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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bula 2008-4-25 03:05

冰火相容 作者:蒼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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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冰,
外表剛毅挺拔,個性孤僻冷漠,言辭犀利不留情;
她似火,
外表嬌小可愛,個性俏皮甜美,活潑動人;
他們本該是無所交集的兩人,
卻因同是「滿分狀元」而入學,
在校園內造成一陣喧騰。
無意中,他望見了她性格中的精明與脆弱,
她的自然不矯作挑起了他深藏的柔情與保護欲,
似一顆熱力四散的小太陽,漸漸融化了他心中的寒冰!
只是她心中明明亦有他的存在,
為何又投入別人的懷抱,背棄了他!?
難道,他就不值得她的信任嗎?

nebula 2008-4-25 03:05

楔子


  九年前美國洛山磯「明星實驗室」

  清晨,太陽公公都還沒有起床出來工作,而小房間內就已充斥著幾個小女孩的討論聲,別看她們年紀小,她們的際遇使她們比一般同年紀的小孩早熟了許多,加上她們有顆不容小覷的金頭腦。她們可是正在規劃她們未來的人生!

  「我和璀璨決定先留在這,過一陣子我們要回台灣去定居。」坐在床上的女孩將她的決定告訴其他人。這女孩老成的口氣讓人以為她是個懂事的大女孩,可是她看起來根本不到十歲!

  「新月,你們要留在這做什麼?」這個躺在沙發上名為錢淺的女孩點出她的疑問。這兩個情比姊妹深的丫頭留在這做什麼?美國這個名為民主自由的國家,任何人都可以成為美國的公民,只是這個人人都想來的國家不適合她們生存,為了遠離她們的惡夢,她們必須離開這裡重新再找個容身之處,因此台灣是一個好地方,唯有躲在全都是黃種人的地方才不容易被發現。

  「哎呀!我的傻——錢淺,你忘了我和新月努力的目標嗎?計都姊這麼厲害,而且她這有那麼多好東西可以學,我們怎麼捨得這麼快離開呢!」銀鈴似的笑聲出自坐在床角的女孩口中,她戲謔大她一歲的錢淺。聽這番話就知道這女孩不同於一般常人。

  「璀璨你……你敢說我傻!」被取笑的女孩隨手拿起身邊的撲克牌抽起一張,快、狠、準地射向床角笑得像狐狸的女孩。讓她瞭解什麼叫「敬老尊賢」!

  坐在床角的女孩面不改色、躲也不躲地輕彈手指,立刻還以一顆輕小的鋼珠,那張直射她門面的牌就隨著飛傾而出的鋼珠嵌入水泥牆內,輕而易舉就制服了那張欲毀她容的牌。她不認為自己最得意的彈指神功會輸給錢淺擅長的撲克牌。

  更何況女人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臉蛋,怎麼能讓它有所損傷呢!

  「好了,錢淺、璀璨你們別玩了。你有何打算?」范新月阻止她們兩人廝殺,問著她們之中最愛錢也最會賺錢的好姊妹。

  「我想先跟著端端去環遊世界,順便生財,等錢賺夠了再想未來。」小女孩閃著精明的美眸,算計著她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生最多的財。

  「端端姊要去環遊世界嗎?」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從棉被裡探出頭,顯然是被她們的聲音給吵醒,稚嫩的童聲說明了她是這些女孩之中最小的女娃。

  大家也都看向坐落在牆角名為端端的女孩。全疑惑著她什麼時候決定要去環遊世界,她們怎麼都不知道?

  「我是這幾天才決定的。想先看看哪個國家最適合居住,再考慮要在哪定居。

  「她淡淡地解釋。一切就等計都姊將她們的證件、護照準備好。

  端端是她們之中年紀最大的,總是凜著張酷臉十分駭人,但對她們這些姊妹卻推心置腹。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地方要去,那小超怎麼辦?大家都不要小超了嗎?」睡意全消的小女娃可憐兮兮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望著其他四個比她年長的女孩,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沒錯,她就是小超!

  坐在床角的璀璨抱起小女娃親暱地哄著說:「誰說我們不要你了,你是我們最可愛的小妹妹呀,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要你!」在她懷中的小女娃總算安了心地揉揉已泛紅的雙眼。「不能騙我喔!咦——飛飛呢?」小女娃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她們六姊妹少了一人,就是排行最小的飛飛。

  躺在沙發上的錢淺接過璀璨懷中的小女娃,親親她粉嫩嫩的小臉。「昨晚你睡著了以後,飛飛的親人來接她回去,她與我們不同,她可是有『家室』的人。」她捏捏她蒼白的小臉皺起眉頭。「你看你就是身體不好所以才長不大,身上一點肉也沒有!」

  她的身體這麼差,她們怎麼放得下心離開呢!

  「誰說我長不大,我每天都有乖乖的吃飯飯,師父說小超只要多吃飯飯就會快快長大。」小女娃不依的反駁。她可是已經六歲了,雖……然身體有一點點不好,所以看起來像是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可是……她可是比六歲的小孩還聰明哩!「好可惜,昨天沒能和飛飛說再見。」小女娃惋惜地想著她的小飛飛。

  「小超怎麼辦?」管綺端問其他三人的想法。

  照顧小超的確是她們的責任之一,在沒有確定她的安全無虞之前,她們是不會離開的。

  「我想將她交給師父,跟在師父身邊,安全上一定沒問題。」范新月答道。

  她們這幾個月勤練的防身功夫全是師父教出來的,她們對師父有信心,早在師父救出她們時,她們就將他當做至親來尊敬、信任。只是小超她願意嗎……

  「我也認為這個方法可行。」管綺端也認同新月的想法。小超的身體實在不適合跟著她們東奔西跑。

  而錢淺則是贊同的點點頭,但小超……

  她們四個人似乎知道最大的問題是在小超,卻也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她。

  「你們在說什麼呀?」小女娃不懂她們的話。她們不是說不會拋下她的嗎?「小超過來。」璀璨露出她那如天使般無邪的笑容。

  她知道她們捨不下小超,小超一樣離不開她們,她們六姊妹雖然才相處一年多,卻已成了共患難的好姊妹。想要說服小超留在師父身邊就要用其它的方法,譬如說「動之以情」,小超向來沒心眼、最心軟單純的了。

  小女娃聽話地爬下沙發,來到璀璨身邊坐在她的腿上。

  「小超喜不喜歡師父?」

  「小超最喜歡師父。」小女娃認真地點了點頭。她真的好喜歡帥帥又斯文的師父!「那小超願不願意替我們照顧師父?」

  「為什麼要小超照顧師父?」她不懂。師父那麼厲害怎麼會需要人照顧;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師父在照顧她。

  璀璨把玩小超細緻的秀髮,「你知道我們要去不同的地方,你身體不好跟著我們會吃不消的。而且我們也捨不下師父,所以想請小超留在師父身邊替我們照顧師父,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捨不得姊姊們,還有飛飛。」她好為難喔!一邊是師父,一還是她的姊妹們。

  范新月坐到她們身邊,哄著小超說:「傻丫頭,等你身體好了後,就可以來找我們呀!」

  「真……的嗎?你們不可以不要我喔!小超只有你們和師父而已,你們一定、一定不可以丟下我。」她用力的拉著新月的手,直到新月給她肯定的答案。

  她是沒人要的小孤兒,她的世界只有她們和師父。

  端端、錢淺也圍了過來摟住小超。「你永遠是我們最愛的小妹。」

  「新月、璀璨,你們決定要去台灣定居了嗎?」說話的人是位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他手中牽著一個早已哭紅雙眼的小女娃。他們是來送行的!

  「是的。」昨天計都姊已將她們新的身份證件、護照都準備好了。

  新的一切象徵新的人生,全部重新開始。

  璀璨和她已在「明星實驗室」多待三個多月,也該走了,今天她們向師父告別後就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她們的研究已經有了顯著的進展,再不用多久就能完成。為了她們的理想不得不走。

  「你們可有落腳的地方。」自從半年前救了這些小女孩,她們就是他生活的重心,所以特別關心她們。知道她們有自己的目標理想要去達成,他只能給她們祝福。

  「目前沒有,我們想在玉山的山裡用我們的雙手建出屬於我們的家園,就當做是我們六姊妹的家。」范新月將她們的第一個目標告訴師父。

nebula 2008-4-25 03:05

第01節


  玉山位於台灣中南部,為海拔近四千尺的高山,高山上人煙稀少很適合她們隱居。

  「你們要自己建?」被稱為師父的男子眉頭皺起。雖然她們不是一般的小孩,但他實在放不下心,畢竟她們兩個才八歲吶!三個月前他才送走了端端和錢淺,端端算是個大孩子,錢淺跟著她,他也放心。現在她們兩個也要走了,他是不是也該替自己和小超打算打算了?

  「嗯,師父別小看我們喔!有空來台灣找我們,我們一定讓你刮目相看。」璀璨信心滿滿地說,想沖淡離別的感傷。

  「那你們就要好好照顧自己。」

  突然璀璨和范新月一同跪下向他嗑了三個響頭,將她們的師父給嚇著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他向前去拉起兩個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她們的懂事讓他心疼。她們這個年紀該是無憂無慮的,而她們卻提早結束那純真的年代,走向大人複雜的世界。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的恩情我們永遠不會忘記,請師父替我們照顧小超。」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女孩終究是不敵離開的感傷而哭了出來。

  他將她們摟在胸前感傷道:「師父也很高興能認識你們,今後一別就是天涯海角,無論你們身在哪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師父擔心。小超自是師父的責任,你們可以放心。」

  「請師父放心,我們會照顧自己。」

  范新月走向站在師父身後哭得淒淒慘慘的小超,「小超你以後要替我們好好照顧師父,知道嗎?」

  「知道。」小女娃不忘自己對她們承諾過的話。她是一諾千金的小小女子!「新月姊、璀璨姊,你們要想小超,小超也會想念你們的。」女娃抱著她們痛哭不停,緊抓住她們的手硬是不願放開。

  師父抱起了小超說:「時間不早,你們也該上路,再晚天就要黑了。你們多保重。」

  「師父、小超保重。」

  她們朝著她們的理想邁進,決不後悔。

  等她們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後,他抱著嚎啕大哭的小女娃慢步踱回「明星實驗室」。

  「小超乖,別哭了。」師父哄著小女娃。「想不想和師父到英國去唸書?」

  小超緊摟著師父的脖子,「不管師父到哪裡,我都要跟著你的。」她答應過的。

  這年,她們自認是「無敵六人組」的六姊妹正式各奔前程。

  她們各有著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命運,而緣份將她們牽絆住,讓她們從相識到相知進而相惜。在相遇的那年,她們義結金蘭成為同甘苦共患難的好姊妹,如今她們暫時的別離是為了將來的相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等著去達成,不管未來的日子再艱難、再困苦她們都會擋過去的,只為了將來再見。而這一天並不遠,只是幾個年頭的過去,並不會沖淡她們情濃於水的親情。

  過去的一切她們無力去改變,但她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開創未來,絕不向命運低頭!

  分別時,新月和璀璨八歲、端端十一歲、錢淺九歲、小超六歲、飛飛則是三歲……

  齊佾謙坐在T大他專用研究室內,拿著今年T大的錄取榜單,看到的第一個人名便是「傅宜超」。這孩子真有兩下子,竟以跳級生的資格拿了個滿分狀元,鬧得學校滿城風雨!

  他靜靜地沉思起來……

  小超這丫頭也有半年沒見到她了吧!這半年她隨著璀璨東奔西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這孩子總是叫人擔心,不知道她有沒有按時吃飯?是不是又瘦了?還是病了?這些年來她的身體還是很差,雖然比當年好了許多,但是仍然需要時時注意。

  那年送走了新月和璀璨後,他也向計都告別,帶著小超到英國去唸書。

  那時只是為了能將小超的身體調養好,所以他去攻讀了醫學院,沒想到也學出了興趣與心得。幾年下來竟也成了精通中西醫術的醫界權威。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在英國住了四年,小超漸漸走出當年的陰影,隨著他過著安貧樂道的平淡生活,吃了不少苦卻也毫無怨言。那孩子始終守著她自己的承諾,跟在他身邊!

  幾年前帶小超回台灣定居在淡水,他利用存的點錢在淡水買了間房子,雖然不大卻也容得下他和小超。他之所以會買下那間房子只因為它的格局簡單,三面全是落地窗可看遍淡海的景色。

  回台灣的那年,他們送走了堅持到那未知世界的新月,不可否認她們的研究實在讓人大為吃驚!璀璨在計都的幫助下研發了時光機,這些年她都穿梭遨遊在古今之中,也得知新月在那過得很好,聽璀璨說新月在那認識了一個神醫,也學了一手好醫術,他才對她放下了心。

  而端端和錢淺呢?早在六年前就回台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飛飛據說被保護的相當隱密,由於她不同於常人,所以龍家人對她相當保護。

  聽說她近年來的體質有愈來愈差的趨勢,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她了。當初他救出的六個女孩真的是非凡之人!

  一眨眼也過了九個年頭,這六個丫頭中就屬小超與他最貼心。每次想到這孩子他就頭痛,身體不好又不喜歡吃藥和補品,又怕打針;要她學點拳腳功夫來鍛煉身體和防身,她怕累又怕痛,所以六個女孩之中她的功夫算是最差的,總是混水摸魚學個一招半式,練功也不紮實。要她學醫照顧自己的身體,她又推說不喜歡藥味,真是為她傷透腦筋!一年前小超堅持要做個獨立自主的新女性,在他的住處附近請錢淺幫她買了塊地。又找端端、璀璨一同蓋了她們「無敵六人組」在台北的分部,房子建好後她就隨璀璨到處亂跑了半年。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她也該收收心回來了吧!

  她們自認是天下無敵,所以自稱為「無敵六人組」的六姊妹,他也明白只要她們想要的、想完成的事,絕對沒有辦不到的。他想,在她們的字典裡也許沒有「辦不到」這三個字。

  省道上狂飆的重型機車正呼呼而嘯地往北行駛,戴著安全帽的騎士似乎很趕時間,不斷地催著油門加速前進。這個騎士看起來挺瘦小的,騎這種重型機車實在很不相稱!

  傅宜超騎著經過她改造後的重型機車趕回台北,沿路已經躲過了不少警察,她實在很怕被攔下來臨檢,開個無照駕駛的罰單。師父曾說過,他不反對她騎車,只要她規規矩矩的騎車別玩命,還有就是不可以被開罰單,誰叫她還未滿十八歲!

  她已經在外頭瘋了半年也該回去。好想師父喔!

  師父可是英俊瀟灑、溫文儒雅、斯文俊逸的……超級大帥哥。愛慕師父的人不勝枚舉,多少年來也沒見師父動過凡心,就是不知道師父喜歡哪樣的女孩?半年前她將新屋蓋好後,就隨璀璨下中南部到玉山的總部,找計都從美國趕來幫忙改造時光機,想找個更省能源的原料,還有減少風阻。她們三人各分一部分回來研究,她分的部分是引擎馬達部分,這方面她不太擅長,看來她開學後還得要去加選個電機的輔系來惡補、惡補了!這樣不知道她的課業會不會太重呀?她主修資工,又想選修師父的英國文學史,現在又要加選電機系。

  不過,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她一定可以克服的,誰叫她是天下無敵的「無敵六人組」成員哩!天下沒有她們辦不到的事,不是嗎?她想起身後沉重的大包包,不禁又皺起了嬌俏的柳眉,這是璀璨上次從新月那回來時,新月要給她的補品。這些年她實在吃怕了這些補品、藥丸,可是這些全是他們的心意,她又不能丟。唉……

  明天就要開學了,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師父?不曉得師父知不知道她考上他任教的T大,他如果知道她是滿分狀元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該是與有榮焉吧。

  鈴……鈴……鈴鈴……

  三更半夜的是誰打這種催命電話,真要命!常霄將頭埋進棉被裡,對於刺耳的電話聲聽而不聞。

  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仍舊不死心的響著,硬是要吵醒酣睡的人。該死的,他要宰了發明電話的人。

  常霄終於受……受不了了,起身接起這通催命的電話。

  「喂!」是閻羅王?還是黑白無常?「是阿霄嗎?」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不太確定接電話的人是誰。

  「大哥!」常霄先認出了對方的聲音,立刻收起了被人吵醒的不快。常震是他這世界上僅有的親人,也是他唯一敬愛的人。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來吵你。」

  「沒關係,大哥這麼晚打來是有急事嗎?」

  常霄自從上高中後,就搬出父母生前留給他和大哥的房子,自力更生的一個人住在淡水。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大了,可以獨立不用再麻煩大哥照顧他,大哥將父親留下來的企業做的有聲有色,也難為他這麼多年。

  「沒事,只是恭喜你考上第一志願T大。聽說你還是滿分,真不簡單。大哥以你為榮。」他弟弟從小就是模範生,永遠只拿第一名,不止頭腦好,運動也不賴,從小和他一起練劍道、拳擊長大,身手更是了得。除了孤僻冷淡了一點,他弟弟可以算是完美了。

  「大哥,最近公司忙嗎?要不要我過去幫忙?」他唯一會關心身外的人事物,也只有大哥和公司。

  「公司最近很好,你用功讀書就行了,公司的事你就免擔心。大哥好久沒見到你了,明晚有沒有空來陪大哥吃頓飯?」

  「沒問題,明天下課我去公司找你。」他一口允諾。

  T大的慣例,在開學前一星期,學生會長必須要召開學生會檢討去年主辦活動的好壞,與今年的預算編列。開完會後,一群學生正七嘴八舌地交換自己得來的小道消息。當然是關於即將進入他們學校的兩個滿分狀元。

  「滿分!?」一群學生發出怪叫聲。

  「是真的,我們學校今年一年級的新生中就有兩個滿分狀元。」學生會的文宣劉佩琪將她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訴大家。

  「哇塞!不得了了。滿分耶!乖乖、根本就是超人了嘛。」學生會的總務楊銘祥也誇張地附和道。

  學生會的校刊編輯陳莉玲也貢獻出她的小道新聞。「這兩個狀元是一男一女。

  男的叫常霄是電機系的,女的叫傅宜超是資工系的。上星期註冊時,電機系的系代表就看到了常霄,聽說——」她故作神秘的停了下來。

  「聽說什麼快說呀,別賣關子了。」這群男女催促著她說下去。

  「聽說他長得又高又帥。」

  「哇——」她的一番話引起在場女性的無比興奮。這群雲英未嫁的「老」姑娘又有希望了!「那……那女的長得如何?」在場的男士也存著同樣的希望。希望是個美麗的尤物!在T大以工科為主,其男女比例為二十五比一的台灣第一學府裡,女孩子實在可以算是國寶級的動物了,而美女更可說是快瀕臨絕種的動物!

  一山不容兩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是千古定律。不過,若是一隻是公的、一隻是母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至於那個傅宜超,註冊那天好像沒來,不過據說是跳級生,而且還是連跳三級。算起來她只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

  「唉……」一連串的歎息聲出自男士們的口中。「原來只是個未成年的黃毛丫頭!」

  陳莉玲見他們這般現實,忍不住說:「你們別太小看人家了。她能連跳三級,又以滿分狀元進入我們第一學府,就一定有她不凡之處。你們這些臭男生等著接受驚喜吧!」

  「希望她真是個『好驚喜』!」楊銘祥無力的感歎道。怎能奢望一個小孩擁有魔鬼般的身材與天使般的臉孔?

  「什麼好驚喜?」唐恆優從容不迫地走進學生會議室,他正好折回來拿一份資料,卻聽到他們的對話。

  「恆優學長,你怎麼回來了?」劉佩琪難掩驚喜地說。

  唐恆優佯裝沒看見她眼底明顯的愛慕之情。他實在無福消受她們的熱情!都已經三年了,他被這類花癡女子們覬覦了三年,也將邁入第四年……也就是最後一年。

  太好了,他就快要脫離苦海,重生之日就在不遠的前方。

  「我回來拿些資料,你們在討論什麼?這麼熱鬧!」他有禮的詢問。

  「學長,我們在討論今年的兩個狀元喔!」陳莉玲道。

  恆優學長當年也是以狀元身份進法律系,他出色的外表、翩翩的風度、能言善道的名嘴,更是擄獲了全校女性的芳心。

  他是T大創校五十年來,唯一一位蟬連三年的學生會會長,可以算是他們T大的傳奇人物,尤其是他在大一還是新生那年,以未畢業就開照為律師,而第一次替人打官司就打敗律師界的名律師,從此一炮而紅,至今從未輸過官司。

  看來這個叫常霄的和學長有的拚!「喔!他們有什麼好討論的?」他亮出他的招牌笑容和良好的風度。

  「是……」劉佩琪被他的笑容迷得失了魂,忘了要說的話。還是陳莉玲替她接下去說:「是那兩個滿分狀元,其中女的還是連跳三級以滿分進我們學校的耶!」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佩服。

  「連跳三級呀!」他故作驚訝。

  不過,他倒是對那個連跳三級的女孩挺有興趣的。她該是個不簡單的女孩吧!

  「對呀!她才只有十五、六歲而已。」劉佩琪爭取能和他說話的每個機會,眼裡的依戀就連盲目的人也能感受的出來。

  自以為長相不錯的女人總喜歡擺架子,到了拉警報的年齡才開始緊張,只要見到長得還可以的雄性同胞,就開始大作「羅密歐與茱麗葉」的美夢,更何況是見到他這個品種優良的異性,當然更是趨之若鶩。

  唉……難道世界上沒有像樣的女人了嗎?他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像樣的女人……唐恆優腦海中浮出一張堅毅絕美的容顏。那是他唯一正眼瞧過的女人,也是他心中完美的女神。一個比男人還要像男人、還要堅強的女人!

  「十六歲……」他喃喃自語。

  他再次加深他風度翩翩的笑容,略過那雙想剝光他衣服、吃掉他的眼睛……

  開學已一星期了,所有關於滿分狀元的小道消息,更是在T大校園裡各個角落被人喧騰的滿天飛。校刊更是以他們兩人的玉照作為封面,宣傳的不外乎是:「現年十六歲、身高一五五公分、體重四十公斤的大一新生傅宜超,以跳

  級生資格連跳三級考進T大,為滿分狀元之一。更是摘下『學生會會長』頭銜,打敗蟬連三年的唐恆優,成為T大年度風雲人物之一,她嬌小可愛的外表,加上天真活潑的個性已成為炙手可熱、眾所追求的校園美女……」

  「滿分狀元之一的常霄,身高一八五公分、體重六十公斤,外表剛毅挺拔、行為標新立異、特立獨行,個性孤僻冷漠、不近人情,言辭犀利不留情,開學第二天在電機系某名教授的課堂上,以三言兩語打翻其多年推論,成為電機系的佳話之一。

  目前已擠進T大十大美男子前三名,人氣直逼第一名的唐恆優和第二名的齊佾謙……」

  唐恆優看著手中的校刊,不禁搖頭失笑。

  真不知道他們編輯組的人在幹嘛?身家調查嗎?還是相親?他身為學生會長該汗顏了。

  倒是這個傅宜超真的是不簡單,開學已一星期還沒有榮幸見到她,學生會長交接那天,應該就可以見到這個鬧出滿城風雨的主角之一了!鈴咚……鈴咚……鈴鈴鈴……校園內響起了上課鐘聲。

  齊佾謙收起沉思的心,拿起教材走向文學院的大樓。開學的這幾天實在太忙了,要教剛進醫學院的新生與即將畢業的見習生,還要帶文學院的課,還沒機會見到小超!來上英國文學史這堂課的文學院學生,其實根本不到三分之一,大部分是來自各系的學生,且是慕老師的名而來的!齊佾謙老師是醫學院的名師,卻喜歡教文學。他對人總是彬彬有禮,相貌更是非凡卓越,不只學生暗戀他,就連為數不少的女老師也愛慕他,他可是T大十大美男子的第二名!

  這些來自他系的女學生,其中一些是因老師長得俊逸斯文,另一些則是為電機系的常霄而來的,她們不知道常霄為何會來修這門課,所以也一窩蜂為了心儀的人而來。

  而來自他系的男學生,則是為了最近風雲人物中的女主角傅宜超而來!

  這兩個焦點人物則是秉持著老憎入定之姿,完全不受外力的影響。

  但事總是與願違……就像現在正在傅宜超面前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的人。剛剛才飛走烏鴉,現在又來麻雀,真是煩人哪!

