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傷 2008-3-19 21:46
激情魔咒-古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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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西元一世紀后期,西羅馬帝國的暴君福拉比歐的橢圓形斗獸場包廂里,福拉比歐坐在大位上,悲憫地看著五官充滿威武陽剛之氣的英俊挺拔男人,而男人則狐疑地與他對面瘦削俊秀的男人對視。俊秀男人噙著狡詐的微笑,斜瞟著斗獸場中央。
「親愛的弟弟,瞧瞧我們為你准備了些什么?」男人迅速轉身,登時肝膽欲裂地狂吼出聲。
「韻妮!」含著濃烈的悲憤和恐懼的叫聲響徹云霄,在那一剎那,斗獸場對面的野獸柵門被打開,兩只飢餓凶猛的獅子爭先恐后地沖了出來。
男人不假思索地跳至競技場里,他拔出短劍,盡其所能的往前沖向斗獸場中央。
圍坐在四層觀眾席上的羅馬市民,不由自主地起立狂喊加油,男人和獅子同時抵達目標,一只獅子扑向他,另一只獅子則扑向綁在人刑柱上的女人。
男人迅速地將短劍刺進獅子的要害,并推開死獅,但當他轉身把短劍送入另一只獅子的體內時,也驚恐地看到心愛的女人從左肩膀橫跨至右腹處,被獅子一爪所撕裂的致命傷口。
他狂野絕望的黑眸凝注著她痛苦哀傷的綠眸。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男人悲吼出聲,然后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
第1章
聽說,雙胞胎常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惡的,換言之,就是絕對的相似,卻又極端的對立,對方詩艷、方詩韻姊妹倆來說,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說法。除了神韻氣質上顯著的差異外,在外表上,她們看起來就像是百分之百由同一家工廠、同一時刻出品的。
天使般的臉孔、烏黑亮麗的過腰長發、雙腿修長、丰胸纖腰,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嬌艷欲滴。
不同的是,妹妹詩韻甜美善良,清新脫俗的氣質就像靈秀的百合一般飄逸動人,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是優雅而迷人的,且總是以她風趣開朗的天性為旁人帶來歡笑。
然而,妖嬈撫媚的姊姊詩艷卻是脾氣火爆又尖酸刻薄,不但偏愛驚險刺激的生活,而且淫蕩無恥,十二歲便已沉迷于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而且性格陰沉自私、任性刁蠻、狡猾傲慢,就像嬰粟花般艷麗卻惡毒。
照說,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姊妹倆應該是相依為命、甘苦與共的。
然而,人說「正邪不兩立」,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連詩韻也看不價姊姊的野蠻跋扈,尤其是她性喜欺侮弱孝玩弄感情的行徑更為詩韻所不齒。經過几次嚴重的爭執,最后在孤兒院里的玩伴,才十七歲的洪守鵬因為詩艷的無情玩弄而自殺后,詩韻便死心的與詩艷晝清界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逢年過節,也不會互相打什么招呼,要搬家、要結婚、要生子,也不會特別通知,彷佛從此以后就一在天涯、一在海角,老死不相往來。事實也真是如此,十五歲時,詩韻便得到政府的清寒,補助進入致理商專住校就讀,自此與詩艷分道揚鑣。
五年后,詩韻從致理商專五專部畢業回孤兒院探望院長時,方才知道詩艷在十六歲時便離開了孤兒院,聽說她成了某位富商所包養的情婦,被帶到國外去了。
也好,殘害那些高鼻子、大眼睛的洋人,總比殘害自己的同胞好得多了。
她并不認為詩艷在國外享受過奢華頹靡的生活之后,還會舍得回來,所以,當艷光照人、嫵媚更勝往昔的詩艷站在詩韻面前時,她還真是震驚。
「你回來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廢話!
話剛問完,詩韻就忍不住暗罵自己,上院長那兒一問不就知道了!
「喲!七年不見,你就這么對待自己的親姊姊啊?」
詩艷媚人地往后一撩長發。
「至少該請我進去坐坐吧?」
詩韻無奈地退后兩步讓詩艷進入,嘴里兀自嘟嚷著。
「進來干什么?弄臟了你的高級服飾可別想要我賠!」
詩艷四下打量如鴿子籠般的套房,詩韻等待著她惡毒的批評,果然……
「天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家的儲藏室都比這還大呢!」
詩艷做作地掩口叫著,「你的薪水就只夠你住這種地方嗎?」
詩韻連替她倒杯水都嫌沒必要,逕自盤膝坐在單人床上。
「大部分的薪水我都交給院長了,能自己住一間房就很不錯了,還想住哪里?大直官邸嗎?」
詩艷拍拍書桌前的椅子,看看手上并役有沾上灰塵,這才滿意地坐下,再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根菸點上,深深的吸一口后,緩緩吐出。
「聽說……」
她瞟了一眼正以戒備眼神直盯著她的詩韻。
「院里的情況不太好?」
「你問這個做什么?」
詩韻輕嗤一聲。
「你從來不關心孤兒院里的事,你只在乎你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詩艷淡淡的說道,隨即斜睨著詩韻。
「我直截了當地說了吧!如果說,我有能力幫院長,你怎么說?」
詩韻仍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她。
「我會問你有什么目的?或是……什么條件?」
詩艷聞言,不禁仰首嬌笑。
「畢竟是我的親妹妹,真了解我!」
詩韻冷笑一聲,說:
「說吧!」
詩艷再吸口菸。
「我要你陪我去羅馬一趟。」
「羅馬?」
詩韻驚訝地眨了眨眼。
「為什么?」
「有個男人愿意娶我,但是他不要我的女兒……」
「女兒?」詩韻忍不住驚叫。
「你有女兒了?」
詩艷沒好氣的瞟她一眼。
「那個男人不要我的女兒,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來撫養,我會每個月給你一筆費用。當然,院長那邊也會得到一張……嗯……一千萬的支票,這樣夠了吧?」
一……一千萬!詩韻很困難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一千萬足以把整個院舍重新整修一番,再添購更換一些必需物品,院童們也可以吃好一點的伙食……不、不對!必須先還清銀行的貸款才行,不過,到時還是有余款可以稍微整修一下院舍,至少不必每到台風天就得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但是……詩韻蹙著眉把心中的遲疑說出來。
「可是,孩子應該在父母的疼愛下……」
「如果你不愿意,」
詩艷打斷她的話。
「我只好把她送到孤兒院里了!」
「孤兒院?」
詩韻不敢置信地瞪著詩艷。
「你怎么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
詩艷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擋住我的幸福,包括我的女兒在內。」「你……」
詩韻憤怒的想說什么,隨即又泄氣地垮下肩。
她有什么好氣的?詩艷原就是如此絕情寡義的女人,她能夠特地為女兒找個較好的去處,就該千恩萬謝了,再多說什么都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詩艷微笑著,極有把握的問:
「如何?」
詩韻翻一翻白眼,沒轍的道:
「你明知道我一定會答應的。」
她撇撇嘴。
「什么時候?」
「明天。」
「明天?」
詩韻再一次驚叫起來。
「你瘋了!我還有工作,哪能說離開就離開!更何況,我沒有護照,怎……」
「我立刻幫你辦,七天……最慢十天,在這段時間里,你必須把工作處理掉。」
詩韻皺皺眉。
「處理掉?什么叫處理掉?我回來后還要繼續上班耶!」
詭異的光芒在詩艷眼中一閃而逝,她垂下眼瞼,「隨便你。」
詩韻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孤兒院的困境和對外甥女的疼惜,教她忽略了那份來自心底深處的警告。
于是,九天后,詩韻便帶著簡單的行李和詩艷踏上了往羅馬的旅程。
一段始料未及的迷憫旅程……
※※※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
男人悲吼出聲,然后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羅伊麥華克猝然驚醒,他几乎是滾下床的,踉踉蹌蹌地沖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整顆腦袋埋在冷水下,任由冷水流至裸露的胸膛,滴到光潔的磁磚地面上。
他難過地喘息著,那種失去至愛、刻骨銘心的痛苦,不斷地啃噬著他的靈魂、侵蝕著他的生命。該死!他根本從未愛過任何人啊!
但是,從他有記億以來,這個噩夢便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就像魔咒似的糾纏他。
每夜,他都會自這個天殺的噩夢中醒來,雖然偶爾有一些那對男女親密相處的景象,但百分之九十都是這個折磨人的噩夢。
他肯定夢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租先,不只是因為他特別深入研究過伊馬麥華克的事跡,最重要的是,他和夢中男人的長相居然一模一樣。
黑發黑眸、俊美陽剛的外貌、高大健挺的身軀,彷佛擁有撼山動地的力量,他就像他那羅馬人組先一樣勇猛威武。
伊馬麥華克是西羅馬帝國幅拉比歐時期的將軍,他愛上了女奴韻妮,可沒料到他那懦弱自私的哥哥吉韓也愛上了她,但韻妮卻唾棄、恥笑吉韓。心胸狹窄的吉韓,氣怒在心,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便決定要毀了她,所以,他向福拉比歐檢舉韻妮是基督徒,再由福拉比歐暗中下令逮捕韻妮至斗獸常最后,為了不忍見她受苦,伊馬不得不親手結束了心愛之人的性命。心灰意冷的伊馬,帶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龐大財富背離了福拉比歐,在黎明時分登上羅馬戰艦進入大西洋,在現在的亞述群島更往西方處的一座島嶼上岸,那就是麥華克家族長據至今的「韻妮島」。
因為位在大西洋中間,又有亞述群島的掩護,伊馬又以他多年征戰的經驗,為韻妮島設下完美的防衛系統,更憑藉著父親的龐大財富和航海經驗,還有遺傳自父親的經商天分,為麥華克家族打下「全世界最富有家族」的基矗伊馬活至五十五歲才去世,從他親手結束愛人生命的三十歲起,至他死亡的那一日,足足有二十五年的時光,他從未露出過任何一絲笑容或喜悅之色,即使是他的侍妾(他從未娶妻)為他生下繼承人之時。
遵從伊馬的遺言,他的墓志銘上并沒有名字,只有兩句話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伊馬真的是很愛韻妮,羅伊每次作夢時,都感受得到那份深入靈魂的愛戀,還有失去韻妮時的那種痛不欲生。
但是,該死的,他折磨了自己二十五年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拖他的子孫下水陪他一起痛苦!這是什么道理?就因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嗎?那又怎么樣?羅伊也見過和夢中的韻妮一模一樣除了發色和眸色不同的女人,可他不但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厭惡得很!
方詩艷,那個放浪形骸的無恥女人,就像吸血蛭一樣老纏著他,而且老早就和他表兄裘依勾搭上了,她以為他不知道,因此口口聲聲的說她是個「處女」!
哈!她要是處女,這世上就沒有婦人了!
「麥華克家族的子孫不得玩弄女人」是伊馬麥華克的遺言,尤其是大家長和繼承人,若是碰了處女,無論對方是什么身分都得娶她,否則麥華克家族的一切財富將會自動轉移到對方身上。
若是已有妻子,則卻又玩弄處女,會被剔除去大家長或繼承人的身分以示懲罰。這也是伊馬麥華克對韻妮的心意,因為韻妮只是個身分卑下的女奴。
當然,現代的醫朮那么發達,只要動動處女膜再生、***狹窄朮就能將一個女人「重新再造」,但手朮的痕跡和無法改變的生理變化,依然逃不過高明醫師的法眼。
其實,羅伊壓根兒對結婚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還有吉林他的異母兄長,可以傳承麥華克家族的香火。
所以,想和他上床的女人,往往得先上他的特別醫師納金大夫那兒取得一張非處女証明,他才會將她列入考慮之內;而這位國際知名的婦產科權威納金醫師,也是在十几年前,當他還沒立下這個特別規矩時,幫他避過許多假處女逼婚陷阱的好友。
事實上,納金醫師也是當年追隨伊馬的部下后代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后代仍然把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視為他們的領導者,無論他們在個別的知識領域有多么出色的成就,甚至是站在世界顛峰的人物,他們依然對羅伊麥華克矢志效忠、絕無二心。
而羅伊也很放心的將麥氏財團交給屬下分擔重責,他則在韻妮島上的總部輕松遙控。
他不必操心麥氏財團的營運狀況,而且擁有十輩子享用不盡的財富,使他更不想用婚姻束縛住自己。
三十二歲的羅伊麥華克唯一的煩惱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停止這該死的噩夢?
第2章
在自由日的翌日(四月二十六日),位于羅馬城西二十六公里處的達文西國際機場一樓入境大廳里,一對氣質迥異的雙胞胎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她們同樣有著沉魚落雁之貌,艷光四射的妖嬌女人在前方帶路,清新優雅的溫婉佳人跟隨在后。
一般長相,兩種風情,几乎看得旁人口水流滿地卻不自知。
在詩韻的要求下,詩艷帶她至羅馬舊市區下榻,旅店地點在橢圓形斗獸場那條路的另一端,經營者是一對慈善和藹的老夫婦。
囑咐過几句后,詩艷留下一些錢便離去,她說孩子寄養在外島,來回必須花費三、四天的時間,她要詩韻待在旅館里不要亂跑,免得她回來找不到人。
不要亂跑?
開玩笑,她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能到外國來,怎能不好好的乘機逛逛!
于是,詩艷前腳才踏出旅店的門口,詩韻后腳也溜了出去。
斗獸場是羅馬帝國最知名的觀光地,曾是羅馬市民熱中于流血暴力的場所,也是基督教徒受到殘酷迫害的地方,場內的十字架是為紀念受迫害的殉教者而建立的。
從場中已毀壞的地板下方,可明顯地看到地下室里的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
因為只有下層是免費的,沒有帶錢出門的詩韻,緩緩走進斗獸場邊緣,她仔細環視周圍一圈,然后面對著包廂仰首閉目。
逐漸地,她彷佛聽到觀眾的吶喊聲、獅子的咆哮聲、犧牲者的慘叫聲和戰士的怒吼聲……她不由自主地舉起雙手,彷佛她就是犧牲者,祈求著上帝的憐憫,渴望在死后能被接引上天堂。
她不斷地禱告著、祈求著,并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永恆的開始……
※※※
其實羅伊一點兒都不想來,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身軀竟彷佛有自主意識般的引領他來到這里。
他已經來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包廂上,凝視著場中央韻妮犧牲的地點,整個人彷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的心失落了、他的靈魂乾枯了,只要他一來到斗獸場,站在這個包廂里,他的人便會空虛得彷佛一無所有。
他擁有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妒羨的財富,多少女人巴著他、膩著他,他應該是什么都不缺的,但是在這里,他卻只感覺到空虛、寂寞、痛苦……好似一夕之間,他什么都失去了。
該死!他為什么又來了?他在心中暗自咒罵著自己。
他閉上眼,好一會兒之后,才睜開眼慢慢轉望向別處,不變的景物,破損的地面,獸欄、奴隸室和戰士休息室,還有十字架和女人……女人!
他突然渾身一震,雙眸條地大睜,瞪向包廂對面的入口處,那個高舉雙手、仰首向天的女人!她長發飄揚,甚至穿著他最喜愛的米白色長衫……是她!
他的靈魂嘶吼著是她!
救她!
一陣突如其來的憤怒、痛苦和恐懼揪緊他的心,讓他几乎無法呼吸。
不能再一次來不及啊!
他無法再承受那種椎心的痛苦,否則,他會徹底的崩潰毀滅!
而這一頭,詩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原來這就是那些殉教者的感受呵!憑藉著一股堅強的信念,擁抱死亡、迎接永生……
嗯!真美,對他們而言,死亡不是結束,而是永恆的開始,難怪那些人能夠前仆后繼的追求死亡……哦!不,是永生,而且無一點退卻的懼意。
甫睜開眼,她便驀地一愣,張口結舌地盯視著對面包廂上的男人從二十五尺高的高台上跳下來,像跑百米賽跑似的繞著斗獸場邊沖過來,邊跑還邊抽出一把……短劍?
媽呀!旅店的老板娘曾警告過她,這里有些囂張的扒手和坑人的計程車司機,可沒提到會有拿著短劍到處亂揮的瘋子啊!
她瞪著他,沒注意到他的長相或是他的體格,只見到他手中那把在陽光下閃爍著銳利光芒的短劍。她渾身一顫,然后轉身便跑,耳朵聽到那男人模糊的怒吼聲,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知道他正嘰哩呱啦的說著義大利話。
詩韻沒命的跑著,連回頭瞄一眼都不敢,還好她一向習慣穿平底鞋,否則在這種速度下,早就不知道要拐斷几支高跟鞋羅!
她沒頭沒腦的沖進旅館,在柜台接過輪匙,便立刻飛奔上樓,再以最美妙的姿勢滑進房間「碰!」一聲關上門,而后「喀啦!」一聲順便落上鎖。
呼!盜壘成功!
她疲憊地將自己拋到床上,心里想著:得抽空仔細問問老板娘,羅馬除了扒手、坑人司機和瘋子外,到底還有多少恐怖人種要小心啊?
而羅伊隨著那道米白色身影跑進旅店內,張望了兩下,便以流利的義大利話向老板詢問。
「剛剛有一位長發、穿米白色長衫的小姐進來過嗎?」他邊問邊暗暗將短劍歸回后腰上的劍鞘里。
老板略微打量一下眼前身著休閑服的英俊男人,他看起來頂威嚴、頂有貴族氣派的,不像是壞人,可這年頭人面獸心的家伙多得很,他還是小心點好。
「有什么事嗎?」老板戒慎的問。
注意到老板的警戒心態,羅伊狀似隨意地聳聳肩。「沒什么,剛剛在路上撿到一條腰帶,似乎是那位小姐的。」他遞出詩韻掉在半路上的淡紫色粗布繩帶。
老板接過去一看。「沒錯,是她的。」他這才抬頭客氣地微笑道:「謝謝,我會拿給她的。」
羅伊不再多言,僅是點個頭便走出去了。接著,他便進入旅店斜對面那家小型家庭餐館,在臨窗的位子上坐下,像個傻瓜似的從中午等到晚上,等到餐館打烊,他才打電話通知人開一輛車來,順便送一條菸過來。
整個晚上,羅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著菸,他的腦袋里一片混亂,揪心的感覺、痛苦的等待、害怕失望的恐懼……錯綜復雜的感受折磨得他快瘋狂了!
該死的是,他連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等待都不明自,更不了解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再見到她?
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她是誰?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狗屎!他是要搞清楚什么呢?
「天殺的,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的咕噥著。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圍,他煩躁的想離開,卻好似有一條隱形的繩子綁住他的腳,無形的命運也正在牽扯著他,但他卻完全無計可施,只能聽任擺布。
清晨七點多,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在旅店門口,淡綠色的連身裙衫、墨綠色的粗布腰繩、烏溜溜的長發用一條墨綠絲巾系著,讓她看起來清爽亮麗、淡雅宜人。
還未看到她的真面目,羅伊便已抨然心動。
接過老板娘遞給她的一頂寬邊草帽,她轉過身來,愉悅開朗的笑容在唇邊綻放。
是方詩艷?
羅伊差點失聲叫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她雖然跟方詩艷長得一模一樣,卻又擁有完全不同的氣質……這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是雙面夏娃嗎?
眼看她優雅的往前走去,羅伊趕忙發動車子跟上去,在她悠哉的步伐中,他發現她似乎想要一路逛到威尼斯廣場,她去那里做什么?
觀光嗎?她正在游覽羅馬城的古跡?
在羅馬古城牆內的舊市區,除了少數通道大街較筆直寬敞外,大部分街道均曲折狹窄,不適合車輛進入。因此,不久后,羅伊便發現他必須舍棄轎車,學著前面的女孩安步當車。
義大利的商店一般是九點才開門,這時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他又發現她只欣賞著舊建筑的堂皇外觀,完全沒有進入參觀的打算。當然,他不會想到她是因為沒有額外的費用,所以無法進去參觀。
然后,他尾隨著她來到幸福噴泉許愿池,看著她從裙袋里拿出兩個銅板,背對著噴泉,右手拿銅板從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然后轉回去看著水池。驀地,她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
彷佛怕被人看到似的,她急忙離開,走回可隆納廣場,往西班牙廣場而去。
由于電影「羅馬假期」中女主角在此買花、吃冰淇淋、看人群的鏡頭,西班牙廣場一躍成為羅馬知名度最高的廣場,特別是前往TrinitadeiMonti教堂的一三七級寬廣的階梯。
詩韻就坐在階梯的第六階,望著逐漸增多的觀光客。情侶、家人、親戚、朋友,都是一對對、一堆堆的,只有她是獨自一人,渴望著他們有同伴的感受。
當然,一如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兒,總是有不少傾慕的眼光投射過來,但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因為她不希望在相處一段時間過后,才發現彼此不合適,到時總有一個會受到傷害,不管是自己或對方痛苦,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雖然她也明白,世界上沒有一開始就肯定會是喜劇結局的交往,然而,她就是不敢冒險。尤其,她一想到洪守鵬的痛情,就忍不住要退縮;一想到姊姊的愛情游戲,就禁不住警告自己,千萬別把他人的感情當戲耍!
所以,她總是盡量和異性保持安全距離,免得對方會錯意,到時可就收不了局了!
但是,上天可監,她真的好希望能有個讓她依偎的肩膀啊!
或許,她應該借部摩托車才對,可是……她好像不會騎耶……推著走也能碰上白馬王子嗎?(羅馬假期中的男主角就是騎摩托車碰上女主角公主的。)就在她天馬行空的作著白日夢時,一支百合和一杯冰淇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愕,順著橫過來的手臂看上去。
一張英俊得像撒旦般危險,卻又令人無法抗拒的臉孔在她眼前出現,粗獷且剛猛,但他的眼神卻溫柔似水地盯著她的唇瓣,一陣興奮莫名的戰栗倏然竄過她的唇瓣,直達她的酥胸,射入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這微妙的小動作,令他的身體立刻起了反應!
她若有所覺地往下瞄了瞄,眼角同時也注意到他強健的體魄,高大的身軀、修長的四肢、結實的體格和絕佳的體能狀況。
他的身體因她的注視更加僨張,似乎連寬松的休閑長褲也遮掩不了他巨大的亢奮。
她感到極為不可思議,她也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過這種明顯的「反應」,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惡心欲嘔,但是,這個男人亢奮的反應所帶給她的卻是令人忍不住喘息的興奮感!
她暗暗地輕笑一聲,抬起頭,嬌靨酡紅地接過他的百合。
「我想,那個……」她的腦袋朝他手中的冰淇淋點了點。「還是你自己留著冷靜一下吧!」她以流利的英文說道,希望他能聽得懂。
他不置一詞地坐到她身邊,三兩口便吃掉一整杯冰淇淋。
好大的嘴巴喔!詩韻暗笑一聲。
他抽出手帕擦擦手。「你到底是誰?」他用英文問,話語中有一股迷人的特殊腔調。
詩韻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為義大利男人都是很紳士的。」
「我不是義大利人。」他反駁道:「你不認識我嗎?」
「我為什么會認識你?你又不是美國總統、英國首相什么的。」她隨手一揮廣場上的人,「我敢打賭,也許這里的人也統統都不認識你!」
「你應該認識我的。」他蹙著眉頭說。
自戀狂!
「啊!現在我認識你了。」說著,她便站起來。「你真是只傲慢的色狼!」語畢,她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她也站起來。
「你不是方詩艷?」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詫異地望著他。「你認識我姊姊?」
「你姊姊?難怪……」他喃喃自語著,「我想你們應該是雙胞胎吧?」
「就算我說不是,大概也沒人會相信吧!」她自我嘲諷道。
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我是羅伊·麥華克,你是……」
「羅伊·麥華克……奇怪,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她咕噥著,然后回答道:「哦!我叫方詩韻。」
「詩韻……韻妮……」難道真是她?他驚詫的暗忖。
「你……是我姊姊的追求者之一嗎?」
羅伊嗤笑一聲。「我倒是希望她少來纏著我!」
「是嗎?不過我看你……」她瞄一眼他尚未完全消退的亢奮。「跟她倒是挺相配的。」她譏嘲的說。
她也順著她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下腹。「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從未這樣失態過。」事實上,他知道夢中的伊馬一見到韻妮就昏了頭,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現實中的他竟然也會有這么一天。
詩韻聳聳肩,再一次轉身要離開,羅伊卻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到哪里去?」
詩韻輕輕撥開他的手,走開兩步才說:「好不容易有機會到義大利來,當然是要好好的去參觀一下羅!」
「給我五分鐘,我陪你一道去。」
「抱歉,我習慣自己一個人,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給我五分鐘,否則……」羅伊固執的說:「我就這樣跟你一起走。」
哇!那樣能見人嗎?她可不想成為眾人側目的焦點。
詩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那好吧!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到那邊逛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又要走。
羅伊再次一把拉住她。「別想甩掉我,坐下來陪我。」
與他對視了半晌,詩韻終于忿忿地坐下。
「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小姐有權利拒絕男士的邀約耶!」
「對,你必須拒絕任何男人的搭訕與邀約,」羅伊贊同地道:「除了我之外。」
詩韻訝然的張大口。「嘿!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傲慢地昂起下巴。「羅伊·麥華克。」
詩韻輕啐一聲。「我管你是誰,就算是阿拉伯國王也一樣!你別以為長得好看一點,女人就會趨之若騖,告訴你,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玩弄感情的人,我才不會傻傻的去自投羅網,你還是另找目標吧!」
「我沒有玩弄過任何女人,更不打算玩你。」羅伊正色地道,而后又話出驚人的說:「我要娶你!」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還繚繞在空中,羅伊便驚詫地張大了嘴。
那是他說的嗎?
