正之後的事情了，誰讓悟你當時不怎麼關心林呢。」夏油傑稍微回想一下一開始關於名字的爭論，當時的頭痛不亞於現在。
林是種花家人，對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來講是外國人。
當然他們三人對林才將同樣也是外國人。
林的名字只有一個字，所以記憶起來以及喊起來都很方便。
反觀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這邊，連名帶姓三四個字。
林知道五條悟姓五條，畢竟這種類似【一條】【二宮】【三島】【四葉】的姓氏實在是非常有記憶特色，想分不清都難，所以林一開始選擇性的喊五條悟為【五條】，沒有別的原因，單純的因為好記。
家入硝子的姓氏也比較容易分辨，畢竟可能不會有人單名【子】，而且林也聽五條悟以及夏油傑喊家入硝子為【硝子】……
大家都這樣喊，那就這樣喊吧。反正林聽了挺長時間的【硝子】【硝子】，單純的重復記憶足以讓林熟練的喊出【硝子】。
關於夏油傑，說起來難免不了些許遺憾。
人都有先入為主的概念，林也不能例外，種花家的思維在得知夏油傑姓名的那一刻全面啟動，夏油傑應該姓【夏】！
所以林會喊夏油傑為【夏】。
先前都說了，大家對語言不通的留學生非常有包容心，名字想喊什麼就喊什麼。所以夏油傑對著林喊出來的【夏】點了幾次頭。
可饒是如此，也不能把【夏油傑】的【夏】，喊成夏天的【夏】。
夏油傑在林喊出幾次【なつ】的時候停下腳步，耐心的糾正，「是夏油傑，不是夏天。」
得到糾正的林卻認為夏油傑希望她不要喊姓氏，於是林稍加思索，開始對著夏油傑喊【油傑】。
從來沒聽過別人用四個音節喊他名字的夏油傑在聽到林改變稱呼的時候，直接當場愣在原地，直到林在他面前揮揮手，這才回過神來。
「（英語）剛才是在叫我的名字嗎？」夏油傑反應過來之後試探性的發問。
林認真的點點頭。
「傑。」夏油傑自己喊著自己的名字，「（英語）這樣稱呼我吧。」
「——」盡管已經斷斷續續的喊了很多次姓名，但林還是發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第二次嘗試總算是有了點樣子，「傑……」
「（英語）很好，再來一次。」夏油傑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聲音中帶著鼓勵。
「傑？」林嘗試過三四次之後，終於能穩定的喊出夏油傑相對正確的名字。
「嗯。」夏油傑聽到後滿意的點點頭，「早上好，林。」
「你好……傑。」林朝著夏油傑點點頭。
回憶戛然而止，五條悟還在那邊嘟囔著等下一定要找林問個清楚。
家入硝子走出自己的宿舍，站在欄杆處等著林出來，「新年快樂啊，兩位。」
「新年快樂。」夏油傑看向家入硝子，「剛才忘記說了這句話了。」
「現在說也不遲。」家入硝子看向異常興奮瘋狂說著新年快樂新年快樂的五條悟，「只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說都不晚。」
興許是宿舍走廊上實在是太吵了，林忍不住加快自己洗漱的動作，她打開門，朝著站在走廊上等著她的三名同期，「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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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15】沒有過啊，因為覺得15、16差點意思，所以一起放生了，結果16過了15沒有，啊？！
順帶一個可能都知道的知識，明治神宮在涉谷，過完這個年咱就去那邊封掉285（心狠手辣）
第42章 眠冬-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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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神宮內人山人海，作為新年第一天最重要的參拜項目，每個人都都希望自己能得到從今天開始一年的好運。
「人好多啊。」家入硝子站在鳥居下方，看著前方擁擠的人潮，感覺又開始頭痛了。
林看向前方基本看不到空隙的人群，又抬頭看看頭頂鮮紅色的鳥居，忽然雙手拍在一起，朝著神社的方向開始閉眼許願。
「真的要參拜嗎，我總覺得這個地方走不了幾步路就會出現詛咒。」夏油傑有些擔憂的看向前方。
憑借身高優勢，五條悟與夏油傑能在高處清晰的看到林與家入硝子看不到的人頭攢動，以及人潮盡頭露出的些微朱紅色的燈籠。
「不會的啦，就算有我也會咻的一下把詛咒全都打飛。」五條悟鬥志滿滿的說道。
「好，完成，離開。」林在心中不怎麼虔誠的許好願望後，抓著家入硝子的手，抬頭看向身邊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這也是個好方法啊。」家入硝子准備如法炮制。
「……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尊重神明大人。」夏油傑面帶困惑的看向已經這樣決定好的兩人，還是覺得應該按照流程走完才對。
「就是就是，我們一定能擠進去。」五條悟仍然想走正常的參拜路線。
「得了吧，都是咒術師，竟然還信這個？你們前段時間沒有放【帳】就開始大殺特殺的時候，不也被人喊過一段時間的【神明大人】嗎？」家入硝子一臉震驚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林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擠進去。」五條悟說道。
「嗯，好，尊重理解。」家入硝子點點頭，「那你們兩位先慢慢擠吧，我跟林先出去找地方吃東西。」
「……你也不打算進去嗎？」夏油傑看向林。
林點點頭。
「那我——」夏油傑話音未落，就被五條悟扯著往前走去。
「剛好，前面這幾個人要走了，我們趕緊擠過去！」
「一路順風。」家入硝子朝他們兩人揮揮手。
緊接著家入硝子帶著林走出走到還算空曠的地方，暫時坐下來歇歇腳。
林與家入硝子落座的地方非常靠近道路盡頭的酒桶，濃厚的酒味引得家入硝子頻頻轉頭。
「硝子？」林伸手拽著家入硝子的衣服。
「我知道了，只是看看而已，不喝。」家入硝子這樣說著，視線反而更加正大光明的看向了那邊。
在這邊坐了沒多長時間，遠遠地就看到夏油傑逆著人群朝她們走來。
「傑。」林起身朝著夏油傑揮揮手，雖然知道夏油傑可以根據咒力找到她們，可林還是選擇了普通人類的方式。
從視線上更加直觀的看到林的夏油傑步伐更加流暢的走到他們身邊，非常自然的就看到頻繁看向酒桶的家入硝子。
「硝子？」夏油傑出聲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看看而已，好歹是新年第一天，對我寬容點吧。」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悟？」林看著夏油傑身後沒有像之前一樣跟著五條悟，便開口詢問。
「那家伙非要到最後面去抽神簽『大御心』，我就隨便逛了逛就回來了。」夏油傑漫不經心的說道。
「嗯……吉凶？」林問，倒不是不認為五條悟會相信這個，林只是有些擔心，萬一抽到大凶的話，五條悟會不會當場化身大凶本凶。
「不是吉凶，是以道德誘勸為主的和歌——這麼說起來，悟為什麼非要抽這個，難道是他今年想走三好學生的釣魚執法路線，好一網打盡趁機亂來的爛橘子們？」家入硝子提出合理質疑。
「不知道呢，反正他說有辦法給我們幾個人都帶出一份來。」夏油傑太開售，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五條悟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這麼說起來的話，你走到哪裡折返回來的？」家入硝子好奇的問。
「反正沒到大御心。」夏油傑不想細說。
這反倒是激發出了家入硝子的好奇心，「沒有走到大御心，也就是說走到夫婦楠那邊了吧。」家入硝子在腦海中想著明治神宮的地圖，「嘖。」
「可能是吧。」夏油傑聳聳肩，沒做正面回答。
「夫婦楠？」聽上去就像情侶會去的地方，林不感興趣，所以只是簡單問了一句，便沒再追問。
「悟還有段時間才能出來，我們先出去，去旁邊的新宿商業區找點東西吃吧。」夏油傑建議道。
「也行……不過真的不擔心悟那家伙出來找不到人直接撒潑打滾嗎？」家入硝子怎樣都可以，她只是不願意因為五條悟而丟人。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到時候我們可以裝作不認識他。」夏油傑冷靜的提出對策。
「你們背著我在偷偷說什麼呢！」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出現，他手中拿著四張紙，得意的朝著夏油傑、家入硝子以及林揚了揚，「看，這就是我拿出來的神簽哦！還不趕緊對萬能的五條大人頂禮膜拜！」
「這種話一般都不是被人膜拜的本人說出來的吧。」家入硝子冷靜吐槽，她的目光在五條悟手中的神簽上稍加停留，「怎麼做到的，傑才剛回來沒多久吧。」
「當然是我出色的個人魅力為我爭取到的機會啊。」五條悟說的時候神采飛揚。
「……怎麼說？」家入硝子轉頭看向夏油傑。
「無話可說吧。」夏油傑眨眨眼，有些時候實在是不想在外面認識這個家伙。
林相當捧場且帶著敷衍的鼓起掌來。
「給！第一個給你哦。」五條悟伸手像發傳單一樣，將一張神簽遞到林面前，「第二張給硝子——第三張是我的，第四張……才不給拋下我想要帶著林和硝子偷偷溜走的傑。」
「你開心就好。」夏油傑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就算用上兩份道德誘勸，悟也變不成有道德的人。」
林經過一年的日語學習，終於能在看到日文的時候區分正反，不像之前那樣倒著拿——不過就算正著拿，林也基本上看不懂上面在寫什麼。
家入硝子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塞到口袋中，「之前年紀還小的時候基本上每年都會來這邊，一共就30首和歌，光是每年看身邊的人簽文，我都能記得差不多了。」
林倒是新奇的將神簽翻來覆去的仔細觀看，看內容是看不懂，看文字排版倒是有點意思。
五條悟與夏油傑小學生般的鬥嘴吵架持續一段時間，雙方就算已經開始重復最開始的詞彙，也沒有想要停下來。
家入硝子看了下時間，如果再不阻止這兩位無止境的爭吵的話，估計他們可以在這裡說上一整天，「說夠了吧，說夠了，我們就趕緊去旁邊的新宿商業區吧。」
「我是怎樣都可以，不過悟可能不想去其他地方吧。」夏油傑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傑這樣想的吧，我可從來都沒說過這種話。」五條悟偏過頭，本來帶著墨鏡的眼睛就讓人不知道他在看向何處，現在他這樣做，反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林轉頭看看夏油傑，又轉頭看看五條悟，已經習慣了這兩人不定時的嘴鬥，眼下這段微不足道的爭鬥時間，甚至都不能讓林動容。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大過年的吵架不吉利。
有家入硝子介入五條悟與夏油傑之間的爭吵，兩人也只能心有不甘的閉上嘴，雙方心裡都在想著，等離開後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對砍。
經歷不少內部產生的波折，四人終於如部分人所願的在新宿商業區逛了逛。
雖說新年第一天大家都會想著要外出游玩，但對於商業區，尤其是毗鄰人流量龐大的神社附近，總有些熱愛瘋狂賺錢的店家開張。
不出所料，僅剩的開門的商店內人流量也相當可觀，剛從明治神社擠出來的四人看到這麼多人，不由得敲響了心中的退堂鼓。
「不如我們隨便買點什麼回去吧。」不知是誰先說出的這句話，接著便引得其他三人瘋狂點頭。
誰能想到新年第一天，興致高昂的高專四人竟然窩在宿舍裡吃速食食品。
京都高專的歌姬與冥冥來這邊找林與家入硝子的時候，四人正像平安夜那樣坐在林宿舍的小桌子旁邊，小桌子上熱氣騰騰的放著幾碗不同口味的泡面。
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翻箱倒櫃的找出之前寄過來當作禮物的東西，分發給眾人。
給家入硝子的是幾個嶄新未開封的玩偶，看標簽還是比較出名的牌子，價格應該不便宜。
五條悟收到了形狀各異的糖果，林沒有嘗過，所以不知道好不好吃，不過糖嘛，就算是再怎麼花樣百出，最終也是甜的。
夏油傑不出意料的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蘸醬，之前林也給夏油傑送過一些蘸醬，不知道對方用了沒有。
作為收到的新年禮物，五條悟、夏油傑與家入硝子的三人都滿意的收下——至少是表面上滿意且面帶笑容。
剛剛將各自收到的禮物安置好後，歌姬與冥冥便趕到了。
一進門歌姬先是嘲笑了一份五條悟也有失手的時候，竟然沒有提前准備好新年美食，又在五條悟面前揚眉吐氣了一番，狠狠的出了一口前些年的惡氣。
接著又將站在身後的冥冥推出來，炫耀著兩人手中的美食。
氣的五條悟當場就要站起來把歌姬擰成麻花。
歌姬連忙躲到家入硝子身後。
「所以，歌姬你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為了挨打嗎？」夏油傑面露疑惑。
「我只是過來解救，被人渣們拖後腿導致新年第一天買不到美食的兩位可愛後輩！」歌姬聲嘶力竭的說。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可就要挨兩次了哦。」夏油傑笑著提醒。
歌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反正都提著東西來這邊了，大家就一起吃吧。」冥冥看著腦袋都縮到家入硝子身後的歌姬，輕笑一聲，將手中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反五條聯盟是不會認輸的！」歌姬揮舞著拳頭，小聲吶喊，「是不是人渣又用金錢收買你了？」
冥冥攤開手，聳聳肩，「沒有哦——至少現在還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對五條悟那家伙這麼客氣！」歌姬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同期，明明是自己最相信的人，卻在這種危急存亡的時刻投靠了敵人。
「嗯——會給的吧，嗯？」冥冥轉頭看向五條悟。
「當然當然，我什麼時候欠過你錢。」五條悟立刻表示打錢，現在就打錢！
「人渣五條給了你多少，我翻倍。」歌姬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五條悟。
「可能大概五六位、六七位數字吧。」冥冥漫不經心的說出一個數來。
「如果歌姬你要是翻倍給冥冥的話，我就投降哦~」五條悟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
「嗚……」歌姬咬牙切齒的朝著家入硝子與林借錢——甚至在得知兩人身上的錢都不是很多的時候，一度表示要去借高利貸。
「沒有這個必要吧。」家入硝子一臉震驚的看向歌姬，「我可不想你還不上錢，被迫天台入住，從而登上社會新聞。」
歌姬的哭聲似乎更大了些。
總之在其他幾人的摻雜著陰陽怪氣的勸說之下，歌姬總算是暫時能安然無恙的與五條悟以及夏油傑共處一室。
歌姬左邊坐著家入硝子，右邊坐著林，似乎這兩位能夠起到一些隔絕作用。
在一眾歡聲笑語中，只有歌姬一人強顏歡笑。
所以說過來炫耀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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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想，要確立一個怎樣的情感emmmm還是先柏拉圖一點吧，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且膽小的怕死鬼而已
第43章 眠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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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很快便迎來了開學。
雖說四人一直住在高專宿舍中，開沒開學沒有太大的差別。
唯一可能有所區別的就是每天要早起上課。
幾人哈欠連天的坐在教室中，聽著夜蛾正道說著關於屬於咒術師的知識。
比起課外自行祓除咒靈並自我成長，林更習慣於這樣授課，所以盡管林很困，但她並沒有睡著。
五條悟正大光明的趴在課桌上，站在講台上的夜蛾正道緩緩舉起自己的拳頭。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比較正常，偶爾打盹也是那種不會被老師看出來的程度。
晚冬到初春這段由寒冷逐漸演變到溫暖季節的時間，人們大都在體會溫暖春季的美好，心中陰暗的怨念相較其他季節少很多。
不管是學生們還是咒術師們都迎來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休閑的時刻。
話雖如此還是會有一些任務會落到咒術高專學生們的身上。
這些要麼沒有任何難度，是屬於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稍微吹一口氣都能解決的程度；要麼就是非五條悟以及夏油傑不可的高難度任務。
前者基本上輪不到林出手，五條悟或者是夏油傑稍微釋放出那麼一點點指縫間流下來的力量就能完成任務。
後者也基本上輪不到林出手，五條悟基礎功率的【蒼】，又或者夏油傑召喚出幾只降伏的咒靈就可以完成任務。
所以，哪怕會讓林輪番與五條悟與夏油傑出任務，也鮮少有出手的機會。
幸好，林也不太喜歡出風頭，本著順利完成相應學習之後還是要回去的，在這邊留下的足跡越少越好的原則，林已經不怎麼像之前那樣會釋放高於一級咒術師的力量——當然其中包括一些來自梧桐的警告。
時間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一月很快就過去，迎來了二月。
情人節雖然不是法定節假日，可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個非常大的節日。
但凡是大節日就會誕生相對較多的詛咒。
經過不到一個月休息的咒術師們很快就迎來了新年後的第一個加班。
有了平安夜的經驗，這次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三人分別輪流提醒了一下林，霓虹這邊會過情人節。
「但是節日，是情人節。」林想了想，每個人都這樣回復——相較於前一年，林的口語水平有了質的飛升。
「哈？入鄉隨俗啊，情人節我們這邊會送巧克力哦，記得買上面帶小心心的那種給我。」五條悟毫不客氣的提出自己的條件。
「名字是情人節，但是這邊不管單身還是男女朋友都可以過這個節日，大家會送巧克力，送你覺得好看的就行。」夏油傑這樣回答。
「那兩位笨蛋這樣跟你說的啊。」家入硝子提醒林之後，順帶著聽了林說給她關於五條悟以及夏油傑的發言，「隨便買點就行，就去超市問人家最普通的巧克力，他們就會給你拿來。」
林記著家入硝子的話，在完成祓除詛咒的任務之後，走入附近一家即將下班的甜品店，以非常優惠的打折價格團購了店內剩下的幾份巧克力。
因為放置時間稍微有些長的緣故，巧克力表層的圖案有些模糊不清，甚至從某些角度看上去與貞子無異。
從甜品店走出來之後，直接坐上輔助監督車的林看著自己手中的巧克力，覺得好像買多了，盡管單份價格比起今天白天來說便宜了不止一星半點，可這麼多巧克力，一時半會也吃不完。
於是林拍拍還未將車起步的輔助監督的肩膀，將一份巧克力遞了過去。
輔助監督下意識接過去之後，才發現那是一份巧克力，今天送巧克力十分常見，同事之間，前後輩之間，只要想送不管是何種身份都有對應的巧克力，能被遠渡重洋而來的一級咒術師留學生送巧克力，輔助監督受寵若驚，「謝謝。」
輔助監督順帶看著巧克力的外殼——盡管上面的圖案有所融化，但認識模糊的字體對霓虹本地人來說沒有多大困難，再加上情人節巧克力上面寫的話總共就那麼幾句，只消得一眼，輔助監督便立刻將巧克力拿到遠處。
「您是不是送錯了？」輔助監督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向林。
「？」林將巧克力摞放到後排座椅上，面帶困惑的看向輔助監督，「為什麼，說？」
還能為什麼這樣說啊，當然是為了活命，輔助監督委婉的解釋道，「這份巧克力應該是送給五條同學或者是夏油同學的吧。」
「他們，有。」林將摞到一起的巧克力依次展示給輔助監督看，每個都是融化到模糊的圖案和文字，每一份都是店家推出的表白專用款，「殘次品打折，比較便宜，非常普通，硝子說的。」
「其實我最近剛做了拔牙手術，不能吃甜的。」輔助監督還是顫顫巍巍的將巧克力還給林，「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點點頭，既然對方不能吃那就另找人送吧。
輔助監督將與地雷無異的巧克力還給林之後，立刻啟動車輛，飛快的趕到東京咒術高專。
林抱著一大堆巧克力走向宿舍，途中路過剛開完會出來的夜蛾正道，林順手送了夜蛾正道一份巧克力。
「……這是送給悟或者是傑的？」夜蛾正道看著手中的巧克力發問。
「殘次品打折，比較便宜，非常普通，硝子說的。」林將先前的解釋重新說了一遍。
「……我剛好隨身帶了記號筆。」夜蛾正道示意林將其他巧克力遞給他。
雖然林不明白夜蛾正道為什麼這樣做，可還是將手中的巧克力全都遞給他。
夜蛾正道拿著記號筆，一份一份的在外包裝上寫上【義理】兩字，而後還給林。
「這樣就沒問題了。」夜蛾正道像個老父親一樣操心，他深知五條悟與夏油傑的秉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全都做好標注吧。
告別夜蛾正道之後，林慢步走上宿舍，剛剛踏入林宿舍所在的樓層就聽到從宿舍房間中傳出來的五條悟與夏油傑的聲音。
林走到宿舍門口，推開門，就看到兩份散落在旁邊的巧克力，以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因為宿舍門關閉的緣故，貓貓只能委屈的躲在最高的衣櫃上方，別著飛機耳，對下方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怒目而視。
家入硝子坐在林的單人床上，目光巡視著兩人扭打時有沒有碰壞東西。
林在打開宿舍門的瞬間，衣櫃上的貓瞬間往林這邊跳。
林下意識的扔掉巧克力，優先接住貓貓。
本就脆弱巧克力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應當不出所料的變成碎片。
貓貓只是在林身上落了下腳，緊接著又從林的肩膀處跳到宿舍外面的走廊上，抖抖自己的皮毛，逃離它最討厭的兩個人之後，貓貓重新趾高氣揚的翹起自己的尾巴，一搖一擺的朝著外面走去。
林的目光隨著小貓的離開而回到宿舍內。
五條悟以及夏油傑注意到了落在地上有可能碎掉的巧克力，因此他們都想率先將巧克力撿起來。
可他們兩位同時又正處於扭打階段，扭曲近乎纏繞在一起的四肢讓他們兩位此刻看上去與奇行種無異。
因此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沒能將巧克力拿起來。
反倒是家入硝子，在圍觀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鬧劇之後，不緊不慢的走到巧克力旁邊，全都拿起來之後，率先挑選了一份完好無損的巧克力，「這一份歸我了。」
林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異議。
「這個圖案——硝子。」五條悟一眼就看到家入硝子揚起來的巧克力上面的圖案，融化的愛心仍舊是愛心，這一點毋庸置疑。
家入硝子將剩下的幾份巧克力上的圖案全都看完之後，便注意到巧克力包裝側邊夜蛾正道熟悉字體的【義理】。
「全部都是義理巧克力哦。」家入硝子好心提醒。
「不可能，我都看到上面的圖案是……唔唔唔唔唔。」五條悟被夏油傑一發肘擊堵住了剩下要說出來的話。
隨後夏油傑率先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皺，從家入硝子手中接過一份巧克力，朝著林微笑致意，「謝謝你的巧克力，我很喜歡。」
林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要不是去的時候趕上下班，這種巧克力可不得賣出天價，哪能區區幾千日元就能拿下。
興許是林臉上的表情過於明顯，家入硝子不得不問起這些巧克力的價格。
林報了個數。
五條悟抽著涼氣從地上站起來，扒拉著家入硝子手中的巧克力，硬是打開外包裝掰下一角當場開始品嘗。
「喜歡！」五條悟說著將搶過來的那一盒牢牢的抱在懷裡。
「那不知這巧克力是哪種類型？」夏油傑試探性的發問，同時他彎腰拿起之前在扭打過程中放到地上、他早就准備好的那份遞到林手中。
「……黑巧。」林想了想，依稀記得店員在介紹商品時說的詞彙，「白巧各半——嗯……榛子堅果風味，動物奶油。」
五條悟也趕緊將自己准備好的東西塞到林另外一只手中，「不過是路上順便買回來的，給你了。」
「謝謝。」林來之前也不知道霓虹這邊有這麼多需要相互送禮的節日，也不甚清楚每個節日的含義，禮物買了就送，別人送了就收，最後還不忘附上一句節日祝福，「情人節快樂。」
家入硝子和林倚靠在一起站在門框處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一邊相互絆腳，一邊漸行漸遠，家入硝子也將一份禮物遞到林面前，「情人節快樂，大家同樂。」
「硝子也是，情人節快樂。」林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祝福語，「希望大家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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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林對兩位的好感差不多，反正好感漲的不如兩位快，具體原因還是術式和目的，目前應該是還是處於【友人】的程度，對女主來講
選不出來任何一方，不如直接三人行（大膽發言）
第44章 眠冬-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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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人節第二天的任務中，林中招了。
中招的原因稍微稍微有些復雜，就像肚子痛的時候思索導致肚子痛發生的原因時發現，前一天早上咽了口變質泛酸的剩菜，中午吃了剛從冰箱中拿出來還戴著冰碴子的米飯，晚上開窗吹風睡覺的時候露著肚臍眼，第二天還喝了杯冰可樂一樣——要素過多讓人無從排查。
事故的發生還要從早上開始說起。
夜蛾正道拿著任務書來到教室的時候，教室內就從未有過的安靜，就好像沒人在裡面一樣——畢竟按照夜蛾正道一年多來的教學經驗，五條悟和夏油傑會在早上吵鬧得格外厲害。
其實在夜蛾正道來之前，五條悟與夏油傑得爭吵已經結束，現在處於冷戰階段。
具體原因家入硝子和林並不是很清楚——家入硝子心裡大概知道些原因，但五條悟與夏油傑不說她也不說。
林埋頭苦寫習題冊，兩人平均每天要打八百遍，有些時候把教學樓拆了都不在話下，區區冷戰不足為奇。
然後夜蛾正道帶著任務書走近教室，開始下發任務。
「最近節日前後出現得詛咒較多，成長相較於以往更加迅速，目前已經有窗觀察到准特級以上得詛咒出現，為了避免在派出咒術師祓除得期間詛咒進一步得到成長，這個任務就落在你們三個身上。」夜蛾正道將任務書放到林的書桌上，方便她用點讀筆研讀。
「誒，明明老子我天下無雙，只要派我一個……順帶著和林出去一趟就可以了，用不到其他人吧。」五條悟目光在任務書與夜蛾正道之間來回轉移，就是不肯正眼看夏油傑。
「如果是已經成長起來的詛咒的話，讓我跟林過去，順便還能降伏成為新主力，讓悟去的話，豈不是浪費了這個等級的詛咒。」夏油傑面帶笑容的說道，還是不忘拉踩五條悟。
「悟和傑，就可以，我不用。」林用點讀筆研讀完成之後，提出自己的意見。
五條悟和夏油傑組隊的話，那戰力簡直就是咒術師的巔峰，別說是區區准特級詛咒，就算是毀滅世界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而且林確實不是很想跟這兩位一同出任務，最近不知道他們腦袋裡搭錯了哪根筋，話是一天比一天多，本來聽不太懂外語就煩，還整這出。
「……所以干脆別讓我們出任務了，人員根本分配不了一點。」家入硝子合理規避工作。
「不行，你們三個現在立刻馬上到校門口坐車。」夜蛾正道靜靜聽完四個人想法後，面無表情且莫的感情的說道。
「一路順風。」家入硝子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彼此之間距離至少一米以上的三人並排著走向校門口，揮手示意。
三個人各懷心思的坐上輔助監督的車，林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上副駕駛，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坐在後排，中間好似默認畫上一道三八線，他們兩人死死的抓著兩邊車門的把手，硬是不肯往中間坐。
「五條同學和夏油同學不如往中間坐坐？」輔助監督看著後視鏡，語氣委婉的說道。
「呿。」兩人發出相同的聲音。
「不用管，請開車。」林看了一眼後視鏡，對著輔助監督說道。
「好、好的。」輔助監督也不廢話，立刻驅車前往目的地。
窗觀察到的高成長型詛咒在一棟大廈內，輔助監督的驅車趕到時，大廈已經被封鎖，原因是當時的外包的公司使用劣質產品，導致煤氣泄漏。
封鎖大廈的專業人員正在朝群眾解釋，他們將快速聘請有關方面的專家全方面排除危險的時候，五條悟、夏油傑和林三人剛好下車。
林聽到了那邊的解釋忍不住驚嘆，什麼叫煤氣限定維修師啊。
「窗觀察到的詛咒目前依附在10層以上，這棟大廈10層以上的經營範圍包括餐飲酒店，以及娛樂場所——是情人節前後最熱鬧的地方。」輔助監督將他們三人送到電梯口，「我會在大廈內部設下帳，外面也有封鎖，所以不用擔心會有普通人闖入。」
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別看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只有林對著輔助監督坐著OK的手勢。
「我上往下搜。」五條悟直接點到最高樓層。
「那我從下開始。」夏油傑點到10層。
林二話不說，點了中間的樓層，還好這棟大廈都高，能夠讓三人互不干擾。
林走下電梯，從10層開始電梯口外面便是有異於正常大廈格局的場景，應該是咒靈的生得領域。
林在加長加寬的走廊上慢慢踱步前進，走廊兩旁的每一個房間都敞開門，和之前一樣，咒力均勻的在這裡覆蓋。
林在有可能安全的地方貼上符紙，防止意外發生。
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門口，詛咒的氣息忽然濃厚了起來。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從四周想起，「我們……玩……一起……」
「你的日語，比我，爛。」林回答。
「一起……玩……」聲音繼續響起。
充滿詛咒的環境和聲音沒有一個可以能被捕捉的載體，林找不到目標，只能選擇對話進行下一步。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夏油傑和五條悟身邊，但他們兩位選擇了相同的應對方式，直接把那個地方給炸了。
「想，玩什麼？」林輕聲問。
「你……能……說話……我……高興……」稚嫩的聲音驚奇的響起，「等級……想要……第一名……是……」
「A。」林不太清楚聲音想要表達的准確含義，但既然是等級，就從A開始排。
「第二名……」聲音繼續發問。
「B。」林毫不猶豫的說，她手中拿著一張符紙，符紙一端已經開始緩緩點燃，釋放出來的青煙四處尋找詛咒的具體位置。
「第三名……」聲音中蘊含的喜悅越來越大，「知道……」
「C。」林繼續說道。
「嗯——？？？」周圍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慌張，咒力的走向也因為這慌亂而清晰起來。
符紙燃燒產生的青煙有了明確的流動方向，林的咒力跟隨著青煙一同行動，在詛咒本體打上記號。
可忽然地形一邊，原本層層分明的大樓此刻10層以上的部分變成一顆開闊的空間，上下兩方同時朝中間爆發強大的咒力。
林瞬間被咒力強大的攻擊波及，一張小紙人被兩方的攻擊撕扯到粉碎，林出現在她剛下電梯的位置。
「咦？林？」五條悟天花板上，看著突然寬闊的空間，以及為了躲避攻擊而改變位置的林。
「林。」夏油傑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是頭頂相互對立而站，攻擊實打實的撞在一起。
「剛才，有詛咒的聲音，問我，關於等級的問題。」林簡略的說了一下先前發生的事情。
「我也聽到了哦，不過我直接就是一發蒼。」五條悟連忙說道。
「我也一樣，然後便釋放了攻擊。」夏油傑也這樣說。
「……目前還沒有，找到本體。」林聽完兩人的言論開口說道，「除非直接，炸掉大廈，否則清除不了。」
「我選擇炸掉大廈。」五條悟立刻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省時省力的好辦法。」夏油傑思考過後覺得可行。
「任務書說，使用除毀掉大廈，外的一切方法。」林立刻補充，「沒有辦法，交代普通人。」
「賠償之類的都是小問題吧。」五條悟不覺得重建一棟大廈需要多少錢。
「那只是對你來說吧。」夏油傑抬頭看向五條悟。
「哈？」五條悟同樣抬頭看向夏油傑。
「還是先、找到本體。」林平靜說道，「身上有我，的咒力。」
三人說話間先前詛咒的氣息重新出現在空曠的空間中，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釋放出自己的咒力尋找源頭。
林重新將一張符紙點燃在手中，青煙筆直的指向上方，觸及五條悟腳踩的「地板」之後，又從夏油傑的腳下鑽出，形成一個完美的圓環。
詛咒的本體應該還在這裡才對。林甩掉符紙上的火焰，先前附著在詛咒上的咒力依稀能感知到距離自己很近。
「正……分析……咒力……總量。」聲音緩慢響起，「仍舊是吐字不清。」
「從剛才我就想說了，這家伙的日語比林還爛誒。」五條悟忽然說道。
「畢竟是新生的詛咒嘛，林至少學習也要滿一年了。」夏油傑說道。
「我是人，它不是，人。」林總覺得他們兩人說話怪怪的，人怎麼和詛咒比。
「第一名……A。」大概經過幾分鐘之後，聲音慢慢響起。
五條悟看向自己的手背，一個黑色的A隨著空氣中咒力的浮動漸漸出現。
「也就是說我的咒力最多？」五條悟看著手背上的字母，「沒有攻擊性，要不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把戲？」
「第二名……B。」
夏油傑看著出現在自己手背上的黑色字母，「那麼第三個是？」
「第三名……C。」
林看向自己的手背，雖然是C，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圓圈擦去了部分之後才變成的C，甚至還留下了擦掉的痕跡。
「為什麼會是C？！」五條悟驚訝的喊起來。
「這個等級是林設定的吧。」夏油傑看向林。
「對啊，難道之前給梧桐代購的本子她一個也沒看？！這都不好奇？！」五條悟大驚失色。
「因為是ABCDEF……Z。」林面無表情的唱了一遍26位英文字母歌。
「好了我們知道了。」夏油傑緊急喊停，「本來這就是正常的順序，悟，你在想什麼。」
「你也好意思說我？」
「先解決，麻煩。」任務書中雖然沒有明說這只詛咒造成過傷害，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秩序的正常運行——
「等級……完畢……節日……愉快。」聲音又斷斷續續的傳來，「30分鐘……起效……」
聲音隨著咒力一同流向某處。
蓄勢待發的三人瞬間從自己所在的地方朝著咒力的最終源頭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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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出來不是想像中的樣子！明明設想中，很有節目效果才對……難道是我江郎才盡了（大驚失色），好吧其實一開始就沒有才華橫溢，祖上就沒富過……
說點別的，之前給梧桐代購的本子，非常豪橫要了同款書單的兩位已經全都看過了一遍（……不好評價，可能關系好的女同學會一起去廁所，關系好的男同學會一起看點好康的吧）
梧桐還沒有收到，不過因為是到付件，所以梧桐收到時大概率會拒收
最後非常感謝喜歡這個故事的你，希望這個仍有不足的故事今後也能得到各位片刻的駐足
第45章 眠冬-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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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附著的載體是一張小卡片。
就是那種經常會塞到酒店房間門縫裡的小卡片。
三人抱胸低頭看著地上的卡片，誰都沒有先動手。
「傑，你要降伏嗎？」五條悟低頭看著卡片，忽然問。
「……」夏油傑保持沉默。
「准特級，以上的成長，潛力，很大，還可以，生成，大空間。」林細數這只詛咒的優點。
「……」夏油傑保持沉默，他腦海中正在進行天人交戰。
過了幾分鐘，夏油傑嘆了口氣，「直接祓除吧，降伏了之後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反正大家懂得都懂，沒什麼好尷尬的。」五條悟寬慰道。
「那我降伏了之後送給你怎麼樣？」夏油傑面帶笑容看向五條悟。
「還是算了，我也用不到。」五條悟委婉拒絕。
「那就這樣決定了，動手吧，悟。」夏油傑看向五條悟。
「為什麼一定要我來？」五條悟不情不願的嘟囔著。
「因為你的蒼可以脫手攻擊，而我們的脫手攻擊效果不如蒼。」夏油傑給出合理的解釋。
林聽後也認同的點點頭——
「那——好——吧——」五條悟拖著長音說道，然後他伸出手，食指與中指對准地板，「蒼。」
林與夏油傑瞬間後退，防止被波及。
自認為功成身退安分守己的在載體上藏好的詛咒感受到外面又分外強大的攻擊迫近，還沒來得及釋放出探查的咒力便被極近距離下的【蒼】送走。
「……就這樣結束了？」夏油傑看著憑空出現一個大洞的地板，空氣中屬於詛咒的咒力殘穢徹底消失，「成長到准特級以上的詛咒？」
「窗也有觀察錯誤的時候，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是想把這份工作推給我們才這樣說的。」五條悟越是說著便越覺得上面那些人就是這麼想的，甚至說到後面的時候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等下回去交任務書的時候干脆榨橙汁】的殺意。
「任務輕松也有任務輕松的好處，看開點，至少今天不用半夜才能處理完詛咒。」夏油傑漫不經心的說道。
「現在回去？」林看著自己手背上竟然沒有隨著詛咒一同消失的黑色字母——有些礙眼。
林隨手抽出一張符紙，覆蓋在手背上將其遮擋住。
「先回去吧，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還是先找機會消掉比較好。」注意到林的動作，夏油傑也看向自己手背上的字母。
「很快的啦，只要回去找個空閑時間稍微研究一下就會唰的一聲消掉。」五條悟揮舞著自己同樣有著黑色字母的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本體都已經消失了，這麼點東西又能翻出多大風浪。」
「走吧。」林看著已經恢復成大廈內部最開始樣子的走廊，在走廊盡頭果不其然還是留下了一個碩大的轟擊樣裂縫。
反正對外會說是煤氣爆炸產生的，老煤氣泄漏了。
三人毫發無損的走下大廈，重新坐上輔助監督的車。
外面圍觀群眾還在等著說法。
輔助監督等著三人按照原先的位置坐好之後，立刻驅車返回東京咒術高專。
一路上五條悟與夏油傑跳躍著話題進行聊天，期間還爆發了幾次小戰鬥，不過最後都平安無事的和平解決。
林有些頭痛，明明昨晚沒有熬夜，此刻太陽穴在突突直跳——她無法排除是五條悟與夏油傑太吵的原因。
回到高專之後，和五條悟與夏油傑打了聲招呼，林便回到自己的宿舍，這個點家入硝子應該還在醫療室，林不打算過去找她。
林回到自己的宿舍，看著懸掛在床頭牆上的巨大靜心卷軸，內心獲得了永恆的平靜。
林低頭，目光在看到原本貼在手背的符紙上的時候，稍微有些震驚——充滿咒力的符紙此刻變成了灰白色的灰燼。
雖然是灰燼，卻也因為其中蘊含咒力的緣故沒有像其他灰燼那樣一吹就散，至少在林想讓其散開之前是不會散掉的。
這個詛咒挺厲害的啊，林心想，本體都沒了還能產生影響。
林突然想到詛咒最後說的話，好像是在說30分鐘起效？起什麼效果？當場嗝屁？
不管怎麼說，看眼下的情況倒是不能大意。
林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自梧桐的消息立刻在界面上彈出。
梧桐：「你應該知道吧，情人節前後經常會出現那種咒靈，要麼在精神思維層面促進戀愛關系的健全，要麼在現實層面為霓虹人口的增長添磚加瓦。」
「……有話直說。」每次要傳達重要消息之前就像是個會發布任務的NPC一樣，扯一大堆有的沒的——林實在是有些聽不慣梧桐的交流方式。
畢竟在霓虹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林就學會了如何用最少的詞彙表達最多的意思。
梧桐：「事先說明，我可不是迂腐的老封建，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你一個去兩個人回來，嚴重點兩個人有可能都得留在那邊。」
「這就已經分析出來了？」林坐在靜心卷軸起效的範圍內，看著手機上來自梧桐的消息不斷跳出，又在手背上貼上張符紙。
梧桐：「當然，要是等到起效之後才出結果有什麼用，我還能趕著飛機去霓虹撈你嗎？」
梧桐：「總之為了你的安全和我的名譽問題，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咒術高專暢通無阻，就算你七進七出把高層殺個片甲不留都不會有權限阻礙你進出。」
「那你還真是貼心。」林抓起一把宿舍書桌抽屜中的符紙，隨意的塞到口袋中，拿著手機和錢包就往外走。
梧桐：「當然，出了校門那可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隱藏在人群中可是我們的強項。」
林將手機關機，偏向黃昏天色下的校園沒有任何障礙。
暢通無阻——她想做的事情向來暢通無阻。
等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兩人便跑去醫療室找到了家入硝子。
倒不是兩人沒去找過林，只是當他們兩位趕到女生宿舍的時候，沒找到人——同一時間，林已經做好「冬眠」的准備，即將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家入硝子在對五條悟和夏油傑做完檢查之後，確診兩人是沾染了詛咒。
「這種詛咒在情人節前後很常見吧。」家入硝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逐漸開始焦躁的兩位，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雖然促進了霓虹人口的增長，可也同時拉高了死亡率和離婚率。」
「道理我都懂，可沒想到……效果這麼……」五條悟滿臉漲紅，不斷用自己的咒力去清除手背上的詛咒。
「硝子你好像完全不怕啊。」夏油傑也在默默清除詛咒。
然後夏油傑抬頭就看到正拿著手機瘋狂拍照的家入硝子。
「我怕什麼，這個詛咒帶有明顯的等級性質，估計是生長的環境不好吧，被施加等級的人彼此之間才會有感覺，對外人沒有。」家入硝子一邊瘋狂拍照，閃光燈幾乎要閃瞎兩人的眼睛，一邊淡定的說著。
說著說著家入硝子的語氣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你們中了詛咒，林呢？」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緊接著將事情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家入硝子。
「我還以為林已經找過你，從你這裡得到了破開詛咒的辦法。」夏油傑苦笑一聲，實在是太大意了，沒有想到本體輕易就能祓除的咒靈竟然會留下這麼難纏的詛咒。
「不，她沒來找過我。」家入硝子面色古怪的說道，「在你們兩個來之前，沒有任何人來過我這裡，我還以為你們……」
家入硝子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一聽林沒來找過家入硝子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立刻暫緩手中詛咒清除的工作，從醫療室奪門而出。
家入硝子將拍好的兩人狼狽的照片發給林，沒有回信。家入硝子撥號過去，顯示對方已關機。
家入硝子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屏幕，心中稍微有些擔心，「是躲起來了，還是准備采取一些更極端的手段……」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咒術高專內掘地三尺式的找人，可就算是上天入地跳進學校內的池塘，都沒有找到林的人影。
兩人為了不妨礙行動，在發現無法短時間內找到林的時候，便將詛咒清除掉，剩下的司馬昭之心可謂是人人皆知。
找人工作進行的如火如荼，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離譜的想要將操場掀開找找的時候，夜蛾正道即使出現，保住了才剛剛竣工沒多久的新操場。
夜蛾正道按照慣例一人給了一拳之後，才准備聽聽兩人的辯解。
「林不見了啊。」五條悟語氣豐富得說道。
「而且我們找她有些事情。」夏油傑言簡意賅的說。
「林啊。」夜蛾正道露出了然的表情，「還沒跟你們說，林她去出任務了。」
「出任務？！」五條悟的聲音陡然提高，「平常一個月三四次任務，她都一副想要把咒術師高層全都暗殺掉的表情，這怎麼兩個任務時間挨得這麼近她都能接受？！」
「你在激動什麼，悟。」夜蛾正道懷疑的目光在五條悟頭頂輕飄飄的落下。
「而且，她那種狀態在外面豈不是很危險……」夏油傑說話的聲音中也不自覺的帶上擔憂。
「……是種花家的任務，梧桐來跟我請的假，種花家的通緝犯連夜游到這邊來了，如果是正常的手續派遣人手過來時間上肯定來不及，所以讓林過去除掉通緝犯。」夜蛾正道在不觸及核心機密的前提下解釋了一點任務內容。
但五條悟和夏油傑完全聽不進去，他們兩人抬腳就准備往校外走去，很快就被夜蛾正道抓住後衣領，被迫停下腳步。
「林的任務不用你們操心，既然能放心的交給她，就說明這次任務對她來講不在話下。」夜蛾正道拽住五條悟和夏油傑，「倒是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林了。」
「我一直都很關注她的好吧！」五條悟揮拳抗議。
「發揮一下同學友愛精神，不能被別人說孤立留學生啊。」夏油傑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夜蛾正道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的表情心中思考，雖然不清楚他們兩人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是找到林，但應該沒什麼惡意。
「我也不清楚林的任務地點在什麼地方。不過如果你們想要出去找她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夜蛾正道緩緩說道，「即將入學的新一年生最近幾天應該就要到了，你們可以出去接他們，可以自由活動一會，但一定要保證一年生安全，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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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眠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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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即將迎來兩名咒術師新生。
五條悟和夏油傑分頭行動，從兩個不同的地方成功接到新生。
夏油傑接到的那位名為灰原雄，五條悟負責的是七海建人。
兩人的性格決定了接到人後新生們的反應。
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會合後，灰原雄一臉興奮的對著夏油傑說個不停，七海建人則是一臉菜色的跟在五條悟身後。
「……你對新生做什麼了嗎，悟。」夏油傑瞥一眼臉色很不健康的七海建人，下意識的看向五條悟。
「沒做什麼啊，就按照我們平時相處時來的啊。」五條悟一臉無辜，「說起來，這位新生也太嚴肅了一點，只不過是稍微開了個玩笑。」
「我記得出來之前，都有跟你說過不要過分戲弄新生了吧。」夏油傑有些頭痛的掐著眉心，緊接著看向七海建人，「抱歉，這家伙我行我素慣了，回到高專後會有人教訓他的。」
七海建人諱莫如深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這件事，或者說早就對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現實遠比人們口口相傳中的更加惡劣。
「總之，你們兩位就是今年唯二的咒術師新生。」夏油傑隨即開口說道，「你們兩位先相互熟悉一下吧，今後三年你們會經常在一起。」
「你好，我是灰原雄。」灰原雄活力滿滿的說道。
「七海建人。」七海建人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這樣接收新生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該做正事了。」五條悟看向夏油傑。
「自然。」夏油傑點點頭，表示贊同。
「學弟們，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五條悟興致高昂的對著灰原雄與七海建人說道，「第一個就是乖乖跟著我們一起行動，還不確定要在外面待到什麼時候，安全大概可以保證吧。」
「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夏油傑肯定五條悟的後半句話。
「那第二個呢？」七海建人並不認為跟著五條悟與夏油傑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沒想好。」五條悟干脆利落的說。
「那不還是只有一個選擇嗎？！」灰原雄一臉震驚的看著五條悟，然後又將目光顫顫巍巍的轉到夏油傑這邊，「夏油前輩，我們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我可以打電話讓輔助監督把你們送到高專。」夏油傑猶豫再三，心想其實夜蛾正道也沒說新生回到高專之後，他們兩人不能在外停留，再者說萬一到時候真找到了林，這兩位新生也著實有些礙事，不如現在直接送到高專。
「那我們選擇先去咒術高專。」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過兩位前輩留在外面要做什麼，是有祓除詛咒的任務嗎？」灰原雄興高采烈的問道。
「是找人哦。」夏油傑很有耐心的回答。
「找人？難道是通緝犯？！還是詛咒師。」灰原雄繼續追問。
「是我們的同期，也就是你們的學姐。」夏油傑解釋道。
「總覺得這個稱呼一變化，年齡就跟著上去了……」五條悟在夏油傑身後吐槽。
眼看灰原雄還要繼續問下去，夏油傑干脆將稍加改動的故事版本，說給新生聽，「她啊，是留學生，有點死腦筋，中了詛咒之後竟然一個人不告而別，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走，所以要趕快找到才行。」
「這個我知道，中了詛咒的咒術師如果不將詛咒清除的話，很危險！」灰原雄時不時附和夏油傑。
「……」站在灰原雄一旁的七海建人目光狐疑的在夏油傑與五條悟身上打量，總覺得應該不是夏油傑說的那樣。
該不會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戲弄了一番留學生前輩，讓其一怒之下離校出走了吧——七海建人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夏油傑聯系好輔助監督，並將灰原雄與七海建人的手機號留給輔助監督之後，叮囑他們站在原地不要亂走，輔助監督很快就會驅車趕來。
而後五條悟與夏油傑隨意的朝灰原雄與七海建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輔助監督成功將灰原雄與七海建人接上車之後，很快送到東京咒術高專。
早就得到消息的家入硝子在咒術高專的門口，等著灰原雄與七海建人的到來。
「歡迎來到咒術高專，這句話應該是夜蛾正道——也就是老師來說的，不過誰讓最近大家都不在呢……啊，好麻煩。」家入硝子將自己吐槽與歡迎新生的話一同說出口，「總之別對成為咒術師保有太大期望就好。」
「好的，前輩！」灰原雄走到家入硝子面前，「我是灰原雄。」
「您好，前輩，我是七海建人。」七海建人也上前一步，介紹著自己。
「你們好，我是東京咒術高專的二年生，家入硝子。」家入硝子也介紹了一下自己，「今天大家都不在，我帶你們隨便逛逛。」
「好的，麻煩前輩你了。」七海建人與灰原雄對視一眼，然後跟上家入硝子的步伐——七海建人能明顯看出家入硝子要比五條悟和夏油傑靠譜不少。
家入硝子一邊走一邊解說，將東京咒術高專介紹到差不多的時候，五條悟與夏油傑一臉倦色的回到了高專。
恰巧與參觀最後一站是食堂的三人撞上。
家入硝子看著兩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不住挑著眉毛說，「人沒找到？」
「完全沒有。」夏油傑苦笑一聲，「一點使用咒力的痕跡都沒留下。」
「林那家伙怎麼這麼能藏！」五條悟氣鼓鼓的嘟囔著，「雖說平時的時候，她就習慣收斂自己的咒力，可誰能想到能收斂到這個地步！」
「不過應該是詛咒沒有清除，不然的話她早就回來了。」夏油傑分析林的行為。
「難道你們沒有想過，萬一林是真的去出任務了呢？」家入硝子忍不住說道。
「梧桐跟林情同手足，都是忍不住懷疑梧桐在林身上安了監控那種，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她的異常？」五條悟反駁。
「那你們接著找就是了。」家入硝子一臉無奈的說道。
「……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是在找同期嗎，怎麼看這個樣子倒像是在找仇敵呢。」灰原雄小聲與七海建人交談。
「少說話。」七海建人抬頭看向笑眯眯看向他們的夏油傑，並不認為這個距離下能有讓他們聽不到的小聲音。
「唔、好吧。」灰原雄略帶遺憾的閉上了嘴。
在今後三四天的時間裡，夏油傑與五條悟早出晚歸，天天都在找人，按照他們兩人的行動速度，短短幾天的時間裡估計都能將整個霓虹翻個底朝天。
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忍不住懷疑，林是不是買了機票回國了。
第五天，五條悟與夏油傑仍舊還是選擇外出找人，留在咒術高專的家入硝子帶著新一年生打賭他們今天能不能把人給找到。
如果說一開始想要找到林是出於某些私人原因的話，那麼現在想把人找到完全是倔驢附身，就是不肯相信竟然還有他們做不成的事情。
「我覺得還是找不到吧。」灰原雄覺得找不到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覺得還別被找到吧。」七海建人認為還是別找到比較好。
「我也覺得找不到。」家入硝子輕描淡寫的說。
三人正說著，家入硝子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快遞？梧桐寄給林的快遞？放在校門口了，好，我這就過去簽收。」
家入硝子掛斷電話後打量了一番灰原雄與七海建人，「有個挺大的快遞放在門口，幫我搬一下，你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我說服一個比悟和傑更靠譜的咒術師陪你們一起去，怎麼樣？」
灰原雄那句夏油傑前輩不是挺靠譜的嗎，淹沒在七海建人鏗鏘有力的「成交」中。
三人來到校門口，咒術高專大門口正中央非常顯眼的放著一個最大號的行李箱，一位身穿快遞服的人站在行李箱旁邊，時不時看向高專內部。
家入硝子帶著灰原雄與七海建人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還將快遞小哥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學校在這麼深山老林的地方啊，我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你們教學樓在哪。」快遞小哥趕忙將快遞單遞到家入硝子面前，讓她在上面簽個字。
「教學樓在森林的伸出，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家入硝子隨意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就這一個行李箱？」
「是的。」快遞小哥點點頭，收好單據後，謹慎的後退出去，緊接著拔腿就跑，很是害怕這個地方的樣子。
「估計是之前悟或者傑的做的『好事』傳播開了吧。」家入硝子看著落荒而逃的快遞小哥，接著走到行李箱旁邊，行李箱的開口上還覆蓋了一張可以用咒力顯形的紙條。
「先拖回去，然後再研究。」家入硝子看向灰原雄與七海建人。
被目光掃過的兩人立刻會意，拽著行李箱回到醫療室附近。
家入硝子從容的用自己的咒力掃過貼在行李箱上紙條，上面的打印字體立刻顯形。
【請在收到行李箱第30分鐘的時候打開它，否則的話可能會爆炸哦】
看到字條後的三個人一同陷入沉默。
「怎、怎麼辦，要按照上面說的做嗎？」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灰原雄還有些緊張。
「放心好了，我是反轉術式的持有者，就算是你們被炸成兩半，只要還有一口氣尚存，我都能把你們救回來。」家入硝子看看七海建人又看看灰原雄，最後說道，「所以等到第30分鐘的時候，你們別忘了開行李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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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著先把眠冬的劇情寫到形式稍有明朗的地方，結果發現中間還有很多劇情
所以先寫季夏，寫到——定個小目標，把季夏寫完，季夏的劇情還是很快的……
第47章 季夏+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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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堂葵悄無聲息的坐到伏黑惠的宿舍中，自洽的融入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以及伏黑惠的對話中。
被發現後，更是追著虎杖悠仁跑。
屬實有些難以評價。
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看著在前面逃跑的虎杖悠仁，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虎杖悠仁與東堂葵的人影遠去後，伏黑惠的目光重新落到林的身上。
或許是從小被五條悟養大的緣故，伏黑惠的心思非常細膩，他看到林回想起之前解開束縛時變成的另外一個人的樣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你……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嗎？」伏黑惠試探性的問著林。
林搖搖頭。
「是麼……可能是我認錯人了。」伏黑惠認為可能是他自己看錯了，畢竟之前他也只不過是在上學的時候匆匆瞥過幾眼而已，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他的記憶早該模糊了才對。
「喂喂喂，伏黑，你又在跟林打什麼啞謎啊。」釘崎野薔薇不滿的說，「之前是虎杖，然後是林，怎麼不多跟我說說？」
「釘崎……」伏黑惠看向釘崎野薔薇，「蘋果削皮不需要削掉這麼厚的果肉。」
傷患沒能多休息幾天，東京與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們就被召集起來，簡單說了一下之前詛咒師與咒靈襲擊的事情。
「……就是這樣，雖說發生了很多事，也死了人，怎麼辦，要繼續嗎，交流會。」五條悟對著十來個學生說完之前襲擊的事情之後，平靜發問。
「你要問我怎麼辦……」站在五條悟對面的虎杖悠仁陷入思考。
其他人也站在不同的地方，想著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林捧著翻譯機，坐在釘崎野薔薇身邊……現在是開交流會的時候嗎？林有些詫異。
五條悟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到林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他輕笑一聲，雖然知道林會說出什麼樣的答案來，但他還是問了，「林，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你家的嗎，會怎麼處理呢？」
突然被點名的林像個真正要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站起來，「（英語）不死不休。」
這個詞彙很簡單，但五條悟卻聽懂了，咒術師與咒靈合伙殺掉了我方的咒術師，雖說這是相對和平期間，但既然對方這樣挑釁，那自然就應當血債血償。
「現在還不是時候。」五條悟笑著走到林身邊，伸手把林摁到座椅上，然後等待這其他人的回答。
什麼還不是時候。林看著翻譯機上的內容，明明之前在面對其他詛咒與咒靈的時候恨不得將學生都派出去全都消滅干淨了再回來，怎麼現在遇到強敵了卻說不是時候，霓虹的咒術師高層這麼欺軟怕硬嗎？！
「當然，要繼續了。」東堂葵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五條悟看向東堂葵的方向，詢問原因。
林還在糾結為什麼現在不是時候，於是錯過了東堂葵的大段對話。
林只聽到最後五條悟說的那句，「今年沒有個人戰哦。」
「我討厭慣例，每年都會把比賽方式放在這個盒子裡，當天再打開。」五條悟隨手將盒子扔到虎杖悠仁手中，並示意後者從其中抽一個出來。
虎杖悠仁照做，然後看著手中捏著的紙條，「棒球。」
伏黑惠趁機走到真希身邊，低聲問，「我覺得林解開束縛時候的樣子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真希學姐你呢？」
「鮭魚。」距離較近的狗卷棘聽到伏黑惠的話之後，朝伏黑惠點點頭。
「……難道你沒覺得林本人就很熟悉嗎？」真希像在看什麼怪物一樣看著伏黑惠，「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為了一年生的另外兩個人裝不知道而已。」
「……什麼意思？」伏黑惠又看了幾眼林，這麼說來，好像林本人是有點熟悉的樣子……到底在哪裡見過……
「你好好想想，真的不覺得見過那張臉嗎？」真希同樣看向林。
伏黑惠盯著林看了一會，「可能有些冒犯，她與去年從種花家到霓虹社交派遣過來的那位很像——聽說五條老師還喜歡的那位，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喏。」真希朝著林的方向抬抬下巴，「後續不就在這嗎？」
「……林是那位的孩子？」伏黑惠有些震驚。
「你是不知道悟喜歡的那個人叫什麼嗎？」真希詫異的看向伏黑惠。
「只是在我上學的時候偶爾去開過幾次家長會，去的時候也只是遠遠的看一眼，沒有多大印像。」這倒是說的是實話。
畢竟之前伏黑惠在普通中學上學的時候，每次開家長會五條悟都興高采烈的去參加，偶爾也會有派去很遠的地方出任務趕不回來的時候。
之前都是找不同的輔助監督去看一眼，不過在前一兩年的時候，固定成一名從種花家來的、據說是五條悟同期的人。
當時五條悟是怎麼說的來著，好像他說，「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伏黑甚爾手上買回來的……別激動，先別報警聽我說兩句，我都養到這麼大了還能虐待他嗎……名義上是我的【孩子】嘛，也可以看作是你的【孩子】啊……」
伏黑惠看向真希，「所以……她和那位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們之前不都說了嗎，是本人啊，這絕對是本人吧。」熊貓也湊過來，倒是沒有去看因為個人戰變成棒球之後的騷亂。
他們交談的聲音壓的極低，生怕自己的聲音被林的翻譯機捕捉到——但仍舊逃不過五條悟的耳朵。
五條悟轉頭看了正熱火朝天在一起討論的幾人，又看了看絲毫沒有察覺，看向圍在虎杖悠仁旁邊的夜蛾正道以及樂岩寺院長的林，勾了勾嘴角。
得知林與之前從種花家來到霓虹被五條悟喜歡上的人是一個人之後，伏黑惠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
伏黑惠看向林，在林感受到目光看向伏黑惠的時候，伏黑惠卻下意識的移開視線。
「？」林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伏黑惠，繼續轉頭看向虎杖悠仁那邊。
「你也不用這樣拘謹，林現在沒有之前的記憶，把她當做同齡人來看比較好。」熊貓看出了伏黑惠的不適應，於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雖然不知道種花家是怎麼做到的，總之很神奇就是了。」
「是因為……林的術式嗎？」伏黑惠想了想問道，畢竟從來沒見到過林使用術式。
「目前大家都猜是這個原因，咒術師高層的人都想得知林【返老還童】的秘密，從而達成他們的目的。」熊貓繼續說道，「不過如果真是這麼稀有的術式的話，種花家應該不會讓林來這邊被覬覦吧。」
「在林使用術式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說不定林本身就是沒有術式呢。」真希隨口說道，「而且總該有她使用術式的時候。」
「真希你別忘了，林與悟同期的時候，悟就在盼望著林使用術式了。」熊貓溫馨提示。
「……啰嗦。」
今年交流會的個人戰最終還是變成了棒球運動——這一點讓林很是驚訝，也不能說是驚訝，只能說是對霓虹人的行事准則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困惑。
往年盒子抽簽決定第二場比賽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反正裡面放的只有個人戰——今年抽出是棒球就變成棒球了？圖什麼啊他們。
看之前的敢布下針對虎杖悠仁的殺局來看，他們絕對不是害怕五條悟，那為什麼……林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個人戰就這樣換成了棒球？
好吧。林一臉不可置信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誰讓她現在身在霓虹的土地上呢，就算行事再怎麼荒謬，也輪不到她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不過棒球啊……林稍微有些苦惱，自己並不太擅長這個運動。
林最終也沒有上場，刨除她確實不會打棒球的因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京都咒術高專本來就少一個人，要是讓林再上場的話，就排不開了。
所以林捧著翻譯機，坐在陰涼地裡近距離觀看這場棒球比賽。
此前林完全沒有接觸過棒球，看了幾輪比賽下來林勉強摸到了些門道，至少不用像一開始那樣完全是在看熱鬧了。
五條悟仍舊興致高漲的站在裁判的位置上，聲音高昂的播報著每一次的勝負。
總覺得五條悟玩得比學生們高興多了。
最終是東京咒術高專贏得了比賽，這場交流會順利落下帷幕。
畢竟之前就已經贏過很多次了，二年生們很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倒是高興的很，伏黑惠此前也在咒術高專內見識過交流會的全貌，情緒上沒有太大波動。
至於林，高興也是有的，只是只不過整場交流會下來整個人雲裡霧裡——在這場交流會上出現了太多問題，而且基本上沒有得到解決。
虎杖悠仁死而復生之後再次遭到襲擊，雖說最後平安無事，可虎杖悠仁本人的安全始終沒有得到保證。
交流會期間詛咒師與咒靈沆瀣一氣襲擊咒術高專，帶來了人數上的傷亡以及財務上的損失，讓本就人手不足的咒術師再次雪上加霜——就這樣也沒個誰發話主動出擊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林總是會不自覺的瞥向五條悟，明明咒術師這邊有當代最強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啊，為什麼不直接把五條悟扔出去剿滅敵人，是為了平衡還是為了避免五條悟在消滅所有敵人後咒術師徹底失業。
林深呼吸幾口氣，她當初就應該先學習一下國際形勢再來這邊的，省的到現在滿頭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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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考了個試，就熬了一個晚上，睡了好幾天都沒補過來……果真是人老了
第48章 季夏+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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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走出宿舍的時候，林便覺得冷清的很。
不僅僅是此前因交流會在東京咒術高專借住的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們離開的緣故。
更重要的是，從林走出宿舍開始，她就沒有見過其他人，釘崎野薔薇也沒在宿舍，教室內也沒有虎杖悠仁與伏黑惠。
林手中拿著翻譯機在高專內走來走去，只看到了即將要出任務二年生們。
「你找伏黑他們？我看到他們在校門口坐上輔助監督的車離開了哦。」熊貓想了想，如實跟林說道。
那應該就是去出任務了。林想，但是為什麼沒交叫她呢？
「悟那家伙應該是要單獨給你什麼任務吧。」真希說道。
「鮭魚。」狗卷棘也點點頭，認同真希的說法。
二年生們說完，便也坐上輔助監督的車，離開了咒術高專。
林在高專內無所事事的逛了一圈，最終還是選擇回到教室。
剛推開教室門，林就看到已經站在教室內的五條悟，以及和五條悟並排站著的另外一個人。
「啊，人來了。」聽到開門聲後，五條悟轉身朝林打招呼，「早上好啊。」
「事先聲明，既然是留學生那你應該做好相應的防範措施，比如你已經確定這次任務對於那位留學生來說並沒有太多危險性，就算有也應該在我或者是其他監護人的可控範圍之內。」站在五條悟身邊背對著門的那位金發男性聲音嚴肅的說著，「我可不想因為一次任務就破壞了……」
「好了娜娜明，可不要小瞧留學生啊，她可是一級咒術師呢。」五條悟熱情的走到林身邊，雙手搭在林的肩膀上，推著她來到教室內。
「我當然不會小覷任何人，只是事關重大，自然是……」背對著林與五條悟的那人轉過身來，目光在落到林身上時稍加停頓。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一級咒術師，七海建人，大家都喊他娜娜明~」五條悟旁若無人的開始介紹雙方，完全忽略了七海建人充滿殺意的目光，「這位就是不遠千裡從種花家來到霓虹的留學生，林，目前也是一級咒術師哦~」
林看著手中翻譯機翻譯出來的內容，朝著面前的人打招呼，「您好，七…海建、人先生。」
第一次讀陌生的名字林難免有些磕磕絆絆，如果是同齡人的話，林大可以只讀一半，可對方既然是個成年人，林便決定喊全名。
「您好。」七海建人略微低頭，同樣表示自己的尊重。
「好，既然你們兩位都相互認識了，那麼我來說一下這次的任務。」五條悟走到講桌旁拿起任務書，「之前被盜走的兩面宿儺的手指，最近經過窗的觀察，發現多處疑似兩面宿儺氣息的地方，並且已經出現了相應的咒靈，最近咒術師人手也明顯不足，所以只有你們兩個人去搜尋這些地點。」
「如果不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兩名一級咒術師的力量是可以將咒靈祓除的，如果確定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催化出來的准特級或者特級咒靈，及時求助。」五條悟將任務書交給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看著手中的任務書，又看看手捧翻譯機的林，最後困惑的看向五條悟，似乎是在問他為什麼不把任務書給林，讓她用點讀筆看清楚任務內容。
五條悟示意七海建人仔細看看任務書上寫的內容。
七海建人快速掃過任務書，結果發現上面寫著不管發現的咒靈是否與兩面宿儺有關，都必須立刻祓除，完全不給求援的機會。
早已深知咒術師高層尿性的七海建人對這種跟讓人去送死沒什麼兩樣的任務條件早已見怪不怪，只是他也沒有堅持要讓林看任務書。
七海建人將任務書收起來之後，目光仍舊落在林身上，他還是有些遲疑，這種遲疑在五條悟非常爽快開朗的介紹林的時候更加濃重。
「她……」七海建人開口，一個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問出口似乎也沒有多少意義，每個人都想知道她是本人嗎？
應該是吧，畢竟能看到一切的六眼都已經承認了她的身份。
可七海建人還是無法理解林換了個身份重新來到霓虹留學的目的何在，圖的什麼啊。
不管怎麼說，五條悟將任務書塞給七海建人之後，觀察著他與林的反應——等待幾分鐘之後兩人都沒有提出異議——七海建人是因為有太多問題反倒一個都沒問出口，林是因為她沒看到任務書，也不知道要問什麼。
總之五條悟將七海建人以及林送到高專門口，朝著已經坐上輔助監督車的兩人揮手作別，目送他們二人離去。
車上，七海建人與林分別坐在後座的兩旁，通過兩邊的車窗分別看著不同的景色。
「這次任務出現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咒術師內部出現了問題。」七海建人忽然說，「你作為留學生其實大可以不必給霓虹的咒術師高層處理爛攤子。」
「我，這裡。」聽到聲音後，林轉頭看向七海建人。
「你…為什麼來霓虹留學？」七海建人轉過頭來看向林。
「（英語）是很復雜的原因，也可以說是為了經歷一些事情才來的這邊，目的和具體的緣由我覺得應該很快大家就會知道了。」林稍加思考，給出了一個答案。
「很快就會知道了？」七海建人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那要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林搖搖頭，「（英語）反正就是很快。」
七海建人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比起之前只能聽到的【以後就會知道】來說，【很快】已經是一個可以站在現在看到的某個未來節點。
七海建人與林沒再說話，默默的坐在車上任由輔助監督帶著他們去往【窗】觀察到疑似兩面宿儺手指氣息的地方。
其中大部分地點都是用來包裹封印兩面宿儺手指外面的封條，長期與之接觸後獲得了上面咒力的殘穢，引得一眾沒有意識的詛咒競相爭奪。
光是任務發布下來的第一天輔助監督就帶著七海建人與林跑了五六處地點，均是被弱小的詛咒盤踞，時間要不就浪費在路上，要不就是在祓除詛咒。
一天下來雖然林的符紙並沒有用多少，但咒力卻消耗的厲害。
本來也應該到了下班的時間，七海建人將林送會高專之後，約定好第二天早上同一時間來接她。
林點頭應下。
回到宿舍後的林仔細清點了一邊自己現有的符紙庫存，又畫了幾張應急備用，這才安心去休息。
第二天，林將兩張符紙貼到自己的床頭上，這才走出去與七海建人會合，繼續執行之前的任務。
一連許多天都是撲了個空，唯一一次很有可能是兩面宿儺手指的地方還跟虎杖悠人、伏黑惠以及釘琦野薔薇他們的任務撞上了。
七海建人在打電話跟五條悟確認後，雖然並不認同五條悟的做法，可還是將帶著林離開了一年生們任務的地點。
虎杖悠人、伏黑惠以及釘琦野薔薇都將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七海建人還帶著林天天在外面跑來跑去。
「……還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七海建人將任務書上的地點一個個劃去之後，看著最後一個地點，「不急，今天先到此為止，休整好後明天一早出發，探查完成之後這個任務就可以上交了。」
「好。」林點點頭，雖說這幾天一直與七海建人共同執行任務，可歸根結底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大部分時間在祓除咒靈的間隙用眼神交流一下即可。
七海建人將任務書收好，同時將林前幾天之前遞過來的符紙逃出來給林看一眼，確保符紙本身沒有任何損傷後繼續塞到自己的口袋中。
休整好後，林將咒力與符紙都調整到最佳狀態。
「不用擔心，畢竟之前那些地點內都沒有兩面宿儺的手指，估計這裡也是障眼法。」七海建人看出林有些許緊張，於是輕聲解釋。
林點點頭，她現在確實心髒跳動得稍微有些快，她隱約覺得有些許不安。
輔助監督將車在山腳下停好。
林走下車，抬頭便看到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脈。
陽光擠進茂盛的叢林深處，墨綠色中似乎隱藏著蠢蠢欲動的咒靈。
「任務在這裡劃出來的地方很大，我們兩個人分頭行動，量力而行，你應該可以自行判斷危險與否。」七海建人看向林。
「沒問題。」林回答道。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遇到吞食了兩面宿儺手指的咒靈，一定不要逞強。」七海建人補充說，「記得隨時聯系。」
「好。」林點點頭。
七海建人簡單囑咐完林之後，兩人便朝著不同的方向走進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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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自行車摔了一下好像把腦子摔出來了（捂臉），劇情急轉直下。
【過去】的劇情馬上就要結束，涉谷事變之後就是真正意義上故事的開始，就能非常直觀的看到【過去】是由【未來】決定的
還是得去摔倒的地方把腦子撿回來……
第49章 季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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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漫步在綠意盎然的深山，並沒有感受到其他氣息，安靜的就連詛咒都沒有。
林從密林走到地段開闊的高地，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類似城牆的建築，外面有一層薄薄的灰色。
「（中文）帳？」林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稍有困惑。
這附近除了她與七海建人之外沒有其他執行任務的咒術師，在這裡設置【帳】的家伙應該就只有詛咒師了吧。
為了避免暴露，林沒用咒力直接跳過去，反而是從另外一條小路上繞過去。
等到林趕到那裡的時候，【帳】已經消失不見，原本被【帳】籠罩的地方到處都是深坑，甚至類似城牆的建築都破損了大半，好似有誰在這裡展開了一場大戰。
林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周圍環境中殘存的咒力殘穢朝著空白符紙內湧去。
還沒等林將周圍的咒力殘穢收集起來，她便感受到自己留在輔助監督身上的符紙遭到了破壞。
來不及多想，林立刻折返回輔助監督身邊。
她與七海建人遭到襲擊還有可能逃走生還，可如果遇襲的是輔助監督的話，那麼極有可能喪命於此。
出來干個文職工作還要把命搭上，林覺得輔助監督的危險性不亞於咒術師本身。
林緊趕慢趕，等她回到之前輔助監督等待的地方的時候，熟悉的車旁邊早已沒了人影。
但現場明顯還殘存著陌生人的咒力氣息。
林屏住呼吸，慢慢的繞過汽車，走到另外一邊——
輔助監督瞪大雙眼倒在地上，鮮血在他身下彙聚成一小灘。輔助監督屍體旁邊站在一位背對著林，身穿袈裟的人。
「呀，非常抱歉，本來只是想清理路障來著，誰承想這位先生竟然死掉了。」察覺到背後有目光注視著他，那人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額頭上頂著一條開顱手術後不加掩飾的縫合線，「你認識他嗎？」
那人說著用腳踢著死去的輔助監督。
眼前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不加任何收斂的咒力告訴林——他很強。大敵當前，林自然不回去查看翻譯機上的內容，林死死的盯著那人，「你，誰？」
這副模樣不像是咒靈，難不成是詛咒師？可霓虹現在真的有這麼強的詛咒師嗎，為什麼之前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外國人？」蹩腳的日語讓那人一句話就聽出了林的底細，「國外來的咒術師也想摻和進霓虹的事情？」
林今天沒有穿東京咒術高專的校服，她從自己家那邊帶來了許多定制的服裝，上面沒有任何身份標識。
「你，誰？」林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她有要逃走的打算，但逃走之前，總該要問出敵人的身份，回去後才能制定應對方案。
「名字？」那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那就喊我夏油傑吧。」
林瞬間蹲下，躲過來自身後的攻擊，閃著寒光的利刃從林的身後襲來，被她輕松躲過去之後，偷襲的人一腳踹向林。
符紙近距離在偷襲者的腳踝上燃燒，咒力連同紙張一起燃燒起來的火焰將偷襲者暫時擊退。
「怎麼如此輕易就告訴她名字了，夏油，難道就不怕她是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嗎？」臉上帶著橫七豎八縫合線的人形生物站到自稱是夏油傑的人身邊，他將最後燃燒到手掌上的火焰甩掉，「好燙。」
「她可不是霓虹人，真人。」夏油傑輕笑著看向同樣將火焰甩掉的林，「連我們的話都聽不懂的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她不會有機會回去了。」
「山脈深處的那個家伙怎麼說？」真人抬頭看向綿延不絕的山脈。
「左右一時半會也意識不到這邊的情況……你想殺的話，解決完這邊去殺也不遲。」夏油傑看了一眼真人躍躍欲試的表情，巧妙的改變了後半句話。
「那我一定速戰速決。」真人說著再次朝林衝過去。
林對夏油傑沒有任何印像，甚至都不曾在從其他咒術師口中聽聞，但真人可就不一樣了。
林從虎杖悠人那裡聽說過這只藍發臉上帶著縫合線的咒靈，詭計多端還會使用針對靈魂的術式，是個十分棘手的敵人。
所以當林第一眼認出真人的時候，她掏出了三張符紙，一張可以燃燒造成傷害，另外兩張則是用來將人送走的。
但現在兩章符紙只有一張起效，林本人還留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
「你想殺的人殺不成了，真人。」夏油傑有片刻的停頓，緊接著他對真人說，「遠處的那位咒術師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我能感受到，夏油，如果不是因為我提早放下了【帳】，估計就連她都能瞬移走吧。」真人倒是沒有多少惱火，連他們面都沒見到的咒術師雲裡霧裡的走了，真正能傳遞重要情報的家伙不還留在這裡麼。
林能感受到有【帳】在周圍落下，可她不能分散注意力。畢竟夏油傑雖然是在與真人說話，可他們都時刻關注著林，只要林稍微分散對他們的警惕，他們就會直接動手。
「話說回來，她是外國人，在這裡殺死應該沒有影響吧。」真人看著林忽然說道，有沒有影響和他一介咒靈無關，他只是想知道異國的咒術師死後該不會出現一大批對他不死不休的家伙出現吧。
「那就還是別殺的好，留在手裡當個人質，投鼠忌器好過魚死網破。」夏油傑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對真人說，「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這位異國咒術師與五條悟的事情。」
「他們兩人還能聯系到一起？」真人好奇的看向夏油傑。
「只是聽說而已，五條悟很喜歡一位異國的咒術師，甚至很久之前就與之相識，好像還是同期？」夏油傑的聲音變得奇怪起來，帶著困惑，又充滿笑意，「明明我和五條悟也是同期，怎麼我不知道這件事。」
不能再等下去了。林難得有些焦躁，這處【帳】屏蔽了一切與外界聯絡的手段，就連林暫時解開束縛的懷表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開始閃光……雖說林還可以強行破壞束縛，但那樣代價太大了。
夏油傑的聲音很是柔和，卻讓林更加警惕起來，溫柔刀，刀刀致命。
林不願先出手，做的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綻，可眼下，林好像必須主動攻擊。
林反手抓起背上的長卷軸，拽到身前刷的一聲展開，咒力洶湧著進入卷軸紙面，裹挾著卷軸上的咒力紋路紛紛從卷軸離開，成為可以獨立存在世間的召喚物。
「有趣。」夏油傑與真人像是看到了什麼小玩意一樣，絲毫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夏油你不必出手，我來就好。」真人活動著自己的肩膀，一步步朝林走過去。
「記得留活口。」夏油傑在真人身後提醒。
「我知道。」真人躲過從卷軸上迸發的第一次咒力衝擊，一只手不斷變化成各類武器，朝著林走過去。
林從虎杖悠人悠人那裡得知過真人會使用何種攻擊，會變成各種武器的肢體不是最重要的，沒有經過任何變化的手掌接觸可以改變人的靈魂。
對於【可以改變靈魂】這一點，林持有些許疑惑，雖說本身已是咒術師，可林還是唯物主義論者，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真的存在？
即便心中對此持有疑惑，林也不會貿然嘗試真人是否真的有觸及並改變靈魂的能力。
真人快速逼近，林扔出幾張符紙，符紙在靠近真人的瞬間爆炸，沒給真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林一伸手，被咒力裹挾著的紋路組成一只蒼鷹的圖案落在她的手臂上。
「異國的咒術師果然有意思。」真人臉上浮現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從來沒見過的術式，想要拉開和我的距離，腦子不錯嘛。」
林聽著真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一句話也聽不懂，「（英語）我聽不太懂日語。」
真人愣了愣，緊接著轉頭看向夏油傑，「她在說什麼？」
「（中文）去。」林趁著真人轉頭的空隙，瞬間將咒力紋路投擲出去，她本人也快速朝真人這邊襲來。
「大概是在說，她聽不懂日語吧。」夏油傑絲毫不擔心真人的死活，仍舊慢悠悠的給真人翻譯林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語言不同交流起來果然費力。」真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林的攻擊近在咫尺。
真人卻猛地將腦袋折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林。
林手持長卷軸，朝真人的腦袋打下去，本來他就是詛咒而並非人類，模仿了人類的外形還真能連人體內不能折斷的骨頭都仿造了啊。
真人的腦袋雖然被砸扁了，可無法觸及靈魂的攻擊本質上對他造成不了多大傷害。
真人的兩條胳膊變成鏈刃，朝著林席卷而來。
明明先一步出發卻晚來一步的咒力紋路擬造出來的蒼鷹，用他攜帶這咒力的鋒利「爪子」切斷真人形成的鏈刃。
林反手在鏈刃上一劃，掌心出現一條細長的傷痕，她另一只手掏出一大把符紙，將血液撒到每一張符紙上，然後一股腦扔到真人身上，「（中文）業火。」
黑紅色的火焰在真人身上熊熊燃燒，咒力紋路擬造的蒼鷹在切斷一條鏈刃之後，抓著林的衣領帶著她後退出去，避免被這咒力的火焰席卷。
真人發出一陣陣凄慘的聲音，整個人在火焰的燒灼下呈現出融化的趨勢。
咒力紋路沒能帶著林退出多少，只消得十幾秒，咒力紋路便好似遭到了破壞。
林猛然間抬頭，夏油傑恰好和林對上視線，露出一個好似與他無關的笑容來。
於此同時真人出現在林的身後，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摁在地上。
「這火焰倒是有點意思。」真人掌心中還殘存著最後一絲火苗，「只可惜一級咒術師控制的火焰還是太弱了。」
「別這麼說，你也吃了不小的虧不是嗎？」夏油傑看著體型稍有縮水的真人說道。
「帶回去給漏壺看看吧，說不定他會對這火焰感興趣。」真人好似沒聽到夏油傑的嘲諷，將保存下來的一絲火焰用咒力包裹著收好，然後才低頭打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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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腦花在占據夏油傑身體之後，應該是有之前夏油傑的記憶，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扮演夏油傑的身份
但是為什麼腦花卻還是不認識林呢，來，請看VCR——
第50章 季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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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替換。被真人掐住脖子的瞬間，林便動用小紙人，想要將自己替換出去。
可不管注入多少咒力，小紙人都沒有絲毫動靜……有種被鎖定的感覺，林想，主動使用小紙人已經是無法實現的事情，不過如果受到致命傷還是能被動替換——就是不知道攻擊靈魂也不算致命傷。
「我一直想嘗試一下，咒術師的靈魂是否比起普通人來說更加堅韌。」真人抬頭與夏油傑對視，兩張臉上露出相似的笑容。
「之前襲擊東京咒術高專的時候，不是已經嘗試過了嗎？」夏油傑並不打算現在就殺掉林——為了避免激怒五條悟，也為了避免激怒異國的咒術師。
「不不不，你能明顯感受到吧，夏油，雖然同為一級咒術師，她可比前些天見到的咒術師更加強大。」真人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更多改變靈魂的可能。」
「只要別把人弄死就行。」夏油傑低頭掃一眼還在不斷釋放咒力，卻始終沒有成功的林，忽然改變了自己原先的打算——只留一口氣掌握在手中，遠比活蹦亂跳的更好控制。
「那就——」真人嘗試控制並改變林的靈魂，咒力注入的瞬間，真人「咦」了一聲。
「怎麼？」夏油傑轉頭看向真人。
「好奇怪啊。」真人不像是在回答夏油傑，他自言自語，言語間充滿疑惑，「為什麼觸摸不到她的靈魂呢，明明靈魂就在這具身軀內……」
聽著真人的話，夏油傑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他好像隱約明白了點什麼，到底是什麼呢。思緒如一瞬的閃電，從腦海中閃過之後，字啊也無法尋覓。
趁著真人困惑的間隙，林的咒力再次凝聚，「（中文）咒殺。」
口袋中還剩下三分之一名字的命符燃燒成灰燼，與此同時，真人突然吐出一口藍紫色的血液。
林抓住時機，一腳踢到真人身上，咒力迸發出來的瞬間帶著黑色閃光，一記平A黑閃，瞬間將真人掀翻在地。
林起身的下一秒後退出去，輕巧的躲過夏油傑沒有多少攻擊性的襲擊。
「沒事吧，真人。」夏油傑走道真人身邊，虛情假意的查看他的傷勢。
夏油傑沒在真人身上看到傷口，卻能明顯的感知到真人咒力的萎靡，「難不成這位異國的咒術師也有可以傷到靈魂的能力？」
「不是……」真人反駁道。
「什麼？」夏油傑沒聽清真人說的話。
「沒有傷到靈魂……」真人喃喃自語，與之前被虎杖悠仁攻擊到靈魂的感覺完全不同，剛才的攻擊針對的完全是這具身軀。
明明之前是真人完全不在意的東西，只要靈魂還在機體就能重新構築，但此刻真人卻隱約覺得如果被這種方式殺死了的話，就算靈魂非常完整，也會死去。
林隨處的往旁邊瞥了一眼，慘遭破壞的咒力紋路在地上化作一灘朱紅色的墨水，完全無法再次用於戰鬥。
林從口袋中掏出方才燃燒殆盡的符紙的灰燼，同樣撒到地上。
祖師爺石雕沒帶在身上，只能用那招了嗎。林有些猶豫——真人已經被虎杖悠仁以及七海建人證實可以開啟領域，是未經登記的特級咒靈，能安全待在真人身邊不受攻擊的人應當也是可以與他戰力持平的家伙。
無法解開束縛成為特級咒術師，長卷軸的攻擊不能奏效，祖師爺石雕又沒帶在身上，近身攻擊又容易受到真人的靈魂攻擊，林還有、也只有最後一個選擇。
林掏出幾張符紙塞到嘴裡，咒力刻印出來的符紙，自然也可以重新轉化成咒力，她深呼吸幾口氣，咒力瘋狂的彙聚，遠超一級咒術師的咒力水平。
夏油傑與真人都被林聲勢浩大的咒力波動所吸引，紛紛轉頭看向她。
「這個咒力量……難不成是要開啟領域？」夏油傑看向真人。
「她整體的咒力容量並沒有變化，一級咒術師彙聚全身咒力能開啟的領域又能強到哪裡去？」真人一開始並不在意林想要開啟領域的動作，畢竟他也能開啟領域。
只要沒有虎杖悠仁以及寄宿在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面宿儺搗亂的話，就絕對不會有人影響到他的領域——真人對自己的領域非常有信心，至少對付一個普普通通的異國咒術師還是綽綽有余。
因為咒力強行被林留在體內的緣故，林的身上出現細密的裂縫，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恐怖的咒力儲備不斷增大。
就連夏油傑與真人都忍不住變色的程度。
「這種程度的咒力爆發出來一定會被發現的。」真人信誓旦旦的說道，「就算是有【帳】的屏蔽也沒有多大作用，說不定還會從內部直接破開【帳】。」
「不能讓她繼續下去了。」夏油傑立刻做出判斷，「……殺掉她和放任她繼續下去是同樣的結果。」
「她的靈魂狀態有些奇怪，我可以暫時把屏蔽她的靈魂，不過需要你處理這龐大的咒力。」真人目光凝重的看向還未停止聚集咒力的林，「最好做完這一切之後快速離開，她對咒力的影響不止【帳】內。」
「周邊環境中咒力的變化，一定會引起窗的注意，不過經過上次的清理，窗的運轉速度也慢了不少。」夏油傑釋放出自己控制的詛咒，「准備動手吧。」
林還在聚集咒力，隨著咒力逐漸增大，她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裂紋不只是出現在她的皮膚上，就連她的衣服上都慢慢浮現，似乎只要是她接觸過的東西，就會因為這恐怖的咒力量而逐步走向毀滅。
林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平靜，咒力越來越多，那道禁錮著她同時也保護著她的束縛漸漸變弱，直到現在，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那句話，「（中文）領域展開——」
林身上的裂紋似乎更深了，跳過恢復術式的步驟，直接開啟領域，在這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林只能使用一次，畢竟世界會自己修復錯誤。僅此一擊，她要保證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林能感受到咒力在變化，在構築成她所熟悉的樣子，她深呼吸一口氣。
真人的咒力輕輕的攪動了一下，雖然無法觸碰到，更別說傷害靈魂，但真人卻將林的靈魂攪動出一個漣漪。
靈魂與軀體被暫時隔斷，林的呼吸驟然終止，如同斷線的木偶、斷網的網絡游戲角色一樣，所有的指令中斷，已經成型的咒力忽的散開，朝著四面八方奔湧而去。
夏油傑放出早就准備好的咒靈，將極具破壞性的咒力全都吸食干淨。
林沒有任何聲音的倒在地上。
真人與夏油傑走上前去查看情況。
「沒有呼吸，也不像是死掉了。」夏油傑控制咒靈將林抬起來，從她口袋中掏出來的符紙，在離開林的瞬間就變成細小的灰塵被風吹走，就算是夏油傑用上自己的咒力都無法保存，「你還在干擾她的靈魂？」夏油傑說著，看向真人。
「沒有，她的靈魂還在這具身軀內。」真人此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現在也是好奇的研究著這一奇怪現像，「我能感受到她的靈魂正嘗試連接並控制身軀，但是怎麼說呢，太遠了，明明靈魂就在這裡，靈魂與軀體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成功了吧。」夏油傑並不是很明白真人想要表達的意思。
就連真人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解釋才好，他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
「之前還在擔心，萬一五條悟不走套路怎麼辦，現在反倒是沒問題了，有她在手，五條悟一定會去。」夏油傑揮揮手，咒靈一口將林吞下去。
「10月31日，澀谷。」真人笑著說出時間與地點，「我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對了。」真人忽然看向夏油傑，「異國的咒術師利用完成之後，能不能交給我處理。」
「還想著改變她的靈魂啊。」夏油傑一眼就看出真人的想法，「封印五條悟之後，有的是咒術師供你選擇。」
「這麼說來，異國的咒術師你已經想到處理的辦法了？」真人問道，「總不可能要放進去和五條悟一起封印吧。」
「說什麼呢，我還想知道為什麼我與五條悟也是同期，怎麼記憶中卻沒有這號人，所以我決定……」夏油傑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來，「在五條悟被封印之前，當著他的面，殺掉這家伙，不知道五條悟會露出多少有趣的表情來。」
「就不怕會招來異國咒術師的復仇？」真人還記得夏油傑一開始說過的話。
「以我對霓虹咒術師高層的了解，他們第一時間肯定會全面封鎖，禁止其他國家的咒術師來到霓虹吧。」夏油傑現在倒是不擔心復仇的問題，「雖然說咒術師高層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有些時候還是能好好利用一下。」
夏油傑與真人將【帳】回收，趕在窗發現之前，離開了這裡。
在【帳】被收回的時候，所有的信號封鎖全都解開，林的手機在黑暗的空間中發出微弱的亮光。
梧桐：「不是吧，真著了道？！」
梧桐：「嘖，雖然但是，我可救不了你。」
梧桐：「……雖然之前有提醒過你要小心，可沒想到發生的這麼突然。」
梧桐：「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去霓虹千萬不要加束縛了。」
梧桐：「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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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季夏+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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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正走在深山中尋找窗說的帶著兩面宿儺氣息的咒靈，只是突然感受到了山腳下輔助監督那邊傳來激烈的咒力波動，還沒等他來得及折返回去，他便眼前一花，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身邊已經不是森林。
七海建人落在床頭櫃上，幸虧他反應快些，在趔趄著倒下去的時候，穩住身形，才讓自己跳到地板上，而不是摔下來。
他在地上站穩腳，環顧四周。
這個房間的布局他有些眼熟——房間內很整潔，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七海建人一愣，認識的人裡似乎只有一個人身上會帶著這種味道。
七海建人轉頭看向床頭櫃，床頭上方懸掛著巨大的卷軸，卷軸上的內容只有一個字——七海建人認識這個字，是中文的【靜】。
毫無疑問，這裡是林的宿舍。七海建人反應過來，原本貼在床頭上的兩張符紙，此刻全都燃燒成灰燼，那應該是給兩個人准備的，可最終通過符紙出現在這裡的只有七海建人一人。
七海建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掏出手機，嘗試聯系林。
不管打了多少次，始終顯示對方不在服務區。七海建人有些煩躁的抓著手機，走出林的宿舍，轉而用電話聯系五條悟。
五條悟的電話響過幾聲之後很快接通，「嗨嗨，這裡是五條。」
五條悟那邊聲音嘈雜，好像有很多人在搜尋什麼的樣子，不過五條悟的聲音倒是愉悅，應該問題不大。
「我是七海。」七海建人還是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是娜娜明啊，任務完成了？我這邊的任務也……」
「林把我傳送回了高專。」七海建人斟酌著，並沒有直接下定論說【林遭遇不測】或者【林失蹤了】之類的話，只是描述了下現狀。
電話那端五條悟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她人呢。」
「她分別准備了兩份符紙，現在我和她對應傳送的都已經燒成了灰，這樣的意思應該是用了。」七海建人還算冷靜的描述，「只有我回來了，她沒有。」
「回來之前，你們在哪裡？」五條悟平靜的問了地點。
七海建人簡單描述過後，五條悟便掛斷了電話。
五條悟掛斷電話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還算平靜的將手機塞進口袋，常年沒有停止工作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空白。
在這個瞬間五條悟想到了很多，他在想會不會林的重新出現就是一個針對他的騙局，只為了在這個時候讓他分神。
要不然怎麼會有人在離開不到半年的時間裡突然返老還童成之前的模樣，什麼都不記得，若無其事的重新成為一名留學生——就連種花家的咒術師高層都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荒謬嗎。
如果林持有的真是有關時間或者返老還童的術式，為什麼還要讓她外出成為留學生，不應當是派術式更加普通的咒術師來異國才對不是嗎。
五條悟在經過短暫的空白之後，腦袋裡響起各式各樣的聲音，他在想，如果如果這只是一個騙局的話，真正的林在哪裡。
「五條先生……」伊地知顫顫巍巍的走到五條悟旁邊，「窗觀察到了非常龐大的咒力……希望您能前去查看一下。」
五條悟愣了一下，然後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在哪？」
伊地知報出一個地址，與此前七海建人所說的地方完全重合。
「我自己去就好。」五條悟拒絕伊地知打算與他一同開車前往的計劃，「你去聯系梧桐。」
「私自聯系異國的咒術師可是……」伊地知一點也不想摻和到麻煩事中去。
「不算是私自，我作為特級咒術師，與其他國家的咒術師溝通交流一下有關咒術方面的操作應該不過分吧。」五條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堵住了伊地知想要推脫的說辭。
「那……要跟梧桐談些什麼？」伊地知放棄掙扎，干脆任由五條悟安排。
「問她關於林的事情。」五條悟頭也不回的朝著伊地知指出來的房間走去，「從她嘴裡挖出來，關於林的全部。」
五條悟一個人很快就來到事發現場。
荒無人煙的山脈有兩處戰鬥的痕跡。
五條悟落向其中一處，敵人的咒力在他們走的時候已經處理干淨，剩下的是五條悟他們之前在追捕的咒術師內部的奸細——機械丸的咒力殘穢。
而且就目前來看，機械丸已經可以確定死亡。
五條悟將這件事暗自記在心底，轉而走向另外一處。
同樣沒有留下敵人的咒力，在報廢的汽車旁邊殘存著輔助監督的屍體，周圍全部都是林的咒力殘穢。
如此龐大的咒力聚集，五條悟幾乎可以想像到林當時在做什麼——冒著自身軀體崩裂的風險開啟領域。
五條悟曾經見過林不顧一切，越過恢復術式的步驟，直接開啟領域時的模樣——當然最後被打斷了。
五條悟無法確定林在開啟領域之後是否還能存活，也不知道林究竟可以開啟怎樣的領域，眼下他只關心一件事——這到底是不是林，以及她還活著嗎？
帶著這兩個困惑，五條悟重新回到高專，將自己所觀察到的事情口頭敘述給伊地知，讓他寫成報告。
「梧桐說，她已經無法聯系到林，同樣也確實失去了林的定位。」伊地知絞盡腦汁，將自己從梧桐那邊得來的消息轉換成更加通俗易懂的語言說給五條悟聽，「她還說，不日後她會來一趟霓虹，親自追查林的下落。」
「她來這裡做什麼，霓虹可不歡迎她。」五條悟輕聲嘟囔著，「而且我會很快找到林，用不到她來這邊。」
伊地知低著頭默不作聲，心想這些事跟他一個輔助監督說有什麼用，直接告訴梧桐不行嗎。
「梧桐還說，她有其他手段能感知到林並沒有死。」心裡雖然這樣想，但伊地知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繼續將梧桐發過來的消息轉述給五條悟。
「沒有死，也就是說人被帶走了……對方到底想做什麼……」五條悟只知道詛咒師與特級咒靈在密謀著什麼，之前是兩面宿儺，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七海呢？」五條悟決定將想不通的事情先放一放，他問起七海建人。
「七海先生認為林失蹤是他的責任，已經重回事發地尋找線索。」其他咒術師連人都沒攔住，只好又派幾名咒術師與七海建人同行。
「和他沒有關系，」五條悟說了這一句之後，便又陷入沉默，「……學生們知道這件事了嗎？」
「雖然進行了消息封鎖，不過學生們找不到林，肯定會起疑心，最後一定會得知這個消息。」
「……我會在那之前，把人找到。」五條悟又重復一遍之前的話。
然而，還沒等到五條悟找到人，另外一個壞消息卻很快傳來。
涉谷，以最繁華的商店區為中心，出現了半徑約400米的【帳】。
「【帳】只是將一般民眾封鎖在其中，，一般民眾因人而異，可以由窗口單向進入，包括輔助監督在內的所有咒術師都可以自由出入。」伊地知還沒忙完林的事情，又緊急被抽調到涉谷那邊。
「手機信號呢？」
「被阻斷了，想聯絡就必須要出了【帳】才行，或者是借助輔助監督進行人力消息傳遞。」伊地知繼續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所有人四散而逃來到【帳】的邊緣，每個人都說著同樣一句話，【把五條悟帶來，異國的留學生在這裡】。」
「等等，什麼叫異國的留學生在這裡。」站在伊地知面前的伏黑惠忍不住皺起眉頭，「異國的留學生，難道說的是……林？」
伏黑惠說完立刻轉頭看向七海建人，畢竟之前林與七海建人在一起執行任務。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把我傳送回了高專，她本人則是沒能回來。」七海建人一頓，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在被叫回來之前，我正在尋找她的下落。」
「林？我記得她不是回去了嗎，又回來了？」與伏黑惠、七海建人為一組的豬野有些好奇——這次留學生仍舊是16歲林的消息並沒有大範圍傳播，只有咒術高專的學生以及相應的高層教師知道。
畢竟不管怎麼說，【返老還童】這種事還是太匪夷所思，在弄清楚原理之前，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
同一時間，多名輔助監督都在對剛剛組成的咒術師小隊傳達同樣的消息。
「不可能，她有解除束縛的能力在，雖然時間很短，但特級咒術師想要逃走的話，應該沒人能攔住她。」另外一邊，真希對著另外一名輔助監督說道。
「什麼什麼？」站在真希旁邊的釘崎野薔薇瞪大眼睛，聽著真希說的話，「難道說，異國的留學生指的是林？」
「今天涉谷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種花家那邊了嗎？」與真希、釘崎野薔薇一組的禪院直毘人卻在關心另外一件事情。
「在【窗】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封鎖了消息，駐霓虹的所有異國咒術師也以每月一次的安全會議為由全都集中在會議室內。」輔助監督盡職盡責的說著禪院直毘人最關心的事情。
冥冥與虎杖悠仁組成的咒術師小組也在討論著同樣的事情。
「林解除束縛的裝置屬於電子設備，而並非咒力驅動。」冥冥稍加思索後意識到問題所在，「能屏蔽手機信號的【帳】，自然能屏蔽她的裝置。」
「但林本身就很厲害啊。」虎杖悠仁還是不可置信，之前一直沒有得到林的消息，還以為她去執行了其他任務，結果沒想到林直接被敵人抓走了？！
「再強大的人也有他不擅長的部分，特級咒術師也會死去，更別說是一級咒術師了。」說起這話的時候，冥冥有些心不在焉，「不管怎麼說，只能看五條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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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現階段林開了領域就會死，而且術式和領域基本上沒有攻擊能力，林造成傷害的手段就是體術符紙咒具，都應該屬於咒力應用的範疇，林的術式應該是比較優秀的吧，反正在她的領域內別人是開不了自己的領域。
五條悟口中的上一次開領域也不是奔著消滅對方去的。
第52章 季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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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只身一人穿過【帳】，如約來到涉谷。
他在人群中擠出一個通道，走向地鐵內部。
留在地上商店街的普通人逃命一樣待在【帳】的附近，卻無法突破屏障。
寄希望於地鐵的普通人則被困在地下，甚至都無法重新回到地上。
一進入到地下，五條悟便感受到了林的咒力氣息，很微弱，而且很多。
五條悟環顧四周，之前見過的漏壺、花御以及一位自稱是脹相的人類穿過人群朝他走來。
普通人雖然看不到詛咒，卻會因為詛咒的攻擊而喪命。
人群驚恐求救的聲音逐漸擴大，所有人拼命的朝著外面跑去，卻被漏壺、花御以及脹相三人變成術式的下的亡魂。
擁擠的人群讓五條悟有些束手束腳，敵人在人群中肆意妄為的殺戮，能保護他們的人卻被他們親自攔在外面。
面對普通人被殺，五條悟雖然想趕快除掉眼前的敵人，卻並沒有因此亂了陣腳——或許不管任何在五條悟眼中都沒什麼兩樣，他本身的道德感極低，能不對礙事的普通人出手已是極限。
也正是因為如此，漏壺、花御和脹相三人一邊肆無忌憚的殺人激怒五條悟，一邊又控制著仍舊龐大的人數阻攔著五條悟的腳步。
可他們終歸是要與五條悟正面對戰的。
雖然普通人看不到咒靈，可他們會恐懼五條悟，並自發遠離五條悟。
漏壺與花御顯然進行過訓練，使用了領域延展來對付五條悟，脹相在旁邊使用血液操術進行輔助攻擊。
五條悟在戰鬥的時候突然解開無下限，這讓花御認為有了可乘之機，於是立刻解開領域延展，准備五條悟施加攻擊。
卻不知五條悟正是在等待這個時機，他從學生們那裡得知花御臉上的樹枝是她的弱點，於是五條悟直接轉身將花御眼眶中的樹枝扯了出來。
脹相控制血液朝著五條悟襲去，血液上附著一些紙片。
血液在碰上無下限屏障的時候，脹相忽然說：「業火。」
只可惜裹挾著紙片的血液只是在無下限上炸開，並沒有火焰燒起。
「果然還是不行啊，這明明不是術式的攻擊卻還是只能由本人來控制才可以起效嗎？」眼見攻擊無效，脹相便准備撤退。
五條悟從炸開的血液以及紅黃色的紙屑中感受到了林的咒力，他一拳將花御擊飛，整個人朝著脹相那邊跳去。
「人類！嘗嘗這個！」漏壺也從自己身上掏出幾張符紙，上面除了朱砂的痕跡之外還有一點血跡，他在符紙上注入自己的咒力，朝著五條悟扔過去。
在林手中能玩出花樣來的符紙，在他們這些人手中只能在無下限的屏障上炸出煙花的形狀，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能將這些符紙在遠離林的情況下保存下來，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而且就算只能炸煙花，也能成功激出五條悟的憤怒。
明明剛才還想要抓住脹相的五條悟，在受到漏壺的符紙攻擊後卻突然放棄了攻擊其他人，轉頭再次殺向重傷的花御。
「——五條悟！」漏壺手中蓄力火焰，准備殺死一大片人類，「你看這裡——」
可五條悟附著咒力的一拳打向花御，僅此一拳就讓花御粉身碎骨的死去，連一點殘渣都不會剩下。
「嘖。」漏壺見狀立刻殺死了那些人類，同時推開礙事的人群，朝著遠離五條悟的方向逃去。
於此同時，一趟載滿了人的地鐵也順著軌道來到這裡，真人站在地鐵的最前方控制著地鐵前進。
地鐵內的乘客，原本都是其他想要逃走的普通人，擠上地鐵之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個人都被真人改造靈魂變成非人的怪物，而行駛中的地鐵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
等到地鐵在合適的位置停下之後，地鐵內再也沒有活著的人類，全部都是受真人控制的改造人。
五條悟早就摘掉眼罩的雙眼瞪大了看向從地鐵前端飛撲到他這邊的真人，無下限的屏障猛地將真人擋在外面。
「你們怎敢——」五條悟帶著怒火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原本被漏壺用咒力阻隔起來的空間突然打開。
樓上的普通人被真人、漏壺以及脹相的咒力牽扯著，紛紛朝下層墜落。
地鐵門轟然敞開，改造人從地鐵上蜂擁而出，盡管本意並非如此，可在真人的控制下，改造人們開始瘋狂的屠戮著普通人。
五條悟耳邊傳來更加嘈雜的混亂的求救聲任重中央的他越發沉默，他應當迅速解決掉改造人與咒靈，但那樣勢必要開展領域，可如果展開領域的話，被卷入領域的普通人就會死亡。
僅僅幾秒鐘，五條悟便做出了選擇，他的咒力瞬間爆發，在展開領域的瞬間，領域朝著周邊席卷。
現在最強咒術師將投入的近1000名改造人，在領域解除後的299秒中全數擊殺。
五條悟隨手將手中改造人的腦袋扔到一旁，與此同時五條悟猛然間看向旁邊的地面，一個四方的盒子出現在那裡，五條悟卻沒能覺察出來。
「域門疆，開門。」一個五條悟極其熟悉的聲音傳來。
五條悟眼看著地上的盒子突然展開變成一個平面的長方形，中間有一顆眼球盯著五條悟看。
五條悟隱約感受到了不對勁，他急忙想要抽身離開。
在五條悟動身的瞬間，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呀，悟。」
「哈？」五條悟轉身看向來者。
「好久不見。」夏油傑面帶笑容的朝著五條悟揮手示意，漂浮在他身邊的咒靈嘴裡叼著林。
五條悟看著一只手抬起來打招呼，另外一只手卻抓住自己胳膊自稱是夏油傑的人，突然他是自己去年親手殺死的摯友——假貨？還是變身的術式？
可六眼否定了一切可能性……他是真的。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以及旁邊咒靈嘴裡叼著的林。
林無力垂下來的手掌上經常用來夾起符紙的兩根手指露出帶著白骨的橫截面，整個人像是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時間與呼吸都在她身上停止。
五條悟想起了之前，他曾經見過林這副模樣，他曾經——若是從頭開始回憶，那三年的時光似乎每一頁上都有他們的名字——
一剎那，在五條悟的腦海中早已過了一分鐘。
域門疆的啟動條件滿足，平面的長方形撕裂自己全都粘連在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中計了。
「這怎麼行，悟，怎麼能在戰鬥中想別的事情。」夏油傑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像所有人記憶中的他一樣，對著出現錯誤的五條悟說教。
五條悟發現自己無法再次使用咒力，只能任人擺布。
林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沒有恢復呼吸，像是斷網重連後被迫退出副本的角色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遭發生的變化。
「所以……」五條悟憤怒的想要質問對方，卻有另外一道平靜的聲音先他一步問出問題。
「你到底是誰啊。」林轉頭看向夏油傑。
沒有咒力的波動，甚至連人類的概念都不能放在她身上，夏油傑嗤笑一聲，「或許我應該反問你是什麼東西才對？」
「林……是你嗎林？！」五條悟聽出了細微的差別。
16歲的林可以說完全不會日語，說話也只是說一些簡單的單詞，就算這樣一句話也總說的斷斷續續——而現在，盡管只是一個非常簡短的問句，卻異常的流暢，就連輕重讀音都有。
「他不是傑！林你快跑！」五條悟掙扎著朝林那邊傾斜自己的上半身。
「好難過啊，我明明就是夏油傑，你忘了嗎？」夏油傑輕瞥過嘆了口氣的林之後，繼續看向五條悟，表演一般露出難過的表情來。
「軀體和咒力，這雙六眼獲得的情報都提示你是夏油傑，但老子的靈魂否定這一點，你快回答我！！你是誰！！」聽到夏油傑用難過的語氣說話之後，五條悟更加憤怒。
「省點力氣吧，悟。」林嘆了口氣，仍舊平靜的沒有呼吸，「我可不想死之前，耳邊全是你的怒吼。」
「真惡心，為什麼你會知道啊。」夏油傑（？）將自己額頭上分外顯眼的縫合線抽出，掀開天靈蓋，露出了一個帶著牙齒的腦袋。
夏油傑（？）平靜的將天靈蓋在手中拋來拋去，「就是這種術式哦，替換掉大腦，就能反復使用軀體，當然也能使用印刻在軀體上的術式。」
「……所以當初我說要把遺體交給硝子處理，或者讓我帶走的時候，你不同意。」林的目光牢牢盯著暴露在外面的大腦。
五條悟氣的牙都要咬碎了，「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偷偷離開不告而別沒告訴我的時候，也沒想著越過我帶走遺體啊！」
「當然我也能讀一些軀體的記憶。」夏油傑（？）平靜的合上天靈蓋，看向林，微微眯起眼睛來——他能看到林沒有呼吸——緊接著他又露出一副笑容，「悟，你和這位異國的咒術師很熟？也對，畢竟我聽說你們曾是同期……不過怎麼我沒在記憶中看到她呢？」
「現在你看到不就行了？」林看向夏油傑（？），「我知道你會在悟面前殺了我，我聽到了，動手吧。」
「什——」五條悟又開始奮力掙扎，「林，你不能——」
「你似乎並不在意，不在意我是誰，不在意你的死亡，甚至不在意五條悟被封印。」夏油傑（？）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咒靈卻越發用力的咬著林的軀體。
尖銳的牙齒刺穿林的血肉，沒有血液流出，林也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臉上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我之前說過【明天見】，現在似乎還沒到【明天】。」
「林——」五條悟還在以超大分貝喊著林的名字。
「小點聲。」已經能從咒靈的方向聽到全身骨骼被嚼碎時發出的清脆聲響，林的聲音仍舊穩妥，她轉過頭看向五條悟，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那麼，我們【明天見】，悟。」
在夏油傑（？）的示意下，咒靈一口將林吐到五條悟面前的地上。她整個人以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癱在地上，閉著雙眼，平靜的迎來了她的死亡。
沒有小紙人替換，什麼都沒有，五條悟發出一絲困惑的聲音，他曾殺死了夏油傑，而現在不知名的敵人控制著夏油傑的軀體殺死了林。他們曾經所說的【保護】，曾經言明的【喜歡】成了什麼？
「你還要任人擺布到什麼時候去，傑。」五條悟看著林的屍體，突然發問，他湛藍的眼睛猛然間看向對面。
夏油傑的軀體突然抬起一只手掌，掐住自己的脖子，但也只持續了一瞬，很快就被鳩占鵲巢的大腦控制的另外一只手掌抓在手中。
「那麼，晚安，五條悟，在新世界再會吧。」夏油傑（？）面帶笑容的朝著五條悟道別，「【關門】。」
延展開的長方形平面重新縮成四方的小盒子，被夏油傑（？）抓在手中。
重新被真人改造的人造人在地下來回游蕩，龐大的身軀將林的屍體推到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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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腦花就說了一種林為什麼沒有術式的情況，術式是印刻在軀（應該是肉，但是我怕變成口口，所以替換成了近義詞）體上的，漫畫後面腦花對真人說【你說靈魂先於軀體存在，但軀體應該就是靈魂，靈魂也就是軀體】，那麼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正在使用術式的時候，不可能術式內再放術式。具體到底是什麼個情況，還是啊，來，請看VCR——
第53章 季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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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一個極具曖昧的詞彙。
如何才能抵達【明天】？似乎只要在太陽落下的夜晚安然入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滿是朝陽的嶄新一天，便是【明天】。
可夜晚注定是漫長的，在五條悟被封印進域門疆之後，所有的詛咒師、咒靈以及咒術師在被【帳】覆蓋的涉谷進行混戰。
只是在擁有六眼的最強咒術師被封印不到24小時的時間內，他一直努力想要維持的和平的現狀便被打破。
他所看重的，他所敵視的，他認識的不認識的，迎來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死亡。就連沒有戰鬥能力的輔助監督也沒有逃過。
所有駐霓虹的異國咒術師與輔助監督全都被「請」到會議室內，防止將消息傳遞出去。
在這個不斷有咒術師死去的夜晚，會議室周圍仍舊有咒術師把守。
異國的咒術師與輔助監督焦躁不安的圍坐在圓桌旁，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來者並沒有要進入會議室與他們說話的意思，只是冷漠的宣讀著霓虹咒術總監部越過霓虹當局下達的通告。
一、確認夏油傑存活的事實，對其再度宣告死刑。
二、認定五條悟為涉谷事變的共同主犯，將其永久驅逐出咒術師，此外，一切試圖解除封印的行為介視為同罪。
三、認定夜蛾正道犯有教唆五條悟與夏油傑引發涉谷事變之罪，判處死刑。
四、取消虎杖悠仁死刑緩刑，決定對其立即執行死刑。
五、任命特級術士乙骨憂太負責執行虎杖悠仁的死刑。
以及最後一條，「……六、在以上任務通告完成之前，禁止一切異國人士進出霓虹，一切試圖闖入者視為同罪。」
在場的異國咒術師與輔助監督們仍舊安靜的等待著對方下一步要說什麼，畢竟連五條悟都能被封印起來，還要讓自己人來霓虹做什麼，當敵人的經驗刷掉嗎。
來者說完之後，示意周圍的人將在場所有人的手機中放上監控設備，表明在這段時間內，霓虹咒術總監部將監視所有人的通訊。
異國的咒術師與輔助監督雖然對這種事情有些不滿，但現在的局勢最好還是先配合霓虹走完流程才行。
等到所有的監控手段都安裝好之後，這才放他們離開。
輔助監督走到門口，在沒有光源的房間中待著逐漸失去了時間的概念，眼下他走出大門，外面刺眼的陽光提示著他現在已是中午。
輔助監督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走到自己的車旁邊坐到主駕駛上，平靜的啟動車輛，駛向機場的方向。
大街上沒有多少人，或許昨晚或者今天早上他們都接到了避難的通知，又或者在昨晚瘋狂的混戰中無辜喪命，但不管怎麼說，空蕩蕩的街道讓輔助監督用力踩下油門，速度極快的駛向目的地。
機場，在接到通告之後的最後一架飛機幾乎是卡著全面封鎖的時間點落地，稍微晚一點，飛機就要折返回去。
就算是這樣，落地之後飛機上的乘客也紛紛朝著避難所的方向跑去，生怕晚一點自己就會迎來死亡。
輔助監督從路邊無人且被瘋狂洗劫過的商店中找到一些還算干淨的食物和飲品——盡管沒有人，輔助監督還是付了錢。
眼下，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越過圍欄，看一眼大廳地圖之後，走向附近的洗手間。
輔助監督從第一間洗手間找起，一連找了三個才找到正確的地方。
洗手間內，有一個人雙手撐在洗手池兩旁，腦袋幾乎要埋在洗手池中，她抬手打開水龍頭，水流將洗手池內混合著未消化的食物殘渣衝進下水道。
她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蠟黃，唾液還在嘴角掛著一絲。她輕笑一聲，一側的嘴角揚起，像是在學習如何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緊接著她抬手用手背惡狠狠的擦去嘴角的唾液，力氣大到她白皙的皮膚上都留下了紅痕。
輔助監督就站在她身後，見狀實在是忍不住開口，中文回響在無人的洗手間，「梧桐大人，您的中二病又犯了嗎？」
「！！！」聽到輔助監督的聲音之後，梧桐一個激靈，連忙開始洗手，整個人連帶著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都正常了不少，同樣也是用中文在說話，「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您抬頭看鏡子的時候。」輔助監督移開目光，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因為尷尬而繁忙起來的梧桐。
「那還好……」梧桐甩甩手上的水珠，心想還好沒早來，要不然還有更中二的樣子。
輔助監督知趣的走上前，將早就准備好的毛巾遞到梧桐面前，等到她擦完手之後，又將濕毛巾接過來，把飲品遞過去。
「謝了~」梧桐擰開瓶蓋喝了幾口，壓下胃中惡心的感覺——好吧，還有些壓不下去——她打了個嗝，胃酸在她口中彌漫。
「您的暈機還沒治好？」輔助監督看著梧桐一副要吐不吐的難受樣，總覺得自己也要吐了。
「不只是暈機，也暈船暈車……咳咳。」梧桐拍打著自己的胸膛，「也不只是交通工具的問題，本來用術式我就會暈，在交通工具上用術式我就更暈，要不是霓虹這邊突然下了什麼勞子的禁止異國咒術師進入通告，我都想自己飛過來。」
「我也是幾十分鐘前才得知霓虹咒術總監部下的通告。」輔助監督也說起這件事，「據說是與昨晚在涉谷發生的事情有關。」
「雖然他們是及時把消息封鎖了，不過大家都是咒術師，想知道個什麼事還要通過中間人傳遞？」梧桐又拆開輔助監督遞過來的餅干，在嘴裡哢嚓嚓的嚼著，「……不過我確實不知道，昨晚熬夜打首發新游戲來著，沒注意。」
輔助監督嘆了口氣，他拿起手機看著霓虹咒術師論壇上描述的事情起因經過，簡單說給梧桐聽。
「……也就是說，四個特級咒術師，死了一個被人占了軀體又活過來搞事，順便封印了最強的那位特級咒術師，唯一的女性特級咒術師是死去那位特級咒術師黑化的推手，最年輕的那位貌似搞不定現在的最終大Boss？」梧桐回味著輔助監督的詳情回放，最終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您為什麼這麼關注特級咒術師？明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兩面宿儺，以及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跑出來撒歡的詛咒師們啊。」輔助監督糾正梧桐。
「特級咒術師當然關心特級咒術師啊。」梧桐說的理所當然，「兩面宿儺當然也是一個麻煩，其他人不足為懼。」
「還沒有問您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來霓虹呢。」走著走著輔助監督突然問道，「我是突然接到了特殊通道的消息，要在能自由活動的時候來機場接您。」
「不瞞你說，我也是啊。」梧桐嘆了口氣，「一覺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飯打包送到機場，任務書我才看完一遍，我只能從字裡行間裡看出來，要我來霓虹當英雄。」
「嘶——」輔助監督抽了口涼氣，「霓虹當局出價多少？」
「大概是這個數吧。」梧桐比劃出一個手勢。
「千萬？！」輔助監督大吃一驚。
「少了個字，是千萬億。幾千萬就想讓我這個特級咒術師來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做夢吧。」梧桐揮揮手，臉上還是一副懨懨的表情，「這個錢可不好掙。」
「我就說嘛。」聽完梧桐的話，輔助監督松了口氣，「之前他們還對我說什麼【確認種花家留學生死亡】，威脅我不讓我把這個消息傳回去……我還以為您是來調查這件事的呢。」
「哦？聽這句話的意思，你覺得有蹊蹺？」梧桐似笑非笑的看向輔助監督。
「當然，雖說之前就開始對留學生的事情進行交涉，不過我們可從來沒有往霓虹派遣過留學生。」輔助監督臉上閃過意思嫌惡，「就霓虹咒術咒術師高層的惡臭嘴臉，誰敢把自己的寶貝苗子往這裡送啊。」
「哈哈哈，說得對，說得對。」梧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起來，笑的肚子開始痛，「種花家可從來都沒有往霓虹派遣過留學生啊……呵……」
說笑間，梧桐與輔助監督坐到車上，輔助監督轉頭看向梧桐，「梧桐大人，我們要去哪裡？」
「嗯……先去東京咒術高專吧。」一上車，梧桐臉上又浮現出病懨懨的樣子，「有件事情要確認一下。」
「好嘞，我開車挺穩的，應該不會讓您暈車。」輔助監督信誓旦旦的說道。
「哦對，我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換卡，你應該還能與國內那邊聯系吧。」梧桐又說。
「當然，有什麼消息也可以通過我來傳遞，但現在我的手機上有霓虹咒術師高層的監視設備在，機密文件恐怕不行。」輔助監督連忙說。
「不是什麼機密，就是幫我查個人，可能會是一個霓虹這邊很久之前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哦？我多少也在霓虹這邊工作了幾年，對這邊的歷史人物還算熟悉，說不定我知道呢。」輔助監督一邊開車，一邊與梧桐說話。
「如果你知道那再好不過了，是一個腦子上帶著牙齒的……人類或者什麼東西？」梧桐漫不經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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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點也沒有了……新鮮手打，錯字可能會有很多
第54章 春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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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監督開車平穩的來到東京咒術高專的大門前，先前梧桐問他的問題沒能得到答案，但輔助監督已經將問題傳回種花家，等待龐大的數據庫搜尋出相應的線索。
「您要進去嗎，梧桐大人？」輔助監督看著梧桐走下副駕駛，徑直走向咒術高專的大門，忍不住開口提醒，「咒術高專被一層結界覆蓋，所有能進出的咒術師都是被結界記錄了咒力的，其他咒術師想要進去的話，要先跟咒術高專內部的咒術師取得聯系，不聲不響就往裡走的話，會被認為是敵人，直接開啟警報。」
梧桐好似沒聽到輔助監督說的話一樣，站到那層結界面前，抬手慢慢的透過結界。
「梧桐大人！」輔助監督看著梧桐的所作所為心中一驚，他連忙從主駕駛上走下來，走到梧桐身邊。
梧桐抬手制止輔助監督的驚呼，手掌以及手臂透過結界的部分沒有引起任何警報，她瞬間抽回手，隨意的甩了甩，「果然。」
「果然？」輔助監督重復了一遍梧桐的話，心中困惑，難道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導致結界已經不對外人設防了？
「沒什麼，接下來我要到高專內部。」梧桐看著旁邊躍躍欲試也要往裡走的輔助監督，「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結界可以對我開放，對你就不一定了。」
梧桐的這番話嚇得輔助監督連忙收回自己的手，「那我在這裡等著梧桐大人。」
梧桐從口袋中掏出一些空白的符紙遞給輔助監督，「你不用等我，幫我去涉谷跑一趟。」
輔助監督接過梧桐的空白符紙，「去涉谷做什麼？」
「找人，或者被人找到。」梧桐輕聲說，「也不用在涉谷到處亂跑，如果在那邊遇到了咒術師臨時支起來的醫療點，就留在那裡，我會過去找你的。」
「我知道了。」輔助監督點點頭，「雖然梧桐大人您是特級咒術師，但仍舊請您多加小心。」
「好。」梧桐說完，往前邁出一大步，整個人沒入結界，沒有驚起任何警報。
輔助監督目送梧桐進入咒術高專之後，重新啟動車輛，去執行梧桐下達的任務。
梧桐在東京咒術高專內部慢慢悠悠的走著，本就人員稀少的咒術高專在經過昨晚的突發情況後，此刻更是一點活人氣都沒有，梧桐輕車熟路的走過教學樓、操場、醫療室，最終來到宿舍樓。
梧桐先是站在樓下抬頭看向上方，然後不緊不慢的拾階而上。
因為四下無人而稱霸整個咒術高專的貓貓此刻正在宿舍樓巡視自己的領地，聽聞有腳步聲傳來，貓貓甩著尾巴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比起眼睛看到的圖像，貓貓的嗅覺更加靈敏的得知來者的身份。
梧桐站在走廊盡頭，與貓貓四目相對。
「喵~」貓貓發出軟糯的叫聲，相較於其他貓來說，它活的年歲已經很長了，盡管它已經沒有年輕時的精力去陪伴著周圍的人，可它還是記得，可它還是最喜歡在它很小的時候，抱著它的人類。
「是貓（ねこ）啊。」梧桐歪頭看著貓貓朝她走來，蹭著她的腳面，然後順著衣服爬到她的身上。
梧桐伸手托住貓的後背，更加方便貓貓窩在她的懷中。貓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梧桐抱著貓來到一間宿舍門前，推開沒有上鎖的宿舍門，從門內傳來一陣熟悉的檀香味。
梧桐走進宿舍，床頭上懸掛著巨大的中文【靜】字，書桌上規整的擺放著習題冊、朱筆、空白的黃裱紙，一切都在預示著這間宿舍住著一個鮮活的人，她只是短暫的出門，甚至屋內都沒有落上灰塵。
有些時候梧桐會面臨一些困擾，但她無法與別人訴說，就像術式總不可能十全十美，賜予強大的同時總是伴隨著一些在旁人眼中看起來微不足道的苦難。
強如五條悟，仍需時刻屏蔽自己的無時無刻都在讀取信息的視線，也像夏油傑，降服控制詛咒的時候也必須嘗過它們令人作嘔的味道。
梧桐沒有碰房間中的任何東西，她來這裡似乎只是為了看看，如今看到了，她帶著一臉更加枉然的表情，走出宿舍門，站在走廊上。
經過漫長夜晚的戰鬥，家入硝子治療傷者的數量達到了一個穩定值，她也得以從無止境的工作中抽空回趟咒術高專，那些什麼東西。
家入硝子路過女生宿舍樓，抬頭就看到那扇宿舍門敞開，她沒多想，以為是貓將門頂開了，於是她沿著樓梯向上，站到走廊盡頭，一眼就看到了剛從宿舍裡走出來的梧桐。
家入硝子急忙向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腳步，家入硝子看著梧桐，所有熟悉的元素組合成了一個感受如此陌生的人，「你是誰？」
梧桐聽到聲音後轉頭看向家入硝子，輕輕一笑。
時間回到最後那趟飛機未曾起飛之前。
熙熙攘攘的國際機場人來人往，拖著行李箱在空調房裡來回跑。
拿到機票等待登機的人安分的坐在座椅上，時不時看向航班表，生怕自己錯過航班。
頭戴白色鴨舌帽的人一臉不耐煩的坐在座椅上，拿著手機嘴裡罵罵咧咧的在打游戲。
不遠處，手中拿著機票和奶茶的人顫顫巍巍的站在那裡，不敢上前——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手中的東西差點掉在地上。
「您好……」他連忙接起電話。
「把手機給梧桐。」電話那端的人聲音沉穩。
「好的。」他腰杆突然間挺直，昂首闊步的朝著一臉不爽的人走去，像丟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將手機快速扔到她手中，連帶著機票和奶茶一並放在她身側後，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嘖。」本就因為心情不爽所以選擇打游戲的梧桐，此刻又因為要暫停游戲而變得更加不爽，「哈？」
「到機場了？」電話那端的人並沒有受到梧桐情緒的影響，仍舊十分平靜。
「哈！」梧桐現在顯然是不會好好說話的時候，只是簡單的發出一些語氣詞，其中摻雜些許嗤之以鼻的聲音。
「事發突然，這個任務非你不可。」電話那端的人耐著性子朝梧桐解釋，「只有你能做到。」
「……說。」突然被誇了一下的梧桐心情好了一點，也僅僅是好了一點。
「昨晚霓虹發生了一些動亂，他們那邊原本有四位特級咒術師，這你知道吧。」
「略有耳聞。」梧桐只能想起一位，是經常被人掛在嘴邊的什麼當代最強咒術師、六眼持有者……叫什麼來著……霓虹人的名字長得好像都差不多。
如果不是特級咒術師沒有其他意外情況不能出現在其他國家的話，梧桐都想跟他人口中當代最強的咒術師會上一會，看看這最強的寶座到底誰有資格坐上。
「去年聖誕節前後，死去的那位特級咒術師昨晚重新出現在霓虹，並將最強的特級咒術師封印。」電話那端的聲音仍舊不緊不慢，語速讓人舒服到就連梧桐的情緒就被安撫了下來，「最強特級咒術師被封印之後，之前一直被他一個人鎮壓的詛咒師與咒靈全都出現，甚至咒術師高層都摻和進去，已經死了很多人。」
「你說到去年聖誕節前後我倒是有點印像了，去年當做反面教材還讓我寫什麼總結材料的那次，是不是？」梧桐突然想起去年被寫總結支配的恐懼。
「沒錯，總之霓虹當局被逼無奈，在還能聯系外界的時候，向我們求助。」
「恕我直言，隊長，按照我們與霓虹的關系，這個時候不拍手叫好就已經很對得起他們了，還要去幫忙？沒事吧？」梧桐的情緒漸漸恢復到正常值，伸手拿起機票，看著上面的時間與目的地，隨手塞進口袋。
「別忘了，之前為了統一行業規範，我們取締了一家公司，並發展成了我們自己的雇佣行業。」電話那端——隊長出聲提醒梧桐。
「給了多少錢？」梧桐不問工作先問錢，只要錢給到位，不管什麼樣的活都能干。
「千萬億，美金。」隊長沒說具體的金額，「到你手的部分是經過抽成、並且合法納稅的，除此之外，每天的工資照常發放……」
「嗯？」梧桐似乎對這個照常發放略有不滿。
「……按照異國任務出差的標准照常發放，還有額外的國外津貼，餐補等等，滿意了嗎？」隊長放任梧桐的得寸進尺，畢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任務只有梧桐能做。
「我就知道隊長對我最好了。」梧桐此刻心情好到了極點，就連聲音聽上去都甜了不少，「具體是要做什麼？」
「與霓虹當局的通訊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對方希望霓虹現在的局面能回到特級咒術師為被封印之前的安全與平靜。」隊長並沒有因為梧桐情緒的高漲而放松警惕。
他之前有過經驗，梧桐這個人現在看著好好的，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翻臉開始陰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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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一章【夏天】死掉了，所以以後就是【春天】了！（神志不清）
第55章 春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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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選擇讓我去霓虹執行這個任務，難不成是想讓我當他們新的定盤星？」梧桐說話簡直張口就來，「鎮壓、封印、和平、安靜，這不就是我最擅長的東西嗎。」
「你要是真這麼做的話，他們就要亡國了吧。」隊長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笑意，似乎是在聽梧桐說笑。
「回歸永恆的平靜，難道還不算是滿足他們的需求？」梧桐倒沒覺得自己在說笑，能和她抗衡（自認為）的最強特級咒術師不在，去了霓虹還不是她說了算。
「……給了千萬億，辦事態度好點。」意識到梧桐沒有在說笑之後，隊長的聲音嚴肅起來。
「嘖，好吧，看在錢的份上。」梧桐收回自己的小算盤，開始認真考慮如何解決問題，「有兩種解決方案，第一種將被封印的最強特級咒術師解封放出來，第二種武力鎮壓所有違法犯罪分子。」
「不用跟我說怎麼做，只看最後結果。」隊長沉默片刻，給出這樣的回復。
「不論過程？」梧桐試探性的發問，「就算我使用術式，領域，符紙，咒具都可以？」
「不論過程，如果你跟我申請使用這些手段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隊長突然玩起文字游戲。