  她從進教室來也不過十五分鐘而已,就這麼多工蜂、野馬在她身邊飛來晃去,難不成她身上有花蜜?還是現在正值飛禽走獸的發情期?再來,同樣身為女性她實在不想批評,可是……噢,她忍不住了。班上半數上的女性同胞,根本是為她斜後方那位冷酷的大帥哥而來的嘛!看那幾副花癡臉孔,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我是鐘志偉,資工一年級。做個朋友好嗎?」他有禮貌地伸出手。

  「傅宜超,也是資工一年級。」傅宜超亮出她天真、可愛的招牌笑容,回握他早已濕透的手。

  天真可愛!?一般人認為那是善良的代名詞,殊不知那只是她的偽裝。說穿了也只是張面具罷了!

  「可以和你聊聊嗎?」他已自動自發地在她前方的位子坐下。

  「好。」她在心裡哀歎了一聲,認命的合上書,秀出她甜美的酒窩,等待下文。

  得到佳人的首肯,他深深的吸口氣,鼓起莫大的勇氣道:「據說你只有十五歲,而且是連跳三級的資優生,最不可思議的是你打敗了連三屆的學生會長唐恆優,是……真的嗎?」他眼中有著不可置信的興奮、欽佩及……愛戀。

  唉……一個人如果這麼容易讓人給看透,這麼多年實在是白活了!

nebula 2008-4-25 03:06

智者曾說,聰明的人往往只消盯著對方的某部分就能將對方完全看清。這大概就是形容她吧!

  「看樣子應該就是囉!」她俏皮地眨眨眼。別告訴她,他還沒看過校刊!不會吧,那校刊不是已經將她介紹的清清楚楚了嗎?就差三圍及祖宗八代沒被查出來而已。

  可能大家對她這種未發育的竹竿身材沒啥興趣!她在心裡暗暗下了結論。

  鐘志偉突然興奮地抓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說:「你知道嗎?這幾天,走到哪都聽見人家在討論你的事跡,讓我一直好想見見傳聞中的你、好想認識你。能與你做朋友我真的很高興!」

  傳聞!?事跡!?她有那麼偉大嗎?難道大學生都像他一樣見識淺短嗎?

  「真的呀!那真是我的榮幸。」她驚喜萬分用另一隻手覆上他黏著自己的祿山之爪,狀似親密卻不動聲色地抽回她的手,偷偷藏在桌下用小短擺狠狠的擦呀擦。

  這只工蜂黏著她,不會只是想歌頌她的偉大吧!

  應該是有目的吧!浪費了那麼多口水也該進入正題了。她靜觀其變,見招拆招!別太小看她只有十六歲,她可是「無敵六人組」中排行老五的天才小超!集眾家姊妹寵愛於一身的可愛小超是也。

  「你這星期日有沒有空,我……想請你看電影?」他一臉真誠地期待佳人再次首肯。

  賓果!這才是他的目的吧。可惜、可惜,這個鐘志偉太簡單了,一眼就讓人看穿,怪沒意思的,可憐的癡情漢……

  「最近有好多好看的電影,我好想去看喔!唉……可是,好可惜喔!」她故意道。

  聽到前頭的話,他以為她答應要和他約會了,可是還有未竟之語,雀躍的心不免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可是什麼?」

  「我是很想與你去看電影的,你知道嗎?」她故意傾身向前,讓他看清楚她美眸中百分之兩百的意願。「可是,你知道我現在是學生會會長,這星期日得和文宣組一起計劃活動。唉……」她左右為難地哀歎道,原本美麗的大眼現在全佈滿了為難。

  「這樣啊!」他也不太好勉強佳人,看她這麼為難,他也不忍心。「沒關係,以後機會多的是。」他失望地回到他的位子上。

  傅宜超忍著一肚子笑意,看著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位子上。她愈來愈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齊佾謙才一走進教室,就被人山人海的場面給嚇著了。奇怪,怎麼會年年都爆滿呢?

  他眼光一掃人群,望見坐在教室後方他朝思暮想了半年的女孩。小超!

  她怎麼跑來修文學院的課?

  她又瘦了!他不著痕跡地巡了她又消瘦了的臉頰。

  傅宜超也收到他驚鴻一瞥的凝視,隨即露出一朵淡淡地笑靨。半年不見,即使教室這麼多人,她仍然能感覺到師父強烈的關心。

  師父,好想你喔!要不是礙於太多人,她會不顧一切地衝進師父的懷裡撒嬌一番。

  「各位同學早啊!」齊佾謙收起被她打亂的心思,向大家問好。「開學到現在我們是第一次上課,就來點個名認識一下大家。」點完名後,他就開始大略簡介這門課。

  常霄不可否認,光從他的介紹就可以知道他對英國文學下過一番苦心。可是……

  他覺得很奇怪,齊老師不是醫學院的名師,甚至是醫學界的權威,為何會來教文學?

  他不解。

  當然他現在對這位齊老師,與那個超級資優生剛剛交會的表情,感到興味無比。

  難得有人能挑起他的興趣。

  常霄從進教室後,就覺得自己像個被人論斤論兩叫賣待宰的魚。那些有「帥哥情結」的女人不斷地深呼吸、竊竊私語,四周的二氧化碳濃度高得嚇人,他差點呼吸困難!

  其實他這個人是不太會注意身旁的事物,只是剛才他無意間瞄見斜前方那出爆笑的戲,那名年僅十五、六歲女主角的演技的確可勇奪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佩服!佩服!

  至於男主角,同樣身為男性同胞的他不予置評。實在爛得可以!

  開學這一星期,關於他們兩人的傳聞可說是高潮迭起、絕無冷場。

  今天一見這個與他並駕T大風雲人物的傅宜超,似乎不像外表所展現出來的那麼單純,除了笑起來甜甜的酒窩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總覺得她還有些什麼,是不為人知的!通常智商過人者,皆有顆超齡的心智。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肯定,剛才的她明明是非常不耐煩的,卻還能在談笑之間不動聲色的回絕可笑的邀約,他甚至看到她將手藏在桌下偷擦,眼底更是明顯的厭惡。再來是齊老師與她匆匆一瞥交會的眼神,分明就是溫柔,在在透露出他們兩人非比尋常的關係。

  下課鐘聲一響,同學們全做鳥獸散,只有傅宜超慢慢地收拾東西,看著師父走出教室,她才跟著走出去。

  齊佾謙知道她會跟來,所以放慢腳步走回他的研究室,站在研究室內張開雙手等著進來的小超投入他的懷抱。

  傅宜超走進四周無人的研究室,展開許久不見的笑顏飛奔向她師父,跳入他的懷中。「師父,我好想你喔!」

  「師父也想你。」齊佾謙抱起她坐在桌上,仔細的端詳一番。

  「你看你又瘦了,這半年一定又沒有好好的吃飯。」

  傅宜超抱著師父結實的腰,撒嬌說:「師父半年不見,你愈來愈有歐巴桑的架式了。人家才回來,你就饒了你可愛的小超吧!」

  「你就是愛貧嘴!」他寵溺地頂頂她的俏鼻,不忍心苟責她。接下來的日子有他看著她,非要她三餐正常不可。

  「對了。」傅宜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抬頭。「過幾天就是我的十六歲大壽,璀璨、端端還有錢淺都會來,我們要在師父家過生日,好不好?」

  十六大壽!?這種話也只有她說得出來。

  「都依你。」誰拒絕得了她呢?上課鐘聲又響起了,「小超這節有課嗎?師父還有課不陪你了。」

  「師父快去吧!我這節沒課。」

  「晚上來師父那裡,讓師父替你好好補一補身體。看你瘦成這樣,師父心疼!」

  「下午錢淺會來,我晚上直接帶她過去找你。」

  「好,師父先走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後就趕著去上課。

  傅宜超隨後也出了研究室。錢淺還有二個小時才會來,去圖書館借幾本書打發、打發時間好了。

  她並沒發現站在角落的常霄。他倒是將他們剛才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沒想到他來這找系主任簽單,卻正好看到這一幕,他站的位子雖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但是卻將他們之間親密的動作看得很清楚。果然,他們不是一般的師生關係。

  看過傅宜超與齊老師在一起時真情流露的笑容後,突然覺得她在人前的笑容有些虛偽。這種雙面人的笑臉讓他的反感油然而生。

  他不喜歡這種太過虛偽的笑容。

  傅宜超站在校門口等錢淺來接她,她頻頻看表以顯示出她極「高度」的不耐煩。

  沉住氣、沉住氣。她不斷地曉喻自己!

  你是淑女不能有不雅的動作出現。唉……淑女。

  怎麼這麼慢!她之所以不耐煩,是因為一直有陸續不斷的過路人「正巧經過」

  和她打招呼、甚至閒聊到忘記離去。

  「嗨!傅宜超。」噢……我的天呀!又來了。

  她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住頓時高漲的怒火。秀出笑容後再轉身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當上帝想偷懶時就會找個替代他的人,在將責任完全丟給那人之前,總是要先測驗那人的極限,向那人的體力、耐力、意志力挑戰。

  誰叫她是在常人之上的「人中鳳」呢!哎……忍耐、忍耐。

  沒辦法,她要維持好形象嘛!好歹她也是知名人物,不能有太粗魯的行為出現,她實在很想翻起白眼,提起腳來踹死迎面而來的人。

  「嗨。」她大方地向這名男同學打招呼,發覺根本不記得對方的臉孔。

  「記得我嗎?電機系二年級的洪平。」男同學似乎以為她記得他。

  「喔——,原來是你。有事嗎?」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物的存在。繼續裝傻吧!反正你的專長之一就是裝傻。傅宜超在心裡對自己說。

  「沒事,剛好經過看見你站在這裡,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等人嗎?要不要我送你?」其實他跟著她走出校門,原本想看看她家在哪裡。沒想到她停在門口等人。

  已經有很多人過來和她搭訕,所以他也必須採取行動,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不用麻煩了,我在等人。」她委婉的拒絕。這個叫洪平的果然相貌身材都平庸,而且還有個不討喜的個性,她將自己三十秒的觀察所得在心裡作報告。

  「那要不要我陪你等?」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她攀談,他不想放過機會。更何況她已引起他的「興趣」了。

  「不……用了,太麻煩你了。」該死的錢淺怎麼還不來!她的臉笑得快僵掉了。

  「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不舒服?」他關心問,希望能博得美女的青睞。

  不是,因為你讓我快要發火了。她在心裡回答!「是太陽太大了。」她將雙手交握背在身後,怕自己忍不住一拳打爛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現在看起來挺像沙包的!他們兩個在做什麼?常霄坐在駕駛座上實在看不下去了。剛開車經過校門口,看到她站在那直踱腳,口中唸唸有詞。然後陸續有人向前搭訕,只見她笑容愈來愈僵、臉色愈來愈紅,看來她是快受不了了吧!愈看她愈覺得有趣。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黃昏的天際。一輛黑色拉風的重型機車停在T大校門口的對面,吸引機車愛好者的注視,而當騎士摘下安全帽後,成功地吸引了四周所有「有眼者」的目光凝視。

  哇——好美的女孩!像……仙女下凡一樣。

  「小——超。」美女不雅地對著久等自己已明顯不耐煩的女孩大叫。哈!她來的正是時候,看來小超是快受不了身邊的那位相貌平庸的男子!

  看來小超挺能忍的,若是換作飛飛鐵定早就受不了的揮拳相向。飛飛向來不能忍受太過醜陋的事物!

  眾人驚艷的目光不因美女不雅的行為而有所減少,因為她實在太美了!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令人抨然心動。

  「我的朋友來了,再見。」傅宜超飛快逃向正在賣弄風騷的錢淺。

  四周的人全像個白癡似的睜盯著錢淺的花容月貌。錢淺啊!就是會擅用自己的外表和精明的頭腦。難怪她現在是「無敵六人組」裡的大富婆!她到底有多少財富,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數不完就是了。

  鈔票要是數完了那才糟糕!傅宜超逃到她身邊後立刻發難。「你怎麼這麼慢?」

  錢淺拍拍她的背,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語調說:「甜心,別氣了,氣壞身子可划不來。我這不就趕來了嗎?」

  「為什麼遲到?」她接過錢淺遞過來的安全帽戴上,好奇地問。錢淺向來守時,鮮少會遲到,因為她的至理名言是「時間就是金錢」,她向來不浪費一分一秒。

  「唉……說來話長。」能說什麼呢7她只不過是邊騎車邊想錢事,「不小心」

  騎著、騎著就這麼騎上高速公路而已嘛。又不是殺人放火!

  好嘛……她承認是有點故意,可是那個……強盜警察也不用在攔截到她後,即不開發罰單又不願放她走,還……還強押她到咖啡館去聽訓,用他銳利的眼神一遍遍搜尋她完美無瑕的臉,瞧得她心慌慌、意亂亂的,還……強行抄走她家的地址和電話。嗚……嗚……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最可恨的是,在他大發慈悲放她走之時才告訴她,他根本不是台灣的刑警!莫怪他從頭到尾部沒有出示過證件,她的一世英名全毀在那個該死的傢伙身上,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雪恥。

  今天傅宜超特別高興,因為今天是她的十六歲生日!

  她下課後就立刻火速狂奔去師父的家,生怕被「閒人」攔戳。還沒進門就已經聞到炒菜的香味了。

  「師父,好香喔!你在做什麼呀?」

  齊佾謙從廚房端著菜走出來。「做你喜歡吃的水芹鴨。」

  「哇——好棒喔!」傅宜超手一伸就往桌上的菜餚前進,卻被眼尖的師父給捉住了手。

  可惡!差一點點就到手了。敗在師父的手上,她……也認了。在身手方面,她這輩子是別想青出於藍勝於藍。

  「等大家來再吃,而且你還沒洗手。」

  「丫頭又在偷吃東西了呀?」門外傳來璀璨的吆喝聲。都十六歲了,怎麼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偷吃餐桌上的菜!

  「璀璨取笑我!」她不依地撇撇嘴。

  「生日快樂,小鬼,又老了一歲嘍!」璀璨從身後拿出一包東西給她。「哪!

  新月送你的上好人參,補身體用的。」

  「噢——」她最怕吃這些補品了。

  「別皺眉了,這是新月的心意,你可別糟蹋了。」璀璨有些幸災樂禍。

  「該我了吧!」在後方的人已不耐煩地催促著擋住她的璀璨。

  「端端。」她主動向前擠進她的懷裡。端端姊較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所以她就得要主動點!

  近年來端端姊愈來愈離群索居了,這不是好現象。

  「生日快樂。」管綺端有些不自在地回摟她。

  「嘿,大家都到齊了呀!」最後進來的錢淺也摟了摟小超。

  齊佾謙將碗筷擺齊後道:「到齊了就來吃飯吧!」

  門邊突然出現一個瘦高的人影,「你們不等我來就開飯,好像不太夠意思喔!」

  「飛飛——」大家同時驚叫,顯然來者不是他們預料中之人。

  傅宜超跑過去牽她的手。「你怎麼來了?」

  「難得大家都在台灣,一年多沒見面怪想念大家的,所以就來了嘍!」她反手摟住大她三歲的小超說:「你怎麼還是沒長進,我都比你高了。」

  傅宜超嘟起嘴抗議道:「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我就生得這般嬌小可愛也沒辦法了。」唉……看來「無敵六人組」的排行要重排了!她們六姊妹的其中五個的身材也算是高挑,至少都有一百六十以上,只有她……

  「飛飛一起吃飯吧!」師父替她多加一雙碗筷。隨口問道:「你怎麼出來的?

  「龍門不是將她保護的很嚴密嗎?「用這個。」龍非提起桌下的腳蹺在椅子上,讓大家看清楚她有將腳帶出來。

  「當然知道是用腳,師父是問你怎麼能出來?」明知道師父的問題還故意曲解。

  「當然是從正門……偷偷溜出來的呀!」龍門的防盜系統當然是好的沒話說,但那是對外來侵入者而言,對她好像沒什麼作用。龍飛在心裡附註回答!

  「他們會不會因為找不到你而擔心?」管綺端擔心道。飛飛還是這般淘氣!哪裡像個龍門老大。

  「不會的啦!今晚我就回去了。」她爽朗地大口大口吃著師父做的佳餚。她才消失幾個小時,他們只會以為她又跑到山裡去玩了。反正大家都認為她很貪玩!

  「這麼快——」錢淺捨不得這麼久沒見的飛飛馬上又要回去。

  「沒辦法,近來身體每況愈下,所以只好乖乖待在島上。」她不在意的說,彷彿生命可有可無。

  「飛飛,你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齊佾謙擔憂的提醒她。

  「這種高難度的開刀技術,目前世界上還找不到能勝任的人,我也沒辦法!」

  會開刀的人是不勝枚舉,敢接她的Case的人也趨之若鶩,但大都是抱著實驗研究的心態而來,能說自己會百分之百成功的人卻沒有半個。

  「上次見面時,師父不是告訴過你,北辰的『天權』能替你開刀,他是人稱能起死回生的『賽華佗』,你可以去找他。」她的身體真的不能再拖了,身為醫生的他看得出來。

  「哎……太麻煩了,再說啦!」她一派的敷衍了事。生與死對她而立差別不是很大。

  反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本來就不該來到世上的不是嗎?

  「可惜了,只有新月不在。」傅宜超遺憾的說。

  這晚,五個丫頭瘋到了清晨三點才各自解散,只留下小超,她實在沒體力再爬回自己的住處了。

  「師父……」傅宜超癱在床上撐著昏昏欲睡的眼,她還沒向師父道謝。

  「什麼事?」齊佾謙將她納入懷中,她總是喜歡賴在他的懷裡撒嬌。好久沒這樣摟著她一起入睡了,挺懷念的!他含笑看著亭亭玉立的小超。

  「謝謝師父,今天為我做的水芹鴨。」她伸手抱住師父,連腳也用上了。好懷念這張床和師父的懷抱。

  「快睡吧!」她從小就喜歡像章魚一樣黏著他睡,可能是因為沒安全感吧!誰能想像這純真的睡顏後有著不堪回首的過往,幸好一切都過去了。幸好!

  「嗯……」

nebula 2008-4-25 03:06

第02節


  開學很快就過了一個多月,馬上要進入十一月了!學校對於這兩位狀元還是一樣關切,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發展。

  這天常霄還是照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教室。

  「哇——他還是一樣酷耶!」幾個色女正肆無忌憚地猛瞧他,像是要生吞他一樣!

  「哼,看什麼嘛,只不過是個一年級新生罷了。」站在走道上的洪祥啐道。他就是看不過去常霄目中無人的模樣!

  常霄視這群無知的人而不見,走到他的位子上坐下後,才意外地發現班上來了個新臉孔。

  是傅宜超!她來電機系做什麼?常霄還沒想出答案,就已經有人替他問出口了。顯然這是大家心裡的疑問!

  「嗨!我叫鄭家和,能請問你怎麼會來修電機系的課,你不是資工系嗎?」

  傅宜超抬頭,見來者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又恭謙有禮,挺有內涵的樣子,不像這幾天跟她搭訕、騷擾她的人一般膚淺討人厭,她自然放鬆心情,交個朋友也好。

  「對呀,我是資工系沒錯,我對這門機械原理挺有興趣的,所以來聽聽。」

  「這年頭喜歡研究機械的女孩已不多見了。」他真誠道。

  果然,她識人精準無比!與這人聊天不會覺得厭煩,他不會在她的「事跡」上作文章。「是不多見了,但也不是沒有。」她淡淡地說。

  「機械原理的涵蓋很廣,你對哪一方面比較有興趣?」他只針對話題純談天,他是欣賞她,卻不想探她的隱私。

  「引擎動力。」與他聊天果然沒壓力。

  鄭家和眼中佔滿無限的讚賞。「怎麼會對它有興趣?」她確實與眾不同!

  「想自己做一個引擎。」她不介意告訴他,她來這的目的。

  他還想再聊,可是教授已經來了。「很高興能和你聊天。」

  「我也是。」她回以不同以往的燦笑。

  難得看到她對同學露出那樣的笑容,看來她是不排斥那人!常霄發現自己愈來愈瞭解她了。奇怪他向來不會去注意別人的,尤其是女人!因為他總認為她們很愚昧。他不想去理會自己怪異的行徑。

  下課後,他走至圖書館借書。T大也只有這地方能吸引他流連徘徊。

  他進圖書館後立刻走向機械類的原文書區,沒想到已經有人比他先到了一步。

  又是她!傅宜超手裡拿著書單,蹲在地上瞪著一排排的書,似乎找不到她要的書。

  常霄經過她身後看了一眼她手上書單的名字,原來她要找「引擎製圖」那本書!上星期他才借過的,她顯然是找錯方向了。

  他走到另一區拿了她要的書,放在她的面前。「你要找的是這本吧!」

  傅宜超看到尋找已久的書出現在眼前,烏眸驀然一亮,猶如天降甘霖般。她抬頭想看看她的恩人是誰?在她眼花了亂即將「花瘋」之際解救她。

  頭一抬,她就愣住了。哇——好高呀!她顯然已忘了她自己還蹲在地上像個小可憐似的。

  「是這本嗎?」他又問了一次,她怎麼像是愣住了。

  「呃……就是它,謝謝。」她好感激地說。

  他就是和她一樣是狀元的那個人嘛!她現在才認出他來,他叫什麼來著……

  常霄!對,就是常霄。她想起來了,他與她一同上師父的英國文學史,還有她也修他們班的機械原理。他們好像挺有緣的!常霄將書放到她手中,拿了自己要的書後就走了,留下她一個人沉思。他才一出圖書室,就在狹窄的走道上看到一個姿色中上的女子緊盯著他看,朝著他高傲地走了過來。

  他認識她嗎?常霄十九年的歲月中所認識的女性,只有母親一人。

  「我是林雅欣,和你一樣是電機系的,我在你的隔壁班。」她不失端莊地說。

  她從不主動追求男生,因為以她的姿色,她不需要去追就會有護花使者出現,從沒有人讓她心動,但她現在只心儀他……

  「有事嗎?」他不帶感情冷冷地問。若不是她礙到他的路,他連口都不屑開。

  他向來最厭惡自以為長得可以,就驕傲的像只孔雀一樣的女人。

  「我要你在聖誕舞會作我的男伴。」

  「沒空。」她連猶豫也沒有就回拒她,打算越過她繼續他的路程。

  她「要」,他就一定得給嗎?

  他……竟然拒絕她生平第一次對男生的邀約。她好歹也是電機系的系花,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對她著迷,只有他……

  「等一下。」她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臂。「拒絕女孩子的邀約是很不禮貌的。」

  「對不知廉恥的女人是用不著『禮貌』二字。」他毫不留情的拍掉她的手。

  「我……喜歡你。」她有些惱怒,她是那麼喜歡他,非得到他不可。

  「那是你的事。」他頭也不回地就走,誰理她。

  唉……太陽好烈啊!正在台上主持活動的傅宜超,不禁在心裡暗暗叫苦。近十一月的太陽怎麼還是這麼烈?一定是溫室效應在作怪。可惡的聖嬰,要是讓她遇見非砍了它不可!

  美好的中午,原本要躲在樹下與原文書共渡午餐時刻,誰知道今天的摸彩活動是由學生會主辦的,所以她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好認命參加。

  台下擁擠的人群被她的妙語如珠逗得笑語不斷,台上的她卻得要頂著烈陽逗著一群傻子,難道他們不熱嗎?她都快被烤焦了。

  噢……她快不行了,找個機會溜走吧!

  傅宜超趁著文宣劉佩琪上台為大家抽獎時,溜回四下無人的後台,癱在長椅上翹起腳來,拿起冰水猛灌、猛喝,企圖在瞬間降低體溫。顧不了淑女形象了!咕嚕、咕嚕……好涼喔!通體舒暢,活力有重現的趨向。

  「剛才在台上引起轟動的就是你吧!外頭那群傻子是你引來的嗎?」唐恆優悠閒地問著第一次見面的傅宜超。

  她的動作似乎很不雅觀!唐恆優盯著她放在椅子上的腳。外界傳聞她活潑卻不失優雅,看來傳聞的真實性有待他重新評估!

  上次學生會長交接時,他去出任務不在國內,所以沒見到她。剛才他在後台就感受到現場的鼓動,看來她的魅力挺大的!傅宜超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到,咳……咳咳……

  她嗆紅了小臉,尋找聲音的來源,看向正在打量她的偉岸男子。她怎麼會沒發現他的存在呢!

  「看來你和傳言中的不太一樣!」不過她的確特別!尤其是那雙藏不住精明的眸子,讓他想起了一雙堅毅不屈的美瞳。

  「你是誰?」她很好奇。

  他長得真是好看的沒話說,連師父也被比下去了。而且他的氣勢絕對在一般人之上,這點她可以確定。她更可以感受到他散發出的排山倒海氣勢,頗有壓力的!

