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見霧】作者：聿日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楓葉鼠獲得壇主賞識,壇主送出現金26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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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創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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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世界如果只有風、只有水、只有光的話，是非常單調的，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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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要什麼樣的一個景致，才能稱為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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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的永遠都是，該怎麼樣在世界裏生活，該怎麼樣在世界裏運用自己的能力，或是這個世界可以給予他們什麼領悟，讓他們去理解這個世界有多麼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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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去想過這些問題的源頭——一個世界，擁有什麼?可以看到什麼?可以感覺到什麼?必須蘊含多少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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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暮的幫忙之下，朔華進入了鑰石的空間裏，離析出水、火、和帶動物質流動的力量，可稱之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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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樹海在戰場上能力提升，意外地在這一個空間裏，長出了?#92;?#92;多多的鮮紅色彼岸花，可是一個不完全的世界，根本不容?#92;彼岸花的生長，沒有太久的時間，就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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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以前曾經在電腦中玩過一種遊戲——給你一塊土地，慢慢加進不同的元素，讓這一片大地慢慢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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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加入的順序沒有錯誤，最後螢幕上會出現像是地球一樣的生態，但是如果其中順序錯誤，就會出現一個不曉得是什麼樣東西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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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是遊戲，但現在是如此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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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不喜歡非黑，要說厭惡，也絕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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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朔華看著自己身處的空間如此空蕩蕩時，他不禁想著，如果菲嘉這個世界，是非黑所創造出來的話，那麼，就算非黑是多麼讓人無法接受，朔華也誠心佩服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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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身在其中，才可以意會到，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是多麼多麼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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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歎了一口氣，又對自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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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那種會因為佩服、就認為自己比別人差、喪失自信心的那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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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高科技就是有高科技的好處，它可以將大部分人的傑作和思想，呈現在小小的電腦中，讓每一個人都可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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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朔華之前玩的東西是遊戲，但是也很明白地表達了一些生物環境構成的思想，就算遊戲很簡單，創造世界很困難，有了一些小小的例子，就可以當成是參考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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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的畫面一開始，就是一塊土黃色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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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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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一個元素——因為他在這一個空間裏，不需要擁有實際的地面也可以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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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凡過去認知的大自然界生物，空氣、水分、力量雖然都很重要，可是沒有了立足點，只能飄蕩，無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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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彼岸花消失的原因，乍看之下似乎是種在某個地方了，但實際上，是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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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該怎麼創造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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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朔華所知道的，大地是一個世界裏微妙的存在，裏面包含了?#92;?#92;多多的礦物、結晶跟養分，各種各樣的物質，充滿在所有的土壤裏，造就了?#92;?#92;多多的地形跟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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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開始去完成一塊土地，又要從多大的面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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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朔華猶豫的時候，彷佛無邊無際的空間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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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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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影，他忽然間有點不曉得該怎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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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可以想像在這個空間裏，出現風、出現水、出現火焰，但是出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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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進化得太快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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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愣住的時間也只有一會兒，當朔華看到人影的身材和模樣時，就算還不完全，也足夠讓他知道進入空間裏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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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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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冷暮的身影明顯清晰地出現在朔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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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兩個人合作去熟悉這一塊空間時，幾乎都只能感覺到對方，卻無法真正看清對方，而此刻冷暮的身影如此清楚，就像在普通的世界裏面對面，靠近一點，還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朔華知道，冷暮必然是找到了讓兩人可以處於同一個空間、同一個位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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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打誤撞。”冷暮淡淡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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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冷暮是要像之前一樣，用同一種方式進入這顆鑰石中，但是當他將手覆?#92;在那顆鑰石上的同時，心裏也在想著“該怎麼樣才能讓鑰石空間裏的世界真正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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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麼短短的一刻裏，兩個人契合的思緒，在冷暮的腦中烙印，接著，他就看到了朔華瞪著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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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思緒合而為一時，似乎鑰石空間便會視為同一個個體，順著其中的一個思維，打開通道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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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要是斐攝那傢伙知道這個方式的話，也?#92;他會是最容易領悟鑰石空間定位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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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生的事，朔華並不覺得難以接受，如果地球也是在一個鑰石空間裏創造而出，那麼剛剛的那一刻，就證明了所謂的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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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上就常常聽過，雙胞胎玩躲貓貓，當其中一個藏好位置之後，另外一個總是可以輕易的找到對方，那是科學難以解釋的一種力量；現在冷暮證明了，這樣的力量，在每一個空間，每一個世界裏，似乎是一種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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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也覺得我們必須先有一塊土地的話，那你覺得該怎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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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著對方，總是讓心裏有一種更安定的感覺，溝通也可以更順利，而不是憑著感覺摸索、也不太清楚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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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當一個人類太過習慣視覺的存在，很難不依靠它去肯定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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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本的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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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基本構造?矽?二氧化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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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地球地殼的主要成分，地殼有百分之二十八的成分由矽所組成，而二氧化矽則是晶體，在大自然界中有多種同質異形體，像是純度比較高的石英、水晶，比較不純的砂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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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不曉得二氧化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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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文化對礦物元素等等之類的稱呼不同，而且不見得每個世界的地殼主要成分都一樣，但冷暮知道在自己的星球中，大地的主要成分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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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我們兩個人現在的能力，想要獨自創造一個世界頗有問題……，所以我們先來溝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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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笑了一下，從自己的空間裏取出紙跟筆，快速在紙面上畫出整個地球由內到外的構造，像是地心、地殼等等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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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的科學論點，就連地球的科學家都無法十分肯定，所以有疑問的地方，朔華就在一邊標明“有待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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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的星球各方面科技都比地球還要高，所以對朔華所畫的地球構造，他很容易理解，然後開始在有疑問的地方標明自己星球上的批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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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人認識之後，這可以說是頭一次，就像是個剛上學沒多久的孩子，他們竟然在無盡的空間裏坐了下來，彎著身，開始用筆在紙面上溝通，厚厚的一本筆記本，很快地寫滿了藍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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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兩個星球、兩種不相同的星球科技，用著菲嘉這個世界的語言，慢慢整理成一個新的結論，兩個人的心裏，對來到這個世界的感觸，越來越是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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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走出了一個角落，才發現天地之間，是多麼的遼闊，每一點一滴的發現，都在告訴著他們，除了人類苦惱的生老病死之外，也?#92;該好好的去想想，這一片培育自己成長的大地，究竟是多麼的奧妙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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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過去、重新開始，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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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畫滿藍色墨水，有點用腦過度的朔華看著滿滿的資料，揚起頭對冷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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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已經不是頭一次覺得“來到這個世界，重新開始一個旅途”是不錯的選擇，但在這一刻，他真正的為這個選擇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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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似的，冷暮看著他，竟然露出了十分明顯的笑容，就連那雙冷漠的眼睛，也充滿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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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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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因為無趣而試著毀滅一個星球，像這樣跟一個不怕自己的人相處，共同去創造一個世界，更令冷暮覺得人生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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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試著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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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本的筆記，他們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每一個世界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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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並沒有想要創造出一個和地球一模一樣的星球，就像每一個靈魂都不一樣，每一個星球也都有它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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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試著創造的世界，融會了地球和冷暮故鄉的特色，雖然只是剛開始而已，不過朔華相信，在完成的那一刻，一樣會是很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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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非黑都可以創造美好的世界了，他們一定可以做的比非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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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舉起雙手，原本散佈在四方的火焰開始往同一個方向集聚，不只是如此而已，冷暮同樣張開手，接著握住朔華的手，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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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細微粒子，開始越來越清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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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些細微的分子，朔華皺起雙眉，在眉間凝聚成川字的同時，就像剛剛急遽的火焰一樣，數不清的細微分子，開始往剛剛凝聚的火焰中心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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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帶著白光的火焰，在加進去大量的細小分子之後，慢慢變成濃稠的火紅液體，散發出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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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科學家的理論，地球的中央，也就是地心，幾乎都是由鐵跟鎳所構成，依照推論，由於鐵跟鎳的密度高，因此大部分物質無法進入這一個圈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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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說，就像把一罐沙拉油倒進一缸水裏一樣，就算用力攪拌，最後還是會因為密度的關係，分離成水油兩不相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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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試著完成的，就是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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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將鐵和鎳跟一種地球上所不曾發現的元素分離出來，凝聚成可以看見的粒子，在朔華的意動之下，所有的粒子往中央火焰集聚，被炙熱的熱能給熔解，成為密度極高的岩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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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球體的大小只有直徑三公尺左右，在兩人的頭頂上方慢慢凝聚，隨著體積從直徑三公尺、四公尺、五公尺，到如同一棟房子一樣的大小，離兩個人的高度也就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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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睜開雙眼，在捉到了一定的定律之後，就算不閉上雙眼，他也可以輕易地分析出整個空間裏的幾種金屬元素，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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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肉眼可見的小小沙粒般的聚集體，跟他們上方的那一顆火球一樣，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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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個岩漿球體已經如同一個棒球場大小時，四周被火焰反射出銀光的金屬元素，就像一顆又一顆的排球一樣，快速沖入岩漿球中，並且迅速被熔解，成為岩漿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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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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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看到朔華的臉色微微蒼白，依照之前朔華跟敵人對戰的情況判斷，目前這樣的規模，已經接近了朔華的最大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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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朔華比起來，大量分析並且聚集離散的微小元素，雖然也耗費掉冷暮大量的能力，但是比起朔華必須一邊聚集熱能、一邊會合金屬的情況，顯得簡單?#92;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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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四周的金屬元素，冷暮冷然的目光思索著，他可以辦到的，絕對不會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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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咬牙，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數以萬計的金屬元素以比之前還要快的速度，沖入熔炎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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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跟個棒球場一樣大的球體，在眨眼間膨脹成兩倍以上，接著朔華閉上雙眼，胸膛不停喘息，臉上雖然蒼白如紙，卻帶著自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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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他最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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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一瞬間，身體裏的力量消失殆盡，但是看著那一顆如此龐大的熔炎球，朔華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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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瞪著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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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習慣朔華這種不要命的訓練方式，總是要消耗掉身體裏的每一分能量，才肯停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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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沒事，而且現在是我忙，等我的力量足以融聚到足夠大小的地心時，就換成你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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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朔華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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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常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但是朔華喜歡先將最困難的部分先完成，他喜歡成為那個先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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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朔華的評論，冷暮並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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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變成最忙的那個，反正在過去的星球裏，冷暮就是因為一直當不成最忙的那個，才有一堆的時間，讓腦子空下來去思考：用什麼樣的方式毀滅掉自己的星球才比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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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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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朔華目前力量用盡的狀況，繼續待在鑰石空間裏，並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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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能力還無法像非黑、留墜他們一樣，即使分神進入各個世界中，在其他位置的自己還能擁有神識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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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們目前的狀況看來，充其量，他們不過是讓自己的意識進入了鑰石空間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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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空間，果然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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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笑了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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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閉上雙眼又睜開的刹那，入目的景色已經從剛剛那片看不到邊際的黑暗，變成了這些日子來非常熟悉的帳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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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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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才剛開始轉動腦袋，耳邊就傳來樹海抱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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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轉過頭，果然看到那傢伙張著一雙手，赤著一雙腳，將自己的根部完全深入地底中，瞪著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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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又不像，反而無奈的成分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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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著樹海這樣的表情，朔華才會有一種“樹海果然是一個活了六百歲的老傢伙”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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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了很久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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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間裏，因為沒有創造出曰月，也沒有什麼公轉自轉，有的只是一片無際的黑、跟單調的景致，因此朔華其實並不是很瞭解，每一次自己進去所花的時間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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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都打完了，你說你們花了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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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沒好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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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傢伙竟然一進去就忘了出來，他們又不曉得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是不是可以把朔華跟冷暮喚醒、而不傷害到他們，只好任由兩人繼續探索，天曉得這次他們竟然打破了過去的紀錄，在裏面待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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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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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樹海說話很少唬人，所以第一時間，朔華下意識選擇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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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看自己身上，既沒有半點灰塵，頭髮也沒長多少，雖然身體的確是有點勞累過度的感覺，不過時間還不至於會長到讓菲嘉跟武騰兩國的糾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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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騙你。”