「我知道了。」梧桐臉上露出一個真情實意的笑容來，「那就從一號倉庫中拉一貨機的箱子來霓虹吧。」
電話那端的隊長不動聲色皺起眉頭，雖說不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說、裝作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梧桐自由干活，可……「別太過了。」
「隊長放心，我自有分寸。」梧桐把玩著自己還在暫停游戲的手機，突然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不過說起來，幸虧之前一直沒同意留學生的事情，不然的話，我可又得多加一個活了。」
「之前本來要談妥的，可惜後面出現了特級咒術師叛變的事情。後來又經過幾年局勢穩定下來准備再次進行留學生事宜，就發生了叛變的詛咒師與咒術界開戰。」隊長說著之前的事情，「如果一開始談妥的話，當年去當留學生的人就是你了。」
「……隊長你在開玩笑吧。」梧桐有些不可置信，「我？我的日語水平你是了解的啊，就只會什麼嗨、搜嘎、阿裡嘎多、達咩，去當留學生？去這種語言完全不同且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得要我狗命。」
「只是如果，這不是當時沒談妥嘛。」隊長寬慰道。
「行吧。」梧桐聽著廣播中自己的那架飛機要開始做登機准備，於是准備掛斷電話，登上飛機，「准備登機，先掛了。」
「好，注意安全，別做的太過分了。」隊長最後叮囑道。
「放心啦放心啦，我做事可是很穩妥的，保證不會讓對方覺得這錢白花了。」梧桐起身，拽著自己的行李箱，朝著登機口走去，「就這樣先掛了，別忘了照顧好我的小黑和小白。」
「……他們兩個又不是小孩子或者寵物之類的角色，餓不死自己的。」隊長對於梧桐最後的囑托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掛了掛了。」梧桐說著隨後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後，梧桐來到登機口，出示完所有證件之後，她提著行李往裡走去。
乘務員將檢查好的證件還給梧桐，「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林梧桐女士。」
梧桐，又或者連名帶姓為林梧桐的人，伸手接過證件，「謝了~」
林梧桐拖著行李箱登上飛機的頭等艙，將行李安置好後，趁著飛機未起飛之前將塞給她的任務書看了一遍，同時吃了一片暈車藥。
「嗯……看這個事情的精彩程度，當個睡前讀物勉強能入眼。」林梧桐將任務書看完之後隨手放在一旁，「不過既然能隨意使用術式的話，我可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
林梧桐說著伸了個懶腰，她從輔助監督風馳電掣將她帶來機場時一並給她買好的背包打開，從其中拿出一個眼罩，「那就先睡一覺吧。」她說著一只手捏成一個奇怪的手勢，「術式·黃粱夢。諸位，請入夢吧。」
回憶到此結束，林梧桐站在東京咒術高專女生宿舍的走廊，與家入硝子四目相對。
就像是在面對夏油傑時的五條悟一樣，這個瞬間腦海中湧入了長達三年甚至更多時間的回憶。
世界是公平的，沒有任何攻擊力的術式換取的是幾乎沒有限制的術式發動條件，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是未來，只要她能知道事件的一絲，她就能拉全部的當事人入夢。
夢中所經歷的一切與真實無異，只不過都是存儲在大腦中的主觀事實，只是只有在主動回憶時才想起發生在【昨天】的一切。
只要不與夢中的當事人見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眼下，林梧桐本就沒想在霓虹遮遮掩掩的行事，與當事人見面時遲早的事情。
就像此刻，家入硝子站在林梧桐面前，「你是誰？」
林梧桐對著家入硝子輕輕一笑，登上飛機之前還對日語一竅不通的她此刻異常流利的說著日語，「硝子想喊我什麼都可以。」
聽到這話，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陷入了沉默，她其實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走廊上、懷中還抱著貓的人是【林】，但直覺告訴家入硝子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今天早上，從涉谷那邊傳回來消息中有提到過，特級咒術師·五條悟被封印，種花家留學生·林已死亡。
家入硝子並不認為女生宿舍是林的重生點，所以眼前的人另有其人。
「梧桐？」家入硝子試探性的說出這個名字來，家入硝子並沒有見過梧桐，所以也只是猜測。
「算是吧。」林梧桐臉上露出微妙的笑意，「需要我自我介紹嗎，硝子？」
家入硝子仍舊保持一開始的表情看向林梧桐。
林梧桐舉手表示投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稍微有定受傷。」
林梧桐說完清清喉嚨，「初次見面，我是從種花家前來支援的特級咒術師·林梧桐，喊我林也好，梧桐也好，都沒問題，兩個都是我的名字。」
聽完林梧桐的自我介紹，盡管家入硝子心中所有准備，可仍舊會被林梧桐的話驚到，「所以……你真的是留學生嗎。」
家入硝子忽然發問，如果是的話，為何林與梧桐能單獨出現，如果不是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多人腦海中憑空出現那段記憶。
「本來不是。」林梧桐並不打算有所保留，用留學生林的身份行動比起外來支援的咒術師更加方便，「現在看來，可能是了。」
林梧桐說出這話，家入硝子也知道她是想繼續使用留學生的身份行動。
家入硝子倚著欄杆，從口袋中掏出煙盒。
「就別抽煙了吧，我記得你不是戒掉了嗎？」林梧桐將貓貓放到地上，隨意的說道。
「好，我聽你的。」家入硝子沉默片刻，早已准備好的打火機卻在沒有點燃香煙就被她熄滅，「悟被封印在域門疆內，傑的身軀被另外一個人占領，林……」甚至於與你的記憶都不是真實的。
「嗯，我在。」林梧桐將自動喂食器中的貓糧裝滿之後，率先朝著樓梯走去，聽到家入硝子滿是惆悵的說著她的名字，她在原地停下腳步，平靜的回應。
家入硝子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她什麼都沒說，沒有問題林梧桐是因為什麼來到了這裡，也沒有問題解決完這裡的問題之後她要去哪，家入硝子慢慢的恢復好臉上的表情，「林，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就當是一切都沒有發生，就當是林在涉谷死後變回了長大後的樣子，自欺欺人的為自己編織一個當下能接受的故事。
「先把域門疆從那個假貨手中搶回來再說其他的吧。」林梧桐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家入硝子，「現在占據傑身軀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帶著牙齒的腦子，據他自己所說，他所擁有的是一種可以更換軀體並任意使用軀體上刻印的術式的術式。」
「……所以當初我就不同意悟那個笨蛋把傑的屍體隨意的放在外面。」聽到林梧桐的簡短說明後，家入硝子一副果然還是變成了這樣的表情。
「我也是這樣對悟說的，他還說我也沒想著要銷毀啊，之類的話。」林梧桐無奈的聳聳肩。
「對於你說的占據傑身體的東西，你有人選了嗎？」家入硝子問道。
「應該是霓虹這邊很久之前的咒術師了，我已經讓輔助監督把消息傳回去，讓種花家那邊先查著，要是能直接從他本人嘴裡問出答案來的話，就方便多了。」林梧桐並不打算求助霓虹的咒術師高層。
光是看看他們做了這麼多惡心的事情，林梧桐就覺得之前五條悟想要殺盡咒術師高層的爛橘子完全是出自多年來的經驗累積。
「……這邊的高層下達命令永久放逐五條悟，任何試圖解封五條悟的行為視為涉谷事變的同罪。」家入硝子還是決定提醒一下林梧桐，「林，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放心好了，硝子，我現在可是特級咒術師，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霓虹我是老大。」林梧桐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符紙，「符紙、咒具、術式、領域全在我手，我現在感覺好極了。」
家入硝子上前幾步與林梧桐並肩站立，她突然想起來，記憶是共通的話，那林梧桐也會有林死亡時的感受，家入硝子當即沉默了。
「嗯？硝子？」沒有得到想像中反應的林梧桐轉頭看向家入硝子，按照她對家入硝子的了解，對方應該會在她自誇著說完以上話之後，敷衍的附和或者誇獎才是，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
「……死亡時一定很難受吧。」家入硝子忽然說，不管是死在五條悟被封印前還是被封印後，亦或者是死在曾經同伴的手上，都一定很難過吧。
林梧桐微微睜大眼睛看向家入硝子，又慢慢變成一個輕笑，「其實……還好啦，主要是悟的反應比較大，需要我說給你聽聽嗎？」
「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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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標准的姓名就是有名有姓。那為什麼會喊梧桐呢，是因為她一開始掌握的是念出【真名】就可以咒殺的符紙，大家為了保命就給自己取代號，或者自己的姓名對半分開喊，以至於到了後來林梧桐掌握了不用真名也能用符紙咒殺的方法之後，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沒有公開。
安排cp確實不太好安排，畢竟林梧桐真正登場的時候五條悟被封印了，夏油傑被借屍還魂了，如果說在【夢】中安排的話，豈不是更慘了嗎？！所以暫時是三人啊，三人，到底三人是三種不同的生命狀態還是三人最後住到了三個小匣子裡，還是三人住進了大別墅，且聽下回分解。
第56章 春蟬+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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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與家入硝子說說笑笑的走出東京咒術高專的大門，貓貓就坐在女生宿舍樓底下目送她們遠去。
走出大門，林梧桐看著空蕩蕩的校門口，忍不住轉頭問家入硝子，「你怎麼過來的？」
「自己走回來的。」家入硝子回答，「輔助監督與窗犧牲的差不多了，僅有存活的人數也被派去時刻盯著帳裡面的情況，也就是現在經過一整晚的戰鬥，白天詛咒師與咒術師都平息了很多，只有咒靈在帳內游蕩，咒術師傷亡的人數也少了很多，更多的普通人根本不會有機會被救出來接受治療……」
「真是忙碌的夜晚呢。」林梧桐聽著家入硝子帶著些許疲憊的聲音，輕嘆了口氣。
「林呢，昨晚在做什麼？」家入硝子反問，說完她又很快添上一句，「不是在涉谷的昨晚，是你來霓虹之前的昨晚。」
說起這個，林梧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昨晚熬夜打新首發的游戲來著……」
「說的也是，昨晚你們那邊肯定還沒有收到消息。」家入硝子帶領林梧桐沿著道路朝著之前臨時支起來的醫療點走去。
「其實收到了，只是上面在開會，輪不到我出場，而且昨天晚上我還把手機關機了。」林梧桐說的理所當然，「休想在下班時間給我指派工作上的事情。」
「哈哈，那樣的生活真的很不錯呢。」家入硝子感慨道，「是與霓虹這邊完全不一樣的咒術師生活啊。」
「其實也差不多了，我來當留學生的那段期間說給你們聽的事情就是之前我的生活啦。」林梧桐笑著看向家入硝子，「所以，其實真實的我和你們記憶中的沒什麼兩樣。」
「你總是這樣，傑的事情的時候也是這樣，豈不是讓人更覺得……那是真實的嗎。」家入硝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還好啦。」林梧桐伸手抓住家入硝子的手，「走路過去未免太慢了，成為特級咒術師之後，我多多少少也會飛了哦。」
家入硝子回握住林梧桐的手掌，「希望你能飛的比悟和傑那兩個家伙穩一點。」
「放心吧。」林梧桐的手攬過家入硝子的腰肢，特級咒術師充沛的咒力環繞在身邊，心意一動，林梧桐便帶著家入硝子輕而易舉的飛到空中。
「大概是這個方向。」家入硝子指向右邊。
林梧桐立刻轉向飛向那邊。
林梧桐飛起來的時候符紙自動環繞在她們身邊，兼顧防御的同時也為她們稍微遮擋迎面而來的強風。
在飛到稍微靠近涉谷的地方，下方便有詛咒師攻擊向天空中極為顯眼的兩人。
林梧桐一個側身，帶著家入硝子躲過來自地面的攻擊。
「這些人都是想要進入【帳】內趁著局面混亂分一杯羹的詛咒師。」家入硝子看向下方臉上露出獰笑的詛咒師，微微皺起眉頭。
「可以殺嗎？」林梧桐停在空中低頭俯瞰下方，眯起眼睛看著詛咒師。雖然之前說過現在整個霓虹她是老大，可真到要殺人的時候，林梧桐還是決定先征求一下當地人的意見。
「殺了吧，要不然進入到涉谷裡面，也是給我增加工作。」家入硝子隨意的說道。
「好，我聽你的。」林梧桐伸手，在自己視線中將下方那個詛咒師的小點覆蓋掉。
「需要下去嗎？」家入硝子問。
「不用。」林梧桐身邊的符紙有一張忽然燃燒殆盡，「咒殺。」
下方咒術師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他雙手掙扎著捂住自己的脖子，好似喉間有一道傷痕，可他什麼都沒有觸碰到，沒有血跡，沒有傷口，什麼都沒有，詛咒師不可置信的帶著健全的身軀死去。
「從之前我就想問了，符紙算什麼，咒具還是術式？」家入硝子感知到下方的詛咒師身上帶著咒力氣息的生命力消散，轉頭看向林梧桐。
「其實一開始是用A4紙裁開，不過後來說用黃裱紙視覺效果更好一點，所以就直接跟紙廠那邊簽訂了合作。」林梧桐露出思索的表情，「普通的東西在注入咒力之後也會變成咒具之類的存在吧，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啊……」家入硝子被林梧桐帶著繼續朝這醫療點飛去。
「硝子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我就仔細想一下哦。」林梧桐隨意的說，已經很接近目的地了，視線中開始出現看上去就很正規的咒術師。
「……你想說嗎？」家入硝子反問。
「這無所謂吧，反正有解釋了就會變強的設定，不過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其中的原理呢。」林梧桐帶著家入硝子緩慢的落到地上，周圍的咒術師目光警惕的看著林梧桐。
「看什麼呢，這家伙你們不認識嗎？」家入硝子往前走了幾步，將林梧桐擋在身後。
「家入小姐，現在【帳】內已經出現了會變化成其他人樣貌的詛咒師以及咒靈，尤其是死去的人的樣貌。」圍上來的咒術師目光始終緊盯林梧桐，「我們會將這個人上報給高層，在徹查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之前，我們是不會讓她靠近這裡一步的。」
「……這也是高層的走狗？」林梧桐挑眉看向家入硝子。
「算是吧，反正是派過來保護我的，也有可能是監視也說不定。」家入硝子隨意的說。
眼看著面前的咒術師即將打電話給咒術師高層，林梧桐伸手打了個響指，咒力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原本警惕看向她的咒術師全都雙目無神，呆滯的停下手上所有的動作，「諸位，做個夢吧？」
「這就是你的術式？」家入硝子伸手在咒術師的眼前晃了晃，沒有任何反應，她伸手搭在咒術師的肩膀上，使用反轉術式，術式反饋的結果是對方根本沒受任何傷，「還是你的符紙？」
「是術式哦，完全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術式。」林梧桐走到家入硝子旁邊，抬手點在已經陷入她術式的咒術師的額頭上，「所以才額外學習了符紙的制作與使用方法作為主要的攻擊方式。」
「其實真要我講清楚符紙的原理，我也說不清，畢竟在這個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大環境下，非要用能被具現化的語言將描述出來本身就很奇怪。」林梧桐說著，將自己的咒力緩慢的覆蓋包裹住咒術師的頭部。
「非要說出個所以然的話……我的術式名叫【黃粱夢】，因為沒有任何攻擊力，所以相對應的基本上發動術式沒有任何限制，咒術師也好、咒靈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是術式的判定對像，甚至我在想，是不是物品我都能對其使用術式。」林梧桐一邊對這些咒術師光明正大的做著手腳，一邊對家入硝子說。
「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家入硝子驚訝的看向林梧桐。
「在制作符紙的時候我其實只注入了自己的咒力，以前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符紙上紋路的走向決定了符紙的不同。」林梧桐仔細控制著咒力包裹好咒術師的腦殼。
完成之後她將手從對方的額頭上拿下來，轉而走向下一個人，「可最近仔細想想，我能制作並使用的符紙，只能是我本身就學會的能力，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將自己的術式印刻在符紙上之後，覆蓋上我所掌握的其中一項能力。」
「覆蓋？」家入硝子看著被林梧桐觸碰過的咒術師緩慢回過神來，但比起剛才好像多了些什麼。
「沒錯，就像現在這樣。」林梧桐精准的完成對所有咒術師的咒力包裹，咒術師們瞬間回神，「你們的任務是保護反轉術式的持有者家入硝子，任何關於咒術師高層下達的命令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家入硝子和我，你們將聽從家入硝子的命令。」
「是。」咒術師們沒有任何遲疑的將林梧桐說的話應下。
「這算是術式的拓展應用？」家入硝子看向沒有任何反駁的咒術師們，之前他們可沒有這麼好說話。
「嗯，屬於認知覆蓋的一種，人在做夢的時候只是主觀上感覺自己睡著了，其實大腦還在工作，將他們的主意識下沉，屏蔽掉其他因素，輸入想讓他們執行的命令，只要他們無法從術式中掙脫出來，就只能按照命令行事。」林梧桐輕松的說，「接下來我要進到【帳】內找到那個假貨，把這幾個人留給你也算有點照應。」
「我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家入硝子沒有反駁林梧桐，「再怎麼說我也是唯一一個能使用反轉術式的治療人員，高層不會對我痛下殺手的。」
「現在聽咒術師高層話的家伙還不如趕向正在營業的某某便利店的人多，悟都被封印了，這個帳還不解開，說明對方所圖甚大，得保護好你才行。」林梧桐自來熟的推開門朝醫療室裡面走去。
家入硝子跟在林梧桐身後，咒術師們站在門外警惕的看向四周。
進到屋內後，家入硝子轉頭看向四周，「我離開之前夜蛾老師也離開了這裡。」
「咒術師高層的通告都發出來了，估計是打算想夜蛾老師試壓從他口中得知熊貓的制作方法。」林梧桐基本上一眼就看出了霓虹咒術師高層的尿性，「明明說點好話就能得到的東西，非得整這一出。」
「我有點擔心了。」家入硝子直言不諱。
「……我也是，進去之前讓我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睡半個小時就好。」林梧桐隨便找了兩張椅子，拼湊起來後，在上面一躺。
「要用你的術式了？」家入硝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翻看著治療本上記錄的病人名單。
「只是單純的睡一覺，有點暈機也暈術式。」林梧桐閉上眼睛，「那我們半個小時後再見。」
「半小時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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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把眠冬補完，再寫後面的，逐漸變成了三天一更，實在是沒有存稿了……
第57章 眠冬-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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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門口拿到的行李箱此刻正擺放在操場正中央。
家入硝子坐在操場邊緣的椅子上，耐性等待計時三十分鐘結束。
七海建人與灰原雄滿臉凝重的盯著行李箱。
「時間到，准備開箱。」家入硝子關掉手中的計時器，宛如一個嚴謹的科學家。
「我們不是咒術師嗎，不能直接使用自己的術式將這個危險物品消滅掉？」灰原雄掙扎著說道。
「說得好，可惜我只是一名治療人員，俗稱奶媽，如果你們術式合適的話，可以嘗試一下。」家入硝子非常大方了給出了其它選項。
「我的術式不行，你的呢？」七海建人最先給出答案。
「……我的當然也不行。」灰原雄咽了口口水，給自己壯了壯膽。
「所以？」七海建人看向灰原雄，「只能打開？」
「只能打開吧。」灰原雄大著膽子把手放在行李箱的開關上。
「如果我們不幸受傷的話，請向老師解釋其中的原因。」七海建人顯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備。
「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出具相關的病例證明材料。」家入硝子說完立刻變了臉色，「別廢話了，還不趕緊開。」
灰原雄與七海建人將行李箱的開關打開，整個箱子掀開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非常平整的帶著他們看不懂的文字的一張卷軸紙。
在看到卷軸紙的瞬間，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當場愣在原地。
家入硝子遠遠的感受到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兩人的異常狀態，非常熟悉，於是她從座椅上站起來，朝著行李箱走去。
熟悉的靜心標配，家入硝子都想不到林到底從哪裡弄來的這些靜心卷軸，她伸手在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眼前晃了晃，沒有任何反應。
也對，能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名特級咒術師都陷入永久安寧狀態的卷軸，對付兩名剛剛入學的咒術師那可謂是綽綽有余。
家入硝子避著靜心卷軸的施法效果範圍，小心翼翼的將卷軸卷起來，在看到卷軸紙下方之後，家入硝子沉默了。
林側躺在行李箱中，蜷縮著，在卷軸紙被拿開的下一秒，她睜開眼，熟稔的掰著行李箱的兩旁，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回過神來的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看著突然出現的林，神色有些驚訝，「你、我、你是誰？」
「怎麼是你在行李箱裡？」家入硝子將卷好的卷軸遞給林，「還以梧桐的名義把自己發了快遞？」
林也毫不客氣的接了下來，「修行的一部分。」
林說著，也注意到了站在她與家入硝子身邊的兩名陌生人，「他們是？」
「今年的新生。」家入硝子看向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緊接著又朝他們介紹林，「這位也是二年生，她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
「你們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林看向七海建人與灰原雄。
「不不不，這裡才是，初次見面，我是灰原雄，請、請多關照。」灰原雄急的連忙朝林鞠躬。
「……初次見面，我是七海建人，請多關照。」站在一旁的七海建人也微微鞠躬。
「我也，要鞠躬嗎？」林疑惑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兩人一前一後在差不多同一時間鞠躬，她稍有困惑。
「不用，【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的句式一般用於平輩或者面對長輩，你對著他們兩個人說不太合適。」家入硝子順勢給林補充一下日語語法。
「但我不是，長輩。」林之前學習過，可仍舊不太能了解霓虹這邊的上下級文化。
「只要你的年齡、職位、年紀之類的東西比對方大的話，對方就需要使用敬語。」家入硝子覺得這樣說也沒太有說服力。
好像平常生活中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存在感極為強烈的人對上下級文化敬語之類的稱呼就不太感冒，「就像七海和灰原，他們兩人需要稱呼你為學姐或者前輩之類的，所以就得對你使用敬語。」
「這樣啊……」林忽然想到，其實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在日常生活中從來不會使用敬語，就算是對歌姬和冥冥也都是直接稱呼名字。
「前輩，為什麼你要貓在行李箱裡啊，這也是修煉的一部分嗎？」簡短的做完自我介紹後，灰原雄帶著一臉星星眼看向林。
「避免，一些麻煩。」林說著，同時將行李箱關好，准備提著回宿舍。
「避免麻煩？」灰原雄滿臉不解。
七海建人倒是想起五條悟和夏油傑現在還在外面找人這件事，「也就是說，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在外面瘋了一樣找人，其實是在找林前輩你？」
「如果沒有第二個從種花家來的留學生的話，應該就是她了。」家入硝子補充說，緊接著她又轉頭看向林，「要告訴他們你已經回到高專了嗎？」
林搖搖頭，「找不到，會回來。」
「好冷漠啊，悟和傑會哭的。」家入硝子伸手勾住林的脖子，順勢拍了一張合照，「可以發到社交賬號上嗎，他們正忙著找人，不會看社交賬號的。」
「嗯，反正早晚，知道在高專。」林拉著空行李箱往女生宿舍走去。
「兩位前輩在說什麼啊。」灰原雄與七海建人在家入硝子與林身後跟著，同時小聲交談，「之前夏油前輩跟我說是害怕遇到危險才在外面找人的啊。」
「……畢竟我們不是當事人，很多其中的事情並不清楚，等到兩位前輩回來之後，你可以去問一下。」七海建人給出了中規中矩的回答。
「要直接去問當事人嗎，這會不會不太好？」灰原雄有些擔心自己的提問會對夏油傑造成麻煩。
走在後面的七海建人與灰原雄在聊，走在前面的家入硝子與林也在小聲交談。
「還好你回來了，要不然我就只能給他們開個病假，隨便等哪位咒術師回來帶他們出第一次任務。」家入硝子小聲對林說。
「第一次，任務？出什麼任務，他們入學手續、可以了嗎，就著急、工作？」林對於霓虹咒術界的種種行為表示困惑，「學生應該學習啊。」
「你去年來這裡不也是很快讓你出去祓除咒靈了嗎？」家入硝子反問林。
「那不一樣。」林說，畢竟當時她認為來到異國他鄉當留學生和在外面打黑工沒什麼兩樣。
「好好好，那不一樣。」家入硝子順著林的話說下去，「就算再怎麼不一樣也得帶著他們出任務，把行李箱放下就出發吧，早去早回。」
「怎麼著急？」林基本上從來沒見到過家入硝子催人，可現在家入硝子好像過於急躁了。
「因為夜蛾老師說如果今天完不成的話，就要我寫檢討書。」家入硝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悟和傑那兩個家伙強勁上來了，別說十頭牛了，就算是整個咒術師高層都去了也拉不回來，只能欺負我這個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醫療人員嘍。」
「以後，你跟我，走吧。」林忽然說道。
「什麼？」家入硝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跟你去哪？」
「學習完成，以後回家。」林極為認真的說，「大家都，不開心。」
「你這種說法，好像熱血漫畫中那句【打完這場就回老家結婚】一樣。」家入硝子笑著嘆了口氣，「距離畢業還早著呢，我們還是先帶這兩位新生完成第一次任務吧。」
「我，保證，平安歸來。」林將行李箱放好後，帶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重新來到校門口。
林教給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的第一個小知識就是如何聯系輔助監督。
「這麼重要的事情，讓我來做真的可以嗎？！」灰原雄一臉激動的握著手機，看先林。
「沒關系。」林遞給灰原雄一串電話號碼，示意他打過去。
灰原雄按照林教給他們的話術，磕磕巴巴的說完之後，三人無所事事的坐在校門口等車來。
「前輩是因為不想打電話暴露自己已經回到高專，所以才讓灰原聯系輔助監督的吧。」不同於覺得被委以重任所以分外激動的灰原雄，七海建人直接透過現像看本質，十分冷靜的說。
尤其是一開始帶他進入高專的是五條悟之後，他非常能理解林想要避免麻煩的心理。
別的不說，五條悟就是最大的麻煩。
林茫然的蹲在馬路旁邊，看表情有些不清楚七海建人到底在跟誰說話。
七海建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他換了一種話術，「林前輩您是這樣覺得的吧。」
被喊到名字之後的林，終於意識到七海建人口中的前輩說的就是她自己，於是她站起身，想用一種能配得上這個前輩尊稱的語氣說話，「悟和傑，很麻煩。」
不過日語她再怎麼說也說的不流暢，「（英語）不過也很強，很厲害，或許值得信賴？」
「為什麼連您自己也用上了疑問句。」七海建人並不否認五條悟與夏油傑很強的事實，畢竟現在整個咒術界都知道了東京咒術高專有兩名特級咒術師學生。
林與七海建人、灰原雄隨便聊了點什麼，林說話很少，而且每句話都很簡潔，需要讓人聽到後自己在心中理解一遍才能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說了沒幾句，輔助監督的車平穩的停在高專門口。
七海建人與灰原雄一左一右的坐上後排座椅。
林坐到副駕駛上。
一看到林坐上副駕駛的位置，輔助監督瞪大眼睛，「您、您怎麼在這裡？！」
「帶一年生，任務。」林不欲解釋更多。
輔助監督還想說些什麼。林卻敏銳的感知到他想用手機打電話。
於是林伸手抓住輔助監督的手腕，強硬的將他打電話的手平穩的放下，「帶一年生，任務，嗯？」
「好的，好的。」輔助監督一個激靈，連忙放下手機，雙手都老老實實的放在方向盤上之後，輔助監督聲音低微的說，「我其實只是想打電話確認一下任務的目的地而已，沒有別的想法。」
灰原雄在後排座椅上迅速報出一個任務目的地。
「就在幾分鐘之前，咒術師論壇上出現了五條前輩重金尋人的帖子。」七海建人翻看著家入硝子轉發給他的消息，「是家入前輩發過來的，還有一句【我告訴他們你在高專了哦，到手後錢對半分】。」
「可以。」林點點頭，然後示意輔助監督開車。
輔助監督臉上沒有任何表示，可內心早已淚流滿面，這個錢他也想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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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大家都知道眠冬其實是他們夢中發生的事情了，那為什麼還要寫出來呢，必然是有點用處的，如果要綁CP的話，這就得是感情基礎了，就算是一場夢，時間了，大腦也會產生感情——這就屬於是術式的副作用之類的東西。
CP的話，不如放在番外（雖然之前也曾說過感情線放在番外，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番外）吧，出幾個平行的番外，到時候可以根據個人喜好自行選擇觀看（注意到時候，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或者是直接留白，留，就硬留白，引起讀者無限遐想。當然按照我這個更新碼字速度，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畢竟漫畫還沒看完，畢竟漫畫還沒完……
第58章 眠冬-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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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外面像瘋了的哈士奇一樣找了幾天幾夜，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已經把霓虹找了個底朝天，就連避著他們暗地裡行動的詛咒師集團都被挨個點名。
雖然沒有直接殺掉，可兩名特級咒術師氣勢洶洶的闖進隱藏極好的據點，到處翻找一通後一句話也不說的離開，更加可怕。
詛咒施加的效果早就過了有效期，如果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安心在高專內部等消息的話，也能第一時間等到林的回歸。
不過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不是想要找到詛咒發作時的林做點會被屏蔽掉的事情，而是一定要把她找出來，他們倒要看看林到底藏在哪裡，正所謂不爭饅頭爭口氣。
為了找到更多線索，五條悟在咒術師論壇上重金懸賞。
在五條悟發布重金懸賞後的半個小時內，家入硝子是第一個給他發消息的人，內容十分簡潔，「人在高專，打錢。」
五條悟與夏油傑對視一眼，然後馬不停蹄的飛回高專。
家入硝子拿著手機等待五條悟的回復，消息沒等到，反倒是直接把本尊給等來了。
「這麼快，看來你們的精氣神不錯啊，是能直接出任務的程度。」家入硝子微微挑眉，有些驚訝。
「所以她人在哪。」夏油傑沒在咒術高專感知到林的咒力。
本身林在不戰鬥的時候就不將咒力外放出來，她控制的很好，所以日常生活中想要找到她的最快方式還是打電話。
五條悟直接甩給家入硝子一張銀行卡，「林在哪裡？」
家入硝子將銀行卡裝進口袋，「馬上回來，著什麼急。」
「她去哪了？」夏油傑問。
「還能去哪，你們都不在，自然是帶著入學的一年生去執行任務了。」家入硝子示意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旁邊備好的椅子上坐下，「而且，我竟然不知你們這麼關心林的安危。」
「硝子這是什麼話！我們可是在發揮同學間要友愛互助的精神啊。」五條悟振振有詞的說道。
「……雖然但是，也沒到這個程度。」夏油傑在五條悟之後默默拆台，「夜蛾聽到這種話會被氣瘋吧。」
「哇哦，真是難得，這裡竟然有一個會關心老師心理健康的好學生。」家入硝子面無表情的鼓掌，真要論起陰陽怪氣來，這裡的三人都不相上下。
「所以到底為什麼，別跟我說是為了保護詛咒發作時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林，這種程度的借口也就只能騙騙……新入學的一年生。」家入硝子從口袋中熟練的掏出煙盒。
「還是別抽煙了吧，硝子。」夏油傑打算先阻止家入硝子的不健康行為。
「沒有打火機，只是做做動作假裝一下。」家入硝子做投降狀，「別想轉移注意力。」
「就是、就是那個啊。」五條悟臉上出現一絲可以的紅暈。
「嘶——」家入硝子倒吸一口涼氣，「事先說明，種花家和我們這邊不同，十八歲才成人，要二十多歲才到法定結婚年齡，而且我看林也不是會同意婚前同居的那類人。」
「想得好長遠啊，硝子。」夏油傑震驚。
「畢竟再怎麼看你們一聽說詛咒效果就衝出去找人，就不像是要做好人好事的吧。」家入硝子一副看穿所有人的表情。
林帶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完成了他們咒術師生涯中第一次祓除咒靈的任務，順便按照任務要求評估了他們的咒術師評級。
本來咒術師高層派給七海建人與灰原雄的咒靈難度有點大，但經過林出手削減之後難度適中，非常適合新人練手。
林、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有說有笑的回到咒術高專——在說笑的主要是灰原雄，盡管沒有人捧場，灰原雄像個小太陽一樣沒能把氛圍冷下來。
剛走到教學樓旁邊，林便停下腳步。
「怎麼了，前輩？」離林最近的七海建人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林。
「嗯？什麼什麼？」灰原雄也轉身。
林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教學樓的開放走廊。
坐在走廊上的家入硝子舉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高腳杯搖晃著其中的白開水，向林示意。
心有靈犀一般，林與站在欄杆後面的五條悟與夏油傑對上視線。
在這個瞬間，一種奇妙的念頭出現在林心中——要開打。
果不其然，下一秒五條悟和夏油傑翻過欄杆，會飛的直接飛，不會飛的咒靈帶著飛。
林的咒力瞬間湧動，符紙自發從口袋中環繞在她身邊。
「蒼。」五條悟飛起來的同時朝著林發出一道攻擊。
顧及身邊還有一年生，符紙朝七海建人與灰原雄飛去，一人一張貼在後衣領出，林的咒力裹挾著他們三人朝旁邊躲閃。
眨眼之間，五條悟的攻擊便將他們之前落腳的地方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林剛剛將七海建人與灰原雄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轉頭迎面而來的就是夏油傑的拳頭。
林抬手擋住夏油傑的拳頭，順手也給了他一拳。
夏油傑控制著咒靈從另一側襲擊林。
符紙順著林的咒力貼在咒靈身上，然後迅速引爆。
雖說是引爆，實際上威力並沒有像是在面對敵人時那樣厲害，林下意識收著咒力，爆炸出來的傷害對於咒靈來說相當於麻痹。
又一發蒼沿著林的身側閃過，在雲層中炸開。林便知道這兩個家伙完全是沒想著要收手。
「一年生。」林決定先提醒一下。
「嗯？」夏油傑一臉不知道林在說什麼的表情。
林放棄掙扎，拳頭的力量加重，一招重擊如同表演胸口碎大石，在錘頭引入眼簾時才發現胸口上沒放花崗岩一樣，沉重的力量讓夏油傑心口亂撞的小鹿當場猝死。
林抓住夏油傑的衣領，將即將追隨小鹿死亡的夏油傑反手扔向五條悟。
扔開夏油傑之後，林手中拿著一張嶄新的符紙，鋒利的紙的邊緣劃破她的指尖，沾染血液的符紙逆著風飛到五條悟和夏油傑面前。
「（中文）業火。」毫無殺傷力的符紙在靠近他們的瞬間燃起熊熊烈火，金紅色的火焰將五條悟和夏油傑包裹。
兩人第一時間都用咒力包裹住自己，但這火焰以他們的咒力為染料不斷燃燒。
五條悟也嘗試過直接放棄使用咒力，可火焰落在他皮膚上的熱浪讓他一個激靈。
林並沒有他們兩人痛下殺手，如果五條悟在大膽一點的話就會發現火焰的熱浪也就僅限於此，甚至都不能將頭發燒掉。
林落到七海建人與灰原雄身邊，「沒事？」
「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怎麼突然就跟前輩你打起來了啊。」灰原雄激動的大喊，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程度的戰鬥。
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暴起，有來有回的閃躲，甚至在不傷害到同伴的情況下限制他們的行動。
「多謝前輩關心，我們沒事。」七海建人說。
「沒事，好。」林看向毫發無傷的兩位一年生，朝五條悟和夏油傑那邊做出一個滑動的手勢，火焰瞬間熄滅。
五條悟還想衝過來，當他與林冷靜的目光對視上之後，不知怎麼打了個激靈，竟在原地停下。
「兩位新生的任務怎麼樣？」夏油傑往前走了幾步，好似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臉上泛著笑意，「之前悟還說高層的那些家伙會拿難題為難今年的新生。」
「還好。」林語氣十分平淡，就裝作所有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分享欲極強的灰原雄從頭開始還原現場的情況，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個笑臉，一個臭臉站在他們面前耐心聽著——至少看上去非常有耐心。
林欣賞了一番這極具同學有愛的畫面，轉身走向家入硝子那邊。
「這麼快就擺平了？」家入硝子笑著看向站在她身邊的林，也不知說的是擺平一年生的任務還是擺平五條悟和夏油傑。
林靠在欄杆上，側頭就能看到下方一方在說一方在聽的四個人，轉頭就看到家入硝子也站起來，與她並肩。
兩人沉默的並肩站了一段時間，下方的四個人剛剛結束一段漫長的故事會，正准備分道揚鑣，讓一年生自行探索咒術高專。
「三年的高專學習結束後，你打算做什麼？」家入硝子突然問。
「回家。」林不加思索的說。
「不打算留在這裡嗎？」家入硝子倒是不驚訝林會說出這個答案，畢竟林能來霓虹留學主要還是為了發展更好的關系。
「我必須回去。」林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別七海建人與灰原雄之後，慢慢的走上樓梯，還是要跟家入硝子、林彙合的，剛剛登上最後一階台階，他們就聽到了林沒有任何余地的聲音。
聽到這話，五條悟還是忍不住直接衝了上去，「老子不准你走！」五條悟抓住林的衣領，憤怒的大喊。
「悟！」夏油傑連忙追上來，抓住五條悟的手腕，示意他先放手，「距離學習結束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林……」
「不管時間，我必須、回去。」林毫不畏懼的與五條悟對視，開玩笑，剛才對打的時候就不怕這家伙，現在還能怕了？
「你——」五條悟被林的氣到說不出話來。
「林，先別說這種氣話了，如果你要走的話，我會很舍不得你的。」夏油傑試圖安撫雙方的情緒。
「不是，我，一定回去。」林慢慢的掰開五條悟的手指，撫平自己褶皺的衣服，「我得回去，參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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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去留學那年16，在第三年的時候剛好18回家高考，雖然是在術式中，可這也是個追求設定嚴謹的術式
第59章 眠冬-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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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春天到了呢。」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林將自己的靜心卷軸掛在牆面上，每個牆面甚至天花板上都有。
確保無論何時，無論何人，從無論哪個方向進來都能第一時間被靜心卷軸的效果範圍所籠罩，在林主動解除之前陷入永久的安寧之中。
林盤腿坐在床邊，正在看霓虹的風景旅游冊，手機放在一旁，停在與梧桐的消息框上。
梧桐：「是時候開始止語的修行了。」
「……」林打過去一段省略號。
梧桐：「怎麼，不願意？」
「本來想著反正也沒人知道干脆不修了。」林非常真誠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梧桐：「但既然被我提醒，就不能裝作忘記這件事了哦。」
「……所以說，有的時候你真的很多事。」林沒有任何掩飾的吐槽。
梧桐：「怎麼？壞你好事了？」
梧桐：「雖然說最後你一定會回來，但你不會不想回來了吧。」
「沒有的事，少在這裡放屁。」林將印著風景的畫冊翻過一頁，平靜的將消息發送過去。
梧桐：「說髒話，扣錢。」
「在止語修行的前一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是默認的行規嗎，還是說今年不讓放在明面上罵了？」林問道。
梧桐：「沒有，但是我想扣就扣。」
「……你開心就好。」
因此，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林備好了止語修行的套裝，帶著紅色叉號的口罩，以及YES、NO的標語牌。
家入硝子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畢竟林出宿舍門左轉就是家入硝子的宿舍。
「止語修行開始的這麼早嗎？」家入硝子一看到林的裝扮，就知道她現在進入不能說話的階段。
林對此早有准備，她掏出一開始的翻譯機，雖然已經不需要它的翻譯功能，但語音轉換文字的功能還算好用，還是熟悉的機械女聲，「一般是從立春以後的春天開始，時間依照個人需要長短不等。」
「那你要多長時間？」家入硝子好奇的問。
「……」林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家入硝子從林的沉默中得知止語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原因，以及有可能結束的時間。
家入硝子和林進入教室的時候，坐在教室內的五條悟與夏油傑正襟危坐，嚴陣以待。
畢竟林那句要回家高考，當場砍掉了兩位為數不多能挽留人的話語，所以他們在回到宿舍之後，翻閱資料，力求從字裡行間找到高考只是人生的某個階段，成績只是生命中不起眼的一抹色彩的強有力證明。
所以今天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與昨天不同，他們准備好了充足的證明材料，一定能科學的說服林留在霓虹。
他們滿懷一腔熱血的看向教室門口，然後就看到手持牌子，准備隨時將其戳進某人心口窩裡的林。
「從今天開始，林要進行止語修行，也就是像之前那樣不能說話的意思。」家入硝子介紹著全新狀態的林，「所以，我作為林的臨時話語人，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溝通。」
林舉起YES。
五條悟即將強勢辯論的聲音卡在喉嚨中，最後只發出一聲壓扁後的，「嘎？」
「那這個修行要到什麼時候結束呢？」二號辯論選手·夏油傑略微調整自身狀態後，問出核心問題。
林舉起NO。
「回去等通知吧。」家入硝子冷漠的回答。
「不是，怎麼這麼突然？！」五條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己辛苦准備好的辯論材料就這樣付之東流，「就不能明天開始嗎？！」
「所以你們今天還有什麼……交流活動？」家入硝子看向夏油傑和五條悟。
「沒有。」五條悟與夏油傑異口同聲的說。
「很可疑哦。」家入硝子並不相信五條悟與夏油傑說的話。
林率先走向自己的座位，但並沒有將翻譯機拿出來。
五條悟、夏油傑朝家入硝子辯解了一段時間，隨後也依次落座。
或許是出於心知肚明的原因，又或者的確忘記了這件事，坐在教室中的四個人沒有一人主動提起可以語音播報的神奇的翻譯機，也沒有人說起其實林可以手寫字來傳遞消息。
林也沒有想要止語修行要到什麼時候停止，或許等到大家都忘記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會比較好吧——林這樣想。
隨著一年生的入學，更多的教育資源便傾向到一年生那邊，身為二年生的四個人的日常已經很少上課，基本上都是自己自主學習，要麼就是出任務。
萬事萬物在春天都處於萌芽階段，咒術師和咒靈都是如此，所以雖說是出任務，也沒多少任務可以出。
日常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每天都翻修高專的操場，或者是隨機挑選一座幸運的教學樓進行返工。
五條悟和夏油傑頻繁產生衝突的原因並不清晰。
就算是問每次打完都會上前治療的家入硝子，和每次戰鬥時都站在旁邊充當背景板觀摩、有能阻止的能力，但每次阻止反倒讓戰鬥愈演愈烈的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因為這件事夜蛾正道很是頭痛，頭發都掉了不少。
「……不清楚，可能是高中生精力旺盛沒地方發泄，只能像貓一樣抓抓沙發，搞個破壞來玩鬧一下吧。」又一次詢問五條悟與夏油傑打架的原因，家入硝子給出了和前幾次完全不同的回答。
說起像貓一樣抓沙發來玩鬧，這次五條悟和夏油傑戰鬥時無意間打壞的教學樓上有一只正在曬太陽的貓貓。
也不能說林眼神好，一眼發現了自家貓主子，只能說貼在貓背的符紙上散發出來的咒力實在是太熟悉了。林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隨著教學樓廢墟一起下落的貓貓。
養貓人的憤怒在此刻達到了巔峰，林手忙腳亂的接住貓貓，隨後抄起長卷軸就衝了上去。
最終雖然將正在激戰的五條悟與夏油傑分開了，可林落地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卷軸。
「怎麼了？」家入硝子覺察出林的不對勁，於是走到她身邊問道。
「悟和傑，強了。」林揮舞著長卷軸，之前打的時候多多少少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類似防御或者受傷的反饋，這次卻沒有，附加在攻擊上的咒力在接觸到對方之後像是雨滴落入大海，悄無聲息，泛起的漣漪如果不仔細都注意不到。
「嗯，有嗎？」家入硝子不曾與五條悟或者夏油傑戰鬥過，所以對這方面的感知並不敏銳，「悟和傑就這樣，一直都是最強最強這樣說著，他們的成長速度也確實挺恐怖的……」
家入硝子說著發現林一副陷入沉思的嚴肅模樣，趕忙轉口，「只是他們兩個人不能用尋常人的標准來對待，大部分咒術師還是普通水平，林你已經很厲害了，不用非得跟他們兩個超脫人類範疇的家伙比較。」
「我沒有難過。」林連忙對家入硝子解釋，「大家都很厲害，我也應該變強。」
「你想怎樣變強？」家入硝子好奇的看向林。
「回家，一次就可以。」林回答。
你家裡是有什麼強化設施嗎？！家入硝子這句話還沒問出口，被夜蛾正道批評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就站到林的身後。
「林你已經很厲害了。」夏油傑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真情實意的誇獎。
「對啊對啊，就算想變強也用不著回家吧，我可以幫你訓練，保證讓你變得更厲害！」五條悟拍著胸膛打包票，只要跟著他訓練，就能成為不亞於他的咒術師。
「這裡的不適合我。」林搖搖頭，她也並非沒有嘗試過通過訓練提高自己身為一級咒術師的上限。
但有束縛在身，所有通過訓練所累積的增加都不會在她身上展示出來，所以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只要不回去解開束縛就只能是維持一開始束縛起來的力量。
說實話，大部分咒術師究其一生能達到一級咒術師的地步也算也可以了，想要成為特級咒術師那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不僅僅是看個人的戰鬥力，還要看術式相性等等。
不過以上都是在霓虹的規矩，林不打算在霓虹成為特級咒術師，真想升級還得回家。
見林沒有反應，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左一右開始說留下來的好處。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距離林開始止語修行至少過去了有兩個月，能夠忍住兩個月不說話，也算林是個狠人。
至於為什麼林突然結束了止語的修行呢，還得是梧桐。
梧桐：「求你了，都兩個月不說話了，你不說沒問題，我可不能不說話啊。」
「你說就是了，沒人不讓你說話。」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林正帶領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出任務，她劈裡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在不遠處瘋狂被咒靈毆打。
被咒靈毆打的次數多了，兩個人也能稍微躲開咒靈的攻擊。
見狀，林便繼續放心的跟梧桐聊天。
梧桐：「少給我來這套，你說分就分，我不要面子啊，我辛辛苦苦上高中學習知識的同時還得給你當家長，我不累嗎我。」
「你這話說的好像怨婦哦。」林扔出一張符紙，擋住咒靈的致命一擊。
給兩位一年生喘息的同時，也讓他們再次發動攻擊。
梧桐：「就這麼說定了，止語的修行到此為止，今天就得給我說話。」
「好吧，我無所謂。」林關掉手機，走到灰原雄身邊，示意一年生退後。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對視一眼，然後相當有默契的退到林的身後。
林將符紙撒出去，附著在咒靈身上，「你好，然後再見。」
沒見林有什麼動作，所有的符紙在同一時間爆炸，將咒靈炸的七零八碎。
林伸手抓起最大的一塊碎片，咒力注入碎片，林用力一捏，碎片變成灰塵從她的之間散落，在落到地面之前，連灰塵也從空氣中消失。
「收工。」林拍拍手，轉身朝著輔助監督的車輛走去。
「前輩，您能說話了？！」一聽到林說話，灰原雄立刻激動起來。
「我一直都說話。」灰原雄的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林連忙解釋，「我在修行。」
「太好了前輩！我一定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另外三位前輩。」灰原雄立刻掏出手機，准備錄像。
林笑眯眯的伸手擋住灰原雄手機上的攝像頭。
「前輩？」灰原雄不明所以。
「讓那三位前輩自己發現比較好吧，灰原。」七海建人讀懂了林的笑臉所表示的含義，於是趕緊說給灰原雄聽。
「是這樣嗎？！」灰原雄乖巧的放下手機，沒有執著告訴誰這件事。
因此，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林能說話，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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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好像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覺得自己喜歡林之後，和林的互動就變弱了！沒錯，因為這是在術式中，林在控制這種距離的疏離。
這個時候的林本體在飛機上，夢中的她是沒辦法承諾給當事人什麼的，畢竟一睜眼一落地就是【五條悟在域門疆】【夏油傑賬號被盜慘遭異地登錄】。
順帶一提，185時期的林和梧桐的年齡是一樣的，也就是當年林梧桐確實是在上高中——算了算年齡發現陷入了一些莫名的邏輯漏洞中，就一口咬定18歲高考，上學上的早。
第60章 眠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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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五條悟和夏油傑持續進行內部鬥爭的原因始終沒能找到答案，兩個人也堅持不懈的保持著三句話不對付就開打的不良習慣。
「沒有學院爭霸賽，讓大家同台競技的賽項嗎？」林懷中抱著貓貓，站在幾分鐘前還是教學樓的廢墟旁邊，轉頭問家入硝子。
「之前倒是有。」家入硝子想了想，給出一個回復，「這個之前，指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入東京咒術高專之前。」
「現在，為什麼沒有？」林好奇的問道。
「顯而易見吧。」家入硝子看著面前的廢墟，「怕廢墟下面埋著人。」
林看著面前牆面和地板完全分不出區別的廢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人多，不好。」
「你覺得他們是因為找不到其他可以對打的人，所以才天天這副德行？」家入硝子不得不開始思考這個可能性。
「會寂寞，沒有其他同伴。」林隱約覺得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有時會有這種感覺。
「……也不無道理。」家入硝子面色古怪，「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入咒術高專之後就沒有之前的比賽項目了嗎？」
「為什麼？」林順著家入硝子的話問下去。
「因為他們兩個太強了，初始評級就是准特級，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過來基本上就是往地上躺的份。」家入硝子朝林解釋，「所以干脆就不舉辦了，還能少一筆維修的支出——上面的人肯定是這樣想的吧。」
「唔……」林歪頭看著眼前的廢墟，「可惜。」
「可惜什麼？」家入硝子看向林。
林的目光始終放在這大片的廢墟上，「最強和天才，真是辛苦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家入硝子，「你不也是一位很厲害的天才嗎？」
「我？」林笑著轉頭看向家入硝子，貓從她的懷中跳走，甩著尾巴朝著遠離廢墟的方向走去，「只是……留學生啊。」
二年生有四個人，一起出任務的話，兩名准特級，一名一級，以及一位反轉術式持有者的隊伍未免太過拉風，同時也造成了不可避免的資源浪費。
夜蛾正道把林叫到一旁，「今後你暫時與一年生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同出任務。」
「好。」林沒有多問，其中的原因她也不需要明白太多，更何況與五條悟和夏油傑出任務比起來，帶著兩位一年生出任務更加輕松些。
至少大幅度避免了因為忘記放【帳】而寫檢討的次數。
帶一年生出的任務次數多了起來，五條悟和夏油傑便聯手抗議。
「之前說要你們兩人其中一人分出來帶七海和灰原出任務的時候，你們可是拒絕了。」夜蛾正道對付兩位問題兒童很有方法，「硝子是反轉術式持有者，戰鬥方面是個苦手，所以只能讓林去帶。」
「但當時你也沒說要一直帶啊！」五條悟奮起反抗，「我也要跟他們一起出任務！」
「既然悟都這樣說了，就讓他去帶一年生們吧，剛好可以把林換回來。」夏油傑隨後說，「最近想要捕捉一些咒靈，悟總是不小心把咒靈祓除掉，林對付咒靈的時候很有分寸，剛好可以跟我一起。」
「！！不行！」還沒等夜蛾正道發話，五條悟就對夏油傑怒目而視，「你控制的咒靈放出來都有很多個，干脆自己出任務，也就不用麻煩其他人了。」
「你之前還說自己的六眼天下無敵，以後都自己出任務，豈不是能更好的替咒術界節省人力資源？」夏油傑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你是想現在跟我打上一場嗎？」五條悟說。
「我倒是不介意，只不過前些天林不是跟我們說過，她不喜歡在廢墟裡上課，梧桐已經開始著手給她辦理轉學手續的事情，你忘了嗎？」夏油傑說。
「你——」
「你們兩個再吵給我滾出去！」夜蛾正道一人一拳之後，場面暫時安靜下來，「林行事穩重，把一年生交給她，我也能放心，而且你們祓除咒靈的時候，也的確用不上她的幫助。」
「話怎麼能這麼說！」五條悟捂著腦袋上被打的地方反駁，「林只要站在那裡就足夠了！難道你都沒注意到，跟她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我犯錯的次數都變少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悟。」夏油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五條悟，「那是因為你尋常不會做的事情，林做了，帳是林放的，和委托人溝通也是林去的，就連因為你一時興起破壞的東西都是林申請的賠償補助！」
「我！你！」五條悟被夏油傑的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滿臉通紅，似乎下一刻他們就又要扭打起來。
「所以……你們一大早把我攔下來，就是為了想要跟林一起去祓除咒靈？」夜蛾正道目光困惑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咳咳……」五條悟轉過頭咳嗽起來。
「是的，我想跟林一起祓除咒靈，悟的話，不清楚。」夏油傑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夜蛾正道。
「我當然，我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五條悟連忙說道。
「……林今天帶著七海和灰原出任務去了，把我攔在這裡是沒用的。」夜蛾正道緩緩的說。
聽到夜蛾正道的話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轉身就要往外跑。
「給我站住。」夜蛾正道伸手拽住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衣領，「這是一次和京都咒術高專咒術師的聯合行動，別去打擾他們。」
「才不是打擾，只是去旁觀。」五條悟奮力抗爭。
「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夏油傑反問。
「是比你們大一級的歌姬和冥冥。」夜蛾正道回答。
「歌姬啊，那說不定會讓我們去增援誒。」五條悟眼前一亮。
「別亂說話。」夜蛾正道訓斥五條悟。
林帶著七海和灰原與京都咒術高專的歌姬和冥冥在一起祓除咒靈。
在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隊伍中，每個人都心情愉快。
不過歌姬還是吐槽了一路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力求能從林三人身上得到認同。
灰原雄雖然同樣認為五條悟做事不怎麼地道，但他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夏油傑單推人，反駁歌姬吐槽夏油傑的每一句。
被反駁一句之後，歌姬便不再說夏油傑的壞，只說五條悟。
七海建人雖然並不尊敬五條悟，但卻信任他的力量——五條悟私德有虧，在其他方面堪稱完美——七海建人這樣想。
林就更不用多說，聽不聽得懂都是一副表情，不管歌姬問她什麼都只是在點頭。
「好了，歌姬。」冥冥笑著打斷歌姬論述式的吐槽，「在他們面前說什麼呢。」
「我只不過把那兩個人渣所作的微微微不足道的事情，告訴這些還沒有被摧殘的後輩們罷了。」歌姬說得振振有詞。
「前輩，我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什麼？」灰原雄轉頭問著林。
林沉默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前輩怎麼又不說話了？」七海建人小聲的問林。
林環顧左右，確認歌姬在與冥冥說話，不會注意到她之後，這才同樣小聲的回復七海建人，「如果開口，就要跟前輩一起，悟不好。」
七海建人看了一樣歌姬，「前輩覺得五條前輩……沒有不好的事情？」
「嘛……我家那邊，有要求。」林稍微解釋了一下，用手在嘴巴附近做出一個拉鏈的動作，「明白吧？」
七海建人雖然不明白，但是還是選擇尊重。
「所以……我們的任務目標是什麼。」灰原雄繼續問。
「應該是以及蠻強的咒靈吧。」歌姬與冥冥溝通完成後，轉頭看向灰原雄，「要不然也不會准備這麼豐盛的隊伍。」
「那為什麼不派五……」
「嗯？」歌姬敏銳的目光掃過灰原雄。
「唔！對不起，我們祓除這只咒靈剛剛好。」灰原雄連忙改口。
「評級。」林忽然開口說，還有幾步路就要到咒靈所在的目標區域了，也不會過多的去談論五條悟和夏油傑，所以林大大方方的開口說話，「你們。」
林的目光看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我們？」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如出一轍的帶著一副困惑的表情，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三位前輩。
「沒錯，所以這次任務好好表現吧，如果我們覺得你們還不錯的話，就會舉薦成為更高等級的咒術師。」歌姬雙手抱胸，笑著說。
「那……我們……一定會努力的。」灰原雄立刻緊張起來，拉著七海建人信誓旦旦的說。
七海建人的目光看向林，「前輩也是來舉薦，或者被舉薦的？」
「她不在我們這邊晉升，到時候在高專的學習結束就會種花家那邊，他們那邊的晉升方式和我們這邊不太一樣。」歌姬解釋給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聽。
「那前輩跟過來是？」灰原雄繼續追問。
「畢竟是沒有被【窗】評級的咒靈，我們跟五條悟和夏油傑那兩個家伙向來不對付，所以讓林過來，也算保險。」歌姬簡直要把對五條悟的厭惡表現在臉上。
「是你跟他們兩個不太對付，我還好。」冥冥在旁邊拆台。
「好吧，好吧，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孤立五條悟。」歌姬說著，擼起袖子就往咒靈所在的目標區域走去，「趕緊祓除，右眼皮今天跳了一路，該不會是五條悟那廝要來吧。」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目光悄悄的打量林。
林敏銳的感知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目光，於是轉頭和他們兩位對視，「進去吧，不要在外面。」
「放心好了，五條悟打點好了，只要努力一點，我就會舉薦你們的。」冥冥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面前晃了晃，讓他們兩個人不要太過緊張。
「還能收買——」灰原雄還沒說完，七海建人就推上了他的下巴。
「小點聲。」七海建人說。
灰原雄點點頭。
「行了，走吧。」林帶著他們兩個跟上冥冥和歌姬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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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眠冬-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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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執行到最後，還是喊了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來。
目標是一只很大的咒靈，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合力對其造成差不多一半的傷害後，歌姬與冥冥商量了一下，認為他們兩人的表現還算可以。
既然得到肯定，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便退了下來，歌姬、冥冥和林上前准備將咒靈徹底祓除，然後打道回府。
歌姬作為增傷輔助型咒術師，站在後方的位置上，冥冥和林朝著咒靈衝上去。
林手持沒有紙面的長卷軸木杆畫軸，奮力敲到咒靈的腦殼上。
這一攻擊雖然結結實實的打在咒靈身上，可林卻並沒有覺得手底下有什麼傷害反饋。
從下方進攻的冥冥控制著烏鴉，在咒靈身上衝擊出一個空洞。
但咒靈的咒力絲毫沒有萎靡的意思，反倒是更加奮力的反抗。
林落到冥冥身邊，抬頭看著巨大的咒靈，「窗不說等級，為什麼？」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吧，得先把這家伙祓除。」冥冥側頭瞥一眼林，「不如我們喊人……」
「絕對不要喊五條悟過來！」歌姬在她們身後大喊，頗有種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想被五條悟援救的意味。
「夏油傑？」林稍微思考一會，給出另外一個名字，「之前我可以封印，但是壞了。」
封印卷軸被五條悟破壞之後，林並沒有著急畫新的，而且每次和他們出任務的時候，也基本上用不到——嚴重缺乏危機感，導致在真正需要封印的時候，林反倒沒有能封印的東西。
林在不斷蓄力的咒靈面前忽然警覺起來，然後她掏出自己所有的符紙，一股腦的扔向空中，緊接著她用鋒利的咒力劃傷自己的手腕，血液隨著咒力與符紙沾染在一起。
「（中文）業火。」染上血跡的符紙瞬間全部燃燒起來，金紅色的火焰並沒有將符紙燒成灰燼，在咒力的作用下，燃燒的符紙如同蝴蝶一樣不可阻擋的落到咒靈身上。
咒靈扭動著它龐大的身軀，試圖躲避。
每一朵火焰落下，便燃燒咒靈的一部分身軀，燒灼著它的咒力。
「去。」冥冥看准時機，控制烏鴉再次自爆式的衝向咒靈。
一次性供給大量的血液導致的失血，讓林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次嘗試的攻擊對咒靈造成的傷害遠不如對她自己造成的傷害。
攻擊到最後，也還是沒能將咒靈祓除，在被烏鴉擊中之後，咒靈拖著已經縮小一半的身軀從地下逃走了。
「不行啊，歌姬。」冥冥轉頭對歌姬一攤手，「果然還是要喊人過來幫忙。」
林站在咒靈逃走時留下的空洞的邊緣，此刻終於燃燒殆盡的符紙從天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到她身上。
無法使用術式進行攻擊最後就是會落到這樣的糾結上，借用外力的攻擊方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各種匹配度不足的問題，此前林也是嘗試過很多才慢慢確定下來要借用【符紙】攻擊。
眼下林又到了這個節點……如果之後能直接一步到位，用一張符紙就能把人咒掉的話就好多了——林慢慢收回自己過於分散的思維，將注意力擊中到眼前的事情上。
「……所以她就在這裡站了幾十分鐘？」
林回過神來之後，五條悟的長胳膊勾住她的脖子，手指戳著她的臉。
夏油傑站在林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回神了嗎？」
林眨眨眼，「什麼？」
「還問為什麼，他們說剛才咒靈逃走之後，你就一直站在這裡，愣住了一樣。」五條悟直接捏住林的側臉，「在想什麼啊，這麼入迷。」
林伸手推開拍開五條悟的手，「在思考。」
「在想什麼，是那個很酷的招式嗎？」夏油傑將一張照片放到林面前，「火焰很厲害啊。」
「哪裡來照片？」林歪頭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指向不遠處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一年生拍的，他們覺得很厲害。」
「完全沒有緊張感啊，幾位。」家入硝子結束和歌姬、冥冥的對話，走他們面前，「要是在不行動的話，歌姬前輩她們要打人了。」
「哈，反正她也打不過我們。」五條悟笑著說。
歌姬在身後不遠處，默默舉起拳頭，冥冥在一旁像征性的攔著她。
「嗯，傷害不夠。」林對著夏油傑說，「你們厲害，我也想，很厲害。」
「你已經很強了。」夏油傑聽著林已經很有邏輯，但仍有些言語斷層的話語，對她說。
「就是啊，就是啊，我和傑這樣強就足夠了吧。」五條悟繼續貼過來。
林立刻扭曲著避開他。
五條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繼續貼上去，「變強也沒什麼好的吧，天天被上面那些老家伙安排在外面跑來跑去的，有什麼好的。」
「不一樣。」林很堅持自己的想法，一定得變強才行。
「好，那我換個問法，你想怎樣變強？又或者說你怎麼做才能變強？」夏油傑伸手攔住五條悟的動作，問林。
「回家。」林斬釘截鐵的說，「梧桐。」
「不行。」五條悟搭在林肩膀上的手臂瞬間勒緊，「就不能在這邊解決嗎？！實在不行讓梧桐過來。」
「咳咳——」林反手給了五條悟一手肘。
林和五條悟兩個人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捂著脖子，愣是沒一個說話的。
「我說，要是在不動手的話，歌姬前輩真的要打你們了哦。」家入硝子瞥過歌姬和冥冥那邊的情況後，再次提醒五條悟和夏油傑。
夏油傑舉手做出投降的動作，「馬上，馬上就開始。」
「說真的，我們其實非常舍不得你走，林，如果能讓梧桐過來一趟解決你們的困擾的話，你也能在這邊多待幾年。」家入硝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硝子說的對，讓梧桐過來一趟不就行了？！」五條悟立刻恢復了狀態，精神抖擻的說。
於此同時先前逃走的巨大咒靈再次從地下鑽出。
「蒼。」五條悟一發攻擊便擊碎了咒靈的半個身軀。
夏油傑控制虹龍將只剩一半的咒靈殘軀叼在半空中，「小心點，等下還要降伏呢。」
眼看自己的同期如此輕松的將咒靈祓除，林嘆了口氣，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來的就是這麼突然。
家入硝子還在等待林的回答。
「梧桐，來不行。」林搖搖頭，「她，有限制。」
「這麼大的排場啊，難不成梧桐是特級咒術師？」五條悟隨口一說。
「現在不是，很快。」林仔細想了想，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特級咒術師的話，想要去另外一個有特級咒術師的地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林，你和梧桐什麼關系啊，她是你的親人？」
「……室友。」林想了想，緩緩開口。
說完之後，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林。
「怎麼？」林不解的問。
「林，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可以不用說，但……不要說的太荒謬了。」夏油傑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提醒著林。
「就梧桐那個態度，【千錯萬錯都是你們霓虹咒術師從上到下風氣不對，我們種花家苗紅根正的還能錯殺了你們人不成？！】」五條悟聲情並茂的模仿梧桐不知哪次和咒術師高層的對話，「聽聽聽聽，室友還管這些？」
林倒是沒想到這一茬，被五條悟這樣一說，她也覺得自己先前的那句【室友】有些奇怪了。
「而且就算是室友，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線，我看每次你給梧桐發消息，她都會秒回。」夏油傑隨後補充道。
「抱歉。」林瞬間舉手投降，「還沒想好，要說。」
「那不著急，反正知道梧桐是特級咒術師就夠了。」五條悟說話間，夏油傑伸手將虹龍嘴裡的咒靈收到自己的手中，變成一顆漆黑的球。
夏油傑將黑球捏在手中，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吸收降服。
但歷史好似重演了一樣，其他幾個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平添幾分壓力，手上將球捏的更緊了。
歌姬也勉強克服了對五條悟的不適感，跟在冥冥身後走上前來。
「在聊什麼。」冥冥瞥了一眼試圖在心中打倒五條悟的歌姬，並問出歌姬最感興趣的事情。
「這家伙腦袋裡在想什麼。」五條悟伸手敲敲林的腦殼。
「你這個混球，怎麼能這麼用力的敲我可愛後輩的腦袋！」歌姬在冥冥身後伸出一只反抗的胳膊。
「嚶。」林見狀，立刻扭曲著從五條悟的臂彎下滑走，投入家入硝子的懷抱。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走過來，話題稍加停頓後，目光全都看向夏油傑。
「傑，你怎麼……」
眼見五條悟就要問出那個問題，夏油傑連忙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不如先回去寫任務報告怎麼樣？」
「傑，你什麼時候這麼對任務這麼上心了。」五條悟目光困惑的看向夏油傑。
「閉嘴。」夏油傑面帶笑容的說道。
上一次被目光注視吸收咒靈的記憶過於什麼，以至於哪怕是誤會解除後的夏油傑也總是擔心在吸收咒靈的時候，會再次遭到林的攔截。
雖說被料理後的咒靈球的確平添了幾分美味，但那種微妙的糖裡有屎的感覺還是讓夏油傑心有余悸。
林送給了夏油傑很多蘸醬，甜的鹹的都有。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但夏油傑並沒有用過，盡管收到這些禮物的時候，他很開心。
但……如果這就是使用咒靈操術所必須支付的代價，為了那些弱小到連這些苦難都無法承受的人群，他便不會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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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眠冬-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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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你說的那種攻擊方式，我也想到了，並且准備著手研發。」
梧桐：「還得是咱倆，要不然怎麼跟別人玩不到一塊去，就衝這個想直接把別人咒殺的腦回路，就沒幾個人敢這樣做。」
「家裡那邊應該不讓研發這種東西吧，需不需要我在這邊弄？」任務完成之後，幾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學校，有了一年生加入，任務報告之類的基本上都是一年生在寫，林連忙回到宿舍將自己的想法和梧桐一說。
梧桐那邊也是這樣想的，萬事俱備，只要上面一點頭，梧桐就能立刻拿著符紙到處咒殺。
梧桐：「放心好了，孩子要出生，娘也攔不住，現在不行不代表過去不行，家裡不行不代表外面不行。」
「還有另外一個事情。」林又將血液與符紙組合燃燒攻擊的事情告知梧桐。
梧桐：「世另我！果然最是知音難尋啊。除了你再也沒有人這麼懂我！」
「……」林心想，這不廢話嗎。
梧桐：「咳咳，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主要原因還是殺的人不夠。」
梧桐：「咒力，不管是詛咒的咒力還是咒術師的咒力其實都是負面情緒的集合，咒術師屬於是自己的負面情緒自產自銷，詛咒則是別人的負面情緒垃圾箱之類的東西。」
梧桐：「具體是個什麼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咱這也不講科學，理論上只要殺死的生命足夠多，屬於其他人的負面情緒就會燃燒。」
「理論上？」林對這句話有些存疑。
梧桐：「咱倆都知根知底，能殺什麼人。」
「這倒是。」林認同梧桐這句話。
梧桐：「最近抽空去找一下咱的外派人員。」
「有任務？」林隨口問道。
梧桐：「心理疏導，到了年齡，到了季節，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也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外派人員還會這項技能？」林有些好奇。
梧桐：「這不就到用的時候了嗎。」
梧桐：「總之盡快過去一趟，霓虹那邊精神狀態堪憂的人不少，你可別被他們傳染了。」
「知道了。」林將消息發送過去，對面回了一個OK的表情，然後就下線了。
林將手機放在一旁，仰面躺在宿舍床上……精神狀態……林歪頭想看看宿舍外面的天空，結果轉頭就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壁虎一樣趴在窗台玻璃上，朝她打招呼。
林面無表情的坐起來，走到窗前，伸手刷的一下就將窗簾拉上。
「唉，別——」五條悟拍打著玻璃。
「有正事找你，林。」夏油傑在手機上打出字，轉過來給林看。
林又刷的一下拉開窗簾，順手打開窗戶，只不過玻璃窗戶已經改成向外開的那種，導致窗戶在推開之後，兩個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什麼？」林雙手抱胸，看著在即將掉下去的時候飛起來的兩個人，並沒有讓他們進屋的打算。
「至少讓我們進屋坐下來慢慢說吧。」五條悟滿臉都寫著抱怨，「林好沒有禮貌啊。」
「悟，才是。」林說著還是讓開半步，讓他們依次在宿舍裡落腳。
「有禮貌的人不會從窗戶進門，林是這個意思吧。」夏油傑這樣說著，還是從窗戶裡進來了。
林這才慢慢理解歌姬與家入硝子口中那句「五條悟和夏油傑是不相上下的人渣」。
「房間完全沒有改變呢。」五條悟落腳就開始打量宿舍的布置，「明明喜歡買很多裝飾品之類的東西。」
「喜歡的裝飾品都放在櫃子裡好好保存著吧。」夏油傑自然而然的打開一個櫃子，看著櫃子上整齊擺放著的東西，有些是林和家入硝子一起買的，有些是五條悟和他送的，還有些是其他人送的，「林是喜歡相對穩定的人，悟。」
「是喜歡【相對穩定】的人，還是喜歡【相對穩定的人】，傑，你倒是說清楚啊。」五條悟轉頭看向夏油傑。
「這個嘛，悟，你覺得呢？」夏油傑同樣轉頭看向五條悟。
「要吵，去外面，打架。」林手持一副靜心卷軸，蓄勢待發。
「哼。」五條悟移開目光。
「呵。」夏油傑也同樣聳聳肩。
「其實我是來……」下一秒，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開口，在轉頭四目相對過後，兩個人又同時說，「下次出任務要不要一起？」
「最近不出。」林想了想，還是先按照梧桐說的去穩定一下精神狀態吧。
「誒？」准備好要說服林，同時也要說服林不要另外一人一同前去的說辭卡在喉嚨中。
「不出任務的意思是……」五條悟緊張起來，「林，你該不會是要回家吧！」
「是最近出了什麼問題嗎？」夏油傑也問道。
「不回家，去找……」林絞盡腦汁思考著詞彙，「（英語）種花家駐霓虹的外派人員。」
「要去大概多長時間？」五條悟連忙追問。
「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一起去嗎？」夏油傑問道。
「就這兩天。」林說完，目光奇怪的看向夏油傑，「你，要出任務吧。」
「……」夏油傑笑著不說話了。
「哈哈哈——」五條悟在旁邊大笑起來。
「你們，可以一起，出任務。」林指著五條悟又指向夏油傑。
五條悟也笑不出來了。
隨後三人在林的宿舍中沉默的坐著，大多數情況下，林並沒有太多的傾訴欲，在語言不同的地方，在兩名異性面前，開口說話的想法幾乎削減至零。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起來倒是有很多話要說，但每次想要開口之前，他們的目光就會神奇的相互對上，對上之後，他們就知道，不管接下來自己要說什麼另一個人肯定不留余力的反駁。
所以在家入硝子推開林的宿舍門的時候，被宿舍裡奇跡一般的沉默給驚在原地。
一時間家入硝子竟然也陷入了沉默，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這是在……行為藝術？」
「硝子。」林連忙跑過去和家入硝子貼貼，然後林又歪頭想了想，「喜歡硝子。」在這個五條悟和夏油傑馬上要超越人類極限的世界，只有家入硝子守住了人類的底線。
「好了好了。」家入硝子拍拍林的後背，雖然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不會做什麼，就算想做什麼，也大概率做不成。更別說林這滿屋子的靜心，盡管五條悟和夏油傑可能已經是特級咒術師級別，林要是想逃走，誰也攔不下來。
「我們也要貼貼。」五條悟硬湊過來，想著要大家都抱在一起。
林嘆了口氣，松開家入硝子，「我去找，老師，請假。」
「請假去干什麼？」家入硝子好奇的問。
林將剛才說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聽的說辭又重復一遍。
「那就快去吧。」家入硝子拍拍林的肩膀。
「宿舍，你來。」林將自己的宿舍托付給家入硝子之後，頭也不回的去找夜蛾正道。
林走後，家入硝子看著還站在宿舍裡不出來的兩個人，挑起眉毛，「人都走了，還不出來？」
「林這兩天好像會住在外面，不如我們住在林的宿舍裡吧？」五條悟轉頭對夏油傑說。
夏油傑笑著默不作聲的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家入硝子。
「如果你們要是在她宿舍裡住了，說不定她一氣之下真的會回家哦。」家入硝子語氣平淡的說。
「那還是算了。」五條悟敗退。
「走吧，該去出任務了。」家入硝子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開口說道。
「這還沒到夏天吧，怎麼咒靈這麼多？！」五條悟忍不住抱怨——在林轉頭帶著一年生出任務，而不是跟他們一起之後，五條悟的抱怨明顯多了起來。
「據說是去年的自然災害事件太多了，而且人口也有增長的趨勢，所以咒靈的數量相較於往年同樣有所增長。」夏油傑翻看著咒術師論壇上咒術師的抱怨，從其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這些我都知道啦，就是……有些咒靈也不是非要祓除不可的吧。」五條悟嘟囔著。
「說什麼呢，悟，放任咒靈繼續生長下去，可是會對普通人，對霓虹的社會體系造成不可估量的毀壞。」夏油傑將手機收好，「那些委托人不也是付了我們錢嗎。」
五條悟並不差這點錢，但他也沒有過多的進行反駁，只是扁扁嘴，和家入硝子、夏油傑走向輔助監督的車。
林非常順利的請了假，腳步輕快的朝著校外走去。
在路邊等待公交車的時候，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掏出手機來給梧桐發消息，「你說等我回去的時候，帶幾個人回去怎麼樣？」
梧桐還是一如既往的秒回，「不怎麼樣，你要把人放在哪？疊起來放行李箱偷偷往家裡拿？霓虹咒術師高層可不會同意你把他們的人才帶走。」
「我還沒說是誰呢。」林也不氣餒，她覺得還是有點可能。
梧桐：「還能是誰，和你最熟悉的就是你的同期，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你看看哪個是能讓他們放行的？」
梧桐：「你是怎麼想起要把他們帶回來的？被人下降頭了？」
「就是覺得……他們在我們那邊可能會更快樂一點吧。」林有些不確定的打字過去。
梧桐：「我看你是覺得他們不用高考，非得讓他們感受一下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吧。」
梧桐：「讓他們感受一下一分上下差距幾千人的激烈廝殺，挫傷他們身為咒術師天才的驕傲吧。」
梧桐：「我還不知道你？」
「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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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漫畫）嘶……啊？（陷入沉思）啊？
上一個被腰斬還是金木研……
反正精神狀態都不正常了，干脆讓羂索把腦子換過來（還能解決腦損傷），最後和兩面宿儺一起統治世界殺穿二三次元，地球毀滅得了！
第63章 眠冬-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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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離開高專的時候，一臉心事，回來的時候反倒精神氣爽，進行過心理開導後，輔助監督又塞給林一些關於這方面的書籍。
林兩眼一睜，將內容全都看完之後，懵懵懂懂的好像是明白了一點。
種花家派輔助監督心理輔導，開導過的都說好。
「這可能也與我的術式有關系吧。」林在離開之前，輔助監督這樣說道，「術式沒有太多攻擊性，我也沒有掌握其他攻擊方式，所以當個閑散的輔助監督也挺好的。」
林道謝後，慢悠悠的往高專的方向走去。
之前的心理問題算是解決了，但隨著輔助監督的這番話，林心中又有了新的煩惱——同樣身負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術式——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能殺人的、能祓除咒靈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術式或者武器，而是持有它們的人。
林沒有打車或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她慢慢的從繁華熱鬧的城區走回略帶些荒涼的東京咒術高專。
林的體能在咒術師中也算是好的那一類，甚至還能略勝一籌。
盡管在輔助監督術式的加成下，心理輔導的速度比其他人略快，可林離開輔助監督那裡時，滿打滿算也過了兩三天。
剛走到校門口，林就碰到了正要出任務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前輩！」在經過這近一個來月的祓除咒靈和五條悟的摧殘下，灰原雄仍舊對咒術師工作保持高度的熱情。
「早上好。」林朝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抬手示意。
「中午好，前輩。」七海建人看了一眼時間，並不是早上，甚至他們都吃過午飯了。
「我們要出任務了，前輩要一起來嗎？」灰原雄一臉期待的看向林。
「悟、傑？」林看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身後，她在請假的時候沒有說明自己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回來，所以這種時候帶一年生出任務的工作應該落到五條悟或者夏油傑身上。
「五條前輩、夏油前輩還有家入前輩一起出任務了。」灰原雄快速回答，「好像是京都咒術高專的歌姬前輩和冥冥前輩在某個任務中失聯了，所以讓三位前輩去援救。」
「這樣啊。」能讓歌姬和冥冥失聯，還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看來是相當棘手的敵人呢，派他們兩個去倒也合情合理，「我們走吧。」
林不是那種會放任一年生自己去出任務的人，所以盡管這次行動可能沒有工資拿，林也不會拍拍屁股就走。
「好耶！」灰原雄激動的往輔助監督車輛那邊跑去。
「謝謝前輩。」七海建人朝著林微微鞠躬。
鞠躬……林對霓虹的鞠躬文化沒有任何了解，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不是會對上級或者前輩禮貌鞠躬的人，就算是巧合性彎下腰，也只是因為他們鶴立雞群的身高影響到他們嘲諷別人罷了。
如果是在種花家，對方鞠躬之後，林也會稍稍鞠躬作為回禮。
所以林在經過幾秒的思考之後，朝著七海建人微微彎腰。
然後就被早有准備的七海建人扶住肩膀，完全彎不下去。
「霓虹這邊，前輩不給後背鞠躬。」七海建人順手科普了一下這個二年生完全不會用的知識。
「謝謝。」林只好朝七海建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感謝。
一年生的任務已經可以讓他們自己去執行，而不用林一步一步拆解分析。
林只是在一旁站在，防止發生意外。
任務完成後，林和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有說有笑的回到高專。
林要先去跟夜蛾正道報備自己回來的事情，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要去寫任務報告，所以暫時分道揚鑣。
剛走到走廊，林聽到教室內發出夜蛾正道正義的鐵拳制裁別人的聲音。
林走到教室門口，拉開教室門，就看到五條悟被制裁之後捂著腦袋嚎叫的景像。
夜蛾正道轉頭一看，發現是林站在門口後，立刻厲聲對五條悟說道，「你看看林，之前你們每次出任務，【帳】都是林放的，悟，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當然有！林，你是怎麼做到記住每次都要放【帳】的。」五條悟舉手提問。
「因為我，飯前便後，洗手。」林回答。
「等等！這算什麼回答啊。」五條悟奮起反抗。
「安靜！」夜蛾正道又是一拳。
訓斥完五條悟，夜蛾正道才開始為林銷假。
等一切都完成後，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三人站在門口等林從辦公室出來。
「等我？」林看著走廊上分別看向三個不同方向的人，輕聲問。
「沒錯。」五條悟伸手就想勾住林的脖子。
林對此早有預料，因此扭曲著離開五條悟長胳膊的範圍，站到夏油傑身邊。
「去找輔助監督做的事情辦好了嗎？」夏油傑伸手搭在林的肩膀上。
林感受著一側肩膀微妙的壓力感，不禁疑惑起來，難道自己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眼裡其實是架子之類的東西，能隨時把手搭在上面？
心裡雖然困惑，但是林面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好了。」林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很有收獲。」
聽到這話，五條悟趕緊站到林的另外一邊，胳膊擔在她的肩膀上，「這麼說你不用回家了？」
「……不是一個事情。」林伸手，左一下右一下把兩個肩膀上的手給拍下去。
「誒——」五條悟發出失望的聲音。
林走到家入硝子身邊，和她走在一起。
「看夜蛾的樣子，今天估計也不可能上課了。」夏油傑朝家入硝子和林笑著說道，「今天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要做什麼？」
「我的話，想回醫療室。」家入硝子思考後給出答案。
「回宿舍，學習。」林在家入硝子之後說道。
「不如我們去打球吧？」五條悟提議。
「我走了。」林完全不聽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提議，問了她的意見又不采納，這不就是純純在耍人玩嗎。
「那我們一起走吧。」家入硝子轉頭跟著林就走。
「只有我們兩個去玩多沒意思啊。」五條悟伸手，勾住家入硝子的衣領。
「就去打一場，很短的時間。」夏油傑走到林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再問問題。」林面無表情的對夏油傑說。
夏油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笑著又問了一遍，「今天接下來的時間，你想做什麼？」
「接任務，祓除咒靈。」林說完繞開夏油傑就向外面走去。
「等等……」夏油傑連忙追上林，「咳咳，也不用你上場，在旁邊看著就行。」
「我記得林就去看過一次你們打球吧，之後就再怎麼樣都不去了。」家入硝子示意五條悟放開手，然後質問他，「你們把球打到林的臉上了？」
「怎麼可能！我們才沒有這麼差的技術，而且就算是要打過去的話，林也會躲開，或者直接把球打回來的吧。」五條悟連忙為自己開脫。
不遠處，林已經開始為自己爭取合法權益，「水、毛巾、加油和呼喊聲，我不做。」林雙手在自己面前打叉。
「可以。」夏油傑笑著應下來。
就算如此，林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反而轉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五條悟。
「看來就是之前那次得罪了林呢。」家入硝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悟，表態吧。」夏油傑嘆了口氣，之前那次五條悟沒走幾步就要這要那，雖然當時林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過後不動聲色的和他們這項運動畫上分隔線。
「這不就是男高中生打球時的標配嗎，為什麼啊。」五條悟試圖反駁。
林已經不想和五條悟說什麼了，一聽到五條悟還在垂死掙扎，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悟。」夏油傑沒再追上去，只是無奈朝五條悟聳聳肩。
「我知道了，我保證就只是單純的打球，就算什麼都沒有也會打。」五條悟舉手做投降的樣子。
林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腳步一頓，微微側頭，「走吧。」
空曠的體育館裡只有他們四人。
林站在籃球場白線外面，堅決不踏進去一步。
「……看來是有心理陰影了呢。」家入硝子陪著林站在一起，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熟練的找到籃球，慢慢開始熱身，家入硝子轉頭看向林，「不喜歡運動？」
林搖搖頭，「沒有喜歡的，運動。」
「林的體能和體術都很好，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訓練運動呢。」家入硝子輕聲說。
「訓練和運動，不一樣。」林想了想，這樣回答。
「那我們就在這裡看看他們打球好了，只看一會的話，可以嗎？」家入硝子繼續說。
「可以，但，會打起來。」林看著在場地中已經開始投籃的兩個人，忽然說道。
「打球嘛，不打起來的話，球也不會自己跑。」家入硝子一時間沒有想明白林那句話想表達什麼意思，於是只能按照她自己理解的那樣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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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眠冬-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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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打球，一開始還在好好的打球，熱身結束後，話多起來也就和打球漸行漸遠。
適量運動後，會加速血液在血管中的運行速度，心髒會加快跳動，大腦的細小血管中的血液也時刻保持著充盈。所謂熱血上頭，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在這樣的情況下，思想和情緒都會比平靜狀態下更加激進，也更容易煩躁——這也是林並不經常運動的一個原因。
林聽著一邊打球，一邊交流各自人生價值觀的兩個人的言論，忽然覺得夏油傑的理念和她的有些相似之處——具體而言應該是比較適合種花家咒術師社會規則的理念吧。
這樣想著，林掏出手機來，發消息給梧桐，「你說我成為特級咒術師之後，從霓虹把人強行帶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梧桐：「百分之零，因為這件事情我不允許。」
梧桐：「少給我整么蛾子。」
「可是我覺得真的很適合家裡的理念啊，鋤強扶弱，匡扶正義，保護普通人。」林繼續打字，「而且背後沒有家族勢力，這種人在霓虹會走投無路的啦。」
梧桐：「……別忘了你過去的目的是什麼。」
梧桐：「我當然可以說一些哄你開心的話，你可以把任何人帶回來，我能保證他們在這邊很受歡迎，然後呢？」
林臉色突然變的冷下來，第一次，林沒有任何征兆的合上手機，猝然結束和梧桐的對話。
與此同時，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對話也走向一個極端，兩個人的咒力在體育館內釋放，原本空曠的體育館被他們兩人的咒力衝擊，忽然變得狹小無比。
「先走一步。」家入硝子沒有任何攻擊和防護的能力，所以她快速離開體育館。
林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就算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打起來了，林也能在保護好自己的同時留有余力守著這個建築——前提是他們兩個不打算拿體育館來當武器的話。
在他們兩個人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時候，一通電話打到林的手機上。
林看了一眼來電提示，很快就接聽，「夜蛾老師。」
林伸手示意五條悟和夏油傑先等等打，容她先接個電話。
「悟和傑在你那邊嗎？」夜蛾正道在電話中詢問。
「在。」林回答。
「他們在做什麼？」夜蛾正道繼續追問。
林看了一眼懟到一起正要開打，卻被她按下暫停鍵所以只能怒目而視的兩個人，稍加遲疑，「握手。」
「他們握手做什麼，算了，你和他們來教室一趟。」夜蛾正道在遲疑過後，放棄理解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腦回路，說起他打電話過來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林問。
「現在就過來。」夜蛾正道說完後掛斷電話。
林重新將手機揣到口袋中，抬起頭來對已經蓄勢待發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招手，「夜蛾老師，找你們。」
「剛才的通話我都聽到了，是找我們。」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眼中的戰意並未消退。
「那走吧。」林當然知道只要夜蛾正道沒有來到現場，他們就絕對不會停手，但林也沒有要阻止他們的打算，一來是林現在已經打不過他們兩位了，二來……他們應該會跟上來的吧……林有些不確定的想。
林並沒有放慢腳步，就算沒有跟上，等到了教室，就告訴夜蛾正道他們兩人手拉手去了廁所也不是不可以。
在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身後傳來匆忙追趕的腳步聲。
林轉頭一看，五條悟和夏油傑最終應該是沒有打起來，畢竟如果真打起來的話，不會什麼傷痕都不留，就連衣服都沒有褶皺——所以兩人在原地強嘴了幾句，然後急忙趕上她的腳步。
「傷心，如果林一個人到了夜蛾正道面前，問起我們來的話，豈不是又要寫檢討了。」五條悟有些不滿的嘟囔著。
「不會。」林義正言辭的說道，畢竟她已經想好了說辭。
「按照以往的慣例，該不會又說我和悟一起去了什麼地方吧。」夏油傑嘆了口氣，雖然是善意的謊言，可從林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像是他和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畢竟誰家好人有事沒事就會一起洗澡、一起在宿舍睡覺、一起上廁所——甚至有一次林還說他們兩人一個在洗澡一個在睡覺——夏油傑扶住自己的額頭，當然被夜蛾正道找到宿舍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在宿舍，而是在操場上裝修。
一次兩次還是巧合，次數多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就盡量避免林在夜蛾正道面前胡謅他們的去向。
所以眼下他們兩人在相互強嘴了幾句後，很快的追上林離開的腳步。
林推開教室門，率先走進教室。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後面擠來擠去，明明按照次序就能進來，他們非得爭搶第二，所以誰都進不來。
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動作，本來就嚴肅的臉上表情更加冷漠。
「不用管，這個距離，可以聽清。」林在座位上坐好，幾分鐘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卻還沒擠進門。
夜蛾正道的鐵拳正蓄勢待發。
「算了，有個任務要請你們兩人一起執行。」夜蛾正道沒有重拳出擊，反而是率先說起任務。
正相互擠來擠去的兩人表情一頓，連帶著整個人都迅速坍縮，兩人竟然就這樣一起順利的擠進了教室。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夜蛾正道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不，沒什麼。」五條悟連忙說。
走進教室後，他們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林忽然舉起手來提問。
「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夜蛾正道示意林說話。
「悟和傑，兩人，我？」林問道——這項任務明顯是派遣給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關她什麼事啊，為什麼她也要來旁聽。
「之前悟和傑說自從你去跟一年生執行任務後，就希望和你一起執行任務。」夜蛾正道解釋，「剛好眼下有個任務，而且說實話擔子挺重的。」
「和林一起出任務，好耶！具體是什麼任務呢？」五條悟一改聽到要執行任務時的不滿，臉上瞬間洋溢著笑容。
「沒關系的，我們都已經變強了，一定能保護好你的，林。」夏油傑同樣面帶笑容看向林。
「是天元大人的指名。」夜蛾正道說出這句話時，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也換成嚴肅的表情，「委托有兩項，將【星漿體】——天元大人的適合者，保護並抹消。」
天元大人？林此前好像聽說過霓虹有這麼一個……存在。
林的手機開始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是梧桐的通話。
盡管之前一直短信往來非常密切，但梧桐和林之前從未有過聲音方面的通訊。
林想了想還是接聽梧桐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音，緊接著才是梧桐經過變聲器變化後略顯失真的音色，「把手機給夜蛾正道。」
「電話。」林走到講台前，將手機遞給夜蛾正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梧桐。」
夜蛾正道將手機接過去，放在耳邊，梧桐的聲音傳來。
夜蛾正道愣了幾秒，又將手機還給林，「她說什麼，是中文嗎，我聽不明白。」
林沉默的接過電話，對梧桐說道，「說英語。」
手機再次傳到夜蛾正道手中的時候，通訊那邊終於傳來了他能聽懂的語言。
梧桐：「（英文）這個任務我們拒絕。」
「（英文）為什麼？」夜蛾正道追問。
梧桐：「（英文）對你們霓虹的內務沒興趣。」
「（英文）你應該問問林的意見。」夜蛾正道繼續說，畢竟這個任務難度很大，多個人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的壓力就小一些。
梧桐：「（英文）我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
「（英文）我要參加這個任務。」林忽然說。
梧桐：「*一些種花家當地特色方言*」
梧桐：「*一些優美的中文句子*」
夜蛾正道雖然聽不懂梧桐在說什麼，但也知道梧桐現在說出來的這話挺髒的。
夜蛾正道一臉復雜的將手機還給林，「沒事吧，這位梧桐應該是在負責你留學事項。」
林搖搖頭，平靜的掛斷電話，「沒事，夜蛾老師你繼續說吧。」
「剛才林的表情好可怕啊。」五條悟和夏油傑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是說啊，雖然臉上很平靜，但平靜的海面下已經波濤洶湧了。」夏油傑順著五條悟的話往下說。
「總覺得如果把林惹到這種程度的話，會出現一些很可怕的事情誒。」
「好了，林的事情等下再談，現在我先來說一下關於這次任務的事情。」夜蛾正道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繼續說起天元大人的指名委托。
在夜蛾正道交代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時候，林打開手機上的社交軟件。
梧桐：「你最好現在就給我退出任務。」
梧桐：「你知道那個天元是什麼嗎，你知道星漿體意味著什麼嗎？」
「我不知道，難不成你知道？」林平靜的回復。
梧桐：「是麻煩！天大的麻煩！」
梧桐：「我不知道那邊怎麼說的天元和星漿體，但以我們的視角來看，絕對不是轉世。」
梧桐：「天元從幾百年前一直活到現在，為了【活下來】他放棄的東西可太多了，現在基本上就像一棵樹一樣，投放星漿體就像是是定期給樹施肥。」
「……我該阻止嗎？」林聽了幾句夜蛾正道以及夏油傑對五條悟解釋的天元現在的狀態，沉默的回復梧桐。
梧桐：「阻止個屁，我們和霓虹那邊簽了互不干涉的協議，你只要別摻和進這個任務，在外面看看就行，好不容易出去留個學再死在外面了，很光榮嗎？」
「你應該知道，死亡不是問題。」林平靜的打字回復。
梧桐：「別顯擺這個。」
梧桐：「只要你別參加這個任務，你帶任何人回來我都答應，如果你帶不回來的話，我還能派人去給你搶回來。」
林沉默了很久，在屏幕暗下去之前，她在對話框中寫了又刪，最後回復梧桐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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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眠冬-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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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拒絕了一同出任務。
態度非常堅決，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
夜蛾正道剛剛接過梧桐的電話，對林的選擇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再怎麼說，梧桐現在也算是林的監護人，哪怕是身在不同的地方，梧桐的話在林心中始終十分有分量。
相較之下，五條悟和夏油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林並不打算解釋太多，轉身就走出教室。
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覷。
「……算了，也不強求。」夜蛾正道嘆了口氣，「種花家的咒術師在天元大人的事情上的看法和我們不同，即便如此他們對天元大人也持有中立態度，其他事情還好說，在這件事情上種花家那邊恐怕是不會同意了。」
「但林不是說她想參加嗎？」五條悟隨即問道。
「規則是不會隨著個人意志發生變化的，只要林還是種花家的咒術師，就必須遵守種花家咒術師的規則。」夜蛾正道解釋說。
「那就來霓虹好了，來霓虹的話，有我們罩著她，完全可以橫著走。」五條悟滿不在乎的說道。
「總之，天元大人指名的任務由你們兩位完成，不要讓林為難。」夜蛾正道最終下了定論。
「話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帶只貓去，應該不要緊吧。」夏油傑忽然說道。
「貓？」五條悟和夜蛾正道轉頭看向夏油傑。
「啊，你是說林很寶貝的那只貓？是個不錯的主意啊，如果貓被我們帶走了的話，林肯定會追上來，到時候林的目的就不是完成天元大人的任務，而是找回自己的貓，和種花家的理念完全不衝突。」五條悟興奮的說道，「不錯嘛，傑，一下子就想到了很棒的點子啊。」
夏油傑笑而不語。
「反正都是在玩文字游戲，不過還是那句話，別讓林太為難了。」夜蛾正道沒有明說行不行，但看他的態度應該是同意了。
林快步回到宿舍，盡管和梧桐討價還價得到了能把人帶回去的許可，但林心中還是稍有不快和煩悶。
同時林也清楚，梧桐只不過是在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過多干預現在發生的事情，只是像旁觀者一樣記錄就好。
林坐在書桌前，隨手畫了幾個小紙人，最近小紙人沒有損耗，也很少會遇到威脅生命的情況，林還是多畫幾張，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林畫了沒幾張，自然風干後，林一股腦都揣進自己的口袋中，隨後仰面躺在宿舍床上，慢慢閉上眼睛——左右現在無事，稍微睡會，再決定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林的睡眠質量非常好，不過幾分鐘，她便進入了深度睡眠。
貓貓鬼鬼祟祟的頂開宿舍門，輕手輕腳的跳到林的懷中，窩成一團，打著呼嚕的睡在林的身邊。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躡手躡腳推開林的宿舍門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五條悟超小聲的對夏油傑說話，「貓和她都在誒，直接抓貓的話，會把林吵醒吧。」
「……那你說怎麼辦？」夏油傑同樣小聲的問。
「我們先退出去，然後你控制這咒靈直接卷走貓貓，得手後直接跑掉。」五條悟想了想，認真說道。
「好。」夏油傑思考過後同意五條悟的提議。
兩人又輕手輕腳的退出宿舍，來到宿舍樓下，夏油傑釋放出咒靈穿過宿舍牆壁，准確的進入林的宿舍。
「得手了嗎？」五條悟急忙問。
得到夏油傑的肯定回答之後，五條悟立刻朝著咒術高專外面飛奔而去，「那就快跑！」
夏油傑跟上五條悟的腳步，朝外跑去，受控制的咒靈跟在身後。
因為這次任務的特殊性，五條悟和夏油傑甚至沒有輔助監督陪同。
所以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目標所在地。
「呼……已經跑得夠遠了吧，也不知道林有沒有發現。」五條悟雙手撐在膝蓋上，有些擔心的看向身後。
夏油傑從虹龍身上跳下來，朝身後招招手，最後方的咒靈慢悠悠的飄蕩過來。
「難道貓貓也沒醒嗎，怎麼沒聽到貓叫？」五條悟疑惑的把腦袋伸過去一看，瞬間面目扭曲，「不是說要帶貓來嗎？」
咒靈將林平穩的托住，在咒靈告訴飛行的時候，外面還有夏油傑的咒力護著，防止林被吹到。
「你不覺得林就很像貓嗎？」夏油傑扭頭看向五條悟。
「說是這樣說，林醒來之後會不會直接扭頭就走啊。」五條悟伸手戳了戳林的臉，手感還挺好。
「應該不會，種花家那邊只是不讓她接任務而已，現在她也不算是接了任務，只是被我們兩個帶到了這裡，然後……」夏油傑頓了頓，似乎是在找合適的說辭。
「然後遇到了因為難度實在太大而無法完成任務的我們，一直都是熱心群眾的林決定幫我們解決困難。」五條悟補充上夏油傑剩下的話。
「沒錯，就是這樣。」夏油傑斬釘截鐵的說道。
兩人說話間，他們附近的居民樓高層忽然發生了爆炸，五條悟和夏油傑連忙看過去——能看到有人從上面墜落下來。
「林先交給你。」夏油傑把林交給五條悟，咒靈瞬間出現在他身邊，朝著掉落下來的那人衝過去。
五條悟單手抱著林，林的腦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即便如此，林也沒有要醒的跡像。五條悟小聲嘟囔了一句，「睡眠質量真好。」
五條悟伸手，將從一個方向上衝過來的匕首擋在空氣外面，「還有專門來對付我的人？行啊，讓你一只手，等下求饒的時候可要小聲點。」
五條悟和夏油傑以極快的速度解決了前來襲擊的詛咒師集團，兩人也順利的在【星漿體】天內理子的家中入座。
夏油傑重新用咒靈托住林。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沙發上，看看昏迷的天內理子，又看看一直沒醒的林。
「林的睡眠時間有這麼長嗎？」夏油傑忽然問。
「之前沒注意過。」五條悟愣了愣，不明白夏油傑為什麼會這樣問，他當即用六眼查看了一下林的情況，「……就是睡著了。」
「可能是我多慮了。」夏油傑稍微放松了一下，之前林醒著的時候還能覺得她是真實存在的，在她睡著之後，明明她人就在很近的地方，卻總覺得林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
這個時候，昏迷中的天內理子醒來，對五條悟和夏油傑出言不遜後被當做麻花擰來擰去。
天內理子發出痛苦的呼救聲。
「嗯……貓。」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揉著眼睛坐起來，「（中文）你又打翻什麼東西……了……」
林坐起來後，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把天內理子當麻花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等等！那是什麼語言！是中文嗎？！」天內理子兩眼放光的看向林，「留學生？還是混血兒？我還從來沒見到過從其他國家來的學生呢！」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緊接著又開始用力擰天內理子。
「你們這兩個混蛋給妾身住手啊喂！」天內理子憤怒大喊。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完全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說明。」林從咒靈上跳下來，轉頭就看到旁邊樓體牆壁破開的大洞，她伸頭向下一看，很高。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松手，啪的一聲，天內理子掉到地上。
「你們這兩個混蛋……」天內理子咬牙切齒的從地上爬起來。
林注意到旁邊的女性朝著天內理子迎了上去。
如果林沒猜錯的話，這兩人較為年輕的那位應該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任務中的星漿體，而另外一位就是星漿體的監護人？
林若有所思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那邊，「？」
「我們的任務實在是太難了，林，過來幫幫我們吧！」五條悟雙手合十，拍在自己面前。
林立刻將目光轉向夏油傑。
「眼下就是這麼個情況，反正現在也不算你接了任務，偶爾走出咒術高專出來玩玩，看看風景，也不錯是吧？」夏油傑伸手把五條悟拽起來。
「沒錯，傑說的，就是我要說的。」五條悟立刻改了口風。
「我知道了。」林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有將把急於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什麼都不問，什麼都裝作不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能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天內理子對著名為黑井美裡的星漿體監護人哭訴了幾聲，轉而就想起她今天早上還要上學的事情來，於是急忙朝著學校跑去。
「她都被人通緝了，就不能不去上學嗎，專心等待被同化嗎？」五條悟轉頭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剛剛結束了和夜蛾正道的對話，對五條悟搖搖頭，「恐怕不行，夜蛾正道說上面的意思是在星漿體被同化之前，盡力滿足她的一切需求。」
「好麻煩啊……」五條悟撓撓腦袋，有些不情不願。
林站在旁邊沒有吭聲，這都讓人家主動獻命了，這點需求就滿足吧。
「你們忙，我去玩。」林朝五條悟和夏油傑打了上招呼，轉頭就往樓外走去。
「你要去哪玩？我也要去！」五條悟仗著自己的腿長胳膊長，伸手就勾住林的脖子，語氣十分親昵。
「女廁所。」林轉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笑容的五條悟，和即將說出那句不如帶上他一起的夏油傑，平靜的吐出一個詞。
「那還是算了，悟，我們先去離星漿體最近的地方等著，以免他們再次襲擊。」夏油傑又一次將五條悟抓回來，同時向林點點頭，「我們在小理子的學校見。」
林邊走邊朝他們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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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眠冬-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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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尾隨天內理子進入了她的學校。
進入校園的理由十分正當，林借口說自己是即將下個星期要來的留學生，提前來看看自己的校園。
原本守在門口的老師和安保大隊是不相信的，但林順手就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強而有力的證據冰冷的甩在他們臉上，這下不得不相信。
林在天內理子的學校中四處亂逛，暫時倒是沒有發現有其他入侵者。
林開始思考到底是誰將星漿體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天元同化星漿體是最近才傳出來的事情，而天內理子從她小時候就知道自己是會被同化的星漿體，而且好像半點要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天內理子的消息好像是在天元要傳出與星漿體同化的時候突然被外人所知曉，而且明明十分隱蔽就能將人接回去同化，卻偏偏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光明正大的來保護天內理子。
這不就像是故意拋出來讓魚咬的餌一樣嗎。
林並非是陰謀論的支持者，只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實在是讓她忍不住不往這方面想。
林甩甩自己的腦袋，將這個猜測藏於心底，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她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五條悟或者夏油傑其中一人。因為林總覺得如果那樣做了的話，會發生一些很了不得的事情。
在這個瞬間，只有十分之一秒，林忽然開始認同梧桐對她說過的話，星漿體和天元，果然是天大的麻煩。
在校園中閑逛的時候，林看到了天內理子，她正要和自己的班級去另外一個場地上課，於是林的腳步一轉，也跟了上去。
林跟在隊伍最後，溜進大講堂，坐在最後一排，就在她坐下的瞬間，她感受到學校內出現了其他咒術師的氣息。
與此同時林也收到了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消息，有人在網上懸賞天內理子，他們要趕過去把接到懸賞的詛咒師清除，讓林稍等一會再去天內理子的學校。
林平淡的回了一個好，也沒說她本人現在正和天內理子坐在同一個教室內上課。
幾分鐘後，五條悟一把推開了大講堂門，「天內！」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頭看向五條悟，林也不例外。
五條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後面的林，於是他立刻反手把門關上，留下一句，「帶她去高專！」
大講堂內的學生和老師都開始討論起天內理子。
「高專？什麼高專？」
「那個人穿著的是高中生制服，怎麼是白毛，難道是不良？天內還認識校外的人？」
「啊，不是，他其實是我表哥。」天內理子連忙解釋。
林稍加思索，認為五條悟最後那句【帶她去高專】是衝著林說的。於是林從學生隊列中走出，走向講台上的老師。
「她家裡有事，請個假，帶她先走。」林站在老師旁邊指了指天內理子。
「嗯？天內，你今天家裡有事嗎？」老師一臉困惑的看向天內理子。
看到林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從學生中走出來的時候，天內理子簡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她之前在學校裡好像隱隱約約見到過林，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結果沒想到這人真就進了學校。
「啊，那個，是有點事。」天內理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遠方親戚，來認親。」林找借口簡直是張口就來。
「這樣啊，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霓虹人？」老師聽著林說話著實有些奇怪，於是追問。
林點點頭，「我不是，霓虹人。」而後林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英語）我是來認親的。」
「我知道了。」老師當即一拍手，認為林就是天內理子的遠方親戚，於是十分順利的讓林帶走了天內理子。
林帶著天內理子往校外走去，臨走的時候，林對著天內理子上下打量，然後在她身上貼滿符紙。
「我在電影中看到過，是不是這種東西可以改變我的外貌，讓敵人注意不到我？！」天內理子興奮的看著林往她身上帖各種亂七八糟的符紙。
「看多了。」林頭也不抬的回答。
「什麼看多了？」天內理子問道。
「電影。」
「哦……」天內理子的熱情消退。
林把天內理子拉進附近的一間教室，然後快速脫下自己的外套，「換衣服吧。」
「換衣服？！」天內理子的聲音瞬間提高八度，「換衣服做什麼？！」
林長嘆一口氣，「我的，日語，不好。」
「啊，抱歉抱歉。」天內理子連忙道歉，「換衣服是為了保護我嗎？」
有那麼一瞬間林想編一個謊言隨口騙過天內理子，但一想到天內理子剩下的時間足夠寫一本名為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的書的書名，林想了想還是對她說實話。
「嗯。」林點點頭，「我的衣服，特殊，能保護，一點。」
天內理子瘋狂點頭，然後林和天內理子便交換了上衣。
天內理子也問過林為什麼只換上衣，林說她不喜歡穿裙子。
林將一張小紙人偷偷塞進自己上衣外套的口袋中，林自己使用小紙人可以替自己承受傷害，如果是用在別人身上，小紙人的效果就會變成讓林代替別人承受致命傷。
林沒有對任何人解釋過小紙人的其他效果，所以最好是偷偷給天內理子放上，防止對方問這問那。
林和天內理子走出學校，其實最保險還是找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有他們兩人在，也就不用警惕周圍的偷襲。
林正這樣想著，旁邊房頂上便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林和天內理子轉頭看去。五條悟正和一名腦袋上戴著紙袋的詛咒師對話。
詛咒師的目光明顯看向天內理子這邊，只不過距離有點遠，導致他有些分不清林和天內理子到底誰是誰。
說話間五條悟和詛咒師便打了起來。
林拉著天內理子站到樹蔭下，手指夾起一張符紙，沒有明火，符紙卻自動燃燒起來，青煙盤旋在她們上空，久不散去。
「怎麼了？」天內理子緊張的問道。
林搖搖頭，「沒事，周圍沒人。」
沒幾句話的功夫，五條悟干脆利落的將詛咒師打敗，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擊的余地。
「搞定，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五條悟在屋頂小聲嘟囔了幾句，緊接著跳到林和天內理子面前來，像只翹著尾巴的貓一樣。
天內理子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手機，不可置信的看著上面的消息，「怎麼辦，黑井被綁架了！」
林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立刻動身去跟夏油傑會和。
夏油傑簡單說了一下那邊的情況，是黑井美裡為了避免出現其他意外情況，讓夏油傑先行一步，趕到天內理子身邊。
林默默舉起了手。
「怎麼了，林？」相處時間久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就知道林想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就會像小學生一樣舉手發言。
林朝他們兩位招招手，示意說話時避開天內理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還是默默湊到林的身邊，想聽聽林要說什麼。
「我說，傑，為什麼不用咒靈？」林覺得這種話不能當著天內理子的面說，「用咒靈，帶著那個人，一起。」
相處的時間太短，而且林也就聽過一兩次黑井美裡的名字，她根本記不住對方姓名的發音。
夏油傑聽到林這句話，同樣沉默下來，「……抱歉，忘記這件事了。」
林搖搖頭，「那麼，不要和天內說。」
五條悟和夏油傑紛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不會亂說話。
在林、五條悟和夏油傑說話的期間，天內理子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那就用我來換回黑井。」天內理子目光堅定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傷害黑井小姐的，只要小理子你還在我們這邊的話。」夏油傑先安撫天內理子的情緒。
「我和傑先進行營救，如果營救失敗的話，我們就會考慮用你來換回黑井的建議。」五條悟對天內理子半開玩笑，半是嚴肅的說道。
林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如果連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不能把人從綁匪手中救出來的話，那護送星漿體同化的任務他們也就不用干了。
但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准備出發之前，林從口袋中掏出兩張小紙人，分別遞給他們二人。
「這是你用來抵消傷害的小紙人？」夏油傑將小紙人接過來，很薄的一張，拿在手上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夏油傑用力在小紙人上按了按，能明顯感受到手指下有咒力的流轉，充盈的咒力讓小紙人十分有韌性，無法被常規手段所撕碎。
「雖然我並不認為能有人傷到我，但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五條悟將小紙人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像是生怕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小心。」對於點名讓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護送星漿體這件事，林已經給它打上了陰謀論的標簽。
林和梧桐之間有些許微妙的感應，林現在只是一名看不慣少女被綁架而決定保護少女的熱心群眾，所以在林活動中，不能以星漿體為中心，有些關於星漿體和天元的事情，林也不能說出來。
只要不把事情說的很明白，在梧桐的感知來看，林就是沒有和這些麻煩扯上關系。
就算梧桐在那邊隱約會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但她應該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的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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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眠冬-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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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是絕對碾壓。
平常就碾壓咒術師，面對非咒術師團體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因此，五條悟、夏油傑以及林帶著天內理子趕到綁匪指定的交易地點。
五條悟和夏油傑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去，林和天內理子剛剛走進指定地點，前方就傳來五條悟和夏油傑大獲全勝的消息。
不是靠短信，而是不遠處切實傳來了人數眾多的慘叫聲。
天內理子急切的想要衝進去確認黑井美裡的情況，卻被林攔了下來。
盡管林什麼也沒說，但天內理子知道，她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萬一有漏網之魚，還有可能會幫倒忙，於是只好作罷。
沒過一分鐘，五條悟和夏油傑便帶著黑井美裡大搖大擺的從綁匪的根據地中走出來。
天內理子立刻跑上去和黑井美裡抱在一起。
見狀五條悟忽然開始思考，然後轉頭看向林，「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抱一下？」
林雙手抱胸，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向五條悟。
「好冷漠啊。」五條悟小聲嘟囔著，朝林旁邊走了幾步。
「既然現在人都救出來了，那我們下一步……要直接回高專嗎？」夏油傑對五條悟的提議也有所心動，但見識過五條悟的慘敗之後，夏油傑也就放棄了提起這件事。
「既然現在我們在衝繩，不如我們去海邊玩吧！」五條悟想到一出是一出，此刻他忽然提高音量，「夏天怎麼能少的了海水浴呢！」
「好主意，在衝繩稍微待一會，然後啟程回高專。」夏油傑點頭認同五條悟的安排。
「那我，在機場，等你們。」林想了想，決定不去打擾他們兩人要去海邊玩的雅興。
聽到林說出這樣一番話，五條悟伸手直接勾住林的脖子，「怎麼能單獨拋下你呢，當然是我們大家一起去海邊，一同行動啦。」
「我知道林你也不是等閑之輩，可有了黑井小姐被普通人偷襲被綁架的例子在前，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的好。」夏油傑真情實意的對你進行勸告。
林還沒說出拒絕的話，五條悟就衝著面對面站著正在進行告別的兩人大喊，「我們等下先去海邊玩，然後再回高專哦。」
林幾乎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生拉硬拽來到海邊的——她不太喜歡水，畢竟符紙沾了水就會變成紙漿，在雨天雪天以及潮濕有水的環境中，林使用符紙的戰鬥力大大下降。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雙拳難敵四手，林被生拉硬拽來到海邊之後，還被推著走進了泳裝店。
「來都來了，就玩一小會，就一小會，我們就走！」五條悟信誓旦旦的說道。
「而且我們先來玩一下，等回高專之後，還能帶硝子來玩。」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已經開始挑泳裝，五條悟和夏油傑圍著林在收款台附近，苦口婆心的勸說。
「那……好吧。」林的態度終於有一絲松動。
「好耶，泳裝的錢我來支付！」五條悟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拍在收款台上。
「我要……潛水，還有氧氣瓶。」林說出自己想要的泳裝。
「等等，潛水帶氧氣瓶？！」夏油傑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笑著對服務員說，「請給她來一件——咳——」
林一個肘擊敲在夏油傑的腹部，成功的堵住他要說話的嘴。
五條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在碰到林【你要多嘴一個字我就滾】的眼神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就這樣，身著泳裝的俊男靚女四人以及身穿潛水裝備身後還背著氧氣瓶的林，出現在了衝繩的沙灘上。
對於普通人來說，長時間背負氧氣瓶是一件體力活，但對於身為一級咒術師的林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多少次夏油傑和五條悟想讓林先把氧氣瓶放下來，都以失敗告終。
林真的很討厭水，哪怕是答應了來海邊玩，也只是遠遠的站在沙灘上，絕對不會靠近海水一步。
甚至在覺察到五條悟會朝她潑水的時候，還會提前躲開。
夏油傑和黑井美裡同樣站在沙灘上，看著五條悟和天內理子在淺海附近玩的很快樂。
夏油傑實在是忍不住看向慢慢後退，最後距離海岸線越來越遠的林，頗有感慨——這麼不喜歡水，這不就是貓嗎？！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夏油傑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揮手招呼五條悟，「到時間了，我們該啟程回高專了。」
「啊，已經這麼晚了。」五條悟愣了一下，他轉頭看著原本笑意正濃的天內理子臉上的表情垮下來，天內理子好像還沒玩夠，「傑、林！明早再回吧。」
「但是……」夏油傑有些遲疑。
林已經站在距離海水非常遠的位置上，一副【我就知道五條悟會來這套】的表情。
「天氣也很平穩吧。」五條悟走出海水，來到夏油傑身邊，同時朝林揮揮手，示意她過去集合有話要說。
林仍舊沒有靠太近，主要是防著五條悟突然把她拉下水。
「而且，和東京相比，衝繩的詛咒師更少。」五條悟和夏油傑低聲說，「我們可愛的一年生不也在機場那邊替我們警戒著嗎，不要緊啦。」
「悟，你從昨天開始就沒解開術式吧。」夏油傑同樣壓低了聲音對五條悟說，「真不用回高專？」
「沒問題，你和林都在這裡。」五條悟拍拍夏油傑的肩膀，表示別這麼緊張。
「那好吧。」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服完夏油傑，五條悟又小跑到林身邊，開始說服林。
早在五條悟提議說要來海邊的時候，林就認為絕對不是五條悟嘴裡說的玩一會就走，她早就做好了在衝繩過夜的准備，因此十分痛快的應下了五條悟提出的明天再走的建議。
「好耶！」全票通過的五條悟十分開心，他立刻對林說，「我們不去海水裡玩了，不如你先把這一身潛水裝備換下來？」
五條悟這麼說也不是空穴來風，雖說穿著泳衣在海灘上以及海灘附近的商店街逛街非常常見，可也沒有人穿著一整套潛水裝備甚至背後背著氧氣瓶在路邊閑逛的。
「好。」林點點頭，然後開始脫潛水裝備。
「等等！」五條悟眼疾手快，一下子按住林拉拉鏈的手。
時刻注意這邊的夏油傑，也大步流星的朝著林和五條悟這邊趕來。
「？」林面露困惑。
「換衣服的話，還是去更衣室……」五條悟有些局促，「雖然沙灘上也沒有人……」
「如果林信得過我們的話，我和悟倒是可以給你當人牆。」夏油傑同樣看向林。
「我穿衣服了。」林拍開五條悟的手，將潛水設備從自己身上扒下來，裡面是壓得有些褶皺的高專制服。
「所以你就直接在衣服外面穿……」此時此刻夏油傑有些無法理解林到底在想什麼。
「嗯。」林點點頭。
「算了，別管這麼多，把這套笨重的潛水服放在旁邊，我們趕緊去玩吧。」五條悟催促道。
一路上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玩的很開心，衝淡了不少天內理子被通緝的緊張。
不只是天內理子，林極少在外面玩這麼長時間，大部分她都是在高專內待著，就算是有外出祓除咒靈的任務，她也總是很快就返程，不在外面停留，說什麼減少自己在公共場所出現的頻次，給後期工作人員減輕負擔之類的話。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終於得償所願當了一次本地的向導，詳細對林介紹著他們參觀游玩的每一個景點，每一個項目。
稍晚一點的時候五條悟定了一家交通便利的旅館當做落腳點。
兩間房，男生一間女生一間剛剛好。
然而在房間門口，林卻被攔了下來。
「明天就要分別了，黑井小姐和小理子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林就別去打擾她們之間的氛圍了。」夏油傑說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從今天下午的時候就一直在一起說話。
好像要將自己過去十多年期間發生的事情全都回憶一遍。
「就是啊，而且林，你不管是和小理子還是和黑井小姐都沒有共同語言吧。」五條悟也在旁邊附和。
林看著一左一右按著自己肩膀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我去，再開一間。」
「不用這麼麻煩，反正今天我們也會一直警惕著有沒有其他詛咒師出現，那我們剛好可以一個房間。」夏油傑思考了幾秒，然後給出一個方案。
「哦？」林轉過頭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夏油傑，「是嗎？」
「咳，當然了，而且我們三個在一起的話，一旦出現任何狀況都能迅速出動，如果分開的話，落單的人就有陷入困局的可能。」五條悟連忙說。
落單的人……這裡能有誰落單，不就只有林自己嗎。林簡直要被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唱一和的話給整笑了，這不就是明裡暗裡點她嗎。
「這麼說，和你們，在一起，很安全？」林不怒反笑，「什麼時候，想出來的，這個？」
說起這個，五條悟反倒扭捏起來，「什麼什麼時候，只是旅館沒有別的房間了，再加上三人一起行動確實也很方便。」
「因為之前悟說，【好像從來沒有和林單獨處在一個房間過】之類的話，剛好我好像也和悟一樣，所以干脆就湊合將就一個晚上吧。」夏油傑隨即說道。
「我無所謂。」林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合力解釋，想了想後給出回復，「反正，我不用，睡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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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眠冬-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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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准雙人間如何睡三個成年人。