  咄咄逼人的氣魄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他是誰?「我!?」他比比自己。看來這小妮子還不知道他是誰。「我就是被你幹掉的前任學生會會長唐恆優。」他鄭重的伸出手自我介紹。

  他就是唐恆優!果然幽默風趣。

  「呵……」她被他幽默的自我介紹給逗笑了,隨即有禮貌的伸手回握。

  「交接那天正好有事沒能回來,真不好意思。」他鬆開她的手後仔細地打量她。

  她嬌小可愛、活潑外向,最迷人處還是那雙有神的眼。

  「沒……關係。」他幹嘛這樣看她。像是在算計什麼,挺恐怖的。

  「你似乎不是很想主持活動?」他比比前面的舞台。看她剛才的神情明明是被趕鴨子上架百般不願,卻又能帶動氣氛。她是什麼樣的女孩?他有些好奇。

  「是不喜歡。」她坦白道。他那雙銳利的眼神像是能看透她一樣,怪可怕的!「你不喜歡做學生會長嗎?這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位子。」難道她和他一樣……

  「非常不喜歡,如果你還留戀的話,我會十分樂意雙手奉上。」

  「你真的不像大家口中的你。」他挺欣賞她的!可惜他不會喜歡上她,他心裡早已填滿一個女人許多年了。有七年了吧!從他第一眼看到她……

  「大家口中的我是如何?」她反問。她喜歡和他說話,他和一般學生不同,她知道就像她一樣!

  「至少不該是這麼精明,那個『你』是你的偽裝吧!」他一語道破。

  他果然厲害,能看穿她!佩服、佩服。

  「是那些膚淺自大的儒生看不出來,並非我刻意偽裝,而且每個人不都是戴著面具?你不也是嗎?」傅宜超意寓深長地瞧著他。

  唐恆優仰頭長笑。「你的確與眾不同!」

  「嗯,這點我倒是認同。」

  「看在我們相談甚歡的份上,我替你頂著活動,你走吧!我看你也待不住了。

  「有他這個千人愛、萬人迷的天之驕子在,活動一定會持續下去的。

  「真的,你要替我接下去?」她興奮地拉著他說。太好了,她可以去研究她的「引擎製圖」。

  「大丈夫說一不二。」

  「謝啦!小女子來日必相報。」她抱著厚重書飛快跑掉,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nebula 2008-4-25 03:06

看來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活不會太無聊了!唐恆優在心裡想。

  傅宜超來到最喜歡的樹下,不浪費時間立刻翻開已看了一半的書,接著昨晚熬夜研究的地方再接再厲。她得加快腳步才行,璀璨昨天已經打電話來催她的進度了。

  又是傅宜超!他怎麼老是碰到她。常霄在另一旁的樹下望著專心看書的傅宜超,她也和他一樣來這看書。

  她昨天借的那本書看得挺快的嘛!不愧是跳級資優生果然有兩把刷子。

  她今天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他靜靜觀看她專注的表情,突然有種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沉醉在她的……

  他搖搖頭甩去這種想法,想靜下心回到書上,卻發現他的眼睛隨時會不自主的飄向她,再也收不回來。

  「傅宜超。」學生會總務楊銘祥,拿著聖誕舞會的預算來給她審核。

  她被突然插入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仍維持好風度笑笑的問:「你找我有事?」其實她不太喜歡在思考時被人打擾,他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她對他笑!楊銘祥有些失神了。「是……這是聖誕舞會的預算。」他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自在地將預算單交給她。

  唉……算他有理!她接過單子看也沒看就簽了字。

  「好了。」她把單子還給他,又埋頭啃書。

  「你……不看一下嗎?」

  「不了,你辦事我放心。」她隨口胡謅,男人嘛!誰不愛聽好話。

  他們也真是的,這種事也要來麻煩她,難道不能自己作主嗎?

  楊銘祥被她稱讚的心花怒放,一蹦一跳的離開。

  都是他啦!她又要重新思考歸納。唉……頭昏昏的。

  要風阻達到最小……就一定要輕。要輕……非鈾鋼不可了。那……用鐨作原料,不好有放射性。用鎂……

  「傅宜超。」洪平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奇怪,她怎麼沒反應?

  用鎂……會產生強光,可增加耐熱量。小超浸在書中沒聽見有人在喊她。

  他放大聲音又叫了一次。「傅——宜——超。」

  噢……又被打斷了。又是哪個不想活的人來找死?

  傅宜超瞇起點著怒火的雙眼,看著眼前打擾她的人。她的好耐心快被磨光了!

  頭愈來愈昏了。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送你到保健室?」洪平在她身旁坐下。

  只要你滾離我身邊就可以了!她在心裡吼。噢……頭好痛啊!她望向天空,怎麼天旋地轉的,還有星星在她眼前飛來飛去。

  「不用了,你找我幹嘛?」她盡量拿出後天良好的教養來面對眼前討厭的人,她可是留學英國四年的淑女。

  洪平像是看不出她的厭惡說:「我是來找你當我聖誕舞會的舞伴。」

  找!?這是邀請嗎?難道他不知道用「請」字的效果比較好!這位仁兄打斷她就只是為了那無聊的舞會?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這些生活沒目標、目光短淺、自以為是的米蟲。「抱歉,那天我沒空。我還有事先走了。」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再說一個字,她立刻抱著書閃人,留下一肚子話未說的人。

  真的好不舒服!傅宜超抱著書,腳愈走愈快、頭愈垂愈低,彷彿她最引以為傲的腦是千斤頂。

  他也該走了,常霄將書收進背包。他在這觀察她好幾個小時也沒看到書,不如回家睡大頭覺!傅宜超從遠方迎面走來,他總覺得她好像不對勁。

  就在他們兩人擦身而過之際,傅宜超突然眼前一黑、雙腳一軟、步履不穩地向前仆倒。幸好常霄眼明手快地攔住她的腰。

  好身手!傅宜超在心裡讚揚救她的恩人,沒讓她跌個人仰馬翻的丑姿態,她實在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她勉強抬起頭,望進一雙深邃的眼。原來是他——常霄!

  「謝……謝……」她困難地開口,不忘禮貌。她是彬彬有禮的淑女。

  「別告訴我你是從陰間來的!」她的臉蒼白的嚇人、還有兩顆只有貓熊才有的黑眼圈!他竟然有些心疼!?他是在損她嗎?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能難看地撇撇嘴角。他不是不苟言笑的冰山嗎?

  原來冰山也會戲謔人!「你臉色真的很糟。」沒想到摟著她的感覺竟然這麼好。

  「我想我現在知道了。」她自嘲。

  她發現他的手還在她的腰上,她不露痕跡地避開他的手,終止過份親密的舉動。

  可是天不從人願,她荏弱的身體失去依靠後立刻往下墜,又被他一把摟住,這次抱得更緊了。

  唉……他的身手果然了得!她再次無言的佩服。常霄不悅的挑高眉毛道:「小小年紀就學人家逞強!」他乾脆將她打橫抱起朝保健室邁進,不理會週遭投來詫異的眼光。

  「你……你在幹什麼?快……快放我下來!」她紅著臉推拒他太過親近的胸膛,顯然被他的舉動嚇著了。

  「別吵。」看不出來她還挺害羞的!他淡淡地輕揚嘴角,若有似無地笑了。

  笑!?在他懷裡的傅宜超以為自己頭昏到眼花了。她好像看到他在笑!

  他笑起來滿好看的,濃眉大眼、鼻樑堅挺有個性、剛毅有型的下巴、高挑結實的身材……

  天啊!她在做什麼,發花癡嗎?

  她第一次這麼近看別的男生,如果師父不算的話。他是第一個讓她看的這麼清楚的男生!好奇怪的感覺喔!

  頭昏昏、腦脹脹,別在胡思亂想了,讓你的金腦休息吧。

  路上他都未曾再對她說過一句,只有到了保健室將她放在床上後,說了句「閉上眼休息一下」。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彷彿他的話具有催眠作用。

  當她再度醒來時,發現常霄正坐在床邊,亦感受到他灼人的凝視,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你怎麼還在這?」她不敢正視他,只得左顧右看隨口問問。

  「下午沒課。」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想讓她知道他放心不下她。

  「現在幾點?」她看到窗外的天色已暗了。

  「五點半。」

  「小超——」齊佾謙慌張地跑進來。他在資訊大樓的走廊上聽見有人說常霄抱著小超進保健室後,他立刻趕了過來。

  「師父……」糟了!麻煩來了。

  常霄自動走到旁邊欣賞窗外的風景。她叫齊老師——師父?

  「師父,你怎麼來了?」她坐了起來。她有點心虛不太敢看師父,怕被看出個什麼?

  齊佾謙見她一臉蒼白還有下眼瞼過深的淤青,馬上沉下了臉斥問:「昨晚是不是沒睡?」

  師父不高興了。她心虛的點點頭。

  「早餐有沒有吃?」

  她的默認讓齊佾謙的臉色愈來愈黑。「那中餐呢?」

  「忘了。」傅宜超的頭愈垂愈低,她沒臉見師父了。

  她……她又承認了。

  「小超。」齊佾謙怒聲斥責。「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他背過身不看她,鮮少發脾氣的他,氣她輕忽地的交待。看到她這樣糟蹋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會心疼。

  傅宜超被師父的怒氣給嚇壞了,師父從不對她發脾氣,每次她調皮,他都只是說說她而已,從沒對她大聲過。這次是不是她太過份了,讓師父生氣……

  常霄也被齊老師的低吼給嚇到了,齊老師的好脾氣是眾所皆知的!

  她怯怯地去扯師父的衣角,豆大的淚珠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師……父,你不要氣小超……小超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理小超……」

  聽到細啜的哭聲,齊佾謙心一緊,轉身坐在床上將她摟在懷裡歎道:「師父是心疼你呀!傻丫頭。」他抹掉她的淚,疼惜地親吻她的臉頰,似乎忘了還有旁人。

  「師父別生氣了好嗎?小超從今之後一定不再惹你生氣了。」

  「躺下來休息睡一下,等會師父開車載你回去。」他替她蓋上被子。

  她抓住師父的手。「你不要再氣小超喔!」

  「快睡。」他朝她點頭允諾她。

  師父答應了她,她才能安心地睡。

  齊佾謙走向窗旁對常霄道謝,「謝謝你送小超到保健室。」「不用謝,只是舉手之勞。」他瀟灑地走出去。

  他並不像流言中那麼不近人情,還是他對小超……

  開車回家的常霄正在理清他對傅宜超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在意她!是這樣嗎?

  他的眼光會忍不住追尋她的身影。

  回想她蒼白的臉,他會不忍心。

  他看到齊老師吻她,他心裡會不舒服。

  第一次。

  他承認第一次對女孩子產生感覺,對象是未滿十八的丫頭。

  第一次那麼想要一個女孩子,強烈到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特別的!

  無論如何,他不想錯過她。

  常霄凌亂的思緒總算是撥雲見日了,他眼中閃過一簇光彩,他不要錯過她!

nebula 2008-4-25 03:06

第03節


  這幾天T大謠傳常霄和傅宜超之間曖昧的情事愈來愈難聽。這一切全來自那個艷陽高照的下午,她被常霄抱到保健室後就陸陸續續傳出謠言,這有什麼可以作文章?她實在想不出來。

  傅宜超原本抱定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所以她不加以反駁,可是……事實證明謠言能如火如荼迅速地展,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全是因為這學校懂得「慎言」的人太少了!

  沒辦法!她怎能要求愚者能立刻轉變成智者呢?

  她自認對常霄頗有愧疚,她想找他解釋一番順便謝謝那天出手相救。真看不出來他的身手如此矯健!

  傅宜超走進電機大樓後就看到一群人在圍觀,只見愈來愈多人過去湊熱鬧,而人群的中心點是一個高大的男子,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是……是常霄。

  她遠遠地也望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麼,只見有個身高矮常霄一大截的男學生,正用邪惡的嘴不知道在念些什麼,肯定不是好話。因為常霄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她擠近人群想聽清楚那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看看有沒有她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她不想欠他人情。

  「小子你在學校太張狂,我看你很不順眼。」大三的洪祥對常霄本來就沒有好感。所以仗著學長的身份在他教室外面等他出來堵他。他要殺殺這小子的威風。

  「狗眼向來也只能看人低。」常霄看也不看地拋下一句話後繼續往前走。這等幼稚的人他懶得理!

  高高低低的爆笑聲頗有遮掩地出自旁觀者的口中。常霄犀利的言辭他們總算是親眼目睹了!

  「你……給我站住,你敢說我是狗?」洪祥叫住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常霄。他在外頭有靠山,別人至少還會買他的帳,敬他七分。只有這個常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下不了台。

  四周圍觀的人全部在猜想常霄會如何反應。將洪祥海扁一頓嗎?據說洪祥背後的靠山不小耶!

  「我不是犬科動物,聽不懂狗語。」常霄停下腳步,拋了一句算是回答的話,轉過頭仗著身高的優勢睥睨這個挑釁的男子。

  看他面有菜色、體格乾癟,他只需輕輕出手一揮就可解決他了。沒本事還學人家混什麼!

  「操你媽的——」洪祥氣不過揮出右拳擊向常霄的左臉。

  常霄身形一側,輕易就閃過他來勢洶洶的拳,順勢長手輕甩就將他揮到天邊涼快去。

  他不悅地皺起濃眉,「別太幼稚。」這個人最好適可而止別再造次,否則被人抬出去可不好看。

  這個常霄……像是有兩下子。洪祥站穩後決定在口頭上扳回面子,於是恥笑道:「誰……誰不知道你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有一腿,原來我們的滿分狀元竟然有戀童癖,哈……哈……」

  這個常霄竟然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他非要狠狠的羞辱他,讓他知道他洪祥不是好惹的。

  常霄沉下了臉,正要給他點教訓,卻被身後雜踏的腳步聲給制住了。

  是傅宜超!

  乳臭未乾!?「你說誰乳臭未乾,糟老頭。別含血噴人,說話要有證據,少污蔑我們的清白。」傅宜超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原來……那個腿短的醜八怪在污辱她和常霄。她沒讓那人把話說完,急急突破重圍站在常霄前面,讓他不至於處於弱勢。

  顯然常霄對她這動作感到滿意,他不作聲看她要如何幫他解圍。

  「我說是誰敢出來護著他,原來是他的老相好,還敢說自己是清白的。」他看她個頭小好欺負,用淫蕩的眼看了看她又說:「你這種洗衣板身材也能滿足男人嗎?」

  可惡!他……說她是洗衣板。「就算我是洗衣板,關你什麼事?倒是你,該刷刷牙了。一張嘴臭死人了,冒出來的字這麼臭又難聽。」她不甘勢弱的回嘴。別以為她年紀小就好欺負!

  此刻她也顧不了淑女形象,張牙舞爪地瞪著這個『口臭』已進入末期的人。

  她話一完,四周爆出驚天動地不再有掩飾的笑聲。

  洪祥被她這麼一說,臉色倏然發紅,狠狠地瞪著她。「小鬼,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對你客氣,你再不閉嘴我就要你好看。」

  「嘴是我的,你憑什麼叫我閉嘴我就閉嘴,還有別以為仗著學長的身份就可以欺負我們一年級。」她緊握的雙拳正說明她的怒火,這個人要是再不識相就別怪她翻臉無情。

  「哼——別故作聖潔,誰不知道你和他……」

  啪!

  傅宜超想也不想就賞他一個響徹雲霄的巴掌,當場就打的他口角出血。

  所有的人全部屏氣凝視,不敢出聲,不能相信眼睛所見的,竟然是學生會會長傅宜超動手打人!這是大新聞。

  嬌小柔弱、舉止優雅不失端莊的傅宜超也會打人!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爛肥皂劇的對白出自恢復意識的洪祥,為了不讓四周的人恥笑他,他立刻衝向傅宜超想還以顏色。非好好教訓這臭娘們,讓她知道動手打男人的下場!

  傅宜超見他來者不善,預備提起腳踹死這個敢污辱她的男人,卻被後方的常霄一把摟住,她頓時跌入他的懷裡。

  常霄瞬間單手舉起衝向他們的洪祥,扭住他的衣領再度將他丟出去,就像丟垃圾一樣。

  「回去把身手練練再來,連她也打不過還學人家混什麼流氓。」

  常霄的神勇令圍觀的人一致側目。單手耶!

  「放開我,我還沒教訓夠。」她想扭開緊扣著她的鐵鉗。

  「別跟這種獐頭鼠目、小頭銳面,成不了大器的人渣計較了。」他摟著她走出事端的中心點,往學校的停車場走去。

  他們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嗎?四周圍觀的人個個心裡留下這個疑問。眾多眼睛全停在常霄放在傅宜超腰上的手。

  「等一下還有課嗎?」常霄突然問她。

  「沒有。」傅宜超突然想起她來這的目的。「對了,我是來找你的。」被那壞事的傢伙一搞,她差點忘了。

  常霄停了下來,「找我有事?」

  「我……那個……我是要謝……謝你那天的事,還有很……抱歉這些流言讓你受到波及。」她結結巴巴地說完她的來意。誰叫她向來很少向別人道歉!「沒關係,我不介意。」基本上,他是不在意與她一同傳出緋聞,當然如果是事實的話那更好。她是他除親人以外第一個有感覺的女人,雖然她看起來很小……

  「那……可以交個朋友嗎?」她不自在的問。學校裡能不讓她產生反感的人實在不多了,遇上了就要好好把握。

  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

  「當然。」他毫不猶豫立刻答應,他可是巴不得!「那我有電機方面的問題可以來問你嗎?」有他幫忙,她的設計圖一定可以準時完工,她在心裡暗暗竊笑。

  「那有什麼問題。」彷彿她問的不是問題。她笑得好快樂,她的快樂是那麼明顯……「你怎麼會想看『引擎制園』那本書?」那並不適合初學者看。

  「因為我和我的朋友想改造我們之前做的引擎。」

  她拉著他的手臂一邊走一邊說,彷彿和他已是多年老友。

  「我有幾本有關引擎動力的書,你要不要看一看?」

  「好哇!你家在哪裡?晚一點我過去拿。」她當然想看。

  「淡水。」

  「我也住在淡水,好巧喔!」

  他瞧著她眼底的興奮,現在的她是那麼隨性自然、不造作矯情。他的心情似乎也隨著快樂了起來。

  「我是開車來的,坐我的車一起去吧!」他停在他的車前等她的回覆。

  「可是我自己也有騎車來呀。」那……明天如果師父沒課的話,她不就要坐公車。她才不要坐那擠死人的公車,活像處在蒸籠裡一樣。

  他也看出她的為難。「我明天順路去接你上學。」

  「真的,不……會不方便嗎?」如果能來接她當然是最好的啦!她不好意思太快接受他的提議,她要維持中國女性傳統的「矜持」。

  「不會。現在可以放心丟下你的車,上我的車了吧!」他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快速鎖上車。

  他哪像傳言中那麼冷酷!她甚至覺得他古道心腸、行俠仗義,挺像古代剛正不阿的俠士。

  車子平穩上路後,傅宜超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你知道嗎?你一點都不像校刊上寫的那樣耶!」

  「校刊上怎麼寫我?」他從不看校刊,所以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

  「上面寫你標新立異、特立獨行、不近人情、冷酷孤僻、言辭犀利不留情……

  「她洋洋灑灑地舉出她所知道的。

  「那你覺得呢?」她的感覺才是重要的。

  「我!?」傅宜超比比自己。

  常霄點點頭示意她繼續,「你認為我是怎麼的人?」

  「我呀!」她搔搔頭想了想說:「你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倒是挺……嚴肅。

  「她偷偷瞄了瞄正在開車的他。應該沒用錯字吧!「嚴肅!?大部分的人都說那是冷酷。」她看起來像是說錯話的小孩。

  「可是現在我倒覺得你是挺熱心的人,自從你替我找書,還有送我到保健室後,我就覺得你一點也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她急急補充,怕他翻臉不借書給她。

  熱心!那也只對你而已。常霄在心裡答道。

  傅宜超見他不語又說:「要不要我替你平反呀?反正學生會會長的頭銜閒著也是閒著,不用可惜了,需要時儘管告訴我別客氣。」

  常霄見她美眸眨呀眨,就知道她又在淘氣了!「喂喂喂,你看那就是我師父家。再過去一點,馬路對面小山丘上的房子,就是我住的地方。」她指著一間三面全是透明的房子說。

  原來齊老師也住在淡水,那房子看起來滿清靜素雅。

  沒多久,車子就停在一棟高矗的華廈前,「到了,下車吧。」

  「哇,你住這麼好的地方。」高級住宅區喔!常霄拉著眼光呆滯的小超坐上電梯。

  「還有電梯耶!」他家應該是滿有錢的吧!

  叮!電梯門開了。

  常霄率先走了出去,拿出鑰匙開門。

  傅宜超隨後進入,整體而言算是一個小套房,有客廳、房間、廚房、餐廳。

  「喂,別發呆了。書全在這裡,你自己進來找吧!」常霄打開房門讓她進去。

  她是第一個走進他房子的女人。

  走進房間的傅宜超不免又要驚歎,「你有好多書喔!」

  「自己找你要的書,我去外面看電視。」

  「好!」

  傅宜超不浪費時間,一頭埋進書鄉里忘了時間的存在。

  奇怪,她怎麼在裡面摸這麼久!常霄看了一下手錶,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他走進房間看到坐在書堆中的她,「這些你全要借回去?」他指著她身邊那疊又厚又重的書。

  她用力的點點頭,十分的肯定。「可以嗎?」

  「當然,只是你要怎麼拿回去?」他倚著房門看著她。她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看起來好美!

  「對喔!我沒騎車來,那……」她為難地想要舍下哪幾本好呢!這幾本她都好想看哪,原來他這有這麼多好書。她有種相識恨晚的感覺!

  「等會我送你回去好了。」這有那麼為難嗎?他好笑地看著她皺眉的樣子。

  「這樣太麻煩了,明天早上你還要來接我,等會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客氣的婉拒。

  「我是無所謂啦!你拿得動這一大疊書嗎?」

  「那……我等一下叫師父來接我好了。」唉……誰叫她人小力氣小。

  「那還不是也麻煩到別人了嗎?讓我送你不行嗎?」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既然知道自己的感覺,就會放手去追求。早想將她視為自己的責任!

  「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他怎麼這樣看她。好奇怪的眼神!緊盯著淑女看是不禮貌的。

  「一點也不麻煩,就這麼決定了。」他拉起坐在地上的她問:「你餓了嗎?」

  「嘎!?還好。」

  「我餓了。」他領著她到餐廳,命令她坐下。「坐著。」

  「幹嘛?」他肚子餓,帶她來餐廳做什麼?該不會是要她做飯給他吃吧!「喂,我可不會做飯,肚子餓了,別指望我。」

  「牛肉炒飯,要不要?」常霄從廚房探出頭問。他也沒指望她能做出一桌佳餚。

  「什麼?」

  「我問你要不要吃牛肉炒飯?」他再問了一遍。

  「你要做!?」這個男人會做飯?傅宜超眼珠差點掉了出來。

  「到底要不要,一句話?」她的眼神很污辱他喔!

  「好……」能吃嗎?

  果然,事實勝於雄辯。當常霄端上兩盤色、香、味俱全的炒飯在她面前時,她對他又大大的刮目相看了。

nebula 2008-4-25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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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宜超食指大動的吃了第一口,露出驚喜的表情!「喂,你哪裡學的,真好吃耶!」她又狼吞虎嚥的吞了好幾口。

  「自學。」他淡淡的說,她倒是十分捧場地大快朵頤。只要有食譜他就能依樣做出一桌滿漢全席。

  坐在對面的這個男人和師父同樣能做出一手好菜,也同樣擁有一流的身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她好奇。

  「你怎麼知道我這時候非吃飯不可?」五點開飯對一般家庭來說好像早了一點!

  「上次在保健室聽到齊老師說才知道。」他也是那時才知道她的身體差得可以。

  「哦!」她迅速低下頭去。那……上次她挨罵,也被他看到了嗎?好丟臉!

  他輕笑了,她真是可愛。

  「你的家人呢?」看這房子的隔局不像是家庭住的。

  「我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哥哥,沒住在一起。」他輕描淡寫的帶過,卻也不認為這有什麼好隱藏的。他不在意讓她多知道他一點!

  「對不起,我問錯話了。」原來他……

  「沒關係,我不介意。你呢?」他也想多知道她一些。

  「我呀!我是沒有人要的孤兒,後來被師父收留。」

  她眼中一點悲哀也沒有,這倒叫常霄驚訝,難怪她這麼依賴齊老師。

  「你不恨你的親生父母嗎?不想去找他們嗎?」他父母雖然早逝,但他也曾享受過家庭溫暖,手足親情,而她卻……

  「我不想去找他們,也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因為我不想恨他們,而且我跟著師父也過得很快樂呀!」她輕鬆地說。她不在意、她真的不在意!