看見羅伊的神情似乎比她還要驚訝,詩韻差點失笑,若是在台灣,恐怕得請人來收驚了!
詩韻輕咳兩聲,忍著笑說:「呃!剛剛的話,就當你沒說,或當我沒聽見都可以。」
羅伊努力地將被自己嚇跑的魂魄收回來,然后強自集中精神。
「不,我說出口的話從不收回的!我說要……呃!娶你,便會娶你!」
好一副壯士斷腕的壯烈神情啊!
「嗯!不錯,一言九鼎。」詩韻嘉許道:「可是,我還是有權拒絕你。」
「拒絕我?你要拒絕我的求婚?」羅伊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你告訴過我兩次了,白痴都記住了!」詩韻不耐煩地擺擺手。「羅伊·麥華克,對吧?」
他又瞪了她好一會兒,才說:「你知不知道我很富有?」
詩韻陡地瞪圓雙眼。「你很富有?」
羅伊點點頭。
「非常富有?」她眨眨明亮的大眼。
他仍是點點頭。
「非常非常富有?」
他再點點頭。
「好極了!」詩韻終于開心地笑起來。「那我更有理由拒絕你了!」
羅伊因她的話而愕然。
「好,我現在鄭重的拒絕你的求婚,OK?我可以走人了吧?」詩韻又准備轉身要走。
羅伊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慍怒地沉聲問道:「為什么?」
「喂!看你人模人樣的,怎么腦袋是空的?這么簡單的道理都要來問我!」她沒好氣的說。
羅伊危險地瞇起雙眼凝視著她。
「好、好,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了嘛!」詩韻大大的嘆息一聲,暗罵:IQ零蛋的家伙!
「你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挺好看的,恐怕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斷過吧?」她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羅伊沉默無語。
詩韻輕笑道:「不說話就是默認羅?這就對了!我可沒這么大方,可以大聲吶喊: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也不希望嫁個眾家美女都會覬覦的老公,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擔心不知什么時候我必須跟別的女人分享我的老公。我是很自私的,老公是我的就是我的,絕不容許她人染指。這樣你懂了吧?」
「我不會……」他急著想辯解。
詩韻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還有,你知道男人什么時候最不安分嗎?就是有錢的時候!只要有錢,什么名堂搞不出來?我才不會笨笨的找個愛搞怪的老公來折磨自己呢!人家死纏上來就已經夠氣人了,若是老公還會自己跑到外面去亂亂來,這可是很窩囊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不會……」他又想反駁。
「不要說不會!」詩韻再一次打斷羅伊的話。「我相信你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自己都不太敢肯定。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要求的是海枯石爛、深情永不竭的感情,而不是一個人人向往的美男子或富家子弟。所以,你還是趁早轉移目標,免得白白浪費時間了!」
羅伊深情的雙眸注視她良久,最后突然站起來。
「你不是要去逛羅馬嗎?走吧!」
咦?轉移話題了?她吶吶的想著。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的話啊?我不是告訴你……」
羅伊聽而不聞的逕自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先到羅馬舊墟可以嗎?」
「咦?那不是要坐巴士嗎?」甩了半天都甩不開他的手,詩韻只好放棄掙扎地任由他了。
「我開車。」他霸道的說。
「喂……」詩韻氣呼呼的想抗議。
「我叫羅伊,不叫喂。」他轉過身面對她,一臉的正經嚴肅。
「好、好,羅伊,你到底有沒有來過羅馬啊?難道你不知道逛羅馬舊城區是不適宜開車的?」
「那我們就去買輛摩托車吧!」他不在意的聳聳肩。
「你會騎嗎?」她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我是越野機車的賽車手,你說我會不會騎?」羅伊得意的反問。
「啊哈!又是一大缺點了!」詩韻嗤之以鼻的說。
「又怎么了?」他不耐的蹙起眉心。
「聽說機車賽手向來風流又愛玩,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
忍耐!羅伊緊抿著唇,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
「又好看、又有錢、又不可靠,你簡直一無是處,我又不是白痴,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人!再告訴你一次,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她仍是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詞。殊不知,身旁的羅伊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了。
第3章
巴納帝洛山位于羅馬之南,是古羅馬文明的發祥地,歷代的皇帝們都在這山丘上建立宮殿,貴族們也爭相在此筑建宅郟當年伊馬父親的宅邸也坐落于此,麥華克家族的子孫在几世紀后設法將它收回來,并加以整修擴建,成為羅馬最大的一座私人庄園麥華克庄園。
在豪華寬敞度僅次于東廂主臥室的西廂主臥室里,兩個汗水淋漓的交纏身軀慢慢分開,男人翻坐在床邊,拿起床頭几上的香菸點著,咬在唇邊后又躺回床上。女人立刻偎到他肩頭上,拿出他嘴里的于吸了一大口,再放回他的嘴里。
男人約莫三十多歲,長得相當俊俏,可惜過于流氣,藍眸中眼神閃爍不定;女人美艷妖媚,凹凸有致的身材丰滿迷人。
男人開口。「詩艷,你妹妹那邊有沒有問題?」
詩艷回答道:「這些日子來,她都自己出去游覽羅馬,我沒有給她問東問西的機會,暫時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她也沒有回去的錢,不用怕她跑掉,所以,真正的問題應該是在你那邊,裘依。」
裘依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他這陣子都在忙些什么,我以為他不在島上,就應該在這里,誰知道他也沒有來這兒。」
詩艷沉吟了一會兒,才說:「羅伊會不會是出國去了?」
裘依搖搖頭。「這几年來他很少出國,頂多是到羅馬來住上兩、三個月而已。何況,他的隨從尼肯還在羅馬,只是尼肯死都不肯透露羅伊的去向。」
「那怎么辦?」詩艷蹙眉道:「我妹妹不可能逗留太久的。」
「說到這個……」裘依凝視著詩艷,「甜心,到時候你打算怎么偷天換日?」
「這簡單,就讓詩韻好好的睡一覺,再告訴納金說,體檢時我會感到不安、害怕,所以,請他在我睡熟時幫我檢查。當然,他檢查的是詩韻,報告上的名字則是我,然后,方詩艷便會是乾乾淨淨的處女了。」
裘依思索了一下。「可是,羅伊并不是沒有經驗的笨蛋,就算再怎么掩飾,你是不是真的處女,他還是會感覺得出來的,到時候他要是要求再檢查一次,不就前功盡棄了?」
詩艷則聳聳肩。「所以,只好再委屈詩韻一次羅!」
裘依的目光一凝,有些詫異的說:「你是說……要讓羅伊睡你妹妹?」
詩艷但笑不語,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哇!你真狠!那到時侯你要怎么跟她交代?你不怕她跟你沒玩沒了,甚至于吵著要和羅伊結婚?」
「絕對不會。」詩艷肯定地說:「詩韻是那種只會和所愛的人結婚的笨蛋,絕不會為了錢、為了名,更不會為了貞操而結婚。」
「現在這種女人倒是很少見了。」裘依喃喃地道,隨即嗤笑著搖搖頭。
「真是傻……哦!還有,最大的問題是,該怎么讓他們『辦事』?你也知道羅伊是從不碰處女的。」
詩艷的唇畔泛起一絲神祕的微笑。「我早就考慮到了,我曾經和一位阿拉伯商人……做朋友,他給過我一樣東西。」她的微笑更深了。「那東西能激發出男人所有的性欲,可腦筋卻又完全清醒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裘依驚訝地叫道:「有這種東西?」
詩艷點點頭。「到時候根本不怕他賴帳,因為他絕對會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睡的是個處女,唯一麻煩的是……」她頓了頓,「這個東西的效力,根據我的經驗,至少會持續六個小時以上。倘若是空腹吃下,藥力會完全被吸收,還可能維持到八到九個小時呢!」
「不能只吃一半嗎?」
「不行,一定要吃那么多才有效,在藥效發作之后,威力更是強得驚人,所以,這種東西一定要在很特殊的時候才能用。」
「哇!那你妹妹不就慘了?她還是個處女呢!」
「反正到時候讓她多睡個兩天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詩艷不在意地擺擺手,旋即露出曖昧的笑容。
「其實,真正會虛脫的是羅伊,任何男人也禁不住連續六、七個小時的折騰,可是他又無法制止自己的『需要』。那個阿拉伯商人只用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用了,所以才會把剩下的統統送給我。」
「既然他的腦袋能夠保持清醒的話,」裘依不以為然地說:「他可以自己動手解決啊!」
「雖然他的腦袋很清楚,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被藥效所激發的獸性本能。」詩艷諷笑道:「沒有女人的時候,他當然會自己解決,可是只要一看到女人,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像只發情的公狗一樣上了那女人,即使那女人是個老太婆或小女孩。」
裘依突然露出諂媚討好的笑容。「甜心,到時候能不能讓我也……」
詩艷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揍了一拳。「想都別想!你有我還不夠嗎?」
裘依齜牙咧嘴地揉著痛處。「我沒睡過處女嘛!」
「羅伊睡過以后就不再是了!」詩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還是……」裘依想再說什么,可見她美目一瞪,他忙將到口的話縮回去。「不要了,甜心,我有你就夠了!」
詩艷冷哼一聲,冷冷地說:「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否則到時候什么好處也沒你的份!」
裘依小心翼翼的斜睇著她。「到時候你不會真要嫁給他吧?」
聞言,詩艷嗤笑一聲。「我哪有那么傻,嫁給他好讓他虐待報復嗎?他不用娶我,只要他把一半的財產讓渡給我就行了。」
「哇!一半耶!」「喀當!」一聲,兩個$的符號出現在裘依的雙眼中。
詩艷不屑地瞥他一眼。「別忙著作發財夢,還是先想想該怎么找到羅伊才重要吧?」
「唉……」一提到這個,裘依就忍不住泄氣。
以前他也特意找過羅伊,就是沒有這次這么難找,甚至一點音訊都沒有,尼肯又像是嘴巴被水泥糊起來似的,一點兒消息都不肯透露。雖然他不是姓麥華克,但總也是羅伊的表兄吧!竟然對他如此不尊重!
總有一天他會報復回來的,總有一天……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羅伊,計畫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該死!半個多月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計畫中的暗棋早已亮在台面上了,更沒有料到……
※※※
為了追求詩韻,富可敵國的羅伊居然決定在一家便宜簡陋的小旅館中住下,且指定要住在詩韻的隔壁。
將近一個月了,詩艷一直沒有來找她,只打過兩通簡潔的電話,而且要她繼續留在義大利,完全破壞了詩韻原先的預計。
「喂!詩韻……」電話那端傳來詩艷嬌媚的聲音。
「詩艷,你到底在干嘛?接個孩子需要這么久嗎?難不成你去了南極嗎?」詩韻一開口便生氣的吼道。
「孩子病了呀!」詩艷故意裝出委屈的語氣。
「孩子病了?」聞言,詩韻口氣立刻緩了下來。「怎么樣?要不要緊?有沒有看醫生?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是肺炎,而且必須住院觀察。」她說著事先編好的台詞。
「哦……」詩韻猶豫了一下。「那還要多久啊?」
「醫生說她的身體虛弱,恐怕要住院一段時間才行,我看……至少還要一、兩個月吧!」
「一、兩個月?」詩韻失聲尖叫。「那我……」
「詩韻,你就打電話回去多請一、兩個月的假吧!」
「可是……」
「我會先匯兩個月份的住宿費給老板,至于你的膳食費,我也會盡快另外寄給你的,你要有耐心一點,甚至可以自己到處去走走打發時間。」
「但……」詩韻仍覺得有些為難。
「好了,就這樣,等孩子好了我就通知你。」說完,詩艷就「喀!」的一聲挂斷電話了。
這算什么?
詩韻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心里氣悶不已,詩艷三言兩語替她決定了行程,輕輕哼個兩聲就叫她要繼續傻等下去,擺明了是欺負她沒有錢買機票回去嘛!詩艷該不會是想放她鴿子吧?
詩韻猛甩頭,想甩掉這個令人不安的想法。橫豎一千萬的支票已經給了院長,等就等吧!就當是中了旅游獎,先狠狠地玩一玩再說。
至于那個帥帥的IQ零蛋,她早跟他講明了絕對不會嫁給他,他卻硬要纏著她,反正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輕易受到傷害的人,所以,就任由他去吧!再說,他還真是個挺不錯的玩伴,所有的吃喝玩樂的花費都是他這個冤大頭負責,一切皆不用她操心。
但是,她一直想不起來,為什么她對「羅伊」這個名字會感到那么熟悉?
每天清晨,羅伊就帶著詩韻出門,騎著帥氣的哈雷機車,載著她跑遍羅馬各處。
他對詩韻的迷戀,彷佛是一日比一日深、一日比一日瘋狂,心中的占有欲也愈來愈強烈,好像她曾經是屬于他的,但他后來卻失去了她,以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將她緊緊地鎖在自己的懷里,永遠不再讓她離開。
他回想起兩人初次面對面時,他就因為一股異樣的情愫而感到欲火中燒,甚至令人尷尬地血脈僨張、亢奮起來,他當時就知道自己想得到她。
而當他向她提出結婚的建議時,雖然他也感到非常吃驚、意外,但最讓他震驚的是,她居然會堅定的拒絕了,那時他心中雖有強烈的失落感,卻同時讓他明白自己已對她一見傾心了。
她的清新脫俗令他怦然心動、她的淡雅嬌美使他情難自禁,他對她不僅是痴狂、是迷戀,還有熾熱的情欲,想要把她占為己有,用即將爆發的欲望吞噬了她。
突然間,他明自了,在遇到詩韻之前,他從不覺得人生有任何缺憾,但如果她現在離開他,他的生命就將會陷入空虛、靈魂會寂寞,整個人生也將變得毫無樂趣可言。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即使要不擇手段的去討好她、哄騙她、賄賂她、綁架她,他都愿意,甚至要他改變自己去迎合她也無所謂。
重點是,他絕不會讓她離開他的!
第4章
詩韻一向對古物遺跡特別喜愛,尤其是古羅馬帝國時期的,她對那些地方、那些東西,總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幼兒時期玩過的玩具,雖然不記得了,但再見到時,卻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受。她總愛站在古跡中,幻想著在那輝煌的時期;每到一家博物館或美朮館時也常會耗上一整天的時間仔細欣賞,尤其是梵蒂岡博物館,她更是連去三天而不覺厭倦。
羅伊總是耐心地陪伴她,只有在用餐時間才會催促她一定要吃些東西。
最后,他們來到現代的羅馬,站在站前廣場中央,詩韻緩緩地轉了一圈。
新式大樓林立,有各航空公司的辦事處、旅行業的服務處,銀行、旅館、餐廳、商店等,新市區以人工湖為中心,南側有大運動場及高級住宅區。
「怎么了?」望著詩韻臉上怪異的表情,羅伊問道。
「好……奇怪。」
詩韻喃喃地道。「奇怪?」
「是啊!你瞧,」
詩韻一揚手。
「全都是現代產物,跟舊市區完全不一樣,我一直以為,整個羅馬都是像舊市區那樣,這樣才符合羅馬的古典歷史形象嘛!」
羅伊雙手抱胸的靠在摩托車上,失笑道:
「你是說落后形象?」
詩韻嘟著嘴白他一眼。
「不跟你說了!」羅伊往前一步,來到她身邊摟住她。
「不喜歡這里?那就走吧!」
「也沒有所謂的喜不喜歡啦,只是……咦?羅伊,你看那棟大樓,好特別喔!」
詩韻雙眼驀地一亮,指著左前方那一棟造型特殊別致的大樓。
「我喜歡那一棟!」
羅伊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別有含義的問:
「你喜歡?」
「是啊!你不覺得它很像古羅馬帝國時代,戰士所戴的頭盔嗎?」
詩韻看著看著,不禁笑了出來。
「對嘛!這樣才有羅馬的味道呀!」
羅伊俯首看著詩韻。
「你想靠近一點看看嗎?或許你會更喜歡喔!」
「真的?」
詩韻的臉上難掩興奮的神色。
「真的。」
羅伊跨上機車,把安全帽遞給她。
「來,上來吧!我帶你去看看,包你滿意!」
「哇!」望著那圓形拱柱、眾神雕刻、美麗拱頂下的回廊、埃及方尖碑、銅雕……詩韻發出連連的贊嘆。
「厲害!現代的建筑物居然能夠顧及到羅馬的古代歷史性,又建造得這么別致考究,連色調也特意弄得古色古香,真是不簡單!不簡單!」
詩韻忍不住頻頻搖頭贊嘆。
「真該為設計師和建筑物的主人大呼三聲萬歲!」
羅伊雙眸里笑意盎然。
「想不想到里頭看看?雖然里面為了顧及辦公環境,沒有外面這么有看頭,但是某些地方還是值得一看的。」
聞言,詩韻不禁狐疑地斜睨著羅伊。
「這里不是辦公大樓嗎?」
「是啊!」
「是綜合大樓,還是財團大樓?」
詩韻猛地翻了一下白眼。
「哈!那我們頂多進到一樓大廳,就會被客客氣氣的請出來了!」
羅伊頑皮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故意貼在她耳邊悄聲說:
「我知道一條不需要經過大廳的路。」
「嗄?」
詩韻驚訝的張大眼。
羅伊二話不說的就拉著她上了機車,往大樓側邊的地下停車場入口處駛去。
在柵欄前,羅伊伸出手掌放在辨識板上,不一會兒,就見柵欄往上移動,地上的尖閘也往下縮去,然后,羅伊明目張膽的將車騎入地下停車場,停在一處電梯門前。
拿下安全帽,詩韻愣愣地看著電梯門上的英文「專用」二字。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我們要從這里進去吧?」
羅伊咧嘴一笑,同樣將手掌放在辨識板上,等電梯門打開,他便拉著直發愣的詩韻進入,然后按下頂樓的按鈕。羅伊背靠著電梯里的牆,閑閑地抱胸望著她,彷佛在等待著什么。
詩韻蹙起眉心,再皺皺鼻子,最后撇撇嘴說: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羅伊滿臉無辜的回答,「你是在問什么?」
詩額上下比了比。
「這個。」
「電梯啊!」
羅伊狀似驚愕的說:
「你不會沒坐過電梯吧?」
「少跟我閑扯淡!」
詩韻冷哼一聲。
「說不說隨便你,我才不希罕呢!告訴你,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不會吧!這樣就生氣了?」
羅伊帶著皮皮的笑臉移到她身邊。看他靠過來,她不悅的朝旁邊挪開一些。
「我才懶得跟你生氣!」
他又立刻靠過去。
「別生氣,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好不好?」
他討好的說。討韻又再往旁邊移了移。
「不希罕!」
他不怕死的又湊了過去。
「我希罕。」詩韻乾脆跑到他對面站著,生氣的低吼:
「少來這一套,我要回去了,你若不送我,我就自己回去!」沒想到羅伊又厚著臉皮纏了上去。
「別這樣,寶貝,我……」
「咿——」詩韻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捂著耳朵叫道:「你少惡心了,別那樣叫我,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滿地了!」
羅伊涎著笑臉,一副痞子樣,笑嘻嘻的說:
「可是我喜歡啊!寶貝。」
「骯詩韻尖叫一聲,跺跺腳,抖了抖身子,受不了的叫道:
「都叫你別那樣叫我了,亂惡心一把的!」
羅伊將雙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讓她無法再避開他。詩韻則躲在角落里,捂著耳朵全身縮成一團。羅伊俯下頭,附在她耳邊輕聲喚著,「寶貝、寶貝、寶貝……」
「啊!救命啊!」
詩韻低下頭直叫救命。羅伊失笑道:
「救命?」詩韻猛然抬起頭,指控道:
「你有虐待狂!」
「虐待狂?」
他饒富興味的挑起一邊的眉毛。
「你在做精神虐待!」
詩韻正色道。羅伊再一次失笑。
「精神虐待?叫你寶貝是精神虐待你?」
詩韻用力的點頭。
「沒錯!那實在太惡心了,我受不了!」
「這樣就受不了嗎?」
羅伊緩緩的俯近她俏麗的嬌顏,「那這個怎么辦?」
性感的雙唇占有性地覆住她的。
雙方都沒有料到,四片唇瓣一經接觸,便像核子彈碰然爆發般驚天動地,狂猛又熱切,而且無法制止!
她在他激切的索求下開啟唇瓣,讓他的舌尖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兩人的唇舌玩著支配和馴服的游戲,直到她緊緊的攀附著他,任憑他擺布。
他狂野的熱力几乎要把她逼到瘋狂的邊緣了,讓她在狂喜中急喘著氣。
許久后,他的吻不再猛烈,變得性感纏綿,在他的輕咬、吸吮和啄吻下,她的唇逐漸紅腫起來。
但是,此刻他們卻渴望得到更多更多。他們的腦袋里呈現一片空白,只剩野獸般的本能。
他的手伸入她的T恤里揉捏她丰滿的酥胸;她的小手同樣爬進他的T恤里,撫摸著他濃密的胸毛及胸膛上的肌肉。
當她感覺到他的硬挺抵住她的腹部時,兩腿之間竟不自覺的涌出一股熱流,濕濡起來……
尼肯張口結舌地瞪著在電梯里熱吻交纏的男女。那個高大碩長的背影,他已熟得不能再熟了,一看就知道是誰,更何況,這個電梯向來只有他和羅伊能使用。
而且,羅伊的女人雖然不少,但他卻從未在公共場合中,流露出任何感情或欲望,對他而言,女人唯一的功用就是提供男人歡愉,要親熱、要辦事,統統得在臥房里關起門來解決,只要走出臥房,他對女性的態度便是冷淡有禮、淡漠疏遠的。
現在,宣稱自己向來不動如山的他,竟窩在小電梯里和女人親熱,眼看即將要脫衣服辦事了,他這個死黨兼隨從該怎么辦?上前壞他的好事?還是為他擋去參觀的人潮?一看見羅伊的手已游移到那女孩子的褲腰上,尼肯下意識地輕咳一聲想喚醒他們。
卻沒想到他們仍是不為所動,而且羅伊不安分的魔掌還將她的鈕扣解開,正要拉下拉鏈……尼肯趕忙重咳兩聲,這一次,兩人同時動作一僵。「該死!」羅伊低聲詛咒著,并手忙腳亂地幫詩韻整理好衣物,背對著電梯喚了一聲,「尼肯?」尼肯強行忍住即將爆出的笑意。
「當然是我,你忘了這是我們的專用電梯嗎?」
好不容易拉扯妥當,羅伊才轉過身來,瞪著尼肯嘴角的抽搐線條威脅道:
「你要是敢讓我看到你的牙齒,我就敲掉你的牙!」
尼肯嗆咳一聲,連忙緊抿唇猛搖頭。
羅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拉出躲在他身后、滿臉通紅的詩韻一起走出電梯,進到約有三十來坪的個人辦公室里。「這位是……」羅伊本想為他們介紹。尼肯卻失聲叫道:
「方詩艷!」怎么可能?羅伊不是很討厭這個女人的嗎?