林的回答是，兩個人睡覺就可以了，她不用睡。
為了演示她不用睡覺的方法，林給五條悟和夏油傑現場表演了一段。
五條悟和夏油傑只見林一只腳擔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然後使用左腳踩右腳就能升天的手段，讓自己一下子憑空盤膝而坐。
「等等！」五條悟及時喊停，「你是怎麼做到的，就剛才，怎麼一下在空中坐下了。」
林把腿放下來，重新站到地上，緊接著從自己褲子後面的口袋中掏出兩張符紙，「一種思想放松方式，冥想。」
「這我倒是聽說過，就是讓身體放松，但大腦仍舊出於工作狀態，甚至可以做清醒夢？」夏油傑說著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嗯。」林點頭，「進入狀態，咒力自動運轉，符紙會托住我。」
「這樣不好吧！萬一你要是真睡過去了，咒力消失，不就啪的一下掉到地上嗎？！」五條悟震聲。
林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反正問題不大，爬起來繼續冥想就行。
在五條悟的強烈要求下，林和夏油傑准備聽聽他有何高見。
只見五條悟大手一揮，「有兩個人擠一擠不就行了，另外一個人尊享大床。」
「是個辦法，你倆擠一擠吧。」林直接在其中一張床上盤腿而坐，她將符紙重新塞回口袋，整個人緩緩飄起來，「這裡掉下去，不會有事。」
「等等——一米二乘兩米的單人床，兩個人肯定會有一個被擠下去的。」五條悟提出抗議。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林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說。
反正問題不大，再擠回去不就行了。
「那個……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夏油傑連忙站在五條悟和林中間充當和事佬。
此言一出，五條悟和林兩人的目光立刻轉向夏油傑。
「我們把這兩張床拼起來，可以嗎？」夏油傑召喚出咒靈，准備搬床。
「林可以……」
「我不在，中間。」林從半空中跳下來，「我在邊上。」
「那我在中間。」五條悟瞬間改口。
「我也想睡在中間。」夏油傑跟在五條悟之後說。
「傑，你放出咒靈，圍在四周。」林瞬間想出解決方案。
在霓虹留學時間長了，林的腦細胞運轉速度快速提升。
聽到林這樣說之後，夏油傑和五條悟想像了一下四周全都是咒靈，他們三人在中間的畫面，最終選擇劃拳決定誰誰在中間。
依次按照順序躺好之後，兩張拼好的雙人床橫著躺了三個人，三個人和衣而睡。
別問為什麼是橫著，因為五條悟贏了，但他不想睡在中間那道縫上。
林躺在最外面，平躺，雙手交叉放在腹部，不管是短暫睡眠還是一世長眠，她都做好了准備。
中間是五條悟，一邊暗戳戳的和最裡面的夏油傑懟來懟去，一邊不斷試探林的底線。
直到五條悟把自己腦袋都放到林的枕頭上之後，林實在是忍不了，扭頭伸手對著五條悟的眉心就貼上一張符紙。
「靜心。」
同時把五條悟的腦袋推回去，「再過來——」林決定說一點具有威懾力的話，「讓梧桐，做掉你。」
腦袋上頂著一張符紙的五條悟終於像是捏住後頸肉的貓一樣安靜了下來。
「梧桐這麼厲害嗎？」夏油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現在還沒有。」林斟酌用詞，「但是很快。」
「這樣啊……」
少了五條悟的鬧騰之後，三人的入睡速度快了不少。
沒多時，房間中的呼吸聲統一開始平緩而深長。
林入睡時從不做夢，與其說是在睡覺，倒不如說是躺著進入冥想狀態，身體放松，頭腦仍舊清醒。
反觀五條悟和夏油傑睡的並不踏實，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會下意識的翻身。
在三人入睡兩三個小時之後，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最裡面的夏油傑躡手躡腳的從他的位置上離開，走入洗手間，沒過多長時間，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下。
在夏油傑起夜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五條悟睜開了眼，額頭上的符紙在睡眠過程中被蹭掉了，他輕手輕腳的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入洗手間，沒過多長時間，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下。
在五條悟起夜後沒多久，林蹭的一下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今天白天喝水實在是太多了，不起不行。
於是林直接翻身從側面站到地上，走入洗手間。
等到林也從洗手間出來，並重新躺下之後，五條悟卻直接坐了起來，「你們不覺得這樣有點擠嗎？」
此言一出，夏油傑迅速發聲，「啊？」
五條悟來了精神，「1.2米乘2米的床，兩張合並之後，就變成了2.4米乘2米，我們橫著睡，每個人只有不到0.7米的寬度，可如果我們豎著睡的話，每個人都可以有0.8米的寬度。」
「你不是不願意睡中間的縫上嗎？」夏油傑同樣坐起來，抱著自己的枕頭，隨時准備調頭。
「我可以睡到林那邊。」五條悟思維非常清晰。
「我，中間。」林突然的抱著枕頭和被子站起來，踩著礙事的五條悟的膝蓋走到中間，面無表情的說，「再不睡，天都亮了。」
聽到林要在中間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立刻就調轉了方向，按照新次序排好後，三人都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之後平穩的進入睡眠。
林仍舊是平躺著入睡，五條悟和夏油傑則是朝向林的那邊。
第二天一早，五條悟和夏油傑幾乎是同時睜開眼，沒有別的原因，他們伸出去的手在中間相互握在一起，相互用力的捏著對方的骨頭，疼痛讓他們不得不睜開眼。
中間沒有林，他們幾乎是面對面側躺著。
「喲，你們醒了？」林的聲音從夏油傑的另外一側傳來。
本來應該在最外面的夏油傑不知為何跑到了中間。
「昨天，你們好像，想在中間。」林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番，於是便轉述了一下她是如何將他們兩人同時推到中間的過程。
五條悟和夏油傑全程都是一臉困惑。
「我沒有解開術式，為什麼沒有感受到你的行動？」五條悟問出自己的疑惑。
「因為，你們，睡著了。」林一臉理所當然。
五條悟一臉【你以為我這麼好糊弄嗎】的表情。
「在【睡著】後行動不會被察覺，是你【術式】帶來的效果是嗎？」夏油傑到是若有所思，「你現在不能使用術式，卻仍有術式存在的效果……你的術式是正在使用，所以現在才不能用吧。」
「誰知道呢。」林一攤手，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我倒是之前不知道在哪見到過，為了防止外出留學的咒術師叛變，會將他們的術式扣押，林你也是這樣的情況嗎？」夏油傑又繼續說。
還沒等林說話，五條悟便搶先發言，「難怪你之前一直要回家，原來是這樣！」五條悟說的義憤填膺，「只要我將你的術式搶回來的話，你就能一直待在霓虹了吧！」
「完全不對。」林雙手打叉，「以後，就會知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想要知道答案的好奇。
「說的也對，我們以後還會有很長的時間，總會知道的。」夏油傑笑笑，「眼下我們還是先做好保護星漿體的任務吧。」
「嘖，行吧。」五條悟有些煩躁的抓抓頭發，「到時候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悟，像反派。」林吐槽。
出門的時候，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暢談一整夜，終於在白天決定分別。
五條悟、夏油傑和林三人帶著他們返回東京咒術高專避難，同時等待天元同化星漿體時刻的到來。
在進入咒術高專結界的時候，所有人都放松了不少。
五條悟和夏油傑甚至說起以後再也不要接這樣的任務之類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五條悟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一刀穿過五條悟的胸膛。
冰冷尖銳的金屬刺入血肉，五條悟轉頭看向來者，「你，是不是和我在哪見過？」
「別在意啊，我也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來者露出一個令人不爽的笑容。
「悟！」夏油傑立刻召喚出咒靈。
來者干脆利落的將利刃從五條悟的胸膛中甩出來，躲開夏油傑的咒靈。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刀刃離開五條悟皮膚的瞬間，五條悟身上的傷口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瞬間消失。
「哈，果然有點意思。」來者——伏黑甚爾，站在距離五條悟、夏油傑和天內理子稍遠的地方，揮了揮手中的利刃，「六眼果然對付，本來有更中意的人選，只可惜，好像無法選中呢。」
伏黑甚爾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幾人，目光同樣落在林身上——伏黑甚爾之前盯梢的時候，一開始是想選擇林作為襲擊的目標。
只可惜他始終無法一直關注著林，每當他想要長時間觀察林的時候，注意力總是無緣無故的分散到其他地方去，這讓伏黑甚爾不得不改變襲擊的目標。
「這就是你的能力嗎，愈合傷口？」伏黑甚爾看向林，「不知道這種愈合能力有沒有上限？」
「誰知道呢？」林露出一個笑容，她口袋中的一張小紙人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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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一個非常古怪的片段，離譜中帶著一點真實？
第69章 眠冬-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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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拉開距離，准備再次與伏黑甚爾展開戰鬥。
夏油傑在後方釋放咒靈，隨時支援五條悟。
「優先保護天內，這家伙我來對付。」五條悟攔住夏油傑的動作，「傑，你們先去天元大人那裡吧。」
夏油傑雖有些不甘心，卻也知道星漿體對天元的重要性，「要小心哦。」
「你在對誰說呢。」五條悟摘掉自己的墨鏡，開始大功率使用六眼。
夏油傑轉頭要帶天內理子離開的時候，看到了林還站在原地。
「林，你不算真正接下這個任務，你去找硝子，通知高專裡的其他人別來這邊。」夏油傑囑咐道。
「……我知道了。」林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聲音也不似之前那邊干脆。
但夏油傑無暇顧及這些，他腦海中閃過一絲困惑，不過很快就消失，他必須帶著天內理子趕到天元那裡。
林看向仍在相互對峙的伏黑甚爾和五條悟，緊接著一步一步的後退。
林沒有走向教學樓或者宿舍，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專的後山。
路途上，她從口袋中掏出小紙人，隨手扔在路邊。
與以往林用來代替自己傷口而直接燃成灰燼的小紙人不同，從中間直接裂成兩半的小紙人落到路旁的草叢上變成一灘血跡。
直到林真正走向後山的森林，她才面色蒼白的掀開自己的上衣，一道縱向的傷口出現在她身上，從傷口處能看到裡面深紅色的細胞組織，詭異的是沒有任何血液從傷口中流出。
林對伏黑甚爾的攻擊方式以及效果感到詭異甚至異常，明明已經下意識用小紙人代替自己受傷，可林本身仍舊被攻擊到了。
這股尖銳冰冷的刺痛時刻刺激她的感官，她必須趕緊修復。
林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隱藏的絕佳地點，她躺進去，釋放咒力，從符紙中伸出一只手，手上拿著一只毛筆，從林一側手背開始，在她身上自動畫著各種符號。
林慢慢閉上眼。
痛感十分強烈，不像是只出現在夢中。
距離過去在霓虹東京咒術高專留學的林非常久遠的地方，在那個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都非常遙遠的地方。
意識從深沉的夢中上浮，即便是淺淺的脫離了夢境，尖銳冰冷的疼痛並沒有消失。
林梧桐瞬間意識到疼痛的來源正是她的本體。
她不能貿然從夢中醒來，那樣連貫的夢境就會打破，她只能意識朦朧的抬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疼痛更加明顯。
林梧桐意識到對方使用了針對靈魂的武器，盡管入夢時要經歷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可靈魂始終源自一人。
林梧桐咬牙催動本體的咒力，反轉術式快速修復傷口。
林梧桐修復傷口的速度非常快，反轉術式就是這樣樸實無華，疼痛消失之後，林梧桐再次發動術式，讓意識沉入夢中。
在意識沉入林身軀的同時，其他小紙人承受的傷害全都在這個瞬間炸開。
同一個靈魂的意識連同的兩個軀體同時受創。
夢境中的軀體受傷並沒有多大影響，只要不被人擰斷脖子，就能自行恢復。
可林梧桐不行，真正的身軀失血過多同樣會死亡。
雙重的疼痛嚴重影響了她的判斷力，她下意識的使用了反轉術式。
反轉術式在【黃粱夢】術式中啟動的一瞬間，林梧桐實現了自己的術式反轉。
一切像是在做夢一樣，一切又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分不清，此刻經由術式衍生出來的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在過去的記憶。
林睜開眼，和記憶中她為自己找好的安全地點不同的景色呈現再她眼前，甚至和以往用眼睛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
林把手舉在自己面前，活動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不適，和剛睡醒沒什麼區別。
林慢慢起身，做起來之後環顧四周，這裡應該是家入硝子的醫療室。
林走下病床，身上並沒有異樣，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無一人，夏天蟬鳴正盛，走廊上的過堂風也帶著熱氣。
林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向外面的景色。
「林。」家入硝子從走廊的一側走到林的身邊，輕聲喊著她的名字。
林轉頭看向家入硝子，「嗯？」
家入硝子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和林站在一起。共同倚靠在欄杆上，看向外面。
不知過了多久，家入硝子這才開口，「悟和傑護送星漿體的任務失敗了，星漿體被殺死了。」
「……這樣啊。」林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但是天元大人的狀態非常穩定，或許是還有另外一個星漿體，又或者新的星漿體在上一個星漿體死去的時候就已經誕生了，總之天元大人完成了同化。」家入硝子說了一些林大概會感興趣的話題。
「……這樣啊。」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仍舊看向遠處，過了幾秒，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悟和傑呢？」
「他們兩個去出任務了。」家入硝子說，「悟領悟了反轉術式，成為了特級咒術師。」
「真厲害啊。」林感慨道。
「他們殺掉了殺死星漿體的凶手，將屍體從盤星教那裡搶了回來，只是知曉咒術師的盤星教的頭目逃掉了……」家入硝子回想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提交的任務書上的內容，轉述給林聽。
林靜靜的聽著，而後問出自己困惑的問題，「沒有，報警嗎？」
「啊？」家入硝子一時半會沒有理解林的意思。
「盤星教，有很多教徒，是普通人吧。」林擴充了一下自己的句子，「這是不合法的，組織吧。而且，他們害死了人，如果悟和傑認為咒術師不能，傷害普通人。就讓普通人的法律，審判，他們。」
「……說的也是呢。」家入硝子聽完林的話後，沉默片刻，「如果那個時候你在的話就好了。」
「現在報警，也不遲。」林聽家入硝子一說，就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掃尾的時候，絕對沒有順手打擊違法犯罪。
「現在可能有點晚了吧。」家入硝子按住林准備報警的手，「畢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林找手機的動作一頓，「一個月？」但很快林就反應過來，「犯罪追訴期，不止一個月。」
家入硝子一時語塞，「算了，我們先不說這個，你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林移開看向家入硝子的目光，「還好。」
「那就好。」家入硝子和林看向相同的遠方，「傑把你帶到我面前的時候，你身上有很多傷口，傑說你給他們的小紙人能夠將他們身上的傷口轉移到你身上。」
「嗯。」林沒有否認這一點。
「傑的傷口很嚴重，悟的傷口也一樣。」家入硝子繼續說下去，「只不過悟領悟了反轉術式，傷口自己痊愈了。」
「畢竟，他是最強啊。」林說。
「只不過自從他們都被重創，星漿體——叫天內理子對吧，她死亡之後，他們兩個也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家入硝子繼續說。
林沒有說話，畢竟從醒來之後，她還沒見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就無從得知他們究竟哪裡發生了改變。
「等他們回來之後，你就知道了。」家入硝子看林的表情，就知道林並不清楚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的變化，「我先帶你去吃飯吧，睡了這麼長時間，盡管每天都有營養物質維持生命體征，但醒來後總歸還是會餓的。」
「好。」林點點頭，跟在家入硝子身後走向食堂。
林並不覺得飢餓，但醒了總歸是要吃點什麼東西的。
家入硝子端給林一小碗粥。
林道了聲謝，小口的抿著。
家入硝子就坐在旁邊，刷著手機上的咒術師論壇。
過了大概十分鐘，五條悟和夏油傑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跑進食堂，在看到林端正的坐在那裡後，他們這才慢下腳步。
「什麼嘛，原來林醒了啊。」五條悟快步走到林身邊，在她的一側坐下，「硝子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身體沒事了吧。」夏油傑對林露出一個笑容，緊接著在林的另外一側坐下。
「還好。」林放下勺子，左右看了一眼五條悟和夏油傑，「你們呢，還好嗎？」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林，在那個家伙，就是叫伏黑甚爾的人捅了我腦袋的時候，我一下子就領悟到了反轉術式……」五條悟異常興奮，立刻開始訴說自己從這場災禍中得到的一切。
夏油傑沉默的聽著五條悟重復了不知多少遍的說明。
在聽完五條悟的敘說之後，林鼓掌意思了一下，「不愧是悟。」緊接著她又轉頭看向夏油傑，「傑呢？」
「損失了幾只咒靈，抱歉，你之前很喜歡的虹龍也被破壞掉了。」夏油傑低著頭，語氣也有些艱澀。
「大家都活下來了，傑，也很厲害。」林伸手拍拍夏油傑的肩膀，「大家，都很厲害。」
「什麼嘛，也誇誇我啊。」五條悟有些不滿於林一直看著夏油傑，於是直接把腦袋擔在林的肩膀上，伸手捏著林的臉。
「咳咳。」林咳嗽了幾聲，被五條悟壓著肩膀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把你的腦袋拿開，悟。」家入硝子坐在對面，抬起頭來看向五條悟，「雖然身體沒什麼大礙，但畢竟才剛醒過來，還有些虛弱。」
「硝子說的對，林和我們分擔了一部分傷害之後，我們仍舊還是受到了重創，林的傷勢不比我們輕多少。」夏油傑說著抬頭看向林。
「我知道啊了……」五條悟悻悻的把腦袋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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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看到過，五條悟是先會了反轉術式，然後嘗試將反轉術式注入到自己的生得術式中得到了術式反轉。
林梧桐也大概是這麼一個流程，只不過她實現並不知道反轉術式注入生得術式之後會有什麼效果。
伏黑甚爾最開始給五條悟的那一刀所使用的的武器應該是叫【釋魂刀】，效果是無視一物體的硬度，斬斷魂魄。所以其實如果不是直接攻擊到靈魂的話，這一擊包括這一擊之後，林是可以用小紙人代替傷害的，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受的傷，通過他們身上的小紙人傳遞給林，林又轉移到其他小紙人上，但最開始的攻擊傷到了靈魂。漫畫中靈魂等於□□，在直接傷到林梧桐之後，後續的攻擊就直接反饋給林梧桐（也就是飛機上）的本體了。
在這之前（飛機起飛之前），林梧桐其實只會使用【黃粱夢】術式和反轉術式，但在醒來和下飛機之後，她就會使用並且已經使用了術式反轉……所以從此刻開始變成了現實。
第70章 眠冬-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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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著五條悟說了一大段他對自己術式的理解，聽的雲裡霧裡。
夏油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林，目光從此前他在林身上看到的傷口處停留，他又看向五條悟——反轉術式完美的治愈了軀體上的傷口，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夏油傑再次看向林，目光忽然一怔，「林，你是之前就是異瞳嗎？」
夏油傑看向林的眼睛，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卻發現林的兩個眼睛顏色深淺不一。
聽到夏油傑的話，林抬手蓋住自己的一只眼睛，而後又放下，「沒怎麼注意。」
「這樣啊。」夏油傑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與此同時，五條悟的激情發言也臨近結束，「總而言之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已經變成最強的特級了。」
「……那為什麼，不報警。」林忽然轉頭問。
「哈？」五條悟被林提出的問題定在原地。
「報警的意思是……」夏油傑一下就理解了林的問題，但他腦袋裡的思緒還是短路了一瞬間。
「硝子說，盤星教是，不合法的組織吧。」林耐心解釋，「我家那邊，這種東西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抱歉。」夏油傑聲音低了下去，「沒有報警。」
「因為沒有意義了啊。」五條悟說道，「學會了反轉術式，領悟了更深刻的術式之後，一切就都不重要了。我也問過傑，要不要殺掉他們……」
「不對，和意義沒有關系。」林反駁五條悟，打斷五條悟的話，「這是一種習慣，就像，餓了要吃飯，晚上要睡覺，東西掉了就要撿起來，生病找醫生，沒有意義也要做的事情。」
「好吧，如果這是林你希望我們要做的事情的話，那我以後一定及時報警。」五條悟對此沒有特別的感覺，只是林希望他們這樣做，五條悟照做就是了。
「但是小理子她，已經死了。」這件事橫在夏油傑心中久久不能散去，「事到如今，就算報警，就算他們得到了懲罰，可天內也無法復活了。」
從五條悟和夏油傑口中說出來的截然不同的話，反倒是讓林陷入沉思。
「好了，你們兩個都安靜一點吧。」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林才剛醒沒多久，別說這種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情了。」
「沒關系的啦，硝子。」林干脆放棄思考，「悟，傑，你們有沒有，盤星教教徒的名單？」
「名單的話，之前在他們總部裡拿到過。」夏油傑從之前的思緒中抽離，說出林最想知道的事情。
「林，你要名單有什麼用？」五條悟好奇的問。
「如果有名單的話，就算他們四散各處，也能很輕松的抓住。」林暫時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只能看向家入硝子，「硝子，我的手機在哪裡？」
「放到你宿舍裡去了，暫時用我的吧。」家入硝子將自己的手機解鎖並遞給林。
林再次化身熱心市民，幫助霓虹官方穩定霓虹的社會環境。
五條悟和夏油傑沉默的看著林完成報警的一系列操作，除了沒有再說【這有什麼意義】和【就算得到壞人得到懲罰也不能讓人死而復生】的話之外，他們還按照林的意思提供了盤星教的名單。
幫助霓虹警方破獲違法犯罪組織以及盤星教犯下的人口失蹤案，再加上之前報警提供的重大線索，林喜提一面錦旗。
錦旗送到高專門口的時候，林早就接到過相關電話，因而坐在高專門口附近等待。
五條悟領悟反轉術式成為最強後，天天派出去執行任務，不管多麼棘手的咒靈五條悟都能輕松解決。
通常是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同出任務，五條悟也會將有用的咒靈特地留下來，交給夏油傑吸收。
夏天咒靈增多也讓咒術師受傷的頻率增加，家入硝子又開始不分晝夜的待在醫務室。
剛經歷一個月的昏迷，從重傷中清醒過來的林暫時逃過了外出任務，所以能安心在高專門口坐著等待錦旗上門。
此刻林手中拿著自己的手機，恢復通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梧桐聯系。
和梧桐的通訊出現了一點問題，以往秒發秒回的短信，此刻在延遲顯示轉圈了幾分鐘之後，仍舊沒有發送成功。
林拍拍手機，不是信號的問題，也不是手機的問題。
思索無果，林將手機放回口袋。
剛好快遞來的錦旗到了，同時送到林手中的還有一封書信，是來自種花家。
林一看書信寄出的署名，是梧桐的。
林匆匆返回宿舍，將錦旗塞進抽屜中，確認門窗都關好後，這才打開來自梧桐的書信。
梧桐：「術式出現了一些問題，莫名其妙的學會了反轉術式，我們像之前的聯系方式恐怕是不行了，而且術式的某一部分權限去到了你那邊，是能直接開啟領域的程度。」
梧桐：「不過因為你沒有術式用於構建領域，會直接用軀體來作為承載和釋放領域的容器，領域也只能使用一次的程度，進行一次領域展開之後，你的軀體就會消散。」
梧桐：「而且霓虹的留學結束後，你要斟酌好要不要回來，按照現在的情況，說不定在我們見面的一瞬間，你就會被我同化——現在你已經不是存在於術式中的人了，雖然沒有搞清楚其中的門道，但最好是把這一切當做真實來看待。」
梧桐：「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以後如果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和你從手機上進行聯系的。」
林逐字逐句的看完梧桐的信，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後，將這張紙點燃，她將灰燼在掌心中碾碎，輕輕一吹，混合著咒力的灰燼在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不是夢了啊……」
在林復健的這段期間，基本上負責了一年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各種事務，出任務也會跟著，平常的教學也會跟著，跟了大概兩三個月，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經將林看做是他們的同期，盡管日常用語仍舊在用敬語。
「……交流會？」某天，七海建人從夜蛾正道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詞彙。
「什麼交流會？」灰原雄也是一頭霧水。
「唔……不清楚啊。」林同樣聽不懂，「之前好像聽硝子說過，不過忘記了。」
「是這樣的，之前一直有東京京都咒術高專姊妹交流會的傳統，只不過在悟和傑入學成為一年生後，雙方的實力並不平衡，樂岩寺院長便聯合暫停了交流會。」夜蛾正道解釋給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聽，「但現在悟和傑升為二年生，東京咒術高戰有了新的一年生七海和灰原，雖說在經驗方面和那邊仍有差距，但是讓林也參加的話，雙方也就平衡了。」
「我？」林看向夜蛾正道。
雖說林早就知道自己和五條悟以及夏油傑有所差距，但沒想到那竟然是改變平衡的差距——林的心中稍微有些落差。
「嗯，這幾天悟和傑都會在外面祓除咒靈，交流會的步驟除去所有繁瑣的部分，在悟和夏油傑回來之前完成交流會的比試。」夜蛾正道繼續說。
「要背著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嗎？」灰原雄不可置信的問道。
「讓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鬧著上場的。」夜蛾正道雖然這樣說，可目光卻看向林。
七海建人也看向林。
「？」林環顧左右，「看我干什麼？」
「讓他們兩個旁觀的話，只要林下場比試，他們絕對會死纏爛打也要參加。」夜蛾正道嘆了口氣，「所以還是趁著他們不在的時候，完成交流會比較好，樂岩寺院長也是這樣想的。」
七海建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我知道，一定是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希望自己被落下吧。」灰原雄恍然大悟。
「他們兩個只是覺得我會輸吧。」林忽然說道，「悟和傑都很厲害。」
「前輩也很厲害，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都是超乎正常人的存在，請不要喪失信心。」七海建人輕聲對林說道。
夜蛾正道也注意到了林的異常，於是連忙對林說，「每個人都會成為非常厲害的咒術師，悟和傑他們也有自己的不擅長的地方，兩個都是問題兒童，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我知道。」林把玩著小紙人，她之前在種花家接受的教育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部分，沒有完美而毫無缺陷的人。
只不過現在林離開家的時間太長了，一年多的時間，讓林從一個日語小白逐漸進化到現在已經可以流利的說著本地語言，盡管記憶中還存在著之前在種花家的那種感覺，可當下的感覺還是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林。
尤其是在林知道，這已經變成現實之後。林已經無法像她之前說的那樣輕松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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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了一本公式書，想看看禪院家的信息結果根本沒有，而且上面的問答環節裡，登場最強的角色回答的是五條！欺詐！氣抖冷！
關於【黃粱夢】的術式，讓我組織一下語言，來專門闡述一下效果，以及林梧桐、林、梧桐之間的關系。
還有就是更新頻率可能再次下降，這兩個月頻繁去外地參加婚禮/當伴娘，睡眠不足的同時想像力竟然也大大折扣，日程本上這個月還有一場婚禮要參加，下個月估計就能提高更新頻率了（如果沒出新游戲的話）
非常感謝能夠喜歡這個故事的你，我覺得我有點進步了，可能還有更多的進步空間。總之就是非常感謝（社恐人內心十分激動，無以言表）
第71章 黃粱夢淺析及背景板介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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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先提一嘴故事中種花家的咒術師大環境。肯定不是世家、血脈傳承的咒術。不過應也會有屬於咒術師、不會被普通人知道的圈子團體之類的。
但術式的傳承應該是有點像遺傳，要有血緣的延續才能將術式一代代的傳下去（基因？刻在DNA裡的東西？）。
不過其實咒術回戰中，像五條、禪院、加茂這種世家的根本的術式也沒有大規模傳下來——要不然六眼和十影也不會這麼不可遇也不可得，甚至禪院直毘人和禪院直哉也都不是本家的術式。
所以術式是隨著血脈傳承的，但傳承的血脈不一定會把術式傳下來。
那麼可發揮的空間就有很多了。
術式·黃粱夢，有天與束縛的先決條件在裡面，用完全沒有攻擊的能力，換取了沒有任何條件限制的發動。
林梧桐在一開始的時候是會無意識的發動術式，甚至有的時候只是平常睡覺時做了個夢，咒力自行流轉起來，術式就發動，林梧桐的意識就入夢了。
【無意識發動術式】
無意識發動術式的時候，在黃粱夢術式中（也就是在夢中）感受到的時間比現實時間要短，可能現實中過了一天，術式中（夢中）感知到的時間只過了一個小時。而且會隨機拉人入夢，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都會被拉到術式中，且不會發現自己正身處術式。
無意識發動術式時，術式中的時間通常都是以現實的時間為主。舉個例子就是前一天晚上睡覺做夢被拉入【黃粱夢】，在夢中以為自己非常清醒並且失眠了，前半夜沒有睡著覺，可能在這個【沒有睡著的前半夜】的自以為很短的時間中，真正現實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
或者是上夜班的聽到鬧鐘響的瞬間被拉到術式裡，在術式中非常清醒的關掉鬧鐘起床收拾好，騎上自己的交通工具去上班，在使用交通工具上班的路上，這個感覺很短的時間裡，真正現實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
無意識發動術式，在林梧桐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術式的時候，帶來了很多麻煩，導致不得不派人輪班給林梧桐守夜。
本來不可控的術式就要及時干預，或者是封印了術式，或者是干脆人就別當咒術師了，但在測試的時候因為黃粱夢真的沒有任何攻擊能力，這一點在無意識發動時非常明顯，甚至還會阻止術式中的暴力行為、自殺行為和戰爭。所以就只是管控了一下。
林梧桐父母雙全，不過在咒術師天賦上面沒有林梧桐高，這可能就是群體趨於中間平衡穩定的自我調節，就像是智商高的父母不一定會有智商比他們更高的孩子（忘記在哪裡看到的了，有這樣的研究和報道好像），咒術師天賦低的父母的孩子反倒是會有很高的天賦。
偶爾也會被這種無意識發動術式的情況所波及，後面為了方便干預和管控，在林梧桐很小的時候就和她的父母分開了，所以導致他們之間沒有多大親情（所以看上去像是父母雙亡的樣子），劇情中也不怎麼需要那邊其他人物出場。
【主動發動術式】
主動發動術式可以自主選擇拉入術式的人選，在確定人選的時候林梧桐通常都會翻閱資料，通常是確定姓名和存在的時間，或者是生平。
主動使用術式時，黃粱夢中感受到的時間比現實的時間要長的多，林梧桐通常可以隨意撥動術式中的時間。
可以將死去的人和過去的人拉入術式，不管拉入術式的人選是誰，黃粱夢術式構建的場景是基於術式的判斷。
就比如劇情中這次，林梧桐在飛往霓虹的航班上為了了解霓虹那邊發生了什麼，在看過搜集到的所有資料之後，她其實已經知道霓虹那邊之所以在涉谷設【帳】、包括後面詛咒師和咒靈大規模出來作案，最根本也最重要的點就是五條悟。
一切都是圍繞五條悟展開的，所以在這次黃粱夢術式中，林最關注的就是五條悟，其次比較關注的就是五條悟身邊的人，再就是有交集的人，然後是雖然沒有和五條悟有直接聯系，但或多或少的決策（主要還是高層的爛橘子們）影響到五條悟的人。
當然在術式中發現夏油傑的思想觀念其實和霓虹那邊有點格格不入的意味在裡面，所以提高了對夏油傑的關注。
雖然說是在做一個相對比較真實的夢，但如果把夢中的場景地點設定在種花家這邊的話，被術式影響到的人或許很快就會知道這並不是現實，只要腦袋裡有【這或許是中了詛咒】或者是【這或許是中了敵人的術式】這樣的想法的話，就會讓他們迫切的尋找能夠離開的方法。
盡管此前並沒有人破開過【黃粱夢】，畢竟五條悟也在術式中，林梧桐並沒有和五條悟打過交道，但她從高專悟的時候就聽說過他是霓虹咒術界最強咒術師的事情。
雙方沒有進行過比較，種花家對五條悟戰力的評價還是挺高的，擁有六眼，術式是無下限，會了反轉術式後六眼和無下限更是全自動使用狀態，更別說還會術式反轉，體術和咒力總量也很超群，身高也高。
林梧桐認為如果自己要和五條悟戰鬥的話，雖然不可能會輸，但也應該贏不了。
所以為了避免術式被五條悟從內部打破，術式中呈現的地點是霓虹。
隨著林梧桐不斷成長，不斷變強，黃粱夢也漸漸從不可控的無意識發動變成完全受控的狀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負責林梧桐的人發現了林梧桐的潛力。
設定種花家對未成年的咒力和術式進行評級都是在中考後一次，高考後一次，統一進行（類似於統一進行體檢的那種感覺），未成年在上大學之前的正規咒力評級就這麼兩次（會發咒術師資格證，但是不允許私自接任務祓除咒靈），未成年咒術師請在成年咒術師監護人的陪同下參加咒靈祓除行動。
林梧桐參加測試之後，發現林梧桐遠超同齡人，年齡上五條悟是要大兩三年的，五條悟從小就很強，就有種突破了科技封鎖但發現咒術上又有人給罩上了，當時種花家也有特級咒術師和有潛力成為特級咒術師的一級咒術師和特別一級咒術師，但這個時候五條悟還小，長大後還了得，所以盡管【黃粱夢】沒有任何攻擊性，但還是不能放過任何希望。
在經過很多測試和學習後，在林梧桐上高一的時候（年齡16），成為了一級咒術師，不過就像之前在劇情中說到過的那樣，種花家咒術師評級和晉升有一個非常完整的流程，不是說林梧桐這個時候只是一級咒術師的水准，而是這個年齡限制林梧桐咒術師等級最高就是一級，想成為一級往上先成年再說。
而且由於黃粱夢術式的特殊性，大多數應用的情況都不是在戰鬥中，更多是科研和調查，比如調查民國時期人們的健康素養，又或者清朝各個時期底層勞動者對於其他階級的看法，還有詢問一些失傳的古籍的內容或者是否真實存在。
這個時候黃粱夢術式中的時間流速比現實時間要快得多，一個小時就能在術式中度過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
雖然說黃粱夢是讓林梧桐和其他被拉入術式的人進入同一個夢境，但為了確保在夢境中林梧桐不會被其他人察覺到異常——畢竟一個古代人夢中突然多出個奇裝異服的現代人，不管怎麼說也都很難接受。
就好像自己晚上做夢，夢到一個外星人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他們已經在未來降臨到地球，發現地球正面臨毀滅，為了避免未來地球毀滅，請說出這個國家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放在哪裡，以及你手機的密碼是多少他要查看你的瀏覽器記錄。
林梧桐使用黃粱夢術式進入在她出生之前的夢境中的時候，術式中（也就是夢中）的林梧桐是要經歷一段完整的人生，帶著自己的認知和目的，從出生開始一步步接近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就有種先和對方混熟了，然後相互交換手機看瀏覽器記錄的感覺。
在達成目的後，林梧桐可以立刻解除術式，也可以等到術式中承載林梧桐意識的軀體自然死去後自動從術式中脫離。
在醒來後林梧桐會在一瞬間接受到術式中漫長時間的記憶，一開始林梧桐是不太能從這種回憶中走出來的，就好像發現自己穿越轉生重生一樣，一段人生的結束並沒有走到盡頭，反而是又回到了之前走了一半的路上。
後來，其實也就是隨著林梧桐心智的逐漸成長和成熟，慢慢的長大之後，也就能從術式帶來的副作用（主要是人和人之間產生的感情的牽連，會讓人無法割舍）脫離出來。
再到後來，林梧桐使用術式時已經可以做到在術式中把控和拉入術式中的人之間的距離，以一種完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術式中發生的一切。
醒來後一瞬間帶給林梧桐的冗長記憶的壓迫還是無法避免的，伴隨一些頭昏眼花、聽力下降、耳部發熱、四肢乏力、瞌睡或嗜睡、惡心嘔吐、頭痛等大腦過載用腦過度的症狀，後來逐漸發展成不管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都會暈，用腦過度這一點在林梧桐學會反轉術式之後才漸漸好了起來。
反轉術式和使用符紙攻擊的手段時在黃粱夢術式中學會的。
從千百年前就有咒術師和咒術師組織的出現，但是統一咒術師的職業規範、建立保障咒術師合法權利的工會和團體至少時在民國以後，所以在這之前的咒術師團體大都是各自占據山頭，那種門派的樣子。
林梧桐在某一次調查百年前咒術師主要活動軌跡的任務中加入了一個咒術師門派/組織，並積極參與他們的活動，學習使用符紙作為咒力輸出的攻擊手段，在術式中承載她意識的軀體自然死亡後，林梧桐才從術式中脫離。
她將有價值的經歷從記憶中整理抽離並寫成總結報告上交後，林梧桐突發奇想想要嘗試在術式中學習到的攻擊手段，結果發現她不僅能非常流暢的使用，並且對於符紙攻擊的使用程度竟然也是她解除術式時的程度，也就是她繼承了她在術式中學習和使用的進度。
其實在現實中使用的時候只有非常簡單和單一的符紙，因為一開始林梧桐並沒有意識到她在術式中學會的技能可以繼承到現實，她以為能帶到現實的只有她的記憶，所以她就在術式中擺爛了，並沒有認真鑽研，後來到現實中發現好像確實能用，就重操舊業，認真的研發了一下這方面，然後她就有了自己的攻擊手段，可喜可賀。
（有點長，分成兩部分，解釋比竟然劇情還長……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疑問，都可以提，可能我之前也沒想過，但我可以現想一下，原地起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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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黃粱夢淺析及背景板介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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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反轉術式的時間在使用符紙攻擊之後。
當時林梧桐的黃粱夢使用時，已經能拉明朝（中後期）的人入夢了，所以在修復了一些古籍之後，嘗試往更之前的時間推進，試圖、可以看作是以修復《永樂大典》為最終目的，這個成書時間大概距今有600年左右，由於之前林梧桐使用術式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其他不良反應，盡管每一次她使用術式時周圍的人都很小心謹慎，但在這次的時候還是出現了問題。
這個時間應該是林梧桐高考完成上大一的年齡，在使用黃粱夢的時候失控了，時間拉到了更遠之前的歷史，而且這次術式中時間的流速也變了，林梧桐入夢的方式也變了。是直接用了一個人的軀體作為她意識的載體，就像穿越到其他人身上一樣，屬於他人的記憶直接就覆蓋了林梧桐的記憶。
之前林梧桐使用術式時一直有一個意識，就是知道自己現在不是身處現實，但被他人的記憶覆蓋之後，就像是平常做夢意識不到自己在夢中一樣，林梧桐把那當作了現實。當成夢的時候成為一個旁觀者非常輕易，但如果當作現實就非常容易被周圍的一切牽動。
林梧桐在黃粱夢中為術式中那個自己的理想和立場戰鬥，但很可惜在最後的戰鬥中，林梧桐那邊立場的輸掉了，林梧桐奮戰到最後一刻，爆發出巨大的潛力，將自己的生命注入符紙直接咒殺掉了對面立場的首領。
雖說在自己術式構建的夢中是不會真正死亡，但林梧桐把那當成現實，所以會有死亡的感受，在這種瀕死感和死亡真正降臨的時刻，林梧桐一下子就領悟了反轉術式，同時也因為術式中自己的死亡而解除術式回到現實中。
此時距離林梧桐發動黃粱夢已經過去了一年，也就是林梧桐維持了一年的術式，在這期間其他咒術師多次試圖喚醒林梧桐，所嘗試的效果均不奏效。
林梧桐醒來後長時間不運動導致肌肉萎縮，但她醒來後的下以後就是要攻擊，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使用了反轉術式，將自己的身體修復好後，她抬手瞬發攻擊，將她目前所在的療養院拆了一半，就攻擊了一下後，林梧桐自己的記憶就回來了，她立刻反應過來之前是在自己的術式中，雖然難以接受，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待其他咒術師、執法監督和輔助監督到場。
所有人到場之後對林梧桐進行一個評估，主要是會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非常少，這個時候林梧桐大概是15歲還差幾個月就到16，到了18歲以後就達到了報名參加更高等級咒術師資格等級考核的條件。
而且這件事發生的起因還是林梧桐的負責人和輔助監督考慮不夠全面導致的，林梧桐清醒後也很快控制住自己，所以就沒有對林梧桐多加責罰。畢竟之後不久霓虹那邊已經出現特級咒術師·夏油傑的叛變成詛咒師的案例，所以這邊格外注意自家成年和未成年咒術師的心理健康。
這個時候還發生的一件事就是霓虹和種花家准備交換留學生，本來一開始定的人選林梧桐，雙方預計籌劃了一年多，准備正式交換的時間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接到星漿體任務那一年的秋天，但星漿體·天內理子被殺，那邊的咒術師和詛咒師的環境並不穩定，所以這個留學就推後。
如果一切照常進行的話，林梧桐是要和七海建人、灰原雄成為同期的，林梧桐被自己的術式困住了，只能再次推後，一面努力喚醒林梧桐，一面趕緊找其他去留學的咒術師，後來林梧桐醒了，准備再次開始這個留學項目的時候，夏油傑叛變成詛咒師了，霓虹咒術師安全堪憂，只能再次推後。
因為過於長時間沉溺在夢中，林梧桐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盡管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可仍舊在祓除咒靈的時候無差別攻擊任何人。所以她去看了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並開始嘗試直接用符紙收集其他死去人的生命，用於咒殺。
而後在一次又一次的測試中，測試出了現階段林梧桐使用黃粱夢的極限（16歲時的極限），使用黃粱夢最穩定能到達的時間是距今550年前之後，想要達到更久遠之前的時間，術式就會不穩定，在距今650到550年前之間術式會將林梧桐帶到其他更遠的時間，而主動使用黃粱夢的時候沒有辦法達到距今650年前更之前的時間。
因為這件事，從這以後林梧桐也基本上不會再接到回到過去調查或者找東西的任務。此後林梧桐就是不斷精進自己的咒術師技能，包括符紙能力和術式的能力。
甚至在林梧桐覺得自己進一步掌握黃粱夢的時候，在沒有任務和委托的情況下，林梧桐使用過黃粱夢，回到自己的小時候。
林梧桐使用黃粱夢回到自己已經出生的時間的時候，過去的林梧桐和現在的她會同時存在，幾乎是在回到過去的瞬間，過去的自己就知道了有另外一個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個時候林梧桐在術式中的出現就不是從嬰兒開始，而是直接以過去的自己的模樣現身，如果回到了10歲的時候，林梧桐就直接以10歲的樣子出現，而且認知會被壓制到和過去自己相等的水平。
這個時候，兩個林梧桐都可以看做是在使用術式，一個使用術式回到了過去，另外一個通過術式連接到未來的自己。
所以兩個林梧桐商量了一下，在黃粱夢使用的期間，她們將名字分開了，一個用姓，一個用名，來自未來的用姓，過去的用名，所以就變成了林和梧桐。
林是主動使用黃粱夢來到了過去的夢境，林相當於是黃粱夢造就出來的另外一個自己，所以她不能使用術式。梧桐因為擁有黃粱夢的術式和未來使用黃粱夢的自己連接到一起，她並沒有在使用術式，所以在夢境中梧桐是能隨意使用術式的人。
在解除術式之後，林梧桐的記憶中除了自己主動使用術式拉過去的自己入夢的記憶之外，還會有之前自己被拉入術式中的記憶。
就比如說，25歲的林梧桐使用黃粱夢拉15歲的林梧桐入夢，那麼在術式解除後，25歲的林梧桐除了記得自己剛才使用術式後再夢中的情況之外，還會在記憶中添加一段15歲時自己被拉入術式中的經歷。
第一次使用黃粱夢讓過去的自己入夢，林梧桐醒來後多了一段記憶之後，她就沒有使用過第二次。
而且五條悟的術式反轉的理論也經過研究得出了一定的成果，所以對種花家的咒術師守則中的條例和需要學習的內容進行了一番整改。
林梧桐此後如果需要用黃粱夢術式回到過去，包括其他會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的一些比較特殊的術式在使用時都需要進行上報、審核和批准。
林梧桐就開始琢磨黃粱夢的其他效果，用在自己身上可以讓自己和其他人進入同一個夢中，用在別人身上就能讓別人瞬間入夢，是進入真正的編造的夢境，不會與其他任何人進行夢境的連接。舉個例子就是，當林梧桐與人在戰鬥的時候，只要和對方有所接觸，或者自己的符紙碰到了對方，就能發動術式讓對方入夢。
在入夢的瞬間對方只是眨了眨眼睛，仍舊意識到自己實在與林梧桐戰鬥中，後續的戰鬥也正常繼續，會在和林梧桐的戰鬥中贏或者輸，然後正常他們自己的生活，但是在現實中，對方已經入夢且失去了戰鬥能力，如果不能自己意識到身處夢中，或者林梧桐不主動解除術式的話，對方就會一直困在夢裡。
單純的讓人進入虛幻編織的夢境的話，還是很容易讓人破解的，所以林梧桐會一直重復讓人進入夢境和結束術式讓人回到現實的操作，因為總有一次，對方會分不清夢和現實，到那個時候，對方看破術式的概率非常小。
使用符紙攻擊，一開始林梧桐學的符紙攻擊只是將自己的咒力注入到符紙中，直接扔出去當炸彈一樣引爆，是為了那些在術式上天賦不好的咒術師而創造的。
只要一張紙，就算是A4紙注入咒力也能扔出去攻擊，而且紙上也不需要畫紋路，林梧桐在醒來後琢磨了很久這個攻擊方式，畫紋路是為了迷惑對方，直到有一次注入咒力時，林梧桐用了一下黃粱夢，有點像林梧桐將夢中的攻擊方式固定到了符紙上，所以林梧桐想要用符紙進行攻擊的話，就必須讓對方和她同時進入夢中，黃粱夢中林梧桐的攻擊手段就是符紙，體術用的很少。
現實中的話，林梧桐會用承載他人生命的符紙咒殺，一點一個小朋友，點誰誰死，和咒具與體術攻擊。
林梧桐的咒具有兩個，一個是畫軸的木杆，另一個是玉雕。
畫軸的木杆只要注入咒力就能生成很多畫紙，可以讓她注入咒力扔出去爆炸，畫軸同樣也很堅固，能讓林梧桐掄起來打人。
玉雕的話，是看到那個表情包，養了一個石頭當寵物，有人吐槽是不是神經病竟然拿石頭當寵物的時候，就把石頭掄起來大喊【去吧小強，咬他】。
畫軸是和人正面交鋒的，玉雕是偷襲用的。
不過後來畫軸壞掉了一部分，林梧桐偷偷接上了鈦合金，視覺上覺得畫軸打人更痛了（……）
接到任務從種花家飛到霓虹支援的林梧桐（26歲的樣子）是完全體，符紙、術式、體術都是最頂尖的狀態，也會反轉術式和術式反轉，同樣也能展開領域，領域展開就先不解釋，反正一時半會也寫不到那個地方（……）。體術強是在還沒有學會使用符紙攻擊之前，林梧桐追求的是拳拳到肉直接打人臉的攻擊方式。
她挺強的，現階段還沒到進化到她很強的時候，有的時候也很自負。畢竟林梧桐之前的人生不管想做什麼都能做到，不管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就是那種只要努力就能得到結果，可她總要明白就算努力也不一定會得到結果。
目前大概就是這些了，劇情方面的話，如果後期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寫，可能會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也可能擺。畢竟漫畫已經拉了一坨大的，就有種不管再怎麼二創，那一坨始終如鯁在喉的無力感（沒有世俗的欲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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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眠冬-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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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參加了今年的姊妹交流會。
這三個人從來沒有參加過交流會，也就不知道什麼是正常，什麼是特殊情況。
他們三人甚至都沒見過和他們比拼的隊伍，只是簡單的告訴他們交流會商量下來的結果——祓除咒靈，而且還不是高專自己之前封印現在拿出來讓人練手的那種，而是直接從委托人手中接到任務轉手給他們比賽。
聽到這個比賽規則的時候，林罕見的露出不耐煩和困惑的表情，這真的不是誆他們去祓除咒靈打工嗎？
夜蛾正道解釋道，「因為今年夏天咒靈越來越多，所以沒有多少時間將咒術師聚集起來，而且一旦出現人員的流動，悟和傑就會察覺到異常。」
「懂了，避免比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發現才是最重要的。」灰原雄大概明白了夜蛾正道話裡的意思。
「但如果這樣說的話，這些任務是拿來用作交流會的比賽，這些任務原本的工資獎金也沒有了？」七海建人忽然發問。
「……錢還是有的。」
此次交流會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會分別接到4個等級不同的任務，從四級咒靈到一級咒靈每個等級的咒靈各有一只，在擁有同樣等級的咒靈條件下，先完成四個任務的隊伍獲勝。
「要是沒有完成全部的任務怎麼辦？」林梧桐想了想，提出自己的問題。
「那就等對方完成自己的四個任務之後，比賽結束。」夜蛾正道耐心解釋。
「如果雙方都沒有完成四個任務呢？」林繼續問。
「哪來這麼多的問題，那就任務進度最快的隊伍獲勝。」夜蛾正道將交流會的文件扔給七海建人，「今天中午一點比賽就會開始，這上面詳細的寫著規則和東京咒術高專的任務，你們抓緊時間熟悉一下規則，比賽進行的時候不能求助別的咒術師。」
「我們還有能求助的咒術師嗎？」灰原雄轉頭看向七海建人。
「夜蛾老師指的人應該是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吧。」七海建人一目十行的看著文件上的內容。
「悟和傑不在這裡。」林想了想補充說道，「硝子也不在。」
「我們先來商量一下這些任務該怎麼完成吧。」灰原雄湊到七海建人身邊，一起研究任務。
夜蛾正道看著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行為步入正軌，也就悄然離開。
「不用這樣麻煩吧。」林同樣走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身邊，看著上面的四個任務，「你們去祓除一只咒靈的同時，我去將其他咒靈祓除，可以省下很多時間。」
「不允許參加此次交流會的咒術師單獨行動，祓除咒靈時必須有兩名或者兩名以上的咒術師在場。」七海建人指著文字描述的任務規則，平靜的說給林聽。
「唔……」林只能閉嘴。
「應該是要我們規劃好合理的路線，以及判斷路線上需要祓除的咒靈難度。」灰原雄恍然大悟，「但是沒有輔助監督的話，我們都沒有駕駛證，林前輩，你會開車嗎？」
「……坐地鐵去吧，未成年人沒有駕照。」林思索許久，然後說道，「交通費用，報銷嗎？」
「這種事情等任務完成後再跟夜蛾老師談也不遲。」七海建人將文件收好，放進自己的口袋，「先完成交流會的任務吧。」
「林前輩是二年生，而我和七海都是一年生。」在地鐵上，灰原雄想到什麼說什麼。
一開始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和林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保持敬畏，盡管林身上並沒有像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散發出來的讓人畏懼的咒力，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從林身上從來沒怎麼感受到過咒力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就算是普通人，身上帶著蠅頭或者其他微弱到讓窗觀察不到的詛咒也或多或少都會帶點咒力，可林除非是在主動使用咒力攻擊的時候才能感受到強烈的咒力波動，其他時間像張白紙一樣沒有任何咒力。
有些時候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會被突然說話的林嚇一跳。
在長達一兩個月的相處時間內，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發現林會潛移默化的學習模仿他們的說話方式，如果他們用敬語對林說話的話，一段時間過後林同樣也會用敬語跟他們說話。
灰原雄有些惶恐的請教了夏油傑後，便和七海建人商量著在和林交流的時候不說敬語。
七海建人聽著也有些別扭，雖然林是外國人不懂霓虹的上下級文化，但也不能老是聽她這麼說下去。
直到現在，七海建人、灰原雄和林之間能平靜的用平輩間的稱呼交流。
林帶隊祓除咒靈的速度非常迅速，不像五條悟和夏油傑純靠強大的實力碾壓咒靈，林這種受過系統教育如何祓除咒靈的方式在脫離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隊伍後顯然是發揮到了極點。
有些符紙是佯攻，有些符紙才是真正的殺招。按照交流會的要求，祓除咒靈的最後一擊一定要是一年生完成才行，林將咒靈打到只剩下一口氣，才交給七海建人或者灰原雄來動手。
他們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本想著四只咒靈分開，兩天完成就可以了，林想了想決定一天就完成。
「說不定京都咒術高專正想方設法在一天之內完成任務。」林說出自己的猜測，「畢竟交流期間，我們和京都咒術高專參加交流會的咒術師相互都不知道對方的進度，雙方都在爭分奪秒的祓除咒靈。」
「但是前輩你的臉色已經很不妙了啊。」灰原雄看著坐了兩次地鐵臉色就蒼白起來的林，有些擔心。
「灰原說的不錯，前輩是不習慣乘坐交通工具？」七海建人買了些飲品，遞到林手中。
「一些其他原因。」林道了聲謝，倒是沒有扭捏的就將其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後稍微將翻滾的胃酸壓制下去。
「這場交流會辦的也十分倉促，我們輸掉也沒關系吧。」灰原雄說道，「以後我們再贏回來就是了。」
林沒有說話，一種非常奇怪的勝負欲在她心中生起——在這一切都只是夢的時候，林完全可以旁觀所有的一切，輸贏不重要，人們的選擇也不重要，甚至她自己都不重要。
可這一切都變成了現實，在現實生活中她無法完全成為一個旁觀者，無法任憑人們做出事與願違的選擇，甚至連她自己，如果不能在這現實中留下什麼，那和沉溺在術式的夢境中有什麼區別？
「我想贏，所以，我們分頭行動吧。」林快速將手中的飲品喝完，將空殼扔到垃圾桶後，她神色認真的看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分頭行動？」
五條悟和夏油傑快速的在每個有咒靈的地點停留，將作惡的咒靈祓除或是吸收。
他們兩人分別坐在輔助監督駕駛的車輛後座的兩旁，分別看向兩邊，相互沉默得都不說話。
「下一個任務是一只二級咒靈……抱歉，來了新消息，這個地點的任務已經被其他人接到了，所以我們直接去下一個任務……」輔助監督兢兢業業的瀏覽著工作上的變動，隨時為五條悟和夏油傑變換前進的方向。
「能派送給我們的任務，就算是二級咒靈也不會是簡單的貨色，我們還是先過去看一眼，說不定還能救下能力不足的咒術師。」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你說是不是啊，傑。」
聽到五條悟說話，夏油傑收回一直看向窗外行人的目光，「嗯，如果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輔助監督有些猶豫，消息後面還有這只二級咒靈正用作交流會的任務的事情需要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保密，輔助監督隱隱有感覺，需要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隱藏的事情，不管說不說出來，都無法打消他們一定要過去的打算。
「你要是不能過去的話，就把我們放在路邊，我們自己過去也可以。」五條悟無所謂的聳聳肩，完全將規則視為無物。
「悟，能載人飛行的虹龍已經被破壞了。」夏油傑忽然說道。
「那好像是林最喜歡的東西。」五條悟頓了頓接著說下去。
「畢竟她來自種花家。」夏油傑看向很遠的天空，恰巧一架飛機從天空劃過，朝著遠離霓虹的方向飛去。
「還有兩個任務，等完成之後，我們就能休假很多天，到時候帶著林去外面玩，讓她知道霓虹有很多比她家裡好玩的地方。」五條悟話鋒一轉，說起這幾天的安排。
聽到五條悟說的這句話之後，輔助監督松了口氣，「拿我現在就帶你們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也不用這樣著急，反正今天肯定能將任務完成，先去二級咒靈那邊看看情況，」五條悟瞥了一眼輔助監督。
「我、我知道了。」輔助監督脖子後面冒出一層冷汗，「我馬上帶你們趕過去。」
輔助監督開車趕到那只二級咒靈所在的場地，外面一圈已經布下了【帳】，他們只好在外面稍加等待。
「不如我將這個礙事的東西轟開吧。」五條悟躍躍欲試的朝著【帳】伸出手指。
「不行，五條同學！」輔助監督連忙阻止，「如果【帳】被打破的話，布下【帳】的咒術師會察覺到，如果在與咒靈對戰的關鍵時期，只要一走神，就會傷到。」
「嘖，好吧，弱者真是麻煩。」五條悟有些不爽的甩甩手，耐著性子在旁邊坐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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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眠冬-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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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前，七海建人在二級咒靈的所在地附近設下【帳】，林率先走進去。
暗色將天空籠罩後，林在先前七海建人落腳的地方放下一張符紙。
「前輩這是在做什麼？」七海建人看著林的行動，有些困惑。
「定位。」符紙在脫離林的手掌後自動下潛，沉到土地中。
得到答案的七海建人頷首，「也不知道灰原那邊怎麼樣了。」
「還好。」林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那邊的情況，抬頭看向七海建人，「不用擔心灰原。」說完後，她歪頭想了想，接著補充說，「如果非要擔心的話，還是擔心一下這邊的情況吧。」
七海建人被林的話噎了一下，緊接著回過神來，警惕的看向前方的場地。
林和七海建人目光所及是一處廢棄的神社，因風吹雨打而褪色的鳥居上掛著新舊不一的蜘蛛網，再裡面的房屋塌了一半，橫梁也有一端嵌入泥土中。
很難想像看上去這麼破舊的地方還會有人會死在朝拜神社的神龕前。
興許是七海建人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林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便開口對他解釋道，「進去看看吧，這個事故中沒有幸存者，小心為上。」
「好。」七海建人沉下心來，首先朝著鳥居走去。
林和七海建人一同走向鳥居，卻在鳥居面前巧妙的轉了個彎，繞過鳥居從它的側面朝裡走入。七海建人直接穿過鳥居正下方。
林一回頭就看到穿過鳥居正下方的七海建人的眼睛直接直了起來，他目光震驚的環顧周圍，緊接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連和林對話都沒有，直接朝著目標走去。
林沿著七海建人的前進軌跡看過去，他的目的地是正前方的神龕。
奇怪。林同樣環顧四周，如果有詛咒影響到了七海建人的話，那應該會在這之前被她察覺，可她剛才什麼都沒有看到。
倒是那個神龕，七海建人越是靠近，從上面散發出來詛咒的咒力氣息越是明顯。
在七海建人將腦袋伸到神龕面前時，神龕後方直接變出一張巨大的嘴，鋒利的牙齒如果要合上的話，剛好能將七海建人的腦袋砍下來。
林站在七海建人身後約一步的地方，沒有任何動作。
在牙齒即將合上的瞬間，七海建人瞬間揮舞起自己的咒具，將咒靈擊退。咒靈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嚎，受傷的部位噴射出黑紫色的血液，然後很快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林前輩，您在附近嗎？」七海建人仍舊還是環顧四周，然後問。
「我在你身後。」林走上前，拍拍七海建人的後背，「感受到了嗎？」
七海建人轉頭一看，在他的視線中仍舊沒有看到人，但能詭異的感受到後背上被觸碰。
林瞬間抬手，扔出一張符紙，符紙剛好卡在想要再次襲擊七海建人的咒靈身上，爆炸聲隨之傳來，可仍舊沒有將咒靈消滅。
「剛才是有咒靈靠近嗎？」七海建人再次問。
「嗯，你看到什麼了？」林稍微比較了一下出現兩次的咒靈，兩次咒靈的咒力並沒有發生明顯的改變，也就是說最開始七海建人給咒靈的攻擊並沒有奏效。
「穿過鳥居之後，我看到了一座非常完整的神社，正中間的神龕上坐著一個活靈活現的……神明。」七海建人詭異的停頓了一下。
「神明？」林對這個詞彙很感興趣。
「其實就是五條前輩的樣子。」七海建人迅速補充。
「哦。」林一想也就能想通了，在很多人心中五條悟都是無所不能的如同神明一般的咒術師。
「神龕後面，站在夏油前輩，他招手讓我過去看看神龕的情況。」七海建人繼續說，「本來我應該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經的，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籠罩在我的腦袋上，我就這樣不清不楚的走了過去，看向神龕。」
「這個時候夏油前輩朝我伸出手。」七海建人說道，「我就下意識的攻擊。」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咒靈，但是在咒靈攻擊向你的瞬間感受到了相應的氣息。」林說著，朝著鳥居的方向走過去，「你現在從鳥居下面走出來，看看有什麼變化嗎？」
「好。」七海建人應了下來，朝著鳥居方向走回去。
「我來說說我看到的。」林主動分享自己的視線，將先前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之後，林繼續問，「在你的視線中看不到我嗎？」
「沒錯。」七海建人再次穿過鳥居後，仍舊環顧四周，「沒有發生改變。」
「看來還是要先祓除咒靈才行。」林也得出結論，「如果我現在從鳥居下方走進去的話，應該也能看到和你一樣的東西，不過從剛才開始就不斷有咒靈想要從這邊攻擊你，我想還是算了。」
「……前輩沒有將咒靈祓除嗎？」七海建人詢問。
「唔……是很奇怪的手感，每次攻擊到咒靈的時候，咒靈總是消失得很快，再出現我面前的時候——」林忽然停止說話，符紙扔出去在旁邊炸開，「剛才是有咒靈過來嗎？」
「剛才我看到咒靈朝著某個方向衝過去，前輩你在那邊嗎？」七海建人向前衝的動作一頓，和剛才林描述的一樣，咒靈在受到符紙爆炸攻擊後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
「我知道了，你看看神龕現在有什麼變化。」林心中對這只咒靈大概有了定性，沒有多少攻擊力，全憑借能迷惑人視線的偷襲方式。
「現在變成了一個非常普通的神龕，我轉身離開之前還是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的樣子。」七海建人沒有貿然靠近神龕，他只是繞著神龕走了幾圈，觀察神龕現在的樣子。
林轉頭看向這邊神龕的位置，原本破舊不堪的神龕在她視線轉過去的瞬間發生了變化，神龕內部布滿裂紋的石像變成林的樣貌。
「七海，你覺得悟和傑很厲害是嗎？」林忽然問道。
「是的，五條前輩和夏油前輩都是當代最強的咒術師，甚至都不會有咒術師能超越他們的強大。」七海建人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給林聽，「當然林前輩你也很厲害。」
「我知道了。」林走向神龕，她伸手摸著神龕中自己的臉，不是人類溫熱柔軟肌膚的觸感，是微涼的白玉中透著紅色所以襯著像是活人一樣，「原來我是這樣想的啊。」
神龕中的白玉抬起自己僵硬的手掌，輕輕的覆蓋住林的手掌，臉上的表情越發栩栩如生，越發像個真人一樣。
「前輩！」七海建人看著神龕後面一張大嘴悄無聲息的合攏，他沒有靠近神龕，所以現在被咒靈盯上的目標是林。
七海建人握緊手中的咒具，隨時准備衝上去給咒靈一擊。
咒力順著林的手臂彙聚到手掌處，沒有任何征兆的，咒力在林的掌心引爆，爆炸的衝擊波將神龕炸了個粉碎，林的手掌也有些受傷。
七海建人視線中的場景發生一陣扭曲，他連忙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然回到了破舊的神社中。
林站在沒有任何余留的神龕旁邊，「咒靈已經被祓除了，解開【帳】把這些咒力殘穢散散。」
七海建人看向林，同樣意識到咒靈附著在神龕上，「前輩你是怎麼知道神龕有問題的？」
七海建人聯想到之前林問自己的問題，「難道是前輩看到的神龕和我看到的不同？」
林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七海建人沒有繼續追問，想來也是，林來自種花家，就算再怎麼覺得五條悟和夏油傑厲害，也不會將他們奉為神明。
七海建人伸手撤掉了【帳】。
在外面等候多時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眼看著【帳】從內部撤掉，他們也從往前走了幾步，同時伸個懶腰。
「好慢啊，我都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五條悟活動一下脖子，「等下見到裡面的咒術師，我們一定要好好嘲笑一番。」
「也要適當的給予鼓勵吧，弱小的咒術師能戰勝強大的咒靈也要給予肯定。」夏油傑隨口說道。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站在破舊神社內部的七海建人，以及背對著他們的林。
「誒？」五條悟和夏油傑愣了一下。
「五條前輩，夏油前輩？」七海建人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時候同樣也愣了一下。
林倒是很快覺察到不對勁，她快速將走向鳥居的七海建人拉到身後。
鳥居隨之發生片刻的動蕩，褪色的朱紅色四周忽然變成一張巨大的嘴，向前方合上。
林正轉身將七海建人甩到身後，她朝向鳥居一面的余光無法看到鳥居的動向，等到林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破釜沉舟的嘴已經咬下了林一側的身軀。
「——」五條悟來不及說些什麼，一發【蒼】從側面避開七海建人將咒靈擊碎。
五條悟和夏油傑連忙衝過去，就看到只剩下一半的林的傷口沒有任何血跡，只有撲簌簌向下掉落的紙屑，隨著最後一絲咒力的消失，林變成一張只剩下一半的小紙人，落在五條悟的掌心。
驚魂未定的七海建人從地上站起來，走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其實這是林前輩她為了能讓我和灰原分頭行動，而注入咒力變成的……」
五條悟伸手示意七海建人不要說話。
七海建人也就識趣的閉上嘴。
在感受到林咒力的時候、在看到林的時候，夏油傑和五條悟就知道這並非是她本人，而是林創造的小紙人。
他們在意的點只有一個，在林將七海建人甩向身後的時候，她朝向咒靈的側臉，那個角度是能看到咒靈的動向的，可林卻像是沒有任何覺察一樣。
「她的那只眼睛，是淺色的。」夏油傑忽然說，「之前代替我們受傷時，她曾傷過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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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眠冬-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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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灰原雄和林正在等車。
「前輩剛才變出另外一個自己來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呢。」灰原雄跟在林身後，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咒靈是要在今天祓除的，作息是要按時休息的，所以隊伍勢必要分頭行動。
「這上面說禁止參加交流會的咒術師單獨行動，如果前輩能分成兩個人的話，就能帶著我們之中的一個人分頭行動了。」灰原雄略有感慨，但這種能力實在是太少見了。
林卻因灰原雄的話陷入沉思，理論上她能在自己受到重傷的時候讓小紙人代替自己承受傷害，也就是說小紙人是可以看作自己的一部分。
林的咒靈緩緩控制小紙人，她之前在家學習的時候，學過制作咒骸的步驟，而且備戰實踐考試的時候林也制作過幾次簡單的咒骸。
林按照制作咒骸的步驟一步步改造小紙人，不過因為小紙人制作之處就注入了咒力，咒力沿著紋路形成完美的圓環，所以能跳過制作核心的步驟。
林最後加大咒力的輸出，小紙人在空中飄著轉了幾圈，將咒力全都吸收之後，紙質的扁平身軀自動生成填充的紙屑，將小紙人完美的填充成一個飽滿的人形。
林收手，和她一模一樣的小紙人和她面對面而戰，不只是給人咒力上的感受，甚至樣貌，甚至……林看著小紙人生成的身軀上同樣留下了她一只略淺色的眼睛——嘖——時間緊迫，將就著用吧。
「七海，你和……這個我去祓除那只二級咒靈，我和灰原去一級咒靈那邊。」林心意一動，小紙人便走向七海建人。
「這是？」七海建人親眼看著林創造了另外一個她自己，親眼所見也無法相信。
「應該是屬於咒骸的範疇，中間的過程略有一些復雜，但因為設定了一個比較復雜的程序，也可以看作是人工智能，不過只能處理祓除那只二級咒靈的事項，其他的不行。」林不太會解釋這些東西，更何況這也不是一個講求科學合理的世界，很多人究其一生都無法進一步了解自己的術式。
「我知道了。」七海建人點點頭，他沒怎麼見過林動手，不過想來能放到異國他鄉留學也肯定有過人之處。
「七海和……額，去的話沒問題嗎？」灰原雄看向林，「我不是在質疑前輩的實力，只是……」
林看著七海建人帶著自己的造物遠去，聽著灰原雄遲疑的質問，「七海的術式很厲害，二級咒靈沒有太大問題，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咦？」灰原雄不明白林為什麼這樣說。
「我們要去祓除一級咒靈，如果窗觀察不當，或者高層想下黑手的話一級可能會變成特級哦。」林好心提醒，倒不是有被害妄想症，這是她結結實實的被高層和窗坑了很多次之後的經驗之談。
「咦？？？」灰原雄一臉不可置信。
不過一級咒靈的祓除行動倒是格外順利，咒靈等級上沒有偏差，數量上沒有誤差，甚至就連場地都沒有任何讓林和灰原雄受傷的機會。
話雖這樣說，祓除一級咒靈也廢了不少時間，期間在最後祓除咒靈的時候，林感受到七海建人那邊自己的造物同樣得到了損壞。
林先將咒靈按下，趕緊讓灰原雄聯系七海建人。
「七海說他那邊沒事，已經將咒靈祓除了，咒靈是有點像壁虎那樣，不過是會將尾巴留到最後，咒術師將咒靈祓除後松懈的瞬間同歸於盡的手段。」灰原雄將七海建人發送過來的消息說給林聽。
「而且七海還說，他們已經在往這邊趕了，讓我們在原地稍微等一等。」灰原雄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們？」
「可能是將小紙人毀壞後的碎片也算上了吧。」林沒有想太多。
「那也不能算是人類的範疇吧。」灰原雄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糾正七海建人的語法錯誤。
林坐到一塊還算干淨的石塊上，下意識的掏出手機，在開鎖的瞬間林忽然想到她現在已經不能隨時隨地和梧桐聊天了，她的動作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將手機收好，閑來無事她低著頭看草叢中螞蟻搬家。
「螞蟻搬家！是要下雨了吧！」灰原雄蹲下來去看螞蟻的動線。
「不一定。」林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祓除咒靈後就不會有死在這裡的生命，所以食物缺少，准備搬到一個食物更加充足的地方。」
「前輩你是在說笑的吧。」灰原雄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林。
「……唔。」林猶豫再三，「就當我是……」
林的話音未落，她伸手抓住灰原雄的衣領，速度極快的帶著他從原地離開。
在他們離開幾乎是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充盈強大的咒力閃現到他們剛才的位置。
「前、前輩！」灰原雄被林拉著衣領，幾乎是被生拉硬扯的躲過攻擊，他的膝蓋差不多都是軟的。
倒不是灰原雄害怕，只是林拉扯他的時候並沒有順著他骨骼能彎曲的方向前進，導致灰原雄的膝蓋異常疼痛。
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從另一側的攻擊悄然而至。
「那邊！」灰原雄連忙大喊。
接收到信號的林立刻一個後撤步，躲開夏油傑揮過來的拳頭。
那是一個很刁鑽的角度，林抬手擋住夏油傑的攻擊。
夏油傑抬手釋放出咒靈，朝著林的臉上撲過去。
從一瞬間的攻擊開始，到現在林、夏油傑和五條悟之間沒有任何對話，一般這種突然的襲擊只發生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切磋的時候。
林立刻了然，說不定他們是想和她打一下試試。
夏油傑從林側面攻擊過來的時候，他就確定了林這一側淺色的眼睛的確看不見的事實。
在和林對上一拳後，夏油傑看著林臉上了然的表情不怒反笑。
「悟。」夏油傑喊了五條悟一聲。
「在這裡等著。」五條悟轉頭朝七海建人說了一聲後，接著轉身加入戰鬥。
七海建人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從祓除了二級咒靈後開始，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拿走了他的手機，代替他和灰原雄對話，然後夏油傑召喚出其他代步咒靈，扯著七海建人就來到了灰原雄和林所在的地方，連一句話都沒說，五條悟就在遠處釋放自己的攻擊。
看到這一幕，七海建人的眼皮猛地跳了跳，好在林及時帶著灰原雄躲開了攻擊，不然的話他們趕過來豈不是送人下葬的？！
林一手提著灰原雄，另一邊繼續和夏油傑相互攻擊。
「！！前輩你可以把我扔出去！」多少次灰原雄都覺得林會下意識的把自己提出去和夏油傑的攻擊對在一起，不過又因為她知道這只手上提的是灰原雄，所以只能遺憾收手。
林也想找機會將灰原雄放走，可夏油傑的攻擊雖然不密集，但總是從她視線的死角出現，讓她不得不加大對夏油傑的注意力。
這樣想著，五條悟一掌切在林的手臂上。
抓著灰原雄的手掌卸了力氣，五條悟抓住灰原雄的後衣領，將他從戰鬥的中心扔出去。
「七海——」灰原雄驚恐的大喊。
七海建人在灰原雄即將落地的時候，稍微出手扶了他一把，好讓他不直接摔到地上。
「嘿嘿，謝了。」灰原雄拍拍自己的心口，朝七海建人道了聲謝，緊接著看向正在混戰的三人，「三位前輩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我也不知道。」七海建人搖搖頭，「好像看到林前輩的小紙人咒骸損壞後，說了句【她的眼睛】怎樣的話之後，就抓著我過來了。」
「眼睛？」灰原雄認真想了想，「是在說林前輩和異瞳差不多的眼睛嗎？我還以為林前輩的異瞳和五條前輩的六眼一樣，是血脈傳承的東西呢。」
「種花家沒有這種血脈傳承制的規矩吧。」七海建人瞥了一眼還混打在一起的三個人，低頭看著灰原雄，「而且我不記得第一次看到林前輩的時候，她的兩只眼睛是不同的。」
林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單打獨鬥的話可能勉強能和五條悟或者夏油傑其中一人不相上下稍微靠下一些，但如果兩個人都上的話，絕對打不過。
符紙的爆炸效果也穿透不了五條悟的無下限，比拼體術的話，五條悟和夏油傑腿長胳膊長，恨不得一雙腿都比她的身高要高。
所以問題來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找她打能打出什麼，能從她身上得到自己的自信心？
一開始林還想著見招拆招，到後來林直接擺爛，任憑夏油傑掐著她的後腦勺摁到地上——
所幸夏油傑還有些良心，在林即將摔到地上之前，提前在地上鋪了一只柔軟的咒靈。
「怎麼不繼續打了？」夏油傑沒有松開手，反而將林用力摁到咒靈中，柔軟的咒靈擋住林一側眼睛的視線。
「……打不過你們。」林的聲音有些悶，「就沒意思了。」
夏油傑低頭看著林那只淺色的眼睛在眼眶中來回轉動。
五條悟蹲在林面前，伸手靠近那只眼睛。
細長的手指在距離眼睛只有幾釐米的時候停下，沒有繼續向前。
眼睛沒有任何反應的繼續來回轉動——五條悟猛地伸手點在林的眼皮上，林才快速將眼睛閉緊。
「硝子的反轉術式應該將你的傷口全都治好了才對。」夏油傑的聲音有些干澀。
「可能是這樣吧。」林的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能先把你的手拿開嗎傑，後腦勺有些痛。」
「抱歉。」夏油傑松開手。
「這是，我腦袋上的那一刀。」五條悟目不轉睛的看著林隨意的在地上坐下，那只淺色的眼睛此刻格外明顯。
「唔……」林認真的思考著，「我們先去交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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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眠冬-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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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監督孤零零回到東京咒術高專，和五個人一起熱鬧回來的盛況形成鮮明的對比。
只不過兩邊的人臉色看起來都不是很好。五條悟和夏油傑抓著七海建人離開後，輔助監督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追上去，追了幾條街在路口等紅綠燈時又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拎著七海建人、灰原雄和林朝著東京咒術高專的方向飛去。
輔助監督連忙改變前進的方向，匆忙回到東京咒術高專。
幾人剛在咒術高專門口落腳，林交代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去夜蛾正道那邊交任務。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甚至都沒來得及多問幾句，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冷漠表情，把林硬拉走。
輔助監督急匆匆趕回咒術高專，也就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拎著林就走的場景，最終只能無奈的和七海建人、灰原雄一同去提交任務。
「硝子。」五條悟推開醫療室的門，「咳咳——硝子，你竟然在這裡抽煙！」
煙霧環繞的醫療室經過一整夜的忙碌，現在早已沒有傷者，家入硝子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她聽到五條悟的聲音後，強打起精神看向來者。
「晚上受傷的咒術師實在是太多了，想著提神，一不小心就抽的有點多。」家入硝子推開一側的窗戶，將嗆人的煙味散去，「你不是都學會反轉術式了嗎，來我這裡做什麼？」
林同樣推門而入，夏油傑走在最後，似乎是在防備林半路跑走。
「怎麼林和傑也來了……說起來，我們倒是有段時間沒好好聚一聚……」家入硝子打了個哈欠，眼眶下的烏青色越發明顯。
「是林。」夏油傑輕聲說，「硝子，你看看她的眼睛。」
「嗯？」家入硝子看向林，後者面上仍舊是一副和她沒有多少關系的表情，不過家入硝子還是注意到了林那只顏色略淺的眼睛——之前夏油傑說起的時候家入硝子就有些留意，畢竟她沒記得林的眼睛顏色有異常。
家入硝子認真的看向林的眼睛，她嘗試使用反轉術式，沒有效果。但她的的確確能從上面察覺到類似傷口的感覺，反轉術式也的確覆蓋在了眼睛上，只不過是沒有效果而已。
「應該是個傷口沒錯。」家入硝子嘗試過幾次都沒有效果，她轉而先將事實說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聽，「我記得之前悟腦袋上也有一個類似的傷口吧，學會使用反轉術式的契機，之前還跟我炫耀來著？」
話題再次落到之前星漿體任務中，五條悟和夏油傑多多少少都有些沉默。
家入硝子也沒指望五條悟和夏油傑能說出些什麼，於是她轉頭看向林，「你呢，什麼時候看不見的？」
林的目光有些閃躲，沉默半晌，然後開口，「之前，醒過來就這樣了。」
「怎麼那時候不直接告訴我們？」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我們都很擔心你，所以在你醒過來的時候沒有覺察出你的不對勁。」
「不是你們的錯。」林搖搖頭。
「有什麼能治好的辦法嗎？」五條悟忽然問。
「有點像是傷到靈魂，之前你也說過吧，那個男人用的咒具中有一把釋魂刀，不過林的靈魂和她的軀體之間好像有很遠的距離，所以我沒有辦法觸碰到她靈魂上的傷口。」家入硝子想不明白林的狀態。
「種花家那邊怎麼說？」夏油傑看向林。
林沒有說話。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和你家那邊說一聲？！」夏油傑提高音量，「梧桐呢？你之前不是和梧桐聯系很緊密嗎？！」
「有段時間不聯系了，梧桐出了點情況。」林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只是一只眼睛看不見了，等到兩只都看不見的時候再急也不遲，而且……「如果知道了的話，我就要回家了。」
正在思索如何治療的三人思緒一頓。
「回去也好。」家入硝子率先開口，「你家那邊說不定有方法。」
「你之前不還想著早點回家嗎，現在怎麼、怎麼——」五條悟說著說著慢慢停下，「怎麼願意留在這邊了呢？」
「我只是不願意被要求著回去而已，等到了能成為更高等級咒術師的時候，我還是要回家的，只不過不是現在。」林認真的給五條悟解釋。
聽完林的解釋，五條悟把門一摔，離開了醫療室。
林一臉懵的看向五條悟離開的方向，愣愣的轉頭看向家入硝子和夏油傑，「悟怎麼了？」
「內分泌失調，沒救了。」家入硝子沒好氣的說。
「那……你回家成為更高等級的咒術師之後，還會回來嗎？」夏油傑在林看不見的地方苦笑一聲，緊接著聲音仍舊輕柔的問。
「可能會來這邊吧，到時候要看怎麼安排工作了。」林沒考慮過以後的事情。
「如果你能在這邊的話，我們都會很高興的。」夏油傑補上一句。
林張張嘴，脫口欲出的話說出來只會讓夏油傑同樣摔門而去，所以林什麼都沒說。
就算現在是現實了，那之前也沒多少不同。
「我知道了。」夏油傑沒再多問。
三人略顯沉默的坐在醫療室中，相互之間竟然沒有再說什麼。
不多時，林便接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消息，交流會的任務必須參加交流會的全部咒術師在場才能提交。
「什麼交流會？」夏油傑看著林正在看消息，於是他和家入硝子同樣湊過去。
「啊。」林忽然意識到，這場交流會是不是要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保密？
「按照往年的慣例，是到了舉辦京都東京姊妹咒術高專交流會的時候了。」家入硝子倒是略懂一些，畢竟之前就是她告訴林，為什麼不在夏油傑和五條悟還是一年生的時候舉辦交流會。
「要舉行交流會的話，一二年生都要參加吧，怎麼只喊了林，沒喊我們？」夏油傑仍舊聲音輕柔的問道。
「唔……」林覺得這個問題她應該能回答得上來，「因為，你們很強啊。」
夏油傑抬手點點林的額頭，「不用為高層那群家伙說話。」
「那我先去七海和灰原那邊了。」林收到了他們的消息，還有一點就是，只要沒有提交完四個任務，或者棄權的話，哪怕完成了全部的任務也不能算是結束。
「去吧，稍晚一點我和悟也過去看看。」夏油傑朝林揮揮手。
「拜拜，硝子、傑。」林朝家入硝子和夏油傑揮揮手，然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回頭見。」家入硝子同樣揮手作別。
林剛剛推開醫療室的門，轉身就看到站在走廊上門框旁邊的五條悟，沒有任何心理准備，林被五條悟嚇了一跳，「悟，怎麼站在這裡？」
五條悟嘴唇微動，似乎要說什麼，但他最終還是深呼吸了幾口氣，什麼話都沒說，轉頭推門走去醫療室。
林站在醫療室門口，看向屋內愣了幾秒，努力思索五條悟的行動規則——不過鑒於之前五條悟也這般情緒變化無常，林將其歸結於長時間使用六眼導致大腦出現了異常。
林沒有多想，走下樓梯，朝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那邊走去。
五條悟推門而入，毫不客氣的坐在剛才林坐的位置上。
「我還以為你真的摔門走人了呢，原來就在門口站著。」家入硝子抬眼瞥了一下五條悟。
「哼。」五條悟心中還有些別扭，此刻只是冷哼一聲。
「只是想看看林會不會追上去吧。」夏油傑倒是一眼看穿五條悟心中的想法。
「之前悟也有過很多次情緒無常的時候，林肯定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原因。」家入硝子打了個哈欠，「有什麼話直接說不就好了，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誰能看懂？」
「硝子，你沒有覺得有時候林離我們很遠？」五條悟抬頭看向家入硝子，「不是她異國咒術師的身份，有時候會不經意間覺得她和我們之間的距離，比霓虹和種花家之間的距離還要遙遠，比霓虹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距離都要遠。」
「有時候也會覺得，林的存在非常模糊，就好像、就總是會擔心，一覺醒來她就會不見了。」夏油傑同樣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瞧你們說的，林她總該不會是來自外太空，是外星人吧。」家入硝子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那麼高的感知能力，「只是因為她說以後要回家，而且現在受傷了，你們太過擔心了吧。」
「說起這個，傑，你也應該有同樣的感覺吧。」五條悟看向夏油傑，「自從…天元大人那件事之後，那樣遙遠的距離似乎拉進了一些。」
「嗯。」夏油傑輕輕點頭，「現在看來是因為林眼睛的傷痕，那道觸及靈魂的傷口。」
提起林眼睛的傷痕，家入硝子也隨之想起這道她觸碰不到的傷口，似乎更加佐證五條悟和夏油傑說的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林如果真的在一個我們夠不到的地方的話，該怎麼辦？」
「那我們把她留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們都要把她留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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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黃粱夢術式其實會有自己的破綻，之前沒被人發現純屬是菜。違和感慢慢增加，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差不多能感知到了，會隱約覺得林和他們不在一個平面上，但是他們也不能確定這是什麼原理。
說到【留下來】，前面其實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是誰也沒能把誰留住……
第77章 眠冬-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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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跟七海建人、灰原雄會和後，順利的提交了任務。
提交任務後得知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還有最後一只咒靈沒有祓除，他們是打算放在第二天祓除的。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默不作聲的看向林。
「對不起。」林沉默半晌，然後掩面——忘了這裡是霓虹，下意識的把在種花家卷起來的那套放在了這邊。
但是不管怎麼說，東京咒術高專贏下了第一場團體賽。
孤零零回來的輔助監督朝高層哭訴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種種行跡，無果。
交流會第二天的比賽內容便是個人賽，一言以概之和田忌賽馬差不多。
在平常不計較輸贏的時候誰想和誰切磋完全沒有問題，一旦涉及到輸贏的話，就難免不了在一些得失方面的計較。
贏下比賽最穩妥的方法就是用己方最弱的咒術師對上對方最強的咒術師，依次是最強對中等，中等對最弱。
「基於這個理論，你們誰要先來挑戰我？」五條悟雙手抱胸，站在比賽場地中央，一臉不屑的看著對面京都咒術高專的樂岩寺校長。
夏油傑的手臂搭在林的肩膀上，隨時控制林的行動。
今天交流會第二場比賽開始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尾隨著林來到了比賽現場。
在樂岩寺院長宣布完比賽規則之後，五條悟立刻跳出來，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而夏油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走到林身邊，按住林想往前走的行動。
「悟，回去，別這麼沒有禮貌。」夜蛾正道皺眉看著五條悟。
「沒有禮貌的是你們吧，交流會這麼好玩的事情竟然還要瞞著我們。」五條悟有些不滿的嘟囔著，「把林叫上了也沒叫我們。」
「畢竟夜蛾老師之前也說過了吧，我們不管是在一年生的時候還是二年生的時候都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一樣，這種熱鬧的活動可不能落下一個人。」夏油傑隨後說道。
「如果是擔心我們的加入會破壞雙方人數的平衡的話，那我和傑可以和林看做一個行動單位，我可以替林代打哦。」五條悟貼心的給出建議。
「胡鬧。」夜蛾正道低聲訓斥了一句，但他同樣知道想讓五條悟和夏油傑打消加入交流會個人賽的念頭有多麼困難。
樂岩寺院長冷哼一聲，倒是沒說反對的話——現在五條悟氣勢正盛，萬一真氣血上頭將看不慣的咒術師高層全都榨汁了，可得不償失。
不過第一場是林的比賽，林看著站在賽場中央的五條悟，抬手想把五條悟喊回來自己上場。
夏油傑表情自然的抓住林抬起來的手掌，「讓悟去就好了。」
這個行為其實有些超過正常的社交範圍，林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反手把夏油傑過肩摔，但夏油傑下一秒就松開了手，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五條悟已經將京都咒術高專前來挑戰的咒術師打倒。
五條悟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似乎沒有任何損耗。
林轉頭看了一眼夏油傑，後者也沒有任何異常，林隨之收回自己目光，繼續看向比賽場地中央。
「來，七海、灰原，我來指導你們如何和其他咒術師戰鬥。」五條悟正在興頭上，興致衝衝的轉頭招呼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最終在全程黑臉的樂岩寺院長的注視下，東京咒術高專贏下了今年的交流會。
季節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推移，但咒靈卻不像往年一樣在秋季變少，反而隱約有增多的趨勢。
林和梧桐通過幾次書信，種花家的咒靈也呈現井噴式增長，而且被窗發現的咒靈最低都是二級咒靈起步，一級咒靈和一級咒靈向上隱約能夠到特級的咒靈也不在少數。
梧桐：「初步猜測是因為誕生新的強大的咒術師，導致整體的咒力水平向上攀升，世界大環境的自我調節能力促使從人類負面情緒誕生的咒靈也呈現向上進化的趨勢。」
梧桐：「而且我們術式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讓你和我都變成了現實，而且因為這一點我也意外學會了反轉術式——變成現實之後應該是將我學會反轉術式的節點向前推進，也就是說術式中的一切能在【過去】變成現實的不可或缺的條件就是我學會反轉術式。」
梧桐：「我暫時理不清這其中的邏輯關系，但你最好做好准備，過去不能隨便更改，我會想方設法將這一切重新變成術式。」
林看著梧桐的書信，什麼都沒說——她從來都沒給梧桐回過信，自然也不會告訴她，林希望這一切就這樣變成現實好了，變成現實也沒什麼不好，變成現實的話，或許以後就能更好了。
「又是梧桐的信？」五條悟伸手搶過寥寥幾張的信紙，他看不懂太多的中文，頂多能看懂【的】【我】【你】這幾個字，「之前你們不是一直短信聯系嗎，最近怎麼開始書信聯系了？」
雖然五條悟看不懂上面的內容，但他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她手機壞了。」林同樣伸手將書信搶回來，認真疊成方塊後塞進口袋。
「一年生的任務好無聊啊。」五條悟打了個哈欠。
秋末冬初，正如梧桐信中寫的那樣，在走出夏天之後咒靈的數量沒有絲毫的下降，反而越演越烈。
不過饒是如此，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經過商討，亦或是武力抗議得到了他們想要結果——每次出任務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只需要出一個人前去祓除咒靈。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正窩在家入硝子的醫療室中，聞言，她抬頭看向風塵僕僕趕到醫療室，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氣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認真的詢問，「那另一個人呢？」
「另一個人當然是……」五條悟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夏油傑搶了話。
「另一個人認真的教導一年生，七海和灰原根本沒怎麼學過咒術師的知識吧，從他們成為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你帶著他們去祓除咒靈。」夏油傑說。
「這倒是。」林仔細想了想，發現的確是這樣——這一屆的新生未免也太慘了。
「所以，我們能空出一個人來惡補一下七海和灰原的咒術師知識。」夏油傑說完轉頭看向五條悟，「你說是不是，悟。」
「啊……啊，當然是，而且不光是七海和灰原，林你也要補一下這邊的咒術師知識。」五條悟恍然大悟的附和著夏油傑說道，但同時也將話題拉到林身上。
「和我有什麼關系？」林一臉不可置信。
「至少也要知道一些霓虹的咒術師歷史吧。」夏油傑嘆了口氣，「還有就是這幾個咒術師世家。」
「咒術師世家就沒必要知道的太多吧。」五條悟和夏油傑內部出現了矛盾，「不過是一群臭魚爛蝦，要麼就是令人發嘔的爛橘子，有什麼好知道的。」
「知道些總是好的，至少知道哪些是咒術師世家的咒術師後，在執行任務遇上的時候能裝作不認識把他們打得狠一點。」夏油傑並不認同五條悟的看法。
「啊，說起這個，前段時間和還從禪院家手中搶了點什麼，等到後面時機成熟了，我再帶來給你們看看。」五條悟又說起別的事情來。
「前段時間的消息你們都看過了嗎？」家入硝子坐在林旁邊聽了很久，目光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來回巡視，她大概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搞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
「什麼消息？」五條悟看向家入硝子。
「就是咒術師論壇上，分析出現越來越多高等級詛咒的原因的帖子，據說是最近的新聞上也出現了很多大規模的疾病，並造成了很多傷亡——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最近被觀察到的咒靈正在不斷變強的事實吧。」林回想著她這些天看到的文字，全世界似乎都有同樣的事情在發生。
「那種沒有思維的低等級的東西，我和傑只要稍微動動手指就能消滅，完全是杞人憂天，按照我們這個祓除咒靈的速度，不出兩個月咒靈就會恢復到之前的水平。」五條悟完全沒把這個當一回事。
反倒是夏油傑臉上的表情難得沉寂下去，「誕生自人類負面情緒的咒靈……如果普通人能變成咒術師的話，那麼不管怎樣都不會出現詛咒了。」
「……聽說如果咒術師死於非咒力的話，就會變成咒靈，又或者在死了之後被其他人詛咒的話，便會產生更高等級的咒靈。」林回憶著自己學過的知識，「挺可怕的吧，如果……」
林的目光在家入硝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身上掃過，「如果有像悟那樣強的人，在殺死其他咒術師後肆意的詛咒他們，批量生產高等級咒靈，會造成世界級災難的吧。」
「等等，為什麼我是這個假設裡的反派！」五條悟出聲抗議。
「……為什麼會有這麼糟糕的假設……」家入硝子面露驚訝的看向林，「而且一半人都不會想到這一點吧。」
「也不算是假設吧。」林倒沒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驚駭世俗的話，「我家那邊處理過類似的事情。」
「嘶——」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都倒吸一口涼氣。
夏油傑有些喃喃自語，「那要怎樣才能……阻止咒靈的產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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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眠冬-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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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霓虹過了兩次生日。
第一年過生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在林過完生日的第二三天扔垃圾的時候，五條悟一眼就看到了掛在袋子上的生日快樂的塑料卡片。
在家入硝子、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追問之下，林這才說出自己的生日。
「明年的時候一定給你過一個難忘的生日。」五條悟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過在第二年來臨之前，林親身體驗過了家入硝子的生日和五條悟的生日。
家入硝子還好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有一個自由的休假日，而不是早上沒醒的時候就打電話把她喊道醫療室中急救手上的咒術師。
生日聚會也就是他們四人在家入硝子的宿舍中分了蛋糕，買了一些小禮物送給家入硝子。
等到五條悟生日的時候，場面一度無法控制，先不說五條家送來的能把宿舍堆滿的禮物，還有其他世家送來的賀禮。
從早上開始，林、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就坐在教室看著送給五條悟的東西一件一件送到他所在的任何地方。
教室的桌子上，食堂的板凳上，操場完好的平地……
「硝子。」林拽拽家入硝子的衣服，看向一直沒走的人，「他們，走，她，不走？」
「唔……」如何對林解釋，家入硝子犯了難，她知道種花家已經摒棄了這種世家傳承制，一個平等的社會關系中沒有主僕一說，當然也沒有……
「悟。」家入硝子無奈之下只能朝著五條悟招招手，暫停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裝修操場計劃，「裝修的事情先稍微放放，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只能遺憾的終止翻修計劃，五條悟走到家入硝子和林身邊，「怎麼了？」
家入硝子遠遠的看了一眼站在另外一側的人，「雖然不合時宜，但是這種禮物還是別送到學校吧。」
「哪種禮物？」五條悟一時沒明白家入硝子話中的意思。
不過緊接著五條悟就看到了站在操場另一側沒有走的人，「喂，把東西放下走就行了。」
站在對面的人沒有任何動作。
「嘖，怎麼回事，聽不懂嗎？」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端，試圖從站在他這邊的人身上找到些贊同。
「悟……有沒有一種可能……」夏油傑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扯著五條悟的脖子把他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說了些話。
林聽不太清楚那邊在說什麼，繼續保持一種觀望的態度看向一直沒走的那人。
「什麼？！」五條悟大喊一聲，緊接著鬼鬼祟祟的低聲下去。
「他們，說什麼？」林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聽清楚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的對話。
「嗯……可能是在討論隨機消滅掉某個咒術師世家的事情吧。」家入硝子瞥了一眼情緒激動起來的五條悟，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林不是很能明白五條悟生氣的點，「是因為，他們，送，人類嗎？」
「你竟然知道？」家入硝子驚訝的看向林。
「硝子。」林露出無奈的表情，「（英語）我只是聽不太懂，我不笨。」
「好像也是。」家入硝子認真思考過後，點點頭，「那這件事你怎麼看，又或者你會怎麼處理？」
林認真思考起來，「報警。」
非法交易人口，該抓。
「倒是個好辦法。」家入硝子對林給出的解決方案並不驚訝，畢竟之前很多次林都表達出了對霓虹咒術界缺乏法律常識的不滿。
想到這裡，家入硝子再次打斷五條悟和夏油傑翻修某個咒術師世家的計劃，「悟，傑，這邊已經得出解決方案了哦。」
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次折返回家入硝子和林身邊，「能有什麼解決方案，把人送回去是肯定要做的，關鍵是在那之後怎麼讓那些爛橘子們打消這個念頭。」
家入硝子指了指林，「報警就好了啊。」
「（英語）非法交易人口。」林簡單的闡述了一下報警的理由。
「這條他們不會認的吧，畢竟沒有金錢上的往來，而且這些咒術師世家基本上都是推自己本家的咒術師過來。」夏油傑思索一番後，覺得不行。
「而且他們基本上都是祖傳下來的老封建，完全不覺得送個人過來有什麼不對的。」說到這裡五條悟氣的牙癢癢，恨不得當場血洗霓虹咒術界。
「……為什麼，女人，不是，男人？」林聽完五條悟的話之後發表自己的疑問。
「什麼意思？」五條悟沒能明白這句話具體意義。
家入硝子倒是聽明白了，於是她做起翻譯工作，「林的意思是，如果送個人過來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那為什麼送過來的是女性而不是男性。」
「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五條悟當即紅了臉，梗著脖子，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悟，冷靜一下，林只是順著你話的意思往下說，別激動。」夏油傑拍拍五條悟的肩膀，示意他聲音小一些。
林看了一眼整個人紅透了的五條悟，然後轉身招手，示意站在對面的人過來。
五條悟立刻拉住林的動作，「你在做什麼，你把她喊過來做什麼？」
「在沒有決定好怎麼處理之前，最好還是和這些世家送過來的人保持距離。」夏油傑走到林面前，示意對方站在對面不要過來。
「……只是，要問清楚。」林並不是想近距離接觸一些危險人物，只是想要給人定罪的話，要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吧，「你們，等著，我，過去。」
林甩開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到對面。
「林有什麼反應嗎？」五條悟和夏油傑望眼欲穿的看著林走到對面，接著五條悟轉頭看向家入硝子。
「只是對你們這麼久還沒有培養出法律意識表示失望。」家入硝子聳聳肩。
「我一直以為咒術師遵守咒術師界的規則就可以了。」不僅僅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霓虹咒術界的咒術師基本上都是這樣想的，普通人的法律似乎約束不到咒術師。
這邊沒說幾句話，林就蹦蹦跳跳的從另一邊走了回來，原本揣在口袋中的手機，此刻拿在手裡。
「辛苦了。」家入硝子看向林，「問出什麼來了嗎？」
林手中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機，情緒相較剛才稍加興奮，「我們，報警吧。」
在五條悟聲嘶力竭的抗議之下，整治霓虹咒術界打擊違法犯罪的行為放在了第二天。
用五條悟的話來講，給他留點臉吧，他可不想一天之內打擊違法犯罪次數過多導致今後每一年他過生日的時候都是【打擊違法犯罪、清淨社會環境】的第幾周年紀念日。
於是在五條悟生日的第二天，送了人過來，之前送人過來，和今後可能過來送人的咒術師世家統統被迫接受調查。
報警當天，家入硝子又全天待在醫療室中，沒有跟過去看熱鬧。
等到五條悟、夏油傑和林將整件事情處理完成——只要是將過去、現在和今後有可能做出類似事情的咒術師世家的人名全都報上去。
「其實……這些五條同學你想像中發生的……哦不，我是說，未來可能發生的犯罪行為在還沒有發生之前，不屬於管轄範圍內。」公務人員看著已經寫滿的一張紙的名字，第二張已經寫了一半的名字，實在是忍不住勸阻道。
「來都來了，也不怎麼來這裡，那就一趟都把那些人寫上好了。」五條悟滿不在乎繼續提筆。
「悟，殺雞儆猴，如果都殺完的話，也就沒有看戲的猴子了。」夏油傑同樣勸說道，「而且之前你不還不願意報警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這邊寫名字，林在那邊寫筆錄。
填寫完主要內容後，林走過來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沒有寫完的人名，實在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寫，世家的名字，後面寫，多少人，不就行了？」
五條悟聽完眼前一亮，緊接著刷刷刷的將名字寫好，遞給站在旁邊等候多時的人的手中。
「……然後我們就回來了。」坐在醫療室中，五條悟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上午發生的一切。
「所以，你們到底是以什麼理由報的警。」家入硝子好奇的看向林。
「非法，交易。」林想了想，還是挑著自己會說的詞來說的。
夏油傑翻看著咒術師論壇，上面已經出了最新消息，「就在剛剛有六七個小型咒術師世家，百十來人都一股腦被帶走調查了。」
「真的嗎，我可要好好看看！」五條悟連忙打開手機，翻看著咒術師論壇上的消息。
「……這些人也能算是咒術師？」家入硝子同樣看起消息來，「能看到詛咒，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祓除的能力……明明能當個輔助監督，卻留在這些逐漸落寞的世家中，妄想著家族中能出一位咒術師天才從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霓虹咒術界已經這麼腐爛了嗎？」
五條悟則是毫不留情的嗤笑著他們的行徑，「真是天真的想法。」
「林，你家那邊也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嗎？」夏油傑轉頭看向林。
林點點頭。
「你們是怎麼解決的呢，也是報警嗎？」夏油傑繼續追問。
林微妙的搖搖頭，報警只是因為這裡是異國他鄉不能隨便動手而已，「送他們，去睡覺。」有的咒術師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普通人，有的咒術師醒來痛改前非，還有的咒術師再也沒有醒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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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天天開心，每天都有好心情
第79章 眠冬-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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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五條悟的前車之鑒，第二年的第一個生日夏油傑前後照顧的十分妥帖。
任務在這之前加班加點完成，所有潛在有可能會觸發林被動技能【報警】的風險全都被排除。
在忙碌了長達一個星期之後，夏油傑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生日。
一天的時間被夏油傑分的剛剛好，上午他去父母家過生日，下午和晚上回高專跟家入硝子、林和五條悟一起。
「所以，只有，傑，回家？」三個人坐在教室中上自習，今天一天都沒有任務，所以此刻格外清閑。
「這是什麼話，說的就跟我們有多麼可憐一樣。」聞言，五條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林，「我們的情況不都相互了解嗎？」
「只是，想到了。」林繼續低頭翻看著一些簡單的霓虹童話故事，給剛學會識字的小朋友看的故事，非常通俗易懂，「傑，父母，是普通人？」
「是哦，怎麼說呢，兩名咒術師的孩子有很小的概率是普通人，兩名普通人的孩子有極小的概率會是咒術師。」家入硝子合上自己厚厚的解剖書，「傑的情況就屬於後者吧。」
「普通人、咒術師……人類，沒有區別。」林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種花家的咒術師好像都不認為自己和普通人有多大區別。」五條悟看向林。
「之前，悟，見過？」林反問。
「只是聽上面那群爛橘子有時候說起過。」五條悟撇撇嘴，「你為什麼覺得咒術師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呢？」
家入硝子、五條悟、林三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天。
「因為大家，都是，人類。」林歪著腦袋，看向窗外。
夏油傑回到高專後，幾個人一同外出游玩，比起家入硝子忙了一天最後只能在夜晚宿舍小聚，比起五條悟的大張旗鼓最後還請不少人吃上鐵飯碗來說——這種溫馨寧靜的幸福時刻的感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吧。
進入秋天，二年生在經過星漿體的事件後都內斂了很多，但他們還是不約而同的記得林的生日在秋天。
五條悟和夏油傑輪番出任務，留下一人教導一年生——其實他們通過自己武力抗爭下來這個權利，主要還是為了在林需要幫助的時候隨時能出現——因為之前共同承受的傷口，導致林一只眼睛失明這件事，始終橫在他們心中。
不過在某天中午，夏油傑看到了林從外賣員手中接過一個生日蛋糕。
夏油傑先是翻看著自己的日歷本，他明明記得去年林不是這個時間過生日。
思索無果的夏油傑果斷追到林的宿舍中，瘋狂敲門。
「……怎麼了？」林表情平靜的打開門，看向夏油傑。
「生日蛋糕是……」一路跑上來，夏油傑深呼吸幾口氣，好讓自己氣息平穩，「是怎麼回事？」
「啊，今天是我生日啊。」林聲音仍舊平穩。
兩人說話間，家入硝子從她自己的宿舍中走出來，看到夏油傑站在林的宿舍門口後，她挑挑眉頭，「蛋糕到了嗎，林？」
「剛到，硝子要現在吃嗎？」林轉頭看看放在桌上的蛋糕，又轉過頭來看向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等悟回來一起吧。」家入硝子說。
「等等，硝子，今天是林的生日？」夏油傑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是啊，你們不知道嗎？」家入硝子同樣面帶困惑的反問。
「她的生日不是兩周後的周天嗎？！」夏油傑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給五條悟，同時也不忘將這件事弄個清楚。
「霓虹現在只有公歷，所以我們的所有節日都是公歷節日。」家入硝子這下明白為什麼夏油傑這樣驚訝了，於是她說著指指林，「種花家有……什麼來著？」
「農歷，反正日期算法有兩套，過生日我們用農歷。」林認真的解釋給夏油傑聽。
「就是這樣。」家入硝子聳聳肩。
「我們應該都不知道那個、那個農歷吧，硝子你怎麼知道是今天？」電話接通後夏油傑快速將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緊接著快速質問家入硝子。
「因為我問過林。」家入硝子一副【你們沒長嘴嗎】的表情。
林在霓虹過的第二個生日非常匆忙，當然匆忙的不是她本人，而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夏油傑和五條悟打算過幾天准備的驚喜不得不匆忙從當下開始做准備，然後等過幾天送給林。
不過因為林和家入硝子的准備，這場生日宴會還是保留了最基本的東西——生日蛋糕。
「是我們的失誤，明年我們一定會在正確的時間准備好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痛定思痛，現在就問准了林第三年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這樣大家也挺開心的，能一起過的節日還有很多。」林並沒有覺得五條悟和夏油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前後幾天而已，差不了多少。
小聚過後，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們繼續坐在地毯上，開始說起感情方面的事情。
「不是，我們之中是誰有過感情經歷嗎？」家入硝子一臉困惑。
「這個年紀，不能早戀啊。」林語重心長的勸說，說完後她自己都笑了，「忘記了這裡是東京咒術高專，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高中生。」
「說到這裡，只有林才是真正的高中生吧。」家入硝子忽然說道，「來東京咒術高專也不算真正入學。」
「哈？」五條悟不滿的發出一聲，「什麼意思，我和傑這個年齡也是高中生的年紀啊。」
「……不，怎麼說呢悟。」想明白這一點的夏油傑忽然覺得霓虹和種花家的差異更大了，「因為這個學校性質特殊。」
「主要還是霓虹和種花家的文化差異吧。」既然話題來到這個地方，就連家入硝子都覺得頭痛，「明年還是什麼時候，林就要回家參加高考？」
「是哦，一直都有在為其做准備。」林回答十分干脆。
「有想要報考的學校了嗎？」家入硝子自然而然的問下去。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反正會有專人負責我們的。」林想了想，隨後又補充一句，「應該是能上本科沒錯了。」
聽到這裡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覷，種花家內卷壓力好大。
「然後呢，上了大學之後會和之前的學習生涯有什麼不同嗎？」家入硝子來了興致，繼續問下去。
「沒有多大不同，不過可能允許我們接一些祓除咒靈的任務了，當然身邊還是要跟著監護人或者老師之類的角色。」林思考著自己看到過的剛剛成年的咒術師外出祓除咒靈的情形，「如果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會當場指正。」
「哇偶。」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感嘆。
「不過考上大學之後，就不算早戀了。」林又說，「不知道這點算不算是不同。」
話題回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喜聞樂見的內容，於是兩位清清嗓子，做好開口的准備。
「那到時候，林也會、也會、有自己的感情生活嗎？」五條悟首先發問。
「……為什麼用這麼正式的詞彙，感情生活？你是在問我會不會談朋友嗎？」林有些無力吐槽五條悟突然官方的語氣。
「不用管他，他有時候就會這樣不正常。」家入硝子在旁邊說。
「林先回到我的問題嘛。」五條悟催促道。
「這麼說來我也很好奇呢。」夏油傑在一旁附和。
「嗯……大概率不會吧。」林認真思考後，得出結論。
「誒——」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同時閃過欣喜又很快被掩飾下去，「是因為你在那之前就有喜歡的人了對嗎？！」
林皺眉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又扭頭看向家入硝子，「他們為什麼這樣激動？」
「心動過速，沒救了，直接火化。」家入硝子冷漠的下達診斷。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咒術師流派的原因吧。」林有些誇大其詞，「先斬意中人。」
「怎麼會有這麼危險的咒術師派系？！」五條悟聲音不自覺提高，「霓虹都沒有！」
「那……你這個咒術師派系的前輩都沒有這個意中人，還是都已經把意中人斬掉了？」夏油傑試探性的問道。
「……只有我一個人。」林如實說道，「我的派系只有我一個人。」
林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今後或許會和誰共同牽手走過余生——那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在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術式的時候。
術式隨著年齡的成長而變強，年齡隨著術式的強大而逐漸模糊。
如果一開始選擇當個普通人就好了，如果一開始沒有踏上這條路就好了——不，現在其實也不錯。
林看著家入硝子，看著五條悟，看著夏油傑，些許悸動加速心髒的跳動，或許是因為這變成現實導致記憶在作祟，或許因為術式又卡在失控的邊緣。
總之，成為一名強大的咒術師也不賴。林低頭輕笑一聲，嘟囔了一句旁人聽不清的話語，「能讓我們在未初見時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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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過去重逢，於未來初見】
就一下子被原神的活動劇情中的那句詩戳了一下，【答應吧，快答應吧，趁著美夢未褪】
第80章 眠冬-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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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平安夜。
林，家入硝子，夏油傑和五條悟准備一起過節。
林想了想，還是叫上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二年生好歹有四個人，一年生只有兩個人，兩個人孤零零的過節豈不是很可憐。
因為增加了人數，宿舍容不下六個人一同活動，於是他們六人去了教室。
和上一次平安夜准備的東西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增加了兩人，再加上林的日語水平得到了極大地提升，於是新增了聚會活動。
「所以我們今天晚上玩國王游戲！」五條悟似乎等待說出這句話很多很長時間，總之他很興奮。
聽到五條悟說完後，林明顯松了口氣。
「怎麼了？」家入硝子看向林。
「我還以為悟會說今天晚上的活動會是輪番和他戰鬥呢。」林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雖然對戰進步也挺好的，不過我是不太喜歡在睡前劇烈活動。」
「……悟還沒有笨到這個程度吧。」雖然這個擔心也不無道理。
「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吧，硝子。」林疑惑家入硝子的修飾詞彙。
「林之前在種花家玩過國王游戲嗎？」夏油傑轉頭看向林。
林稍微想了想，「有類似的。」
「嗯？你竟然玩過類似的游戲，是什麼，說來聽聽？」五條悟暫停講解游戲規則，同樣看向林。
「在40分鐘左右的時間裡寫完一份老師布置下來的試卷，到點上交，沒能完成的人會受到懲罰。」林言簡意賅的描述了一下類似的游戲規則。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肅然起敬。
「國王游戲，從撲克牌中抽到鬼牌的人就是國王，國王能命令其他人完成任務，無法做到的話就會收到懲罰。」五條悟頓了頓，轉而繼續說起游戲規則來。
「就這樣？」林還在等五條悟繼續說下去，然而後者卻已經表示這就是全部。
「不然……還要什麼？」夏油傑試探性發問，「國王發布的任務命令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這樣還不夠嗎？」
「考慮到悟，如果命令他毀滅霓虹的話，他也能做到吧。」林提出假設。
「等等，你為什麼又提出了這麼危險的假設。」五條悟表示抗議，「雖然我是無所謂了。」
「……這個毀滅霓虹的話，能不能先毀滅咒術師高層，如果能這樣做的話，我也沒意見。」家入硝子舉手表決，「加班實在是加夠了。」
「我覺得，隨便毀滅霓虹不太禮貌吧。」灰原雄表示反對。
夏油傑深呼吸幾口氣，看向沒有表達意見的七海建人。
「比起聚會，幾位前輩今晚更應該去的地方應該是醫院。」七海建人緩緩開口。
總之既然林提出極具威脅性的假設，那麼其他人也就妥協，讓林來添加限制性條件。
林低頭稍加思索，接著胸有成竹的抬起頭來，「第一、遵守國家法律，嚴禁通過國王游戲變相聚眾…………」
林一口氣說了有八九條，從性與財產，到宗教信仰、民族習俗甚至包含一部分個人隱私。
在五條悟厲聲控訴【這個游戲還有什麼可玩性】之下，國王游戲正式開始。
林是第一局的國王，她把玩著手中的鬼牌，認真思索要下達怎樣的命令。
「如果林不知道應該怎樣說的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卡牌，我來做個表率。」五條悟目光灼灼的看向林。
「我知道，我只是在思考。」林將手中的鬼牌扣在桌面——這就相當於是真心話大冒險的升級版，而且林也大概知道這類游戲應該怎樣進行下去，所以她清清喉嚨，「2號和5號寫完一份……算了，寫完試卷的最後一個大題吧。」
夏油傑沉默的亮出自己的數字，灰原雄也反轉過自己的卡牌。
林從自己的書桌裡拿出一張空白的試卷，遞給夏油傑和灰原雄。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合理保持沉默。
「一定要寫嗎？」灰原雄看著印有中文的試卷，不是他不想寫，而是他真的看不懂。
七海建人翻看了一下試卷，然後抬頭看向林，「我們不是在聚會嗎，怎麼……怎麼，還是說這就是林前輩你們家那邊聚會時消遣的方式？」
「這倒不是。」林給出否定回答，「不過這畢竟是【國王游戲】，我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完成。」
「所以？」夏油傑同樣看不懂，於是他放棄思考。
「2號說一下咒術師行為守則第3條的內容，5號說一下咒術師行為守則的第6條。」林替換了原本的命令。
「國王的命令是不能更改的。」家入硝子小聲提醒。
「唔，是這樣嗎？」林也不是很懂，「剛才只是在開玩笑，這樣也不可以嗎？」
「下不為例。」家入硝子輕輕拍了一下林的腦袋。
夏油傑熟練的說完他要說的內容。
灰原雄磕磕巴巴在七海建人的幫助下也安全完成。
第二局，林看著自己手中的龜牌，再次陷入沉思。
「新手難道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嗎？」五條悟不可置信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龜牌，語氣十分不可置信。
「你嫉妒了？」夏油傑瞥向五條悟。
「那就，2號問3號兩個問題吧。」林沒有想多久，很快給出命令。
「2號。」家入硝子亮出手牌。
「3號。」五條悟同樣亮出數字，「硝子你要問我什麼問題？」
「你有喜歡的人嗎？」家入硝子拋出第一個問題。
「當、當然有。」五條悟說話忽然開始磕巴，「這算是一個問題了吧。」
「沒關系，下一個是……說出10個你喜歡的人身上的優點。」家入硝子隨意的問道。
「五條前輩原來有喜歡的人啊。」灰原雄小聲對七海建人說道。
「……他一直都有吧。」七海建人同樣小聲對灰原雄說。
他們兩人在說話的時候，五條悟已經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詞彙。
家入硝子轉頭看向林，「你覺得怎麼樣？」
「我沒什麼感觸，只不過真的有人能做到強大的同時又依賴別人？」林提出質疑。
「一些男高中生的幻想而已，不用在意。」家入硝子轉頭看向五條悟。
「好了好了，下一局，下一局。」五條悟催促著開始下一局。
接下來連著四五局林都是國王，在連續聽完夏油傑、家入硝子對喜歡的人描述，灰原雄、七海建人對理想型的描述後，五條悟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國王。
「那就讓1號和5號手拉手跳舞。」五條悟看向夏油傑，夏油傑隱晦的搖搖頭。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站了起來，手腳不協調的跳完了一段。
林看了眼時間，「不早了，還要繼續玩嗎？」
七海建人同樣看了眼時間，本來以為玩一兩局就可以了，可沒想到五條悟越玩越上癮，一直下一局下一局，玩到現在。
「不行。」國王游戲沒能出現五條悟想看到的畫面，他不願就此收手。
「給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醫療室待著的人一點活路吧。」家入硝子面無表情的說。
「悟，其實……」夏油傑也隱約泛上困意。
「悟是想看到我表演嗎？」林忽然說，「畢竟今晚的游戲中要麼我是國王，要麼就是沒人抽到我的號碼。」
「……只是時間還早，沒玩盡興而已。」五條悟扭過頭去，不讓林看到他的正臉。
「傑呢？」林看向夏油傑。
「是有點期待林的部分。」夏油傑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些。
「那你們每個人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林想出了解決方法。
在場的五人面面相覷，七海建人率先開口，「既然如此，我先來問林前輩吧。」
「請說。」林點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
「林前輩喜歡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嗎？」七海建人目光掠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他本人沒有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就問了林這個問題。
「嗯，喜歡。」林的回答干脆利落，「喜歡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
家入硝子注意到五條悟又偷偷將腦袋轉回來了，滿臉都帶著按捺不住的得意——當然，夏油傑也是同樣的表情。
接下來要提出問題的是灰原雄，有七海建人作為例子，灰原雄問出問題可謂是得心應手，「林前輩喜歡霓虹的咒術師嗎？」
「寥寥無幾。」林搖搖頭，霓虹咒術界這邊精神狀態和風氣不行，尤其是咒術師高層的老人們——林有感而發的搖搖頭。
「到我了是吧。」家入硝子開口，「林回家後還會回來嗎？」
「會回來的。」林給出肯定回答。
最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幾乎是同一時間將問題說出了口，「————」
兩個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結果誰的話都沒有聽清出。
「你們在說什麼？」林反問。
「沒什麼，對了林，剛才你說你回家後還會回來，你會什麼時候回來？」夏油傑臉上仍舊是一副笑容，和剛才沒有什麼兩樣。
「可能睡醒一覺就到霓虹了吧。」林認真想了想，「明天見？」
「悟的問題想好了嗎？」家入硝子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變臉速度嘖嘖稱贊。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下次能不能和我一起出任務。」五條悟的聲音越來越低。
林困惑的看向家入硝子，似乎是在問【五條悟之前是這個嬌羞的人設嗎】。
家入硝子聳聳肩表示【沒救了】。
「當然可以，和傑也可以一起出任務，和悟也可以一起出任務。」林說完後稍加思索，又將家入硝子、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名字都添加了上去，「和大家一起出任務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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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眠冬-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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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宿舍不經常鎖窗戶。
晚上睡覺時將窗戶關好，窗簾一拉，和鎖了也沒多大區別。
深冬，林平躺在溫暖的被窩中，度過漫長的夜晚。
蟄伏起來的咒靈接連不斷的被【窗】觀察到，派遣出咒術師祓除。
出於對留學生的關懷，派遣給林的任務量沒有增加，因此林也能遵循正常的時間表休息。
此時此刻，前去祓除咒靈的咒術師落在林宿舍的窗戶外面，他試探性的推了推窗戶，沒有鎖。
於是他徹底推開窗戶，從窗口跳進林的宿舍中。
一天接連不斷跑了很多的個地點，祓除多只咒靈後，夏油傑終於能回到咒術高專休息。
他坐在降服的咒靈身上飛進咒術高專，路過宿舍樓時不知怎的一下子停在了林的窗口。
夏油傑推開窗戶翻進宿舍內，溫暖的空氣讓夏油傑抖了抖身上的冷氣。
他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只是路過了就想進來看看。
很多事情夏油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面對，未來應該怎樣規劃，往後應該怎樣成長，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他想要創造怎樣的世界。
夏油傑全都記不得了，再也記不清了，他漫無目的游蕩，或許看到了花就會欣賞，或許看到座椅就會坐下。現在他也只是想進來看看林，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看一眼就好。
林並沒有醒來，林也有自己的煩惱，思緒在短暫的白天不斷被重復沒有答案的問題糾纏，到了夜晚，林筋疲力盡的放空自己。
夏油傑在宿舍中央站了幾分鐘，林還是沒有要醒過來。
於是夏油傑稍微向前走了幾步，坐到林的床頭。
單人床侵染的溫度傳到夏油傑的手心，他低頭看著林閉上的眼睛，他抬手輕輕搭在林的臉側——然後，他發現了。
在這個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刻，林也終於放松了自己，她沒有呼吸。
指尖還能感受到透過血肉傳遞出來的溫暖，夏油傑此刻卻全身冰冷，剛剛升起的一點暖意也隨著他這個驚人的發現而消失。
在這個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但同時他也知道其中沒有任何一個正確答案。
夏油傑抬手，指尖的溫暖轉瞬即逝，他本就低著的腦袋再次下降，輕輕的吻在林的額頭上。
清早醒來後，林發現自己宿舍進過人。
倒不是作案人留下咒力殘穢被林覺察，而是任憑是誰，在看到干淨整潔的宿舍地板中央出現一個明顯帶著外面泥土顆粒的腳印，都會得出【昨晚宿舍進過人】的結論。
是誰呢？林看到腳印後僅僅思考了一秒，該說不說犯罪嫌疑人只鎖定兩人中。
林出去轉了一圈，五條悟和夏油傑任何一人都沒看到不說，還接到了一個要帶著一年生共同外出的任務。
家入硝子也早早在醫療室中准備。
林只能先帶著一年生去出任務。
在外面轉了一圈，祓除了幾只咒靈後，林又帶著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疲憊的回到東京咒術高專。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林先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帶到醫療室，讓家入硝子治療一下他們的傷勢，「是不是被今天下午最後一個任務中死去的咒術師的樣貌嚇到了？」
家入硝子還在忙其他傷勢更重的咒術師，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輪到一年生。
於是林、七海建人、灰原雄坐在座椅上隨意閑聊。
「嗯。」灰原雄悶悶的低著頭，死去的那位咒術師的樣貌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七海建人雖然沒有明顯的表現，但在神態上也呈現出這方面的煩惱。
「咒術師如果死於非咒力，就會變成詛咒。」林忽然說道，「咒術師變成的詛咒與他生前的咒力息息相關，盡管在和咒靈的戰鬥中很少會出現有咒術師死於非咒力的情況，但也不代表一定不會發生。」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還以為林前輩你會先說些什麼岔開話題呢。」七海建人稍加停頓，抬頭看向林。
「這種話題岔開不了，所以趁現在趕緊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才是最重要的。」林看向七海建人，「為了以防萬一，不管是在生命最後一刻選擇死在自己手中還是咒靈手中，亦或者像今天下午的咒術師一樣選擇撞死在石塊上來變成詛咒，都沒關系。」
「書上不是這樣說的吧。」聽到林的話後，灰原雄稍有驚訝的抬頭看向林，「不是應該盡量不要變成詛咒才是嗎？」
「在生命最後關頭想要活下去也沒什麼好苛責的，反正成為詛咒後被祓除的話也不會有這方面的記憶，人類的記憶部分只會留在自己為了活下去成為詛咒而已。」林到不覺得這是什麼驚駭世俗的事情，畢竟種花家也有專門清理咒術師變成詛咒的部門。
「林前輩之前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管是咒術師的死亡，還是咒術師變成詛咒的情況？」七海建人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嗯，碰到過很多，真的，多到你無法想像。」林有一瞬間的愣神，似乎記憶在這一刻呈現出了很多畫面。