樹海收回自己的根，拍拍身上髒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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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的衣服一天到晚都會沾泥巴，也不是很在意，只有人類才會覺得泥巴是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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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看我們的樣子，頂多進去了大概兩、三天的時間，戰爭不太可能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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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能，不過我可沒說戰爭結束，只說仗都打完了——你們兩個進入空間之後，武騰國又重新集結了兵力，而且勢如破竹，連續衝破我們之前才失而復得的兩個關卡，現在兩個關卡的壁壘已經殘破不堪，再也不是武騰國進攻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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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大概講了一下他們兩個在鑰石空間時，外面發生的一些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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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冷暮跟朔華去鑰石空間裏面，可不是兩三天而已，而是整整五天的時間，這五天的時間裏，樹海跟天籟幾人輪流守著，免得那個叫什麼玉嵐的傢伙又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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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了外面的戰爭之外，這五天的時間裏，樹海跟天籟兩人並沒有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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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跟冷暮這兩個正忙於發現新世界的人，在這五天裏，雖然可以看得出來臉色越來越蒼白憔悴，但是卻絲毫沒有發生任何會影響到生命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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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一般人類的體質來說，五天的時間裏不吃不喝，身體絕對會出現?#92;能障礙等等各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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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不太清楚那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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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棵樹來說，根莖葉都儲存著大量的水分，因此即使在乾旱來臨的時候，依然可以維持長時間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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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分對植物來說非常重要，不過一時的短缺，並不構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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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多久，天籟馬上幫樹海上了一門有關於人類身體跟水分的課程，什麼“水是人體內含量最多的成分”、“只要人體失去百分之十五的水分，生命就有危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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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啥“人類沒有食物，依然可以存活兩至三周，但是沒有水的狀況下，只要短短幾天就會死於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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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無法正常補充水分，身體在新陳代謝越來越慢的情況下，會不斷累積毒素，卻又難以排出，造成體內器官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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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為這樣天籟就已經說完的話，那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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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海瞠目結舌聽著一堆他根本不需要懂的人體科學時，天籟又開始告訴他“在缺水的情況下，要是無法獲得改善，身體就會覺得虛弱、反胃，或者是感到輕微的頭重腳輕，小便的顏色及氣味也會變濃，更嚴重的是雙眼凹陷，皮膚皺縮背部以下疼痛，小便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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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很長的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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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樹海覺得腦中好像有一堆蜜蜂在“嗡嗡”作響的時候，天籟才發表了她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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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就是，以上的所有情況——這兩個人幾乎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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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食物跟水分的補充，對他們這些已經跟鑰石融合的人來說，是不是開始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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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一天，他們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因此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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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風和關兩道壁壘失守的消息，朔華對天籟跟樹海得到的結論更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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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結論，應該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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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答案?”樹海抬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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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朔華擁有答案的事實並不驚訝，不過卻改變不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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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跟天籟兩人雖然在最後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兩人知道這個結論的原因，朔華既然有答案，他自然會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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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再需要食物，那麼為什麼樹海還是會想要將養分跟水分吸收到體內?為什麼天籟不吃東西的時候，依然會有肚子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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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笑了一下，很快給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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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已經和鑰石融合。鑰石是我們的一部分，我們也是鑰右的一部分，如果你可以進入鑰石的空間裏，去好好感受，那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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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鑰石空間裏，早巳充滿了所有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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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種源源不絕的能量已經和他們合為一體，又何必要補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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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己的國家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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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跟冷暮等人，踏上最後一道關卡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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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峽谷內，除了大量的屍體之外，還有火燒過的痕跡，根據天籟的說法，遠方前面的兩道關卡，城牆已經完全倒塌，還被敵軍清理出一條可以行軍的道路，現在敵軍已經進入了整備階段，隨時都可以出擊，將風和關的最後一道關卡給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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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之前的大戰，朔華沒有半點好奇心，尤其是對方將領是最後取得軍令的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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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數千年來的軍事文化，可用的計謀層出不窮，真的要研究，絕對是沒完沒了，問題在於，今天朔華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研究古文明作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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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菲嘉國軍方，暫時由拉拉跟兩位將軍帶領，蒼族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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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不是沒有打過仗，由他們自己決定該怎麼做，朔華可沒那麼多的精力，去攪和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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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跟著蒼族而來，一部分原因來自對蒼族的一分感情，並試著從中去找一些人生歷練，另一小部分原因，則是被那個白毛小子給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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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朔華不認為玉嵐那傢伙會用自己的能力，來掌控這一場戰爭的結局，還是得預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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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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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從朔華的雙眼裏看出他的意向，望著死傷慘重的戰場，鼻間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心中多多少少有著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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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該比我更瞭解答案嗎？”朔華看著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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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鑰石空間的時間裏，朔華不只是跟冷暮研究該怎麼開始一個世界而已，在試著創造的同時，心裏也有了一點點的明悟，他大概可以瞭解到，天籟在這陣子，能力究竟有了什麼樣的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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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朔華來說，比起那些可以感覺到、可以看到的力量，天籟的能力更為艱澀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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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愣了一下，眼中出現了柔柔的笑，帶了一點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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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知道答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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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抱歉的，那是你的能力……說不定你的父母當初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有了領悟，所以才會給你這樣的一個名字，天籟，多麼的符合實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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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開始的對話，讓旁邊的人一頭霧水，很多的字眼聽是聽明白了，不過湊在一起，完全不曉得兩人到底在討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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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至少聽懂了其中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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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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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朔華他們的身分還不夠瞭解，但是卻對這場戰爭熱血沸騰的小將，聽見了這一句話之後，一顆心又開始不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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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次，小將壓抑自己，他沒忘記朔華之前說的話，這是屬於菲嘉的戰爭，該由自己來努力，而不能寄望有誰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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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兩道關卡連續淪陷的這一刻，就算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知道朔華他們不會幫他們打贏這場仗之後，小將心裏還是有著說不出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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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的存在，不斷毀滅著過去他對未知神祇的看法，也毀滅了他的信念，畢竟，在小將的腦子裏，始終有著“神會在需要的時候幫助人民”這種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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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股可以令人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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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時間過去，遭遇過百般困難，卻始終不曾親眼看見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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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這樣的觀念存在，相信神會在人類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那麼心裏就會出現一股安定的力量，讓人度過更多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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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破壞的，就是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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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別臭著一張臉。”朔華那一雙蔚藍的雙眼銳利得很，就算跟天籟說話，還是輕易發現小將那一點都稱不上愉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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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將的年紀並不比朔華小多少，畢竟在這個世界裏，星球自轉的時間長，用地球的方式計算，小將的年紀說不定還比朔華大，但是在心性上，小將比較像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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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時候，朔華的觀念比較像是老人家——與其說是看多了，還不如說是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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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看著朔華，想說些反駁的話，不過，嘴抿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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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小將不喜歡朔華總是破壞他的信仰，但是在小將的腦中，朔華依然是像神一樣的存在，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滿，也不會像之前一樣隨便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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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的表情好猜得很，不過看在拉拉的面子上，朔華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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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一個人的信仰，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朔華只是想讓小將明白，凡事還是靠自己比較可靠，並不是刻意想要讓他的信仰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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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不幫忙的話，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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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忍不住看了緋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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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這棵樹再怎麼沒神經，也看得出緋紅沉默的舉動下，有多麼希望他們可以幫忙，保護這片她主人曾經一直守護著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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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突然伸出手，貼在樹海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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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樹海，我也?#92;像是隊伍裏的隊長，但是卻不是你生命裏的主宰，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我不信你會比我更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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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朔華收回雙手，凝視著樹海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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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張“明明很幼稚，卻又充滿智慧”的臉龐，混雜在一起其實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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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重新釋放靈魂的能力之後，樹海的外觀又長大了一點，但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模樣，跟十四、五歲並沒有太大差異，只有身高又高了一點，因此不像之前那樣容易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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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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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在領悟之後，感激的看著朔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能體會身為一個人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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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過……”如果那麼容易放過樹海，那他就不是朔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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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剛剛收回去的手又伸了出去，抵在剛剛的地方，臉上露出像是自責、又像是惋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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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好像不應該把手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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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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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樹海不自覺反問，天籟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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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修長的食指彎成一個勾，用適當的力道在樹海的胸口敲了兩下，發出敲擊木頭時該有的沉重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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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扣扣扣’、不是‘噗通噗通’……我怎麼會忘記樹是沒有心的呢……”朔華一邊說，一邊摸摸自己的下巴，慢慢離開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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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樹海覺得有黑色的鳥類在自己頭上築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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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睡了五天，那張嘴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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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毒？缺德？機車？”天籟很配合，不斷幫忙找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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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一個形容詞吐出時，卻換來一堆不解的眼光，她尷尬笑了一下：“唉！我能說什麼呢？知音難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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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以比朔華還要快的腳步，迅速無比溜出所有人的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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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消失無蹤的兩人，再看看遠處的戰地殘骸，樹海再次深深覺得，那個叫做地球的星球，絕對、肯定，是專門出產怪物的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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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一堆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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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朔華跟冷暮進入鑰石空間創造世界的幾天裏，不但風和關的局勢出現了相當大的變化，就連千迦越也有了新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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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步得知舒承國也開始在邊疆集結兵力，公爵開始召喚人手，讓每一個人都可以盡到最大的一分責任，就算舒承國真的不顧道義，趁著武騰跟菲嘉兩國大戰坐收漁翁之利，他也必須保持足夠的軍力去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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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得雖然已經離開人間，但是他過去在軍中遺留下來的風範跟情誼，讓公爵有了這個時刻裏最需要的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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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公爵跟洛得父子合作無間，一個嚴肅、有著莫大的軍事調動權力，一個爽朗、得到了軍隊裏的兄弟認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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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過去，公爵總覺得，只要他跟他最重視的兒子出馬，這一片大陸，終有一天會全部成為菲嘉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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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信任自己的兒子，導致自己愚蠢地相信，洛得一定可以成?#92;從陵墓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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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這些，已經太晚，想起自己剩下的幾個孩子，不是不夠聰明、不懂看人臉色，就是驕傲自大，以為自己身為公爵之子，將來就可以無條件享受所有遺產跟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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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會讓他們知道，不會因為他們是他的孩子，就會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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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要讓他們知道，當他們的大哥去世時，他們會獲得的，不是遺產，而是洛得這麼多年來承受的危險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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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真的要讓幾位少爺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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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事上，一直都是他可靠謀臣的伍德男爵猶豫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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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過人事安排之後，伍德還以為自己因為年老而眼睛有了毛病——公爵大人的幾個孩子，怎麼全部都進了出戰名單——不是陣後的參謀，而是領軍殺敵的前方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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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部隊非常危險，在前方殺敵的士兵，能有一半生存就已經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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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錯，伍德，我要讓他們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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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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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男爵不曉得自己該不該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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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已經失去了洛得，你擔心我如果再失去這些孩子，我菲落特公爵就將面臨沒有繼承人的悲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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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將伍德不敢道出口的話，毫不委婉地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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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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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公爵看了伍德男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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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的年紀跟公爵一般大，但是伍德快四十歲了才擁有孩子，平時非常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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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沒有工作時，就會聊起自己家裏的孩子有多優秀，說來說去，臉上都是為人父的驕傲，因此伍德不能理解將自己孩子送上戰場前方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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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雖然洛得一直都是最得我心的孩子，可是其他孩子在我心裏，一樣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就是因為這樣，我不能看著他們墮落，不能看著他們成為平民口中‘只懂得吃喝玩樂，不懂體貼人心的貴族豬’，我不希望，他們成為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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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過去他們總埋怨我只寵洛得，現在，我希望他們瞭解，洛得做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才會讓我另眼看待。