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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淼淼》作者：醜兒【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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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5]微笑的淼淼  醜兒

1

趙福只記得六歲那年爹娘帶著自己和三歲的弟弟搬到了王家村。一場山洪，趙福原來住的村子毀於一旦，沒有辦法生存下去，趙老爹只好帶著妻兒來到王家村投奔親戚，沒想到親戚早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投奔不成，積蓄又花完的情況下，趙老爹唯一能做的只要用賣掉孩子的銀兩積蓄過活，本應該被賣掉的是弟弟趙承，但趙老爹舍不得才三歲的的小兒子，就這樣決定賣了六歲的趙福。

趙老爹把情況告訴了趙福，趙福在知道自己將要被賣掉之後並沒有哭，只是默默的承受了這一切。因為爹爹告訴他，只要他肯去別人家裡戴上幾年，家裡就會過上好生活，弟弟也可以去學堂上學，阿娘能穿上自己喜歡的綢緞衣服，老爹每天都能喝上自己最喜歡的酒，就因為這些趙福答應了。

人牙子開的那天天氣很好，趙福穿著阿娘為他做的新衣服，包裹裡放著他最喜歡吃的燒餅和小菜，是為了趕路準備的。人牙子還算好心，並沒有讓趙老爹簽終身的賣身契，只是讓趙福賣身到二十歲，賣身錢除去了抽成足有十五兩，捧著十五兩銀子，趙老爹哭得泣不成聲，就為了著十幾兩的銀子，自己的兒子就這麼沒了。

也許是趙福的命好吧。他並沒有和其他的孩子一樣被大戶人家挑去做家丁，而是被正在買人的飄渺宮的總管選中帶了回去，相對與一般大戶人家的打罵喝呼下人，飄渺宮的生活算是幸福的，畢竟這裡的主人會把下人當成是人看。

小時候的趙福長的並不好看，從小生活在農田裡的孩子都是黑黑壯壯的，但因為那一場山洪久未吃飽的關係，趙福不僅是長的黑，而且還很瘦，這樣的趙福是沒辦法做小廝的，因為會破壞飄渺宮的形象。當所有的孩子都被換了名字分配去各自工作的地方,只要趙福沒有地方去，拿著阿娘為他做的小布包有些怕生的站在原子裡。最後總管只能把他分派到做炭房，跟著老師傅學習手藝，將來做個制炭人，並給他改了新的名字叫醜兒，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名字但趙福還是接受了，小小年紀他已經知道，到了這樣的地方已經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了。

拿著小包袱跟著總管來到做炭房，醜兒第一次見到了師傅，劉師傅長的黑黑壯壯很有北方男人的特點，跟自己的阿爹也很像，醜兒對這樣第一眼看到了師傅有了親切感。

劉師傅對醜兒還是不錯的，一輩子沒成親只知道做炭的人把醜兒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的喜歡，平時的時候對醜兒寵愛有加，什麼吃的喝的，只要是有好的就會為醜兒準備一份，唯一嚴格的是學習做炭的技術，只要醜兒有一點的偏差，劉師傅都會嚴懲醜兒，下手也從不留情。

小孩子都是有記性的，一次被打得疼了下次再做的時候就不會出錯，漸漸的醜兒出錯的時候也越來越少了。

轉眼在飄渺宮過了一年的時間，醜兒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是很黑，但因為營養補足的關係完全擺脫了瘦弱的樣子，個子也長高了不少，輪廓分明，這樣的醜兒繼續長下去將來一定會帥氣的人了。但帥氣的主人再飄渺宮是人上人，帥氣的僕人再飄渺宮卻只能變成玩物，看著醜兒越來越好的長相，劉師傅開始讓醜兒每天披頭散髮的遮住臉蛋，讓所有飄渺宮的人都以為醜兒也真是人如其名的長相醜陋。

不愛說話，長相醜陋，每天都灰頭土面，這是所有見過醜兒的人的印象，醜兒也不解釋，一是因為實在不愛說話，二是因為沒必要，因為沒人打擾的生活正是他所喜歡的。


2

生活過的充實，也就會過的很快，就在不知不覺間醜兒和師傅相依為命的過了九年，十五歲的醜兒也更加的帥氣高大了，一張臉也更加的菱角分明，有時候劉師傅看著醜兒的臉也會看的出神，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對著那張臉嘆氣，希望老天爺能給這孩子一個平安的生活。

十五歲這一年本應該是平常的一年，但沒想到就在這一年的年末，劉師傅病逝了，沒人知道劉師傅是得了什麼病症，醜兒忍下心痛，把師傅埋在了後山的樹林裡，希望能多多的陪陪師傅。這也是十五歲的醜兒第一次經歷生老死別，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人是多名的脆弱。

師傅去世之後，整個制炭房也就只生下醜兒一個人，沒人再會為醜兒每天的想著做飯送菜，醜兒在大多數的時候也都是忍著饑餓度日，就算是有吃的，大多數也都是殘渣剩飯，或是已經搜掉的吃食。大多的時候醜兒是很少吃飯的，要是真的很餓的情況會在每天去陪師傅的時候抓一兩條魚烤來吃。

醜兒的性格在飄渺宮是孤僻的，沒有朋友，每天又都是灰頭土臉的，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陪伴醜兒的只要炭、劉師傅和溫泉。

說來這溫泉為醜兒解決了很大的不便，不愛說話又特裡獨行的醜兒在飄渺宮是異類，而飄渺宮洗澡的時候都在下人公用一個澡池，早前因為劉師傅還活著兩人都是在制炭房洗澡，現在劉師傅不再了，醜兒是沒辦法去公用的澡池洗澡的。沒想到在劉師傅下葬的那一天醜兒就發現了後山的溫泉。

也許真的是上天厚待醜兒，在師傅去世以後，沒想到什麼也不會，什麼都是師傅照顧的醜兒也平安的長大了。三年的時間醜兒長的更加的高大，也更加的帥氣了，完全繼承了北方男人的特點，雖然黝黑卻泛著健康，雖然高大，卻顯得文靜，這樣的醜兒每天還是安靜的坐著自己的事情，依舊是每天制炭、看師傅、泡溫泉。

依舊是像每一天一樣，醜兒做完了一天的工作，陪師傅聊了天，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便打算去溫泉洗個澡，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好好的準備第二天的工作。

不知道是累還是什麼原因，也許是到了冬天的關係，沒想到每天都不會感到累的身體這一天卻異常的疲憊，醜兒在泡溫泉的時候就這樣的睡著了，這一覺也睡的很想，連有人進到山洞裡醜兒也沒察覺到。

手裡拿著一瓶還沒有喝完的酒的方君然也不知道自己晃晃悠悠的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見有一個山洞便走了進來，打算在這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不再去想飄渺宮，也不在去想千鶴。

恍恍惚惚的聽到水的聲音，方君然喝掉最後一口酒，打算好好的洗個澡，想借用這清澈的泉水洗去所有的煩惱，讓自己變回以前的方君然。

脫掉衣服，剛踏進溫泉了，方君然沒想到自己竟然看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千鶴，他最最愛的千鶴。

注視著眼前的人良久，方君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假人，慢慢的抹上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激動的把眼前的‘千鶴’抱在懷裡，“我的千鶴終於回來了． ． ． ”方君然開心不已，懷裡的身體是熱的，那人的淺淺呼吸代表人是活的。，沒想到自己只是來洗個澡竟然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在那人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方君然知道自己這被子是離不開千鶴了，也只有把他變成了自己的，這人才不會再離開他了。


3

抱著還是睡覺的‘千鶴’，方君然滿心的喜悅，把自己的衣服鋪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在‘千鶴’的額上落下一吻，把他的腿架在肩膀上，也不管是不是會惹得身下人疼痛，方君然就這樣衝進了’千鶴’的身體。

雙手握緊成拳，醜兒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就這樣短短的一個挺身的時間，醜兒已經疼的滿身是汗了。不敢出聲，師傅說過在飄渺宮所有的東西都是宮主了，即使宮主做什麼都不能反對。醜兒不敢打擾宮主，只是把這當成是一場噩夢，聞著宮主身上的酒味，醜兒只是很單純的想著只要自己不出聲，宮主便不會清醒，那麼等到做完了要做的事情也就自然會放開自己，而後小心翼翼的躲兩年，等到二十歲賣身契到期了，自己也就安全了。

雖然極度的隱忍著，不打算出聲，但醜兒沒想到會這樣的疼，方君然每動一下，醜兒都有一種被撕裂的痛，甚至連內臟都會因為這樣的動作而緊縮，疼痛。身上的汗水也伴隨著每一下的進出而越來越多，醜兒的指甲已經刻進了手掌，但這樣的疼痛卻還是無法和身體的痛相比，只能讓醜兒稍稍的恢復些理智，不至於大叫出聲。

醜兒隱忍著，方君然放縱著，緊致溫熱的小穴加上酒精作為催化劑，方君然覺得自己是進入了天堂，從不曾想過自己這樣橫衝直撞的做法是否會想到身下人，只是一味的追求著快感，直道一聲低吼，在那天堂之處射了出來，才解了酒醉，恢復了些許的理智。

武功高的好處不僅是得到了別人的尊重，提高自己的地位，也可以得到靈敏的聽覺很嗅覺。聞著滿山洞飄散的血 腥味，方君然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讓‘千鶴’受了傷。

後悔著、懊惱著，沒想到自己一時的衝動的做法會給‘千鶴’帶來傷害，暫時沒動，用手摸了摸受傷之處，除了有些許血液流出，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發現身下的人似乎是再發抖，臉也是慘白著毫無血色可言，方君然恢復以往的溫柔樣貌，傾身吻住了‘千鶴’的唇，希望能給他一些安慰。

伴隨著挑逗，醜兒還是不情願的張開嘴配合著，希望能早早的結束這樣的荒唐之事，沒想到方君然越吻越是深入，起初只是稍稍的碰觸，後來舌頭整個伸進了醜兒的嘴裡，一直糾纏著醜兒的舌，絲毫不過他退縮的機會，利用自己的巧舌劃過醜兒的牙齦，挑逗著醜兒的口腔，直到感覺到醜兒已經呼氣粗重有些上不來氣才離開。

“千鶴，你一直都沒和別人接過吻對吧，雖然很生澀，但是我很喜歡． ． ．”再次吻上‘千鶴’的唇，沒說完的話也隨著接吻而淹沒。

方君然充滿激情，醜兒確實瑟瑟發抖。自己是被利用了，剛剛聽宮主叫了一個叫千鶴的名字，醜兒知道自己依然是成了那人的替身了，有些悲哀，自己已經被毀了清白之身，卻還是別人的代替品而已。醜兒哭了，沒有哭出聲，也只有眼淚順著眼角留下，想是無法止住流動，無論醜兒怎麼想阻止卻還是停不下來。和師傅死去的傷心是不一樣的感覺，十幾年鮮少於人接觸，連醜兒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要哭。

“‘千鶴’吻你真舒服，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千鶴’，我喜歡你． ． ． ”


4

一句喜歡，是對千鶴的喜歡，也徹底的讓醜兒心酸。

似是吻上了癮，方君然的唇一直都沒有離開醜兒，兩隻手這時候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臉、脖子、胸、腹、胳膊，醜兒上半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受到了方君然的愛撫，伴隨著那隻手所到之處，醜兒的身體正在發生著變化，好像是被點了一把火，那隻手摸到那裡，那團夥就燒到那裡，火燒的越來越大，雖然點火的手掌已經離開了那燃點，但卻那火苗卻沒有熄滅的意思，只是越燒越旺，想是要把醜兒融化了一樣。

忍受不住了醜兒想要喊叫出聲，想要把身體裡那不明的煩躁和不安大聲的喊出來，想要拿開那隻在自己身體上點燃火苗的魔掌，但醜兒卻不敢動，生怕激怒了宮主，只能拼命的攥緊了拳頭，拼命的隱忍著那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

手掌越發的向下摸去，醜兒的理智已經到達了終點，本來握緊的拳也終於因為身體的無力而垂在身體的兩側，也因為火苗的越少越旺醜兒再也忍受不住的呻吟出聲，很小，也很壓抑的聲音。

“啊． ． ． ”呻吟聲再也壓製不住的大了起來，似乎認為一雙手還不夠，方君然居然用舌頭吻上了那已傲然挺立的果實之上,敏感的身體因為這樣的突襲而微微顫抖，醜兒再也忍不住，順著本能的呻吟出聲。

“‘千鶴’，你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我好喜歡，不要忍耐啊，為了我大聲的叫出來吧，我好喜歡那。”有些東西是可以一次上癮的，性慾之中的‘千鶴’，呻吟聲有說不出的魅惑，雖然能聽見一聲，但方君然卻覺得那聲音魅惑入骨，像是大麻一樣，吸了一次就足以上癮了。

聽的上癮，當然希望能時時聽見，方君然更加賣力的挑逗著身下的人，使得醜兒再也忍受不住，呻吟不止，每一聲的大小都會伴隨著方君然時而輕重的挑逗而大小聲的變化著，抓緊身下的衣服，醜兒覺得自己似冰又似焰，兩種感覺同時衝刷著醜兒的身體，無能改變，醜兒只能隨著感覺沈淪欲海。

終於方君然停了手，靜靜的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身下的‘千鶴’,臉上的點點暈紅，頭髮因為汗水，服服帖帖的帖在胸前，身上也因為自己的愛撫與親吻，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痕跡，蜜色的皮膚因為汗水而泛著光，摸上去依舊是那麼的光滑富有彈性，兩顆紅梅也隨著呼氣起伏，連嘴唇都是紅腫水潤的，這樣的‘千鶴’看在方君然的眼裡是一種極大的誘惑，雖然只是躺在那裡，但那中魅惑的感覺並沒有因為是男人而減少分毫。

看的入神，慢慢的感覺到自己在‘千鶴’身體裡的陽物居然又再次的有了感覺，本不想傷害‘千鶴’，但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順從慾望，“千鶴，我要動了． ． ． ”

沒有再粗暴的橫衝直撞，方君然的每一下都動的很慢，雖然原因是怕傷害到身下的。但這樣的慢動作的抽動，對醜兒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不來有些熄滅的慾火隨著那慢慢的抽動而再次點燃，甚至連一直沈睡著的陽物也因為這樣的動作而被熱醒，慢慢的抬起了頭。


5

“千鶴，你已經舒服了嗎?瞧，你的‘弟弟’都高興的抬頭了那。”調笑的話自方君然的話說出口，本是開玩笑的話，卻讓醜兒更加悲哀。本已被人當成了替身，卻還因為那人給與‘千鶴’的溫柔而產生慾望，這樣的慾望讓醜兒感到羞恥。

“為什麼要哭那，是因為沒有舒服嗎？”舔掉‘千鶴’眼角的眼淚，方君然更加努力的刺激著身下人敏感點，能讓‘千鶴’更加的舒服。

“啊． ． ． ”無助的搖著頭，醜兒只能忍耐著，兩種感覺互相拉扯著，醜兒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悲哀的帶著羞恥心的他。一個是沈淪肉慾，迷失在快感中的他。想要從那說不出的快感中逃出，但每一次想集中注意力逃脫的時候，卻又被快感擊碎，醜兒無法，只能隨著方君然給與的刺激而隨之沈淪著．．．