「林前輩今年17歲吧。」灰原雄忽然說。
「嗯，是這個年齡。」林點點頭。
「種花家的未成年咒術師應該不會接到很多危險的任務吧。」灰原雄繼續說。
「任務倒是不危險，不過是找點東西而已。」林沒有細說，「只是人多的地方總是會出現傷亡。」
「這樣啊……」
在醫療室坐著等了一會，家入硝子還沒有忙完，林稍微交代了幾句，便將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留在醫療室，自己則先走一步回到宿舍。
林先走一步回宿舍也不是偷懶，她現在對日語的應用可謂稱得上是得心應手，所以今天的任務報告是林在寫。
偶爾一兩句還需要用到翻譯機，林奮筆疾書的寫了兩三張任務報告，放下筆時已經是深夜。林伸了個懶腰，換好睡衣關上燈，掀開被子。
五條悟今天飛快完成自己的任務，從清晨祓除咒靈直到深夜，之前說好的留下一個人也因為日漸增長的咒靈而被迫兩人全都外出執行任務。
總之五條悟從校外飛回校內，路過林的宿舍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林關了燈的窗口。
五條悟心意一動，整個人飛到林的窗口，他伸手推推窗戶，沒有鎖。
於是五條悟干脆利落的推開窗戶，翻身進林的宿舍。
在五條悟落腳的瞬間，林打開宿舍的燈，盡管經過了墨鏡的削弱，但刺眼的燈光還是讓五條悟眼前一白，視線有片刻致盲。
等到五條悟能看清眼前的景像時，林正雙手抱胸歪頭看向他，「晚上好，悟。」
「唔、晚上好，林。」五條悟尷尬的在原地轉了幾圈，最後還是規規矩矩的朝林打招呼。
「悟是走錯宿舍了嗎？」林繼續說。
五條悟只思考了一秒鐘，然後十分爽快的點了頭，「是走錯宿舍了呢。」
「悟真是辛苦呢。」林漫不經心的說道，「只不過真的很想見識一下，悟進宿舍走窗戶不走門的樣子。」
「是嗎，那改天我可以表演給你看。」五條悟又說。
「表演？悟剛才說的可是你一直都走窗戶走，根本不走宿舍門呢。」林的語氣一變，「還是說剛才悟騙人了？」
「我沒……」五條悟剛想反駁，緊接著又想到自己前後矛盾的話一定會讓林繼續追問下去，最終選擇放棄，「最近出任務次數太多，經常開門容易損壞，所以我最近都走窗戶。」
「原來是這樣啊。」林又變回正常聲音語氣，「所以走錯宿舍也是情有可原的嘍？」
「沒錯沒錯。」五條悟點點頭。
「那我現在打電話問一下夜蛾老師能不能在女生宿舍樓前面再建一棟男生宿舍樓。」林面無表情的說道。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他回過神來後急切的說道，「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走錯門了。」
「你還想著有下次？」林轉身在宿舍裡找到了打掃工具，然後塞給五條悟，「把你進來留下的腳印掃掉，然後你就能走了。」
五條悟接過打掃工具後小聲的「啊」了一下，「可是我一直在使用無下限，根本不會留下腳印啊。」
林微微睜大眼睛，不過很快就變成一副笑臉，「有什麼問題嗎？」
五條悟連忙搖頭，「沒有問題，我一定打掃的干干淨淨。」
五條悟兢兢業業的清掃著地板上根本沒有的腳印，時不時抬頭偷看林的表情。
林披了件外套，隨意的盤腿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五條悟看不懂書名，畢竟那是一本林自己從家裡帶來的中文書。
「林，你在看什麼？」五條悟將工具放回原本的位置之後，他湊到林旁邊，低頭去看書上的內容。
「《咒術師心理健康學應用》」林揚了揚手中的書，報出一個書名，「七海和灰原今天同時見到了咒術師的死亡和咒術師死於非咒力時變成詛咒，我覺得他們心裡稍微有些不舒服，我先學習一下，這兩天帶他們出任務的時候看看用不用得上。」
「林怎麼這麼關注一年生啊。」五條悟直接把下巴擔在林的肩膀上，「都不怎麼和我一起出任務了。」
林慢慢轉頭，用一種極其荒謬的眼神看向五條悟，「特級咒術師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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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冬的這段故事很快就會完成，然後就是春蟬……說實話涉谷事變後的主線已經擺的差不多了，難繃
第82章 眠冬-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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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霓虹留學的第三年，林總是感慨時間過得飛快。
過往的記憶如同飛馳而過的列車，窗外廣袤無盡的重復風景早已厭倦，只有偶爾與平靜相悖的尖銳能讓人記憶尤深。
重復的，日復一日的學習生活讓林忘記了，她總有一天是要離開霓虹的，也讓她忘記了這裡的人也會發生變化。
咒靈延續上一年不斷增長的數量，從春天開始就完全不存在蟄伏的時間，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在人們亦或者咒術師的視線中。
五條悟和夏油傑穩步成為特級咒術師，盡管他們還是咒術高專的學生，但一些棘手的任務還是會丟給他們。他們都說這就是強者的職責。
林仍舊是一級咒術師，在所有人所有事物都飛速發展的時候，林像是湍流中的笨重石塊，任憑周圍水流的衝刷而無動於衷。
春天和夏天的界限似乎過於曖昧，天氣轉暖轉冷，時間也隨著溫度的升降而加速流動。
和之前一樣的節日，一樣的歡聲笑語如同雨後倒映天空的清澈水坑般，在陽光明媚的時候悄然消失。
季節同時間一起在林的眼睛中變換。
按照原定計劃，在九月份林就要返回種花家，最遲也要在十月份抵達——為了准備來年的高考，在霓虹自由生長的林必須回去參加最後的衝刺學習。
甚至為了提前准備，梧桐時隔多月再次打跨國電話痛罵了一頓咒術師高層，最終減少了林出任務的次數。
沒有任務的時候林就待在教室裡——完成任務的一年生和五條悟、夏油傑都會來到教室和林說話，有時家入硝子在治療完傷患後也會和林在一起待上一段時間。
這讓林不得不在教室裡備好幾本咒術師健康心理學，以便不時之需。
大多數時候夏油傑總是坐在林前面的座椅上，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
林覺得夏油傑有心事，但之前幾人在一起時問起來，夏油傑也只是說是因為夏天。就算是林私底下偷偷問，得到的答案也是苦夏。
「苦夏啊……那要不要來點藿香正氣水。」某日教室中，林忽然抬頭對著一直看著她的夏油傑說。
「什麼？」夏油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不是沒胃口嗎，喝這個會好一點。」林接著說。
「……」夏油傑沉默的低下頭，苦夏，是也不是。
過了幾分鐘，夏油傑才重新抬頭看向林，「林，你都是咒術師了，還需要參加普通人的學習考試嗎？」
「嗯。」林點點頭，從一開始林就沒有刻意隱瞞自己今後的計劃打算，他們都不問還以為都能理解林的作為。
「你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總是認為咒術師和普通人沒有兩樣。」夏油傑緩緩說道。
「本來就沒什麼區別吧。」林順著夏油傑的話向下說，「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累了要休息，晚上要睡覺，白天要工作學習，從一個單細胞逐漸演變成長成為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個體，又因為時間的流逝最終變成白發蒼蒼的老人逝去。」
「但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吧，我們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詛咒，擁有能將詛咒祓除的能力——甚至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是神跡亦或者是災星。」夏油傑靜靜聽完林說的話，緩慢的將自己心中一小部分想法訴說出來。
「我說，傑，你會航天動力學嗎？」林忽然問。
「嗯？什麼航天動力學？」夏油傑在這個突入起來的話題上愣住了。
「航天動力學的研究內容包括:航天器的質心運動，稱軌道運動;航天器相對於自身質心的運動，稱姿態運動;與航天器發射、航天器軌道機動有關的火箭的運動。」林看著手機上剛剛搜索出來的界面，沒有感情的朗讀上面的內容。
「……所以？」夏油傑不能理解林忽然說起這個。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咒術師會普通人完全無法得到的咒力和術式，那些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也在他們熟悉的道路上穩步前進。」林認真的看向夏油傑，「就像咒術師中也會有詫異，旁人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得到悟的六眼和無下限和你的咒靈操術，沒有咒力的人也有自己所不能被人搶走的天賦，我們只是在選擇前進的道路上比他們多了一個方向而已，成為咒術師也只是在分岔路口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選擇。」
「……擁有咒力的人可以選擇不成為咒術師嗎？」夏油傑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能看到詛咒的眼睛一輩子困在與旁人格格不入的世界？」
「人能選擇成為任何自己想成為的人。」林的聲音非常堅定，「如果不願意成為咒術師的話，在我家那邊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成為普通人。」
「種花家啊……霓虹咒術界對你來說很糟糕吧。」夏油傑苦笑一聲，「這邊很糟糕呢。」
「其實還好了，我的同期都是很好的人呢。」林朝夏油傑笑笑，「而且九月份我就要回家了。」
「……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要走了啊。」之前一直刻意拋之腦後的時間再次被提起，三個月聽上去似乎很漫長，可三年的時間還不是眨眼之間就走到了現在。
「嗯，所以我在想，你要跟我一起走嗎？」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夏油傑。
「你是把硝子和悟都問了個遍嗎？」夏油傑輕笑著反問，似乎只是把這句話當做玩笑。
「不是的，只有你。」林臉上全部都是認真的表情，「傑，你在這裡不開心，所以，跟我走吧。」
「去種花家嗎？很難會接納異國的咒術師吧。」夏油傑看著林極其認真的眼睛，不知怎麼竟然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和她對視。
「梧桐之前答應過我，會處理好一切。」林將目光重新放在自己書桌的書籍上，「只要你願意跟我走，只要你點頭。」
「這是什麼誓言承諾嗎？」夏油傑抬頭看向林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他看向林的眉心，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輕輕落下的那個吻，還有在落下之前停頓的呼吸，臉上的笑容一頓。
「畢竟傑在這裡不開心嘛，或許換個環境會好一點。」林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夏油傑，「而且我們家那邊對年輕的咒術師很寬容的，除了咒術師評級的時候。」
「呵。」夏油傑伸手敲敲林的腦袋，「讓我在想想吧，一定在你離開之前給你答案。」
「好哦，我保證去到種花家後傑一定會高興起來的，而且大家都很熱情。」林想了想低聲對夏油傑補充說道，「不過這件事不要跟悟說。」
「為什麼？」夏油傑好奇的反問。
「因為悟知道了肯定鬧著也要跟我一起回家，但悟是不能跟我一起走的，要走的話，霓虹這邊就要和種花家開打了。」林顯然有自己的顧慮，畢竟五條悟不僅僅是霓虹咒術界御三家中五條家的家主，還是霓虹現在最厲害的特級咒術師，如果五條悟也要走的話，肯定會交惡的。
「那我呢，我現在也是特級咒術師，你要是把我帶走的話，不會有麻煩嗎？」夏油傑認同林對五條悟的疑慮。
「……就說去當留學生嘛，我來這邊當留學生，然後你跟我去種花家當留學生，很公平。」林顯然對此早有打算。
「我知道了，我不會跟悟說起這件事情的。」夏油傑不知道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算這件事情的，但是這種為他謀劃的感覺還不錯，「你是從什麼時候想回家的時候把我也帶走的？」
夏油傑還是沒忍住問出這個問題。
「你想知道嗎？」林反問。
「只是好奇而已，而且這絕對不是你突然想出來的事情吧。」夏油傑說道。
「……是從天內理子的事情之後。」林如實回答，「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傑，你在這裡不開心。」
夏油傑微微一怔，一年前的事情在他心中在他記憶中似乎過去了很久，但正如林說的那樣，那個時候消極的情緒便延續到了現在，即便現如今他已經忘記了僅僅兩天相處時間的記憶，記憶中一片模糊，那種不甘心憤怒卻仍舊殘存在他心中。
「原來我這麼好看穿嗎？」夏油傑自嘲的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沒人能看出來呢。」
林沒再繼續說話，她將目光移到別處，讓夏油傑獲得一些和自己獨處的時間。
「我會認真考慮的，林，再讓我好好想想……」夏油傑輕聲說。
「嗯，什麼時候都不晚，我會一直等著你的答案。」林的聲音同樣輕柔，似乎是擔心過重的聲音會將這微不足道的承諾粉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想帶著你一起回種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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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林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是沒有超出友情的感情。
而且林是認真思索了利弊後才決定要帶著夏油傑一起走，畢竟拐帶一個已經長成的特級咒術師回去很有幫助啊，而且他確實在霓虹不高興嘛，當然其中或許林有一些自己的私人情感，你想如果不打算帶五條悟走的話，怎麼還會考慮把他帶走後出現的不良後果，所以可能還是有點感情的，林其實把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都考慮過了，他倆確實也帶不走，只能能拉一個是一個。
而且也確實快到那個節點了，也是林梧桐在飛機上使用【黃粱夢】的過去差不多就是到這個節點，她還會再用一次，所以還會有一部分過去的故事，敬請期待吧只能說
第83章 眠冬-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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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的時候，林正在出任務。
在最後的收尾階段，輔助監督停止和任務委托人的交談，轉身來到林面前，低聲和她說了些什麼。
輔助監督的話林其實完全沒聽到腦子裡，甚至完全沒有理解輔助監督在說什麼，就已經行動起來了。
林不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理所應當不是第一個到達的咒術師。
等到林趕到的時候，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死亡的咒術師，沒有看到同伴死亡的咒術師同伴，也沒有再一次被窗觀測錯等級的咒靈，甚至周圍將咒靈奉為神明加以祭拜的村民都被比林早來一步的警方帶走。
林呆呆的站在原地，與周圍忙碌的人潮格格不入。
五條悟從遠處撥開人群走到林身前，身上散發著充盈的咒力，一看就是剛剛結束戰鬥不久，激昂的情緒甚至都沒能收回去，「你怎麼來了……他們回高專了。」
「……他們？」林的思緒出現片刻卡殼，「硝子在高專，他們是去找硝子了嗎。」
「林。」五條悟喊了一聲林的名字，「灰原他……」
「死了，我知道。」林打斷五條悟脫口欲出的話，她不是一個心理脆弱的人，所以不需要旁人來說些安慰的話。林經歷過很多生死，每次都以為這是她最後一次在他人死亡面前失神，「我沒事，我先回高專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剛才打了電話報警，一定能將這些愚昧無知的人送進去。」五條悟說起這件事，來展示自己在林長久不斷努力的培養下終於養成了還算健全的法律意識。
林抬頭看著五條悟，五條悟長得很高，需要林仰著頭和他對視，林盡力露出一個笑臉，「悟是很厲害的咒術師了呢。」
「是嘛，畢竟我和傑是最強啊。」五條悟伸手捏住林的側臉，「所以，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擔心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林回到東京咒術高專，她走到家入硝子的醫療室，隨意的坐在醫療室走廊的椅子上。
林知道醫療室內部的構造，穿過最開始的門，走過長長的兩邊帶著有點用但不多的病房，拐彎，推拉開厚重的鐵門，人就能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平躺在冰冷台子上的人，亦或者走下幾層台階站到旁邊。
林坐在位置上低著頭想了幾秒，從座椅上起身，朝著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推開厚重的鐵門，冰冷干燥的空氣讓林身上盛夏潮濕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七海建人受了很重的傷，經過家入硝子的治療，眼下臉上細小的傷口上蓋著一塊毛巾，掩蓋住他的眼睛，或許同樣干燥的毛巾將從他臉上滲出的血水和其他什麼東西一並吸收。
夏油傑站在台子旁，台子上的白布下面鼓鼓囊囊。
林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她一步步走到旁邊，抬手抓住白布的一角。
「林。」夏油傑抓住林的手腕，「不要勉強自己。」
林便松開手，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將起皺的地方梳理平整後重新塞到口袋中。
她就站在一側，輕聲念著經文，異國他鄉的語言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響起，混合了咒力的音階越來越高，到後來七海建人和夏油傑耳邊只聽到輕微的聲音。
林停止唱誦。
「在種花家也會有咒術師死亡嗎？」七海建人忽然說。
「嗯，有很多。」林輕聲回答，「死亡是每個人都可不避免的事情，不管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
「為什麼前輩你總是看的這樣透徹，就好像，就好像你完全不在意和自己有情感的人忽然離開。」七海建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明明那個人是最強的咒術師了，把所有的咒靈也好詛咒也好都交給他不行嗎。」
夏油傑有些擔心的看向林，盡管這樣的想法他也曾擁有過片刻。
「……大概是因為我經歷的夠多了吧。」林臉上的表情仍舊稱得上是平靜，「路邊喂養的流浪貓從某一天開始再也等不到，約定好第二天一起上學的朋友再也沒能出現在路口的拐角，盡心養護的受傷小鳥打開窗不做留戀飛向屬於它的天空……」
「相處多年甚至更多甚至一生的朋友在長眠醒來後無人陪在身邊，幾個月幾年的過去我們稱之為記憶，幾十年幾百年的記憶我們說是歷史。」林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就仿佛她真的經歷過那漫長的歲月，「七海，這就是咒術師。」
七海建人抿著嘴，他無法理解林所說的一切，又或者只是因為林來自和他、和灰原、和五條悟、和夏油傑、完全不一樣的國度，所以理所應當將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認為是她所學習的那樣。
「好了，七海。」夏油傑覺得周遭的氣氛有些奇怪起來，於是趕忙喊停，「林，你也少說兩句。」
「抱歉，我只是有點難過。」林低下頭，「而且我馬上就要走了，七海，一年生就只有你了。」
七海建人將臉上毛巾拿下來，那雙疲憊的眼睛看向林，「前輩不用擔心……就算只有我……」
林回到宿舍後，往宿舍床上重重一躺，宿舍沒有拉開窗簾，昏暗的燈光讓林獲得極大的安全感。
於是林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紙，上面寫了個名字，但不知道為什麼名字自上而下只有一半。
「……抱歉，灰原。」林起身，找到自己一個厚重的辭典，隨便翻開一頁，將這張只有一半的符紙壓進去。
死去一名咒術師，對霓虹咒術界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哪怕這名咒術師只是一名一年生。
咒靈仍舊不斷出現，咒術師仍舊東奔西跑，生命不斷逝去又再次獲得新生。
時間距離林定下來要走的日期越來越近，本來說是九月初就要走，後來又協商到九月中旬，林一直在收拾行李，貴重的物品隨身攜帶，其他的直接發快遞回家。
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還一直給林買些霓虹特產，讓林帶回家分給其他人。
距離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時間的流逝似乎加快了些，還什麼都沒做，再次睜開眼又過了一天。
五條悟說要在走之前舉辦一個歡送會，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舉行。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時間，表示如果五條悟、夏油傑和林三人現在加班加點去完成任務，還能趕得及晚上的聚會，如果再拖延下去估計聚會辦起來要到第二天凌晨。
三人的行動是高效的，在家入硝子說完沒幾分鐘便一哄而散，分別趕向自己的任務地點。
同樣的時間節點，林很快祓除咒靈，將後續交談的任務交給輔助監督，走到一旁在手機上和家入硝子聊天。
輔助監督很快處理完後續事情後，開車載林返回咒術高專。
路上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林讓輔助監督停下車，好歹是給她舉辦的歡送會，她還是自己准備點東西吧。
這樣想著林走進蛋糕店，買點甜品回宿舍。
選購稍微耗費了一些時間，林回到宿舍的時候也稍晚一些，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沒有回來，家入硝子也沒能從醫療室中走出。
林先將甜點放到冰箱中保存，然後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
轉眼來到第二天，林將新一批行李整理好快遞出去。
五條悟整個人連軸轉又接到任務急急忙忙的跑來跑去。
家入硝子倒是有了片刻清閑，和林在一起待了一段時間，在這個忙碌的又短促的夏日，享受片刻的閑暇。
家入硝子和林從他們一年生的事情開始說起，慢慢回憶才發現三年的時間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怎麼傑這次的任務這麼慢。」家入硝子忽然說道，「以往就算是去外地的話也不至於兩天都回不來。」
林側頭看著家入硝子擺弄手機，和夏油傑的聊天界面上始終沒有人回應。
「而且電話也關機了，到底是個怎樣的任務啊。」家入硝子翻看早上打過去的電話，沒人接聽。
「我記得是要找出致使村內居民失蹤及離奇死亡的咒靈，並將其祓除。」林想了想，回憶起夏油傑的任務概要，「難道是那只咒靈藏得比較深，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找到？」
「不吧，之前擅長躲藏的咒靈不也是被傑降服的咒靈給找到了嗎，難道在村子裡作亂其實是有人惡意報復，現在夏油傑正坐在警察局裡寫筆錄？」家入硝子說出其他可能，「畢竟悟那家伙都會報警這一招了，傑也應該會了吧。」
「……希望他能合理使用法律武器吧。」林說出自己的期望。
第二天，夏油傑仍舊沒有回來。
本來做好准備的歡送會只能再次推遲。
距離林要離開霓虹僅剩不到三天的時間。
第三天清早，林站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大門口，朝外走去。
五條悟從旁邊經過，「你今天沒有任務吧，林，這麼早就要出門？」
「嗯，准備去買點伴手禮帶回去給梧桐。」林朝仍舊匆忙出門的五條悟揮手示意，「買點梧桐喜歡的。」
「那我推薦你去商店街那邊，就我們之前去的那個地方，還記得嗎？」五條悟匆忙坐上輔助監督的車，同時腦袋探出車窗外，跟林介紹附近能買到好東西的地方。
「嗯，我記得。」林點點頭。
「那我們晚上見，林，今天晚上不管傑那個家伙還能不能趕回來，我們都要舉辦歡送會，讓傑自己哭鼻子去吧。」五條悟話還沒說完，輔助監督便驅車離開咒術高專。
林看著五條悟離開的方向，抬腳離開東京咒術高專。
當天晚上，林沒有回來。
家入硝子和五條悟看著空蕩蕩只有他們兩人的教室，面面相覷。
【在本任務的負責人（高專三年級·夏油傑）被派遣的五天後確認到任務地點11名居民死亡】
【一開始推測村民全為目標咒靈所害，但由殘穢可斷定是夏油傑的咒靈操術】
【夏油傑叛逃，根據咒術規定第九條，判定他為詛咒師並需將其處刑】
【原定期滿即將返回種花家的留學生·林於兩日前離開東京咒術高專，今下落不明，是否為叛逃詛咒師·夏油傑所為仍需進一步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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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眠冬-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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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並非是咒術師，而是一個普通人。他夢到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咒術師，大家都是普通人。
在這個沒有咒術師為了普通民眾而日夜奔波與咒靈殊死拼殺的夢，亦或夏油傑困惑這可能是真實的世界裡，同樣沒有咒靈的存在。
所有靈異事件都被記錄進走近科學，用科學的觀點來解釋。
夏油傑嘗試召喚自己降服的咒靈，沒有任何回應，甚至他身上都沒有任何能使用咒力的痕跡。
談不上能不能接受，就像夏油傑還記得使用咒靈操術時必須咽下咒靈球才能控制咒靈，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人難以忘卻。
眼下夏油傑也不過是落入了另外一個悖論，他從一個宿舍樣的房間中醒來，下意識去看自己將任務地點村民全都屠殺後帶走的兩名有咒術師潛力的小女孩。
然而他卻發現周圍並不是他熟悉的環境，他身上也沒有咒力。
夏油傑不動聲色的起身，推開宿舍門，走到外面。
經過一上午的探索，夏油傑得知了自己現在身處何方，這是一家類似療養院的地方，他在這裡做義工。
「……」面對這一事實夏油傑沉默不語，這種充滿正能量的劇情在夏油傑記憶中只有一個人能編造出來——前提是夏油傑腦袋裡的記憶是真的話。
夏油傑在這裡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既是療養院需要看護照料的人，也是自願成為看護別人的義工。
夏油傑跟隨其他人前往各個地點，他沒有咒力，身邊的人身上同樣沒有咒力，可即便如此夏油傑仍舊不可避免的從心中生出些微想要將這些人全都殺掉的決意。
林使用了術式，並且如法炮制的將手機關機，不管是梧桐的奪命電話，還是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的消息她都不再接收。
先前也說過了，林現在不能使用術式，所以哪怕現在她強行使用，也仍舊做不到將夏油傑整個拉入一場她從頭編織好的夢裡。
所以林找了一個深山老林，用現實作為畫板，混合使用咒力和符紙硬生生憑空造出來了一個半真半假的【世界】。
隨後把夏油傑塞進去。
如果要說起如何讓夏油傑乖乖進去的話，那可就要從頭開始講起。
林離開咒術高專，來到夏油傑的任務地點外圍，林甚至沒有走到目的地，從上風口飄過來的血氣味就告知了林那裡發生的全部。
林當即在原地停下腳步，雖然她已經從這風中得知那裡的慘烈，可如果親眼看到的話，她就會報警，不管是咒術師也好普通人也好，不管是有自己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也好一時興起也好，這樣的行為總歸是要受到約束的。
但林停在了這裡，沒有上前，除了她有自己的私心之外，她還知道槍械對夏油傑無用，報警只不過是增加普通人的傷亡，她要把夏油傑帶走。
帶到種花家，帶到梧桐面前。
所以林點燃了一張符紙，青煙一路向前直至抵達夏油傑面前。
林本身就非常能收斂自己的咒力，所以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就像是一位普通路過的路人，沒有讓臉上帶著血跡，懷中抱著兩個傷痕累累的孩子的夏油傑發覺。
看到這一幕，林大概知道夏油傑為何會暴起將那些人全都殺掉。
咒術師會生下沒有咒力的孩子，普通人也會有誕下擁有咒力的後代。
只不過普通人不知道咒術師的世界，只是單純的認為那雙能看到詛咒的和他們與眾不同的眼睛的主人是帶來災禍的災星。
所以你看。林忽然不合時宜的想到，霓虹咒術界還是不適合夏油傑，他應當跟著自己回種花家。
林隱藏在陰影中，耐心等待著夏油傑將那兩個孩子安撫入睡，然後他仰面坐在沙發上——這個房子的主人在林找來之前被夏油傑殺掉——露出些許迷茫的表情。
林靜靜的站在外面，她很有耐心，盡管現在心情極為復雜，她還有時間。
夏油傑伸手從口袋中掏出關機的手機，似乎想要開機，但最終還是將其放在桌子上，整個人仰面躺在沙發靠椅，閉上眼睛，不多時便已沉沉睡去。
林使用了術式，強行從梧桐那邊奪取使用權讓林付出了些許代價，不過沒關系，夏油傑已經平穩的陷入短暫的【黃粱夢】中。
然後林開始大修土木，多年來苦修攢下的符紙此刻遍地都是，咒力注入，小紙人轉化成一個又一個與真人無異的成人大小的人偶。
真假參半的世界才最不容易讓夏油傑起疑心。
林手法略帶生疏的封住夏油傑的咒力，暫時屏蔽他的術式，將他扔到平地起的療養院中——還有夏油傑帶到這裡的兩個小孩。
林思索了一番這兩個孩子應該怎樣處理，林不會將她們送到霓虹咒術師手中，畢竟她們兩個是夏油傑屠殺全村時唯二留下的人，送回去大概率是會將這件事追問到底。
所以……林思前想後，找到解決這件事情最直接的方式，到時候一拖三，從霓虹游回去不成問題。
於是林暫時在那兩個孩子身邊坐下，等待著夏油傑能從她精心為他布置的故事中收獲什麼感悟。
全是真的無法實現，全是假的未免顯得太過刻意，總之半真半假才能讓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盡管林對術式的掌握並非得心應手，但那也只是控制術式中時間的流逝罷了。
所以林並沒有能為夏油傑在夢中重新編織一段人生，只能是覆蓋他睡著的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將其替換為一年普通人的記憶。
當一年的普通人，盡力讓夏油傑感受到人生的真善美，應該能讓他暫時放下一些偏見，以一種平和的心態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林將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之後，這才暫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也不會輕易放松警惕，只是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視看了一會新聞。
那個沒有活人的村子已然上了社會新聞，林面無表情的看著新聞上說的近日殺害了百十多人的殺人犯仍舊在逃，望廣大群眾近期加強警惕，暫時不要外出。
林沒有開燈，昏暗的環境中，電視屏幕上的燈光斷斷續續的閃爍著。
林腦袋裡有很多思緒，最多的還是關於如何處置夏油傑——做了錯事理應得到懲罰，按照以往來說林應該趁這個機會手刃夏油傑。
不得不承認，在某個瞬間，林真的思考過解決掉夏油傑，然後呢，解決掉他，回到種花家，就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此後再也不來霓虹……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未來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只是過去還在不甘心的掙扎著，想要掙脫未來成為另外一種可能。
所以，把他帶走吧。林在心中說。把夏油傑帶走，對誰都好。
又或者他願意沉溺在這個有些倉促的夢境中，就當自己是個普通人，就讓自己成為普通人……
林這樣想著，轉頭就看到已經醒來抱成一團的兩個小孩子。
夏油傑在這家療養院嘗試過各種找回咒力和術式的辦法均不奏效，這讓他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些許質疑，到底哪個才是真實哪個又是虛假。
他也曾嘗試外出尋找咒術師存在的證據，沒有人阻止他，大家都只是溫和的告訴他出門要小心，晚上早點回來。
夏油傑憑借著記憶找遍霓虹很多標記為特級咒靈存在的危險區域，有的還是一片正在開荒的田地，有的則是馬上就能矗立起來的鋼鐵大樓。
夏油傑在附近走了走，沒有任何人遭到攻擊。
夏油傑跑去東京咒術高專的駐地，那裡是一座正在開發的旅游景點，五條家是正在翻修的旅游古宅。
記憶中所有鮮活的人在這裡蕩然無存，夏油傑找不到任何一個。
夏油傑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回到療養院中，繼續之前平靜重復的生活。
當那些令人作嘔的味道逐漸遠去，輕松又平凡的生活讓夏油傑幾乎忘記了時間，一天又或者兩天，一周或是兩周，一個月兩個月似乎也都無所謂了。
從這個剛剛結束了暑濕的夏天的尾巴開始，到下一個即將結束的夏天，全都的經歷對夏油傑來講就跟他腦袋中和他所看到的格格不入的記憶一樣短暫，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
夏油傑能從中感受到所有這個世間的美好與溫暖，就好像有誰將這一切全都堆在他面前。
這真的很容易讓人沉溺，夏油傑也差點溺斃在其中，但他殺死那些村民的場景在這一年以來的晚上歷歷在目。
這些溫暖和美好終究還是太過微弱，太多人努力才換來的美好只要有新人稍加破壞便前功盡棄。
所以不管究竟還存不存在咒術師，這些普通人……這些猴子，還是都去死吧。
在現實時間，林把夏油傑拉入術式中的第二十個小時。
在術式中，夏油傑經歷的第十八個月。
夏油傑在現實醒來的第八個小時。
長久不見人的深林中燃起來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燒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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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就開始分析林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覺得主要還是想讓夏油傑感受一下人世間一些比較美好的品質。說是有些動心也不太貼切，只能說至少有一定的感情，要不然就直接把夏油傑嘎了。但實際上未來是改不了的，只是當林站在一個【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這麼一個角度上來看，尤其是前面因為一些操作上的失誤，這個術式中的過去已經是真正的過去的時候，難免會讓人生出一些是不是能改變結局的那點念頭。關於後面這個時間，就是林用夏油傑睡著的12個小時用術式給他編造有一年多的這麼一個相對美好的普通人的記憶，然後夏油傑醒來後，面對的就是林布置下來用小紙人和臨時趕工出來的場地，這裡待了8個小時，夏油傑就開始猴子毀滅計劃了。而且我覺得保留咒術師身份時的記憶一下子「成為」普通人好像對夏油傑的刺激更大一點……只能是說林正常一點但也沒正常到哪裡去，各自都有各自過不去的坎……
第85章 眠冬-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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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教雙胞胎姊妹九九乘法表。
這對雙胞胎姐妹醒來後，盡管他們對林心懷警惕，但在林甩出一張和夏油傑的合照後，也就放心的信任起了林，並告訴林她們的名字——菜菜子和美美子。
三個人窩在小屋中干瞪眼瞪了有十多分鐘，林最終決定給這兩個小孩找點事情干。
如果要找點兒童通用的知識，林便想到了九九乘法表，背熟了之後真的是終身受用。
林盯著菜菜子和美美子背乘法表，今天一天她都沒有去夏油傑那邊查看情況，她想等到晚上所有人都入睡的時候，偷偷過去看一眼。
然而就在傍晚，菜菜子和美美子睡著後，林走出小屋，慢慢的朝夏油傑那邊走去時，她看到了森林那邊燃起的大火。
林提起一口氣，朝那邊飛奔而去。
夏油傑站在最後一具屍體旁邊，在這分不清真假的一年多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好人，饒是如此，夏油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
與之前用咒力和咒靈輕易屠滅全村人不同，沒有咒力的夏油傑熟練的揮舞著水果刀，想他這一年多來練習的那樣精准的用刀劃破每個人的喉嚨。
夏油傑臉上帶著些許躲不開的血跡，他慢悠悠走到療養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走過來的路，從屍體上隨手摸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一堆枯草，看著這個療養院被火焰吞沒。
粗重的呼吸聲從夏油傑身後傳來，他轉頭看向來者。
「是……林啊，好久不見。」夏油傑臉上露出些許悵然若失的表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林深呼吸幾口氣，平復自己因為劇烈運動而躁動的心跳，垂在兩側的手掌微微收緊，她的呼吸頻率越來越快，似乎控制不住的情緒要從她的身軀中呼之欲出，「這是你接到最後一個任務的第四天，傑。」
「原來才過了一天啊。」聽到這句話後，夏油傑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他抬手點點自己的腦袋，「可我好像經歷了一年多真實的生活。」
林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看向夏油傑。
「這就是你的術式嗎？」夏油傑看向林，「給人編造一段真實？」
「為什麼要這樣做。」林開口問道。
「做什麼，你指的是殺了那些村民嗎？」夏油傑和林站在他們一開始看到彼此的位置，誰都沒有往前挪動半分，「你今天應該是在替我照顧菜菜子和美美子吧，她們擁有成為咒術師的潛質，盡管像我一樣是普通人的孩子……」
夏油傑說著自嘲的笑了一聲，「你看，我們咒術師那麼努力的祓除咒靈，保護因為害怕因為恐懼因為憎惡而源源不斷催生咒靈的普通人，換來了什麼？」
林靜靜的聽著夏油傑說話，沒有出聲打斷，或許這些話從天內理子死去那個夏天開始就在夏油傑心中不斷輾轉反側。
「咒術師不斷死在與咒靈的戰鬥中，擁有咒術師潛力的人竟然也要折在催生咒靈的人的手中。」夏油傑繼續說下去，「林，你之前總說種花家與霓虹不同，可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
「跟我去種花家，傑。」林等著夏油傑說完，接著開口說道。
「去那裡做什麼，背井離鄉去一個陌生的國度……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夏油傑的聲音仍舊平靜。
「那你為什麼要殺掉無辜的人。」林勉強壓制自己難以平復的心情，用平靜的聲音和夏油傑對話。
「只要有普通人存在就會不斷催生詛咒，只要將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消滅掉了，也就不存在詛咒了不是嗎？」夏油傑說道，「哪有什麼無辜的人，都只不過是催生詛咒的猴子罷了。」
「夏油傑。」林喊出了夏油傑的全名。
「別拿你們種花家的那一套來壓我，林，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世界，我從來都不曾、未來也將不會看到你之前看到的一切。」夏油傑繼續說道，「我討厭那個猴子和咒術師和平相處的社會，憎惡……」
夏油傑的話沒有說完，林快步走上前，一拳打在夏油傑的臉上，將他撂倒在地。
夏油傑沒有還手，任憑林把他摁在地上打。
林扯著夏油傑的衣領，將他從地面上拉起來，抓著他衣領的手微微顫抖，「……明明大家都是好孩子……不管是普通人也好，咒術師也好的大家都是好孩子……為什麼……為什麼……」
夏油傑仰面看向林，逆著光他有些看不清林的表情，只是能感受到脫離軀體後迅速冷卻的水滴砸在他臉上。
夏油傑抬手，輕輕的擦去林臉上的淚水，「抱歉……我已經是壞孩子了……」
從林身上散發出來的咒力瞬間開始不平穩，忽上忽下的咒力水平讓夏油傑不禁聯想到他所經歷的可能是林的術式的事情……現在看來林好像是在與誰爭奪術式的控制權。
林的咒力最終還是衰退下來，她本人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瞬間倒下。
夏油傑擦拭林眼淚的手將她的腦袋撐住，沒有讓她直接摔下來。
夏油傑緩緩起身，將林抱在自己懷中，和之前一樣，平靜的沒有呼吸——
不過只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林的呼吸無中生有，逐漸從微弱又變成正常水平。
夏油傑將額頭放到林的肩膀上，「現在的你，也是術式構成的嗎……林……回家去吧，林……別再來霓虹了。」
在夏油傑接到任務的第三天，林便失去了蹤跡。
林沒有接任務，但所以不清楚她的去向，咒術高專最後見到她的是五條悟。
「悟，老實說，是不是你把林弄走了？」夜蛾正道正在嚴厲審訊五條悟。
「哈？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緩急的人嗎，她都要回種花家了，說不定梧桐和她那邊的咒術師高層天天都到海岸線上看著這邊呢，我能在這個時候把人藏起來？！」五條悟簡直百口莫辯。
「你之前不就不小心說漏過嘴，說是要在林回去之前把她藏起來。」夜蛾正道神色有些疲憊，不只是林的事情，不過不可置否的是林的事情讓他徹夜未眠。
「那我也不會笨到在她被所有人關注的時候把她抓走啊，頂多是在她坐上飛機的時候制造一場飛機事故罷了……」五條悟撇撇嘴角，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叫苦連天過。
「在林的事情有著落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宿舍，別出來。」夜蛾正道將五條悟禁足後，匆忙的離開去調查林找不見的事情。
畢竟還有不到幾天林就要回種花家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弄不好兩方真能打起來。
然而林還沒有找到，更棘手的事情從窗那邊傳回了東京咒術高專——夏油傑屠殺任務地點的全村人後叛逃，目前下落不明。
「哈？」夜蛾正道將五條悟叫到教室門口，把這件事告訴了五條悟，然後五條悟發出了這樣困惑的聲音。
「別讓我重復，傑，把村裡的人殺光躲了起來。」夜蛾正道重復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據窗所說，現場沒有發現有其他咒術師的咒力殘穢和痕跡，所以……所以排除林是共犯的可能性。」
「我聽到了，所以才問【哈？】。」五條悟瞪大雙眼，「林當然不可能是共犯……她……從來都不會使用種花家不被允許的手段解決爭端。」
「……傑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了，但是從血痕和殘穢可以推斷，恐怕他對雙親也下手了。」夜蛾正道有些頭痛的說道。
「怎麼可能啊！」五條悟終於忍不住的大喊。
「悟。」夜蛾正道喊住五條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家入硝子同樣收到了這兩個消息，她不認為林是夏油傑的共犯，同樣也不認為是林的失蹤是夏油傑所為，畢竟林的手段非常多，之前就嘗試過，除非是五條悟和夏油傑聯手，否則根本留不住林。
那麼一個很好的問題在家入硝子心中產生，林到底去哪了，該不會跟之前一樣充當正義的圍觀群眾，報警去了吧。
在過後沒兩天，家入硝子一個人離開了東京咒術高專，不為別的，她找到了林的購物清單，上面寫了要在霓虹購買的紀念品，上面絕大部分都已經打勾，只有寥寥幾個沒能到手。
盡管沒人知道林到底去了哪裡，又會在什麼時候回來，但家入硝子還是決定要將這些東西收拾好，畢竟現在已經錯過了林之前買的機票，等找到人後，肯定走的很匆忙。
家入硝子一個人來到市區，買好東西後，找到了個能吸煙的地方。
「需要火嗎？」熟悉的聲音從家入硝子身後傳來，家入硝子轉頭看向來者。
夏油傑朝她揮手打招呼。
家入硝子一眼就看到了夏油傑抱著的人，實在是忍不住說道，「你不是罪犯……現在需要幫你更正成誘拐犯了，有什麼事？」
林一直沒有醒來，本想等著林醒來後就讓她自己離開的夏油傑反倒不好把人送走了，於是只能扛著人來到市區希望能找到個熟人，把林帶回去——
夏油傑考慮過把林留下來，十分甚至有十分的心動。但在夏油傑找好的藏身地點裡，他聽著菜菜子和美美子磕磕絆絆背誦的乘法表時，忽然就放棄了——林和他這種沒有法律意識的家伙是不同的。
夏油傑根本無法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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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一些比較緊張又或者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其實是會說一些很過分的話。一開始想的是，夏油傑說的話會更過激一點，比如說什麼【別拿你那一套來可憐我】又或者是【滾回你的家去】，但我又想，這個人好像說不出這麼過激的話來。稍微處理了一下，夏油傑沒過激，但林好像有點過激了，她過激的原因比較多，首先是都虐待兒童為什麼不報警非要自己動手殺人，然後是氣憤夏油傑的普通人清洗計劃的理念，最後就是他的態度，那種【無所謂你理不理解我，反正我也不去理解你，更何況我也不認同你的理解】。林還是很難過的，沒能把人帶走不說，人還走上了歧路。後來的話夏油傑可能是後悔了，但他不能後退，就是那種如果現在後悔了的話，就很對不起當時只能選擇這條路的自己的這種感覺……
第86章 春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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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熟練的給家入硝子點上煙之後，兩人隨意的站在公共座椅旁邊閑聊。
林坐在公共座椅上，腦袋靠在夏油傑身上。
「我姑且問一句，你有沒有被冤枉。」家入硝子並不理解夏油傑把林扛過來的意圖，反正送回咒術高專也是要送回種花家的，還不如直接打包快遞寄回去，反正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看樣子林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很遺憾，沒有哦。」夏油傑倒是看上去比之前輕松了很多，在放下了眾多咒術師需要保護普通人的強烈念頭和重擔後，單純的毀滅人類比守護要簡單的多。
「那再問一句，為什麼？」家入硝子隨後問道。
「我要創造只有術士的世界。」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回答。
「哈哈，意義不明——」家入硝子用手機拍下夏油傑和林的照片發給五條悟，「所以林是在外出中途碰到了說這種話的你，一言不合打起來，被你打成這樣了？」
「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會奢求誰都能理解。」夏油傑並沒有要多加解釋的意思，「硝子，你怎麼就認為是林和我一言不合的？」
「就林這種【我與罪惡不共戴天】的正義人，且不說你這突如其來的暴言，就是之前死掉的那些村民，都是林能拿起電話報警的案件。」家入硝子撥通五條悟的電話，「我看你這樣子鬧別扭，覺得反正沒人會理解自己也很孩子氣哦？」
手機響了兩聲，隨後電話接通，「啊五條？夏油和林都在，對，新宿……你問我為什麼他們連個會在一起？我怎麼知道，不過看樣子林像是被夏油打了一頓……不要，我不想被殺掉。」
掛斷電話，家入硝子朝夏油傑揮揮手，「那我就先走了，等會五條回過來，你和他聊聊吧。」
「硝子，你把林帶走吧。」夏油傑指指林，「今天是不是就是她原定要離開的日期，種花家那邊應該找瘋了吧。」
「我還以為……你會想把她留下呢。」家入硝子輕聲說。
「把一個隨時都會報警中止犯罪的人留在一個罪犯身邊可不是什麼好事。」夏油傑輕笑一聲，「而且，林還挺危險的。」
「怎麼，一拳被林撂倒了？」家入硝子走上前，扶著林站起來，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算是吧，不過林的術式也很危險。」夏油傑幫著家入硝子將林放到出租車上，隨口說道。
「你這是在炫耀你見識過林的術式？」家入硝子抬頭看向夏油傑，「等五條來了，你能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快走吧，要不然我該反悔了。」夏油傑關上出租車門，隔著玻璃朝家入硝子揮揮手。
家入硝子沒有降下車窗，她朝夏油傑揮揮手，似乎只是在說稍後等五條悟把他帶回咒術高專在聊。
家入硝子將林帶回東京咒術高專，首先要做的就是將林已經找回來的事情彙報上去，省的咒術師高層的那群老年人天天提心吊膽，擔心梧桐會直接穿透視屏通話的面板，伸手揪住他們的衣領當場暴打一頓。
家入硝子暫時將林放到醫療室中，畢竟這邊的治療設備比較齊全，如果真出現諸如腦震蕩的後遺症的話，也能對症治療。
家入硝子花了點時間將林的事情彙報上去，離開之後先去了宿舍，家入硝子看著林的宿舍中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行李，在想種花家梧桐那邊是否已經給林更改了返程的機票。
之前說好要認真給林送行的兩個人，現在或許還在新宿對峙。
想到這裡家入硝子抬腳離開宿舍，前往醫療室。畢竟林是和夏油傑當面對峙過的人，她想聽聽林對夏油傑的看法。
家入硝子走進醫療室，距離她離開這裡不過兩三個小時，眼下醫療室內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林此刻早已消失不見——蓋過的被褥倒是被林疊的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家入硝子環顧四周，她放在醫療室中的四人合照同樣不見了，算算時間或許林早已經離開了咒術高專，什麼都沒帶走，就連之前准備了很久的行李都沒有帶走，只帶走了他們四人的合照。
家入硝子在醫療室坐了一段時間，很久沒有這麼清閑的一個人待在醫療室中，此刻家入硝子突然有點想找誰說些話。
傍晚的時候五條悟耷拉著臉從外面回來到咒術高專。
家入硝子看到五條悟一個人回來，便知道他拿夏油傑沒有辦法。
「傑他不回來了嗎？」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面對面坐著，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後，家入硝子率先開口。
「嗯，林呢？」五條悟反問。
「走了，什麼話也沒留下，行李也沒帶，就帶我們的合照走了。」家入硝子托腮看向窗外，此刻恰好有一架飛機從天空飛過。
「林回種花家，比在這裡要好得多。」五條悟說道。
家入硝子一頓，「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替別人著想了？」
「咳咳咳……」林梧桐睜開眼，時間剛剛好是半個小時，她醒來時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所開始瘋狂的咳嗽。
家入硝子從辦公桌前轉頭看向林梧桐，「怎麼這麼快就醒了，現在涉谷的局勢穩定了一些，不多睡會嗎？」
林梧桐掐著自己的太陽穴，「睡多了有些頭暈，之前使用術式的後遺症還在，想吐。」
「剛才我就想問了，能讓別人陷入夢境中並覆蓋認知，是將術式應用在別人身上，之前我們……的那個夢，你是把術式用在自己身上了嗎？」家入硝子看向林梧桐，林梧桐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健康，「術式中一開始我們確確實實度過了三年的時間，你應該不是三年前使用的術式吧。」
「嗯，術式中的時間流逝我是可以調整的，之前的話差不多是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完了術式中的三年。」林梧桐深呼吸幾口氣，畢竟之前在機場的洗手間已經吐過了，所以現在盡管還有惡心的感覺，卻也吐不出什麼東西，「而且中間操作出現了些問題，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使用了術式反轉，所以那個時候……甚至包括那之後所有我出現的時間都變成了真實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裡林梧桐的頭痛症狀明顯加重，不僅僅是因為術式後遺症。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同時存在兩個你？一個在種花家，一個在霓虹？」家入硝子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也沒有人在那個時候同時見到兩個我，就這樣吧，成為現實也沒什麼不好的。」林梧桐其實想過要不要改回去，但無意識做的事情有意識的去改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反正也沒造成太大的不良影響，就這樣吧。
家入硝子和林梧桐呆坐了幾分鐘，雖說是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她們心中清楚的很，現在和之前不管是身份還是經歷都有了明顯的差別，兩人都想無視那道裂縫，可是終究太過顯眼。
「我這裡有些食物，你要吃嗎？」家入硝子忽然說道。
夏油傑死了之後還被人占據身軀，五條悟又被占據夏油傑身軀的那個人封印起來，兩個人都被霓虹咒術界驅逐，家入硝子想，林梧桐出現其實也挺好的，不然的話就是林也死在涉谷事變中，曾經那麼要好的四個人剩下她一個，也是會有些寂寞。
「不用了，餓的話我隨即從路邊沒人的便利店拿點東西吃就行。」林梧桐伸了個懶腰，准備出發去設下【帳】內的涉谷走一圈。
「那好……」家入硝子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硝子，其實……在傑叛逃後，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別的。」林梧桐忽然說道，「是因為那個時候兩個我共用一個術式，我在霓虹用了術式後撐不了太多時間，所以就走了。」
「雖然和之前的說辭不太一樣，但是你後來不是給我解釋過嗎？」家入硝子輕笑一聲，嘆了口氣，「林，不管你現在因為什麼來到霓虹，但我們之前全部的記憶都不是假的，就像你離開仍舊帶走了我們的合照一樣，林，我相信你。」
「我之前……給你解釋過？」林梧桐驚訝家入硝子說出的這句話，但隨後她又很快冷靜下來，「我也相信你，硝子，所以我會解決現在發生的一切，以特級咒術師的身份。」
「高專的一年生和二年生都在裡面，如果遇到的話，稍微照看一下吧，他們……也做過你不到半年的同期生呢。」家入硝子站在門口，看向准備出發的林梧桐。
「那我出發了，硝子。」林梧桐緩慢飛起來，「如果等會有種花家的輔助監督過來找你的話，記得幫我收留一下。」
「放心吧。」家入硝子朝林梧桐揮揮手，「記得要回來啊，別跟悟和傑那兩個家伙一樣。」
林梧桐什麼都沒說，她朝家入硝子揮揮手，接著飛向【帳】內。
「……一定要回來啊。」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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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眠冬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讓我們把目光投向正在激戰的涉谷——當然也能看出來，林梧桐在飛機上使用術式只是持續了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三年高專生涯，和虎杖悠仁、伏黑惠以及釘崎野薔薇的半年高專生涯。中間其實提到過，在夏油傑百鬼夜行前後也有林的存在，也就是林梧桐進入涉谷之後發生了什麼，讓她又回去了一趟，當然這就是後面的內容了，暫時按下不表。但是這個時候進涉谷，都已經打過一遍了，要死的也都已經掛了，七海建人掛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掛了，狗卷棘的胳膊也掉了，現在進去也救不了誰了啊……拔劍四顧心茫然了屬於是。
第87章 春蟬+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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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帳】落下之前，涉谷異常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身上背著包，或是手中拿著飲品，亦或者三三兩兩肩並肩游蕩。
林梧桐從來不出外勤，所以出任務留下時間在異國他鄉逛商店街的劇情在她身上不會發生，這次還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出國，逛一下毀壞的商店街別有一番風味。
林梧桐看著玻璃四處飛濺的商店，按捺住想要進去零元購的衝動，點燃一張符紙，青煙為她指明前進的方向。
林梧桐想了想，走進一家空無一人的商店，出來時手上拿了一頂寬大的帽子。
林梧桐用符紙緊緊將帽子包裹起來，隨後在咒力的催動下，帽子儼然變成另外一個樣式。緊接著她又掏出一摞符紙，沿著帽檐依次用咒力掛上去。
這些和之前林梧桐慣用的擁有各種不同能力的符紙不同，次序連接在一起，長度甚至能垂到地上的符紙上每一張都寫著不同的名字。
林梧桐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於是她將帽子戴在頭上，符紙在她身邊圍成一圈，將她圍在最中間。
外面的人一時半會很難透過厚厚的符紙看清林梧桐的樣貌。而林梧桐經過多年堅持不懈的鍛煉，她已練就了通過細長的空間窺探外面人長相的能力。
林梧桐站在一面完好無損的玻璃面前，欣賞了幾秒自己現在的裝扮，緊接著心滿意足的朝著青煙的方向走去。
此刻夜蛾正道正在激戰。
就像之前霓虹咒術界宣布的規則一樣，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不在之後，他們終於決定朝夜蛾正道下手。
其實這些罪名都是莫須有的，對夜蛾正道下手是想得到他身上制造像熊貓一樣的智慧成長型咒骸的辦法。
再怎麼看這種基於不正當理由的處刑和限制都不應該被遵循，可早已腐朽了的咒術師高層中愣是沒有個人提出反對意見。
所以，夜蛾正道在旁人的幫助下逃了出來，在前去和熊貓見面的路上，遭到了伏擊。
對方有兩個人，一個是咒術師高層手中的刀刃，另一個則是咒術高層本人。
除卻五條悟擁有逆天戰力之外，其他咒術師在戰鬥方面沒有太大差距，在二對一的情況下，人數多的一方自然獲勝。
眼看最後一擊即將落到夜蛾正道身上，那是毀滅性的一擊，作為夜蛾正道的敵人，他們甚至已經能看到夜蛾正道受到重創後痛苦死去的場面。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中空的鈦合金長棍輕輕的擋住了樂岩寺手中揮舞著的吉他。
「什麼人？！」樂岩寺和另外一名對夜蛾正道下手的咒術師猛然間一驚，緊接著快速後退，離開突然出現的人附近三米開外。
夜蛾正道也獲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他同樣後退幾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昭示著他寡不敵眾的事實。
樂岩寺兩人看著突然出現在那邊，頭上戴著用符紙包裹，甚至符紙沿著帽檐懸掛垂到地上，看不清樣貌的人，不合時宜的忽然想起了那位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咒術師來。
不，樂岩寺晃晃腦袋，瞬間清醒，那位留學生已經死在了涉谷中，不論她有天大本領，都不可能活過來。
「你是……」夜蛾正道同樣面露困惑的看向來者——
身上沒有任何咒力，這也是為什麼正在激戰的三名咒術師沒能覺察到有人靠近的原因。
「唔……去學校嗎？吃中午飯嗎？」林梧桐收斂著自己咒力，近距離體驗了一下霓虹咒術師高層的戰力水平，發現不過爾爾，於是她也就放心大膽的出手，此刻她從符紙中伸出來的手散漫的揮舞著半是中空鈦合金半是原木的長畫軸，同樣漫不經心的說著一些日語初學者的例句，「嘛，今天過的好嗎？」
「這個聲音……」夜蛾正道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梧桐。
「林？！」樂岩寺喊出了那個名字，隨後又大聲否定，「不可能，那家伙死在了涉谷。」
「我覺得隨便就說別人死掉很沒有禮貌哦，老爺爺。」林梧桐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夜蛾正道身前，「不過如果用來說你自己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呢，畢竟你也沒幾天活頭了，早點讓人說說又怎麼了，有本事爭口氣，現在立刻死掉，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你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那種人。」
「你！」如此流暢的日語說著同樣流暢甚至都不帶停頓的長句子，先前認為這是種花家留學生的樂岩寺迅速撤回自己的主觀猜測，並認定這是一直管理留學生事宜的梧桐，沒有別的原因，他們被罵了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半點長進，「你是梧桐，異國咒術師未經允許私自闖入霓虹，你是想要挑起戰爭嗎？！」
「喲，好大個帽子扣在我頭上啊，不過我今天自己戴了帽子，這頂帽子還是你自己戴吧。」林梧桐說話簡直張口就來，配合上她抑揚頓挫的語氣，就算是正常的句子從她嘴裡說出來也能變成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看在你老年痴呆的份上，我就好心和你多說一句話，你知道如何到一個上鎖的房間裡去嗎，答案很簡單的，只要在房間上鎖前進去的話，不管房門鎖不鎖，人都會在裡面。」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在霓虹？」夜蛾正道看向林梧桐。
「只是打個比喻而已，別給我搞【你明明就在霓虹，卻還看著你們種花家的留學生死在涉谷】的陰謀論，啊，不好意思，夜蛾老師，我不是在說你，我是在說對面雖然一個用面罩遮擋臉和一個年老褶子太多卻還能一眼讓我看穿心中所想的兩位咒術師高層的爛橘子。」林梧桐暢所欲言。
「不管你是誰，異國的咒術師最好趕緊離開這裡，霓虹現在不歡迎外來者。」樂岩寺手中的吉他在先前的戰鬥中只剩下殘缺的一半，此刻即便他想和林梧桐戰鬥也不得不掂量掂量雙方的戰力。
林梧桐在他們的感知中仍舊是全無咒力的普通人。
站在樂岩寺身後的咒術師按捺不住自己的咒力，朝林梧桐衝過去，「既然是負責留學生事宜的家伙，充當輔助監督之類角色的人也沒多少能耐，趁現在把她殺了，誰又能說什麼。」
「不錯不錯。」林梧桐兩只手都伸到外面鼓掌，「腦子還是九成新，看來咒術師高層真就是無腦都能當啊。」
咒術師的攻擊近在咫尺，夜蛾正道想擋在前面也因為自身的傷勢而無法快速行動，只能出聲提醒林梧桐，「小心。」
「放心好了，老師。」林梧桐手中揮舞的拼接畫軸在空中轉了一圈，冰冷的那端剛好停在咒術師的筆尖，「我會很小心，不把他們全都殺掉的，畢竟現在還不是和咒術師高層撕破臉皮的時候……哦不對，可能已經到時候了，不過這個臉皮不應當是我來撕就是了。」
咒術師不得不停止自己攻擊的動作，雖然是咒術師，可鼻子同樣也是一處弱點。
「而且我的身份究竟為何，到現在也都是你們自己猜測出來的吧。」林梧桐將手放在帽檐上，「事先聲明，我沒有要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畢竟我做的又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陰暗勾當，你們咒術師高層這活都能明著干，我還遮掩什麼。」
林梧桐將畫軸靠近咒術師的脖子，「給你個機會，來，問我是誰。」
「我憑……」咒術師剛想出聲反駁，從畫軸上傳遞出來的咒力告訴他找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盡管他很擅長將死亡帶給別人，可在自己生死存亡面前，他還是選擇了低頭，「你是誰？」
「問得好。」林梧桐順勢將自己厚重帶著符紙的帽子掀開，一張夜蛾正道和樂岩寺分外熟悉的臉出現在空氣中，「我是來自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林梧桐，喊我林也好梧桐也好，我都不介意。」
「林……」夜蛾正道看向林梧桐，「你還好嗎……」
「死在涉谷的那個人是誰？」樂岩寺被林梧桐的發言震驚了一下，隨後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當然也是我，你可以認為是我的一部分，我的【術式】。」林梧桐直言不諱，在有解釋術式就會獲得相應加成的前提下，暴露自己的術式也沒什麼，反正也沒人能抵擋或者破壞林梧桐的術式發動。
「這麼說來，之前不管是林還是梧桐都是你一個人扮演的？」樂岩寺隨後想到更深的層面上。
「所以說，別拿你們霓虹咒術師高層的陰謀論來看待我的事情。」林梧桐仍舊是一眼就看出了樂岩寺心中臆想出來的陰謀，她一腳踢在面前的咒術師身上，將後者踢得一個踉蹌，遠遠的翻滾出去，「現在趁我還沒開始殺人，趁早滾遠一點吧，我對你們霓虹咒術師高層不感興趣，也不值得讓我出手清算。」
樂岩寺伸手將倒在地上的咒術師拉起來，同時慢慢後退，樂岩寺很清楚特級咒術師和一級咒術師之間的差距，哪怕是特別一級咒術師都打不過特級咒術師，更別提還是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開啟領域只是成為特級咒術師的一方面，其他考核內容都是霓虹所不曾具備的。
「放虎歸山，沒想到種花家的咒術師教育也不過如此。」樂岩寺一邊後退，一邊對林梧桐說道。
「……想殺咒術師高層的人有的是，能殺掉咒術師高層的人也不是死了，何必髒了我這個外人的手？」林梧桐並不在意樂岩寺所說的放虎歸山，「如果你真的認為我這是放虎歸山，那你們回去後大可以發布我的通緝令，傾盡你們霓虹咒術師高層和霓虹咒術界的全部咒術師，來殺了我。」
林梧桐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舊帶著輕松寫意的笑容，「啊對了，為了防止你們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來浪費我的時間，我先來給你們表演一下。」
林梧桐看著恰好在街道盡頭游蕩的咒靈，手指恰好在林梧桐的眼前將咒靈的成像擋住，「就像這樣。」
厚重符紙帽子最下方的一張符紙悄無聲息的變為灰燼，所有人都在盯著的咒靈沒有任何征兆的呈現出被祓除的景像，咒靈慢慢變為灰燼，一點點消失在空氣中。
等到林梧桐再次轉頭看向樂岩寺兩人時，他們早已消失在林梧桐的視線中。林梧桐挑挑眉頭，並不打算追下去。
於是林梧桐轉頭看向夜蛾正道。夜蛾正道也看向林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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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春蟬+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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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看著林梧桐那張和記憶中有九成相似的臉陷入沉默，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
林梧桐自曝先前的留學生林和梧桐都是她本人，一個勤勉上進認真篤學並且極其遵守規則的人，和一個為了罵人一個月快速學會日語並且陰陽怪氣等級逐年提高的人此刻竟然奇跡般的合二為一。
夜蛾正道此刻顯然有些接受不了——又或者說夜蛾正道教過的這幾個咒術師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做出他可以接受得了的事情。
「老師去找硝子吧。」反倒是林梧桐先開口，「先治好傷口，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那你呢，林……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是種花家的咒術師，最好還是趕快回去吧。」夜蛾正道恢復了些許咒力，他朝林梧桐的方向走了幾步，「強如傑和悟都……我不想我的學生最後竟然存活半數不到。」
聽到這話，林梧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自種花家，並且順利成為了特級咒術師，可別小看我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啊，老師。」
「還是小心些吧。」夜蛾正道自然也知道這些道理，但他還是非常擔心林梧桐的安危。
熊貓拖著自己毛茸茸且龐大的身軀從遠處跑來，盡管熊貓是咒骸不會因為奔跑而感到勞累，可當他來到夜蛾正道和林梧桐面前的時候，仍舊是做出大喘氣的動作。
「夜蛾。」熊貓急切的看向夜蛾正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夜蛾正道順順熊貓腦袋上亂哄哄的絨毛，「我沒事。」
「之前我聽說咒術師高層的人要對你下手，我趕緊趕過來了，是這位咒術師朋友救了你嗎，夜蛾？」熊貓上下打量夜蛾正道，確認對方身上有傷口卻不知名的時候，這才放心看向站在夜蛾正道旁邊的林梧桐，「這位咒術師看上去好像…有點……」
「喲，熊貓。」林梧桐朝熊貓伸手打招呼，然後伸手揉捏熊貓手感極好的腦袋，「幾天沒見不認得我了？」
「你——林？！」熊貓驚訝的大喊起來，「你不是、你不是死在涉谷了嗎，咒術師高層都出訃告了。」
「死而復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林梧桐隨意的說道。
「是你的術式？」熊貓很快就想明白了，隨後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那你下一步打算干什麼？」
「我的話，先和我的輔助監督會和，接著去找悟。」林梧桐並沒有明確的計劃，大方向是這樣，剩下的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碰上的事情順手擺平，認識的熟人順手幫忙，接下的委托也多多少少完成一點好了。
最重要的是每天最多只工作八個小時，哦不對，涉谷現在這樣也不像是能有固定時間的工作，那就自由散漫一點，隨心所欲一點好了。
「悟被封印了，這一點你知道吧。」熊貓忽然說。
「嗯，還是我看著被封印的呢，好像是要封印他一千年，用的還是域門疆這個特級咒物。」林梧桐說出了更准確的情報，「只是封印而並非趁著他束手無策的時候殺掉他，是因為術式具有唯一性嗎？」
「什麼意思？」夜蛾正道立刻問道。
「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一樣，也沒有人擁有兩個完全相同的術式……」林梧桐說著忽然想起自己的術式來，於是連忙改口，「基本上沒有人擁有兩個完全相同的術式，越是強大的術式就越不可能有相似的存在，悟的六眼和無下限同理。」
「也就是說只是如果他殺掉悟的話，就會很快出現新的六眼？」熊貓反應過來說道，「他所提防的是這個術式……說起來確定那個人是傑嗎？」
「哈，別說這個了，晦氣。」林梧桐露出一副惡心的表情，「是假貨，使用自己術式依存的大腦在不同的軀體之間來回轉移，也不知道活了多長時間，我現在也沒查到相應的資料。」
「你要去找悟的話，域門疆就在他手裡，他又控制了傑的身體不知道收服了多少咒靈，豈不是很危險？」熊貓趕忙說。
「殺人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咒靈也好咒術師也好人類也好，多少人都不在話下。」林梧桐揚了揚手中的帽子，隨後再次戴在頭上，只是挑起視線前方的符紙條搭在帽子上，露出自己的臉來，「倒是熊貓你和夜蛾老師，你最好還是把夜蛾老師送到硝子那邊去，硝子那邊我控制了一些咒術師，勉強安全，夜蛾老師留在那裡也能保證硝子的安全。」
「找到悟之後呢，你要怎麼辦？」夜蛾正道隨後問。
「當然是解封啊，雖然有點麻煩，一千年而已，要是百萬年千萬年我就直接放棄了。」林梧桐對解封這件事還算有點信心，「你們呢，你們有要做什麼事情嗎？」
夜蛾正道和熊貓對視一眼，「和其他咒術師一起救出悟那家伙，總之還是要將這個動蕩不安的環境穩定下來。」
「……行吧，今後你們暫時不知道要做什麼的話，就來找我，暫時和我一路。」林梧桐隨意的說道，「記得要去找硝子，硝子很擔心你，老師。」
林梧桐看向夜蛾正道和熊貓，「我會盡早將悟解封出來。」
「我們就此分開？」熊貓看看林梧桐又看看夜蛾正道，有些拿不定主意。
「嗯，就此分開吧，你們多加小心。」林梧桐朝他們點點頭，環顧四周之後，朝著某個方向離去。
「你也要小心啊，林，我和夜蛾也會擔心你的。」熊貓在林梧桐身後大喊。
林梧桐沒有回頭，她背對著夜蛾正道和熊貓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林梧桐找到輔助監督的時候，他正在盡心盡力的整理著涉谷內部的情報。
看到林梧桐來到後，他連忙停下自己的手頭工作，看向林梧桐。
「梧桐大人。」輔助監督朝林梧桐微微低頭，同時掏出一摞先前分開時林梧桐交給他的空白符紙——有近一半的空白符紙上面出現了淡淡的文字。
林梧桐結果那些符紙，仍舊空白的和已經出現文字的涇渭分明，她將空白的塞到口袋中，將出現文字的那些一張張看過去。
「梧桐大人，這上面寫的是日語吧，需要我來為您翻譯嗎？」輔助監督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將符紙帶在身上從這裡走了走，再次低頭的時候，空白的符紙上面便隱約顯現出文字來。
「不用，日語我也略懂一些。」林梧桐搖搖頭，「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交流都是用的日語嗎？」
輔助監督仔細想想發現也是這樣，於是站在一旁閉上嘴等著林梧桐整理完符紙。
林梧桐一張張看過符紙，忽然意識到普通人和咒術師還是不同的。
普通人死後除非是原地立刻吸收死亡時的生命力制作成符紙，不然的話很少會呈現完整的樣貌，大多數是兩到三個人的生命才能合成一張完整的符紙。而咒術師不同，林梧桐看著手上有熟悉名字的符紙，很完整，工整的字跡天然出現在符紙上，仿佛本身就應當留在上面一樣。
「梧桐大人，在我剛到涉谷的時候，有陣風將我手中的符紙吹散過——我發誓當時我拿的非常緊，就算是搶也不可能搶走——但是就是來了一陣風吹跑了……」輔助監督連忙說，「當然隨後我又將這些符紙全都找回來了，非常抱歉。」
「……當時忘記告訴你了，在咒力太強和死亡人數過多的地方，符紙會自動飛出去收集，所以不用在意，而且我也能用咒力收回來。」林梧桐向輔助監督解釋，「不用趕到抱歉，你沒有做錯什麼……」
林梧桐將符紙翻到最後一張，那是和前面這些嶄新明亮的黃裱紙截然不同的一張，應是長期經過風吹日曬的符紙顏色昏暗，邊緣也有卷曲，林梧桐看著上面的文字忍不住輕念出聲來，「夏油傑……原來是回到了這個時候嗎？」
「您在說什麼？」輔助監督沒有聽清林梧桐的話。
「沒什麼，只是在思考下一次使用術式的時間罷了。」林梧桐表情很快平靜下來，她將那些有熟悉名字的符紙放到另外一個口袋，「有什麼新情報嗎？」
「死滅回游。」輔助監督說出一個詞彙，「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咒術師和詛咒師都在討論死滅回游。」
「那是什麼？」林梧桐不太理解怎麼霓虹突然多了這麼一個詞彙，關鍵是也不容易從字面意思上理解。
「可以理解為一場游戲？」輔助監督有些不確定的說，「在設定好的結界內，咒術師和普通人自身都有用一定點數，通過廝殺得到更多的點數。」
「……參加死滅回游的目的呢？」林梧桐問道。
「目的？」輔助監督沒有聽明白林梧桐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像你說的那樣，死滅回游的內容是結界內的游戲玩家相互廝殺獲取其他人的點數，然後呢？獲得的點數可以做什麼，游戲的勝利條件又是什麼？一定有一個能夠吸引眾多咒術師和詛咒師的理由，才能讓他們自願參加死滅回游吧。」林梧桐接著說，「還有，死滅回游是誰舉辦的，創造死滅回游的目的又是什麼？」
「額……梧桐大人，容我提醒一下，這裡是霓虹。」輔助監督斟酌用詞。
「我知道，這裡是可能會出現凹凸曼、海賊王、人柱力等一系列不合常理事物的霓虹。」林梧桐露出了然的表情。
「所以，死滅回游沒有勝利條件，吸引眾多咒術師和詛咒師前往的理由……能在裡面盡情廝殺算嗎？」輔助監督說完【這裡是霓虹】的前提後，開始回答林梧桐的問題，「……梧桐大人您沒有收到類似通知的東西嗎，好像咒術師都收到了。」
「我收了一下咒力，等我釋放咒力後可能就沒問題了。」林梧桐隨意的說道，「你還沒說是誰創造了死滅回游呢。」
「……據說是將五條悟封印進域門疆的夏油傑。」輔助監督說出一個名字。
「哈？你說誰？」林梧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家伙……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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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林梧桐現在在霓虹身份上有些尷尬以及她很清楚的在孤獨（？），在面對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和咒術師高層那些人的時候爽快的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但可能在熊貓他們面前的時候就不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在面對共同的敵人的時候游刃有余，在只面對自己人的時候留出了很大的距離感。
讓我看看漫畫，來安排一下劇情。以及林梧桐掌握的【命符】真的非常多。
第89章 春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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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和輔助監督找了一家暫時還沒有遭到破壞的餐廳坐進去。
兩人只是借用餐廳的座椅，坐在柔軟舒服的座椅上，林梧桐和輔助監督正在討論死滅回游，涉谷事變幕後主使，以及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容我最後確認一下，梧桐大人來霓虹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輔助監督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都告知梧桐後，忽然問道。
「之前我也說過了。」林梧桐並不打算藏著掖著，目前在霓虹的種花家術士就只有輔助監督和她，現在把話說清楚也不至於死的稀裡糊塗，「在涉谷出現結界，五條悟被封印的當天晚上，趕在咒術師高層封鎖霓虹之前，身為普通人的霓虹當局向咱家那邊提出了求援。」
「可就算這樣，按照之前的約定，不能干涉對方咒術界的決定和變動吧。」輔助監督皺著眉頭說道。
「那是雙方咒術界的事情，和一個正規的雇佣咒術師公司沒有關系。」林梧桐打了個哈欠，「我這也不算是公務，只是接到一個較遠的委托任務，而且現在我的身份比較特殊，不算是在封鎖霓虹後從種花家回來的，頂多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
「所以……他們所說的死在霓虹的留學生，其實是梧桐大人你？」輔助監督忽然想起這件事來，「不對，他們說確認留學生死亡的時間是在五條悟被封印的當天，也就是昨天。昨天晚上霓虹當局才正式聯系到咱家那邊，今天梧桐大人你才來到霓虹，時間對不上。」
「的確，我今天才正式抵達霓虹，但你應該聽說過我的術式才對。」林梧桐點點頭，並不否認這點。
「【黃粱夢】」林梧桐的術式並不是個秘密，輔助監督說出這個詞彙。
「沒錯，這也是將這個任務指派給我的原因。」林梧桐緩緩說道，「術式比我先行一步。」
「……好，所謂的【救援】，究竟要做到如何？」輔助監督繼續說道。
「讓霓虹回歸之前的安定。」林梧桐滿不在乎的說道。
「除非是將現在作亂的詛咒師和咒靈全都斬殺，否則很難做到這一點。」輔助監督明白霓虹現在的局勢。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把五條悟放出來。」林梧桐合理提議。
「五條悟被封印在域門疆，域門疆在幕後主使手中。」輔助監督並不認同這個方案，「難度不亞於……」
「我是特級咒術師，而且你應該聽說過我才對。」林梧桐打斷輔助監督的話，「大概是除了能看穿一切的六眼之外，沒有人能攔住我。」
「正因為我聽說過梧桐大人的威名，所以才對此有些擔心。」輔助監督顯然有自己的考量，「雖然霓虹咒術師高層不干人事，但種花家駐霓虹的外交輔助監督這份工作比較清閑，我還挺滿意的。我不太希望此事過後這個崗位就此消失，直白點說，梧桐大人殺過人後，請盡量控制自身，留下一些能維持霓虹咒術師界正常運行的……人手。」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放心好了，我修身養性多年，還不至於控制不住自己。」林梧桐說這話的時候相當肯定，只可惜輔助監督並不完全相信。
「那梧桐大人您接下來要做什麼？」輔助監督收起自己懷疑的目光，認真的詢問著林梧桐。
林梧桐隨手甩掉自己手中即將燃燼的符紙，青煙四處飄散，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准確的定位到某個地方，「如你所見，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試圖找到那位罪魁禍首的准確位置，只不過一直失敗……他有可能會在死滅回游中的某個結界內。」
「這些結界都是他一個人建立的，說不定他本人借用了某種方法將自己分散開來。」輔助監督比較認同林梧桐的觀點，「但結界好像只能進，不能出。」
「只是現在還不能出來而已，後續會有人追加這條規則的。」林梧桐並不擔心自己無法走出結界，「如果沒人追加這條規則的話，我自己來追加就好了。」
「需要我陪同您一起進去嗎？」輔助監督認真思考過後，提出要跟著林梧桐一起行動的想法，不管怎麼說有林梧桐這個特級咒術師在身邊，輔助監督心中也有些底氣——至少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你去找家入硝子吧，跟我待在一起，萬一跑不快被我誤殺了可不好交代。」林梧桐忽然說道。
「……您不是說能控制好自己嗎？」輔助監督脖子一涼，有些緊張的說。
林梧桐偏移自己和輔助監督對視的目光。
「好吧，我會去找您說的家入硝子小姐，那麼梧桐大人，你打算去哪個結界？」輔助監督敗下陣來，只能妥協。
「你知道現在哪個結界裡的咒力最強嗎？」林梧桐重新點燃一張符紙，在換了一個追蹤目標後，符紙燃起的青煙筆直的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暫時不知。」輔助監督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不知道沒關系，我知道就好了。」林梧桐看向青煙燃起的方向，「是仙台。」
「咦？可我們現在所處的涉谷是東京啊。」輔助監督腦海中閃現出一張地圖，涉谷算是在東京區域的西南方向，仙台可是實打實的在東京的東北方稍遠的地方。
「沒關系，在種花家從東北到三亞我都自己飛過，區區霓虹不在話下。」林梧桐伸了個懶腰，「不過今天實在是有些晚了，讓我先在這裡睡上一覺，等醒來我再去仙台也不遲。」
「那我……」輔助監督有些為難。
「你也在這裡休息吧，我現在已經可以控制術式不胡亂發動了。」林梧桐腿一橫，直接躺在餐廳柔軟的長座椅上，「也不用擔心會被敵人偷襲，餐廳門上有我的符紙，只要有人進來就會死。」
「那如果我出去呢？」輔助監督問。
「我的符紙暫時沒有很智能，只是設定成【穿過門口】就發動的初始條件，理論上不管是誰只要穿過門口，就一定會死。」林梧桐簡單解釋了一下符紙的發動條件，「順帶一提，被命符咒殺的人無法制作成命符，也就不存在能被復活的條件。」
「我知道了。」輔助監督後背生出一陣冷汗。
「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林梧桐說完話後，立刻躺下，閉上眼睛，迅速進入睡夢中。
輔助監督憂心忡忡的往門口方向看了幾分鐘，最終還是敗給困意，他找了另外一個座椅，帶著警惕慢慢睡著。
林梧桐進入到了別人的夢中，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林梧桐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沒有發動術式——但也不是術式失控的樣子，術式失控時林梧桐都意識不到自己身處夢中。
進入別人夢中的林梧桐沒有自己的實體，像是包裹著別人的空氣一樣，以第三人稱和上帝視角看著這個夢的主體。
那是個年輕的女孩，戴著眼鏡有著標准的學生頭。
林梧桐並不清楚自己進入這裡的原因，畢竟之前也沒有先例。
但是林梧桐現在已經是特級咒術師了，所以她會自己假設，可能是有人對這個女孩的夢境使用了咒術，相似的咒術相互拉扯，最終將林梧桐拉到了這裡。
林梧桐靜靜的看著女孩在夢中的一切行為，直到林梧桐看到了夏油傑的出現。
仍舊是夏油傑的樣貌，只不過額頭上有明顯的縫合線。林梧桐知道這不是真的夏油傑，只是雀占鳩巢的冒牌貨。
讓霓虹恢復之前安定的方法之一是解封五條悟，之二便是要麼殺掉眼前的冒牌貨、要麼復活真正的夏油傑。
眼下林梧桐靜靜的看著他的所作所為，語氣平和的跟夢中的女孩說話。
好像是在說占用她家附近的地方來制造一個結界，但他也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會把女孩送到安全的地點。
以及最後那句【犬子承蒙關照】。
「！」林梧桐一下子驚醒，她看向外面，天已經放亮，夢中的時間和外面還是有些不一樣。
林梧桐平復自己跳得飛快的心髒，回憶著剛才自己看到一切。
那個女孩和占據夏油傑身軀的冒牌貨的孩子認識？林梧桐將門口的符紙收回，認真的思索著這件事。
那個女孩……林梧桐看向同樣已經醒來的輔助監督，想他打聽這個女孩的身份。
林梧桐從餐廳中找到紙和筆，按照夢中她看到的樣子完美復刻給輔助監督看。
「您之前學的專業是畫畫？」輔助監督看著林梧桐畫出來的人像，隨口問道。
「畫符紙多了，技能自然相通。」林梧桐催促輔助監督，「這個人你到底有沒有印像。」
「……好像是有點……」輔助監督眉頭緊皺，「啊，我想起來了，這是之前東京咒術高專那位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在前往咒術高專之前，在外面的學校中的同學。」
得到答案的林梧桐仍舊沒有任何頭緒，「行，我知道了，事不宜遲，你去找家入硝子，我去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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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些林梧桐的行動計劃，先去仙台，再回東京，然後去天元那邊。我覺得在找到絹索之前，林梧桐不會輕易動手。看了漫畫之後反倒更加無從下手了，還是說劇情上的結界【東京】【仙台】【櫻島】有推薦去的地方嗎（這是什麼旅游推薦……）
第90章 春蟬+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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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
林梧桐站在仙台結界外圍，正在處理自己身上的符紙。
從涉谷飛到仙台不是大問題，林梧桐休息幾分鐘後咒力仍舊能保持高水准。
但當林梧桐釋放出自己的咒力，進入結界時卻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結界處一個自稱是小金的漂浮在空中的類似咒具的物品，詢問林梧桐是否要進入結界成為游者。
林梧桐自然說是。
緊接著小金又問是否包括林梧桐在內的五百余人都將登錄成游者。
「等等——」林梧桐瞬間收回自己邁出去的腳步，走到結界外面，開始認真思考死滅回游的規則。
只要是生命體進入結界內就會成為死滅回游的游者，也就是玩家。
林梧桐身上攜帶大量的命符，每張命符都能當做一個獨立的生命體來看待……林梧桐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意了。
林梧桐站在結界外面，手腳麻利的將過多的符紙全都封住，收斂起符紙的生命力，同時將她精挑細選的一張拿在手中，如此准備好後，林梧桐第二次走到結界附近。
「請問是否要進入結界成為游者？」小金盡職盡責的說道。
「確認。」林梧桐點點頭。
林梧桐對話完成後，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的走入結界內部。
然後她一腳踏空，原本道路前方平坦的瀝青路變成空氣，林梧桐意識到這是在防止進入結界的普通人或者咒術師結伴在一起，從而將進入結界的著陸點放置在了不同的地方。
咒力包裹住林梧桐全身，好讓她平穩的落到地上。
剛落到地上的林梧桐瞬間蹲下躲過從旁邊飛過來的咒力。林梧桐看向攻擊來源的方向，應該是將咒力附著在刀上，揮舞刀刃時咒力隨之向前平推——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從三四條街之外的地方飛來。
林梧桐了然，結界內部果然是任憑——又或者一開始就是給打造給咒術師相互鬥爭的場地。
林梧桐抬腳朝著攻擊來源的方向走去，她倒是想見識一下霓虹咒術師之間的戰鬥。
林梧桐如同閑庭信步般走到咒術師激戰的場地正中央，勝利的那位沒有見著，反倒是看到了敗落並且已經死去的那個。
軀干上縱橫著溝壑般的傷口，盡管人已死去，可尚未凝固的血液還在流淌。
林梧桐粗略估計，交戰的這兩位應該都是特級咒術師。
林梧桐朝著死去的咒術師身邊走了幾步，試圖摸清勝者的招式。
林梧桐往前沒走幾步，忽然神色一變，反手甩出畫軸，鏤空鈦合金的那端和突然從身後出現的咒具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一聲。
林梧桐和來者的攻擊碰撞了一瞬，接著很快就分開。
「偷偷摸摸來這邊是想做什麼呢？」來者將手中的長刀垂在身側，看向林梧桐，「還是說想要渾水摸魚……咦？林小姐？」
林梧桐看向對方，穿著咒術高專的白色版校服，咒力水平還是特級——這麼明顯的特征只有一個人。
「……乙骨憂太。」林梧桐說出這個名字。
「是，林小姐。」乙骨憂太很快做出回應，「之前五條先生還說您又用年輕的樣子來高專當留學生，只不過當時我一直在國外出差，所以沒來得及回來。」
「是有這麼回事。」林梧桐看向乙骨憂太的目光中帶著些許陌生，在林梧桐的記憶中並沒有和乙骨憂太的相識。
「林小姐不記得我了？」乙骨憂太同樣看出了林梧桐眼中的陌生，於是他試探性地發問，「去年詛咒師百鬼夜行我們見過的。」
林梧桐當下有了判斷，是術式，在未來的某個節點她使用術式回到了夏油傑百鬼夜行前的時間。由於之前不小心使用了術式反轉，將夢變成現實，之後所有她使用術式回到過去的夢都變成了現實。
對於現在已經做過夢的人來說，毫無疑問那就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但對於還沒有使用術式、也就沒有做夢的林梧桐來講，那就是不存在的記憶。
「抱歉，前幾天【死】過一次，受到了些術式的影響。」林梧桐早已對此准備好說辭。
「我之前在咒術師高層那邊也聽聞過您的死訊，不過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乙骨憂太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輕松了些，「不然的話，很難想像五條先生從域門疆出來後該如何面對。」
「先不說他，我在找占據夏油傑軀體的那個人。」林梧桐干脆利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畢竟乙骨憂太是五條悟派的咒術師，還是特級咒術師，林梧桐暫時信任他。
「您是說羂索？」乙骨憂太反問。
「他叫羂索？」林梧桐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你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之前在天元大人那邊得知了占據夏油傑身軀的詛咒師的身份。」乙骨憂太如實相告。
「還知道什麼？」林梧桐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想來也是林梧桐畢竟是種花家的人，對霓虹的歷史頂多知道五條家出六眼，這就已經不錯了。
「林小姐之前也和五條先生一起參加過天元大人同化的星漿體事件，羂索的最終目的就是想像天元大人同化星漿體一樣，同化所有人類。」乙骨憂太說道，「根據天元大人所說，他之所以選擇將五條先生封印到域門疆而並非直接設計殺掉，也是因為羂索從百年前一直更換軀體存活至今，與六眼多次交鋒後得到的最優解。」
「……那你現在怎麼來死滅回游了？」林梧桐將乙骨憂太話中的信息和自己之前的猜測結合，對占據夏油傑軀體的羂索這個人的行為大致有了了解。
「一時半會說不明白，林小姐來死滅回游又是因為什麼？如果順路的話我們可以邊走邊說。」乙骨憂太隨手招來小金，看著上面分數的變化。
「我找不到……羂索，所以就來咒力反應最強的地方。」林梧桐也向乙骨憂太說明自己的來意，「我要解封五條悟。」
「結界內還有其他未撤離的普通人，我先將他們保護一下，林小姐請跟我來這邊。」乙骨憂太聽到林梧桐的回答後，先是走在前方，隨後歪頭對林梧桐說道，「能夠解封域門疆的咒具都被五條先生自己損壞了，我們現在正在尋找一名叫來棲華的天使，她能夠解除域門疆的封印。」
「不用這麼麻煩，我同樣可以做到。」林梧桐斬釘截鐵的說，「只要告訴我羂索在哪裡就好。」
「抱歉，林小姐，這個我也不清楚。」乙骨憂太面色無奈的撓著後腦勺，「而且……額……可能有些僭越，我希望是我在和羂索戰鬥，並且戰勝甚至殺死他。」
「為什麼？」林梧桐並沒有因為乙骨憂太不知道羂索身處何方而灰心喪氣，大不了去其他地方找找——不過說到與羂索的戰鬥，林梧桐還是覺得自己上會比較好。
「……雖然那現在是羂索，可畢竟頂著夏油傑的外殼，夏油傑是林小姐和五條先生的摯友吧，親手殺死摯友這種事發生過一次就行了。」乙骨憂太臉上露出些許局促的笑容，「再次面對有著相同外貌的敵人，心裡也會有道坎過不去吧。」
「……謝謝你，憂太。」很多事情經不起大腦的推敲，更何況林梧桐擁有這樣的術式。在夢變成現實之後，在夢境變成回憶之後，再次見到故人時，究竟算是初見還是重逢。
「哪裡的話，有林小姐在，我們的勝算也更大一些。」乙骨憂太說道。
「……不用這麼拘謹的用敬語，我們都是特級咒術師，喊我【林】就好。」林梧桐跟在乙骨憂太身後，感受著周圍咒力的變化，隨口說。
「這樣會不會太冒昧了。」乙骨憂太很尊敬也很信任林梧桐，雖然都知道她是種花家的咒術師，可在霓虹這也是不可多得的精神狀態正常、能力與品行兼優的好長輩。
「無事，而且少說一個敬語也能節省不少時間。」林梧桐說道。
「好的，咳……林……」乙骨憂太臉上神色復雜，流露出掙扎的痕跡，「林小姐，抱歉……果然還是……」
兩人說話間，便已走到一座體院館門口附近。
站在體育館門內的人看到乙骨憂太之後，微弱的呼喚著乙骨憂太，「乙骨先生……」
「已經可以出來了，就這樣往北走，去結界的邊緣吧。」乙骨憂太暫時放下與林梧桐的對話，轉頭對那邊的普通人群說道。
乙骨憂太說完後發現他們有些擔憂的看向林梧桐，於是又開口，「請不用擔心，與我同行的這位是我一位值得信任和尊重的長輩，她也是來保護大家的。」
「林小姐，這些人大概就是仙台結界內部活下來的全部的普通人了。」乙骨憂太又對林梧桐說道。
林梧桐點點頭，沒有說話。
乙骨憂太見這些人臉上露出些許疲憊的神色，於是說，「這座體育場是我剛打敗的那個非常強悍的咒術師的地盤，我想其他人暫時應該不會輕易的靠近，所以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再趕路吧。」
就在眾人都放松下來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異響。
「跑回體育場，趕快！」乙骨憂太的提醒慢了一步，黑色浪潮從四周奔湧上來，將席卷其中的普通人一點點蠶食。
甚至不到一秒鐘，乙骨憂太辛苦救下的人竟僅有半數存活。
「林小姐——」乙骨憂太喊著林梧桐。
忽然乙骨憂太耳邊突然傳來響指的聲音，他猛然間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竟然什麼都沒發生，那些死在黑色浪潮的普通人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
「這是……」乙骨憂太連忙捂住自己的腦袋，「剛才那是……」
「那是我的術式。」林梧桐的聲音適時傳來，「別愣著了，還有30秒，要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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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不太好殺這個黑沐死，不是不好殺，倒不如說是要強殺它的話，性價比不高——由無數只蟑螂構成的本體，用命符咒殺的話，每一只蟑螂都得單個計算，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既視感……什麼不是蟑螂殺不起，是殺其他人更有性價比
第91章 春蟬+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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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心中雖然驚疑，但時間不容他提出疑問，只能面對即將襲來的敵人。
林梧桐轉身招呼著還留在外面的普通人往體院館裡躲避，「憂太，這個敵人交給你了，我來保護普通人。」
「哦，好的。」乙骨憂太點頭應下，在與敵人交手過一次後，他很快反應過來趁著攻擊間的空隙，看向林梧桐的方向，「林小姐是……應付不來蟑螂嗎？」
「我的攻擊方式和這家伙的相性有點差。」林梧桐站在體育館門口，她的咒力倒扣在體院館上方，將整個體院館和裡面的人都保護起來，「而且這麼大的蟑螂……憂太加油。」
「好的。」乙骨憂太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敵人身上。
林梧桐站在體育場門口，隔著咒力屏障看向外面的戰鬥，順手招來小金查看敵人的名字——黑沐死。
由咒力構成的蟑螂那也是蟑螂，就算再怎麼干淨，林梧桐也有些過不去那道坎，而且林梧桐也沒有說謊，她想殺這只大蟑螂也確實有些費勁，還不如直接讓乙骨憂太去做。
林梧桐看著正在激戰乙骨憂太，又看向慢慢往這邊靠近的其他游者。
「這個結界真不愧是咒力反應最強的地方。」林梧桐頗為感慨。
乙骨憂太的戰鬥很快就能分出勝負，特級之間的戰鬥往往進行得很快，雖然咒靈已經有自己的靈智，可畢竟是剛剛獲得智慧，要說如火純情的應用還得看真正的人類。
咒靈死亡之後，林梧桐看著周圍散落的小蟑螂也隨之化作飛灰消失，這才放心地從咒力屏障內部走出來。
飄浮在乙骨憂太身邊的小金正在統計分數，他剛剛擊敗了一名游者，獲得5分。
「等等，那家伙身上不是有好幾十分嗎？！」林梧桐震驚，「它身上的分數不會累計到下一個人身上嗎？」
「……初始的規則中沒有這一項。」乙骨憂太回答。
「我能不能先殺幾個，把這項規則補充上去……」林梧桐有些按捺不住，「這麼浪費分數的話，結界內不管有多少人都不夠用的。」
「先暫時忍耐一下吧，林小姐。」乙骨憂太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原來你會用啊……反轉術式。」乙骨憂太耳邊忽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林梧桐和乙骨憂太同時出手，咒力附著在拳頭上，朝著突然出現的人攻擊而去。
兩人的攻擊均未能奏效，林梧桐趕緊呼喚小金，調出眼前的人的身份——烏鷺。
攻擊沒有效果後，林梧桐立刻轉身，咒力在身前撐起屏障，接住擋住下一秒從遠處轟擊過來的咒力衝擊，「閃開。」
乙骨憂太聽到林梧桐的聲音後，立刻朝旁邊閃躲過去。連帶著原本也會被擊中的烏鷺也閃躲出去。
兩人都閃身離開的瞬間，林梧桐撤掉手上的咒力屏障，任由咒力衝擊波穿透她的身軀。
「蠢貨。」烏鷺冷笑一聲，「明明自己躲開就好了。」
咒力衝擊消失後，另有咒力猛地震開周遭的灰塵，林梧桐朝著乙骨憂太的方向走過去。
隨著林梧桐的前進，她半透明的身軀逐漸凝實，「誰是蠢貨啊。」
「林小姐。」乙骨憂太立刻站到林梧桐身邊，同時手中舉著自己的咒具。
乙骨憂太和烏鷺同時看向咒力衝擊來源的方向，兩人眼中閃過同樣的計劃，緊接著誰都沒有說話，迅速的朝著那邊衝過去。
林梧桐伸手將小金招到身邊，「查詢剛剛攻擊的人的信息。」
小金盡職盡責的將屏幕展開。
「石流？」林梧桐念出他的名字，「饒了我吧，雖然我擅長殺人，可打架我可不在行。」
林梧桐看向在咒力屏障保護下仍舊好伐無損的體育館以及裡面的普通人，朝他們大喊，「在裡面待著別亂跑，等外面安全了再走。」
林梧桐說完，立刻追向他們已經開始戰鬥的地方。
林梧桐趕來的時間稍晚了些，乙骨憂太、石流和烏鷺已經打過一輪。
林梧桐閃身進場，恰逢乙骨憂太轉身面對烏鷺的攻擊，林梧桐便和石流撞在一起。
兩人的普攻都裹挾著咒力，拳碰拳撞在一起周遭都是逸散又強行聚攏在一起的咒力。
兩個拳頭中間壓縮在一起的咒力不斷壓縮凝實，在臨界點將林梧桐和石流兩個人都彈飛出去。
「嘖。」林梧桐甩甩手，「這個家伙能不能直接殺。」
「林小姐稍安勿躁。」乙骨憂太接下烏鷺的一發攻擊，在烏鷺下一次攻擊即將來到乙骨憂太面前的時候三人的耳邊又響起響指的聲音。
驚醒的感覺轉瞬即逝，面對石流的人變成乙骨憂太。林梧桐接替乙骨憂太的位置，畫軸出現在林梧桐手中，隨著咒力的湧入，畫軸浮現層層卷軸紙。
林梧桐刷的一下將卷軸展開，一個巨大的【靜】字出現在烏鷺眼中。
烏鷺所有的動作都在空中固定，就連思想都靜止了一瞬，林梧桐迅速上前抓住烏鷺的脖子，將烏鷺從天空甩到地面上。
第二次體會林梧桐的術式，乙骨憂太即便還是有些震驚，但也很快回過神來，咒具上附著咒力朝石流襲去。
林梧桐將烏鷺甩到地上後，卷軸消失，她手持畫軸快速衝向地面。
烏鷺從被靜心的僵直中清醒過來，反手扯過附近的天空幕布，將林梧桐的攻擊格擋回去。
與此同時乙骨憂太召喚出裡香，增強自己的咒力。
林梧桐被甩出去後，本想立刻飛回來，但在即將再次靠近戰場中心的時候，林梧桐臉色難看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正在燃燒的符紙，符紙的火焰沒有傷到林梧桐分毫，在燃燒完成後，符紙變成飛灰消失不見。
在一旁待機的小金忽然開口，「已檢測到游者【弓刂】生命反應消失，結界內部出現未經登記的游者，請問是否登記成為游者？」
「請問是否登記成為游者，參加死滅回游？」小金堅持不懈的跟在林梧桐身邊播報。
「林小姐？」乙骨憂太轉頭看向林梧桐，「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梧桐連忙抽出另外的符紙，「沒事，你忙你的。」
林梧桐說著轉頭看向小金，「確認登記成為游者。」
「游者【文亻】已登記。」小金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便又飛到不會被攻擊到的地方，安靜掛機。
之前在和熊貓與夜蛾正道見面的時候，林梧桐便將他們的咒力刻印到命符上，關鍵時刻能夠代替承傷，保住一命。
不過顯然林梧桐錯誤估計了熊貓，熊貓有三個核心，每個都要單獨計算生命，任何一個核心的損壞都會讓牽扯到林梧桐這邊。
要是放在外面，林梧桐身上五百多漲符紙隨便替換，但現在林梧桐身處結界內，命符全都封印起來，只留下一張用來登記身份。
等到林梧桐完成自己身份替換登記的時候，三名特級咒術師的戰鬥已經進入到了關鍵時期。
林梧桐看著海量的咒力朝他們三人蜂擁而去，生成的圓形外殼將他們三個包裹在其中。
「領域展開啊，算了，不湊這個熱鬧。」林梧桐慢慢飛到已經展開的領域外圍，看著裡香控制不住的加大自己咒力的釋放，想要入侵領域找到乙骨憂太。
「憂太——」裡香發出尖銳的嘶吼。
林梧桐朝旁邊走幾步，不想被牽連進其中。
就在裡香即將突破領域展開的屏障，入侵領域內部之時，周圍突然傳來了細小的摩擦聲。
林梧桐聽不慣這種聲音，此刻冷不丁的傳到耳朵中，頓時讓林梧桐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喜歡鐵的味道——」方才被乙骨憂太消滅的黑沐死，手持刀刃出現，冒然介入的咒力讓三人的領域崩塌。
隨著黑沐死咒力的湧出，周圍再次出現由咒力構成的蟑螂——
黑壓壓的一片朝著天上地下空氣中的一切生命體席卷而去，首當其衝的就是林梧桐。
事先聲明，就算是特級咒術師也有自己應付不來的事物，林梧桐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音，先前封印的符紙展露出來，「（中文）你他媽——」
咒力高頻率輸出，林梧桐的戰鬥意識告訴她一定要先殺控制這些蟑螂的黑沐死。
周遭的符紙一張張解封，小金連忙飛到林梧桐身邊默認這些命符都將成為游者，連帶著林梧桐暴露出來的自己的氣息也被登記上去。
「咒殺——」林梧桐的咒力席卷這方戰鬥場地。
黑沐死的攻擊都沒能進行下一步，就悄無聲息的死去，和其他被祓除的咒靈一樣消散在空氣中。
周圍由它咒力構成的一切，也開始漸漸消散。
林梧桐飛在空中，咒力在她身邊起伏不定，先前無差別咒殺她身邊蟑螂的時候，用了她大半的命符，這些命符登記成游者，又被林梧桐消耗，分數自然而然的累積到林梧桐身上。
短短幾分鐘，林梧桐的分數便自給自足的來到二百多分。
「實在是忍不了了，羂索在哪？」林梧桐居高臨下的看著烏鷺和石流。
因為領域破壞而暫時失去術式的三人站在地上，烏鷺和石流看著此刻林梧桐展露出來的手段，臉上的表情凝重了些。
乙骨憂太倒是沒有太大情緒波動，除卻術式，林梧桐的其他攻擊方式他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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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漫畫的時候，不自覺皺起眉頭，並發出尖銳的爆鳴音
第92章 春蟬+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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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乙骨憂太，石流和烏鷺不約而同的後退幾步，避開乙骨憂太的突然進攻。
「後世的咒術師都這般會藏拙，真是無趣。」烏鷺冷笑一聲。
林梧桐的咒力反應一直不高，也沒有能讓他們眼前一亮的術式，所以不管是石流還是烏鷺都未曾把林梧桐放在眼裡。
眼下林梧桐以逸待勞，雖然還沒有展露出自己的術式，可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始終讓石流和烏鷺忌憚。
「不是說好將與羂索對戰的機會讓給我嗎，林小姐。」乙骨憂太看向林梧桐。
「沒打算和那個冒牌貨過多糾纏，只是先把悟放出來。」林梧桐顯然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希望你們能稍微配合一點，讓我自己動手的話，大家都會感到很不適。」
「羂索復活我們的時候，確實沒說他接下來的計劃，我們也只是因為想要享受現世，所以才答應了和羂索合作。」石流皺眉看向林梧桐，「而且你手上不是有分數嗎，增加死滅回游的規則，直接讓羂索的位置顯示出來不就好了。」
林梧桐想想，這也不失為一種方式，於是她轉頭看向乙骨憂太，「這裡你能應付得來嗎？」
「林小姐是要去找羂索？」乙骨憂太看向林梧桐。
「沒錯，我是異國的特級咒術師，再怎麼說霓虹咒術界內部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一個外人做主。」林梧桐說，「有些事情，還是讓悟來做會比較好。」
「我知道了，這裡交給我吧。」乙骨憂太看著林梧桐認真的表情，朝她點點頭，「我們也會努力尋找【天使】，林小姐搶回域門疆後也能第一時間讓【天使】解封。」
林梧桐沒有回話，她伸手抓過小金，飛到遠離戰場的另一邊，開始添加規則。
「如果暫時找不到羂索的話，林小姐可以去天元大人那邊，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小姐和脹相留在那邊。」
【面向所有人公開死滅回游創造者的位置】
「我知道了。」林梧桐看著小金突然展開變成一張地圖，上面標明一個紅點。
林梧桐皺眉認真的看著地圖——這地圖不像是霓虹啊。
林梧桐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最終確定羂索眼下確實不在霓虹，她本想直接離開結界，可一想到死滅回游的規則，在沒有增加規則的情況下，離開結界大概率會被剝奪術式。
林梧桐倒不是心疼自己的術式，畢竟她現在殺人的手段也不是用術式能達成的，但在接下來解開域門疆的計劃中，還需要她的術式，所以術式暫時不能交出去。
林梧桐蹲在稍遠一點的大樓上，看著乙骨憂太那邊仍在繼續的戰鬥。
沒過幾分鐘，名為石流的人倒在乙骨憂太面前。
與此同時死滅回游增加了幾條規則。
「安排替身脫離死滅回游？」林梧桐將這一條重復一遍，果斷將自己的積分劃出去。
林梧桐再次落到乙骨憂太身邊，「羂索不在霓虹。」
「這個時間點離開霓虹……他要去做什麼？」乙骨憂太只知道羂索弄出死滅回游是要像之前的天元一樣同化霓虹人，可眼下他本人卻不在霓虹。
「我先走了。」林梧桐本來沒打算和乙骨憂太說的，只是覺得如果能順利把域門疆從羂索手中搶過來的話，後續的行動也得找乙骨憂太幫忙，「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
「當然可以。」乙骨憂太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聯系我就好。」
「不會和你客氣的。」林梧桐和乙骨憂太交換過聯系方式，隨後問，「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這邊也修改完規則後，先去和虎杖同學以及惠他們會合，找到天使，解封域門疆。」乙骨憂太看向林梧桐，「林小姐可以跟我們一起行動，單獨行動的話，即便您是特級咒術師也太危險了。」
「不礙事，還是那句話，死了也無所謂嘛。」林梧桐朝乙骨憂太揮揮手，沒再聽乙骨憂太後續說了些什麼，轉身就朝著東京的方向飛去。
乙骨憂太看著林梧桐飛走的方向，心中生出些許緊迫感。
林梧桐重新從仙台飛回涉谷附近，落在家入硝子所在的醫療點。
林梧桐推開醫療點的門進去，然後看到家入硝子、夜蛾正道還有輔助監督沉默的坐在裡面。
屋內的三人見到林梧桐從外面走進來，屋內的氛圍才開始熱絡起來。
「怎麼樣？」家入硝子走到林梧桐旁邊，上下打量她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羂索不在霓虹。」林梧桐搖搖頭，「還是得想辦法找到他人在哪，這樣才能把域門疆搶到手。」
「太危險了，悟在域門疆裡，暫時沒有生命威脅，那個家伙頂著傑的殼子。林，我記得之前的時候你在面對悟和傑的時候就很苦手。」夜蛾正道很擔憂林梧桐的安全，「乙骨和一年生以及其他咒術師正在想辦法，和他們一起行動成功率也大一些。」
「夜蛾老師，現在的我不是留學生，我是特級咒術師·林梧桐。」林梧桐和夜蛾正道四目相對，「我來霓虹的最終目的是讓這裡重新回到原先的安定，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就必須解封五條悟。」
「你是以……種花家特級咒術師的身份來說這句話的嗎？」家入硝子忽然說。
「沒錯。」林梧桐干脆利落的點了頭，「我是種花家特級咒術師，應當優先完成我來此的目的。」
「哪怕你會因為這個任務而陷入危險？」家入硝子繼續問。
「……我是最適合這個任務的咒術師，我……我是。」林梧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遲疑，「我是不會死的，大概。」
「梧桐大人先不要給自己插旗子了好吧。」聽完林梧桐說的話之後，輔助監督也開始擔憂起來，「我相信梧桐大人。」
「差點忘了，有些東西需要你幫我准備一下。」林梧桐看向輔助監督，「雖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不過還是先備下比較好。」
「好，我會為您准備好您需要的一切，請吩咐。」輔助監督看向林梧桐。
「在這裡放一個合適我的棺材，然後去機場，現在應該停了一架貨機，從貨機運來的箱子中搬過來一箱。」林梧桐稍加思考，說出自己的要求，「順便給我找一塊槐木。」
「好的。」輔助監督點頭應下。
「等我把域門疆搶到手後，會第一時間回到這裡。」緊接著林梧桐看向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
「我和你一起……」夜蛾正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梧桐打斷。
「我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老師。」林梧桐不容置喙的打斷夜蛾正道即將脫口而出要和她一起去的話，「如果等五條悟出來後，連你都死了的話，那家伙可能會做出很多想像不到的事情，我來霓虹可不是為了來看他殺人的。」
「不要分得這樣清楚，林。不管你是誰，在我們的記憶中，你始終都是林。」家入硝子帶著疲憊的表情看向林梧桐，「不管你是誰，我們都相信你。」
林梧桐愣了一瞬，接著回過神來，「我出發了。」
林梧桐推開門走後不到一分鐘，她又推開門進來，「話說，天元在哪，我之前沒去過。」
夜蛾正在地圖上給林梧桐標注出天元所在的位置。
林梧桐將地圖收好後，和輔助監督一前一後的離開家入硝子的臨時醫療點。
林梧桐一路飛到東京咒術高專內部，根據方才從夜蛾正道那裡得來的方向，朝地下走去。
林梧桐才剛剛走到薨星宮入口附近，就感受到從裡面傳來混亂的咒力，還有一股更大的似乎即將凝結成領域的咒力量。
「哈，原來大家在這裡開茶會啊。」林梧桐毫不猶豫的衝進去——
穿過類似蜂巢網格的結界，林梧桐進入到一片四處都是方塊的空蕩空間中。
在林梧桐正前方的是正在激戰的兩人——九十九由基和頂著夏油傑殼子的羂索。
「領域展開·胎藏遍野。」隨著聲音傳來，他們二人周圍並沒有生成包裹著領域的外殼，一個看上去由眾多咒力構成的咒靈柱出現在羂索身邊。
站在對面的九十九由基卻沒有展開自己的領域，反而是使用簡易領域·新陰流來抵擋。緊接著被羂索的開放領域消融。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林梧桐伸手指向羂索旁邊的咒靈柱，「（中文）咒殺。」
咒靈柱上代表某只咒靈的腦袋突然炸開。
這個時候，羂索似乎也完成了對九十九由基的攻擊，只見九十九由基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然而當羂索想要回收自己的咒靈柱的時候，伴隨著最後一聲異國語言的傳來，羂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咒靈柱如同真正的咒靈一樣被祓除。
他面色警惕的轉頭看向林梧桐，「誰？！」
林梧桐甩開已經變成灰燼的命符，朝羂索走過去，臉上帶著自來到霓虹後最真切的笑容，「別擺出這種我們沒見過的死樣，前兩天在涉谷不是相處的很愉快嗎？」
見到林梧桐的第一眼，羂索下意識的召喚自己的咒靈，要用同樣的辦法殺掉她。
環繞在林梧桐身邊的符紙隨機燃燒一張，從羂索身旁衝過來咒靈，毫無征兆的消失，「你之前的禮物我很喜歡，小小回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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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想等漫畫完結再寫的打算，但轉念一想，中間還有一個百鬼夜行時（0卷）的劇情沒寫呢。而且不覺得萬一寫不下去了這個術式很適合夢結局嗎
第93章 春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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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羂索看向林梧桐。
「別擺出這副我們沒見過的死樣。」林梧桐面帶笑容看向羂索，「畢竟我說過，我們【明天見】。」
「你是那個留學生？！」羂索皺眉看向林梧桐，「不可能，留學生在涉谷的時候絕對是死了。」
「喲，你倒是挺自信的嘛，我都不自信自己是不是真的活過來了，你倒是自信自己真的殺死我了？」林梧桐周身環繞著符紙，語氣輕飄的對羂索說話。
羂索皺眉繼續釋放自己的咒靈。
這次的咒靈才剛剛出現到羂索的旁邊，就再次輕描淡寫的從空氣中消失。
「別白費功夫了，讓我們安靜些說話好嗎？」林梧桐身邊的符紙又燃燒一張，見到羂索後，林梧桐身上那種迫切想要完成任務的急躁奇跡減退，又或者是因為目標和目標人物都在眼前，林梧桐竟然能心平氣和的想要和羂索說些話——亦或是她想借著這個由頭釋放天性的陰陽對方一頓。
不過很可惜，羂索沒有想與林梧桐對話的意思。
畢竟現在羂索正在面對林梧桐，而身後原本倒下的九十九由基又站了起來。
所以當羂索意識到林梧桐瞬間消滅他咒靈的方式是消耗她身邊的符紙的時候，羂索就開始釋放自己的咒靈，先從等級弱的開始。
「打算消耗我？沒想到你腦袋用了幾百年還挺靈活的嘛。」林梧桐抬腳朝羂索走去，同時看向渾身是血的九十九由基，「你們的戰鬥先等等，留給我們些交流的時間怎麼樣？」
「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看向林梧桐，僅此一瞬間她就認出了林梧桐的身份，「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前些天霓虹應該封鎖了才對，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哈？說如何來到，未免也太生分了，我明明就沒走啊。」林梧桐朝九十九由基攤開手，「你不認識我嗎，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沒有成為特級咒術師的時候。」林梧桐再次解釋自己的來歷，說完，林梧桐笑著看向還在釋放咒靈的羂索，「你看，這個不認識我的家伙都認出我來了，還算是熟人的人怎麼就這麼冷漠呢。」
「種花家的留學生·林。」九十九由基說出這個名字。
「是。」林梧桐朝九十九由基粲然一笑。
「還是種花家特級咒術師·林梧桐。」九十九由基又說道。
「唔……都可以，看你喜歡，我是誰都可以。」林梧桐沒有否認這個身份。
羂索的表情凝重起來，他一直在收集特級咒術師的情報，不管是哪個國家的特級咒術師都是他要提防的，此前在信息庫中羂索並沒有找到九十九由基的術式，可哪怕信息庫中明確寫上了林梧桐的術式名稱，羂索也不敢輕易判定林梧桐術式的效果，「術式·黃粱夢。」
林梧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原來你知道啊。」
明明林梧桐站在遠處，聲音卻鬼魅的出現在羂索的耳旁。
羂索呼吸一滯，他猛然間轉身動手，眼前的場景一變——羂索轉身後面對毫發無損的九十九由基，咒靈柱仍舊完好無損的在他身邊，那是他剛展開領域時的——
不。羂索看著近在咫尺的九十九由基的拳頭，遲疑的沒有閃躲——如果要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林梧桐的術式的話，這一切都是夢。
羂索警惕著看著九十九由基的拳頭逼近，拳頭碰到他的時候果然沒有疼痛。
羂索心下一松，但疼痛很快傳來。
羂索眼前的景色隨之一變，九十九由基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他眼前，拳頭打在他臉上。
羂索被九十九由基一拳撂倒在地。
羂索下意識反擊，耳邊又傳來林梧桐的聲音，「……原來你知道啊。」
林梧桐的咒力突然出現在羂索身邊，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猜這個術式有什麼效果？」
「讓人陷入夢境的效果未免也低級了吧。」羂索轉頭笑著看向林梧桐，「掙脫夢境的方法，應有盡有——只不過你的術式似乎沒有任何攻擊效果，這樣的咒術師也敢來霓虹？」
「唔……那你來試一次就好了。」林梧桐臉上仍舊帶著笑容，「試著突破這裡？」
羂索抬手砍向自己的脖子，沒有疼痛，鮮血卻仍舊噴湧而出。
時間開始轉動，羂索看著渾身是血的九十九由基臉色驚訝的看向他，林梧桐笑著朝他揮手示意。
羂索強行止住自己攻擊自己的行徑，反轉術式將他的傷口快速修復。
九十九由基看准時機，先不去管林梧桐——再怎麼說林梧桐也不可能跟羂索站一邊——她快速衝向羂索。，舉起拳頭砸下去。
羂索抬手勉強擋住九十九由基的拳頭，他身後的蜂巢樣結界開啟，原先受傷退走的脹相重新出現在戰場，控制血液攻向羂索。
林梧桐站在原地，沒有要上前圍攻羂索的打算，「雖說找到羂索，也沒有要和你對話的必要了，不過你不打算出來和我交代些什麼嗎，出於禮貌，我同樣應該稱呼你為天元大人？」
林梧桐看著周圍靜悄悄的結界，輕笑一聲，「我明白了，畢竟這是霓虹咒術界的家務事，我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也不是天生的操心命，還是讓五條悟來為你們清理門戶，怎麼樣？」
天元的聲音出現在林梧桐耳邊，「如此最好。」
林梧桐臉上的笑意不減，「付錢的不是你，不過算了。」
天元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林梧桐耳邊，「你不打算現在動手嗎？」
「嗯……你希望我幫你們嗎？」林梧桐反問。
「我認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們都要將五條悟解封。」天元的聲音再次出現。
「確實，但他們在這裡戰鬥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保護你。」林梧桐看著對面打得有來有回的戰鬥，「殺死他不失為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只不過……稍微有些舍不得啊。」
「舍不得？」
「這話說出來有些歧義，我來打個比喻吧，我喜歡用比喻來解釋。」林梧桐露出一副深受困擾的表情，「在有鑰匙的前提下，想要打開鎖的首選方案就是使用那把鑰匙，也沒聽說過有人手裡拿著鑰匙說給我把這把鑰匙的鎖撬開。」
「當然現實中的事物可以隨著個人意志的改變而發生改變，但如同咒術和術式，及其構建的規則一樣，規則不會隨著個人意志的改變而改變，眼下羂索借用的是夏油傑的身軀，想要用我的方式干脆利落除掉他的話，就只能用夏油傑的生命去咒殺。」林梧桐垂在身側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
「但那孩子不是已經……」天元心中一驚。
「噓。」林梧桐將食指豎在嘴邊，「你也覺得讓這家伙先活著會比較好吧。」
林梧桐一拍手，清脆的聲音響徹全場，明明在激戰中聽不到其他聲音，但這個聲音一出現就將其他所有聲音都壓下去。
纏鬥在一起的羂索、九十九由基和脹相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是否已經陷入了林梧桐的術式，還是說剛才只是虛晃一槍？
「我對你們的戰鬥毫無興趣，我來這裡是為了一件事。」林梧桐抬腳朝他們走去，「交出來。」
「什麼？」羂索深呼吸幾口氣，平復自己剛剛脫戰的劇烈心跳。
「域門疆。」林梧桐朝羂索伸出手，「交出來。」
「從你一開始直接殺死我身邊咒靈的時候，我就開始困惑了，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攻擊方式，又是讓旁人無法做到任何有效的抵擋，為什麼不一開始直接殺掉我，那樣的話豈不是讓迄今為止所有我做的一切謀劃都付諸東流。」羂索笑道，「後來我想想了，是因為夏油傑吧。」
林梧桐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周圍卻詭異的冷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之前你是怎樣做到的，但既然你都能做到那個地步了，拿到夏油傑死後的【生命】對你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羂索繼續說著自己的分析，「所以，哪怕你在我面前展現了能悄無聲息將咒靈殺死的能力，你也不會用來殺我，畢竟我現在可是【夏油傑】啊。」
「不錯的分析，看來活得久還是有好處。」林梧桐隨意的鼓掌示意，「只不過我想說，有的是人想要殺你，能殺得了你的也不是死了，何必弄髒我的手？」
「不管你如何解釋這件事，我只知道我找到了能制衡你的方法，就足夠了。」羂索看向在暗自恢復自己咒力而並未說話的兩人，「現在是在你的術式，還是現實中？」
「夢和現實有必要分的很清楚嗎？」林梧桐朝羂索伸過去的手做出一個拿取的動作，「這裡是你的夢，我的現實。」
羂索看著周圍平靜的一切，下一秒臉上的表情猙獰起來，他沒有看到九十九由基和脹相朝他攻擊，但卻感受到了疼痛。
周圍的一切明明是現實，但林梧桐輕描淡寫的將朝上的掌心反轉向下，現實和夢境悄然轉換。
林梧桐五指並攏，指尖捏住一個四方小盒子。
羂索身處九十九由基和脹相的圍攻之中，他看向林梧桐手中的小盒子，「域門疆。」
「承蒙關照，不勝感激。」林梧桐咧嘴朝羂索一笑，「種花家有句古話，老而不死是為賊，死而不僵是為妖。希望你能深刻學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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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可抗力因素，暫停一下更新。明年再見了各位。
第94章 春蟬+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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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林梧桐和羂索眼前景色的變化，羂索看到林梧桐手中隨意的捏著域門疆，九十九由基和脹相的攻擊落在他身上。
羂索立刻反應過來趕忙躲開下一次的攻擊。
林梧桐把玩著手中的域門疆，東西到手，她該走了——林梧桐想著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激戰的三人。
羂索與脹相、九十九由基打得有來有回，近距離戰鬥讓他們三人誰都沒有余力去防御，因而拳拳到肉。除卻術式就是赤血操術的脹相每次攻擊都帶著血液外，羂索和九十九由基身上也都帶著受傷後的血跡。
林梧桐並沒有多大感觸，他們費盡心力想要戰勝的敵人，他們拼盡一切想要保護的對像，對林梧桐而言……和置身事外的一場夢沒什麼區別。
「我走了。」林梧桐輕聲說。
天元的化身沒有出現，正在廝殺的三個人也沒人回應林梧桐。
林梧桐將域門疆塞進口袋，轉頭毫不留戀的就從這裡離開。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就不應該在這裡與羂索起衝突，再者說之前乙骨憂太也表達出他想干掉羂索的願望，小朋友的願望還是要盡力實現的。
林梧桐快速從天元所在的地方離開，咒力支撐著她飛在空中。域門疆到手後留給林梧桐反應的時間並不多。
要麼留下直接將占據夏油傑身軀的羂索解決，要麼就是帶著域門疆離開直接解封五條悟。
林梧桐沒有思考太多，利弊與否她看得很清楚，在這裡和羂索浪費時間沒有意義，解封五條悟才是讓一切都回歸正軌的最佳方式。
林梧桐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找到剛剛錄入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沒幾秒電話接通，「憂太。」
電話那端嘈雜的聲音陡然停止，乙骨憂太的聲音傳來，「林小姐。」
「來硝子那邊，我需要你的幫助。」林梧桐直接說。
「好的，請林小姐稍等，我趕過去需要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乙骨憂太立刻說道。
「行，一會見。」林梧桐干脆利落的掛斷電話。
林梧桐一路飛到涉谷附近，一停沒停，直到落在家入硝子臨時醫療點門口。
林梧桐落地後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在醫療室門口，她從口袋中掏出域門疆，仔細觀察著每個面，緊接著她又重新把域門疆塞進口袋，敲敲醫療室的門。
「請進。」家入硝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林梧桐推門而入。
「這麼快就回來了？」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面對面坐著，表情嚴肅的看著從其他結界傳到他們手中的情報，家入硝子看到林梧桐走進來之後，這才收斂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帶著疲憊的輕松笑容，「有從天元大人那裡得到其他更有用的消息嗎，還是說……」
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臉上幾乎分辨不出是喜悅還是遺憾的平靜表情，聲音漸漸低微下去，隨後說起另外一個可能，「天元大人拒絕見你？」
「都不是。」林梧桐再次把手伸進口袋，「我在那裡見到了羂索。」
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被林梧桐說的話驚了一下，他們很快控制住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你和他交手了嗎？」
林梧桐緩慢的點點頭，她看著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從口袋中將域門疆拿出來，「我從他手中搶到、拿到亦或者說是得到了這個——域門疆——裡面封印著悟。」
「羂索呢？」夜蛾正道看向林梧桐。
「還在那裡。」林梧桐沒打算隱瞞這件事，「我離開的時候九十九由基正與脹相合力圍攻他。」
夜蛾正道剩下的問題咽回肚子裡，似乎還是那個難以回避的問題——關於林梧桐的身份——身為留學生的時候雖然被霓虹咒術師高層猜忌是否持有能讓人返老還童的術式，可終究同樣是忌憚種花家的力量所以沒有做得太過。
眼下林梧桐搖身一變成為種花家派遣到霓虹支援的特級咒術師，不僅僅術式的問題，林梧桐本身的力量讓整個霓虹都忌憚不已。哪怕林梧桐聲明她真的只是來支援的，哪怕種花家的信譽真的很好。
所以夜蛾正道沒有問林梧桐怎麼不留在那邊擊退羂索，保護天元。
林梧桐也只是恪守自己來支援的目的，如何才能化解霓虹的困難現狀，哪怕消滅羂索都無法阻止這混亂的進程，炸藥迸發出巨大的火焰，僅僅是踩滅導火索已經無濟於事。
林梧桐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就是解封五條悟。僅僅是她，所有人想出來的解決方法都是解封五條悟，似乎只有強如五條悟、強大如神明的他能如同吹走一片羽毛一樣將這件事情解決。
「所以，接下來你想要做什麼？」經過短暫的沉默，家入硝子跳過關於在天元那裡見到羂索的消息，接續問下去。
「首先還是要先把這個打開吧。」林梧桐看著手中的域門疆，「輔助監督呢？」
林梧桐環顧左右，沒見到她認識的熟人。
「在你離開後，輔助監督先准備好附近有的東西，然後開車去了機場，算算時間現在估計在返程的路上。」家入硝子慢慢說道，「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也差不多找到那位天使了，我現在聯系他們，讓他們帶天使過來……」
「讓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林梧桐的目光全都投入到域門疆上，她回憶著在黃粱夢中看到的事情——在五條悟被封印的現場，在域門疆開啟的瞬間，羂索說出要將五條悟封印的時間。林梧桐全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一千年……林梧桐不合時宜的想起一本書《中華上下五千年》。
「你之前碰到過憂太，他應該告訴過你，天使擁有能消滅一切術式的能力。」夜蛾正道補充說明，「我們將借用這種力量破除域門疆的封印。」
「沒有必要。」林梧桐抓緊域門疆，「將他們召集過來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行為，而且……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家入硝子和林梧桐四目相對，而後她又率先移開目光，「我相信你，林。」
林梧桐沒再說話，她只是看著域門疆，許多人都將其稱為活著的封印，對比只是死物的封印，活著的封印似乎擁有的封印效果更加強大，那些人只是關注封印，而林梧桐更關注【活著】。
「那麼事不宜遲，我這就開始著手解封。」林梧桐說著看向夜蛾正道，「輔助監督給我准備的棺材在哪？」
「那是你准備用來解封域門疆的東西嗎？」家入硝子問。
「算是吧。」林梧桐點頭，「對我的術式有些幫助作用。」
「輔助監督把它放到後院了，跟我來。」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同時起身朝著後門走去，「在你解封的時候，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我只是擔心羂索會派其他人來打亂這個計劃，所以在來的路上我聯系了憂太，他馬上到就到，不用太過擔心。」林梧桐說道。
「你要等憂太來了之後再開始，還是……」
「事不宜遲，我這就開始。」林梧桐看著擺放在後院空地上的長方形木制品，她走到旁邊，將自己口袋中剩下的符紙隨意的扔在裡面，而後又想到什麼一般走回家入硝子身邊，將另外一小摞符紙遞到家入硝子手中，「這些你收好，在我開始使用術式以後，別讓它們靠近我。」
家入硝子下意識接過來，她低頭一看，盡管只是粗略一眼，但她還是看到了第一張符紙上寫著的名字【七海建人】，家入硝子心中微微驚訝，「這是……」
家入硝子將符紙一張張翻過去，看著上面的名字沉默不語。
「一些記錄生命的手段……」林梧桐似乎意識到了家入硝子的疑問，於是她簡短的解釋了一下這些符紙。
「我知道……」家入硝子輕輕地點點頭，隨後將這些符紙塞進自己的口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打開域門疆吧。」
「好。」林梧桐重新走到棺材旁，抬腳邁入其中，而後慢慢坐下，平躺在中央。林梧桐將域門疆抬到自己眼前，咒力包裹住域門疆。林梧桐將正方體平穩的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家入硝子出現在林梧桐的視線中，她低頭看向林梧桐，目光中夾雜了帶著擔心的復雜情緒。
「不用擔心，硝子，只是稍微睡一覺，大概半個小時？」林梧桐扯出一個笑容來。
「半個小時後見，林。」家入硝子聲音放輕，似乎是不想打擾一個即將入睡的人。
「半個小時後見，硝子。」林梧桐說著閉上眼睛，放在身側的一只手捏成特定的手勢，伴隨著咒力平穩的籠罩在林梧桐和域門疆身上，黃粱夢術式平穩的運轉。
域門疆上原本閉著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睜開，在沒有發覺有其他異樣以後，又重新閉上。
「祝你好夢。」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和域門疆的變化，輕聲說。隨後她後退幾步，再次來到夜蛾正道身邊，兩人一起靜靜的等待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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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停了一個月後重新開始寫就有點磕磕絆絆。
而且其實劇情也到了這個節點，一上來就要從春蟬變成眠冬了，應該也不是很長（先去看一下零卷劇情）。
第95章 眠冬-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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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容易察覺的東西，因而容易流失，雖然不像指尖的沙礫抓的越緊，流失得越快。這也好比桌子上放置的沙漏擺件，肉眼可見的砂礫一粒粒從上方掉落到下方，流失的過程清晰可見，可沒人能夠阻止這個進程。
夏油傑叛逃成為詛咒師，接手了原先盤星教的人馬，在經過自己的清洗與招募，重新組織出了一個由詛咒師構成的盤星教。
人在繁忙的時候很難覺察到時間的流失，不斷推進的工作進程和不斷變大變難的目標讓人無暇顧及除這些東西之外的事情。
任何人都無法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任何人，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
夏油傑從未回憶過去的事情，自從他成為詛咒師後，不願提及也好、因為繁忙而無暇顧及也罷，過去對現在的他而言並沒有太多提起來就高興的地方。
等到夏油傑終於將盤星教發展成規模，所有事情不必他親力親為的時候，夏油傑從記憶的縫隙中回憶起了那麼一個人。
時至今日，夏油傑竟記不起林的樣貌，關於林的記憶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林的樣貌空白又朦朧，她臉上帶著看不清的笑容。每次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夏油傑總是在想林是真的在笑嗎，每次林笑的時候又在開心什麼呢。
夏油傑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夢到過林，夢中關於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切永遠都沒有林。夏油傑醒後慢慢的回憶著關於林的一切，努力將夢中缺失的那部分補全。
有時夏油傑也會記起叛逃離開東京咒術高專時發生的事情，林施展出來的力量，短短一個白天，突兀的擠滿了恍若一整年的時間。失去力量的感覺並不好，這讓夏油傑覺得自己和沒有咒力的猴子竟然是同類。
所以夏油傑越發努力的想要消滅世界上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同時也在努力收集強大的咒靈。
偉大計劃的實現過程總是蜿蜒曲折，夏油傑有時在想是否讓普通人獲得咒力是一條相對而言比較輕松可實現的路徑。
「讓普通人獲得咒力啊……」夏油傑獨自一人坐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地勢較低的房屋，裡面全都是信仰盤星教的教徒，「要怎麼做才能實現呢……」
拋卻復雜的程序，就需要舍棄別人特別關注的身份。
這個世界上最不會被人關注的身份就是普通人。
正因為普通所以有著龐大普通的基數，沒有人會在意普通人，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咒術師天天忙著祓除咒靈維護社會和平穩定，詛咒師隱藏起來發展自己的力量，只有普通人看不到咒靈也無法理解咒術師和詛咒師的交鋒。
普通的被人保護著，普通的被人消滅著。