伍德，我希望能以自己兒子為傲，我希望，將來我也可以用同樣的眼神，去看待其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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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看著公爵帶著滄桑的神情，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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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只是，我無法跟您一樣那麼堅強，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佩服您的原因，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麼我馬上將名單送出去……公爵大人，舒承國真的會趁機攻打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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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走到書房的窗邊，遠遠的看向東北舒承國聚集兵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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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我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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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很卑鄙，但是為了夢想的實現，再卑鄙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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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通常都只記載著勝利者的?#92;勳，有誰會去為失敗者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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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關於妲塔小姐。”說到這個名字，伍德的臉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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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沒有跟那個女人有過什麼苟且的行為，但每次當那個女人的眼神飄到自己臉上時，伍德的一張老臉都忍不住臉紅，一顆心也“怦咚怦咚”跳，他懷疑那女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魔力，否則怎麼會令人無法移開凝望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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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我們管不了，你放心，那女人雖然為了權力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卻必須建立在菲嘉依然存在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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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想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其看著菲嘉滅國，讓自己從滅國子民的身分重新開始，不如想辦法讓菲嘉度過這一劫，甚至戰勝敵人、得以傲視這片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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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那女人，前天終於有機會讓國王陛下好好認識，甚至在隔天的時間裏就得到了國王的允?#92;，讓她可以隨著軍隊朝舒承國邊境移動，在這一場戰中，她會是其中一位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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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竟然會自願上戰場？肯定有什麼公爵不知道的原因，不過……沒想到，如今菲嘉的兩大戰線，指揮官裏都出現了少見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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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都不是一般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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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究竟想在這片大陸引起什麼樣的風雲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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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大陸最後會變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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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局中的公爵，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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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承國邊境的寒帶針林裏，三個人影在其中佇立，隔著一片針林，依然可以清楚看到林外那片滔滔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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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寒冷的北方，因為江水湍急、江面寬廣、水量盛大的緣故，即使再冷的天，也從不曾看過江水結凍，正因此，這條江水成為兩國之間最佳的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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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國商人想要通商，寧可從下游翻山越嶺，因為這條江根本沒辦法行舟，小舟才剛落水，人都還沒來得及上去，船已在轉眼間被沖到不曉得哪里去，更別提想要遊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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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這些能力者要過去，多的是一般人沒辦法使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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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這些辦法一般人可沒辦法使用。”索司看著那一條江水，其實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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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樂市的能力，都不是體能方面的專長，所以跨越國境時，他們用了連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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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司瞬間停止江面的時間，樂市將手伸到河面，接下來就是看誰跑得快，樂市將一直線的河水淨空，兩個人瘋狂的往中央河道沖，並且在時間靜止的最後一刻，到達對岸淺灘處，被冰冷的河水給沖得往下游推進很長的一段距離，才狼狽地爬上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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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都已經跑到淺岸處，都可以被沖出一大段距離，何況是江水深處？說不定，還會被江水打下來的山石給撞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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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擁有增幅器、能力大進後，還用這種可笑的方式沖上岸，現在想想還是有點丟臉，一點身為能力者的風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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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們都不是地球人，否則心裏也?#92;會安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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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傳說中，摩西帶領猶太人躲避埃及士兵的追擊，逃到了海邊，沒有辦法的摩西，只好將大海分成兩邊，所有的猶太人趕緊依靠這一條道路，到達海的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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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在後的埃及軍隊因為來不及穿越海道，當猶太人全部到達對岸的那一刻，分隔兩邊的大海複合，所有的埃及兵被淹死在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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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也當了一回摩西，很狼狽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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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大進之後，索司跟樂市都迷戀上那種力量，原本幾乎沒半點用處的能力，在時間拉長，威力範圍增加之後，其他的能力者幾乎失去了襲擊兩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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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可以在時間靜止的情況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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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非黑的分身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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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可以靠近黑洞而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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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連無形的靈魂都有辦法吸收的未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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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能力，可以說是苦盡甘來，倒吃甘蔗的那種，這也是為什麼，樂市的神情越來越得意，常常不自覺地連充滿殺意的煉血都不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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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索司知道，他們還不是煉血的對手，而且差了不只一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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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外表像孩子一樣的少年，隱藏在身體內的，是正在燃燒的靈魂，這種人的手段最是難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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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替他煩？反正那是他的計畫，他自己會想出辦法。”樂市嚼著一根開始乾?#92;的甜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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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煉血成為一夥，樂市並沒有打算跟著一起勞心勞力，就算他多做多想了，那個少年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感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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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樂市這個樣子，索司很難不滿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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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的運氣似乎就一直不順，遇上了這個傢伙，讓他完全沒有想要團結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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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天籟的隊伍，就算有一張毒嘴又狡猾的隊長，還有冷酷到一個不爽就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發洩的隊員，但是在天籟跟那個小孩老人的配合下，整個表面上隨時都會打起來的隊伍，事實上卻充滿了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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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別看他們好像隨便走隨便打的模樣，一個個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彷佛早就找到了應該要依循的道路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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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到這個世界，難道沒有自己的希望嗎？”索司這句話，不只是問樂市而已，同時也是在問那一個正在組合鋼架造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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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煉血悶不?#92;聲，索司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如此積極的原因，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夢想跟希望，那一雙眼睛裏，充滿著想要報復和雪恥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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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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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一個跟這些傢伙組成隊伍的自己……喔！還有那個不曉得是人還是泥巴的泥泥，整個隊伍，沒有希望的黑雲罩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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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腦的樂市，完全沒有意會到問句底下真正的問題是什麼，帶著自得又自滿的表情，下巴朝天，連嘴都歪到一邊，很自傲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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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有希望，就是變成強者，變成有錢人，不需要再繼續為了自己的生命跟生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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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就知道問這個傢伙問題，不過是多花耳力聽廢話回答而已，於是索司將目光望向那個站在一堆金屬架前，讓無數的金屬零件飛舞在半空中，快速組合在一起，整個過程都不?#92;半聲的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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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問句，的確讓那個充滿著殺氣的背影頓了一下，索司相信煉血聽得懂他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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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樂市比起來，煉血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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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話，我相信你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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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幹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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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是這麼對你同伴說的嗎？怪不得你的同伴會只剩下泥泥一個——那個傢伙算不算是人，還要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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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司其實不愛說話，但不愛說話，不代表不會咄咄逼人，索司必須知道自己究竟待在這個隊伍裏有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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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血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很清楚，只猜是跟同伴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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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同伴有關的話，那就不難猜測，不是被背叛了，就是同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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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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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個錐子一樣的螺絲釘，像是下雨一樣從半空中射向索司，煉血的動作毫不留情，完全不考慮索司是不是可能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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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司“哼”了一聲，數千根螺絲釘靜止半空，他悠哉走出包圍範圍、解除時間靜止，所有的螺絲釘繼續前進，索司之前倚在身後的針樹，“啪啪啪啪”連續悶響，數不清的螺絲釘沒頂在樹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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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剛剛索司沒發動力量，現在大概全身都會被螺絲釘射成對穿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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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根本不把我當同伴，反正我大概可以猜出是怎麼一回事，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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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並不是最好的方式，到了這個世界，如果為的就是復仇，那一切就失去了意義，特地到另一個世界去復仇，你覺得這樣的進步方式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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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幾句話，索司是最理解的那個人，要是當初他像煉血一樣只記得復仇的話，現在他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獲得別人所難以擁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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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自己想想，我也懶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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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煉血再無法領悟，大不了自己走人就是，這一次索司絕對會記得，千萬別讓樂市這傢伙像牛皮糖一樣繼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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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樂市跟在身邊，自己肯定沒前途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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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血握緊拳頭，看著眼前那些還在努力拼湊著的鋼架，雪白的牙緊咬下唇，深深陷在唇瓣裏，一下子就見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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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司說的事情，他當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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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的自己，在還沒有辦法平復自己慘遭重創的自尊心前，恐怕很難去找到平靜的力量，所以煉血告訴自己，只要殺了那個女人，毀掉那個女人的一切計畫，也?#92;自己的心就會好過一點，也?#92;，就不會滿腦子想著那個女人嘲笑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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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血，憎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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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一件事，在煉血心情平復之前，將所有的心思，沉浸在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的想像中，腦子會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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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恨也是一種進步的力量，不管方式正不正確，都是一種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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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可以殺了那個女人雪恥，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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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命運三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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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冷，除了偶爾雪花片片的聲音，跟軍隊的吵鬧聲之外，她總覺得自己還聽到有人在唱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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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騎在高大的馬匹上，散漫著身子，讓馬匹帶著自己前進，身邊周遭盯著她的目光，妲塔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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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目光，過去可以讓她的心情因為自滿而愉快，現在她完全沒那個心情，只是臉上依然帶著笑容，那張快要忘記怎麼摘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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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聽到有人在唱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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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妲塔輕輕問了旁邊同樣騎馬的軍官這麼一句，帶著笑容的臉龐，卻充滿著憂傷的眼神，令軍官紅著一張臉，揪著心疼，想要把這麼一個嬌弱的美人抱入懷裏，好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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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沒……我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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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妲塔像是喃喃自語一樣的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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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真的覺得自己聽到有人在唱歌，用一種很熟悉的語調，偏偏不管如何豎起耳朵，卻怎麼也聽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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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小姐……喜歡聽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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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軍官會錯意，還以為妲塔是在暗示想要聽他唱歌，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怕是自己多心，忍不住開口再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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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妲塔小姐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唱歌給她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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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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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看了軍官一眼，忍住撇開雙眼的動作，小小的嘴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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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喜歡，也?#92;不喜歡，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常常有人會唱歌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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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妲塔小姐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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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腦中閃過那一張怎麼也難以模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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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我的長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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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比妲塔大不到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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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因為妲塔不是本家的孩子，不受人寵愛，樣貌又比不上幾個姊姊，只有他會一直陪伴著自己玩耍，奶娘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旁邊唱著歌，讓自己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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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什麼樣的歌舞聲藝都見過、聽過，但騙不了自己的是，就算自己的確是愛慕虛榮又好強，就算那些歌的確很好聽，可是最無法忘懷的，還是他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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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久很久的時間，她沒再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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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耳邊幻覺一樣的歌聲，彷佛是他在不遠的地方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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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是長輩，軍官的臉上稍微松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所謂的長輩，年紀也可以相差不大，現在軍官滿腦子想的是，該怎麼取悅這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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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妲塔小姐不嫌棄的話，我願意為你獻唱，可能沒有妲塔小姐的長輩好聽，不過聽我的朋友說過，還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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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有點靦腆，一張還算英俊的臉上，臉頰微微泛紅，不曉得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自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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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柔柔一笑，就算這個男子打亂了她心中的回憶，但也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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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妲塔就好了，有空，你一定要唱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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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好男人——妲塔的姊姊們總覺得，男人若是唯唯諾諾，不霸氣、沒有才幹的話，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可是妲塔覺得，只要願意為你付出真心，那就是一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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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瞧不起願意愛你的男人，比起那些擁有權勢，卻只喜歡你美色的男人來說，這些男人更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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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喜歡男人真心真意地匍匐在她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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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軍官，看到她溫柔的笑顏，聽到她話裏親近的意思，欣喜的差點從馬上掉下去，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一顆頭除了猛點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反應，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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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我一定會唱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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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覺得兩個人的關係親近了?