羅伊卻緊接著說:「她是方詩艷……的雙胞胎妹妹,方詩韻小姐。」
尼肯仔細打量了一下詩韻臉上的暈紅……嗯!有可能,因為兩人的氣質實在是相差太多了,而且,也許是貧血吧!方詩艷是從來不會臉紅的。
羅伊自然的攬著詩韻的纖腰。
「寶貝,這是尼肯,我的死黨兼機要祕書。」
詩韻猝不及防的狠狠地往他的腹部送去一肘。
「都叫你別那樣叫我了!到底要我講几次?」
她忿忿地說。羅伊揉揉肚子、苦著臉,可憐兮兮地說:
「可是我喜歡啊!」
「管你喜不喜歡,那樣太惡心了,我才不要呢!」
「習慣就好了嘛!」羅伊涎著笑臉說。詩韻哼笑一聲。
「不久我就要回台灣去了,我習慣干嘛?」
羅伊立刻大聲抗議。
「我要和你結婚,你怎么能回去?」
在一旁已聽得連連摳耳朵的尼肯,一聽見羅伊說要結婚,立刻夸張的蹲下身去,像要撿自己被嚇掉的下巴。「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和你結婚的了!」
詩韻義正辭嚴的提醒他。聞言,尼肯似乎又驚得嚇掉了眼珠子,他忙蹲下去再撿一次。
「你一定會和我結婚的!」
羅伊肯定的說。「想都別想!」
詩韻雙手叉腰的瞪他。
「你一定會!」
他也不甘示弱的說。「作夢!」她憤怒的回答。
「STOP!」
尼肯大吼一聲,四道如利箭般的目光立即往他身上射來,穿胸透背,讓他霎時傷痕累累、血流如注。頂著滿身的坑坑洞洞,尼肯仍勇敢地輕咳兩聲正色道:
「兩位先生、小姐,這里是我的辦公室,請兩位自制一點可以嗎?」
羅伊冷笑道:
「你的辦公室?」
尼肯突然覺得背脊發麻,但他卻依然硬起頭皮回答,「對,我的辦公室。」
「很好!辦公室我收回,從今天開始,你去掃廁所!」
語畢,羅伊便拉著詩韻往電梯對面的門大步走去。尼肯失聲叫道:「掃廁所?!」
他忙追上前去。
「不會吧!羅伊?我是你的機要祕書耶!怎么能去掃廁所?那多沒面子啊!」
羅伊打開門讓詩韻先進去,然后側頭對尼肯說:
「面子?你臉皮已經那么厚了,還要面子做什么?」
「可是,羅伊,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耶……」
就在兩人嚼舌根的當兒,詩韻正呆若木雞地屏息瞪視著這間將近百來坪的辦公室。
半圓形的超大型辦公桌,整面的電視牆,豪華的大型沙發組,高背辦公椅后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還有陽台和花園,辦公桌對面應該是通往外面的門,而另一面牆上的門通往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仍然不停地和尼肯斗嘴的羅伊在那扇不知通往哪里的門旁摸了一下,一座大型吧台便從門右邊的牆壁中滑轉出來,讓詩韻詫異得兩顆眼珠子几乎要掉出來。
她一直以為這是電影上才會有的道具,現在居然真實地出現在她眼前。
「哪!寶貝,你的可樂。」
他笑笑的將一杯沁涼的可樂塞進仍在發呆的話韻手里。
「這……這里……」
詩韻遲疑著。
「是……是你的……」
「我的辦公室。」
羅伊有趣地凝睇著她,輕啜一口馬丁尼。
「礙…是啊!當然,你的辦公室嘛!」
詩韻喃喃地道:
「那……你……你的職位是……」羅伊透過杯沿上覷著她。
「總裁。」
「哈哈!是總裁,當然是總裁,還會是什么……」
詩韻假笑著,心里懊惱地說道。
他說過他很有錢,可是,她并不知道他是這么有錢啊!
她一直以為他是靠賽機車賺獎金的,聽說那也很好賺的。
尼肯靠坐在沙發椅背上,好奇地打量著一臉怨嘆的詩韻,看得愈久就愈能分辨出她們姊妹倆的不同。一個是美艷做作的女人,一個是坦率開朗的清雅仙子,而且似乎……這個妹妹并不知道羅伊的身分。
真奇怪,難道羅伊沒有告訴她嗎?
「那……我猜……這棟大樓也是屬于你的了?」
羅伊點點頭。
「我明自了。」
詩韻喃喃地道,隨即把可樂往辦公桌上一放,然后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要回去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他耍弄著的玩具,讓她心里覺得實在不怎么爽快!羅伊忙放下酒杯,急步上前擋在她前面。
「別這樣,寶貝,我告訴過你我很富有的,不是嗎?」
「我想的可不是這種富有。」
詩韻伸手隨意的往后一揮,把尼肯也給算了進去,害尼肯訝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以為你是靠賽車賺獎金的,聽說國外的賽車獎金挺高的,可是畢竟是頗為冒險的工作,我還在想要勸你放棄那種危險行業呢!卻沒想到……你只是在耍著我玩的!」
她忿然地道。羅伊嘆了一聲。
「我從來沒有瞞過你任何事啊!是你自己沒有認真的仔細想過而已。」
「有什么好你的?你……」
「等等,方小姐,我能不能先請問一個問題?」
尼肯突然打岔道:
「難道羅伊都沒告訴過你他的名字嗎?」
「有啊!羅伊·麥華克嘛!那又怎么樣?」
「那又怎么樣?」
尼肯彷佛深受侮辱似的重復道:「你以前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嗎?」
「大概有吧!」詩韻沉吟著。
「我一直覺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見過。」
「那麥華克家族呢?」
尼肯不死心,居然有人不知道羅伊麥華克的大名,真是面子掃地!
「麥華克家族……麥華克家族……好像也聽說過……」
詩韻蹙眉思索。
「……應該是聽過吧!可是實在是……好嘛!算我孤陋寡聞吧!」
「什么算是?根本就是!」
尼肯咕噥道。詩韻猛一揚眉。
「你不是應該去掃廁所了嗎?還在這里嚼什么舌根?」
突然,大笑聲揚起,「對……對……」
羅伊嗆笑著說:
「你應該……去掃……廁所……對……掃……廁所……」尼肯哭笑不得的說:
「我是在替你說話耶!羅伊,居然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這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他抱怨道。
「他的名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詩韻一臉的不服氣。
「不就是一個名字,一個姓嘛!又不是總統,也不是國王,更不是什么白馬王……」
她驀然住嘴,訝然地瞪著羅伊。咦?白馬王子……全球鑽石級單身貴族排名第一……天哪!全世界最富有的家族,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羅伊麥華克!
詩韻的表情因為驚詫、尷尬、不知所措而顯得有些怪異,羅伊關心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你沒事吧!寶貝?你的臉好像有點變形……」
她驟然一掌拍開他的手。
「什么變形?這叫尷尬!」
「尷尬?尷尬什么?」
他不解的問。詩韻斜瞟著羅伊,不答反問:
「為什么沒有你的照片?」
「嗄?」
羅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被她問得一臉的霧煞煞。
「時代周刊啊!」羅伊依然是一副不解的表情,這時,尼肯卻猛拍大腿,興奮的說:「你是在說鑽石級單身貴族的排行榜是不是?」
詩韻指著仍是不知所以然的羅伊。
「怎么你知道,他反而不知道?」
「因為他從不接受任何訪問,都是我在替他受罪的。」
詩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既然我是代打的,當然不可能讓人家拍我的相片放上去!所以就沒有他的照片羅!」尼肯頑皮地眨一眨眼。
「事實上,很多人都以為我是羅伊·麥華克呢!」
詩韻失笑道:「原來如此,我們還在猜測究竟是他太丑了,還是太胖了,或者是太矮了,也可能是畸形,所以才不敢把相片放上去的。」
尼肯斜瞟著她,「你終于知道他是誰了?」
然后揶揄道:「真是好不容易哪!」
詩韻乾笑兩聲,尷尬地聳聳肩。
「我們倆的世界差太遠了嘛!我只是井底的一只小蝌蚪,如果沒看到那一期的時代周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羅伊·麥華克是何許人也。」
詩韻自我解嘲地道。尼肯興奮地搓搓手。
「那么,我應該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了?」
聞言,詩韻忍不住嗤笑一聲。
「更不可能了!」
尼肯登時傻眼了,不可思議地問:
「為什么?」
詩韻斜瞟羅伊一眼,冷冷的說:
「問他自己羅!」
尼肯涎著一臉「聆聽指教」的表情朝向羅伊。羅伊無奈地聳聳肩。
「我太好看、太有錢、太不可靠,全身一無是處,白痴才會嫁給我!」
他像背誦課文似的回答。尼肯愕然地張大嘴,一臉呆瓜樣。
「抱歉,我可能聽錯了,請你……」
羅伊惱怒地揮揮手。
「你沒聽錯,我不想再重復一次!」
尼肯呆立良久,半晌后,困惑不解的臉孔才又轉向詩韻。
「對不起,我再請問一句,如果你不可能嫁給羅伊,那么,為什么你方才會在電梯里和羅伊那么親熱?」詩韻美麗的嬌顏驀地漲紅。
「那……那是……是……呃……是……」詩韻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反駁才好。
事實上,她自己也覺得很訝異,竟會與他在大庭廣眾下吻得難舍難分。當羅伊的唇一觸及她的時,她的腦袋就會瞬間糊成一片,蒙朧中,她彷佛瞥見另一個時空的景象,但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稍縱即逝,令她無法掌握。
但是,雖然她抓不住那種感覺,卻不由自主的陷入那種奇異的感覺中,彷佛她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再是他,而是另一對恩愛的情侶在互訴情衷。一切都很自然,因為他們只要一碰面,愛的火花、情的閃電便會在空中爆發,美妙而甜蜜,只除了……她不是她礙…不!她也是她……也不對,她明明不是她……更不對,她應該是她……哎呀!統統不對,她不是她,但也是她……見鬼了!她不是她,也不是她,她什么都不是,這樣可以了吧?她不耐煩的暗忖。
望著詩韻滿臉的困惑不安,羅伊大概已了解她在想什么。
事實上,在電梯里的那一刻,他們都不再是他們自己了,而是伊馬和韻妮,那一對傾心相愛卻無法白首偕老的戀人。他無法再抗拒伊馬和韻妮是他和詩韻的前世的事實,但是,詩韻對伊馬和韻妮的事根本一無所知啊!難怪她會感到困惑不解。他要告訴她嗎?他在心里思索著。不,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在幼時即了解的事實,他直到現在才能接受,他又怎么能奢望他一說她便會相信、明白呢?羅伊悄悄的靠近她,「寶貝。」
她抬起一雙困惑的眼眸瞅著他。
「你不是想看看大樓里的裝潢嗎?我帶你去參觀好嗎?」
看著他,詩韻逐漸回過神來,她甩甩頭,想甩掉那一口混亂,再以她一貫的輕快的語氣說: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要人帶,你只要告訴我哪里比較特殊,我自己去就行了。真沒見過像你這么不負責任的總裁,蹺班蹺得這么凶,我看整座大廈被人扛走了你大概也不會知道。既然人來了,你至少也得做做樣子,多少辦點公吧?」
「可是……」
詩韻雙手叉腰,兩眼一瞪,「你再羅唆,我就要走人羅!」
她威脅道。羅伊舉起雙手,擺出投降姿勢,認輸地道:
「好、好,我辦公、我辦公。你可以到三十七樓看看,那里有一些家族的收藏品,地下二樓員工休閑處的三溫暖室,是仿造羅馬時代的浴場遺跡建成的,交誼廳也是,你可以去參觀一下。」
詩韻點點頭轉身便要走,尼肯及時叫住她,「等等!通行証!」
他快步跑進他的辦公室,五秒鐘后又跑出來,手上拿著一張通行証。羅伊上前接過証件,親自幫詩韻戴上。
「沒有通行証,你很快就會被趕出去……好,行了!」
「好了,大總裁,乖一點,待會兒我可要來檢查你的功課做完了沒有,如果沒有……嘿嘿!罰你禁閉七天,就關在這間辦公室里!」詩韻瀟灑地揮揮手,就開門出去了。片刻的靜默之后,尼肯突然開口問:
「這次你是認真的?」
「我要和她結婚。」
羅伊肯定的說。雖然聽見他親口証實,尼肯還是覺得很意外。尼肯是和羅伊是一起長大的玩伴、知己,羅伊有什么樣的心思、習慣,他一概了如指掌;他也是羅伊的父親為羅伊所選定的隨從,不過,說是隨從,倒不如說是為他擦屁股的倒楣蛋,不管有什么樣的麻煩,羅伊只是一個吩咐就全扔給他了。
尼肯也是羅伊的機要祕書,就是代替羅伊打理一般公事的勞碌命。綜合以上三種「親密」關系來判斷,尼肯一直認為羅伊不是個會結婚的男人,也不以為羅伊會愛上某個女人或忠于單一個女人,簡單的說,他是被女人寵壞了!然而,現在他卻突然嚷嚷著要結婚,這實在是令人很難以置信的事尼肯盯著門說:「我好像聽她說她不會和你結婚。」
羅伊不會是抱著那種「得不到的瓜最甜」的心態吧?羅伊眼一瞇,沉聲道:「她會和我結婚的。」
尼肯饒富興味地問:「若是她一直不肯呢?」
「那么,我就綁架她!」羅伊惡狠狠地說:「然后把她關在韻妮島上,關在我的身邊,再慢慢誘惑她,等她懷孕之后,她自然就會和我結婚了!」
尼肯訝然的張大了嘴。綁架?這人是不是頭殼壞去了。
※※※
在三十七樓走了一圈后,詩韻才知道整個樓層區分為兩個部分,右邊是高級員工休閑處,左邊是數個會客室,而右邊的尾間是一間收藏室,羅伊所說的家族收藏品全都集中在這里。
詩韻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仔細瀏覽那些屬于古羅馬時期的戰士配備,盔甲、武器等。還有一些卷軸書、艾奎薩的地圖、服飾、日常用物、船上的必備品等,所的收藏品全都保存得很完整,甚至是整套不缺且絲毫無損的,尤其是耶副將軍盔甲。詩韻忍不住想像起羅伊穿著那副盔甲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威武雄壯,而且……熟悉?!詩韻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影像一個紅發女人飛奔到一個高大魁梧的羅馬將軍的懷里,兩人親密地擁吻,熱情得令人臉紅,他甚至拉下她的米白色長衫,將臉靠在她丰盈的胸部啃咬吸吮……影像倏地不見了,只剩下臉紅氣喘的詩韻,她捂著發燙的雙頰,喃喃自語的說:
「天哪,我中邪了!」她快步走出收藏室,靠在牆上平復一下几欲迸出胸口的心臟。良久,心跳才恢復正常,她輕呼口氣,走向電梯,想到地下二樓參觀一下羅伊所說的仿古羅馬式的三溫暖室。
「喂!你怎么穿這樣?你是怎么進來的?」
循聲望過去,詩韻看見一個剛從第三間會客室中出來的中年女人,她疾步來到詩韻面前,瞧了瞧詩韻胸前的通行証。
「臨時的?你是新來的員工嗎?剛好,跟我來幫幫忙吧!」
她?新來的員工?詩韻聳聳肩,心想,反正她現在也沒什么事,幫幫忙打發時間也好。
于是,她便跟著中年女人走向小餐室。中年女人兀自說道:
「以后不要穿這樣來上班,這里是大企業,不是你以前待過的小公司,既然能進來,就表示你的能力足夠,千萬不要因為這種小問題而被踢出去,很划不來的。」
詩韻隨口應了一聲。
「還有,你是東方人吧?你要特別注意,總裁要求企業里的所有員工上班時間都得講英文,不管你講得好不好都一樣,知道了嗎?」
詩韻又應了一聲,然后跟她進入小餐室,可才瞄一眼,她便驀地睜大眼睛。
怎么回事?兩個多鐘頭前她來的時候,整層樓都不見半個人影,怎么這會兒光是這間小餐室就擠滿了人潮?而且每個人手上都忙著煮咖啡、泡茶、倒果汁、調酒等工作,桌上擺著滿滿的點心和小蛋糕。詩韻按照中年女人的吩咐工作著,耳朵卻不自覺的聽見一些閑言閑語。
「真不明白,自己公司里的人都還不知道呢!她們就全跑來了?」
正在煮咖啡的短發年輕女人抱怨道。
「天知道!」
站在短發女人身邊的大鬈發女人應道:
「總裁雖然有半年沒來了,可他每一次來不都是這樣?你看著好了,只要總裁待在公司里几天,這里就會客滿几天,而且是從早到晚。」
中年女人插嘴道:
「聽說麥華克庄園更糟糕,那些想跳上他的床的女人,全都會守在圍牆外等候寵幸呢!可是總裁就一個人,每次能進去的也只有几個,其他的就只能繼續等待了!」
詩韻手上幫著倒果汁,耳朵卻拉得長長的,只見一個白皙瘦削的女人忽地湊上來低語。
「聽說總裁很厲害,一次能搞定三個女人……」
中年女人輕啐一口,罵道: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道聽涂說……」
白皙女人被罵得縮了縮脖子。
「好了,大家動作快一點,不然那些千金小姐們又要發飆了!」
中年女人催促道。大鬈發女人冷哼一聲。
「就只會對我們發飆,總裁甩不甩她們都還不知道呢!」
此時,端著一盤點心飲料正要出去的年輕男人停下腳步,插嘴道:
「難說喔!這次克麗絲公主也來了。」
聞言,頓時響起几聲驚呼。
「克麗絲公主?歐洲第一美女克麗絲公主?哇!我要去瞧瞧,她在哪一間?」
剎那間,几個年輕女人全一窩蜂的跑了出去,只剩下詩韻、中年女人和那一個年輕男人。「這些年輕女孩子礙…」中年女人直搖頭。
「來吧!就剩下我們了,趕快弄一弄吧!」詩韻手里忙著,嘴上卻狀似不經意的問:
「那些女人真的全是沖著總裁來的啊?」
「是啊!」
中年女人嘆了一口氣。
「她們不是想嫁給他,就是想上他的床,可她們也不想想自己的分量,就跑來死纏活賴的,事實上,她們根本沒一個配得上總裁。」
「那……那個克麗絲公主……」
中年女人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想。
「她倒是跟總裁挺配的,長相、身分、家庭背景也都是一流的,就是脾氣驕縱了些。不過,她也追總裁追了好几年,可見她是真的深愛總裁,應該會為總裁改變自己的脾氣才對。」
「是啊……當然能羅……」
詩韻喃喃地道,奇特的煩悶感突然充塞在她整個胸腔,令她郁卒到了極點。
「哪!這份端到第一間去,回來再把另外這份送到第六間去。」
詩韻心不在焉地端起盤子往第一間會客室走去,心中仍思索著自己胸口那一份酸不溜丟的感覺是什么?但是,當她從第六間會客室出來后,依然沒有搞懂那種莫名其妙又令人極度不舒服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就在她陷入苦思時,竟看到第八間會客室的門口擠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女孩子,有几個是年輕的男士,其中的一個短發女孩看見她,便直向她招手,詩韻疑惑地走過去。
「你剛來,應該沒見過總裁吧?你運氣真好,總裁剛剛才進去,還有歐洲第一美女克麗絲公主,如果耐心的等,待會兒或許就能看見他了,而且我包准你一眼就會迷上咱們總裁,唉!他真是個又帥又酷的男人!」詩韻挑高了雙眉,旁邊几個女孩正嘰嘰喳喳的不斷討論著。
「里面的鏡頭一定很精采。」
「難說,你沒瞧見總裁的機要祕書尼肯也跟進去了?」
「這你就不懂了,不故弄玄虛一下,所有的人不就能輕易的猜到里面的情況了嗎?反正只要讓尼肯閉上眼睛或向后轉就可以了。」
「沒錯,又不是木頭人。」
一位男士接口道:
「一代美女當前,誰能無動于衷?」
這時,中年女人正端著一杯馬丁尼過來,大鬈發女人陡地雙眸一亮。
「這是總裁要的,是不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鬈發女人立刻接過來塞到詩韻手上。
「看你都不說話,肯定是不相信我們的話,哪!你可以自己進去求証一下,看看總裁是不是夠迷人?公主是不是夠美?」
詩韻沉默了兩秒,臉上突然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是啊!還是我自己求証一下比較確實,不是嗎?」
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打開門,詩韻一聲不吭的跨進去兩步,敞開的門邊頃刻間便塞滿了人。詩韻面無表情地掃視過一臉慌亂的尼肯,再看向正摟在一起熱吻的男女。
尼肯張口想警告,沒想到一杯馬丁尼及時賞賜到他的臉上,他立刻緊閉上嘴。
門口看親熱鏡頭看得臉紅心跳、陶醉萬分的男男女女,霎時被詩韻粗魯無禮的舉動給震懾住了。
此刻,詩韻終于明白心里的那股酸意是什么了!是他媽的鎮江陳年老醋!
該死的,她是什么時候愛上他的?這真是創世紀以來最愚蠢、最可笑、最窩囊、最莫名其妙、最惡心的事了!瞧著詩韻的神色變幻莫測,忠心的尼肯想再一次嘗試著給羅伊警告,卻沒想到嘴巴才打開一半,亮晶晶的玻璃杯就飛了過來,眼見他自身難保,只得識相的趕緊抱頭蹲下去躲避風頭。
「鏗鏘!」玻璃碎裂的聲響驚醒了熱吻中的兩個人,羅伊條地推開克麗絲,但克麗絲卻又立刻纏過去,羅伊蹙著眉望向蹲在地上,直指著他背后的尼肯,然后狐疑地回頭一看……
打出娘胎以來,尼肯從未見過威嚴沉猛的羅伊臉上有過驚慌失措,和呃可憐兮兮的表情,使得他雖然表面上露出同情之色,可暗里卻在偷笑。
羅伊朝克麗絲猛力一堆,克麗絲便以極為不雅的姿勢倒在沙發上,嬌嗔尚未哼出口,便愕然見到心目中俊帥冷酷的白馬王子,居然苦著臉向一個清麗的東方女子低聲下氣的哀求!
「寶貝,事情不是像你所看見的……」
「老詞了!」
詩韻假笑道:
「我倒要謝謝你,終于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寶貝,請你聽我解釋……」
「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不要再來找我,否則我絕對會給你好看!」
詩韻轉身要走,羅伊情急的拉住她。
「不要這樣,寶貝,我……」
詩韻一聲不吭驟然回身,一記有力的右直拳便又狠又准地擊中羅伊的腹部,他悶哼一聲彎下腰。詩韻轉身又要離去,可羅伊微彎著腰捂著腹部直喘,右手仍不知死活的又伸出去想拉住她的衣服下擺。
「寶貝,請……請給我一個機會,我……」
話還沒說完,一記左勾拳又條然飛至羅伊的下巴,幫他闔上嘴;他呻吟一聲,踉蹌倒退了兩步,差點仰天栽倒。除了正無聲地捧腹大笑的尼肯外,其他人全都被這突來的狀況驚得目瞪口呆、動彈不得。詩韻覺得兩只手雖然疼痛不已,但胸口卻是舒服了許多,她冷哼一聲,再一次高傲的轉身要走,可羅伊又毫不畏懼地向前踉蹌兩步抓住她。
「寶貝,請你聽我說……」
「沒啥好說的!」詩韻一轉身,不由分說的就揚起膝蓋毫不留情地朝「目標」頂上去!羅伊發出一聲慘呼,抱著鼠蹊部便扑通跪了下去,一張俊酷的帥臉全被痛苦給扯歪了,嘴里還連連詛咒。「哦天殺的!該死……該死……」詩韻拍拍手,瞧也不瞧一眼的揚長而去。詩韻知道兩條腿絕對快不過兩個輪子,或四個輪子,所以,她就先打一通電話給熱心的旅店老板娘,言明想躲開羅伊的糾纏。
老板娘當然知道羅伊麥華克不是壞人,卻更清楚他的浪蕩花名,因此,當羅伊急追而來時,詩韻的房間早已清理得乾乾淨淨,人去樓空了!羅伊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亂轉,詩韻則躲在旅店老板的家里悠哉悠哉地喝咖啡。
她是愛上他了,但那又如何?當她不明白時,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和他到處玩樂,大家做個朋友有何不可?但是,若已經明白有了感情牽扯,可就得另當別論了。就像今天,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腦袋和手腳,閃電般的嫉妒和怒意就哩啪啦的爆發出來了!
好吧!她是愛上他了,又怎么樣哩?他倆根本不相配嘛!當羅伊搬進旅店來時,老板娘就曾經警告過她,并詳細地敘述了關于羅伊麥華克浪蕩名聲的由來。羅伊麥華克不愛女人,他只睡女人!老板娘說。
她想要的是愛,但他心中卻只有欲;她要的是天長地久,他要的卻是短暫的火花!
她從不認為他真的想和她結婚,共度一生,對富有的男人來說,結婚、離婚就像吃飯一樣平常。
這是錯誤的愛,及時悔悟最要緊,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沉淪下去了,時間自然能治愈心中的痛楚,或許這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但終究會的……她不確定的想,應該會吧……
羅伊出現在羅馬分公司的消息,自然傳到了裘依和詩艷的耳里,欣喜若狂的詩艷與裘依立即讓庄園里所有的仆人去放大假,好把他們統統趕走,免得礙著了他們的計畫,然后再把他們自己的親信仆人帶進來幫忙,接著又將詩韻接到麥華克庄園。
詩韻自然不知道那是羅伊的產業,否則早就一溜煙逃回台灣去了!