不記得這場性愛到底是過了多久的時間，醜兒唯一記得的是自己經歷了無數次的高潮，聲音也變得嘶啞，甚至那本只感覺到快感的後穴都已經變得麻木了，終於醜兒在射出一道白濁之後，昏了過去，而身上的男人卻還是動著． ． ．

“嗯． ． ． ”睜開眼睛，醜兒迷惑了，房間很漂亮，綾羅綢緞的被褥，富麗堂皇的擺設，這樣的房間是醜兒從來沒見過了。有些慌張，想要起身，卻因為身體的疼痛而躺在被褥上動彈不得了。

“你醒來了，醜兒。”

熟悉的聲音想起，讓醜兒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醜兒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經過了那一夜之後自己就會被遺忘了嗎，為什麼自己會在宮主的房間裡，而宮主又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很多問題在醜兒的腦中浮現，但‘不會說話’的醜兒卻什麼也不能問，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走到方君然的身邊，給宮主磕了個頭，再挪動著酸痛不已的身邊，醜兒打算回制炭房好好的睡上一覺，忘記那一夜的噩夢。

“你打算離開嗎?這可不行。”拽住正要離開的醜兒，方君然說出了決定的事情。“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不再是醜兒，而是改為‘千鶴’，以後荷香居就是你棲身之所，而你從這一天開始，便不是制炭灰房的小師父，只是也只能是我方君然的‘千鶴’。”

站不住的身體終於還是跪在了地上，沒忘記師傅的話，醜兒只能不斷的給方君然磕頭，希望宮主能放過他，雖然制炭房的工作很累，吃的也是餿食，但此刻醜兒卻覺得那是全飄渺宮最好的地方了。

不斷的磕頭，直到醜兒的額頭因為用力而紅腫出血，方君然依然不為所動，只是看著醜兒一下又一下的磕著。

“你起來吧，有些事情不會改變，你可以祈禱，祈禱真正的千鶴回到我的身邊，否則這一輩子你只能是千鶴，只能是我的千鶴。”

冷淡不帶感情的話，出自飄渺宮宮主的嘴裡，而醜兒也從這一刻開始從一個小小的制炭下人變成了飄渺宮中最受寵的男寵。


6

“啊． ． ． ”用力的抓著身下的床單，醜兒因為過大的快感已經有些暈眩了，不敢也不能反抗的情況下，醜兒只能忍受著一波有一波的快感。

“‘千鶴’，你又舒服了。這身體真是越來越不容易滿足了那。都已經這樣多次了，‘弟弟’居然又站起來了那． ． ．”話尾拉著長音，說出的話更是顯得曖昧。握著醜兒又抬頭的性器，方君然持續的愛撫著，知道那一根已經在他的手裡堅硬如鐵才放了手。

“寶貝，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我會禁不住誘惑的。一會，我們一起射啊，這樣不是更好嗎？”無法解放，醜兒的情慾已經被推到了極點，眼裡也因為激情而泛起了水霧，不能自己動手，醜兒只能用眼神求著方君然，但卻不知這樣的眼神看在方君然眼裡只能更增加他的情慾。

想無視身體裡的律動，想忘記身上的那份情慾，但最終醜兒還是敗在了方君然的挑逗之下。一年半的時間，無數次的性愛，身上的男人早已經熟透了醜兒身上連他自己都不熟識的敏感帶，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那份燥熱與情慾的折磨，醜兒主動的吻上了方君然，扭動著腰肢，希望這樣的性事能早早的結束。

“我的‘千鶴’也學會主動了嗎？那好吧，今天就放了你好了。”快速的擺動著腰桿，終於在一陣快速的抽插之後，方君然釋放了出來。好心的放開了手裡的慾望，滿意的看到‘千鶴‘因為慾望得以紓解而露出的媚態。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雖然身體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情，但醜兒的心裡還是無法接受和男人之間的性愛，無法表現出來，醜兒只能壓抑著心情去接受，然而接受的同時心裡的空洞卻也是越來越大，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醜兒只知道要是這樣的生活再繼續下去，也許有一天他真的會瘋，會變成一個怪物。

陷入自己思緒的醜兒，沒有注意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被抱緊了浴桶，坐在方君然的懷中，方君然一邊很溫柔的幫醜兒擦著澡，一邊對醜兒說到：“‘千鶴’，你是要睡了嗎？不過現聽我說啊，我要去江南巡視產業，大概要兩個月的時間。因為巡視的產業很多，沒辦法帶你去了，我會盡快的趕回來的。”手上的動作依舊溫柔，看著懷裡的人點了點頭，方君然這才把人抱了出來，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

這一夜醜兒睡的異常的安心，甚至連方君然睡在自己的身邊都沒有感到不安。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會睡的很安心的，一年半的時間裡，每次只有獨處的時候醜兒才會真正的熟睡，剩下的時間裡都只能處在假寐的狀態下，特別是每天和方君然睡在一起的時候，對醜兒來說更像是煎熬，每次只要和方君然睡在一起，看著那張臉醜兒都會想起那個流落在外的‘千鶴’，那個害自己被無辜牽連的人，更會想到自己這一年半時間的非人生活，醜兒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屋頂，不是不恨宮主，也不是不恨那個真正的千鶴，但醜兒知道無權無勢的自己又能拿什麼去恨，去報復那，唯有任命的等待著那人的歸來，為有祈禱，自己的契約能早一日的到期。


7

方君然走了，在醜兒還沒醒來的早上離開了。

醜兒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方君然的離開有了什麼改變，每天都在做在椅子上，看著外邊的花草，看著太陽升起、落下，看著月亮升空，數著星星是不是會多一顆，很無聊的生活，但醜兒卻很適應，因為這樣的生活是不受人打擾，也是很安靜的。

醜兒不識字，唯一會寫的字是‘福’字，因為在醜兒的記憶裡娘總是用很好聽的聲音叫著自己，，抱著自己，然後變出好吃的東西給自己。雖然說是好吃的，但也無非是一塊糖果或是一個蘋果而已。

認真的在紙上寫著福字，醜兒的字不是很漂亮，卻寫的很工整，足足寫了幾十張才停了下來，從中選了一張最滿意的，醜兒把那張紙放進了從小放進身邊的布包裡，打算回家的那天把字交給娘親看,希望不認字的母親也知道這樣是自己的名字。

日升日落，時間也是過的很快的。醜兒在本子上又劃上一筆，時間雖然對醜兒沒有太大的概念，但醜兒還是抱著希望，想著自己能在契約結束的時候離開。每一天醜兒都在自己做的本子上劃上一筆，然後等筆數很多的時候，再數上一遍。每數一次，醜兒的心情都在極度的渴望中與失望中度過，抬頭看著那紅通通的太陽，醜兒真想問問那天上的神明，到底那一天才是他的出頭之日。

兩個月的時間醜兒都在發呆中度過的，並不是他不想做些什麼，而是每次出去聽見別人叫他‘千鶴’少爺的時候，醜兒就不喜歡出屋子了。在本子上劃下今天的一筆，兩個月了，明天方君然就會回來了，想到這些，醜兒的心情沈重了起來，非人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還是照常的時間入睡，早上卻醒的很早，因為怕方君然突然回來。一上午的時間醜兒還是照常的發呆，方君然雖然是回宮了，但並沒有在醜兒的住處，隱隱約約聽丫鬟說是在陪一位很重要的貴客，暫時是不會來這裡，醜兒算是暫時安了心。

這位貴客顯然不是一般人，回來的十天裡，方君然都沒有踏進醜兒的屋子，更別說是見上一面了。直到僕人說漏了嘴，醜兒才知道原來是那位真正的千鶴公子回來了。

一時間醜兒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了，雖然開心，但更多的感覺確實矛盾的。千鶴回來了，那麼代表自己已經得到了自由，是最讓醜兒開心的事情，但賣身契上的時間卻還有半年才到，這半年又將要怎麼過那。想了很多解決的辦法，到最後醜兒才想起，在這飄渺宮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只是個無權無勢的人，是沒有任何說話權利的啞巴。所以他只能等待，像是個死囚犯一樣等著最後的審判。

匆匆的又過了三天，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雖然不想去想，但醜兒卻還是放心不下的每天都去想，終於還是被他盼到了。以為見到了會是方君然，沒想到最後來見自己的會是大總管，嘴角掛著笑，醜兒笑自己的傻。宮主都已經有了真正的千鶴，有何必來見自己這冒牌貨那,現在的自己已經恢復了僕人的身份，宮主那裡還會紆尊降貴的來看一個下人那。一言不眨的等著總管給自己的‘最後審判’。


8

總管以為自己是眼花了，每次幫著宮主打發這些男寵的時候都會看到一張張含淚不捨的臉，沒想到眼前的人不僅僅沒有任何的不捨反而是笑的很開心，好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的笑容。

“這是你的賣身契和五千兩銀子，宮主施恩，讓你可以提早離開，並派了人送你回王家村。醜兒，你該知足了，相對於其他男寵，宮主對你已經算得上大恩大德了。”

醜兒點點頭，算是回答了總管的話。不知足又能怎麼樣那？去打去罵，還是去質問那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嗎？醜兒知道自己是沒那個能奈了，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拿著自己的小布包，醜兒的臉上掛著笑，但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得到了自由，得到了錢財，卻失去了自尊，失去了貞操。不傷心是假的。哭，只是覺得委屈，只是覺得悲哀。一個替身應有的悲哀，雖然不愛那個人，雖然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但真正分開了，心裡還是覺得不平衡的，為什麼自己只能做一個替身，一個見不得光，得不到尊重的替身？真人出現了，替身沒有了價值，只能像隻狗一樣的被打發，甚至連見面都覺得多於了。

擦掉了眼淚，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換上自己的粗布衣裳，醜兒恢復了以往的樣子。踏出門的那一刻起，醜兒下了決定，忘記這一年半的噩夢，回覆趙福的身份，好好的過完下半生。雖然已經無法與女子成婚，但能侍奉父母終老，也讓醜兒安慰不已。

坐在馬車裡，已經走了幾天的路程，才出了飄渺宮的範圍，知道飄渺宮有如此大的產業，讓醜兒驚訝不已，卻也想到就是因為有些這龐大的資產做後盾，那人才會如此的囂張。

終於在趕了十幾天的路後，醜兒被送到了王家村。對車夫感激的點了點頭，醜兒仍然沒說話，不是不能說，而是不希望讓飄渺宮的人知道自己是會說話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望著眼前的王家村，醜兒仔細的看了一邊又一邊，村前的石碑還是一樣的缺了一角，那口老井每次搖起來還是會咯咯作響，只是聲音越來越大了。離開十幾年，王家村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還是和記憶中大致相同，拿著包袱，醜兒順著小路往記憶的家中走著，沒想到還是迷了路。

“大 叔 像 你 打 聽 一 下，趙 安 還 住 在 這 裡 嗎？”很久沒說過話，醜兒的速度很慢，幸好老人家有耐性聽完。

“趙安，你說的是不是十幾年前投奔親戚的趙安的？”

“是 啊。請 問 他． ． ．”

“幾年前已成瘟疫，他們一家三口都去了，甚至連趙承那孩子都沒逃過去，冤孽啊． ． ． 唉． ． ．”

聽著老人家的話，醜兒完全傻了。去了，就算醜兒不識字，不懂得學問，但也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沒想到，十幾年的家人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就這麼去世了，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醜兒跪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醜兒覺得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了，自尊沒了，身體被人玩弄了，家沒了，連最後的寄託都沒了，醜兒只能無助的哭泣，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曾發生過的，更希望這只是一個夢． ． ．


9

“爹 娘 小弟，對 不起，我 回來 晚了，來 不及 見 你們 最後 一面 了。”坐在自家殘破不堪的屋子裡，醜兒的眼淚一直沒停住。看著屋子，看著院子，回憶浮現在醜兒的眼前，本就止不住的淚水流的更凶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時間過了多久，醜兒就這麼睡著了。卻做了個一輩子都沒忘記的夢，夢裡的弟弟已經長成了大人，和自己很像，只是小上三歲的弟弟要矮上一些，阿娘穿著美麗的衣服，在廚房裡忙乎著做著自己最喜歡的糖醋魚，阿爹坐在椅子上唱著最喜歡的小調，是不是的喝上幾口高粱酒，臉上的笑很是滿足。

“爹． ． ．阿娘． ． ． 小弟． ． ． ”睡夢中的醜兒一聲聲的喚著家人的名字，嘴角也因為好夢而翹起，大概只有在夢中醜兒才會得到想要的幸福吧。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又是一天了。醜兒稍微的洗漱了一下，拿著小布包來到了家人的墓地。

買了爹爹最喜歡的高粱酒，阿娘最喜歡的綢緞衣裳，小弟最喜歡吃的獅子頭，醜兒就這樣又在墓地做了一天，陪著已經不在的人講話，回憶著小時候的事。六歲時候的記憶醜兒記得很清楚，沒有絲毫的忘記，甚至越說記得越發的清楚了。

太陽下山了，醜兒拍掉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給爹娘磕了頭，上了香。“阿爹，阿娘，小弟。我 走了，這 一別 不 知道 什麼 時候還能 再 見到 你們了，要是 我還能 活著 的話，我一定會回來的，再 見了。”

醜兒沒打算自 殺來了斷生命，卻選擇了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離開了王家村後，醜兒不吃不喝，只是走著，沒有目的，不分時間的走，不會因為身體的疲勞而停下，不會因為腳上走出來的水泡停下，更沒為饑腸轆轆的身體停下，就這樣不分晝夜的走著。醜兒不記得自己看見了幾次日升日落了，只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了，快要和父母、弟弟團聚了，用力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走完了最後一步路，醜兒還是倒下了，沒有因為身體的疲憊而哭泣，反而笑的開心了，終於可以見到家人了，終於啊． ． ．

“你醒了？還有沒有那裡不舒服啊？”

“娘，你終於來接阿福了嗎． ． ． ”聽見女人說話的聲音，感覺撫摸著自己的手是那麼的溫柔，醜兒看到了阿娘，在他很小的時候總是愛抱著他的阿娘。

“傻孩子，我不是你的娘啊，睜開眼睛啊。”擦拭的動作沒有停止，看著醜兒流著淚的臉，婦人很是心疼，要不是自己及時救了這個孩子，恐怕是要一失兩命了。

“妳是． ． ．謝謝妳。”醒來了，醜兒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是死不了了。有些失望了，但對與救自己一命的人，醜兒不得不說聲謝，也不得不開口說話。

“說什麼謝謝那，救了你才知道你是一心想尋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已經懷了孩子了，已經三個月了。”不想說，但婦人知道要是押對了寶，這個孩子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

“孩子． ． ．我． ． ．妳是說． ． ．”無法消化這樣的話，醜兒說出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甚至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你懷了孩子，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以男子之身懷孕，但是依舊都懷上了，也要好好的保護著，這終歸是一條命啊。但孩子的生死還是要看你的決定了。”為他擦完了臉，端著水盆，婦人離開了房間，希望醜兒能夠在無人打擾的空間裡想個明白。