#92;多，年輕的軍官鼓起勇氣，問出之前就一想要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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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為什麼要到前線來作戰？這裏並不適合你，這裏應該是男人犧牲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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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很認真，雖然從小他也算是養尊處優的孩子，不過，哪個家庭裏的父親，不是灌輸著兒子保家衛國是多麼光榮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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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塔撥動手中的馬韁，在雪白纖細的手指上，放開又卷起，長長的睫毛顫動，翠綠的眼瞳泛著驕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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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裏，有人需要我去告訴他一個事實，也只有我可以讓這個事實成真，結束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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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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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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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血，在我手中，你永遠只能是失敗者，我特地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真正差別在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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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是諷刺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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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繼續敗在我的手中，是對你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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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綠碧眼閃過殘酷的銳光，妲塔揚起嬌首，回頭朝西北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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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片蒼茫的草原景致，剛剛似乎還繚繞在耳邊的歌聲，再也無法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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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當這場戰勝利之後，她會回來，回來找尋是誰唱了那樣的一首歌，一首讓她想起故鄉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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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三國爭霸，三個國家的交界可是兩兩相對，現在菲嘉卻是名副其實的夾心餅乾，要不是武騰國的皇帝不曉得在想什麼，竟然任由一個督使妄為，不阻止、也不接管的話，菲嘉如今的局勢，不會還有任何樂觀的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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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關我們的事，我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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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戰爭是一場漫長的煎熬，一點都不像小說裏寫得那樣有趣，也不像近代戰爭那般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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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必須花上大把的時間集結兵力，然後衝鋒，再集結兵力，再衝鋒，一旦遇到了勢均力敵的時候，兩邊根本就是在打人海戰術，誰的人馬先死光，誰就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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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不想花大把時間在這種事情上，就算他們暫時無法去生命神殿痛毆非黑一頓，也不代表他們一定得陪著所有的人一起幹耗時間，尤其在朔華已經找到新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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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朔華覺得，進去鑰石空間裏去創造世界這件事，對他來說吸引力更大，而且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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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離開？”天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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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雖然可以依循著這世界裏的聲音跟局勢，去預測將來的動向，不過天籟發現，這樣的能力發揮在朔華身上，十次裏起碼有四、五次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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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人規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非得像是小說裏的主角一樣，按著既定的路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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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揚起眉毛，這世界上，或者該說，在他的認知裏，能限制他自由的條件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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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一場戰爭打完，所有塵埃落定，然後該當英雄的當英雄，該當神祇的當神祇，所有人因為失敗或勝利而哭泣，我們才悄悄的離去，留下無數的傳說傳頌人間？你以為我們是在演哪一出大時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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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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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朔華離開，有些事情會離開預定的路線，變成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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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也?#92;看不出有什麼不好，但在未來的某一個點上，卻會造成全盤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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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不該離開？”朔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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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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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覺得你不該離開，反正很多事情在你身上都會出乎意料之外，我想，將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造成的意外，說不定不會比你造成的影響來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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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不說，是因為說了就有可能會改變未來，既然朔華在她不說的情況下，都有辦法讓事情改變，那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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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真像繞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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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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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天籟要說的東西，朔華大概可以猜到，但是聽天籟說出口，讓他確定自己的觀念是不是正確，這樣在做後續動作時，才更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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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說，依照這個世界的演變，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局勢，都是在讓這個世界建立一個分明的信仰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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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世界的進化，需要確立的信仰，然後在各種信仰的衝突裏，推動理論、戰爭、文化的進步，如果你現在離開，不在這一場戰爭裏出手，那麼這個世界的進化會往後延續上百年的時間，到時候很多事情會變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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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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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將來這個世界進化到一定的程度時，這裏將不再繼續成為初始領域，但是卻會成為開門者尋找鑰石繼承者的發源地之一，如果進化的速度往後推延，鑰石選擇的物件也會變得不同，然後整個世界會有很大的改變，那改變有多大，現在的我無法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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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勾起嘴角，又是一臉腹黑（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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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我剛剛說的不是一樣？反正就是要你來我往、打來打去，最好弄一個什麼特洛伊之戰、封神榜之類的神跡之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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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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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論令天籟很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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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籟懊惱、偏又覺得“如果硬逼朔華這麼做是自私行為”的矛盾表情，朔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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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朔華比起來，天籟善良又溫柔體貼，更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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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說‘反正我們是隊員，幫幫自己夥伴的忙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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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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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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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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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的確是可以這麼要求，不過我覺得，不該是在這件事上。用你的話來說，這個世界的演變，是這個世界的事，或者說是非黑的也可以，反正他那麼愛管閒事，用這種其實我們真的可以不管的事去要求夥伴，那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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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不覺得任性是一種美德，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的人格稍微健全一點，免得哪一天變成跟朔華一樣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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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如此，那你要怎麼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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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不覺得天籟會是那麼容易放棄爭取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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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帶著懊惱表情的天籟，講到非黑的時候，腦中好像有一條神經“啪”的一聲，刺激了她一下，秀美的臉龐立刻誠實露出狡猾的笑容，好像忘記了剛剛還告訴自己：別跟朔華一樣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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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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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朔華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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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朔華根本就不在乎天籟想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他，反正朔華只覺得，繼續待在戰場上是一種很無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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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個人都對戰爭熱血沸騰，朔華喜歡拿武器轟炸的感覺，不過僅止於此，所以他才會決定拍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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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戰爭，他們又不是非參加不可，如果想要幫助蒼族，朔華多的是其他不用自己參與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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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幫忙，那麼在我能看到的預料中，這個世界將來的能力者，因為有你這種腹黑神的存在，心性多半都跟你一樣非中規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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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參與，那個愛管閒事的傢伙，自然有辦法將這個世界裏的人變成跟他一樣一板一眼、自以為是，可能將來的能力者中，你、我、留墜將不再是大多數者，跟非黑一樣的能力者，才是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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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討厭這個結論，翻了翻白眼，正好看到冷暮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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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賭，她剛剛的確是在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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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夠他奶奶的好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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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說服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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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沒打亂整個佈局時，其實天籟根本就無從抽絲剝繭去預料改變後的世界，她的能力，目前仍停止於“在事情發生的狀況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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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黑究竟會不會多管閒事，改變這個世界的信仰觀點，天籟只是猜測——真的只是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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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論你的結論有多少可能性，我討厭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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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眼角抽搐，他已經在大腦用漫畫的格式，畫出一張非黑大一統的結局畫面，讓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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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思緒動得太快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這種人很容易被自己的想像給噁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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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籟睜大雙眼，樣子很可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水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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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會參與這一場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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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如果等他們這樣打下去，絕對會花上幾年的時間，他厭惡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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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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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會讓這個局面維持這麼久……你想讓這個世界的人看到正統的時代劇？我會讓他們看到，而且讓他們信服崇拜……更重要的是，我要一併解決那個愛新覺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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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在這裏拖了太久，根本一點必要都沒有，他跟冷暮已經找到正確的道路，現在只差怎麼去完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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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玉嵐的傢伙？”天籟腦筋轉了一圈，才想起愛新覺羅指誰，不是她太遲鈍，而是這個姓氏實在是太震撼了一點，讓人很難去作平民化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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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另外，我有一點要提醒你。”朔華走到天籟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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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天籟才不怕朔華裝流氓，也不想想他那張臉，要是能裝得了流氓，天籟頭摘下來給他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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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嗯……我姑且稱之為命運，一種透視命運的力量，但是你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力量，在我身上卻常常出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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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天籟不自覺問出口，她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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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很久，那種感覺就像是，學生掌握了一個數學公式，利用這個公式在考場上戰無不勝，沒想到突然有一天成績單下來，老師在上面打了一個叉，告訴你這個公式其實也有可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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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拍拍天籟有點呆呆的臉龐，一副老人家教訓小孩子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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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可能渾渾噩噩在地球上當個禦宅族……嘖！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你呢？則是繼續當個高科技公司的研發人員，某天找個人把自己嫁掉。冷暮，可能早就把自己的星球給炸到哪個宇宙去。樹海，每天生根吹風，偶爾興致一來，走遠一點去跟另外一棵樹比高——但是現在，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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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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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蔚藍的眼睛彷佛有著魔力，讓天籟看著那雙眼，腦中就忍不住乖乖聽著他的話，想著他的話，連自己回應了都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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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議，那些喜歡收集紅眼珠當標本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一雙眼，美麗、清澈，總是看透了別人看不透的事，又偏偏隱藏到最後一刻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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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們不是——換句話說，我們早在決定跟鑰石融合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脫離了原本的那一條線，那一條你可以看見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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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條我可以看見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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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的希臘跟北歐，有著類似的神話。命運女神其實有三個，紡織命運的Clotho（克羅梭）專紡人生的紗線，將光明黑暗之線交織；再來是命運分配者Lachesis（拉琪希絲）將命運分配給每一個人，並度量線的長度；最後是不能轉身的Atropos（亞卓波絲）拿著惹人嫌的剪刀，在人到了死亡的時刻時，負責將此人生命之線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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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我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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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忘了聯想在一起——你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你的能力屬於什麼樣的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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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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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最神奇的地方在於，他的能力明明跟天籟有著很大的不同，卻總是可以跟她一樣，知道事情接下來的動向或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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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你的增幅器就像個紡錘，你偶爾會說你看到了線時，我就將你跟這個神話聯想在一起……其實很簡單是不是，我並沒有那麼神奇，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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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在喉間發出輕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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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諱言，他喜歡別人覺得他很神奇，也?#92;這就是他會什麼明明知道一些事，卻老愛在最後一刻揭穿……真是惡劣的行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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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很明顯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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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你有沒有想過，三個女神紡織、分配、截斷所有人的命運，那誰來紡織、分配、截斷她們的命運呢？同樣身為神，她們可以去截斷宙斯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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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摸摸天籟的頭，掛著始終神秘的微笑，慢慢地走離她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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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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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曉得這個故事的來由，但是我覺得朔華說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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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從天籟的腳底下冒出來，但是馬上被踩在腳下，一臉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被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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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棵樹理解“這樣會看到女孩子的內褲、這種行為不好”，是一件頗困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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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想跟我說的，而且，那也?#92;真的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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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籟有點懊惱，明明掌握這能力的人是她，為什麼最後卻是由朔華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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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一開始就已經跟她表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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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他們就像是命運三女神，就像是宙斯、阿波羅，當他們選擇和鑰石融合的那一刻開始，屬於自己的那一條線，就跑出了天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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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想告訴你的，不只是如此而已。”樹海摸摸鼻子，從另一頭出來，要不是他個性好的話，肯定會對天籟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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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莫名其妙踩他！就算一棵樹沒神經，可是還是會不舒服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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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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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睜大雙眼，發現樹海的表情很認真，不由深吸一口氣鼓在胸口，腦中一片混亂，然後更懊惱地用一雙小腳在地上猛踩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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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摸摸自己的鼻子，慶倖自己跑得快，沒繼續待在那裏當高級木頭踏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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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樹海都可以聽出朔華話中有話，怎麼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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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天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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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身在局中，所以看不到全局。”