林梧桐直接降落在霓虹，具體在哪她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收斂起全部咒力，像個真正的普通人那樣，普通又平凡。再次通過黃粱夢回到過去，林梧桐沒有選擇從種花家出發，因為那樣勢必會經過自己，過去的自己比較固執，無法理解未來發生事情竟然會影響到自己的堅持——而且從種花家到霓虹的手續還挺難審批的。
不過這也就需要林梧桐一直保持收斂咒力的狀態，一旦她使用了咒力哪怕是符紙都會被這個時間的自己所察覺。
林梧桐嘆了口氣，來都來了，普通人和咒術師也沒什麼區別。
林梧桐這樣想著就看到了路邊正在排隊領傳單的隊伍。這種現像在霓虹還挺少見的，畢竟不是所有商家在發放傳單時都有雞蛋可以領取。
這樣想著，林梧桐慢慢靠近隊伍，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有禮品相贈的話就更好了。
傳單到手，林梧桐簡單掃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和她想像的內容大相徑庭，這是一份宗教宣傳單，是她一眼鑒定為假需要報警的那種——盤星教。
久遠的記憶……對林梧桐來講或許稱為兩天前的記憶更加合適，總之這段記憶自林梧桐腦海中被激活，她用手指彈了一下傳單。沒想到夏油傑竟然能將盤星教發展到這種程度。
「什麼啊。」林梧桐輕聲說，「就這麼討厭普通人？」
並沒有禮品隨著傳單來到林梧桐的手中，她跟隨人群不起眼的領取一張傳單，又隨著人群遠離那個窗口。
人群中年齡各異的人都在討論盤星教，有的在說盤星教真的幫助過誰人解決了問題，有的在說加入過盤星教的鄰居搬家不見了。
林梧桐站在人群中聽著旁人所說的一切。
熱烈的討論所有關於盤星教的一切，好的壞的，生的死的，最後還決定要去盤星教看看是不是真像傳聞中那樣。
聽到最後林梧桐索性將那張傳單放到路邊，她暫時不能使用咒力，就算要用也要等她在這裡過上一段時間，那樣黃粱夢術式會讓林梧桐本體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就算這個時間的自己想把自己送回去也不能做到——在這之前，在這段不能使用咒力的時候，還是別見夏油傑或者五條悟得好，萬一打起來失手把自己打死了，得不償失。
這樣想著林梧桐看向路標，准備隨便找個地方消磨時間，又或者去深山老林直接冬眠一兩個月，醒來直接使用咒力去東京咒術高專找硝子。
就在林梧桐抬腳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
林梧桐轉頭看向來者。
「請問你是無家可歸的人嗎？」攔住林梧桐的人面帶笑容的問道。
好冒昧的問題，林梧桐看向他，在黃粱夢中不使用咒力和真在做夢沒有任何區別，林梧桐看不清任何人的臉，只是通過聲音稍加分辨。
「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看你一副好像不知道要去哪的表情。」那人後退一步，連忙擺手，好像是笑了。
「假定我真的無家可歸，你問這個問題難不成是能幫助我嗎？」林梧桐的聲音中也帶上些笑意。
卻不料對方卻極為認真的點點頭，「我能幫助你，你只要跟我走就可以了。」
報警——走大街上遇到一個人張口就是能白送一千萬，前提是要先往對方卡裡轉賬十萬——這能信就有鬼了。
林梧桐眉頭一皺，手揣進口袋中才想起自己沒有手機——警察局在哪。
「我真的沒有惡意，而且你剛才不也領取了我們盤星教的傳單嗎，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他又說，「我們盤星教對待教徒很好的。」
「所以？」林梧桐挑眉。
「只要加入盤星教，就算是無家可歸的人也可以有一個安身之所。」他盡心盡力地說著關於盤星教的一切，「加入盤星教這個大家庭，你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林梧桐沒有說話，她沉默的看向遠處。盤星教啊，正因為是盤星教，所以她才不想現在就去，一言不合打起來了要怎麼辦，被動挨打不是她的作風。
「你有什麼顧慮嗎？」他貼心的問道。
「盤星教的教主……」林梧桐遲疑的問出自己的問題。
「您是說夏油大人？教主基本上都在總部待著，不怎麼露面。」他反應飛快，連忙說，「分部若是有想要尋求教主大人幫助的教徒，需要提前申請，得到批准後便可前往總部，面見教主大人。」
「分部？」林梧桐沒想到在夏油傑經營下盤星教能發展到如此地步。
「沒錯，作為第一個也是為一個分部，這裡是絕大多數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教主也會召集一部分人前往總部，成為精英。」
是成為死人吧。林梧桐很好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心中的那張臉已經面目全非。
「不過教主大人前些天剛剛結束面見教徒的活動，短期內是見不到了。」他有些遺憾的說。
無家可歸的人，和周圍親朋關系較淺的人，這些人就算死了也不會被人絕超大，更別說報警在咒術師手中找人了吧。
林梧桐在心中嘆了口氣，去看看也好，按照夏油傑那份對普通人的憎惡，他是不會來分部這邊視察工作了。
「好吧，我跟你走。」林梧桐朝著那人點點頭。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林梧桐答應後，那人竟然嚴肅起來。
林梧桐和他相互看了幾秒，最後敗下陣來，「我知道了，我想加入盤星教，我願意加入盤星教。」
「這就對了。」那人喜笑顏開，「跟我往這邊走吧。」
林梧桐抬腳跟上。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走著走著他忽然說，「想要加入盤星教成為教徒的話，首先要有一個登記的名字，每個月的新教徒花名冊，都要讓教主大人過目。」
林梧桐習慣性脫口而出的名字，在嘴邊猛然間停住。林這個名字未免也太顯眼了，梧桐同理。幾經思索，林梧桐才開口，「叫我【青桐】吧。」
「青桐？這是什麼樹的名字嗎？」他愣了一下接著問，「姓氏呢？」
「我都無家可歸了，要什麼姓氏。」林梧桐說。
「唔……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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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突然寫不出來了。
青桐其實是梧桐的別稱（按照樹的名字來講）。
這個時候的林梧桐還是不能使用術式，不過已經是特級咒術師的水准了，領域也只能展開一次。
而且覺得與其擔心因為沒有咒力不小心失手被殺死，還是擔心一下因為沒有咒力而出現其他更過激的情況吧（並沒有）。
第96章 眠冬-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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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其實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樹的名字，你們知道是什麼嗎？」坐在光線明亮的陽台上，夏油傑低頭看著新交上來的花名冊，忽然開口說。
「是梧桐樹嗎，夏油大人？」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轉頭看向夏油傑。
「是啊，梧桐樹的別稱就是青桐。」夏油傑看向遠處，「梧桐……」
「這個人有問題嗎，需要將這人從分部召集過來詢問一下嗎？」菜菜子和美美子又說。
「不必，只是我多慮罷了。」夏油傑搖搖頭，「聽說種花家到霓虹的手續極難獲批，而且就算到了霓虹估計也不會放任種花家的咒術師去干這種事情。」
「夏油大人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菜菜子和美美子聽著夏油傑的聲音，兩人忽然對視一眼，表情困惑，「什麼種花家，什麼梧桐，什麼應當不應當。」
「可能是之前夏油大人的朋友吧，就是、很久之前，在我們剛剛遇到夏油大人的時候，碰到那個人。」兩人用小小的聲音在交談，「讓我們背乘法表的那個。」
「可我記得她的名字不叫梧桐吧。」
「都是種花家的人，名字相似也是常有的事情。」
「……縱然是她來了這裡，又能做什麼呢。」夏油傑的聲音越來越輕，「還是別來了，別在這個時候來啊。」
林梧桐頂著青桐的化名在盤星教分部住了兩三個月，一開始還會擔心會不會有人發覺這個名字的異樣，從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後來發現除了夏油傑定期清理普通人的時候會和普通人見面，其他時間不會露面。
就算是盤星教有那種定期召開的動員大會，也是其他咒術師來舉行，盡管林梧桐還是看不清任何人的樣貌，但憑借那些人在動員大會上施展的「小魔術」來看，估計就是夏油傑招攬的詛咒師。
林梧桐每天在盤星教規定的地方無所事事的活動，像極了常年加班熬夜的社畜有朝一日放長假，卻不知要做什麼於是終日打不起精神來。
因為這種狀態，林梧桐差點被勸退。
「你這種狀態不行啊，你已經有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難道你不想為這個大家庭做些什麼嗎？」當初招攬林梧桐進來的那人恨鐵不成鋼的對著林梧桐說。
「……沒有精神，有些累，而且這裡陽光很好，不覺得很適合睡覺嗎？」林梧桐的聲音中透露著慵懶，「而且其實無所事事也挺好的吧。」
「我說，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了。」那人聲音忽然低下去，神神秘秘的對林梧桐說。
「詭異的事？」林梧桐看向他，不明所以的問。
「就是那種忽然間覺得有種盯著自己的視線，四下尋找卻沒有發現，又或者忽然身體非常疲憊，打不起精神來？」他繼續說下去。
林梧桐心說這不就是被詛咒纏身的普通人表現嗎？
「我們盤星教就是專門處理這樣事情的地方。」他的聲音中壓抑著興奮，「我們的教主大人正是為了拯救被詭異現像纏身的我們這些平凡的人，才特地成立了盤星教，讓我們有可以尋求幫助的地方。」
「……」林梧桐沉默不語，夏油傑的洗腦功力有點子厲害啊。
「所以你應該去面見教主大人了。」他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應該知道的，我不喜歡見領導。」林梧桐有些為難。
「這關系到你的身家性命，教主大人非常平易近人，不會有其他領導給人的那種腐臭感覺。」他聲音中有些急促，一直在催促著林梧桐下決定。
林梧桐也發覺了這件事，於是林梧桐轉頭看向他，「我去見教主，對你還有好處嗎？」
「沒有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對我還有好處。」他矢口否認。
「和我實話實說，心情好的話，我就去申請見教主哦。」林梧桐笑著說。
「面見教主大人的機會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擠破頭都得不到的，你還能是你說想見就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接著撓撓頭，「好吧，其實的確有規則說如果分部中有人遇到詭異事件的話，讓其去總部面見教主大人，分部的管理者就有機會晉升到總部，成為精英。」
「原來是這樣啊。」林梧桐聽完後沒有任何表示，就連表情都是和剛才一樣的平靜。
「所以……」他看向林梧桐。
「去見教主的話，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情嗎？」林梧桐隨意說道。
他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笑容，「這倒是沒有，教主大人非常平易近人，別太緊張，有什麼問題直接和教主大人講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林梧桐點點頭，「對了，去總部怎麼去啊。」
面見夏油傑的申請一經上交，不過兩三天就得到批准，總部親自派人前來迎接。
在分部負責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聲音中，林梧桐戴著一副平靜的表情，跟隨著前往盤星教總部。
一路上同行的人沒有任何交流，夏油傑一派的咒術師不願與普通人多說話也可以理解，林梧桐沒有說話則是在想今天見面時要說的開場白。
如果不提前打好草稿的話，見面只會陷入尷尬的沉默，而後打起來。如果有話可說，那在打起來時至少還有話可說。
繼續沉默的走進盤星教總部低調的聚集點，引導者將林梧桐領到一間空房間中，示意她在這裡等待。
「有紙和筆嗎？」林梧桐忽然問。
仍舊沒有人回答她，於是林梧桐自顧自的說下去，「第一次見到教主大人，我想先寫點面見教主大人時要說的話，A4紙和中性筆就好。」
「稍等。」對方簡短的說出兩個字，接著轉身將林梧桐關在空曠的房間中。
不過幾分鐘，房門打開，幾張A4紙和一支筆就從門縫中遞到屋內，「不要亂跑，教主大人很快就會到來。」
「我知道了，謝謝。」林梧桐接過自己想要的東西，在房門再次關上後，她徑直走到房間中明顯是主位的地方，毫不客氣的坐下，將紙和筆擺在自己面前，深呼吸一口氣，提筆往紙上留下痕跡。
每一位想要見到夏油傑的人似乎都需要等待非常長的時間，以此來證明什麼又或者以此來消磨什麼。
林梧桐不知自己等待了多長時間，時間對她本來就沒有太多意義。
林梧桐只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思索著開場白要說什麼，字詞在嘴邊斟酌的時間越久，也就越沒有說出口的時機。
木制的門框發出推拉時吱吱啦啦的聲音，林梧桐抬頭看向門口。
夏油傑知道有人在等到時，並沒有著急，也沒有去見這位名為青桐的普通人，哪怕他現在非常空閑。可與普通人的見面仍需要做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能讓他不至於再見面時就痛下殺手。
夏油傑沒有想太多，哪怕青桐這個名字確實是有另外一個含義，但那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和種花家更別提是種花家的咒術師有牽扯。
夏油傑花費很長時間才掩蓋好自己憎惡的表情，而後在其他詛咒師的跟隨下，他來到客人所在的地方，伸手拉開門。
夏油傑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他平常坐著的主位上的那個人，姿態似乎和他平日坐在那時很不一樣，隨意的、漫不經心的抬頭看向他。
林梧桐看到了夏油傑，他們兩人四目相對，迎面而來就是凝固了時間的沉默，夏油傑保持著推開門的動作沒有動，林梧桐也是那副抬頭看向夏油傑的樣子沒有進行下一步。
很不一樣了，兩個人心想，該說什麼呢。
其實什麼都不用說的，林梧桐捻起一張已經分成小塊的A4紙，上面細密的黑色線條乍看和紅色那版沒有太大區別。
林梧桐將其折成紙飛機，抬手，紙飛機平穩的飛向夏油傑。
咒力如同細密的網，紛飛的蝴蝶帶著一身無法掙脫的牢籠飛向自由。
夏油傑抬手似乎要將紙飛機接住。
下一秒澎湃的咒力猛然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充盈，一只手從紙飛機後方重新將紙飛機抓在手中，五指猛然收緊，變成一個拳頭狠狠的砸下去。
夏油傑立刻反應過來抬手擋在自己面前。
咒力充盈的拳頭砸在夏油傑身上，後者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擊退了幾步。
夏油傑後退幾步後立刻釋放自己的咒靈，強大的咒靈圍繞著林梧桐旋轉，時刻要找到她的弱點。
林梧桐一招手，剛剛畫好的符紙跟隨咒力來到林梧桐身前，隨之衝向附近的咒靈。
林梧桐一步步走向夏油傑，咒力隨著她前進的步伐逐步釋放。無需多言。
夏油傑站在走廊中間靠窗的地方，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輕笑，「好久不見，林。」
聽到聲音後，林梧桐看著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仍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這麼多年沒見，來霓虹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夏油傑面帶笑容繼續說。
林梧桐還是沒有說話。
「去見過硝子和悟了嗎，他們近來可好？」夏油傑笑不下去了，笑容略顯僵硬。
「……跟我走吧，傑。」沉默幾秒後，林梧桐突然開口，「跟我去種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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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眠冬-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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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見面第一句話就說這個，合適嗎？」夏油傑看向林梧桐，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不然呢。」林梧桐也停下腳步，「之前就沒正兒八經的道別，見面還要禮貌的打招呼嗎？」
「說那種掃興的事情做什麼。」夏油傑不願提及過去，「現在我很高興你能來到霓虹，歡迎你，要來參觀一下我的盤星教嗎？」
「我已經見識過分部那邊的樣子了。」林梧桐搖搖頭，「現在不是游覽的時候，我來找你，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
「帶我去種花家，還是現在就報警把我抓走？」關於林的一切都在夏油傑的腦海中浮現，一切都熟稔的仿佛昨天還見過面。
「現在的我並不否認咒術師和普通人的確有所不同，畢竟天下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哪怕是人與人之間、咒術師與咒術師之間從先天來看也有所差異。」林梧桐慢慢說道，她一直在思索夏油傑的問題，年輕的自己固執的死咬著兩者沒有任何區別，而離開術式時驟然增加的時間讓林梧桐站在更高的地方去思索夏油傑的困惑，「如果非要將普通人與咒術師拆開來看，咒術師個體之間也是不同的……」
「林。」夏油傑打斷林梧桐的長篇大論，「這些都不重要。」
林梧桐停下來，看向夏油傑，「原來不重要了啊。」
「抱歉……」夏油傑垂下眼皮，不去看林梧桐的平靜表情。
「沒什麼值得道歉的地方，本來就是我太自我而已。」林梧桐表情仍舊平靜，「當時你們也能感受到吧，我本來就是一個很自我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就裝作沒聽到又或者聽不懂，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想帶你去種花家，那裡有我認為更適合你的環境，有我認為比霓虹更好的咒術師待遇，有我認為這世界上相對而言比較美好的一切。」林梧桐抬手指向夏油傑，「所以我會帶你走，無關任何人的意志，哪怕是你。」
林梧桐說完，咒力再次爆發，符紙一瞬間拉回到她身邊。林梧桐往前衝過去。
「你打不過我的，林。」夏油傑隨之後退，先前的咒靈同樣被他召喚到身邊，「特級咒術師是很強的。」
「特級咒術師，誰不是啊。」林梧桐做出一個抓取的動作，所有靠近她的咒靈不由自主的停下所有動作，盡管它們並不需要睡眠，可在這一刻仍舊不受控制的陷入夢中。同時林梧桐低聲說，「暫借術式一用。」
一只蟲子樣的咒靈出現在夏油傑的肩膀附近，夏油傑從它口中掏出一把咒具。
林梧桐手中一甩，一端是鏤空金屬的木質畫軸出現在她手中。
本就是頂尖的咒具裹挾著雙方的咒力對撞在一起，余波震碎周遭有形的物質。
「這裡是盤星教總部，你連附近這些普通人的性命都不顧了嗎？！」夏油傑能感受到林梧桐身上傳來的特級咒術師的咒力，和記憶中模糊的一級咒術師咒力完全不同。
林梧桐隨手將一張符紙扔在腳下，從中蔓延出來的咒力將整個走廊包裹。
「我記得你並不是一個好鬥的人，還是說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都這樣暴力？」夏油傑握著咒具的手有些發麻，說著不要提及過去，夏油傑還是不合時宜的想起之前林在霓虹留學時的表現。
「我雖然不好鬥，但我能鬥，這兩個詞的意思還是蠻容易搞混的。」林梧桐擼起袖子，揮動著手中的畫軸，「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解決更多的問題。」
「時間也沒有你想像中那樣多，畢竟我記得你沒有不吃晚飯的習慣。」整個走廊被咒力籠罩，包裹的【帳】已經完全建成，夏油傑也知道這一戰躲不過去，於是他也活動筋骨，「還有一個問題，在開打之前我想問清楚。」
「說。」林梧桐仍舊被夏油傑矮很多，可從神情上看卻是她在俯視夏油傑。
「你是先來的我這裡，還是先去了高專那邊？」
「我來霓虹沒有經過批准，先去高專那邊的話，估計會被遣返回家吧。」林梧桐輕聲說。
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本應當繼續進行著祓除咒靈與學習，可咒術師高層突然召開會議，留下一年生在咒術高專內自由活動。
「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去我的醫療室看一眼，讓需要治療的傷者稍等。」家入硝子路過一年生時，隨口說了一句。
一年生異口同聲的說了聲好，緊接著又在操場上比劃起來。
等到臨近中午，一年生的四人忽然想起來要去家入硝子的醫療室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竟然讓高專內的咒術師基本上都集中了起來，就連家入小姐也……」四人走在前往醫療室的路上，乙骨憂太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咒術師高層都是一群又老又怕死的家伙們罷了，說不定是又去討論關於你的問題。」真希面露嫌棄之色，恨不得扛著她肩上的薙刀敲咒術師高層的腦袋。
「誒？！」乙骨憂太被真希的話驚到了，臉上的表情略顯驚恐。
「木魚花。」狗卷棘看向真希。
「別動不動就嚇人了，真希。」熊貓拍拍乙骨憂太的肩膀，示意對方不要害怕。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不是這件事的話，難不成是有人入侵高專全都叫去抓人了嗎？」真希無所謂的擺擺手，仍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這就屬於是開玩笑了吧，天元大人的結界哪有這麼容易突破。」熊貓笑了幾聲。
「鮭魚。」狗卷棘附和說道。
「到了。」真希停下腳步，看向那扇緊閉著的門。
「我來開。」熊貓自告奮勇走上前去，將醫療室的門拉開。
「明太子。」狗卷棘突然皺起眉頭來。
「怎、怎麼了？」乙骨憂太不明所以的看著真希和熊貓同時表情嚴肅起來。
「有血腥味。」真希說。
「難不成真有入侵者？」乙骨憂太聲音有些拔高。
「沒有感受到咒力。」換成熊貓走在隊伍最前方，它一邊走一邊警戒左右，「奇怪，普通人應該根本接觸不到天元大人的結界啊。」
「詛咒師？」真希問。
「應該沒有這麼弱的詛咒師吧，連咒力都感受不到。」熊貓再次說。
「鮭魚。」狗卷棘拉下衣領，露出嘴角的咒紋。
就連乙骨憂太都屏氣凝神，手中緊緊握著刀柄。
熊貓推開一扇門，門後面是家入硝子的辦公室。
四人推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一個身上帶著血污的人趴在沙發上，看不出死活。
林梧桐和夏油傑打的難舍難分，已經到了他們兩個人等級的戰鬥，術式早已不是決定戰鬥勝負的因素，雖說領域的比拼是更加快捷的選擇，但林梧桐和夏油傑兩人卻十分默契的沒有選擇展開領域。
咒具和體術拳拳到肉，給對方造成難忘的傷口。
這個年齡的林梧桐早已成為特級咒術師，同時已經也學會了反轉術式。反轉術式固然能恢復傷口，可在傷口愈合之前的血跡仍舊明顯。
兩人打到最後都心力交瘁。夏油傑看著林梧桐一側仍舊明顯的淺色眼睛，「你的眼睛，沒能治好嗎？」
林梧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來到這裡的瞬間她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適應了兩三個月，林梧桐早已習慣了視力的缺失。
「不重要，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林梧桐沒有正面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是啊，不管之前因為什麼，在這麼多年過後，都不重要了。」夏油傑想到幾個小時之前自己親口對林梧桐說的這句話。
林梧桐深呼吸一口氣，咒力裹挾著符紙再次朝夏油傑衝過去。
夏油傑伸手召喚出一只咒靈擋在自己面前，可咒力只是吹起一陣清風，透過咒靈間的縫隙，夏油傑看到林梧桐隨著這陣清風消失在自己面前。
林梧桐逃走了，打不過就逃是她一貫的作風，絲毫沒有覺得身為特級咒術師逃走有多麼丟人，打不過，走唄，留下又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到。在適當的時刻離場，反而能獲得一些心理落差沒那麼大的安慰。
帶著一身血污和僅剩一絲的咒力，林梧桐離開盤星教，轉頭就鑽進了東京咒術高專。反正強行征用這個時間點自己的術式肯定會被發現，那就在高專安心待著，等到問責的人找上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林梧桐輕車熟路的穿過東京咒術高專外面的結界，走進家入硝子的醫療室──還好，醫療室沒有搬遷過，還在之前林梧桐所知曉的地方。
林梧桐站在空蕩的醫療室長嘆一口氣，隨意的趴在沙發上，她的腦袋有一半陷入進柔軟的沙發墊中，她緩緩閉上眼睛。長時間的劇烈活動後，林梧桐終於迎來了自己短暫的休息。
而後就是伴隨著門被打開的聲音，林梧桐感受到有其他人的咒力緩緩靠近。
「唔……」林梧桐睡眼惺忪的抬頭看向來者，「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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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筆記本的充電器突然壞了，先用平板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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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眠冬-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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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林梧桐沒有聽到回應，於是又喊了一遍家入硝子的名字，同時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逆著光林梧桐看到四個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門口，從影子的形狀來看，這四個人中應該沒有家入硝子。
「咦？你們好。」林梧桐離開沙發，揉著腦袋站起來，「請問這裡的醫生是家入硝子嗎？」
「你是誰？」站在最前面的真希手中抓著自己的薙刀，目光上下打量著林梧桐，「普通人？」
「如果是按照這種分類的話，我是咒術師哦。」林梧桐說得十分坦誠，絲毫沒有覺得自己一個渾身是血的陌生人出現在東京咒術高專是一件多麼讓人驚訝的事情。
一聽到林梧桐自稱是咒術師之後，原本還站在一起的四個人立刻朝後方跳開，紛紛作出准備攻擊的姿勢。
「你們是？」林梧桐看著轉眼之間就擺好架勢的四個人，看向他們年輕的面容，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嗎？」
「沒錯，我們就是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年生，不管你這個入侵者是通過什麼方式進來的這裡，也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現在最好立刻束手就擒。」真希的聲音又傳來。
「鮭魚。」隨後傳來的還有一個少年音。
「咒言師？」林梧桐轉頭看向狗卷棘，「給你一個建議，最好不要對我使用咒言比較好哦。」
「明太子。」
「就算棘不能使用咒言也不要緊，我們這裡可是有全霓虹唯四的特級咒術師其中之一。」最高大的身影發出低沉的聲音，「去吧，憂太。」
「誒？是我？」乙骨憂太有些驚慌失措的看向熊貓，得到後者的肯定後，他咽了一口口水，大著膽子看向林梧桐，「沒錯，我是特級咒術師。」
林梧桐看向乙骨憂太，「確實能給人特級咒術師的感覺，雖然源頭是出在你身上，不過好像不是你。」
乙骨憂太立刻有些無助的看向真希和熊貓。
「知道你事情的咒術師也不算少數，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知道又能怎樣，能抗衡特級咒術師的家伙都在開會呢！」真希惡狠狠的說道。
「我沒有要和你們、和東京咒術高專開戰的意思，我只是來找家入醫生，順便在這裡落落腳，休息一下。」林梧桐現在不想打架，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熊貓努力朝林梧桐擺出凶惡的表情，不過他畢竟是一只熊貓，表情再怎麼變化仍舊是動物軟綿綿的臉。
「我們直接去家入小姐那邊當面對質不行嗎？」乙骨憂太面露擔憂之色，不僅僅是因為他突然面對一個陌生人的緣故，附著在他身邊原本安靜的裡香此刻正在呲牙咧嘴，卻找不到敵人又或者說是威脅到底在什麼地方。
「家入小姐是唯一一名持有反轉術式的醫生，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將她的醫療室放在東京咒術高專內部，怎麼可能讓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去見家入小姐呢？！」真希反對。
「鮭魚。」狗卷棘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是家入醫生的朋友。」林梧桐覺得自己的話應該沒有讓人覺得很虛假，怎麼他們都不相信呢。
「家入小姐的朋友圈很小，就算有朋友也基本上都在咒術高專，是她的同期。熊貓都不認識你，竟然還敢大放厥詞。」
四個人左一句右一句吵的林梧桐有些頭痛，索性林梧桐也不管這些小朋友說的話，直接抬腳就往外走。
「她要逃走了，快抓住她！」
林梧桐從他們四個人中間閃身離開，盡管他們四人都伸手要抓住林梧桐，可最終沒有一個人能碰到林梧桐的衣角。
林梧桐飛快的從走廊飛奔出去，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她沿著她所熟悉的道路像陣風一樣輕盈的穿過，身後跟著的四人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速度，好讓自己不掉隊。
林梧桐最終在教學樓前停下腳步。
真希、狗卷棘、熊貓和乙骨憂太也停下腳步，警惕看向林梧桐的同時恢復自己的體力。
「怎麼都在這裡，悟離開高專了，所以沒人給你們上課哦。」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傳到在場五個人的耳朵。家入硝子從教學樓旁邊的樓梯上走下來，她的目光在五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等等，五個人？
「喲，硝子。」林梧桐抬手朝家入硝子打招呼，「好久不見啦。」
家入硝子看到林梧桐後直接呆在原地，幾秒鐘後臉上空白驚訝的表情才漸漸轉化成一個笑容，「是挺長時間不見了，林。」
「家入小姐認識這位入侵者？」真希看向家入硝子。
「這位是我的同期，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家入硝子介紹著雙方，「這四位就是今年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年生，都是很有潛力的咒術師。」
「你好，林小姐。」剛才盡心盡力驅逐入侵者的一年生們立刻反省自己的錯誤，並認識到林梧桐確實就是家入硝子的朋友，於是立刻握手言和，並開始介紹自己，「我是真希。」
「你好，真希。」
「鮭魚。」狗卷棘連連鞠躬。
「他是狗卷棘，我是熊貓，你好。」熊貓興奮的拍著自己的胸膛自我介紹。
「有些熟悉的咒力。」林梧桐看向熊貓，「夜蛾老師的咒力的感覺。」
「是啊，在你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夜蛾老師他就在著手准備這個計劃了，只不過當時你一心想著回家高考，悟又強到眼睛長在天上，更別說……」家入硝子的聲音一頓，「總是，等到熊貓誕生的時候，你們誰都沒有見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林梧桐抬手順著熊貓毛發生長的方向捋了捋，「熊貓。」
「嗚……林。」面對林梧桐，熊貓像是在面對一個慈祥的長輩，雖然林梧桐年紀不大，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說是熊貓的長輩也不為過。
「不過為什麼夜蛾老師要讓熊貓叫熊貓？」林梧桐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你難道忘記自己喊貓是貓了嗎？」家入硝子笑著看向林梧桐。
「唔、好吧。」林梧桐瞬間妥協。
「你好，林小姐，我是乙骨憂太。」乙骨憂太看向林梧桐，仍舊從沒有從林梧桐身上感受到咒力並沒有讓他身邊的裡香感到安心，反而更加煩躁起來。
林梧桐突然湊到乙骨憂太近前，仔細的打量著乙骨憂太。
「誒？林小姐？」乙骨憂太被嚇了一跳，卻又不敢隨意亂動。
「果然，雖然是特級咒術師，但本人卻不是特級呢。」林梧桐目不轉睛的盯著乙骨憂太看，「霓虹的咒術師高層這些年思想這麼開放了？」
「是悟的思想比較開放，咒術師高層的思想開放不開放的無所謂。」家入硝子走到林梧桐身後，「小心哦，她可是特級呢，你呢？」
「算是特級吧。」林梧桐隱約能感受到有一股壓制不住的咒力證從乙骨憂太身上向四周傳開。
「那我就認為你能保護好我嘍？」家入硝子自然也能感受到身邊咒力的變化，她說完，轉頭對真希、狗卷棘和熊貓說道，「你們離遠一點。別被誤傷了。」
「悟沒有放出來試試嗎？」林梧桐忽然問。
「還沒找到適合的場地吧。」家入硝子回答。
乙骨憂太有些無措的緊抓著手中的咒具，「林小姐，請問…您要做什麼？」
「不用擔心，不會造成傷亡，因為我想著在家裡呆久了總要出門放風。」林梧桐安撫乙骨憂太的情緒。
「—離開——-—-—憂太—-」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乙骨憂太的身後浮現，周圍的咒力隨著她的出現而狂暴不已。
「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還是個小朋友呢。」林梧桐評價道。
「你要怎麼辦？」家入硝子站在林梧桐身後沒有任何慌亂。
「一次也是借，兩次也是借。」林梧桐打了個響指，結果周圍沒有任何反應，「咦？」
林梧桐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從口袋中拿出幾張符紙，咒力攜帶著符紙圍繞在裡香身邊。
「這看上去和你之前的那些不一樣。」家入硝子偶爾和林梧桐說幾句話。
「來的匆忙，沒有准備東西，能用就行。」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林梧桐控制符紙緩緩靠近裡香，最後完全將符紙貼在裡香身上。
在符紙與裡香接觸的瞬間，周圍狂暴的咒力緩慢安靜下來，最後連帶著裡香也安靜下來。
「果然還是個小朋友呢。」林梧桐最後下定論。
「那個…請問您對裡香做了什麼？」乙骨憂太沒有從裡香身上感受到任何不適的情緒，於是他也放下心來，看向林梧桐。
「學會控制自己才是很重要的一步，如果自己控制不了自己，那就讓別人來控制。」林梧桐瞥了一眼乙骨憂太，「有一些鎮靜安神的作用，不過也管不了多長時間。」
「那你把裡香放出來就是為了看一眼？」家入硝子依靠在林梧桐身上，同時抬頭看著林梧桐的表情。
「悟是不是已經知道我來霓虹了。」林梧桐忽然說。
「你猜他現在怎麼不在咒術高專開會。」家入硝子反問，「不只是他，基本上所有咒術師都知道這件事了——種花家咒術師未獲得合法手續擅自進入霓虹，種花家咒術界希望霓虹咒術方能夠將人找到。」
家入硝子說完會議上的內容後，看向林梧桐，「你怎麼自己私自進霓虹了？異國的咒術師擅自闖入他國地界的問題還是蠻嚴重的。」
「沒辦法，誰讓手續那麼難審批呢。」林梧桐也露出難為的神色，「不過種花家那邊應該是沒問題，好歹我也是有身份的人，霓虹這邊嘛……」
「看到你能來霓虹，悟應該挺開心的。」家入硝子忽然說。
「這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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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想這個時候五條悟和林梧桐見面會怎樣，雙方會比較平靜的發瘋，還是見面和和氣氣有說有笑私下裡一扭頭直接動手（各種意義上）。
林梧桐和夏油傑戰鬥，兩人就基本上是也沒輸也沒贏，林的術式就不是戰鬥類型的，而且現在她身上也沒其他攻擊的手段。雖然林梧桐私自到霓虹沒有經過手續批准的行為是不會有大的處罰，但還是會被問責，讓她自己來問她自己。
第99章 眠冬-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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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幾個小時之前，一封電子郵件從種花家傳到霓虹咒術師高層手中。
其內容大致為種花家一名咒術師在沒有獲得相應手續批准的情況下私自造訪霓虹，希望霓虹方咒術師能將人找出來並嚴加看管，種花家也會派人前往霓虹問責。
為此霓虹咒術師高層決定召開會議，說明這件事情並不惜一切代價將潛藏在霓虹的種花家咒術師找到。
五條悟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瞬間某種預感直接出現在他的大腦中，所以他根本沒有參加會議，而是直接離開東京咒術高專，獨自一人來到外面找人。
五條悟的想法很美好，可惜他忘記了他從來都沒有在林藏起來的時候找到過她。以前是這樣，今後也不會有所例外。
因此五條悟在外面找人的時候，林梧桐已經成功的來到東京咒術高專，見到家入硝子，同時也見到了今年的一年生，還和夜蛾正道打了招呼。
夜蛾正道一臉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看向林梧桐，「怎麼過來的時候沒辦手續，我記得你是個非常很守規矩的人。」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夜蛾老師。」林梧桐朝夜蛾正道露出一個笑容來。
「要在這裡留多長時間？」夜蛾正道沒再問其他的事情，知道私自來霓虹的咒術師是林之後，夜蛾正道反倒松了口氣，畢竟是自己熟悉的學生。
「我倒是想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可惜長大後才知道人總是不能如願的。」林梧桐嘆了口氣，「稍微在這裡歇歇腳，然後就要啟程了。」
「那就提前祝你前路是一片坦途。」夜蛾正道看向林梧桐。
「謝謝夜蛾老師。」林梧桐語氣同樣真誠。
林梧桐和夜蛾正道聊了一會，家入硝子帶著一年生的四位在操場那邊等待。林梧桐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與夜蛾正道分開後，林梧桐走到操場上，走到家入硝子身邊，把自己掛在家入硝子身上。
「怎麼長大了反倒像是變成了小孩子一樣？」家入硝子沒有阻止林梧桐，她只是輕笑著說。
「才不是小孩子呢。」林梧桐小聲嘟囔著。
「所以說……雖然林小姐不是入侵者，但林小姐也不是通過合法正規的途徑進入的霓虹？」乙骨憂太聽完方才家入硝子的解釋後，忽然發問。
「但是按林和悟的關系來看的話，手續正不正規也無所謂吧。」熊貓看向林梧桐。
「聽輔助監督說悟那家伙之前經常提起要去拜訪種花家，如果不是因為特級咒術師不能私自去其他國家的話，悟早就去種花家了吧。」真希看著林梧桐有些遲疑，「看棘和熊貓以及憂太的反應，林小姐身上沒有咒力？」
「鮭魚。」聽到真希的話，狗卷棘也看向林梧桐。
「不太喜歡咒力外放，咒力應當是武器一樣的東西，不用的時候收起來，用得到的場合才出鞘。」林梧桐輕聲說。
「林可是認為咒術師和普通人沒有區別那派的人哦。」家入硝子提醒。
「誒——」一年生的四個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倒也不用這樣驚訝……」林梧桐突然閉嘴，抬頭看向某個方向，「硝子，你帶著他們先後退吧。」
「悟？」家入硝子看向林梧桐，又看向遠處的天空，「這麼遠你都能感覺到？」
「畢竟特級咒術師是我的重點警惕對像啊，更別說是悟那家伙。」林梧桐說著朝旁邊走了幾步，留給五條悟充足的瞄准空間。
「別小看悟比較好哦，他現在的變化還是蠻大的。」家入硝子帶著一年生的四位後退幾步，同時提醒林梧桐。
林梧桐朝家入硝子擺擺手，示意她知道這件事了，她已經見過夏油傑，那麼一個盡全力保護普通人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詛咒師。只要有成長的時間，人就勢必會發生改變。這些道理林梧桐能說得頭頭是道，可真正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後，林梧桐竟也覺得這是一件多少有些荒謬的事情。
一年生的四人站在家入硝子身後，探頭探腦的看著前方的林梧桐。
「這麼來看林小姐真的不愧是五條先生和家入小姐的同期啊。」乙骨憂太發出感慨，「五條先生的咒力隔了這麼遠傳來，林小姐竟然就這樣面不改色的等著五條先生找過來。」
「會打起來的吧。」真希看向林梧桐，「雖然悟那家伙看起來不靠譜，可畢竟是最強的特級咒術師……」
「林的話，大概也是特級咒術師的水准吧。」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平靜的側臉，「就算不是的話，也不會一招就被悟打敗。」
咒力逐漸從東京咒術高專外面靠近，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一發蒼先從遠處過來犁地。
林梧桐就這樣在原地站著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
五條悟沿著東京咒術高專裡的小路慢慢朝這邊走來，邁著輕松的步伐，像是從外面出任務回來突然發現有老同學造訪一樣，裝作自己不在意的樣子，和貓一樣一邊朝這邊走來，一邊從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去觀察自己想要靠近的人。
從五條悟出現在視線中，林梧桐就再也沒有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主要還是警惕五條悟突然的襲擊，除這之外，林梧桐也在觀察著五條悟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五條悟最終在距離林梧桐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停下，他抬頭，用黑色眼罩擋住眼睛的那張臉上適當的露出一個驚訝中帶著笑容的表情，「你來霓虹了啊，林。」
「是啊，好久不見，悟。」林梧桐同樣露出一個笑容。
「好久不見。」五條悟慢慢走到林梧桐身邊，「怎麼過來之前沒跟我說一聲，這樣的話我也好去機場接你。」
「沒有去審批手續，太麻煩了，我就自己飛過來了。」林梧桐為自己的突然出現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在霓虹待了幾天，還是被種花家那邊發現不見了。」
「我說呢，今天上午那些爛橘子們還召開會議，說有種花家的咒術師沒有獲得許可直接進入了霓虹，還想讓我出動去把人找出來，好給種花家那邊一個交代，讓霓虹的咒術師環境不至於動蕩。」
「這不就剛好？你也不用出去跑，我人就在這裡了。」林梧桐看向五條悟，語氣有些遲疑，「怎麼梳了一個這樣的發型？本來你身高就高，又加上這個發型，有人要抬頭看你的話，很有壓迫感啊。」
「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熊貓在家入硝子身後小聲的對一年生的其他幾人說道。
「就是說啊……」真希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兩人都是在非常平靜的面對面交談，可是總有一種他們隨時會打起來的錯覺。
「鮭魚。」狗卷棘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周圍的咒力好像更沉重了。」乙骨憂太同樣小聲的說道。
「好了，悟、林，別嚇唬小朋友們了。」家入硝子實在是看不下去，於是出生制止他們兩人之間越來越詭異的氣氛。
「哪有嚇唬小朋友啊，硝子這話真是讓人傷心。」五條悟捧心做出心碎的樣子，「只是好久不見林，想和她多說說話。」
「說話就好好說，把你們的咒力收回去。」家入硝子繼續說道，「要麼就打起來，要麼就把咒力收好。」
「打起來是不太可能了，硝子。」五條悟攤開手，「隨便就和異國的特級咒術師打起來，會被問責的。」
林梧桐看著正和家入硝子說話的五條悟，之前從夏油傑那裡得到的一些悵然若失的情緒也稍微得到些許緩解，於是林梧桐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硝子、悟，抱歉，好久不見了。」
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之間的對話戛然而止，他們看向林梧桐。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家入硝子同樣笑著看向林梧桐，「好久不見了，林，我很想你。」
五條悟同樣轉頭看向林梧桐，剛才還一直有話在聊的兩人在這個時候卻一下子出現了某種可能真的會打起來的感覺。五條悟在打量林梧桐，用他的眼睛，真實的認識這個人，用六眼精准的識別這個人，從宏觀的構造到微觀的咒力，五條悟想看清林梧桐。
可最終五條悟還是失敗了，他的術式、他的天賦隨著時間而不斷精進，一些之前沒有發現的問題在這個重逢的時刻讓他發現了，他看不清林梧桐，又或者說五條悟從來都沒有看清過林梧桐，在他真正的視線中林梧桐一直都是像這樣朦朧的樣子，像是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那些過客一樣，像是只要【明天】醒來就再也記不得的那些夢境一樣。
五條悟抬手想要觸碰林梧桐的臉，最終卻只是搭在林梧桐的肩膀上，「歡迎回來，林。」
歡迎來到他的夢中，五條悟隔著眼罩看向林梧桐，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的話，就讓【明天】晚些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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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的六眼就差不多看穿了林梧桐的本質，只不過還是在懷疑沒有確定。
第100章 眠冬-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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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東京咒術高專內的氣氛越來越詭異。
表面上大家一直都在維持相對和平的環境，但只要用心去感受的話就會後背發涼。
林暫且現在高專內部住下，她原先的學生宿舍因為某人的緣故特地保留下來，只不過住宿的地點從學生宿舍樓搬到教職工宿舍樓，還是住在家入硝子的隔壁。
種花家那邊的到確切的消息，知曉林已經乖乖在東京咒術高專等待後，倒也沒有提出別的要求來，只是說負責這件事情的人不日後就會抵達霓虹。
在高專等待的時間，林繼續干起自己的老本行，輔導一年生術式與咒力的修行，以及指導他們出任務。
家入硝子告訴林，夜蛾正道成為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高專內的教學事宜就全權交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在上學的時候就不好好聽課，眼下想讓他去教書育人在林看來不亞於對牛彈琴。
所以林只用了不到一個晚上的思考時間，就決定自己運用自己種花家出色的教育水平，來教導一年生的四人。
打定主意後，林只跟家入硝子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五條悟那邊不用考慮，反正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東京咒術高專，而後林就出現在一年生訓練的地方。
有人教導比自己摸索進步得更快，一年生的四人也很歡迎林的到來。
不管是咒力、術式還是體術，林都能游刃有余的指導一年生的四人，對戰訓練時在給人留出只要稍微進步一點點就能將她打敗的期望後，又在不管進步多少都會被林擊敗。
「種花家的咒術師人均六邊形戰士嗎？」真希在一次對戰訓練中被林擊飛出去，和她一起上的乙骨憂太也在下一招落敗，真希看向仍舊表情輕松的林，有些困惑。
「林可是悟和硝子的同期哦，能在這樣環境下脫穎而出的咒術師，不管怎樣都不會弱吧。」熊貓和狗卷棘待在一旁，和真希搭話。
「且不說這個。」真希深呼吸幾口氣，將咒具抗在肩上，目光看向林身後稍遠一點地方的陰影處站著的人，「那是背後靈嗎？」
「好失禮啊，真希，那明明就是悟吧。」熊貓同樣看向站在陰影處的人。
「鮭魚。」狗卷棘同樣看過去。
「最近幾天好像一直都會看到他從很遠的地方看過來，怎麼不直接過來，好像犯罪前在偷窺的嫌疑人。」真希毫不忌諱的說出自己的推斷。
「是這樣沒錯，是因為林吧。」熊貓看向在認真和乙骨憂太講解的林，又看向一直站在那邊也不說話也不過來的五條悟，「不知道林感受到了沒有。」
真希看向林說話時臉上泛起的淺淺的笑容，明明林身後那個人根本沒有收斂自己的咒力啊。
「……所以咒力的使用大概就是這樣，純理論的話估計有些難以理解，還是要親自實踐比較好。」林把自己知道的關於如何控制咒力的方法和乙骨憂太講了一遍。
「那個…林小姐……」乙骨憂太的目光一直在林和林身後稍遠地方的五條悟身上來回轉，「五條先生好像在您身後稍遠一點的地方，是要找您商量什麼事情嗎？」
林頭也不回，笑眯眯的對乙骨憂太說道，「我知道，不用管他。」
「可是……」乙骨憂太遲疑的看向五條悟，他總覺得五條悟這幅表情遠遠地站在那邊有些可怕。
「你不還想早些學會控制咒力嗎，別愣著了，抓緊時間練習起來。」林看向乙骨憂太，雖然大部分時間林都是一個很和善的前輩，但對於未成年咒術師的修行，林十分嚴格。
「好、好的。」乙骨憂太連忙點頭，而後慢慢走到真希、狗卷棘和熊貓三人身邊。
林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五條悟，哪怕她知道五條悟一直在等待有人回頭看他。五條悟也不是總是會出現在林的身後，畢竟身為特級咒術師，霓虹有很多高等級的咒靈需要五條悟去清除。
有時候林和五條悟會在路上正常相遇，通常林身邊會跟著一年生的四人。
「辛苦了，林。」五條悟的聲音帶著往常一樣的笑意，「今天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輔助監督順便買了一些喜久福，要不要來一點？」
「不了，今年年初體檢時血糖稍高些，最近在控糖。」林婉拒。
「咒術師的話應該不會被這些問題所困擾吧，反正我們都會用反轉術式。」五條悟繼續說道。
「反轉術式……咒術師也不是萬能的吧。」林輕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
「林你又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五條悟看著林平靜的表情，「我們明明只是在說要不要吃喜久福吧。」
「抱歉。」林的目光從五條悟臉上挪開，「最近不怎麼吃甜點了。」
「真是可惜，我就一個人獨享了——」
五條悟和林之間短短幾句對話結束後，兩人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五條悟在路過一年生四人的時候，還貼心建議，「要好好跟著林學習哦，聽話些，別讓她太操心哦。」
一年生連忙點頭說是。
林和一年生四人走到距離五條悟稍遠一點地方的時候，乙骨憂太這才小聲的對他旁邊的人說，「剛才林小姐和五條先生是在正常對話吧，我怎麼聽著後背直冒冷汗呢……」
「習慣就好。」熊貓抬手順順自己胳膊上炸開的毛，「兩位也是的，都是大人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鬧別扭。」
「木魚花。」狗卷棘對熊貓的說辭稍有不滿，小孩子鬧別扭還能用咒力暗自對抗嗎，這種要打不打的狀態真讓人難受。
「他們兩人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特級咒術師要打起來的話，不僅過程麻煩，後續收拾起來也很麻煩。」真希腦袋裡想著這些天林和五條悟的相處方式，小聲的對她的同期說出自己的想法。
盡管他們四人說話時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但林還是將他們說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林自認為自己對五條悟的態度沒有變化，只是五條悟那家伙不知道因為什麼整個人都別扭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林也很想和五條悟坐下來好好談談——
話雖這樣說，林也沒想到這種談話機會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降臨。
隔天午睡，林躺在自己宿舍床上享受片刻大腦放空的時間。
然後她睜眼，就看到五條悟出現在自己眼前。
五條悟撐著四肢看向林。
「這裡是女性教職工宿舍樓。」沉默了一段時間，林忽然開口說話。
「我知道。」五條悟很快的回答。
「如果你想平板支撐的話，地板會比較好，床墊很柔軟，不利於運動。」林真誠的提出自己的建議。
「在種花家你也會提出同樣的建議嗎，對像我這樣、出現在你房間的人。」五條悟抬手拉下自己的眼罩，白發柔軟的垂向地面，那雙眼睛就好像是從大片雲朵後面透露出來的澄澈天空。
「梧桐不會同意有人私自進入我們的房間。」林同樣抬起自己的手，她忽然很想觸碰近在咫尺的天空。
五條悟抓著林的手腕，落回枕邊。
「有時我在想，你會不會只是梧桐做的一個夢，一個她來到霓虹當留學生的夢，夢醒了後，不管是我還是你亦或是梧桐本身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夢中經歷的所有的一切都會留在無法想起的潛意識中。」那雙眼睛就這樣看著林，六眼從林身上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五條悟，林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想？」林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可以稱得上是平靜，「梧桐馬上就來這裡，到時候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條悟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林。這樣的目光讓林想起她養的那只小貓。
在她搬到職工宿舍後，貓貓順著氣味也跟了過來，就好像林從未離開過一樣，貓貓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和林待在一起。
「貓在外面呢，學生們都很喜歡貓。」五條悟看穿林飄飛的思緒，於是主動開口，「你走的時候連貓都不要麼……」
「悟，我……」
「留在霓虹吧，林。」五條悟打斷林想要說的話，語氣十分堅定，「貓喜歡你，我也是。」
「悟，你要知道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職責，就像你擁有六眼和祖傳的無下限術式成為最強咒術師，維持霓虹咒術師社會和平與穩定。」林看向五條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能留下傑，也沒能留下你。」林說的話五條悟權當沒聽見，他說起曾經的事情，「硝子對你們閉口不談，大家都說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為什麼除那之外的事情都變得不重要了呢。」
「我不想聽你的長篇大論，你總有你的道理，可我只要你留下來。」五條悟慢慢低下腦袋，一點點靠近林，「如果這是現實，留在霓虹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這是夢，就請多在我的夢中停留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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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時候梧桐以及隨行人員（咒術師）已經到了高專門口，並正在和東京咒術高專的官方（夜蛾正道）交談，夜蛾正道正在困惑五條悟去哪了，夏油傑正在召集人手准備來高專挖人，大家都很忙啊
第101章 眠冬-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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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咒術師的咒力差不多是從肚臍周圍蔓延出來的，也就是說可以將肚臍周圍看做是咒力的源泉。」林忽然開口，頂著五條悟極具吸引力的眼睛，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五條悟沒有說話，如此近的距離讓他更為直觀的感受到林收斂起來的咒力悄無聲息的在凝聚。
「你也應該知道，對我們來說，瞬發黑閃不是難事。」林微微屈起自己的膝蓋，「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悟。」
「你打不穿無下限。」五條悟以一個做平板支撐的動作極其靠近林，他維持在這樣一個極近的距離，或許是因為林沒有表露出來的威脅確實有用。
「實踐出真知。」林一如既往的平靜。
「真是敗給你了，被你的玉雕砸一下要疼很久啊。」五條悟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遺憾，「本來是想嚇你一跳，如果你被嚇到的話，後面的全部都能順理成章的發生了。林，有沒有被我嚇到？」
「有一點點。」林面不改色的說。
「好敷衍啊，明明是一點也沒有吧。」五條悟難得生出些許挫敗感，他倒在旁邊，和林並排躺著，「你是真實存在的嗎，林。」
「不然呢。」林反問，她轉頭朝著五條悟的方向，目光上下打量著五條悟身上穿的衣服，「按照咒術師對咒靈的一貫認知，咒靈身上會攜帶病原微生物，對咒術師來講去除這些病原微生物可以說是輕輕松松，但對於沒有咒力存在的物品上仍舊需要用普通人傳統的消毒手法。」
五條悟同樣轉向林的方向，他們四目相對，五條悟靜靜的聽著林在說話。
「……所以你換過衣服了嗎，就這樣正大光明的躺在我剛換洗下來的床單被褥中？」林擲地有聲的質問五條悟，絲毫沒有被方才的情緒所傳染。
或許在林看來五條悟就像她養的那只小貓一樣。貓有時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撲過來抓著手腕就咬下去，咬完後還會觀察林的反應，稍等一會後又若無其事的蹭它剛剛咬過的地方。
林對貓的寬容度很高，她喜歡貓，盡管離別時無法帶走貓。
「換過啦，每次見你我都穿新衣服。」五條悟非常干脆的回答，即便他一天一停不停的開著無下限，不會有任何灰塵落在他身上。
「這樣啊……」林挪開目光，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個巨大的【靜】字，沒有任何咒力覆蓋在上面，一個非常普通的漢字。林只要看著這個字就能將自己的一切全都平靜下來。
五條悟卻一直沒有移開目光，他始終看著林，平穩放在身側的手掌慢慢靠近，和林的手指勾在一起。
「嗯？」林發出一個詢問的音節。
「林……」五條悟還想說些什麼，宿舍門被人用力地從外面推開。
「【林，半個小時，教學樓□□育館見】」來者手中捧著一個古老的錄音機，聲音播放完之後還會按下重播鍵。
林起身，看向站在宿舍門口的人——單看外形看不出是人，不過林知道那是來自種花家的咒術師。
「你是誰？」五條悟隨之坐起來，看向來者。
「【林，半個小時，教學樓□□育館見】」來者沒有說話，又一遍播放錄音。
站在門口的人——人形，周身都包裹著符紙，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暴露在外。
五條悟看向他，沒有遮擋的六眼看到他身上的符紙都散發著淡淡的光暈，透過符紙五條悟看不清他的具體身份，像林一樣，五條悟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中文）我知道了，進來吧。」林跳到地板上，等待來者走到她身邊。
「林，他是？」五條悟同樣站起身，警惕的看向站到林身邊的人。
「來自種花家的咒術師，我的……同僚。」林對五條悟解釋。
「悟。」夜蛾正道怒氣衝衝的衝進林的宿舍，一眼看到五條悟後，他一下揪住五條悟的衣領，將他拉出林的宿舍，「你給我出來。」
夜蛾正道對著林點點頭，緊接著把五條悟拽出林的宿舍。
林看著夜蛾正道和五條悟一路走遠，甚至離開宿舍樓後，林將宿舍門關上。
「（中文）好了，我們准備開始吧。」林看向站在原地沒有動的人。
夜蛾正道將五條悟拽到教學樓附近，這才松開手，「你一直在林哪裡？」
「不然我還能去哪？」五條悟無所謂的聳聳肩。
「林是種花家的咒術師，已經不是留學生了。」夜蛾正道說。
「不管她現在是誰，她都曾經是留學生，我的同期，你的學生。」五條悟看向另一座教學樓下方的體育館，「種花家誰來了？」
「梧桐，特級咒術師，有四位准特級咒術師隨行。」說起這個話題，夜蛾正道嘆了口氣。
「我能先去見見嗎？」五條悟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看穿體育館，於是便生出想要一見梧桐的想法。
「剛才我與梧桐的會面時，她說過想與你見見面，不過沒人知道你在哪。」夜蛾正道說完又補充說，「梧桐聽到沒人找到你後，她發出了一聲冷笑。」
五條悟沒說話。
「梧桐是為林來的，種花家的事情你別摻和。前幾天的事情你調查出什麼結果了嗎？」夜蛾正道轉移了話題。
林在種花家的准特級咒術師的幫助下全副武裝的來到教學樓下方的體育館內。
推開體院館沉重的大門，林【看到】了梧桐。
【看】其實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畢竟在場的五個人內身上全都貼著符紙，軀干、四肢、五官，沒有任何能被人觀測到的一切。
站在林身側的人將體育館的大門關閉，隨後走到梧桐那邊。
「初次見面，26歲的我在過什麼樣的生活呢？」梧桐發出來的聲音和原本的聲音稍有不同，流暢的中文在這空曠的體育館內回響，「身為25歲的自己，竟然要來審問來自未來的我，這何嘗不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我不記得去年的自己這麼喜歡說話。」林平靜的開口，聲音傳出來同樣與本來的聲音有所區別，同樣是中文。
「和別人的確沒有太多話要講，但對自己的話就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梧桐略顯失真的聲音中隱約帶些笑意，「還是那句話，和自己對話這種體驗還蠻新奇，我無法抵擋這種新奇的體驗，不是嗎？」
「言之有理。」林點頭。
「關於未來的事情礙於術式的關系你也無法告知於我，關於過去的事情我想也不必談及，所以直入正題吧。」梧桐的聲音變得稍微嚴肅了些。梧桐說完朝旁邊的人招手示意，「讓我看看第一件事是什麼……」
分別站在不同方向上的咒術師走出一人來到梧桐面前，抬手遞給梧桐幾張紙。
梧桐用覆蓋著厚重符紙的手掌將紙張捏住，舉到同樣貼滿符紙的臉面前。
「此次使用術式【黃粱夢】沒有遵守相應的術式使用守則，在發動術式達到目的的過程中未經許可直接降落霓虹，需在相應詢問和證實後呈交報告。」梧桐將第一張紙讀完後抬頭看向林的方向，「解釋一下吧。」
「我有許可。」林立刻回答，「隊長親口許諾。」
「唔……」梧桐翻到下一張，「下一個問題還是關於違反相應術式使用守則，未經及時溝通擅自挪用相應時間線上本體的術式，雖未造成損失，但仍需在相應詢問和證實後成交報告。」
「我有許可。」林還是這句話。
「我想隊長應該沒有想過他這句話會被你這樣用吧。」梧桐不滿的輕嘖一聲，「既然如此剩下的問題也就不用問了，反正有許可。」
「他當時就是這樣說的。」林沒有說出原話是什麼，「等到那天就知道了。」
「未來啊，既然未來的自己都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梧桐的聲音陡然放松下來，「不打官腔，我倒是有個很好奇的問題……又或者說有個來自過去的建議想要說給未來的自己聽——」
林沒有說話。
「【黃粱夢】只是造就了一場勝似真實的夢，不要沉溺夢中，更不要在這場夢裡投入太多感情。」梧桐同樣不需要林的回答，她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在夢中經過上百年的時光，累積疊加的話是否超過千年也說不定——」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林打斷梧桐醞釀的長篇大論，「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些。」
「這樣最好不過。」被打斷對話，梧桐並沒有覺得不高興，「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我就先走了，按理說我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霓虹。」
「需要我送你嗎？」林問。
「不用了吧，對自己有點信心啊，好歹我也帶了四位隨行人員，五個人還湊不出一個靠譜的？」梧桐笑著走向門口，站在她身側的四人一同行動，跟隨梧桐一同離開。
「這句話同樣也是我要說的，對自己有點信心吧。」林站在原地沒有動，目送梧桐走出體育館。
梧桐沒有再說話，她背對著林揮揮手，體育館的大門在她們中間轟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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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眠冬-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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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走出體育館，穿過兩座教學樓之間的小路，走向高專大門。
興許是時運不濟，梧桐隔了老遠就看見還沒到盡頭就出現了的道路擁堵。
兩撥咒術師站在兩旁，沒有展現出咒力，但是在對峙著什麼。
「（中文）需要改變道路嗎，梧桐大人？」四人中有一人朝梧桐微微側頭。
梧桐感受到了相應的咒術師氣息，她搖頭，不僅僅是拒絕改變道路，更是拒絕了不纏和這樁麻煩事的提議，「（中文）不用。人到了剛好，我找他有事。」
於是四人中便沒有人再說話。
梧桐率先朝擁堵的那邊走去，四人緊隨其後。
梧桐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過去，伴隨前方對峙的聲音逐漸消失，同時大量咒靈出現在咒術師身邊。
離梧桐最遠的那群人即將離開，但梧桐仍舊沒有著急，直到前方咒力開始凝聚的時候，梧桐這才釋放自己的咒力，「（中文）咒殺。」
梧桐身上纏繞著的厚重的符紙從最外層開始依次燃燒，火焰將符紙燒的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灰燼，但即便如此灰燼也沒有從梧桐身上掉落。
一瞬間，前方將咒術師團團圍住的咒靈全都被祓除——不能被稱作是祓除，更像是用極其暴力的手段抹殺。
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們感受到來自後方的咒力波動後，紛紛轉頭看向梧桐。
梧桐仍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前走去，前進的路線沒有任何偏移，所有人都為她讓開道路。
梧桐走到最前方，側頭做出左右環顧的動作，她【看】到剛剛交談過的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也看到高專的四位一年生，同樣看到站在一年生旁邊的五條悟，緊接著她抬頭看向正前方——
「初次見面，請問你就是夏油傑先生嗎？」梧桐的日語非常流利，略顯失真的聲音中帶著禮貌的笑意，梧桐正與剛剛宣戰完成的夏油傑打招呼。
夏油傑凝聚出來的咒力微微一滯，他本來是要離開的，可誰承想梧桐直接將他放出去阻擾眾人的咒靈全都解決。
夏油傑的表情冷下來，他不知道東京咒術高專什麼時候冒出來這樣一位咒術師。他知道林在東京咒術高專，如果是林也就算了，可顯然不是。
「你是……」夏油傑皺眉看向梧桐。
還沒等夏油傑的問題問完，梧桐便瞬間出現在夏油傑面前——渾厚的咒力朝夏油傑身上衝去。
夏油傑下意識的格擋，咒力瞬間爆發在夏油傑格擋的手臂上炸出一朵黑色的閃光。
「夏油大人！」原本站在夏油傑身後的幾人立刻警惕起來，紛紛展露出他們自己的攻擊手段。
「（中文）【別動】」與梧桐一同行動的四人倒是沒有隨著梧桐一起出現在夏油傑身側，不過其中一人在覺察到有人要動手的時候，搶占先機使用咒言，這人在使用完咒言後又陷入沉默。
被咒言控制的咒術師都被這股咒力所控制，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中文）大家稍安勿躁。」另有一人開口轉頭對東京咒術高專一方的咒術師說。
「（中文）你說中文他們聽不懂吧。」第三人開口。
「（英語）大家請保持安靜。」
在這幾句話之間，梧桐先是用黑閃將夏油傑擊飛出去，緊接著整個人衝向夏油傑再次發動攻擊。
夏油傑被突如其來的攻擊見擊飛，但緊接著夏油傑便穩定住自己的身形，釋放咒靈擋住梧桐的第二次黑閃，他同樣准備好黑閃後，和梧桐拳拳相對兩人分別後退幾步，重新站到地上。
夏油傑表情凝重的看向梧桐，外面包裹著如此厚重的符紙都沒能對梧桐的速度和攻擊造成阻礙，甚至剛才夏油傑的黑閃都沒能擊穿梧桐拳頭上的符紙。
「不愧是霓虹四位特級咒術師之一，想在短時間內殺掉你很有難度。」梧桐甩甩手，仍在准備下一次攻擊。
「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不是不能隨便參與異國的咒術界爭端嗎？」五條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在這裡殺死一位特級咒術師確實不好善後。」梧桐沒有轉身，但她嘆了口氣，「但是誰讓他讓我的同僚產生了一些麻煩呢。」
「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傑。」五條悟突然看向夏油傑。
「願聞其詳。」夏油傑暗地裡警惕梧桐，瞥了一眼旁邊還被咒言定在原地的幾人，反正一時半會也走不了，那就看看這到底在搞什麼鬼。
「自我介紹一下吧，反正馬上就要離開了。」五條悟看向梧桐。
「種花家特級咒術師·梧桐——這個回答滿意嗎？」梧桐完全沒有要隱瞞自己身份的意思，「啊對了，我的那位同僚想必各位都認識，我就不多加贅述了。」
梧桐自我介紹完之後，場面卻冷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接話。
「（中文）梧桐，回去。」林隔了一段時間才從體院館內走出來，可誰承想這時梧桐竟然沒有離開咒術高專，反倒是在路上與夏油傑一行人打了起來。於是林放棄自己回宿舍的打算，同樣朝這邊走來。
梧桐聽到聲音後轉頭往林的方向看去，「（中文）就是這個臭小子嗎，沒關系，他馬上就要變成死小子了。」
林從高專咒術師的身旁走過，同樣站到最前方，「（中文）這不應該是你摻和的事。」
「（中文）怎麼，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梧桐反問。
「（中文）我有許可。」林繼續說。
梧桐沉默一瞬，緊接著輕笑一聲，「說的是，是我僭越了，姐姐~」
「（中文）你在用日語說什麼屁話。」林搞不懂梧桐在想什麼。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我馬上離開，保證不會影響到姐姐你的計劃。」梧桐完全無視林說的話，自顧自的說，「（中文）好歹是補全身份讓旁人不生疑心，到時候你是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家找上門不還是找我的麻煩？」
梧桐說的在理，而且五條悟也的確開始懷疑林的身份。所以林默認梧桐的行為。
「可惜，看來是沒機會殺人了。」梧桐輕笑一聲，「（中文）走了。」
「（中文）好走不送。」
隨行的四人聽到梧桐說要走之後，立刻快步走到梧桐身邊。
梧桐將雙臂舉起，輕拍兩下手掌。猶如大夢初醒，剛才以暴力手段抹殺的咒靈紛紛出現在它們消失之前的位置，繼續著它們之前的行動，仿佛它們從未消失過。原本與梧桐戰鬥而不得已後退的夏油傑也站在他最開始的位置上。
這一切都好像是時間倒退，所有人後快退到他們原本的位置上，只有梧桐以及隨行的四人、還有林始終沒有發生變化。
「幫你復原，不必謝我。」梧桐說完便轉身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林站在原地看向梧桐離開的方向，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林這才收回目光。
「有幾天沒見了，林。」夏油傑招呼著其他人准備走，同時朝林打招呼，「百鬼夜行的時候記得來看哦。」
林沒有說話。
夏油傑笑著打量著五條悟的表情，「看樣子悟還不知道吧，林還在盤星教住過一段時間呢。」
「警察在犯罪團伙中臥底是常有的事。」五條悟平靜的說。
夏油傑收起笑容，他的咒力凝聚，准備離開。
「（中文）咒殺。」林的咒力瞬間爆發，被梧桐復原的咒靈再次以同樣的手法抹殺。林微微抬頭，看向夏油傑的方向。
林朝夏油傑抬起手掌，直到在她的視線中手掌將夏油傑遮蓋住，咒力在她掌心凝聚。雖然知道她殺不得夏油傑，但此時此刻林卻非常想嘗試一下。
五條悟能感受到林凝聚這股咒力是為什麼，於是他走到林身邊，抬手抓住林的手腕。
「你要阻止我嗎？」林平靜的問五條悟。
「種花家的咒術師在異國隨意殺死特級咒術師會有相應懲罰吧。」五條悟說出阻止林的理由，「就算真走到這個地步……」
夏油傑帶著盤星教的詛咒師乘坐大型飛行咒靈招搖的離開，留下的宣戰讓整個咒術界都開始忙碌的准備起來。
各種作戰會議准時召開，召集起來阻止百鬼夜行的咒術師們都在尋求一個更好更穩妥的方法解決這場災難。
或許是礙於林是種花家咒術師的身份，因此並沒有人把林納入這次作戰的成員名單上。林也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就這樣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指導一年生。
經過夏油傑宣戰這件事，一年生們也心生些許緊迫感，每天都努力刻苦的練習自己所掌握的術式和技藝，給林留了充足的發呆時間。
不過就算林每天都很悠閑的度過，她還是能感受到逐漸緊張起來的氣氛。
夜蛾正道似乎也意識到哪怕可以讓林遠離這次行動，到時候林也會獨自行動。
五條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在臨近百鬼夜行的時候，他找到林，「去開個家長會吧，林。」
「？」林滿臉疑惑的看向五條悟。
「哎呀，本來和那孩子約好要去參加家長會的，可沒想到當天有工作。」五條悟忽視林困惑的表情，繼續說下去，「小孩子都是這樣，如果約好又完成不了的話，會鬧別扭哦，所以拜托你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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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最近寫的不是很順。
感覺還是要說一下為什麼還沒有感情，有一點了，但是總覺得如果在這個術式【黃粱夢】中投入感情了的話，不覺得太可憐了嗎……
第103章 眠冬-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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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五條悟和伊地知站在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門口。五條悟因為工作緣故所以讓林替他去開家長會。不過林並不知道家長會的地址，因此五條悟要先把林送到目的地，然後才去工作。
說是五條悟把林送到目的地，其實也不過是兩人一同乘坐輔助監督的車前去。
「我來開車吧。」看著眼前的黑色小轎車，林忽然開口。
「嗯？」聽到林說的話之後，伊地知和五條悟都轉頭看向林，發出些許困惑的聲音。
「我說，我來開車吧。」林重復一邊自己說過的話。
伊地知飛快的瞥過五條悟，接著對林說道，「那個……咒術師也不准無證駕駛……」
「我有駕駛證。」林平靜的說道，「國際駕駛執照。」
伊地知戰術後仰，「林小姐真厲害。」
「謬贊了，這種差不多算是日常使用的技能還是多些的好。」林看向五條悟，「怎麼樣？」
「種花家的車是左駕，霓虹的是右駕，不要緊嗎？」五條悟反問林。
「不打緊。」林搖頭。
「那就帶我去兜風吧？」五條悟接著說。
「上車。」林坐到主駕駛的座位上。
五條悟便拉開副駕駛的門，坐到座位上。
伊地知站在外面有些為難。
「上車吧。」林降下車窗，看向伊地知。
「我、坐後排真的可以嗎……」伊地知的聲音有些緊張和低微，生怕他剛坐到後排座位上就被扔飛出去。
「真是可怕呢，悟。」林側頭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投降似的舉起雙手，「誇大其詞罷了，我可從來沒對其他人動手過，就算一直說要除掉爛橘子，我也只是說說。就這樣還要被人誤解，真可憐啊我……」
「上車吧。」林轉頭對伊地知說。
「我知道了……」伊地知磨蹭的坐上後排，盡量把自己縮在一個角落裡，不占用後排座位的空間。
「開車倒是沒問題，不過我不知道目的在哪。」林駕駛著車輛平穩的從高專門口駛離，同時漫不經心的說。
「我來指路？」五條悟的心情似乎很好，聲音中帶著真切的笑意。
「榮幸之至——」林說著瞥過儀表盤上的標志，「副駕駛系安全帶。」
「沒關系，就算車禍也傷不了我。」五條悟自信回答。
「誰問這個了。副駕駛不系安全帶扣分。」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一頓，接著拉過安全帶來系好。
剛起步時林還在適應這輛車所以速度不快，等到林摸透這輛車之後速度變逐漸加快。
伊地知坐在後排小聲提醒，「林小姐，這條路有限速……」
「等到有測速的地方再減速也不遲。」林隨口應道。
「很熟練啊，什麼時候學的？」五條悟接上話茬。
「高考完那個暑假就去學出來了。」林隨時觀察有沒有測速的路口，當然車速也沒有降下來。
「這麼早？」五條悟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是這兩年新學的。
「我家那邊的年輕人差不多都是高考完後就去學，悟呢，沒學？」林和五條悟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
「出任務都是輔助監督陪同，用不上。」五條悟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私底下有事呢，私事公辦可不行。」林說。
「家裡也有司機，不過一般有事我都自己飛過去。林你知道的，我會飛。」五條悟偶爾看看前方的道路，偶爾看著林的側臉。
「……嘖。」林輕嘖一聲。
「怎麼了？」五條悟問。
「除特殊情況外，種花家限飛。」林解釋了一句，「還是開車好。」
「嗯……是好些。」剛才還說自己會飛的五條悟此刻點點頭。
在五條悟的指揮下，林將車輛平穩的停在一所學校門口。
「就是這裡。」五條悟率先下車，站在路邊看著學校的正門口。
林同樣下車，走到校門口，「還沒來得及問你，這是你的孩子？」
「雖然很想說是來看看你的反應，不過我覺得應該看不到我想要的反應。」五條悟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失望，「應該說是我收養的孩子。」
「這樣啊……」即便如此林還是感到些許驚訝，畢竟五條悟看起來不像是會主動收養小孩的那種人。
「他來了。」五條悟抬頭看向從另一條路上慢慢走過來的學生，笑著對林說。
林抬頭看向五條悟目光注視的方向，在幾乎和他們完全不同的路上走過來一位身穿校服的學生。林眯起眼睛……有些眼熟。
等到學生走近後，林發現這不是一般的眼熟。
林下意識的抬手摸摸自己一側的眼睛，「那個男人……叫伏黑甚爾來著是吧。」
「林真聰明。」五條悟說。
「你怎麼想到要收養他的呢？」一瞬間林想起了種花家很多武俠小說中的經典橋段，被殺父仇人養大的孩子長大後找到真相努力變成天下第一，然後親手殺死養大自己的人——這套邏輯放在五條悟身上顯然不適用，五條悟是最強的咒術師，這種最強的天賦或許是後來者不管花費多長時間多少精力都無法超越的存在。
「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伏黑甚爾手中買回來的。」五條悟說著壓低聲音，「花了十多億呢。」
這話可不像是能從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嘴裡說出來的，當下林的眼神一凝，手已經伸進口袋准備拿手機，准備再仔細盤問一下五條悟視情況報警。
不過林是直接空降霓虹，沒經過種花家這個中轉站，能免麻煩自然也會帶來一些麻煩，所以林現在沒有種花家給她配備的外出人員的基本裝備。其他都沒什麼，最首當其衝的就是她沒有手機。
在霓虹落腳後林發現手機也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所以到現在也沒買，眼下報警需要手機怎麼辦？很簡單。林直接把手伸進五條悟的口袋，時刻准備著掏出手機來幫他報警，爭取自首進去還能寬大處理。
「林？」五條悟沒開無下限，所以林非常順利的掏出他的手機。
五條悟的手機沒有密碼，畢竟又有幾個人能拿到他的手機。
總之林打開通話界面，然後瞥向五條悟，「說吧。」
「要我說什麼？」五條悟滿臉困惑。
「說點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可以的話，然後我視情況輕重報警。」林一臉嚴肅。
「別激動，先別報警聽我說兩句，我都養到這麼大了還能虐待他嗎？」五條悟趕忙解釋，「雖然跟那家伙長得太像總讓人覺得傷口在隱隱作痛，不過我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
「哦？」
「而且名義上是我的【孩子】，也可以看作是你的【孩子】啊。」五條悟振振有詞，「更何況他還擁有禪院家祖傳的術式，是個不可多得的有潛力的咒術師呢！」
「禪院？我記得是霓虹咒術界的御三家吧。」林想了想說道。
「沒錯，伏黑甚爾就是禪院家的人，只不過他沒有任何咒力，不受禪院家待見，後來就離開了。」五條悟簡要說明。
「惡臭的封建主義。」林同樣簡單的評價一句。
「你這是單說禪院家，還是御三家都包含在內？」五條悟提問。
「……只說禪院。」林遲疑了一秒，這才開口，「他怎麼自己進去了？」
「這個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吧，麻煩林去開家長會了，要是老師問起來你是他的什麼人的話……」五條悟看向林。
「遠方表親。」林立刻回答。
「遠方表親給人開家長會這種事未免也太不靠譜了。」五條悟小聲吐槽。
「那就姐姐好了，反正年齡相差不大。」林說完看著他馬上就要走出自己視線，於是對五條悟說了幾句，抬腳追上去，「不說了，回見。」
「可能我的事情一時半會做不完，這邊散會的話讓輔助監督過來接你？」伊地知重新坐到主駕駛上，五條悟打開車門也即將上車。
「不用，我飛回去就好，反正霓虹也不禁飛。」林走到學校裡面，轉身朝五條悟揮揮手。
「那好，回見。」
「回見。」
林往裡走了幾步，又轉頭看向校外。輔助監督已經開車離去，林知道五條悟給自己找這個差事是為了將她從百鬼夜行的事件中支開。
夏油傑制造百鬼夜行，到時候不一定能善了——如果放在之前林把他帶到種花家還能慢慢改正，但現在……恐怕是去了那邊也得進去蹲。
先前林從體育館中出來的較晚，沒有聽到夏油傑說百鬼夜行在什麼時候，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和學生們在談話時也有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
無所謂了。林轉頭繼續朝學校內走去，心裡這樣說……無所謂了……
「……」林抿著嘴，走向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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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使用術式時是26歲的林，所以只是使用術式之後的林會對咒術高專的留學生涯有情感，之前時間的林沒有這種情感。
第104章 眠冬-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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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會只開了兩三個小時，林走出校門口時天還放亮，還不到學校放學的時間。
周圍來參加家長會的大人三三兩兩的走向他們自己的方向，亦或是有車直接把他們接走，林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這才獨自一人朝某個方向走去。
之前和五條悟說是要飛回去，但林更喜歡這樣慢慢悠悠的走，腦袋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走路的速度似乎也快不少。
走著走著天空的雲彩也發生變化，林忽然想到霓虹和種花家不在同一個時區，霓虹的時間比種花家要快。再過不久這邊就要到吃飯時間，種花家那邊還要再等等。
「……」林停下腳步，想家了。
一個強烈的念頭陡然升起，其他亂七八糟不成體統的思考便無法形成。
「算了，飛回去吧。」林失去慢悠悠走的心情，咒力充盈全身，朝著東京咒術高專飛去。
林回到東京咒術高專時，這裡大批咒術師早已離去。她仔細感知了下，就連在校生都跟著一起行動，只留下真希和乙骨憂太，以及諸多無法戰鬥的輔助監督們。
此刻已是黃昏，林和守在外面的輔助監督打了聲招呼便朝食堂走去。
食堂裡也沒有人，估計是和食堂打過招呼，今晚他們都在外面，所以就不用做飯。
林在食堂中找到些許食材，自己捏了幾個飯團，放進袋子裡准備帶到宿舍吃。
食堂和宿舍樓中間還有教學樓，林沿著熟悉的道路往前走，在回宿舍之前先去教學樓看看也好。
站在道路交錯的路口，林側頭看到通往大門方向的道路上的輔助監督被人抹了脖子。
濃烈的血腥味讓林忍不住緊了緊袋子上的結，人死不能復生，壽司還是好的。
林歪頭看向旁邊。
解決了礙事的輔助監督後，夏油傑跳到旁邊高牆上，正在設【帳】。
夏油傑施展咒術時非常專注，再加上林一直刻意收斂自己的咒力，所以他沒有覺察到林已經看向他。
在術式施展的讀條時間最容易被旁人打斷，不過林只是站在原地保持抬頭看著夏油傑的樣子沒有動。
隨著【帳】的落下，林能看到的天空都變成了灰色。
林突然想起這人明明之前都不會規規矩矩的放【帳】，現在這一套下來可比之前流暢多了。
【帳】已落下，夏油傑收回自己的咒力，再次跳到地面，他抬頭便看到了站在那裡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林。
林的目光隨著夏油傑的移動而移動，不過最終她還是抬頭看向天空，「天黑了呢。」
「已經是晚上了啊。」夏油傑順著林的話往下說。
沒有問好，也沒有質問，什麼都沒有。林平靜的說著自己想說出來給人聽的話。
「天黑就要回家吃飯。」林又說。
夏油傑沒再說話。
「有點想家了。」林沒管夏油傑到底說沒說話，自顧自的說下去。
「幾個月就想家了？」像是終於找到能繼續說下去的話題，夏油傑接上林的話，「之前林可是在這邊住了兩三年呢。」
「歡快的節日不管持續多長時間總會覺得短暫，凌冽的寒風吹到臉上哪怕一秒也難以忍受。」林和夏油傑仍舊站在他們原本的位置上沒有動，這些對話用了他們很長的時間。
就像林說的那樣，哪怕浪費了太多時間，也不過是覺得只過去了一瞬。
「種花家的詞彙語句總是這麼……這麼的……美好啊。」夏油傑嘆了口氣——究竟是因為這詞彙語句美好，還是因為說出這話的人？
「所以我想回家了。」林的聲音中帶著困擾和迷茫。
「有個能回去的地方也不錯。」夏油傑故作輕松的說，「回去吧，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種花家總是比霓虹好一點，不是嗎？」
林認真的看向夏油傑，「傑。」
夏油傑在等待林的下文。
「傑。」林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我在。」夏油傑便意識到林只是想喊他的名字得到回應而已。
「……跟我回家吧。」林再次說起這個事情，第三次了，林第三次說到這件事。林都做好被拒絕的心理建設。
夏油傑只是沉默。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明確的拒絕。林當然知道這點。所以在沉默中林打開手中的袋子，「飯團，要吃嗎？還是說你已經傲慢到連普通人制作的食物都不肯下咽的地步？」
「那讓我嘗一個吧。」夏油傑朝林這邊走了幾步，伸出手。
林將一個飯團放到夏油傑手中，隨後從袋子裡拿出另外一個飯團，自己啃了一口。
夏油傑同樣咬了口飯團，飯團裡面包裹的餡料不多但每一口都能嘗到其中的味道。
兩個人在血腥味尚未散去的路口，道路兩旁都是剛剛死去的咒術師，就這麼輕易的吃著飯團。因為感受到【帳】所以從教學樓趕過來的真希站在距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手中緊握咒具，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和夏油傑。
「你也要阻止我嗎，林。」夏油傑將飯團吃完後，看著還剩最後一口的林，忽然問。
林認真執行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所以她將最後一口飯團咽下後才看向夏油傑，「我啊，不管什麼事都能做成，不管想要什麼都能得到，不管說下多麼離譜的願望都能實現——你知道的吧，傑，特級咒術師成長的人生就是這樣，順遂如願的可怕。」
林將空袋子疊好塞進口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飯渣，「但總有一次、總有一件事不管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迫切的許願去懇求不曾相信存在的神明，最後也什麼都得不到。」
「其實你跟不跟我走也沒什麼。其實悟沒辦法勸你回頭也沒什麼。其實咒術師不去保護普通人、保護不了普通人這都沒什麼。」林自嘲的笑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會覺得心有不甘而已——僅此而已。」
林和夏油傑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咒力將周圍的一切都掀飛，在中間兩人相互抗衡的咒力風暴中，林將符紙從仿佛是無底洞一樣的口袋中不斷掏出來，然後松手，輕飄飄的紙張被咒力裹挾著飛得到處都是。
「暫借術式一用。」林又一次借取術式，她嘆了口氣，看向夏油傑，「傑，你有過遺憾嗎？」
夏油傑沒有說話，在這樣的咒力對抗中他甚至都不能將咒靈釋放出來，他知道這漫天到處都是的符紙每一張都能像那天一樣只用一句話就能抹殺一條生命。
「我有過很多遺憾。」林自問自答，雙手交叉組合成一個手勢，「（中文）所以，領域展開——」
【一枕華胥·大夢三千】
本就充斥四處的咒力驟然回縮，凝實均勻的覆蓋到咒術高專的每一寸的土地上。
一張符紙悄無聲息的燃燒殆盡，代表著它為誰抵擋過一次死亡。
領域內術式是必中效果，夏油傑忽然想起在很久之前他決定成為詛咒師的那個晚上，在短短一個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內的時間裡，他的大腦卻以為他經歷了另外一種人生的漫長的一年。
夏油傑下意識的將咒力縮回自己身邊，將自己與林的咒力隔絕。
又一張符紙在無人看到的地方變成灰燼。
夏油傑抬頭卻沒看到原本站在他面前的林，他猛然間轉身，身後也空無一人。
咒力激起的灰塵輕飄飄的落下，夏油傑的眼前什麼都沒有——他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林的領域和術式，可他卻不知該如何破除。
周圍的一切慢慢消失，歸為一片純白。在這片純白中，夏油傑看到了他所經歷的人生中的無數個節點，清晰可見。
他剛出生時，白紙一樣的嬰孩牙牙學語，身旁還有父母的歡聲笑語——他看到詛咒時，他被夜蛾正道發現帶進咒術高專時，他和五條悟、家入硝子成為同期時，他和五條悟成為最強的摯友時，他們從一年生變成二年生，他們接取天元大人星漿體的任務……
這所有的一切並非是過眼雲煙般在夏油傑面前一閃而過，他就像是重生了一樣再一次經歷了一遍他的人生。在這樣重新來過的人生中，沒有林，沒有這個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
大腦重新喚醒過去二十多年的記憶，最開始那些許覺察到不對勁、始終牢記這是在領域中的部分積壓在如潮水般朝他撲來的過去。
夏油傑看著自己和五條悟去保護名為天內理子的星漿體，在最後邁入高專大門的時候，出現的咒術師殺手。
「只要你想，現在你就可以改變你所熟知的未來。」夏油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啊，多麼輕易的一件事，夏油傑想，只要一直旁觀的自己略微出手，就能保全天內理子，就能改變所有不幸的一切……
夏油傑抬手，那層如水波的屏障並不能擋住他。可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你有過遺憾嗎，我有過很多。
想不起是誰說的，記不起那人的聲音，分不清那人的樣貌，夏油傑只是覺得一切都不應該是這樣，在這泛不起波瀾的無聊過去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
剎那間的恍惚讓夏油傑錯事改變的瞬間，一切和過去毫無區別。
夏油傑又開始懊惱，如果真的改變了又該有多好。
但在這個苦夏的季節他總覺得少了什麼——這一級咒術高專不應當只有他們三個人。
【你有過遺憾嗎】
他又想起這個問題。他有很多遺憾——沒有保護好天內理子，同樣也沒有保護好……？
夏油傑忘記了，但同時他有很清楚的記得，在星漿體任務中，和他們分擔傷口的人——那個人失去了一只眼睛。
那雙一淺一深的眼睛最先出現在夏油傑記憶中。他有很多遺憾，這是其中讓他最無法釋懷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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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領域展開倒不像是在現實中展開一個結界，更類似於直接作用於大腦和靈魂，算是開放式領域吧。領域內無法直接致人死亡，就不像真人和漏瑚那樣進入領域的瞬間就能改變靈魂或者燒成灰燼。進入領域內會讓人回想起過去人生中發生的每一件事，並給予能夠【修改】過去的機會。但實際上領域中的人只能按照現實中原本的過去來發展，如果一旦在領域中動手改了過去比較遺憾的事情，就直接困死在領域中，在領域消失後也無法醒來，深陷在編造美好夢境的【黃粱夢】中——這個時候誰去都能直接抹脖子。
第105章 眠冬-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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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和感一旦出現便能順著這蛛絲馬跡發現更多可疑的細節。
夏油傑什麼都沒做，他在領域中靜靜的看著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成為詛咒師、接手盤星教、一點點壯大自己的團隊，然後制造百鬼夜行。
周圍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當夏油傑看到自己邁入高專大門的時候，領域再也維持不住，如同河壩決堤時細密的裂縫，又好似群鳥自天空死亡墜落。
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變成最開始的純白色，虛構的空間漸漸崩塌。夏油傑看著眼前最終變回東京咒術高專。
他抬頭看向前方，林站在那裡。
細密的紙灰從天空洋洋灑灑的落下，好似在下一場雪。混合著檀香和燒灼味道的紙灰落在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
夏油傑看到林身上布滿細密的裂縫，是沒有組裝好的拼圖亦或者積木玩偶，盛放的內容物沿著這些裂縫流出，細密的、刺眼的血液。
「……怎麼就……不肯睡去呢……」林看向夏油傑，符紙助她尚且完整的展開領域，傾盡所有展開的領域並沒有困住夏油傑，眼下她只剩一副空殼。
即便如此林也沒有退讓，她站在那裡看向夏油傑。
「我只是……」夏油傑走向林。
真希手持咒具從後方猛然劈向地面，擋在林與夏油傑之間。
夏油傑的腳步一頓，面對林時帶著無奈和妥協愧疚的柔和瞬間變成強硬的厭惡，「沒有咒力的猴子滾開。」
「傑！」林一向致力於糾正霓虹咒術師傳統惡臭的教育，其中最好的方法就是言傳身教，盡量減少自己的負面情緒，首當其衝便是不說這種尖酸刻薄的話。
「嘖。」夏油傑召喚出咒靈攻向真希，同時將她引向其他地方。
夏油傑走到林面前，抬手捧住林的臉。
「我只是有遺憾而已。」他將林額前的長發捋到耳後，露出一淺一深的眼睛。夏油傑看著這雙眼睛，「在你給予我的夢中，沒有改變這種的可能。」
「這樣啊……」
夏油傑目不轉睛的看著林，忽然低下頭，和那個夜晚偷偷親吻的額頭不同，夏油傑看著林近在咫尺的眼睛中瞳孔放大縮小，便越加用力的穩住林的腦袋——吻下去。
啪！
一個血手印出現在夏油傑的側臉。林身上的裂縫擴大的更加明顯。
「死了那麼多人啊……」林的聲音有些顫抖，壓抑著憤怒亦或者其他什麼情緒。林張張嘴，似乎譴責夏油傑的話有無數種，反駁他的例子多到講不完，可林統統都憋了回去，「真是傲慢啊，咒術師。」
「我喜歡你，林。」夏油傑說。
「（中文）領域展開——」林語氣近乎平靜，憤怒作為咒術師生成的養料讓她再次凝聚出一股咒力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開啟兩次領域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林有自己的打算，哪怕在這夢中直接消失她也要將夏油傑困住。
之前也說過了，施展咒術讀條的時間最容易被旁人打斷，夏油傑同樣釋放出自己的咒力，一只龐大的咒靈從林的腳底下一躍而出，將林吞沒。
那股熟悉的咒力最終無力的散開，夏油傑便知曉林開啟一次領域後已是強弩之末。咒靈原路返回，再次潛入地下。
「稍微先休息一下吧，林。你醒來後便是只有咒術師的世界了。」
保證林不會打擾到他後，夏油傑甩甩手，長袖甩到手掌附近，雙手揣在一起勝似閑庭信步朝前方走去。
沒走幾步，夏油傑便停下來，他低頭看著腳前方的一張完好無損的符紙，彎腰將其撿起來。
夏油傑甩甩符紙上的紙灰，還是一張空白的——他疊好放進自己的口袋中，等下還回去……再道個歉吧。
林很久不做夢了，自從越發熟練使用【黃粱夢】後，便更加不做夢——畢竟上班時靈活運用【黃粱夢】算是工作內容，下班回家後怎麼還想著要工作呢？
但久違的，林做了一場夢——她夢到自己術式失控被困在術式中一年多，在醒來接受治療和檢查的那天，似乎有人曾對她說過霓虹和種花家之間將會進行一次派遣留學生的事項。前往霓虹的留學生只有一人，而她恰巧被提名。
林剛剛蘇醒，不管是術式還是認知亦或是身體機能都還在恢復期，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成為留學生的必定不是她。
所以林只是稍微聽了一嘴，並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是後來林又聽其他人說起霓虹咒術界信奉的那位【天元大人】的例行星漿體融合遭到破壞，三大咒術師世家之一的五條家的現任家主經此一戰成為霓虹最強的特級咒術師。霓虹咒術師稍有些動蕩不安，留學生事項延後。
這件事同樣沒有讓林放在心上，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次留學生的人選也不會是她，因為她即將高考——這種人生大事值得種花家從上到下讓步。
留學生事項重啟的消息傳到她的耳朵裡，不久再次被叫停。原因是與霓虹最強咒術師五條悟同期的另一特級咒術師叛逃，霓虹咒術界目前並不安全。
關於這一點林當時也有同樣的想法，安全是第一奧義，若是連安全都保證不了那還學什麼。
所以盡管霓虹一致主張霓虹有五條悟坐鎮安全系數非常高，種花家也沒有同意派遣留學生，畢竟沒有過特級咒術師叛逃成詛咒師的先例，誰都不敢下擔保。後續霓虹咒術師高層陸陸續續提過很多留學生的事情，但種花家咒術界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清除夏油傑這個特級咒術師。霓虹咒術師高層點頭應下，後來也不了了之。
再之後的事情林並沒有關注太多，只是在她終於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特級咒術師，並連續多年蟬聯優秀特級咒術師之後，留學生的事情也一直沒有辦成，直到某天她才聽到當年那位叛逃成特級詛咒師的家伙制造百鬼夜行，並與霓虹咒術界開戰最後死亡的消息。
林在夢中看到當時的自己隨意翻看百鬼夜行事件的報告，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了解清楚後，她聽見自己略帶懶散的聲音傳出。
「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隊長從最前方的辦公桌前抬起頭，看向林。
「還能可惜什麼，當然是這個名為夏油傑的咒術師咯。」林將一摞報告扔給隊長，「雖然之後誤入歧途，但之前不是一個很好的苗子嗎，讓霓虹咒術界就這麼糟蹋了，真是可惜。」
「這份報告我看過。」隊長接下報告隨手放在一旁，「霓虹咒術界發生的一切我們都無權干涉。」
「就知道隊長你只會說這種無聊的話。」林歪頭看向隊長。
「你有何高見？」
「若是我早些醒來，亦或術式沒有失控，選我當留學生最合適不過。」林斟酌著那些她不曾參與的節點，「讓我去霓虹，把這家伙帶回來豈不是輕輕松松？」
「這麼自信？」
「當然，他看上去就是那種很願意同別人講道理的人，他會對種花家感興趣的。」林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他會喜歡種花家的。」
林當時說出這話時根本不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她真的在做這些事情，不過一切卻和她說的大相徑庭。
五條悟把林從咒靈體內刨出來的時候，林如同一個被鬧鐘吵醒的人一樣，睜開眼。
林身上細小的裂縫仍舊存在，卻沒有再滲出血液。
「林。」五條悟將林抱出來。
林看向五條悟，五條悟罕見的沒有戴墨鏡亦或是繃帶來遮住那雙六眼。
「已經結束了。」五條悟低頭看著林。
「傑呢？」林從自己久違的夢中醒來，想著HR的活果然不好干，招聘這種事還得找專業人員。
「……」五條悟沒說話。
林的目光從五條悟臉上挪開，下意識的扭頭往後看。
林還沒看到什麼，五條悟就伸手捂住林的眼睛。
「是傑嗎？」林平靜的問。
「……很狼狽的啊，讓他一個人安靜會吧。」五條悟的聲音和往日完全不同，「我們回去吧。」
「不把……清理掉嗎？」林的聲音仍舊平靜。
「好冷漠啊林。」五條悟沒有停下腳步。
「哪怕是帶回去讓硝子處理呢？」林追問。
「硝子也會傷心的~」五條悟長嘆一口氣之後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聲音中帶著他之前的笑意。
林抿抿嘴，「別笑了，悟，我又不是需要哄的小孩子。」
「也是。」五條悟的笑意沉寂下去。
「我自己走吧。」林又說。
「身上的傷不要緊嗎？」五條悟放開捂著林眼睛的手，低頭看向林。
「是其他原因導致的，傑要是能把我打成這個樣，還用得著來搶裡香？」林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這倒是。」五條悟說著將林放到地上。
林站到地上，驅動反轉術式恢復身上的傷口。五條悟目不轉睛的看著林。
「走吧。」即便恢復了傷口，林走路的速度也很慢。
「你要走了嗎？」五條悟和林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五條悟忽然開口問。
林沒有回答，有時候沉默似乎也是一種肯定的回答。
「不在霓虹多玩幾天嗎？」沒等到林的回答，五條悟接著往下問。
「不了吧，在霓虹我已經沒有想做的事情了。」林說。
「……你就只想把傑帶回種花家嗎？」五條悟問，「我呢，不打算帶我走嗎？」
「你們不一樣。」
「是啊，我們不一樣。」五條悟重復一遍林說的話，「……到底還是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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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眠冬——過去篇章算是真的完成了，咱接下來就要開始開域門疆——開門大吉
第106章 春蟬+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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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死後，林倒也沒有立刻離開。只是越發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咒術師處理後續殘存下來的麻煩事。
大多數時間林都不說話，沉默寡言的像站在她旁邊的五條悟一樣。開會也好，見見京都咒術學院的新生咒術師也好，有時也會和之前的老同學聚一聚——聚在一起也只是說一些工作上的話。
或許長大就是這樣，之前無憂無慮的時光在記憶的某個角落殘存，碰到故人想要回憶說出口的卻只有成年人空洞乏味的調調。
七海建人和林講過他的經歷，在灰原雄死後、夏油傑成為詛咒師之後，他曾一度辭去咒術師的工作，嘗試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成為一名平平無奇的社畜，最後卻又主動聯系五條悟成為咒術師。
「……大概是因為這雙眼睛，以及自己真的和普通人不同吧。」七海建人這樣說。
「就是說啊。」林對七海建人態度非常柔和，畢竟是直屬的後輩，林還帶過他們一段時間，比五條悟和他們的關系更近一點。
「對前輩來說，咒術師什麼？」七海建人看向林——盡管十年過去，林卻也和之前沒有多少不同，就連這種性格都沒有被時間消磨。
很熟悉的問題，林記得之前好像有誰問過她同樣的問題，不過就算是到了現在林的回答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只不過是十字路口其中的一個方向罷了。」
七海建人看向遠處，很久才說出一句，「夏油前輩或許更適合種花家才對。」
「對吧，我也這樣想，我也……這樣做了。」林自嘲的輕笑一聲，「終究是姓夏油不是夏啊。」
「夏油前輩不願意去嗎？」七海建人倒有些驚訝，他確實不知林竟然真動過這種想法，甚至還付諸行動。
「呵，那家伙……」林又想起見到叛逃的夏油傑時的事情，「好孩子可不能學那家伙，他已經是位壞同學了。」
霓虹咒術界動用大量的人手很快就將百鬼夜行後續麻煩事清掃干淨，在這段時間林幾乎和五條悟綁定，在相鄰的地方，做差不多的事情。
某天，五條悟遲遲沒等到林，於是他熟練的走上宿舍樓，推開林宿舍的門。
宿舍內空無一人，宿舍的主人在臨走之前似乎還特地將宿舍打掃一遍，敞開的窗口將清晨微涼的風灌入宿舍。
五條悟表情一怔，隨後他拉下眼罩，露出六眼。
眸中的天空和窗外的天空映襯著同一種色彩，可不管哪方都沒有讓林留下來。
五條悟走入宿舍，反手把門關上。
他慢慢走到宿舍中央，仔細的打量著宿舍中的一切，林喜歡的擺件，林放在手邊的慣用物品，這間宿舍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林的。
五條悟撲倒在宿舍床上，被涼風浸透的床褥也帶著冰涼的冷意——和林完全不同。
五條悟閉上眼睛，讓他在這裡短暫的休息一下吧。
五條悟幾乎不會做夢，不停運轉六眼的大腦不曾停歇，翻來覆去的超負荷又被反轉術式修復，就算是他小憩時，都不曾做夢。
偶爾幾次深陷夢中，也都是一些乏味的故事，五條家守序陳舊的腐臭味，咒術界代代相傳的糟粕，大群人烏央烏央跪下來求他不要發怒……無趣的很。
可這一次，五條悟夢到了別的。
五條悟夢到自己不是咒術師，只是一個普通的人群中的人，站在擁擠的十字路口等待綠燈，漫長的紅燈倒計時後，綠燈如期而至，路口相向而行的人面對面有序又雜亂的穿過，紛紛去往彼此的身後。
五條悟也被人潮推搡著往前邁開腳步，他漫無目的往前走去，亦或是隨波逐流，在走到馬路中央時，他忽的和自對面行走過來的人對上眼睛，僅此一瞬，便相互挪開目光。
五條悟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這雙眼睛，於是他努力回頭看向對方，模糊人潮中只有一個清晰的背影留在他眼中，隨後人潮將他們推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現實中，林梧桐已經躺下有十多分鐘，【黃粱夢】發動發散出來微弱的光將她和域門疆全都籠罩。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和輔助監督站在旁邊焦急的等待。
乙骨憂太趕到問清楚狀況後站在不遠處警戒。
突然一張符紙燃燒殆盡，在場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剩下的符紙也以極快的速度燃燒，幾乎一秒一張。
「符紙！」乙骨憂太反應過來後，立刻跑到輔助監督旁邊。
「都在這裡！」輔助監督拉開貨車箱門，露出裡面幾個大箱子。
乙骨憂太二話不說抱起一箱，跑向林，在跑過去的過程中，他用咒具劃開箱子的包裝，隨後將裡面的符紙用力潑向林躺著的地方。
紅黃相間的紙洋洋灑灑的落下，有不少落在外面，可仍舊有大半箱直接落到林身上。
符紙的燃燒更加猛烈，一張接一張不曾停息。
五條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是好似在夢中——他本來就在夢中。
便利店旁相背而行時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離開地鐵時擦肩而過熟悉的人影；偶爾從旁人口中聽到的一閃而過的名字；風吹樹葉閃動時從空隙中看到的人；圖書館書架之前走過的背影……
五條悟不知經歷了多少，時間應該沒有變化，可又好像經過很多春去秋來，亦或是早已經過普通人平凡的一生。
在每個平凡的一生中，總有這麼個難忘的瞬間，模糊紛雜的人群中只有一人如此清晰，如此讓人想要追尋。
如果這真的是夢的話，就讓夢再久一點吧——五條悟想——不，如果這是夢的話，就早些醒來，去找這個人吧。
符紙接連不斷的燃燒十多分鐘，這火焰並無任何溫度，最後一朵焰花也熄滅後，緊閉眼睛的域門疆開始顫動。
域門疆猛然間張開，之前開門是為了封印某人，此刻開門則是讓裡面的人走出來。
長方形的空間退去，五條悟出現在空中。
五條悟睜眼，垂眸看向下方。
林梧桐睜眼，筆直的看向天空。
「初次見面，我是霓虹特級咒術師·五條悟。」五條悟用六眼平靜的看向林。
「你好，種花家派遣支援特級咒術師·林梧桐。」林梧桐的聲音同樣平靜，「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站在一旁的幾人都目睹了這極具震撼的一幕，雖然諸位都知道林梧桐作為特級咒術師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可也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解開域門疆。
「林小姐是怎麼做到的……」乙骨憂太看向林梧桐，目光又挪到五條悟身上。
「這是基於梧桐大人術式和符紙的疊加用法。」輔助監督稍微做過一點林梧桐資料的功課，「【黃粱夢】可以將任意人或事物拉入任何夢中，陷入術式的對像並不能分辨那是否是現實，這些符紙上面刻印的是【生命】，每一張都可以當做一條生命，先將域門疆拉入夢中，隨後利用命符作為時間流逝的計時工具，在【夢】裡達到域門疆開啟的條件。」
「也就是說林小姐在夢中經過了千年？」乙骨憂太轉頭看向輔助監督。
「盡管夢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但身處夢中所感知到的時間流速和真實的時間沒有任何區別。」輔助監督沉聲道，「或許梧桐大人她早在夢中經過不知多少歲月了。」
五條悟緩慢落下，直到坐在林梧桐定制的棺槨的邊緣上，他俯身，手掌貼在林梧桐的臉上，「終於見到你了。」
「有這樣的明天也算不錯吧。」林梧桐輕笑一聲。
「我能親你嗎？」五條悟問。
「親吻還是留到正餐後吧。」林梧桐起身。
五條悟放在林梧桐側臉的手掌抓住她的手，將她從滿是符紙和紙灰的棺槨中拉起來。
林梧桐松開手，隨手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隨後踏出棺槨。
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乙骨憂太和輔助監督也走上前來。
「喲，各位都在呢。」五條悟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有段時間沒見了。」
「五條先生。」乙骨憂太看向毫發無損的五條悟。
「出來了就好。」家入硝子臉上疲憊的神色稍稍退散。
夜蛾正道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隨後他看著五條悟，「辛苦了，悟。」
「梧桐大人，您沒事吧。」輔助監督則是迎上林梧桐。
「沒事。」林梧桐搖頭，「我能有什麼事。」
「這樣使用術式會有後遺症的吧。」輔助監督壓低聲音說，「重復千年的時間還要保持清醒，就算您是特級咒術師……」
「無事。」林梧桐打斷輔助監督，「這都不是問題。」
霓虹和種花家的咒術師涇渭分明的站在兩塊不同的地方。
「林，你接下來要做什麼？」五條悟看向林梧桐。
輔助監督隱晦的看向林梧桐。
「先去熱鬧的地方找找學生們吧。」林梧桐隨意的說。
「（中文）梧桐大人。」輔助監督突然切換回中文，「（中文）我們的任務似乎……」
「這樣啊，那正好我也有別的事情要做，一會我去找你吧。」五條悟明顯有自己的計劃。
「行。」林梧桐點頭，隨後她看向輔助監督，「你還是跟著家入硝子醫生一同行動，這樣你的安全也有保障。」
「（中文）梧桐大人，我記得您說過您的任務只要能解封五條悟就可以了。」輔助監督看向林梧桐。
林梧桐一頓，「（中文）是讓霓虹的社會回到原先的和平穩定中，解封五條悟只是一個方向。」
「（中文）那您的意思是？」輔助監督暫時松了口氣，剛才聽五條悟和林梧桐的對話，他還以為這兩名特級咒術師私定終身了呢。
「（中文）至少讓我看到霓虹真的和平安定下來了，我才能走吧。」林梧桐的語氣相當平靜，「（中文）到那個時候的話……」
「憂太你要去哪？」五條悟那邊傳來對話，「是跟著我，還是跟著林去找其他咒術師，還是你有打算？」
「我跟林小姐一起行動吧，現將東京和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找齊，才能更好地應付接下來發生的任何變故。」乙骨憂太的目光在五條悟和林梧桐身上來回挪動，最終他還是選擇和林梧桐一起走。
「這樣啊，兩個人找的話確實要更快一點。」五條悟煞有介事的說，「反正我那邊也不用浪費時間去找，你們就走一起吧。」
「我沒意見。」林梧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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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劇情讓我好好想想……
第107章 春蟬+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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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和林梧桐去找咒術高專的學生們，兩人甚至都沒商量，就直接分頭行動。
不看別的，單看兩人特級咒術師的頭銜他倆一起行動多少有些浪費戰力。
林梧桐不知要去找誰，所以飛到一個地方之後，漫無目的地到處游走。
乙骨憂太非常順利的找到虎杖悠仁幾人，並從他們口中得知伏黑惠目前已成兩面宿儺的受肉。
乙骨憂太再將這件事告知林梧桐。
在電話中林梧桐表示自己一定會謹慎行事，但掛斷電話林梧桐掏出一張符紙，符紙燃起青煙尋找目標。
林梧桐找到被兩面宿儺附身的伏黑惠時，他正與旁人戰鬥。
林梧桐對與之為敵的女性有些印像，好像是伏黑惠的姐姐叫津美紀——眼下看津美紀的狀態也像是變成了某人的受肉。
伏黑家姐弟就這麼受人歡迎嗎？林梧桐心生困惑。
親人之間相殘的戲份林梧桐看得夠多了，哪怕兩人都被其他人的意志所壓制，最終不管死掉了誰，對另一方來說都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眼下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的靈魂沒有壓制過這兩名從古代來的咒術師，如果之後再出現沉重打擊的話靈魂便會往更深處趁機，也就更難清醒。
這部分知識在林梧桐大腦中回放，所以不管怎麼說她都得出面阻止。
附身伏黑惠的兩面宿儺和附身伏黑津美紀的萬選擇露天體育場作為戰鬥場地，兩人擺好姿勢准備對戰。
林梧桐從體育場入口處的陰影中走出，看向兩面宿儺和萬。
「唔……」林梧桐沒見過伏黑津美紀原本的樣貌，所以無從評價萬現在的狀態，但她見過伏黑惠原本的樣子，「嘖，好醜。」
伏黑惠本來那張看上去很乖的臉經過兩面宿儺的加持，變得如同黑化後只顧得上邪魅狂霸拽的中二病，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得勁。
「喂！你這個沒禮貌的女人！」萬抓狂的聲音傳到林梧桐耳中，「你竟然膽敢這樣說我的心上人！」
萬說完，本應當對付兩面宿儺的招式轉向林。
林皺眉，隨後輕飄飄的躲過攻擊，站到離他們稍遠一點的位置上。
兩面宿儺的攻擊隨後而至，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梧桐身後，揮出一拳。
林梧桐回頭便看到迎面而來的拳頭。
但兩面宿儺一拳揮空，他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穿過林梧桐，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傷害，甚至因為沒來得及收住力量，兩面宿儺自己穿過林梧桐的幻影往前方撲去。
不過哪怕是不會被攻擊到，林梧桐仍舊往旁邊走了幾步，好避開兩面宿儺。
她在看到兩面宿儺朝前方滑行出去後，她漫不經心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林梧桐的目光在萬和兩面宿儺身上來回轉動，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幾秒鐘後，林梧桐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另一邊剛才還要戰鬥的萬和兩面宿儺卻暫時放棄彼此之間的鬥爭，他們看向林梧桐。
「這個女人是誰啊。」萬滿臉不爽的看著林梧桐。
兩面宿儺盯著林梧桐，他和萬在林梧桐剛一露面時就動手，自然是沒有看清林梧桐的樣貌，現在他認真端詳林梧桐發現她有些眼熟。
萬立刻伸手擋在兩面宿儺眼前，「你不准看這個女人！」
兩面宿儺推開萬的手掌，「她有點眼熟，之前好像附身在那個小鬼身上時好像見過。」
「我附身的這個小丫頭沒印像。」萬聳聳肩。
「異國的咒術師·林……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兩面宿儺摩挲著下巴。
林梧桐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便瞥了兩面宿儺一眼，電話接通，林梧桐收斂情緒專心打電話。
「（中文）有事？」隊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中文）咨詢個事。」林梧桐語氣隨意的說道，「（中文）在任務中毀壞霓虹古代文物的話，責任不在我身上吧。」
「（中文）你在放什麼屁。」隊長說得毫不猶豫。
林梧桐陷入沉默，她抬頭又看一眼兩面宿儺和萬。
「（中文）真是文物？」隊長對林梧桐的語言修飾藝術心中有底，面對面還好說，用電話交流還隔著這麼遠，十句話有九句話藝術成分濃厚。
「（中文）特級咒物，還是從古代傳下來的，你說呢，霓虹總共有多少年歷史，千年前的特級咒物還不夠他們稀罕的？」林梧桐輕笑一聲。
「（中文）特級咒物而已，左右在這場事變中霓虹咒術界損失的不只是這些。」隊長冷笑一聲，「（中文）這些天情報陸陸續續的傳到我這邊，做得好，繼續努力。」
「（中文）我打這趟電話又不是為了聽表揚。」話雖如此，聽到隊長能表揚自己，林梧桐還是很高興。
「（中文）先別高興得太早，你的小黑和小白偷偷跑走了。」隊長又說。
「（中文）跑唄，又不是小孩子了，有手有腳跑到哪裡都餓不死自己。」林梧桐頓了一下，這才說。
「（中文）行，我知道了。」隊長說完，隨後掛斷電話。
得到答案的林梧桐將電話隨手揣進兜裡，接著帶著滿臉笑容看向兩面宿儺和萬。
「兩位久等了，我稍微咨詢了一些事情，這才能確定接下來應當以何種面貌來面對兩位。」林梧桐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異國的咒術師，林。」兩面宿儺重復一遍他剛才說的話。
這倆人還怪有禮貌的，林梧桐忽然想，竟然沒在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動手。
「是。」林梧桐沒有否認，「不過眼下這個稱謂需要稍作更改，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種花家特級咒術師·林梧桐。」
「種花家特級咒術師？」萬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林梧桐，「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的。」
「自然，特級咒術師全名也不是特別的咒術師。」林梧桐臉上的笑意不減，「千年前稱之為最強的咒術師，也不是最會逞強的咒術師，對吧？」
「伶牙俐嘴。」兩面宿儺冷哼一聲。
「哎呀，您真是太客氣了，和您比起來，我怎麼能稱得上是伶牙俐嘴呢。」林梧桐慣用陰陽怪氣的調調，「尤其是……在騙小孩的方面上，我就更比不得您了~」
「你這家伙！」兩面宿儺還沒表現出什麼，萬的火氣蹭的一下冒出來。
「哎呀怎麼就生氣了，我明明沒說什麼啊，只不過是把你們做過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罷了，這樣就生氣了？」這話雖然是在對萬說，不過林梧桐始終在注意兩面宿儺的表情，「這麼一說，千年前最強咒術師、現世詛咒之王的稱號該不會也是這樣得來的吧？」
「找死。」兩面宿儺一揮手，「【解】」
一道道斬擊朝林梧桐席卷而來，穿過林梧桐的身影斬斷她身後的高樓。
「唔、雖說平常維持這個狀態你也打不到我。」林梧桐扭頭去看身後慘遭毀壞的高樓，頗為感慨地說。
「嗤。」攻擊和第一擊一樣落空，這或許也在兩面宿儺的預料之中，所以他臉上的表情沒多大變化。
「怎麼可能——」萬站在一旁，攻擊和咒力穿過林梧桐的時候她看的清清楚楚。萬沒看到林梧桐施展術式或者用其他躲避方式，就連咒力也只是淺淺的表露出來一絲。
「兩位現在應該都冷靜下來了吧。」林梧桐從高處跳到地上，走向兩面宿儺和萬，「既然冷靜下來，我們也該來談一些稍微嚴肅的事情。」
「蠢貨。」林梧桐裡他們兩人的距離非常近，兩面宿儺想都沒想立刻動用伏黑惠的術式，巨大亦或是凶猛的式神從影子裡誕生，朝著林梧桐撕咬過去。
「哈——」林梧桐有些頭痛的撓撓頭，「千年之前的人果然還是未經開化的野人嗎，在那個教育還沒有普及開的年代，某方面出眾的人才也不代表會德智體全面發展是嗎？」
式神的攻擊蜂擁而至，林梧桐就站在原地冷漠的看著兩面宿儺。
式神依次穿過林梧桐，和前幾次一樣。式神合力投擲下來的建築將林梧桐整個人淹沒。
林梧桐從實心的牆體中走出，「給你個建議如何？」
「布瑠部由良由良。」兩面宿儺的咒力平穩發動。
「看來是不接受建議啊。」林梧桐聳聳肩，「那還真是可惜。」
巨大的式神被兩面宿儺召喚出來，之前幾乎耗盡伏黑惠全部咒力才能召喚出來的式神此刻任憑兩面宿儺驅使，已然成了兩面宿儺的一招普攻。
林梧桐抬頭看著式神——頭部沒有眼睛、兩側是四翼狀，後腦附有尾巴，右臂上有退魔劍，頭頂及背後附著舵一般的輪盤——魔虛羅。
「據說被它看到過一次的招式很難再產生作用。」林梧桐倒是很感興趣，「所以我先閃了，不能被它看到哦。」
「什麼……」萬看著林梧桐干脆利落的轉身就跑。
魔虛羅的目光掃過林梧桐，兩面宿儺再次使用【解】朝林梧桐斬去——不過很可惜，還是和前幾次一樣穿過林梧桐，沒有給林梧桐留下任何傷痕。
林梧桐離開的干脆且絲毫不拖泥帶水，她離開之後兩面宿儺和萬兩人又重新開啟他們之間的戰鬥。
在這場戰鬥中，萬慘敗，魔虛羅將萬毫不留情的殺死。
萬的意識迷迷糊糊，好像自己又一次經歷了死亡，又好似自己再一次受肉成功，重新獲得新生。
「喲，你醒了？」林梧桐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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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春蟬+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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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魔虛羅的攻擊擊中，這是萬經歷的第二次死亡，和前一次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死後的世界大概也不會有靈魂之類的存在，意識在腦死亡的瞬間也隨之消彌。自外界看來轟轟烈烈的落幕，從自身視角來看便是這樣寂靜到讓人恐慌。
伴隨著樓梯踏空感傳來，萬猛然間睜開眼睛——她先下意識摸索著自己的腦袋，隨後看向四周。
兩面宿儺閉著眼睛站在地上，林梧桐站在兩面宿儺後方，伸手從他身後環抱住他。隨後林梧桐一手握拳，另一只手緊握住握拳的手，雙手用力衝擊兩面宿儺肚臍上方的腹部。
兩面宿儺緊閉雙眼，隨著林梧桐的動作時不時咳嗽幾聲。
「你……在做什麼——」經過短暫的困惑後，萬立刻朝旁邊跳開，警惕的看向林梧桐，雖說剛才她被兩面宿儺殺掉，可仍舊沒有打消她對兩面宿儺的愛意。
聽到萬的聲音，林梧桐停下自己的動作，轉頭打量幾眼萬，「這麼快就死了，我離開夠兩分鐘嗎？」
「你這家伙在對宿儺做什麼——」萬咒力凝聚在手中，朝林梧桐衝過去。
「所以我不喜歡跟未經開化的野人說話。」林梧桐皺眉，難得空出一只手來在很靠近她的萬的面前打個響指，「海姆立克急救法，去給我上學吧。」
「你——這……」萬即將碰到林梧桐的咒力無力的消散，她本人努力睜大眼睛保持清醒，沒過幾秒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麻煩。」林梧桐繼續自己的行動。
對於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的二十根手指】，林梧桐有自己的見解。虎杖悠仁之前誤吞從而成為兩面宿儺的受肉，特級咒物應當不會被胃酸溶解，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歷經千年還能保持不腐，所以虎杖悠仁咽下去的手指很有可能是在充當咒力核心之類的角色。
當兩面宿儺用虎杖悠仁的手指充當自己轉移的工具時，便是將自己的咒力注入到虎杖悠仁的手指中。
眼下伏黑惠應當同樣沒有溶解這等咒物的能力，但其中的咒力仍舊會逸散，直到完全代替伏黑惠為止。
在此之前，也就是現在，林梧桐正嘗試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讓伏黑惠把咒物吐出來。
鑒於萬已從術式中掙脫出來，林梧桐考慮到兩面宿儺應當也會很快從術式中清醒過來，於是林梧桐只有很短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短短幾分鐘，林梧桐隨手將兩面宿儺扔在一旁，看著只吐出來的兩根手指和一大灘胃酸。
林梧桐一揮手，符紙從口袋中飛出將地上的兩根手指包裹嚴密，接著她又蹲到兩面宿儺面前，將一張符紙貼到一根手指上，咒力迅速凝聚在上面。
林梧桐眯起眼睛，毫不猶豫的掰斷手指，招來符紙迅速包裹。
迅速做完這一切後，林梧桐將用符紙包好的三根手指揣進口袋，又扛起倒在一旁的伏黑津美紀——林梧桐希望下一次醒來的人是伏黑津美紀。——朝著遠處走去。
林梧桐想將伏黑津美紀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走出一段距離後她又想到這裡是霓虹，不是她隨便走幾步就能發現自己安全屋的地方。於是林梧桐扛著伏黑津美紀回到家入硝子的臨時醫療點。
林梧桐抵達時，臨時醫療點內空無一人。因為五條悟解封，他們也應該是去幫著五條悟去召集幸存的咒術師了吧。
都不在這裡也好，林梧桐這樣想著將伏黑津美紀平放下來，並在她身上施加多個術式，保證不管是萬還是伏黑津美紀本人任何時間都醒不過來。
這一切都完成後，林梧桐拍拍手，轉身走向外面。
林梧桐來到附近的高樓上，就像輔助監督說的那樣，將五條悟解封後，先前的風浪驟然平息，身為主心骨的五條悟解封如同給霓虹的咒術師們吃下一顆定心丸。
或許……是時候結束任務了。
林梧桐莫名其妙的覺得有些煩躁，她點燃符紙，青煙指導她走向家入硝子等人所在的地方。
林梧桐趕到時，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咒術師，不僅僅是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以及輔助監督一行人，還有此前進入各個結界的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們。
「林小姐。」乙骨憂太從與林梧桐相反的方向走過來。
「憂太。」林梧桐對乙骨憂太點頭示意。
「先前……」乙骨憂太說起打給林梧桐的那通電話。
「不用擔心，我只是遠遠的過去看了一眼。」林梧桐沒說自己和兩面宿儺交過手，「你呢？」
「和您分開後，我很快就碰到了他們。」乙骨憂太看向站在一旁傷痕累累的咒術師們，「都是熟人。」
乙骨憂太和林梧桐走到那邊。
「乙骨前輩，這位是……」虎杖悠仁看向林梧桐。
林梧桐的目光在這些咒術師們的臉上環顧一圈，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那些熟悉的人也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樣貌。
「喲，悠仁。」林梧桐心中的感慨沒有表現出分毫，她抬手朝著面前的咒術師打招呼，「真希，三年生的秤金次、星綺羅羅，歌姬學姐、冥冥學姐。」
林梧桐一口氣喊了很多人。
「你是……林？」離林梧桐最近的虎杖悠仁瞪大雙眼看向林梧桐，「怎麼和之前……」
「……林小姐。」真希看向林梧桐。
「多謝你了，林。」歌姬和冥冥走到林梧桐近前，「不管是解封五條悟還是救下夜蛾正道校長，讓樂岩寺校長少些愧疚……這段時間多謝你了林。」
「畢竟我在這裡嘛，看到了也不可能不管。」林梧桐看向歌姬。
歌姬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盡管她心中也是相信作為留學生的林梧桐，但……
歌姬搖搖頭，「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種花家特級咒術師·林梧桐，術式【黃粱夢】。」冥冥的聲音在歌姬之後響起，「據我所知，霓虹曾與種花家多次商談留學生事宜，卻一直沒有談成，十多年前是【梧桐】聯系上霓虹這邊說要派遣留學生過來，去年同樣是以【梧桐】的名義聯系的霓虹咒術界。」
「不過咒術師的名冊向來都是公開的資料，種花家沒有一名咒術師名為【梧桐】，同樣也沒有【林】，只有一位【林梧桐】，術式是沒有注明效果的【黃粱夢】。」冥冥看向林梧桐，「在我們的感受中，之前留學生的經歷也不是虛假的記憶，我們很想相信你，但這種事情還是提早說清楚比較好吧。」
「不管怎麼說，林小姐是值得我相信的人。」乙骨憂太站到林梧桐身邊，「這一點不會因為林小姐的身份而發生改變。」
歌姬環顧一圈，盡管其他人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她還是從東京咒術高專派系的咒術師臉上不約而同看到同樣的答案。於是歌姬嘆了口氣，「冥冥。」
「反正這些問題遲早會擺到明面上來，我只不過是將這個結果提前呈現。」冥冥聳肩，「最難聽的話我都說在前面了。」
林梧桐對歌姬和冥冥的質問沒有太多反應，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隨意的點幾下，「看完這份文件你的問題就能得到解答。」
「這是……」歌姬打開接收到的文件，一目十行的將其閱讀完畢。
乙骨憂太看著林梧桐手機上的文件內容，「這是什麼？」
「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書。」林梧桐解釋道。
虎杖悠仁猶豫的走到林梧桐面前，「所以……這才是你真正的身份？」
「是，很抱歉當時以更年輕的面貌和你們相處，現在的我就是我真正的樣子，真正的身份，真正的名字。」林梧桐看向虎杖悠仁。
「林、咳，你這樣做肯定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虎杖悠仁想學著和乙骨憂太、真希一樣喊【林小姐】，卻始終覺得別扭說不出口，「你沒事就好……」
「具有法律效力的文書？」乙骨憂太問。
「悟那家伙沒有跟你們普及一些法律常識嗎？」林梧桐轉頭看向乙骨憂太，「這是一份合同，人事調動、工作雇佣……總之就是這樣一份文書，上面寫了我需要做的事情，以及對方需要付出的酬勞。」
「束縛不才是最安全有效的方法嗎？」乙骨憂太接著問。
「如果沒有【束縛】強制讓人遵守約定的東西的話，就能肆無忌憚的違反約定，還是說只要擁有超越【束縛】的力量就能做什麼都可以，亦或是玩弄文字游戲？」林梧桐低聲笑了幾下，接著語氣一如既往平和的說道。
「這……」乙骨憂太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想到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在自己眼前，於是他快速掃了一眼虎杖悠仁。
林梧桐在等認真觀看文書的幾人得出結論。對於發生在現在的質問，林梧桐其實並不感到驚訝，人在夢中不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只有在醒來後重復夢中的場景時才會意識到——原來那是夢啊。
夢中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哪怕那經過術式反轉真的變成了現實——只有欺騙是真的。
林梧桐並沒有多少應對的經驗，此前大都是用在更加久遠的過去，哪怕夢醒，恐怕也不會有人站在她面前叱責她欺騙眾人。
「悟去哪了？」林梧桐忽然問乙骨憂太。
「咦，我也不知道五條先生去做什麼了，我還以為五條先生會告訴林小姐呢。」乙骨憂太同樣面露困惑。
「我可能大概知道那家伙去做什麼了。」家入硝子走到林梧桐身邊，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我能在這邊抽根煙嗎？」
林梧桐指尖燃起一簇焰火。
家入硝子什麼話都沒有，默默湊上去點燃香煙，沒有道謝，在家入硝子的認知中，這或許是林梧桐的分內之事。
「挺實用的咒術呢。」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
「不然每次找人時符紙都要用打火機點，沒有咒術師的逼格。」林梧桐指尖的火焰熄滅。
「哈，不是說普通人和咒術師沒有區別的嗎。」家入硝子瞥了一眼歌姬和冥冥，「她們兩個或許是現在霓虹咒術界的中流砥柱，成了大人之後很多事情就不能像之前一樣……」
「我知道的，硝子。」林梧桐朝家入硝子笑笑，「再怎麼說我也是術式的持有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術式的效果。」
家入硝子想起在那個冗長的夢中，林禮貌疏離的態度。
家入硝子又想到，如果林梧桐持有這個術式的話，她又該經歷多少次這樣的夢呢，解封五條悟需要的一千年也是在夢中度過。
家入硝子抬手抓住林梧桐的手掌，「辛苦了，林，那一定很累吧。」
「是有點啦。」林梧桐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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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想後面怎麼辦後面怎麼辦……突然想到，不知道怎麼辦的話，就先別辦了！後面如果真寫不下去的話，就先暫停——因為如果想捏造一個劇情完結的話，最大的挑戰不是完結，是兩面宿儺！這個大BOSS要怎麼殺啊！？要是讓林梧桐直接用符紙咒掉總覺得有失逼格，拉個外援？還是夢結局？
第109章 新春特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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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特輯，寫點平行世界的小故事，主線先放放
*延續林梧桐的身份設定
—01—
林梧桐從漫長的、因為術式失控而無法停止的夢中醒來，黃粱夢術式呈現給她、讓她不由自主沉溺其中的夢境和現實沒太大區別。倒不如說深陷其中時，那就是現實。
林梧桐的輔助監督團隊立刻給她做了一套全身檢查，順便將咒力和術式也檢查了一遍，除卻將近一年沒有活動導致肌肉有些萎縮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體能方面是林梧桐額外要求訓練的，畢竟黃粱夢沒有任何攻擊性，哪怕林梧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光憑借這一手出神入化的術式使用，也不會讓任何人近身。
不過林梧桐還是強調她鍛煉體能、學習體術並不是為了逃命的時候提高速度，而是要在敵人深陷術式時給予致命一擊。
因此剛醒來的林梧桐看著自己軟弱無力的手臂，默默的嘆了口氣，而後就開始復健。
林梧桐每天都高強度訓練，擼鐵的同時還不忘加緊學習——不過畢竟因為術式失控而耽擱了一段時間，哪怕林梧桐再怎麼奮力追趕，也仍舊比別人少將近一年的學習時間。
如果現在出現個什麼任務，能讓她延後高考該有多好——林梧桐想。
令她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輔助監督就給她帶來一個消息。
「聽說霓虹和種花家正在交涉留學生的事情。」輔助監督如是說，「最終交涉的結果是，種花家會挑選一位合適的咒術師前往霓虹的咒術高專交流學習。」
「高專？」林梧桐對這個後綴有些疑問。
「全稱是高等專門學校，雖然不清楚霓虹那邊的名稱含義，單看字眼應該不是專科。」輔助監督解釋。
「如果成為留學生的話，這邊的學籍也會轉過去嗎？」林梧桐又問。
「你想去？」輔助監督反問。
「只是問問。」沒得到回答，林梧桐也沒明說自己想不想去，「只是好奇而已。」
「已經擬了一份名單，最終人選還在考慮中。」輔助監督不好糊弄，畢竟輔助監督是成年人，而且小孩子慣會將自己的心思表現在臉上，「梧桐，你在那份名單上。」
「……所以學籍會轉過去嗎？」林梧桐又拋出剛才沒得到答案的問題。
「學籍保留，什麼時候從霓虹回來再從當前學期繼續。」輔助監督無奈的搖搖頭，「霓虹咒術界和咒術師高層可是很能作妖的，你確定要去？」
「過去的話，我腦袋上頂的就是【種花家的留學生】，應該不會對我怎樣。」林梧桐並不擔心會在那邊遭到不平等的對待，「而且應該沒有比我更適合的咒術師才是。」
「這話說對了，我們想派遣一位有自保能力又沒有太多攻擊性，會殺人又能遵守法律法規，有特級咒術師的本領卻還不是特級咒術師的人過去。」輔助監督看向林梧桐。
「好高的要求。」林梧桐聽著忍不住皺眉。
「因為去霓虹進入咒術高專的話，據說會和三位【天才】成為同學。」輔助監督與林梧桐說起過去之後的事情，仿佛這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天才？」