“我自己． ． ．決定嗎？”看著屋頂，醜兒茫然了，不知道終究要怎麼做了。


10

沒來得及想以後的事，本來就很疲憊的人就這麼睡著了。並不是不想考慮，而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醜兒也不知道要做一個怎樣的決定才是對的，只能用睡覺來逃避眼前的這一切問題。

醜兒做了個夢，是個對醜兒是無法實現的美夢。夢裡，醜兒看見了長大後的弟弟，還是很漂亮的阿娘，和依舊愛喝酒唱歌的阿爹。像是小時候一樣的情景，醜兒靠在啊娘的懷裡，和阿娘撒著嬌。弟弟在阿爹的對面坐著，高興的一邊聽歌一邊拍著手，幫著阿爹打拍子，一家四口都因為那有些走掉的歌聲笑的很開心。

後邊的事情醜兒是記不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而身體的疲憊也因為這一覺減輕了不少，舒服了很多。

支著手臂做了起來，想要下床，卻發現一動全身都酸痛的厲害，只能再倒回床上，等著那位好心幫自己的大娘。

一邊等著大娘，一邊想著事情，醜兒知道有些事情還能逃避了。但是要活下去嗎，醜兒還是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了，想了好久醜兒實在想不到自己應該活下去的理由，相反的求死的理由卻想出了很多，最終醜兒還是做了最後的決定，摸摸肚子，醜兒小聲的呢喃著‘對不起’雖然對這還未出生的生命不公平，但醜兒還是決定讓一家人團聚。

“孩子，你醒了，餓不餓，家裡沒什麼好吃的，只給你熬了些粥，將就著吃點吧。”婦人看著醜兒終於有了些血色的臉，放心了不少。

“大娘，謝謝妳的 照顧了，我打算 明天離開 了。”接過婦人手中的食物，白粥雖然簡單，但卻讓醜兒很有食慾，吃下了一口，有急忙的舀起第二口。

“呵呵，慢點吃，鍋裡還有那。”看著醜兒狼吞虎咽的吃像，婦人笑的很是開心，那笑帶著寵愛，想是對待自己孩子的寵愛。

“謝謝大娘，我吃飽了。”把空碗遞了過去，醜兒打了個飽嗝，看著滿臉笑容的婦人，臉因為不好意思紅了起來。

“吃飽了，那大娘也想和你聊聊。你打算明天離開，是做了決定不想活下去了是嗎？”

“我． ． ． 嗯。”不打算隱瞞，醜兒還是回答了。

“是嗎？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那？活著又有什麼不好那？是因為家裡人都不再了才覺得活著沒意義了嗎？但孩子，你已經是這樣家最後的血脈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真的忍心讓你爹的血脈就這樣的斷絕了嗎？想想吧，就算你的家人都不在了，老天不是還賜給你一個可愛的孩子嗎？這個孩子陪你經歷了這麼多的心酸事，依舊活了下來，真是命大的很啊。孩子，最後和你說一句，無論大人之間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別為了一時的意氣而讓自己後悔才是。”看著這樣的醜兒，婦人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疼這個十幾歲的孩子居然會經受這樣的命運。端著飯碗離開，婦人好希望自己的一席話能改變醜兒的想法。

“天賜的． ． ．阿爹要是知道血脈在我這裡斷掉了應該會很生氣吧． ． ．但孩子你真的是無辜的嗎． ． ．”坐在床上不斷的嘟嘟囔囔著，醜兒慢慢的想著婦人說的話，也想著自己的自己的想法，最終醜兒還是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11

一早，恢復了不少體力的醜兒還是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了。婦人知道自己的話全是白費了，也沒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把布包遞給了醜兒，把他送到了門口，看著他一路離開。

用了三天的時間趕路，醜兒再一次的回到了王家村，座到了父母的墳前。

依舊是那三樣家人愛吃的東西，只是這次醜兒的手裡多了一壺酒，很小壇，但對於尋短見來說已經是足夠了，五千兩還在醜兒的布包裡，分文沒動過，醜兒把錢放在父母的墳前埋好，便一口口的喝下那早已摻了砒霜的酒。

大大的喝了一口，醜兒也因為酒辣口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就這樣眼淚伴隨著心酸一小壇辛辣的酒喝盡了醜兒的肚子。

一小包的砒霜，配上一壇辛辣的酒，醜兒喝下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暖洋洋的，像是夏日的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一樣。困了，也乏了，看了最後一眼藍天，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爹爹． ． ．爹爹，你醒醒好不好，我還不想死，你醒過來好不好。”稚嫩的聲音在耳邊想起，醜兒被打擾的實在睡不著，只能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打擾了自己的美夢。

“你是． ． ．？”眼前的娃長的很漂亮，胖嘟嘟的小臉，粉嫩的脣，圓鼓鼓的大眼睛，怎麼看都想是大娃娃一樣的可愛。

“我是爹爹的寶寶，肚子裡的寶寶。”指指醜兒的肚子，小家夥因為爹爹的不認識而嘟嘴。

“寶寶． ． ．但是你怎麼會． ． ．？”醜兒不解了，自己不是應該死了嗎，為什麼還會想活人一樣的做夢，而夢中的孩子又自稱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這一次實在不是一個作為平凡人的他能理解的了。

“因為爹爹只是睡著了，並沒有死啊。爹爹在飄渺宮的後山泡的溫泉就是有解百毒的作用的，只有你為什麼會懷我，也是因為那溫泉水的關係，所以爹爹不用奇怪了。”娃娃湊近醜兒，偎在他的身邊，小小的臉蹭著醜兒的胳膊，樣子有些調皮，但卻讓醜兒喜愛的不得了。

“是嗎？那我是死不了了嗎． ． ． ”長嘆了口氣，醜兒的口氣說不出的失望。

“爹爹不喜歡娃娃嗎？為什麼一定要死那？有娃娃陪著爹爹也是一樣的不是嗎？爹爹留下我不好嗎？”小小的臉蛋又換了一種表情，淚珠掛在睫毛上，臉也因為哭泣泛紅，醜兒看著娃娃的表情，說不出的心疼，急忙的把孩子抱在了懷裡。

“爹爹不死了，留下你，是福是禍我都把你養大成人。”放棄了尋思只是一瞬間就下的決定，抱著懷裡的娃娃，醜兒還是有些消化不了這樣的事情，但還是接受了。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懷裡這粉雕玉琢的娃娃。

不想醒來，但人的睡眠時間還是有限度的，醜兒在睡了久久的一覺後還是醒了過來，夢裡的事情醜兒都記得很清楚，既然已經答應的事，醜兒便不斷反悔了，在爹娘墳前磕了三個頭，醜兒挖出銀兩，想來了那位婦人，無處可去，醜兒知道婦人的家也許已是自己最後的落腳處了。

“大娘，我無家可歸了，您能收留我嗎？”花了三天時間走了回來，這是醜兒開口的第一句話。

婦人哭了，聽了醜兒的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但那本應該屬於悲傷的眼淚卻掛在一張笑臉上，醜兒這才知道婦人是喜極而泣了。

“留下來是可以，但你能叫我一聲娘嗎？”雖然知道自己的希望會落空，但婦人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要求，一個人孤獨了太久，也希望能有個人陪伴的。

“娘． ． ．”

一句話，一個字，母子倆抱著一起哭了起來。這眼淚不是悲傷，而是代表著開心。醜兒，終於有了家。婦人，終於有孩子可以承歡膝下了。


12

“千鶴，你嘗嘗，這是最喜歡吃的西湖醋魚，還有這蓮子羹，來嘗嘗看味道對不對。”一邊幫著千鶴夾菜，一邊看著千鶴吃飯。雖沒吃多少，但方君然卻吃的很開心。

“君然，別忙著給我夾菜，你也吃。”一筷子東坡頭夾進了方君然的碗裡，千鶴記得這是方君然最喜歡的菜。

“謝謝千鶴，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吃進嘴裡的東坡肉，不再是美味了，方君然心裡還是不舒服了。這東坡肉雖然是他愛吃的菜，但卻不是很喜歡吃的，沒想到幾年的分離，千鶴連他喜歡吃什麼都已經忘記了。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何止是方君然，千鶴一口口的喝下那碗蓮子羹，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方君然，心裡倒是很懷疑，自己來這飄渺宮，決定和方君然在一起是錯還是對了。現在的方君然已經不像是幾年前苦苦的愛著他的那個男子了，雖然對自己仍是呵護備至，言聽計從，但千鶴卻覺得兩人之間少了些什麼，相處的時候更像是朋友，而不是情人了。

“君然，我吃好了，想回去休息一下，不陪你了好嗎？”放下空碗，千鶴的動作還是那麼的優雅，但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淡淡的笑容，眉頭緊縮，表情也是那麼的憂傷。

“好吧，你去休息吧。等我處理好公務再去找你。”不曾抬頭，因為方君然不知道要拿什麼表情來面對千鶴，只能低頭裝作很餓的樣子，繼續的吃下去。但再好吃的食物對此時方君然來說確是如梗在喉了。

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千鶴帶著小僕打算離開了，卻在走到了十幾步的時候聽了下來，用著平時說話的聲音說著：“君然，我最喜歡吃的不是西湖醋魚，而是東坡肉。”

千鶴走了，方君然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六年不曾見面的人突然對自己說喜歡，方君然是開心的、激動的、甚至感激上蒼終於讓自己付出的感情有了回報。那一刻把千鶴抱在懷裡，方君然覺得比得到了寶藏還要幸福。

用最快的時間巡視完商鋪，方君然帶著千鶴回到了飄渺宮，為了讓千鶴知道自己是愛他的，甚至把宮裡所以的寵妾和男寵都遣散出宮了。每一天方君然都讓會陪著千鶴，吃飯、下棋、對弈、彈琴、舞劍，甚至不顧飄渺宮的宮規，請外邊的雜耍班為千鶴表演，只是怕千鶴會無聊。但千鶴一次無意識的夢話，讓方君然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千鶴愛的那個人，只是為了逃避情傷而找到的避風港。方君然是有些氣憤的，也是傷心的。但想到千鶴人在自己的身邊，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還是有分量，有位置的也就放棄了那些不好的想法，只是想著專心專意的寵著千鶴。

午夜夢回的時候，方君然習慣性的找尋身邊溫暖的身體，習慣性的把那個身體抱在懷裡，但每次抱住的只是一床棉被，或是一個枕頭，方君然這才想到，那個陪著自己睡了一年多的小暖爐已經不在了，被自己趕出了飄渺宮。

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方君然偶爾也會想到那個小男寵，那個名喚醜兒，實則是長的很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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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本帖最後由 黑暗帝王 於 2013-7-13 16:51 編輯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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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君然的記憶裡，對醜兒最深的印象是那張和千鶴一模一樣的臉，但一年半的相處，讓方君然知道醜兒其實與千鶴是完全不同。

也許是醜兒不會說話的原因，兩人沒有語言上的交流，使得方君然慢慢的喜歡觀察醜兒的一舉一動，漸漸的這樣的觀察變成了一種習慣，只要是醜兒在眼前，方君然就會不由自主的去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然後方君然知道了那時候的‘千鶴’最喜歡吃的是西湖醋魚，不喜歡油膩，喜歡清淡的菜，最喜歡喝的是蓮子羹和酸梅湯。雖不喜歡吃油膩的肉類，但每次聞到考羊肉的味道都是口水直流，眼睛睜的很大，直到烤羊肉吃到嘴裡。

方君然喜歡讓醜兒陪著自己，尤其是做事的時候，醜兒那安靜的性格讓方君然感到心裡很平靜，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能平靜下來。方君然不知道這樣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醜兒會讓自己有這樣的感覺，但卻喜歡上這樣的感覺。所以每次做事的時候，即使是醜兒還在睡覺，方君然也會把人移到書房睡，而自己則一點點的處理公務。

躺在床上，方君然是徹底的睡不著了。他發現對醜兒的回憶占據了整個記憶的空間，醜兒的喜好、醜兒的穿著、醜兒走路的樣子、醜兒滿足的神情、還有那在床上百看不厭的魅惑的表情，所以的一切一切方君然都記得那麼的清楚，甚至比對千鶴的一些事情都記得清楚了。

回憶著，思索著，方君然害怕了。冷靜如他，聰明如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代表著什麼。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那個小男寵了，那個實則是替身卻比正主更加讓他注意的小男寵了。這樣的覺悟讓方君然慌了，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裡，他只知道自己最愛的人始終是那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千鶴，那個和他打勾勾永遠不分離的千鶴。而醜兒只是無意間闖入的替身，本是一個泄欲的對象，卻沒想到自己卻對他付出了本不應該付出的感情。深吸一口氣，方君然壓下了那心慌的感覺，更是對自己說“他喜歡的人永遠會是千鶴，而不是那個替身，會對他有感覺，也是因為他曾是千鶴。”

一點點的催眠著自己，方君然迫使自己入睡，希望睡醒了能忘記自己想到的事，希望睡醒了自己還是那個愛著千鶴的方君然，不是這樣動搖決心的方君然。只是是不是真正的忘記、真正的不改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時間又這麼匆匆的過了一個月，對於飄渺宮來說，這一個月像是水深火熱。僕人們每天都提心吊膽，很怕自己會出一丁點的差錯，惹到了千鶴少爺或是像火山一樣的宮主。

方君然頭疼的扶著額角，已經一個月了，自己失眠的癥狀卻是越來月嚴重了，每晚只要閉上眼睛，醜兒的臉便會浮現他的腦海里，起初方君然還以為自己是出於對醜兒的愧疚，也許幾天就會好轉，但沒想到情況不但沒有任何的好轉，每次夢到那人的時間卻也越來越長了。甚至到了現在整晚都在與那人的夢中度過了。

“君然，我們應該談談了。”一身白衣，仍舊是方君然眼中那個瀟灑英俊的千鶴，可若細細的觀察卻發現眼下的黑影和那有些憔悴的臉。

“你想談什麼那？”該來的還是來了，方君然知道是逃不了了，一臉平靜，貪婪著看著千鶴，也許以後這張臉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你、我、醜兒。”很平靜的說出了醜兒的名字。雖然沒見過那人，但千鶴卻也有些嫉妒的，沒想到僅是一年半的感情，卻比二十幾年的感情來的更加的濃厚。人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等到真的要失去的時候，卻覺得舍不得了。對方君然，千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情了。


14

“你知道了，什麼時候． ． ．。”雖然沒想到千鶴會知道醜兒的存在，但方君然聽見從那張嘴裡說出醜兒的名字心情卻平靜了許多，起碼這樣不會在猶豫要不要對千鶴坦白醜兒的事了。

“你說的夢話，那天你喝多了，我去找你的時候聽見的。”用了了幾天的時間平復自己的心情，雖然有些傷心，但更多的卻是開心的，畢竟方君然有了喜歡的人，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解脫。自己可以去找愛的那個人了，不需要再為一走了之而對方君然愧疚。而方君然也可以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去找那個他愛著的人了。