在詩艷和裘依的精心安排下,詩韻在睡夢中經歷了一場令人尷尬的「檢查」,醒來后,她雖然覺得身體有些怪異,卻沒有特別去注意,她只希望詩艷能盡快將孩子交給她,好讓她快快回台灣,躲起來舔舐失戀的傷痛。
因為只要仍然待在義大利,她就會忍不住想念他。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真的好想見他,想得心都碎了!她想念他的開朗笑容,也想念他的詼諧幽默,更想念他溫暖寬闊的懷抱,還有他熱情甜蜜的親吻……
呸!呸!呸!才不想念他的吻呢!即使時間倒流,重來一次,她還是會踢他!
而且是狠狠的踢他!對!下一次絕對要踢爛他那個花心大蘿卜的小弟弟了?
第5章
當詩艷又出現在羅伊面前時,羅伊并沒有向她探聽詩韻的下落,因為詩韻曾經告訴過他她和詩艷的不合,以及多年前便已分道揚鑣、各自生活的情況,而且未曾再聯絡,所以,羅伊一直以為詩韻是自行來羅馬自助旅行的。
他找遍了整個羅馬,甚至拜托觀光局,若有方詩韻的出入境紀錄就來通知他。
除了尼肯,沒人知道他像一只無頭蒼蠅似的到底在忙什么?或者為什么憔悴落寞?
他打算翌日開始,到義大利其他城市去尋找,但是,只要一出韻妮島,他就連個可以安睡一晚的地方都沒有!因為只要他去到哪兒,不用多久,女人就會聞風而至。
看樣子,他只能到麥華克庄園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了,至少那里丈高的圍牆,緊密的守衛,閑人不得允許便無法進入的管理方式,讓他絕對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騷擾。
于是,當裘依和詩艷絞盡腦汁想要將羅伊騙到麥華克庄園里來時,卻沒料到他竟然自動跑進陷阱里來了!
詩艷立刻跑到詩韻的房間里,見到詩韻正要上床睡覺。
「詩韻,等等,先換個房間再睡。」
詩韻奇怪地問她。「為什么這么晚了才要換房間?」
「有客人來,而他一向睡慣這個房間,不能不順著他,你知道,他……呃……」詩艷轉了轉眼珠子,扯謊道:「是裘依的大客戶,不能得罪的。」
「哦!這樣子啊!好吧!」詩韻不疑有他地起身套上一件睡袍。「好,我這樣就可以了,那這床需要整理一下嗎?」
「不必了。」詩艷急忙拉著詩韻的手走出去,她們疾步走到東廂的最后一間房,打開門就把詩韻往里推。
詩韻好奇地打量這間除了兩扇門一扇房門,一扇浴室門之外,連扇窗戶也沒有的詭異房間,正准備往浴室里探頭時,詩艷又回來了,手里還端著一杯巧克力。
「哪!你最愛的睡前巧克力,喝了趕快睡吧!」詩艷催促著。
「謝謝。」詩韻接了過來,心里納悶著詩艷怎么會變得如此殷勤,居然幫她泡起巧克力來了。
「快!喝了之后趕緊上床睡覺,我走了。」詩艷說著,她急著去瞧瞧裘依那邊有沒有問題,羅伊突然回來,匆促間,她怕有哪些地方忽略了。
詩韻輕啜一口巧克力,旋即皺眉拿開。
好奇怪的味道!
跟上次詩艷逼著她喝下的可樂一樣奇怪,好在這次詩艷沒盯著她一定要喝,所以,詩韻便把巧克力倒進馬桶里,免得詩艷發現她沒喝。
關了大燈,打開床頭小燈,詩韻舒舒服服的鑽進被窩里,沒一會兒就進入夢鄉了。
依舊是個有羅伊的夢……仔細審視著羅伊愈來愈怪異的表情,裘依發現是時候了,于是從椅子上站起來。
「羅伊,吃飽了嗎?如果吃飽了,我們就先到那間我剛剛提起的房間看看,真的不處理不行了!」
羅伊神情怪異,姿勢也很怪異的站起來跟在裘依的后面。
「我一直急著找你,就是想讓你盡快處理一下,否則等到整個東廂都因為那個大裂縫而崩垮,就后悔莫及了!」
裘依一路上叨叨絮絮地說著,領著羅伊來到東廂的最后一間房門前,打開門。「哪!就是這間,進去看看吧!」
渾身不自在的羅伊只想快快看兩眼,然后就回房去想辦法平息體內突如其來的亢奮感覺。
他快步進入房間,「在哪里……」當他瞟到床上熟睡的女人時,立刻回身。「裘依,這是怎么……」
「碰!」一聲,房門在他背后關上了,之后,「喀啦!」一聲,也上了鎖,門外還傳來裘依的淫笑聲。
「羅伊,你知道方詩艷一直很愛慕你,這個難得的機會,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不過,你要溫柔一點,因為她可是個處女喔!」
突然,羅伊明白自己被設計了,而那異樣的亢奮則是被下了藥。
「裘依,你該死的把……」
「親愛的表弟,省省你的咒罵或威脅吧!我馬上就要躲得遠遠的,什么也聽不見,你再怎么吼叫,都只是浪費口水而已,還是節省體力去樂一樂吧!我想,你應該會需要很多很多體力的。」語畢,腳步聲逐漸遠去。
「該死的裘依!該死的方詩艷!該死的……」
羅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來到床邊,「你這賤女人,還在裝處女,以為我睡了你,你就可以威脅我?」他伸手粗魯地扯著床上女人的手臂搖晃著。「告訴你,納金可以檢查得……」
詩韻睜開惺松的睡眼。「是誰吵……咦?羅伊,你怎么會在這里?」
羅伊倏然住嘴,狐疑地盯著床上的女人。她是方詩艷……還是方……詩韻?他遲疑地開口。
「寶……寶貝?」
詩韻原本渾沌的腦袋驟然清醒,柳眉倒豎的說:「不要叫我寶貝,去叫你的克麗絲公主寶貝吧!」
真的是他的詩韻寶貝!
羅伊踉蹌地倒退兩步,這下子他完全明白了。
方詩艷并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她有個雙胞胎妹妹了,所以打算利用詩韻的處女身來騙他。這該死的賤女人,居然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要利用!
「羅伊,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者你打算如何,一切都等明天再說。現在,這是我的房間,請你立刻出去!」詩韻指著房門義正辭嚴的說。
羅伊苦笑道:「我也想出去。」
「那就趕快出去啊!」
「我出不去了!」羅伊慢慢的返到角落邊。「門被鎖起來了。」
詩韻微微一愣,立刻下床沖到門前試著轉動門把。「怎么……是誰?」她轉過身來喝問。
羅伊背靠著牆,慢慢滑坐到地上。「你姊姊和我表兄裘依。」下體的亢奮愈來愈激烈難忍,他知道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寶貝,有沒有繩子或布條什么的?趕快拿來把我綁起來。」他急喘著說。
詩韻詫異地看著他。「你有毛病啊!沒事干嘛叫我把你綁起來?」
「我被下藥了。」羅伊用雙手緊捂著下體,咬牙道:「快點把我綁起來!」
「下藥?下什么……」她條地住口,隨即了悟地望著他捂著下體的雙手,紅暈頓時飛上雙頰。「為什么他們……」
「別問為什么了!」羅伊吼道:「快想辦法綁住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詩韻猶豫地環視房內一眼。「我也是剛剛才換到這間房間的,所以可能什么都找不到。羅伊,你不能試著撞開門嗎?你看起來很壯,應該可以……」
「該死的女人,我現在所有的力氣都在下面,別說撞門,連想撞爛一塊乳酪都有問題!」
聞言,詩韻臉更紅了,咬了咬下唇,思索了半晌才道:「羅伊,你……你可以不需要顧慮到我的意愿,為什么你……」
「我要娶你,并不是要強暴你!我希望你的第一次是值得回億的美妙經驗,而不是讓你覺得被一只野獸蹂躪。你終究會是我的,但是,我希望我愛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將貞操奉獻給我,而不希望你委屈地勉強與我在一起……」突然,他痛苦的呻吟起來,「天哪!快點綁住我,快點!」
此刻,她的心彷佛在高聲歡唱,驚喜欲狂的朝羅伊走近一步。
「我只要再問一句就好了,你說你……愛我……」
「是的,我愛你,愛得快瘋了,否則,我該死的為什么要忍得這么痛苦!」羅伊痛苦的彎下身。「快!快點!」
詩韻顫巍巍地跪坐在他面前。
「那么,羅伊,我心甘情愿的奉獻給你。」為了那三個字,就讓她下地獄去吧!
羅伊霍地抬頭,將因為強忍欲望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對著她。
「為什么?」羅伊沙啞地問。
先深吸了一口氣,詩韻才顫抖地說:「因為我也愛你。」
羅伊又呻吟了一聲。「哦!上帝!」
下一秒鐘,詩額已經在羅伊的懷抱里,他的唇瘋狂地在她的臉頰、鼻子、額頭游移碰觸,燃燒著她的肌膚,直到他的唇覆住她的,熾熱地占有她,強烈的顫抖划過他倆的身軀。
他的手滑下她的背來到她的臀部,輕柔且誘惑地摩挲著。他讓她往后仰,恣意地輕啃細咬她雪白的頸項,然后又回來吞沒她的紅唇。
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頸項,彷佛它們擁有了自己的意志,她的手指也鑽進他濃密的黑發中。
當他感覺到她的反應時,立刻發出呻吟,并抱起她,以不穩的步伐走到床邊。
詩韻依偎在他的胸前,溫馴的像只小貓咪,她的手臂環繞著他的脖子。
他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并在她身邊躺下,將她緊緊的摟向他,再次熱情地親吻她,驅走她所有的恐懼。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移動吸吮時,她開始發抖,然后回吻他。
羅伊的手隔著單薄的睡衣探索她的曲線,她的乳頭也在他手下變得堅挺。他不耐煩地撕開遮住它們的布料,裂帛的聲音令詩韻不由得驚喘一聲。
在目睹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紅色的乳尖時,他立刻屏住呼吸,喃喃地贊美她柔嫩細致的肌膚。
他低下頭挑逗地輕咬著,激烈的興奮感侵襲著詩韻,使她不自覺的喘息出聲;她驀地睜開眼睛,震驚地看到他布滿黑發的頭正親昵地拂動她的乳房,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使她顫抖地出聲。
「羅伊,我不……」
「噓!寶貝,」他喃喃地道,濃濁的聲音反映出內在狂野的激情。「我正在努力讓你也能得到快樂……我正在努力……」
他的唇繼續在她胸前灑下熾熱的吻,一手則忙著扯開那件被他撕破的睡衣,在短暫的几秒后,她的身體完全裸露在他前面,他的眼睜閃爍著熊熊欲火,似乎燒灼著她的肌膚。
「天哪!你好美,好美……」他低喃的呻吟著。「我恐怕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寶貝……」他的手伸向長褲的拉鏈,令她赧然的轉開頭。
不到十秒鐘,他便已全身精光地橫跨過她的身軀,而詩韻則一點偷覷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唇再度肆虐著她的,手則繼續探索,輕松地滑過她敏感的雙峰,然后往下移動,愛撫她柔軟的小腹,她發出呻吟,難耐的熱潮迫使她輕搖躺在枕上的頭。
「啊羅伊,我……我好難受……」
「我知道,寶貝,我知道……」
他繼續輕輕柔捏著她的小腹,然后,他的手更往下移,開始撫摸她滑嫩的大腿內側,修長的手指緩緩碰觸到她雙腿交會的部位,令詩韻震驚發出破碎的嚶嚀,甚至本能的夾緊雙腿。
「寶貝,吾愛,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了……」羅伊沙啞地低語,伸手撥開她的雙腿。
「張開你的腿,寶貝,我需要進入你的體內……寶貝,張開……」
羅伊抬高膝蓋,頂開她的雙腿,堅挺的欲望抵著她,令她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的聲音破碎急促,一步步緩慢的進入她,狂烈的火焰沖向她全身,然后他迅速地沖刺,深深地刺入她,刀割般的痛楚是如此強烈,讓詩韻忍不住放聲尖叫出來。
他的嘴覆住她的,吞噬她的叫聲,他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她身上,粗重的氣息噴向她,彷佛他剛跑完一段很長的路。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我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他在她耳邊低語,半晌后,他好像再也無法忍受似的開始拉出、進入,起先是極其緩慢,似乎是盡可能的不去弄痛她,可是沒過几秒鐘,他就失去了控制而變得愈來愈快、愈來愈有力了。
他就像賽馬一樣狂野地在她身上馳騁,他的雙眸因欲望而變得狂暴,除了在她兩腿之間快意的摩擦他的欲望外,他的腦子里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思緒,他在她身上粗重地喘息、呻吟著。
詩韻茫然地躺在他身下,為什么一切都跟她想像的有點不一樣呢?起初是很美妙,可是后來就……她設法回想,是否曾經聽過別人提起,在這種時候她可以做些什么事……可是,在他堅硬熾熱的身軀如此親昵地占有她的時侯,她根本無法思考。
她試探性地移動一點,希望至少能減輕壓在她胸上的重量,但這個動作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使他變得愈加瘋狂。
接著,詩韻發現自己也開始被卷入他的激情之中,并本能地移動身軀,迎接他的下一次沖刺。
他猛地倒吸一口氣,在劇烈的顫抖之后癱軟下來,龐大的身軀趴伏在她身上,詩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失望。
片刻之后,羅伊緩緩的抬起頭,滿臉的愧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寶貝,我就像只禽獸一樣……」
詩韻伸手捂住他的嘴,甜甜一笑。「沒關系,你不是有意的,我不怪你。」
羅伊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他輕嘆一聲,從她的身上翻下來,然后下床走到浴室去。
詩韻撐起手肘望著浴室,不一會兒,他就拿了一條毛巾走出浴室,來到床邊坐下,并輕輕扳開她的雙腿,一看見她瑩白大腿上的血跡,羅伊立刻蹙緊了雙眉。
「我一定把你弄得很痛。」他的聲音中有一絲緊繃。
「是很痛,」她說,見羅伊馬上垮下了臉,詩韻忙接著又說:「可是只有一下子而已。」
「你在安慰我。」
羅伊的樣子就好像小孩子被搶了糖似的委屈,詩韻不由得懷疑剛剛到底是她失去貞操,還是他?
「是只有一下子而已。」羅伊仍然一臉的懷疑,詩韻只好抓住最先想到的事來轉移話題。
「他們為什么要對你下藥?」
羅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開始輕拭她雙腿問的血跡。
「因為我不碰處女,除非我要娶她。」
詩韻歪著頭想了一下后,撇撇嘴道:「不懂。」
羅伊頭也不抬的解釋,「我的祖先曾經留下一個規矩,若是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碰了處女,便得和她結婚,否則麥華克家族的所有財產便會自動轉移到她的身上。」
略微一想,詩韻便眉開眼笑起來。「你是說,如果我們沒有結婚,你的財產就統統會變成我的了?」
羅伊也笑了。「是啊!你是要我,還是財富?」
詩韻以一種「你是白痴」的眼光斜瞟著他。「廢話!當然是財富羅!你多不可靠啊!還是錢比較有保障些!」
羅伊聳聳肩,完全不在意她的說法,逕自低頭擦拭自己。「你要就給你吧!只要你肯和我結婚,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詩韻興奮的咧開小嘴呵呵直笑。「你是說,魚與熊掌我可兼得?」
羅伊扔掉毛巾,躺回她身邊,詩韻則羞赧地轉開頭去,她害羞的模樣令他心動,只見他微笑著把她摟進懷里。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設法弄來給你。」
「少說甜言蜜語,本小姐沒有那么容易上當。」她嬌嗔的輕捶他的胸口一下。「喂!繼續說啊!我姊姊想嫁給你嗎?」
「或許不是吧……」羅伊沉吟道:「她應該明白,逼我娶她對她并沒有什么好處,因為我有千百種方法讓她后悔嫁給我。我想,她應該是打算和我交換條件,譬如,將我的財產讓渡一部分給她。」
詩韻困惑地瞧著他。「可是,她要用什么和你交換呢?她早就不是……呃……你知道。」
羅伊愛憐的點點她的鼻子。「所以才有你的戲分啊!」
「呃?」她不解的睜大眼。
「其實,就算她是個規規矩矩的女孩,我也不可能會碰她。」羅伊凝視著她。「因為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
詩韻臉頰微微一紅,垂下眼瞼,隱藏住內心的喜悅。「然后呢?」
「她不知道我認識你,更不知道我想和你結婚,所以,想利用你的處女身來蒙騙我。」
「啊?用我來拐你礙…」詩韻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語道:「那她并不是有什么女兒要讓我撫養羅?只是要騙我來這里讓她利用而已?」
「抱歉,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沒什么。」詩韻搖搖頭。「我只是沒料到詩艷竟然這么自私,居然連我也不放過。」
「因為她是個爛貨……對不起,或許我不該說話這么刻薄,可這卻是事實。」
詩韻聳聳肩。「我知道。」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撮合了我們。」
「有嗎?」詩韻一副「我還在考慮當中」的神情。「我答應嫁給你了嗎?」
「你不嫁給我不行啊!」羅伊委屈地說:「我辛辛苦苦地把種子種在你的肚子里,新娘剛過門,媒婆就扔過牆了嗎?還是,你是專門要來偷我的精子的?」
詩韻臉蛋紅似火燒的結結巴巴地說:「什么……種子……精子的,你……你真是厚臉皮,這種字眼居然這么……亂七八糟的嚷嚷出來!」
「什么亂七八糟?」羅伊嚴正的抗議。「堂堂從這家高科技工廠出品的優良產品,怎能小覷它?」他扶著自家的「工廠」,大言不慚地炫耀。
詩韻不好意思的轉開頭去。
羅伊曖昧地眨眨眼。「你不想仔細看看我這家有正字標志的『工廠』嗎?」
詩韻輕啐一聲,嬌嗔道:「誰要看你!」
「真的不想看嗎?聽說女人最喜歡……」
羅伊突然住嘴,臉色極端怪異地看向自己,詩韻納悶地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在四道詫異的眼光注視之下,原本垂頭喪氣的「工廠」又迅速地膨脹、延展,好像吹氣球一樣,在短得令人驚訝的時間之內變得粗壯而巨大。
「天殺的!他到底給我下的是什么藥?」羅伊咬牙切齒地怒聲道。
詩韻帶著欽佩及不可思議的眼光喃喃地道:「哇!好快啊!簡直就像變魔朮耶!」
「這次我一定要把握時間,」羅伊咕噥道:「我非讓你得到滿足不可!」
「嗄?」
羅伊毫無預警地一把將她擁進懷里,充滿誘惑的吻著她的五官、頸項,像蝴蝶飛扑般,既輕柔又性感地掠過,詩韻則在他的熱切下微張著唇喘息不已。
羅伊知道,他必須先挑起詩韻的性欲,當她發出銷魂的呻吟和在需求中顫抖時,他才能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昏暗的臥室內逐漸充滿急促的喘息和銷魂蝕骨的呻吟。
他的舌頭不斷地在她的敏感處游移,逗弄撫觸、輕啄淺嘗,直到她的身軀因激情而顫抖時,羅伊的吻緩緩從她的粉頸游移到酥胸舔舐、輕咬和吸吮,逐漸瓦解她所有的理智。
詩韻對這火熱、強烈和刺激的感官沖擊感到萬分的驚訝,同時,他熾熱巨大的亢奮在她的小腹上揉搓,令她感覺到一把烈火一路迅速往下延燒,穿過腹部來到她兩腿之間。
她感覺下腹因期待而緊縮,一股不可思議的渴望在兩腿之間擴大,那熾熱的需要,似已穿透靈魂深處,令她不自禁地蠕動嬌軀,尋求解脫。
她低頭看他用唇舌愛撫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以她的指尖輕撫著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他的名字。
「羅伊,哦!羅伊……」
羅伊知道她在懇求什么,也知道她的身體還沒有充分准備好。于是,他把她按回去,再將他的手放在她兩腿間的山丘上撫摸著。
詩韻倒抽一口氣,他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的山丘上,手指不斷地在她的密林間穿梭,那種感覺似醇酒般濃烈,令她沉迷陶醉。
他的手指滑過她的敏感核心,使她在喜悅中不自覺的拱身迎向他的手;他的指腹在私密的硬核上輕柔地揉搓著,當她在欲望中張嘴喘息時,他立刻攻占她的嘴。
他的舌尖配合著手指的動作,有節奏地緩緩愛撫她。
「舒服嗎?寶貝?」他在她的唇上呢喃。
焚身的欲火在他的撫摩下被點燃,她的嬌軀在他神奇的手指下如火般燃燒,高漲難抑的需求使她顫抖。
「是的,哦!是的,就是這樣……」她嬌喘著回答。
他維持手指和舌頭的速度,把她的亢奮推升到極點。她攤開手足,如痴如醉地沉溺在他的愛撫之中,欲望之火早已燒得她思緒狂亂。
他移身到她兩腿之間,把他的亢奮對准她密林中的蓓蕾,開始一點一點地緩緩進入。
她屏息等待著痛苦,但一直到他完全挺進,她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有的只是緊繃的充實感。一陣快感龔來,令她的身體急劇收縮,緊裹住他火熱的硬挺。
「寶貝,還會痛嗎?」
她想要開口說話時,肌肉卻緊縮了一下,令羅伊在純粹的歡愉中呻吟起來,他再也無法忍受了!于是開始移動,在每一次奮力挺進后又緩緩退出,隨著每個性感的旋律,需索愈來愈強烈,像風暴一般席卷過她的全身,像閃電般擊中她的理智。
「啊天哪!天哪……」她嬌喘著。
逐漸的,他的沖刺變得粗暴起來,他擁緊她,反覆地沖入更深,他加快了節奏,尋求著釋放。他一再地填滿她,再几乎完全抽離她,然后又再次更深入瘋狂地占據她,他的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臀,強迫她迎向他。
她體內的歡愉熱流變成了驚濤駭浪,不斷地沖擊著她的感官;她抬起腿扣住他的腰,不能自己地擺動起來,她的呼吸粗濁,狂野愉悅地呻吟,銷魂的快感愈升愈高。
他們的身體融合在一起,詩韻感覺到成千上萬的火焰在體內爆發了,羅伊狂野的沖刺,沖刺再沖刺,詩韻在狂喜中尖叫出聲,她柔軟的身軀緊貼著他拱起、顫抖;而他的高潮更是狂猛,似風暴一般接住了他、震撼他,她感覺到他在她體內悸動爆發,最后,他几乎是整個人壓到她的身上。
羅伊趴在詩韻的身上,疲憊地喘息著,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覺得生命的無窮活力正一波波的涌向他,令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他將她擁進懷里,靠在心窩上低喃,「我愛你,詩韻寶貝。」
可將近六個鐘頭后,生命的無窮活力也几乎被消磨殆盡,羅伊覺得自己快要奄奄一息了。
詩韻跪坐在羅伊身邊,無奈地看著可憐兮兮的「重型武器」再度亢奮起來。
四肢大張地癱在床上的羅伊,雙目緊閉疲憊困倦地呻吟著。
「我不行了!閹了我吧!」
詩韻猶豫了一下,隨即伸手輕輕握住他脹大的亢奮,然后緩緩低下頭,用灼熱的唇覆住了他,舌尖輕舔他亢奮的頂端。
「上帝!」
羅伊驚喘一聲,條然以雙肘撐在背后挺起上身,望著她把它含在嘴里舔舐吸吮著,羅伊顫抖地深吸一口氣,伸手撥開她的長發,好讓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動作。
她用舌頭在它頂端緩緩繞舔著,然后抬眼偷覷他的反應,她在他臉上看到激情和興奮。
于是,她握住它的手開始緩慢地上下移動,舌頭更靈活地動作著,一面覷著他闔上眼,自嘴里吐出一連串舒服的呻吟。
一種奇特的興奮感令她的小手更握緊了它,更用力、快速地上下擺動,嘴也更急速地吸吮、輕啃。
「哦,天哪!」
他頹然地躺了回去,雙手緊抓著床單,粗重的喘息著,碩健的身軀開始身不由己地蠕動。一陣陣震驚的狂喜挺住了他,而后喜悅變成了痛苦,再成為無法忍受的強烈需要,一聲聲沙嘎的呼喊出自他的唇間。
「寶貝,哦!寶貝,是的,吸我,用力吸我……」
她把整個頂端納入她濕潤溫暖的口中,堅實的碩大頂住了她的喉嚨,詩韻的頭開始跟著手的節奏上下移動。
羅伊的身軀劇烈的抖了抖,然后開始挺進臀部,在她的手里、口中抽送,他的呻吟聲愈大,臀部的動作也就愈快。
他的沖刺愈來愈急促,他的頭開始往后仰。
「我……快……快要……」
詩韻聞言,緩緩地抬起頭,然后兩只手一上一下,用力握住愈來愈堅硬的亢奮,配合著羅伊的沖刺動作上下。
他的臀部瘋狂地往上挺送,高熱的風暴控制了他、束縛了他,他狂野的擺動臀部,想滿足她所喚起的風暴。
有如一陣颶風掃過,在他一個突兀的后仰之后,他的軀體開始劇烈地抽搐痙攣,隨著解放歡愉的呻吟聲,詩韻手中的男性象徵強硬的悸動起來,熱流迫不及待的釋出……
羅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整個身軀癱軟,動彈不得。
詩韻到浴室去拿了一條浴巾,溫柔地替他擦拭著滿身的汗水,再小心翼翼地弄乾淨他逐漸睡去的亢奮,等一切都弄妥之后,羅伊早已沉沉睡去,粗重的氣息平穩的吐出。
詩韻不禁暗暗禱告,不管是上帝也好,菩薩也罷,就讓他好好的睡一覺吧!不要再來一次了!