  她的堅強讓他十分疼惜。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他要用他的一生來照顧她、保護她!

  常霄對自己強烈的愛意感到不可思議!

  原來他也懂得愛!他一直以為他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遇上她後,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常霄開著他的車奔馳在往淡海的公路上,享受迎面而來的海風拂過臉龐。今天下午的課,他覺得沒有去聽的必要,所以就不必浪費生命耗在教室裡與周公奮戰,乾脆回家算了!一面欣賞沿路的風景,一面享受得來不易的清閒,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

  呼——呼——機車呼嘯而來的引擎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騎士的身影好像……傅宜超!

  驚鴻一瞥剎那狂飆而去的人影,果然是她!但隨即又一輛轎車追逐而去,在前頭不遠處攔下她,下車的正是她可敬可畏的師父!

  常霄放慢車速,停在離他們不遠處,又聽見齊老師不易見的怒吼聲。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齊佾謙攔下小超後雷霆大怒,用力的搖搖她的雙肩,想搖醒她。難道她不知道生命的脆弱經不起她這樣玩嗎?

  傅宜超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師父……」師父又被她惹生氣了,好像……比上次還生氣。怎麼她上大學後,師父愈來愈常生氣了?

  「為什麼這麼不愛惜生命?」齊佾謙非常、非常的生氣,他氣她這麼輕視生命,不愛惜自己。見她不要命的狂飆,可知他有多擔心!

  「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敢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傅宜超膽戰心驚地接近師父,拉著他的袖子想向他撒撒嬌,以往都會見效的。

  「這樣的保證你答應了多少次?我再也不相信了。」齊佾謙冷著臉,推開她伸過來的手。非叫她改掉這個壞習慣不可!「既然不聽我的話,以後就不要再叫我師父了。」他說完就要走回車上。對這孩子非下重藥不可!

  以……後不要再叫他……師父。師父不要小超了!?驚恐的淚水立刻湧上她的雙眼,她不要師父不要她。她飛快跑過去抓住師父欲開車門的手,「師父你……打小超、你罵小超,你不要丟……掉小超。求求你,不要丟掉我。」

  齊佾謙不為所動扳開她的手,不看她淚痕狼藉的臉,他會忍不下心。

  「小……超給你下跪、小超給你磕……頭,以後小超一定乖……乖聽話,絕不惹師父生……氣,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咚的一聲跪下去,又是磕頭,又是哀求。「小超除了師父就一無所有了——」

  齊佾謙很想回頭拉起她,將她摟進懷裡好好呵護。可是不讓她吃點苦頭,過些時日後,她就一定會再犯,像她那樣騎車早晚出問題。

  他迅速坐進駕駛座將車開走,留下跪在路旁的小超。

  走……了,師父真的走了。他……不要她!她真的慌了。師父第一次這麼丟下她走了……

  「師父——」她對著遠去的車子哭喊著。為什麼師父不相信她這一次說的是真的?

  傅宜超趴在路邊痛哭失聲,哭得驚天動地、鬼哭神號。

  她將頭埋進膝中嚎啕大哭,她該何去何從?

  她的命運怎麼這麼悲慘!自小被父母拋棄,孤苦無依、身體孱弱不堪,又被壞人抓去做研究,好不容易被師父救出,才……享受幾年正常人的生活與得來不易的親情,如今……師父不要她了,她又得重新當孤兒了,上帝為何對她這麼不公平?是天妒英才嗎?

  難道太過聰明伶俐也是一種錯?嗚……嗚嗚……原來美女與天才都不被見容於世界上!

  突然——她被人騰空抱起。

  「師父……」他終於還是回來接小超了。師父還是疼她的!

  齊佾謙終究因放心不下她而折回來,看到她還在原地哭得那麼傷心。她該學到教訓了吧!

  「以後還敢不聽話嗎?」他抱她坐在後車廂上與他平視。

  「不……敢,我發誓。」她一手緊抓著師父的衣服,深怕師父又拋下她,一手舉起作勢要發誓。

  「別哭了,師父帶你回家。」他擦掉她滿臉的淚,拿下她欲發誓的手,心疼她的淚。

  傅宜超突然緊抱住師父不放,盛不住淚水的美眸中儘是無限的哀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

  「只要你聽話,師父一定疼你。」他吻吻她的額頭保證道。

  「對不起……不該惹你生氣。」她小聲的嘟噥。

  「知道錯就好,別再哭了。明天眼睛腫起來就不好看了。」他牽起她顫抖的小手坐進車裡。

  「那……車子怎麼辦?」她指著前方路邊的機車。師父不會是要……丟了它吧!那可是她的寶貝哪!「過幾天再回來拿,以後你上下學都由師父接送。」

  「嗯。」她不敢再有異議,要她不騎車實在很困難,可是她也不敢再造次惹師父生氣。唉……等師父氣消了再說吧!

  看她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常霄心疼極了!他也發動車子,尾隨他們而去。

  不過——她哭的樣子,真難看!

  鈴咚……鈴咚……下課鐘聲一響,各個教室的學生全做鳥獸散,魚貫地走出

  校常霄如往常般,決不耽擱一分一秒立刻走出教室,完全不理會來自四方愛慕的注視及嫉妒的怒視,走向他的目的地——停車場。

  「常霄——」

  熟悉的聲音引起常霄的注意,他尋聲而望是他唯一心儀的女子——傅宜超。他委靡一天的精神為之一振,等她走向他。

  「你也下課了嗎?」剛下課的小超正要去找師父,卻遇上了他。

  「正要回去,要一起走嗎?」他盯著她的笑臉,已看不出任何昨天的哀傷還遺留在臉上。她昨天明明哭得很傷心,調適的挺快的嘛!「不了,我要和師父一起回去。」

  「車子被沒收了?」他勾著她的肩邊走邊問。

  「你怎麼知道?」小超訝異的停了下來,抬頭看著他。她沒告訴任何人,這種丟臉的事她才不敢告訴別人哩!

  「我不止知道你的車子被齊老師沒收了,還知道你趴在公路上痛哭呢!」他戲謔的說。

  「是誰告訴你的,師父嗎?」她更好奇了,他怎麼會知道。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到的。」

  自己看到的!?「你……你全部……看到了嗎?」她的臉倏然漲起了潮紅。

  「不止看得清楚,也聽得十分清楚。」看著她瑰紅色的臉蛋,他的心情十分愉悅。「而且我發現了一件事。」他故意說的神神秘秘地,等她發問。

  「什麼事?」她也如他願愣愣地問。為什麼她的糗事總是被他看到,真是丟臉。

  他低不頭在她耳邊笑說:「你哭的樣子好醜喔!」

  「你……你笑我?」小超掄起粉拳朝他胸前捶去,卻被他大掌攫獲。

  常霄使力將她往胸前一帶,她就跌入他寬闊的胸膛。看這胸膛多適合她呀!

  常霄在心中對自己說,選擇她是再對也不過的!

  「別浪費力氣了,以你的力氣是打不傷我的。」

  「討厭!」她抽回被他攫住的手,他干……嘛突然抓住她的手,害她的心狂跳了一下。

  幸好他不是個「多言」的人,不然她的淑女形象可就毀於一旦了。幸好、幸好!

  「你哭得驚天地、泣鬼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想要不注意也難。」

  「真的有那麼醜嗎?」瞧他一副見鬼的樣子。

  「是不怎麼好看啦!」他給她保留了面子說得委婉,但勉強的語氣早就洩露出他的本意。

  「我怎麼覺得你言不及意?」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怎麼像著火似的,害她心跳愈來愈快,渾身燥熱不已!

  「有嗎?是你多心了。」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常霄驀然收緊手臂,讓她緊貼著他,他不要她排斥他、也不允許。

  「你……的手抓的我好緊。」她抵著他的胸悶哼著。

  常霄放鬆力道給她一點空間。在他認清自己的心後,絕不許她退縮,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讓她愛上他?

  他的手怎麼還在她的腰上?「你……你這星期日有空嗎?」趕快找話題衝散尷尬的氣氛。

  常霄看著她不作聲,等她的下文。

  她的美不是完全來自外表,似水如澄湖的雙翦、如彎月的柳眉、巧奪天工的粉唇,整個的臉蛋算是清秀,瘦小的身材顯出她的嬌小,她常給人天真柔弱的錯覺,事實上她比一般同年紀的孩子更獨立、更早熟。

  她沒有傲人的外表與身材,之所以迷人是因她的個性,還有那張像是陽光的笑顏及精明的烏瞳。他在心裡暗暗觀察她,每多看她一眼,迷戀就多加深一些。

  「呃……是這樣的,上次你借我的那幾本書,我已經看完了,也畫了幾張新式引擎的草圖,所以……所以想請你幫我看看哪裡需要修改。可以嗎?」他看她的眼神好怪異喔!像是情人之間才有的深清。

  「早上過去找你方便嗎?」他期待星期日的來臨。

  「當然,只要你肯來隨時都歡迎。」前天璀璨又打電話來催了。

  「那就星期日見。」

  「好,一言為定。拜拜。」不等他回話,掙出他的手跑向研究室。

  常霄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要主動出擊!

nebula 2008-4-25 03:06

第04節


  星期日,常霄起了個大早,準時在八點整出現在小超家門口。

  首先令他驚訝的是停在屋旁的重型機車,那日他沒仔細看,現在一瞧更是不得了了!這台重型機車完全是由小超組裝出來的,連高度也是配合她嬌小的身材。

  她真是不簡單的女孩!常霄眼中放出讚賞的光彩。

  「這麼早就來了呀!」傅宜超身穿睡衣,半瞇著惺忪睡眼打開大門,向對著機車發呆的常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還沒按門鈴。」常霄有一絲震驚地回頭問。她的樣子明顯地還在睡夢中,怎麼會知道他來了,難道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機警敏銳?

  「你碰到了我裝的防盜器。」她指了指樹叢中一顆不起眼的小圓球體。

  「這是你自己裝的?」他可好奇了?他仔細觀察了房子的四周,有多台隱藏式攝影機、電眼……這房子被保護的非常完善。

  「不完全是,大部分是計都姊設計和璀璨安裝的,我們的防盜系統是用紅外線熱能掃瞄喔!走,我帶你去看我們的成就。」她忽然精神抖擻地拉著他進屋去遊覽一番。

  傅宜超拿起遙控,降下超大螢幕,打開電源,螢幕被切割成多等分,全是房子四面各個不同角度的影像。

  「熱能掃瞄直徑距離多大?」常霄對這套系統挺有興趣的,能做出這套系統的人——小超口中的計都和璀璨,肯定也是不凡之人。

  「一般來說,紅外線最遠能追蹤到一、兩百里之外不是問題,可是這套系統是連接璀璨的主系統,所以沒有距離限制!」

  「為何這麼特別?」再好的防盜追蹤系統也都會有距離上的限制。

  「因為我們主系統是靠衛星折射頻率在地球接收資訊,它的速度是千分之二秒,所以在地球上每個角落我都可以看得到喔!哪——你看,這是美國五角大廈。

  「她秀了一張美國五角大廈的透析圖,內部結構清楚分明。

  「設計這套系統的人真不簡單!」常霄鮮少發出讚美聲。也幸好她們不是什麼為非作歹的人,不然以她們精明的頭腦,絕對會是警方棘手的敵人,她們的能力已經可以威脅到全世界了。

  「這間房子也是去年我們自己蓋的喔!你覺得怎麼樣?」傅宜超急於獻寶,似乎很想得到他的讚美。

  這房子立於小山丘上,背部面海,雖然只有一層但十分明亮,因為這房子的設計者將屋頂以石油化纖作為密度極高的隔熱玻璃,夏天即使不開冷氣也不會感到悶熱,夜晚時還可以躺在床上看星星。

  「小超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常霄環顧了一圈又道:「這裡為什麼這麼多間房間?」總共七間房間,對一個人住似乎是大了一點。

  他的讚美挺對她的耳,聽起來滿舒服的!

  「其實這裡算是我們六姊妹在台北的據點,我們一人一間房間,另一間是客房。改天有機會我帶你去中南部看我們六姊妹在玉山的家,那裡比這還要大,精密儀器比這裡還要多上許多喔!」她滔滔不絕的介紹她們的成就。「帶你去看我的房間。」

  傅宜超拉著常霄走進眾多房間之一,「這就是我的房間。」

  整個房間以粉嫩色調為主,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幅掛在牆上加大的相框,裡頭是六個小女孩與齊老師的合照。女孩們笑得天真無邪、好快樂的樣子。

  「這就是你口中的六姊妹?」常霄指著牆上最大的照片。

  「對呀!這是我們六姊妹唯一的一張合照。」

  「那時候你好小。」事實上那張照片的小女孩全都很小,但每個小女孩的共通點裡全都有雙精明的美眸。

  「那年我已經快六歲了,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看起來像三、四歲。」

  這房裡還有一個挺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那張在房間中央過大的雙人床,她人這麼嬌小睡那麼大一張床做什麼?不過最奇怪的還不是那張床,而是床上那個與人同大的玩偶!

  「那個幹嘛放在床上?」而且還躺在棉被裡,彷彿像是真人在睡覺。

  「那……那個……是……」傅宜超難以啟齒。這……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是什麼?」她怎麼突然變得彆扭?

  「那個是沒地方放所以放在床上。我……我帶你去地下室看我們發明的小東西。」不給他再有機會發問,立刻拉著他快步走出房間。

  早知道就不要帶他來看她的房間了!要不是警報器吵醒她後就直接出去開門,

  也不會忘了將大玩偶收起來。

  喜歡抱玩偶睡覺又不是什麼壞事!

  她實在不是個說謊的料,奇怪,她的演技不是挺好的嗎?常霄在心裡暗忖。他知道她有些事並未對他說出真話,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瞭解她。

  他隨著她走向地下室,那裡算是個小型的研究室吧!裡頭各種研究用的儀器都很齊全,也有許多她們完成的作品,還有一些半成品。

  這些全部讓人不敢相信是一群未成年的小女孩心血來潮時,無聊做出來玩玩的東西!「你要我替你檢查的設計圖在哪裡?」參觀的差不多,也該辦正事了。

  「在客廳,你跟我來吧!」傅宜超領他回到客廳,她在茶几上的一堆設計稿紙中尋找她最新的設計圖。

  「找到了。」她從紙堆中抽出三張草圖攤在櫸本地板上,拉著他席地而坐。「這張白色的是外部設計,那二張黃色的是內部架構和引擎圖。」

  「引擎的外部要用鈾鋼加白鐵,主原料用鎂,副屬原料用鈥?」他專注分析著。

  「對呀,可行嗎?」如果她的計算沒錯的話,風阻會比原來的小一倍,那速度就會快上二倍以上。

  「如果你用鎂做原料,會產生強光能增加熱能,再加上鈥的話熱度會更高,但是外殼除了鈾鋼、白鐵外最好再加上鋁做防護,免得溫度過熱。還有外殼的厚度再加厚一寸,順風面再多開兩個通風孔,風阻可以更小,其它地方就沒什麼問題了。

  「他將他觀察的心得簡短的告訴她。

  大體上,她的設計圖是沒什麼問題,有些小地方改一改就可說是完成了。能畫出這樣出色的設計圖,她的能力早就超越資深的電機工程師了。

  她的確是有本事的,自學能專精到這種程度,世界上數得出來的人恐怕沒幾人。

  「那我現在改一改,你再幫我看一下。」語畢,她就拿起筆趴在地上開始塗塗改改。

  常霄放柔神情,注視專心修改草圖的傅宜超,他的心愈來愈不受控制了。

  誰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真是一點也沒錯!

  他心底有股慾望想吻住她柔軟的唇、品嚐她的甜美,這個信念一直不斷地鼓吹他,炙人的雙眼停留在她粉紅色的唇上久久不離。

  「吁——終於改好了。」他……他怎麼用這種眼神看人家!看得她心跳像小鹿亂撞似的。傅宜超抬頭就對上那雙灼人的眼。

  「那就休息一下吧!」常霄隨手將設計圖掃到一旁,拉她並肩而坐。

  「你不檢查一下嗎?」

  「不用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常霄將心底的疑惑化作簡單的一句:「小超,你的才能不該被埋沒的。」相信齊老師心裡也明白這點,讓她留在一般的教育中是得不到啟發的,她的潛力不該只是如此,但齊老師為何仍將她留在身邊呢?「不該被埋沒又如何?」她不以為然的說:「我不想過著眾星拱月的生活,那背後必定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罷了。」十年前,她們六姊妹的不幸,不就是因為有顆不同於常人的腦嗎?要她再回去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如叫她去死算了!

  不知是誰曾經說過「在這不平的世界裡,唯一公平的便是無論窮人或富人,童年是孩子們的天堂,都是同樣寬闊的」,這句話顯然有極明顯的誤差。

  對某些人來說,童年也許是地獄,例如她們六姊妹。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福地享受童年,起碼她們就不是。

  「小超你真是特別,你的外表與內心世界是極端的矛盾。」她的話中似乎隱藏著一絲怨恨。為什麼?

  她的外表看似天真柔弱,但她早熟的心裡卻對人事物有著不同的見解。她沒有一般人的庸俗、也不希罕名和利。就是這樣的,她深深地吸引著他的心。

  「你不也是。將世俗的眼光踏在腳下,任何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就從不在意旁人如何想,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你卻比那些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內心急於算計他人的小人還要正直磊落。你外表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但你也有行俠仗義、熱心助人的時候,你也是個矛盾的人。」奇怪,怎麼突然間她對他竟然如此瞭解?傅宜超在心裡納悶。

  「行俠仗義、熱心助人也只有對你而已。」他的一句話讓氣氛變得曖昧不明。

  他……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何只有對她而已?她艱難的嚥下口水,到嘴邊的話卻問不出口,硬是吞回腹中,她怕事實的真相太嚇人!

  「不懂嗎?」

  她像波浪鼓般地猛搖頭。她不懂,也不想懂!這個問題太深奧了。

  常霄暖烘烘的大掌在她出神之際輕撫上粉嫩的臉,炯炯有神的眼灼燒著她。「我打算讓謠言成真。」

  謠言成真!?「什……麼意思?」她直覺地向後退,想避開那雙會醉人的大掌。他……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常霄將她一把抓回來,圈在自己的胸前,僅以咫尺的距離與她相望。「我愛上你有那麼恐怖,讓你害怕嗎?」

  愛她……

  小超被他熾熱的鼻息拂得臉漲紅、心亂跳。「你……別亂說!」愛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口?他是在開玩笑的吧!

  「你不相信我?」

  「你是在開玩笑吧?」傅宜超心驚膽跳地問。期望他說「對,我是開玩笑的。」

  常霄不答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贊同,猛然攫她入懷,低頭深深吻住他思念已久的唇,比他想像的還要芳香甜美。

  「唔……唔……」小超第一次被人強吻,卻不知要如何抵抗,只能在驚嚇中瞪大雙眼,她想推開這銅牆鐵壁卻是枉然。

  她被他炙人纏綿的吻嚇得倒吸一口氣,卻讓他的舌趁機探入她的口中,挑逗她的舌。她無力反抗他的侵略,只能被動的接受。他怎麼會這種……色情的接吻?

  她渾身醉醉麻麻的愈來愈燥熱,這是什麼感覺?

  一吻既罷,他放開她,給她點喘氣的空間。「你不知道接吻時要閉上眼睛嗎?

  「常霄深吸口氣,壓抑住體內呼之欲出的原始慾望。

  沒錯了!就是她。他這輩子唯一要的女人,就是傅宜超。

  「你……從哪學來這種……色情的親吻?」她撫著自己紅腫的唇。

  他笑咧了嘴道:「本能,與生俱來的天賦。」吻需要學嗎?「天賦?」她怎麼沒有這項天賦?他的樣子明明像是中老手。

  「沒錯。」他開心的摟近她。「值得高興的是,我們將初吻給了彼此。我要定你了,小超。」看她的反應就知道這絕對是她的初吻。

  初吻。有人初次接吻就那麼熟練嗎?

  常霄的最後一句話成功的炸散了她混亂的腦。他要她!?「你……是說笑吧!我還很小耶!我還不到十八歲,還未成年……」借口愈說愈薄弱,自覺沒什麼說服力。

  「也許你外表看起來很小,但是你早熟的讓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我不會放過這輩子第一個有好感的女人。」

  她是他第一個有好感的女人嗎?她的心怎麼會因為這句話而抨動呢?

  他不急著強迫她也愛他,反正她今生注定會是他的,她絕對跑不掉。目前只需要讓她「習慣」他就行了!

  「習慣」是人性中最可怕的敵人,它會在不知不覺中蠶食人的意志、削弱人的決心,然後讓人慢慢地妥協到適應,再由接受到臣服。

  「你很霸道!」她嗔道。這是她目前能想出的唯一一句話。

  「怎麼說?」

  「還怎麼說?你連我喜不喜歡你都不知道,也不問我有沒有心上人,就一逕認為我該是你的。最重要的是,我們認識才短短的兩個月,連熟識都不算你就認定非我不可?」如果她臉上的嫣紅能少一點,她就可以更理直氣壯。

  常霄收緊在她腰間的手臂,讓她停留在他的胸前。「剛才你笨拙的反應,顯示出你目前沒有較好的男朋友,而我相信你對成天在你身邊飛來飛去的工蜂沒興趣。

  至於我的部分你就不用擔心了,這輩子能讓我看上的女子也只有你一人,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瞭解你,我想你該是不討厭我吧!」

  他怎麼知道她在心裡將那些騷擾她的人哈為發情期的工蜂?難道愛有靈犀、一點心就通!「我是不討厭你,可是我也還沒有喜歡上你呀!」他是看上她哪一點,她的外表也不出色、要身材也沒身材,除了比別人聰明了一點之外,她有哪點吸引人?

  「我可以等。」常霄深情款款地附著她的耳說。

  「如果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上你呢?」

  「不會有那一天。」他一定會讓她愛上他。

  「自大!」

  「是自信。」常霄抬起她的臉又想一親芳澤,卻讓不識相的小手給擋住了。

nebula 2008-4-25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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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幹嘛?」她緊張地抵著他低下來的頭。他不會是又要親她了吧!

  「吻你呀!男人吻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他閃過那雙礙人的手,直攻她的唇,輕輕柔柔吮著她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的!

  「等……一下。」擋不住他,那……就摀住她的嘴,這樣他就親不到她了。她真是聰明!

  「你又有什麼問題了?」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

  「我不是……其實……世界上的好女人很多的,我沒什麼好……是真的,我不夠漂亮、我身材不好、我壞習慣一大堆、我——」傅宜超仍然努力試著去說服他,不過看他的眼神好像沒什麼用!

  「我不管世界上有多少好女人,我想要的只有你——傅宜超,我不介意你有多少缺點,畢竟我也不是十全十美。這樣算是回答你的疑慮了嗎?」

  「可是……」

  「可是什麼?小超你在擔心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靠在他的肩上歎道。現在心情是一片混亂,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麼複雜?「不一定你以後看到更好的女孩後,就會後悔喜歡上我。」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後悔。」他拿下她捂著唇的手,抬起她的頭,讓她看清他眼底執著的真心。只有對她!

  再一次,他吻住那抹紅唇,與她繾綣廝磨、留連忘返,想來,他是戀上她的唇。

  「傅宜超,你有空嗎?」斯文有禮的詢問專心看書的女子,不知這樣是不是太唐突?

  傅宜超從書中抬起頭來問:「有什麼事?」原來是他呀!電機系的鄭家和,還好不是她討厭的工蜂們。

  「我有些自動化,還有類神經網路系統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你。」鄭家和其實十分心儀她,不只是她的外表,還有她的智慧。雖然她比一般人聰明許多,但她也比別人更加用心、認真向學,不浪費自己與生懼來的天賦。

  他欣賞她的學習態度。

  這年頭,肯放下身段不恥下問的人已經不多了!更何況他又那麼誠懇,她怎麼會忍心拒絕。

  「坐呀!儘管問。」傅宜超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

  「關於類神經網路的架設,還有系統的設定是不是也要……」虛心請教的男子翻開書,連連指出他的諸多疑問與個人觀點。

  而傾囊相授的傅宜超更是滔滔不絕地盡其所能的講解每個疑點,再加以舉例解說,讓他更瞭解高科技的架構與類型。

  幾個小時的疑點澄清,鄭家和不得不再次拜倒在她的智慧下,她真的是非常優秀。不但以各種不同的角度解釋每一個問題,更是以簡單的方法說明,舉眾多例子讓他可以分出其區別,進而瞭解該如何設定。

  她的教學方式非常活潑,能啟發人動腦去思考,她不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結果是什麼,她會舉很多例子從旁推敲,讓你自己去想該用什麼方法,這才是真正的活用知識。

  能將書本上死的理論加以活用,使其應用在各個不同的地方,發揮其最大的效用,這才是真正的學習方式。學習並非只是求高分,精髓在於運用既有的知識。

  「這樣解釋可以嗎?」傅宜超還意猶未盡,難得有人問到她的專長,當然要表現一下嘍!而且他也聽得十分專心,讓她好有成就感。

  「謝謝你,你講的實在太好了。」鄭家和真心地讚美她。對她的祟拜又多加了幾分!「我真的講得很好嗎?」

  「當然,你不比教授差,甚至比他們還好。」她的腦中到底藏了多少驚人的知識,他很想知道。

  傅宜超快樂得眼睛都瞇成一直線,十分愉悅的嘴快裂到耳後去了。笑得活脫脫像一個小太陽似的!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沉穩的聲音介入了她和鄭家和之間。

  「是你呀!」常霄怎麼知道她在餐廳?