“是嗎 ． ． ．那為什麼． ． ．”自小一起長大，方君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千鶴已經變成了如此冷靜的人了，這樣的千鶴是方君然所陌生的，頭一次方君然發現，兩人之間已經不是沒有隱瞞，毫無秘密的了，原來六年的分離已經使他們變成了之認識表面不認識內在，只有回憶，沒有現在的‘情人’了。

“為什麼沒當時就問你嗎？君然，人就是這麼奇怪，有的時候不知珍惜，等失去了又覺得不舒服，後悔。雖然我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但卻也會不舒服，所以在我知道了醜兒的名字以後，我打聽了所以關於你和醜兒之間的事，沒想到你會在一年半的時間裡愛上了另一個人，還是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知道嗎，剛知道這樣的事情，我很接受不了，我和你二十幾年的感情卻比不了你和醜兒一年半的感情來的深，所以我很難受，也很不平衡。但這幾天我才想明白，那不是因為我很愛你，而是因為我太自信了，雖然不愛你，卻認為你應該只是愛我的。君然，對不起。”話說了出來，千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呼吸順暢了。有些自嘲，沒想到六年不見，再面對方君然居然變成了膽小鬼，以前的任性妄為也全都消失了。

“千鶴，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愛上醜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那時候只是因為想你，看見了酷似你的醜兒才讓他做了你的替身，但沒想到，從他做了你的替身那天開始，我喜歡觀察他了，一舉一動，睡覺吃飯的樣子，無論是什麼我都會觀察的很仔細，我以為那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你。但不是啊，還記得那天你告訴你喜歡的不是西湖醋魚而是東坡肉嗎，那是我才猛然的想起西湖醋魚是醜兒最喜歡的菜，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的一切已經取代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雖然這樣說會傷了你，但千鶴，我不想對你說慌了。其實這句對不起是我應該對你說才是。”

“君然，原來我們都變了． ． ．”

“是啊，也許是我們都長大了，也許是我們都明白真正的情愛的意義了 ． ． ．”是不是錯把兄弟情當成了愛情，這一直是困擾的方君然的問題。雖然直到這一刻方君然還是沒有答案，但方君然知道的是自己對千鶴的兄弟情已經超過了情愛的範圍了。

“兄弟情嗎，也許吧。君然，我要離開了，祝你幸福。”雖祝福別人幸福，但千鶴卻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在那裡，也不知道再次回到那人身邊能不能得到幸福。

“你很愛那個人嗎？”不想問，還是忍不住問了，雖做不成戀人，但方君然卻沒辦法對千鶴不關心。

“愛，很愛，絲毫不比你對醜兒的愛少。君然，就此告辭，希望你能把握好自己的幸福。”

“我會，千鶴，後會有期。”下一次見面，希望能見到你愛的那個人。

“後悔有期。”下一次見面，希望能見到醜兒和你幸福的在一起。


15

送走了千鶴，打定了注意，方君然用最短的時間把一切公務處理好，帶上侍衛打算把醜兒接回飄渺宮。

雖然知道醜兒是絕不會和自己回去的，但方君然還是打算賭上一把，若是醜兒真的不和自己回去，那麼方君然準備放棄，既然已經喜歡上了，方君然便不打算再用強迫的手段。

沒有用很快的速度趕路，不是不記得見醜兒，而是方君然每天都想著見到醜兒之後應該說的話，做的事，怎樣才讓醜兒回心轉意的給自己一次機會。

看著手中的地址，已經走了快二十天，離王家村已經越來越進了，但方君然想對醜兒說的話卻還是沒想好。

“趙福．．．趙福．．．”一遍一遍的念著醜兒的真名，拿到醜兒住址的那一刻，方君然才覺得自己對這個人了解的是少之又少。

用了三天的時間趕路，方君然在三天後終於到了王家村。

騎在馬上，看著眼前只有幾十戶人家的王家村，方君然心裡充滿著激動的感覺。

看著村口寫著王家村三個大字卻缺了一角的石碑，看著那棵像是有幾十年曆史的老楊樹，看著那口打水會發出咯咯聲音的老井，方君然把這一切都和醜兒聯繫了起來。想著醜兒小的時候每天和村裡的小孩在石碑前打鬧的情景，想著醜兒會因為挨娘親的罵，而爬到樹上的樣子，想著醜兒因為貪玩，而搖井打水的樣子，很多的事情方君然沒見過，但卻想像的出，像是他的小時候陪著醜兒一起度過一樣。

把馬拴在村口的石碑上，雖然還是不知道應對醜兒說寫什麼，但方君然還是恢復成了那個霸氣的飄渺宮主，雖然知道這樣出現在醜兒面前，他會怕自己，但方君然也只有恢復成了霸氣才會讓自己增加一些信心。

“這位老伯，可否打聽一下，這裡是否有一戶姓趙的人家，戶主的名字叫趙安。”沒打算問年輕人，方君然選了一位幾十歲的老人。也只有老人才會對村子裡的是了若指掌。

“你說趙家嗎？幾年前的瘟疫趙家的人都被傳染，都死了。”長嘆一口氣，老漢想到了十幾年的老鄰居還是會覺得傷心。

“死了，那請問老伯，前幾個月是否有人來找過趙家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想到醜兒在被自己那對待後又遭受這樣的打擊，方君然的心被揪著的疼。

“是有過，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在趙家的屋裡裡待了一夜就離開了，後來就沒見過了。”

“他會說話？”醜兒是不會說話的，要是會說話那便不是醜兒，方君然有些急了，想到醜兒沒回王家村，想到醜兒以後會音信全無，方君然就止不住的心慌。

“你這小夥子說的什麼話，要是不會說話，怎麼能像我打聽趙家的事，真是的。”老漢看著方君然，又嘆了口氣，沒想到長的人模人樣的，卻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真是可惜了這皮相了。

“是我的錯，對不住老伯能否告訴我趙家的墓地，我想去祭拜一下，麻煩老伯了。”墓地已經是方君然最後的希望了，想不出要是在那裡再找不到關於醜兒的蛛絲馬跡，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祭拜的，你順著這條路走到底會看見一座小山，只要走到頂再下坡就是村裡的墓地了。趙家的墳在一顆楊樹邊上，只要到了就能看見了。”

“謝謝老伯。”用著上乘的輕功在最短的時間感到了墓地，看到趙家墓前擺著的幾個破碎的碗碟，方君然放了心，醜兒還是回到這裡來了。


16

仔細的觀察著，方君然希望能從這樣找到蛛絲馬跡，找到醜兒曾回來過的證據。

王家村的墓地很亂，墳墓也都是一個挨著一個，甚至還有些死屍是沒入葬的，只有草席裹著扔在了墓地裡。

和侍衛在墓地裡看了好半晌，方君然依然是沒有任何的收穫，本打算要離開，卻沒想到侍衛的一句會讓方君然停下了腳步。

“宮主，你聞到了嗎？”

“井然，聞到什麼？”知道井然有識毒、聞毒的能力，方君然知道井然要是開了口，就是有了什麼發現。

“是砒霜，而且是砒霜的量是在一包左右，配上酒水的。”雖然能聞到砒霜的味道，但味道已經很淡了，若不仔細聞的話，那股味道便會聞不到。

“你說砒霜，難道是． ． ．”搖搖頭，方君然阻止那心裡冒出那不好的預感，希望只是井然聞錯了，這味道並不是來自趙家的墓地。

“找到了，就是這個，宮主你看． ． ． 宮主，你還好吧？”拿著從趙家墓旁找到的酒壇，井然想給宮主看，卻發現宮主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

“在那裡找到的？”不好的預感強烈了，雖不願多想，但方君然卻感覺這下了砒霜的酒和醜兒必定是有關係的。

“在趙家的墳上，聞著聞到，這酒應該是兩個月前的． ． ．”井然打算繼續說下去，沒想到卻被方君然打斷。

“別說了，怎麼可能是趙家的墳上？怎麼可能是兩個月前？怎麼可能． ． ． ”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方君然已經有些崩潰了，已經顧不得在下屬面前的顏面問題了。兩個月前正是醜兒到達王家村的時間，也應該是醜兒知道父母、弟弟不再人世的時間，而自己又在那時候拋棄了醜兒,一連串的打擊下來，方君然知道醜兒定時受不了的，卻沒想到醜兒選擇了這樣的方法離開，甚至連最後一面都看不到，連自己想表達悔恨都做不到。

方君然哭了，淚水不知不覺就這麼留了下來，甚至在一邊的井然都看傻了眼，記憶中的宮主是個很強悍的人，就算那時候老宮主和夫人去世的時候，都沒見宮主哭過，沒想到宮主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男寵而哭，雖然沒見過那名喚醜兒的人，但井然卻也感謝那個人，因為是那個醜兒讓他們的宮主真正的懂得了感情這一回事。

“井然，找，快找，幫我把醜兒的屍體找到。人已經死了，我不能讓他連個最後的歸宿都沒有． ． ． 井然． ． ．”說道最後，方君然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傷心不是假的。心裡很痛，也不知道淚水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留了出來，就算當年和千鶴分開的時候，方君然也沒流過一滴淚，連方君然都想不到，從小被視為冷血的他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哭出來了。

井然沒有出聲安慰，只能按照宮主的吩咐，一具一具屍體的找著，但兩個月的時間，有正是夏日，別說是兩個月，幾天的時間屍體都會腐爛，那還有能保存兩個月的屍體那。

相對與井然的不知所措，方君然倒是找的很仔細，一具一具屍體的看著，雖然屍體是腐爛了，但衣服和配飾是不會都一起腐爛的，找了周圍的極具屍體，也終於讓方君然找到了醜兒。


17

屍體已經完全的腐爛，唯一讓方君然還認得出的就是那件藍色的長衫了。

不是那件長衫的樣式有多特別，而是方君然第一次見到醜兒的時候他傳的就是這樣的一件衣服，所以方君然才會一眼認得出。

“井然，去幫我買點東西吧。知道是什麼東西嗎？”最後一次陪著醜兒，方君然希望能陪著醜兒吃下最後一次陽間飯。

“我知道，宮主請稍等。”用輕功趕會村莊，雖知道方君然不會做出自 殺之類的事，但井然還是很放心不下。

“醜兒，井然走了，現在這裡就剩下我和你了。”自言自語的說著，此時的方君然像是精神時常了一樣。“真沒想到見到你的最後一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必定很我入骨吧。呵呵，人那，真是可笑，那時候擁有你，卻只把你當成是千鶴的替身，連自己愛上你都不自知，甚至為了千鶴那麼的傷害了你那，連你離開時都不敢去見你一面，其實那時候對你是有愧疚的，以為給你銀兩，讓你提早回家，就是對你最好的安排了，沒想到這樣的安排卻把你逼上了死路。如果我現在和你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如果我和你說我現在已經愛上你了，那麼你是不是會覺得好笑?醜兒這一生我欠你一條命，來生我定會還你。”

井然一直沒回來，方君然也沒再繼續等下去，在樹的邊上找了一大塊空地，就這樣挖了起來，沒有工具，土地又乾，即使是方君然想用手也是挖不動的，拿出貼身的匕首，方君然選好的地方，一點點的挖了起來，中午烈日當頭，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滿頭大汗了，但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挺下來，繼續吃力的挖著，沒有用內力，只是用蠻力挖坑，連方君然自己都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

“宮主，您吩咐的東西已經買好了。“手裡提著一壇酒，一些香和冥錢。另一隻手裡拿著裝著菜的籃子，菜的味道很香，但對於主僕兩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宮主，你休息一下，讓我幫你挖吧，這樣能快一些，而且你的手． ． ． ”因為土質太乾的關係，方君然拿匕首的手已經被磨破，一絲絲的血從手掌上留了下來，白色的衣袖已被染紅。

“我沒事，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了。井然，你在村裡等我，太陽下上之前，我會回去找你，去吧。”知道井然是擔心自己，但此時方君然不想被打擾，只想和醜兒度過這最後的下午。

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方君然終於把墓穴挖好了，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衫鋪在墓穴，把放在一旁的醜兒放了進去，在屍體的胸口上放上自己的玉佩，戀戀不捨的看了醜兒一會，方君然終於把人埋了起來。

沒有墓碑，沒有棺木，醜兒就這樣被下葬了。幾樣好菜，一壇好酒，三根清香，一把冥錢，凄涼的墓地上只是普洱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和一男子的哭泣聲。

本只想陪醜兒走完這最後一程，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落，一壇酒已經快喝道見底了，方君然的眼淚卻還是沒止住，眼睛已經被哭道紅腫了，甚至會讓人覺得會有哭瞎的可能。

“醜兒，太陽要下山了，我要離開了。不能在陪著你了，是不是你也不屑我的陪伴那？哈哈，我走了，以後都不會來打擾你了，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想再看到我。醜兒，你真的好殘忍，你去了那邊，有你爹娘、弟弟陪著，卻留下我留在孤單的世間，這算是對我的懲罰嗎？讓我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下去。醜兒，我離開了，我會永遠的想著你的，再見了。”喝下最後一口酒，留完最後一滴淚，方君然離開了。外表已經平靜了，但心裡的傷卻是一輩子都不會有痊愈的一天，傷口已經完全的腐爛，即使是挖下那腐爛的傷口，卻挖不下那腐爛的心。


18

“阿福啊，你要不要歇歇啊，都做了一個時辰了，一點都不累嗎？”趙大娘皺眉的看著兒子，看著那張布滿汗水的臉，心疼啊。

“我沒事的，娘。等把這點熏香炭做好了，我就去休息。”阿福也就是醜兒回答著娘親的話，但手上的工作卻沒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不行，店裡現在不缺貨，再說也不差這點時間了。就算你部位自己找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都八個月了，你還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啊。”拉著醜兒坐在椅子上，看著醜兒那張被炭灰覆蓋的臉，寵愛的笑了笑。

“娘，你又笑我了。真是的，難道你不知道，每次你笑我的時候，小家夥都會配合嗎？”摸摸肚子，醜兒安慰著肚子裡的小孩。這孩子像是對趙大娘的笑聲有感應一樣，每次只要趙大娘一笑，肚子裡的小孩都會動上一動，像是配合著奶奶一樣。

“孩子又動了，看來這孩子將來也是個淘氣鬼,不過，阿福啊，現在店裡的存貨也夠買上半年的了,你要不要歇歇，最後這兩個月就不要再做了好嗎，娘多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懷孕八個月，醜兒並沒有因為孕夫的多吃多頓而長肉，反而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倒是孩子把營養都吸收了，才八個月的肚子看起來已經像是要生產了。

“不用了，娘。你也知道我吃的不少，是孩子吸收的好，所以才會不長肉的。再說我一個男人要吃那麼胖做什麼，到時候身上都是肥肉，哪還有臉去店裡幫忙了。”幾個月前醜兒回來後，便決定開間賣炭的小店。不是為了賺多少錢，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有點事情做，不會總想起那飄渺宮裡的一年半。

一開始的時候，生意很差，一個不會經營只會做炭，一個脾氣不好，不懂阿諛奉承。就這樣一直都做著賠錢的買賣，醜兒也不在意，反正那五千兩省著點用也夠他們活上一輩子了，沒想到入冬後生意越來越好，甚至連那些無人問津的熏香炭都買的飛快，眼看著存貨越來越少，醜兒只能趁著生產前多做一些，怕生產後那一個月沒法做了。