或許是上蒼聽到了她的祈求,在她膽戰心驚地等了許久之后,不論是大人或「小弟弟」,都始終沉睡著。
詩韻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躺在他身邊,為兩人拉上被單蓋好,不到十秒鐘,她就向周公報到去了。
情傷 2008-3-19 21:49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情傷在巴士上揀到現金100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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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朦朧中,她覺得有人想抱起她,她下意識地推開那雙騷擾她的手,咕噥几句,往后蠕動著,直到舒服地背靠在羅伊身上后又睡去;而睡夢中的羅伊也本能地半轉身摟住她,一只長腳還跨在詩韻的嬌軀上。
床邊的話艷和裘依面面相覷。
「怎么辦?我不怕吵醒詩韻,因為我給她下的安眠藥足夠讓她睡到明天了,可是……」
詩艷看著床邊的空玻璃杯低語,
「那個藥可就沒有安眠作用了。」
「搞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著,恐怕你要叫他也叫不醒吧?」
詩艷沉吟著。
「還是小心一點好,要是讓他發現了詩韻的存在,整個計畫就玩完了!」
裘依想了片刻才說:
「那個藥真的那么厲害,能耗上一整晚?」
詩艷肯定地點點頭。
「嗯……」裘依低頭思考。
「一個晚上嘛……如果連續不斷的話,至少有八、九次,多一點還可能有十几次……嗯!以我的經驗來說,這是件相當……不,是非常吃力……也不對,應該說是可怕的事,我看……現在是很難吵得醒他的。」
「你確定?」
裘依點點頭。
「我知道他很厲害,可是沒有一個男人禁得起整晚連續不斷的發泄,再久一點的話只怕會死人呢!」
「那么……」
詩艷以眼神示意,裘依便悄悄來到羅伊這一邊,詩艷則在詩韻這邊准備在適當時機拉出她。見詩艷微微點頭,裘依開始小心翼翼地搬開羅伊跨在詩韻身上的大腿,羅伊自然也隨之回復仰躺,挺立在半空中巨大粗壯的亢奮器官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老天!」
詩艷低呼。
「他居然這么快又能勃起!他還能算是人嗎?」
裘依嫉妒地盯著那碩大的男性象徵。
「看什么?還不趕快拉開她?」
他忿聲道。詩艷猝然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然后開始扯動詩韻,卻沒料到才扯開一些,詩韻又嘟嚷著推開詩艷的手,緊接著往后退到羅伊身邊。然后,詩艷、裘依目瞪口呆地瞧著羅伊又翻過身去摟著詩韻,甚至伸手抬起詩韻的大腿,將自己的亢奮插進詩韻雙腿之間的蜜穴里,詩韻呻吟一聲,兩人再度沉沉睡去。詩艷口乾舌燥地吞了吞口水,
「現在……該怎……怎么辦?」
她結結巴巴地問。
裘依不由自主地上下摩挲自己的硬挺,
「我也不知道。」
他粗嘎地回答。
詩艷緊盯著床上男女緊密結合的部位好一會兒,
「連鑰匙都插上了,」
她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著。
「怎么分得開啊?」
裘依呻吟著,手則摩挲得更猛力、更快速,
「我……不知……道……」
詩艷奇怪地望向他,看到他闔眼喘息著,再往下看,她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叫道:
「你瘋了?你在干什么啊?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
「我……忍不住…」
詩艷惱怒地跺腳。
「還不快住手!」
「不……不行……我……快……快了……」
驀地一陣抽搐,他的面孔條然扭曲,解脫的呻吟聲從他口中哼出。
詩艷瞪著他的褲檔處,原本由一點濡濕迅速渲染成一片。
裘依長長地吁口氣,睜開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個……他們的姿勢實在太……我真的……忍不住…」
豬羅!詩艷暗罵一聲。
「現在到底該怎么辦?」
裘依的腦袋尚處在渾沌的狀態。
「我……呃……不知道。」
詩艷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再試一次把他弄開,這次我會用力將詩韻拉開來。」
她咬牙說道:
「記得,小心一點,不要把他吵醒了。」
裘依打量了老半天,決定還是先拉開羅伊的大腿。
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粗壯的腿,讓那灼熱的硬挺滑出一半,他輕輕的放下羅伊,將羅伊的整個身子再次翻轉過來,令他的亢奮再一次挺立在半空中。
詩艷覷著時機,雙手緊緊拉著詩韻的右手用力一扯……詩韻條然驚醒,
「怎么……是誰……」
她揉著惺松的睡眼坐起來。
「誰在拉我?」
詩艷及裘依再一次張口結舌地瞪著不應該清醒的詩韻。
「到底怎么了嘛?人家睡得正……骯詩韻迅速扯過被單遮掩住嬌軀,兩只眼睛驚恐地瞪著裘依。
「你……你……不要臉!」
「詩韻!」
詩艷驚慌地失聲叫道:
「你怎么醒了?」
詩韻皺起眉,
「我為什么不……」
隨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你也在我的巧克力里下藥了是不是?安眠藥嗎?」
詩艷慌忙否認。
「沒有、沒有。」
怎么結果會差這么多?
「沒有?」
詩韻冷笑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嗎?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你的親妹妹,你居然這樣利用我,實在太沒良心了!以前我只是不想理睬你,現在……」
她猛一咬牙,
「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不相干了,以后我會告訴人家不認識你,你也可以說沒聽說過我這個人,即使在路上碰見了,彼此也算是陌生人,OK?」
「你……你聽我解釋……」
又得安撫詩韻,又怕驚醒羅伊,詩艷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急得直向裘依使眼色。
「詩韻,我們先出去,我會慢慢向你解釋的。」裘依快步走過來想把詩韻拉出去,嚇得詩韻直往后退,并用力搖晃著羅伊。
「你們想干什么……羅伊!羅伊!你這只睡豬!還不趕快醒過來!羅伊!」
羅伊咕噥一聲,翻個身又睡去了。詩韻這么一叫,令詩艷和裘依兩人更慌張,根本沒時間去思考詩韻怎么會知道羅伊的名字。就見他們一個拉手,一個扯腳地想把詩韻往床下拖去。詩韻邊反抗,邊護著被單,扯著喉嚨尖叫,
「羅伊!你這只死豬!羅伊!羅伊……」
眼看著就要被拉下床了,情急之下,詩韻只好放開床單,伸手緊緊抓住羅依粗黑濃密的胸毛,而裘依正好猛力一拉,就在詩韻抓了滿手胸毛被扯下床的同時,羅伊整個人彈跳起來。
「該死!見鬼的!是誰扯我的胸毛?」
羅伊撫著胸部大罵。
「我要摘下他的狗頭當球踢!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我要讓他全家后悔!我要……」
他驀地停下滔滔不絕的斥罵,雙目掃過僵立著無法動彈的詩艷和裘依,滿臉不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詩韻。
「寶貝,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他詫異地叫道,急忙下床來到她身邊蹲下,小心用床單包好她的嬌軀,再將她抱到床上躺好。
「是不是睡迷糊了?」他記得昨晚她也是很累的。
詩韻又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對羅伊的齜牙咧嘴視若無睹。
「你才睡迷糊了呢!」
詩韻怒道:
「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看就算我被他們拖去賣了,你也是無動于衷!」
羅伊尷尬地搔搔頭。
「不要生氣嘛!寶貝,你知道的,我昨晚……呃……實在是太累了……」
羅伊乾笑兩聲。
「下次不會了,寶貝,我保証。」
詩韻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理他。羅伊無奈地轉身瞟了一眼仍然瞠目呆立的一男一女,彎身撿起昨晚扔在地上的長褲慢慢穿上。
「你們的計畫很好,唯一的失策是,你們不知道我和詩韻在她剛到羅馬的第一天就認識了。」
聞言,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羅伊撿起襯衫時,又瞄了他們一眼。
「而且,當天我就同她求婚了。」
詩艷和裘依的四顆眼珠子震驚得几乎掉了出來。「可是被她拒絕了。」
伊慢條斯理的穿著襯衫,「所以,這一個多月來,我一直在拚命追她,想說服她嫁給我。」把襯衫的下擺塞進長褲里后,羅伊閑適的坐在床邊,嘴邊咧出嘲諷的笑容。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你們的撮合,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插曲,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知道我們彼此都如此深愛著對方,所以……」他轉頭盯著裘依。
「你的生活費我會按時匯到你的戶頭里,從此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最好能遠離南歐,明白嗎?」
他陰沉地說。裘依忙點頭。
而后,羅伊斜睨著詩艷,「至于你……」
他輕蔑地嗤笑一聲。「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女人了!」
他搖搖頭,「以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連聽也不要讓我聽見你的名字,否則我會讓你后悔莫及的。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對不對?」他的聲音雖然平靜溫和,但其中的堅持卻是不容置疑的。詩艷也畏懼地點點頭。
「好,記住了,以后不准再到庄園里來,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還有一點……」羅伊狠厲地瞪視他們好一會兒,才接下去說:「嘴巴閉緊一點!我不希望有任何關于詩韻的惡意流言出現,所以,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許透露出去,懂嗎?」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羅伊才滿意地點個頭。
「好,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彷佛劫后余生的話艷與裘依爭先恐后地逃竄而去,詩諾還差點被裘依的沖撞力道撞翻了。
只要認識羅伊稍微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副暴烈的脾氣,平時雖然稱得上溫和,甚至還挺有幽默感的,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就會如火山爆發一樣熱焰到處亂噴,光是他的怒吼聲就足以將人嚇得半死,倘若要直接面對他的怒火,還不如自己先去挖個坑跳進去埋起來還乾脆一點,免得承受他的報復手段,拖拖拉拉地半死不活,悲慘地度過下半生。
只是,當羅伊回過頭去時,又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
「寶貝,我們……」
詩韻斷然打岔道:「什么我們?沒有我們!」
一桶冰水霎時澆得羅伊頭昏腦脹。怎么會這樣?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睡了一覺就變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愣地瞧著詩韻下床撿拾衣物。
「寶貝,你也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壞了……」羅伊試探著說,「所以剛剛才……」
詩韻背轉過身去套上胸罩、內褲。「誰跟你說那個?」
「呃?那……」羅伊愧疚地垂下頭。「是我昨晚無法控制自己,沒有顧慮到你,把你弄痛……」
話還未說完,被單就驟然飛過來兜頭蓋住羅伊。
「亂說一氣!」羅伊七手八腳地扯下被單,看到披著破裂睡衣的詩韻已經往外走去,趕忙追上前去。「寶貝,你……你不會是對我的身材不滿意吧?」他戰戰兢兢的問。
「胡說八道!」
「那……」羅伊亦步亦趨地跟著,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問題所在,所有的腦細胞都快被榨乾了!
「昨晚你不夠爽?」他又說出驚人的說。
詩韻一個轉身就一巴掌揮了過來,羅伊反射性地彎身避過。「不會是你覺得我把最后一次的***浪費掉了吧?」說歸說,羅伊也覺得這個理由很荒唐可笑。一只小小的粉拳騰空飛來,羅伊急忙閃到一邊去。
「拜托,寶貝,告訴我,到底是哪里不對了?」
「就是你不對!」詩韻咬牙切齒地說:「花心大蘿卜一個!」
「嗄?」羅伊極力思索,起先有些茫然,旋即靈光一閃,他總算明自詩韻在火大些什么了。「是克麗絲嗎?寶貝。」
「是啊!」詩韻軟言承認,聲音甜膩得有些危險。「就是克麗絲寶貝!」詩韻打開她原來住的房門走進去,正想把羅伊關在外面時,他卻硬是擠了進來。
「寶貝,請你聽我解釋……」
詩韻先是「哈!」一聲,冷言道:「男人的藉口向來千奇百怪,你知道何時的解釋才可信嗎?」
羅伊傻傻地搖頭。「任何時侯都不可信!」語畢,她轉身往衣櫥走去。羅伊緊跟在她的小屁股后面。
「別這樣,寶貝,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死刑犯都有重審的機會,我卻連辯駁的余地都沒有,寶貝,你不會這么不公平吧?」
「不公平?」她瞟他一眼。「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信不信在我,你只能盡力說服我,別想勉強我。」
「OK!」羅伊拉著詩韻走到床邊一起坐下。
「長話短說,克麗絲追我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沒喜歡過她,但她就是不肯死心。」
「那天她又來找我,我很直接的告訴她,我已經有心愛的人,而且即將和我心愛的人結婚。她不信,我說等她收到喜帖的時候自然就會相信了,然后,她又表示,即使我沒騙她,她也不會認輸,她不信有人比得上她。」
羅伊握住詩韻的手,凝視她的雙眼。「我告訴她,愛情和外在的條件一點關系也沒有,當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什么條件。」
「最后她才說,如果我肯和她熱吻一次,而又不為所動,那么她就會死心了。」
「為什么?」詩韻脫口道:「難道你從沒有和她……」
「沒有,」羅伊搖搖頭。「我從沒有和她親熱過。」詩韻斜睨著他,「所以,你就想乘機試試看克麗絲是不是能稱你的心意?」她幽幽地說道。羅伊頓覺啼笑皆非。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想讓她死心罷了!」
「那她死心了嗎?」羅伊聳聳肩。
「我怎么知道?從那天我追著你出來后,就沒再見過她了。」
「她沒再找過你嗎?」
她頗為懷疑的斜睨他。「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就算有人想找我也找不到。」
詩韻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到底還有多少個克麗絲公主啊?」
「寶貝,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頭上來,都是她們自己纏上來的。」羅伊急忙辯駁。
詩韻挑一挑眉,「她們?嗯?」她冷哼一聲,斜瞟著他。
羅伊心中一驚,忙道:「寶貝,我保証,只要我們結婚以后,就沒人會纏著我了。」
「是嗎?」詩韻撇撇嘴,不置可否。「我考慮考慮。」羅伊哀呼一聲。
「拜托,寶貝,就別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才肯嫁給我?只要你說出來,我全都照辦!」他央求道。
詩韻嫵媚地往后一撩長發。「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
羅伊張了張嘴,隨即又頹然的放棄了,無奈地嘆道:「你已經把我抓在你的手掌心里了,就隨你怎么捏、怎么揉吧!我認命了!」
詩韻失笑道:「這么可憐啊?」羅伊不禁垂頭喪氣。詩韻好笑地搖搖頭。
「不管你,我要洗澡了。」她往衣櫥走去。羅伊雙眸一亮,精神立刻回來了,
「洗澡?」他跳起來跟上前去。「我們一起洗!」
詩韻的手中拿著一套乾淨的內衣褲,猛推他一把。「你想得美!」說完后便逕自往浴室走去。
羅伊三兩下扯去襯衫,又忙著脫長褲,雀躍地緊跟在詩韻后面。
詩韻停在浴室旁的浴籃前翻找浴巾和浴袍,「你要洗就回你自己的浴室里洗,」找到后,她將浴巾和浴袍搭在手上回過頭說:「我才不要……咦?動作這么快?」她訝然地瞪著一臉興奮的羅伊和他那一身結實健碩的的肌肉。
羅伊傻笑地朝她直點頭。「我准備好了。」准備好了?詩韻下意識地往下看,只見他的「重型武器」從那黑色的森林中昂揚挺首,的確是已准備好「上戰場」的模樣了。
「你作夢!」詩韻嬌喝一聲,迅速閃入浴室內,用力把門一關……羅伊陡地發出一聲慘叫。
「你夾到我了!」夾到了?夾到哪兒?詩韻忙打開門問道:
「哪里?夾到哪里……」羅伊笑嘻嘻的將臉孔湊了上來。
「差一點。」
「你!」詩韻霎時氣結。
羅伊仍然笑吟吟的說:「不要生氣,寶貝。」他閃身進入浴室內。
「我幫你洗澡,順便……呃……安撫你」浴室的門突然關上,打斷了他的話。嗯!最后真不知道羅伊是怎么安撫詩韻的?
她很有原則的堅持不上羅伊的床,因為他們還沒有結婚。
不過,羅伊卻覺得沒關系,因為他是個體貼的男人,他可以主動上她的床!
她趕不走他,只因這是他的庄園、他的地盤,在別人的屋檐下,她只能彎腰低頭,他沒有踢她出去她就該偷笑了,她還能怎么樣?只能用身子換食宿了。
唉!真悲哀,沒想到她方詩韻也有這么落魄的一天,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該恥笑詩艷,瞧!報應這不就到了?
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想給自己一槍,她光幸災樂禍地欣賞著陷害她的姊姊抱頭鼠竄、狼猖逃命,竟忘了跟她要回台灣的旅費。
原來人的心是不能太黑的,盡管別人想害你、想利用你、想宰了你做成人肉包一籠籠的賣出去,你還是只能吆喝著幫她叫賣,否則就會像她一樣,為了交換三餐一宿,每夜屈服在羅伊的淫威之下,享受……呃!不,是慘遭蹂躪、踐踏。
「嫁給我吧!寶貝。」
每回激情過后,羅伊總是會這么問她,而她的回答也總是千篇一律的。
「我考慮考慮。」
羅伊不明白她究竟在猶豫什么?事實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們相愛,結果應該就是結婚,然后生几個小鬼;運氣好的話,她可以看到羅伊老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這么性感,也可以叫羅伊幫她數數臉上的皺紋有多少條。
瞧,多自然、光明的遠景啊!那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擔心什么?
是他過去的浪蕩名聲在她心中結成的大疙瘩讓她無法釋懷?還是對「婚姻是戀愛的墳墓」這句話過分的迷信?或者是她對雙方是不是能維持一個所謂的「家」的能力感到存疑?
唉!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人會把「婚姻」二字當成毒蛇猛獸,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追根究柢,就在于對彼此缺乏信心。
真該死!當初她在說那句:「我心甘情愿的奉獻給你」前,怎么沒有好好考慮清楚呢?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可以用兩三句甜言蜜語就哄得乖乖的!不過,話說回來,當時好像也沒有讓她一一列項討論、再三思考、反覆斟酌的時間。
好,現在她已是騎虎難下了,該怎么辦呢?
打電話向孤兒院院長求救的結果,是聽到院長告訴她詩艷給的票居然是芭樂票!為了替孤兒院解圍,詩韻只好再一次出賣自己,以三千萬外加每年固定金額的捐助好交換她的「承諾」,答應羅伊戴上那枚碩大的鑽石訂婚戒指,并允諾沒有得到他的同意,不得隨意離開他。
羅伊倒是很聰明,懂得不能藉機要脅她結婚,否則她不只會看不起他,婚后的每一日他恐怕也會在十八層地獄里輪流度過。
戴上就戴上嘛!反正訂婚又不是結婚,只要她不點頭,這禮堂還是走不進去的。
唉!往后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許,時間會告訴她該如何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吧!
此后,羅伊開始卯足了勁兒討好她,知道她喜歡游覽古跡,便帶她東南西北的跑。
首先便是帶她到那不勒斯去游覽世界上最古老,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城市維蘇威人山下的龐貝城,然后在城內許多的古堡和新月海岸區又流連了許久,才轉移陣地到佛羅倫斯。
接著,他們又去了威尼斯,然后是米蘭。
他們一到米蘭,羅伊便先帶詩韻參觀了几場時裝發表會,在數不清的服飾公司、精品店、珠寶店等大肆采購,直到他感覺到有一點點滿意后,他才帶著她暢游米蘭。
詩韻沒有聽過歌劇,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可是既然來到了米蘭,當然也要去看看早已成為歌劇院代名詞的斯卡拉歌劇院了。
那晚,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絲緞晚禮服,外罩淡彩輕紗,除了一副珍珠耳環和一串珍珠項鏈外,別無其他飾物,輕紗的流轉飛揚,使她看起來嬌柔飄逸、靈秀脫俗,宛如希臘女神般高貴典雅。
這是羅伊帶她到米蘭后為她購置的高級流行服飾中的一件,不管她如何抗議、拒絕,甚至發怒,也阻止不了一箱箱衣物、一盒盒首飾陸續送進她房間里的行動。
既然反對無效、浪費有理,詩韻便讓自己的虛榮心發揮到極限,反正將來死后若有判官拿著功過簿來審判她的浪費罪過時,她大可將所有的罪過全往羅伊身上推。
當她站在落地穿衣鏡前欣賞自己的美麗風采時,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盤。
「寶貝,好了沒有?時間快到了。」
「行了,走吧!」她對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非常有自信的走了出去。
※※※
那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金發在陽光下閃爍,灰眸如煙霧般迷蒙,高大而斯文,看起來似乎是個溫和開朗的男人,詩韻相信他必定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白馬王子。
但潛意識中,詩韻就是覺得自己不喜歡他。
他和羅伊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羅伊粗獷性感,像是古時候的武士;他則斯文俊秀,像是飽讀詩書的學養之士。
如今,這個「學養之士」卻直勾勾地瞪著她看,雖然還有別的男人也直瞧著她,但卻不曾像他看得那么毫無遮掩、那么露骨,就好像她是他的囊中之物,隨時等待他取用一般。
她討厭他!討厭他眼眸深處那一份自信、狂妄和……邪惡!
中場休息時間,滿心厭惡的詩韻正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等待羅伊從洗手間回來。
好無聊的男人,裝得人摸人樣的,卻始終掩不住那份隱藏的齷與卑劣。或許所有的人都被他騙了,但她就是感覺得到,他絕對是個邪惡的男人!詩韻在心中暗忖。
金發男人朝她微笑頷首,詩韻裝作沒看到地轉開頭去,卻沒想到那男人竟不要臉的走了過來。詩韻想走開,卻又擔心羅伊找不到她,只好決定待在原地,心想,若是那個金發男人真的敢來找她搭訕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很「難看」。
孰料,金發男人居然真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姐,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方詩艷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關系?因為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確信你絕對不是她。」
「你們認識?」詩韻訝然地問道。
「吃過几次飯。」和上過几次床……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哦!」詩韻又忍不住對他多了几分壞印象,只因詩艷認識的人似乎沒一個是好的。
他彬彬有禮的彎了彎身。「我叫吉林麥華克,小姐是?」
「麥華克?」詩韻詫異地輕呼一聲。「你是羅伊的親戚嗎?」
他英俊的臉孔上也浮現了几分驚訝。「你認識羅伊?」
「羅伊?」詩韻眨了眨眼,忽然甜蜜地微笑起來。「哦!你是說那只霸道、野蠻、跋扈、無禮、器張、奸詐的色狼嗎?」
突然,一抹性感低沉的磁性嗓音插了進來。「我又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寶貝?」
穿著正式黑色晚禮服的羅伊,展現了他內在那份深沉而獨特的危險氣息,王者風范和領袖的氣質更是充分流露于外,但在狂傲跋扈的外表上,又不失優雅迷人,濃烈的性感魅力吸引著所有女人的視線。
羅伊占有性地摟著詩韻的纖腰,朝吉林略一點頭。「吉林,我想你應該是陪安娜一起來的吧?」
吉林的臉色有些僵硬地點點頭,視線一直盯著羅伊摟在詩韻纖腰上的手。
「羅伊,他是你的親戚嗎?」詩韻仰起臉蛋問道。
「吉林,我的異母兄長,安娜是他母親。」羅伊俯首解釋,隨即又向吉林介紹道:「吉林,這位是方詩韻小姐,我的未婚妻。」
吉林陡地雙目暴睜,「未婚妻?」他失聲叫道。
羅伊蹙起眉心,不悅的問:「有什么不對嗎?」
吉林驚覺自己的失態,忙解釋,「不是,只是很意外你也會想要結婚,你曾經說過你可能會一輩子獨身的。」
「我本來是那么打算的。」羅伊深情款款地俯視懷中的愛人,輕柔地說:「但是,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愛上她了,所以決定一定要和她結婚,讓她變成我的。」
該死的!我也是,吉林懊惱地想道。
此刻,下半場開演的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羅伊在進場前對吉林問道:「待會兒結束之后,我們要去用餐,你們要一起去嗎?」
「好。」吉林壓根兒忘了他是和母親,還有母親希望他娶的女孩子一起來的,脫口便答應。
羅伊點點頭。「那我們在門口見。」
吉林先看著他們進去,自己則依然站在外頭等著還未從化妝室回來的母親和那個女孩子法國朗羅特公爵的獨生女莎拉安小姐。
他和詩艷上過几次床,但是,同樣的長相,卻有著迥異的氣質,詩艷只不過是個高級妓女,而詩韻卻像是飄逸脫俗的典雅女神,當他一見到她,視線就無法轉移,而即使在知道她是羅伊的未婚妻,他無法停止地想要擁有她的念頭。
從小壓抑到大的嫉妒心理終于爆發開來,他不平的想,為什么羅伊總是能擁有一切美好的東西?