  「吃過了嗎?」常霄握住她的柔荑輕聲問。

  「還沒。」撒嬌地暗示請他代勞。其實她的肚子已經叫的像鼓一樣大聲了。

  「我去買。」體貼的男子自動去買佳餚回來孝敬心愛的女人。哪會不懂她的心,以是餓得沒力了吧!

  「鄭家和,要不要一起吃?」他應該也還沒有吃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再見。」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走出餐廳的鄭家和終於想出不對勁的地方了。就是常霄的行為!溫柔的眼神、體貼的舉止。

  他喜歡傅宜超!難怪,常霄會這麼溫柔地對待傅宜超,平常冷得像冰的人也會有這一面,原來他……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他懂、他瞭解。

  這也莫怪常霄看她的眼神裡有明顯的佔有慾,而傅宜超似乎也很依賴他。

  唉……可憐他的暗戀加初戀,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直接被封殺出局。鄭家和邊走邊為他已結束的暗戀悲歎。

  不過,他們兩個很配。

  「剛剛為什麼笑得那麼高興?」一盒熱騰騰的便當出現在傅宜超面前。

  「唔……唔……」餓過頭的她狼吞虎嚥地扒飯吃,沒時間回答常霄的問題。解決民生問題最重要!不到一刻,便當已見底了。好飽、好滿足喔!傅宜超連打了好幾個飽嗝,接過常霄早就準備好的飲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正好經過。」他熱衷於照顧她的日常生活,這讓他有幸福的感覺。「他找你幹嘛?」

  「請教問題。」傅宜超摸著鼓鼓的肚皮。

  「只是單純的問問題?」知道有許多人暗戀她,剛剛那個就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她對他的印象不錯。常霄心裡的妒意漸漸浮出。

  「怎麼了嗎?」傅宜超有點不懂他的話。

  「沒事。」他不該給她壓力的。

  這陣子在T大的校園裡,只要在中午時刻走到文學院旁的柏樹下,常常會看到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侶正在共進午餐。這對校園情侶來說是見怪不怪,但這對情侶正是T大的風雲人物常霄和傅宜超,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個像千年寒冰的常霄和熱情活潑的傅宜超?每個人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冰與火也能相融嗎?據說有人看到常霄與傅宜超在一起時有說有笑,而這使得傳言又添加了幾分真實性,更是促使人群來目睹風采!

  已有不少暗戀傅宜超的曠男與心儀常霄的怨女,無法接受事實的真相而心碎、萬念俱灰。

  近來常有人為了一睹事實的真相而駐守柏樹林,使得最近柏樹林已成為T大熱門場所之首。

  傅宜超正在樹下研究她向常霄借來的書,她實在不喜歡看這種重得可以壓死人的原文書,所幸她與師父在英國住了四年,不止成了舉止高雅的窈窕淑女,連帶著英文的底子也打得不錯,不然這種超小型的豆芽菜實在很有催眠作用!將來她如果能發揚光大,她也要來寫書,而且一定要用中文,最好用注音符號整死那些「阿都仔」好了!

  咕嚕、咕嚕!她的胃正在抗議它的主人還不讓它享受美食。這是很不人道的行為!它又叫了兩聲以示不滿。

  再忍一忍吧!傅宜超又埋頭進書鄉里。

  人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可是……她的書中怎……怎麼會有……

  紅燒牛腩的味道呢?

  她該不會是餓昏了吧!她偷偷地壓低頭,嗅了嗅厚重的書。沒有味道呀!

  可是……明明是紅燒牛腩的味道嘛!像是從……上方傳來的。頭倏然一抬,就見到站在面前背光的偉岸男子手中正提著兩個便當,如這陣子般,他準時地出現替她解決午餐的煩惱。

  「書香嗎?」他在她身邊坐下,合上她的書將便當交到她手上。「快吃吧!看你是餓壞了。」

  他……看到她偷「聞」書了!又被他瞧見丟臉的一面了。

  「為什麼這麼喜歡這棵樹?」他從不與她相約見面,因為他總是能找到她。

  傅宜超飢腸碌碌地像是飢餓過頭的餓鬼,滿口塞了鼓鼓的飯,「樹下陰涼,而且以往我都是在這等師父。」師父的研究室就在旁邊的文學院裡。

  這陣子常霄代替師父接送她上、下學,照顏她的三餐,他的舉止明白的讓所有人知道他在追她,他更不在意別人如何想,他在意的只有她。這更是讓她煩腦。

  師父似乎也明白、也很放心,所以沒有多加追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可以確定的是她已經慢慢習慣他的溫柔體貼。可真是糟糕呀!

  常霄在人前還是一樣孤僻不近人情,可是與她在一起時卻也能談笑風生,和他聊天絕對不會無趣,雖然他的話不多,但他言之有物。常霄可是有內涵的喔!而且他待她溫柔體貼,像是極為呵護的珍寶,總是知道她在哪裡、需要什麼,而後適時的提供、給予。她好像愈來愈不受控制的依賴他,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傅宜超煩惱在心口難開。

  齊佾謙站在研究室的窗口旁,看著樹下兩個羨煞旁人的小情侶,常霄那孩子該是認真的吧!

  常霄沒有一般孩子那樣的輕浮沒深度,他內斂穩重是個值得托負的好對象。只是他可得加把勁,小超這丫頭聰明歸聰明,可是在感情上卻是駑頓得驚人!

  也許他們的年紀在一般人眼中還太小不夠成熟,不適合談情說愛!但愛情豈是有年齡的限制?

  而且愛情這東西是靠「緣份」來聯繫,愛情的來臨不會因歲數而有改變!而成熟也豈是用年齡的大小來判定?成熟該是指內在的心理路程,而非外在的成長階段。

  齊佾謙自認並不是個迂腐不通人情之人,也許他並不是個成功的師父,他能給這些孩子的也實在有限,所以他衷心的希望這六個孩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有美滿的歸宿。

  他自嘲的一笑,他也不過才二十七歲,就已經有了年老父母心的心態。他也九年沒回過家了,家中的一切是否安好?小弟似乎將家中的企業治理的不錯,他是否也該回去一趟?

  常霄的確是個好孩子,也許外界的風評對他並非全是正面的,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人,也相信小超的眼光。小超需要的是平凡安定的生活,這孩子以後再也不需要他的懷抱了吧!她現在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避風港,他這個做師父的也該是下台一鞠躬的時候了!

nebula 2008-4-25 03:06

第05節


  下課鐘響後,緩緩步出教室的傅宜超拉高夾克的拉鏈抵擋寒流的侵襲,回想起以前與師父在各個不同的季節裡遊遍整個歐洲,但最難忘的還是定居四年的英國。

  「傅宜超。」

  一個呼喚拉回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傅宜超,她回頭瞧瞧是哪個人將她的大名叫的這般肉麻?

  唉……不看還好,一看這懷舊的美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噢——是那個挨她一掌「口臭」末期的討厭鬼之弟——惹人厭。

  「你找我有事?」她不同以往有耐心、毅力去應付這些人。這對厭氏兄弟就如蛇蠍一般令人畏懼,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吧!

  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我是為我哥哥的無理來向你道歉。」洪平溫和有禮的說,心裡則是盤算如何讓她上勾。

  自從他哥哥被傅宜超甩了一巴掌後,他就更心儀這個外表柔順,實則火辣辣的小美人,更加想得到她,而常霄似乎也看上了傅宜超,那他更要加快腳步,免得讓常霄先嘗到了甜頭。

  也許她是有兩下子,對付哥哥那種無用的人還游刀有餘,但她絕對傷不了他,好歹他洪平也是跆拳道社社長。

  「算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何況我也討回了公道。」傅宜超瀟灑地揮揮手以證明自己的不介意。她的肚量大嘛!

  「我是真的誠心來向你道歉。我哥哥這次的行為真的是太過份了,請你願諒他的無知與幼稚。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道歉,請——接受我的邀請。」為了追上美人不惜破壞兄長的名譽。反正洪祥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借弟弟用用也不為過吧!接受對方的道歉還要答應對方的邀請?第一次聽過這種道歉法。不過,他這倒像是種脅迫!

  「什麼邀請?」傅宜超私下快速搜尋腦中儲存的拒絕理由。無奈今天忘了吃早餐,大腦一片空白,有當機的現象!

  「我想請你放學後去看場電影和吃頓飯,以示我的誠心,請你務必答應。」

  「可是今天放學後,我要留在學校查資料,可能不行去耶!」這個理由好像有點爛。不像是她這種天才會用的借口。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大不了看午夜場,我再送你回去!」死都要纏到她答應為止。

  她才不要和他去看午夜場!他……怎麼這麼煩人,看來不去他是不會死心的。

  唉……無趣的夜晚。她已可以預見了!「七點校門口見,可以嗎?」小超認命了。黑白的人生本是無奈!

  「沒問題。」洪平眼見目的達到,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他可要快點回班上去大肆宣傳一番,尤其是在常霄面前。他和洪祥一樣都看常霄不爽,可是他可不像他哥哥這麼沒大腦,等他唱過了小超的熱情後,他就可以好好羞辱常霄了,嘿、嘿、嘿!

  她……是不是答應的太快了?傅宜超望著逐漸遠去的人暗想。今晚要不要多帶些防狼的用具?

  七點很快就到了。

  傅宜超覺得自己像是個被判死刑的囚犯,正在絞刑台上等待死亡的來臨,而她似乎看見狗頭鍘在不遠的前方等著她,甚至還在對她微笑哩!

  禱告吧!小超。肯求上帝讓你痛快的去吧!阿門。

  有那麼誇張嗎?答案是肯定的。傅宜超在心裡自問自答。

  很快地她就看見一個油頭滑面、花枝招展的小子正在接近她當中,人未到味先到了。

  乖乖,我的媽呀!他擦得是什麼牌的香水?怎麼像餿水的味道。

  還有,他那顆油膩膩的頭頂是倒了多少罐發油?好像快滴下來了。果然是柔柔亮亮、閃閃動人!

  至於,他的品味?看他的穿著……不提也罷。花襯衫配緊身褲,還露出一截小腿!敢情他是在作秀?

  唉……今晚不止是無趣,而且視覺和嗅覺上也受到相當的損害!她……可是損失慘重。

  冷風呼呼吹的像是在替她哀悼,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這個無聊至極的長夜終於在一分一秒之中以龜爬的速度過去了,而傅宜超與洪平去看了部沒內容又無聊的喜劇片,內容是什麼她早已沒印象了!原因是在那闃黑的戲院裡,她與那只一直不斷伸過來摟她的狼手奮戰了兩個小時。

  而晚餐則是在一家極度羅曼蒂克的高級餐廳中流過,今晚她也發現他不只是有不討喜的個性,而且言談乏味至極,今晚毫無樂趣可言,還是常霄好。她在無形之中拿他與常霄來比較。更倒楣的是餐後甜酒令她有些不舒服!

  想吐!

  傅宜超與洪平走在人行道上,對他自覺好笑的笑話聽而不聞,只是撐著僵硬的笑容,雙眼茫茫地注視前方。

  她腹中的胃酸不斷地翻滾,長江進入三峽後直衝而下的白浪滔滔,與黃河氾濫時的黃沙滾滾也不過爾爾嘛!清末的內憂與外患也不過如此!她現在就在體驗中。

  門憂、外患!形容的十分貼切。

  再忍耐一會兒就要解脫了。傅宜超含著感激的明眸驀煞發光,她的人生又要開始充滿希望了。

  心情逐漸轉好的傅宜超,未注意到她與洪平走向無人的小巷中。

  「我想今天的約會,你是滿愉快的。」洪平洋洋自喜地說。女人最愛聽甜言和蜜語。

  滿愉快的!?他在說什麼?

  「我對你的印象不錯。」洪平見她不語,以為她是害羞。女人嘛!總喜歡作作樣子,她也不例外。

  印象不錯!?她怎麼愈聽愈糊塗了。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下了結論。

  做他的女人!?他說的是國語嗎?

  「我做你的女人?」傅宜超細嫩的聲音硬是提高了八度。

  「不用太高興,我瞭解女人是容易激動的動物。」他像是釋然的拍拍她的肩。

  她高興!?那只自大的癩蛤蟆,想吃她這只高貴、優雅、集完美於一身的天才鵝,門兒都沒有。想得美喔!

  「這位兄台請照照鏡子好嗎?你以為做你的女人能高興到哪裡去?」她忍住身體的不適,盡量不發火。她就知道不該答應他的邀請!唉——一失足呀……

  她就說嘛,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就像狗永遠改不了吃屎的習慣,江山要改很容易,可是本性要移可比登天還難!

  被她這麼一說,洪平突然惱羞成怒道:「別不知好歹,看上你可是你的榮幸。

  「他仗著幾分醉意壯膽,趁著四下無人抓住她的手臂,拉近她要來個霸王硬上弓,強吻她。

  可是洪平並未如意的偷香成功,因為遭到她強烈的反抗,以致他的臉上、手上都留下她的爪痕。

  「你……要做什麼?」

  傅宜超在反抗之餘,相準他男人一生的「幸福」狠狠的踹下去。這招可是大美女錢淺用來打跑眾多色狼的招數之一!她預計他下一秒該是倒在地上,抱著他殘缺的「幸福」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可是……

  天有不側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計算總是有誤差的,傅宜超沒料到他身手還算不賴,能閃過她的鐵沙腳保住他的「幸福」。沒讓他有幸成為台灣最後一個太監,唉……真可惜!

  傅宜超再接再厲反手捉住在她手臂上的狼爪,一個轉身使出漂亮的過肩摔,最好摔個他滿地找牙。

  而人在倒楣的時候,連喝水也會嗆死!

  他竟然不動如山輕易就反制她的舉動。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年沒有好好練功。

  「以你三腳貓的功夫想傷我,根本是天方夜譚。」洪平這次學乖了,先將她抵住牆,只手摀住她的口隔開她滋滋作響的牙,以免一個不留神偷香不成還成了殘廢。

  再將她的雙手反制在身後,然後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地侵向她的頸。

  「不——放開……我……」這個大……淫魔,她做鬼也不饒他。傅宜超使盡力也掙不開,眼淚隨著他的欺負而紛紛落下。

  洪平用牙咬掉她胸前的鈕扣,就要侵入她完美的胸前。

  「女人在說『不』時通常都是『要』,看我怎麼搾出你的熱情來。」性慾因酒精的發酵而起,慾火則在見到她姣好豐嫩的前胸時瞬間高漲。原來她的身材不差嘛!

  他決定先去品嚐她誘人的唇,定住她的頭避開她的牙,啃咬吸吮她的唇,在她臉上、頸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再度回到她的胸前,就要咬去她最後一顆能蔽體的扣子,她的前胸就要盡入他眼裡的剎那,洪平被人像拎小狗似的拎了起來,下一幕則是他躺在垃圾中哀嚎。

  她下滑的身子則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給接住了。

  「再讓我見到你,你的下場會很悲慘。」森冷的威脅在深夜中格外的陰狠,令人害怕……

  洪平不敢稍作停留,帶著一身未發洩的慾火狼狽地逃走,因為他竟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人。

  唐恆優!令人畏懼的「T大名嘴」,任何在律師界的人都知道這號人物,沒人敢輕視他,深怕被他用來開刀,成為殺一儆百的對象。

  「怎……麼會是你?」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似的流個不停。傅直超如海水氾濫的眼眶有著些許的訝異,她的救命恩人竟是他!

  唐恆優脫下外套罩住她衣衫襤褸的身體,擦掉她兩行清淚。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讓人想好好疼惜的柔弱。

  「那個」堅強過度的女人絕不可能會楚楚可憐,一般人當她是索命的象徵、魔鬼的化身。他哪有機會替她拭去淚水呢?不過,他好希望有一天能為她拭淚。

  「她」現在又飄蕩到哪去?出任務嗎?還是又心血來潮跑去折磨人了?

  「正好路過,我也沒想到會因此而救了你。」唐恆優收回飄向遠方的思緒。

  「謝……謝你……」她泣不成聲。她真的被嚇著了,若是沒人經過那……

  一朵鮮花,被牛糞壓到。

  都怪她太輕敵了,才會讓自己身陷險境。嗚……她要師父,嗚……小超要抱抱。

  唐恆優不再多言,抱起抽咽不停的她走向他的車裡。

  在傅宜超的堅持下,他送她回到齊老師的住處。

  唐恆優早有耳聞她與齊老師之間的曖昧!不過,傳言總是誇大不實,人們更是喜歡將自己的猜測,以莫須有之罪名加在他人的身上,以顯示自己的清高。

  難怪當年岳飛含冤入獄時會說「欲加之罪,何患無窮」!

  車子停在小山丘下,傅宜超脫下外套還給他。「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當我是朋友就別說這種噁心肉麻的話,今天換作是別人我也會救。快進去吧!

  「他親暱地將她摟在懷中哄著。

  換作別人他真的會救嗎?他向來喜歡做壁上觀。

  直到傅宜超安全進屋後他才離去,就這樣放過洪平似乎對他太仁慈了,乾脆他好心點替天行道,改天出任務時順道除去這個採花賊。淫蟲不宜留在地球危害人間!

  坐在樹上將一切盡觀眼裡的常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偎在其他男人的懷裡,心中漾起異樣的感受。

  是醋吧!他自我分析。因為她所依偎的兩個男人之中都沒有他。

  他像個白癡在這坐了一晚,吹了整夜的寒風,只因為在樹上可以看到她離這不遠的家,他就這樣等著、等著。

  今天下午就聽見洪平在班上廣播著「小超答應他的邀約」、「小超愛慕他」、「小超接受他的追求」之類的話,更是在他面前當眾挑釁他的忍耐度。

  常霄相信小超的眼光,如果她心儀的人比他優秀,待她比他更體貼、更溫柔、更愛她,那他可以退讓。

  不過,他是不介意有人與他一同競爭,給她一個選擇比較的機會,而且他對自己有信心,她會是他的!不管謠言再怎麼傳,也不會影響到他對她的愛。

  她似乎出了什麼事?

  眼見小超一看到開門的爾雅男子後,立刻撲進他的懷中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是誰讓她哭?是洪平?還是唐恆優?常霄心疼地望向齊老師懷裡的女子。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屋中的人並沒有發現他這位居高臨下的窺視者,原因無它,只因為齊老師的房子三面皆為落地窗。

  齊老師似乎不斷地安撫她的情緒,摟著她、哄著她,抱著她躺在床上直到她安靜地睡著,這是在他拉上窗簾前的最後一幕。

nebula 2008-4-25 03:07

她與齊老師同睡!?小超似乎非常依賴齊老師,對他言聽計從,不僅是因為他收留她,還有其它的原因吧!

  漬晨曙光乍現,守了一夜的常霄,眼見只有齊老師一人開車朝學校方向去,他縱身跳下坐了一晚的樹後,伸伸懶腰活絡活絡筋骨,走到大門前沉思了一會。

  小超今天似乎不去上學?他拿出口袋中的萬能鑰匙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門,齊老師這裡並沒有防盜系統,不過以齊老師的身手是不需要防盜系統來防身,倒是小超才是真正的需要。

  他坐在床角看著床上的可人兒,見到她嘴角的傷痕、頸子的淤痕,他想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該死的洪平!

  他輕撫她的臉和臉上的傷痕,輕輕柔柔地怕弄痛了她。

  傅宜超悠悠地睜開了眼,對著深情款款的常霄甜甜一笑,隨即又閉上眼。她又夢見了常霄,怎麼最近老是夢見他!

  可是……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這感覺好真實。她立刻張大了眼,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被他長手一帶拉入他的胸膛。

  常霄給她一個結結實實、霸氣十足、不容拒絕的吻,直到她全身無力虛弱地癱在他的懷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是……洪平……嗚——」哇的一聲,她無挺預警地哭了出來,有一聲沒一聲的哭訴。

  果然與他猜測的一樣,洪平這筆帳他會記下來。

  有仇不報非君子!他並不是很寬大的人,敢動他的女人就要有膽承受後果,也許洪平是跆拳道的社長,不過他是絕對撂不倒他的。

  「以後別在其他男人懷裡哭。」他掬起她巴掌大的小臉,吻掉她的淚。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抵著他的胸膛,將決堤的淚水擦在常霄的胸前。

  「用這個!」他手上多了把鑰匙,晃呀晃著!

  「咦——我也有耶?」小超吸了吸鼻,從口袋拿出錢淺給她的一把類似的鑰匙出來。

  怎麼大家都有萬能鑰匙,難怪近年來偷仔這行業愈來愈猖獗!

  「別哭了。」他沙啞道:「再睡一會。」常霄攤平她的身體,替她蓋上棉被……

  「不……了。」她欲起身又被他壓回床上。

  「是我累了。」常霄脫掉鞋子鑽進棉被裡,將她圈在懷裡,忍不住又吻上她的唇。「守了你一夜又要忍著不要胡思亂想是很累的!」

  「你守在這一夜?」這她可吃驚了。

  「噓——快睡。」他撫下她的眼瞼,帶她一同進入夢鄉。

  當傅宜超再度醒來已是下午黃昏時,夕陽將淡海點綴的波光粼粼,常霄早已醒了,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有什麼不對嗎?「幹嘛這樣看我?」她又不是外星人。

  「你都是這樣睡覺的嗎?」他再次瞥了瞥她像章魚股纏在他身上的手腳。她跟齊老師一起睡覺時也是這樣嗎?不太好吧!

  「那……是……」傅宜超意識到後立刻收回她「脫疆」的手腳。「對不起。」

  她竟然在睡夢中吃他的豆腐。而且還毫無知覺!

  常霄吻著她嫣紅的俏臉,欲罷不能地愈吻愈深入,靈巧的舌直搗她甜美的口中!「這……就是為何我會在床上放大玩偶的用意了。」她打算從實招供。「師父說,可能是我比較沒有安全感吧!」

  原來那天在她家看到的人玩偶有這等用處!

  常霄笑了。笑她的天真、憐她的不安,今後有他,她將不再需要大玩偶。

  這幾天小超都沒到學校上學,原因是她絕不要帶著淫蟲留下的傷痕去學校。

  而學校這邊,洪平則是四處放話說小超與他接吻,他還看遍小超的身體……等,同學們則抱著懷疑的態度,只因為他臉上有著多條長短不齊的爪痕。而洪平對外的說詞一律是被家裡的貓抓傷的。

  常霄對於洪平惡言中傷小超只是一笑置之,讓許多人感到不解,難道常霄的肚量真的大到被戴綠帽也不在意嗎?

  其實他是在等,等忍到了極限,卯起來一次修理洪平,讓他在家裡躺個十天、半個月,那個笨蛋似乎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還兀自沾沾自喜到無以自拔。

  走進電機大樓的常霄看著迎面而來行止有風的囂張男子,莫非他嫌命太長?

  「戴綠帽的感覺不錯吧!」洪平一見到常霄,立刻露出小人般的刻薄嘴臉。「你的女人被我用了,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他就不信他不能激怒常霄,他很想見見常霄失控的樣子,真的很想!

  「你真的很可悲!你想要得到女人也只有用這種方法。」常霄一反往常的沉默,失笑的搖搖頭道:「我是愛小超,我愛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並不僅止於她的身體,我絕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

  「你倒是很神聖、很清高嘛!說得好聽,誰曉得你們私下幹過什麼好事?早就看你不爽了。」他淫笑著啐道。

  「你想什麼樣可以儘管衝著我來,但——我絕不許任何人傷害小超。」常霄話一落,雙瞳布上多日來的怒意,蓄勢待發的拳毫不留情的揮出,他要替小超討回公道。

  連吃了多拳眾腳的洪平竟無還手招架的餘地,只能目瞪口呆地捂著肚子讓常霄將他給拋出去。

  跆拳道社長了不起嗎?走出大樓的常霄在心裡恥笑道。

  他可是與常震從小一起練拳擊、合氣道、劍道對打長大的。

  回到學校後的傅宜超不僅已養好了傷,還養胖了一圈,沒辦法,在兩個男人的監視下想瘦也難嘍!