“好，娘都聽你的，但是今天就不要做了，可別把我的寶貝孫子累著了。”怕醜兒會彆扭，趙大娘很少會摸他的肚子，但知道肚子裡的小東西又動了，忍不住還是摸了一下。對於醜兒，趙大娘已經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更為這孩子的遭遇感到心疼，雖然沒什麼錢，但老人家還是希望能把最好的都給這個兒子，能讓他過的快樂一些，不總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哀傷嘆氣。

“我知道了，娘，離晚飯還有些時間，我先去睡一會，等著娘給我做好吃的。”

可能是累了的關係，醜兒的這一覺睡的很香，是回到劉家村睡的最香的一覺了。雖然還是做了夢，但夢見的不再是方君然的臉，不再是那在溫泉被強 暴的事，不再是方君然逼迫自己做男寵時的冷言冷語。夢裡的醜兒，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像自己跑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娘親我來了’，醜兒抱起孩子笑的很開心，雖知道只是個夢，但還是有了當上父親的喜悅。


19

時間又這麼過了一個半月，眼看著醜兒的肚子越來越大，娘倆都知道這是孩子要出生了，但沒請大夫看過，也不知道到底會在哪天出生，只能每天都把東西準備著，以防孩子出生的時候會手忙腳亂。

肚子太大已經不能坐的太久，制炭的活醜兒也不繼續了，時間便突然多了起來。無聊的時候醜兒還是會想到方君然，恨已經慢慢在醜兒心裡消失了，有時候醜兒也會感謝方君然，畢竟是那男人給了自己一個寶貝兒，給了自己一個娘，要是沒有那時的相遇，要是沒有一年半的生活，要是沒有千鶴的突然回宮． ． ．

醜兒想不出如果自己真的半年後回到王家村知道家人的噩耗會是什麼樣。是選擇去陪家人？還是會渾渾噩噩的過上一生？也許這樣的事情是永遠沒有答案了，但現在的生活卻讓醜兒很知足，很也幸福。“方君然，我還是要謝謝你的，雖然你讓我失去了一個做男人的尊嚴，卻讓我得到了陪伴我下半生的寶貝，希望你也會幸福。”這句話是醜兒偶然的呢喃，也確實是醜兒此時此刻的心聲了。

肚子太大，做起事總是容易疲勞，所以醜兒每天大多的時間都在休息，晚上睡的也及早。躺在床上醜兒想著孩子的事情的睡不著，一直很擔心孩子是不是除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已經胎死腹中了。越想不好的預感越是強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知道什麼原因心口有些疼，本以為是累著的關係，揉揉心口窩醜兒也沒再去在意，卻沒想到疼痛一直蔓延著，到最後已經蔓延到了肚子上。揉揉肚子，醜兒並不知道這樣的疼痛是要分娩的表現，疼到了最後已經讓醜兒滿頭大汗，這才想到是孩子要出生了。

肚子疼到不能動，醜兒只能疼=躺在床上，本想叫醒趙大娘，但趙大娘的屋子離醜兒的屋子還有一間之隔，房門緊閉，即使是大聲的喊叫也未必能聽得見。

看著外邊的天色，月亮已經慢慢的西沈了，醜兒咬牙忍著疼，想著是沒幾個時辰天亮了，只要只能忍到天亮，等著趙大娘來幫自己生產了。

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簡陋的房子裡即使是放上火爐還是會很冷，醜兒因為肚子的疼痛，已經出了滿身的大汗。身上穿著兩層的單衣也都濕透了，穿在身上更加的難受，沒有了保暖的效果，只會覺得更冷。忍著疼，醜兒一點點的解下衣服的扣子，把衣服脫下來。脫衣服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怎樣把褲子脫下來，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已經坐不起來了，醜兒也只能解開褲帶，盡量的把褲字脫到了大腿根部的地方，但一半穿著一半脫掉讓醜兒更加的難受，只能用盡力氣扶著床柱坐了起來，單是這樣一個起身的動作，醜兒就用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才坐好。

褲子終於是在費勁了力氣的時候脫了下來，醜兒倒回床上，已經氣喘吁吁了。肚子疼到麻木了，房間裡因為爐火快熄滅的關係已經開始冷了，醜兒也只能蓋著被子，為汗濕的身體取暖，保證自己的體溫。

也不知道是疼了多久的時間，隱約感覺到身下的褥子已經被汗水侵濕，醜兒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只有在肚子疼痛的時候才稍稍的恢復一些。已經抓住了疼痛時間的規律，醜兒都會抓緊時間休息，這樣好使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迎接下一波的疼痛，就這樣在疼痛與休息的之間，醜兒隱隱約約的聽見了雞叫的聲音。

天快要亮了，趙大娘要起床了。


20

“阿福，你這是． ． ． ”雞叫起床，這已經是趙大娘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本想來看看兒子睡的好不好，沒想到卻看到兒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頭髮都被汗水侵濕，人也是極為虛弱。

“娘． ． ．我肚子一直疼，怕是孩子是要出生了。”終於看到了趙大娘，醜兒稍稍的放了心，人也輕鬆了下來，一夜沒睡加上肚子的疼痛，醜兒的精神已經有些萎靡了，要不是因為肚子的疼痛，醜兒覺得自己在下一次眨眼之前就能睡著。

知道兒子是要生了，趙大娘也來不及訓斥了，馬上把火爐裡加了炭，讓屋子暖和起來，又燒了一鍋水，做了寫吃的，準備好了為醜兒接生好的東西，這才回到了房間。

“娘不知道你是疼了多久了，我給你熬了些粥，你盡量的吃，這樣等生孩子的時候才有體力，來． ． ． 娘餵你。”

雖然吃不下，醜兒還是把端到嘴邊的粥一口口的往肚子咽，只為了讓自己能有多一點的體力，好不容易吃下了小半碗，醜兒已經完全的咽不下了。孩子一直在肚子裡動著，這樣的結果不止讓肚子有疼痛感，也正好頂到了醜兒的胃部，使得他總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吃下這小半碗已經是極限了。

吃了粥，房間也變得暖和了，醜兒還是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挪了開，身上只穿了一條褻褲，但此時卻感覺不到冷了。

“兒子，我拿了足夠的炭，夠用兩天的。你已經鎮痛了幾個時辰了，我估計是要開始生了，褻褲你也不必穿了，我準備好了布條，把你的兩條腿綁在床柱上，這樣好讓穴口能早點打開，讓孩子早點出生。床頭上我也綁上了兩根布條，這樣你可以借著布條用力了。”趙大娘也不含糊，說著的同時已經把事前一件件的都做好了，等說完了事情也都做的差不多了，幫醜兒的腿綁好，趙大娘才開始正式的接生。

“孩子，你這鎮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子時 ． ． ．”說話開始費力了，肚子疼痛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這波疼痛還沒過去，下一波的疼痛又已經開始了，這樣快頻率的疼痛已經讓醜兒無法符合了，汗流得越來越多，人也是越來越虛弱了。

“子時？”趙大娘愣到了，現在已經是卯時了，這樣算起來醜兒已經足足疼了有四個時辰，而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也已經疼了三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醜兒居然都隱忍著，甚至連疼痛的時候都沒有大叫出聲。

“兒子，現在已經開了五指了，等開到十指的時候孩子就能生下來了，所以你要繼續忍耐，要是很疼的話，就叫出聲吧，別忍著了。”說到最後趙大娘已經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娘，我沒事的． ． ．啊──”安慰的話起不了作用了，伴隨著一波疼痛，醜兒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相對與前邊的那些感覺，這一次的疼痛是急而尖銳的，連心臟都隨著這樣的疼痛而痛著。

疼痛過去了，醜兒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是說不出話，只能等待著肚子和心臟的疼痛過去，手上幸好是抓著布條，否則現在手心都已經被抓出了血。

“娘，我沒事的，你也說這是正常的不是嗎？”虛弱的聲音，蒼白的笑臉誰會相信這樣的人會是沒事的那，趙大娘只能忍住淚水，幫著醜兒擦著身上的汗水，只希望這樣能讓醜兒舒服一些。


21

疼痛是折磨人的，尤其是這樣無止境的痛，一波接著一波，心理和生理上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好像是掉下了無底的深淵，心裡更是一點底都沒有了。躺在床上承受著一波波的疼痛，連醜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了。

“娘，孩子會出生嗎？”已經被疼痛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此時醜兒說的話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能，你和這孩子都會平安的。娘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只是必經的過程。疼點說明這孩子健康啊，阿福啊，娘已經幫你看過了，穴口已經開到九指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生了． ． ． ”話已經說不出口了，活了五十幾年,經歷了人世的滄桑，不輕易掉淚的婦人卻在這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娘，我要是真的死了，請你把我的屍首送回不遠的王家村，埋在趙安的身邊吧。生的時候不能一家團聚，至盼著死的時候能在陰間一家團聚了。娘，對不起。”忍受不住了，這樣的疼早就超出了醜兒的忍耐限度，有些放棄了，醜兒只希望自己死後能在見上家人一面，這樣就算去投胎也沒有遺憾了。

“阿福，娘現在就幫你接生，你要堅持，孩子一定會出生的，你一定要堅持住。阿福，娘知道你想自己的爹娘、弟弟，但你真的忍心不管娘了嗎？娘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還能活上幾年那。所以阿福，就為娘再堅持一下行嗎？”

點點頭，看著淚流滿面的婦人，醜兒也做著最後的努力了，要是能活下去，誰有會選擇死那？

“來，兒子。現在想下用力，就像是出恭的感覺那樣用了，把孩子一點點的從你的身體裡擠出來，這樣就可以了，知道嗎？”振作了精神，抹去了眼淚，趙大娘知道這是最後的希望，在心裡祈求著佛祖，只希望能讓這孩子平安的來到世上。

按照趙大娘的話做，因為長時間的疼痛，醜兒已經沒有多大的力氣了，只能兩手抓緊布條，讓自己使出一些力氣，只是十幾次的用力後，醜兒也只能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喘氣了，但孩子卻連頭都沒看到。

看著醜兒一點點了順了氣，不再喘了。趙大娘也下了狠心,不顧醜兒因為疼痛的叫喊聲，用力的按壓著，希望能讓孩子早早的出生，也希望能快快的結束兒子的痛苦。

“娘，啊──好痛──求求你．．．求求你．．．”儘管叫聲已經是凄慘的，但肚子上的那雙手卻還是沒有停止的動作著。不是醜兒不像個男子漢，只是這樣的疼並不想是平時受傷的痛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從不知道這世上能有這樣的痛，不單單是要承受身體上的痛，連心裡都會因為這痛而無休止的痛著，到最後連大腦都會疼痛難當了。

壓胎的手還在繼續，醜兒已經叫不出聲音了，連抓著布條的手都垂在了身體的兩側，全身無力，甚至連喘氣都讓醜兒覺得困難了。

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醜兒感覺著自己的意識有些渙散了，像是看見了爹娘和弟弟，感覺到他們在像自己招收，父母的笑還是那麼的慈愛，弟弟的笑卻帶著一絲頑皮，醜兒知道自己哭了，終於啊在盼了十幾年後終於見到了父母。

什麼都不在乎了，肚子裡的孩子、趙大娘、制炭坊。醜兒什麼都不想了，現在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眼前的父母兄弟，只有一家團員了，在看上最後一眼，醜兒知道自己是沒有留戀了，拉著父母的手，看著前面淘氣跑著的弟弟，醜兒滿足的笑了，終於要幸福了。


22

“爹爹，你又不要我了． ． ．”小小的孩子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的稚嫩，但語氣卻充滿了悲傷，讓聽到的人都會感到不捨。

“寶貝兒?那是我的． ． ． ”

“是啊，我是你的孩子啊，是那個還沒出生就要死去的孩子。爹爹為什麼要放棄我？寶貝兒沒有不乖，也沒有惹爹爹生氣，為什麼要放棄了我？為什麼連出生的機會都不給我，寶貝兒也想看看外邊的樣子啊，也想知道爹爹做炭的樣子啊． ． ．寶貝兒． ． ．”話語平板了，但質疑的問話卻讓醜兒無言了，那掛在臉上晶瑩淚珠讓醜兒的心都緊縮著，醜兒看著眼前小小的孩童，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自私，只為了圓心裡那虛幻的夢，卻殺害了這樣一條無辜的生命，止不住的顫抖啊，鬆開了緊握著父母的手，醜兒把那軟軟的身體抱緊懷裡，聽著那小小的啜泣聲，心被緊揪著的疼。

抱著孩子的角度，醜兒看見了床上的自己，看見了滿頭大汗卻還沒放棄的趙大娘，醜兒牽著孩子的小手，轉身和父母、弟弟告別著，看著父母和自己揮手，醜兒哭了，知道這一生一世是最後一次見到父母了，雖有些不捨，醜兒還是咬緊了牙根，帶著孩子往床的方向走，似乎是娘親和醜兒說了一句什麼，但醜兒已經聽不見了，在眨眼的瞬間，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裡，疼痛也依舊是那麼清晰。

“娘． ． ．我會用力． ． ．幫我． ． ．”雖然回來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說出的話依舊是軟弱無力，但醜兒的心卻已經變得堅決了。

“兒子，我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娘用力，用力，一定幫你把這孩子生下來。”眼淚是止不住了，趙大娘也不去在乎了，有有些顫抖了，但還是用力按壓著腹部，看著孩子在一點點的像下移動，心裡是說不出的感動。

已經是用盡了力氣了，雖然感覺到孩子在慢慢的移動，但醜兒知道這樣的力量是不夠讓孩子出生的，雙手緊握成拳，醜兒加大著力量，每次都伴隨著一聲大叫，似乎不這樣做，那力氣就發揮不出來一樣了。

就這樣反覆著，直到嗓子已經嘶啞，直到手掌已經被指甲劃破，知道兩條腿已經沒有了感覺，直到醜兒的頭髮一次一次被汗水侵濕。

“阿福，孩子的頭出來了． ． 出來了，在用力啊． ． ．在． ． ．”忍不住了，這次的眼淚流的更加的凶了，但相對那心疼的淚，這確實喜極而泣的，無法形容的，看見孩子的頭，趙大娘都覺得心跳加速了，這讓醜兒去掉半條命的孩子終於要出來了。

汗水已經出了一層又一層，醜兒完全沒有力氣了，但他知道要是這時候再不用了，也許孩子是永遠不能出生了，手已經無法在握成拳了。醜兒只能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大聲的嘶吼著也不知是從那裡來的力氣，就這樣把孩子的頭排出了體外。

床單已經沒手掌抓破了，牽動了手上的傷口，血慢慢的留了下來，醜兒已經無意識了，只能感覺到孩子是在慢慢的劃出體外，到最後感覺後穴已經不再脹痛，醜兒這才感覺到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孩子很健康，洪亮的哭聲在小屋裡迴盪著，好像看看自己的孩子，但醜兒卻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23

“宮主，已經到了趙家村了，天色已晚，要屬下去找休息的地方嗎？”