其實一直都在旁邊偷聽的紮克，掀開當門的布幕，下了最後的批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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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一點都不感激紮克的批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沖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92;住，窩成像蠶蛹一樣的物體，然後開始悶在在裏面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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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紮克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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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被天籟的行為給嚇到，用無聲的嘴型問對人類行為比較瞭解的紮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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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克用嘴型，無聲的下了批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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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那個來的時候，女人都比較容易歇斯底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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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猛然掀開，天籟那雙眼睛差點沒射出火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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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傢伙也不想想她的能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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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天籟“聽”聲音，根本就不是靠自己的耳朵，就算再多?#92;一百層被子，她也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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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給、我、統、統、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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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一個老男人跟一個少年樹，快速地沖離天籟起碼有數百公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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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腹黑”，源自日文漢字，黑心肝，或是表裏不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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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讓上帝的歸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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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向來說到做到，說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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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武騰國的軍隊再度重新集結好兵力、吶喊著口號、一鼓作氣往前沖的時候，看見菲嘉的方向除了嚴陣以待的士兵之外，有兩個人很悠閒地往千軍萬馬中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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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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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跟著軍隊一起沖出去的小將，提著劍，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隊伍最前方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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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真的很詭異，明明我軍已經用盡全力往前沖，每個人臉上表情面目猙獰，前面那兩個卻像是散步，腳步悠閒，但怎樣都不會落到軍隊後頭，始終領先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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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的問題，拉拉也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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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拉拉腦中電腦直線式的思索方式，既然朔華說不想多管，那應該不會出現在這一刻的場面，現在卻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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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改變主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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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的疑問沒有持續太久，前方的兩人很快地就給了他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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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前面的兩人，在走到兩軍之間的時候停住，看著武騰國的軍隊快速地朝他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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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朔華破壞了好幾次的信仰，可是看到敵人的長劍即將砍向朔華的那一瞬間，小將還是握緊刀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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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劍的武騰國士兵一臉殘酷的笑意，眼看著這一場大戰的第一個?#92;勞即將到手，萬萬沒想到，朔華臉上俊美至極的笑容，是他這一生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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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從地面竄出，以朔華為中心，像扇面一樣，朝武騰國軍隊的方向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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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著白光的火焰，對武騰國的士兵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火焰，當燃燒白光的火焰接觸到士兵身體的一刹那，劇烈的灼痛從接觸面快速往身體其他部分燃燒，更可怕的是那呼吸之間連骨髓都被火煎烤的痛，雖然是如此短暫，卻讓他痛得用盡全身的力量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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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纏繞的士兵，在很短的時間裏化成灰燼，不過是一轉眼，不斷往前沖的武騰軍隊已經化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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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嘉國的士兵看到這一幕，早已跪了下去，手裏的劍也被丟到腳邊，顫抖著身體朝朔華的方向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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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敵軍被焚燒成灰燼的場面太過於驚人，此時，已經沒有人認為，蒼族供奉的幾個年輕人，平常什麼事都不幫忙的態度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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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他們看到的那一切，只有神才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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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族人並沒有欺騙他們，在他們的營地裏，的確供奉著真實的神祇，而不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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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僅僅這樣就結束，那就太辜負天籟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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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身後的冷暮，穿過朔華身邊，往前走向只剩下灰燼的土地，來到了原本?#92;著雄偉關卡城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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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修長的手抬起，觸摸著殘破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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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菲嘉的軍隊，看到了第二次彷佛神跡一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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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的指尖剛碰上斷壁殘垣，被火焚燒過的牆面開始剝落為沙粒，一陣峽谷的風吹來，卷起漫天的灰塵，眼睛幾乎完全睜不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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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類的天性裏，好奇心占了很大的成分，因此雖然風沙刺眼，還是有一堆人用力眯著眼睛，張手攔在眉梢，想看清楚前面的兩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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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好奇心，才讓冷暮接下來所做的動作，深深地印在他們的腦海中，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依然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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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沙粒塵土的殘垣，感覺上就像是被釋放出去之後，中心產生一道吸引力，重新將每一顆沙粒再度收回，原本是正面被沙粒刺得隱隱作疼，下一刻卻成了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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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如同人們口中總愛念著的“聚沙成塔”一樣，從堅硬的地面往上累積，然後一顆一顆合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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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比過去更加雄偉的城牆，以驚人的速度，一磚一瓦往上迭，幾次的呼吸間，已經超過所有人的身高，然後繼續不斷的往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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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牆面、形成陰影，籠罩在士兵的頭頂，帶來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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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如此而已，原本沙粒狀的牆面越來越扎實，不但形成一塊一塊的岩石，到最後，整面城牆活像是天然的岩石，找不到一絲的縫隙可以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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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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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著這一幕的士兵們，口中讚歎、發出驚呼，有人甚至開始落?#92;，心中滋味複雜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啞在喉嚨間，除了“老天”這幾個單調的詞之外，完全無法順利說出完整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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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掌心貼在冰冷的牆面上，在地球上，人們總愛說金字塔、萬里長城這些豐?#92;偉業，充滿了太多的神秘與神奇，也?#92;是外星人幫的大忙，否則以當時的科技，根本就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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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冷暮?#92;的，就是另一個奇跡式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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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千年後，如果這一道關卡依然存在，他們該怎麼解釋以現今的文明科技，怎麼?#92;成如此巧奪天工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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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一點接縫的堡壘，只有冷暮才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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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天籟應該可以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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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人們會怎麼去定義朔華跟冷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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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非常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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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剛剛的的舉動就像是一個死神，或是火神；而冷暮，因為斷壁殘垣已沒有多少東西可分解，後來瞬間建造堡壘的動作，比較吸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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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冷暮因此被尊為建設之神的話，那就真的是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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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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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裏，只有拉拉反應得過來，立刻就停到朔華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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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朔華為什麼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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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一致認為，用能力插手這個世界並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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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用最快的速度恢復常軌。”朔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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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讓拉拉的腦子混亂了一下：“這是恢復常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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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拉拉怎麼計算，資料都越來越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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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恢復常軌的方式。”朔華語氣肯定，走過她的身邊，朝堡壘的階梯，一步一步，看著冷暮創造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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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壘建設的很有味道，雖然一看就是為了應付戰爭的建造方式，箭孔、烽火臺、小型投石器，但是城垛之間搭弩的位置，每一處的岩石表面，都有著像是雲朵一樣的花紋，深灰色的岩石夾雜白色的紋路，乍看之下，像是刻意畫上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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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堡壘的最高點，可以看見武騰國那一頭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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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殘存下來的武騰士兵臉上，都帶著恐懼，顫抖著停在原來的位置，連一步都不敢再往前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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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戰友，一瞬間就燃燒得只剩下灰燼，那根本就像是惡魔才辦得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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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對戰爭的認知，在此刻完全用不到半點，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反應，反倒是菲嘉這邊的士兵，在強烈的喜悅跟崇敬之後，是如雷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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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來說，不管現在發生的事情，在不在他們的認知裏，他們都清楚，這樣的狀況對他們來說，只有好、沒有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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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要我問問，你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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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的身影出現在朔華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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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剛他的位置並不在這裏，而是離這裏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原本藍龍打算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直接將朔華給分割成數段，但沒想到藍龍才剛靠近，少年身邊那一個男人冷冷的雙眼，就已經直直的盯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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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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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明明記得這個叫冷暮的男人，並沒有類似天籟的能力，但為什麼他隔著一段距離、連腳都還沒站穩，那一雙眼睛就可以迅速捕捉到他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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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一點也不覺得那是巧合，因為冷暮一直看著他，目光連動都沒動，像是在暗示他：再怎麼躲都不會有用，還是趕緊出來，才不會在那裏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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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跟他說，看他想快速解決、殺個你死我活，還是他玩他的，我做我的，只要不要將自己的能力動用到一般人身上，我可以什麼事都不管。”朔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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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將自己的能力動用到一般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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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瞥了一眼那些已變成灰塵的士兵，跟腳下這一個扎實無比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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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示範。”朔華臉不紅氣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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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良好的示範。”藍龍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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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玉嵐那張嘴比較惹人厭，還是這個少年比較想讓人打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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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可以走了。”朔華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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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這麼高大的身材，一起站在城牆上很占空間，就已經不是什麼豪宅別墅了，一群人擠在這裏，嫌氧氣太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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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額上冒出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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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我不是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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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態度！就算是信差，也要給一點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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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蔚藍的雙眼瞥了藍龍一眼，又懶懶地轉回視線，看著武騰國的方向，一點也不重視藍龍的抗議有多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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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我就知道這不是一件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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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朔華發火？藍龍有自知之明，他不想到最後自己被氣死，冷哼了一聲，高大的身影又消失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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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藍龍消失在原地，拉拉現在才懂，為什麼朔華會說這是“最快恢復常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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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整場戰爭恢復常軌的最快方式，恐怕就是乾脆讓所有的能力者都滾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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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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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就算他再怎麼從容，也很難忽略一個身高超過一百八的大男人，在自己眼前晃過來晃過去，一雙手還三不五時揮出個一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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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已經過了夏天，要不然讓藍龍多揮個幾拳扇扇風，也是個不錯的避暑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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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麼可惡！你真該看看他那一張嘴臉，好像在告訴我‘通報完了就該有離開的自覺，不要待在那裏礙眼’！這是什麼態度？我很醜還是很臭？連我多待一點時間都讓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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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只要一想到那雙蔚藍雙眼裏的無視，就滿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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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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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不是很常說話的斐攝突然開口，一開口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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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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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線條的藍龍很清楚斐攝為什麼這麼說，一張臉馬上火紅起來，惱羞成怒的開始破口大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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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看你的心在胡思亂想什麼，是你太激動，讓我想不聽到你心裏的聲音都很難，大得就跟大鼓一樣一直在我腦袋裏響，你要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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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白了他一眼，藍龍心裏面的聲音真的很吵，讓他想閉上雙眼稍微休息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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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把他當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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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鄭重申明，但是臉上還是火紅一片，讓人非常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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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不要不理我，我說！我沒有把他當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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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藍龍的音量大到讓他自己被口水給淹到，眼?#92;都流了出來，斐攝還是一臉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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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可能有人心裏的想法能瞞過斐攝，尤其是個性直來直往的藍龍，連猜都不用猜，就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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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也知道自己的辯解很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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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這裏可是有一個輕鬆看透人心的人，他在哪里喊有什麼屁用，根本不可能有人會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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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的確有點受不了朔華忽視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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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朔華是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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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對朔華的第一印象，一直停留在美人如畫的風景裏，雖然朔華現在一看就知道是個男的，偏偏自己就是犯賤，腦袋裏將任何女性忽略他存在的可能視為一種侮辱，而朔華，就是那個唯一不把他當回事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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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他藍龍最自傲的一件事，就是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的本事，就算那傢伙是個男人，藍龍還是有種被刺激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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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搞不懂你的腦袋到底是用來裝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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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兩眼一翻，懶得理這個在自我矛盾中掙扎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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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平常被女人給寵壞了，才會自以為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會看不上自己，最可笑的是，那個朔華根本就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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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俊美的少年，斐攝的雙眼閃過危險的訊號，跟藍龍、玉嵐、迪比起來，其實他才是最想殺了那個少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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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不會讓任何知道他過去的人，存在這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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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夠了嗎？”