他才是長子,不是嗎?他也不明白,為什么父親認了他,卻不愿在結發妻死后娶他的母親,如果父親肯娶他的母親,那么,繼承麥華克大家長的位子的人絕對會是他,而不是身為次子的羅伊。
如果羅伊真如他自己所說的終生不婚,總有一天,大家長的位子還是會輪到他的子女來坐,所以,母親一直催促他盡快結婚生子,希望讓羅伊明確地立下繼承人的身分,之后,就算羅伊有什么「意外」,其他的麥華克族人也不能以他是私生子的理由來拒絕他的子女的繼承身分,而他這個父親當然也就有責任輔導子女掌理麥華克家族的龐大產業了。
他也不是不想盡快結婚,可是,麥華克家族非常重現婚姻璃系,離婚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必須審慎的選擇,他可不愿意終生和一個不喜愛的女子糾纏在一起。
反正羅伊曾說過他對結婚沒有興趣,而他向來表現出來的行為態度也一直是如此,那他就有時間可以慢慢尋找。
可是現在,羅伊卻不肯遵守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他居然要結婚了!
而且,要娶的女人竟然是他喜愛的女人!
他英俊溫和的臉上逐漸布滿了一抹陰沉的憎恨之色。
是歷史的重演嗎?兄弟倆同樣因為財富而種下禍根,又再一次愛上同一個女人,燃起導火線。
這是注定的天理循環?
還是命運的捉弄?
第7章
皮瑞米蘭大飯店頂樓皇家套房里。
羅伊一絲不挂地從浴室出來后,就直接鑽進被單里,長臂一伸,便擄來另一具光溜溜的嬌軀。
詩韻玉手一檔,便捂住直湊上來的大色狼嘴巴。
「我們大后天真的要跟他們一起去科摩湖嗎?」
「你不愿意?」詩韻噘了噘嘴。
「我不喜歡吉林看我的眼神。」
羅伊躺了回去,也不太高興的說:「我知道,他喜歡你。」
「哦」詩韻斜睨著羅伊。
「我明白了,你看上了那位未來的女公爵,打算來個交換伴侶,對不對?」
「沒有、沒有,我哪有啊!」羅伊連聲否認。
「你可別胡思亂想喔!」詩韻冷哼一聲。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他?」羅伊嘆了一口氣。
「他總是我哥哥嘛!我知道他一直不太服氣大家長的位子是由我這個弟弟繼承,為了補償他不平衡的心理,我向來都盡量答應他所提出來的要求,希望能讓他明白我并沒有將他當作一般的族人看待,或許能減少一些他的不滿。」
詩韻嗤笑道:「那他要是要求你把我讓給他呢?」
「我說的是盡量,并不是全部,寶貝。」羅伊將詩韻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還是不能答應的,譬如你,除非踩過我的尸體,否則誰也別想動你一根寒毛!」
「這還差不多。」詩韻滿意地靠在他的胸口,「不過,那個安娜似乎不太喜歡我!」羅伊摩娑著她的后腦勺,一下又一下地閉起雙眼,享受美人在抱的感覺。「如果我沒有結婚,到時我將會指定吉林的孩子作為我的繼承人,所以,她并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任何一個膽敢和我結婚的女人。」
詩韻突然直直地盯著羅伊。「是不是也就是說,只要你指定了繼承人,你就死定了,羅伊?」
羅伊靜靜地說:「或許吧!」
詩韻捶了他一下。「那你還要指定他的孩子做你的繼承人?」
羅伊苦笑道:「他一直認為大家長的位子應該是他,倘若我指定別人,他會更恨我的,何況又有……」
詩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我連雙胞胎姊姊都能舍棄了,你明明知道他可能會傷害你,你還容忍他?」
羅伊睜大眼看著她。「那不一樣,寶貝。你姊姊一直表現得很自私,一切的行為明擺著就是要害人利己;而吉林雖然對這事不滿,但他卻沒做出什么令人不齒的事來,且他一向表現得很溫和。」
「我想,也許他也不愿意就這么狠心……」
「狗屎!」詩韻七手八腳爬起來,坐在他的肚子上。
「羅伊,我以為你是個很果斷的男人,現在才知道你是個娘娘腔!」
「娘娘腔?」這話實在是太侮辱人了!羅伊高高地攏起雙眉。「你說我娘娘腔?」
「優柔寡斷,不是娘娘腔是什么?」詩韻拿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他沒做什么,是因為時候還沒到;他表現得很溫和,是因為他怕你起疑心……」
「我知道。」
「你知道?」詩韻几近尖叫的問:「你知道還這樣?」
羅伊平靜地看著她。「你說我能怎么樣?他又沒犯什么大錯,我能對他如何?強按個罪名給他嗎?這不是我的行事作風哪!寶貝。」
「你可以不立他的孩子……」
「這是我母親的遺言,若是我沒有子女,就必須立吉林的兒子為繼承人,除非他被家族大會除名。」
詩韻登時傻眼了。「為什么?」
羅伊嘆口氣道:「因為安娜是我母親的妹妹。」詩韻的嘴巴似乎大得可以塞進駝鳥蛋了。
「我母親的身體一向不好,結婚多年都未能生下一兒半女,甚至無法滿足我父親旺盛的欲望,因為她多半時間都臥病在床,而我父親卻深愛我母親,不愿意另外找女人,以免傷了我母親的心。」
羅伊輕輕摩娑著詩韻的下巴。「母親對父親深感愧疚,便請求她寡居的妹妹,也就是安娜委屈做父親的情婦,好滿足父親的欲望,也可以為父親留下子嗣。在母親的懇求下,父親答應由安娜為他生個兒子,但僅此而已。」
羅伊苦笑一聲。「沒想到,安娜生下吉林沒多久后,母親竟然懷孕生下了我。這下子,母親歉疚的對象換成了安娜,因為從安娜懷孕后,父親便不再去找她了,而且,父親不能也不愿立吉林為繼承人,因為還有我這個婚生子他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父親更不愿意在母親死后娶安娜,因為他根本不愛安娜,也不希望吉林因此而變成繼承人。」羅伊深深的嘆息一聲。
「所以,我母親為了彌補對她妹妹的愧疚,才會在死前留下這個遺言。」
詩韻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沉默了好半晌,羅伊也不去吵她,只是瞧著她。「決定了!」詩韻遽然大叫一聲,讓羅伊嚇了一大跳。
「老天!怎么了?」
「明天我們就去結婚!」詩韻大聲宣布。此時此刻,什么疑慮都拋到天外去了,重要的是他的命要先保著,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咦?啊?」羅伊驚喜地瞪大了雙眼,歡呼道:「真的,寶貝?哇!太美了!我愛你,寶貝,我真的好愛你啊!」
他把詩韻拉下來猛親猛吻。
詩韻用雙手極力推拒著。「唔……討……討厭!我……我話還沒……說完……放……放開我……討……討厭啦……」
羅伊喘著氣放開她,頭發、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笑著。「你還有什么吩咐?我全都照辦,只要你愿意和我結婚,任何事都沒問題。」
「簡單的小事,」詩韻說:「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懷孕,并且生一個胖兒子,這樣吉林就害不了你了,所以,我們不用避孕了。」
「啊!」羅伊的神情突然變得很詭異。「其實……呃……我們一直…沒有在……呢……避孕……」
「耶?」詩韻的眼霎時變成彈珠眼。
「我們沒有?」羅伊尷尬地傻笑兩聲。聞言,她的彈珠眼又成了瞇瞇眼,一向嬌柔清脆的聲音也突然變成充滿危險性的低沉嗓音。「那你給我的所謂『避孕藥』是什么玩意見?」
「呃……綜合維他命。」他的聲音非常細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呢!
「綜合維他命?」詩韻不可思議地重復一次,然后斜瞟著羅伊。「羅伊,麥華克,請問你這是什么意思,嗯?」
「嘿嘿……這個……嘿嘿……我是想……嘿嘿……」
「少嘿了!」詩韻揪了一把他的胸毛。「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否則你就別想保住這把色狼毛!」
「好,我說、我說,你先放松一點,好痛啊!」羅伊苦著臉叫道。
她卻絲毫不放松,「說!」
羅伊畏畏縮縮地瞧了她一眼,小小聲地說:「我是想,倘若你懷孕了,說不定就會立刻和我結婚。」詩韻斜睨著他。
「陰謀,嗯?」
「呃……這個……」羅伊蹙眉想了想。「應該叫計畫吧……」
「狗屁!」她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
羅伊瞬間垮下臉。「寶貝,別這樣,我只是……」
「居然敢設計我?」詩韻怒吼,隨即以狗爬式爬下他的身軀,跳到床下直跺腳。「你居然敢設計我!羅伊麥華克,我決定了,這輩子你都別想要我嫁給你!別想!」
「寶貝……」
「死也別想!」她氣呼呼的重申。
「請你……」「去死啦!」她怒吼回去。羅伊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幽幽地開口道:「吉林有兩個私生子。」
「呃?」詩韻茫然地轉頭看他。
「既然你堅決不愿意嫁給我,那……」羅伊偷覷她一眼。「我明天就立他們其中之一為繼承人好了。」
「嘎?」詩韻驚喘一口氣。「你找死啊?」
羅伊眨著長長的睫毛,滿臉的無辜樣。「我早晚要立繼承人的嘛!早一點立也好,說不定我過兩天就死……」
「閉嘴!」詩韻急匆匆地挑上床去,雙手緊捂住羅伊的嘴巴。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壞的不靈,好的靈!」她用國語喃喃念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羅伊在詩韻的手掌里悶著聲想說話。詩韻瞇著眼。
「我警告你,別再說那一個字喔!」
羅伊點點頭,詩韻這才放開手,他立刻呼出一大口氣。「哇!差點悶死嗚嗚……」
詩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他的嘴,雙眸怒瞪,「你這個大笨蛋,叫你別說你還說!你真是一只大笨狼!蠢狼!」詩韻破口大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羅伊比手畫腳的認罪道歉。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說一次,我就拿你的臭襪子塞到你的嘴巴里,聽懂了嗎?」詩韻嚴重的警告兼威脅。羅伊又點了點頭,詩韻才慢慢的放開手,但仍不敢完全收回,彷佛准備隨時再擺回原位。這回羅伊學乖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氣,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拿眼瞅著詩韻。詩韻也回瞪著他,四顆黑眼珠差點瞪成了斗雞眼。良久,詩韻才不情不愿地說:「這一次饒了你,倘若有下一回,看我不拔掉你全身的狼毛才有鬼!」
「不敢了,寶貝,不敢了。」羅伊連聲回答。詩韻又瞪了他一眼,才盤膝坐在他的身旁。「反正以后就是不必再避孕了。」羅伊也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偷覷她。「寶貝……」
「又干嘛?」詩韻沒好氣地應道。
「呃……這個……我們認識至今……四個多月了吧?」
「廢話!」
「那……我們那個……呃……在一起也差不多將近三個月了吧?」
她不耐煩地翻個白眼。「你到底要說什么,乾脆一點說出來不行嗎?」
羅伊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沒有記錯,寶貝,你……似乎只來過一次月事。」
安靜了好半晌,詩韻才突然笑道:「哇!這下簡單了,只要明天結個婚就OK了。」
羅伊愣了一下,她的反應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這樣?」不必殺他泄憤嗎?
「對啊!難道還要放鞭炮慶祝不成?」
羅伊松了一大口氣,只要她不計較孩子是在他的陰謀設計……呢……不是,是精心計畫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緊張了好一下子。」羅伊暗暗嘟嚷。
「這就是做虧心事的后遺症。」
「不過,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結婚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電視劇上都是這么演的。」詩韻煞有介事地說。
羅伊點頭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懷孕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流產。」
「也對。」他再點頭。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較明顯了,我就要躲起來。」
羅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來?」
「都說了他們會來害我流產的嘛!」真是IQ零蛋!連這也想不通!
「哦!對不起,你說得沒錯。」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要認。
詩韻訕訕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沒有在看電視劇。」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見。」羅伊喃喃地道。
「什么?」
「沒有!」詩韻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教導IQ零蛋。「最好讓他們以為我們分開了,就會解除他們的戒心了。」
「電視劇上真的有演這些嗎?」羅伊咕噥。
詩韻沉吟著。「或許我們應該真的分開一段……」
羅伊斷然拒絕。「想都別想!」
「這么緊張干嘛?又不是真的分開,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詩韻嘟著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們另外想辦法。」
「對!」羅伊也點頭附和。
「等孩子生下來后,你要想辦法保護他。」
「那是當然。」羅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緊腳步生第二個。」詩韻突然語出驚人的說。
「呃?」羅伊訝異的愣住了。
「要多生几個才保險嘛!」
她理所當然的說。「耶?」
「至少要有三、四個吧!」詩韻逕自喃喃自語著,根本無視羅伊那又驚訝又喜悅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個,這樣一來,到我三十歲時就有七個小孩了。」詩韻愈說愈開心。
「咦?」
「這樣吉林就沒轍了吧!」她還笑著拍拍手。直到此刻,羅伊的腦袋還是糊成一團,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翌日,他們直飛美國拉斯維加斯,以最簡便、最快速,也是最祕密的方式結了婚,誰會想到堂堂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竟然溜到那種地方,結那種最寒酸的婚呢?
接著,他們飛到法國,在麥氏財團名下的婚紗禮服攝影公司祕密拍攝了一系列最美、最羅曼蒂克的結婚照,然后再飛到奧地利,在維也納森林里度過最浪漫的一天蜜月。
當年伊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賊似的才能順利娶到愛人,他肯定不會堅持要給韻妮一個盛大的婚禮,還好,歷經將近兩千年的「學習」,他總算開竅了!
因為環境、禮制和思想上的不同,這一對再世的戀人終于能夠結合在一起。
但是,惡魔依然守在他們的身邊,死劫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他們的頭上,能否天長地久,依然是個未知數?
第三天,他們回到米蘭,若無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還有羅伊特地叫來的尼肯助陣,加上聞風而至的雪拉、克麗絲(其實是吉林特地通知她來攪和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嘈嘈雜雜地往米蘭北邊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個位于阿爾卑斯山南麓的狹長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飛湍、古木參天、山峰陡峭,風景美麗多姿,是個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這趟度假還沒開始,便已注定是個大災難、一場大混戰。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纏著詩韻,尼肯只能擋著雪拉或克麗絲,另外一個都還是膩著羅伊不放,叫苦連天的羅伊被煩得几乎想跳樓,再加上不時冷嘲熱諷的安娜,這絕對可稱得上是僅次于十三號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聲稱絕對不死心的克麗絲的確是個大美人,艷光四射的絕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領教的傲慢任性脾氣之外,她該是所有雄性動物白天追逐的目標,夜里暖床的幻想對象。
相反的,嬌柔可人的雪拉卻是令人難以向她說不的小可憐,她總是可憐兮兮的瞅著羅伊,只要回過頭來,一看到詩韻,淚水就開始在眼眶里打轉,彷佛詩韻宰殺了她的全家,而她卻無力報仇一樣。
對于這兩位花痴大小姐,詩韻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被火燒得體無完膚,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氣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異鄉,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聞聲即躲、見影就逃,將他當毒蛇猛獸、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沒有攜槍帶火炮的終結掉他就算她很有修養了!
所謂眼不見為淨,雖然羅伊寧死不愿放棄他做丈夫的權利,無論多晚也要攀窗越過陽台的溜到她的床上來溫存一番,詩韻卻總是在清晨曙光乍現時分,小心地掙開羅伊的摟抱,賊手賊腳地溜出別墅去。
詩韻拿了一罐鹽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機,嘿嘿!釣魚去也。
在山邊孤兒院長大的詩韻,幼時都是涉水在溪里抓魚,現在只能去買根釣竿去湖釣。
挖泥土、抓泥鰍絕對是小case,釣魚竿輕輕甩几次,沒一會兒工夫,浸在湖邊的魚簍里便已經有四條活蹦亂跳的魚兒了。
雖然她很同情它們死到臨頭猶不知的無辜處境,她依然決定釣它個五、六條,因為最近她的食欲很好;享用之余,她自然會默念几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們的遺骸,流下几滴懺悔的眼淚,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后明天一早,當然是再來!
詩韻悠閑地靠在樹干上,腦袋里一大堆名字飛來飛去,她正在考慮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嗎?」溫和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詩韻看也沒看一眼,淡淡地問:「你是男人嗎?」
「當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辦法,若承認是吃軟飯的,就從魚簍里抓一條去。」詩韻不客氣地說。
穿著一身優雅休閑服的吉林在她斜對面坐下,雙眼緊盯著她。
「待會兒請把釣竿借我。」
詩韻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睜開一只眼睨他。「要釣魚就得先去挖泥鰍!」
吉林皺起眉頭。「挖泥鰍?」
「否則你要用什么餌去釣?手指頭嗎?」詩韻嘲弄道。
「那個……泥鰍應該到哪里挖?」他不好意思的問。
「到處都有,自己去找。」
詩韻熟練的刮魚鱗、剖腹、除內臟、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處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悶笑一聲,逕自手腳俐落地撿石頭、乾落葉搭灶,再撿粗樹枝搭架,鋒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樹枝后穿進魚身。
「就是這玩意見嗎?」吉林以一副惡心厭惡的語氣說:「看起來好像不怎么好吃,真的會有魚想吃它嗎?」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魚鉤上就可以了。」
「勾在……魚鉤上?」他不可思議的說。
「隨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進湖里,看它會不會跳支水中芭蕾舞幫你引誘一條魚過來,然后你再唱首情歌,說不定魚就會乖乖的跳進你的懷里了。」詩韻邊嘲諷道,邊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魚架上去灑了些鹽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詩韻盤膝坐在大石上,極力忍住爆笑的沖動,看著吉林把一條長長的泥鰍弄成了好几截后才成功地鉤上去一小節,看他那表情,彷佛就快吐出來了似的。
可憐的泥鰍,臨死還得受這么多折磨,這大概就叫「凌遲處死」吧!詩韻嘆口氣暗忖。
又灑了點鹽巴,翻個面,陣陣烤魚香味逐漸彌漫在四周,并飄散開去,就連一直以忍耐的態度在釣魚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黃色的烤魚吞了吞口水,隨即渴望地盯著浮標。
將第二條魚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時,詩韻滿足地吸了一口香氣,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內嫩的烤魚肉。
「太棒了!」她贊嘆道:「我的技朮一點也沒退步嘛!」
欣賞著詩韻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性卻不粗魯,這是多么「真」的女人啊!或許是他這一輩子都在演戲、都在作假,所以特別喜愛坦率的女人。
「你為什么要和羅伊訂婚?」吉林忍不住問道。
詩韻閉起眼享受魚的美味。「你說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說:「羅伊的女人很多,几乎從不間斷,甚至同時有兩三個,他從不對女人認真的。」
詩韻嘖嘖有聲地啃著魚。「所以呢?」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結婚的,我知道,因為他曾告訴過我,他對結婚沒有興趣。」
「哦?」
吉林皺皺眉。「你不相信我嗎?難道你不了解,羅伊只是想將你騙上他的床,等他嘗膩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了!」
「無所謂,」詩韻淡淡地說:「反正我也不認為他會真的和我結婚,一切順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睜大了眼。「你不愛他嗎?」
她心滿意足的舔了舔手指頭。「你說呢?」
他頓了頓,他該怎么認為?說她愛嘛!她卻表現得如此云淡風輕;說她不愛嘛!她又不像是熱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體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愿,這個建筑早晚會崩塌,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勉強對方。你不認為如此嗎?」翻譯成白話文則是:就算你喜歡上某位女孩子,也請不要勉強對方來喜歡你!
又是好一陣子的沉默,詩韻若無其事地灑鹽巴、翻魚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為什么還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問。
「我愛他,雖然我并不愿意勉強他,免得將來雙方痛苦,但是,至少我可以把握現在,就算是儲存一個美麗的回億吧!其實,我只是比較看得開而已。」
吉林遲疑了一會兒。「若是你們分開了,那我能……」
詩韻立即打斷他的話。「你看我像是那種朝秦暮楚的女人嗎?」
吉林凝視她片刻說:「你不喜歡我,為什么?」
她聳了聳肩。「東方人很重視因果緣分,或許是我們上輩子有怨吧!」
「如果真是有怨,也是雙方面的,為什么我會如此喜歡你?」吉林挑明了說。
詩韻那烏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然后陡地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那准是你上輩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躲我還點兒,免得我哪天心血來潮,一刀宰了你報仇!」
突然,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夾雜著男男女女的喧嚷聲隱的傳來,并逐漸靠近,吉林和詩韻不約而同地望向嘈雜聲傳來的方向。
首先出現的是著短褲、無袖T恤的羅伊,他一見到詩韻,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詩韻寶貝,我可找到你了!」他一把摟住詩韻又親又吻的,根本沒注意到湖邊的吉林。
「討厭!」詩韻一把推開他。「找我干嘛?又不是沒人陪你。」
「吃醋了,寶貝?」羅伊曖昧地眨眨眼,耳語道:「不用吃醋,寶貝,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榨得乾乾的,哪有剩……」
詩韻面紅耳赤地捂住他的嘴輕嚷:「少胡說八道!」
「我……」他的眼角瞟到正以妒恨的眼神盯著他的吉林,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怎么也在這兒……釣魚?他什么時候學會釣魚了?」
詩韻輕哼一聲。「想吃就得自己動手羅!」
「吃?」當他一眼掃到烤得金黃焦脆的鮮魚,立刻歡呼一聲,「哇!難怪我們一直聞到香味,原來是這個!」結實瘦削的臀部立即坐定在烤魚旁,大手一抓,剛烤好的魚便落在他的賊手上。「正好,我餓慘了!」
醒來沒見到老婆,羅伊三兩下便梳洗完畢沖出來尋找逃妻,連早餐也顧不得解決,卻沒想到后面跟了一串同樣肚子鬧革命的女人。
「強盜!」詩韻伸手欲奪回「財產」。
羅伊用一臂橫擋住詩韻,一手將烤魚湊近鼻子猛吸一口香味,「哇!真的好香!」
他大大的嘴巴一開一闔,便咬去了半條魚,「你的技朮真棒,費貝!」他嘖聲贊道。
「吃軟飯!」詩韻忿忿地把第三串烤魚架到火上細灑著鹽巴。
「哪有!」羅伊兀自大口咬著。「明明是吃魚嘛!」
詩韻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第二個沖過來的是尼肯。「烤魚耶!我也要!」
「自己去釣!」詩韻怒喝。
隨后過來的莎拉、雪拉、安娜和克麗絲,嬌喘吁吁地各自找著大石頭坐下。
尼肯那充滿渴望的眼睛直盯著大快朵頤的羅伊,猛咽口水。「怎么釣?」
「隨便!就用你的舌頭釣吧!」
「我……我也想吃……」雪拉囁嚅地說道:「我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
「統統自己去釣!」詩韻沒好氣的說。
「我……不知道……」
「自己去買釣竿、自己去挖泥鰍、自己上餌、自己去甩竿,然后再自己刮磷、剖腹、清內臟,最后再自己做灶生火,然后,你就有得吃了!」
詩韻最厭惡這種啥事都不沾手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老望著她老公流口水的那一類。
克麗絲露出一副惡心狀,吞吞吐吐地說:「泥……泥鰍?不會是那種……那種惡心巴拉的……的東西吧?」
兩條大魚一眨眼間便被解決個精光,羅伊意猶未竟地跳起來,「寶貝,我負責抓魚,你烤給我吃,OK?」他邊說邊脫掉T恤、短褲,露出里面的黑色游泳褲,高大修長的身軀,一身結實僨起的肌肉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男人自卑,女人猛咽口水。
雖然每天都看到他的裸體,詩韻仍情不自禁地暗自贊嘆,此刻,佇立在森林中的羅伊,就像羅馬諸神般威武英挺。
「寶貝?」
詩韻猝然回過神來,羞紅著臉頰。羅伊直向她眨眼,他的臉上是一副了悟的曖昧神情,而且似乎暗自允諾著夜晚時的激情。
「抓魚?你……你怎么抓魚?」
羅伊從短褲里取出另一把瑞士刀,舉起它說:「用這個。」
他笑著在詩韻的唇上親了一下,隨即轉身跑到湖里,直至湖水淹到他的胸部。眾人看著他條地一翻,便失去蹤影,皆屏息等待著,不過一會兒工夫,嘩啦啦地,他的頭冒出來大叫一聲。
「寶貝,給你!」
只見他手臂用力一扔,「啪嗒!」一聲,一條肥大的魚就躺在詩韻腳前;當她還在震驚發愣時,又「啪嗒!」一聲,可憐魚的難兄難弟又來報到,令詩韻不由得張大了嘴……哇!這個厲害!簡直是神乎其技。
詩韻以崇拜的眼光盯著再次冒出湖面的羅伊,心中夸張的暗忖:神啊!請扔一只龍蝦給我吧……
第8章
吉林直截了當地告訴母親他「要」羅伊的未婚妻,安娜大表贊成,因為,只要搶來羅伊的未婚妻,羅伊便只能維持孤家寡人的身分,麥華克家族企業也終究會落入吉林的手中。
當然,母子兩人的心思略有不同,安娜想的是將詩韻收為情婦,因為她沒有足夠的身分背景,配不上也幫不上吉林的忙;但吉林卻打算娶詩韻為妻,而雙方雖然心中各有打算,卻又不說破,一切都等破壞成功后再來討價還價也不遲。
于是,從科摩湖度完假后,吉林便卯盡全力追求詩韻,不管她是不是一見到他就板起晚娘面孔。
而羅伊當然要善盡「未婚夫」之責,質問他有什么企圖?