  她自那天起就徹底看清自己的情感歸屬,不再排斥常霄的親近,天天與他同進同出,隨時隨地都喜滋滋地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每天只要一有空,傅宜超就纏著常霄吃飯、聊天、上山下海、研究作業……

  傅宜超成天笑嘻嘻地,十足幸福的小女人樣。羨煞了愛慕他們的男女。

  大一上學期隨著期未考而進入尾聲,接著就是眾所期待的新年,這天他們同樣在老地方——樹下吃午餐。

  「你新年要和你哥哥一起過呀!」小超塞滿食物的嘴仍行有餘力,咬著不標準的口音尋問她的男人。反正他聽得懂!

  她的男人!聽起來滿舒服的。

  「我和大哥每年都會一起過節,因為平常的時間大哥為了公司國內、國外跑,能見面的機會實在不多。」

  傅宜超體諒的點點頭。「我瞭解,寒假我也要去中南部找璀璨,可能要到開學才能回來。」那會有一個多月見不到他……

  「嗯。」一個月,這麼久啊……

  「你不能忘記我喔!也不能看別的野女人,要是有野女人向你搭訕,你就給她一拳讓她去勾引周公,還有……」未完的話語硬生生地被突如其來的唇給淹沒。

  「傻瓜,我想要的只有你,難道你不知道嗎?」常霄情長語短喃道。

  「你要想我喔!」小超離情依依地賴在他的懷裡,對於將要分開一個月的胸膛十分不捨

nebula 2008-4-25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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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常霄帶著一顆思念過度的心,按捺著急切不已的心情走進T大校門,只想快點見到一個月不見的小超。她過得好嗎?

  進教室後赫然發現小超的位子上空無一人,直到教授的到來,小超始終沒出現。

  常霄有些失落了!

  這一天T大校園中都沒有小超的蹤影。

  她為何沒來?這個疑問一直在他心中盤旋不去。

  終於,常霄奈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找上齊佾謙。

  叩……叩……

  「請進。」門後冒出沉穩的男音。

  「怎麼是你,有事嗎?」齊佾謙從研究報告中抬頭尋問一個月不見的常霄。

  常霄走進研究室,「齊老師,小超怎麼沒來上學?」

  「哦——她呀!和璀璨玩瘋了。最近為了設計圖最後一部分的測試忙得不亦樂乎,可能要下禮拜才會回來。」新的引擎馬達果然更省能源、更快、風阻更小,難怪她們會高興成那副德性!

  「原來是這樣!」唉!再等一個星期才能見到她。

  「急著找她有事嗎?」

  「沒什麼事,謝謝。」常霄有些放心、也有些失望的踱出研究室。

  忍了六天的常霄終於在傍晚接到小超的電話,說她今夜會回來,明天就會去學校。

  他望向牆上的鐘指著午夜十二點,她該到了吧!常霄等不了隔天早上,再不抱抱她、摟摟她、親親她、感覺她的存在,他會受不了思念如此日夜折磨他的人、侵蝕他的心。這種蝕骨般的感覺並不好受!

  心念一動立即行動,不在乎冬夜刺骨的寒風,只求能見心愛的人一面。

  沒多久他就出現在小超家門口,門外停著她的機車證明她已回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他迫不及待地按著門鈴,像是催命似的。

  按得這麼急,該不會是師父吧!「師父嗎……」未看監視器便直接開門的傅宜超,還沒看清楚門外的人就被一團黑影給撲倒了。

  常霄難耐思念的一把擁住她,將她撲倒在地,狠狠地吻住她鮮紅欲滴的唇,將所有的思念化作行動,纏綿而火辣的熱吻久久不停。

  這熟悉的吻是……常霄。傅宜超將思念化作行動緊緊抱住他。

  常霄激動的抵著她的額,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吮著她的秀鼻、她的唇,在她腰上的手不曾放鬆過,有一個月之久不曾抱過她。

  「我想你。」常霄黑眸氤氳著濃濃的愛意,暗□地道。欲將這汾愛透過無聲的表象傳達給她,也只有她。

  「我也是,在中南部時我天天都夢到你喔!」她摟近他的脖子,用她溫熱的粉臉緊緊抵著他冰涼剛毅的臉。才一個月不見就好懷念他的一切喔!聽了她純真的告白,常霄情難自己地又低頭吻住了她,在她腰上的手不自主地解開她的浴袍,撫上她細滑的身體。

  唇不知不覺地滑向她誘人的頸留下重重的吻痕,向明月皓星宣誓這是他今生的女人……

  「你好香。」沒有一般女人的香水脂粉味,只有清新的香皂味。

  「抱歉。」常霄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過頭了,驀煞住手替她將衣服給穿好。

  傅宜超亦察覺出自己好像沉醉其中並不想停不來,思及此不禁紅了臉。還好,客廳的燈沒開!

  「氣我嗎?」常霄以為她的不語是在氣自己逾矩的行為。

  「沒有啦!人家是不好意思。」

  常霄攔腰抱起小超,走向她的房裡,與她一同躺在床上。

  「你……要幹嘛?」他不會是要「那個」吧?該不會是因為剛剛她太沉醉,所以他……

  「別亂想,現在很晚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他輕輕敲了敲她胡思亂想的腦。

  「哦——」原來是她想錯了!她鬆了口氣。

  她還想多當幾年女孩,不想太早步入女人的世界。

  「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常霄意有所指的暗示她。

  傅宜超就這樣帶著紅通通的小臉進入夢鄉。

nebula 2008-4-25 03:07

 遲早的事呵……

  一年級的下半學期才剛開始,T大未死會的男女都忙著與各校的俊男美女聯誼,而已經死會的男女也忙著密集的約會,毫無心思在學業上。沒辦法,春天來了!

  春天是個開花的好季節,在這個季節裡動物們非常容易害相思,俗稱「思春」。

  因此,這個季節通常為發情期的旺季。

  只有兩個怪人——常霄與傅宜超,他們兩人在校多餘的時間全花在圖書室,對於所有各色的活動都興致缺缺。

  傅宜超已與「冷凍原理」奮戰六個小時了,她抬起垂釣許久的脖子、伸伸懶腰之際,偷看坐在身旁的常霄。

  嗯——他的側面真是好看。以他近似完美的條件,想找個絕世美女也不難,但……他為何看上自己?這個問題她始終不解。

  可是,他們的確是在談戀愛,甜甜蜜蜜的感覺確確實實在她心裡徘徊不去!

  「看什麼?」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了。常霄親密地摟近小超,寵溺的揉著她的秀髮道:「要不要回去了?」

  「也好。」

  他們走出圖書室,一陣冷冽的寒風朝他們迎面而來……

  常霄敞開胸懷,拉她偎近他的夾克,讓她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冷嗎?」

  傅宜超環抱住他結實的腰,搖搖頭說:「和英國的冬天比起來,這不算什麼!」

  「你住過英國?」

  「對呀!我和師父在那裡住過四年,我們去過整個歐洲喔!有法國、奧地利、德國、荷蘭……」小超如數家珍似的,列出她去過的國家。

  走進校門對面的小巷,一陣雜踏的腳步聲,拉起了常霄心中的警戒,他將小超推置身後,格外小心地看著眼前五個不懷好意的男子。

  看他們的體格該是練家子,是洪祥的靠山嗎?他們的樣子不像是一般地痞流氓,因為他們的長相實在不像是中國人。

  「你是傅宜超?」其中一人用著生硬的中文問著嬌小的女子。沒想到追尋了一國又一國,才剛到台灣想碰碰運氣,就讓他們給遇上了,真是天助他也!

  韓先生說只要抓到一個就給五十萬美金,逮到龍家那孩子就給一千萬美金,六個全抓到,他們五人就有一千二百五十萬美金。這麼大的數目他們拚死也要完成。

  「你們找她做什麼?」傅宜超不記得自己見過他們,他們像是來者不善……

  他們果然不是中國人!那人的口音印證了常霄心中的臆測。他們與小超有過節嗎?

  另一人拿出口袋中的相片,仔細查看了許久終於看出線索。照片中的小娃也許很小,與眼前的女孩有些出入,但……那雙不容忽視的眼,絕對錯不了。她就是傅宜超!

  那人眼睛一亮,對著同伴大喊:「她就是傅宜超,抓住她。」他們的第一個五十萬就在眼前!眼見那五個人一擁而上,常霄將小超護在身後擋住那五人來勢洶洶的攻勢,十來年所練的功夫可不是蓋的,他出手毫不留情,凌厲地一一撂倒他們,想在他面前動小超,除非他倒下。

  負傷而去的五人之一在離去前放話道:「我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沒料到她會有身手矯健的幫手,他們得要回去聯絡韓先生重新計劃。

  傅宜超蒼白的臉抿著顫抖的唇,豆大的淚珠應聲而落。絕不放過……

  是不放過她和常霄?還是不放過她們六姊妹?

  這些人是「他」派來抓她們的嗎?「他」已經發現她們在台灣嗎?

  為什麼不放過她們?躲了十年還不夠嗎?為什麼、為什麼……

  「別怕,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的。」常霄緊緊抱住了她,想抑止她顫抖不停的身體。是什麼讓她這麼恐懼?

  傅宜超抵著他的胸,恐懼仍不斷地鑽進她的身體,蠶食她的堅強,攻破她建築了十年的心防,十年前的陰影似乎又要重現她的腦中……

  各種殘忍的人體實驗,好痛、好痛……她是只逃不出去的白老鼠,只能苟延殘喘地活在不斷的實驗中,直到她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或是她死,才能真正的解脫。

  不是「他」死,就是她們死,否則不會有平靜的一天。她知道、她明瞭。

  她雙手掩住臉失聲而泣,再也抵不住一波波侵向她的恐懼。

  常霄扳開她的手,重重的吻住她,纏綿而不急切,一點一滴將力量注入給她,直到她平靜下來。他的眼中沒有慾望,只有心疼與憐惜……什麼事讓她這麼害怕?那些人與她是什麼關係,為何要抓她?

  常霄不急著問她,她想說自然會告訴他,他只須要保護她,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他要保護他的女人。

  「是的,師父……我知道……防盜器我有開……有……」師父正如十年來一樣叨叨絮絮地提醒自己。傅宜超拿著話筒的手已逐漸發酸了。

  「小超,別敷衍師父。師父最擔心的就是你,其他人師父都有通知她們要注意,你一個人住要更加小心,知道嗎?」他就是說破了嘴,小超也不願暫時搬回來住,真不知道她的腦袋在想什麼!

  「知道了啦!他們最近這一個月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可能是放棄了吧!」

  「不可以掉以輕心,他等了十年,就不可能輕易放棄。一有什麼不對立刻和師父聯絡,聽到了嗎?」

  小超是眾姊妹中功夫最差的,以她三腳貓的身手對付門外漢還可以,但遇上真正的練家子可就不是對手了。所以六姊妹中他最擔心的就是小超呀!其他的姊妹都有防身的能力,只有她,唉……

  「是,師父自己也小心。」

  「記住,絕對不要單獨行動。他就是在等你落單的機會,千萬別上他的當。」

  「我會小心。」

  「那你早點休息吧!」

  等師父收線後,傅宜超坐在漆黑的客廳陷入沉思之中……

  從上次的行動失敗後到現在也一個多月了,「他」為何一點行動也沒有?「他」愈是按兵不動,她就愈是不安,怕他又想耍什麼詭計。

  她怕連累師父,所以堅持不搬回去接受師父的庇護。她不是不害怕,但她知道自己會拖累別人,所以她寧願自己一個人承受。

  即使是常霄,她也不能連累他。

  她喜歡他,因此更不能讓他為了她而受傷。

  但她也不能被「他」給抓到,除了不想再回到那段日子之外,也怕「他」用她來威脅她們姊妹就範。尤其是飛飛,「他」最想要的也只有飛飛。

  為了大家,她要好好保護自己。所以除了非出門不可,其它時間都躲在房子裡,哪也不去!

  這樣做也許明顯地冷落了常霄,不告訴他實情對他是不公平,但她絕不願他被牽扯進來,她不是不願意告知他,只是對於她的過去,她只想遺忘……

  對不起了,常霄。

  這一個月來小超明顯的在疏遠他,是什麼原因他不想追究。

  常霄在等,等她來向他說明一切。他知道她在承受極大的壓力,也知道她瞞了他許多事,包括那天找他們麻煩的五個人,他們絕不是等閒之輩。

  常霄猜測這也許與她的過去有關。只是……她似乎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過去!

  也許她有難言之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不想探究,但並不表示他不關心、不在意。

  他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為什麼寧願自己一人承擔也不願讓他知道。把心事吞到肚子裡去獨自忍受,這種個性實在很不可愛!

  常霄承認他並不好受,他不喜歡她將他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不是嗎?

  既然決定要愛她一輩子了,坦誠相見是必然的路,為何不將她心裡的苦、恐懼告訴他,讓他一同分擔呢?他願意為她遮風擋雨、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開口。

  一旦相遇就是終生相隨,真愛也莫過於此,不是嗎?

  請讓我走進你的靈魂,從此不再分你我,不要輕言別離……

  今生今世保護你是我不折不扣的職責,是愛的精神所賦予的,並且來自我心深處。

  只是你不知道啊……

nebula 2008-4-25 03:07

第07節


  「他」也近兩個月沒消息了,飛飛也派人查過,「他」根本沒打算來台灣,那「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

  「他」是不是在等她們松於防備時,再一舉網羅她們姊妹?

  這兩個月來她沒有好好睡過一天覺,天天過得膽戰心驚,隨時都怕被人跟蹤,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她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

  她明白內心囤積太多往事,就像廢料一樣會阻塞人類的新生活,但不堪回首的往事時時重現,所謂的生活就如同煉獄,也無所謂新與舊。

  從出生到現在近十七個年頭,她——傅宜超,自認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曾傷害過誰,更不曾怨過拋下她的父母,她只想平平淡淡的過生活,這個稀鬆平常的小小心願卻無法達成,上帝是不是沒聽到她的祈求?

  她不求富裕的生活、不求有幸福的家庭、也不要有多美好的成就;她可以忍受貧窮,即使三餐不能溫飽;她不怕吃苦,即使在鄉下種田也甘之如飴,她要求的只走平常人的生活,這樣過份了嗎?

  這天齊佾謙特地做了小超愛吃的菜給她補補身體,這兩個月她愈漸削瘦,他看了著實心疼。

  「我們兩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你要多吃一點師父為你做的菜。」齊佾謙隨手又夾了些菜放到小超的碗裡。

  「師父,夠了!再堆就要到天花板了。」傅宜超驚恐地看著堆的像小山一樣高的飯碗。

  「小超,你不多吃不行的,你看你這兩個月瘦成這樣,叫師父怎麼能不心疼?

  「這孩子八成是為了「他」的事在心煩。唉……

  「師父不覺得這樣挺有『骨感』的嗎?」她刻意隱藏起煩憂,怕師父瞧出個什麼。不想再讓師父為了她而擔心了。

  「小超,別轉移話題,師父知道你在為『他』煩惱,師父也不要你一個人將心事憋在心裡獨自忍受。」

  「師父……」師父總是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她真的很怕……

  齊佾謙放下碗筷,將她納入懷中道:「既然師父當年將你們救出來,就不可能再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回到那裡去。無論如何,師父有責任保護你們,不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謝謝師父。」她吸了吸已泛紅的鼻子,忍住打轉的淚,師父總是那麼善良。

  那年師父救出她們,收留她們這些與他非親非故的孩子們……他的恩情,她會永生不忘,下輩子為他做牛做馬她都願意。

  「有什麼事說出來,別放在心上,好嗎?」說什麼他也不會再讓「他」傷害這些孩子。即使是賠上性命……

  「好。」她只希望所有她在乎的人不要為了她而受傷。

  「最近你和常霄是不是吵架了?怎麼沒見你們兩人在一起?」也兩個月沒看他們在一起說笑,可能是小倆口鬧彆扭了!

  「沒有哇!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她口是心非不自然的說。

  不知常霄是不是在怪她?她沒勇氣開口問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投向他的懷抱,向他坦白一切。她不能害他,既然「他」已經追來了,她更不能讓他因她而出事。

  「丫頭又不是鴨子轉世,嘴怎麼這麼硬?」

  「師父別笑我!」她噘起嘴不依。

  「好了,師父不笑你了,快吃飯。你不把這些菜吃完,師父就不放你回去。」

  「師……父。」

  「撒嬌沒有用,快吃。」

  和諧的晚餐在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到來後而終止。兩個月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也正式宣告停止!

  兩個月前的五個人又加入新進的兩人,七人同時拿出腰上的槍向他們兩人掃射。

  不對呀……他們不該開槍!是哪裡出了問題?

  齊佾謙沒時間多想,將小超推出射程,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把筷子,朝那七人拿槍的手快速射去。而槍林彈雨中的下一秒則是筷子全都命中目標——七人全都抱著受傷的手。

  筷子能射穿槍!?不速之客個個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看著散落地上的槍就可知其力道有多大了。

  少了能迅速致命的槍,他們的勝算是少了點,但他們人多勢眾,還有韓先生給的新暗器……韓先生突然改變主意不想抓她們回美國了,他還是付同樣的酬勞,只要他們將她們滅了口就行了。這倒也容易,殺手的工作本來就是滅口!

  這地方不是住宅區,所以不用擔心會讓人發現,倒挺適合做他們的安息之處!

  於是,七人分別襲向齊俏謙與傅宜超。但他們的招式全被齊佾謙給擋下了,他本著慈悲的心不願傷人只是點到為止,但……似乎不能阻止他們的行為,而且這次他們殺氣騰騰,難道……「他」要殺人滅口!?不該是如此的。

  他們沒料到,連著兩次傅宜超身旁的人身手都如此好,他們七人的身手加起來也不敵他一人,原本以為資料上她是六人之中身手最差的可以先下手,沒想到……

  看來到時得用到韓先生給的暗器了。

  傅宜超似乎也明白他們是來取命的,不是來抓她的。問題出在哪裡她沒時間去多想,她知道不能連累師父,師父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且他不願傷人只會讓敵人得寸進尺,一旦敵人明白這點師父就有危險……

  我不犯人,人卻犯我!是他們逼她非傷人不可。是「他」逼她的,她從不想傷人,這些年她們只是不斷的躲,躲到無處再躲。

  傅宜超趁隙飛奔到牆邊,一個後空翻躲開敵人的手刀,俐落地踢倒另一人,順手將掛在牆上的大關刀拔出鞘,心一狠大刀砍向敵人再度劈向她的右手。

  這把關刀是新月送給師父的。從沒想過這把刀會用來傷人。

  在敵上哀嚎之際,以刀背狠狠地擊向他的後背讓他應聲而倒,徹底解決一個。

  惻隱之心牽絆著她,不許她輕賤人命而隨意殺人。

  倒了一個!傅宜超提著關刀迎向欲來送死的另一人。

  「小超,別傷人。他們只是受雇於人。」齊佾謙在接下對方招式之餘,眼角餘光看見小超傷人,心急欲奔去阻止卻被眼前的五人給纏身。小超該是被激怒了,才會出手傷人。

  盛怒之下的傅宜超聽不進任何話,只是揮動著不長眼的大關刀,恨不得砍下他的頭。就在要結束這個人之際,師父奔過來一掌擊昏那人,奪過她手中的刀。

  「這些人讓師父應付,你別傷人。」

  「不要,我再也不要忍受……」

  剩下的五人,眼見苗頭不對,連她也不好對付,只好準備祭出韓先生的新發明。

  五人分別攻向傅宜超與齊佾謙,企圖將他們兩人分開,個個攻破。想打倒齊佾謙也許不容易,但要打倒傅宜超則不是不可能,她的身手並不好,漏洞百出。

  傅宜超眼見這些人將她與師父分開,又有兩人同時攻向她,這並不好應付。她抬腿一掃將其中一人掃出去,卻被另一人攫住左手。她彎腰拔出短靴中的小刀刺向那人擒住她的手,再趁機踹倒他。

  先前被她掃出去的人拿出暗器對準她,咻——

  一技閃著藍光森森的小箭飛向未注意到的傅宜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箭上有著劇毒。

  「小心——」齊佾謙出手打昏身邊的兩人,身影一閃立刻撲向小超,硬是替她接下這枝毒箭。

  中箭的齊佾謙悶吭了一聲,身體便沉重的下滑了。

  「師父……」傅宜超驚慌地嘶喊。師父為了她受傷……

  傅宜超一刀剌向欲攻擊師父的人,朝他的背狠狠刺去,不在乎他是死是活,誰叫他傷了她的師父。他死有餘辜!「小……超,別……傷人……師父……求……你……」

  「滾——」師父求她……人家都傷了他,他還是不願傷人。太過心軟只會讓人不斷的欺負。

  只剩下的一人似乎知道,這次的行動是失敗了。但他們不會罷手的,他扶起受傷的同伴消失在大門口。

  「師父,你不要緊吧……」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扶起師父躺在床上。

  她伸手要替師父拔出嵌入肩上的箭,卻被師父給止住了。

  「別碰,箭上有毒……」

  有毒……「那要怎麼辦……師父你忍著,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慌張地四處尋找電話。電話放到哪裡去了?慌忙之中只能在原地打轉。

  「小超,莫……慌了……神,師父不去醫院……」躺在床上的齊佾謙知道自己快昏厥了,趁著還清醒的時候,他要交待小超……

  「師父,你別說話……」傅宜超跑回床邊握住師父已呈冰涼的手,她不要師父拋下她……

  「別……送師父去醫院,『他』會知道……『他』已經要來取你們的命,你……

  通知其他人,要……小心……去拿酒精燈來,還有小刀……」齊佾謙要自己排毒,為了這些孩子他還不能死。

  傅宜超拿起燒烤好的刀遞給師父,眼淚直直的落下,看著紅熱的刀無情地烙上師父的肩,滾滾而出的黑血漸漸地轉變成鮮紅色。

  一刻後,師父包紮完傷口,臉色仍是紫黑色,難道毒未排盡?

  「師父……你……」未竟之語被師父虛弱地打斷。

  「師父要休息一下,二小時後,你叫起師父,別讓飛飛知……道……」他自知餘毒未盡,他得要休息一下儲存體力,他不要飛飛用「血魁」來救他……

  「是……」傅宜超替師父蓋上被子,守在床邊陪著他。

  兩個小時後,傅宜超要搖醒師父時發現他全身冰冷,頓時驚慌失措。

  「師父,你醒醒,別……嚇小超……你醒醒呀……」她屏住呼吸,心跳幾乎停止,顫抖的手猶豫地不敢探向他的鼻息。

  還有一點呼吸,脈搏微弱……她該怎麼辦?不能上醫院,她又不會醫術,好恨自己當初為何不聽師父的話好好學醫。

  她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只好向端端姊救助了。「喂,是端端姊嗎?我是小超,嗚……師父出事了,你快回來……」斷斷續續的話語之後便是起起落落的哭聲。

  「你別慌,守著師父,我立刻回去。」

  不到一小時,端端、錢淺、飛飛都回來了,就連璀璨也趕回來。

  龍飛抓起師父的手,發現不明的毒物使他的脈象薄弱、不穩,情況並不樂觀,於是她掏出胸前的小紅囊,拿出一顆青色的小圓球塞入師父的口中。

  這顆青球就是從遠古至今人人欲爭、人人必搶的「血魁」,又叫「魁魂」,傳說中服下它可解百毒、延壽,練功者可增強功力,體弱者可強身。但從古至今人們對於口耳相傳又無從得知真相的史事,總是誇大其詞不斷地以訛傳訛,其真實性又有幾人得知?

  「血魁」也許可以解一些毒性不強的毒物,但不是百毒都能解,它最多只能暫時抑製毒性使其不至於立刻發作,而增強功力、強身則是真有此事,不過那也是古代人練功至上乘時,所需要深厚的功力。至於延壽則是無稽之談。

  更有傳說,只要食得龍王肉則可得永生。千百年來多少人為了能長生不老、返老還童,想盡手段要得到「血魁」與龍王。而在這近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甚至還謠傳只要得到她就等於得到全世界,使得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第三世界欲出頭的恐怖份子首領,都紛紛向她出手……

  「飛飛……」

  「沒關係。」早在來之前她就知道會用得上「血魁」。她還撐得住,師父命在旦夕……

  「這能撐多久?」璀璨問。她知道「血魁」不是仙丹,不能解百毒,但能暫時抑住毒性的發作。

  「十來天吧!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毒?」那該死的人,又用他的新發明來害人。

  早該在幾年前就解決「他」……

  「這些天你們替我守著師父,我去帶新月回來。」璀璨下定決心後就走向大門。

  她知道「他」不會罷手,一定會趁這段時間來將她們一網打盡。可惜,「他」不可能達成,她們已不是當年無力反抗的小女孩了!