玉嵐慢慢喝完最後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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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他一直在想著朔華讓藍龍帶回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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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想快速解決、殺個你死我活，還是他玩他的，我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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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跟“做”，兩個字的意思相差十萬八千里，看來朔華十分清楚，玉嵐開啟這一場戰爭，不過是單純的在玩一場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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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聊夠了沒，你決定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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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攪和下去，他很清楚，自己絕對會是輸的淒淒慘慘的那一邊，反正朔華問的問題，他也很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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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搞不懂，跟這些平凡人玩弄這些權勢的東西，有什麼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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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不過就是用真人下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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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獲得鑰石的能力，是多大的一種機運，將這樣的機運花費在這種事情身上，藍龍覺得很浪費，比起來，至少女人的肉體還可以讓藍龍得到一時爽快，但到目前為止，他一點都不覺得玉嵐有哪件事情可以讓他自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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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玉嵐也很想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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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遊戲，繼續下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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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之所以開始這樣的遊戲，大半部分是為了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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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家族的矛盾，讓玉嵐的性格越來越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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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理智很清楚，再這樣繼續下去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但是偏偏如果不做到底，似乎就無法去證明，過去父親所說的一切都是錯的，自己看到的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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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不像斐攝一樣有讀心的能力，也沒像迪一樣，可以從別人的表情去猜測對方的想法，尤其是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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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藍龍看玉嵐一句話都不說，心裏面就是不痛快，這傢伙跟斐攝一樣，老愛把心事給放在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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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想到這裏，斐攝的大腳就一腳踹過來，瞪了玉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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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很無聊，人幹嘛不活得快樂一點？就算以前的生活很不快樂，那又有什麼關係？現在快樂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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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們比起來，我以前的快樂也沒多少啊！以前我老是被我爸鎖在屋子裏，不給吃不給喝，我們那裏又不像這裏，白天跟黑夜都很分明，三不五時永遠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把我鎖在屋子裏也不給我一點光，所以我常常想，有一天我一定要離開，然後再也不要讓自己過同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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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藍龍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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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壓根不會去想，過去那種生活有多痛苦，反正在這裏，他過得很好，既然現在高興得很，幹嘛又去想不快樂的事，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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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藍龍，玉嵐的臉上，頭一次對他出現真誠的笑容，一種很像是看著孩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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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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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們的隊伍裏還有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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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過去一直認為，他跟迪還有斐攝、老是不知去向的洋深跟過核，全都精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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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同樣把藍龍放在精神不正常的那一塊區域，因為他對女人的喜愛超乎異常，對於殺人放火的事也毫不在乎；現在，玉嵐可以說是真正的瞭解到藍龍這一個人，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來自於直線條的腦袋，跟精神不正常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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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用他的方式，不去思考太多，讓自己過得更快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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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玉嵐這麼稱讚，藍龍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豎了起來，在他聽起來，玉嵐的稱讚比較像是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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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他說，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如果他想阻止，大可過來試試看，最後誰能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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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讓自己過得快意一點，那麼就順著本性走吧！反正不管玉嵐的心裏面是不是矛盾，他的天性，就是一個喜歡混亂、喜歡逆其道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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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傳聲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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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翻白眼，他跟玉嵐要答案，只是自己心裏想知道而已，絕對沒有想要盡責當一個傳聲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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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當了一回，多當一回有差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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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之前那一次是因為只有我可以過來跟你問，現在你們誰都可以自己去回答，那我幹嘛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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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還真當自己是一個好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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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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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對某一個人看順眼，玉嵐這一次就不逼藍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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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沒人規定別人問了問題，就一定要乖乖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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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堡壘，要一般人去攻破，的確是困難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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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自己上陣去玩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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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夠了嗎？”玉嵐這句話，是問向還懶懶趴在床上休息的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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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半眯著、快要睡著的雙眼，微微張了開來，露出了幾乎無法察覺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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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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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讓所有的士兵往後退到最後一個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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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要是朔華剛剛所做的事情引起效果，接下來這裏會成為鬥場——能力者與能力者之間，互相爭鬥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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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能力者，拉拉義無反顧地加入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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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歐洲，騎士與騎士間的打鬥，在實際作戰上，其實是一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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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真正你死我活的戰鬥，是必須在戰鬥之前先公告一聲，接著還鞠躬行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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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還在等待玉嵐的回應時，站在身邊的冷暮突然一個用力，以幾乎快扯斷他手臂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往旁邊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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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朔華看見剛剛他站著的地方，原本一絲縫隙都沒有的岩石地板，出現一道圓弧狀的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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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本身的重量相當重，所以朔華才剛遠離不到幾步的距離，整塊岩石就順著細紋的方向，往下滑落，“碰”一聲，在地面上撞擊出大量的碎石跟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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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就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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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嘟噥，在反應上，他算是最慢的一個。最先注意到藍龍出現的冷暮動手拉開他，幾乎是同時，拉拉也沖了出去，樹海則是在轉眼之間，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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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鐘方向，五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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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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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人在遠處的蒼族領地——這是她最近發現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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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她的力量早就可以辦到，利用空氣間的分子震動，達到類似傳音的效果，等於是把她聲納雷達的能力，反過來應用而已，只是之前天籟從來沒想過也可以這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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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看了朔華跟玉嵐的戰鬥之後，想到理論可以順著走，那為什麼不反過來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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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新的能力運用方法就此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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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著天籟的提醒，朔華在八點鐘五百公尺的方向，竄起一道火焰龍捲風，將四周所有的事物跟空氣，全部捲進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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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朔華現在對力量掌控的熟悉度，不需要任何動作，也不需要任何言語，就可以輕易操縱大量的能源，這多虧這些天來在空間裏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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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一個世界，在他們身體裏，也?#92;也有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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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出世界的力量有多麼龐大，不是他們的腦袋可以想像的；但這些力量，能讓他們運用到什麼程度，是他們可以嘗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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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卷起，藍龍的攻擊並沒有跟著停止，就算被冷暮拖在半空中跳來跳去的移動，朔華依然可以感覺到整個四周的空氣，有著連續被切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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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如此而已，原本拉著朔華跳躍的冷暮突然身體一頓，速度慢了一下，被飄在半空中銀髮遮掩的雙瞳，霎時充滿著冷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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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嵐，正前方六百五十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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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那種類似人偶操縱術的能力，對於意志堅定的冷暮來說，無法像對一般人那樣有用，但是也絕對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配合著藍龍根本無從捉摸的空間攻擊，一點點的遲疑，都可以讓兩人在瞬間變成分離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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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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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正待發出攻擊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他面前，雪白色的頭髮底下是慵懶的笑容，但是一反過去懶散的目光，迪的一雙眼睛充滿著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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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火焰從迪的手中沖出，由於距離太近，冷暮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過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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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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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冷笑，一道白色的火光跟深藍色的冰體，分別從正前方六百五十公尺處跟他的面前直沖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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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遠方的火焰，是不是成?#92;把玉嵐燒成灰燼，但是眼前迪的攻擊，卻輕易被如同鋼鐵一樣堅硬的冷冰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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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如此，冷暮不曉得什麼時候已轉到了迪的背後，手中的一把長劍狠狠地往他後心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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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頭一次在戰鬥中開口，冷冷的三個字，從他的薄唇裏輕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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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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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自迪的背後噴濺而出，白色的身影又倏地消失在兩人之間，雖然他用瞬移的方式逃過致命的一擊，但是看著噴濺而出的血量，冷暮知道這是一次的重創，不只是刺穿他的身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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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極短的時間裏，他同時分解掉劍尖觸及到的一部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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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從她的全方位雷達裏，看到目前正在發生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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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能力並不適合對付藍龍、迪這兩個能瞬間移動的人，也很難逃過玉嵐的操縱術，但是她知道她可以對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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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射出雷射長刃，紅色的光芒乍看之下相當美麗，但是看到拉拉奔跑時雙刃掃過樹枝，樹枝毫無懸念地先斷成兩截再燃起火焰，就可以知道：這兩道紅色的光芒有多麼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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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的速度並不比冷暮慢，一下子就出現在斐攝的面前，原本身體兩側的雙手，迅速彎起手肘，從斐攝的左下往右上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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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一驚，立刻深入拉拉的腦海，試圖剝奪毀滅她的靈魂，讓她停止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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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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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並不是一個完全的人類，有沒有靈魂這一點，姑且不算在內，就算失去了靈魂，她一樣有無生命的電腦可以操縱身體，之前她就是利用這一點，才在藍龍跟玉嵐的手中免於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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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的右腿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灼痛，心神一下子出現動搖，但情勢讓他無法去考慮，到底該先用全力毀滅了她的靈魂，還是移動自己躲開最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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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沒看你大腿快被切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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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差點被燒成灰燼的藍龍，一看到拉拉沖向斐攝，就有不好的預感，馬上蓄積自己的力量，連續兩次瞬移，一移動到斐攝身邊拉住他的身體，接著立刻移動到另一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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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斐攝幾乎被砍了一半的大腿，要是剛剛再慢上一步，那劃上來的劍刃，就可以直接剖開肚子、流出一堆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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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靈魂，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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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拉拉心靈的一瞬間，斐攝感覺到兩個不太相同的思緒，其中一邊比較強烈，另一邊微弱的幾乎不存在，讓他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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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她怪不怪，你腦筋怎麼這麼死？攻擊不成，當然是先保命比較重要，竟然給我傻在那裏！要不是我可以瞬間移動，你早就被砍成兩截了！那個美人怪得很，之前我跟玉嵐早就殺死她一次了，誰知道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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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也知道，那個五官精緻到一種無瑕狀態的美人兒很怪，不過，自己至少知道該怎麼保命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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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活了過來？下一次我可以試試朝這樣的能力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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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樹根從泥土裏竄出，由於樹海的攻擊向來缺少殺氣又無聲無息，就算藍龍的反應再快，兩人還是被樹根刺上小腿，原本就嚴重受創的斐攝，一個站不住馬上往前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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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底下的樹海見好就收，他可不像拉拉一樣可以躲過斐攝的攻擊，樹絕對也是有靈魂的生物之一，樹海可不想冒險失去靈魂，變成真正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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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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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遭受挫折的斐攝，一雙眼睛泛起深紅的血絲，一下子就滿目血紅，銳利的視線直視遠處的朔華，連站在他旁邊的藍龍，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被一股力量拖出身體之外，整個人控制不了地顫抖起來，全身溢出大量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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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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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注意迪下一次攻擊的朔華，被斐攝的力量給攝住，跟藍龍一樣，冷汗不停冒出，而且，由於朔華是斐攝的主要攻擊目標，那種靈魂被猛力拖出身體的感覺，難受得讓他連站都站不住，張開雙唇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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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斐攝！