“嗯，你去吧，把馬牽著，準備好吃食，我過一會去找你。”依舊不想放棄，雖然親手埋了醜兒的屍體，但方君然還是會在每次路過的城鎮轉上一圈。方君然總是感覺醜兒並沒有死，好像還活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生活的很開心。

在小村裡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和醜兒有關係的線索，方君然也只能失望的回到客棧，吃了點東西，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明早繼續趕路。

趙家村不大，自然客棧也不可能有多豪華，只算得上整潔乾淨，沐浴更衣後，方君然卻聞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茉莉炭，用茉莉乾花製作而成，具有安定心神的作用，是醜兒最喜歡的熏香炭之一，醜兒的屋子裡每天都會有這炭香的味道，久而久之這炭香的味道連方君然也變得十分的喜歡。

方君然的心活了，因為他知道這世間除了醜兒是沒有第二人能做出這種炭。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血液心臟都因為這樣的消息而沸騰著、狂跳著，‘醜兒沒有死、醜兒沒有死． ． ． ’一遍遍的說著這句話，激動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時隔半年，方君然的男兒淚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留了下來。

“掌櫃，快告訴我這熏香炭從何而來，這制炭人現住何處？”急急的聞著，方君然早已不顧什麼形象，披頭散髮，只穿了一件外衣，早已沒了宮主的形象可言了。

“炭？客觀說的是屋裡的熏香炭嗎？那個是趙大娘的炭店賣的，很便宜，我們趙家村的人都再用，這炭是趙大娘的兒子做的，說起． ． ． ”

“少廢話，說，那人家住那裡？”聽著掌櫃的囉唆，方君然拳頭緊握著，要不是還想從這人口中得到地址，這人早已經成了手下亡魂。

“住在． ． ．住在山上． ． ． 大俠饒命啊． ． ． ”一個眼神，掌櫃已經被嚇到哆嗦，活了一輩子也見過這麼可怕的人，無論是磕頭下跪，掌櫃只希望能抱住一條老命。

足尖點地，方君然用上了最上乘的輕功，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看見了那山上的小小土房。

房子很簡陋，看上去像是隨時都要倒掉一樣，籬笆圈起的院子被積雪覆蓋著，連門都快被雪淹沒。

站在門口，方君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進去，大半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醜兒已經開了家店，那麼他是否也會成家了那？是否已經有了一個溫柔的妻子，一個將要出生的孩子，是否已經有了個幸福美滿的家那？

手，幾次握住了門把手又鬆了開，想見醜兒的心沒變，但方君然不知道如果自己所思所想變成的現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打擊他是否能經受得起。

還是拉開了門，即使是醜兒真的成了親，生了子，即使自己因為這件事而承受著有一次的痛心，方君然還是想見醜兒最後一面，而後徹底的從心裡把那天剔除。

腳踏進了屋子，很簡陋的屋子，沒有看見人，卻聽見了孩子的哭聲。沒想到自己的想法中成了現實，醜兒已經成婚了，還有了孩子，止不住心口的疼痛，方君然這一步步的走的卻是舉步維艱，終於走到了門口，卻聽見了一陣沙啞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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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5]24

“小天賜不要哭啊，你可是爹爹生下的寶貝兒，你要是哭的話爹爹會很心疼的。小家夥，知道你的名字為什麼要叫天賜嗎？呵呵，因為你是老天爺賜給我的寶貝兒。爹爹感謝老天爺，把你給了我這樣一個沒人要的人，天賜要記得爹爹的名字啊，一個叫趙福，另一個叫醜兒。醜兒這名字只說這一次，因為爹爹要改名字了，把一切都換掉，陪著天賜快樂的過一輩子。”拍著兒子胖胖的身子，一下下都帶著寵愛。孩子已經成為了醜兒的一切。

方君然愣住了，他沒想到醜兒會說話，也沒想到醜兒會生下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他不知道醜兒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留下這樣孩子，又是怎麼熬過這懷孕的十個月，而又是付出了怎樣的艱辛生下這孩子。此時方君然感謝著老天爺，感謝他能讓醜兒懷了這個孩子，感謝他讓醜兒有了生存的希望，感謝他在有生之年能見上醜兒一面，終得一家團聚。

“醜兒． ． ． 我來接你了，和我回家吧。”已經沒有猶豫了，不管醜兒是因為什麼原因生下這孩子，方君然都知道孩子是對自己最有力的籌碼，只有自己有了這樣籌碼便能喚回醜兒，雖然還不能得到醜兒的愛，但暫時這已經足夠了。

話說完了，但卻得不到醜兒的回答，方君然沒有急，只是細細的打量著醜兒。八個月的時間沒見面，方君然貪婪著看著眼前的面容，這才發現醜兒瘦了好多，甚至可以說是皮包骨了，蜜色的肌膚變得蒼白，頭髮有些凌亂，黑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想把醜兒抱在懷裡，但還是忍住了，方君然知道自己還沒有那個資格，畢竟害醜兒變成這樣的人是自己，也只能忍耐著，等著醜兒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宮主 ． ． ．你說的回家是什麼意思那？以前的家沒有了，現在的家就在這樣，我還那裡有家那？”話說的平靜，但又有誰知道醜兒心裡的不平靜那。醜兒的心已經是翻江倒海了，他不知道方君然為什麼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千鶴公子為什麼沒有出現，不知道宮主為什麼看上去一幅心疼自己的樣子，種種的疑問醜兒卻不能問出口，只希望那人只是來續舊，只希望自己剛才的那席話那人沒聽見，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歸於平靜，跟這人在沒有任何的關係。

“飄渺宮，我們的家，從今而後一家三口的家。醜兒，我知道你想問千鶴的事，想問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面前。其實，我已經找了你半年有餘，在你離開後的兩個月我和千鶴分開了，生活在一起才知道其實我們都變了，曾經的感情畢竟是曾經了，只能是回憶起來才是美好的，而現實中，我們卻是那麼的不合適了。

那幾個月中，讓我想到最多的人就是你，雖是把你當成是千鶴的替身，但你喜歡的食物、事情我卻記得的很清楚，最後我才知道我愛的人已經不再是千鶴了，早已經變成了那個在我身邊的日日夜夜陪著我的小醜兒了。反而在那兩個月了，千鶴變成了你的替身。而千鶴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所以我們分開了。醜兒，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相信我說的話，但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想給你一個家。”話說的很質樸，依方君然的口才想說些甜言蜜語哄醜兒完全是能做到的，但他不想這麼做，既然已經確定了醜兒就是陪伴自己後半生的人，方君然便不想兩人之間再有任何的欺騙，只希望自己的這些話能博得醜兒的信任，只盼醜兒能回心轉意能在給自己一次機會。

“宮主． ． ．你請回吧，明天醜兒自會給你個答案。”


25

方君然走了，小天賜吃了奶，也睡著了。趙大娘去了親戚家，晚上不回來了，醜兒坐在床上，卻不知道怎麼做好了。

心裡像是被兩個人互相拉扯著，兩種想法都有一定的到底，醜兒卻無從選擇了。

家，這個字對醜兒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從小被賣到飄渺宮，醜兒最想的就是家，哪怕家裡只有硬板床，只要破舊棉花做成的被子，但醜兒還是最喜歡自己的家，因只要在那個家裡才會有疼他的爹娘，淘氣的弟弟。也只有在那個家他才會有快樂，他才會有安全感，他才能做回自己，不必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活。

回家是醜兒十幾年的願望，能有個自己的家是醜兒現在的願望。當方君然說千鶴已經離開，而他願意給他家的時候，醜兒是心動的，有了家哪怕是什麼都沒有，卻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不會讓孩子因為缺少爹娘的愛而感到缺少什麼，不會讓孩子因為缺爹少娘而受到別的孩子的傷害，讓小孩子活在陰影裡，而方君然能給孩子的起止是這些表面上的東西，回到了飄渺宮，小天賜會過上最好的生活，等到最好的照顧，可以讀書、習武，學習各種知識，醜兒想想，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他給不起的，即使是有了五千兩，即使是有那家炭店，但醜兒知道要想讓兒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

但反過來，醜兒卻不想再回飄渺宮了，雖然在那裡生活了十幾年，雖然那裡埋著對他最好的師傅，雖然那裡有他童年的美好回憶。但和這相比，那些心痛的記憶卻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讓人無法忘懷，甚至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一年半的每一天，就能想到方君然那是的冷言冷語，下人們看自己那輕蔑的眼神和侮辱的話語，一想到這些，醜兒還是會無法抑制的顫抖，深入骨髓的病痛是無法是短時間痊愈的，也許會慢慢遺忘，但誰又能知道這慢慢的時候是多久那。

看了眼自己的房間，雖然簡陋，雖然破舊，但卻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每天和娘親在一起，吃的並不是最好，睡得也不是最好，但醜兒的心情卻很好，放下了沈重的包袱，醜兒的每一天都過的單純而充實著，這個家雖然無法和飄渺宮相比，卻帶給醜兒幸福和快樂，要真的離開，醜兒知道自己是舍不得的。

睡著的小家夥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一直咯咯的笑個不停，手腳也亂動著，好像要抓著什麼，醜兒把手伸了過去，小家夥抓著醜兒的手指，這才安心的睡著了，笑聲止住了，但小小的臉上仍帶著笑容，叭嗒叭嗒嘴睡得更香了。

不知不覺醜兒就這樣坐到了下半夜，火爐裡的炭燒完了，屋子裡的溫度降了下來，大人是不會感覺到很大的變化，但小孩子卻馬上感覺了出來，小小的孩子還在繼續睡著，但中間卻不時的打上一個小噴嚏，像是告知著大人屋子變冷了，小家夥要得風寒了。

加了炭，屋子變得暖和了，醜兒卻還是了無睡意。孩子沒有再打噴嚏，小桌上還放著溫過的羊奶，是怕孩子半夜餓準備的。但小家夥卻不是很喜歡，每次喝的時候都是皺緊了小眉毛，卻不知道這羊奶得來的有多不容易。

村裡沒有奶娘，就算是有。依醜兒這樣的身份又沒辦法去找奶娘的，也只能拜託客棧的掌櫃從外村好不容易買了隻母羊，卻還是隻沒什麼奶水，馬上就要死掉的母羊。

羊奶不多，有時候不夠嘴壯的小家夥吃，醜兒也只要做一些米漿餵給天賜，小小的孩子習慣了羊奶的味道，再去吃毫無味道的米漿都會苦惱不止，也只能狠心的繼續餵著，直到孩子吃飽了為止。


26

醜兒有些頭疼了，買來了母羊已經很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兒子也隨時有斷奶的可能了，米漿雖然能餵上一時，但孩子還有近兩年的吃奶時間，自己要拿什麼餵他那。

到底要不要回去醜兒的心裡還是矛盾著，要是真的不回去，那兒子又要怎麼辦那？

逃避著，醜兒不再想了，添上炭，熄了燈，醜兒就這麼在兒子身邊睡著了，反正還有一天的時間，自己也可以慢慢想。

渾渾噩噩的睡了幾個時辰，醜兒還是醒來了，心情有事情，人也睡得不安穩，本打算出去拿些炭，卻沒想到買回來的母羊就這樣死了。

醜兒傻了，養死了，那麼孩子需要的奶水就這樣沒了，就算想再買隻羊也需要幾天的時間，難道要天天給孩子吃米漿嗎？想到兒子每次吃米漿時候的哭到嗓子啞掉的樣子，醜兒又是一陣頭痛。

小孩子睡覺都是幾個時辰一次的，當醜兒拿炭回來的時候，已經聽見了孩子洪亮的哭聲，檢查了之後醜兒知道孩子是尿了，換好了尿布，擦好了身體，本應該停止哭泣的小嘴依舊是哭個不停，醜兒這才想到兒子是餓了。

一碗羊奶對於餓了好幾個時辰的孩子定時吃不飽的，趙大娘走的時候並沒有做米漿，醜兒想喂孩子米漿也是餵不了了，抱著吃不飽一直哭的兒子，醜兒也不只要要怎麼辦才好了。

天才剛亮不久，趙大娘是不可能這麼早回家的，而做一次米漿又要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等米漿做好了，孩子也該餓壞了，醜兒抱著兒子，急得團團轉，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小了，最後變成了小聲的抽提，醜兒知道兒子是苦累了，也是餓壞了，沒有力氣再哭了，把兒子用被子包的嚴實，這才往山下走，打算給孩子找些能吃的東西。

平時要半個時辰才能下山的路，醜兒抱著孩子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這麼跑了下來，等到客棧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滿頭大汗了，連喘氣都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幸好客棧已經開了門，否則醜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掌櫃，麻煩你拿些孩子能吃的東西來，最好是有羊奶，實在不行米漿也可以的，謝謝了。”懷裡的孩子已經睡著了，但小嘴卻一直叭嗒叭嗒的動著，偶爾還會出現吃奶時的動作，醜兒心裡自責著，自己真的是很沒用，連讓孩子吃飽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又怎麼能把孩子平安養大那。

“阿福啊，我這哪能有羊奶和米漿啊，都是剛開店，師傅也才開始做飯，米漿有的話也是要先做，一個時辰你能等嗎？”看著孩子哭紅的小臉，掌櫃也有些心疼，雖是第一次看見這孩子，但孩子肉乎乎的模樣任誰能不喜歡那。

“醜兒，你怎麼會在這麼？莫非你是答應和我會飄渺宮了？”一道早下樓準備吃飯的方君然，看著醜兒抱著孩子站在客棧裡，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醜兒能這麼順利的答應和自己會飄渺宮，方君然大步的迎了上去。

“宮主，求你幫我個忙。孩子餓了，但是這裡買不到羊奶和米漿了，掌櫃的說現做的米漿還要一個時辰，所以我想． ． ． ”孩子又哭了，哄著哭個不停的小家夥，醜兒心裡也酸的難受，自己真的是太無能了。

“醜兒啊，你現別急，我已經命人去給孩子找羊奶了，一會就會拿回來。你現抱著孩子和我上樓歇歇，這樣抱著孩子你不舒服，小東西也不會舒服的，不是嗎？”哄著醜兒和自己上樓，不僅是為了能讓醜兒休息，更主要的是方君然想看看孩子，想看看這個自從出生開始，自己便沒見過的兒子。


27

抱著孩子跑了一盞茶的時間，又在客棧裡等了一會，醜兒確實是沒力氣了，同意了方君然的話，兩人來到了方君然的房間。

兩個半月的孩子不是很大，但卻很胖，小家夥生下來的時候就很胖，加上嘴壯的關係，自己是更胖了。把孩子放在了床上，醜兒這能好好的喘了口氣，真正的休息了一下。

孩子還是哭，睡了一會，顯然是力氣回來了，聲音還是很洪亮，醜兒也只能分散著孩子的注意裡，拿出平時哄孩子用的小把戲，沒想到小家夥是絲毫不給面子，只是用洪亮的聲音回覆著醜兒。

想幫忙，卻不知道怎麼做，方君然也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卻沒想到小家夥看見方君然竟然止住了哭聲，一雙大眼睛看著方君然，像是好奇他是從那裡來的一樣，就這樣看了一會，居然伸出手要方君然抱。