「霓虹咒術界目前還是世家傳承，想必這一點你知道，所以我就直接說重點。霓虹咒術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擁有六眼和無下限，聽說他的出現改變了霓虹咒術界的格局。」輔助監督說道，「盡管他現在還在咒術高專就讀，不過也已經成為最強的咒術師。」
「能不能別用這種背書的調調。」林梧桐忍不了。
「哈哈，這可辦不到，這些資料都是我早上現背的。第二位是術式為咒靈操術的咒靈使，目前已經降服了諸多強力咒靈，而且咒靈容量沒有上限。」輔助監督接著說，「第三位是能靈活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不僅能利用反轉術式治療自身，還能用來治療其他人。」
「你為什麼著重介紹第一位，後面兩位就這麼簡略帶過了？」林梧桐提出疑問。
「說出來有些難為情，後面的內容背完我就忘了。」輔助監督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總之，我們還是希望能過去一位同樣是天才的咒術師，雖說其他咒術師在比較之後也不會產生太多自卑，但考慮到他們可能挺不過比較……」
「我懂了，主要是能打、也能抗打是吧。」林梧桐瞬間理解輔助監督的意思。
「所以就像你說的一樣，沒有比你更適合的咒術師。」輔助監督看向林梧桐，「不過，有小道消息傳來，每個大地區的術式、咒力不盡相同，所以在認知和其他方面也稍有不同……」
「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02—
種花家飛霓虹的航班准時落在霓虹境內，林梧桐下飛機取回行李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吐了個底朝天。
暈車藥、暈車貼、肚臍放姜完全沒有效果，林梧桐病懨懨的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在眾多接機牌中准確找到咒術高專。
林梧桐走到身穿西裝的人面前，「你好。」非常標准的日語。
「你好？」那人看向林梧桐，「請問你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嗎？」
問完問題後，那人一個激靈，接著又磕磕巴巴的說，「（中文）種花家、留學生？」
林梧桐抬頭看著那人，說出口的是還算流利的日語，「你好，我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請問你是輔助監督嗎？」
輔助監督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這位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能說出這麼流利的本地語言，他還以為是要來這邊慢慢學呢，「您好！我是前來接您的輔助監督，我們直接去東京咒術高專可以嗎？」
「沒問題。」林梧桐拉著行李箱跟在輔助監督身後。
「我來幫您吧。」輔助監督伸手接過林梧桐的行李箱，確是想像中的沉重。
外面的陽光非常刺眼，迎著陽光林梧桐眯起眼睛，接著從背包中掏出一頂白色鴨舌帽，直接扣在腦袋上，隨後她謝絕輔助監督幫她提行李，自己拉著行李箱放到車上。
坐到座椅上，林梧桐長舒一口氣——她能得到這次留學生機會純屬運氣，擬名單上的人選一再篩選，選到最後已經不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了。
林梧桐能在這場激烈的廝殺中勝出，純屬是因為林梧桐有日語等級N1證書——會說一門外語多少能多一分機會，林梧桐算是切身體會到這點。
輔助監督載著林梧桐來到東京咒術高專。
林梧桐下車後照例又吐了幾口，然後隔著大門看向高專內部——裡面是群山和森林，一眼沒看到學校建築在哪。
「大門內部先是天元大人的結界，高專隱藏在結界內部。」輔助監督同樣下車，「沒有許可直接進入會成為入侵者，觸發警報。」
林梧桐看向輔助監督，再次看向高專大門內部時，那裡站了一位中年人。
「夜蛾正道老師。」輔助監督對夜蛾正道微微低頭，「這位就是來自種花家的咒術師留學生。」
「（中文）你好。」夜蛾正道用不算熟練的中文問候。
「您好，我是來自種花家的咒術師留學生·林梧桐。」林梧桐看向夜蛾正道，她說話時嘴角微微揚起，「請多關照。」
「哦，我是夜蛾正道，也是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生的班主任。」夜蛾正道震驚到眼睛微微睜大，「請隨我來吧。」
「好的，夜蛾老師。」林梧桐拉起行李箱，走進東京咒術高專內部。
「先前已經將你的信息錄入，今後你可以自由進出天元大人的結界。」夜蛾正道在前方走，邊走邊向林梧桐介紹，「我們先去宿舍放下行李，接著去教室和你的同期見面。」
「好。」林梧桐點點頭，跟隨夜蛾正道前往女生宿舍。
夜蛾正道領著林梧桐來到房間門口，將鑰匙放在林梧桐手中，「請進去放行李吧，我在門外等你。」
「好，請稍等。」林梧桐將行李箱放入宿舍，學習文具一直放在背包中，林梧桐背上背包，走出宿舍。
「已經收拾好了？」夜蛾正道看向林梧桐。
「沒有太多東西，休息時間收拾。」林梧桐回答。
「你決定就好，我們現在去教室。」夜蛾正道走在最前方，他用手機發送一條短信，「我先將你抵達的消息告知咒術師高層，他們也會直接與種花家那邊交接。」
「有勞。」林梧桐跟著夜蛾正道前往教室。
夜蛾正道和林梧桐一路上沒再說過話，又或者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抵達教室門口，站在走廊上就聽到門內傳來兩人爭吵的聲音，轉瞬間又變成笑聲。
「你的同期中有兩位性格比較惡劣的家伙，如果對你造成困擾的話可以試著不理會他們，這樣做的話，他們自然會消停。」夜蛾正道說著，目光上下打量林梧桐，「你……」
「怎麼了？」林梧桐歪頭看向夜蛾正道。
「也沒什麼大問題，我們稍後再說。」夜蛾正道收回目光，推門而入。
方才夜蛾正道打量林梧桐時，寥寥幾眼就將林梧桐認定為靈活使用術式而缺乏體能訓練的咒術師。
這也不怪夜蛾正道。林梧桐醒來復健，而後瘋狂擼鐵，滿打滿算也不過幾個月，幾個月的時間能讓林梧桐重新成為一名健康的健全人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進步飛速，身形上看起來稍有羸弱也無可厚非，只要她繼續保持這等高強度訓練，再下去幾個月林梧桐應該就能恢復到之前的水准。
夜蛾正道沒問，林梧桐也就不會多嘴，時間自會證明，在此之前就先讓夜蛾正道擔心一下吧。
—03—
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林梧桐站在夜蛾正道旁邊。
教室裡一共坐著三名學生，兩名男生，一名女生。林梧桐掃過一眼，三人的樣貌和姓名一一對的上，而後林梧桐靜等夜蛾正道開口。
「這位就是留學生嗎？！」五條悟撐著桌子往前伸，整個人都要站到桌子上去了。
「悟，坐好。」夜蛾正道的目光在講桌上來回巡視，似乎是要找個東西把五條悟伸出來的部分打回去。
「悟，別嚇到留學生了，還有收收你這身味，嗆死了。」夏油傑說完，笑著看向林梧桐，「（中文）你好。」
林梧桐一路走來已經不知道聽到多少個版本的中文，這次林梧桐也不例外的臉上揚起得體的笑容，「你們好，我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梧桐，今後請多關照。」
還算流暢的日語成功讓坐著的三名同期震驚的睜大眼睛。
「你的日語說的很好，你是混血嗎？」夏油傑臉上不見尷尬的神色，震驚之余又接著問出問題。
「並不是，因為我持有日語等級N1證書。」林梧桐的聲音擲地有聲，如果條件允許，她還會將證書展示給他們看，「這就表示我有成為霓虹留學生的能力。」
「種花家那邊都這樣嗎？」五條悟壓低聲音，朝著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那邊微微側身。
「種花家那邊很卷的。」家入硝子同樣壓低聲音，「更別說是精挑細選成為留學生的咒術師啦。」
「不過還好，咒術師最重要的是咒術和術式，她也只是比我們多了一個外語等級證書而已。」五條悟又說，他說著，目光上下打量林梧桐，「而且看她也很瘦小，說不定……」
「悟。」夏油傑笑眯眯的打斷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的悄悄話，「留學生在看著你們哦，她聽得懂。」
五條悟抬起頭，果不其然就同時接收到夜蛾正道和林梧桐的目光。
「既然這麼喜歡說話，那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夜蛾正道默不作聲的握起拳頭，隨時准備給予五條悟一通重拳，「就從你開始吧，悟。」
「行吧。」五條悟起身，高挑的身形甚至還能略高於站在講台上的林梧桐，「五條悟，最強的咒術師，Alpha。」
「？」林梧桐臉上的表情略顯困惑，第一個是名字，第二個是對自己的定位，第三個是什麼——人設？OC？術式？還是中二病？
五條悟說完直接坐下，看向下一個人。
夏油傑起身，向林梧桐介紹，「夏油傑，同樣也是最強的咒術師，Alpha。」
林梧桐臉上的困惑更甚，難不成是個組合名？
家入硝子最後站起來，她看著林梧桐臉上困惑的表情，緩緩開口，「我是家入硝子，算是醫生，性別也是Alpha。」
原來是性別啊……等等！怎麼還有這種性別！林梧桐瞳孔地震。
「夜蛾老師，應該也讓留學生說一下自己的性別吧，不然到時候誤傷了可不好。」五條悟舉手示意。
「而且如果留學生是其他性別的話，提前說明也很有必要。」夏油傑同樣說。
聽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話，夜蛾正道思索幾秒，接著轉頭看向林梧桐，語氣稍有遲疑，「如果林梧桐同學你不方便和Alpha相處的話，我們可以想其他方法。」
原來這就是在認知和其他方面的不同啊。林梧桐想起之前她的輔助監督說過的話。
林梧桐抽抽鼻子，從進教室開始確實能聞到一些混合在一起的不同味道……要怎麼說，直接說自己的性別會不會太Low了，還是說自己要入鄉隨俗稱自己的性別為Beta？可這樣不還是比Alpha低一等嗎！
林梧桐思索著，同時看向自己的三名同期，身為女性的家入硝子還好說，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上去可不像是會保護弱小樣子。
「她該不會真的是個Omega……」五條悟一邊說一邊偷偷瞥向林梧桐，上下打量她。
夜蛾正道送給五條悟一道警告的目光，接著語氣柔和的問林梧桐，「是不方便說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林梧桐胸有成竹的開口，「我的性別是——沃爾瑪購物袋。」
「哈？」
—04—
這是個多麼完美的答案啊——沃爾瑪購物袋——並行於ABO性別之外的獨立體系，又不是傳統性別那般無趣。
不過其他人並不這樣想。
「沃爾瑪購物袋是什麼？」五條悟問。
「沃爾瑪購物袋就是沃爾瑪購物袋。」林梧桐回答。
五條悟轉頭看向夏油傑。
「真的？」夜蛾正道困惑的問林梧桐。
「真的，我的性別就是沃爾瑪購物袋。」林梧桐非常認真的說道。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夏油傑漫不經心的對五條悟說。
「是哦！」五條悟立刻轉向林梧桐。
「等等！別在教室裡放你的信息素。」夏油傑又說。
「夜蛾老師，我可以申請和留學生比試嗎？」五條悟又舉手示意。
夜蛾正道又轉頭看向林梧桐。
「只有比試過才能定下留學生今後的學習計劃吧。」夏油傑也在旁邊附和。
家入硝子托腮看著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的小心思，沒有說話。
「林梧桐，你怎麼想？」夜蛾正道首先還是尊重林梧桐的決定。
「我都可以。」林梧桐的目光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希望兩位最強的咒術師同學能在比試過程中手下留情。」
「好說好說。」五條悟一下子站起來，朝操場方向走去，「我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悟的性格就是這樣，請不要介意，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出手避免你受重創。」夏油傑走過林梧桐面前，特地留下這麼一句話。
林梧桐什麼都沒說，表情平淡的看向外面。
最後一個走過林梧桐面前的是家入硝子，她看了一眼前面兩人的背影，接著看向林梧桐，「……受傷的話，我會治好你的，不要太相信這兩個人渣說的話。」
或許是家入硝子說出這句話時表情過於平靜，林梧桐瞬間對家入硝子肅然起敬。
林梧桐和夜蛾正道走在最後。五條悟和夏油傑最先走到操場，擺好架勢等待林梧桐入場。
林梧桐對夜蛾正道微微點頭，隨後走入操場。
周圍的氣味變得濃郁了很多，林梧桐想，像是走在一家蛋糕店門口，濃郁的面包甜膩的味道從四面八方湧來，林梧桐揉揉鼻子，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隔著墨鏡和林梧桐對視，露出個笑容。
「……你噴香水了？」林梧桐知道似乎有種香水叫面包香，專門在蛋糕店充當香氛，吸引外面的顧客進店。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消失。
夏油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Alpha有自己的信息素，沃爾瑪購物袋沒有嗎？」
林梧桐看著夏油傑，認真的回答，「沃爾瑪購物袋沒有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
這句話把夏油傑噎了一下。
「這些都是無用的東西，手底下見真章！」五條悟快速出現在林梧桐面前，一拳就要打到林梧桐臉上。
林梧桐在五條悟面前打了個響指，而後五條悟便停下自己的所有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油傑皺眉看向這詭異的一幕，「悟？」他試探性的喊著五條悟的名字。
五條悟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現在聽不到我們的聲音。」林梧桐看向夏油傑，「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你是怎麼做到的？」夏油傑此刻面對林梧桐忽然帶上些許警惕，「悟的術式無下限和六眼應當將外界所有的攻擊都擋在外面才是。」
「我沒有攻擊，我的術式不具有攻擊性。」林梧桐說。
「是聲音，那聲響指……幻術？」夏油傑繼續猜測。
「只是打響指看上去更有咒術師的逼格而已，沒有這一步也可以。」林梧桐聲音仍舊平靜，「就像現在。」
「？」夏油傑不是很能明白林梧桐在說什麼。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保持著自己的姿勢。
林梧桐轉身招手示意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走近。
「他們這是……」家入硝子伸手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
「你的術式？」夜蛾正道反應過來，想起資料上標注的【黃粱夢】。
林梧桐點點頭，沒有否認。
「黃粱夢。」家入硝子也看過留學生資料，單看術式的名字，也看不出什麼名頭。
「沒錯，只是做夢而已。」林梧桐說著，她雙手輕輕拍了一下。
原本定在原地不動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下子回過神來，大口喘了幾下，而後才看向林梧桐。
「剛才那是什麼？」五條悟問。
「是夢。」林梧桐回答。
「可我還在和你戰鬥，我消耗的咒力，不是虛假。」五條悟盯著林梧桐。
「誰說夢中的一切是虛擬的呢？」林梧桐反問，「你又怎能確定，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是別人夢中一筆帶過的部分呢？」
「因為我此刻的感受是真實的，所以這遠不可能是一場夢。」夏油傑緊隨其後說。
林梧桐沒有回答，正常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ABO性別吧，她在心裡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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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樂，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硬寫了幾天主線，發現不行，所以果斷放棄，整點別的。寫了幾天沒寫完，所以分開。
是平行世界的小故事，也是【別人夢中一筆帶過的部分】
第110章 新春特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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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特輯，寫點平行世界的小故事，主線先放放
*延續林梧桐的身份設定
—05—
Alpha是一種麻煩的生物。林梧桐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觸。
不只是Alpha，應該說ABO性別體系整個都是麻煩。
因為獨特的性別以及生理構造，林梧桐時常能從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身上聞到各自不同的香味——這讓林梧桐有時在想要不要自己也去買個香氛，好讓自己能更快融入這個團體。
而當林梧桐打開衣櫃准備先收拾出地方來買香氛放進去的時候，她突然想到其實她自己也有與眾不同的氣味——為避免放在木制衣櫃中的衣服被蟲子啃咬，林梧桐在裡面放了樟腦球。
樟腦球的味道……也行吧。林梧桐並不挑剔。
然而當林梧桐走進教室後，卻發現今天教室內是罕見的新鮮空氣，什麼味道都沒有。
林梧桐的目光在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臉上一一掃過，他們三人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也和以往熱熱鬧鬧說話的場景不同。
林梧桐心中有很大的困惑，但她什麼都沒說，平靜的在教室坐好，等待夜蛾正道前來授課。
「林同學今天身上有氣味呢。」
林梧桐剛坐下，夏油傑的聲音就傳來。林梧桐轉頭看向夏油傑，只見夏油傑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和她搭話。
「……去買了香氛。」林梧桐仔細思索幾秒，這才回答。
「所以說Alpha身上的氣味不是香氛，是信息素。」五條悟幾乎要拍案而起，「是和術式一樣，是天生的生理結構帶來的。」
「一般這種生理構造和醫學方面的問題是我來解答吧。」家入硝子皺眉看向五條悟。
「霓虹沒有樟腦球味的香氛，只有樟腦球味的樟腦球。」夏油傑有被林梧桐的話沉默。
「好吧，其實就是樟腦球。」被人拆穿林梧桐也不見尷尬，反而是果斷承認。
「我們一般不會主動大量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家入硝子向林梧桐解釋，「Alpha釋放信息素要麼是像搶地盤一樣爭鬥，要麼就是……咳，主要是前者，後面的不重要。」
林梧桐想這不是也沒說後面的原因麼。
「但為什麼今天大家都沒有味道呢？」林梧桐問，「是生病了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三人同時陷入沉默，過了幾十秒，家入硝子才開口，「因為我們到了易感期。」
「？」林梧桐完全完全不懂。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易感期的Alpha很容易受信息素影響，情況嚴重的時候Alpha還會因為覺得對方搶占自己的地盤而打起來，所以暫時收起來比較好。」
「這樣啊……」林梧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真是辛苦呢。」
「不過我們都提前打好抑制劑，也貼好抑制帖了，不會出現嚴重的情況。」家入硝子繼續說。
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是一人看向一邊，似乎只要兩人目光對上這棟教學樓就會變成廢墟。
「林同學呢，你有這方面困擾嗎？」家入硝子將話題一轉，轉到林梧桐身上。
「沒有哦。」林梧桐回答的很干脆，「沃爾瑪購物袋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倒也不必每次都強調一下你的性別啦。」
—06—
林梧桐被派出來執行任務——第一次在霓虹執行任務，隨行人員除了必要的輔助監督之外，還帶上了夏油傑。
本來這次任務應當是由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執行，但鑒於五條悟目前正處於易感期，其他人也受五條悟影響即將進入易感期，所以就讓林梧桐臨時頂替五條悟的位置，與夏油傑一同執行任務。
用夜蛾正道的話來說，「既然留學生沒有這些不方便的時期，那就讓傑帶著留學生去執行任務吧，有留學生在哪怕到時候傑失控，也能控制住。」
林梧桐倒是沒有其他感受，她跟在夏油傑身後前往任務地點、認真執行任務。
祓除咒靈的任務沒什麼難度，雖說林梧桐在種花家的時候根本不會派出去執行任務。
在返程的路上，林梧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轉頭看向夏油傑，「未成年咒術師也要像成年咒術師一樣執行任務嗎？」
「祓除咒靈是咒術師的本職工作吧，而且還能保護普通人的安危。」夏油傑這樣說。
林梧桐歪頭看著夏油傑，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哪怕不用仔細觀察，林梧桐都能隱隱從他身上聞到壓抑不住的檀香——這個易感期還和女生的生理期一樣，一伙人相處時間長了，就都在一起發作？
輔助監督返程的道路並不順暢，才剛從城市拐上郊區，高速行駛的車輛正前方就出現一只咒靈。
輔助監督連忙拐彎，險之又險避開咒靈。
避開咒靈後，車輛前方又出現一個人。輔助監督連忙停車。
「襲擊？」夏油傑緊緊盯著不緊不慢朝他們走過來的人。
「襲擊最強的咒術師？」林梧桐同樣好奇。
「正所謂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夏油傑說著說著忽然停下來，隨後他表情凝重，「現在我和悟都在易感期。」
「沒錯！」逼停車輛的人雙手張開，臉上的笑容肆意張狂，他笑著走向車輛，「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兩名最強的咒術師，最強的Alpha都處於易感期，不管多麼強大的Alpha在易感期不可避免的弱小起來。」
「我們這麼多年的謀劃就在今天，今天過後，所有的詛咒師將不會再受制於那位【神子】。」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癲狂，「你們就死在這裡吧。」
「……他是這樣說的。」林梧桐睜開眼，隨後將那人說過的話轉述給夏油傑聽。
夏油傑看著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人，又看看站在自己附近、僅僅只感受到一絲咒力波動的林梧桐。
「他已經中了你的術式？」夏油傑問。
「沒錯。」林梧桐干脆利落的承認。
「從什麼時候開始？」夏油傑沒記得林梧桐施展咒術。
「就從車停下來的時候吧。」林梧桐想想，給出一個時間。
「那個……我們還是先回咒術高專看看那裡是什麼情況吧。」輔助監督打斷兩人的問答環節，「既然這人這樣說了，那就說明還有其他詛咒師去找五條同學了吧。」
「說的也是，我們快回去吧。」縱使夏油傑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現在不是個能展開說說的時機，還是先回去確定咒術高專的情況吧。
「是在擔心五條同學嗎？」林梧桐問，她說著，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詛咒師，「很弱的詛咒師，就算是聚集很多人也不會比五條同學更厲害吧。」
「那個、林同學……Alpha的易感期有很多弱點。」輔助監督小心翼翼的說。
輔助監督一邊說，還去偷看夏油傑的表情。
「我知道了，那我們先回高專吧。」林梧桐自然將輔助監督的小動作看在眼底，但她沒有聲張——之前家入硝子可沒說過Alpha的易感期還有弱點。
—07—
三人回到東京咒術高專時，高專外圍已經雜七雜八堆了很多人。
為輔助監督的安全考慮，夏油傑和林梧桐兩人一商量，就把他留在高專外面。
夏油傑和林梧桐兩人走進咒術高專，明顯覺察出不同，盡管平常這裡也很少有人，但今天格外不一樣。
高專內部空蕩的仿佛是放假後的學校，一路上夏油傑和林梧桐沒有碰到任何咒術師，或者是詛咒師。
在靠近教學樓的地方，他們這才看到烏壓壓的一群人。
「阿嚏！」沒太靠近那邊，林梧桐就開始打噴嚏，「阿嚏！」
「有哪裡不舒服嗎？」夏油傑看向林梧桐，「那邊似乎有很濃重的味道。」
夏油傑說著用咒力包裹住自己，這不像五條悟的無下限能將一切都擋在外面，只不過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
「沒錯，那邊的味道很多。」林梧桐揉揉鼻子，「我有鼻炎。」
夏油傑和林梧桐慢慢靠近，發現那片空地上同樣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人。
五條悟半跪在最靠近教學樓的地方，他一直在釋放自己的咒力，周圍的咒力和這些信息素的氣味一樣濃郁。
「這些人和那些人的氣味不一樣。」林梧桐指著兩撥人問夏油傑。
「這些是Omega。」夏油傑順著林梧桐手指的地方看過去。
「硝子說Omega是相對弱勢的一方。」林梧桐想著之前家入硝子給她補充的知識點，「可現在看來五條同學好像是受制於他們？」
「Omega的信息素能讓Alpha失控。」夏油傑簡單解釋。
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在面對林梧桐這張嚴肅又認真的表情時，總是說不出太露骨的詞彙。
「這樣啊。」林梧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緊接著她很快看向五條悟，「失控……就像五條同學這樣嗎？」
「咦？」聽到林梧桐的話，夏油傑立刻轉向五條悟的方向。
五條悟周圍的咒力和信息素不減，他慢慢走近林梧桐，他抿著嘴，隱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無法讓人看清。
「林！」夏油傑來不及喊林梧桐的全名，「離那遠——」
在五條悟靠近林梧桐的時候，林梧桐眼疾手快立刻將一個東西扎到五條悟的脖子上。
無下限此刻全面啟動，林梧桐手中的東西被擋在距離五條悟脖子只有幾釐米的地方——
夏油傑眼中畫面仿佛倒放又快進，林梧桐似乎揮動了兩次手臂，第一次被無下限擋住，第二次成功的扎進五條悟的脖子。
那是一個針管，林梧桐抓著針管的手指微微一動，針管中的液體便沿著血管流淌在五條悟的全身。
「……那是什麼？」夏油傑連忙走到林梧桐身邊。
「上面寫的是Alpha抑制劑。」林梧桐將針管拿下來，拿給夏油傑看，「剛才從地上躺著的人身上拿出來的，我想抑制劑應該就是用來抑制失控的吧。」
夏油傑從林梧桐手中接過針管，在確認上面的標簽後，他這才松了口氣，「多謝了，Alpha失控的時候很危險，下次……不，我是說如果林下次遇到類似情況的話，最好還是離遠些。」
「沒關系，靠近我的人都會先陷入術式，在分辨沒有危險性之後才會放出來。」林梧桐朝夏油傑解釋。
「誒？那現在我也？」夏油傑震驚的看向林梧桐。
「嘛。因為夏油同學也在易感期，而且好像因為這些Omega失控了的樣子。」林梧桐說。
「……你說我也失控了？」夏油傑重復一遍林梧桐說的話。
「是哦，比起失控，更像是被生物延續後代的本能給支配了呢。」林梧桐臉上的表情不變，「這就是ABO性別體系的弊端、又或者說是這是為了應對霓虹人口不足所做出來的必要的改變？」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夏油傑掃視林梧桐嚴肅的表情。
「反正在這個夢裡，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林梧桐說，「我是沒關系啦，反正只是在術式中的投影，你可是會很無聊的。」
林梧桐睜開眼，和家入硝子對上目光。
「那兩個笨蛋怎麼樣了？」家入硝子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兩人。
「夏油同學還好，五條同學那邊好像有很多少兒不宜的內容，所以我暫時進不去。」林梧桐將他們的現狀轉述給家入硝子。
「你的術式還有這功能？」家入硝子並不擔心五條悟和夏油傑，反正現實中的抑制劑已經成功注射到他們的腺體內，剩下的也只有等他們體內的激素水平恢復到正常狀態。
「更多的是五條同學在夢中的意志，我確實能讓他們陷入夢中，但特級咒術師如果不想讓我看到他夢中的內容的話，我也沒辦法溫和的看到。」林梧桐解釋。
「那你怎麼確認自己身處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呢？」家入硝子忽然問。
「……我無法確認這一點。」林梧桐如實回答，「只要把眼下當做現實，不管是不是夢都不重要，是夢終有醒來的那天，現實也有死去的某日。」
—08—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林梧桐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
之前除了把林梧桐當做一個強勁的對手之外，就是看她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不可替代品——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們也就見到一個性別是沃爾瑪購物袋的人。
夏油傑倒沒表現出什麼。五條悟每次和林梧桐對上視線時都會猛然間臉紅，接著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林梧桐只是對ABO性別不太熟悉，並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
林梧桐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但又覺得萬一是自己自作多情鬧出尷尬的事故來可不好。
每當這個時候，夏油傑都會走到林梧桐面前，「悟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們叫硝子過來吧？」
「……」林梧桐抬頭看向夏油傑，她很想說她不是傻子，但……
終於有一天，林梧桐實在是忍不了這種日漸詭異的氣憤，她把五條悟堵在教室門口。
「怎麼？！」五條悟嚇了一跳，他像一只被嚇到的貓一樣緊貼著牆壁。
「你是不是喜歡我？」林梧桐冷靜的看著五條悟，語氣同樣平靜。
「誰、誰、誰——咳，誰喜歡你！」五條悟立刻反駁，他說完狠話後，立刻從墨鏡後面偷瞄林梧桐的表情。
「是這樣麼，那是我弄錯了。」林梧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當事人都否認了，那肯定就沒有這麼回事，說不定五條悟只是單純對樟腦球的味道過敏。
林梧桐說完，後退幾步，給五條悟讓開空間離開。
「這就問完了？」五條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梧桐。
「對啊，不然呢，你不進教室嗎，那我先進去。」林梧桐說著，繞過五條悟朝教室內走去。
「——」五條悟下意識伸手抓住林梧桐的手腕。
「？」林梧桐不明所以的看向五條悟。
「其實我——」五條悟的耳尖泛紅。
「我喜歡你。」夏油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五條悟滿臉震驚的看向一旁。
夏油傑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只是現在他看著林梧桐，同時慢慢靠近她。
「我喜歡你。」夏油傑重復一遍。
林梧桐拿出手機來查看日期，「霓虹的愚人節定在今天嗎？」
「我沒有開玩笑。」夏油傑眉眼間全都是認真。
「等等——」五條悟拉著林梧桐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的身後，他看看夏油傑又看看林梧桐，接著才對林梧桐說道，「我、我喜歡你，林！」
「……你剛才還說不是。」林梧桐被接二連三的告白信息弄得有些有些發懵。
「剛才我只是——」五條悟有些急切的說。
「悟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怕被人落下。」夏油傑打斷五條悟要說的話，「你真的喜歡林嗎？」
「——我當然是！」明明最先被林梧桐問到這個問題，卻在表白上讓夏油傑搶先，眼下還要接受質疑，五條悟百口莫辯。
「真的嗎，不見得吧，我剛才還聽到你否定了。」夏油傑接著輸出。
「那是因為……」
林梧桐站在一旁，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一句接一句的吵起來，只覺得好吵。
「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林梧桐把手腕從五條悟的手中抽出來，轉身就往教室裡走。
五條悟和夏油傑見狀，也放棄爭辯，連忙追進教室。
「我喜歡你！」五條悟大聲說。
「林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夏油傑問。
林梧桐嘆了口氣，她轉過身，認真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接著她指向五條悟，「你是Alpha。」她說完又指向夏油傑，「你也是Alpha。」
最後她指向自己，「我是沃爾瑪購物袋，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明白林梧桐的意思，他們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彼此的性別嗎？
「意思是，我們有著不同的性別體系，雖然咒術的世界沒多少科學可言，但兩個不同體系的性別之間應當存在生殖隔離，才能保證每種性別體系的完整和同一性不受破壞。」林梧桐說了一長串，「Alpha應該找個Omega，沃爾瑪購物袋應當找另一個沃爾瑪購物袋，這下明白了嗎？」
「不可能！」五條悟立刻說道，「世界上根本沒有一種性別是沃爾瑪購物袋！」
「！！」林梧桐瞬間驚訝，怎麼在這個時候腦子轉過來了。
「你肯定是在騙我們！」五條悟說著直接上手抓住林梧桐的雙手，「這個世界上只有這一種性別體系！你一定有腺體！」
夏油傑走到林梧桐的身後，拉開她的衣領，准備去看——
「！！！」
「……所以說他們對你動手動腳，你就把他們扔到夢裡去了？」家入硝子趕到現場時，林梧桐平復好心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以往陷入黃粱夢的人都非常穩妥的站在原地。
「是哦，他們突然說著什麼感情啊羈絆啊就衝上來了。」林梧桐省略其中某些部分，將事情經過簡單說給家入硝子聽。
「這是他們會說出來的嗎？」家入硝子覺得不可置信。
「反正他們不相信我的性別是沃爾瑪購物袋，所以就來拽我的衣服。」林梧桐又說。
「……他們兩個確實有錯在先，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沃爾瑪購物袋這種性別嗎？」家入硝子看著林梧桐。
「唔、當然有！」事已至此，林梧桐絕對不會承認她說了謊。
「那你說的那套不同性別之間會有生殖隔離的事情呢？」家入硝子問。
「只是猜測。」林梧桐如實說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家入硝子認同林梧桐的猜測，「如果拋開不同體系的性別的話，你喜歡他們中的誰？」
「……我不早戀。」林梧桐仍舊很平靜。
「只是假設，拋開性別、年齡、立場等一系列的外界因素，你喜歡誰，又或者說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家入硝子換了一個問法。
「如果完全是假設狀態的話，那我喜歡……」
林梧桐忘記自己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人醒來後會逐漸忘卻夢中的一切。
林梧桐從自己的宿舍單人床上坐起來，認真回憶著夢中的細節。
一旁傳來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索。
她起身走過去打開宿舍門，就看到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站在門口。
「剛才是睡著了嗎，怎麼這麼久沒開門？」家入硝子問。
「睡了一會。」林梧桐點點頭。
「白天睡會也好，今天晚上我們可是要守歲熬夜！」五條悟手中還拿著紅包，「喏，這是給你的。」
「這裡面是？」林梧桐將紅包接過來，入手的手感很薄，裡面似乎有硬卡片。
林梧桐將紅包中的東西倒在手中——是一張銀行卡。
「？」林梧桐一臉困惑。
「我知道你家那邊的習俗是要給壓歲錢的，但如果放紙幣的話裡面放不開，所以干脆放一張銀行卡進去好了。」五條悟自信滿滿的說道。
「……壓歲錢是長輩給小輩的。」林梧桐將紅包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你年齡比我小一點吧，也說得過去。」五條悟不打算將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
「壓歲錢的事情稍後再說，現在我們該去吃年夜飯——是這麼說的吧。」夏油傑說。
「我們可是翻看了好幾本日歷才知道今天是種花家的會慶祝的節日。」說道年夜飯，五條悟就開始說，「林，新年快樂。」
「哈……」林梧桐揚起一個笑容，「新年快樂，大家，新年快樂。」
【在這種假設之下，你會喜歡誰，又或者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一下子出現在林梧桐腦海中。
她的答案或許與在夢中的答案沒什麼不同。
「硝子、悟、傑。」林梧桐說，「能認識你們真好，我最喜歡和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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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餃砸！（幻視）
這就算是展示了一下如果是夢結局，大概的模樣。
非常粗糙的一篇，最開始只是突然想到了這個梗，寫著寫著發現還是干脆利落一點……在很困的情況下寫的，有些地方我都覺得自己不知所雲。
主線後續就不固定更新（能寫下來就更，反正不會坑……），讓我先觀望觀望，在此期間可能會寫個別的（不會坑的！絕對不會！）
第111章 春蟬+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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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嗎？林梧桐聽到這個問題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術式是每一位咒術師與生俱來的天賦，術式的優秀與否也很大程度上影響今後的勝負。
林梧桐反手握住家入硝子的手，「硝子也是，這麼多年來，辛苦了。」
「有時我在想，特級咒術師是不是都是悟和傑的性格，哪怕是之後見到的九十九，亦或是在悟指導下成長起來的乙骨……雖然看上去他們完全不同，可他們的內裡是一樣的。」家入硝子側頭看向林梧桐。
「不要說你覺得我和他們不同，硝子，特級咒術師都是一個熊樣。」林梧桐看向遠方，「特級咒術師都是傲慢的人……傲慢的很啊。」
「可你看起來並不是那樣的人。」家入硝子思索林梧桐說的【傲慢】一詞。
「我當然也是傲慢的人，如果不是的話，我又怎麼會獨自一人來霓虹呢。」林梧桐朝家入硝子笑笑，「要知道在飛機起飛之前我還不會說日語呢。」
「但我想，你知道自己會在【夢】中學會。」家入硝子微微勾起嘴角，「算算時間，悟也快回來了。」
「我們最開始的問題就是在問悟去哪了。」林梧桐聲音中帶著笑意，「硝子太關心我了。」
「悟應該在消滅咒術師高層。」家入硝子說。
「終於決定要下手了？」林梧桐有些驚訝，「先前高層的老家伙們還擔心我會隨手殺了他們，現在好了，不用擔心我了。」
「種花家那邊有很多古話，其中有一句叫【攘外必先安內】。」家入硝子，「更何況前幾天才下達命令說要放逐悟，還要去殺夜蛾校長，就算他們想轉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要跟悟和好，他也不會同意吧。」
「一群不長腦子的蠢貨。」林梧桐難得給出尖銳的評價。
「傲慢的嘴臉露出來了哦。」家入硝子提醒。
「就應該把種花家那套考試系統拿過來用，省的咒術師高層全部都是世襲制的榆木腦袋，成天都想著【這對我的家族不利】。」林梧桐的評價越來越尖銳，但她說著說著自己突兀的停下，剩下的話化作一聲冷笑，「哼。」
不遠處的歌姬和冥冥將林梧桐發給她們的文件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身為普通人的霓虹當局在霓虹咒術界和咒術師高層做出錯誤判斷時，及時向種花家求援，雙方協商後，立下這份合同。
歌姬和冥冥走到林梧桐身邊，她們而是對視一眼，歌姬才開口，「這份文件屬實，感謝你對霓虹所做的一切。」
「語氣倒也不用這麼官方，歌姬學姐。」林梧桐看向歌姬和冥冥，「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將我看作是之前的留學生吧。」
「……抱歉。」歌姬的語氣一下就塌下來，連帶著她的表情也是。歌姬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那段和留學生相處的記憶，她不知林梧桐是怎樣做到的，「只是我……」
「再怎麼心大的人，當得知之前的一切都是虛假，也不可能選擇繼續相信下去吧。」冥冥代替歌姬做出回答，「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我的術式啦。」林梧桐簡明扼要的說。
「黃粱夢？」冥冥說出林梧桐的術式。
一說起術式，尤其林來自異國的特級咒術師的術式，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他們的對話上。
「是。」林梧桐點頭。
「你喜歡這種讓旁人猜猜看的游戲？」冥冥不想猜來猜去。
向其他人說明自己的術式，就能增強術式的效果——因為這一點的存在，基本上沒人會將自己的術式藏著掖著。
「介紹一下倒也沒什麼，不過黃粱夢的弱點還很明顯，我怕後續會被人針對啊。」林梧桐嘆了口氣，「不過就算會被針對也沒什麼，反正我成為特級咒術師也不是靠術式晉升的。」
「那我們就洗耳恭聽了。」冥冥雙手抱胸看向林梧桐。
「就是字面意思，只是做夢而已。」林梧桐沒有要展開說說的意思，「不能攻擊，無法輔助，一切都是一場夢——不過天與束縛就是這樣，用毫無攻擊的苛刻條件換取幾乎沒有任何限制的使用，現在、過去甚至是未來，都可以在這個夢中相遇。」
「黃粱夢中的一切都不是轉瞬即逝的泡沫，就如同人醒來後仍舊記得自己所做的夢一樣，只不過是夢而已。」林梧桐的聲音很輕，可所有人聽起來是如此清晰。
「之前留學生時候的也是……在夢中嗎？」歌姬的聲音傳來。
「開始的時候是。」林梧桐斟酌著說。
「後面呢？」冥冥追問。
「唔……或許你見過術式反轉？」林梧桐說著，忽然開始轉移話題，「悟好像回來了，我們出去吧。」
「出去？去哪？」歌姬和冥冥一愣。
林梧桐雙手拍幾下，下一秒歌姬、冥冥和家入硝子同時睜開眼。
「剛才那是……黃粱夢？」歌姬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站的地方，明明剛才她已經走到林梧桐身邊，此刻時間卻好像是倒退了一樣。
歌姬想走到林梧桐身邊詢問更多關於黃粱夢的細節。可五條悟早已從空中往地上降落。
五條悟准確無誤的落在林梧桐身邊，隨後一伸手就勾住林梧桐的脖子，「終於把麻煩都處理完了，這邊如何了？」
林梧桐有些嫌棄的往遠離五條悟的方向偏偏腦袋，「一身血臭味。」
「哪有，我都開著無下限。」五條悟沒聞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味道。
「五條。」歌姬看向五條悟，「她是——」
「我知道她是誰。」五條悟打斷歌姬要說的話，「這雙眼睛看的很清楚。」
「……你有分寸就好。」歌姬看著五條悟的樣子不覺得他有分寸，不過五條悟畢竟是特級咒術師，真要鬧起來也沒人能攔住。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五條先生？」乙骨憂太看向五條悟。
「接下來的話……讓我們去見見幕後主使吧？」五條悟松開勾著林梧桐的手臂，隨後看向正前方。
林梧桐後退幾步，和剛剛結束工作彙報趕過來的輔助監督站在一起。
「我就不去了。」林梧桐說著，她又後退幾步，她和輔助監督盡管還在人群中，但卻和他們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聽到聲音後，五條悟轉頭看向林梧桐。
五條悟和林梧桐四目相對。
五條悟身後站著霓虹現存的咒術師，林梧桐身旁只站著輔助監督。
「我想，沒有旁人插手的結果才是大家想要得到的結局。」林梧桐輕聲說，她本來沒想解釋的，只是五條悟一直看著她，如果她不說些什麼的話，五條悟恐怕不會挪開目光。
「這些天先從種花家飛霓虹，又在霓虹拆東牆補西牆，然後打開域門疆……也到該休息一下的時間了。」五條悟說，「在霓虹逛逛吧，市中心現在被破壞的沒什麼可看的，不過郊區的景點倒還可以。」
「我知道了。」林梧桐點點頭。
「你們需要導游嗎？」五條悟又問。
「勞您費心，五條先生，導游的工作我來就可以。」輔助監督朝五條悟微微低頭。
「你雖然在霓虹工作多年，可還是有不了解的事物吧。」五條悟繼續說。
輔助監督還想說什麼，被林梧桐按下，「你似乎有推薦的人選？」
「我啊。」五條悟指著自己說。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
「五條！我們不是要去見宿儺和羂索嗎？！」歌姬在五條悟身後說。
「五條先生，如果實在放心不下林小姐的話，我可以和林小姐同行。」乙骨憂太立刻說道。
「事情根本沒有你們想的這樣麻煩。」五條悟說，「我帶你去參觀老古董怎麼樣？」
「……你指的是兩面宿儺和羂索？」林梧桐一下就想明白五條悟話中的意思。
「難道霓虹內還有比他們兩個還古老的家伙嗎？」五條悟反問。
「哈，這倒是。」林梧桐輕笑一聲，「附帶講解嗎？」
「當然。」五條悟朝林梧桐伸出手，「這雙眼睛看的很清楚，再清楚不過了。」
「那我要先說好——」
「只是去觀光，不動手。」五條悟搶先說出林梧桐的要說的話。
「那還等什麼，走吧。」林梧桐抬腳走走向五條悟。
「梧桐大人，我們的真的要去？」輔助監督連忙跟上林梧桐的步伐。
「去看看嘛，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林梧桐隨意的回答。
「您不會動手的吧。」輔助監督目光犀利的看向林梧桐。
「不會。」林梧桐回答，「……如果我動手了，又怎樣呢？」
「很遺憾，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會發生。」輔助監督說，「規則只能約束願意遵守規則的人。」
「我是個挺遵守規則的人啊。」林梧桐發出一聲輕笑。
林梧桐和輔助監督跟在大部隊後面，不緊不慢的朝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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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春蟬+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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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條悟在，一行人很快就找到兩面宿儺和羂索。
林梧桐的腳步放慢，她和輔助監督本來就走在最後面，前進的步伐一再放緩，這讓他們遠落後於前面的咒術師。
林梧桐對五條悟與兩面宿儺和羂索之間的言語挑釁和宣戰不感興趣，語言和文字是世界上最沒有約束力的東西，她更喜歡在這裡，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將敵人一網打盡。
畢竟林梧桐偷走了兩面宿儺的三根手指，這足夠讓兩面宿儺的力量下降。再者說機會總是留給有准備的人。
林梧桐決定動手——剛剛才答應輔助監督會遵守規則，轉頭就把規則拋之腦後。
「梧桐大人。」輔助監督大概猜到了林梧桐心中所想，「您要動手嗎？」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林梧桐說，「這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您之前不還說沒有旁人插手得到的結果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嗎。」輔助監督沒有用剛才林梧桐許諾過的事情來質問她，對特級咒術師而言，規則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話是這樣說沒錯。」林梧桐認真思考起來，「不過敵人明顯出陰招了啊，我們還要堅守道德底線嗎？」
「這就是反派和正派的區別吧，也可以理解是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的選擇？」輔助監督說，「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沒有道德底線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哦。」
「好吧。」林梧桐選擇妥協，「讓他們自己處理就是，反正在霓虹徹底安定下來之前我的任務也完成不了。」
「願意聽取別人意見的梧桐大人已經比霓虹很多咒術師都要厲害了哦。」輔助監督又說。
「總覺得你這是在內涵誰。」
「您的錯覺。」
林梧桐和輔助監督說話的時候，那邊已經下了戰書，約好決戰的時間。
決戰宣言撂下後，雙方炫酷離場。
林梧桐和輔助監督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前方的大批人馬折返朝她這邊走來。林梧桐雙手抱胸，雖說是看著自己這邊的咒術師，可目光透過人群中的空隙看向背對著他們離去的兩面宿儺和羂索。
「林小姐，五條先生剛剛和他們宣戰，決戰之日定在聖誕節那天。」乙骨憂太走到林梧桐附近，對林梧桐轉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聽到了。」林梧桐沒有打斷乙骨憂太的話，只是在說完之後補充上自己的意見。
林梧桐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五條悟，「怎麼不直接動手？」
「一個人有兩個忌日很麻煩，不是嗎？」五條悟說。
「兩面宿儺呢。」林梧桐接著問。
「還是要救一下惠的吧。」五條悟說，「你拿走了兩面宿儺的手指？」
「他們還沒有走遠哦，一定要這個時候說嗎？」林梧桐反問。
「那我們等下回咒術高專後再聊這個。」五條悟回頭看了一眼兩面宿儺和羂索，「走吧。」
回東京咒術高專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會飛的飛，不會飛的坐車。
「你跟他們一起坐車回高專吧。」林梧桐對輔助監督說，「我先走一步。」
「梧桐大人不能帶著我一起飛回去嗎？」輔助監督是在放心不下讓林梧桐一個人走，倒不是擔心林梧桐會半路遇到危險，只是她這個人一旦獨自一人的話，總是容易想到些比較陰暗的點子。
「我不太喜歡公主抱男人啊。」林梧桐面露為難，「而且已經答應硝子要帶她一起飛回去了。」
說話間，家入硝子走到林梧桐身邊，「林帶著我飛，還有悟那家伙也會走一起，總該放心你家特級咒術師了吧。」
輔助監督臉上表情不變，可心中嘆了口氣，和霓虹這些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咒術師走一起，還不如讓林梧桐一個人走呢！
話雖如此，輔助監督還是朝家入硝子微微低頭，「梧桐大人就麻煩家入小姐了。」
家入硝子聽著輔助監督與眾不同的稱謂，先前盡力衝淡的違和與陌生感再次出現在她心中，家入硝子平靜的應下，等到輔助監督走遠後，她才轉頭對林梧桐說，「種花家的輔助監督都這樣會拉遠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嗎？」
「倒不如說是我一直在試圖拉進距離啊。」林梧桐攔住家入硝子的腰，「起飛咯。」
林梧桐飛起來沒多久，五條悟就並排到林梧桐身邊。家入硝子看看林梧桐，又看看五條悟，飛在空中的三人竟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等落到咒術高專，回到熟悉的地方的時候，家入硝子這才開口，「還真是與眾不同的飛行體驗呢。」
「之前都是坐在傑的咒靈身上。」五條悟隨後說。
「這就說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林梧桐最後做出總結。
不過一起提夏油傑，三人最後也是陷入一片沉默。
伊地知從外面走到五條悟、林梧桐和家入硝子三人暫時落腳的房間內。
看到伊地知，五條悟突然嘆了口氣，「唉，到頭來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不是還有半個在那邊嗎？」家入硝子點上一支煙，輕聲說。
「也對。」五條悟沒有反駁。
在聽到五條悟感慨的第一時間，林梧桐就開始掏自己的符紙，掏到一半的時候她想起來，之前她將那些命符交給家入硝子保管。
於是林梧桐抬頭看向家入硝子。
和林梧桐目光相接觸的瞬間，家入硝子就反應過來林梧桐的意思，家入硝子換了只手拿煙，從口袋中掏出先前林梧桐交給她保管的符紙，「在這呢。」
林梧桐結果符紙，將上面的名字一張張翻了個遍，然後又塞進自己的口袋。
「那是什麼。」五條悟看到不同符紙上都有或多或少殘缺的名字，於是開口問。
「是生命的記錄。」林梧桐回答。
五條悟立刻聯想到林梧桐的命符，隨後陷入沉默。
「你能復活命符上的生命？」五條悟問。
「很遺憾，我不能。」林梧桐回答。
「這樣啊，能被記錄下來也不錯呢。」五條悟挪開自己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至少還有存在過的證明。」
「接下來的時間你要做什麼，總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吧。」林梧桐口袋中的手機響起，興許是輔助監督回到咒術高專沒見到她，開始瘋狂詢問她人在哪。
「咒術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啊。」五條悟說著撓撓頭，「把待處理的事情分配一下就行，只是除掉咒術師高層而已，能頂替他們的大有人在。」
「那你忙，我出去走走。」林梧桐說著，抬腳往外走去。
「決戰那天，你會出手嗎？」五條悟看這林梧桐的背影。
「如果你想的話。」林梧桐沒有回頭。
「我與兩面宿儺戰鬥的時候，包括憂太在內的所有咒術師都會盯著我們的戰鬥。」五條悟接著說下去，「換言之，這段時間內，有一個人是處在沒人制約的範圍。」
「羂索。」林梧桐立刻說出這個名字。
「沒錯。」五條悟沒有說要讓林梧桐怎樣怎樣，可林梧桐還是主動開了口。
「那剛好，我和他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林梧桐說著，轉身，「我倒想見識一下……」
五條悟站在距離林梧桐很近的地方，在林梧桐轉身的瞬間，五條悟微微彎腰。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五條悟那雙盛放天空的眼睛注視著林梧桐，他看的很清楚——林梧桐的一切。
林梧桐微微睜大雙眼，沒能說出口的話淹沒於近在咫尺的天空。
「——」站在一旁的伊地知見到這一幕，驚訝的不知道該是捂住自己的眼睛，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另一邊的家入硝子倒是很淡定，她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口青煙，煙草的氣息彌漫在房間中。
「就當這是在夢裡吧，林。」五條悟這樣說，「就當那場留學生夢一直沒有醒來吧。」
「這話對我說不太合適吧。」林梧桐挪開目光，「操控夢的人怎能沉溺在夢中呢。」
五條悟沒再說話。站在他身後的家入硝子看上去欲言又止，卻在林梧桐離開房間之前也沒能說出來。
林梧桐平靜的走出房間，走在咒術高專校園內的小路上，剛剛走到寬闊地帶時，她就看到到處找人的輔助監督。
「我在這裡。」林梧桐朝輔助監督招手示意。
輔助監督一路小跑來到林梧桐身邊，「一同回來的幾位咒術師都在訓練室那邊，梧桐大人您要有興趣的話，我帶您過去。」
「訓練室啊……去看看也好。」林梧桐說。
「好的，請跟我來。」輔助監督走到林梧桐前方為她指路。
「說起來工作彙報上去後有什麼指令下達嗎？」走在路上林梧桐隨口問著輔助監督。
「在執行霓虹任務期間，一切以梧桐大人的意志為主。」輔助監督說，「梧桐大人之前執行過的所有任務都非常完美的解決，我們都相信您的判斷。」
信任啊……這種完全放任林梧桐自由發揮的任務很是棘手。
或許是黃粱夢中和咒術高專這些人相處久了。又或者為了解封域門疆而把域門疆和五條悟都拉入黃粱夢中，在夢中度過一千年的時間對林梧桐來講確實有些久。
總之林梧桐也很想將自己看作是那名來種花家的留學生，能熟稔的和他們開個玩笑，共同商討霓虹的未來，討論與敵人戰鬥的計劃……
但此刻林梧桐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
就像輔助監督說的那樣，規則只能約束住願意遵守規則的人。
林梧桐獨自困在這名為規則的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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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春蟬+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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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約定的決戰之日轉眼就到，東京咒術高專門口，一行人早早做好准備在那裡等待。
林梧桐也在准備決戰的這段時間內盡自己所能幫助年輕的咒術師訓練。
合理利用黃粱夢，將咒術師拉入術式構建的夢中，夢中的時間由林梧桐來調控。
不過由於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夢中和現實不平等的時間差異，所以林梧桐像進行脫敏訓練一樣逐步讓他們適應術式。
饒是如此，他們在術式中也沒能度過一年。
「林小姐……也會在術式中訓練自己嗎？」虎杖悠仁對林梧桐的稱呼隨其他人變成敬語。過長時間沉浸在夢中，讓包括虎杖悠仁在內的咒術師越發覺得現實的割裂，明明是為了決戰之日才奮發練習，卻在回歸現實後覺得決戰才是不真實的夢。
「不會。」林梧桐給出否定答案。
林梧桐和其他咒術師一起站在東京咒術高專門口，等待五條悟到來。
從那天以後，林梧桐沒再與五條悟見過面。輔助監督什麼話也不用說，只是出現在林梧桐身邊、出現在她視線中便勝過無數句命令的指正，無數條林梧桐曾背誦過的咒術師受守則——或許這就是設立輔助監督的意義。
不過此次決戰林梧桐並未帶上輔助監督，一來戰鬥附近對輔助監督來講太過危險，二來帶著輔助監督行動確實有些不太方便。
林梧桐看向往這邊走過來的五條悟，他穿著霓虹咒術師世家傳統服飾——看上去更不像是現代咒術師了，古董程度和兩面宿儺不相上下。
「嘖，好醜。」林梧桐上下打量五條悟的穿著，難得皺眉。
五條悟身後跟著樂岩寺校長和歌姬。
「說什麼呢，我可是看重這場戰鬥才穿的這麼正式。」五條悟在林梧桐面前轉了一圈，向她全方位展示自己的衣服，「反倒是你，這是什麼裝扮。」
「工裝，和高專校服差不多的材質，能大幅度抵擋咒術傷害。」林梧桐解釋，「按理說我這次外派任務應當全程都穿工裝的，但特級咒術師就是這樣，不穿也沒人有意見。」
林梧桐全身穿著西裝，上衣外套沒有扣上扣子，與之前身穿休閑服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衣服很貼身啊，符紙怎麼辦？」五條悟同樣打量著林梧桐，西裝勾勒著林梧桐身上的曲線。
「符紙可以遠程啟動，不必在我身上。」林梧桐回答。
「這樣啊。」五條悟輕笑一聲，隨後朝著決戰地點走去。
聚集在此刻的咒術師紛紛上去和五條悟拍手。
「不對我說些鼓勵的話嗎？」五條悟看向不知何時又走到隊伍最後的林梧桐。
林梧桐移開和五條悟對視的目光，繼而看向天空，看向地面，「祝你一帆風順，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種花家的吉祥話啊……」五條悟轉過身，「那麼，我出發了。」
五條悟只身一人前往和兩面宿儺交戰的地點，其他人都在外面通過冥冥的實況轉播了解現場情況。
在五條悟和兩面宿儺交手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林梧桐站在距離他們交戰場地十公裡外的地方。
林梧桐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站著羂索。
「這才剛開始吧，那邊就展開這麼激烈的打鬥？」羂索試探性走了幾步，發現林梧桐會跟著他一同行動後，便放棄離開的打算。羂索站在原地做出瞭望的動作。
林梧桐將腦袋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最強之間的戰鬥啊——」說到這裡，林梧桐從自己緊巴巴的口袋中掏出自己強行掰下來的三根手指，此刻已經消散到只有一半，「沒用啊。」
「通過手指來傳遞力量，只有宿儺自己的意志才能控制，旁人無法強行從他或者是他的受肉上強行帶走具有他力量的手指。」羂索坦然接受自己無法從林梧桐眼前溜走，開始給林梧桐解釋。
「這樣啊。」林梧桐將手中剩下的手指扔到身後。
「你不去觀戰？或是幫一下悟？」羂索看向林梧桐。
「角色扮演的游戲還沒玩夠嗎？」林梧桐反問。
「啊，原來在關注這個啊。」羂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說比起悟，你更喜歡我？」
「……對種花家的咒術師來說，霓虹咒術師是有可能合作的伙伴，盡管霓虹咒術界存才些許封建腐臭的個體，但更具有新時代力量的大多數才是霓虹真正的未來。」林梧桐看著羂索，說著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寫好的草稿。
她這樣說，如同試卷上出現她恰好預判的題目，無需過多的思考，她只需要將現有的答案呈上。
羂索聽完林梧桐說的話，臉上的表情錯愕不已，「真是可怕的發言，你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嗎？」
「苟延殘喘千年的怪物在說誰呢。」林梧桐臉上的困惑不比羂索少，「正反派之間比計謀、比戰力、比咒術師，現在還要比感情嗎？」
「原來如此，在你看來我們現在也在戰鬥中啊，我還以為我們在閑聊呢。」羂索稍加思索，終於理解林梧桐話中的意思。
「和你沒什麼好聊的。」林梧桐收回自己的目光，繼而看向羂索。
羂索看著林梧桐認真的表情，忽然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職業笑容，「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吧，種花家的咒術師。」
「我接了任務，你能理解吧。」林梧桐說完忽然開始自我懷疑，「你能理解嗎？」
「完全——理解不了。」羂索攤手，無奈的搖搖頭。
林梧桐眯起眼睛，她就知道。
「吶，其實對種花家來說，霓虹咒術界到底是誰在操控完全是無所謂的事情吧。」羂索又說，「我讀過種花家的歷史，朝代的更替從來都不是和平更迭，現在的局面何嘗不是種花家歷史書上記載的事情呢。」
「真敢說啊。」林梧桐表情不變。
「只是實話實說罷了。」羂索又看向五條悟和羂索戰鬥的地方，那邊爆發出超大的聲音和超大的咒力波動，「那邊的進展超快啊，比我們之間的戰鬥快多了。」
「那就先別說話了，開始吧。」林梧桐一甩手，一半是鏤空鈦合金的畫軸出現在她手中。
「我還有一句話，霓虹咒術界改頭換面對種花家來說是一件好事。」羂索著重強調這件事。
林梧桐衝向羂索，畫軸在手中轉了個圈砸向羂索的腦袋——
「——」尖銳的叫喊聲傳來，羂索睜開自己的眼睛。
林梧桐手上沒有畫軸，站在和羂索保持相對距離的地方，沒有動。
「剛才那個果然是夢啊。」羂索嘆了口氣。
「怎麼做到的。」林梧桐收回自己望向戰鬥場地的目光，轉而看向羂索。
「食夢魘。」羂索吐出一個名字。
「……所以說你角色扮演的游戲還沒玩夠嗎？」林梧桐皺起眉頭。
「什麼表情啊，咒靈操術可是很厲害的術式啊。」羂索一揮手，他所降服的咒靈紛紛圍繞在他身邊。
林梧桐的目光一一看過去。
「不用看了，食夢魘不在其中，畢竟你的術式無孔不入，總要給自己留一份保障。」羂索主動解釋。
「……果然礙事。」林梧桐輕嘖一聲。
「順便一提，我的咒靈有很多，想要殺掉咒靈使的話就要先鏟除他的咒靈，但不殺掉咒靈使的話就會源源不斷的召喚出咒靈。」羂索朝林梧桐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態。
「……」林梧桐沒再說話，她的目光平靜的掃過羂索身邊的咒靈。
羂索的咒力一動，他身邊的咒靈紛紛朝林梧桐襲來。
最先靠近林梧桐的咒靈沒有任何睜開的炸開，隨後像是病毒一樣蔓延，林梧桐目光所及的咒靈無一例外的死去。
羂索看著變成碎片消失的咒靈，對著林梧桐拍手鼓掌。
「真是了不起的咒術，了不起的咒術師。」羂索贊揚的語氣中滿是真誠，「能鑽研出殺人於無形的咒術，難怪你擁有毫無攻擊性的術式也能成為特級咒術師。」
羂索說著，再次釋放咒靈，「但那種外物，你擁有多少呢。」
多到數不清的咒靈在羂索身後層層疊加，咒力以羂索為中心向外釋放，回旋的咒力吹得羂索的衣服和頭發獵獵飛舞，「咒靈的庫存我可是應有盡有。」
林梧桐嘆了口氣，「不管哪個時代的咒術師強大後總會有一個通病，傲慢啊……」
「呵……」羂索露出一個笑容，他身邊的咒靈蠢蠢欲動。
「你知道這個世界每年會有多少死亡人口嗎？」林梧桐問。
「這種事情，誰知道啊。」
「是啊，所以我也不知道。」林梧桐同樣開始釋放自己的咒力，「不過身為種花家的咒術師，我只需要關注種花家就足夠了。」
咒靈鋪天蓋地的朝林梧桐撲過去。
雙方咒力相互抗衡，咒靈自最前方開始炸裂般死去，黑紫色的血液未能落到下一只咒靈身上，後面的咒靈便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層層咒靈死亡形成的海浪反省席卷至羂索身旁，想要將其淹沒。
「種花家每年有差不多超950萬人死亡，其中有三分之一會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收集，余下三分之二在我的庫存。」林梧桐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她只是在敘述真實發生的事情，「而這項工作迄今為止已有10年——7076萬，抹掉個零頭，反正也有些因為保存不當而壞掉的部分——7000萬，這個數字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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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谷事變是在2018年，此時霓虹人數大致為1.26億，林梧桐有差不多7000萬的符紙（只多不少），全用上的話人口得削一半多，更別說涉谷事變和死滅回游還削了不少……
第114章 春蟬+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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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馴服野獸，應當率先拔掉野獸的尖牙，剪掉尖銳的爪甲，而並非上來就割斷野獸的喉嚨。
林梧桐很有耐心。
所有擋在林梧桐面前的咒靈無一例外的死去，一條寬闊的道路出現在羂索和林梧桐中間。
「真的假的，七千萬的性命握在手中，你卻只用來做無聊的事情。」看著自己庫存中的咒靈被林梧桐一掃而光，羂索並不覺得惋惜，夏油傑是咒靈使，但借用夏油傑身軀的羂索可不是。
「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林梧桐手中再次出現畫軸，她慢步朝羂索走去，「只不過勝在時間的累積，要是像你一樣，每天都殺成千上萬人的話……」
「換算十年也不到七千萬啊。」羂索心中大概算了一個數字。
「不，每天都殺成千上萬人的話，你早就被發現然後關進局子裡了。」林梧桐暢想羂索的結局。
「殺光我的咒靈後，你就停手了，不直接連我一起消滅嗎？」羂索好奇發問。
畫軸在林梧桐手中轉了個圈。
「啊，我想起來了，因為【夏油傑】啊，一命償一命的話想殺掉夏油傑的身軀，就必須用夏油傑轉存下來的生命代償。」羂索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林梧桐已經衝了上去，畫軸當頭揮下，「對付你，用不著。」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強大咒術師的通病——傲慢吧。」羂索手上附著咒力，和畫軸撞在一起。
碰撞在一起的咒力和攻擊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反饋，羂索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唯一一只沒有放出來的咒靈——食夢魘——沒有反應。他沒有陷入黃粱夢嗎。
林梧桐的攻擊忽然消失。食夢魘的咒力波動加大。
羂索眼前的景像瞬息萬變，林梧桐的攻擊近在咫尺卻又在即將落下時消失；空無一人的前方突然出現林梧桐淡漠朝他襲來的表情……一張張由黃粱夢編織出來的夢境被食夢魘盡數吞食。
速度快到羂索甚至分不清何時才能重新回歸現實。
當眼前的景像終於不再變化時，羂索猛然間後退幾步。
林梧桐的攻擊近在咫尺，畫軸從側面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腦袋上。
羂索被林梧桐擊飛，身軀穿過一棟高樓才停下。
「咳……」羂索從滾落混凝土的牆壁中走出來，朝一旁吐出一口鮮血。
食夢魘固然能將黃粱夢構建出來的虛幻夢境吞食，可被多重夢境影響到的本體無法瞬間清醒。
「剛才你應該和我一起進入夢境了吧，為什麼你不受術式的影響？」羂索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看向朝他走來的林梧桐。
「自己的術式不算是自己手中的工具，反而更像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某種器官。」林梧桐抬手，她和羂索眼前和身邊的景色不管變化，春夏秋冬在短短一瞬全都呈現，「像自己的手腳，自己的爪甲，自己的毛發，哪怕末梢沒有神經，也會知道落在哪裡。」
「好比喻。」羂索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我們繼續。」
林梧桐舉起畫軸，咒力凝聚在上面的瞬間，林梧桐一下愣在原地，「！！！」
她瞬間轉頭看向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戰鬥的方向。
「哦？看來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羂索同樣看向那邊，「而且看樣子，五條悟敗了啊。」
林梧桐默不作聲的瞬間靠近羂索，拽住他的腦袋往地上砸了幾下，隨後抓著他的衣領朝兩面宿儺那邊靠近。
「別想靠近兩面宿儺大人——」
林梧桐飛在半路上，一個大型冰錐在林梧桐的必經之路上降落。
「嘖。」林梧桐停下腳步，咒力充盈在她周圍。
一塊碩大的玉雕出現在冰錐之上，要將冰錐擊碎。
冰錐和玉雕同時落到地面，灰塵和碎冰朝四面八方散開。
林梧桐的視線有片刻阻礙，接著她被人擊飛出去，接連撞斷幾面承重牆，原本手上抓著的羂索也趁機逃開。
林梧桐前方傳來咒力波動，冰錐迎面朝她刺來。
林梧桐手中畫軸一轉，將襲來的冰錐掃開。
寒冰從林梧桐身後蔓延，眨眼之間就將林梧桐冰封。
「……異國的咒術師也不過如此。」裡梅甩甩手，冷哼一聲。
裡梅眼前一花，冰封的景像從他眼前消失，林梧桐的拳頭近在咫尺。
「你！」裡梅一驚，立刻抬手擋在自己面前。
林梧桐卻閃身從裡梅身邊掠過，盡管周圍仍是灰塵和碎冰遮擋視線，可她朝有咒力波動的地方張開手掌，「咒殺。」
「冰凝咒法。」裡梅的聲音從林梧桐身後傳來，那股冷意從再次在地上蔓延。
熟悉的寒冰將林梧桐凍結在其中，眨眼之間，林梧桐從寒冰中消失。
一聲響指出現在裡梅身後，從他手中釋放的術式朝他襲來。
裡梅不屑一顧的朝襲來的寒冰攥拳，「蠢貨，用我的術式來對付我？」
「千萬要小心啊，裡梅。」羂索的聲音傳來，「唯一一只食夢魘剛才已經被這家伙破壞了。」
「那是什麼？」裡梅不明所以。
朝裡梅席卷而去的寒冰在靠近他的瞬間回到寒冰延生的起點，裡梅無法確定這是否是他控制後的結果，像是倒放，又好似有人將時間軸拖回幾秒鐘之前。
總之這樣的變化在裡梅面前重復了幾遍，最終在他晃神的瞬間將他冰封。
林梧桐將裡梅拖入黃粱夢的瞬間就放棄對裡梅的攻擊，她飛速來到羂索身邊，對著正在逃離的羂索的後背就是一腳。
感受到越來越近的咒力波動，羂索立刻折返擋住林梧桐的攻擊。
咒力在雙方接觸的地方擦出一朵黑色的焰火，林梧桐腳尖輕盈的在羂索的手臂上點了一下，隨後落到不遠處，畫軸出現在手中，提著再次衝上去。
「食夢魘都被你破壞了，怎麼不用你的術式了呢。」羂索彎腰躲過畫軸。
「你怎麼知道，你現在不是在夢中呢。」林梧桐的攻擊不停，她的表情淡漠中帶著幾分急躁。
「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在你的術式中，不過我覺得想去見悟的話，你不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羂索稍加思索得出結論。
現實中，林梧桐隨意的將陷入術式中的羂索和裡梅仍在一起，她看到咒術高專的其他咒術師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林小姐。」來這邊的是秤金次，他的目光在林梧桐和她腳下的兩身上打量，「您已經解決了嗎？」
「沒有。」林梧桐說，「我要去那邊。」
「五條先生他……」秤金次看著林梧桐，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作為從種花家來支援的特級咒術師，我有義務解決當前霓虹不安定的局面。」林梧桐沒說任何人，「我離開後他們的術式維持不了多久，你能對付的來吧。」
「交給我吧。」秤金次向林梧桐保證。
「這家伙就不用了。」林梧桐垂眸看著羂索，她握拳朝羂索砸下去。
羂索的身軀瞬間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一只咒靈。
「逃走了，哼。」林梧桐冷哼一聲，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這只咒靈便自上到下變成灰燼消散，「到最後一起清算。」
林梧桐最後看了一眼秤金次，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戰鬥中心飛去。
林梧桐在旁邊高樓殘存的鋼筋上落腳，俯瞰整個戰鬥場地。
在她落腳的瞬間，她看到又有一位咒術師被兩面宿儺斬殺。
林梧桐下意識抬手，殺掉兩面宿儺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她用命符咒殺，就能輕而易舉的得手，但……伏黑惠也會一同死掉。
這不就和不用命符咒殺羂索是同一個理由了嘛。
不過當林梧桐站在高處俯瞰整個戰場的時候，一種奇妙的感受忽然湧入她的大腦，那種被什麼東西籠罩從而失去一部分判斷力的感受突然消失不見，那塊一直蓋在她頭上的布被風吹走。
林梧桐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按下記憶中的幾個數字撥打過去。
國際通話過了幾秒才被對方接聽，「（中文）喂？」
「你們給我滾到涉谷來。」
「（中文）是日語嗎，聽不懂誒。」第一個人說，「（中文）你聽得懂嗎？」
「（中文）這到霓虹還不到一星期吧，這就學會日語了？」第二個人說，「（中文）能說英語嗎，日語我們聽不懂哦。」
「廢話少說，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滾到涉谷。」林梧桐垂眸，視線和站在下方的兩面宿儺對上。
林梧桐沒再聽對面的回答，她徑直將電話掛斷，國際漫游也不便宜。
「和那個家伙的戰鬥還算有趣。」兩面宿儺看著林梧桐，咧嘴一笑，他手上拿著各種咒具，「不過再有趣的游戲，也有玩夠的時候。」
「是麼。」林梧桐看著兩面宿儺。
「站在上面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真讓人不爽。」兩面宿儺皺眉，他抬手一道斬擊朝林梧桐攻擊過去。
「那說明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林梧桐沒有展開術式，也沒有躲開，她平靜的任憑斬擊穿過自己的血肉，她的身上出現幾道傷口，不過眨眼之間，傷口全都消失。
林梧桐身上片刻的咒力波動重歸寂靜。
「替命？」兩面宿儺冷笑一聲，「借助外物才能保全自己生命，這種東西能讓你這麼囂張的揮霍？」
「放心好了，至少比你現在僅有一次的生命多得多。」林梧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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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突然不知道該寫什麼了……
第115章 春蟬+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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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和日車寬見在前往與兩面宿儺戰鬥的路上被林梧桐攔下。
說是在路上，他們現在距離兩面宿儺也就一百多米。
「林小姐！」虎杖悠仁雖然停下腳步，可也急躁的看向正在活動肩膀的兩面宿儺，「不能讓五條老師……」
「這裡我來就好。」林梧桐的目光同樣看向兩面宿儺，她說完側頭瞥向虎杖悠仁和日車寬見，「一個個過去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只不過白白增加咒術師的傷亡。」
「別在那邊廢話連篇了，就讓我見識一下異國最強咒術師的水平吧。」兩面宿儺手上拿著各種咒具，他流露出思索的表情，隨後又開口，「來自種花家對吧，種花家最強的咒術師。」
「可是您！不，這是霓虹咒術師的任務，您之前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吧。」虎杖悠仁還想往前衝。
「如果不在這裡解決掉兩面宿儺，遲早也會變成種花家的麻煩，或許最後還會變成全世界的麻煩。」林梧桐仍舊攔著虎杖悠仁，「難道你沒學過嗎？」
「學過什麼？」聽著林梧桐的話，虎杖悠仁一下愣住，他該學什麼，關於咒術師的一切他才剛剛入門，在成為咒術師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他就從初級課程直接跳到面對千年來最強的詛咒，真正實現從入門到入墳的質的飛升。
「人類命運共同體，你之前不是高中生嗎，這都沒學？」林梧桐輕飄飄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這位成年人——日車寬見是吧，你學過嗎？」
「從國際新聞上看到過。」日車寬見說。
「那就好，你們在這裡等著，等待我的勝利或者死亡。」林梧桐朝兩面宿儺的方向走去。
「無聊的悄悄話終於說完了啊。」兩面宿儺身形逐漸變化，越發看不出伏黑惠原本的樣子。
「事先說明，我並不是種花家最強的咒術師，我只是比較適合這個任務。」林梧桐握住畫軸，隨意揮舞幾下。
「能和我交手，也算你的榮幸了。」兩面宿儺緊盯著林梧桐。
林梧桐和兩面宿儺撞在一起，畫軸的兩端對上不同的咒具。
兩面宿儺空閑的兩只手上拿著的咒具自下而上朝林梧桐斬去。
接著畫軸與咒具對抗的力量，林梧桐跳到空中，躲開兩面宿儺的攻擊。
沒見林梧桐有其他動作，一塊玉雕出現在林梧桐面前，隨著林梧桐往其中注入的咒力增多，玉雕表面出現一道光滑的裂縫，隨後外殼悄無聲息的脫落。
盤旋環繞的玉雕下方是極為平整的正方形——這是一塊玉璽。
「哦？」看著林梧桐拿出其他咒具來，兩面宿儺也只是饒有興趣的挑著眉頭，從剛才的試探來看，他認為林梧桐除了她的術式之外沒有其他需要警惕的地方。
「（中文）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林梧桐居高臨下的看著兩面宿儺，從玉璽上散發出來的力量隱約控制住兩面宿儺手中的咒具。
「這股力量——」感受到與之拉扯的力量，兩面宿儺緊握住手中的咒具，可咒具仍舊以某種方式脫離兩面宿儺的控制。
兩面宿儺緊盯著空中的玉璽，隨後他猛地一跳，伸手朝玉璽抓去。
林梧桐感受著越來越近的兩面宿儺的咒力，畫軸毫不猶豫的將玉璽抽飛出去。
眼見目標消失，兩面宿儺握拳朝林梧桐揮去，「那看上去是個很珍貴的咒具啊，就這樣扔掉了？」
林梧桐反手用畫軸接住兩面宿儺的攻擊，即便如此她同樣被兩面宿儺擊飛出去，整個人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從深坑中激起來的灰塵被咒力一掃而空，隨後林梧桐將咒力注入畫軸，她刷的一下拉開催生出來的卷軸紙面，之前畫在上面的圖案將追擊過來的兩面宿儺籠罩在其中。
【靜】字只控住兩面宿儺短短幾秒，不過這也足夠了。
林梧桐抓緊利用這幾秒鐘的時間，她先是將這張紙面撕下來，隨後整個人衝向兩面宿儺，重新變回光禿禿的畫軸朝兩面宿儺抽過去。
即便兩面宿儺強行解開控制擺出防御的姿勢，他也仍舊被林梧桐用同樣的方式擊飛。
「和你那些必須讓旁人帶過來放在手中才能使用的廢物咒具不同，它雖然你比年長，可仍舊比你智能得多。」林梧桐這才回答兩面宿儺剛才的話。
「這些攻擊對你我來說不過是開胃菜，想用體術殺死特級，微乎其微吧。」兩面宿儺毫發無損的從那邊走來，短短幾分鐘兩人經過幾次搏鬥，兩面宿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林梧桐亦然。
「你不也一樣嗎，你不用術式的話，我又怎能炫耀般對你展示我的術式呢。」林梧桐說話時臉上帶著微微笑意，「我可沒有欺負老年人的習慣。」
「現世的咒術師都這般無趣？明明擁有能夠改變世界的力量，卻還遵循著無能之人定下的規矩。」兩面宿儺臉上的笑容狂妄之極，「這種世界不如毀掉算了。」
「唉，所以我說，人不能一直呆在狹小的地方，井底之蛙總要跳出來才能看到世界的寬廣，你都知道自己來自落後的舊時代了，現在不抓緊時間學習新思想，反倒想要復辟腐朽，該說你是愚蠢呢，還是腦袋發育不全呢？」林梧桐抬手點點腦袋。
「多嘴的鸚鵡，那讓我先拔掉你的舌頭。」兩面宿儺抬手，「【捌】」
「【黃粱夢】」林梧桐手掌拍在一起，沒有聲音——同時傳來的是關門的聲音，一扇扇門在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
兩面宿儺分辨不出夢與現實的區別，但不管在哪裡，他只要破壞掉一切就好了。
林梧桐在黃粱夢中會設置解開夢境的方式，這算是她不小心自己身陷夢中時的後手。
但其實只要是拉入黃粱夢中的人都能通過這種方式解開黃粱夢。
兩面宿儺的無差別攻擊有概率會解開黃粱夢。
因此林梧桐一口氣將他們拉到了很多層夢的深處。
周圍的環境、甚至林梧桐和兩面宿儺本人都在不斷的崩裂和重建。
開門關門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不斷重復，似乎只是這場戰鬥中無關緊要的BGM。
得心應手的黃粱夢會在這重復的使用中逐漸失控——林梧桐本來就是在漫長歲月中才逐漸學會讓黃粱夢平穩使用的方法。
眼下黃粱夢失控，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影響到了周圍的人事物。
距離戰鬥中心最近的虎杖悠人和日車寬見看著林梧桐和兩面宿儺的戰鬥逐漸進入白熱化，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們兩人維持展開術式的動作不變，兩人的動作毫無預兆的停在原地。
虎杖悠人知道這是林梧桐使用黃粱夢時的正常表現，但當他眨眨眼，他和日車寬見眼前的景像竟然也開始變化。
本就是斷壁殘垣的城市中心的高樓瞬息變成原本完好無損的樣子，而後變成似乎被隕石撞擊過的滿是裂縫與熔岩的深坑。
不斷變化的景像讓虎杖悠人和日車寬見無法忍耐的開始頭痛，他們閉上自己的眼睛，試圖減輕這種瞬息萬變帶來的眩暈，可仍舊無濟於事。
林梧桐和兩面宿儺的戰鬥還在持續不斷的進行著，林梧桐並沒有意識到黃粱夢正在失控。
兩面宿儺也正逐漸失去區分夢與現實的能力。
斬擊將林梧桐砍成碎片，下個瞬間林梧桐還是完好無損的朝兩面宿儺攻擊。
在某個戰鬥的間隙，即將再次撞到一起的兩人突然停下腳步，沒有任何征兆，沒有攻擊能讓他們受傷，林梧桐和兩面宿儺卻流下鮮艷的血——兩面宿儺的四只眼睛，林梧桐的鼻子。
林梧桐用手背輕飄飄的擦去鮮紅色的血液，周圍開門關門的聲音被一聲巨大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取而代之。
「回到現實了啊。」兩面宿儺同樣抬手擦去自己眼睛周圍的血液。
「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們繼續。」林梧桐低頭看著手背上鮮艷的紅色，手心手背輕松反轉，她再次看向手背時，上面早已沒有任何顏色。
「你的術式還能用？」兩面宿儺發出一聲帶著疑問的輕笑，「這個樣子明顯是超負荷了。」
「我當然可以使用黃粱夢，假如我是用不了術式，那就讓它來使用我吧。」林梧桐朝兩面宿儺聳聳肩。
又是一道斬擊將林梧桐整個人分成整齊劃一的小塊，可眨眼間，林梧桐還是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
「……」兩面宿儺確信現在不在林梧桐的術式中，「領域？」
「對你展開領域算是暴殄天物。」林梧桐毫不客氣的說。
「剛才的攻擊可不間斷，現在怎麼看你好似有閑情雅致和我閑聊，不怕好不容易被那家伙消耗掉的部分恢復過來嗎？」和剛才猛烈的攻擊與激烈的戰鬥意識不同，兩面宿儺看得出現在的林梧桐並沒有太多想要和他戰鬥的想法，她只是略帶散漫的站在那邊。
「當然，因為我在等人，你在等什麼。」林梧桐說完，立刻後退出去。
一左一右朝兩面宿儺瞬發過來的攻擊將兩面宿儺夾在其中。
「這個咒力，那是——」
「（中文）術式順式·蒼。」
「（中文）極之番·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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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劇情其實就是要走【夢結局】那條線了，但漫畫那邊實在是……五條悟要是真復活了，那還有復活了的寫法——現在先這樣寫著。
這個劇情可以看作是以為在夢中，實際上確實在夢中，以為夢醒了，其實還沒醒，以為自己即將要醒，其實這才剛剛入夢……黃粱夢真是方便呢（小聲
第116章 目前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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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當然在故事正式開始之前，和故事落下帷幕的時候是完全現實的狀態，並不是在林梧桐術式構建的夢中。
涉谷事變在2018年，高專線的故事也就在2008年這個地方。
也就是說在故事中，08年之前和18年之後，分別只有一位林梧桐、一位五條悟和一位夏油傑，就是原本時間線中的他們。
在08年—18年之間，有他們每個人都有三個狀態。
原本時間線中的他們，沒有留學生。林梧桐在種花家按部就班的完成她的學業、參加工作，然後在18年的時候接到前往霓虹支援的任務；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霓虹進行他們原本的故事。他們在他們應該在的時間中做他們應該經歷的事情。
留學生一線中的他們，林梧桐和五條悟、夏油傑成為同期，共同經歷過那些故事。這個借助術式出現的故事中，實際上是18年的林梧桐、08年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故事，林梧桐來自未來，而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是過去，在未來初見於過去重逢。
以及留學生二線中，五條悟和夏油傑在種花家和林梧桐的故事。這個同樣是借助術式才發生的事情，是18年左右的五條悟和夏油傑，08年的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自未來，林梧桐屬於過去。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空降種花家的時間和林梧桐空降霓虹的時間並不對等。林梧桐成為留學生是從咒術高專一年生開始的，這個時候應該是08年。五條悟和夏油傑空降種花家是在林梧桐高考的時候，可能是10年左右。
來自未來的人不能說出關於未來的事情，比如回到過去的林梧桐不能說高考題考什麼。而回到過去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經過試驗也發現了這個不能說的事，他們也不可以發消息給這個時間的自己說星漿體怎麼怎麼，兩面宿儺怎麼怎麼樣的事。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能使用自己的術式，而林梧桐不能使用術式。比如18年的林梧桐回到08年，08年的林梧桐是原本時間線中的人，她是完整的。18年的林梧桐能在08年存在則是18年的林梧桐的黃粱夢構建了她在08年的軀體，在術式已經使用的情況下，黃粱夢不能再次使用。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是在黃粱夢中，也是黃粱夢構建的他們的軀體，他們的術式沒有被占用，所以他們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術式。
後面術式反轉了讓原本時間線和留學生一線合並，這個合並後的世界就變成了真實時間線，也就是如果沒有其他因素干擾的話，在霓虹這邊所有人的記憶中林梧桐都是作為留學生存在，並且留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學籍檔案，監控錄像，宿舍布置之類的證據）。
留學生二線仍舊是黃粱夢中的事情，但現在是留學生二線覆蓋了真實時間線，存在一個林梧桐的前提下有兩個五條悟（其中一個重傷，姑且說是重傷吧）和兩個夏油傑（其中一個屍體）。
當林梧桐意識到種花家同樣存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從現實到術式的轉換，也就是現在又進入了黃粱夢中。咱就是說，打兩面宿儺，贏了就術式反轉變成現實，輸了就文件壓縮直接夢醒。
不過不管贏了還是輸了都解開黃粱夢從夢中醒來現實中准備齊全再打一次確保大團圓結局（所有人存活），再來一次的話會比一周目更加輕松一點吧，二周目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會留有留學生一線的記憶，留學生二線本來就是個夢，夢醒是正常現像，林梧桐做的是把現實術式反轉成夢（五條悟記得自己重傷，夏油傑記得自己死在百鬼夜行，他們兩個會記得關於他們自己和周圍發生的一切）。
或者是術式反轉，把原本時間線、留學生一線和留學生二線全都混合在一起變成現實，兩個五條悟（兩個都活著的話）合成一個，夏油傑本來就只有一個了，重建霓虹或是覺得種花家才是理想所在的地方。
前者對大家好，因為肯定其一全員存活，其二重來一遍的話一定能在夏油傑苦夏的時候把他給拉住，不讓他走上歧途，夏油傑也肯定能及時規劃好救人（灰原和菜菜子美美子）。
後者對夏油傑好，是因為我覺得來自未來的夏油傑雖然對自己結局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他也清楚的記得自己走上了歧途，在留學生二線中重新回到過去，甚至說來到林梧桐一直想帶他去的種花家。從他們10年左右來到種花家到18年重新被林梧桐一個電話喊到霓虹，這大概8年的時間他們都在種花家學習和生活，這肯定能讓夏油傑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也並不是這麼無可救藥，一直都保護普通人的咒術師在這裡被當作珍貴的寶物而保護著。這樣的前提下，將三條時間線融合後的現實中，夏油傑會選擇回到種花家而並非是留在霓虹。
感情線方面，五條悟X林梧桐、夏油傑X林梧桐都是在三條時間線融合後的現實中的情感。
林梧桐選擇五條悟，就相當於是林梧桐成為長期外派霓虹工作的咒術師，夏油傑回種花家繼承林梧桐之前的工作。這條線中林梧桐和夏油傑的關系更接近於林梧桐是夏油傑的人生導師、老師之類的角色，充滿了尊敬。
林梧桐選擇夏油傑，他們兩個就一起回種花家，夏油傑成為霓虹長期外派種花家工作的咒術師。這條線中林梧桐和五條悟的關系就比較像是……林梧桐是五條悟所在集團的競爭公司派過來協助處理集團內部矛盾的金牌調解人擁有鐵血手腕，五條悟認為林梧桐這樣的人才不如留在他們集團工作吧，給出高新待遇還有美人（五條悟本人）投懷，但最終都沒有打動林梧桐，在事情結束後還是回到了五條悟所在集團的競爭公司，五條悟雖然很遺憾這樣的人才沒有留在他們集團，但五條悟本人的能力也不差對吧，有林梧桐更好，沒林梧桐也有能干活的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三人行的感情線，在解開黃粱夢的全員存活的世界中存在。這條線的話星漿體事件完美解決，種花家和霓虹的留學生計劃順利開展，就讓林梧桐過來了，後面的一切就很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這條線沒怎麼想好最後的事情，反正還早……
接下來的故事……主要是反派怎麼下線，讓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所以我們暫時更新留學生二線的故事，也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種花家之旅！這部分的故事基本上可以當平行世界的同分異構體來看，因為完全沒有劇情依據，全靠現編。
本質上留學生二線中只是五條悟、夏油傑和林梧桐的事情，所以可能不會出現其他名字，出現的其他人物用職業或者職稱囊括，比如語文課老師，負責監考的老師等等。
或者有什麼想看的內容和梗可以告訴我，捏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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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八月立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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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師參加高考和普通人沒太大區別，只不過除了文化課考核之外，還多了關於咒力、術式和其他咒術師相關的只是考試。
因此，林梧桐結束文化課考試後，並沒有像其他考生那樣一整個大放松，她稍加整理自己的心態，就去參加咒術師的考試。
這部分對林梧桐而言同樣沒太大難度，多邊形戰士的成長過程就是這般樸實無華，考官們甚至現場和林梧桐交談起來。
從獨屬於咒術師的考場離開後，林梧桐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於是便走向附近的小超市中買了些水和吃的，當她從小超市中走出來後，迎面就看到蹲在馬路對面的兩名……
該怎麼形容馬路對面的兩個人呢，說是流浪漢似乎流浪漢也沒有這種獨特的氣質，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咒靈，畢竟還是人類的狀態，林梧桐發覺他們在盯著自己看，她立刻低頭將自己打量一番，和其他時候的打扮沒有太大區別，穿的是毫無版型的校服，發型時符合規定的高馬尾，衣服上也沒有污漬。
林梧桐之思考片刻便為這股視線想到一個更為貼切的理由——優秀的人不管在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
不過林梧桐並沒有和陌生人說話的壞習慣，於是她平靜的瞥過對面那兩人，沿著馬路走回自己的考場——剛才只考核了術式和咒力方面，等下還有咒術師知識問答，在考場找個地方多背兩道題吧。
不過一直盯著林梧桐的那兩人並沒有因為林梧桐的離開而放棄，他們看似小心翼翼的跟上林梧桐的步伐。
回考場的路林梧桐走上兩三步，就回頭看看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只是路過的兩人——這兩人未免也太明顯了吧，且不說周圍沒有任何遮擋物，單說他們的身高、配色和臉，就不適合干跟蹤的活。
饒是如此，林梧桐也沒有要驅趕他們的意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放置處理，他們好奇心過自然會離開。
林梧桐在考場大門附近找了個路沿石，鋪上課本就地坐下，打開一本題測就開始看。
一直跟在林梧桐的兩人也在不遠處停下，探頭探腦的看向林梧桐這邊。
時間往回倒退一點，五條悟和夏油傑空降種花家，順帶著還變成了更為年輕時的樣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相互對視一眼，第一反應就是要開打，不過下一秒他們就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附近已經有人拿起手機開始錄像了。
當街打架這種事本來就不常見，更何況兩人都還頂著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
五條悟和夏油傑趕忙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開始交流雙方情報。
「你是誰！」五條悟問。
「我就是夏油傑，如假包換。」夏油傑回答。
「不可能，我明明把那家伙給……」五條悟想說他已經殺掉了夏油傑，可後面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有某種力量阻止他說出那些事情。
「在我的記憶中，我應該也是……」夏油傑想說出自己的事情，同樣發現無法說出口，「這部分記憶有些模糊……」
「……」五條悟換了個其他事情，同樣發現說不出來。
「……」夏油傑在嘗試之後也以失敗告終。
「既然那些事情都說不出來，那就換個問題好了，傑你是怎麼到這個地方的？」五條悟皺著眉頭，在環顧四周後，問著夏油傑，「這裡不是霓虹。」
「我也不清楚，我只記得……那件事之後，我閉上眼睛，再睜開就到這裡了。」夏油傑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你又是怎麼來的？」
「記憶很模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對……到底是什麼……」五條悟抬手按壓自己的太陽穴，「我不應該忘記才對。」
「說起來，我們都來了，林呢？」夏油傑忽然說。
「林她……」五條悟說著，目光忽然瞥見面一個人影，「看，那是不是林。」
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來到那家小超市對面的馬路上，等待林從裡面出來。
他們兩人等了幾分鐘，就看到林梧桐提著輕便的袋子從裡面走出來，她只是隨意的瞥了他們兩個幾眼，而後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轉身就走了。
「咦？她怎麼這副表情？！」五條悟觀察林梧桐的反應，不像是演的。
「我們跟上看看。」夏油傑招呼五條悟跟上林梧桐的步伐。
五條悟和夏油傑最終跟著林梧桐來到一處學校大門口，他們看著林梧桐在路邊坐下，掏出書來開始看書，於是他們兩個蹲守在不遠處觀察林梧桐的反應。
林梧桐能感受到旁邊兩人一直觀察她的視線，但對方既然沒有露出敵意，林梧桐也不好貿然驅逐，不過如果因為這兩個家伙導致她咒術師知識考試沒考好的話，不管他們兩個有什麼目的，林梧桐都要一拳把他們捶死。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後，林梧桐抬手看了下時間，將書本收起來，走向考場內部。
「她動了，我們快跟上！」五條悟連忙戳著夏油傑。
林梧桐在考場門口出示自己的證件，並審核確認是本人後，才慢悠悠的走進考場。
五條悟和夏油傑則被攔在門口。
「你們兩個，出示出示一下證件。」安檢老師攔著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
「你們是不是考生，閑雜人等禁止進入考場。」安檢老師又說。
「（日語）這是中文？」五條悟忽然反應過來，「（日語）我們在種花家？！」
安檢老師聽著五條悟說出來的異國語言，忍不住皺著眉頭，「（英語）你們是咒術師？」
「（英語）我們是剛才進去那人的朋友，我們可以跟進去嗎？」夏油傑會些英語，此刻便派上用場。
「（英語）這恐怕不行，裡面正在進行考試，考完之後考生才會出來。」安檢老師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外面等待。
「（日語）沒辦法了，我們在外面等著吧。」夏油傑轉頭看向五條悟，「（日語）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也不能和種花家的咒術師產生衝突。」
「（日語）這我當然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重新回到自己先前待著的地方。
他們兩人在考場外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林梧桐才帶著一臉疲憊的神色從考場內走出來。
「林同學，你的朋友在那邊等著你。」安檢老師和林梧桐指了指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的方向。
「？」林梧桐困惑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倆人說是她的朋友，她可不認識他們。
林梧桐平靜的朝安檢老師點頭確認後，接著毫不猶豫的朝著與五條悟和夏油傑相反的方向走去。
「（日語）等等！」眼看林梧桐就要離開，五條悟連忙來到林梧桐身邊，伸手要抓住林梧桐的胳膊。
一般情況下不能在公開場合使用咒力，事先用帳隔絕普通人都不行，更別提這樣正大光明的使用。
林梧桐皺著眉頭轉身，輕巧的躲開五條悟抓過來的手，不過也沒有要使用咒力的打算。
「你們是誰？」林梧桐仔細的打量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們，不管是現實中還是術式中都沒有。
「（日語）傑，我們快上把她抓住。」五條悟興奮的招呼夏油傑一起上。
「（日語）這邊的規則允許我們這樣做嗎？」夏油傑看著即使受到攻擊也沒有使用咒力抑或是還手的林梧桐，有些猶豫。
「（日語）管他呢。」五條悟衝向林梧桐。
林梧桐感受著前方聚集起來並朝她衝過來的咒力，表情困惑的皺著眉頭。
下一秒，林梧桐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您好，我是林梧桐，我這邊發現了兩名來歷不明的咒術師，無視規則使用咒力，並對我個人造成一些困擾……不，並沒有傷到我，我已暫時控制住他們，請派人過來將他們帶走並審查。」
林梧桐簡單的寒暄幾句話後，將電話掛斷，耐心等待幾分鐘後，訓練有素的隊伍將五條悟和夏油傑抬走。
「等結果出來後，會告知你。」為首那人留了林梧桐的手機號和地址，轉頭招呼其他人帶著人走。
「謝謝，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並不在意。」林梧桐朝為首那人點頭示意，隨後繼續走在她返程的路上。
林梧桐對自己的未來很有規劃，就比如她打算在考試結束的第二天去旅游，車票都買好的林梧桐打開門，就看到昨天剛剛送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她未來的上司，種花家特級咒術師團隊的領導·隊長。
「（日語）喲，林。」五條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和林梧桐之間有非常嚴重的語言隔閡，他按照自己的習慣朝林梧桐打招呼。
「（日語）早上好，林。」夏油傑同樣朝林梧桐打招呼，他稍加思索後用蹩腳的中文說，「今後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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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大概來自涉谷事變封印到貓箱的時候，夏油傑大概是百鬼夜行臨死前了……來自未來的人不能在過去說起未來的事情。
寫了幾章，發現其實並沒有想像中地那麼好，想要變得有趣一點，結果聯想後續的時候全部都是這倆人在種花家學習考證進入職場的發展，太嚴肅了吧，但來這邊不先學習的話……
第118章 八月立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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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師督察部門將倒在地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第一時間帶到實驗室檢查，除卻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以及術式之外，對這種突然出現的人，實驗室還會額外檢查某種指標。
檢查結果出來後，一直等在外面的督察部門簡略的翻看檢查報告，上報給咒術師委員會、並得到相應命令後，他們又馬不停蹄帶著仍未醒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咒術師委員會旁邊的特級咒術師辦公室內。
隊長看完檢查結果後，又帶著他們兩人來到林梧桐的房門口。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是在林梧桐的門口醒過來的。
幾分鐘後，林梧桐打開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隊長、五條悟和夏油傑。
林梧桐的目光從五條悟以及夏油傑臉上瞥過，他們兩個不可能知道這個地址，所以把這兩個陌生人送過來的只有可能是隊長一人。
於是林梧桐忽略五條悟和夏油傑明顯是和她打招呼的動作和聲音，看向隊長，面帶困惑。
「這兩個人檢查後沒有任何問題，你帶他們兩個一段時間。」隊長直接說。
「他們說的明顯不是中文。」林梧桐不是傻子，剛剛結束高考的腦子比誰都轉得快。
「那你負責教他們中文。」隊長補充說。
林梧桐露出無語的表情。
「再怎麼說你現在結束高中學業，你的成績也足以讓你成為一名優秀的咒術師，咒術師都要成小隊行動。」隊長看出林梧桐心中所想，於是開口解釋。
「你們都單獨行動。」林梧桐反駁。
「（日語）他們在說什麼啊。」眼看林梧桐沒有理會他們，五條悟和夏油傑豎起耳朵聽林梧桐和他們不認識的人的對話。
「（日語）是不是體會到了林在霓虹聽不懂話的苦惱了？」夏油傑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也需要買個翻譯機。」
「（日語）我很快就學會中文。」五條悟非常自信。
「（日語）那在你學會中文之前，我就自己買翻譯機。」夏油傑聽完五條悟的自信發言後，平靜的說。
「（日語）我也要買！」
「首先我們都是成年人，其次他們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隊長著重強調，「你應當相信檢查結果。」
「他們為什麼只找我。」林梧桐對這件事一直很在意，「從一開始他們就跟著我。」
「你的體質特殊。」隊長直截了當的說。
林梧桐扁扁嘴，看來這個任務不接不行，「我要帶他們到什麼時候？」
「……反正是要一段時間。」隊長含糊其辭。
「我知道了，我保證他們能熟練掌握中文，並且擁有自己生存下去的能力的時候，我就把他們放歸自然。」林梧桐想想，給隊長一個答案。
「也行。」隊長瞥過旁邊已經用他們的語言聊起來的兩人，心道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放到野外去。
「進來吧。」林梧桐讓開門口半步，示意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屋。
五條悟和夏油傑聽到聲音轉頭看向林梧桐，一副聽不懂在說什麼的樣子。
「（英文）進屋。」林梧桐抬手指向屋內。
五條悟和夏油傑擺出OK的手勢，接著走到屋內。
「還有別的事情嗎？」林梧桐看向隊長。
「他們這個樣子明顯不能跟你一起去學校，在你開學之前最好把他們安排好，別讓他們隨便在公眾面前使用咒力和術式。」隊長將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告知林梧桐，「如果他們隨便違反規定的話，要麼你去把他們惹出來的麻煩擺平，要麼你就要承擔起沒有約束好他們的懲罰。」
「……我就知道。」林梧桐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到時候再說。」
「行，你自己有分寸就好。」隊長說轉身就走。
林梧桐看著隊長走遠後，這才走進屋內，看著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客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英語）你們叫什麼名字？」林梧桐雙手抱胸，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做出一些初步打算。
「（日語）我是五條悟。」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而後第一個開口介紹自己。
「（日語）我的名字是夏油傑。」夏油傑隨後說道。
「……」林梧桐嘗試發出他們發出的音節，而後發現根本行不通，還是得先讓他們學會中文才能給自己起個中文名字，林梧桐想，在此之前隨便叫個什麼名字吧。
於是林梧桐指著五條悟，「你叫小黑。」
而後又指向夏油傑，「你是小白。」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也聽不懂林梧桐在說什麼，於是有些困惑的外頭看著林梧桐。
「（英語）你的名字是——」林梧桐用英語說前面的話，同時指著五條悟，後面的名字用中文說，「小黑。」
「（英語）你的名字是——」林梧桐如法炮制地指向夏油傑，「小白。」
「（英語）在你們學會中文之前，暫時用這個名字稱呼你們，明白了嗎？」林梧桐像是對待兩個還聽不懂話地小朋友一樣，一字一頓耐心地說道。
「（英語）我知道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說。
「（英語）很好，我接下來有別的安排，所以我先給你們找個學習中文得補習班。」林梧桐覺得自己得畢業旅行不能讓他們兩個跟著，於是決定給他們找個事情做，「（英語）在我回來之前，你們在這裡學中文，知道嗎？」
「（英語）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五條悟舉手提問。
「（英語）七天我就能回來。」林梧桐說著說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跟他們介紹名字，「林梧桐。」她伸手指指自己。
「林。」五條悟和夏油傑在說她名字得時候中文倒是挺標准得，雖然是稱呼她的姓氏……算了，對異國人寬容點吧。
林梧桐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找了個中文學習班，考慮到他們兩個沒有任何中文基礎，林梧桐給他們找的還是面向幼兒園基礎的班次，並在離開之前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設置好黃粱夢的發動條件，只要他們兩個沒有經過林梧桐的許可隨意使用咒力的話，黃粱夢就會瞬間啟動，讓他們陷入夢中。
「（英語）我們不需要外出執行任務嗎？」五條悟還有其他問題。
「（英語）在沒有取得咒術師執業資格證之前，不允許未成年或者剛剛成年的咒術師接取咒術師任務。」林梧桐將相關的規則在腦海中過一遍，而後提取出關鍵詞說給他們兩個聽。
「？」夏油傑顯然沒聽懂，盡管使用英文作為異國人交流的橋梁，畢竟不是母語，聽起來多少有些吃力，「（英語）任務怎麼辦？」
「（英語）有其他咒術師啊。」林梧桐說的理所當然。
「（英語）我和他都是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指著自己和五條悟。
夏油傑剛說完，就看到林梧桐朝他伸出手，「（英語）什麼？」
「（英語）你不是說自己是特級咒術師嗎，你的證書呢？」林梧桐認真的看向夏油傑，「（英語）你的憑證，或者是能證明自己的東西。」
夏油傑在這個時候竟然因為不只是憤怒還是其他什麼情緒到達極點之後竟然發出一聲輕笑，「（英語）沒有。」
「（英語）那就沒辦法了，你們先學中文吧，證書後面慢慢考。」林梧桐說著拉著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朝門外走去，「（英語）就這樣，七天後我就回來，你們在家好好相處，小黑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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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一起放了吧。
沒有證是不行的，林梧桐如是說。
第119章 八月立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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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的畢業旅行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快樂，她總結了一下具體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家裡的那兩個人，就像是家養的兩只貓一樣，總會擔心他們在家裡打架、或是惹出什麼麻煩來，最嚴重的還是擔心他們把給自己養死。
所以原定七天的旅行，林梧桐只在外面待了五天就開始返程。
林梧桐打開家門，比想像中被貓折騰到亂糟糟的屋內環境要好，但也比那要糟糕的是，兩位剛剛入住的貓已經根據自己的喜好開始重整屋內裝修。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哪來的錢。
林梧桐簡單瞥了一眼與自己極簡風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的家具和飾品，保持中立態度。
林梧桐拉著行李回到自己的臥室，將東西收拾好後，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平靜的彙聚咒力。
十幾分鐘後，門從外面打開，五條悟和夏油傑背著書包從外面走進來。
「林，你好！」兩人看到沙發上的林梧桐之後，五條悟率先朝林梧桐展示自己這幾天來的學習進度。
「你好。」林梧桐朝五條悟點頭示意。
「林，回早。」夏油傑也用中文向林梧桐打招呼。
「（英語）回來的早。」聽著雙份蹩腳的中文，林梧桐大概了解兩位的學習進度，幾天而已，能學到這個程度挺不錯的了，對外國人寬容點吧。
「外面，玩，好？」五條悟又說。
「（英語）和這裡差不多。」林梧桐從旁邊拿起兩本書遞給走過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英語）你們的禮物。」
五條悟和夏油傑伸手接過去後，看著上面的中文字體陷入沉默，「什麼？」
「（英語）初學者字帖。」林梧桐解釋，「你們用得上。」
「謝謝！」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用字帖，但受到禮物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是很開心的道謝。
「（英語）對了，這些東西的錢是哪裡來的？」林梧桐指著家裡的新家具，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兩人干癟的口袋中應該沒有財物，而且他們兩人的專項批款還要過段時間才到。
五條悟思考幾秒，發現想要講述這件事用他初學者的中文完全沒法做到，於是同樣用英語和林梧桐交流，「（英語）有人上門給我們的，還有卡呢。」
林梧桐轉頭看向夏油傑。
「（英語）就是他說的那樣，說可以先用錢，有錢的時候就放到卡裡扣。」夏油傑回憶了一下上門推銷那人說的天花亂墜的話語中他能想起來的部分，轉述給林梧桐聽。
林梧桐露出狐疑的表情，她怎麼沒遇見過這種好事。
「（英語）他還給我們留了個名片。」拉開茶幾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梧桐。
林梧桐接過名片，第一眼就看到上面寫著【大額無憂】，她一下哽住了。
幾分鐘後，林梧桐嘆了口氣，起身，「（英語）我出去一趟，晚飯前回來。，你們想吃什麼，我從外面買回來。」
「甜飯！」五條悟立刻用中文回答。
「（英語）壽司。」夏油傑選擇比較穩妥的食物。
林梧桐比劃OK手勢，而後推門離去。
林梧桐走在大街上，看著手中的名片，先去報警，接著去咒術師協會那邊問問能不能讓她用咒術師的手段相對溫和的解決爭端——還錢是不可能的事情，錢都已經花了，讓那兩個家伙知道事情的真相同時讓他們還錢的話，對身無分文的外國人也太不友好了。
林梧桐一瞬間就想明白這件事，更何況自己現在也算是那兩位的監護人，擺平這種程度的麻煩也在能力範圍之內。
做好打算後，林梧桐先報警，將這件事做好備案，防止後續發生其他連鎖惡性事件，接著林梧桐走進咒術師協會，將這件事告知她的輔助監督。
「不能傷害普通人的生命，這一點我想你應該知道。」輔助監督聽林梧桐說完，給出自己的意見。
「我哪次傷害普通人生命了？」林梧桐有些無奈。
「那你打算怎麼做。」輔助監督問。
「利用術式讓他們以為自己並沒有推銷成功，同時使用高科技手段直接消除他們記載的貸款記錄。」林梧桐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行動規劃。
「錢不打算還了嗎？」輔助監督聽完林梧桐的打算，還算平靜的問。
「從他們兩個嘴裡扣？」林梧桐想了一下，自己絕對不可能幫他們還錢。
輔助監督也聽出林梧桐的話外之音，於是嘆了口氣，「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林梧桐給出保證。
輔助監督一路跟著林梧桐，看著她按照自己說的那樣行動，並確保沒有用咒術師的能力為自己獲得其他不法收益。
這件事完成之後，輔助監督和林梧桐分開，各回各家。
林梧桐悠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擺平這件事耗費最多時間的地方竟然是在輔助監督的辦公室，林梧桐從頭到尾仔細思考這次行動中的方方面面，確認沒有任何漏洞後，也走到了自家門口。
林梧桐用要是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並排坐在沙發上，正拿著字帖玩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沒有學習壓力的描線游戲就是好啊。看著擠在一起說不定年齡都比她要大卻不用承擔升學壓力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林梧桐發出由衷的感慨。
「林。」在他們能說出口的中文中，只有這個字最為清晰。
林梧桐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嬰幼兒牙牙學語的第一個詞彙往往是爸爸或媽媽，這麼一來四舍五入自己也算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了。
不對。林梧桐搖搖頭，將雜七雜八的想法拋出腦袋，她提起手上買回來的晚飯，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英文）晚飯，一起來吃飯吧。」
五條悟、夏油傑和林梧桐三人坐到餐桌旁，林梧桐將買回來的晚飯分別放到每個人面前。
夏油傑面前是塑料盒包裝的壽司。
林梧桐自己的晚飯是兩包薯片。
五條悟面前放了兩根竹筒粽子，外面裹了白糖那種。
「什麼？」五條悟沒見過這種，看上去是甜的米飯，可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英語）你說的甜的飯。」林梧桐耐心給五條悟解釋。
五條悟看著面前的竹筒粽子陷入沉默。
晚飯過後，三人坐在餐桌旁邊同時陷入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夏油傑和五條悟看看彼此，又看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梧桐，頭一次覺得語言不通是多麼麻煩的一件事。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記憶中，林梧桐在東京咒術師高專當留學生時偶爾也會遇到這種沉默的場面，不過那時候通常都是家入硝子出面，邀請林梧桐在高專內部逛逛，亦或者去外面逛商店街。
眼下五條悟和夏油傑人在中種花家，情況完全相反後，他們有些驚訝的發現林梧桐和他們記憶中稍有沉默寡言的樣子完全相同，在種花家，在林梧桐能完全使用母語的地方，她也能做到非必要不說話的地步。
「（英語）林想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嗎？」沉默很久後，五條悟決定挑起話題。
「（英語）不感興趣。」林梧桐直接搖頭，「（英語）我要開始修煉了，你們隨意。」
林梧桐說完，竟然真的不去管五條悟和夏油傑，她直接走到沙發旁邊，筆挺的倒在沙發上，兩眼一閉，瞬間陷入睡眠。
「（日語）這就睡著了？」五條悟摘下墨鏡，掃一眼林梧桐，發現她竟然真的能一秒入睡。
「（日語）她說的修煉就是睡覺？」夏油傑好奇的走到林梧桐身邊，在沙發下的地毯上坐下，抓住林梧桐的手腕。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在抓住林梧桐手腕的瞬間，整個人立刻倒在地毯上，好像也瞬間入睡了一樣。
五條悟躡手躡腳走到林梧桐身邊，「（日語）咒力在很平穩的運行啊，真的在修煉……」
五條悟的雙眼不自覺地就要閉上，他明明都沒碰到這兩個人！五條悟在心中吶喊，可仍舊阻擋不住這股咒力，整個人倒在沙發靠背上，一秒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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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經歷過詐騙的人誰能在天花亂墜的語言敘述後清晰的把持住。兩位在霓虹也都處於社會地位的最高層，應該沒見過這種上門詐騙的場面吧……
這個階段的林梧桐還處於能擺平很多麻煩，但就是不說話的地步，當然內心戲還是很足的。
第120章 八月立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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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差不多同一時間陷入林梧桐為修煉咒力而構建的黃粱夢中。
以往沒有在林梧桐明確表示自己要修煉時會觸碰她、或者是在她旁邊走來走去的人，所以當這種情況偶然發生，又恰好被她一同拉到術式中時，林梧桐沒有第一時間覺察到。
五條悟和夏油傑落到黃粱夢的第一時間就是查看周圍的環境——他們記得自己在碰到林梧桐或者在林梧桐附近走來走去時控制不住的陷入睡夢。
但就目前情況來看，他們對林梧桐這種詭異手段的抗性還挺高的，只閉了閉眼睛，就緩過神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表上的時間，也就一分鐘。
「（日語）她這樣就算是在修煉？」夏油傑有些好奇的看著林梧桐，只從她身上感受到微弱的咒力流出，就算是要修煉咒力或者術式的話，至少得大幅度釋放咒力吧。
「（日語）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她這樣說了，應該就是吧。」五條悟用六眼掃過一遍林梧桐，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他總覺得從來到這裡見到林梧桐之後，六眼看東西的時候沒有很清楚的那種感受，反倒很模糊。
「（日語）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夏油傑隨即問，「（日語）之前沒地方去暫時在林這裡落腳，學習中文也就罷了，我們今後還要在這裡一直待著嗎？」
「（日語）你用她的電腦，我用她的平板，我們先收集現在的情報，等林醒來，我們就和她說回霓虹。」五條悟想了想還是決定回霓虹。
這兩位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是從不能言說的未來回到過去，在沉澱下來的這幾天裡，他們便想好了今後的打算——回霓虹，改變今後所有發生的悲劇。
「（日語）也不知道這個時間點裡還有沒有另外一個我們。」五條悟小聲嘟囔了一句。
「（日語）不管有沒有，總要回去見到了才知道。」夏油傑說。
兩人做好決定後，分頭行動，努力搜集這裡的情報。
在網絡發達的地方，信息收集可以進行的非常高效快捷，只要輸入關鍵詞點擊搜索，就能很快得到他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幾十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重新坐在一起，說著自己剛才搜集到的事情。
現在大概是2010年，夏天，也就是說天內理子星漿體死亡的事情已經不可更改，他們都看到林梧桐書桌上全球咒術界重要信息彙總的報告，上面明確記錄了霓虹東京咒術高專兩名特級咒術師學生外出執行某個任務，但最終失敗的事情。
這件事無法更改讓人有些失望，不過人總是要往前看，還有很多事情可以扭轉。比如就在這幾天發生的灰原雄執行任務時死亡，又或者能用其他更溫和更具有普通人可以接受的法律手段救出菜菜子和美美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甚至都能想到這兩件改變後大家臉上劫後余生的幸福的笑容。
「（日語）等林醒來我們就向她辭行。」夏油傑斬釘截鐵的說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懷揣著對未來美好世界的憧憬進入他們以為的睡夢中，度過一個香甜卻虛假的夢。
現實——
林梧桐平躺在沙發上，五條悟和夏油傑橫七豎八的倒在沙發旁邊絲毫沒有醒來的跡像，牆上掛著的鐘表秒針走過一格。
黃粱夢中，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清晨固定的時間醒來，洗漱後發現林梧桐仍舊保持和【昨天】一樣的姿勢躺在沙發上，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像。
「（日語）林怎麼還不醒？」六眼再次掃過林梧桐，五條悟沒有得到任何異常的反饋。
「（日語）林的術式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難道種花家修煉咒力的方式就是依靠冥想嗎？」夏油傑也不很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日語）我們稍微等等。」五條悟和夏油傑手上還有些錢，完全能不打招呼直接買機票回霓虹。
這些錢就來自前些天上門推銷的那些人，完全不同的語言說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天花亂墜，他們倒是能聽出其中一些故意被隱去的語言陷阱，不過他們終究是咒術師，後續如果出現威脅他們的事情的話，他們直接沿著這些人的痕跡跟上去全靠武力也能解決爭端——總之缺錢的兩位選擇黑吃黑。
當然這些事情林梧桐不清楚，如若不然也不會連跟五條悟和夏油傑商量都不商量就直接抹掉那些人關於這兩人的信息。
五條悟和夏油傑等了幾個小時，林梧桐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像。
「（日語）怎麼辦，我們直接走，還是再等等？」夏油傑上前試探林梧桐的鼻息、心跳和脈搏，確定林梧桐還活著。
「（日語）我們先去買票。」五條悟再次認真端詳著林梧桐——沒發現任何問題，「（日語）如果有回霓虹的飛機票，我們就直接走，等解決完那邊的麻煩事我們再回來和林解釋。」
夏油傑認同五條悟的決定，於是兩人沿著他們查找好的路線走向附近的機場。
「（英語）非常抱歉，近日前往霓虹的航班暫無剩余機票出售。」售票處查閱相關信息後，帶著得體的笑容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英語）兩位可以在此預留手機號，後續方便電話告知你們相關信息。」
五條悟和夏油傑便將林梧桐的手機號留了上去。
離開機場，兩人看著機場航班的起落突然萌生出要直接飛回霓虹的想法。
五條悟和夏油傑本想返回林梧桐家中起飛，又想到萬一林梧桐突然醒來不同意他們兩個回霓虹的話，他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於是他們兩人決定就在這裡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一口氣飛回霓虹。
五條悟和夏油傑繞過保安和警衛人員的巡邏範圍，在沒人經過的小角落裡觀察許久，最終確定這裡不會有人過來，他們這才安心釋放自己的咒力。
充盈的咒力縈繞在他們兩人周圍，夏油傑下意識抬手就要召喚出虹龍，可隨著咒力和術式的使用，夏油傑什麼都沒召喚出來。
夏油傑一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光是虹龍，他所持有的其他咒靈全都無法召喚。
「（日語）說不定霓虹還存在另外一個你，你們兩個共用一個咒靈庫存呢。」五條悟打趣道，「（日語）不用咒靈，我們自己也能飛回去。」
聽完五條悟的話，夏油傑只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
咒力包裹著兩人，似乎要一飛衝天——
很可惜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沒能飛起來，他們在想像自己飛起來的同時一頭倒在地上，瞬間陷入睡夢中。
與此同時，在林梧桐為自己構建的黃粱夢中，她隱約感知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似乎在動用咒力，她設置在他們二人身上的黃粱夢自啟動程序也因此觸發。
不存在跳過林梧桐直接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去執行任務的事情，所以這類情況林梧桐便理解為他們兩人沒有跟她說明情況就直接使用咒力，睡一會就睡一會吧，家裡她都做好了安全處理，不會有人受傷，倒在外面也會有好心人（路過巡邏的咒術師）把他們送回來。
林梧桐將這件事的連鎖反應想了一下，沒什麼大問題，於是不打算解除黃粱夢。
事實證明，就算是在黃粱夢中，術式自動運行的底層邏輯也和現實沒有太大區別。
倒在無人問津角落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沒多久就被人發現，熱心市民報警後，相關部門人員查詢他們兩人的身份信息緊接著就加派人手把他們送到家——林梧桐家。
大批人手來到林梧桐家中的時候，林梧桐仍舊保持最開始陷入睡夢中的樣子未曾發生過改變，而送五條悟和夏油傑回來的那些人也好似看不到林梧桐的異樣，把他們放在正常睡覺的地方後悄然離開。
五條悟和夏油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們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牆壁和家居裝飾，思索自己之前做過哪些事情。
「（日語）我記得我們在機場沒人注意的角落使用咒力，准備飛回霓虹。」兩人在客廳一見面，就回憶著他們之前正在做的事情。
「（日語）我記得我們應該是飛起來了才對。」夏油傑瞥了一樣躺在沙發上沒有任何變化的林梧桐，微微皺眉。
「（日語）或許是時間地點不對，我們在這裡嘗試一下。」五條悟思索幾秒，忽然說，「（日語）我們分開嘗試，我先來。」
五條悟說完，咒力充盈澎湃，像曾經無數個未曾注意的時刻一樣環繞在五條悟身旁——五條悟瞬間倒在地上，咒力消退一如未曾出現過。
夏油傑反應過來抓住即將摔倒地上的五條悟——只是睡著了。
夏油傑瞥了一眼林梧桐，這是什麼禁止使用咒力的手段。夏油傑能確認這種讓人入睡的方式屬於林梧桐，但眼下林梧桐顯然醒不來。
夏油傑也也試過叫醒林梧桐，包括但不限於定鬧鐘、搖晃推搡甚至掐人中，不過很可惜全都以失敗告終。
同樣的方法夏油傑也用在五條悟身上，沒有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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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從未來回到過去，就會生出能不能改變過去的想法……
第121章 八月立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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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過去一夜後的清晨，五條悟如同一個自然睡過一整晚的人一樣在他固定的時間醒來，一臉困惑。
五條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險些錯認為自己被某種能重置時間的咒靈給戲弄了。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接著在客廳找到同樣作息良好的夏油傑，想從夏油傑這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日語）應該是林為了不讓我們使用咒力而設下的……」夏油傑斟酌用詞，他尚且不清楚林梧桐的術式是什麼，在和林梧桐相處的幾天時間裡，前些天林梧桐外出旅游沒時間交流，現在林梧桐已經閉著眼在沙發上躺了好些天不曾醒來，「（日語）咒術或者其他術式，又或者是結界之類的東西，符紙也有可能。」
「（日語）我們把她叫醒，必須快些回到霓虹。」五條悟想盡快回到霓虹，到底為了什麼他也說不清楚，似乎有很多理由讓他回到霓虹阻止他記憶中某些事情的發生，如若不然從未來回到過去這趟旅程又有什麼意義。
「（日語）昨天我試過了，不行。」聽完五條悟的建議，夏油傑搖搖頭。
「（日語）那我去給售票處打電話問問回霓虹的飛機票。」五條悟行動力極強的掏出林梧桐的手機——沒有密碼，她的手機上干淨到只會用低電量下的省電模式，除了最長幾分鐘的通話記錄外再也沒有其他。
五條悟和售票處溝通了幾句，對方表示最近能預定的去霓虹的飛機也是在一個星期之後。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接著毫不猶豫選擇預定，一個星期……如果趕不上保住灰原雄，能保住霓虹那邊的夏油傑不叛變也行。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五條悟和夏油傑有些焦躁的學著中文，說不定還有機會再回來呢，他們這樣想。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略顯焦躁的等待中，終於到了他們預定的飛機票起飛的日子，沒有行李的兩人來到機場，等待登機。
登機廣播響起，五條悟和夏油傑剛從座位上起身，准備登機的時候，突然一群身穿制服的人出現，朝他們出示一個證件後，表示要將他們帶走調查。
「（英語）要調查什麼？」改變未來重大事項的機會接二連三的被打斷，就算是五條悟也難免生出些許其他想法，比如在這裡悄無聲息將這些人都解決掉，回霓虹做出改變後再回來賠罪。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五條悟就立刻認識到這件事不行，且不說悄無聲息解決掉這一點能否實現，他們現在無法使用咒力，一旦這件事被定性為恐怖襲擊，他們也別想回去了。
「（英語）飛機票必須登記登機人的身份信息，不可旁人替代，你們兩人的身份信息都是虛假的。」一臉嚴肅的人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態度還可以，也就沒有采取強制措施，「（英語）經審核與檢查，你們兩人在種花家並沒有身份信息，你們屬於黑戶，無法行使公民的正常權益。」
「（英語）我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回霓虹，我們的身份信息也都在霓虹。」夏油傑瞥了一眼時間，聽著廣播中他們乘坐的那架飛機即將起飛，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許無名火。
「（英語）在核實之前，你們不能離境。」對面的人不能將這兩個危險置之不理，一定要帶他們前去調查。
夏油傑抿著嘴，表情不自覺地露出些許嫌惡。
周圍的氣氛漸漸緊張起來，一同前來地執法人員也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武器，一旦他們發現五條悟和夏油傑有要出手的跡像，他們也會毫不客氣地動手。
局面僵持了大概一分鐘，五條悟拍著夏油傑的肩膀，「（日語）我們跟回去調查吧。」
「（日語）悟。」夏油傑不認同的看著五條悟，「（日語）你明知道——」
「（英語）我們願意接受調查。」五條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和夏油傑抬杠，於是主動朝執法人員說。
「（英語）感謝你們的配合。」執法人員和能看出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的矛盾，眼下也容不得他做糾紛調解，先把這兩人的身份搞清楚再說。
執法人員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辦公地點，將這兩人安置好不讓他們離開執法人員視線範圍後，他們這才去查這倆人的身份信息。
「（日語）你明知道如果我們不做出改變的話，回到過去這一趟對未來來講還有什麼意義！」此刻雖在監控下，可四下無人，夏油傑壓抑著怒火朝五條悟小聲說道。
「（日語）或許本來就沒有意義。」五條悟沉默下來，「（日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或者我們臨死前轉瞬即逝的跑馬燈，傑，你覺得改變了就會變得好嗎？」
「（日語）至少比像之前那樣要好得多，悟……」夏油傑低著頭，「（日語）如果……」
兩人的對話被開門聲打斷，執法人員拿著一個記錄本走進來，他身後跟著另外一個人。
「沒錯，就是他們，他們最近才抵達這邊，所以還沒有相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後續我們會給他們補上。」後進來的人對執法人員說。
聽到對方這麼說，執法人員似乎也松了口氣，「既然能表明他們並不是非法入境人員，在這裡簽個字，就可以帶他們離開了。」
「好，辛苦你了。」後者在記錄本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簽完後轉頭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英語）好了，兩位小朋友，放學時間到了。」
「（英語）你是誰。」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站起來，看向這個陌生人。
「（英語）算是你們的臨時監護人，在林梧桐小姐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自己出面解決某些麻煩事的時候，通常由我代勞。」站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面前的人露出謙卑的笑容，「（英語）你們可以視我為林梧桐小姐的影子，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有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出現。」