「只要她未婚,我就有權利追求她。」吉林理直氣壯的說。
羅伊聽了,只是以深沉難測的眼神注視他許久,「隨便你。」他說,然后轉身走開。
克麗絲和雪拉則同樣把羅伊當成地球上最后一只雄性動物般緊追不放,而將詩韻當成宿世仇敵一般怨恨,每每見到詩韻,無形的核子彈、手榴彈、弓箭、飛刀就直往她的身上投射而來。
這一切真的是煩人透頂,詩韻頭一個想蹺頭,她還特地跑去向吉林「報告」。
「羅伊和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我想找個地方去散散心,等我心情好點后,或許會來找你,也或許不會,拜拜!」她瀟灑地揮一揮衣袖,抖落一身的快意,不帶半絲留戀的離開了。
詩韻就這樣漂漂亮亮的失蹤躲到韻妮島去了。
直到與妻子分開一個月后,羅伊發覺自己已到了忍耐的極限。
于是,他大聲宣布:「我要回島上去了!」
其實,羅伊并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么喜歡游戲人間,事實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島上監控財團的運作情形,也很習慣那種自然乎靜的生活,偶爾才會出島來散散心,紓解一下突如其來的苦悶。
之前,他大概每年出島一趟、至多兩趙,每一次也總是兩、三個月后就回去了,而這一次,他在島外足足待了半年多,已是打破前例了。
然后,羅伊也蹺頭了,獨留忠心的尼肯收拾殘局,安慰著傷心失望的克麗絲和雪拉。
于是,表面上一切都恢復了原樣,羅伊按照吉林所臆測的甩開了詩韻,依然游戲人間。吉林感到很滿意,因為羅伊終究如他所想像的沒有結婚成家的打算。他認為他還是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尋找合適的妻子,當然,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就是詩韻。
安娜并不像吉林那么放心,只因羅伊會訂一次婚,難保他不會訂第二次或第三次婚,甚至是第四次,為免夜長夢多,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吉林盡快生下孩子。在確定無法使吉林放棄要娶詩韻為妻的想法后,安娜便設下陷阱讓吉林在酒后占有了莎拉,迫使他不得不娶莎拉為妻,除非他愿意放棄麥華克的姓氏。
既然吉林娶了莎拉,詩韻便只能委屈的作情婦,而他并不認為詩韻會愿意當他的情婦,再三思考之后,他便設下兩年的短期計畫。只要莎拉早日為他生下兒子,安娜就可以向羅伊要求立繼承人,毋需太久,吉林相信羅伊便會因「意外」或「急病」而過世,那他的兒子也就可以繼位為大家長,而他,吉林麥華克便可將麥華克家族掌握在手心里了。屆時,擁有了麥華克家族的力量,不管是利誘、威脅、哄騙、誘拐,他總是會有辦法教詩韻屈服于他的。
于是,他一方面努力地在莎拉身上耕耘播種,另一方面別想盡辦法尋找詩韻的下落……
花園里綠樹成蔭、花香扑鼻。
詩韻沿著蜿蜒的碎石小徑散著步,轉過一個彎,一個淺綠色的浴池出現在小徑末端,池緣有著用翠綠磁磚拼出的花朵,在偌大的浴池彼端,水從石雕美人魚手持的瓶中噴灑而出,池水因加了特殊香精而呈淺綠色。
浴池的另一邊是長長的原木更衣盥洗室,更衣室頂上爬滿藤蔓,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個很懂得欣賞大自然之美的人所設計出來的羅馬式浴池。
詩韻坐在一張石雕長椅上,享受著池畔的寧靜,一個身穿素色亞麻洋裝的年長婦人端著一杯冷飲走向她,詩韻微笑致謝。
「您還需要些什么嗎?夫人。」
婦人有著慈祥的臉孔、圓胖的身材和灰白的頭發。
「要不要來點水果雪凍?那是少爺最喜愛吃的點心之一。」
「安奶媽,我一直努力想恢復原有的身材,可是你卻想盡辦法要破壞我的決心。」
詩韻長嘆一聲。「或許我該在胸前及背后各貼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減肥之中,請勿讓我看到任何食物,違者殺無赦。」
羅伊的老奶媽安笑容可掬地說:「您現在的身材剛剛好,夫人剛來的時候實在是太瘦了。何況,這是少爺吩咐的,希望能幫夫人多補充一點營養,好彌補生產時所損失的體力。」
「安奶媽,已經兩個月了,什么該補的統統都補到了,連不該長的肉都多了好几圈。」
詩韻噘嘴道:「我希望不是羅伊想乘機把我養成一只超級母豬,好有藉口往外發展。」安微笑著坐到詩韻身邊,輕拍著詩韻放在腿上的手。「就算夫人是一條航空母艦,少爺的心里還是只有您一個!夫人,雖然他曾經放蕩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因為他還沒碰見您,他就跟他父親一樣專情,不管是在老夫人生前或死后,老爺從來就沒有背叛過老夫人。就算是安娜,也是在老夫人一再的懇求下,老爺才勉強答應的。」
詩韻猶豫了一下,才遲疑地說:「羅伊母親的遺言……難道她不怕會對羅伊有所不利嗎?」
「老夫人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安娜則是個工于心計的野心份子,她在老夫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十分委屈可憐,老夫人也一直很相信她。」
安頓了頓,又道:「據我所知,這個遺言也是安娜的意思。」
詩韻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我一見到那個安娜,就覺得她沒安好心眼!不過,現在羅伊已經有兒子了,她的夢也該醒了。」
一提起那個又白又胖的小子,安頓時眉開眼笑。
「小少爺真的很像少爺呢!不論長相、個子,連脾氣也一模一樣,肚子一餓,就嚎啕大哭,驚天動地。」詩韻又哼了一聲,皺皺鼻子。
「是啊!跟他老爸一樣,是只霸道野蠻的大笨牛!」
「我不是色狼嗎?什么時候又變成大笨牛了?」羅伊從林間小徑上漫步過來,白色的襯衫敞開到腰部,黑色長褲緊繃在結實修長的腿上,兩只腳丫子赤裸地踏在石板上,一只手只露出大拇指的插在褲袋里,另一只手則捻著一支桔梗。
看到羅伊,安站起來喚了一聲,「少爺。」
羅伊微笑頷首。「安,那小子睡了?」
「跟您小時候一樣,小少爺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又睡,乖得很。」
安笑道。
來到詩韻身旁,羅伊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然后把桔梗遞給她。
「給你,寶貝。」他瞟一眼浴池。「天氣這么熱,要不要一起下去玩玩?」
詩韻還來不及回答,安便已識相地先開口說:「我想,我最好去看看小少爺是不是醒了。」
望著安離去的背影,羅伊坐到詩韻身邊,伸手攬住她。
「怎么樣?要不要下去?」
「我聽納金說,莎拉懷的孩子已經過超音波証實,是個男孩。」
「嗯!」
羅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慵懶地湊到她的頸項間嗅吻著。
詩韻推了推他,不耐煩地說:「喂!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別這樣嘛!」
「你說,我在聽。」羅伊含混不清的聲音由她耳后的發間傳出。
「你有沒有想過,在兒子出生后,吉林會怎么樣?」
「有啊!」羅伊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頂多滿月后,他們就會把孩子抱來叫我立下繼承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應付?」她有些擔心的問。
羅伊撇撇嘴角。「當然是告訴他們,我已經和你結婚,而且已經生了一個兒子羅!」
詩韻凝視著他。「你想,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氣瘋了,然后開始想辦法要殺了你跟路卡。」
路卡是他們的胖兒子的名字。
「然后呢?」羅伊摟緊她。「我和尼肯,還有艾德,正在想辦法設計一個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件事的辦法。」艾德是韻妮島的安全總管。
詩韻思索著。「我覺得唯一能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只有一個。」
「你說。」
「把他踢出麥華克家族。」詩韻也不想這么狠,可是,為了羅伊的安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何況,她相信,就算吉林和安娜被趕出麥華克家族,羅伊依然會好好的照料他們的生活,使他們生活無慮,不虞匱乏。
「我們也是這么想,可是……」羅伊聳聳肩,「他很聰明,一直很小心的避免犯下足以令他被趕出家族的事來。」
「嗯……」詩韻沉吟著。「如果以我為餌……」
「別想!」羅伊斷然拒絕。「事實上,一等到在吉林和長老面前宣布你和路卡的身分后,我就要將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這樣我才能無后顧之憂的和吉林周旋。」
詩韻冷冷地瞟他一眼。「送走路卡我是不反對,可是,想把我也送走就……你不是說不愿意和我分開一分一秒的嗎?怎么?孩子生下來后,就改變主意了?嫌我胖了,還是丑了?」
「這是非常時期啊!寶貝。」羅伊啼笑皆非地說:「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分開,可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
「放屁!」詩韻怒斥。
「你擔心我,我就不會擔心你嗎?你讓我躲在某個老鼠洞里,成天煩惱著你會不會有什么危險,你以為這樣對我就好嗎?」
「寶貝,你明知道我不會有危險的,傷害我對他并沒有好處,他痛恨的是會令他的兒子失去繼承權的你和路卡。」
「一旦知道繼承無望,你以為他就不會殺你泄憤嗎?」詩韻不滿的與他爭辯。
「也許,所以,我們正在研究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好讓他能犯下錯誤,又不會真正傷到我們的辦法。」羅伊深情的雙眼凝視著她。「可是,寶貝,你不能讓我又要分神的照顧你,還要對付他,這樣事情很容易出錯的。」
詩韻有些失望地盯著他。「我……我可以幫忙的……」
羅伊溫柔地瞅著她,輕聲地說:「你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就是帶著路卡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把吉林的事情解決后,就會立刻去找你。寶貝,答應我,不要讓我擔心,嗯?」
在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后理智終于戰勝了感情,詩韻幽幽地說:「你先發誓你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我才答應你。」
「我發誓,寶貝。」他俯下腦袋在她的唇邊低語,「我愛你,寶貝,我還想和你共偕白首呢!」
她捧住他的雙頰,惡狠狠地說:「我也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否則我會先讓你好看!」
語畢,她重重地吻住他的雙唇。她的吻激烈且熱切,羅伊也回以瘋狂的激情,他的唇滑過她的眼皮、鼻梁,再回到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撩撥挑逗著,直到兩人皆喘息不已。
羅伊將她擁在自己的懷里,她的手臂霸道地環住他的脖子,她的熱情令他興奮,令他的下體又熱又硬,蓄勢待發。
但是,當他的手迅速地脫掉她的衣物后,她卻嬌笑著推開他,一溜煙躲到浴池的末端。
他輕笑著脫去自己的衣物,見她緩緩走出來,昂首挺胸地站在浴池邊,羅伊溜進池水里,悄然無聲地滑向她,興奮的感覺在詩韻的體內堆積。她往通向水里的台階走了兩步,因為池水淺綠、天色漸暗,她看不見他,甚至聽不見他發出的划水聲,她再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感覺到溫暖的池水淹到膝蓋。突然,他的手握住她的足踝,然后緩緩爬上她的腿,來到她的腰緊緊摟住,灼燙的唇呼出陣陣熱氣,并含住她的乳峰;詩韻顫抖地喘了一口氣,俯下頭看著他緩緩的吸吮、恣意的舔舐著她的蓓蕾,他的輕揉慢捻使她渾身竄過一陣悸動,他的愛撫令她心神蕩漾,她仰起頭呻吟喘息著,情欲像一團火,從他的唇上蔓燒到她的全身。他的唇舌隨著他的手緩慢的滑過她的肚臍、小腹,來到她的大腿內側,最后到達她兩腿之間的山丘密林。
她情不自禁地拱起身體,給予他更深入的空間,他的舌尖從容不迫地舔著她,酥麻熱流從她的皮膚直滲入骨髓里,一波波的快感源源不絕的涌來,這種絕頂的歡愉,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程度,令她忍不住出聲哀求。
「求你,羅伊,求你……」他粗嘎地輕笑。她以為他會把她抱上床,但役料到他會用另一種方式對待她,只見他的手扣住她的臀部,將她舉離地面抵著他,讓她貼著他濕滑的身體往下滑。
「用你的腿圈住我。」她的雙膝緊夾著他,接著,她便感覺到他的飽滿堅挺深深地滑入她的體內,她不自覺地呻吟一聲,他的身體像烙鐵一樣堅硬火燙。
他的雙手托捧著她的臀,慢慢地走向大屋側邊通往主臥室的私用樓梯。
「噢!天哪!」詩韻輕聲呻吟著,他充滿在她體內的感覺是那么強烈,她從未體會過如此強烈的飢渴,她急切的撫摸他的肌膚,感覺他的緊繃和起伏,以及他無窮的力量。當他開始拾級而上時,滑順的摩擦變得異常美妙,快感似漣漪般在她體內擴散開來;每上一階,他胸前濃密的毛發便會摩挲著她的胸脯,帶來酥麻的愉悅感。
當他抵達樓梯頂層時,整個世界就在她的體內深處爆發,她一再的戰栗,火熱的狂喜撕扯著她,她弓著身體叫喊出狂喜的旋律。
羅伊也感覺到她熾熱的悸動緊緊地將他完全圍繞,擠壓著他澎湃的激情,他抱她進入主臥室,迫不及待的用腳踢上房門,把世界隔絕在外。他離開她的體內,先讓她站在床上后,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她沒有反抗,任憑他擺布。
他俯下身開始緩慢、溫柔、綿長地吻她,他的步調或快或慢、或輕或重,他的手以無限的柔情捧住她的雙峰,并愛撫它們,她呻吟出聲,感受到那緊繃的欲望再一次被喚起,奇異的騷動在下腹激顫。他的手滑下她的大腿,撫摸她渾圓的臀部,而后他輕撫著她的大腿內側,她自動張開雙腿歡迎他的探索。
在他的手指輕挑、逗弄著她的雙腿之間時,她則愉悅地弓起身子,自她雙腿間泛起的悸動流竄過小腹,擴散至她的雙峰,她不自覺的碰觸著自己的雙峰,發覺它們已傲然挺立。他的手指探進她的女性核心,令她再一次喜悅的呻吟。
他緩緩收回手指,然后跪在床上把頭埋入她的雙腿間,以唇舌品嘗舔舐她的甜美;他靈活的舌尖進入她的核心,在她體內燃起情焰,然后世界轉化為甜美的火苗,促使她又一次攀上狂喜的高峰。
但是,她要的更多,她需要感覺到他的體重,需要他和她一起享受到登上顛峰的喜悅。
羅伊慵懶地躺在她身旁,「你真美。」他低喃。
他努力地壓抑著自身的欲望,為的就是帶給她更多的歡愉,從第一次跟她做過愛以后,他就有一種貪得無厭的感覺,總是覺得他好像永遠也要不夠她。
羅伊的唇飢渴地鎖住她的,由溫柔變得狂野、熱情、爆發,從激切回歸到溫和,再不斷循環著,并在她的禁忌地帶喚起最性感、難耐的旋律。他的吻充滿了需索,而她歡迎他的進攻、蹂躪,無盡的激情似火焰般燃遍她的全身,她感覺到自己全身充滿了他的愛和需要。而后他的舌尖滑過她的喉嚨,來到她堅挺的胸部,她在他的吸吮舔咬下嬌喘呻吟,最后忍不住伸手覆住他的男性象徵,給予相同的刺激,她的大拇指在他的頂端捏按揉擠,他的亢奮開始不由自主地悸動跳躍,他歡愉地呻吟出聲,然后發覺自己竟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你是我的。」他將自己置身在她大張的雙腿之間,沙啞的宣布,然后猛烈地沖刺,勇猛地深入她。
她倒抽一口氣,急切地迎向他,臀部配合著他沖刺的韻律,狂野縱情地反應著,四肢纏在他的身上,拱起身軀歡迎他每次的沖擊。他在她的體內移動,由慢而快,由淺到深,繼而猛力的、持續的抽出送入,他的心跳跟她一樣猛烈,渾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呻吟、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一切的思考全歸于零,只有奔放的需要支配著他的身心。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在高空中飛舞,「喔哦天啊!羅伊,我的羅伊……」她不由自主地低吟著,「就是這樣……把你給我,統統給我……」她的手指緊掐著他的肩膀,他的沖刺更加狂猛,堅硬如鐵的亢奮毫不留情的肆虐,使她全身顫抖,她猛然弓起身子,達到了高潮頂點。悸動在她身上爆發,和蔗糖一樣甜蜜,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覺到他在呻吟顫抖,最后一次沖入她,彷佛直度她的最深處,他發出沙啞的叫喊,手臂似烙鐵般緊箍著她。
似乎經過了許久許久后,羅伊仍然深埋在她的體內,彷佛他倆已合而為一,他占有性的手臂緊擁著她不愿放開,在這一刻,世界是屬于他們的,雖然暮色才剛降臨,但他們准備要把一切煩惱暫時拋到腦后。就這一夜……
詩韻和路卡一起在地毯上爬行著,他的動作非常迅速,詩韻几乎趕不上他。當他先行抵達終點,搶到餅乾時,他不禁樂得咧開剛長出兩顆大門牙的小嘴呵呵直笑。敲門聲輕響,詩韻轉過身,就見到安胖胖的身軀出現在門口。
「夫人,他們來了。」安的臉色顯得嚴肅且凝重。
「哦?」詩韻抱起路卡放進圍欄里。「來了多少人?」
「安娜、吉林、他的妻子和兒子,還有……」安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家族的七位長老也全到齊了。」
詩韻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樣子,他這次是勢在必得,連長老都請來了!」
安也是微笑著沒有說話。「遠來是客,我想……」詩韻不懷好意地說道:「我們應該盡盡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一下,最好能給他們一些驚喜,讓他們覺得不虛此行!」
同一時間,羅伊左手撐著下巴,狀極無聊地盯著大長老滔滔不絕的演說。
「雖然羅伊還年輕,但是安娜說得也沒錯,既然羅伊并沒有娶妻的打算,那么,及早立下繼承人也是必要的……尤其,老夫人也曾留下遺言,那么,立吉林的兒子為繼承人也是應該的,免得將來出什么岔錯……」
羅伊強忍住打呵欠的念頭,好不容易聽完大長老的說詞,他緩緩地掃視著其他的長老。「你們全都贊成大長老的說法?」
其他六位長老互看一眼,然后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羅伊嘲弄地輕笑。「看樣子,你們是自己都還沒溝通好,就被硬請來的吧?」
「可是,他們至少有四個人同意了。」安娜得意的說。
「是嗎?」羅伊懶懶的應道:「或許你忘了一件事,安娜,長老只有建議權,而無決定權,他們說的話我僅能列入考慮,愿不愿意還是在我,所以,即使他們全都贊成,我也依然可以反對,而我的反對意見才是無人能抗拒的!」
安娜陡地臉色一變,冷聲問:「你想引起家族的公憤?」
「公憤?」羅伊嗤笑一聲。「你又忘了,安娜,大家長是代代相傳的,而不是公選推派,或可以任意罷免的。我就是麥華克家族,麥華克家族也就是我,沒有人可以違抗我,膽敢違逆我的人就是犯上!安娜,犯上的人該怎么處置……相信你不會忘記吧?」
話落,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凍人的寂靜中。
「很好,相信你們都明自了。」羅伊冷言道:「你們的建議我聽到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而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無權勉強我。」
一直沉默不作聲地盯視羅伊的吉林終于開口了。「為什么?就算你不接受長老們的建議,至少要回覆我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吧?難道你忘了老夫人的遺言了嗎?」
羅伊閑適地靠向椅背。「老實說,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理由,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不過……」
他聳聳肩,「既然牽涉到我母親,我想,我就勉為其雞的給你們一個理由吧!免得你們拿一塊不孝的大磚頭硬砸到我頭上來。」
聞言,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斜,以便仔細聆聽他接下來的話。「首先,我母親的遺言是說,」羅伊緊盯著安娜。「如果我沒有娶妻生下自己的兒女,就要將吉林的兒子立為繼承人……」
「沒錯!」安娜搶答。
羅伊嘲弄地瞟她一眼。「但是,我母親并沒有定下時限。」
安娜愣了愣,隨即又反駁道:「可是你說……」
羅伊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辯駁。「我是曾經說過我可能不會結婚,但這只是可能,而不是絕對,你不能就此認定我一定不會結婚吧?」
這話說得安娜啞口無言。
羅伊看了大長老一眼,淡淡地說:「適才大長老也說過我還年輕,誰能保証我一定不會結婚呢?要是我立了繼承人之后才結婚生子,到時候又該如何解決這一團亂?」
「你不會的!」安娜脫口道,隨即驚覺自己的失言,立即垂下頭去避開他人懷疑的視線。
羅伊僅是瞄了她一眼又繼續說:「所以,我認為不需要急于在此刻立下繼承人。」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立?」吉林追問道。
「你們都想知道?」話是向所有人問的,可是羅伊卻是莫測高深地注視著吉林。七位長老互視著連連點頭。
「對,這樣大家也比較安心。」
「是嗎?那我就告訴你們好了,我……」羅伊笑得很詭異,「沒有打算另外立繼承人。」
「什么?」安娜驟然跳起來。「你怎么能這樣?」
大長老忍不住皺起眉頭。「安娜,你這是干什么?羅伊這么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么能質問他?」
吉林雖然沒有跳起來,但是,他的臉色也著實夠難看的了,他忿忿不乎的與羅伊互瞪著。「為什么?」吉林冷冷的問。
羅伊忽地露齒而笑。「因為我已經結婚了!」這話像核子彈爆炸般震得每個人都頭昏腦脹。
「騙人!」安娜尖叫出聲。
「我不信!」吉林也忍不住怒吼。
「啊!羅伊,是真的嗎?」大長老則是驚問。「恭喜,羅伊,怎么不通知我們一聲呢?」四長老發出賀喜聲。
「對啊!這種事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才對嘛!」愛熱鬧的七長老也搭腔。
「是嘛!雖然羅伊結婚不一定要通告所有的人,但是,這種大事,實在值得讓所有的族人一同高興才是嘛!」三長老的聲音里隱含了一絲抱怨。「還有更讓你們意外的事。」沉穩堅定的聲音從嘈雜聲中清晰地穿透到所有人的耳內。大長老忙揮動雙手要大家安靜下來,等所有的人都閉上嘴巴后,他才問道:「你還有什么更令人驚喜的事要宣布嗎?」
羅伊嘴角揚得高高的說:「我兒子路卡已經七個月大了!」
當詩韻抱著兒子出現在會議廳門口時,看到的就是一幕像進入大菜市場似的喧嚷景象,有人大聲吆喝,有人比手畫腳。安娜和吉林正破口大罵著什么,詩韻的義大利語還不怎么靈光,而且他們說得又快,所以,她實在不知道他們在吼些什么?