  尤其現在她們六姊妹已到齊五個,「他」更是動不了她們。不管是要來抓她們還是要取命,「他」都不可能成功。該是決戰的時候了,她們躲了太多年,也該是反擊的時候。

  「她會來嗎?」錢淺疑惑的問。當年她會走就是不願再回到這個時代,怎麼可能再回來?

  「我會讓她回來!」走出人門的璀璨,自信滿滿的拋下話。她一定要帶新月回來!

  隔天,傅宜超在「無敵六人組」的老大端端、老二錢淺及老么飛飛的堅持之下,抱起厚重的書,踏著沉重的步伐去上學。

  一整天下來,她人待在學校,心思卻無法放在書上,直想著師父的安危。

  璀璨你要快點回來,師父在等你救命呀!

  傅宜超心裡一直內咎不已,如果不是她不濟,師父也不會為她受傷,看到師父昏迷在床上,她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這節課是電機系的課,她不敢回頭去看後方的常霄,不敢問他這兩個月過得好不好。鐘聲一響她立刻衝出教室,但常霄彷彿知道她又要躲他,立刻追出,在教室外不遠處攔下她。

  「你……你快放手,讓人看到不好……」傅宜超欲躲開他鐵鉗似的手。

  「我們談談。」他硬是拉她到無人的角落,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一慰相思之苦。

  「告訴我,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等了兩個月,夠久了。他不要再等、也不要再看到她削瘦下去,他要知道一切。

  「沒……什麼。」她不自在地撇開臉。

  「為什麼躲我?」有問題!「我哪……有躲你。」

  「是嗎?」他俯身欲奪香吻,卻被她給推開了。

  「你別這樣子。」傅宜超決定狠下心來讓他死心,師父受傷就讓她難過的快受不了了,如果常霄也……她一定會崩潰。

  「請你別再這樣對我,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有什麼好誤會,我本來就是喜歡你,也不怕什麼誤會。」

  「我怕。我並不喜歡你,以前我以為我喜歡你,可是現在我想通了,我發現我根本不喜歡你,所以請你別纏著我。」上帝保佑她!

  「明天中午,樹下見。給你一晚想清楚,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就離去了。對於她說的話,他壓根一點都不信。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有事瞞他。

  第二天一早,傅宜超就到法律系找上唐恆優,她也只能找她幫忙了。

  為了不連累常霄,只好找個男人讓他死心,但首先這個男子必須要非常優秀,讓常霄心服口服,所以放眼T大,只有找上唐恆優。為了讓常霄死心,這可是她苦思了一整晚才想到的方法。

  「……所以你能幫我這個忙嗎?」傅宜超花了近一小時向他解說,當然也隱瞞了「他」的事。這是她們「無敵六人組」的私事,不該牽扯到別人。

  「讓我弄清楚一下!你說你要讓常霄對你死心,所以你要找另一個男人?」唐恆優就她的話分析道。她似乎還瞞了許多事沒告訴他,不像她表面說的如此簡單。

  「對呀!」她很高興他終於弄懂了。她記得自己說的淺顯明白呀!

  「那為何是我?」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了!

  「因為……他太優秀了,不能隨便找個太爛的人嘛!這樣會……有辱自己的品味。」她仍然說之以理。

  「我想我明白了。」

  「那你是答應了?」常霄中午會來找她,得快點讓唐恆優答應才行。

  「你真的不喜歡他?」看起來不像呀!他們兩人看起來是那麼登對的。

  「我……我……有我的苦衷,你不幫我嗎?」她微咬下唇,無助地大眼閃閃熠動,晶瑩的淚珠在眸中轉呀轉。

  他看得出來她有苦衷,他聰明的不點破,最近她瘦了許多!

  每個人都有無法向人訴說的苦衷,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來自他心底深處的女子。

  「除了要我當你『暫時』的男友之外,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唐恆優指的是她的「苦衷」。

  「謝謝你,你是我最後的希望。」若是他拒絕的話,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找誰!

  「你的『苦衷』也不需要我幫忙嗎?」

  「你只要幫我讓他死心就行了,中午我會過去找你。」她終於放下了心。只要過了中午……

  等這事完全結束後,她再去向常霄解釋,只是他會原諒她嗎?還是恨她?

  中午很快就到了,唐恆優與傅宜超並肩走向柏樹林。她心裡則是忐忑不安,心跳不斷地加快加速。

  剛剛她上課打瞌睡時作了個惡夢,她夢到常霄恨她,夢裡的他沒有指責她,只是靜靜的瞪著她,就夠她驚心動魄。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站在樹下的唐恆優再確定一次,他瞄見逐漸走近的男主角。

  「嗯。」心不在焉的傅宜超正為了也許將造成不可彌補的錯而心慌意亂,沒看到唐恆優身後在接近中的男子。

  「那我們就來練習一下吧!」淡淡的詭譎飄上他狹長的眼裡。

nebula 2008-4-25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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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什麼?」

  「這個。」唐恆優突然使力將她往懷裡帶,他俯低臉攫住她的唇,品嚐她軟綿綿的唇瓣。

  「……」他的手箍死她的腰。同樣是吻為什麼不一樣……常霄的吻帶著憐惜與疼愛,而他則是存心的促狹。

  他鬆開手,她來不及問他為什麼,就見到他身後那個頎長的人影,心頭猛然一震。常霄看到了一切嗎?

  唐恆優轉過身,對著面無表情的常霄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隨即又在傅宜超的耳邊以情人間的濃情愛語道:「我知道你有話要和他講,我到餐廳去等你,別讓我等太久喔!」離去前,他當著常霄的面吻了她的頰,留下尷尬的兩人。

  他這個「男友」做的不錯吧!功成身退的唐恆優邊走邊想。將來他如果在律師界發展不順時,可以考慮去做演員,也該是好萊塢的一顆星吧!

  「他……他才是我喜歡的人。」傅宜超抱著必死的決心,決定快刀斬亂麻,見他不語只好由她先起頭。

  臉色鐵青的常霄不言不語,只是盯著她的臉瞧,那個被唐恆優吻過的唇此刻卻顯得礙眼。她真的喜歡唐恆優嗎?

  心中出現一道道裂痕,全因眼前這張令他又愛又恨的臉……

  「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常霄刻意忽略心中翻滾的醋意,吐氣如冰的問,只想知道她遇上了什麼麻煩。

  「沒事。」

  「你確定?」他深邃的眼慢慢地布上層層薄冰,口氣也冷卻了下來,被抽痛的心漸漸封閉。

  「真……的沒事。」她感覺到他明顯僵硬的身體與緊握的雙拳。

  「記住這句話『我不會原諒你,永遠!』。」語畢,他絕然地挺直身子而去,留下小超一人。

  她背棄他!常霄沉煞了臉。從今起他常霄與傅宜超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鎖上的心門再也不為誰而開。

  她是不是做錯了?傅宜超心裡有種錯覺,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理她,甚至連朋友也不可能了。她被他離去前的狂吼給震住。他是真的動氣了。她算不算是失戀?

  三天後血魁就見效,齊佾謙醒過來看見飛飛,就知道自己已服下「血魁」,他卻不高興,這樣飛飛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你又偷跑出來的嗎?」齊佾謙問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飛飛。她簡直比小超還瘦,真不像話……

  「嗯哼!」她簡短答道。說太多話會浪費元氣,她現在不能被送回島上,至少要撐到師父復元後再回去。

  這幾天她已不太能進食,打坐的時間愈來愈長,她心裡知道大限快到了。她現在絕不能倒下!

  她們童年的惡夢,主要是因為她。若不是她的存在,她們也不會有不堪回首的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一切都是由她開始,就該由她來結束。

  原本她想要親手除去她們的「夢魘」,但……現在她似乎是不能了,如果等到她恢復至少要個把月,那段期間裡不知道「他」又會耍什麼手段!

  看來得找阿笑了。交給阿笑辦,她也放心!阿笑,一個多年的忘年之交。

  「他們不會擔心嗎?」大家都在替她的身體擔心,只有她自己不當一回事……

  她的命關係著無數的人,不能開玩笑的,難道她不知道嗎?「我有留下線索,他們會來接我。」她早料想到事情完結後,她可能也沒體力回去了,只好有勞手下來接她了。到時候大概又會挨一頓念!哪個老人像她一樣?

  「唉……」

  「師父還是多休息吧!」龍非專心打坐不再多語。生死有命她不強求,但不是現在!

  「師父三天沒進食一定很餓,來吃粥。」小超端著熬了好久的粥進來給師父。

  「你煮的嗎?」齊佾謙接過粥嘗了一口。小超該是做不出來的吧!

  「是端端姊做的。」她指著正走進房的高挑女子。

  接著齊佾謙看到在角落打盹的錢淺,「你們全來了呀!」

  「師父受傷,我們當然該來,而且師父是因我們被傷的。」管綺端義正嚴詞的說。那年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們六姊妹從沒忘。

  焉有師父受傷,徒弟不在身旁照顧的?

  「師父現在好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其實他自知身體還是很虛,但不忍這些孩子為他而奔波。飛飛送「血魁」來救他,他已是汗顏不已,枉為人師!

  「師父你的毒還沒解開,所以請你多休息,現在就等璀璨帶新月回來。」管綺端不容人拒絕地拿過師父手中的碗,將他放平然後替他蓋上被。

  那日師父醒來後沒多久又再度昏迷,到現在也有四天了。璨璀還沒回來,師父卻日益嚴重了……

  傅宜超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重了。這四天她也去拜訪了許多醫學院的名醫,可是沒人知道是什麼毒性。

  「又在愁眉苦臉啦!」

  「是你喔。」傅宜超懶懶地看了眼唐恆優。

  「怎麼做我女朋友真的那麼痛苦嗎?」他苦喪著一張俊臉埋怨道。

  「你說到哪去了。」她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還能說到哪?我做你『暫時』的男友才不過四天,你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還低落,臉色也一天比一天難看,叫我怎麼能不亂想?」

  他的身價已在他不知不覺中下滑到這種地步了嗎?他該檢討了嗎?「我是在心煩別的事。」

  「有時候說出來心情會好一點,至少我這個『暫時』的男友還有點功用,可以當你的聽眾。」唐恆優體貼的說,話語中儘是寵溺。

  「謝謝,如果需要的話,你會是我第一個選擇。」她還是選擇獨自消化。

  「那不勉強你了,至少今晚一起去看場電影?最近我心情也不是挺好的。」看她愁眉不展,他心底無處可用的保護欲就盡顯無疑了。

  那個他癡戀多年的女子,從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由此推論她當然也不需要他唐恆優的保護。

  他當傅宜超是妹妹來疼惜,如果他也有妹妹也該像她一樣可愛懂事吧!他自三歲父母雙亡後,一個人在孤兒院整整十二年,一直等待著曾經說會回來接他,卻始終沒有出現的姊姊。

  已經十九年了,生死未卜的姊姊!

  姊姊。他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四歲的模樣,一個逐漸模糊的笑臉,他努力要記住她的臉,奈何經過十九年歲月的洗禮,他已記不得她的全樣。

  十五歲時,他漸漸明白姊姊不會再回來的事實。而那年,她就這麼出現了,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也就是他暗戀七年的女子。為了她,他可以隨她走遍天涯海角,為她達成她所想的任何事,只單純是為了她呀……

  「你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不出來!這只教養有佳的笑面虎。

  「不行嗎?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心情不好就一定要表現出來嗎?

  「好吧。」也許將心思放在其它事上,心情會好點。

  「別答應的像是要上斷頭台一樣。」他打趣道。

  當晚,傅宜超不得不承認唐恆優是一個不錯、體貼的男伴,「喂!你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她用手肘頂頂他的腰好奇問。

  像他這樣外表出眾、幽默風趣的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哪裡沒有?你不就是嗎?」他蜻蜓點水的吻她的秀鼻,笑道。

  「哎呀!我說正經的,你到底有沒有心儀的人?」是怕破懷了人家的姻緣路。

  「有,你信嗎?」他一改笑語,突然正經道。

  「我認識嗎?」傅宜超興致勃勃地,好奇心徹底被挑起。她好像從沒見過他在學校與哪個女孩走得比較近?

  「你不認識。」

  「那……你這樣跟我在一起,會不會引起她的誤會?」她有些不安道。

  「如果會,那你還有其他人選嗎?」這個小妮子挺會替人著想的嘛!

  「老實說……沒有。」

  「這不就得了。既然我會允諾你,就不擔心這些問題。」

  「可是,她……不在意嗎?」

  「老實說……她不在意。」他依樣畫葫蘆學她的語氣。但……語氣中還帶著點淡淡的哀傷。

  發自內心的哀傷不是作假,因為這是事實。她是真的不在意!「為什麼?」如果是她可就沒那麼好的肚量,讓自己的男人與其他的女人太過親密。

  「因為她根本不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喜歡她。」他瀟灑的說。

  這些年來她真的不懂他的心嗎?那樣精明的女子會看不出他的用心嗎?難道她看不出來,這些年他的心全都在她身上嗎?

  最可悲,也最重要的是,她不懂何謂愛。

  愛上一個不懂愛的人,情路上必定是坎坷不平,追尋真愛的過程無疑是艱辛萬苦,因為她不會知道你愛得有多痛苦啊……

  「喔——」她懂了。「原來你是單相思呀!」像他這麼優秀的人也會有暗戀的時候?「讓你看上的女子一定很美、很與眾不同吧?」

  「美與不美,全是因人而易。不過我眼中的她的確很美,也很與眾不同。」她的強、她的毅、她的美……全部深深烙在他的心底揮之不去。

  「你為何不去追她?你的條件又不差。」她像是好問的小學生,總有問不完的問題,而他就是有問必答的好老師。

  唐恆優摟著她的肩走在大街上,思索著她接連不斷的問題。「也許我現在這些小小的成就在平常人眼底看來算是條件不錯,甚至非常好。但在她眼裡,那些所謂的成就根本算不了什麼。」

  「原來你暗戀的女子,眼光太高呀!可是你還年經,將來的成就一定不凡啊!

  「傅宜超替他打氣著。

  真愛一生只會來一次啊!錯過了就注定是和尚命。而且……對寺廟來說,有個太帥的和尚,就絕對沒有清靜可言的。想要圖個六根清淨比登天還難。

  「不是她自視甚高,而是這些年她在爾虞我詐的世界求生存,只有不斷地往上爬,不斷地增強自己,站在世界的頂端才能存活下來。一個站在山頂雲端上的人眼前所見儘是浩瀚的天空,怎麼能穿透濃密的雲層看到山下的人呢?」他自嘲道。

  像遊走四方的風、同飄忽不定的雲、自由如奔竄的流水、狂野似大地的野火,愛到哪就到哪、想做啥就做啥,沒人能抓得住她,更沒人能牽絆得住她。

  這樣的一個女子會為誰而停留嗎?「也許有一天你也會站在雲端上。」他那麼優秀一定可以的。

  「是呀!只有到那時我才能放手去追求她、給她幸福。」

  能有這一天嗎?她會給他機會,讓他照顧她一輩子嗎?唐恆優不知道。

  「唉……」傅宜超羨慕地靠向他。「能夠做被你愛的女人,好幸福呀!」也許有他這樣的男朋友也是不錯的。

  「是嗎?你要不要應徵後補?」他得到一記粉拳做回答。

  後補?「這就是我的答案。」據小道消息得知,自己的行情還沒有差到需要做後補。

  「我想我懂了。」他及時捉住再度落下的粉拳,使自己不至得內傷。

  唐恆優沒想到自己會將隱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告訴傅宜超,一直以來他都選擇默默守候。只怕到頭來是一場空!

  等了她這麼多年,他能等到她嗎?太多的未知,使得他不知該如何。

  常霄消沉了四天,他知道自己是為了她而消沉。他氣自己太在意她,無法忽視她的存在,明知她背版自己,仍克制不住地想去關心她。

  在紊亂的思緒下,常霄收起書漫步出校園,行經柏樹林時,在那棵樹下停了下來,細細地思索他們的一切。她將永遠成為回憶……

  漫無目的的走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蕭瑟寂寥更是加深心中的陰鬱。

  對面的戲院正好下戲,看完電影的男男女女正步出戲院,其中一對男女吸引住常霄的注意。是小超與唐恆優!

  那樣的親密不像是在作戲。她那天說的是真的?她喜歡唐恆優。

  真相終於明瞭了,只有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常霄彷彿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隨著她起起落落的笑聲,心被狠狠的抽痛……

  「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好好教訓你了。」怪聲怪調的尋釁,企圖引起冷酷男子的注意。

  常霄回頭,看到對方有四、五個人,而為首者正是幾個月前被他像垃圾丟出去的洪平。

  「怎麼樣?失戀嗎?被黃毛丫頭甩了,哈……哈……」洪平這次找了外面的靠山,有恃無恐地想一報上次的仇恨。

  學校這幾天正在謠傳傅宜超棄常霄而選唐恆優。洪平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好好羞辱他。

  鬱積了四天的悶氣終於有地方可以發洩了。常霄開始捲起袖子拿下手錶,犀利的雙瞳驀然填滿多日的陰霾,絲毫不猶豫地走近洪平,冷不防地快手一揚,手刀不留情地劈向他,身旁的打手才如遭雷極,驚覺到原來已經開打了,紛紛抄起帶來的傢伙——木棒,攻擊身手一流的常霄。

  常霄眼角瞄見欲偷襲他的人,橫腿疾掃向其門面,讓他帶著斷裂的鼻樑飛至三尺之外,再瞬間移位,奪過一人手中的木棍,逼退對方趁隙給他致命的一擊,讓他倒地不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飛踢過來的腳踝,反手來個過肩摔,又給接近他的那人一記狠又準的迴旋踢,當場倒地的四人哀嚎不已。

  不出五分鐘就結束的爭戰,怪沒意思的。常霄冷眼睨著洪平,這個罪魁禍首才被他劈了一掌就承受不住,不支倒地,這樣的人也配和人家混黑道嗎?

  傅宜超進屋後,見仍未睡的端端與在打坐的飛飛。「端端姊,你還沒睡呀!」

  「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都這麼晚才回來。」管綺端看著牆上指向十一點的大鐘。

  「快期未考了,與同學在學校看書。」其實她是在圖書館找有關醫學方面的書。

  「璀璨還是沒消息嗎?」傅宜超走向床邊,拿起沾濕的毛巾替昏迷多日的師父擦拭身體。

  「沒有。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知道嗎?」管綺端拿出身為大姊的氣勢,小超在她們之中最沒有防身能力,叫她怎麼能放心。說要輪流去接送她上下學,她也不肯,這丫頭就只會讓人操心。

  「端端姊你放心,你看這幾天不都是有人送我回來嗎?安啦!」其實這幾天她落寞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常霄吧!

  習慣一個人就像習慣空氣一般,突然少了這樣東西,還真不能適應呢!

  「是什麼人?」前一陣子她才差點被同學非禮,這麼快就忘記教訓了。

  「是我們學校的同學,而且人很好。」

  「別跟其他人走太近,免得連累到別人。」管綺端仍不放心的交待。

  「我知道。他是我們學校法律系的「T大名嘴」,他身手就像師父一樣棒,上次我被人非禮就是他救了我。」傅宜超也瞭解端端擔心的事。所以她才會離開常霄呀。

  ……名嘴!?「他叫唐恆優嗎?」專心打坐的龍非突然開口,嚇到了兩人。

  「你認得他?」沒想到唐恆優的名聲這麼響亮,連鮮少來台灣的飛飛也知道。

  「聽過。」龍非對唐恆優這人的事跡是不清楚,但她對他的另一面可就知道的多了。那個揚名國際黑白兩道,人稱「超光」的「十極」之一!

nebula 2008-4-25 03:08

第08節


  「還是沒有璀璨的消息嗎?」傅宜超焦急地問著氣定神閒打坐的飛飛。

  十天就在等待中過去了,璀璨依舊沒有消息,師父的情況卻愈來愈差。叫人怎能不心急?

  「別急,璀璨一定會讓她回來的。」一旁的錢淺安慰道。

  璀璨遇上了麻煩嗎?幾天前就該回來了呀……錢淺在心裡暗想著,是否該想其它的辦法?

  「飛飛,你要不要先回去?這裡有我們就行了。」錢淺這些天也感覺到飛飛的日漸虛弱與不對勁。飛飛這幾天不言不語也不食是愈見明顯,這不是好現象。

  「不礙事。」結束吐納的龍非,緩緩張開雙眼。

  她在等他們現身,這一次她不會再放過他們,也該是輪到她出手的時候。如果沒料錯的話,這幾天他們該會有所行動。

  「飛飛多虧你,不然……」師父可能連三天也擋不過。「謝謝你,飛飛!真的,謝謝。」即使是身體已虛弱的不能再離開島上,即使知道再制「血魁」可能會要她自己的命,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只為了救師父的命,就像師父為了救她,替她擋下一箭。

  「這種見外的話就別說了。」她知道小超心裡比誰都擔心害怕,承受的壓力比誰都多,只是嘴巴不說罷了,而且她一直認為是自己害師父受傷。

  「飛飛……」突湧而上的哽咽,硬是被傅宜超及時給打住。別再造成她們的負擔了!她要堅強點。

  「唉……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一點。」龍非摟過身旁嬌小的小超,自動空出她的胸懷好讓她哭個夠。

  挾帶著狂風暴雨,滾滾而來的滔滔洪水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倏然潰堤令人防不趁防,只能任其氾濫成災。「謝謝……你……真……是好……姊妹……」埋頭痛哭的傅宜超一直以為自己將悲傷隱藏的很好,卻還是讓心思細密的飛飛發現了。

  錢淺偷偷拭去眼角不易見的淚珠,其實她早就知道飛飛的身體根本不能離開島上,如果不是沒有更好的方法,如果不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絕不會讓飛飛冒生命危險來台灣。一切都是為了救師父,她不能失去師父,也不想失去飛飛。

  他們都是她的至親啊!

  十年了,「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們,在師父受傷之後,她們幾個陸續在不同的地方被狙擊過,幸好沒有出事。非要有一方死亡才肯罷休嗎?這些年她們躲了又躲、藏了又藏,再也沒有退路了,不是嗎?連她們最後的據點——台灣,也讓「他」給找到了,她已經不想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想必她們也是。為了她們的未來,非置死地於後生不可。一定要在絕境裡找到生路……

  砰、砰!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又自動彈回原先的位子。

  「你終於回來了。」傅宜超一躍而起,衝向消失多日的璀璨,也見到多年不見的新月。

  她真的回來了!「新月……」

  「你可來了,等你好久。」那年一別後就不曾再見。錢淺看著神情落寞的新月,她是怎麼了?

  「我去外頭守著。」龍非似乎發現什麼不對勁。

  該來的終究是會來,恩怨該了的還是要了。新仇加舊恨一起算算吧!

  「新月,你快來看看師父。」傅宜超急忙地拉著新月替師父看病。師父終於有救了……

  「小超,別急。新月來了,師父不會有事。」璀璨拍拍她的臉道。

  好久不見,師父!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新月坐在床沿探向師父的脈搏。

  殘存體內的餘毒已有十天之久,經脈不定、忽快忽慢、血氣不穩有逆流的現象,毒性已進入主要經絡,還好有「血魁」止住了毒發,不然活佛也難救了!

  這個不明的毒物,連毒性也不確切,似陰似陽,以致無法針對下藥。那該死的傢伙!新月立刻拿出皮鞘裡的金針,分別扎向師父的穴門讓毒物流向支脈,醫人無數的她太清楚時間的寶貴,不能有任何疏失。

  拾起已消毒過的刀準確無誤地切開師父未稍的動脈,逼出餘毒。不出三刻,她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膏藥敷在傷口上,止住了奔流不停的血。

  吁——終於完全將毒給逼出了。新月輕擦額頭上的汗珠。就剩最後一步了!

  她打開小陶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入師父的口中。

  「那是什麼?」傅宜超看著師父逐漸有血色的臉問。新月好厲害。

  「天山雪蓮果。」是為解百毒的聖品,百年才出現一株雪蓮花,出一顆雪蓮果。

  這可是得來不易呀!

  「百年難得一見的寶貝呀!」璀璨嘖嘖稱奇。

  「值錢耶!」知道師父無礙後,錢淺精明的腦又開始轉動了。

  「哦!」傅宜超對藥草本來就沒什麼天份,也沒什麼研究。「這樣師父就可以康復了嗎?」

  「不行。還要煎十帖草藥加上莨菪按時服下,一個月後就可以慢慢復原。」范新月將一包包的藥交到小超手中。

  還好!這些藥不是給她吃的。

  傅宜超原本就不懂醫術,也不明所以。不過她知道只要師父吃下後就會好了。

  「你會留下來嗎?」管綺端知道她當初欲去的決心,卻不懂那年代真的比現代好嗎?這次她回來似乎不一樣了,是為了師父嗎?習慣了尖端科技,能適應鑽木取火的年代嗎?