五條悟和夏油傑便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英語）這裡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還是說兩位更喜歡這裡的環境？」他接著說。
「（英語）你會把我們送到哪去。」夏油傑開口問。
「（英語）你們應該在的地方，比如林梧桐小姐的家中。」他說，同時讓開半步，做出請的手勢。
五條悟和夏油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這人重新回到林梧桐家中。
林梧桐仍舊躺在沙發上，半點要醒的跡像都沒有。
「（英語）林梧桐小姐的修行就是這樣，動輒在術式中度過幾年的時間。」他比五條悟和夏油傑還要熟悉林梧桐家中的布置，像個真正的監護人一樣給他們兩人倒了杯水，「（英語）我知道你們最關心的是身份證件問題，不過很可惜，我只是臨時監護人，這件事只有林梧桐小姐能幫你們。」
「（英語）她要什麼時候才醒。」五條悟問。
「（英語）我說過了，她動輒會在術式中度過幾年的時間。」他回答五條悟的問題，「（英語）在這期間，沒有喚醒的辦法。」
「（英語）我們需要去一趟霓虹。」夏油傑提出自己的要求。
「（英語）最近這段時間恐怕是不行，有消息傳來，霓虹一名最強的特級咒術師在咒術高專學習期間叛逃成為詛咒師，並屠殺200名左右的普通人。」他將最新關於霓虹的情報告知五條悟和夏油傑，並附上種花家的應對措施，「（英語）在霓虹咒術界解決那名特級詛咒師之前，種花家咒術師無特殊情況不得進入霓虹境內。」
他明顯能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露出些許懊惱和憤恨的神色，但很快他們就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緒。
「（英語）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行告辭了。」沉默幾秒後，他起身准備離開，「（英語）兩位可以在這幾年的時間內，學習一下中文，我相信這是個能短時間進步的好辦法。」
「（英語）學幾年還是短時間進步？」五條悟有些困惑的嘟囔著。
他便不再說話，朝五條悟與夏油傑打了個招呼後，離開林梧桐的家。
「（日語）我們還是失敗了。」夏油傑忽然說。
「（日語）我們只是沒有改變而已。」五條悟說，「（日語）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等林醒來後再做決定吧。」
「（日語）在林醒來之前呢。」夏油傑問。
「（日語）當然是先學學中文了，多掌握一門外語，也就多個機會。」五條悟揚揚手中的中文課本。
林梧桐在黃粱夢中度過了實打實的一年，說是修煉咒術，在黃粱夢中修煉的也不過是對術式的控制程度，以及其他攻擊手段的熟練度。
最開始使用的傳統符紙已被淘汰，現在林梧桐使用的是全新改版的命符，可以直接把人咒殺掉，也能當使用者的替命符，在敵人必殺的術式下多一條命……也可能是多好幾條。
不過在種花家基本上沒有林梧桐大施拳腳的機會，那些危險的情況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發生。
說到這裡，林梧桐突然想起隔壁霓虹最近幾年的情報，什麼星漿體遭到襲擊事件，什麼詛咒師集團，什麼暗殺，林梧桐覺得自己應該去隔壁出個差大功率釋放一下自己。
林梧桐停下修煉，轉頭又想起留在外面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黃粱夢的這一年大概也就是外界的一點點時間，這倆人應該不會給她惹什麼麻煩吧，還是趕緊出去看看吧。
這樣想著，林梧桐睜開眼。
「林，醒了？」五條悟那雙近似天空的眼睛近在咫尺，說出口的中文盡管還帶著些許別扭的口音，但也比之前好上許多。
林梧桐眨眨眼，她差點就懷疑黃粱夢再次失控，自己在術式中真度過了一年的時間。
不過很快林梧桐就反應過來，現在還是在黃粱夢中，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扭頭看著四周，夏油傑就站在不遠處，「（英語）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我們怎麼，不能在這。」五條悟同樣一臉困惑。
林梧桐二話不說，抬手輕拍幾下。
周圍出現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現實中的三人同時睜開眼。
林梧桐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轉頭看著歪七扭八打在地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那是——」兩人像是溺水的人救上岸後一樣大口喘氣，他們想說些什麼，卻同時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
如潮水般湧來的一年份的記憶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擠滿他們的大腦，沉重的眩暈感籠罩在他們腦袋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慌不擇路的跑到洗手間，要將剛剛自己吃進去的食物全都吐干淨。
林梧桐點開手機，在黃粱夢中度過的一年盡在現實中用了一個小時。對林梧桐來說處理好這一年份的記憶綽綽有余，對之前沒接觸過黃粱夢的新手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講，可能稍微有些過了。
算了，本來也是打算讓他們先熟悉一下後直接丟到黃粱夢中學習中文的，既然現在誤打誤撞省去了熟悉的步驟，也省了林梧桐不少麻煩——就是對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人不太友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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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實用的術式啊，這樣的話劇情就能跳過一些學習片段，直接該解決問題解決問題，該發展感情發展感情（有嗎？），感覺這段故事中大概率也不會對感情有所回應吧，理由和之前差不多，要是再夢中回應了的話豈不是太可憐了，連現實都不是啊！
第122章 八月立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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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相當有耐心的等待五條悟與夏油傑從洗手間吐完後走出來。
膽汁都吐出來的兩人臉色是病懨懨的淡黃色。
「（英語）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林梧桐掃了這兩人一眼，平靜的問。
「腦袋，暈。」夏油傑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對林梧桐說。
五條悟的情況要比夏油傑好些，也可能是因為六眼無時無刻都在往他的大腦中灌輸全知的信息，這也讓五條悟學會一些小技巧。
「（英語）這是後遺症，兩三天就可以自愈。」林梧桐簡單解釋。
其實就算有更嚴重的後遺症林梧桐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場把人打暈，讓對方在完全沒有夢境的優質睡眠中度過幾天，再次醒來的時候估計就沒大有問題了，如果還有，那就再重復一次上面的操作。
「我們，學會了，中文！」五條悟聽著林梧桐還堅持用第三方外語和他們交流，於是不甘示弱的說。
「我們可以，用中文，交流。」夏油傑也這樣說。
「那你們就可以跳過基礎課程，直接學更常用的中文就可以了。」林梧桐說著已經開始考慮給他們兩人升級成什麼班級才好。
「剛才，是林的術式嗎？」五條悟問。
「嗯，是術式。」林梧桐不打算隱瞞這一點，反正最開始的時候隊長也說過他們三人將暫時成為一支咒術師小隊，而且在種花家在冊咒術師的術式也不是什麼秘密。
「是什麼，術式？」五條悟接著問，他之前就一直不知道林梧桐的術式是什麼，只知道林梧桐能使用符紙代替術式攻擊。
夏油傑也好奇的看著林梧桐，等待她能給出准確答案。
「你們剛才不就體驗過我的術式嗎？」林梧桐反問。
「剛才？」兩人重復一遍這個詞彙。
兩人剛剛想到他們觸碰睡著的林梧桐，接著被拉入另外一個空間，在裡面度過一年多的時間——不行，不能多想，那重復繁瑣卻龐大的一年份記憶短時間內無法消化，強行想起來也只能是去洗手間再吐一次。
「黃粱夢，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做夢的能力。」林梧桐看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主動開口解釋，「有一定天與束縛在內，用完全沒有攻擊或輔助能力的苛刻條件換取無條件釋放。」
「那林，很厲害。」五條悟想了想，先說出些贊美的話。
林梧桐輕笑一聲，「說好話是沒用的，你們呢，既然現在會中文了，就說說你們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五條悟。」五條悟想了想，將日語轉化成中文，而後開口。
「夏油傑。」夏油傑也經過一番苦苦思索，這才得到和自己日語名字相差無幾意思的中文。
雖然兩位說出自己名字時非常清楚，可落在林梧桐耳中卻是另外一回事，她聽見類似屏蔽的聲音。
「我的名字是口口口。」
「口口口。」
坐在林梧桐面前的兩位這樣說。
林梧桐也並非等閑之輩，她立刻從茶幾下方掏出幾張草紙，刷刷刷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並展示給五條悟和夏油傑看，「你們的名字是這樣寫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草紙上林梧桐字跡規整的寫著他們兩個名字，於是都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林梧桐若有所思的將草紙面朝自己，在她看來自己寫的字也是口口口之類的屏蔽後的樣子，但寫的時候倒是能很清楚的知道要寫什麼啊……
「那就這樣吧，你叫小黑。」林梧桐指向五條悟，「你叫小白。」她又指向夏油傑。
林梧桐並不打算告訴五條悟和夏油傑這件事，這件事追查到底似乎很麻煩，林梧桐隱約有這樣的感覺，而且好像和她自己有點關系的樣子。
很多事情林梧桐想不明白就喜歡放在一旁，放著放著也就不用想，不用解決。
「對了，林，我想去，霓虹。」夏油傑忽然說。
「喂，傑！」五條悟像是被夏油傑這句話驚到了一樣，條件反射般跳起來，看向夏油傑。
「想去就去唄。」林梧桐詫異的看向五條悟，「怎麼這麼大反應。」
「……」五條悟小聲嘟囔了幾句，林梧桐沒聽清。
「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們，霓虹那邊最近可能不太安穩，要去的話最好小心點。」林梧桐想了想，決定提醒一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去年的時候，霓虹咒術界定海神針之類的角色——叫什麼來著……」
「天元大人。」夏油傑說出這個名字。
「對，就是這個名字，天元——咱們種花家可不興這種封建傳承制的稱呼，喊什麼大人，當然中二病另說。」林梧桐糾正夏油傑的語言錯誤，「去年例行的獻祭遭到破壞，雖然不清楚後續有沒有找到其他替代品，但也由此能看出盡管霓虹有那位六眼神子坐鎮，也不過是表面風平浪靜，潛藏起來的詛咒師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五條悟和夏油傑從林梧桐的第三方視角將星漿體事件重新聽了一遍，還聽了一下林梧桐明顯摻雜個人色彩的評論。
「……霓虹咒術界也真是的，這麼大個任務就交給兩個小孩子，真不知道他們都在干什麼。」林梧桐對於霓虹咒術界高層什麼都沒做的擺爛式工作稍有不滿，「看看都保護了什麼，鬧事的詛咒師也沒抓起來，例行的獻祭也沒了後續，就連那兩個小孩子都沒說要補償他們精神損失費……」
「林。」夏油傑及時打斷林梧桐越來越發散的思維和越來越批判的語氣，「他們年齡，比你大。」
「生理年齡大算什麼，我一個小時都能在術式中度過一年，這麼算來，也早就不知道比他們大多少歲了。」林梧桐上下打量夏油傑，「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比我年齡大了？」
夏油傑心說知道這個還不簡單，本尊就在林梧桐面前坐著呢，但他嘗試過後發現他不能這樣直接說出來，於是他想了想，「資料中，有他們的信息。」
「這倒是。」林梧桐勉強認可夏油傑說話的可信度，「總之，我只是跟你們提個醒，因為這件事種花家在冊咒術師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去霓虹。」
「那我們……」夏油傑有些遲疑的看著林梧桐，想起在黃粱夢中遇到那位說過的話。
「你們又不是在冊咒術師。」林梧桐貼心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補充知識點，「只有通過咒術師資格考試拿到資格證書，才正式成為在冊咒術師，在此之前都是有咒力的人。」
「……咒術師，不應該由、證書決定。」之前他們人在霓虹偶爾聽林梧桐說起種花家的事情還覺得新鮮，但當他們真正即將成為種花家的咒術師後，才發現種花家和霓虹的區別不是一般的大，「只要有咒力、和術式，消滅咒靈，咒術師是這樣。」
五條悟決定問到底。
「是這樣說沒錯，非要找個確切的比喻的話……大概祓除咒靈的過程就像是尋找嫌疑人並抓捕歸案，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是否擁有咒術師資格證就好比警察和私家偵探的區別吧。」林梧桐稍加思考，對五條悟說，「兩者都具備某方面的能力和知識素養，也都擁有找出真凶並降伏的能力，但……」
林梧桐沒想好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干脆讓五條悟和夏油傑自己去想。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也僅僅是隱約能想明白一點，只知道後面學習的時間不會比在霓虹的時候要少。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霓虹？」林梧桐隨口問。
「很快去。」夏油傑收斂起發散的思緒，嚴肅的對林梧桐說。
「那明天我帶你們去辦理身份證件，順利的話後天你們就能坐上前往霓虹的飛機。」林梧桐大致給他們規劃好後面的安排，「到了霓虹的話，一旦使用就會陷入黃粱夢的術式我就解開，也算是為你們的安全考慮。」
「林，你和我們，一起？」五條悟問。
「剛剛也說過了，在冊咒術師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去霓虹。」林梧桐沒有出國的打算，她接下來還要去考駕照。
「我和傑，是你的隊員，這樣也不行嗎？」五條悟一臉期待的看向林梧桐。
「唔……我不能去霓虹的理由還要復雜些。」林梧桐撓撓頭，「特級咒術師不能隨隨便便去同樣有特級咒術師的地方，搞不好會變成國際爭端。」
「林，是特級？」夏油傑算了下時間，發現這個時候對應到他的時間線上林還在霓虹，沒回種花家。
「去年就是了。」林梧桐不甚在意的說，「所以你們去霓虹就好，頂多回來時給我帶點當地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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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八月立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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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行動力極強，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辦好身份證件後又給他們買上飛機票。
「你們怎麼想到要去霓虹的？」一切都准備妥當的晚上，林梧桐一邊翻看著最新的漫畫書，一邊隨口問著正在做旅行或者行動還是其他什麼攻略計劃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怎麼突然，問這個……」過了幾秒鐘，那邊才傳來五條悟的聲音。
「我以為林，不感興趣。」夏油傑接著說道。
「不感興趣是一回事，要了解行程的目的是另外一回事。」林梧桐的目光沒離開漫畫書，似乎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問出來的問題。
「我們解決事情，就是嘗試不一定成功，但不做會後悔的事情。」五條悟斟酌用詞，謹慎的對林梧桐說道。
聞言，林梧桐終於抬頭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不過很快又挪開目光，「哦。」
「好冷漠啊，林。」五條悟立刻往林梧桐這邊坐過來。
林梧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想說什麼？」五條悟觀察林梧桐的表情，接著問。
「等你們從霓虹回來了再說吧，不想破壞你們旅游的興致。」林梧桐看看稍微放松些的五條悟，以及坐在不遠處越發緊張的夏油傑，輕聲說。
「什麼？說一點點，讓我聽。」五條悟把耳朵湊過來。
林梧桐抬手把五條悟的腦袋推出去，「很學術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和你們說一下咒術師自身術式與時空邏輯矛盾悖論。」
「啊？」五條悟沒聽明白後面那一大長串是什麼意思。
「等你們回來後再說吧。」林梧桐隨口一說，而後就把這件事放在腦後，學習也不是一蹴而就能成功的事情。
夏油傑無聲嘆了口氣，他想了很多方案來讓事情能變成他所期望的樣子。
「林，過去，可以改變嗎？」夏油傑輕聲問。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專業人員了，聽到問題的林梧桐立刻端正起自己的態度，從學術層面和自己親身實踐相結合的真實經歷想了一遍，電光火石間林梧桐直接給出結論，「不能。」
原本情緒稍有激昂的夏油傑立刻沉默下去，這個答案未免來的也太快、太殘酷了。
「一切都會，發生。」五條悟立刻說道，「改變，也有可能。」
林梧桐抬眼分別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不能就是不能，再說了干嘛執著改變過去，從現在開始做出改變未來也會走向你所期望的樣子。」
「……如果，沒有未來……」夏油傑的聲音更低。
「那就下輩子注意點吧。」林梧桐能覺察出這兩人的不對勁，尤其是在【改變過去】這個話題上。
不過林梧桐並不能助長這種風氣，要是真能改變過去，她早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何必現在還要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的學習參加高考。
夏油傑徹底消沉下去，不過他看著自己認真做的行動規劃，眼中又燃起些許希望的火苗，說不定……可以成功呢。
第二天林梧桐送五條悟和夏油傑去趕飛機，說是她去送，也不過是她叫來輔助監督開車拉著他們三人一起去機場。
他們在機場沒等過久就聽到登機廣播，於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和林梧桐揮手作別，前去登機。
林梧桐簡單朝他們揮揮手，與坐在一起的輔助監督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遠去。
「怎麼說？」林梧桐歪頭看向輔助監督。
五條悟和夏油傑早就發現這名輔助監督就是在他們沒有身份證明帶走後，把他們接出來的那名臨時監護人。他們簡單打了聲招呼，隨後就沒再說話，畢竟也不熟。
「在黃粱夢中的時候，他們就要去霓虹，不過似乎因為種種機緣巧合，一直無法離開。」輔助監督回想著他在黃粱夢中偶爾才打探到的五條悟與夏油傑的情報，轉述給林梧桐聽。
林梧桐使用黃粱夢修煉的同時，任憑術式中的時間流逝，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黃粱夢一定程度上與預知夢無異。
所以林梧桐在進入黃粱夢修煉的時候，會定期派出一名輔助監督一同進入黃粱夢中，觀察今後不長的時間內是否有什麼需要警惕的事情。
不過哪怕是知道了即將會發生什麼樣的災難和問題，做好充足的准備，它們也會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出現，而且無法改變。
輔助監督和咒術界能做也只有加強防範。
「巧合……」林梧桐重復一遍這個詞彙，「還有呢。」
「別的事情都是在很久之後才會發生，最近的話霓虹咒術界會發生一些動蕩。」輔助監督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
「上面已經下令讓沒有任務的咒術師加強響應。」輔助監督說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接通電話，「您好……是，和在一起……我明白了，馬上到。」
輔助監督掛斷電話，轉頭對林梧桐說，「一伙從國外來的詛咒師散布了一批蘊含強大咒靈的詛咒物品，查出來他們即將引爆，需要大量的咒術師去阻止。」
林梧桐站起來跟著輔助監督朝外走去，「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一般不都是提前注意到嗎？」
「電話中沒有說起因緣由，只是說需要盡快破除放置詛咒的【帳】，已經將附近的咒術師緊急征調過去了，不過仍需特級咒術師在場，避免出現其他危險情況。」輔助監督語速極快的將電話中的情況轉述給林梧桐聽。
「我知道了。」林梧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我負責哪裡的【帳】？」
「在隔壁省份。」輔助監督說。
「你和我一起去，還是我自己去？」坐交通工具出行等抵達的時候恐怕早就晚了三春，林梧桐決定飛過去，現在也算是緊急情況。
「林梧桐小姐你先行，我往那邊趕過去。」輔助監督知道自己實力如何，直接落地到交戰中央，他小命不保，況且那邊的輔助監督估計也都在做一些疏散交通和人群的工作。
林梧桐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咒力充盈在她周圍，拖著她飛到空中，同時借助術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讓旁人看不到有人在天上飛行，「我先走了。」
「小心行事。」輔助監督最後囑托說。
林梧桐比了一個OK的手勢，而後朝著她所負責的地方飛去。
輔助監督在停車位上找到自己的車後，同樣驅車前往。
坐上飛機的五條悟系好安全帶，看著滿座的飛機即將起飛，忽然皺眉，「（日語）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到這話的夏油傑環顧一圈，並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勁，「（日語）你想多了吧。」
「（日語）但願如此。」五條悟嘟囔一句，接著安靜等待飛機起飛。
林梧桐飛到目的地用了十多分鐘，長距離高速飛行對咒力產生不小的消耗，也不算什麼大事，至少還夠放一次領域，林梧桐慢慢落到地上，隨即想到。
周邊人群以應急演練的名義疏散到其他地方，公園中央有一個明顯的黑色球狀空間——林梧桐一眼看到凝聚著高濃度咒力的【帳】。
【帳】的附近聚集一群一級咒術師，二級咒術師站在稍微靠後的位置，他們正在討論並嘗試如何安全平穩的破除【帳】。
這不是林梧桐的強項，所以她默默站到大隊伍後面，看看他們怎麼做。
一群咒術師經過熱烈討論後，發覺除了定點爆破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手機全都響了起來，林梧桐知道有這種同時連接所有通訊設備的術式。
咒術師將手機接通後，一個統一的聲音響起，「特級咒術師已抵達各自所負責的區域，詛咒師團隊大部分已落網，仍有人在逃竄中，在嘗試爆破【帳】的同時，請多加小心。」
站在最前方的一級咒術師相互對視一眼，決定現在就開始爆破。
幾名一級咒術師抬手將掌心對准【帳】，咒力湧現一同將【帳】包裹在中間。
見到這個情況後，二級咒術師分別後退幾步，避免【帳】破開後來不及反應。
經過十幾分鐘的努力，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黑色的圓球表面出現一道裂縫，縫隙越來越大，最終黑色的屏障完全崩裂，濃縮在其中的咒力一瞬間向外擴散。
「糟了。」最前方的一級咒術師們在爆破開【帳】後，沒反應過來。
林梧桐朝身後扔出一張符紙，符紙落在地上另外一個【帳】瞬間成型，將咒術師和咒力都籠罩其中，她輕輕打個響指，黃粱夢覆蓋在【帳】內。
做到被這龐大咒力衝擊的咒術師們，驚訝的發現咒力穿過自己的身軀，朝外擴散，撞擊到新生成的【帳】上。
濃度雖有所降低，可還是不能全都放出去。
【帳】內的咒術師都在討論發生的事情，林梧桐悄無聲息的轉身走到【帳】外。
【帳】的條件是允許所有人正常同行，換取咒力在【帳】內外無法正常流通。
林梧桐來到【帳】外，在遠處又扔下一張符紙，她立刻飛起來，在相同的距離上又扔下一張，如此重復大概十次，她才覺得濃縮的咒力能稀釋成正常水准。
於是林梧桐同時將符紙變成【帳】，從內向外一層層解開。
林梧桐解開最後一個【帳】，變成正常水平的咒力小無聲息的融入到周圍的環境中。
她松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林梧桐耳邊響起，「@#¥@#&@#。」
「？」林梧桐瞬間轉頭，可她周圍沒有出現其他人，也沒有其他陌生的咒力，她之前沒聽過這樣的語言，也就無從分辨這個語種。
林梧桐不敢放松警惕，她落回地面，咒力一直覆蓋在她皮膚上，以便快速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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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後，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是想嘗試回霓虹改變那些事情，是（大概率）明知道成功不了，還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感覺這個時間線的劇情有點不得勁，但我就想知道最後兩面宿儺怎麼死，在得到答案之前直接空著也不太好……就先這樣吧……
第124章 八月立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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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從林梧桐伸出來抓向她，林梧桐朝旁邊閃躲，另一邊也伸出一只手抓向她。
林梧桐環顧四周，飛向遠離人群的地方，她身後，沿著她飛過的地方，有無數只手從空氣中伸出，抓向林梧桐。
林梧桐下意識掏出手機准備打電話詢問輔助監督，順便告訴他們自己受到了不明攻擊。
可當林梧桐將手機拿出來的瞬間，從手機屏幕中同樣伸出一只手抓向林梧桐的臉。
林梧桐下意識將手機扔出去，一模一樣的手掌從她的四面八方湧來，林梧桐打個響指，自己的身形瞬間變成透明狀態，萬千手掌穿過林梧桐的身形，沒有抓住她的實質。
從四面八方湧上來的手掌在確認無法抓到林梧桐之後，悄無聲息的沿著它們的行動軌跡消失不見。
林梧桐並沒有立刻解除自己透明狀態——這是黃粱夢的另外一種用法，讓現實的人暫時變成夢境在現實世界的投影。
林梧桐環顧四周，周圍確實沒有出現其他可疑人員，她慢慢飛到自己扔掉的手機旁邊，撿起來，盡管這次襲擊虎頭虎尾的結束了，可還是要讓輔助監督彙報一下，說不定這和剛才說起的詛咒師集團有關系呢。
林梧桐這樣想著打開手機，一眼就發現界面上明顯的無信號，她試探性的撥打電話，得到了當前她不在服務的回應。
林梧桐沉默的關掉手機，她沒有覺察到周圍的變化。她連忙飛回之前一群咒術師所在的地方——沒有人，周圍異常安靜。
林梧桐飛向附近其他地方，按理說危險解除後應急演練的人群應該會都回來，可不管林梧桐飛到什麼地方，都沒有看到任何人，不光沒有人，其他活著的生命也全都消失不見。
林梧桐僅僅思考幾秒，而後重新打開手機撥打應急電話。
做工精良的雪花球落在修長的指尖，圓形透明的玻璃中央有和手握雪花球之人站著的地方相同的場景，不同的是雪花球中微縮的場景中央立著林梧桐的Q版形像。
穿著完全不像是現代風長袍衣服的人伸手抓住雪花球，准備閃身離開這裡。
一瞬間的昏暗籠罩這片土地上，他沒能順利離開。
隊長從昏暗中走出，目光先掃過對方手中的雪花球，「（英語）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自信開口，說出口的語言似乎屬於小語種的範疇，從而大部分人都聽不懂，他說完——他似乎知道這語言大部分人這裡的人大部分無法聽懂。
他直接將雪花球向外用力一扔，雪花球碰到昏暗的邊界發出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緊接著籠罩在這裡的【帳】破開，他立刻朝外飛去，還不忘接住扔出去的雪花球。
隨著【帳】的破碎，隊長的身影也快速消失，這裡並不是隊長的本體。
飛往霓虹的航班已經停止登艙，五條悟和夏油傑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空曠的地面。
這個時候忽然廣播了一條消息——某人口販賣團伙大部分已落網，少部分人負隅頑抗，挾持人質潛逃，如發現一服裝怪異手拿雪花球的男子或被挾持人質，請盡快報警排查，人質姓名為【林梧桐】。
應急電話同樣沒有撥打成功，林梧桐這下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嘗試解除黃粱夢，在發覺無法將自己從投影狀態轉變成現實後，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林梧桐掏出隨身攜帶的玉璽和畫軸，她將玉璽往空中扔了幾下，隨後用畫軸將玉璽擊飛出去。
林梧桐手持畫軸用上咒力將玉璽擊飛，玉璽在視線中變成一個小點，周圍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刺眼的白光隨著破碎聲音一並傳來，林梧桐下意識眯起眼睛。
林梧桐的咒力驟然凝實，盡管還沒有睜開眼睛，她還是准確無誤的擋住迎面而來的拳頭。
黑色的閃光從兩人相互接觸的拳頭中間迸發出來，林梧桐瞬間使用黃粱夢，對方的目光在空洞一瞬間後，迅速找到焦點。
林梧桐抓住這一瞬間，將對方擊飛。
林梧桐環顧四周，他們身處一片海面之上，遠處隱約能看到一絲深色的陸地。她看看散落在海面上的透明碎片，伸手將玉璽召喚回來。
林梧桐一邊警惕對方的行動，一邊掏出手機。她先是給輔助監督發了一個定位，接著打電話過去。
「你在哪？」電話那邊不是輔助監督在說話，倒像是隊長的聲音。
「定位發過去了。」林梧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嘖。」
萬千手掌又從空中伸出來，抓向林梧桐。
林梧桐連忙朝著其他地方飛起來，剛才關到沒人的地方的時候，她就大概想明白了這點——先是用密密麻麻的攻擊讓她使用術式變成夢境縫隙在現實的投影，接著將那片區域一同抓到咒具裡——那個咒具或許只能關進去沒有生命的東西，所以在咒具中林梧桐無法解除術式。
為避免剛才的情況再次發生，林梧桐決定先觀察觀察在下決定。
「這人是殺還是抓？」林梧桐看著攔截在自己飛行軌跡上的手掌，分出些咒力來保護手機，隨後整個人一個猛子扎進海水中。
「抓回來。」隊長的聲音仍舊冷靜，「除了追擊其他在逃詛咒師的咒術師，其他一級以上的咒術師正往你的地址趕去。」
「行，我可能用一下領域，審批後面補。」林梧桐從海水中飛出，穿過萬千手掌之間的縫隙，飛到暫時沒被侵占的空中。
電話那邊還沒說行不行，林梧桐就感受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從手機屏幕中伸出來，她一個激靈將手機扔出去，直接落到海水中。
林梧桐輕嘖一聲，轉頭看向身穿奇裝異服的人，他雙手捧在自己心口處，雙手中央剛好一個嶄新的雪花球。
林梧桐的目光快速掃過海面，先前被她打破的雪花球碎片變成咒力逐漸消散。
與此同時，其他在空中的手掌紛紛停下自己的動作，單獨存在的手掌上突然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雪花球。
最先不見的是畫軸，接著是玉璽，然後是發飾——
「你他媽——」林梧桐快速釋放咒力，「領域展開——」
【一枕華胥·大夢三千】
開放式領域沒有分明的邊界線，但不同的領域在開放的程度上總會有些區別。
黃粱夢領域覆蓋的地方肉眼可見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旦有人踏入霧氣並停留時間過長的話，就會直接陷入領域。
在霧氣稍微稀薄的邊緣，一扇完全懸空的窗戶矗立在海面上，窗戶四周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隊長帶著輔助監督落在附近，一眼就看到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霧氣。
「林梧桐小姐現在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控領域……」輔助監督看著霧氣語氣中有些驚恐，畢竟林梧桐上次開領域可是導致了一眾人連睡三天都沒能喚醒。
「說不定這次她能控制好。」隊長稍微停頓，接著朝霧氣中走去，「我進去看看，你在外面等著。」
「等等，我覺得作為林梧桐小姐的輔助監督，我必須確保她的狀態。」輔助監督加快腳步連忙跟上隊長的步伐，雖然他真的很不願意和領導一起行動，可誰讓他沒辦法一個人站在水面上呢。
兩人走進霧氣的邊緣，一眼就看到了懸空的窗戶。
還沒等他們要做什麼，窗戶一下打開吐出來兩個人影。
「你們兩位……」輔助監督看著這兩人有些眼熟，「我記得你們兩位應該是前往霓虹了吧。」
隊長看著被窗戶吐出來趴在水面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又抬頭看著重新關閉的窗戶，「你們剛才進到領域裡面了嗎？」
五條悟揉著腦袋從水面上站起，「（日語）腦袋裡好多東西，感覺要炸開了……」
夏油傑按壓著太陽穴站在水面上，他並不是第一次體驗林梧桐的領域，領域對他的負面效果要比對五條悟的小一點，他看到了站在他們面前的兩人，一人是之前把他們帶到林梧桐家中的……大領導？
「我們，找她，飛進來。」夏油傑想想，將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進去看到，林和陌生人，她叫我們，出來。」
「是把你們扔出來了吧。」輔助監督大概知道林梧桐的性格，而且看剛才的架勢，明顯是扔。
「她呢？」隊長看著周圍並未消散的霧氣就意味著林梧桐並沒有解開領域。
「在做夢。」夏油傑想想，覺得這個此很符合林梧桐當前的狀態。
畢竟在這個領域中除了做夢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林的時間，好奇怪。」五條悟回憶著他看到的一小部分。
「我們先出去。」隊長覺得自己似乎也有種隱約要睡過去的樣子，便知道在霧氣中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得盡快離開。
「林呢？」五條悟問。
「安排的人在路上了，會密切觀察她的狀態。」隊長簡單解釋一句，「繼續留在領域中，危險的只會是我們。」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便跟著隊長後面離開這裡。
五條悟想的是等離開這片霧氣後他立刻展開領域覆蓋這裡，領域相互對衝的話會暫時造成領域的相互抵消，這樣就能消掉林梧桐的領域。
夏油傑則是在想百鬼夜行他直面林梧桐展開領域時似乎也是這麼個流程，只不過現在領域的目標不是他而已。
四人還沒走幾步，身後的窗戶再次打開，一團人影如法炮制的被窗戶吐出來。
被吐出來的小人影並沒有因為出場姿勢不對而尷尬，她起身後立刻折返到窗戶面前，用力拍打著窗戶，似乎要將窗戶踹開，自己再進去。
「梧桐？」隊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奮力拍打窗戶卻無濟於事的人影，有些不確定的問。
聽到聲音後，人影停下自己的動作，轉身看向這四人，同時微微歪頭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
「是、是林梧桐小姐！」輔助監督幾乎是看著林梧桐長大的，哪怕林梧桐更加年幼時是另外一位輔助監督負責，可接任上一任輔助監督工作的時候，這位輔助監督早就將林梧桐從小到大的資料補全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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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八月立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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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版的林梧桐只是疑惑的看了他們四人一眼，接著轉頭繼續敲窗戶。
「（日語）好像是從術式中產生的、類似智能分身之類的。」五條悟快速掃過一眼，接著和夏油傑說道。
「我們要把她帶走嗎？」輔助監督等待隊長的指令。
「不用，這也算是領域失控的副產物。」隊長伸手抓住輔助監督的肩膀，「得快些離開這裡。」
「兩位也快點離開吧。」輔助監督最後朝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大喊。
「（日語）那我們也從這裡離開吧。」夏油傑朝輔助監督比劃一個OK的手勢，轉頭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看著那扇緊閉的懸空的窗戶，剛才陷入領域時他腦袋中瞬間爆滿的記憶中有某個讓人在意的點一閃而過，「（日語）走吧。」
四人前後腳回到附近的海岸邊，腳踏實地的瞬間他們同時望向海面上那處籠罩著霧氣的區域。
「（英語）兩位是直接脫離航班過來的嗎，現在她的情況趨於穩定，後續也會有專業團隊跟進，是否需要重新購置前往霓虹的飛機票？」輔助監督落地後，第一時間就想起站在身邊這兩位來歷不明的小客人。
「（英語）廣播說是航班軌道上有極端天氣影響，所以航班取消。」夏油傑說。
不僅是之前在黃粱夢術式中，現實中他們想前往霓虹也會因為種種巧合而無法抵達。
「（英語）我有必要提醒一點。」隊長忽然開口，「黃粱夢是一個近乎現實的夢境，甚至可以說在醒來之前都無法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英語）這點我們很清楚。」五條悟回答。
「（英語）她經常使用黃粱夢【回到】過去，當然僅限於【回到過去的人的夢中】。」隊長繼續說，「她也曾送別人【回到過去的人的夢中】，但那個人卻迷失在了黃粱夢中，並將那認定是真實，從而用盡全力想要改變既定的事實。」
輔助監督聽過這個事故，所以從那之後，林梧桐再也沒有辦過類似的事情，除了敵人，林梧桐幾乎只將黃粱夢用在自己身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逐漸聽出隊長話中真正的含義，他們兩人沉默的看著隊長，等待下文。
「（英語）結果顯而易見，在事情越發失控之前，林梧桐解開術式，將對方從夢中拉出來，但自認為已經改變了【現實】的人發現那不過一場近乎真實的夢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隊長繼續說下去，「最後——說瘋了也好，自殺也好，總之林梧桐處理了那個人。」
「（英語）自那之後，她很少會在其他人身上使用黃粱夢，如果一定要用的話，黃粱夢內部也加入了一定的規則，其中一條便是【一旦發現夢境主體試圖改變現實，變回制造種種巧合阻礙】。」隊長瞥一眼五條悟和夏油傑。
「（英語）你的意思是……」夏油傑艱難開口——難道他們在黃粱夢中？
「（英語）我並不清楚，我當然認為我們都在現實中。」隊長坦誠的說，「我只是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而已。」
「（英語）她能使用黃粱抵達未來嗎？」五條悟忽然開口。
「（英語）理論上可以。」隊長並不否認這個可能。
「（英語）以往在她進入黃粱夢修行時，派進去的輔助監督會對黃粱夢有可能經歷的未來進行檢測。」輔助監督開口，「哪怕是在術式中，裡面的人對未來的感知與掌控都非常弱……甚至可以說黃粱夢對未來的掌控很弱。」
「（英語）之前我和傑在黃粱夢中度過的一年的時間仔細想來其實完全經不起推敲，似乎只是簡單的學習中文。」五條悟結合自己之前的經歷，說出真實的感受。
聽著其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夏油傑沉默下來——一開始來到這裡的警惕和好奇，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中摻雜些許能改變未來的、微不足道的欣喜。
但眼下——不只是眼下，甚至是幾天前的黃粱夢中，甚至是昨天晚上林梧桐堅定的否定夏油傑的想法的時候，無法更改未來的結局就已注定。
這件事最終被點破後，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沉默下去，來自未來的人竟然會在過去對自己既定的未來感到迷茫，兩人心中五味雜陳。
四個人站在海岸線上望著海天一線的地方飄散出些許薄霧，一時間竟沒人開口說話。
在四人沉默的十多分鐘的時間裡，周圍忙碌的輔助監督和咒術師逐漸出現，不多時便在這裡建立一個簡易的觀察點，方便觀察林梧桐在海面上「造」出來的霧氣的情況。
看著遠方，在逆天改命的責任消失後，五條悟經歷片刻迷茫接著又重新找回自己原本的狀態，說不定這不過是他們臨死前的跑馬燈而已，真要是能改掉未來的話那還能得了。
於是五條悟輕輕喉嚨，想起一件他有點在意的事情，「（英語）我想知道林的室友在哪裡？」
五條悟這話一出，隊長和輔助監督立刻轉頭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心說林梧桐的室友不就是你們兩個嗎？
「（英語）就是和林關系很好的，會和她對接工作的人。」眼見對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五條悟連忙補充說明。
「我？」輔助監督指著自己，有些遲疑的指著自己。
隊長看了幾眼輔助監督，沒有說話，畢竟除了輔助監督又有誰能完美契合五條悟說出來的條件？
「（英語）不是，是個女生。」五條悟解釋，「（日語）名字是梧桐。」
「梧桐？」輔助監督重復一遍這個名字，接著面色古怪的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英語）兩位不知道林小姐的全名嗎？」
「她，叫林。」五條悟說，他們一直不都是在喊林梧桐的全名嗎？
「林、梧、桐。」輔助監督一字一頓的將林梧桐的全名說出來，考慮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是外國人有語言隔閡，輔助監督直接打開一個翻譯軟件，將林梧桐的全名翻譯成他們能聽懂的語言。
眼看有這麼一個現成的工具可以使用，五條悟立刻接過輔助監督的手機，在翻譯軟件上打了幾個字，「但之前我明明見到過林和梧桐，是兩個人。」
這句話沒被那種奇怪的力量屏蔽，還沒等五條悟想明白個中道理，輔助監督一拍腦袋，搶回手機在翻譯界面上打字，「那你們見到的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人是術式構成的。」
聽到這話，夏油傑暫時放下改變未來的執念，走到輔助監督面前，「什麼，意思？」
輔助監督在翻譯界面上劈裡啪啦一頓打字，「剛才也說過了，黃粱夢能讓人回到【過去的人的夢中】，那些久遠之前的時間倒是好說，如果讓20歲的人回到10歲的自己的夢中，或者是10歲的自己那個時間的人的夢中的話，無可避免出現兩個相同的人。」
「其他咒術師倒是好說，只有林小姐本人在有兩個自己的時候不能使用術式，因為一個是當時的本人，另一個是黃粱夢構成的本體。」輔助監督沒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困惑又了然的表情，他快速打字，「一般來講沒有術式的林小姐才是本體，你們當時遇到的兩位應該其中一人沒有術式吧。」
五條悟點點頭，「林，沒有。梧桐，有。」
「這就對了，兩個林小姐的話他們會商量著來行動，雙方之間好比是有心電感應，只要想知道就會知道發生在對方身上的事情。」輔助監督點點頭，「不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沒記得林小姐之前有過這條使用術式的記錄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分別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原本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隊長早在三人討論的時候悄然離開，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來坐鎮，他還是趕緊回去寫任務報告吧。
輔助監督刨根問底想知道哪次林梧桐沒有記錄就使用術式，但沒想到五條悟與夏油傑卻岔開話題。
輔助監督有些惆悵的看向海天一線的地方，視線剛剛掃過去，就看到沙灘上站著一個小人影。
「！！」輔助監督嚇了一跳，往後跳了幾步。
五條悟與夏油傑立刻看向輔助監督看向地方，沒看到別的奇怪東西，倒是看到了幼年版的林梧桐。
只有原先半個人大的林梧桐站在沙灘上，看向五條悟、夏油傑和輔助監督三人。
她的目光掃過旁邊支起帳篷來的觀察團隊，走向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雖然有些擔心自己會因此陷入林梧桐的領域中，可他拒絕不了這麼可愛的林梧桐。
林梧桐走到輔助監督面前，朝他伸出手。
輔助監督下意識的將林梧桐抱起來。
觀察團隊的咒術師眼尖看到輔助監督抱著的幼年版的林梧桐，於是招呼其他人拎著設備一起就湧上去。
輔助監督連忙將林梧桐舉過頭頂，還沒等他說什麼，那些精密儀器便發出檢測到咒力的提醒聲。
單純的咒力體檢測起來難度太大，不是這種便攜式儀器能測量得了的，圍上來的咒術師這才作罷。
輔助監督松了口氣，他看看林梧桐，又看看遠處一直沒有消散的霧氣，「也不知道這次會維持多長時間。」
「領域，耗費咒力。」五條悟感受著那邊龐大且散漫的咒力，對輔助監督說。
「很快就好。」林梧桐忽然開口，脆生生的聲音一下子響起來，嚇了輔助監督一跳。
「你會說話啊！」輔助監督條件發射差點要把林梧桐扔出去。
林梧桐瞥了一眼輔助監督，「我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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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八月立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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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梧桐的聲音後，五條悟立刻來到輔助監督旁邊，像是找到一個新玩具一樣打量著林梧桐。
林梧桐同樣注意到走過來的五條悟，她同樣上下打量一番五條悟，目光著重在那雙眼睛上停留，接著就看向遠處。
幾秒鐘後，林梧桐重新看向五條悟，「你不是我們這的人吧。」
「怎麼，不是？」六眼分析出眼前的林梧桐是由純粹的咒力構成的個體，說是領域的副產物也不為過。
「我們這的人不讓染白頭發。」林梧桐一本正經的看向五條悟，接著伸手抓抓他的頭發，「不是假發。」
五條悟一臉困惑的看向輔助監督，似乎是在問還有這種規矩？
輔助監督尷尬一笑，「那都是幾年之前的規矩了，算算也差不多是在林小姐小時候的規矩，現在沒有了。」
「對了，林小姐，你知道那名詛咒師為什麼在逃跑的時候一定要拐走你嗎？」輔助監督想起正事，於是趕忙詢問林梧桐。
「當然是想回到過去改變未來啊。」在領域成型的瞬間，林梧桐便知道了這名詛咒師一定要抓自己的原因，「也不是到從哪裡傳起的謠言，說黃粱夢能讓人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此話一出站在不遠處的夏油傑輕微側頭轉向林梧桐的方向。五條悟也沉默下去。
「他大概是覺得，只要讓我對他使用術式，他就能回到過去救下被抓起來的同伙，順便完成團伙的計劃吧。」林梧桐稚嫩的臉上露出無奈苦惱的表情。
「……沒辦法，改變，未來，對嗎？」夏油傑忽然開口，他還想最後掙扎一下，「不管，領域，或者術式。」
林梧桐看著夏油傑，覺得這人也不太像本地人，「所以說，是謠言啊，謠言。」
林梧桐說完，就看到夏油傑臉上的神色更加落寞，這兩個人還挺好看的，林梧桐想，長得好看的人在她這裡有更多特權。
於是林梧桐表情嚴肅的伸手輕輕拍拍夏油傑的腦袋，「未來是由我們的雙手創造的，不要老是想著回到過去改變未來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夏油傑難過的情緒一頓，更加難過了。
輔助監督咳嗽幾聲，打斷林梧桐反作用的安慰，「林小姐少說幾句吧。」
「唔……」林梧桐一副她是小孩子她聽不懂太多話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未來。」夏油傑抬頭看向林梧桐。
林梧桐聽夏油傑說的這話不像是在做假設，而是敘述一個事實。她立刻轉頭看向五條悟，這兩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地方的人，他們該不會都是這一個話術吧。
五條悟被林梧桐看的這一眼有些困惑，該不會認為他和夏油傑一樣都有同樣的訴求吧，「想要，改變，犯的錯誤。」
「唉。」林梧桐嘆了口氣，「你們大人事真多。」
「林小姐！」輔助監督才是真正的大人，一下被範圍AOE到，他也不免有些著急。
林梧桐掙扎著從輔助監督的懷中跳下來，落到地面上，「那邊的戰鬥要結束了。」林梧桐說著抬頭分別看了一眼五條悟、夏油傑和輔助監督，「你們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等下本體回來了讓她和你們說。」
林梧桐說完，看著遠處點點的霧氣散開，整個人往前走去。
五條悟、夏油傑和輔助監督明明眼睜睜的看著林梧桐的身影，卻同時在某個瞬間晃了神，接著他們面前的林梧桐便消失不見。
海面上龐大的咒力消失不見，霧氣逐漸淡去，林梧桐站在海面之上，除了咒力有些減少之外，她和開啟領域之前沒什麼太大區別，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褶皺。
在她身邊只有幾步的海面上漂著剛才想抓走林梧桐的詛咒師，林梧桐走上前抓著對方的脖子，將他從水中提起來。
眼下詛咒師閉著眼睛，盡管他身上還有咒力反應，整個人卻像一條鹹魚一樣任由林梧桐拿捏。
林梧桐朝四周看了看，接著伸手往海裡一撈，詛咒師用來對付她的雪花球就被她從海裡撈上來——這可是個好東西，就算自己用不到也能放在家裡當擺件。
就這樣林梧桐一手拎著詛咒師，一手拿著雪花球，往岸邊走去。
林梧桐展開領域的時候便意識到可能會有其他人闖進領域中，於是她用咒力捏了一個幼年版的自己出來充當指示牌，也能充當一個頂點坐標的作用。
所以林梧桐沿著自己留下的咒力的位置，飛到岸邊，順手就把詛咒師扔到地上。
詛咒師臉朝下在沙子地裡滑行一段距離，可饒是如此詛咒師也沒有醒來。
看到林梧桐回來後，觀察團隊的咒術師又拎著自己的儀器衝到林梧桐面前。
還有其他咒術師走到詛咒師那邊確認詛咒師沒有任何還擊的能力後，他們放心的把詛咒師從地上拽起來，扔到箱子裡，並將箱子合上，准備帶走。
林梧桐站在原地任由觀察團隊的咒術師用他們的儀器在她軀干上來回比劃，各項數據記錄好後，他們又有條不紊的撤走。
林梧桐這才走向輔助監督、五條悟和夏油傑那邊。
「你們不是去霓虹了嗎？」林梧桐問五條悟和夏油傑。
「……不去了。」夏油傑的聲音略顯低沉，對他的打擊從一開始就沒停過，每一次的提問和解答不過是讓他更加明確自己距離自己期望中的樣子更遠了一點。
「對了，林小姐，這名詛咒師確實是想借助您的術式回到過去改變未來嗎？」輔助監督想起來，連忙問。
「嗯，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到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林梧桐隨口回答，「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給編造出來的謠言，等我找到人了一定要送他一個美夢。」
林梧桐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希望破滅的眼睛，覺得這裡不是一個上課的好地點，於是她先按下不表，「這裡沒我們的事了吧。」
「沒有了，後續會直接發到我這邊，包括您剛才的體檢資料。」輔助監督說，「林小姐，還有這兩位，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就直接把你們送回家。」
「直接送回家吧。」林梧桐替五條悟和夏油傑做了決定，「反正他倆也不去霓虹了，飛機票估計退不出來，錢花就花了，不必計較。」
「……其實我們都沒有很計較這筆錢，畢竟兩位的飛機票出自您的賬戶，林小姐。」輔助監督聽著林梧桐最後那一長串的話，小聲提醒。
「我這不是在寬慰自己嘛。」林梧桐嘆了口氣，「錢花就花了。」
輔助監督將林梧桐、五條悟、夏油傑三人送回林梧桐的家中，「別忘了提交任務報告。」
「什麼時候要？」林梧桐問。
「一個星期之內吧，別卡著最後一天給我。」輔助監督連忙補充。
「嘖，行，我盡快給你。」林梧桐想了想今後幾天的安排，覺得這兩天提交任務報告不成問題……不成問題吧。
林梧桐關上大門，肆意的伸了個懶腰，接著看向分別坐在兩個單人沙發上思考人生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可以告訴我你們這麼執著改變未來做什麼？」林梧桐開口詢問。
「未來……不好。」夏油傑抬頭飛快看一眼林梧桐，又低下頭情緒低落。
「未來好不好不是現在能說的算的。」林梧桐說，「未來是由現在的我們用勤勞的雙手創造出來的，不是某種拼圖，覺得不完美就隨意更改。」
「林……我們，來自口口。」五條悟說出一個句子，最後那兩字完全聽不清楚。
林梧桐與五條悟對視幾秒鐘，「這樣吧，我們稱為你們來自那個地方，我們用不同的詞彙去修飾那個地方，怎樣？」
五條悟點頭說好。
「那個地方發生有咒術師、咒靈、詛咒師嗎？」林梧桐上來直接問。
「是。」五條悟點頭。
「有咒術師和詛咒師的鬥爭嗎？」林梧桐想了想接著問。
「有。」五條悟想想自己之前的經歷，聯想了一下自己關進域門疆之後的事情，咒術師肯定和詛咒師一行人開戰了。
「那個地方有咒術師、詛咒師死去嗎？」林梧桐又問。
「是。」五條悟繼續點頭。
「好，那個地方有咒術師變成了詛咒師嗎？」
「有。」夏油傑開口，看向林梧桐。
「後悔了？」林梧桐沒有指明主體，卻更像是直接在詢問夏油傑。
夏油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經過漫長的思考，後悔了嗎，應該後悔嗎，能後悔嗎？
林梧桐沒有問出下一個問題，通過這幾個回合的問答，林梧桐大概知道他們改變未來是為了什麼。
「應該，更好的，解決。」夏油傑說。
更好的解決方法啊——林梧桐想，似乎每一位企圖用黃粱夢回到過去改變未來的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可事實是，哪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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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八月立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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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林梧桐這樣想著同時也這樣說了出來。
「你覺得你們現在是在哪裡，不是指地理位置，而是你們認為的時間，是過去，還是未來？」林梧桐問。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給出答案，「過去。」
「你們就在現在。」林梧桐立刻說，「不管你們之前身在何方，做著怎樣的事情，擁有失敗也好成功也好的人生，你們現在就在這裡，和過去甚至未來沒有任何關系。」
「你們眼下所擁有的想法與期望是其他任何時候的自己都不曾擁有過的。」林梧桐繼續說。
「可……更改、錯誤，不行嗎？」夏油傑問。
「可錯誤已經發生了，哪怕你真的穿越到過去修正了你認為的那個錯誤，可這一切真就能當無事發生嗎？」林梧桐看向夏油傑，「我不知道你們來自哪裡，有怎麼樣的故事，可我只知道人、包括咒術師從來都沒有辦法真正的改變過去。」
「黃粱夢。」五條悟吐出一個詞彙。
「都說是謠言了。」林梧桐有些頭痛的按壓太陽穴。
「我們、黃粱夢，這裡。」五條悟繼續說，這句話說出來沒有任何阻攔。
「你們還不知道你們說的有些話我聽不見吧。」林梧桐沉默片刻，覺得這件事要讓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在我聽來這句話完全是消音的【嗶——嗶——】聲，還有你們的名字也是。」
夏油傑還想說什麼，想到他接下來出口的話要麼說不出來，要麼說出來林梧桐聽不到，就瞬間偃旗息鼓，半晌，聲音悶悶的，「無能為力？」
「肯定還有你們能做到的事情，只不過還沒有到合適的時機而已。」林梧桐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但總該有能讓他們出面的解決問題的機會，「在那個時機來臨之前，就好好努力提升自己吧。」
身為特級咒術師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次相互對視一眼，他們該怎麼提升自己，他們不是都站到咒術界巔峰了嗎？！
這個念頭在他們腦海中僅僅存在了一秒，他們就想到他們身處種花家。
「先練好中文吧。」林梧桐給他們定了一個短期目標，「等我過段時間使用黃粱夢修煉的時候，你們也能進去一起修煉啊。」
「過段時間？」五條悟抓住一個詞彙。
「太頻繁並且長時間沉浸在黃粱夢中的話，就會無法分辨現實和夢。」林梧桐說道。
「……林。」夏油傑開口，「現在，是夢，還是現實？」
「我不知道。」林梧桐誠實的回答，「人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身處現實，哪怕我的術式是【黃粱夢】。」
夏油傑沒再說話，他靜靜的看著林梧桐。之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不，那就是他們的真實，所犯下的錯誤、所目睹的慘劇、想要把他從低谷拉上來卻被他避開的手，帶著所有的記憶的夏油傑站在這裡。
夏油傑每分每秒都想去改變真正意義上現在的自己，可是他始終無法去到自己身邊，也就越發顯得這裡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人只有在夢醒的時候，才能知道哪裡是夢，哪裡是現實。」林梧桐看不懂夏油傑沉默的表情上顯露出來的復雜情緒，以及他的故事。當然，林梧桐對此並不感興趣。
「林。」這次輪到五條悟開口，「有，留學生嗎？」
「留學生？有很多啊。」林梧桐沒能明白五條悟這話什麼意思。
「咒術師，留學生。」五條悟隨後補充。
「這個倒是沒有。」林梧桐很快就回答了五條悟的問題，「讓咒術師去當留學生的話，其實存在很大的問題，普通人留在異國他鄉也就罷了，咒術師當留學生萬一最後真要留在那裡的話，某種程度上和組織叛逃差不多。」
雖然一開始知道是這個答案，可當夏油傑和五條悟聽到林梧桐親口說出根本沒有留學生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不過說起來，之前倒是有一次有關留學生的事項，據說一開始是和霓虹咒術師高層協商好了，這邊派遣一名咒術師過去當留學生的，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擱置了。」林梧桐將這些小道消息說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聽，「在你們來之前的那幾天，輔助監督還和我說，最近又在考慮留學生的事情。」
「林，會成為，留學生？」五條悟立刻問。
「我這個年齡當留學生不太合適，應該是其他人，而且就算是之前那次留學生提案也輪不到我。」林梧桐認真解釋留學生的事情，「我不會日語，而且當時我因為黃粱夢失控而睡了一年才剛醒過來，需要復健，所以根本輪不到我。」
林梧桐說的越是輕松，五條悟和夏油傑聽得表情越是凝重——既然一切都是林梧桐說的這樣，那和他們成為同期的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到底是不是眼前的林梧桐。
五條悟看向林梧桐，不管看多少遍六眼給他的反饋人就是同一個人。
「而且說起來，如果要過去當留學生的話，要成為那位當代六眼神子的學弟學妹呢。」林梧桐頗為感慨道，「雖然霓虹都說那家伙是當代最強的特級咒術師，不過我倒是想試試那家伙到底幾斤幾兩。」
「誒？下一屆？」夏油傑更加驚訝。
五條悟則驚訝於林梧桐說的要試試他幾斤幾兩。
「你們在驚訝什麼。」林梧桐皺眉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前你們就一直關注、並且想去霓虹那邊，現在霓虹去不了就開始過度關注我的成長記錄？轉移注意力不如去讀書。」
突然被教育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選擇暫時不去問這些事情，反正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他們要自己找到問題的答案。
平靜的生活過了幾天，輔助監督帶來了林梧桐的體檢報告和此前詛咒師事件的後續。
「反正那幾個家伙們都說不是聽從謠言，而是他們真的遇到過從未來回來的人，說是只要借助黃粱夢就能輕易的回到過去，改變一切。」輔助監督將從詛咒師嘴裡撬出來的消息告知林梧桐，末了還加上一句，「你說黃粱夢會不會真的有這樣的能力？畢竟未來擁有無限可能。」
林梧桐瞥一眼偷偷摸摸蹲在角落聽著他們談話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這個可能性，我現在已經是特級咒術師，不管是領域還是術式的極之番，都沒有這個效果。」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萬一呢。」輔助監督也知道林梧桐的術式和領域的效果，他有些尷尬的用手掌扇風。
「那——告訴他們黃粱夢能回到過去的人呢，抓到了嗎？」林梧桐接著問。
「按照詛咒師提供身份信息和位置，我們找過去發現對方只是個普通人。」輔助監督正色道，「擅長這方面的咒術師也沒有從那名普通人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對了，詛咒師還說是在夢裡告訴他們這個事情的，他們線下並沒有見過。」
林梧桐陷入沉默，如果真抓到犯人的話她還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畢竟同一時間裡理論上只能存在一個人，就算同時存在兩個，相互之間也不能見面——可如果是在夢裡告訴詛咒師一行人的話……
林梧桐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倒是有幾分可信度，畢竟回到過去的人的夢中本身就是黃粱夢一種能力。
但既然先前定論都已經下了，林梧桐也不打算改口，真到能回到過去改變未來的時候再說，反正現在的她做不到。
這樣想著，林梧桐又放松下來，神色自如的看向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又說了些關於被抓到的那個普通人的情況，他倒是沒有夢到來自未來的自己。
輔助監督說完先前襲擊事件的前後，便離開林梧桐的家。
林梧桐關上大門，轉頭看向還貓在角落裡的兩人，清清喉嚨，「蹲在那裡做什麼，想聽的話正大光明聽就好。」
五條悟和夏油傑噌的一聲從角落裡跳出來，一左一右的站到林梧桐身前。
「學的怎麼樣了？」林梧桐問。
「很好。」五條悟豎起大拇指，自信的朝林梧桐露出笑容。
「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林梧桐說。
「啊？」
「紅魚魚魚魚魚……」夏油傑嘗試了一下，於是放棄。
「再練練吧。」林梧桐說著走到沙發旁邊，吧唧一聲躺在沙發上，「在旁邊找個地方坐下，准備進黃粱夢了。」
「你說，過段，時間。」五條悟立刻反問。
「這不過了幾天嗎。」林梧桐漫不經心的說，剛才輔助監督告訴她的事情給了林梧桐一點小小的震撼，她決定去術式中實踐一下。
「分不清，夢，現實？」夏油傑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調整到自己舒服的位置，問著林梧桐。
「分不清就分不清咯，反正輔助監督定期上門，要是醒不過來他會把我送到合適的地方。」林梧桐隨口說。
「你，和我們？」五條悟聽出林梧桐話中的主體。
「術式失控的話，喚醒你們的方法很簡單，喚醒我的幾乎沒有，只能等我自己從夢裡醒過來。」林梧桐簡單解釋了幾句，「別廢話了，【黃粱夢】。」
「等，我……」五條悟趕忙坐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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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八月立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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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與夏油傑睜開眼還是在林梧桐家中，如果不是林梧桐使用術式之前提前告訴他們，他們還以為這仍舊是在現實中——不過哪怕是有林梧桐的告知，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差點分辨不出黃粱夢來。
難怪林梧桐說頻繁且在黃粱夢待得時間長了會分辨不清夢和現實。五條悟與夏油傑同時在心中想。
林梧桐給了他們這麼個只要合理利用就能節約時間學習中文的平台，他們兩個自然不會浪費，在差不多一年時間結束之後，他們兩位的中文水平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主要是口語，書寫的話還需要練字帖。
在這段時間裡，林梧桐也沒有閑著，她回到了過去的自己的夢中。盡管在黃粱夢中和過去的自己碰面同樣有幾率讓人分不清夢和現實，但林梧桐選擇的節點非常特殊——是在她術式失控、整個人深陷術式的那段時間。
如果說有那個過去有一點能改變的機會的話，那只有可能是在她失控的那段時間裡。
林梧桐穿梭在自己混亂復雜的夢中，在幾乎將她自己過去人生全都回憶一遍的夢中，她看到了一段與眾不同的【記憶】。
在咒術師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減少甚至不用術式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不過也有些術式沒有辦法控制。黃粱夢就屬於不受控制的那一類。
黃粱夢的失控幾乎和吃飯喝水一樣貫穿林梧桐的整個幼年時期，對她而言普通的一個夢也代表著黃粱夢失控到現實影響了社會的運行。
現在的林梧桐幾乎忘記了小時候的自己是如何平安的長大，也不曾記得黃粱夢失控時呈現給她的那些怪誕奇幻的夢境。
現在林梧桐在這種故地重游的氛圍中，她看到那段黃粱夢失控時帶給她的夢——
一臉不耐煩的林梧桐坐在候機廳，隨意放在耳邊的電話傳出來隊長的聲音。
林梧桐打量這一番自己，比現在的她還要年長些，也就是說這是未來的她。
「霓虹咒術界就喜歡搞這種么蛾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事發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封鎖消息，他們最強的咒術師都被人封印了，現在的最強是詛咒師和咒靈團伙的……」夢中的林梧桐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只要你過去，最強仍舊屬於霓虹咒術界。」隊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幫別人打掃衛生，順便救一下掉進箱子裡的貓？」夢中的林梧桐臉上的不耐煩消失了一點。
「沒錯，一切按照你的行動進行就好。」隊長的聲音繼續傳來，「不必理會霓虹咒術界一些無趣的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一定會把他們家打掃的干·干·淨·淨·」夢中的林梧桐掛斷電話，坐上飛機前往霓虹。
和輔助監督行走在霓虹陌生的街道上，不管是哪個林梧桐都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甚至和周圍人的交流也不得不借助輔助監督才能完成。
林梧桐看著夢中未來的自己還算有條理的處理霓虹的事情，冷處理霓虹咒術界高層的家伙們。不過林梧桐始終和霓虹咒術界的咒術師們相處不下去，他們一直想救出封印在域門疆的最強特級咒術師。
林梧桐對此倒是沒有那種最強咒術師出來會搶了她飯碗的感受，反正是花錢雇自己過來干活的，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幫忙要好。
於是林梧桐兢兢業業解封了域門疆，准備聯合這位最強咒術師一起解決霓虹當前的麻煩事。結果那位最強的咒術師說要自己解決所有的一切。結果就是林梧桐蹲守在兩人決戰的外圍，看著兩人一輪一輪的戰鬥，直到那位最強的咒術師被反派劈成兩半。
夢境到此結束，年幼的林梧桐醒來後沒有任何這段關於未來夢境的記憶——這也是無法更改過去和未來的某種阻礙。
哪怕現在林梧桐重新看到了這一切，只要解開黃粱夢，她也會立刻忘記。
林梧桐嘆了口氣，果然能輕易改變未來是謠言吧，就連黃粱夢持有者本人想要改變未來都這麼困難，那些個嘴皮子一碰連想都不想就直接過來抓她去改變未來的詛咒師們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這件事並沒有占據林梧桐全部的思緒，真想要改變未來除了直接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
林梧桐按照往常一樣在黃粱夢中修煉了一段時間，接著解除黃粱夢。
與上次突然進入到黃粱夢時的情況不同，這次術式中的三個人都有自己的長進。
「林，好久不見。」滿打滿算學了兩年的五條悟的中文越來越熟練，這下除了口音還有點問題之外日常交流完全沒有障礙。
林梧桐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是一個小時，和她平時午睡的時間差不多。
「林，修煉了什麼？」夏油傑看出了林梧桐臉上的困惑。也是，對於黃粱夢持有者來說在術式中的一年的確是一場沒有匆忙的夢。
修煉了什麼？林梧桐倒是認真想了一下這個問題，修煉咒力和命符的瞬發速度以及死亡率，這些都是老生常談的事情沒必要說的太詳細。
除了這些之外林梧桐有些記不清了，她好像還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林梧桐思索幾秒中，然後抬頭看向夏油傑。
「坐飛機時要睡覺。」林梧桐認真的說。
「啊？」聽到這個回答的兩人一愣。
「忘記具體是什麼事情了，只記得這點。」前因後果在解開黃粱夢的瞬間就忘卻，只有這個念頭留了下來。
「林，坐飛機嗎？」夏油傑試圖弄清楚這句話的含義。
「並不，因為黃粱夢，我暈一切交通工具，輔助監督的車也算，但短時間再加上不方便用咒力飛到目的地的話，我能稍微克服一下，但長時間不行。」林梧桐立刻說，「所以需要坐飛機的出行，我基本上打個報告直接飛過去。」
「出國呢？」五條悟接著問。
「之前就說過了啊，除特殊情況，特級咒術師不能輕易到別的國家。」林梧桐聳聳肩，「誰知道黃粱夢裡我是怎麼想的，也許只是想以後可能坐飛機的時候做個夢打發時間呢。」
這個話題沒頭沒尾的說了幾句，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說到他們最感興趣的事情上去。
「現在我們學會了中文，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五條悟問，不能回霓虹的話，留在種花家他就有些失去生活的動力，畢竟這裡人生地不熟。
「我想繼續成為咒術師，消滅咒靈。」夏油傑看著林梧桐。回不去霓虹，留在種花家，他就要看看之前林一直想讓他來到的地方到底好在哪裡。
林梧桐撥通輔助監督的電話，讓輔助監督送寫學習資料過來。電話那段的輔助監督語氣稍有嚴肅，說剛好他等下也要去找林梧桐的，因為發生了一件大事。
輔助監督沒在電話中說明白，林梧桐掛斷電話後便等待輔助監督上門。
「林的表情，嚴肅起來。」五條悟看著從掛斷電話開始表情就嚴肅起來的林梧桐，有些好奇。
「輔助監督說發生了件大事。」林梧桐將剛才輔助監督的話重復一遍，「我在想是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夏油傑忽然朝五條悟使了個眼色，同時指指掛在牆上的日歷——這個時候是原定時間線中夏油傑叛逃成詛咒師的日子。
五條悟同樣想到這個，於是他便不再多說話，三人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心思等待輔助監督到來。
不過十幾分鐘，輔助監督就推門而入，看到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以不同的表情坐在不同的地方的時候，輔助監督還以為自己誤入了行為藝術館。
輔助監督將學習資料放在桌子上，接著在林梧桐對面坐下，「霓虹的一位特級咒術師叛變成了詛咒師。」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沒有靠近，但他們的耳朵都豎起來，認真聽著輔助監督說話。
「哪位？」林梧桐臉上的表情倒是稱得上是平淡，「那位當代神子？」
「不是，是和他年齡相仿的另外一位，據說名字是夏油傑。」輔助監督將他們收集到的信息告訴林梧桐，「據說是在他最近的一次任務中遲遲沒有回去，霓虹咒術師高層派人前去尋找，結果發現夏油傑執行任務的那個村莊被他屠戮干淨。」
「原因呢？」林梧桐接著問，她不太相信什麼人性的惡突然大爆發之類的理論，所有行為都有跡可尋。
「原因尚且不明。」輔助監督說。
「看來是積怨已久啊。」林梧桐感慨一句，「他就沒把後面去找他的咒術師干掉？這樣多少還能再拖延一陣。」
「您為什麼說的這麼熟練。」輔助監督把這名詛咒師代入了一下林梧桐，瞬間毛骨悚然，「不光是去找他的咒術師，其他的輔助監督他都沒殺死，甚至他還從那個村莊中帶走了兩名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
「只殺了普通人啊。」林梧桐忽然輕嘖一聲，她還想說些什麼，但似乎想到了其他事情所以沒繼續說下去，轉移了話題，「告訴我這個，難道是讓我去主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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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八月立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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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要來種花家的跡像，我們也不必去管別人的家事。」輔助監督聽了林梧桐的話之後，朝林梧桐說道。
「霓虹就這麼大點的地方，我就不信那位神子找不到一名詛咒師。」林梧桐也沒有管閑事的習慣，她只是隨口一問。
「這件事後續會有專人跟進，我只是跟你說一聲霓虹現在的情況。」輔助監督說著，轉頭看著正大光明聽牆角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瞥過他們兩人一眼後，輔助監督繼續看向林梧桐，「霓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留學生事項叫停，暫時中斷和霓虹咒術界的一切咒術交流。」
「我知道了，我給他們找了很多事情做，暫時不會有時間去霓虹了。」林梧桐朝輔助監督帶過來的那些學習資料揚起下巴。
輔助監督看著厚厚一摞的學習資料，覺得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空閑時間去霓虹了。
送走輔助監督林梧桐開始分發學習任務。
夏油傑還在想輔助監督說的那件事情，他看向林梧桐，「林，怎麼想？」
「想什麼？」林梧桐反問。
「咒術師叛變的事情。」夏油傑接著說。
「沒什麼想法，就挺倒霉的一個咒術師吧。」林梧桐看不出太大的情緒起伏，「要是生在之前，這隨便殺幾個人誰都不會管。」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夏油傑低下頭，翻看著手中的書。
「不過說不定這家伙很適合種花家呢。」林梧桐的聲音忽然從夏油傑頭頂傳來。
夏油傑抬頭看向林梧桐，恰好和林梧桐四目相對。
「干嘛露出這種表情來，我只是突然這樣覺得。」林梧桐看出夏油傑眼中的驚訝，「在種花家的話，我一定是最搶手的犯罪合作伙伴。」
夏油傑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有著什麼樣的經歷，林梧桐永遠都有一個想法——或許他更適合種花家。
「……這樣的話，我就能釣魚執法一波。」林梧桐暢想自己臥底的故事，「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我還以為，你會選擇拯救規勸。」站在一旁的五條悟完整的聽了林梧桐描述的詳細過程，最後實在是忍不住開口。
「扔進黃粱夢裡就是我規勸的方法，但我覺得比起用咒術師的方法，用人類的方法才能讓對方更好的感受到人世間的真善美。」林梧桐說得漫不經心。
夏油傑這個時候回過神來，又想起林之前給他編織的那個普通人的夢境——似乎是沒有用的。
「想這麼多干什麼，說再多也和我們沒有關系，霓虹的事情讓他們自己頭疼去吧。」說到最後林梧桐給這件事下了一個和他們無關的定論，「現在大家都有事可做。」
「我們學習，林呢？」五條悟問。
「我也學習啊。」林梧桐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與夏油傑在學習關於咒術師的知識，方便以後通過考試成為特級咒術師。林梧桐在學駕照。
學習的部分想來枯燥又乏味，但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說卻是他們之前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自從霓虹的特級咒術師叛變成詛咒師之後，很久都沒有關於霓虹咒術界的消息，原本還等著外派任務去霓虹圍剿詛咒師的林梧桐也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隨後的日子裡，五條悟和夏油傑好似看到了和他們完全在一條平行線上的林梧桐的真正的人生軌跡。
林梧桐順理成章的進入大學，順遂如願的完成全部學業，然後成為咒術師。
特級咒術師的人生似乎就是這般無趣，順遂如願的可怕。
五條悟與夏油傑從來到這裡開始就和林梧桐綁定，在林梧桐接下來的人生旅程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生活在這裡的林梧桐和之前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我當年成為外派到霓虹的留學生，並與那位當代神子和另一位最強的咒術師成為同期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聽到這個問題的林梧桐下意識的重復了一遍五條悟說過的話。
「就是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之前的時候林只說過留學生的名額並不是你的吧。」夏油傑也挺想知道林梧桐怎麼想這件事的，於是他附和五條悟說道。
林梧桐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暢想的美好未來，但礙於面前兩人太期待的目光，林梧桐沒將這個掃興的話說出來。
林梧桐清清喉嚨，准備說些什麼事情打消兩人過分好奇的思緒，但想了半天林梧桐也沒想出個章程來，「我不會日語。」
「我們兩個來找你的時候不也不會中文嗎，語言學起來很快的。」五條悟拍著胸脯，說話鏗鏘有力，完全忘記了他實在堪比作弊加速器的黃粱夢的加持下才這麼快學會了一門全新的語言。
「那估計我也會用黃粱夢在短短幾天內學會日語，並拿下N1等級證書吧。」有五條悟與夏油傑的經歷做參考，林梧桐現學現賣。
「唔……」首先暢想出來的未來就和他們記憶中的偏差不小，但五條悟並不氣餒，「還有呢還有呢？」
「那個時候的話……我應該是會在留學期間同時准備回來參加高考吧，這個還蠻重要的。」林梧桐又認真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非常重要，重要到如果特級咒術師叛逃也發生這個期間的話，她肯定不會留在霓虹幫忙。
林梧桐繼續絞盡腦汁的想著這個對她來說不可能存在的未來，想著想著她忽然一臉狐疑的看著五條悟與夏油傑，「問我這個有什麼用，難不成你們要以這個為賣點去寫什麼【一覺醒來我成為了種花家派遣到霓虹咒術界的留學生】這樣的文章？」
突然就這樣岔開了話題，五條悟看著林梧桐狐疑的表情，六眼似乎看到了點什麼，就像他們不能說關於未來的事情一樣，林梧桐也同樣不能。
盡管林梧桐並不知道未來的事情，但【林梧桐成為留學生】這件事發生在未來，所以哪怕只是假設，林梧桐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眼看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誰都沒再說話，林梧桐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霓虹的車是右駕吧，我學的左駕的駕駛證，要到霓虹的話我還得考一個國際駕照。」
「反正怎麼想怎麼不合適，我要是真成了留學生，天元的事情我可不好處理。」林梧桐回想著她之前看到過的星漿體死亡的事件報告，「還有咒術師殺手。」
「雖然是天與束縛，但總覺得對普通人動手不太好。」說到咒術師殺手，林梧桐想起她看到過的關於這位早就死去的咒術師殺手的情報，「對付普通人的話，果然是得用普通人的方法吧……匿名舉報他非法持有大量管制刀具或是藏品之類的。」
「只要是普通人，哪怕是敵人也不能動手嗎？」原先留學生的話題已經偏得越來越遠，在林梧桐的清脆的聲音落下後，夏油傑忽然發問。
「這倒不是，主要是我不想寫後續的任務報告，直接報警的話，我只要去做個筆錄就行了，而且還不用自己寫。」黃粱夢對普通人來說才算是殺傷力和規模最大的武器，都能讓咒術師悄無聲息陷入夢境的術式，拿來用在普通人身上簡直是豪橫。
「說一千道一萬，這些假想的事情眼下都不可能發生，唯一會發生的事情是你們的特級咒術師資格考試，這可是我跑前跑後才批准下來的資格，能讓你們跳過前面一系列的咒術師資質考試以及積年累月的等待，一步登天直接考核成為特級咒術師。」林梧桐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機會只有這一次，好好把握。」
話題不知為何突然回到咒術師資格考試上，五條悟與夏油傑立刻看向其他地方。經過林梧桐一年的知識補習，完全依靠術式和潛意識祓除咒靈的五條悟與夏油傑此刻腦袋中有著一整套完整的流程。
因為五條悟與夏油傑的緣故，林梧桐這一年也沒接過任務，畢竟她的咒術師小隊中還有兩位無證咒術師，真要是遇上古板的輔助監督她解釋不來，所以干脆不接任務。
「需要去黃粱夢中模擬一下嗎？」林梧桐問，盡管還在詢問意見，但林梧桐已經做好了黃粱夢的起手式，就差他倆點頭。
五條悟與夏油傑同時搖搖頭——現實時間中林梧桐給他們補習了一年，可如果加上黃粱夢中的時間的話，可就遠不止一年了。
盡管並沒有特別頻繁的使用黃粱夢，但五條悟與夏油傑仍舊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副作用，非常容易搞混時間。
容易搞混時間下一步就會變成分不清夢與現實，所以後半年林梧桐很少讓他們進入黃粱夢中學習。
「按理說，林應該不會分不清夢與現實才對。」夏油傑曾對黃粱夢的副作用產生過疑問。
「怎麼這麼說？」林梧桐反問。
「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五條悟也有同樣的問題，「因為使用術式才會進入夢境，那麼在夢中就不能使用術式了吧，一個已經施展出來的術式怎麼能再一次施展呢？」
「就像打火機，已經燃起火苗的打火機，無法在原本火苗還在的情況下再次點火吧。」夏油傑在五條悟之後說。
「你們也知道吧，我也是一種天與束縛，用完全沒有攻擊力換取了沒有任何條件的術式施展，清醒的時候我會知道我已經使用過術式，所以無法再次使用，但失控的時候我其實是能在黃粱夢中使用黃粱夢的。」林梧桐想了想，解釋給五條悟與夏油傑聽。
聽到這個解釋，五條悟與夏油傑沒有得到解釋後的恍然大悟，反倒是覺得後背有些發涼，「林沒開玩笑吧，這真的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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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八月立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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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林梧桐參加咒術師考核的經驗在前，再加上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熟練掌握中文，順利通過咒術師考試簡直易如反掌。
盡管他們兩位對咒術師開始中的某些題目和知識表示困惑，不過他們仍舊做的很不錯。
在他們成為正式的咒術師不到一個星期，林梧桐就接到了相應的任務。
作為唯一一支三人都是特級咒術師的咒術師小隊，輔助監督交給林梧桐的任務也是相當契合他們三人的身份。
「從偏遠山區信仰中誕生的咒靈最近正蠱惑村民人祭。」林梧桐看著任務文件上的內容，「祓除咒靈後順便拍一期走近科學。」
「什麼是走近科學？」五條悟站在林梧桐身後，同樣看著任務文件上的內容。
「就是那種深夜居民家中大門忽然自動開關，常年無人的隔壁鄰居家中傳來哀婉的歌曲，承包的魚塘為何一夜之間干枯，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林梧桐當場給五條悟來了一段走近科學前置台詞。
「雖然大概是這種內容也沒錯……」輔助監督無從反駁，這種題材好像還真拍過。
「應該是詛咒吧，蠅頭或者是其他集合起來的詛咒體。」夏油傑在這方面算是專家，畢竟他降伏了很多咒靈來驅使，雖然現在大部分都用不了。
「都鬧到這種程度了，肯定是其他一級咒靈了吧。」五條悟覺得起碼不應當是蠅頭。
「都說是科學題材了。」林梧桐一遍看著文件上具體的內容，一遍對五條悟與夏油傑說，「是普通人都能知道、了解明白的事情。」
「深夜自動開關門的話，是因為沒鎖門晚上風大吹的。」輔助監督一看就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於是主動解釋給他們聽，「沒人的家中唱歌，是老人過生日時的電子蠟燭被人隨手扔到了這個地方——不扣電池的話能唱好久。」
「那魚塘要怎麼解釋。」聽到輔助監督科學解釋的五條悟與夏油傑覺得，這個科學有種不顧咒術師死活的美感。
「這……」輔助監督沒想好魚塘要怎麼變成科學題材。
「捕魚要抽干魚塘的水，白天太熱，所以晚上涼快的時候干活。」林梧桐頭也不抬的說。
「這根本就不科學！」五條悟無法理解。
「要不然怎麼讓經歷過咒靈事件的普通人恢復到正常生活啊，讓他們以為這是一場夢？會用這個術式的只有林小姐。」輔助監督看向五條悟，「咒靈越來越多，可林小姐只有一個啊。」
「這……」五條悟一時語塞，他也沒有要說一定要讓林梧桐處理全部的意思，話說起來霓虹那邊要怎麼處理這種事情來著，直接讓人失憶？
「而且在沒有林小姐的很久之前和沒有林小姐的很久之後，也有同樣的困擾吧。」輔助監督繼續說。
「這倒是……」五條悟頓時覺得輔助監督的話言之有理。
「什麼時候出發？」林梧桐將任務文件合上，看向輔助監督。
「不急，讓他們先處理一下。」輔助監督說，「我們只要對付那只咒靈就好。」
「難道那些受咒靈蠱惑的普通人還有另外一套處理流程？」夏油傑忽然問。
「當然了，讓咒術師動手的話，會讓普通人覺得自己果然和其他人不同。」輔助監督想了想，用比較通俗得語言解釋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聽，「所以一般不讓咒術師對付普通人——除非萬不得已得情況，事後還要請林小姐去模糊掉這部分的記憶。」
「但有咒靈在的話，前去阻止的人會受傷吧。」夏油傑問。
「誰說是去阻止了。」輔助監督反問。
「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林梧桐將文件收起來，看向輔助監督，「走吧。」
「我們坐車過去，林小姐你沒問題嗎？」輔助監督放下兩名問題兒童，立刻擔心起林梧桐來。
「所以我們提前走，到了目的地還能讓我緩緩。」林梧桐前進的腳步一頓，表情頓時有些痛苦。
林梧桐一上車就閉目養神，五條悟與夏油傑看著周圍不斷變化的景色很是好奇，他們還沒有去其他地方看過，到他們拿到咒術師資格證的這段時間就一直待在林梧桐家。
車輛行駛了大概將近十個小時，才從高速路上下來，准備走下面的路。
在車上坐了將近十個小時，哪怕是對外面的風景很感興趣的五條悟與夏油傑兩人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些許不適。
林梧桐更是一臉菜色，一副隨時都要送到醫院急救的樣子。
不過特級咒術師有反轉術式在，即便是真到了那個緊要關頭，還不如讓輔助監督直接給林梧桐一下好讓她使用反轉術式快速痊愈。
「再忍忍，馬上就到了。」輔助監督說。
「幾個小時之前你也是這樣說的。」五條悟控訴。
「這次是真的，再走……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了。」輔助監督聽著耳機中傳來的導航的聲音，連忙說。
「受不了了，我進黃粱夢躲躲。」林梧桐掐起手決，咒力流轉在她身上。
「林好像暈一切交通工具，怎麼不一上車就進黃粱夢呢？」夏油傑有些好奇的問。
「那樣的話時間太長，會影響到周圍的其他人。」輔助監督一心二用，按照導航前進的同時還和夏油傑對話，「只一個小時的話，黃粱夢對周圍的影響不會太快。」
「真的是一個小時？」五條悟有些狐疑。
「當然，這絕對是一個小時。」輔助監督說的鏗鏘有力，就衝著林梧桐使用了黃粱夢這一點來看，他也必須要一個小時內到目的地。
不過說是一個小時抵達，一個小時後他們也只是抵達了目的地附近的村鎮。
車輛剛停穩，林梧桐就好像有感應一樣一下睜開眼，迅速推開車門跑下車找個地方開始吐。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下車，他們兩人長手長腳的在車上坐了那麼長時間，也的確有些累了。
輔助監督最後一個下車，下車後他將一個地圖刷的一下展開，看著上面的地標，「剛才我看傳來的消息，被咒靈蠱惑的普通人已經全都控制起來了，將根據他們的所作所為量刑。」
「這是怎麼做到的？」夏油傑非常好奇。
說話間，林梧桐已經恢復好了，於是她走到輔助監督旁邊，「應該就在附近，要過去看看嗎？」
「林，你不要緊嗎？」五條悟看向林梧桐，六眼能看出林梧桐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
「不礙事，剛好那找點吃的。」林梧桐招呼輔助監督一同前去。
「好，我們參觀完之後，剛好能從那邊上去。」輔助監督將地圖收起來，「只要步行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我們就真正抵達咒靈所在的地方了。」
「你一個小時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輔助監督帶著林梧桐三人來到暫時關押普通人的地方，是在附近的一處大院子中，外面的牆上還掛著紅色的條幅——他們過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正在收起來，他們能看到的只有【物資發放處】幾個字。
「被咒靈蠱惑甚至是控制了的人就是這樣。」輔助監督邊走邊說，「總認為只有自己見過【神跡】，其他人都不過是凡夫俗子，能有多大本事。只不過他們怕是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中的一員，就連他們信奉的【神明】也不是合法的。」
林梧桐一臉習以為常的表情走到院子裡，她剛一走進去，不知道從哪扔出來的綠色的東西砸在林梧桐腦袋上。
林梧桐被砸的一個趔趄，她看向襲擊她的物件——一個綠色的饅頭——這個色系倒是不多見，林梧桐想。
聽到並且看到整個經過的輔助監督立刻衝進去捂住林梧桐被砸的地方，看向周圍。
周遭的房間中關著的都是冥頑不靈堅持認為咒靈是【神】的家伙，窗戶上的玻璃在他們歇斯底裡的抵抗中被破壞，這塊綠色的饅頭也不知道是從誰手中扔出來的。
輔助監督從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他們臉上都帶著仇視，仇視一切和他們理念不合的人，甚至藐視沒有見過【神跡】的人。
「沒事。」林梧桐拂開輔助監督的手。
五條悟和夏油傑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明明咒術師擁有的力量才是真正超越普通人的力量，但在這場視線的洗禮中，似乎咒術師落了下風。
既視感實在是太過強烈，夏油傑忽然幻世到天內理子屍體在盤星教時的那個場面，亦或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個村落中村民們的目光。
「林——」夏油傑實在太過於惶恐，咒力下意識的湧現，就像是之前殺光那些村民時一樣，咒力本來就是由情緒轉變而來，在這樣這樣洶湧憤怒的情緒中咒力自然更加強盛。
但咒力只是剛凝聚出來，夏油傑就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五條悟一下抓住夏油傑，這才沒讓對方直接摔在青石路上。
林梧桐和輔助監督看向夏油傑，沒能弄明白他要做什麼，他就直接進入了黃粱夢。
「所以？」林梧桐看向五條悟，「他怎麼了？」
五條悟抿了抿嘴，「你能先把一使用咒力就自動進入黃粱夢的限制解除嗎？」
林梧桐招招手，從五條悟和夏油傑身後顯現出一張符紙，符紙順從的落在林梧桐手中，「這樣就好了。」
輔助監督低聲和林梧桐說了幾句話，接著轉頭朝最中間的房間走去。
林梧桐看著周圍人的目光眯起眼睛，垂在身側的手掌稍加彎曲，卻沒有使用咒力，她轉身朝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方向走去。
「他怎麼了？」林梧桐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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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八月立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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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有點不舒服……大概。」五條悟有些不確定的說。
林梧桐領著他們重新回到車上，反正輔助監督也要處理些公務。
五條悟也看到了剛才那些普通人的目光，卻沒有夏油傑那麼大的反應——他認為夏油傑看到林梧桐遭到普通人的攻擊有些應激。
「這樣啊。」林梧桐在夏油傑面前打個響指。
夏油傑緩慢睜開自己的眼睛，剛才他做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可怕的夢。
他夢到自己殺了那些人，林梧桐用失望的目光看著他，將他送到了黃粱夢中，讓他在黃粱夢中度過了幾乎一生的時間，明明給他虛構一個近乎真實的牢籠也不是做不到，可林梧桐偏偏讓他清晰的認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夢。
時間不長，夏油傑醒來後仍舊是一陣後怕……幸好這一切都未曾發生。
「你剛才怎麼了？」林梧桐覺得五條悟說的並不能作為參考意見，直接問本人才能拿到一手情報。
「那些人……我不喜歡他們的目光。」夏油傑本能的想要回避，可他想到自己總不能真的走上先前的老路，或許、或許……
「正常，沒人會喜歡老頑固。」林梧桐深有體會。
聽到林梧桐的聲音，夏油傑頓了頓，然後才接著說，「……我想殺了他們。」
夏油傑說完立刻將目光瞥向一旁，他不想看到林梧桐朝他投去失望的眼神。
聽完夏油傑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五條悟也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他同樣陷入沉默。
林梧桐並沒有像夏油傑預想的那樣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臉上的神色在平常不過，好像剛才只是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
「正常。」林梧桐的聲音剛好能讓五條悟和夏油傑聽清楚，「沒人希望殺人犯還活著。」
「誒？」聽到了和預想中完全不同的答案，夏油傑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林梧桐，「我、殺普通人，這也沒關系嗎？」
五條悟也一臉詫異的看著林梧桐。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林梧桐完全不明白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驚訝什麼，難道這將近一年的相處中，他們認為自己說不出這種話嗎，「殺了他們的話，不覺得對他們的懲罰太輕了嗎，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只要一死就能全部一筆勾銷，不覺得太輕松了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臉震驚，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林梧桐還是那副平常的樣子，她並不認為自己說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但只要對方還活著，就有無數個可以操作的手段，對咒術師來說對付個普通人就像貓玩弄老鼠一樣簡@#%#¥%……」
處理完剛才襲擊事件的輔助監督回到車旁邊，想喊著林梧桐三人准備進山，結果就聽到林梧桐說的這番話，輔助監督後背冷汗直冒，趕忙伸手捂住林梧桐的嘴。
林梧桐被強制禁言後，也沒過多掙扎，任由輔助監督阻止她說剩下的話。
「我已經和這邊的負責人溝通過了，毆打公務人員，企圖妨礙執行公務，在最後量刑的時候會加重他們的責罰。」輔助監督連忙將這些事情說給林梧桐三人聽，末了還附上一句，「私刑是不可取的行為。」
「我知道，所以剛才我忍住了。」林梧桐拿開輔助監督的手，辯解道，「我只是在告訴他們，這沒什麼好惶恐抑或是害怕的，每個月總要有那麼幾天想要毀滅世界。」
「什麼叫你剛才忍住了。」輔助監督馬上就要發出一陣尖銳的爆鳴音，「不行，我這就讓他們把人押走，不能讓他們在這裡等待咒靈祓除後一起定罪。」
輔助監督急急忙忙的又趕回去。
林梧桐看著輔助監督的背影，確認對方沒辦法聽到她說話後，才轉頭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就算是關起來，對咒術師來說也沒多大麻煩。」
「沒關系嗎，對普通人下手……」夏油傑暗自握緊手掌。
「剛才不還想要殺他們嗎，怎麼現在突然又問起這個？」林梧桐平靜的反問。
「我只是……」夏油傑不知該從何說起，對沒有咒力全靠咒術師保護的普通人的憎惡，對完全依靠咒術師才能在咒靈手中保全性命的普通人的自上而下的憐憫。
五條悟臉上流露出復雜的神色，如果再沒來到這裡之前、在很久很久之前也能像現在這樣了解夏油傑就好了，或許一切都會好了……
「沒關系啦，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殺過人的好嗎。」林梧桐開導夏油傑，「我知道你糾結的每個選擇都有久遠之前言語和思想的累積，你設想的很久以後都不曾擺脫過去的陰影，但是沒關系，如果你想，我就會幫你。」
「！」聽到這話夏油傑猛然間抬頭看向林梧桐，然後又很快把頭撇向一旁。
多麼輕易的一句【我會幫你】，夏油傑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他曾多麼期望能有人和他站在一起，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卻退縮了。
再次回來的輔助監督沒有聽到先前林梧桐那番不合規矩的話，他只看到五條悟表情嚴肅，夏油傑即將要哭出來的樣子，以及站在他們面前的林梧桐平靜到完全看不出心中所想的臉色。
「你罵他們了？！」輔助監督聲音驟然提高，好像是看到自家孩子把別人家孩子打哭後的家長，趕忙站出來主持公道。
「我從不罵人。」林梧桐指出輔助監督這通指責中的漏洞，她抬手在自己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我有修行這個。」
「那他們兩個怎麼是這副表情，還是說你偷偷把人扔到黃粱夢去了？」輔助監督堅定認為林梧桐對五條悟和夏油傑動過手。
「在這裡使用咒力的話，很容易被那只咒靈察覺到。」林梧桐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輔助監督過多糾纏，她很快轉移話題，「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我們上山？」
輔助監督小聲嘟囔了一句【這裡哪有要辦的事情】，隨後一臉正色的看向林梧桐，「已經確認過了，上面沒有留下任何人，山下的路上也都用修路暫時阻止行人通過，我們可以上去了。」
林梧桐朝輔助監督點點頭，隨後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你們呢，要和我一起上去，還是要在這裡逛逛？」
「這裡也沒多少有趣的東西，山上好歹也有風景可看。」輔助監督私心不太像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單獨留下來，盡管對付這只咒靈三位特級咒術師的陣容過於豪華，但鑒於還不知道林梧桐剛才和他們說過什麼話，還是先別讓他們單獨行動的好。
五條悟罕見的沒有搶先開口，他能聽出林梧桐話中的意思，留在下面的話她會幫夏油傑遮掩去殺掉那些人。
「我們一起上山吧。」夏油傑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嘶啞，「我們是一個咒術師小隊。」
林梧桐盯著夏油傑看了幾秒鐘，接著若無其事的轉頭對輔助監督說，「我們三個上去，你留在山下幫我維持【帳】。」
「行。」輔助監督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林梧桐一行四人走到進山的小路上，夏天令綠色漫山遍野的生長，層層疊疊的影子將整座山都籠罩。
林梧桐設好能把整座山都籠罩起來的【帳】後，將幾張符紙遞給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鄭重的接過來，盡管每次都是這個流程，但他仍舊不可松懈。
在進山的路上走了沒幾分鐘，林梧桐停下腳步。
各懷心事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停下腳步，他們看向前方——等待許久都沒有人回來的咒靈感受到了些許不對勁，在【帳】成型後，它徹底坐不住了，於是離開自己的老巢，下山尋找它的僕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挺負責任。」林梧桐忽然說。
「不能這樣說吧。」平常的捧哏遲緩了幾秒鐘才出現，五條悟眨眨眼，讓思緒回到眼前的任務上來，「那些人不過是它預備的食物。」
這個說法讓林梧桐愣了一下，緊接著發出一聲嗤笑。
在這個愣神的瞬間，咒靈的咒力朝他們湧來，沒有想像中的攻擊，他們的眼前卻出現了不一樣的景色。
咒力與之相接觸的瞬間，林梧桐就判斷出咒靈擁有的術式和黃粱夢差不多，大概也是制造回憶或是憑空捏造某個理想樂園的東西。
咒力快速凝聚領域，林梧桐三人瞬間被拉入咒靈的領域中。
不過幾秒鐘，領域瞬間爆開，咒靈龐大身軀的碎片爆了一地，只剩下代表核心的頭部還苟延殘喘著。
「剛才……發生什麼了？」短短幾秒鐘內突然被塞入了過多的信息，讓一直沉溺於先前情緒的夏油傑不得不優先將冗雜的信息排出。
五條悟的反應更大，本來六眼就無時無刻為他收集信息，眼下腦內突然被塞入巨量的信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大腦宕機。
林梧桐的表情和先前沒有區別，平靜的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被咒靈拉入領域的瞬間，領域內的人甚至包括施展領域的咒靈都共享咒靈所指定的信息。
很不幸，咒靈指定共享信息的第一個人是林梧桐。
坦白來講林梧桐的生命中並沒有太多值得分享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在重復，重復，一直重復。
頻繁使用黃粱夢，讓林梧桐幾乎能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度過正常人完整的一生。
而林梧桐在黃粱夢度過了多少個人生就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匱乏新意的重復人生被林梧桐當作壓縮包隨便仍在記憶的某個角落。
直到被咒靈打開。
林梧桐走上前將咒靈的腦袋拾起來，難怪這家伙能當上【神明】，光憑借這一手記憶共享的手段，也能讓各懷心思的普通人當場跪地膜拜。
「能把這個給我嗎？」夏油傑朝林梧桐伸出手。
「你的術式？」林梧桐問。
「對，我的術式。」夏油傑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真的不用我幫你嗎？」林梧桐在將咒靈遞給夏油傑的時候，忽然問。
夏油傑搖搖頭，「你已經幫我很久了，也該讓我幫你了。」
「只不過一年而已……」林梧桐聲音低了低。
「是啊……只不過一年而已。」夏油傑接過咒靈，他看著手中的咒靈和之前一樣變成熟悉的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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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個過去有點沒啥可寫，准備很快寫完來著，但想了想要是真回到主線打兩面宿儺的話似乎更沒啥可寫的！
第132章 八月立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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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看著咒靈在夏油傑手中變成一顆黑球，便大概知道夏油傑擁有的能降伏咒靈的術式。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上去看看。」林梧桐朝夏油傑指指仍舊反應激烈的五條悟。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夏油傑握緊手中的咒靈。
「特級咒術師執行任務向來都是一個人，我們三個人的隊伍才不多見。」林梧桐朝夏油傑揮揮手，朝更上面走去。
林梧桐的身影消失後，夏油傑將咒靈求吞下去——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的惡臭味道。
林梧桐慢慢走上山，一路上所見到的房屋和生活的痕跡盡入眼底——其中不乏有一眼看上去就不是這深山老林的物品。
很多時候林梧桐也會生出和夏油傑一樣的想法——明明人類和人類才算是同類，明明咒靈是看起來如此詭異的生物。
林梧桐看著某個殘破的牆角處斑駁干涸的血跡有微弱的咒力湧動。她只是瞥了一眼，接著朝前方走去。
村落最中央類似廣場的地方有一個高起的平台，林梧桐站到那前方時，平台上面已經重新凝聚出了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咒靈。
是類似蚯蚓的結構吧，分成兩半後，兩部分都能活下去……林梧桐想。
咒靈掙扎著凝聚成它原本的樣子，朝林梧桐抬起類似手指的構造。
咒靈的咒力來到林梧桐面前，就被林梧桐支起來的咒力屏障彈飛，絲毫沒有給咒靈留下任何破綻。
這只咒靈自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在這裡，所遇見的都是普通人，從來沒見到過能抵擋它咒力的咒術師。
一些奇怪的聲音從咒靈那邊傳來，其中夾雜著些許人能聽懂的詞彙，「……接受……新生……」
「咒殺。」林梧桐平靜的吐出一個詞彙。
口袋中的符紙瞬間燃燒成灰燼，林梧桐面前的咒靈像一雙無形的手捏住了一樣，朝中間擠壓後迅速膨脹爆開，黑紫色的血液噴到林梧桐的衣角上。
林梧桐在原地站著看咒靈的身軀慢慢消失，消失不見後高起的平台上仍舊殘存著曾被誰使用過的痕跡。
幾分鐘後，林梧桐才拿起手機撥通輔助監督的電話，「咒靈已經祓除，【帳】可以解開了。」
「我知道了，林小姐。」輔助監督在電話中聽到林梧桐的聲音與平常大不相同，於是在回復之後，輔助監督沒有立刻掛斷電話，反而繼續和林梧桐說起話來，「那些抓到的人，會在最後累計量刑。」
「我知道。」林梧桐的反應平淡。
「要是直接把他們殺了，那才是……」輔助監督的話在嘴上滾了滾，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他臨時改口，「總之、活著才能讓他們受到更大的痛苦。」
「……輔助監督說這話不合適吧。」林梧桐忽然說。
「我只是覺得不能讓你說出這種話來。」輔助監督輕聲說，「我知道你很想殺了他們，你也能做到——如果你無論如何都要那樣做的話。」
「好多了。」林梧桐說。
「啥？」輔助監督聽到這話，恨不得立刻去清點有沒有當場暴斃的人。
「祓除咒靈後好多了。」林梧桐的聲音中聽不出半分輕松，「我很想為那些慘死的無辜人報仇，不過我沒有理由，我不是他們的什麼人，我也沒有能提前覺察他們的死亡，我只是一位接到任務前來的咒術師而已。」
林梧桐掛斷電話，沿著她上來的路走下去。
靠近山腳的地方，五條悟和夏油傑等待著林梧桐。
看到林梧桐慢悠悠的從山上走下來的時候，五條悟立刻迎上去，「山上還有其他咒靈？剛才那邊傳來了咒力波動。」
「一些小事而已。」林梧桐說的輕松，事實也許比她的語言更加輕松，「殺不了人，還砸不了他們的東西嗎。」
林梧桐說著想到夏油傑剛才吸收的咒靈，她頓了頓，開口問道，「剛才你覺得有異常嗎？」
「什麼異常？」夏油傑沒覺得和平常有太大區別，吸收咒靈的過程像他過去無數次做的那樣熟悉。
「比如冥冥中有預感，這只咒靈是雙生之類的……」林梧桐想了想，還算委婉的作出假設，要不然等夏油傑真問起來還有另一個怎麼沒給他帶下來的時候多尷尬。
「所以真是兩只？」五條悟眼看好了不少，他立刻問。
「……並沒有。」林梧桐立刻搖頭，「在上面砸了那些人祭拜咒靈的布置，我也以為這邊的咒靈會有感覺呢。」
「怎麼會這樣想？」夏油傑輕聲問。
「話本上是這樣寫的。」林梧桐想起自己之前看到過的編撰的故事，「雖然知道根本沒有這麼回事，但當活生生的例子擺在自己的眼前，總要嘗試一下。」
「你之前沒見過這種咒靈……我是說在我們來之前。」五條悟問到一半想起他們兩人這一年一直跟著林梧桐，連帶著林梧桐也不能隨便出任務，於是連忙加上前置條件。
「沒有哦，之前交給我處理的都是單純咒靈傷人的事情，沒有普通人和咒靈聯合起來坑害其他人的任務。」林梧桐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那之前我還沒有成年，保護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從來沒有受到過心理健康保護的兩人，「……」
「行了，咒靈已經祓除，我們回去吧。」沒有青少年保護盾的林梧桐第一次接到這種直面刁民的任務——現實中的第一次，算上黃粱夢中體驗到的刁民的話，林梧桐也數不清有多少次了。
回到山下，輔助監督在原地焦急等待中跺腳，看到林梧桐三人順利下山後，他立刻迎上去，「沒受傷吧。」
「完好無損。」林梧桐張開雙臂，在原地旋轉一圈展示給輔助監督看，「很快，啪的一下就祓除了。」
「沒受傷就好。」輔助監督松了口氣，另外讓他能松口一氣的是他讓其他人清點關押的人數沒有減少，更沒有突然暴斃。
「任務完成了，我們就回去吧？」輔助監督問，他看向站在林梧桐身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兩人一人臉色病懨懨的，另一人也是強顏歡笑。
「要回去嗎？」林梧桐轉頭問五條悟和夏油傑。
「先回去吧，在這裡也沒其他事情要做。」夏油傑先開了口。
「那就回去吧。」林梧桐立刻轉頭對輔助監督說，五條悟的意見不用參考，爆滿的大腦容量剛剛有所緩解，就算他想在外面，林梧桐也不答應。
輔助監督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盡管咒術師想弄死普通人有一百種不在場手段，但既然林梧桐都這樣說了，那就肯定是放下了這方面的想法。
夏油傑看看輔助監督，又看看林梧桐，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回程遠比想像中的更加迅速，輔助監督幾乎是壓著超速的數字將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送到家。
「任務報告一周內交給我。」輔助監督對林梧桐交代了幾句，就去忙他的剩下的工作。
林梧桐對輔助監督說了聲好，等輔助監督離開之後，她倒是沒有著手開始些任務報告——反正期限是一周，不著急。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林梧桐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忽然開口。
「什麼？」五條悟不明白林梧桐為什麼這樣問。
這兩人回到家後，就像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從冰箱中拿出來的食物也不變室溫就吃。
林梧桐也盡量將他們認作是隨心所欲的貓貓狗狗，在他們沒有學會中文之前、在他們沒有拿到咒術師資格證之前，林梧桐都是以這種態度來面對他們，不過到現在為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他們都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
「今天晚上吃火鍋怎麼樣，我看冰箱中的食材不趕快吃掉的話，就不新鮮了。」夏油傑從廚房中伸出上半身，詢問林梧桐的意見。
看到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對自己的問題有所反應，林梧桐頓了頓。
「吃火鍋的話，還需要再買些其他青菜嗎？」林梧桐先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我看還有很多。」夏油傑說，「悟，果汁別都喝光了。」
「放心吧。」五條悟的聲音傳來。
「對了，林，剛才你說什麼？」夏油傑看向林梧桐。
「……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林梧桐重新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我們不都是咒術師了嗎。」夏油傑反問，「今後就接取祓除咒靈的任務，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吧。」
「我也想跟著林一起上學，感覺很有意思。」五條悟緊跟著說。
「你們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林梧桐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一僵，接著有若無其事的繼續說下去，「那林是什麼意思？」
林梧桐沉默了幾秒，她沒想好這個問題到最後應該怎麼辦，直接趕出去似乎有些太冷漠了些，但五條悟和夏油傑總不可能和她一直在一起。
「為什麼我們不能一直在一起？」五條悟問。
為什麼？林梧桐也搞不太懂，似乎出於某種直覺，某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林梧桐偶爾會覺得五條悟、夏油傑和她盡管生活在同一空間，卻是不同維度、不同圖層上的兩種人。
「因為沒有人會一直在一起，鳥兒羽翼豐滿便會飛離自己的父母，貓貓長大身軀也要去往更遠的地方，更別提你我。」林梧桐輕聲說，「我們不過是在這很短的時間中重逢了片刻。」
五條悟和夏油傑各忙各的，林梧桐的話像是他們忙碌時的背景音樂，如果能配合上慢動作鏡頭，那將會是一出絕佳的體驗。
「……所以鍋底你選什麼口味，番茄還是菌菇？」夏油傑在林梧桐說完之後，平靜的問。
「我記得還有包酸辣的。」林梧桐聲音一頓，做出選擇。
「我想吃壽喜鍋那種。」五條悟的聲音傳來。
「沒有做壽喜鍋的食材了，下次吧。」夏油傑回應。
「你們沒什麼想說的嗎？」林梧桐再次問。
夏油傑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再三轉移話題能讓林梧桐忘記這件事呢，「能重逢也是件好事吧，說明我們見過面。」
「就是啊，林，你自己的術式都是黃粱夢，還覺得我們兩個不真實。」五條悟一下撲到沙發上，剛好伸手就能碰到林梧桐的手背，「我才不相信你會混淆術式和現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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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八月立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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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上學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非要跟著一起去。
「的確可以帶人去旁聽，不過你們都要去？」林梧桐不明白為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突然決定要跟著她一起去上學，明明之前他們還說過要在林梧桐上學的時候去其他景點玩。
「因為附近的景點都逛遍了，而且我還沒有見過認真學習的林呢。」五條悟一臉期待的看著林梧桐。
「你呢？」林梧桐看向夏油傑。
「我突然發現在術式上有些想不明白的問題，或許去學習一下能了解的更加透徹？」夏油傑適時露出一副略帶困惑的表情。
林梧桐眯眯眼睛，這兩個理由聽起來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
「行，但不要給我惹麻煩。」林梧桐思考幾秒就同意了他們隨行的請求。
「好耶。」五條悟立刻跑到前面去。
「我會看住悟不讓他惹麻煩的。」夏油傑還算矜持的朝林梧桐笑笑。
林梧桐帶著兩個超大掛件進入校園、進入課堂。
既是咒術師，又選擇這個專業的人很少，偌大的階梯教室中零星坐著幾個人，彼此之前都隔了很遠的距離。
林梧桐來到自己習慣坐在的位置上，五條悟與夏油傑立刻一左一右坐下。
「……你們兩個能不能隔一個座位坐下。」左右兩邊都是長胳膊長腿的人，這讓坐在中間的林梧桐很難施展拳腳。
「我才不要，我就要坐在林最近的地方。」五條悟立刻抗議。
「就算隔一個座位，你們也是離我最近的人了。」林梧桐有些無奈。
夏油傑看向坐在其他地方，相互之間隔得遠遠的咒術師，「大家座位都很分散啊。」
「嗯，有的術式相性不好，有的術式失控起來不好控制。」林梧桐平靜的解釋了一句。
座位距離遠也就罷了，階梯教室中除了林梧桐與五條悟、夏油傑之間的對話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交談的聲音。
以往林梧桐也是這沉默中的一員，但誰讓她今天帶了兩個掛件呢。
其他咒術師聽到林梧桐三人的對話之後，偶爾才抬頭看一下他們，隨後又接著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有的是在看小說，要麼是在玩小游戲機，還有的在控制術式左右互搏，反正就不說話。
「大家都不說話的，祓除咒靈的時候怎麼辦？」夏油傑忽然問。
「……每個人的咒術師小隊都不在這裡，就算單獨拎一個人去祓除咒靈和我們也沒有太大關系。」林梧桐解釋。
「林同學，你的術式又失控了嗎？」走進來准備上課的老師，看到林梧桐和她的兩個超大掛件之後，感受了一下相應的咒力，忽然問。
「沒有，他們兩個是來旁聽的，我的咒術師小隊成員。」林梧桐搖搖頭。
聽到林梧桐的解釋後，老師點點頭，並沒有過多詢問——術式失控的人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勁，還是等下去向輔助監督求證吧。
「這些好像和咒術師沒關系吧。」課上到一半的時候，五條悟忽然低聲對林梧桐說。
林梧桐瞥了一眼五條悟，沒有說話。
「還是說這裡的咒術師都要學會這種知識？」五條悟又小聲的問。
林梧桐不想在課堂上說話，因為會很麻煩，尤其她還是特級咒術師，這課堂上一共就這麼幾個人，誰說話一眼就能看出來。林梧桐可不想幾天後突然被通知自己在課堂上耍特級咒術師的威風，從而必須一夜之間寫完幾千字的檢討。
不過顯然五條悟沒有經歷過這種社會的毒打，或許曾經有，但看五條悟的態度也不像是在意的樣子。
林梧桐單手悄悄在口袋中搓了一下，五條悟立刻搖搖晃晃的趴到桌子上。
目睹了一切的夏油傑一下瞪大雙眼，一些話似乎就要脫口而出。
覺察到有什麼聲音要發出來的林梧桐立刻轉頭看向夏油傑，只要他發出一個音節，她馬上就把人送過去和五條悟團聚。
看到林梧桐的反應，夏油傑立馬控制住了自己的傾訴欲，他單手在嘴邊做出拉拉鏈的動作。
這下林梧桐才放心繼續看向講台。
下課後，林梧桐控制黃粱夢無縫銜接了一段五條悟自己上課犯困睡著的過程，成功避免了五條悟的譴責。
「……你學的這些和咒術師沒有太大關系吧。」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於是五條悟窮追不舍的問。
「是啊，沒有太大關系。」林梧桐平靜的回答。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讓五條悟滿意，「但咒術師的話不應該學習咒術師相關的內容嗎，比如術式啊、咒力啊、戰鬥啊之類的。」
林梧桐聽完五條悟的想法後，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看我做什麼？」五條悟面露困惑。
「你們也沒有每天都學習咒術師的相關知識吧。」林梧桐詫異五條悟能說出那種話，更詫異他說話時的態度，明明這兩人也不怎麼學習啊，「就連考試都是前一兩個月才開始突擊的。」
「明明只有悟在說，為什麼把我扯進來……」夏油傑在旁邊小聲嘟囔一句。
「那是考試，和在現實的生活中需要經歷的一切都不一樣。」五條悟反駁。
「成為咒術師，不過是十字路口其中一個方向而已。」林梧桐忽然說，「哪怕成為咒術師，我們也都仍舊保留走上其他路口的可能性。」
「已經成為咒術師，那些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的能力要怎麼辦？」五條悟繼續追問。
「有些咒術師擁有和封印類似的術式，借助他們的術式就能幫人實現願望。」林梧桐說著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她將話題一轉，「其實我也是有這種能力的，之前還被邀請加入了個什麼什麼……總之就是幫助想要成為普通人的咒術師完成心願的社團，在這方面我也稱得上是得心應手。」
「成為普通人？」夏油傑立刻想起之前那場他成為普通人的夢。
「不是用黃粱夢……這麼說也不太對，用了一部分的黃粱夢，加上一些符紙。」林梧桐說著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些許符紙，「其中的原理說不太上來，反正能做到就是了，你們有誰想要嘗試一下嗎？」
「變成普通人後，還能再變回咒術師嗎？」五條悟有些許意動，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理論上可以，只不過變成普通人的咒術師寥寥無幾，更別說經我手才成為普通人的，目前還沒有人有重新成為咒術師的想法。」林梧桐如實對五條悟說，「當然也不排除是在他們變成普通人的過程中，我們將他身為咒術師的部分記憶給模糊掉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夏油傑顯然對【變成普通人】的過程更感興趣。
「你是說模糊掉身為咒術師時的記憶？」林梧桐並不奇怪夏油傑能提出這樣的問題，畢竟人對陌生的事物都會感到好奇，「普通人用咒術師的思想和眼光看待事物可不好，尤其是在已經失去咒術師力量的時候。」
「的確。」夏油傑同意林梧桐的觀點，「失去力量會比擁有力量的時候更加渴望強大的權能。」
「那還是不用了吧……」五條悟一聽後續沒有保障就不打算嘗試了，「黃粱夢沒有類似的體驗嗎？」
「有是有，但和真讓人變成普通人有同樣的不確定性。」林梧桐說，「不迷失在黃粱夢中就需要時刻保持對自己身份的清晰的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普通人似乎也能知道這是在夢中。可如果將這一認知也抹掉，徹底讓人從記憶上變成普通人，在脫離黃粱夢之後便無法和自己咒術師的身份和解。」
五條悟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那還是算了，咒術師也沒什麼不好。」
「對吧，所以我一般都不把咒術師拉入這種夢中。」林梧桐嘆了口氣，如果非要用的話，那也是用在犯錯需要反省的人身上。
「……林，你在什麼情況下會讓咒術師在保留對自己身份清晰認知的前提下，對其使用黃粱夢讓對方在夢中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夏油傑還是沒忍住問了這個問題。
「那大概是希望對方能從中學到些什麼、或者是能看開些什麼的情況下吧，不同的狀況還會搭配不同的場景和劇情哦。」林梧桐說著，隨後小聲嘟囔一句，「雖然用的最多的是【做義工】的劇情。」
「……對不起。」夏油傑忽然低聲道歉。
林梧桐環顧四周，其他咒術師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們都不曾注意到林梧桐這邊發生的對話，「你在跟誰道歉？」
「對不起……」夏油傑只是又重復了一遍，「對不起，林。」
夏油傑這樣立刻讓林梧桐想起犯了錯的貓貓狗狗，盡管是一臉心虛樣的在道歉，可翻遍全家都找不到對方到底做了什麼錯事。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突然道歉？」林梧桐試探性發問。
「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夏油傑仍舊垂著眼睛。
「論添麻煩的話，這位才更勝一籌吧。」林梧桐看向五條悟。
「等等，怎麼突然又說到我了？！」五條悟本來安靜的站在一旁聽著夏油傑吐露心聲，這下突然被點名，他面露詫異。
「如果當時怎麼樣就好了，如果做了另一個選擇就好了……如果還來得及就好了……」夏油傑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無一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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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八月立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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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啊……」五條悟拉長聲音，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像一灘融化的貓，「有沒有祓除咒靈的任務能讓我去執行一下啊……」
「我記得上周不就讓你去祓除過咒靈嗎？」林梧桐翻書的動作一頓，「輔助監督讓你交的任務報告和三千字檢討書都寫完了？」
「昨天悟就把這兩樣交給輔助監督了，所以今天他才……」夏油傑抬頭看向五條悟，「把委托人打了？」
五條悟頓時不說話了。
「輔助監督已經告訴我調查出來的前因後果了，錯不在我們，無事。」林梧桐平靜的說，「咒靈是從普通人陰暗的情緒中誕生的，能讓咒靈順利誕生，並且短時間內成長為一級，那種地方的人多少都沾點毛病。」
「這倒是……」夏油傑頗為認可的點點頭。
「和委托人打交道交給輔助監督就好，他們學過。」林梧桐抬頭瞥過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的表情，「所以不允許咒術師在沒有輔助監督陪同下去執行任務哦。」
「輔助監督跟我說最近都不給我們委派任務了。」五條悟聲音悶悶的。
「也沒有那麼多需要三名特級咒術師出動的任務吧。」林梧桐倒不覺得輔助監督說的這話有問題，要是什麼事情都讓特級咒術師干了，其他咒術師豈不是就沒了奮鬥的方向？
「就沒有野生的咒靈來祓除嗎？」五條悟一臉郁悶，「或者是……我們都是特級咒術師了，難道不能去當老師，去教其他咒術師嗎？」
「你有教師資格證嗎？」林梧桐頭也不抬的問。
「……沒有。」五條悟的聲音弱下去。
「既然這麼閑的話……」林梧桐將手中的書一下子合上，「我們去旅游吧。」
「旅游？」夏油傑一臉困惑的看向林梧桐，「是怎麼跳到這個話題上的。」
「旅游？」五條悟臉上的郁悶一掃而光。
「實際上是出差。」林梧桐從背包中掏出一份剛放學輔助監督就塞過來的文件。
「去哪？是要去西邊嗎，那我能去登珠穆朗瑪峰嗎？！」五條悟立刻開始暢想。
「你直接飛上去看一眼得了，還費工夫爬上去？」夏油傑瞥了一眼五條悟。
「霓虹。」林梧桐說出一個地名。
「嗯？」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轉頭看向林梧桐。
「是去霓虹出差。」林梧桐說，「只是暫時擬定了名單，還沒有確定最終人選。」
聽到久違的地名，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有一瞬間的愣神。
「去霓虹做什麼？」五條悟問。
沒有了之前迫切想要回到霓虹改變什麼的決意，同樣沒有了回去見到另一個自己的理由。
「最近霓虹又開始著手留學生的事項，上次明明告訴過他們的，除非【叛逃的特級詛咒師】抓捕或者清除，不然的話不可能同意。」林梧桐說到這裡冷笑一聲，「這次重新提起來的理由還是那句空洞的【最強的特級咒術師還是站在正義這邊】，騙鬼呢。」
「咳。之前不是說除非特殊情況，特級咒術師不會踏入其他特級咒術師的領地嗎？」夏油傑咳嗽一聲，裝作林梧桐說的不是他和五條悟一樣。
「對啊，所以這次是偽裝成普通人過去。」林梧桐隨口說道，「不太想接這個任務啊。」
「怎麼說？」夏油傑其實有些心動，借著這個機會去看一眼的話……
「霓虹就這麼大點地方，不管是碰上特級詛咒師還是特級咒術師，在沒有咒力和術式伴身的前提下，不好脫身啊，萬一這兩位打起來，豈不是白白當了炮灰？」林梧桐翻看著文件上的內容，目光重點在文件上的【確認目前霓虹現狀】上多做停留。
「現在他們兩位應該不會打起來……」五條悟小聲說。
「這麼懂？難道你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林梧桐反駁了一句。
五條悟不再說話，雖然他的確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但事件當事人就站在林梧桐面前啊，真要打也得等到百鬼夜行的時候打。
「林，你要接這個任務嗎？」夏油傑輕聲問。
「真要按照我的想法來看的話，我絕對不會以普通人的身份去霓虹。」林梧桐仍舊頭也不抬，「不過現在看你們想不想去了，反正這家伙閑得無聊。」林梧桐說著朝著五條悟揚起下巴。
「如果我和悟說想去……霓虹旅游的話，真能把這個任務接到手嗎？」夏油傑接著問。
「當然，這個任務可是個燙手山芋，搞不好到最後大家都相互推諉，這個任務也就不了了之。」林梧桐說。
反正這個任務也是為拖延與霓虹交涉的留學生事項，到最後直接說霓虹現在危險到種花家的特級咒術師都不願意過去探查情況，用這種輕飄飄的理由拒絕掉霓虹的提議，省時省力。
「那我想去。」夏油傑這次說的斬釘截鐵。
「等等，傑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想過去旅游。」五條悟立刻跟上。
「……行吧。」林梧桐將文件重新塞進背包中，順便從背包裡面掏出手機給輔助監督發消息，「去的時候，要【變成】普通人哦，這一點我先和你們說清楚。」
不過半個小時，輔助監督立刻出現在林梧桐的家門口，看樣子是接到林梧桐消息的時候立刻放下正在進行的工作，趕緊趕到林梧桐這邊。
「你真要接去霓虹的任務？」輔助監督進門第一句話，連寒暄都沒有，上來直接問。
「嗯，現在是暑假，我駕照也考出來了，在家閑著無事，不如出去旅游。」林梧桐對著輔助監督隨意的點點頭。
輔助監督剛想開口，立刻轉頭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你們兩位也要一起去？」
「當然。」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點頭。
「……三名特級咒術師一同進入霓虹，你就不怕氣息泄露讓霓虹那位當代神子找上門來？」輔助監督的擔憂不無道理。
「偽裝成普通人過去。」林梧桐已經把這個問題考慮在內，於是直接給出對策，「我有這個手藝。」
「三名偽裝成普通人的特級咒術師，萬一這個時候詛咒師和咒術師開戰，你們要是卷進去……」輔助監督開始擔心另外一件事。
「他們兩人偽裝成普通人，我不用偽裝。」林梧桐打斷輔助監督，「我能直接收斂咒力，我現在……甚至說我一直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輔助監督知道林梧桐自從學會控制咒力後就一直收斂著咒力，在其他咒術師的感知中不亞於不普通人。但畢竟輔助監督先入為主認定林梧桐是咒術師，所以輔助監督也根本不去判斷日常生活中林梧桐有無收斂咒力。
「你們真的要去？」輔助監督不死心的最後問了一句。
「我還沒出國旅游呢，這次就讓我出去玩玩吧。」林梧桐朝輔助監督一笑。
「你們兩個也跟著林小姐胡鬧？」輔助監督板起臉來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與夏油傑分別移開跟輔助監督接觸的目光，看向不同的地方。
輔助監督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去幫你們申請這個任務。」
「我就知道你最靠譜了。」林梧桐立刻跟輔助監督說好話。
「去是可以，但每天都要跟我彙報情況，一定要使用術式的話必須和我取得聯系。」輔助監督將目前他能想到的注意事項說給林梧桐聽。
「我知道了。」林梧桐跟輔助監督保證。
輔助監督又和林梧桐商量了一下這次任務的細節，這才從林梧桐家中離開。
「行了，兩位。」林梧桐目送輔助監督的車輛遠去，這才轉頭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收拾行李准備好，我們去霓虹旅游。」
「好耶！」五條悟立刻跳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我們怎麼去？」夏油傑心中也有些許欣喜，帶著莫名的期待。
「可能是報旅行團，但我更希望是自駕游那種，旅行團限制太大了。」林梧桐有些困擾，「但自駕游的話……我沒去過霓虹誒，不知道那邊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那……讓我來做攻略怎麼樣？」夏油傑忽然說。
「做攻略啊……好啊，你來做攻略吧。」林梧桐沒思考多久就點頭同意夏油傑的建議。
「林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夏油傑接著問，「去爬山？還是想去神社逛逛？」
「非要說想去什麼地方的話，我比較想去秋葉原。」林梧桐直接說。
「好。」夏油傑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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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八月立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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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監督的行動十分迅捷，沒過幾天就把任務接到，並且發送給林梧桐，其中當然也有大家都不想前往霓虹的原因。
當著輔助監督的面，林梧桐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咒力封住。
「竟然真的沒有任何咒力了。」五條悟活動著手腳，「不過除了使用不出咒力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任何區別。」
「就連詛咒都能看到……」夏油傑雖然對此趕到新奇，但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感，雖說只有短短一瞬出現在他心間。
「畢竟我們也是要以咒術師的視角去觀察霓虹的現狀。」林梧桐簡短解釋了幾句，「包括看看霓虹大街上是不是有很多詛咒。」
「霓虹咒術師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吧……」輔助監督雖然對霓虹咒術師沒有太多好感，但詛咒泛濫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我們怎麼去？是報旅行團，還是我們自己去？」林梧桐問。
「這就看你們了。」輔助監督將任務的行動全權交給林梧桐他們三人。
「唔……那我們自己去吧，旅行團限制太多了，而且也不會去一些【危險】的地方。」林梧桐思考幾秒，對輔助監督說。
「去了霓虹，你注意點，哪怕是碰到了咒靈或者詛咒師都不能輕易出手。」輔助監督一聽【危險】一詞，立刻表情嚴肅的對林梧桐說道。
「這我當然知道，我肯定會善用官方的力量。」林梧桐做出打電話報警的手勢。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輔助監督看向還在適應普通人狀態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繼續問著林梧桐。
「最近幾天就走，要不然拖到後面就不想出門了。」林梧桐有些散漫的說。
「好，路上注意安全。」輔助監督最後囑咐了一句。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用太多時間就適應了普通人的身份，盡管還有很多不便，但他們兩個覺得這樣就行了，真要是變成了普通人等解開這個在變成咒術師的時候豈不是又不適應？
林梧桐一方面覺得在理，另一方面又覺得到時候真要覺得還是普通人的生活好，那就當普通人好了。
「那不行，我可是特級咒術師，要是我去當普通人了，豈不是人才的流失？」五條悟振振有詞的反駁，也不知道他最近在看什麼，竟然連【人才流失】這種詞都能說出來了。
總之沒過幾天，林梧桐就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發去霓虹。
旅游攻略都是夏油傑做的。林梧桐只提供了大方向，比如最好是從北到南整個霓虹逛一遍、希望去北海道泡溫泉、要去秋葉原買周邊，想去富士山拍照片。具體的小細節都是夏油傑和五條悟敲定的，所以其中夾帶巨量的私貨。