想抱，卻不能伸出手，方君然一直看著醜兒的表情，卻發現醜兒只是皺著眉毛，想了想把孩子交到的他手裡。

接過孩子，方君然抱的小心翼翼，很怕會傷了手裡軟綿綿的小東西，仔細的看著懷裡的小東西方君然才發現，孩子除了眼睛，其餘的地方長的都很像自己，一時間，心裡被不知名的感覺填的滿滿的。

“醜兒，謝謝你。雖然我知道你生下這孩子和我沒任何的關係，但還是謝謝你能生下他。”

“宮主，你客氣了。生下這孩子，是因為他是老天爺賜給我的，確實向宮主說的和任何人關係，但宮主對醜兒的恩情，醜兒還是會記在心裡，畢生難忘。”心裡很不舒服，不是因為方君然提到了關於過去的事，而是傷心孩子的態度，在自己懷裡哭鬧的小家夥，到了那人的懷裡卻變得不哭不鬧，醜兒覺得自己連最後的依靠都要失去了。

“醜兒，我並不是． ． ． ”想要解釋，並不像讓醜兒誤會自己的意思。醜兒的話雖說的不多，但方君然知道那心裡的怨恨卻沒減少半分，兩人能在這裡平靜的聊天，也是因為孩子的關係。

方君然的心因為這樣的話開始懸在了半空中，他完全沒有把握了，不知道醜兒能不能和自己會飄渺宮了。昨晚回到客棧，像掌櫃打聽了才知道醜兒在村裡認了個娘親，老婦人年輕守寡,對醜兒也像是親生的兒子一樣。甚至還有些熱心人知道醜兒就是那家炭店的老闆便開始為醜兒說媒了。方君然不得不承認這些事情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他的計劃，要真的是醜兒因為這樣的一位娘親而放棄和自己會飄渺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想要繼續解釋，羊奶卻在這時候被送了進來，熱的羊奶很新鮮，小家夥聞到了味道，又開始大哭了起來。兩個男人笨拙的餵飽了孩子，全身都有些虛脫了，怕餓壞的小東西嗆到，每一下都是餵的小心翼翼。

“醜兒，和我會飄渺宮好嗎？我不想讓你和孩子在這裡吃苦了。”方君然的話說的肺腑，但聽在醜兒心裡卻是另外一種含義了。

醜兒看著還黏在方君然懷裡的孩子，這一刻醜兒覺得自己是多於的了。醜兒想著自己應該把孩子交給方君然了，因為他知道方君然一定會對這孩子很好，畢竟骨肉連心，任誰都不會對自己的孩子狠心。真的想下定狠心就這麼把孩子交給方君然而後自己離開，但醜兒實在是舍不得那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


“宮主，我和你回去。但請你帶上我娘，她年級大了，我不能留下她自己，這樣太不孝了。”心酸啊，到最後，自己還是不被需要的。小時候爹娘為了家賣掉了自己，長大了因為長相而做了別人的替身，有了個對自己好的娘親，卻也是因為老人想要找個伴來陪伴自己，懷了孩子，以為是老天賜給自己的，沒想到孩子最親的人卻不是自己。醜兒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而自己又是被誰需要的。


28

趙大娘並沒有反對醜兒的意見，雖然知道醜兒是為了孩子才回到那人的身邊，但一想到醜兒受過的那些苦，每次面對方君然的時候，老人從沒露過笑臉。

小店被賣了，房子也被趙大娘送了人，回來的後路就這麼斷了。坐上了馬車，醜兒留戀的看了最後一眼，因為他知道這個曾給他帶來美好回憶的地方，是不會再回來了。

馬車的速度很慢，一是怕孩子會不習慣，二是怕老人家適應不了。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也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而這段時間裡，除了是關於孩子的事情，醜兒和方君然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過。

日落西山，一天的趕路結束了，找到客棧落腳，小家夥又因為饑餓而大哭了起來。

好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每次聽見孩子哭，醜兒都會把孩子遞出去，而方君然也都會很自然的接過孩子，而後孩子的哭聲就這樣結束了。

雖然在孩子的事情上有了默契，雖然醜兒已經答應和自己會飄渺宮，但方君然每天依舊過的唉聲嘆氣。人，那裡有會知足的那，而方君然也是不知足的人。以為醜兒死掉的時候恨不得能見上一面，終於知道醜兒還活著，人也答應和他會飄渺宮，方君然又希望醜兒能和自己說說話、聊聊天，哪怕是罵上自己一頓也好，但醜兒還是很少說話，每天見到他也僅是說上‘宮主’兩個字。

叩． ． ．叩 ． ．． 叩． ． ．

“醜兒，我知道你還沒睡，我想和你談談好嗎？開門行嗎？”活了二十三年，方君然從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不知道醜兒的反應，方君然也只有在門口等，怕醜兒真的會不開門，也怕醜兒會馬上開門，一時衝動來敲了門，方君然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宮主，有什麼事嗎？天晚了，要是沒事，我想睡了。”平淡的聲音帶著疏離，聽著醜兒的話方君然只覺得心裡更加的鬱悶。

“醜兒，我． ． ．我想和你談談，就耽誤你一小會的時間。”聲音帶著祈求，方君然知道面對現在的醜兒已經不能再用強勢的手段了，否則他們的關係也只能變得更加冰冷了。

“宮主，你進來吧。”看著眼前的方君然，雖然還是帶著霸氣，但說話的語氣卻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人了。醜兒有些迷惑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一個人在幾個月的時間內能有這樣的改變。腦中突然想起方君然對自己示愛的話，醜兒有些自嘲了，醜兒、醜兒，既然名喚醜兒，又怎會變得好看，既然身為替身，又怎能得到愛。

“醜兒，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我已經不再愛千鶴了，而現在讓我最愛的那人是你。我希望你能別把這話當成是玩笑，也不要因為心裡的陰影而否決了這句話。在一起一年半，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既然能來找你，就絕不會騙你，醜兒，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哪怕是不能愛我，但只求能從朋友做起，別老是對我這麼冷淡好嗎？”

“宮主． ． ． 我． ． ．”醜兒無措的站在房間裡，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方君然的話，如果方君然對自己是強勢態度，自己還能回答‘不’，但現在的方君然卻讓醜兒無法說出一個不字，看著那有些哀傷的眼神，醜兒覺得自己心軟了，雖然心裡那道傷口還沒有痊愈，但醜兒還是想試試，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那個‘愛’字，那個對自己有些極大吸引力，十幾年都沒有得到的‘愛’字。

對方君然點點頭，醜兒知道關係改變了，兩人以後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心裡想著最壞的打算，醜兒還是想著那個愛字，想著真的會有一個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出現。


29

談完的第二天，趕路的馬車從一輛變成了兩輛，孩子交給了趙大娘照顧，醜兒和方君然的關係也從在這馬車的相處開始改變著。

每一天兩人的對話都不是很多，方君然很懂得吸引醜兒的注意力，也把醜兒的底細查了個遍，知道醜兒不會讀書，便開始用書本吸引醜兒的注意力，在醜兒把注意力放在書本上的時候在偷偷的看醜兒，來解自己以前所受的相思之苦。

除去‘福’字，醜兒並不會寫任何的字，雖然在顛簸的馬車上，醜兒還是每天都抓緊時間的練習著寫字，‘天賜’這兩個字已經被醜兒寫了不下百遍，每天用毛筆在紙上寫下兒子的名字對醜兒來說已經變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

趕路的生活很無聊，除去每天練字的時間，剩下的時間醜兒都是無措的，和方君然在一起，醜兒始終是有些懼怕的心理，那時所受的陰影也並不是說消失就消失的。並不是不知道醜兒心理的想法，為了拉近兩人間的距離，每天方君然都會用那些剩餘的時間為醜兒講一些自己在外邊的所見所聞，奇聞軼事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而每一天醜兒也都會被方君然講的事情所吸引著，十幾年與世隔絕的生活，讓醜兒對外邊的世界早已經充滿著無數的幻想，聽著方君然將的事情自然更加讓醜兒激起了好奇心，和方君然的關係也因為這些改善了。

就這樣兩人每天都是教字、寫字，講故事、聽故事中度過，時間也過的很快，半個月後，飄渺宮也終於到了。

站在荷香居的門口，看著那些熟悉的擺設，看著下人們熟悉的眼神，醜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又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突然間他發現原來自己根本不是有勇氣的人，先前那些為了兒子的想法也全消失不見了，如果沒有懷裡抱著的孩子，醜兒會馬上逃跑，離開著留給他無數回憶的地方。

拿著手裡的包袱，抱著懷裡還在睡覺的兒子，醜兒也只能等待，等待方君然為他安排住所，荷香居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住的地方，他知道方君然的用意是想告訴下人，他的身份是當家主母，但醜兒卻知道自己是不能踏進這院子的，閒言碎語說死人，以前可以不必在乎，為了兒子醜兒已經不能不在乎了。

方君然一直在處理公事，醜兒就這樣抱著孩子一直站在荷香居門口等著，甚至連腿站到已經酸痛醜兒也沒有移動一下。

終於在等了一個時辰後，方君然回來了，看著醜兒站在門口只覺得是下人怠慢了，正想責怪卻被醜兒先聲奪人的制止了下來。

“宮主，你不要責怪他們了，是我自己不進去的，還請宮主為我安排別的地方吧，這荷香居並不是我能住得起的地方，還請宮主賜給我一個容身之所。”

“這荷香居有何不好？既然把你找了回來，既然承認了我對你的愛，那麼你就是這飄渺宮的當家主母，不住這裡又要住那裡？”伸手報過孩子，領著醜兒進了屋子，讓醜兒坐在椅子上，方君然這才開始了問話，雖然對醜兒的行為感到奇怪，但想到醜兒在外邊站了一個時辰有感到心疼。

“醜兒謝謝宮主了，這當家主母的位置不是醜兒一個小小的下人做的起的，人言可畏，還是請宮主重新考慮吧，醜兒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希望能和天賜有個容身之所，看著天賜平安長大就好，還請宮主成全。”

“下人？成全？住不起？醜兒，你是因為那些回憶嗎？是因為怕那些人的話語傷害的天賜嗎？”看著醜兒的身體一顫，方居然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不是覺得醜兒有些矯情？其實我覺得很正常，誰都有爭取自己利益的權利，更何況是醜兒那，是不？呵呵。


30

“宮主，趕了一天的路，我很累了，孩子也快餓了。還請宮主為我們安排住處吧。”不想回答，醜兒只能選擇逃避。

“孩子的話，我已經安排了奶娘，你不用擔心。至於住處，除了這荷香居,你並沒有別的住處，這就是我唯一的安排，如果你想換住處，那就給我一個能接受的理由吧。”因為醜兒的話，方君然心理很是鬱悶，他知道醜兒心裡想著以前的事，但他卻不明白自己已經承認了愛醜兒，而醜兒也答應接受自己，為什麼還要推拒住在荷香居，難道是醜兒還不相信自己的話嗎？想到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方君然覺得自己更加的鬱悶了，甚至連喘氣都覺得壓抑，胸口也開始隱隱作痛。

“理由？哪裡有什麼理由，醜兒只是覺得自己的身份是在不適合住在這荷香居，一個下人住在這裡會引人非議，況且這下人還曾經是． ． ．我不想讓天賜將來抬不起頭，也不想讓他因為我的事而蒙羞。”男寵這兩個字醜兒是說不出口了，相處了半個月，也許方君然對自己是有愛的，但醜兒卻不奢望這男人對自己的人有多深，也不奢望他會為了自己不娶妻生子，回飄渺宮原就是為了兒子，能讓兒子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長大，也是醜兒最大的希望了，別的事情醜兒從沒想過，更何況是奢望的事情。

“醜兒，我知道我傷你很深，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答應和我從朋友做起，也和我回到了飄渺宮，為什麼不能接受這當家主母的身份？我既然選擇了愛你，自然也會選擇對你專情，只要你一個人。你是怕我將來會娶妻生子，而後把你趕出荷香居，怕天賜被人笑話？這些也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不會娶妻，孩子也一樣，除非是你生的孩子，否則我也不會要，這樣你是不是能安心，能安心的在荷香居住下？甘心的做飄渺宮的當家主母？”一席話說完，方君然覺得自己的嘴裡全都是酸水，知道醜兒的顧慮，也知道醜兒對自己不肯相信的原因，但方君然卻是這樣的不甘心啊，沒想到自己努力了許久換來的只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宮主，我．．．．．．”想要拒絕啊，但醜兒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口才沒有方君然好，心腸又是硬不下來的人，又加上一段時間的相處，方居然用那愛上的眼神看著他，讓醜兒完全的亂了陣腳，也只能屈服在男人的眼神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了頭。

方君然知道自己是不該做出逾越的行為，但忍不住還是抱住了醜兒，想讓醜兒知道自己這一刻的喜悅。活了二十三年，方君然的生活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曾因為千鶴的事而受了些小的挫折，其餘便全是因為醜兒的事情，還算是有了真的挫折，患得患失正是用開形容現在的方君然，每次因為自己得到的往往到最後才知道那只是表面，其實心裡面的東西是自己看不見也摸不到的，方君然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情還要堅持多久，但想到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也就只能忍耐，直到醜兒會真正愛上自己那天為止。

“醜兒，謝謝你。”傾身吻上那柔軟的雙唇，這瞬間的幸福對方君然來說已是天堂。


31

日子過了細水流長，轉眼間新年也來到了。

醜兒對過年沒有過多的記憶，唯一記得的也就是阿娘親手包的豬肉白菜餡的餃子。

六歲來到飄渺宮一直到十五歲師傅去世，醜兒每一年的大年夜也只是和師傅比平時多上兩個菜，或者再加上師傅自己考的野味，加上一壺好久，就算是過了大年夜。

飄渺宮的大年夜算不上熱鬧，因為方君然的父母皆是孤兒，並沒有任何的親人，大年夜也只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著比平時多上一倍的佳肴，沒有任何的餘興節目，也就是等著過了子時，守了歲便會睡覺了。

醜兒看著日子，還有三天便是大年了，心理想著小時候過年的情景，但醜兒知道那樣的新年在飄渺宮是過不上了。
這裡，畢竟不是一般人家，況且往年的新年都過的那麼的安靜，這一年又會又什麼區別那。

胡思亂想的過了三天，新年就在醜兒沒有期盼的情況下到來了。

和往常一樣的起床時間，醜兒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折好被子，洗素之後才到荷香居的餐廳裡和方君然一起吃早飯。

早餐還是一樣的白粥、包子，醜兒看著這百年不變的早餐，也只是嘆了口氣，慢慢的吃了起來。

“醜兒，你心情不好嗎？為什麼嘆氣?還是昨晚沒睡好？”

“不是，堡主，今天是新年，所以我． ． ． ”一成不變的早餐讓醜兒吃到沒感覺，放下手裡的食物，醜兒也只能讓方君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哦，你說大年夜啊。我知道這些年你在飄渺宮沒過好過，今年我給你準備了禮物，晚上會給你的。我吃飽了，先去工作了。”在醜兒臉頰上親了一下，方君然精神百倍的去工作，而醜兒只能坐在大廳禮發呆，想著男人會給自己什麼樣的禮物。