但是,從他們陰沉恐怖的臉色和惡毒的語氣中,詩韻知道他們說得絕不是什么好話。
羅伊狀極悠閑地啜著酒,另外還有七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在一旁,有的滿臉不豫地坐在旁邊瞪著安娜母子,有的則試著要勸他們冷靜下來,只有抱著嬰兒的莎拉一臉不知所措的呆坐著。
當吉林無意中瞥見剛走進來的話韻時,立即倒抽一口氣,一臉不敢置信地住了嘴,安娜也疑惑地順著吉林的視線望過去……
「是你!」安娜驚叫。
詩韻微笑領首,順手把跟小象一樣胖胖的路卡往羅伊的懷里送過去。
「來,給爹地親一個。」路卡立刻咿咿唔唔地把黏滿餅乾屑的小臉蛋,往不斷地閃閃躲躲的羅伊那邊湊過去,艷紅的小嘴「啵!」的一聲,准確地在羅伊臉上留下「惡心」的標記,以茲証明他們的確是一對同樣惡心的父子。詩韻笑著轉過身來面對安娜和吉林。
「好久不見了,兩位,還有莎拉小姐。」羅伊忙著應付兒子硬要塞到他嘴里的又爛又惡心的餅乾,沒空理會其他,尼肯便上前為雙方做介紹。
「夫人,這几位就是族里的七大長老,他們散居在五大洲,負責各洲的財團業務,并為家族的人解決一些紛爭。」見詩韻含笑點頭,尼肯又轉向長老們。
「各位長老,這位就是夫人,羅伊已在去年八月底和夫人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如果有任何疑問,請盡管到那邊去查。」他看著吉林說出最后兩句話。
詩韻和長老們互相寒暄問安,而始終陰沉地死盯著詩韻的吉林,突然以責問的口氣說道:「你說你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
「當然不是,」詩韻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是已婚夫妻了。」
吉林冷笑地點點頭。「你是故意要誤導我們的,為什么?」
詩韻瞄了一眼正惡狠狠地瞪著她的安娜,淡淡地說:「我想,你自己應該明白。」
望著正與兒子玩得不亦樂乎的羅伊,吉林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不會就這么結束的。」他喃喃低語。
詩韻皺起眉。「你為什么還不明白?如果該你的,不需要你勞心費力便自然能得到;如果不該是你的,就算強求也是得不到的。」
「什么叫該不該我的?我姓麥華克,我才是長子,為什么不該我的?為什么不說是他占了我的位子?」吉林不滿地說。
「你怎么這么想?」詩韻搖搖頭,「麥華克家族的傳統規矩流傳已久,羅伊是婚生子,他也是按照規矩坐上這個位子的,你沒有理由怪責他。」
「狗屎規矩!我是長子,我才應該是大家長,麥華克應該是由我來繼承的,我才有資格掌理這個大家族!麥華克家族是我的,麥氏財團也是我的,你更應該是我的……」
「吉林!」安娜惶恐的叫聲猝然驚醒吉林的口不擇言,他慌亂地環視隱含怒意的七位長老,又看見尼肯輕視的眼神及羅伊憐憫的目光,甚至連端坐在羅伊懷中啃餅乾的路卡,也似乎露出天真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
「對不起,我們先走了。」安娜猛然拉住冷汗涔涔的吉林,和始終呆坐著不言不動的莎拉疾步往外走去。
「原來他一直有這種想法,」大長老嘀咕道:「難怪會拚命催促我們請羅伊立他的兒子為繼承人,可惡!差點上了他的當了。」
二長老則是蹙眉思索道:「他這樣算不算犯上呢?」
「嗯!」四長老也沉思起來了。「這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七長老也說:「他有這個想法已經是罪不可恕了,何況還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三長老則是嚴肅地道:「我認為……」
七位長老圍攏在一起,認真的討論起來。
而羅伊、詩韻及尼肯三人則相視而笑,路卡笑得最開心,只見他又開始把手里的「爛泥巴」往爹地口中送過去,心情很好的羅伊這回竟一口把餅乾吃進去,包括那捏著餅乾的小拳頭。路卡愣了一下,隨即「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嗯!
結果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呢!
情傷 2008-3-19 21:50
第9章
「你以為你在干什么?一見到那個女人你就昏頭了!你知道他們很可能會因為那几句話,而將你從家族之中剔除嗎?那可是犯上啊!難道你……」
「住口!」
吉林條地怒喝一聲,安娜在驚嚇之中猛然住聲,莎拉懷中的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莎拉連忙哄著他。
「該死!讓他住嘴!」
安娜忙對莎拉使個眼色,莎拉便慌慌張張地把孩子抱進臥房里,再把門輕輕的關上。
吉林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隨即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再倒……安娜上前按住酒瓶。
「吉林,冷靜一點,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就是了。」
吉林斜睨她一眼,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繼續倒酒。
安娜不安地覷著他,他依然像喝白開水一樣的猛灌下一杯杯的威士忌。
「吉林,如果……」安娜咬了咬下唇。「如果我們設法除去那個女人和那個小鬼的話……」
「閉嘴!」吉林怒瞪她,「我說過我要她,你別想傷她一根寒毛!」
安娜呆了呆,失聲道:「天哪!吉林,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棄她嗎?你難道還沒清醒嗎?她已經嫁給羅伊了,你怎么樣也得不到她了!」
「我會得到她的!」吉林冷笑著說:「利用那個小鬼,我不但可以得到她,還可以得到大家長的位子!只要有那個小鬼在手,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
安娜若有所悟地注視著他,「你是說……」
「綁架那個小鬼!」
吉林飲下另一杯酒,手背粗魯的抹去嘴邊的酒漬,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只要有那個小鬼在手,詩韻便得乖乖的聽我的擺布,羅伊也得簽下讓位書,然后,一切便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地位、財富,還有女人,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狂妄得意的笑聲充塞在這棟韻妮島尾端的海邊石屋里,再從窗邊門縫溜出去,飄散在空中,陣陣浪濤席卷上沙灘,急速消失的白色泡沫卻又彷佛預告著一切終將成為泡影……從一公布詩韻與路卡的存在后,羅伊便將他們母子送往預先准備的藏匿處。
他為詩韻母子選擇的藏匿點非常隱密,而且除了他自己和尼肯之外,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位置。他不是情報人員,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他覺得隱密的地點,再加上大批的保全人員,應該就是萬無一失的作法了。
但是,這世界上畢竟沒有絕對的祕密,也沒有真正隱密、無人知道的地點。
所以,在吉林以父親遺留給母親安娜的一家百貨公司為代價,委托一個專門尋人及尋物的祕密組織尋找詩韻母子后的一個星期,吉林便得到了一個住址。
他再以父親留給他的金礦為酬金,聘請佣兵,在經歷一場大規模的槍戰行動后綁來詩韻母子。
而且,在羅伊得知詩韻及路卡被綁之際,吉林便已更換了藏匿點,讓羅伊扑了個空。
位于奧地利茵斯布魯克市區的南方,有一座古戰場,軌在古戰場的公園旁,有一座典型的Tirol風格民宅,雖然入口處略顯陰暗,但其他三面都是采光充足,視野良好。
在以松木家具裝飾的二樓主臥室里,詩韻正在喂路卡吃雞肉泥。
隨然他們是被綁來的,而且安娜對她的態度也極端不友善,但是,吉林卻給予她最大禮遇,除了限制她無法自由行動外,無論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一概以最快的速度為她辦到。
兩聲輕巧的敲門聲響起,詩韻連頭也沒抬一下,兀自為兒子擦乾淨嘴巴。
門打開,吉林走了進來,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路卡吃飽了?」
彷佛室內只有她和路卡的存在,詩韻仍旁若無人的為兒子換尿布,讓他躺好,為他蓋上厚被子。
「路卡,乖,閉上眼睛睡午覺羅!」
吉林也不在意的在一旁沙發上坐下,看著詩韻為路卡唱搖籃曲、呢喃細語地哄他睡覺。
冬日最好眠,路卡很快地就呼吸平穩的熟睡了,詩韻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吉林,等待著他說出目的。
吉林與她對視良久,終于長嘆一聲。
「我真的很愛你,你為什么不能試著接受我呢?」
詩韻嗤笑一聲。「莎拉也很愛你,你又為什么不能接受她?」
他一時語塞,而后強辯道:「那……那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詩韻斜睨著他,「因為你是男的,莎拉是女的?所以你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而莎拉只能跪在地上添你的腳趾頭?」她冷哼一聲。「抱歉,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大男人主義者!」
「不……我不是……」吉林狼狠的否認。
詩韻翻了翻白眼,明白的表示出她的不屑。
吉林沉默了半晌,才又說:「詩韻,我只希望你能試著接受我,這樣對你將來的日子或許會比較好過。」
詩韻蹙眉狐疑地盯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吉林凝視著她,淡淡地說:「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詩韻立即憤怒的大叫:「除非我死!」
吉林搖搖頭。「為了路卡,你會順從我的。」
詩韻心中一檁,難道他要用路卡來威脅她?
吉林得意地微微一笑。「怎么樣?我沒說錯吧?你還是得想辦法接受我,免得將來的日子難過。」
「你好卑鄙!」詩韻恨聲道。
吉林無所謂地聳聳肩。「什么樣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達到了沒有,因為必須看到成敗才能論英雄。」
「羅伊會來救我們的!」
「救你們?」吉林嘲弄地瞧著她。「他自身都難保了,還能救你們?」
恐怖絕望逐漸抓緊她的心口。「你……你想對羅伊怎么樣?」
「不怎么樣。」吉林說:「只不過是要他簽下讓位給我的聲明書,然后束手就縛,免得他以后想作怪搶回大家長的寶座。」他笑笑,又繼續說「我相當慈悲的給了他三天時間考慮,而且也相信他絕對會為了孩子順從我的。」
詩韻驚慌地瞪著他。
吉林嘴邊自信的笑容愈擴愈大,他洋洋得意地說:「到時,我不但要接收他的地位、財富,還有他的妻子。」
「希望你那時候已經多少能夠接受我了。瞧!我夠體貼你了吧?不過,到時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還是要跟我上床。」
一陣劇烈的戰栗掠過詩韻的嬌軀,她瞪著吉林狂妄自負的笑容,心中真正的開始后悔,當初為何如此急著生下路卡?
但是,如果沒有路卡的出生,吉林一樣會在生下兒子后,想盡辦法讓長老們逼著羅伊立下繼承人,結果,羅伊一樣是難逃毒手,那么,她究竟該怎么辦……羅伊不明白吉林究竟是如何知道詩韻的藏匿處,更不敢相信吉林居然會以父親留給安娜和吉林的百貨公司,以及金礦去聘請佣兵!
好在,吉林的狂妄自信也給了羅伊三天的時間去想辦法,畢竟吉林也不是真正有窮凶惡極壞事經驗的大壞人,他一直計畫的也不過就是在生下兒子后,請個人開車撞死羅伊而已。
在被逼到盡頭時,他發狠地以所有的財產請佣兵抓來詩韻母子,他以為只要路卡在他手中,羅伊就不敢胡搞亂來,只能聽任他的擺布。可事實上,此刻他請佣兵來防守的錢快不夠了,所以,只剩下四個佣兵幫忙防守,以及給予建議。
沒關系,反正只要路卡在他手里就行了!吉林樂觀的想。
而羅伊則利用同一家祕密組織,在兩天之內便查出了吉林的藏匿處,但是,因為有佣兵的防守,且為了顧及詩韻母子的安全,令他們無法明著搶攻進去救人。
「這樣你會很危險,而且我們也顧不到你,無法保証你的安全。」侍衛長艾德說。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趕快將他們母子給救出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羅伊回答。
艾德仍是一臉的擔憂。「可是,我們的人注重的是防衛上的訓練,對于跟蹤、搶攻、拯救等行動沒有什么實際經驗,到時候要是跟不上你怎么辦?而且,報告上也說,他那邊還有佣兵在看守著。」
羅伊冷哼一聲。「他請佣兵,難道我們不會學他嗎?」
「對哦!」尼肯喃喃地道:「報告上也說吉林那兒只剩下不到五個佣兵,我看是他的錢不夠了。而我們就沒有這層顧慮了,盡管多請一點沒關系……羅伊,或許,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不必冒險了。」
「嗯!」羅伊沉吟一會兒。「好,就由你去接洽,愈快愈好!」
有錢好辦事,只見一群佣兵在半天之內就已去現場勘察過,并與尼肯和羅伊會面。
「羅伊·麥華克。」羅伊朝佣兵領隊伸出手。
佣兵領隊也客氣的與他握手。「叫我桑就行了。」
羅伊點點頭。「嗯!桑,尼肯說你去探查過了,你覺得怎么樣?有把握嗎?」
桑盯著羅伊,不帶一絲情感的說:「我一向只說實話。」
「我也只要聽實話。」
「不容易。」桑毫不遲疑地回答,「時間太倉卒了,而且,現場四周太空曠了,而這些還容易克服,麻煩的是防守的雖然只有几位佣兵,但是我認得他們,他們全都是高手,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尊夫人和令郎恐怕就……」
「不!」羅伊大聲道:「我不要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尼肯插嘴說:「你們人多,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桑瞄了尼肯一眼。「有人質掌握在他們手里,人再多也役用。」
羅伊鎮定地看著桑。「你的建議呢?」
桑冷漠地望向他。「你有多在乎他們母子?」
「比我的命還重要。」羅伊肯定的回答。
「那就由你進去做內應。」
羅伊不假思索立即應允。「沒問題。」
桑滿意地頷首。「我會告訴你該怎么做,你要完全依照我的話去做,否則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會。」
桑雙目一凝,又問:「那么你知道我的價錢了嗎?」
「我不需要知道,」羅伊淡然地道:「隨你開,我照付。」
「爽快!」
于是,在吉林不知情的情況下,侍衛長艾德便帶著二十几個手下和十几位佣兵,在桑的帶領下,散布在吉林藏匿的地點的四周伺機而動。
而羅伊則在吉林電話的引領下,跑過數個地方,中途還換了三輛車,直到吉林雇請的佣兵確定沒有人跟著羅伊,再經過搜身檢查,確定沒有武器、跟蹤器,甚至把他身上原本穿著的防彈衣都脫掉后,才指示他正確的地點。
「我要先看看他們母子。」
這是羅伊見到吉林的頭一句話。
「沒問題,」吉林甚至表示大方地說:「我給你們十分鐘,把握機會好好的聊聊吧!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吉林帶領他到二樓,為他打開門。
詩韻一見到羅伊,便沖進他的懷里,口里直說:「羅伊,你不應該來的,不應該來的……」
吉林笑笑,為他們帶上門,「啪啦!」的鎖門聲一傳來,羅伊立刻推開詩韻朝衣櫥走去。
詩韻詫異地瞪著羅伊使力將衣櫥推向門板。「羅伊,你在……」
「噓!」羅伊低語,「別說話,先來幫我的忙。」
兩人齊力推動衣櫥擋住門,還好地面上都鋪滿了地毯,所以沒發出什么聲音。然后,羅伊疾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外面打了個手勢,隨即又轉向在床上熟睡的路卡,輕手輕腳但迅速地用厚厚的毯子把他包裹起來。
「寶貝,你也多穿一點,外面冷得很,動作快!」
詩韻二話不說立即套上兩件毛衣,再披上來時穿的貂皮大衣,甚至連毛襪、手套都穿上了。在穿戴妥當后,羅伊便將孩子抱給她。
驟然間,門外槍聲大響,詩韻嚇得驚叫一聲。
「寶貝,別怕!」
羅伊說著,同時將彈簧床墊也拖到門板上檔著,接著是化妝台、單人沙發等。
「你們在干什么?快開門!」
吉林的怒吼聲傳來,旋即傳來撞門聲。
將所有的重物都拖到門邊擋著后,羅伊又匆匆來到詩韻身邊,將路卡接過去,然后探頭出窗外,詩韻也湊上去看,剛好看到艾德和兩個魁梧的男人擺平了一個佣兵,更多的人從遠處的樹林中沖出來。
艾德兩手向前伸展,接著,詩韻差點心跳停止地看到羅伊把路卡往下扔,她驚恐地兩手捂著嘴巴,瞪著艾德安全的接住路卡,一口氣還沒吐出來,便感覺到自己懸空浮了起來,然后被放在窗台上。
「寶貝,跳下去,他們會接住你的。」
「可是你……」
衣櫥碎裂的聲音傳來,他們同時往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彈簧床正在搖動。
「快點,寶貝,快點跳,不要怕,他們會接住你的!」羅伊急聲催促。
詩韻咬了咬牙。「你要跟著來啊!」
「我會的,你快跳!」
就在詩韻往下跳的那一剎那,她瞥到彈簧床倒下,接著,艾德牢牢地接住她,樓上的槍聲也在同時響起。
她的雙腳一踏上地面,立刻往上看去,然后尖叫著看見羅伊碩健的身軀沉重地自窗口摔跌了下來,艾德馬上推開她,上前站穩腳步想接住羅伊。
但是,羅伊的身軀實在是太龐大了,兩人瞬間滾跌成一團。
十數個人持槍圍住他們,兩個人過來幫忙分開羅伊和艾德,另外的人則持槍朝上面及左右開槍掩護。
詩韻再一次尖叫起來,她恐懼地瞪著羅伊胸前的兩個血洞。
桑連聲吩咐著,于是,大部分的人轉身護著他們離開,艾德則扛起羅伊往林中快步走去,詩韻踉蹌地跟在后頭,一個佣兵還不時扶她一把。
五分鐘后,凌空升起的直升機上,詩韻緊摟著呈出血性休克狀態的羅伊喃喃低語。「羅伊,你絕對不能死,為了我和路卡,你絕對不能死礙…」
尾聲
詩韻坐在溪邊,脫下布鞋,讓雙足浸在清涼的水中,輕松的度過這個美麗的午后。
自從羅伊第一次帶她來到這里,她就愛上了這條溪流。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美麗、祥和,鳥兒在樹梢啁啾,水流激濺在岩石上,他們一家人常在這兒聊天、嬉鬧,但有時候他們也能怡然地共度一段沉默安靜的時光。
而沉默是發揮幻想力的最好時間,就像現在,她仰首閉目,幻想著羅伊如以往般輕喃她的名字、細啃她的頸項,在她身上灑下無數個愛之吻,在她心中掀起激浪,然后,他健碩的身軀會往她的嬌軀上奏起欲望之舞,兩人一同飛翔至云之顛、天之外……
啊!回憶總是美好的!
她輕嘆一聲,不知何時才能再……
「寶貝!」
她張開雙眼,望向大屋的方向,唇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微笑。創造回憶的靈魂人物來了,想想,還是真實比幻想更吸引人呢!
「寶貝,你在哪里?寶……啊!你在這里,怎么不應一聲呢?」
羅伊抱怨著跑到她身邊坐下,同樣把腳伸進溪里踢晃著。
他只穿著一條短褲,寬闊黝黑的胸膛依然肌肉糾結、健壯如昔,淡白色的彈孔與手朮的痕跡都隱藏在濃密卷曲的胸毛下。
「他肯放過你了?」
「啊!那小子!」
羅伊大聲的嘆了一口氣,仰身躺在草地上,雙臂枕在腦后閉上眼睛。
「說什么一定要等妹妹睡了他才肯睡,可是,有他在旁邊鬧著,再怎么嗜睡的人也睡不著啊!我只好把大少爺請到游戲室陪他玩,直到安將小寶貝哄睡了,才請他去監定一下,再趕他去睡覺。」
他再長嘆一聲。「每次睡午覺都要這么對抗一回,真受不了!」
詩韻笑不可抑地跟他并排躺著。「跟他老子很像嘛!」
「哪有!」羅伊抗議道:「我乖多了!」
「是啊!是啊!」詩韻隨口應著,隨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撐起手肘俯望著他。「朗羅特公爵來電話說,過兩天他要帶莎拉和孩子過來討論孩子的未來問題,好像是莎拉要改嫁了。」
羅伊驀地睜開眼。「改嫁?莎拉要改嫁了?怎么這么快?她不是很愛吉林的嗎?怎么吉林才坐一年半的牢,她就受不了了?」
詩韻猛捶他堅硬如鐵的胸膛一下,忿忿地揉著「害人反害己」的拳頭。
「那種男人,根本不值得莎拉為他等待!何況,這也是朗羅特公爵的意思,莎拉違逆不了她父親的命令。」
拿起詩韻的「凶器」親吻了一下,羅伊邊幫她揉著邊說:「吉林判了二十年,安娜也要坐十年牢,看樣子,只有我們收留那孩子了。」
詩韻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孩子總是無辜的,只要我們好好教導,他應該不會像他父親那么惡劣的。」
羅伊眨了眨眼,然后有所圖謀地瞅著她。
「可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點預防措施?」
詩韻茫然的問:「預防措施?」
「是啊!」羅伊垂下眼瞼,瞇著一條小縫偷覷她。「我們雖然已經有一兒一女了,但是,女兒是不能繼承大家長位的,所以……」
詩韻恍然大悟地跳起來。「再生一個兒子。」
羅伊坐起來,咧嘴傻笑。
「行!」詩韻大方地應允,「只要你抓得到我!」話落,她轉身使逃。
可是,她才沒跑几步,手腕便被抓住了。她轉身用全身的力道猛推他一把,然后大笑著看他往后跌落。
她得意極了,偉大的麥華克家族大家長竟狠狠的掉到溪里去了!她轉身再跑,可沒跑几步又驚喘出聲,感到他的手指正緊緊抓著她衣服的下擺。
「放開我!」她又叫又笑地說。
「我永遠不會放手的。」他對她承諾道。
下一刻,她和他一起跌落到水里,衣服及頭發全濕透了。她用力喘氣,并發現他就倒在她身邊,她立即爬起來,再次笑著逃開。
她往溪流的下游跑,涉過淺淺的溪水,大口喘著氣,她轉頭試圖尋找一個可以遮蔽的地方,好讓她急劇的心跳緩和下來。
她走進濃密翠綠的大樹下,一絲陽光由樹枝的隙縫間灑落下來,她背靠著樹干滑坐到草地上,嘴角噙著一絲撫媚的笑容,迎視緩步走過來的羅伊。
「你抓到我了。」詩韻低喃,朝他伸出雙手。
「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羅伊迎向她,再一次承諾。
歷經一千九百年的長遠等待,以現代思想克服了困難,以現代醫療技朮戰勝了死神。
伊馬終于得到他的摯愛韻妮了!
ting041 2009-5-19 00:18
權勢和財富真是最可怕的毒藥了
會讓人失去理智萬劫不復:@
幻蘭 2009-5-20 16:17
財富果然是可怕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丫~
真恐怖~~~
琰月 2009-7-31 15:21
:109: :109:
權力跟財富還有美麗的人兒∼∼
都是令人難以捨棄的∼∼
maggie1211 2009-8-1 01:18
只是覺得兩姊妹的性格差太多了吧!
唉~果然為了利益跟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很好看呢!
很精彩喔!
lin09 2009-8-2 21:15
這對姊妹的個性根本完全相反呀
難怪最後妹妹能得到幸福,姊姊卻下場悲慘
態度果然決定命運阿:107: :107:
iris3190 2009-8-5 12:50
我一直很喜歡~古靈寫的文
甜蜜~~到不行~
不過可惜喔~!!
一切都是小說~!!
carol1234560 2010-6-3 15:36
權力跟財富還有美麗的人兒∼
jay79882000 2010-6-4 00:51
人都想要財富、權力
但又有多少人可以得到呢!!
吉林就是一個範例了
dream0626 2010-6-6 01:28
「緣份」真的是特別玩意兒
讓人即使在經過千年、因果輪迴之後
能夠有緣再相聚、碰面、認識
甚至是結為連理,至死不渝
像是上天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labc60931 2010-6-6 03:11
真是浪漫的前世今生劇情:122:
有情人終成眷屬阿!!!!!!!!!
妃小紫妃 2010-6-6 11:30
等待了千年的愛情
"以現代思想克服了困難,以現代醫療技朮戰勝了死神"
看到忍不住笑了=ˇ=
松楓竹 2010-6-6 19:04
從前世到今生
相愛的兩人終於能在一起了
中間我一直為兩人緊張
害怕悲劇再次重演
幸好"以現代思想克服了困難,以現代醫療技朮戰勝了死神"
真是太好了
豬豬寶貝 2011-5-7 22:49
結局真是甜蜜呀!!
不過安娜和寶貝的姊姊心機都好深
真是太可怕了!!
寶寶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