三人在北海道下了飛機，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任何在霓虹旅游的必要，因此玩樂的地點都是按照林梧桐的喜好敲定的。
林梧桐對霓虹的環境比較好奇，但礙於語言障礙，她沒辦法了解更多，說話也只是講英文，日常出行基本上都是五條悟和夏油傑跟霓虹當地人交流。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學的日語？」林梧桐對這一點感到好奇，「而且聽起來完全不像是第二語言。」
「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我和傑就在說日語哦，林你沒有聽出來嗎？」五條悟反問。
「是嗎，我記得你們當時說的是其他語言啊，反正嘰裡呱啦的聽不懂。」林梧桐對此著實沒有印像，剛剛碰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時候他們說的語言好像是外星語言一樣，完全聽不明白。
夏油傑用手肘捅了捅五條悟。五條悟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不可抗力導致的結果。
好在林梧桐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人多的地方總是會產生一些詛咒，身在霓虹林梧桐便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祓除詛咒的本能，甚至能面不改色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相較於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演技就略顯誇張。
在泡溫泉時，林梧桐聽到了隔壁慘烈的尖叫聲，不少人紛紛跑出去看熱鬧，本來林梧桐也是這其中一員，如果她沒聽出來這聲慘叫來自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話。
林梧桐裝作不認識他們的樣子從五條悟、夏油傑與溫泉店老板的爭執現場路過。他們兩個的日語真的很好，能在與本地人的爭吵中不落下風——這是林梧桐唯一的感想。
「你們剛剛在吵什麼？」等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結束和老板爭吵，來到外面的時候，林梧桐這才走到他們兩人身邊。
「就是跟老板抱怨溫泉中有什麼髒東西，老板說肯定沒有，我們就說不解決的話就給差評。」五條悟簡單還原了一下現場，「然後老板就說要找專業人士來解決。」
「霓虹的咒術師？」林梧桐微微皺眉。
「我們不露面，就在附近觀察一下。」夏油傑一眼就看出林梧桐在想什麼。
「我們最好還是不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跟霓虹的咒術師打交道。」林梧桐並不擔心暴露身份之類的事情，她只是怕麻煩，「霓虹咒術界多少都沾點毛病，都什麼年代了除了寵物就沒有以血統一概而論的事情。」
林梧桐這話範圍殺傷力太大，甚至直接波及到五條悟。不過林梧桐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霓虹咒術師多少都瞧不起普通人，咱們雖然是以普通人的身份來霓虹觀察，但也不是隨便給什麼人奚落的。」林梧桐繼續說，這句話精准狙擊到了【完全瞧不起普通人】的夏油傑。
五條悟和夏油傑聽著林梧桐說的話陷入沉默，從第三方視角來看好像曾經的自己的確是林梧桐口中說的這個樣子？
眼看著林梧桐還要說些其他更具有攻擊性的話，夏油傑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們去商店街那邊買點特產回去吧。」
林梧桐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在嘴邊滾了一下又咽回去，「行。」
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林梧桐在附近的商店街逛了逛，買了些能長時間保存的特產，還買了些在旅途中當零食的食物。
林梧桐三人剛回到溫泉旅館，老板就連忙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他的處理方法——他已經聯系了專業團隊來處理這件事，但對方的行程很緊張，所以要過幾天才能過來。
「我們明天出發去下一站吧。」等到他們兩人和老板交談完之後，林梧桐對五條悟、夏油傑說。
「不在這裡多玩幾天嗎？」夏油傑有些驚訝。
「也不是真來旅游的，這邊沒有異常，也沒有多待下去的必要。」林梧桐搖搖頭。
「那……咒術師……」五條悟含糊不清的說。
「咒術師？」林梧桐看向五條悟。
「沒什麼……」五條悟的目光瞥向別的地方。
「霓虹的咒術師過來也不會發現我們的痕跡，我有做過清掃。」林梧桐以為五條悟是在擔心這個，「這家溫泉店的詛咒也不能放著不管，盡管還很弱小，保不齊今後會成長為棘手的敵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都沒再吭聲。
第二天林梧桐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離開北海道一路向南，前往下一個探查的地點。
就在他們走了大概幾個小時後，白發眼睛上纏著繃帶的咒術師帶著輔助監督來到了這家溫泉店。
「（日語）這裡的咒力很微弱啊，伊地知。」霓虹本地咒術師摸著下巴環顧四周。
「（日語）昨天【窗】觀察得到的結論就是這裡有一股如果不仔細探查就會忽略的強大的咒力……五條先生。」伊地知站在咒術師——五條悟身邊，同樣環顧四周，說話時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些許緊張，「也有可能是發現【窗】，然後逃走了？」
「（日語）沒有移動的痕跡，該不會是特地把我從東京咒術高專調走，好讓高層那些人做些什麼手腳吧。」五條悟輕笑一聲。
旁邊的伊地知更緊張了。
「（日語）開玩笑的，我們還是先解決這裡的咒靈吧。」五條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走進溫泉店。
「（日語）咦？客人是有什麼東西……」老板看到五條悟的時候下意識認為他是有東西落在房間中，可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老板說著說著卻說不下去了，他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請問兩位是？」
五條悟將老板的反應盡收眼底。
「（日語）我們是來解決您的委托的人。」伊地知上前一步，將名片遞給老板。
「（日語）剛才老板是把我認成什麼人了嗎？」五條悟忽然開口問。
老板接過名片，同時與五條悟對話，「（日語）因為這兩天有很多人把東西落在房間中，又折返回來拿的，所以我才這樣問了。」
五條悟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六眼沒在老板身上看到咒力波動，證明老板沒有被其他咒術師或者詛咒師控制。
「（日語）最近有不少客人反應溫泉中有東西抓他們的腳踝，所以就請你們過來幫忙。」老板將一些東西遺忘在腦後，推開前往溫泉的木門，「兩位請跟我來吧。」
站台邊等待班車到來的林梧桐，忽然轉頭看向溫泉旅館的方向。
「怎麼了？」站在林梧桐身側的五條悟看到她突然轉頭，於是開口詢問。
「沒事。」林梧桐搖搖頭，從溫泉旅館的方向傳來一股並不陌生的咒力氣息，可林梧桐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咒力，思索無果，林梧桐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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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八月立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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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附近倒是非常干淨，林梧桐拍完照片，忽然意識到這一點。
「畢竟是私人財產，肯定會每年都花錢保養吧。」夏油傑解釋林梧桐的困惑。
「這也太干淨了吧，這麼多游客進出，竟然連蠅頭都沒有。」林梧桐目光所及之處一只詛咒都沒有，「……總覺得是在憋一個大的。」
「富士山有什麼好玩的，拍完照我們去銀座那邊。」五條悟給林梧桐拍好一張照片後，立刻對林梧桐說。
「行。」林梧桐朝五條悟那邊走去。
一進入繁華熱鬧的地方，視線中的詛咒就多了起來，大多數都是沒有威脅的蠅頭之類，偶爾林梧桐能看到盤桓在大廈高層上隱約要成型的詛咒，幾分鐘之後就被另外一股陌生的咒力擊散，只有寥寥幾個最終形成能夠威脅社會安全的詛咒。
林梧桐目光敏銳的捕捉到有幾人在高樓之間來回行走，成型的詛咒身邊立刻生成一個灰色的區域隔絕外面的視線。
「看來大家都一樣啊。」林梧桐收回自己發散的目光，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詛咒的數量越來越多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注意到了林梧桐看到的場景，以往他們都是奔波在其中的一員，此刻用普通人的視野去觀察是另一種感受。
「人類越來越多，詛咒也……」夏油傑低聲說。
林梧桐聽到了夏油傑低聲呢喃，她自然是知道夏油傑對普通人的評價向來不高，這還是心理咨詢介入之後的結果，這個心結一時半會也解不開，「說不定會有一天咒力啊、術式啊什麼的咻的一下全都消失，大家都變成普通人，也沒有詛咒了也說不定呢。」
「好危險的想法啊，林。」五條悟無法想像那樣的世界。
「只是想想而已。」林梧桐聳聳肩。
繁華的地段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有同樣絢爛的燈光，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在這裡玩了幾天，買好附近的紀念品，林梧桐實在是忍不了准備去秋葉原。
「林去秋葉原是要買周邊還是游戲？」走在秋葉原的大街上，夏油傑看向興致高昂的林梧桐。
「都買一點。」林梧桐聲音輕快，「我還想買點本子。」
「本子？筆記本？」五條悟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回答。
「……是大人看的本子啦。」林梧桐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完全不會跟五條悟和夏油傑客氣，「之前就一直聽說霓虹這邊可以正大光明的買……就是不知道登機時安檢能不能過得去。」
「林，怎麼想看本子的？」夏油傑深呼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問，「是想……咳，是之前看了什麼嗎？」
「只是沒有買過這類，所以想買而已。」林梧桐說著像想起什麼來一樣突然笑起來，「說起來，你們不看嗎？」
「林！」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喊了一聲林的名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說就是。」林梧桐止住這個話題，「對了，還不知道你們喜歡的女孩子的類型呢，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咒術師小隊，咒術師小隊也沒有終身綁定的規矩，如果你們想和其他咒術師一同行動的話，都可以哦……」
「這種事情還早吧。」五條悟打斷林梧桐的長篇大論，「而且這麼說的話，搞得咒術師小隊跟什麼夫妻小隊一樣。」
「就是說啊，而且林不也一樣，我們也不知道林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啊。」夏油傑在五條悟之後說。
「這倒是。」林梧桐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不過說起夫妻小隊，其實咒術師小隊基本上都不是由戀人或者夫妻組成的，咒術師小隊的咒術師之間的關系只能說是友好不敵對而已。」
「這我倒是知道，是在避免祓除咒靈的過程中一方死亡，另一名咒術師殉情吧。」五條悟搶答，畢竟之前考試的時候他抽到過這道題，而且霓虹好像也有類似的規矩。
「所以種花家有一部分咒術師的另一半是普通人。」林梧桐說起其他事情來，「我喜歡的類型……大概是能打贏我的咒術師，又或者能在黃粱夢中保持清醒始終不會沉淪的人。」
「林說的好像電視劇中的比武招親啊。」夏油傑在旁邊吐槽。
「好像是有點。」林梧桐笑笑，不再進行這個話題。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在秋葉原將想要的東西都買上，就連林梧桐說的本子都挑挑揀揀的買了幾本。
「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可麗餅，我和傑去買，林你在這裡看著我們買的東西。」五條悟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到陰涼地，對林梧桐說。
「好哦。」林梧桐坐到附近的長椅上，擰開手中的冰可樂喝了一口。
五條悟和夏油傑拐過街角去買可麗餅，林梧桐目送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不是第一次來霓虹嗎，怎麼記得附近有可麗餅的？」
林梧桐對此有些疑惑，不過好在她也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朝夕相處的人也不例外。
林梧桐的目光追隨這一只覓食的鳥兒從遠處一直停到附近的樹枝上，她收回目光，忽然意識到並排的兩個長椅上坐了一位陌生人。
林梧桐轉頭看向對方，在觀察到對方的外貌之前，林梧桐最先感受到的是對方不加掩飾的咒力。
渾厚的咒力圍繞在對方周圍，帶著些許敵意，足以讓周圍的普通人紛紛繞道而走。
偽裝成普通人的林梧桐也應該是其中一員，但此刻她不想找另外一個能坐的地方，所以她看向對方。
穿著和現代服飾格格不入的類似古代的服裝，黑色的半扎丸子頭，怎麼看都不像是良民，細長的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些許違和感圍繞在林梧桐心間，明明眼睛看的很清楚，對這個人卻仍舊是一種模糊的印像，奇怪……有點眼熟，是在哪見過嗎？
察覺到林梧桐看向他的目光，他轉頭朝林梧桐露出個溫和的笑容，「（日語）打擾到你了嗎？」
林梧桐聽不懂日語，於是她搖搖頭，「（英語）抱歉，我聽不懂日語。」
夏油傑其實不願意到人多的地方來，但誰讓菜菜子和美美子非要買附近一家的大福，所以他才屈尊降卑的來到這裡，本來想用身周不加掩飾的咒力驅散一些普通人，可誰承想這裡竟然有一只討厭的猴子能對咒力視若無物。
「（英語）你是國外來的游客？」夏油傑笑著，同時換成林梧桐能聽懂的語言。
這人的笑容一眼鑒定為假，林梧桐在心中給夏油傑直接定性，「（英語）來這邊出差。」
「（英語）工作真是辛苦呢。」夏油傑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張盤星教的傳單遞給林梧桐，「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一下哦。」
看到遞到面前的傳單，林梧桐瞳孔地震，雖然知道國外宗教信仰很多，可誰能想到大街上就有傳教的啊。林梧桐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好奇心促使她接下這張傳單。
接下了這張傳單就相當於接下了一張催命符。夏油傑看到林梧桐將傳單接過去之後心情勉強好了一點，盡管這只猴子打擾了他的休息時間，不過一想到這只猴子很快就能徹底從地球上消失，他的偉大事業從此更進一步，他臉上的笑容終於真切起來。
不該接下這張傳單的。林梧桐拿到手之後立刻後悔，因為隨傳單附著上來的咒力似乎標記目標一樣給林梧桐打上記號，這就是霓虹宗教信仰文化的厲害嗎，直接出動咒術師傳教？
「（英語）你是傳教士？」林梧桐抬頭看向夏油傑，和剛才不同，林梧桐清晰的看到夏油傑身後盤旋著的各種咒靈，良好的演員素質讓她能做到即便是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都能保持一個普通人該有的【眼瞎】。
「（英語）我是盤星教的教主。」夏油傑聲音溫和的朝林梧桐解釋，此刻他正在挑選送林梧桐上路的咒靈。
「（英語）真是辛苦呢。」林梧桐意義不明的感慨一句。她已經看出來眼前的人准備把她搞死，不然在一個普通人面前展示咒靈是為了什麼，總不是為了展示神跡吧。
「（英語）你的冰可樂不盡快喝掉的話，就不好喝了。」夏油傑不明白林梧桐話中的意思，不過好在他已經挑選好咒靈了。
林梧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冰可樂，她再次將冰可樂擰開，抬手湊到嘴邊頓了一秒，才繼續接下來的動作——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一沉，應該是這人將咒靈放到了她身上。
怎麼辦？林梧桐一口氣將冰可樂喝完，將空瓶子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這一連串動作發生的時候林梧桐都在思考要怎麼做，直接撕破臉皮在這裡和這家伙開戰——後續會引起霓虹咒術界的注意，搞不好還要和那位當代神子打一場，鬧出的動靜未免太大了。
林梧桐繼續坐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待在林梧桐肩膀上的咒靈越靠越近，讓林梧桐忍不住後背直冒冷汗。
「（日語）夏油大人！」正在雙方都陷入沉默的時候，兩個女生小跑到夏油傑面前，「我們回去吧。」
「（英語）這是我的女兒。」夏油傑朝林梧桐簡單介紹了一下菜菜子和美美子。
「（英語）很高興見到你們。」林梧桐定著身後咒靈的壓力，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朝菜菜子和美美子笑了一下。
「（日語）干嘛和討厭的普通人說話，夏油大人。」其中一位發出不滿的聲音。
不過好在林梧桐聽不懂。
「（英語）我們先走了，如果有興趣（命）的話，可以來參加盤星教的活動。」夏油傑最後朝林梧桐點點頭，這次連虛偽的等待林梧桐說話的客套都沒有，直接帶著菜菜子和美美子離去。
等看到夏油傑徹底走遠之後，林梧桐臉色瞬間沉下去，咒靈沒有被帶走，也就是說對方果然是為了要她這位【普通人】的小命。
林梧桐環顧四周，這裡不行，得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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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八月立秋/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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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排了很長的隊伍才買到可麗餅，兩人拿著可麗餅回到林梧桐身邊，准備讓林梧桐嘗嘗這家的美味。
還沒有走到林梧桐身邊，他們就看到一臉陰沉的林梧桐和待在林梧桐肩膀上的咒靈。
那只咒靈格外巨大，襯托著林梧桐身形越發渺小，似乎只要咒靈稍一用力就能將林梧桐掐死。
從咒靈身上生長出來的尾巴虛虛卷住林梧桐的脖子，只要等待某個時間，就能輕易收走林梧桐的生命。
「林？！」五條悟和夏油傑連忙衝上前。
「我們回去。」林梧桐起身，臉上沒有過多表情，看不出她現在的真實想法。
「你肩膀上的咒靈，得祓除才行。」五條悟連忙說。
「我知道，但不能是在這裡。」林梧桐環顧四周，沒看到剛才那個人，不排除他附近觀察的可能，「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去坐最近一趟回種花家的飛機。」
夏油傑看到了林梧桐手中因為用力過大而揉成一團的傳單，「這是……」
「大意了，剛才遇到了一位邪教教主，嘖，那已經算是詛咒師了吧。」林梧桐將傳單遞給夏油傑，「霓虹就這麼大點，隨便在路上閑逛都能碰到反社會人格。」
夏油傑打開傳單，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盤星教】，夏油傑陷入沉默。
林梧桐此刻沒有心思去研究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的微表情，從小到大她就沒讓詛咒近身過，此刻一只隨時會要她命的詛咒就在她肩膀上，林梧桐覺得哪哪都不得勁。
三人風馳電掣的回到酒店收拾好東西，立刻買上最近一班飛種花家的飛機。在霓虹動手祓除咒靈是麻煩事，真要讓霓虹的【窗】觀察到林梧桐肩膀上待著這麼大的詛咒更是麻煩事。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詛咒的尾巴慢慢收緊，空氣逐漸稀薄讓林梧桐忍不住咳嗽幾聲，整個人也更加焦躁起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林梧桐兩邊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畢竟造成這樣的局面他倆多少都有責任，雖然林梧桐並不知道。
林梧桐扭動一下脖子，再給自己增加一點呼吸空間，順利通過安檢，在細長的前往機艙的長廊上，林梧桐三人故意慢別人幾步，在隊伍最後面，她伸手抓住絞得越來越緊的尾巴。
咒靈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被這個【普通人】觸碰到了，那條尾巴就被林梧桐從脖子上撕下來。
只有林梧桐三人可見的黑紫色血液均勻的噴灑到這條長廊的四面。
林梧桐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紙，她的嘴唇微動，符紙瞬間燃燒成灰燼。
即將發出慘叫的咒靈悄無聲息的死去，像是瞬間被人捏扁了一樣。
「咳咳……」林梧桐摸著自己的脖子咳嗽幾聲，這下感覺好多了。
「脖子上有一圈痕跡。」夏油傑看著林梧桐脖子上的那圈青紫色的勒痕，有些不自在。
「不礙事。」林梧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擋住詛咒留下的勒痕。
「……所以，林你到底是遇到了誰？」五條悟硬著頭皮，裝作自己一無所知的看向林梧桐。
祓除咒靈後，林梧桐的情緒明顯好轉起來，「反正一看就不是好人。」
五條悟瞥了一眼夏油傑。夏油傑不為所動。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後，夏油傑忽然開口問，「林，你看到那人長什麼樣子了嗎？」
夏油傑比較擔心這一點，萬一林梧桐要是發現自己身邊的這人和那位邪教教主的長相相似，林梧桐也不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
如果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留學生·林的話，發現他們真實身份後也沒什麼，可他們眼前的林梧桐明顯不是。林梧桐明裡暗裡都不知道多少次表達出對霓虹咒術界的不滿。
聽到這個問題，林梧桐倒是認真的想了一下，她對那個人的印像很模糊，林梧桐盯了夏油傑幾秒，「反正長得沒你好看。」
「……」被踩一捧一誇贊了的夏油傑並沒有很高興。
飛機落地後，早就收到消息的輔助監督早早在外面等候接機。
輔助監督難得看到林梧桐三人心情各異的出場，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環顧一圈，最終落在林梧桐的脖子上，「你這是怎麼了？！」
「碰到了詛咒師。」林梧桐低聲朝輔助監督說了一句，「詳細的回去和你說。」
聽到林梧桐這樣說，輔助監督失去之前輕松的樣子，他連忙帶林梧桐三人回家，考慮到林梧桐自己會使用反轉術式，也就沒有叫醫療人員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回到林梧桐家後，輔助監督一臉焦急的問，「本來接到你們突然回來的消息，我就有些驚訝，你們在那邊和人打起來了？」
「這倒沒有。」林梧桐搖搖頭。
從霓虹回來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各有各的心事，此刻紛紛抱著自己買回來的東西回房間整理思緒。客廳中只剩下林梧桐和輔助監督。
「那你這是——」輔助監督看著林梧桐運轉反轉術式，脖子上的勒痕逐漸消失。
「碰到了一位詛咒師，應該就是之前說的特級咒術師叛變的那位。」林梧桐說，「對方對普通人很有敵意，恰好我的偽裝也是普通人，他應該是打算利用詛咒殺死我，我又不方便在那邊動手，所以我就先回來，在飛機上將詛咒祓除了。」
「果然詛咒師就是最大的危險。」輔助監督聽完林梧桐的描述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絕對不能派遣留學生咒術師過去。」
「我也是這樣想的，也不知道那位霓虹最強咒術師在搞什麼，這種程度的危險都不清除。」林梧桐咋舌。
「他們兩位是同期，應該是朋友。」輔助監督補充說明。
「朋友啊，是朋友還變成了敵對的敵人。」林梧桐更搞不明白了。
「就像你和小黑小白一樣，如果他們叛變成了詛咒師，你要怎麼辦？」輔助監督直接提出假設。
「當然是直接抓回來。」林梧桐詫異的看了一眼輔助監督，「我是沒有很強的攻擊力，可也不代表我沒有其他手段。」
「是是是，你都是特級咒術師了，當然很厲害。」輔助監督附和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順著網線過去把那人打一頓啊。」林梧桐冷笑一聲，「好讓他知道人不可貌相。」
輔助監督認為林梧桐說的【順著網線過去打人】只是在開玩笑，於是他也開玩笑的回應一句，「那你別找錯了網線。」
林梧桐和輔助監督溝通好了這次任務報告。
輔助監督離開後，林梧桐看著仍舊緊閉的兩扇門挑挑眉，還沒有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
林梧桐在客廳坐了幾分鐘，就回到自己的臥室，她躺在床上，看著特地保留下來的傳單，上面仍舊附著一縷咒力。
林梧桐將傳單塞到自己枕頭底下，閉上眼睛的同時開啟黃粱夢。
夏油傑在房間中愣神，他腦袋中亂糟糟的有很多思緒，紛雜的思緒卻又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該想什麼，他該做什麼，他能做什麼？
這樣想著，夏油傑沒有任何征兆的陷入夢中。他看到自己原本朝內開的房門，朝外面打開，緊接著林梧桐走進他的房間。
夏油傑愣了一下，林梧桐穿了一身在現實中根本沒有的衣服——她曾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演示過，只有在黃粱夢中才能看到她這身裝扮。
林梧桐走進來，什麼話都不說一拳就打在夏油傑臉上。
夏油傑愣著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就被林梧桐一拳撂倒在地。
林梧桐又是一拳打過來。
「林？」夏油傑不太明白為什麼林梧桐要特地使用黃粱夢過來打人，是發現什麼了嗎？
「咦？」聽到夏油傑聲音後的林梧桐也是一愣，緊接著她環顧四周，又湊到夏油傑近前仔細的觀察他，「怎麼還真找錯地方了？抱歉啊，我走錯地方了，等下回到現實給你解釋吧。」
然後夏油傑看著林梧桐若無其事的退出他的房間，順手還將房間門關上。
夏油傑抬手揉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又變成了現實——剛才的夢到底是黃粱夢，還是他因為擔心所以夢到的事情？
另一邊，林梧桐關上夏油傑的房門，同時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沿著咒力的氣息都能找錯人？」
林梧桐這樣說著，在眾多緊閉著的門中間仔細觀察了一番，最終選定了一扇門。
林梧桐推開門後，看到和那天她見到的家伙一模一樣的人，甚至在這個夢中對方連那身衣服都沒有變化。
對方似乎意識到這是個夢，在看到林梧桐推門而入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些許驚訝，「（日語）咒靈被祓除了？」
林梧桐聽不懂日語，但她會說幾句，迎著對方想要再次殺她的目光，林梧桐露出個笑容，「（日語）去死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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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八月立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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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特級咒術師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並沒有嚴格要求一定要成小隊行動。
所以為了更大程度的利用特級咒術師資源，林梧桐的咒術師小隊經常被拆分成三個戰力單位。
林梧桐早已從大學畢業，畢業後直接端上鐵飯碗。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連最初審核都過不去的人，也搭上林梧桐這趟順風車一同端上鐵飯碗。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再提起霓虹的事情，林梧桐也沒再說過分開的事情。幾年的時間他們就這樣平淡的走過，像是更長時間的陪伴。
五條悟和夏油傑跨過了時間長河，從未來抵達過去，來到林梧桐眼前，來到真實的她身邊——在一切都未開始之前，他們打破時間的阻礙，在彼此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一道痕跡。
林梧桐也漸漸覺得，有人陪在自己身邊其實也不錯，具體好在哪裡，具體和之前有什麼區別，林梧桐也說不上來。
總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呢，因為據說在壞消息之前說個好消息能讓人心裡好受些。
哦對了，林梧桐殺人了。
不算是手無利刃的普通人，畢竟言語眼神都能變成傷人的刀刃。也不能說是真正意義上健全的人，畢竟人心的恐懼仇恨抑或是其他隨便亂七八糟的東西把詛咒喂養的【白白胖胖】。
到底是什麼導致林梧桐動手殺人，她本人其實記不太清了，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然是一片安靜。
黃粱夢無痛將那些人變成【醉生夢死】的游蕩傀儡，他們臉上帶著林梧桐最喜歡的和善的笑容——原本最喜歡的笑容大規模出現在幾分鐘前還一副惡臭嘴臉的人身上格外詭異。
眼前的景色過於詭異，以至於林梧桐一眼就鑒定為這是在夢中——就像之前說的，通常情況下清醒的認識到這是個夢的時候，黃粱夢不會失控，但凡事都有例外，清醒夢也不是沒有。
林梧桐探索不到黃粱夢的邊界，同樣也失去了對黃粱夢的控制，這樣的情況在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想著，林梧桐直接放棄抵抗，原地躺平——誰的術式誰清楚，黃粱夢的失控總有一天會自己消散，掙扎是沒有用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剛剛完成各自的任務。
平日裡很難見到的別的咒術師的輔助監督此刻齊聚一堂，表情嚴肅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聯歡會。
他們兩人本來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輔助監督也到了開年會的時候，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准備離開。
在他們即將離開的時候被其中一名輔助監督喊住了他們。
「兩位是林小姐咒術師小隊的特級咒術師吧。」對方的態度讓五條悟和夏油傑有些不好判斷他的目的。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情嗎？」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夏油傑開口詢問。
「是這樣的，林小姐那邊可能出現了一點小問題。」輔助監督覺得自己說的不算委婉，只能算是實事求是。
「她怎麼了？」聽到是關於林梧桐的事情，五條悟接著追問。
「林小姐的黃粱夢失控了，當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輔助監督連忙說，畢竟之前黃粱夢頻繁失控，他們差不多都總結出了一套泛用應對方案，「兩位畢竟是林小姐的同伴，這種事情總要告知你們。」
「我記得上次黃粱夢失控是因為開啟領域吧，前段時間林開過幾次領域，並沒有失控的跡像。」夏油傑同樣也不認為黃粱夢失控是個大問題，據林梧桐本人所說黃粱夢的失控就像睡覺做夢一樣，誰也不知道哪次夢境就失控了。不過夏油傑還是覺得林梧桐這次的失控有些不對勁。
「我們能林所在的地方嗎？」五條悟也有同樣的疑惑。
「可以。」對方稍加思考，接著就點頭同意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提議。
村落周圍駐扎了不少咒術師，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眼就看到了籠罩在村落上方的咒力，沿著之前【帳】留下的形狀變成全新的【帳】。
他們兩人繼續靠近村口，就聽到站在最前面的咒術師和林梧桐的輔助監督在爭吵。
「你說的那些我當然知道，可眼下是考慮那些的事情嗎，林梧桐擁有的是開放式領域，只要跨過村口，就進到了她的領域中。」咒術師指著和正常人一樣在村中進行各種活動的普通人，「林梧桐是特級咒術師，正因為如此哪怕是同樣的特級咒術師進到她的領域中都有死亡的風險。」
「必須得把林小姐找出來。」咒術師說的話輔助監督何嘗不知道，但【帳】放下後到【帳】從內部破壞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只有林梧桐一人知道，甚至包括黃粱夢為什麼失控，為什麼會殺掉這個村子裡的所有人，全部的事情只有林梧桐一人知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聽著輔助監督和咒術師之間的爭吵，和之前那次黃粱夢失控時有條不紊進行的流程完全不一樣。
看到有人站在他們身邊後，咒術師的語氣收斂了一些，「你們先聊，隊長一會就到。」
「林在裡面？」五條悟才不管咒術師的突然離開，他只是瞥了一眼，接著詢問林梧桐的下落。
「嗯，每次黃粱夢失控林小姐都會直接被關在黃粱夢中，這次也不例外。」輔助監督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那就和之前一樣，等著林自己出來不就好了？」夏油傑有些困惑的問。
「這次的情況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樣。」輔助監督聲音有些艱澀，「林小姐殺人了。」
「哈？」兩人一前一後發出些許音節。
「這個村子一共有500口人，常住人口有300口人左右。」輔助監督直接開始報數據，「在林小姐進入【帳】10分鐘左右的時間，【帳】突然破碎，當時村中約300左右的人口快速死亡，具體人口數還沒有完全統計出來，他們死亡的時間和黃粱夢的失控速度難分上下，很難分辨到底誰先誰後。」
「我不是在問這個，我是問、我是問，林為什麼殺人，她不是那樣的人。」五條悟的反應非常激烈，「是不是有其他詛咒師做了這些事情栽贓到林的頭上！」
輔助監督只能沉默回應，看現場的情況也應該知道五條悟說的那件事不可能發生，林梧桐的咒力到處都是，怎麼看都沒有第三人在場。
夏油傑像是一下被人捏住了心髒一樣，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村中，「可村中的人還活著……是不是弄錯了？」
「……這些人是死人。」輔助監督同樣看向那些和正常人無異的普通人，「能這樣被人看到，是因為林小姐擁有的是開放式領域，一般來說林小姐會控制領域和現實有所區別，現在這樣是黃粱夢失控程度比之前更加嚴重的表現。」
輔助監督頓了頓，「這也是聚集了這麼多咒術師，卻沒有解決的原因。」
「林還在領域中？」五條悟看向領域。
「眼下這個情況，應該是被困在領域中了。」輔助監督皺眉，「黃粱夢沒有任何攻擊性，但也不能保證林小姐沒有任何危險。」
「我去找她。」夏油傑忽然說，「我要當面問清楚前因後果。」
輔助監督沒有說話，或許是默認夏油傑的行動——他對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他只是做了一位輔助監督該做的事情而已——在他心中的衡量，如需必要的確可以拋棄這兩個人換取讓林梧桐脫離危險。
這名輔助監督優先對林梧桐負責。
「如果真的是……如果林……」眼前發生一切和【夏油傑】叛逃時幾乎一致，五條悟不想從林梧桐嘴裡聽到那些詞彙，「傑，你會跟她一起……叛逃嗎？」
「你們在說什麼不吉利的話。」聽到五條悟帶著些許崩潰的聲音，輔助監督再次皺眉，「什麼叛逃。」
「我會。」夏油傑說的斬釘截鐵。
「林小姐可是咒術界的【瑰寶】，一般來講不是什麼無法挽回的惡劣事情、危害全人類的惡性事件，都不是問題。」輔助監督看著自說自話的這兩人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現在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顯然聽不進去輔助監督的話，他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領域中。
輔助監督還在困惑的時候，隊長走到他身邊看向領域中栩栩如生的普通人。
「從之前我就想問了，這兩人是什麼來歷啊，怎麼突然扔給林小姐？」輔助監督朝隊長微微鞠躬，問出自己的問題。
「我也不清楚，來歷不明的人都會送去進行檢查，他們通過了某項指標，那項指標對應著林梧桐，更明確的說是對應黃粱夢。」隊長只是看了一眼領域中的異常，就轉頭招呼其他咒術師小隊過來，「去查一下有沒有詛咒師在這附近。」
「好的。」咒術師小隊的幾人朝隊長點頭示意後，立刻去做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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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八月立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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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在玩游戲，是那種很常見的文字冒險類ACG，通過一個又一個對話框呈現出來的信息，在恰當的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最後就會得到HE、BE、TE等不同的結局。
林梧桐坐在狹小的房間中，正對著一台散發著光亮的電腦屏幕，屏幕中的畫面和文字繁多又龐雜。
林梧桐在選擇自己的【人生】。
領域對林梧桐顯然更加寬容、又或者更加嚴苛，陷入領域的其他人只需要在重要節點做出改變就會被困，而林梧桐自身從小到大發生的每件事都要拿出來做個選擇題。
小到隨堂測試的題目，大到是否阻止每一次黃粱夢的失控。
迄今為止林梧桐已經過了【三年】，這三年間的每次選擇都沒有出錯。
偶爾一個瞬間，林梧桐想故意選錯一個選項，結束這場漫長的酷刑，直接陷入長眠多好。可潛意識的記憶和反應，讓林梧桐在面對每一次選擇時都和過去的自己沒有任何兩樣。
糟透了！五條悟這樣想，進入領域後一眨眼，他好像從課堂上的一個瞌睡中醒來，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說著霓虹和種花家在留學生事情上的分歧。
五條悟眨眨眼睛，好像確實這樣的事情。他看向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他們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留學生啊，真要是來這裡的話豈不是很麻煩？」家入硝子看向夜蛾正道，「咒術師高層那群家伙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像吧。」
這好像是家入硝子能說出來的話，五條悟反應有些緩慢。
「要照顧留學生的心理啊，看到我和悟很厲害的話，會留下心理陰影吧。」夏油傑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好似確實在為留學生考慮。
這也像夏油傑能說出來的話。五條悟這樣想。
「悟，你呢？」夜蛾正道一下點到五條悟，「你對留學生是什麼看法？」
五條悟張張嘴，好像未來的確能從此刻改變，如果他希望有留學生的話，留學生就一定會來。
「悟？」難得五條悟沒有說一些自誇的話，夜蛾正道都做好從五條悟嘴裡聽到諸如【留學生來有什麼用、反正我和傑都是最強了】的話，可五條悟卻反常的沉默了。
五條悟張張嘴，要說什麼——這是夢？之前是夢？哪裡是夢，那裡是現實？
五條悟摘掉墨鏡，六眼沒有反饋給他任何異常。
「怎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剛才又在課堂上睡著了？」家入硝子瞥了一眼五條悟，漫不經心的說。
「悟！」夜蛾正道上下掃視五條悟，在他得出五條悟確實剛剛睡醒的時候，正義的鐵拳一下就落到五條悟頭上。
痛感正常——五條悟捂著剛剛被打的腦袋——不是夢……「我……」
五條悟想到的話剛要說出口，眼前的畫面陡然破裂，他臉上一痛，一下摔倒在地上。
「沒事吧，悟。」夏油傑的聲音傳來，「看你好像發呆了很久，是不是剛才陷入領域了？」
五條悟茫然的捂著側臉，看向夏油傑，「剛才是夢？」
五條悟說著，起身環顧四周。
周圍仍就能看到【普通人】在進行他們的日常活動，和在外面看到的一切有所不同的是，在裡面看到的普通人臉色青紫，行動僵硬——
「是林殺死的嗎？」五條悟輕聲問。
「或許吧。」夏油傑並不關心死人，他更想聽林梧桐怎麼說。
「我們分頭找。」五條悟率先走向一個方向。
夏油傑看向一眼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的死人，垂下眼睛，接著快步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十幾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表情如出一轍嚴肅的在他們分開的地方碰面。
「我這邊沒有找到，你呢。」夏油傑先開口。
「我這邊也沒有，可惡，這裡全都是林的咒力，六眼分辨不出來。」五條悟揉揉眼睛，難得感到些許不適。
「看來我們只能先去那邊了。」夏油傑看向矗立在村中央、完全現形的巨大咒靈，像雕像一樣，但沒有被祓除。
他們兩人走到咒靈近前才發現咒靈面前站著一位同樣死去的人，那人面露驚恐之色，他盡力想要挽留自己的生命，最終卻也對這瞬間奪走所有人性命的能力無能為力。
「詛咒師？」五條悟看著死去那人身上的裝扮，後者身上還散發著些許沒有散盡的咒力殘穢，像是他盡力留下的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證明。
「林好像很容易和詛咒師撞上。」夏油傑突然說，「而且在種花家，詛咒師出場率未免也太高了。」
「誒，霓虹的詛咒師出場率才高吧，日常生活隨處可見，還能出來傳教。」五條悟暗戳戳的點了一下夏油傑，「種花家這邊倒有點魚死網破的既視感——而且林的術式是真的很實用啊。」
「先祓除咒靈，這個人等出去後交給輔助監督調查。」夏油傑沒有接話，他朝咒靈伸出手掌，准備吸收這只咒靈，「咦？」夏油傑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五條悟問。
「怎麼說呢，這只咒靈雖然沒被祓除，可它……是空白的，除了咒力沒有任何能力。」夏油傑皺眉，「拿咒術師來說，就是只有咒力沒有術式的咒術師。」
「我倒是認識一個……？？？」五條悟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過了幾分鐘，他才繼續說，「反正就是【只有咒力沒有術式】的咒術師。」
「但咒靈的話還是和咒術師有區別的吧，我的意思是，這只咒靈術式更像是被人【拿出來】了。」夏油傑繼續說。
夏油傑的聲音剛落下，他和五條悟臉色一下就變了。
「黃粱夢？」
「不可能，這種技術霓虹咒術師高層的爛橘子之前絕對嘗試過，肯定失敗了。」五條悟立刻否定。
「但林也說過黃粱夢容易失控吧，而且這裡還站著一名詛咒師，他的目的是什麼。」夏油傑說的同樣有理有據。
「等等，你看這部分泥土是松散的。」五條悟低頭的時候忽然看到咒靈身下的泥土有被人翻過的痕跡，「下面有東西。」
五條悟下意識的抬手想用【蒼】。
「我來。」夏油傑釋放自己之前降伏的咒靈。
咒靈將泥土翻開，露出深坑中一口漆黑的棺材。咒靈將其拖到地面上。
夏油傑走上前將蓋子打開，露出了躺在裡面的林梧桐。
林梧桐像只貓一樣蜷縮在其中，咒力凝聚成白色的絲線纏繞在她身上，隨著她每一次細微的呼吸而緩緩跳動，如同一顆心髒。
夏油傑眨眨眼，周圍瞬間變成他和五條悟剛剛進到裡面的場景，他一拳打在五條悟臉上，將陷入領域中的五條悟打醒。
五條悟說著一模一樣的話，最後兩人分頭行動尋找林梧桐的下落。
夏油傑眨眨眼睛，林梧桐就在掩埋在泥土下方的棺材中，他得趕緊——
五條悟一拳打在發呆的夏油傑臉上，成功將夏油傑打醒，「你沒事吧，我剛才看到林的咒力籠罩在你身上。」
「我沒事。」夏油傑捂著側臉倒吸一口涼氣，「你該不會是趁機報復我吧。」
「哪有的事。」五條悟說的斬釘截鐵，「我們趕緊帶林出去吧。」
夏油傑試了試，發現無法繼續操控咒靈，「咒靈陷入領域了。」
五條悟嘗試將林梧桐抱起，白色的咒力絲線沒有造成任何麻煩，五條悟輕而易舉的抱起林梧桐。但很快咒力絲線就掛在五條悟身上，但都被無下限擋在外面，沒有直接碰到五條悟。
「快走。」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快速來到出口的位置，一切順利到像是選了錯誤選項的夢，他們兩人有些不自信的打算給對方臉上來上一拳。
一直在外面觀察的輔助監督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抱著林梧桐出來，立刻朝旁邊喊人。
「林小姐從裡面出來了，快張開簡易領域。」
輔助監督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咒術師迎上去，簡易領域覆蓋到林梧桐身上，短暫中和黃粱夢的必中效果。
「兩位幸苦了。」輔助監督對五條悟和夏油傑說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說話，臉上帶著狐疑的表情看著輔助監督，他們在確認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反應也在輔助監督的意料之中，「他們兩位已經無法分清黃粱夢和現實的區別，來幾個人把他們兩個一起送去治療。」
後面他們兩個是怎麼送去治療的，他們全然忘記了，一切的過程像真的做了個夢一樣。
不過到底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第二天他們就恢復到正常狀態，並去看林梧桐的情況。
林梧桐所在房間像是某個晾曬坊，擺放著各種架子，架子上搭著咒力凝聚成的絲線。
經過咒術師的整理，原本胡亂纏繞的絲線整齊有序的空出一條能讓人通過的路徑。
便捷裝置中的簡易領域範圍也擴大到整個房間。
「怎麼樣，這可是專門的收納師整理的。」輔助監督像介紹景點一樣介紹給五條悟和夏油傑聽，「簡易領域的話只需要定期向裝置中注入咒力就可以。」
「林呢？」夏油傑問。
「短時間內醒不過來。」輔助監督說，「也不好強行喚醒，只能等林小姐自己掙脫黃粱夢了。」
「林殺人的事情……」夏油傑話題一轉，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生硬的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還能是什麼，深山老林，偏遠山村，詛咒師以及和外界沒有過多接觸的普通人，這個幾個隨便組合一下都能得到差不多的真相。」輔助監督自嘲的笑了一聲，「術式無法奪走，但出現了一名聰明的詛咒師，決定拿咒靈的誕生做點文章。」
輔助監督站到林梧桐病床旁邊，垂眸看著林梧桐，和每一次林梧桐失控時陷入的長眠一模一樣，「根據詛咒師留下的手冊來看，他打算在咒靈誕生的瞬間，利用某種方式將咒術師和咒靈關聯到一起，這樣咒靈也能使用咒術師的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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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八月立秋/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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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後沒有成功。」輔助監督跳過繁瑣的過程，直接給出結論，「除卻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成功來說，林小姐在詛咒師開始行動的瞬間就將對方殺掉了。」
「那些人，以及為什麼林被埋在棺材中。」這些問題五條悟心中有一個答案，但眼下揣著明白裝糊塗似乎更合適。
「還能是什麼，那些普通人被詛咒師洗腦了，准備獻祭了林小姐成為同樣擁有咒力的人唄。」輔助監督說得輕飄飄，「從還原的情況來看，林小姐並不打算殺掉普通人，即便是他們主動展現了惡意，能審判的他們也只有法律，而並非咒術師……」
輔助監督的話被夏油傑打斷，「哪怕是他們先動的手？」
「……但在殺死詛咒師的前後，黃粱夢受到牽連失控了，林小姐誤以為詛咒師有同伴，所以將等待著蛻變的普通人一並殺死了。」輔助監督並不打算慣著這兩人，就算話被打斷，他也能自若的繼續說下去，「林小姐是過失殺人。」
「種花家的咒術師……」夏油傑低聲說了一句。
「瞧您這話說的，您也是種花家眾多咒術師中的一員。」輔助監督幾乎從來不用敬語，難得用上敬語也是在陰陽怪氣。
「抱歉，是我失言。」夏油傑也意識到自己話中的問題，立刻道歉。
「只是話趕話而已，不必這麼如此。」輔助監督並不打算深究夏油傑話中的含義。
「林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五條悟問。
「無法判斷時間，或許下一秒就能醒來，或許明天，或許明年，或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輔助監督說，「這就是黃粱夢。」
「如果我們沒有進去把林帶出來，會怎樣。」五條悟繼續問，他們迫切的想要通過一些所謂的假設來了解那個原本的世界。
「林小姐被埋在地下，咒術師在瀕死的時候術式通常無法維持，那個時候，早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咒術師會很快找到林小姐。」輔助監督說出他們原本的計劃，「不管怎樣，林小姐都能獲救。」
林梧桐還在做選擇題，黃粱夢的故事節點已經來帶了近些年，考場上選擇了自己一時大意而寫錯的選項而並非是正確答案，這一點讓林梧桐有些痛心疾首。
兩場考試之間的中場休息時選擇了平常的口味而並非新品，回到考場用的是雙腳而並非是其他交通工具。
站在考場大門，林梧桐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動作？
林梧桐看著自己身後空無一物的長街，生出些許困惑的情緒，但等不及她反應過來，黃粱夢的選擇又到了。
林梧桐兢兢業業地做著選擇，度過了一段沒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故事，順理成章的接到祓除咒靈的任務，在任務過程中被人背刺埋到地下，在術式失控的前一秒，林梧桐沒有猶豫，選擇了殺死在場所有人。
林梧桐猛然間睜開眼，像一個沒聽到鬧鐘所以起床晚點了的打工人。
結束了？林梧桐看著自己的手掌，用力攥緊又松開——和在黃粱夢中的感覺沒什麼不同。
「林小姐，您醒了。」輔助監督在房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看到林梧桐醒來，他明顯松了口氣。
林梧桐抬頭看向輔助監督，認真辨認了幾秒，這才如同一台重啟的老舊電腦一樣做出反應，「幸苦了。」
「林小姐才是，辛苦了。」輔助監督露出一個笑容，「您有一段很長的假期，請休息一下吧。」
聽到輔助監督這樣說，林梧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把目光轉移到窗外，又挪到輔助監督身上，「我知道了。」
「對了，小黑和小白正在趕來的路上，林小姐應該也想見到他們吧。」輔助監督將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很好。
「小黑…小白？」林梧桐的疑惑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斷了線的記憶重新連接上，「他們啊……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輔助監督有注意到林梧桐提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時的些許困惑，「林小姐？」
「沒什麼。」林梧桐搖搖頭，「做了個很長的夢而已。」
五條悟和夏油傑很快就趕到林梧桐這邊，一進門他們就看到正在開視頻會議的林梧桐。
「……忘了。」林梧桐一副睡迷糊的樣子，「可能是吧，如果現場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了那些普通人的話。」
視頻會議那段傳來隊長的聲音，「好好想。」
「我記得是我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回頭就看到推我的人，以及殺人的詛咒師。」林梧桐拍拍腦袋，示意自己正在努力，「詛咒師控制不了黃粱夢，他需要更多的空殼來容納。」
「也就是說，人都是詛咒師殺的？」幾個陌生的聲音討論了幾句，推選出一名代表來提出疑問，「而你殺了詛咒師？」
「可能吧，記不清了。」林梧桐還是這句話。
對面討論的聲音再次傳來，接著就是沒有任何通知的掛斷了通訊。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林梧桐垂眸看向黑下去的屏幕，表情冷漠到像一名隨時會叛變的詛咒師。
五條悟瞥了一眼夏油傑——那種不把生命放在眼中的眼神。
「林。」夏油傑開口，喊了林梧桐的名字。
林梧桐抬頭看向他們時臉上的表情已然變成了他們最常見的那副樣子，「你們來了啊。」
「你還好嗎？」夏油傑率先走上去，看著林梧桐，亦或是看著曾經的自己。
「我？我很好啊，一覺醒來什麼麻煩事都沒有，還得了一段時間的假期——這可是難得帶薪休假，最好不過了。」林梧桐說。
五條悟也走到林梧桐面前，他看出來了，「林……」
「其實一點都不好，糟透了。」林梧桐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啊——沒想到竟然真的突破了心裡那道底線，沒有任何猶豫的殺了普通人，肯定被調查了個遍吧，還留了一段時間的觀察期，看來在確定我沒有任何威脅之前，是不會讓我出任務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有見過這麼直接袒露自己心中所想的行為，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要不直接干脆一點，叛變了去當詛咒師吧。」林梧桐說著側頭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怎麼樣？」
「這種事是能說的嗎？」過了幾秒鐘，五條悟才干巴巴的說。
「這有什麼說不得的，而且我這可是在招攬你們誒。」林梧桐完全不覺得這種話說出來有多麼驚世駭俗，「你們畢竟和我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肯定對黃粱夢的弱點、我的弱點了如指掌吧，更何況你們還是特級咒術師，真要是打起來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黃粱夢可贏不了你們。」
雖然從醒來到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不過十幾分鐘，可林梧桐像是將所有事情都想好了一樣，認真的做了准備去當詛咒師，「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還是招攬你們為好，這樣我還能多兩個打手。」
「好，林，我願意跟你一起走。」聽完林梧桐的話，夏油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表態。叛變成詛咒師對夏油傑來說並不陌生，他知道應該怎麼做，「我幫你把這裡的人都殺掉。」
「傑！」五條悟反應過來立刻喊住夏油傑，「你想讓林走上你的老路嗎？」
「不會的，這是在黃粱夢中，夢醒後，林只會記得做過這場夢而已。」夏油傑看著五條悟，「林的世界中，本來就沒有我們。」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林梧桐掏掏耳朵，還是無法理解五條悟和夏油傑說的這幾句話的意思，但她要反駁的不是這點，所以下一秒林梧桐就忘了自己聽不懂的內容，「哦對，誰說要去殺人了。」
「不是林你說要叛變成詛咒師嗎？」五條悟反問。
「都什麼年代了，傳統詛咒師路線一點優勢都沒有。」林梧桐不滿的輕嘖一聲，「真要叛逃，種花家肯定待不下去，我的胃第一個不答應。而且我的編制還在這裡，你們知道編制有多難考嗎，特級咒術師也得競爭上崗，費盡千辛萬苦最後叛逃人財兩空，我又不是傻子。」
「可……詛咒師……」夏油傑一時半會也沒明白林梧桐要表達什麼意思。
「准備當個線上詛咒師。」林梧桐打了個響指，什麼都沒發生，「忘了失控之後黃粱夢有段時間不能用，等過段時間後，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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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得太長了，准備把【八月立秋】結束掉。
漫畫中，理論上和五條悟打完的兩面宿儺面對多人的刮痧距離掛掉其實也就差幾發無量空處……如果jjxx沒有別的花活了的話，就先按這個寫
第141章 八月立秋/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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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Y客制化黃粱夢·詛咒師限定分支路線·絕贊體驗中。
然後林梧桐、五條悟、夏油傑三人連死五次。
「不是，黃粱夢不是你控制的嗎。」就像全息游戲角色死亡後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冷卻才能繼續游戲一樣，從黃粱夢死到現實後，五條悟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怎麼隊長還能這麼輕易把我們團滅啊。」
「要不然他是隊長？這就是種花家最強咒術師的含金量。」林梧桐嘆了口氣。
「最強咒術師？」這個詞彙像是觸發什麼關鍵詞一樣，夏油傑看向林梧桐。
「雖然沒有出官方排名，但至少大家都默認這個名次。」林梧桐解釋，「就像霓虹最強咒術師是那位當代神子一樣，總不可能大家真刀真槍干一場分出勝負吧，像征性的意思意思得了。」
「林你呢？」五條悟問。
「……黃粱夢沒有攻擊力，默認排名出來的時候，黃粱夢還很容易失控呢。」林梧桐聳聳肩，「所以我沒有排名，順帶一提，你們兩位因為出身不明、術式不明等種種因素，也不在排名中。」
「扯遠了吧，林你就沒有別的方式稍微干預一下黃粱夢，讓我們別被隊長殺掉啊。」五條悟連忙將話題轉到黃粱夢上。
「辦不到啊，隊長對我算是了如指掌，只要是我來策劃事情的話，他很快就能猜到我在什麼地方，很快就能過來殺了我，順帶著也能把你們干掉。」林梧桐直接拒絕，「而且隊長的身份在黃粱夢中類似於游戲管理員吧，要是真能干過隊長的話，我還用得著在黃粱夢裡體驗詛咒師，我直接就在現實干票大的，世界毀滅算了。」
「這次我來制定計劃。」夏油傑開口，「我們去別的國家發展。」
「比如？」五條悟隱約猜到夏油傑像去哪裡發展了。
「霓虹。」夏油傑回答，畢竟他比較了解霓虹的情況。
「不行，且不說霓虹本地特級詛咒師勢力，那位當代神子怎麼搞。」林梧桐否定這個方案，「到時候要是霓虹和種花家聯合執法，咱仨還得死。」
【霓虹本地特級詛咒師】和【霓虹那位當代神子】都在這個隊伍裡，林梧桐的想法顯然太過謹慎。
「那我們去東南亞，剛好那邊情況魚龍混雜，根本管不過來。」夏油傑立刻拋出第二套方案。
「傑，你的外語能支撐在那邊的活動嗎？」五條悟忽然問。
這是個好問題，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想到有生之年除了日語、中文之外他們的日常生活用語中竟然還要加上英語。
林梧桐保持沉默，她也不過才考了英語四級而已。
總之在正式成為詛咒師之前，三人在黃粱夢中專精了英語。
有了萬全的准備，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再次進入黃粱夢中，體驗線上詛咒師。
「都准備好了嗎？」黃粱夢中，夏油傑帶上自己的全部積蓄，站在門口等著五條悟和林梧桐出發。
五條悟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拿了個大包，「准備好了。」
夏油傑看了一眼五條悟的行李，眼角微抽，但沒有說什麼。
「等等，我馬上來。」林梧桐的聲音從她的房間中傳來。
林梧桐拉著行李箱從房間中走出來，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總算是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林，不要帶這麼多東西。」夏油傑說。
「但我舍不得啊。」林梧桐看著這些行李箱，眼神中帶著不舍的神情。
「成為詛咒師就是要拋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重新開啟一段人生。」夏油傑輕聲說。
「……怎麼搞的好像你這麼有經驗啊。」林梧桐輕嘖一聲，瞬間撒手將行李箱推到一旁。
「只是突然間的感慨。」夏油傑回避這個問題。
「行了行了，到齊了我們就走吧。」五條悟打圓場。
三人按照夏油傑指定好的計劃，朝他們看好的據點走去。
夏油傑沒再多說什麼，哪有人偷偷摸摸等到別人發現自己不在崗位了才定性為叛逃的，就應該當場干票大的原地殺些人宣布些亦或是宣泄些什麼。
「殺人？為什麼。」五條悟問。
「對啊，為什麼？」林梧桐同樣問。
兩人帶著如出一轍的天真的眼神看向夏油傑，讓夏油傑眼睛一痛。
「詛咒師不就這樣嗎，差不多都是反社會人格，懷抱著讓普通人滅亡的想法在行動。」夏油傑完全代入曾經的自己，說一些【經驗之談】。
「但這些人和我無冤無仇，隨便殺人不好吧。」林梧桐有些猶豫。
「就是啊。」五條悟附和道。
「但林你之前沒有任何猶豫的干掉了那些人，更久之前林也說過類似殺人的話吧。」夏油傑看向夏油傑，一臉【你怎麼變了】的表情。
「殺人的人總要有被別人殺死的覺悟，傷害別人的人也會被人傷害，罵人的話總有一天也會還到自己身上。」林梧桐認真解釋，「非要說的話，大概是我更傾向於以牙還牙。無冤無仇的普通人就算了。」
「怎麼可能無冤無仇，那個調查結果不是說了嗎，世界上任意兩個陌生人認識只需要……有說4個的，有說5個的，還有說6.6個的。」夏油傑看著手機上新鮮搜索出來的內容，更新教學方案，「人類是聯系的整體，每一個對你抱有惡意的人都曾和其他人有過聯系，都曾接受過他人的想法，也都曾向其他人傳播過自己的想法，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人。」
「這家伙在說什麼啊，表情都變得陰暗起來了。」林梧桐已經和五條悟縮在一旁小聲吐槽起夏油傑來了。
「就是啊，真可怕~」五條悟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人吐槽的夏油傑，立刻停止自己發散的思維，「真不干？」
「不干。」林梧桐和五條悟同步搖頭。
「嘖，那就是直接走吧。」夏油傑輕嘖一聲，朝外走去。
「總覺得好像被他鄙視了。」林梧桐眉頭一皺，覺得夏油傑的語氣不對。
「就是那種吧，既希望你能接受他的想法，又不想你成為下一個他。」五條悟說，「果然還是叛逆期到了。」
「我說，這麼近的距離下說我壞話我能聽到哦。」夏油傑轉頭看向五條悟和林梧桐。
林梧桐和五條悟兩人立刻看向兩邊，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說。
特級咒術師隱藏起來趕路的話，速度驚人，早上出發晚上就到了東南亞。
夏油傑看上的位置並不是現成的山頭等著他們去建設，相反，那個位置可謂是個風水寶地，三五個老大輪番搶了一次，現在這任老大顯然也到了退位的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想要這塊地的話，就得把這些人干掉？」林梧桐、夏油傑和五條悟三人坐在夏油傑召喚出來的飛行咒靈身上商量對策。
其實根本沒有對策，面對一群普通人，直接推平就行——夏油傑是這樣想的。
無所謂吧，殺了他們得死，不殺他們還是會死，看心情放走幾個人也不是不行，啊，林看過來了，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要和她統一戰線嗎——五條悟這樣想。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就不能恩威兼施讓他們讓出來嗎？」林梧桐覺得難以下手，總覺得像是在欺負小朋友。
「那我這麼跟你說吧，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好人。」夏油傑直截了當的說，「為首的是一名四級咒術師，其實也就被普通人稍微強了那麼一點，卻叛變成詛咒師在這裡築造了他的血腥的王國，其他普通人不管是追隨也好，被威脅也罷，手上都多少沾了其他人的血。」
「這就是你選擇這裡的原因嗎？」林梧桐忽然說。
「我先來也……」五條悟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
「我來就好。」沒有等到答案的林梧桐深呼吸幾口氣，看向下方。
遙遠的地面上，人們像一只只的螞蟻一樣渺小，林梧桐張開手，渺小到她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一群。
林梧桐的手掌猛然間握成拳頭，接著下方的人群沒有任何征兆的死去，成片的倒下，多少人出來查看原因，最後同樣的死在地上，就連那名在這裡風生水起的詛咒師也沒能逃過死亡。
或許殺的人並不是無辜的普通人，此刻林梧桐心中竟然有種打擊違法犯罪、一舉殲滅犯罪窩點的奇妙感受。
咒靈簡單毀滅了那些人的屍體，夏油傑接著驅使咒靈們大興土木——這點還是跟林梧桐學的。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的時候，夏油傑再次看向五條悟和林梧桐。
興許是第一次當詛咒師非常新鮮的緣故，林梧桐和五條悟都脫離了剛剛殺過人，和後續要一直殺人的應激，正在交流自己的心得。
「原來當詛咒師是這種感覺啊，和咒術師沒太大區別啊。」五條悟興致勃勃的說。
「本來也沒區別吧，只是換了個名字而已。」林梧桐不太明白五條悟想要的區別是什麼，「真要是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單位工作和自主創業吧。」
「這個比喻不對吧，應該是官方和恐怖分子的區別。」五條悟糾正林梧桐的錯誤。
「誒……所以，我們現在成了恐怖分子？」林梧桐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能接受。
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的夏油傑忽然有種家長帶小孩體驗職業的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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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八月立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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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你當吉祥物就好。」夏油傑正在安排工作，「悟，你當左右護法那種打手。」
「吉祥物？犯罪窩點不都拜神佛嗎，電視上是這樣演的。」林梧桐提議。
「打手？沒問題，這個我最擅長了，保證讓敵人屍骨無存。」五條悟拍著胸膛保證，「對了，傑，你的工作是什麼？」
「我當教主。」夏油傑立刻說，「我們在這裡成立……」夏油傑看了林梧桐一眼，接著說，「【極樂教】」
「這名字能過審嗎？」林梧桐率先提問。
「過不了另說。」
「怎麼還是要成立教派！」五條悟反應很是激烈，「我不同意！」
「什麼叫【還是】？」林梧桐不太明白五條悟話中的意思。
「反對無效，因為我只會這一種。」夏油傑慢悠悠的反駁五條悟的抗議，「要不然詛咒師路線的故事怎麼進行下去？」
「我們可以去當雇佣兵那種。」五條悟說。
夏油傑二話不說，直接拉過林梧桐來，「來，你對著林再說一遍。」
「當雇佣兵的話，很容易被隊長發現然後一鍋端哦。」林梧桐對做什麼並沒有太大意見，不過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發現。
五條悟氣呼呼的說，「就算不能當雇佣兵，也不能做這個！」
「所以你在鬧什麼別扭啊，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這只是黃粱夢擬定的一個分支路線而已。」林梧桐實在想不明白，明明之前的那些步驟五條悟的表現就像和他沒有關系一樣，偏偏在這一步無關緊要的選擇時反而奮起反抗了？「充其量算是個線上聯機游戲，合理利用時間，沉迷游戲傷身，需要暫時離開黃粱夢冷靜一下嗎？」
「可能悟需要冷靜一下。」夏油傑看向五條悟的眼神有些冷漠，「難不成你以為我會重蹈覆轍嗎？」
「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和之前有什麼區別？」五條悟的聲音同樣冷下來。
林梧桐看看夏油傑，又看看五條悟，「這是要打起來的意思？」
詛咒師限定分支路線·黃粱夢第六次覆滅結局——因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內鬥作為終點。
「所以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啊。」林梧桐看著回到現實仍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非常困惑，「還沒有分清夢和現實嗎？」
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嘴裡說著一些林梧桐聽不懂話，一邊朝對方臉上掄拳頭。
林梧桐在一旁聽得頭大，直接一人給了一手刀，強制關機讓五條悟和夏油傑消停會。
獲得安靜的林梧桐獨自思考了一會，如果成為詛咒師就會變成黃粱夢中那樣的話，還是算了吧，還不如她忍不了的時候直接下手了結刁民，回頭寫檢討書呢。
第二天，調解好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矛盾的林梧桐，再次啟動了黃粱夢。
至於為什麼都不想當詛咒師了，還要進黃粱夢當詛咒師玩，歸其根本是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強烈要求。
前面的步驟輕車熟路的完成，敵人清除，山頭也建設妥當，夏油傑再次分發好五條悟和林梧桐的任務。
神明在世間行走的代理人·林梧桐，以及神明鐘愛的神子·五條悟，還有被神明選中宣揚神明恩澤的教主·夏油傑新鮮出爐。
「等等，別的不說，為什麼要用【神子】來稱呼他，超齡了吧。」林梧桐指著五條悟吐槽。
「怎麼對我這麼嚴格，霓虹那位當代神子都多少年了不還被人稱作神子嗎？！」五條悟不惜拿出自己的名號來為自己正名。
「難道你聽不出來那是陰陽怪氣嗎，都什麼年代了還念叨神明賜福呢，除了霓虹之外根本沒人是真心的好嗎。」林梧桐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氣的臉都漲紅了，「那你們心中是怎麼看到霓虹最強咒術師的？」
「當然是大自然的平衡能力以及遺傳基因的強大啊。」林梧桐想當然的從科學的角度來闡述咒術師的天賦。
「好了好了，林，悟你們都少說兩句。」眼看第七次全軍覆沒即將在林梧桐和五條悟的爭吵中降臨，夏油傑連忙勸說，「這只是在黃粱夢中的設定而已。」
就這樣，隨時都有可能暴起亂鬥從而結束掉這場詛咒師之旅的三人，奇跡般的將這個荒謬的故事進行了下去。
三人各司其職，竟然將這個非法教派有模有樣的運行下去——絕大部分要歸功於夏油傑的經驗。
林梧桐負責的部分很簡單，在需要展現神跡的時刻使用黃粱夢，自然而然的將普通人沉浸到他們的美夢中——不負【極樂】的名號。
五條悟負責的部分也很簡單，他本人站在那裡就是具體的【神明鐘愛】，白毛藍瞳的魅力不是誰都能抵擋。
夏油傑負責的部分……也算得上簡單，他只需要注冊成立教派並成為法人代表，每年主持招聘會來擴大教派，吸納並篩選教徒，編撰教義，傳教，仙人跳教徒，合理利用教徒們交上來的【善款】，年初做好預算，年末整理收入，在這麼處理這麼龐雜瑣碎的事情的同時，夏油傑還要負責林梧桐和五條悟的精神文明建設。
說白了就是給林梧桐和五條悟劃錢，讓他們該去哪玩去哪玩別妨礙他工作。
不過當夏油傑在為數不多的閑暇時間從朋友圈看到林梧桐和五條悟兩人真的在外面吃喝玩樂的時候，他忽然有種要掀桌不干了的衝動——當初說好三人一起創業，怎麼髒活累活就他一個人干！
真正讓夏油傑掀桌的反而不是這倆人吃喝玩樂。
林梧桐難得能有這麼放肆的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日子實在是太爽了——雖然她也不會做別的事情，但自己想做好人好事和被別人要求強制去做好人好事顯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林梧桐在這種閑的沒事去扶老奶奶過馬路刷道德值，有事在極樂教播撒黃粱夢的休閑養老時間裡，她收到了一條群發信息——到了一年一度開咒術師大會的日子了。
林梧桐倒吸一口涼氣，通俗點來講，這個會是個賽季更新包，詳細的說明了針對咒術師的每條規則的變動——但實際上每年都在重復同樣的內容，像是個只有日常周常月常，卻沒有版本限定活動的游戲。
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會前和會後的八卦，以及大會提供的自助餐格外美味，想到這裡林梧桐就開始咽口水——不行不行，她現在是詛咒師。
這樣想著，林梧桐的手機收到了第二條短信，沒有備注，只有簡短的【來開會】三個字。
不管在哪瘋，在哪玩，為了什麼不告而別，為了什麼逃避工作，現在到了開會的時候，請准時到場，大會開始之前例行點名。
「這下不去不行了啊。」林梧桐嘆了口氣——晃神間，黃粱夢的弊端便已顯露，哪怕只是個瞬間，林梧桐也已經混淆了夢和現實。
於是瞞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林梧桐去參加了咒術師大會。
這就導致在需要【神跡】出場的時候，夏油傑找不到林梧桐。
畢竟會場上手機需要靜音不是嗎。
夏油傑安撫好教徒，把五條悟叫回來，兩人沉默無言的等著林梧桐回來。
林梧桐卡著飯點回來了，沒有一個人留在那裡吃獨食，反而是打包了好些食物回來和五條悟、夏油傑一起分享。
當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打包食物回來的林梧桐時，卻沒有林梧桐想像中的興奮。
就像犯罪分子總能敏銳的聞到官方人員身上正義的氣味一樣，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林梧桐竟然還去開咒術師大會了！
三人視線交會的時候，空氣隨之凝固。
五條悟其實沒覺得有什麼，但夏油傑有點生氣，「為什麼？」他問。
林梧桐也從凝固的空氣中讀出了夏油傑生氣的原因，但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哪怕去開會也沒有暴露極樂教的情況，甚至她還打包食物回來和五條悟、夏油傑一起分享，同伴做到這個份上，不錯了吧？
不過既然夏油傑這麼執著的想要弄清楚林梧桐離開詛咒師陣營去正統咒術師那邊開會的原因，林梧桐自然也不會辜負夏油傑的期待，她想了想，用及其平淡的聲音開口，「對不起，我是咒術師。」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悄然落下，算總賬的時候到了。
夢和現實中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一件一件翻出來，拋去詩和遠方，柴米油鹽的小事乏味又枯燥。
如同以後就要拆伙，花果山高老莊流沙河老死不相往來一樣，誰都不能質疑咒術師的記憶。
原本還只是林梧桐和夏油傑之間的事情，漸漸的連在旁邊圍觀的五條悟也扯了進去，三人之間相互糾纏的生活誰都不能獨善其身的分割出去。
理所應當，第七次·詛咒師限定分支劇情，以黃粱夢崩潰作為結局。
忽略從黃粱夢回到現實的不適感，在夢中沒有打玩的戰鬥，在現實中還要延續。
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喜提人手一份的檢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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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只有夏油傑在認真當詛咒師，並嚴格復刻了他之前的【事業】，另外兩個人只是在玩，最後還玩脫了
夏油傑生氣的點大概是我都為你這樣費心費力了，林竟然還放不下那份編制（？）
其實看原世界線上，林最後以特級咒術師的身份前往霓虹支援就知道，她其實沒有叛變成詛咒師。她猶豫的點相當於在那群普通人面前五條悟抱著天內理子的屍體問夏油傑要不要把這些普通人都殺了。不過林梧桐有黃粱夢輔助，經過幾輪類似模擬經營游戲一樣的詛咒師經營計劃後，她自己放棄了這個勞心費力的選擇
第143章 八月立秋/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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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落下帷幕，霓虹咒術界的清理善後工作也已接近尾聲，然而種花家的工作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百鬼夜行主謀及其同伙的去向，主謀死後被降伏的咒靈動向，還有最重要的詛咒師死後屍體之後是否清理。
其他諸如假設預備演練的重要性、應急疏散通道定期維護等等瑣碎的小事先按下不表——從這個漫長的特級咒術師叛變成詛咒師的惡性事件中得到的教訓便是，一定要加強咒術師的心理健康建設。
隊長的辦公室直接爆改心理咨詢室，如果來訪者對知識療法過敏的話，也有人略懂一些拳腳。
這間心理咨詢室中設有主任一人，也就是隊長，副主任一人·林梧桐，以及兩名助手·五條悟和夏油傑。
不過光看這個配置，用腳趾頭想心理咨詢室中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隊長一人。畢竟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最開始都是因為心理問題才送到隊長這邊嚴加看管。
後來為順應時代的發展成立了心理咨詢室。
而從百鬼夜行開始之前的宣戰，到當天的混戰，還有最終的結果，信息源源不斷地從霓虹傳到種花家，最終來到這間心理咨詢室。
百鬼夜行這件事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講是二周目，沒什麼稀奇的。但對其他人來說可以說是前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況。
好久沒見這麼頭鐵的詛咒師了，看好他能一舉毀掉霓虹咒術界哦。對了，私下開盤押注的時候記得壓霓虹咒術界贏。
「沒有任何懸念的勝利啊，甚至那位神子都還沒有動手，就讓一名年輕的特級咒術師打敗了？」林梧桐一目十行的看著手中報告，大腦自動從水字數的廢話中提取關鍵詞。
「林你能不能別再用【那位神子】來指代。」五條悟沒能忍住，出聲提醒林梧桐，「你其實是在陰陽怪氣吧。」
「這麼遠的事情都記得啊。」林梧桐咋了咂嘴，「讓我看看……【Gojo Satoru】好像是這麼發音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這裡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林梧桐有名有姓的喊出了名字。
尤其是五條悟，聽到林梧桐念了他的真名後，直接愣在原地，似乎一個無形的屏障被人打破了一樣。
「報告上沒翻譯名字嗎？」夏油傑走到林梧桐身後，去看報告上的內容。
「沒有啊，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們這些咒術師一輩子基本上都碰不了面，翻譯了名字有什麼用，還給輔助監督增加了工作。」林梧桐將報告舉到夏油傑面前，「如果不是為了表現出一些尊重來，我甚至都想直接用數字代表人名，比如直接用【1】來表示霓虹最強的咒術師，用【2】來表示第二強，然後以此類推。」
「駁回。」隊長的聲音從書架後面傳來——這裡本來沒有書架，但隊長實在是看夠了這仨問題分子天天打鬧。
「這又不是正式提出的場合，小氣。」林梧桐隨意嘟囔了一句。
「最後的結果呢？」夏油傑接著問。
「什麼最後的結果，報告不就在你面前，沒看到嗎？」林梧桐重新將報告拿到自己眼前，「詛咒師重傷逃走，【Gojo Satoru】追擊後宣布詛咒師死亡，竟然沒有說後續屍體怎麼處理的，該不會直接扔到大街上了吧……要不我們去幫忙回收了怎麼樣？」
林梧桐沒聽到夏油傑的附和，於是抬頭看向夏油傑，「嗯？怎麼樣？」
夏油傑晃了下神，「……你能念一下詛咒師的名字嗎？」
林梧桐盯著夏油傑看了幾秒，快速低頭掃了一眼那個名字，「【Geto Suguru】……總覺得霓虹人的名字都差不多啊，還挺押韻的，難道是因為韻腳一樣嗎？」
聽到自己的真名被林梧桐念出來後，夏油傑勾起個笑容，「不是說特級咒術師隨便去其他國家會引起糾紛嗎，這都要去回收詛咒師？」
林梧桐看著報告沉默幾秒，「很可惜不是嗎？」
「什麼？」夏油傑一時間沒能明白林梧桐話中的意思。
就連剛剛愣在原地的五條悟也回過神來聽林梧桐要說什麼。
「就是一種感覺啦，叛變成咒術師的時候只是為了兩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小孩子不是嗎，這樣的人該說什麼好呢……」林梧桐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想法，又或者在嘲笑著其他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她低聲笑了笑，「很適合來種花家不是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笑，這種話不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了，或許是在另一個未來，或許是在他們走過來的過去……
「如果之前開展了留學生計劃，如果我去當了留學生的話，沒准能把那家伙帶回種花家呢。」林梧桐說，「他會喜歡種花家的……他會喜歡這裡的。」
「梧桐。」隊長的聲音再次傳來。
「哎呀，我知道，這不是暢想未來嘛。」林梧桐秒慫，「這種事誰能說的准……」
夏油傑忽然抱住林梧桐，「對不起……」
「？」對於夏油傑偶然會冒出來的一句抱歉，林梧桐還是沒能習慣，但她可以尊重。
五條悟也沉默的抱住林梧桐。
「嘖。」林梧桐顯然是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三人沉默的相互擁抱在一起，不過從身高上來看倒是和剪刀的兩半以及中間的螺絲結構相仿。
剛好這個時候，心理咨詢室的門從外面被人打開。
「您好，我想……」心理咨詢室的第一位來訪者推開門就看到了這一幕，於是趕緊開口，「我想……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
來訪者瞬間退去，並將門重新關好。
「不要在辦公室表演才藝。」看到來訪者瞬間離開，隊長從書架後面走出來，結果就看到相互擁抱在一起的三人，「從明天開始，你們三個人輪班，留下一個人在這裡當值，其他兩個去給我執行任務。」
五條悟和夏油傑喜歡種花家嗎，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得而知。
或許是喜歡的，畢竟這裡遠比霓虹更加【自由】，沒有無時無刻壓在身上的龐大的責任，沒有天生天賜的血脈傳承的高下之分，律法和規則讓咒術師和普通人同在一個平面上——強者會保護弱者，卻不受制於弱者的畏懼。
或許是沒有區別的，霓虹和種花家的區別從來都不是這種精神上的不同，不管走到哪裡最多的永遠都是普通人，人群中有和善的人，同樣也有滿懷惡意的人——單從這方面來看，霓虹和種花家似乎沒有區別。
或許是厭惡的……林梧桐掄起沙包大的拳頭准備砸到五條悟臉上，「你再給我說一句不喜歡試試？」
「這裡的甜品，它能叫甜品嗎，它憑什麼叫甜品，它都不甜！」五條悟歇斯底裡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對甜品最高的評價就是不甜，這是什麼話，這像什麼話！」
「你想吃齁甜的，你直接去吃白砂糖，去吃糖果啊，吃什麼蛋糕！」林梧桐被夏油傑虛虛攔著，看心情拳頭隨時可能落下。
「純吃糖能有什麼快樂！」五條悟說，「我也是要追求口感的好嘛！」
「……從預算中撥款讓食堂給小黑制作不就是了，在這裡演什麼？」隊長的聲音從書架後面傳來。
「這不是今後就只有一個人在這了，總要趁那之前爭取點好處啊。」林梧桐、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重新坐到桌子旁邊，查看下一場的【劇本】。
在有限的時間中先後爭取了一系列改善食堂口味的措施，最後一次三人共同坐辦公室的時間也結束了。
五條悟迫不及待的拉著夏油傑去食堂拿他訂好的超甜蛋糕，林梧桐和隊長走在最後，將辦公室鎖好。
「這樣就好嗎？」隊長忽然說。
「嗯？」林梧桐一時間沒聽明白隊長話中的意思，「什麼？」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隊長卻沒有重復，他說起另一個問題。
「誰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呢，平靜，如願，沒有人因此死去，同樣沒有人因此悔恨。」林梧桐看向隊長，「美好的簡直是夢一樣的生活。」
「梧桐，你能分清夢和現實嗎？」隊長又說。
「大概是不能吧，大概沒有人能分清楚吧，隊長。」林梧桐看向走廊的盡頭，「何必分清，現實總有進入夢鄉的時刻，夜晚的美夢也終將迎來白晝。」
「你之前說的可是【現實總有死去的某日，夢也有醒來的一天】。」隊長看向林梧桐的側臉，黃昏太陽的光逐漸消退，夜色慢慢爬上那雙眼睛。
「人在18歲和28歲總是會有區別的。」林梧桐輕聲說，她眨眨眼，「明天或許是小黑或者小白在這值班，我得去參加年度考核。」
「那便願你如同過往每一日那般清醒，每天准點從夢中醒來。」隊長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回家的路和林梧桐不同。
「我也祝您做個美夢，如昨日，如今天，亦如未來。」林梧桐和隊長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離開這間心理咨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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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春蟬+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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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相約去爬山，所以心理咨詢室只有林梧桐一人值班。
隊長去開會了，好像是因為最近霓虹出了件大事。
百鬼夜行後，林梧桐就沒有關注過霓虹咒術界的情況，左右那邊整活能力超出她的想像，不切實際到林梧桐甚至以為黃粱夢失控時籠罩了那邊。
隊長臨走前在辦公室桌子上留下厚厚一摞文件，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梧桐。
林梧桐看著那些文件，忍住心中的好奇，沒有打開看——總覺得如果翻看了的話就會接下一個很了不得的任務。
平靜的日子林梧桐還沒過夠呢，暫時不想惹麻煩，於是林梧桐很果斷的忽略了文件，並開始著手攻略剛剛上線的新游戲。
熬了個大夜後的林梧桐在隊長的命令下被輔助監督從頭到腳安排了個遍，人醒來直接在機場，行李全都准備好，任務指令簡單明了，除了林梧桐之外大家都很滿意。
之後發生的事情是過去早已發生的記憶的重復，指針走了一圈發現回到原點。
站在與兩面宿儺戰鬥的場地上，林梧桐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馬不停蹄的搖人。
「（中文）術式順勢·蒼。」
「（中文）極之番·漩渦。」
兩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咒力一左一右朝兩面宿儺席卷而去。
饒是兩面宿儺也不能無傷硬接這兩招，於是他快速朝一旁閃躲，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完好無損的五條悟朝他出拳。
兩面宿儺用雙臂擋住五條悟的拳頭，同時也被五條悟擊飛出去。
透過倒飛出去時碎石塊之間的倒影，兩面宿儺看到了站在林梧桐身邊的黑色人影——與剛才還給他出謀劃策的羂索極其相似。
夏油傑跳到林梧桐身邊，目光警惕的在周圍打量，沒有第一時間和林梧桐說話。
當然林梧桐也沒有空和夏油傑說話，她抬手伸向前方，慢慢握緊手指。
空無一處的空氣隨著林梧桐緊握的動作而泛起些許漣漪，無數道細小的光線在林梧桐手中聚集，從一方的空氣中漸漸出現，又消失在另一方的空氣中，只留下林梧桐手中光芒漸盛的一點。
林梧桐深呼吸一口氣，咒力迎來一個小爆發，接著她用力握緊手掌，無數條光線此刻讓林梧桐聚集到一點上。
「呼……」林梧桐這才長舒一口氣，揮手散去了手中的光點。
「這是什麼？」夏油傑問。
五條悟看著兩面宿儺那張臉，一邊警惕兩面宿儺的動向，一邊慢慢來到林梧桐身邊。
「是黃粱夢，術式中所有的夢都在這一刻交彙，不管過去起源自哪裡，無論未來通往何處，我們在此刻交彙。」雖然不合時宜，林梧桐還是露出了個笑容，「傑，悟，還是說已經習慣我喊你們小白和小黑了？」
「只是你突然間就反應過來了，我和悟沒有反應過來。」夏油傑看向林梧桐。
五條悟看向場地邊緣目瞪口呆的虎杖悠人兩人，以及充當冥冥眼睛的媒介，悠閑的朝那邊打了個招呼，「喲，各位，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畢竟已經只有【一份】了啊。」林梧桐嘆了口氣，「不管在哪條路線，哪個夢境，這個節點上只有一個及以下的我們。」
「一個及以下的我們啊……」夏油傑重復了一遍林梧桐的話，接著看向重新站起來的兩面宿儺，「怎麼打？」
「雖然很想說這是你們霓虹的問題別問我，不過現在我也變成了這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來幾發【無量空處】？硬性傷害用不好的話會連伏黑惠一起送走。」林梧桐有些惆悵，「我們之中又沒有靈魂操縱那種干精細活的術式。」
「五條老師？！」近距離圍觀戰鬥的虎杖悠人一臉驚訝，「可是您幾分鐘前才……」
「那是個……」五條悟剛想回答，就聽到夏油傑喊他。
「別聊了，悟，回來工作。」夏油傑感受著兩面宿儺迸發出來的咒力，喊五條悟過來迎敵。
林梧桐則後退幾步，又是一副不打算參戰的表情，「我們三個一起上讓我想起了種花家的一個典故——三英戰呂布，拿呂布來比喻這家伙總覺得有些不爽。」
「剛剛不還說【你也變成這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了嗎……」夏油傑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讓林梧桐也上之類的話，再怎麼說這也是霓虹咒術界的遺留問題。
五條悟擺好姿勢，准備來一發【赫】。
林梧桐看著夏油傑、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重新開始，她本人慢慢後退，直到和虎杖悠人站到差不多的位置上。
「難道家入小姐已經把五條老師治好了嗎，還有五條老師身邊的那個人不就是【羂索】嗎？！」虎杖悠人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尤其是看到林梧桐站到他附近之後。
時刻准備和虎杖悠人一起參加戰鬥的日車寬見無法回答虎杖悠人的問題，只能看向林梧桐。
「是從另一條世界線上拉過來的幫手，五條悟還是五條悟，另外一位為同樣是特級咒術師的夏油傑，也就是【羂索】入住之前的原住民。」林梧桐一一介紹。
「原來是這樣——等等，夏油傑？」虎杖悠人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怎麼之前五條老師沒說過特級咒術師中還有這個人？」
「畢竟已經叛變成詛咒師了啊，去年還策劃了百鬼夜行准備一舉殲滅普通人，不過失敗了，當然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你們只需要知道現在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就對了。」林梧桐其實也不太清楚經過這十來年在種花家的經歷，他們還是不是原本的他們。
不過種花家那句話說得對，來都來了。
「詛咒師？！」虎杖悠人看著已經開始戰鬥的三人，破壞力驚人。
「不要用有色眼鏡看人啊，悠人。」林梧桐瞥了一眼虎杖悠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虎杖悠人連忙搖頭。
「但現在的情況，外場的人都應該看到了吧。」日車寬見轉頭看向林梧桐，接著掏出來電爆滿的手機。
林梧桐接過手機接通電話。
「那兩個家伙是怎麼回事？！」電話那端傳來歌姬的聲音，「我剛剛聯系了硝子那邊，悟還在她那裡。」
「冷靜點歌姬，既然黃粱夢能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植入一個莫須有的記憶，能再從其他人的夢中拉出這兩個家伙來幫忙，對吧？」冥冥似乎將歌姬推到一旁。
「雖然從結果上來看也沒錯，但實際上是完全相反的操作。」林梧桐簡單解釋了一句。
「也就是不管怎樣，硝子那邊才是現實對吧。」冥冥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深究，「能做的到嗎？」
「誰知道呢，夢裡一切都有可能。」林梧桐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不過也別對夢有太大期望啊，畢竟隨時都會醒來。」
掛斷電話，林梧桐看向聲勢浩大的戰鬥中央——不愧是以特級咒物存活下來的千年前的詛咒之王，果然難殺，而且還頂著伏黑惠的殼子。
「你們兩個，後退。」林梧桐回頭囑咐虎杖悠人和日車寬見一句，緊接著她抬腳朝戰鬥場地中走去。
「林小姐！」虎杖悠人情急之下抓住林梧桐的衣擺，「林小姐能救下伏黑嗎？」
林梧桐好不容易提起來的決心被虎杖悠人打斷又開始搖擺不定，她伸手拍拍虎杖悠人的肩膀，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我們不是一直都為這個目標而努力著嗎？」
如若不然林梧桐一張命符就能讓那具軀體歸西。
林梧桐來到距離他們三人極近的地方，咒力風暴從這裡湧起，她時不時還要躲過當作武器相互扔來扔去的混合著水泥鋼筋的大廈殘骸。
兩面宿儺見狀，立刻將攻擊目標轉向林梧桐，裹挾著咒力的拳頭穿過林梧桐的身軀。
連帶著兩面宿儺也穿了過去，兩面宿儺臉上帶著驚詫的表情。
「我們仍未可知現在是否身在夢中。」林梧桐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小塊石子，在空中拋了幾下，石子便穿過林梧桐的手掌落回地面。
「林。」五條悟和夏油傑跳到林梧桐身邊，「他還用著惠的身體，嘖。」
林梧桐抬手阻止他們兩個繼續下去的對話，「打了這麼長時間，足以說明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兩面宿儺不可置否，「殺你們不過易如反掌。」
「所以不妨讓我們中場休息一下。」林梧桐並未理會兩面宿儺的狂妄，「傑、悟，你們離遠一點。」
「我不。」聽到這話，五條悟立刻上前一步把手搭在林梧桐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在展開領域前一定是實體。」
夏油傑站到林梧桐的另一邊，「你也說了，現在只有一個我們了。」
「……黃粱夢展開領域，人越多耗費的咒力越多，你們非要在這個時候添亂？」林梧桐有些無語。
五條悟還想說什麼，很快被林梧桐打斷，「去遠一點的地方等著我吧，很快就會結束了。」
夏油傑之前體會過黃粱夢的領域，眼下也確實不想體會第二遍，他害怕自己會分不清夢和現實，從而在領域構建的回憶中貿然出手，從而留在真正的夢中。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都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後，林梧桐這才看向兩面宿儺，「我們繼續。」
「不是說中場休息嗎？」兩面宿儺能感知到自從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後，林梧桐身上的咒力弱了很多，甚至弱到讓兩面宿儺自認為只要一個斬擊就能消滅掉的程度，因此兩面宿儺倒也沒有著急出手。
「哈，當然。」林梧桐臉上的笑容消失，「第一，伏黑惠，你姐姐沒有死。」
兩面宿儺身軀一震，他抬手想要殺掉林梧桐，卻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因為林梧桐的聲音接踵而至，「第二，領域展開——」
【一枕華胥·大夢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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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望太久的下場……不管結局了，這幾天結束掉，我流結局
死手快點打！！
第145章 春蟬+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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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梧桐從來沒有對這麼老的人施展過領域。
哪怕是用黃粱夢回到過去，最遠也不過六百多年前，而且也只是保留了自己參與過的幾十年的記憶。
墜入領域中的兩面宿儺的過去千年的記憶全部湧現，記憶如同海嘯將人的大腦全部淹沒。
作為當事人的兩面宿儺不得不從頭開始閱覽自己的一生——說來也奇怪，千年前的記憶明明都模糊了，可當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忘記。
作為黃粱夢的持有者、領域展開的發起人，林梧桐兢兢業業的承擔著審核員的工作，嚴格盯著兩面宿儺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一個動作與原先有所出入，她就立刻黃牌警告，等記憶走到盡頭的時候一同清算。
本來這個工作於是黃粱夢領域展開自主運轉的功能，可誰讓兩面宿儺的記憶實在是過於漫長與龐大，作為咒術師存在的一生，死後作為特級咒物分散開被其他咒術師利用或者受肉容納後發生的一切。
於是黃粱夢成功的卡殼了，只能讓林梧桐親自頂上。
作為林梧桐和兩面宿儺雙方博弈中有意無意牽扯進來的受害者，伏黑惠此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脫離了兩面宿儺的桎梏，獨立存在這個意識空間。
不過哪怕伏黑惠已經可以獨立存在，伏黑惠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只能被迫看著林梧桐審核兩面宿儺的一舉一動。
都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句話放在黃粱夢中也適用。
兩面宿儺從一開始就不把眼前的一切當回事，盡管一開始還抱著警惕的態度觀望了一段時間，但很快他就沉浸式的開始體驗自己過去的人生，在所有能改變的節點他都大肆改變。
林梧桐手中標明的警告已經累積成一個厚厚的本子。
在兩面宿儺成為特級咒物後，他也多次打破原有的記憶中的走向，一次又一次的借助其他人的身軀破壞現代世界的和平與安寧。
至此一切發展都是林梧桐想要看到的。
千年的時間似乎也在彈指一瞬間，兩面宿儺的記憶漸漸走到林梧桐熟悉的環境。
虎杖悠人、東京咒術高專、五條悟、所有熟悉的任何事物都出現在了這裡，理所當然，那些人中沒有林梧桐。
漫長的回憶播放到盡頭，林梧桐看著「屏幕」內的兩面宿儺緩緩轉頭看向她，如同打破次元的第四面牆一樣。
現實中，距離林梧桐展開領域不過一秒。
站在旁觀者角度去看林梧桐的領域似乎是另一種感受，不是【無量空處】全包圍的內部結構，全開放的構造讓每個人都看到這場記憶的旅行。
8倍速也太慢了，16倍速，32倍速或者更快，無數畫面頻閃而過。幾秒鐘後，用來維持領域的咒力一掃而空，站在領域中央的兩人身軀同時搖晃。
「你這……」兩面宿儺勉強抬起手掌，「【捌】……」
按照林梧桐的計劃，在領域結束後，被喚醒的伏黑惠應當出來接管自己的身軀，可誰承想伏黑惠竟然倒在了記憶結束之前。
於是眼下的情況變成了，兩面宿儺在臨被封印進【夢】中之前，想要先殺死林梧桐，只要林梧桐一死，黃粱夢也變失去控制，無人能再次將兩面宿儺封印進夢中。
林梧桐沒有躲閃，斬擊像之前那樣從她身軀經過，站在那裡的似乎只是一個夢一樣的投影。
五條悟和夏油傑立刻衝上去，躲過斬擊，他們同時伸手想要扶住林梧桐，可兩個人的手掌也同時穿過了林梧桐。
對面的兩面宿儺最終抵擋不住黃粱夢的領域必中效果，緩緩閉上眼睛，所有屬於兩面宿儺的咒力，以及咒力改變的一切正在恢復原樣。
反觀林梧桐，在經歷這麼高強度的領域內記憶拉練後，竟然還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
就連林梧桐自己都驚訝的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掌，畢竟幾分鐘前她還因為頻繁使用黃粱夢而有些失控，她還在擔心這次站在領域後，會不會出現其他不可預知的後果。
「林！」林梧桐聽到身後傳來呼喚她的聲音，於是林梧桐轉身。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林梧桐轉身，兩個人同時釋放自己的咒力，想要借此挽留下什麼，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林梧桐身影越來越淡，她沒能看到這兩人就稀薄成空氣，光線透過，最終什麼都沒留下。
一直在圍觀的虎杖悠人和日車寬見，看著兩面宿儺倒在地上沒能重新站起來。
「五條老師是不是贏了！」虎杖悠人有些激動的說。
通過烏鴉觀察局勢的冥冥也得到了這場戰鬥的結果，於是其他尚且存活的咒術師紛紛向戰場中心移動。
五條悟扶起倒在地上的伏黑惠，伏黑惠的狀態和先前的虎杖悠人一樣，都成了兩面宿儺的受肉。
幾乎是眨眼之間，眼前的咒術師越來越多，劫後余生的歡呼聲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真切。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贏。」家入硝子也在隊伍中，她看看五條悟又看看夏油傑，「畢竟你們兩個一直都是最強的咒術師。」
「誒？」五條悟一愣，他低頭，明明來這裡之前他還跟夏油傑在種花家爬山，身上穿的也是種花家的衣服，可現在他看到自己身上穿的分明是五條家的傳統服裝。
就連夏油傑也震驚的看著自己身上穿的教主的服裝。
「伏黑沒事吧。」虎杖悠人有些擔心的問。
「應該是靈魂沒有醒過來，不過兩面宿儺的靈魂似乎也在沉睡，在兩面宿儺醒來之前找到解決辦法就好。」冥冥和歌姬檢查了一下伏黑惠的狀態。
「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還偷偷學會了這種術式啊。」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明明之前還只是會說【最強就是最強】這種話呢。」
「硝子。」五條悟忽然說，「你不覺得少了一個人嗎？」
家入硝子思索幾秒，「你是說還在跟裡梅戰鬥的秤？憂太已經趕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分出勝負。」
「不是他，硝子，你再好好想想。」夏油傑搞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明明幾分鐘前林梧桐還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是從種花家趕過來的，他們身上還有許多表明種花家身份的物品。
可現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只是自己，那個從降落到種花家開始就想回到霓虹改變一切，甚至改變結局的自己。
「難道悟的【無量空處】也波及到你們自身了嗎？」家入硝子常年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還是等咒術的效果結束了，你們的大腦冷卻下來後再說這些話吧？」
在咒術師奔走相告歡呼勝利的海洋中，五條悟和夏油傑像局外人一樣，始終無法融入進去，就像是夢中無法控制自身的旁觀視角。
災後重建，兩面宿儺和伏黑惠的處置，誤入歧途叛變成詛咒師在最後關頭又力挽狂瀾的夏油傑……一切美好的不像是現實，倒像是一場美夢。
除非夢醒，否則，不會有人分清夢與現實的區別。
這一點他們早就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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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結局？等看到漫畫結局再改吧……實在想不出怎麼結尾……不過其實分了三個結局……上次寫完看到說要結局了要結局了，等了等竟然什麼都沒等到？！
第146章 結局一·日星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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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從漫長的黑暗中睜開眼，首先聽到的是刺耳的警報聲。
雜亂的腳步聲隨之而來。
林梧桐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腦袋空空。
林梧桐的視線中緊接著擠進來了很多人，穿著白大褂的是醫生——這是常識；穿著常服，嚴肅表情中帶著驚喜的人應該是其他咒術師——畢竟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咒力；最後一位即將要哭出來的人，是她的輔助監督——她認識。
「梧桐小姐，你終於醒了……」輔助監督簡直喜極而泣，「一年多了，梧桐小姐，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家屬請冷靜一點，病人才剛醒，需要安靜的休息。」醫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輔助監督立刻做出咬手帕欲哭的表情。
「我……」林梧桐忽然開口說，「困了。」
輔助監督一聽這話，立刻緊張起來。
「只是咒力消耗過多的症狀，睡一覺就沒問題了。」醫生檢查了一番林梧桐的情況，隨後說道，「畢竟自從梧桐小姐的黃粱夢失控導致陷入睡眠已經長達一年的時間，換句話說，這一年的時間黃粱夢都在消耗咒力並持續運轉。」
「這次睡著的話，還會陷入沉眠嗎？」輔助監督立刻問。
「不會，梧桐小姐醒來後已經主觀停止運行黃粱夢。」醫生說著，在病歷本上寫了些什麼，「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麻煩你了，醫生。」輔助監督對醫生說了幾句話之後，立刻回到病房觀察林梧桐的情況。
其他咒術師見到林梧桐醒來後，也分別寒暄幾句，接著就離開病房。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林梧桐問，雖然她說自己困了，但也沒有到倒頭就睡的地步，而且聽了這幾分鐘醫生、輔助監督已經其他咒術師的討論，林梧桐已經知道自己是因為黃粱夢失控導致陷入睡夢中長達一年的時間，但好像有很多東西她都忘記了。
輔助監督對林梧桐說了很多，從種花家咒術師現狀，說到黃粱夢使用手冊，連帶著林梧桐的個人經歷都被復述了一遍。
盡管大腦空空，不過在輔助監督說到相對應的事情的時候，林梧桐自然而然就能回憶起與之相關的一切。
「……對了，還好梧桐小姐現在醒來了，要是再晚一點的話，真就要趕不上高考學習和復習了。」輔助監督一臉正色。
「哈？」林梧桐被輔助監督最後這句話說的一愣。
「梧桐小姐，您還有一年的時間就要高考了！」輔助監督看著林梧桐略顯呆滯的表情，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告訴林梧桐。
「啊？！」
02
學不完，根本學不完。
林梧桐看著嶄新的課本、以及每天都在增長身高的試卷，哪怕是填鴨式教育填的速度也不能讓林梧桐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學完高中三年的課程。
雖說高一的課程林梧桐學過了，可誰讓睡了一年之後的林梧桐忘記了呢。
而且因為黃粱夢失控的緣故，短時間內明令禁止林梧桐在自己身上使用黃粱夢。
走投無路的林梧桐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是說你要報名參加並前往霓虹成為留學生？」輔助監督聲音驟然拔高。
「沒錯，只是過去借讀一段時間，並不打算入學，這樣的話，這邊的學籍應該能保留下來。」林梧桐算盤打得十分響亮，「聽說霓虹咒術師是三年制，所以我又能多出三年的時間。」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輔助監督連忙說，「霓虹可不是個好去處，咒術師都由咒術師世家把持，普通人在那無權無勢很容易被欺負啊。」
「我要是去的話，可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誒，頂著這個名頭，且不說誰敢欺負我，黃粱夢也不是好惹的。」林梧桐對自己很有自信，黃粱夢再怎麼失控也是頂尖的術式。
「好吧，我先給你報名，到時候看怎麼選人。」輔助監督拗不過林梧桐，只好給她報名。
「要什麼時候出人選？」林梧桐問。
「這個不清楚，不過最近霓虹那邊好像有個什麼大活動，和他們的天元有關，總得看看他們在這件事情上辦得怎麼樣再說吧？」輔助監督回想著最近開會的內容。
「天元……」林梧桐重復一遍這個名字。
「你知道？」輔助監督問。
「有點耳熟，不過好像忘記了，還是在夢裡聽過……記不清了。」林梧桐拍拍腦袋。
「沒事記霓虹那邊的名字做什麼。」輔助監督不甚在意的說，「我時刻關注那邊的消息，梧桐小姐學習也別放松。」
「知道了。」林梧桐應了一聲。
黃粱夢的後遺症有點多，林梧桐時不時還會陷入強烈的既視感無法自拔，得虧她是咒術師，這個情況能用術式解釋，不然的話她就只能去醫院看醫生來解決這個症狀。
幾周後，輔助監督一臉喜色的來到林梧桐面前。
「梧桐小姐，有新消息傳來，霓虹的咒術師完美的解決了最近的事件，在面對詛咒師襲擊和咒術師殺手偷襲的同時，成功端掉了不少隱藏在霓虹的詛咒師邪教。」輔助監督將最近的消息說給林梧桐聽，「您要是真去霓虹的話，安全系數也提高了。」
「和我競爭留學生的咒術師多嗎？」林梧桐問。
「不多……只有梧桐小姐你一個人。」輔助監督立刻說道，「除了其他適齡的咒術師不喜歡霓虹的咒術師環境之外，還有就是他們的術式不太適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鬧出人命。」
「歸根結底還是黃粱夢沒有攻擊性吧。」林梧桐輕嘖一聲，對選上自己的這個原因稍有不滿。
「黃粱夢仍舊是一個很強大的術式，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輔助監督連忙安撫林梧桐的情緒。
「算了，黃粱夢沒有攻擊性也不要緊。」林梧桐又說，她自己有攻擊性就足夠了。
「那我就繼續去弄留學的手續了，梧桐小姐這幾天也准備好，說不定很快就會啟程。」輔助監督說完，和林梧桐告別之後，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林梧桐認真思索自己在霓虹留學的生存手冊，決定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具體來說就是一旦有人挑釁她，她就拿出百分百的力量來教對方做人，讓霓虹的咒術師瞧瞧誰才是老大。
03
在前往霓虹的飛機起飛之前，林梧桐和每一位到場的來賓禮貌道別。
隊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說出臨別贈言，「……你要是想在霓虹談朋友的話，不准談染發和打耳洞的人。」
「哦。」林梧桐並不明白隊長為什麼突然冒出這句話，正常情況下隊長不應該警告自己別在霓虹用黃粱夢攪亂市場秩序麼。
輔助監督在旁邊眼淚汪汪，好不容易盼著因為黃粱夢而沉睡一年的林梧桐醒來，但醒來後的林梧桐卻又轉身前往霓虹留學，最重要的是因為輔助監督沒有學會說日語，從而連跟隨林梧桐前往霓虹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盼著還沒有起飛的林梧桐能盡快留學歸來。
「梧桐小姐，那邊已經開始登機了。」承擔翻譯工作的輔助監督走到林梧桐身邊出聲提醒。
「好，再見了各位，我會定時寄信。」林梧桐想了想，發現告別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對咒術師來說有的是辦法見面。
林梧桐將自己的證件遞給地勤人員，對方接過認真核對後將證件還給林梧桐，「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林梧桐女士。」
「……有點耳熟。」林梧桐輕聲嘟囔了一句。
「什麼？」第一次當准特等咒術師的輔助監督，翻譯官顯然時刻注意林梧桐的言行舉止。
「沒什麼。」林梧桐搖搖頭，說完她又湊到翻譯官那邊，「對了，你會用日語罵人嗎？」
「會的不是很多……」翻譯官觀察林梧桐的臉色，在看到林梧桐露出些微失望的神色後，翻譯官立刻表態，「不過我可以學。」
林梧桐這才放下心來。
「梧桐小姐，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麼要用日語罵人？」翻譯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終開口發問。
「總覺得這是在霓虹留學很重要的事情，除了武力，言語也是殺人的利刃。」林梧桐其實也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不過那句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霓虹咒術界非常重視林梧桐一行人，一大群人在機場門口等著接機。
霓虹本地的風光還沒看到，林梧桐就坐著專車來到了東京咒術高專，坐在霓虹傳統的會議室中，和一群中年老年人喝上了茶。
翻譯官盡職盡責的半步不離林梧桐，全程給林梧桐翻譯周圍人說了什麼，甚至連對方的竊竊私語都能翻譯一遍。
林梧桐應付人向來很有一套，喜怒不形於色，不管從翻譯官那邊聽到什麼，她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捧殺也好、惡語也好、好意惡意林梧桐都全盤接下，只待日後慢慢回敬。
林梧桐聽著翻譯官的實時翻譯，用手帕擦擦嘴邊的茶漬，目光時不時在幾位不多言語的老年人身上停留。咒術師報復人的手段多的是，更何況她的術式還是黃粱夢，霓虹本地咒術師對這咒術師高層還有幾分敬意，她可沒有。
甚至不用林梧桐開口，聽到一些有歧義的話之後，翻譯官都能自動回擊。
茶過三巡，林梧桐干脆掏出平板遠程連線隊長，「（中文）各位所言我其實不太能聽明白，所以請與他講吧。」
翻譯官把林梧桐的話翻譯過後，看著對面一眾人一瞬就變了臉色。
隨後竟是連與隊長對話都沒有，直接就解散會議，林梧桐走在最後，看著人都走散後，伸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風，老人味也太重了吧。
翻譯官去放行李，林梧桐則拿了份高專地圖四處逛逛。
04
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今天要來留學生。
甚至可以說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
從他們醒來，接到天元大人的任務，見到星漿體，打過詛咒師集團和咒術師殺手·伏黑甚爾，他們就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
他們又一次回到了這個時間，他們最想改變的節點，此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在做夢，夢到的悲慘的四分五裂的未來。
誰會相信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呢，更何況還是關於未來的夢。
五條悟和夏油傑卻堅信不疑，所以他們改變了他們能改變的一切，然後靜靜等待【夢】的到來。
他們得到消息，霓虹與種花家敲定了留學生事項，留學生將會作為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同期共同學習咒術師知識。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曾旁敲側擊的問夜蛾正道留學生的身份，不過夜蛾正道表示他也不清楚。
然後就到了留學生正式進入東京咒術高專的日子。
翻譯官來到宿舍附近，首先見到的人是家入硝子，於是翻譯官禮貌的問留學生的宿舍在哪裡。
「你就是從種花家來的留學生？」家入硝子將翻譯官帶到宿舍後隨口問。
「並不是，我只是隨行協助梧桐小姐順利進行日常活動的輔助監督。」翻譯官禮貌的表達自己的身份。
「這樣啊。」家入硝子覺得梧桐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那這位梧桐在什麼地方？」
「梧桐小姐在參觀這座學校。」翻譯官說，「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家入硝子，喊我家入，或者硝子都可以。」家入硝子回答。
「感謝你的幫助，家入小姐。」翻譯官揣著一副溫和禮貌卻始終帶著疏離的態度朝家入硝子致謝。
林梧桐看著地圖從東京咒術高專的大門開始參觀，不得不說這裡的宗教性質真的很濃厚，目光所及一切建築都帶著些許神社樣式，一點也不像是現代社會的咒術師。
就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信號塔，剛才見到的那些老古板會不會用手機。
這樣想著，林梧桐見到了外出執行完任務歸來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這就是留學生？！」灰原雄壓抑著自己興奮的聲音，也不怪灰原雄能看出林梧桐是留學生，因為從林梧桐身上散發出來的一切都表示自己和東京咒術高專格格不入。
林梧桐聽不懂日語，因此看了幾眼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後就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手中的地圖。
「她怎麼不說話？」灰原雄好奇的看向林梧桐。
「應該是聽不懂日語吧。」七海建人說著，走到林梧桐身邊，「（英語）你好，我是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英語）你好，我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梧桐說。
「（英語）你是要去宿舍嗎，請走這邊。」七海建人認為林梧桐有可能迷路了，於是指明前往宿舍的方向。
「……」正打算從校門開始參觀的林梧桐把手中的地圖收起來。
「（英語）我們可以帶路。」灰原雄自告奮勇。
「謝謝。」林梧桐覺得還是得找個翻譯行動才能方便。
於是三人結伴共同往宿舍走去。
另一邊，翻譯官和家入硝子一前一後從宿舍走下來，恰好碰到「不經意」從這邊「路過」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這就是留學生嗎，硝子？！」五條悟裝作驚訝的樣子，和家入硝子說話。
「算是吧。」家入硝子也沒有否認，「這麼想了解留學生的話，怎麼之前跟著去機場？」
「實在是不想被老人味包圍啊。」五條悟做出誇張的表情。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高層那些人不讓我和悟去，可能他們擔心萬一我們在機場就和留學生大打出手，場面不好收拾吧。」夏油傑聳聳肩。
「這倒是你們能做出來的事。」家入硝子一想覺得還是擔心他們和留學生大打出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翻譯官從建築的陰影中走出，抬頭看向面前這兩位霓虹最強咒術師，同時把手伸向口袋，准備打電話給林梧桐——聽說霓虹這兩位最年輕的最強咒術師行事乖張，應該不會說動手就動手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看到了翻譯官。
措不及防就直接六目相對，翻譯官一時半會沒想到要說什麼，開場白的話一般是……「噫！」
裹挾著咒力的拳頭瞬間就到眼前，翻譯官在成為輔助監督之前好歹也做過咒術師，雖然級別不高，但基本保命的手段還有，於是翻譯官緊急後退。
「悟，傑——嘖。」家入硝子被夏油傑的咒靈咬住送到不會被戰鬥波及的地方，怎麼還是打起來了，還是和輔助監督。
「去。」夏油傑操控咒靈從翻譯官的視線盲區下手。
翻譯官感受著周圍洶湧澎湃的咒力，覺得自己可以安心閉眼了，被兩名特級咒術師圍攻，自己只不過是個對咒術師傷亡率望而卻步轉行成輔助監督的翻譯啊！
在翻譯官即將被咒力撕碎時，同樣裹挾著咒力的畫軸從遠處被人用力拋擲到翻譯官身前。
林梧桐的身形隨後而至，溫和的咒力包裹著她和翻譯官兩人，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咒力排斥在外。
感受到熟悉咒力的兩人，也紛紛收起自己咒力，看著出現在翻譯官身邊的林梧桐。
「（中文）梧桐小姐……」翻譯官差點就腿軟倒在林梧桐身邊。
林梧桐將畫軸在手中轉了幾圈，目光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來回打量。
「五條前輩，夏油前輩！」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也來到這附近，「剛才留學生跑得好快。」
「（中文）怎麼回事？」感受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沒有繼續攻擊的意圖，林梧桐轉頭看向翻譯官。
翻譯官立刻說起這兩個人的事情，連帶著他們的個人經歷都講述了一遍，「……總之這兩位年輕的霓虹最強咒術師行事乖張，性格和脾氣更是古怪的不得了……」
「她就是留學生！」五條悟說這話時，語氣中滿是篤定，完全看不出那股突然動手襲擊翻譯官的勁。
「你們在哪碰到……這位的？」夏油傑看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就在校門口，應該是想來宿舍找錯地方了吧。」灰原雄猜測道。
「（英語）剛才是個誤會，我們認錯人了。」得到答案的夏油傑轉身對著林梧桐和翻譯官說。
林梧桐歪頭看著夏油傑，又看向夏油傑身後不遠處的五條悟，最後看向翻譯官，「（中文）這應該是對你說解釋的吧。」
翻譯官還是站在林梧桐身後，探出個腦袋來瞥了一眼夏油傑，並不覺得這人在解釋給自己聽，「（中文）梧桐小姐你來替我回答就好了……」
「（英語）沒關系。」林梧桐說。
「初次見面，我是東京咒術高專二年生·夏油傑。」夏油傑臉上一如既往帶著笑容。
「我是五條悟，你要記住了。」五條悟也連忙走過來朝林梧桐自我介紹。
翻譯官小聲在林梧桐耳邊翻譯。
「（中文）我是來自種花家的留學生·林梧桐。」林梧桐同樣說出自己的名字，翻譯官在旁邊實時翻譯，「【初級見面】，今後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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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局就是三人行了，加強版【八月立秋】，五條悟和夏油傑從他們的高專時開始改變，不用被捅一刀，不用苦夏，帶著所有關於未來的記憶和上帝視角重新來一遍，消除錯誤又有林（梧桐）的世界（幻視成別的劇情），開放式結局，關於未來美好的一切留給讀者無限遐想（只記得這一句了）
後面還有兩個單人結局，本來想都寫完一起放出來……在寫了在寫了
第147章 結局二·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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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該死的人死了，剩下存活的咒術師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東京咒術高專，畢竟除了這裡他們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休息。
回到東京咒術高專，輔助監督和咒術師死了一批，這讓本來就空曠的咒術高專顯得更加空蕩。
原本安置在這裡的輔助監督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好像自從林梧桐消失之後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如同夢一樣破碎。
大家都在討論和復盤於兩面宿儺的戰鬥，以及暫時壓制在虎杖悠人體內的兩面宿儺該如何真正祓除。
五條悟和夏油傑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盡管身份上他們仍舊是五條家主和特級詛咒師，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在種花家生活了很多年。
或許他們還記得【原本】的自己的經歷，想要短時間改變也並非易事。
夏油傑還好說，本來他就融不進去霓虹咒術界，眼下就算他悄悄離開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
五條悟不行，咒術師高層都被他宰光了，眼下如果非要推出一個人來主持大局，非他莫屬。
「或許這才是黃粱夢真正想讓我們改變的地方。」夏油傑對五條悟說。
五條悟忽然說，「我們回種花家找林吧。」
「悟。」夏油傑看著五條悟，「我們不是小孩子了——林大概會這樣說吧。」
輔助監督扛著還沒醒來的伏黑津美紀來到眾人眼前。
伏黑惠幾人立刻迎上去，接過伏黑津美紀的同時詢問輔助監督從哪裡找到的津美紀。
「我只是按照指令行事。」輔助監督也受到黃粱夢的影響，盡管他表情困惑，不過他還是認真解釋，「不知何時，手機中有這樣一條備忘錄——在結束後到指定地點把人送到東京咒術高專——附帶了一個地圖坐標。」
「你有能聯系到種花家咒術師的方法嗎。」夏油傑擠過人群，來到輔助監督面前。
「我記得你是……詛咒師。」輔助監督表情困惑了一瞬，接著眼神犀利的看向夏油傑。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站在我們這邊。」五條悟也趕忙湊過來。
「種花家咒術師無意插手霓虹咒術界的家事。」對待五條悟，輔助監督則顯得更加禮貌和疏遠，「而且我也只是一介輔助監督而已……」
輔助監督話音未落，另外一條備忘錄提醒彈出，輔助監督沒記得自己曾經寫過這麼多備忘錄。
「【掏出右側外套口袋中的塑封袋】」輔助監督一頭霧水，他伸手摸摸口袋，裡面還真有一個塑封袋。
輔助監督當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面掏出塑封袋，打開層層包裹的防水外殼，露出其中一個略有折痕的小紙人。
「這是……」輔助監督下意識將小紙人在空中一甩。
咒力瞬間充盈，平面的小紙人迎風而漲，裹挾著咒力變成中間帶著一道折痕的立體的【人】。
「好久不用這個技術，差點就忘了怎麼啟動。」林梧桐摸摸自己的頭發——乍一眼看上去和真人無異，細究還是會發現這是紙人的細節。
「梧桐大人！」輔助監督眼睛一亮，他想湊到林梧桐身旁，卻又因為林梧桐現在紙人的身份有些望而卻步，「您完全不看恐怖片是嗎……」
夏油傑和五條悟走過仍舊在討論而毫無察覺的咒術師們。
「這裡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而且我很快就走，所以我也不打算用讓他們處在黃粱夢的影響下，在想起我的存在後又忘記我。」林梧桐輕描淡寫的說，「盡管霓虹並不在意咒術師的身心健康發展，不過我還是挺在意這方面的，你們說呢？」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五條悟開口，眼下霓虹咒術師也的確他說了算。
「你要走？」夏油傑看著林梧桐。
林梧桐並沒有回答夏油傑的問題，她朝他們招招手，便走到房間外面的空曠的庭院中——輔助監督緊隨其後。
「你要走？」夏油傑率先跟著林梧桐來到庭院。
五條悟則是和其他人說了些什麼，隨後出來。
「當了這麼久的留學生，總該回家了。」林梧桐笑著說，「還真是有點想家了呢。」
「這樣啊……」夏油傑聲音漸漸降低。
「不打算留在霓虹多看看？」五條悟故作輕松地說，「這之後霓虹的咒術師可有的忙了。」
「我這樣子留下合適？」林梧桐直接原地轉了一圈，全方位無死角展示自己非人的一面，「而且霓虹的事情我們種花家也不方便摻和，還是回家比較好。」
「也不錯。」五條悟其實也沒想好到底怎麼讓林梧桐留下來，現在也的確不是個好時候，「什麼時候走？」
「做完最後一件事就走。」林梧桐看向夏油傑，「要跟我一起去種花家嗎，傑。」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靜靜聽著、看著林梧桐和五條悟對話的夏油傑在聽到林梧桐的問題後，忽然愣了一下，「什麼？」
「要跟我一起回種花家嗎。」林梧桐重復一遍問題，「之前就說過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想帶著你一起走。」
「我還站在這裡呢。」五條悟略帶不滿的說道。
「哪怕現在咒術界已經大變樣了，也不能容下一位曾經的詛咒師吧。」林梧桐說。
「難道去種花家就……」五條悟說著說著聲音忽然消失，在種花家五條悟和夏油傑有屬於自己的身份，想到這一點的五條悟忽然輕笑一聲。
「這也算是被你們所改變的未來吧。」林梧桐繼續看向夏油傑，「你呢，你怎麼想的，傑。」
「我……」夏油傑看著林梧桐，好奇怪啊，明明林梧桐沒有使用黃粱夢，更別提是展開領域，夏油傑卻看到了過去的每一個節點。
在每一個讓他無路可走的選項前，似乎都伴隨著這樣一個問題——要跟著林去種花家嗎？
「我願意。」夏油傑說，不必再等到需要抉擇的時候才認真思考，答案和之前一樣只有這一個，「在很久之前，我就該答應。」
「【昨天】是做任何事情最好的時候，其次是【現在】。」林梧桐的手被夏油傑握住。
真是奇怪啊，夏油傑想，明明叛逃時林梧桐給他構建的黃粱夢中所有關懷都不如最後付之一炬的火焰溫暖，現在——林梧桐這雙紙做的手卻是如此熾熱。
「那我們走吧。」林梧桐朝輔助監督招手，示意輔助監督將其他預留在身上的符紙拿出來。
「不多在霓虹留幾天？」五條悟問。
「以後有的是機會過來玩，到時候別不歡迎我們啊。」林梧桐的咒力將符紙串起來，成片的符紙披在夏油傑身上。
「這樣就可以了？」夏油傑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符紙，完全不知這有什麼作用。
「能讓這樣的你不會在飛回去的途中被識別成敵對生物。」林梧桐想了想給出一個較為准確的解釋，她說完轉頭看向輔助監督和五條悟，「我們就先走了。」
「一路順風，梧桐大人。」輔助監督恭敬地朝林梧桐告別。
五條悟沒再說什麼，他朝林梧桐和夏油傑兩人揮手作別。
林梧桐和夏油傑的手握在一起，咒力從林梧桐身上湧現。
紙做的身軀裹挾穿著符紙披風的夏油傑衝天飛起。
「林，忘了跟你說。」飛在空中，夏油傑輕聲說，「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到很久以後，到黃粱夢也無法抵達的時間——我愛你。」
「我也是，這種話要對我的本體說我才會答應哦。」林梧桐的聲音輕盈如一陣拂面清風。
地上的人們只看到天上有隱隱約約的影子略過，以為那是遷徙的鳥兒。
這樣說似乎也沒錯——那是比翼雙飛的飛鳥，飛向他們的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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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結局三·片刻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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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咒術師戰勝宿儺也過去了半年多。
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在再多麼破敗不堪的場面都能重新建設成原本輝煌的模樣。
而在一切秩序穩定下來，一片欣欣向榮的安寧面前，夏油傑卻選擇離開霓虹前往種花家。
不光是因為他們想知道為什麼林梧桐消失後再也沒出現，夏油傑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更適合那邊的生活。
哪怕現在一切都和夏油傑沒有聯系，霓虹咒術界似乎也容不下一位曾經的特級詛咒師。
五條悟沒有阻攔——他身為霓虹咒術界的核心人物已經不能親自前往種花家了，但夏油傑還可以。
一轉眼夏油傑也離開了半年，五條悟卻始終沒有等來他想知道的消息。
東京咒術高專中林梧桐留下的一切痕跡也消失不見，她的身份、行李，看過的書本、留下的記號，甚至一直保留下來的宿舍也變成落滿灰塵的空房間。
不，五條悟還是找到了林梧桐留下的東西——貓。
五條悟找到貓的時候，貓正躺在操場整齊的草地上曬太陽，貓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經常去的房間沒有了，曾經賣給貓的玩具也沒有了，甚至連貓定時吃飯的地方也找不到了，不過這都沒關系，勇敢貓貓不怕困難。
五條悟和貓的相性很差——但這次見面貓只是看了五條悟一眼，沒有像往常一樣驅趕五條悟——貓貓已經是大貓貓了，不會和其他人一般見識。
五條悟動作熟練的把貓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的捋著貓的被毛，「別把貓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五條悟重新開始養這只貓，按照貓的喜好重新給貓打造了家。
五條悟很寶貝這只貓，謹慎到其他人都搞不懂五條悟在想什麼。
五條悟很怕貓也像其他東西一樣突然消失，那樣他就沒有任何和林梧桐有關的東西了。
某天，五條悟外出開會回來，沒在貓經常出沒的地方找到貓。
貓不可能離開東京咒術高專，五條悟想，於是他耐心的找遍了東京咒術高專的每一片土地，最終一無所獲。
五條悟帶著墨鏡，站在原地停留了很長時間，他想了很多，最終自嘲的笑了一下，「這不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時候五條悟聽到他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貓的叫聲，他趕忙回頭看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貓，是林梧桐，帶著笑容像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
「回來的好慢啊。」五條悟說，不是在學生面前不靠譜老師的語調，也不是為了讓硝子、歌姬他們放心而威嚴起來的聲音，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和譴責林梧桐的貓叫聲一樣。
「種花家到霓虹的手續還挺難審批，原諒我吧。」林梧桐看看懷中的貓，又看看五條悟，抬腳朝他那邊走過去。
五條悟看著林梧桐朝他走來，墨鏡下的雙眼目不轉睛——陽光穿過林梧桐那雙琉璃般眼睛，折射來的顏色是晶瑩如同琥珀的糖漿，夢幻的光彩，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看得都要清晰。
「這是在黃粱夢中嗎？」五條悟問。
「是現實啊。」林梧桐走到五條悟面前，抬手把貓的爪子放在五條悟的鼻子上。
五條悟錯開貓，慢慢的抱住林梧桐。
貓只在林梧桐懷中待了幾分鐘，接著貓擠出林梧桐的臂彎跳到旁邊，慢悠悠的去巡視它的領地。
「貓……」林梧桐伸手想要去留住貓。
五條悟的擁抱卻收緊了一點，「一會就好，讓我……再休息一會。」
林梧桐回應了這個擁抱，「需要進黃粱夢睡一會嗎？」
「這樣的現實對我來說就已經像夢一樣美好……」五條悟的聲音仍舊很輕，生怕這是個稍不留神就會戳破的夢泡。
「貓很想你，貓很喜歡你，貓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林。」五條悟輕聲說，「林梧桐。」
「真是任性的貓啊。」林梧桐的額頭點在五條悟的肩膀上，「我喜歡貓，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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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結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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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卡了很久【沉思臉】，主要是漫畫遲遲不出解決，想大團圓包餃子都不知道包什麼餡的。
所以既然難辦那就別辦了【掀桌】，跳過過程或者可以說是模糊過程，直接到結局，黃粱夢真好用啊用過的都說好——最近看一些動漫雜談，說是這種解決方法是放在門外自動解決（應該差不多）。
設立了三個結局，三個結局是平行線。本來想結局二和結局三寫差不多字數，但結局二過於偏向寫反應，結局三又過於偏向寫心情這類意向的東西，然後字數完全平衡不起來。
反正最後結局是好的，也吃上了熱乎的餃子。
回看了一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語言障礙（現實說話其實也有點語言障礙），盡量改正一下。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希望這個略有不足和平淡的故事能帶給你片刻歡喜，感謝喜歡這個故事的你（私心希望下個故事你也依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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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lulu 2024-10-26 02:57
可能因為主角的能力是夢，所以感覺有點亂，不過大概可以看得懂，很好看，謝謝分享，希望番外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