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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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的靈魂幾乎合而為一過，所以朔華非常瞭解斐攝的力量，當斐攝試著抓取朔華的靈魂時，朔華同樣可以用他的意念，震盪斐攝的腦海引起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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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感覺到，一幕又一幕熟悉的影像不斷從腦海飛過，當他的力量牽系住朔華的同時，朔華同時將意念回傳，每一幕景象，都是過去他被人嘲笑、畏懼的畫面，裏面的每一張臉，都是他最憎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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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像是深怕斐攝受到的刺激不夠多一樣，血紅色的畫面，瞬間在斐攝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映滿他整個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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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永遠也忘不掉那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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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殺死最後一個關心他的人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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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臉龐上，充滿著恐懼和無法置信，就像以前每一個人知道他的能力之後，臉上露出的表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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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斐攝心裏，隱藏得最深最深的畫面，也是他在跟朔華心靈合而為一後，他一直想殺了朔華，卻又不願意多靠近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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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很辛苦地抗拒著斐攝釋出過大的力量，又看著同伴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而且充滿了不甘和怨恨，他再看向遠處，正跟斐攝做著靈魂拔河的朔華，同樣也不好受，如果不是冷暮在一邊扶著，恐怕早就整個人倒在地上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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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這一點都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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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斐攝的能力影響下，想收拾自己的思緒重新聚集能力並不容易，藍龍咬牙想再做一次的移動，沖到夠近的距離前，直接分割敵人的身體，眼前卻出現耀眼奪目的紅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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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卻面無表情的臉龐從天而降，帶著兩把紅色的光刃，自兩人的頭頂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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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正試著操縱冷暮，最好可以讓冷暮親手殺了那個他一直護著的少年，因此，玉嵐來不及發現不遠處正在發生的事，直到一聲尖銳的吶喊聲衝破天際，那聲音熟悉地令他渾身打了一次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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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放棄對冷暮的操縱，玉嵐轉過頭，看向吶喊聲發出的地方，模糊的人影，讓他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鮮明的紅光底下，他看到了刺目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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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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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捂著胸口出現在玉嵐身邊，抓住他的手，朝藍龍跟斐攝的方向移動，同樣鮮紅的血液自他的嘴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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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朔華的冷暮雙眼一閃，快速朝拉拉的方向沖過去，以他銳利的目光，他可以清楚瞧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拉拉不算是同伴，但是在對抗玉嵐這一群人的這一點上，他不能讓趕上的玉嵐兩人對拉拉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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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的速度都相當快，迪的能力只是模仿藍龍而來，因此瞬移的距離跟速度都比藍龍還要慢，兩邊同時移動的結果，速度快得驚人的冷暮只稍微慢上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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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當頭的紅色劍芒，準確地朝兩人的頭頂落下，被斐攝影響、完全來不及瞬移的藍龍，只好用最大的力量推開斐攝，並借著這一股力道彈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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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速度再怎麼快，也快不過拉拉，劇烈的灼熱刺痛感自手臂往下燎燒，但在經過朔華火焰燒灼過之後，這樣的疼痛並不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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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藍龍痛喊出聲的原因是，他親眼看著自己和斐攝的各一肢手臂，隨著紅色的光芒被卸下，熱能燒灼過的傷口，鮮血被封在肢體內，只有一點點的血跡，在大動脈的衝擊下，溢出被燙熟的表面，開始在傷口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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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卸下臂膀的痛，讓藍龍幾乎完全失去理智，依然完整的手臂朝拉拉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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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空間障礙攻擊，在如此近距離下，根本沒有閃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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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單腳用力往地面一蹬，快速脫離原地，但是才躍開半公尺，大量的液體從腰到大腿濺出，染成鮮紅色的肢體落地，露出銀色的骨骼組織，除了血液之外，還密佈著銀色的流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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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感覺到強烈的痛楚，連上一次玉嵐跟藍龍聯手殺她的時候，都沒有此時的痛，但即使在這一刻，她的大腦還是計算出最有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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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自己無法穩穩落在地面，因此拉拉腳尖點上地面的那一刻，所有的力量聚集，腳尖一用力，兩手紅芒沖向兩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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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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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血紅的雙眼幾乎要溢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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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而導致這樣的結果，自己失去手臂不要緊，但是拖累了藍龍，卻不是他願意承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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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滿腔怒火襲上大腦，化為力量，像一股海嘯一樣從四面八方衝擊而去，讓趕過來的玉嵐跟冷暮兩邊同時受到影響，四個人的動作同時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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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就算那一頓的時間連一秒都不到，也足夠造成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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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失去理智的斐攝，並沒有忘記之前抓取拉拉靈魂時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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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用盡了所有的能力，就算拉拉靈魂裏那一個小小的分支也不願意放過，在深深鎖住之後，用力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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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穿透靈魂一樣的尖聲吶喊，從拉拉的體內衝破喉嚨而出，美麗的臉龐頭一次出現扭曲的表情，一雙美麗的眼睛翻白，鮮紅帶著銀色的液體自七竅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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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拉拉的動作並沒有一絲停止或是緩慢，紅芒劃向斐攝的胸口，已經在他的左脅烙上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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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自己，一定可以躲得掉，但是加上斐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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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心中一陣猶豫，但是本性還是佔領了腦中的思緒，他伸出腳，用最大的力氣將斐攝的身體踹開，接著，藍龍原本想用瞬移躲過所有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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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眨眼的時間裏，做出所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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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來不及凝聚力量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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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左手中的紅芒，首先砍入藍龍的右側肋骨下方，接著原本該將斐攝給剖成一半的紅刃，砍入藍龍左邊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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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的攻擊發生了效用，拉拉手中快速無比的動作乍然停止，手中的紅芒也同時消失，纖細的身體失去支撐的力量，往地上撲落，重重地跌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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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迅速無比的身體，倒下之後，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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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殺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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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閃入斐攝的腦中，可是他卻沒有半點的興奮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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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完全失去血色，睜著雙眼死死盯著身邊的夥伴，趕緊伸出剩下的一隻左臂，接住跟在拉拉身後跌落的高大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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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的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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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液體，不斷自高大的身軀裏流淌而出，斐攝扶著藍龍跪了下來，寬大的掌心緊緊按在湧出鮮血的傷口上，卻怎麼也無法止息，一下子就染了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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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的血腥味纏繞在鼻間，怎麼也揮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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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又看見了那張早該忘懷的美麗臉龐，然後看著驚慌恐懼的雙眼失去神采，滿手的鮮血，從溫熱開始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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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會……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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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已經不曉得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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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去那張她的臉龐，還是藍龍正吐著血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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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軒轅與愛新覺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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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動作，因為彼此的損傷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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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的能力就算再如何的強大，很多人的年齡其實都還只是個孩子，沒有經過多少次大風大浪，更不是那些早已經習慣活在血腥中，隨時都懂得把握機會乘勝追擊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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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在這一刻，忘記要繼續打鬥，就算是最冷酷的冷暮，也因為朔華的停止戰鬥而停止，看見藍龍跟拉拉兩人倒下的身體，心中有了些微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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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藍龍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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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沒想到……會栽在這裏……”藍龍痛苦的臉勾起一抹苦笑，從空間裏取出的藥劑，倒在身上的時候，竟然發揮不了多少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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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這些東西還是他在離開前，從研究院裏偷出來的，號稱能在最短暫的時間裏癒合傷口，現在卻發揮不了什麼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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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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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搶過藍龍手中的藥劑，將裏面的每一滴藥都小心翼翼滴在傷口上，直到確定地看見傷口正在癒合之後，才敢繼續往下一寸前進，僅剩的一隻手無法將裂開的傷口壓合，只好抬起藍龍的身體，讓藍龍躺在自己的身上，利用身體的彎曲，使傷口不再呈現著可怕的開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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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斐攝臉上的恐懼，藍龍沒有出聲，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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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個女人就好了……在這個時刻，我比較希望被美人擁抱到最後……而且美人的動作，一定比較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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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不要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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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低吼，他不曉得自己的心可以痛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是看著藍龍說話時就會汩汩流出的血液，緊握著藥劑的手一直抖，幾乎瞄不准他想要覆?#92;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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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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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修長的手想要取過斐攝手中的藥劑，卻換來斐攝血紅雙眼的瞪視，他緊緊抓著藥劑，深怕這麼一遞出去，一切就都會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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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用盡的斐攝，在這一刻竟然聽不到其他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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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過去斐攝曾經一直期望的事情——再也不要聽見別人的心音在自己腦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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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該在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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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能力，聽不到別人心裏的聲音，讓斐攝變得草木皆兵，每一個人的臉在他眼裏，都像是要殺害藍龍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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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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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皺眉，在斐攝的臉上，出現了類似瘋狂的跡象，他懷疑是不是因為使用能力過度，再加上藍龍重傷的刺激，導致斐攝的精神產生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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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看著他，血紅的雙眼遲疑了一下，才將手中的藥劑遞給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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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藍龍看起來比剛剛還要更加虛弱，其實不管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他支撐不了太久的時間，如果沒有特別的幫助，這就已經是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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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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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自己有一天可以有機會……在那些女人裏……娶一個最漂亮、最溫柔的女人當老婆……然後生個孩子，像我也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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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很努力的呼吸著，但是能吸進肺裏的空氣，好像怎麼也無法傳送到身體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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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沒有說話，一邊倒著藥劑，一邊猶豫著該不該將能力用在藍龍的身上，讓他的血液逆流，不再繼續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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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嵐很清楚血液逆流的痛苦，現在的藍龍太虛弱，讓他的血液逆流，恐怕等不到將傷口治療包紮好，就會先因疼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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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跟我爸很像……我記得，我得到能力的第一天，才剛會運用，就跟在他的背後，抓住他，把他關在屋子裏，不開燈也不給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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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玉嵐說的，其實有很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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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不是好人，在離開過去的故鄉時，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卻一點悔悟也沒有，最多，也只有第一次殺人時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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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而且物件還是自己的親人，第二次就變得容易?#92;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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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能力，讓藍龍有一種終於站在頂端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是那一個被關在屋裏、無法反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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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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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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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不會殺了自己的親人而沒有半點悔悟；好人，不會因為殺了人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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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藍龍手中的生命何其多，有罪大惡極的人、也有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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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只因為他告訴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絕對要過得毫無束縛，不但沒有親情的牽絆，也不會有道德上的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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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他死了我才來到這裏，然後，那個開門者明明知道我殺了自己的親人，卻什麼都沒說……明明知道我罪大惡極……這樣的世界……很有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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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話會活不下去嗎？”玉嵐冷冷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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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那些根本已經劃破臟器的傷口，就算癒合了，也不會有多大的效用，漸漸失去?#92;用的臟器，就算斐攝用力壓著，還是無力的從體內滑出，然後從溫熱變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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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喔……”藍龍低笑，聲音再也不像過去那樣爽朗，像只蚊子一樣的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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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一滴晶瑩的?#92;珠從上面滾落，他訝然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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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著藍龍傷口的那雙紅色眼睛，正是滴下?#92;珠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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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同樣看見了那顆?#92;珠，但是跟斐攝相處已久，藍龍很難相信這傢伙竟然會落?#92;，一時之間讓他愣住，不曉得該不該抬頭，看著那個總是冷漠殘忍的傢伙掉?#92;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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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跟斐攝的個性，其實相差十萬八千里，除了一樣喜歡女人的身體之外，幾乎找不到共通點，就連殺人，他自己是淡漠無所謂，殺個人跟殺只小動物都是一樣的道理，但是斐攝卻喜歡那種生命靈魂消失在他手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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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本來不懂得為什麼，不過偶然間，他聽見斐攝在殺人後的喃喃自語，輕輕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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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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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這樣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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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藍龍一直很想問的問題，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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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藍龍說話直接不經大腦，但不表示每一件事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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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這樣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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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藍龍問了，他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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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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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愣愣的看著他，心裏混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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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才知道，聽得見別人心裏聲音時，會讓他覺得這世界裏沒有一個人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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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當斐攝聽不見別人心裏邪惡的念頭時，依然無法相信這個世界有好人，所以一直以來，問題不只出在他聽得到別人心裏聲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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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根本就不相信人性，即使明知道這個人個性和態度有多好，他還是會去聽，這個人心裏隱藏最深的不好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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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殺人的時候，都會這麼說，我……咳咳……一直都很想知道，為什麼那麼說……那是你喜歡殺人的原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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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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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多久了……很多時候，會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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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句話之間，藍龍的神情顯得更加疲憊，唇間不斷溢出鮮血，他清楚，就像當他推開斐攝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躲不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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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看著藍龍，其實並沒有想要流?#92;，但一滴一滴帶著鹹味的液體，就是一直從他的雙眼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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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冒險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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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藍龍的話，斐攝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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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知道藍龍是什麼樣的人，他跟自己一樣的自私，以自己的性命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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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冒險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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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再怎麼久，也沒有到為對方付出生命那麼深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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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笑得全身都咳了起來，一邊的玉嵐徒然滴著藥劑，卻看著鮮血根本止不了的、從身體內溢出，這一次，他沒有阻止藍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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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看著旁邊幾個夥伴，像是雕像一樣萬年不改的表情，笑聲慢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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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要是知道為什麼，也?#92;就不會那麼做……然後……就不必像現在這樣狼狽……我不想死……我一點都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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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並不怕死，每天都在冒險中度過的人，怎麼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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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並不表示藍龍歡迎死亡的到來，他還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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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沮喪的話，不是他的個性，所以藍龍又撐起笑臉，看著斐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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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麼？