  「不會。不過會待上一陣子,等師父好了以後才回去。」范新月收好物品,不理會來自其他姊妹們的打量走向門外。剛剛她似乎聽到門外有打鬥聲。飛飛與誰在打架?這些年就屬飛飛變得最多,當年在「明星實驗室」分手之際,她才三歲。後來再見到飛飛是她要離開時,那年她八歲。現在又是四個年頭不見了,她長高卻也瘦了。

  剛入夏,五月的夜還殘留著春末的涼意,沒有炎炎夏日的酷熱,微微吹過的徐風輕輕柔柔撫過龍非一身。清清涼涼!

  無雨的夜必然是寂靜無聲,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不該出現的腳步聲……

  來了嗎?坐在屋前山丘上的龍非嘴角一抹飛閃而逝的笑容。它代表著結束!

  是黑暗的結束,亦是生命的結束。

  山丘下由遠而近細微的雜踏聲,若非耳力極好者是不可能聽出什麼異狀。但……

  功力上乘的人非但能聽出異狀,還能分辦出來者的人數與強弱!

  龍非悠閒地捲起袖子恭迎大駕。「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的,難道沒臉見人?

  「她對著一片漆黑的樹叢道。

  只見原本四周空無一人的樹叢,閃出七個黑衣人。「你是什麼人?」為首者低沉的嗓音打破寧靜的夜。她怎麼知道他們的存在,難道他們的身手退步了嗎?

  她也是其中之一嗎?她的氣勢與其他人都不同,她不是尋常人,她是誰?

  「哼!我該是什麼人?」龍非冷笑一聲,起身矗立在山丘上俯視這群欲尋死之人。「不就是你們最想要的人。」

  她縱身飛躍下山丘,緩步走向茫茫無知,不覺死之將至的黑衣人,低垂的雙手閃著隱隱的紅光,那噬血的紅在黑夜裡格外的引人注意。

  「你是龍非?」能有這種氣勢的也只有她。

  七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最新型連發的烏茲環野掃射,寧願錯殺一萬也不願放過萬一。「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失敗過兩次,絕不允許出現第三次,這次是有備而來絕不能失手。這裡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連著空翻閃過子彈的龍非身後瞬間出現的五把青火,替她回覆這個身份問題,原本明亮的雙眼此刻湧上濃濃的殺意。

  「我是沒打算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裡。」青火像是護主似地形成一片火海立在龍非面前,替她擋下無情的子彈。

  一把熊熊青火像是領命似的撲向其中一黑衣人,讓他在瞬間化為烏有,只剩下飄落的黑衣。

  現在就是「目瞪口呆」最好的寫證。

  那是什麼?竟然將他的同伴……她不是人。「你這個妖怪。」韓先生要他們殺的,竟然不是人!

  妖怪!?這個形容倒挺貼切的!龍非飛身攫住一名黑衣人掐住其咽喉,只要稍加出力就可以將其粉碎,不過她不想讓穢血弄髒她的手,而且她還想讓這些驚嚇過度的人,嚇個魂飛魄散,才不枉她妖怪的盛名呀!

  「替我向閻王問好!」她邪惡地嘲弄道。泛紅的手指耐不住地蠶食入他的精氣,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末了,又見一件黑衣落下。

  此舉已成功的嚇壞剩餘的人,沒人敢稍作停留拔腿就逃,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每人心中莫不作想,只要能逃過此劫一定重新做人,從此不再為非做歹。

  不過,人生只有一次!催命的青火不留情地分別烙上剩餘的黑衣人。

  夜又再度恢復它原有的寧靜,四周只是多了幾件散亂的衣服與彈殼。

  龍非收回青火,對上看戲看出神的端端。「還算精彩吧!」早在他們來時,她就察覺她隱身在樹後觀看。

  「為何又使火?」管綺端緊盯著坐落在地的飛飛,那張削瘦的臉看不出什麼異樣。

nebula 2008-4-25 03:08

「師父如何?」她不答,只想知道師父的情況。

  「新月替師父將餘毒排盡,已經沒事了。」飛飛愈是若無其事,她就愈是不放心。「你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她剛剛耗盡力氣,現在已是四肢無力了。

  「『他』會派人來追殺我們,也許是因為我們已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但……『他』不該殺你,你不覺得奇怪?」問題就出在這裡啊!飛飛一直是『他』最想要的,難道『他』發現了比飛飛更好的獵物?「不覺得。」龍非現在也沒有力氣去多思考,反正『他』能活的時間也不多了,管『他』又在計算什麼。

  「『他』的事你打算如何?」她絕不讓飛飛再使火。

  「另有打算。」

  「你要親自對付他?」

  「交給一個朋友去辦。」管綺端知道飛飛不想再多說有關『他』,索性不再問。

  「進屋去,讓新月幫你看看。」

  「你先進去吧!一會我就進去。」她閉上眼在空地打起坐來。

  只差「他」,一切就要結束了。

  管綺端進屋前又看了她一眼。待會非叫新月替飛飛檢查不可!

  聽見端端進屋後,龍非睜開雙眼。她胸口的熾痛不斷地加大,猛然一股腥味直衝而上,鮮紅稠濃的血噴出龍非的口中。

  刺眼的鮮紅像是一條條的紅線……

  是斷了吧!

  「為什麼這麼做?」冰冷的嗓音有著壓抑不了的怒氣。

  終於來了。「是你呀!緋霽。」她虛弱一笑,馬上倒入他的懷裡不再強撐,養手下就是用來依靠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派他來接她回去。龍門裡誰不知道他是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要他們的命非使火不可嗎?」以她的身手要取他們的命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親自出馬……

  「你什麼時候到的?」可真準時呀!她教得好。

  「剛到。」

  「我想也是。」否則他怎麼可能坐視她使火而加以不阻止呢!

  隱忍不了錐心刺骨的痛,鮮血不斷地從她口中溢出,嚇著了來接她的緋霽。

  「你忍著,我馬上送你回去。」

  「不,讓我去道別,剛吸入了些精氣身體還撐得住。」龍非隨手拉起他白如雪的襯衫,擦去她嘴角的血漬。「回去再賠你一件襯衫。」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緋霽問著搖搖欲墜的人,不在意他昂貴的襯衫,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毀了他的衣服。她每使一次火,身體便差一回,這次似乎嚴重了許多,得快些帶她回去。「在外面等我。」不容置疑的拒絕,咬牙撐住最後一刻走進屋。

  正要出去找飛飛的新月在門口遇上了她,輕巧撈起飛飛的手,新月臉色倏然大變。「你……」

  「我知道。」龍非止住她欲出口的話。「我就要回去了,手下在門口等我,我只是進來道別。」

  「別再拖了。」范新月點明道。她動脈已斷,再不開刀,恐怕……

  「你多保重。」龍非輕輕一抱,隨即放開新月,朝門外邁去。

  「不去向她們道別嗎?」

  「不用了,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嗎?「等一下。」新月掏出懷中一顆暗褐色的丸子,放入她口中道:「這是瑞草提煉的,可以補元氣。」她有預感,這次一別真的是永無再見之日了。

  「端草!?」沒聽過。龍非吃過的補品也不比小超少去哪裡,怎麼沒聽過「瑞草」這東西。

  「是靈芝。」

  「謝啦!」她不再回頭走出去,不想讓人見到她止不住由口中源源而下的血。

  緋霽一見她出來,自動抱起她走向座車,不敢擔擱一分一秒,車如離弦的箭,像一道流動的銀光速奔向前。

  她是龍家的唯一傳人,而他從出生至死,唯一的任務就是守護龍家及其傳人。

  他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雖然他不喜歡他的身份。

  一點也不喜歡。

  龍非在緋霽有效率地護送下,當夜天未亮就回到了島上。她消失十多天的歸來,不僅成功地使擔憂的長老們放下心,卻也讓他們「雜念」了個把個小時。

  癱在床上的龍非勉強拿起電話,她真的快不行了,看來明早讓他們發現又免不了冗長的訓話。唉……

  撥完號碼後,對方立刻有回應。「哪位?」不高不低、冰冷毫無生氣的男中音由彼端傳來。

  「是我,龍非。」

  「幹嘛?」一聽是老友的聲音,對方的語調不再冰冷。知道這組號碼的人並不多,她是其中之一。

  「你在哪裡?」阿笑的行蹤永遠是飄忽不定,誰也無法掌握。

  「家裡。」

  好個「家裡」!他曾說地球就是他的家。想來他的意思是,他還在地球上,沒有跑去找鄰居火星人或者是ET。

  「忙嗎?」

  「活的太無聊,想找樂子嗎?」無聊時才想起他的好,龍非這朋友可真不夠意思!

  「找你幫忙。」龍非帶入主題。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求助於人的時候,想來阿笑同她一般吃驚吧!

  「說完。」同樣勢均力敵甚至更勝一籌的氣勢,顯示他的非凡之處。

  難得龍非也會有求於他!

  「替我殺個人。」

  「報上名。」

  對於將死之人,只需知道名字即可,其它也不用去瞭解,研究死人也不是什麼好娛樂。

  「死人」與「將死之人」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從未有過失手記錄的他,不認為將死之人會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尤其是那人的命將由他來終結。

  過度的自信讓他與日俱增的狂放,已達無所可摧的境界。

  「先開價吧!」龍非知道阿笑有他的行事方式,雖然所謂的行事方式是依他的心情而定,但無論是誰,他向來只認錢不認人。

  她就喜歡這樣,交易原就該是銀貨兩訖、不二價!阿笑這樣桀驁不馴、太狂太傲的人,懶得依照規矩走,行事特異完全沒有規則可言,有著為達目的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殘酷心性,不止輕待自己的命,更是將他人的性命玩弄於股掌間,憑著我行我素的狂狷縱橫世界。

  他狂得目中無人,狠起來更是六親不認,向來以折磨人為樂趣。莫怪近年來,與他為敵的人不敢上門尋釁,怕的不是死無全屍,而是死前生不如死的黑色恐懼。

  在他人眼裡,她與他像是同一等級的人種,但她知道至少她是比阿笑多了一些人性,他唯我獨尊的世界裡除了自己,容不下任何人。她想他的血該是冷的,因為他沒有心。

  沒有心的人,算得上是人嗎?

  好在她與他不是仇人!

  「要我親自出馬?」他向來喜歡與聰明人交往,懶礙為誰打破他的禁忌與慣例。

  「隨你。」她信得過他與他手下的幾員大將。用來對付「他」算是大材小用了!「比照往例。」懶得花心思在價碼上,所以就比照往常。

  「韓伯特。」早該死的人讓他多活這麼多年,他也該心滿意足了。

  「知道了。」簡短的談話即將告一段落時,他突然插入一句:「你打算先下去等他?」龍非有氣無力的聲音簡直與死人相差不遠。

  「我還沒買到我最喜歡的紫杉木製棺材。」阿笑的關心,真是獨樹一格!

  也不遠了吧!

nebula 2008-4-25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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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調養近一個月的齊佾謙,體力恢復了九成,這都多虧有新月在身邊不分日夜的照料。

  端端與錢淺在得知師父已無大礙後,就相偕離去。而璀璨與小超也開始忙她們的新發明,只有新月守著他。

  但新月這次回來似乎隱瞞了什麼?她本來就不甚開朗的個性,更是憂愁鬱悶。

  「新月,師父這次中的是什麼毒?」接過新月手裡熬好的藥,順便隨口問。

  「這不是單一的毒物,只知道是混合毒性。」范新月據實以答。並非她醫術不良,而是施毒者太狡猾,同時使用多種不同毒物。

  「什麼時候回去?」飲完藥的齊佾謙將話題轉向大家心中的疑問。

  「等師父康復。」她拿起碗走去廚房,避開話題也逃開師父剌探的眼光。

  她什麼也不想說,更不想重提傷心事。

  他隨新月進廚房,不讓她逃避。「為什麼回來?」

  「因為師父受傷。」

  「你可以將藥交給璀璨,不必親自回來。出了什麼事嗎?」齊佾謙關心的問。

  「沒事。」范新月手中的碗差點滑落,幸好被手腳俐落的師父給接住了。難道她隱藏的不夠好、偽裝的不夠堅強嗎?

  「新月。師父不希望你什麼事都埋在心裡。」齊佾謙扳過新月的身子正色道。

  他看得出來她有心事。

  「謝謝師父關心,我沒事。」一絲溫暖滑過心房,但被撕裂的心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

  「你們六姊妹都是師父的寶貝,不管你離師父再遠,師父對你的關心永遠都不會變也不會少。這裡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你的家,你如果當師父是至親,就讓師父替你分擔,好嗎?」

  「師父,我明白大家的關心,可是……我不知如何啟口。」此刻的她再也無法偽裝出堅強,迷濛的淚眼滿載悲傷。她想在師父的懷裡好好哭一場。

  「告訴師父發生什麼事?讓師父替你分擔。」齊佾謙輕撫她瘦弱的背,哭一哭會舒服點。

  范新月只是搖頭,連綿不絕的啜泣聲說明她心裡的苦無人能分擔。

  能讓堅強的新月掉淚的,恐怕只有她重視的人吧!這人在她心裡該是佔有極大的地位,所以她才會選擇逃避而回來。

  情字啊……非但能傷人於無形,更能傷得人痛不欲生、心灰意冷。

  「是哪個傢伙惹我們美麗的新月難過了?」齊佾謙像是又回到從前,哄著這群小女娃的時候。

  「沒有。」好希望能不要長大,就能永遠躲在師父的懷裡,就永遠不會有煩惱。

  人為什麼要長大?大人的世界裡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煩惱?

  「告訴師父,讓師父去替你教訓他。」

  「不要。」

  「嗯——還不從實招來?」齊佾謙逗著她,不希望看到她愁眉深鎖的樣子。

  「師父……」范新月終於破涕而笑,不管是那裡或是這裡,像師父這樣善良的好人,實在不多見。他對她們只求付出,不求回報。

  這樣的人要上哪裡去找?將來有幸與師父結髮一生的女子必是幸福的。

  「真的不想說,師父也不勉強你,不過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知道嗎?」他由衷地希望她也能找到她的幸福,不管是在這裡或是那裡。

  「知道。我只是想靜一靜,沒有要逃避。」是嗎?她明明是逃回來的呀!口是心非的女子。她在心裡咒罵自己。

  「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師父知道?」她的哀傷真有那麼明顯嗎?

  「師父關心你自然就看得出來,你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凡事擺在心裡不說,讓人疼惜萬分。」齊佾謙捏捏她嫣紅的臉蛋。

  任誰也無法忽視這巧奪天工、清麗有佳的美顏,想來那男子也被這煞是美麗的容貌給迷住吧!

  「謝謝師父。」哭完果然好多了。

  「傻孩子,別讓到手的幸福跑掉了。」齊佾謙溫和的笑道:「能讓你看上的男子肯定不錯。」

  傅宜超與璀璨混沒幾天後,璀璨就與新月一同回去了。同時,她也因缺課多天被師父逮回來上課,反正這學期就快結束了嘛!讓她提早放暑假有何不可?

  不過,新月的口風真緊!有心上人也不告訴她們,還是師父透露給她們知道的。

  坐在教室的傅宜超無視講台上口沫橫飛的教授,思緒神遊到窗外,隨著微風飄到不知名的地方。

  不知道新月喜歡的男子生得啥樣?改天叫璀璨帶張玉照回來給咱們姊妹們瞧瞧。

  下課後,抱著足以打死人的原文書走出教室,眼見已等待她多時的唐恆優。

  「什麼風把你吹來?」與他並肩齊走。除了身高外,她與他的外貌還算登對!他也該有一八五公分吧!她瞄了眼他挺拔的身材。就像常霄……

  唉……怎麼又想起他了!近來他時常跑進她的夢裡,次數頻繁地叫她恐慌不安。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在分手之後才愛上對方不是很可笑嗎?

  「要找自己的女朋友還要預約嗎?」唐恆優打趣地反問。他這個「假」男友也做了近一個多月了,還算稱職吧。

  「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嗎?」一致以疑問句替代答案。真正的問句還在雛形階段,心中思忖著如何啟口。

  「油嘴。到底幹嘛啦?」怪怪的他。

  「想你就來見你嘍!」唐恆優故意以旁人聽的見的愛語在她耳邊呢喃,羨煞了些許人。

  「滑舌。再不說我就走人。」她推開他過近的臉。他今天吃錯藥了嗎?

  「嘖、嘖、嘖!女人翻臉總是比翻書還快。」說變就變!還好他只是暫時性的男友。

  「你到底有何貴幹?」盡說些廢話,枉費他「名嘴」的稱謂。

  「你又有新歡,想踢掉我這個備胎是不是?才幾天沒見,一見面你火氣就這麼人。」他極其無奈地以不小的音量嘀咕道。

  「你……」她懶得與他廢話轉身就走。

  「好、好、好,別氣別氣!氣壞身體我可會心疼的。」他快速攔下揮袖而去的佳人。「其實今天找你是……」

  「是什麼快說。」他什麼時候像個婆娘似的,吞吞吐吐的!「是想請你盡你的義務。」

  「什麼義務?」有聽沒有懂。

  「就是你為人女友的義務。」他中規中矩、有板有眼地答道。

  「說清楚!什麼叫『為人女友的義務』?」他在唱哪門子的戲!

  「就是請你陪你心愛的男友——我,出席舞會。」

  天啊!他拐彎抹角地兜圈子,只是要她陪他參加舞會。真敗給他了!

  「哪一天?」

  她那是什麼眼神?不能怪他扭捏嘛。他唐恆優二十一年來也沒主動邀過誰參加舞會。

  「下週六,畢業舞會。有空嗎?」就是期末考後的那天,接下來又是眾所期待的暑假,他的大學生涯也將就此結束。從此就能長伴「她」身側!

  「你不是說這是『義務』,能沒空嗎?」算是回答。這樣優秀、穩重的男子怎麼看都不像沒有舞伴的樣子。

  「六點半我去接你。」

  「下次想約我,別再拖泥帶水地講些廢話。」

  「你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喔!」只有熟識她的人才不至被她柔弱的外表所矇騙,其實她精明犀利的很,與常霄挺像的。

  畢業舞會這天,熱鬧繽紛的夜晚就從傅宜超與唐恆優到會場開始,一直到結束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沒辦法!從古至今,俊男美女的出現總是吸引人不由自主的欣賞。而且今天之後想再見到T大美男子之冠的唐恆優可就不容易了。

  而焦點人物則是相擁地慢舞在華麗的舞池裡,享受私密的兩人世界,周圍的男女又嫉又羨,恨不得那人是自己。

  「喂!你有沒有和她跳過舞?」傅宜超問著頭頂上方的男子。他穿西裝滿帥的嘛!難怪被奉為T大「十大美男子」的第一名。

  「沒有。」他知道她話裡的「她」是誰。他當然也曾幻想過與她在五光十射的舞池裡翩翩起舞,與她臉貼臉、手握手,相擁廝磨在每一支華爾滋裡……

  「唉……暗戀很苦吧!」她輕靠在他的胸前,裙擺隨著他的舞步輕盈飛翔。

  「不打緊,可以加倍喜歡。」早在幾年前他就有所覺悟,只是付出的心豈是說收就收的回來的!

  愛若是那麼容易就放手,世間裡就不會有那麼多癡情男女。而他也是深陷紅塵的其中一人啊!

  「如果是我,極可能半途而廢。」佩服他的一心一意、貫徹始終。「對了!你畢業後有什麼打算?」

  「可能先休息一陣子後就到美國去。」為她遠離祖國,拋頭顱、灑熱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直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毫無怨言。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哦……美國啊。」那個她不想踏上半步的國家。

nebula 2008-4-25 03:08

「你呢?暑假有何打算?」

  「去南部玩。」師父要去南部講習,她當然跟著去,也許去玩玩就不會老是想起他了。而「他」再也不會威脅到她們了,十年惡夢就此結束是該慶祝一下。

  「捨不得我,嗯?」以為她的沉思是不捨離情。

  「有點。」T大裡能稱得上知心朋友的沒幾人,恰好他又是其中一個。

  「我還會待上幾個月,如果真捨不下我,那我是不介意多帶個行李去美國啦!」

  瞧他委屈地像是帶個拖油瓶似的!

  「我才不跟你。」她頭一偏,在他腰上的手報仇地掐住結實的肉。

  咦,他怎麼沒有痛楚的表情?也許是她力道太小了,回去該練練手勁。

  「不知足的小東西,多少女人不計代價想跟著我,只有你不領情。」唐恆優對自己十分有自信。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拿不出自信放手去追。

  「哼,我才不希罕哩!」他是很優秀、也是個很棒的情人,只是他們之間不來電。

  唐恆優懲罰地絆了她一下,讓被小禮服束縛住的傅宜超跌入他懷裡。「投懷送抱呀!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是故意的。」她嘟起嘴,雨滴似的粉拳紛落在唐恆優身上。

  冷眼旁觀他們的常霄,臉色逐漸黯沉。本該是他的女人,卻偎在別人的懷裡,早該死心,卻還是念念不忘。

  他天天對自己耳提面命說自己不需要傅宜超,但她夜夜侵入他夢裡,讓他輾轉難眠。

  見她與別的男子親熱,心痛不斷加大再加大。也許放暑假到公司幫大哥處理繁瑣的業務,可以讓他暫時忘記她,最好能永遠遺忘她。

  時光匆匆飛逝,短短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所有的景物大都沒什麼巨大的變化,只有大樹長壯了點,小草長高了點,原本含苞的花,此刻已是嬌艷綻放。

  傅宜超在南部整整兩個月,帶回來最大的戰利品就是一身健康的麥芽膚色與新學的各式游技,還有又征服了一歲。

  天才就是天才!短短兩個月,無論是蛙式、蝶式、仰式、自由式、狗爬式……

  全都手到擒來。在炎炎酷暑裡,泡了六十多天的水真是通體舒暢呀!涼快到底……

  再次見到常霄是在電機系的課堂上,他削瘦了好多,是……因為她嗎?她不敢多想。

  好不容易帶著平靜的心回來,在見到他後如止水般的心湖又掀起了波瀾。原本打定主意,不做情人也能是朋友,現在……

  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在圖書室裡找到了常霄,卻又不敢進去,只好站在門口等。

  幸好!她的運氣不錯,沒讓她等太久,就見他走了出來。

  可是……他卻無視她的存在,從容地行經她身邊,與欲言又止的她擦身而過。

  傅宜超鼓起勇氣跑了過去擋住他的去路,逼自己正視那雙冷眼。「這……這是之前向你借的書,現在拿來還你。」別怕,他不會吃了你。

  常霄不語地接過書,繞過障礙物。該死!她幹嘛又出現在他面前。

  「等一下。」傅宜超又叫住了他。到了嘴邊的話卻硬是出不了口。

  常霄懶懶回頭,舉眉揚目瞪視不知因何事叫住他的人。她又想做什麼?

  依他的意思是要她走過去?傅宜超見他沒有前進步伐,只好自己走過去。

  沒辦法,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誰叫她背叛他。

  「我……們還是朋友嗎?」忍了多時的話終於吐出了口。

  「我不需要朋友。」他不留餘地拒絕她後昂首離去,不再眷戀她的容顏。

  她躊躇瑟縮在他鋒利像刀的眼神下不敢再向前。好嚇人哪!是她先拒絕他的不是嗎?看吧!不可活。

  心碎的滋味,她總算是嘗到了。一股灼熱刺痛了美眸,溫熱的液體慢慢流出。

  升二上的四個月又飛快地從指尖溜走了,快的讓人惜手不及,這對度日如年的傅宜超無疑是一種解脫。

  這些日子中,她還是鼓足勇氣斷斷續續地找機會接近常霄,不求他能原諒她,只希望能成為朋友。就只是普通朋友,別無它意。可是每次都屈服在他犀利的言詞與不屑的眼光之下,讓她不由地想放棄。

  還好,唐恆優時常回來學校陪伴她,打發無聊的時間,讓她不至於被內心的空虛孤寂所淹沒。

  愛情故事總是轟轟烈烈、曲折離奇,充滿苦與淚,就像八點檔連續劇一樣高潮迭起,絕無冷場。

  愛情故事之所以淒美動人、引人遐想,就是在於它的不圓滿。

  而她——傅宜超,生平第一個愛情故事,第一個喜歡的人,似乎也要在不圓滿之下畫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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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冰火相容 作者:蒼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