別以為我快死了，腦袋會跟著糊塗，我還記得你沒回答我……還是說，就算在這樣的時刻，你依然不想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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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咬牙，然後張開口又合上，最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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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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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神情略過藍龍的臉龐，總是表現著無謂的臉上，頭一次出現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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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悲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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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藍龍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竟然冒著生命危險去解救夥伴，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自己都已經快要死了，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問題，都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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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92;……我們之間……我當你是夥伴……是我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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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個殘酷的人，眼中落下的?#92;，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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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我是同伴，就別掉眼?#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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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能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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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斐攝可以控制，他甚至不想要眼?#92;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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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沒感情的回答，可是藍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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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笑什麼，也?#92;是因為失血過多，腦袋已經沒有辦法作判斷，反正……他就是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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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玉嵐輕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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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總是毫無心機的臉龐，悄悄閉上雙眼，玉嵐握著藥劑的手，如同剛剛斐攝所做的一樣，根本控制不了，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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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起伏的胸膛，慢慢、慢慢地停止動作，玉嵐的呼喊，並沒有讓那一雙眼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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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深深的呼吸著，但是似乎再怎麼用力的吸氣，都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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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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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戰之前，才剛剛說過藍龍是一個好人，玉嵐才剛認知到自己身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那麼偏激，還有一個人是正常的，雖然同樣不是好東西，但是至少樂觀開朗，可以跟他說話，不需要任何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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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玉嵐覺得，其實，並不需要把生活過得那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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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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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知道懷裏的人已經沒有呼吸，一雙眼睛之前還曾失望的看著自己，可是現在斐攝眼中看到的，卻儘是坦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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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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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自己失去讀心能力的這一刻，卻露出這樣一個充滿疑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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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是存心讓斐攝永遠都不知道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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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掉眼?#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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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藍龍的臉，斐攝狂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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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掉眼?#92;！既然你有答案，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啊！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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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起藍龍的衣領，斐攝全身顫抖，猛搖著藍龍已經沒有氣息的身體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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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報復我為什麼不告訴你答案對不對？你又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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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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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麼告訴你，你冒著生命危險救下的人，是多麼可悲懦弱的角色？我要怎麼告訴你，我之所以想要殺了每一個人，只是因為我再也不想要聽見他們心裏的嘮叨！我再也不想要聽到這些……這些讓我永遠也無法去相信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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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不想讓人知道，其實他有多麼想要去信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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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太多太多的憤世嫉俗活著，真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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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努力撐起自己的世界，告訴自己天底下沒有信任這種東西，只要自己夠堅強就可以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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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讓我在相信你之後，卻帶著微笑讓我失去信任！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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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用力搖晃著藍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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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人可以帶著痞痞的笑告訴他，是他想太多，再也沒有人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心情不好，去找個好女人發洩一下，就可以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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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抓著藥劑的手，用力的捏破罐子，尖銳的碎片刺破掌心，鮮紅的血液，自掌心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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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有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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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不同世界、不同星球的人，也可以擁有同樣色彩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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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站起身，回頭看向身後的敵人，另外一具失去氣息的身體，早已被移到遠處，一雙蔚藍的雙眼，同樣注視著自己，沉靜的深藍，看不出裏頭的任何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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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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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不比藍龍，在斐攝毀掉她所有意識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就沒有了動靜，連屬於電腦的那一部分都完全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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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斐攝是怎麼辦到的，難道電腦也可以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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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拉拉的身體機能已經停止作用，可是拉拉的身體跟一般人不同，她並不是純生物，因此，還有著一絲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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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讓樹海跟冷暮將她的生物肢體跟非生物器官連接起來，癒合傷口，祈禱著有一天，拉拉還是可以睜開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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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地球上的?#92;多神話，也?#92;有一天，可以有人找到辦法，管他什麼神器還是王子的一個吻，就可以讓拉拉那雙美麗、但單純無比的雙眼再度睜開，好好看著重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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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的死，朔華一直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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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開啟這一扇門的那一刻，就無法避免這樣的結局，但是如果造成這樣結局的原因，只是單純的因為有人想要進行一個遊戲時，到底值不值得，那就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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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的臉上，沒有微笑，也沒有憤怒跟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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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玉嵐就被教導，一個皇者不能輕易將喜怒哀樂呈現在表面，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朔華，想要在裏面找尋像是嘲笑、或是得意的神采，但是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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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跟玉嵐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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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多時候，同樣的面無表情，但那是因為朔華真的沒有情緒的波折，現在，那雙眼睛裏充滿著很深很深的哀傷，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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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就像是一個一體兩面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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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斐攝告訴他這個人的存在時，玉嵐就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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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樣來自地球，同樣來自一個大家族，你的祖先驕傲地維持著軒轅血統的續存，我的祖先用尊嚴捍衛早已經滅亡的王朝，我們兩個人會一起來到這個世界，就像是一種無形中命運的牽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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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時候，玉嵐甚至覺得，這根本就是一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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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不一樣。”朔華淡淡的回答，他從來就不覺得兩人之間有哪里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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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一樣，基於剛剛我所說的那些共同點，照理說，我們應該有著類似的個性，或是類似的想法，但是因為血統純正不純正的關係，造就了完全不一樣的個體。”玉嵐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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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知道玉嵐想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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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因為我的血統不夠純正，因為這雙藍色的雙眼，我被家族摒棄為外人，沒有資格繼承軒轅的氣象，我不是天意所安排的繼承者——所以當我一滿十八歲，就被自己的家族給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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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嘲諷地笑著，並不是笑朱家那種保守的觀念有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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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兩個不同的家族，為什麼擁有同樣可笑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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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統是所有家族裏最純正的，即使在清朝被滅之後，為了皇室的尊嚴，直系的爺爺跟爸爸只願意跟旗人結為連理，就像是在配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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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血統最純正的旗人，所以即使受過現代教育，即使我知道這樣下去不對，卻因為我的血統純正，因此每一天每一夜，都被灌輸著如何將大清皇朝維持下去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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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種人比較悲哀，真的很難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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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華很難厘清這究竟給他什麼樣的感覺，但是那種就像命運一樣的東西，充滿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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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來了，有人告訴我，我可以擁有力量，可以有新的人生，在這裏，我不需要在意自己是不是軒轅正統，得到力量之後，我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去證明，就算我不是正統，卻可以做得比他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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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只是為自己爭一口氣，也是為自己的母親爭一口氣，為什麼要為了這一種守舊的觀念，去放棄相愛的人，去放棄親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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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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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來到這世界，我可以不需要在意自己身為愛新覺羅最正統的血脈，擁有重新開始一個王朝的力量，我想知道，當有一天我真的成為權力最高者，是不是會像我父親所說的一樣，為自己感到驕傲？我想證明，就算擁有再多的權力，就算恢復了大清，一旦歲月變遷，過去的繁華都不可能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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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景物，又怎麼可能會有同樣的人？不管是地球，還是這個世界，除了我們這一家之外，根本就沒有人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統旗人，是不是需要一個叫做愛新覺羅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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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完全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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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被認為非正統的軒轅之子，卻擁有著順應天意的力量，一個真正的愛新覺羅後代，擁有的卻是逆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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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覺得，也?#92;我自己，根本不認為這是一場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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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只是用一個遊戲的名義，當作開始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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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朔華淡淡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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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並不是在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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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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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跨越世界，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到一個未知的世界，開始一個未知的旅程，任何人都會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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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自己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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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好拉拉的身體之後，樹海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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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對談他都聽到了，不過對活了大把年紀的樹海來說，更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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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例子，不就是朔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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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自己活得高興，他用壯大自身的方式去證明——何必要拖這些千千百百個無辜生命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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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並沒有因為樹海的話生氣，他只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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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樹對於人類的私欲和貪婪，果然很難去真正的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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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拖他們下水，遲早也是會打，有我們的參與，速度會快一點，就這樣而已，既然都是要發生的事，為什麼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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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慢慢的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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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有結束，今天雙方都有了損傷，光是斐攝那裏，就永遠都不可能放過朔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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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攝自己不清楚，他總是讀別人的心，不曾好好多看自己幾眼，但別人卻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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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龍對他來說，並不是陌生人，也不是交淺言深的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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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夥伴，真正的夥伴，一直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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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打起來的原因，彼此理念不同，如果其中再加上一點點仇恨，以人類的小心眼來說，就足以造成深仇大恨，然後冤冤相報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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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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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瞪了幫忙解釋的朔華一眼，他明明也不贊同他們的方式，何必幫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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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碰撞才有火花，雖然你年紀比我大得多，但是這個道理，有一天你會明白。”玉嵐才不在乎敵人能不能懂得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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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為自己找到解答，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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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要繼續打的話，你們輸定了。”朔華露出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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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覺得藍龍的死是一種悲哀，如果可以，他同樣希望誰都可以好好活下來，但是，他們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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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心中有著怨恨，只要他們不放手，他同樣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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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解決他們所有人的最好時機，死了一個，另外一個力量用盡、暫時不可能有所發揮，還有一個重傷，冷暮分解掉的那一根骨頭，顯然造成敵人很大的痛苦，勉強算四比二，誰的贏面比較大，大家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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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嵐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發現，就算再怎麼理智的人，一旦夥伴在自己面前喪生，就會開始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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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話是怎麼說的？為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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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迪瞬間消失，剛剛還在朔華身旁的冷暮，所有人只來得及瞧見一陣銀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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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長劍抵在斐攝的胸口，一旦刺入肌膚底層，他就是繼藍龍之後的下一個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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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霎時在空中飛濺，大量的液體撒落地面，鼻間的血腥味更加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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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的那一劍，的確是刺進了斐攝的身體，將藍龍跟他串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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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暮及時發動分解的能力沒有機會作用，一個黑色的影子抓住斐攝的後領，用力一扯，絲毫不在乎長劍在斐攝的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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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被分解成分子，再也找不到一點蹤跡的藍龍身下，出現幾顆黑色的石頭，另外，還有一個球狀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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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速度相當的快，但是冷暮比他更快，當帶著血腥的氣息朝鑰石撲去時，冷暮已經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鑰石收到自己的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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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淡漠的雙眼對上那雙貪婪銳利的黑瞳，跟一般人的眼睛不太一樣的是，他的雙眼沒有瞳孔，除了黑，還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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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影子身上的味道，聞過的人很少有人能忘懷，那就像是累積了無數屍體的血腥味，帶了一種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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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洋深不愛洗澡，而是他殺人的欲望太強烈，就算洗掉身上的味道，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又會沾染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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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好事，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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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影子定下身，所有人才看清楚他的真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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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寬大的黑衣，人很瘦很蒼白，一張臉看不出是男是女，雪白的膚色底下，雙唇鮮紅的彷佛塗上厚厚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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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雖然清秀，卻很難給予什麼美麗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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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本帖最後由 琰容 於 2011-5-31 17:54 編輯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