午飯方君然沒有和醜兒一起吃，醜兒陪著趙大娘吃了算是大年飯，並把飄渺宮的規矩告訴了她，雖然知道老人會失望，但這大年夜的餃子是吃不上了，而每年都能看到的煙花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看到老人失望的眼神，醜兒也只能嘆氣，畢竟這事飄渺宮，而自己也只是寄人籬下，不是什麼事都能做主的，雖然包餃子不是很大的事，但身份上的尷尬卻讓醜兒沒辦法去廚房拿需要的東西包上這一頓年夜飯的餃子。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沒到吃晚飯的時間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醜兒心理對老人家愧疚著，並沒有會荷香居和方君然一起吃飯，決定留下了陪著趙大娘。

雖是大年夜，晚餐的菜色也是相當的簡單，並沒比平實能豐盛多少，只是平時的四菜一湯變成了現在的六菜一湯而已。

奶娘餵完了孩子，看著孩子睡著了，娘倆這才打算吃飯。

“大娘、醜兒，你們怎麼都不等我就開飯了，難道真讓我這大年夜自己吃嗎？”

“宮主，我以為你要和屬下一起吃，所以就． ． ． ”沒想到方君然會來，醜兒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哦，屬下都回去陪家人了，我當然也要和家人一起吃的，醜兒、大娘，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宮主，一起吃吧。”醜兒沒有接話，倒是趙大娘先說了，雖然還是不喜歡這個方君然，但看著男人對醜兒的好，趙大娘也不自覺的鬆了口，對方君然的態度也好了一些。

對著趙大娘笑了一下算是感謝，拉過醜兒的手坐在餐桌上，一個招手，一盤盤散髮著香味的餃子擺到了桌上。

“醜兒，我說要給你禮物的，這餃子是我讓人去王家村學的，雖然不是你老家的味道，但還是希望你能喜歡，來嘗嘗看。”


32

“宮主，你． ． ． ”看著這薄皮大陷的餃子，醜兒竟有些激動了。多少年沒吃過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吃到。

“我什麼？先來嘗嘗，也不知道這味道是不是你想吃的，以前爹娘還在世的時候，我們都是在一起吃頓飯算是過年了，從沒想過新年會有什麼不同的過法，連這過年要吃餃子的事也是我那時候打聽你身世的時候才知道的。醜兒，你喜歡嗎？”一顆顆的餃子夾進了醜兒的碗裡，然後看著醜兒一顆顆的把餃子吃下，方君然的有著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回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還是醜兒第一次對自己笑，發自真心的笑。

“怎麼樣，味道還好嗎？”不停的為醜兒夾著餃子，難得的醜兒能多吃一些，方君然還是希望醜兒能胖一些，這樣身體也會好一些。

“很好吃，宮主你也吃吧，這麼多，我和娘哪吃得完。”

“醜兒，謝謝。”吃著醜兒為自己夾的餃子，味道不一定有多麼好，但方君然心理卻很開心，自己和醜兒的關係，又進了一小步。

一頓飯的時間不長，但三人吃的卻都很開心。特別是趙大娘，看著餐桌上方君然對醜兒的一舉一動，老人知道自己是能放心了，雖然對方君然的印象不是完全的變好，但也知道自家的兒子把下半生託付給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在受罪了，只能有享不盡的福。

剛剛吃完飯，有些吃撐的人坐在椅子上休息，卻被外邊的聲音吸引了。

開始一兩聲醜兒並沒有在意，但幾聲過後，醜兒才聽出了，那是炮竹和煙花的聲音。是大年夜阿爹會陪著自己和弟弟放的炮竹和煙花。

煙花很漂亮，是醜兒從沒見過的。花式很多，並不是自己小的時候那種很單純的只帶著顏色的小花式，醜兒完全被眼前五光十色的煙花吸引了目光，已經有些目不暇接了。

煙花的美是一瞬間的，雖然很漂亮但卻不能吸引所以人的目光，醜兒的眼睛是看著煙花，而方君然的眼睛卻是看著醜兒的。一個大年夜醜兒臉上的表情卻比那一年半的時間裡還要多，方君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很怕會落下什麼自己沒見過的。

“宮主，謝謝你，這個年我過的很快樂。”煙花仍在放，醜兒的眼睛仍在看，但感謝的話卻沒有忘記。

大膽的把醜兒摟進懷中，方君然笑了，很滿足的笑著。“醜兒，還記得我說過嗎，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屬於你我和天賜的家，飄渺宮雖然大了些，人多了些，但卻是我們的家，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也知道你沒有完全的信任我，但我想告訴你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在有生之年讓你認為做我方君然的人不會後悔，認為這飄渺宮是你一輩子的歸宿，你一輩子的家。”

醜兒也笑，是很開心的笑，不僅是為了好看的煙花，也是為了方君然的話，雖然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雖然不知道這樣的幸福會持續多久，是否會像煙花一樣只維持剎那的美麗，醜兒都已經知足了，哪怕不是真的愛，只要曾經有過，也算是為自己留下個好個回憶，這也算是種幸福。


33

如果有人問醜兒是否滿足現在的生活，那麼他一定會笑著告訴你：“這樣的生活雖然會有遺憾，但對他來說已經是最滿足的了。”

回到飄渺宮已經半年的時間了，每天的生活雖然都沒有變化過，但每天的生活卻讓醜兒過的很充實。

飄渺宮裡，有了奶娘和趙大娘，孩子已經不需要醜兒每天的照看 ，而身體也因為方君然每天帶來的補調理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無事可做，醜兒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制炭房，於是醜兒也終於有了自己能做的事──每天利用閒暇的時間做熏香炭。

半年的時間也讓兩人的關係從陌生人變成了熟人，兩人現在的關係雖談不上親密無間也可說是缺一不可了，雖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但每天不見上彼此一面，就好像生活中少了些什麼，全身都不自在。

醜兒不懂得什麼是愛，單純的他也不知道怎樣算是愛上一個人。他只知道每天和方君然在一起很開心。看到兒子一點點的長大，很高興。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很幸福。

每一天，醜兒都會想和方君然在一起吃飯，想和這人在一起說話，哪怕只是坐在一起什麼也不幹，也覺得很滿足。維持了半年的時間，醜兒才發現這樣的習慣是可怕的，當你適應一件事或是行為的時候，想要改掉卻發現自己已經上了癮，想要戒掉已經為時已晚。

坐在熟悉的房間裡，醜兒練習著新學的幾個字，被方君然教了半年的時間，醜兒已經已經學會了一百多個字，一些簡單的古詩詞也能讀得下來，雖然這樣的數字在方君然面前是小巫見大巫了，但醜兒也很是滿足了。

寫得不多，醜兒放下了筆。不是不想寫，而是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心煩意亂，寫不下去，醜兒也只好放下筆，打算去看看小天賜。奶水足了，生活條件好了，才半年的時間小家夥也長大了好多，幾乎每天看見孩子的時候都會發現孩子好像長大了一些，而每天觀察孩子的變化也成了醜兒生活中不可少的一部份了。

從荷香居到玉液居的路程不是很遠，但中間會經過方居然辦公的飄風院，不自覺的醜兒的眼睛會看上一眼，看男人在幹嘛，是在辦公還是在休息，但醜兒知道自己是看了讓自己後悔的一眼了。

飄風院很大，中間是正堂，還有兩間側堂是十幾間休息用的房間，都是為客人準備的，而醜兒經過的地方，正好能看見正堂。

正位上坐著的是一身白衣的方君然，身後舊是終日不離開他身邊的井然，左手邊的位置上坐著一位年約五詢的長者，長者的身邊坐著一位一位姑娘，雖看不清長相，但醜兒也猜出那女子一定長的很漂亮，不說別的，就看那身錦緞的衣服就是價值連城，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方君然的父母均是孤兒，是不會有任何親戚的。這樣的情況醜兒不願意在做猜測了，是有人為方君然說媒了。

回到荷香居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飾物，醜兒打算去看兒子，並不像取消自己原來的計劃，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醜兒也只能等，等著方君然對自己坦白或是等著自己被趕出來。


34

雖然心理有些不舒服，但醜兒的計劃並沒有變，還是去看了兒子，和趙大娘聊了以整個下午。

看著天色，雖已到了晚飯時間，但醜兒知道方君然是沒時間和自己吃完飯了，也不想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去廚房拿了寫師傅生前愛吃的菜和一壇酒，醜兒決定好好的陪師傅一晚。

兩年的時間沒來，墳頭上長滿了雜草，連墳上的土都因雨水的衝刷而少了許多。

給師傅磕了頭，拔了墳上的雜草，把吃的擺在了墳前，醜兒就這樣和師傅‘一人一杯’的喝了起來。

醜兒的酒量並不好，會喝上幾口，還是因為劉師傅在世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喝酒沒意思才教醜兒的，無奈醜兒的身體不爭氣，只要喝了酒便會大吐不止，練習酒量的事師傅也就放棄了。

半壇酒不多，但對醜兒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奇怪的是，醜兒並沒有嘔吐，甚至連一點喝多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因為喝下這半壇酒，人更清明的起來。

心理的鬱結消失了，醜兒似是什麼都想明白了一樣，給師傅最後磕了頭，拍拍身上的泥土離開了。

天黑了，吃飯的時間也過了一個時辰，方君然仍看著桌上的飯菜發著呆。

嘆著氣，方君然也只能被動的等著醜兒的歸來，飄渺宮早已經讓他找了個遍，仍是沒看到那人的影子，方君然知道醜兒是知道自己相親的事了。

雖知道醜兒走不遠，也不可能離開飄渺宮的範圍，但方君然的心裡還是空牢牢的，一點踏實的感覺都沒有。

方君然算著時間，醜兒回到了飄渺宮已經是大半年了。這段時間表白的話雖不是天天掛在嘴邊上，但卻也沒少說過，雖不是處處表現著自己對醜兒的愛，但只要是能表達的事情自己也都是盡量的做好，但每次醜兒卻只是對自己笑，沒有任何的回答，沒有任何的表示。

想著醜兒這些表現，方君然只覺得心理的那個洞更大也更加的深不見底了，醜兒完全的沒有喜歡甚至是愛上他啊，雖不願承認這樣的事實，但方君然也只能接受，畢竟是自己傷了他的心，而又在傷口看似愈合的時候，又劃開了這樣的一道口子。

打更的鑼聲敲了十下，時間已經是酉時了，在等了二個時辰後，醜兒還是沒有回來，而派出去找尋的人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聽著那一下下的鑼聲，不知道為什麼方君然覺得如果自己只是坐在房間裡等待的話著，好像醜兒就不會回來了。

閉著眼睛想著醜兒能去的地方，想來想去也沒有任何的思緒，煩躁的碰倒了茶杯，看著流出來的茶水，方君然想到了後山上的溫泉，那個和醜兒第一次相遇的溫泉，那個改變了兩人一生的地方。

上乘的輕功又一次的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似是一瞬間，方君然已經從房間裡來到了後山的溫泉。

山洞裡很安靜，只聽見流水的聲音，一步步的往前走，方君然心理的失望也越來越大，沒聽見任何的波動，醜兒是一定不會在溫泉了，但沒想到走到水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靠在石頭邊上睡覺的人。

摸著那因喝酒而緋紅的臉，感覺著那人呼出來的熱氣，方君然感覺心裡的那個大洞好像被什麼添上了一半，而那另一半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補得上了。


35

“宮主，你怎麼來了？不用陪著未來的主母了嗎？這樣出來太失禮了，醜兒洗完澡一會便會回去了。”酒勁上了頭，身體也搖晃了起來，沒有了清醒時的矜持，不在乎方君然就在身邊，就這樣一件件的把衣服脫了下來。

“宮主，不下來一起洗嗎？還是要醜兒服侍你?”轉身抓起方君然的衣服，手指因為酒勁都顫抖著，但還是盡力的想解開方君然的衣扣。

“不用了，你洗吧。一會我們回去。”皺著眉拉開醜兒的手，方君然不知道為什麼喝酒之後的醜兒會有這樣的變化，聲音也些冷淡，但看著醜兒臉上的紅暈又忍不住慾望的奔騰。

“為什麼不一起洗那？醜兒服侍你，醜兒是宮主的男寵，服侍宮主是應該的不是嗎？”掙脫方君然的手，繼續用顫抖的手指和那小小的盤扣搏鬥著，看東西已經有些模糊了，但醜兒卻還是不打算放棄。

“醜兒，你喝多了，我們回去好嗎？回去不也能洗嗎？”哄著喝醉酒的人，方君然繼續忍耐著慾火，身體上的摩擦已經讓下身的那根早已經一柱擎天，在這樣繼續下去，方君然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了。

“回去？回去哪？回哪去？這飄渺宮那裡還有我立足之地？我不會回去了，過了這一夜，我將是趙福，而醜兒也死在飄渺宮了。”解不開衣扣，醜兒放棄了，看著那完好無損的扣子，醜兒的眼圈有些泛紅了，自己的命運又和這衣扣有什麼區別那，本以為扣子解開了也就得到了自由，但這也是扣子的痴心幻想罷了，就算是扣子被解開了，但終究還是縫在衣服上，想掙脫又怎麼能掙脫過那把自己層層縫住的絲線那。

“為何沒有立足之地？這飄渺宮是你的家，而你又是當家主母，那裡都是你的立足之地不是嗎？”

“當家？主母？呵呵，宮主，我的名字是醜兒，不是趙福，在這飄渺宮中誰都知道醜兒只是個替身，只是個男寵，只是個不壓臉的賤人，只因為宮主大人失去了千鶴公子，便把那昔日被趕出宮的下賤男寵找了回來，而這男寵也真是稱得上下賤，不但人回來了，還不知從那裡帶回了個野種，這樣的人會是飄渺宮的當家主母？會是飄渺宮的主人嗎？哈哈． ． ．”笑，感覺是那麼開懷，卻是嘲笑自己的笑，醜兒笑自己的知足，又笑自己的不知滿足。孩子有了好的照顧，母親有了養老弄孫的地方，自己有了安身度日的地方，這些是讓醜兒滿足的。但人哪又滿足的，願望都得到了滿足，卻又有了新的願望，醜兒想改回自己的名字，不想再是這飄渺宮的男寵，不想在被說成是別人的替身，這樣的願望又找誰來滿足那？

“宮主，醜兒醉了，失態了，請宮主原諒，我們回去吧。”一件件的穿回衣服，醜兒知道自己失言了，心裡的想法畢竟只能在心裡想，說出來就會讓別人又想法了。

看著醜兒，方君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棒，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要不是醜兒喝醉了酒，要不是這次的相親事件，可能這輩子自己都不會知道醜兒的想法了。口口聲聲對他說著愛，說著喜歡，說著給他一個家，卻沒想到自己做的其實是那麼少，那麼的微不足道，連最基本的事情都沒滿足，這一刻，方君然才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混蛋，死上上百次也不為過的混蛋。






37

“宮主，這的味道好吃嗎．．．”

小小的頭因為情慾滴出了‘汗水’，醜兒看著那透明的液體張開嘴把那已經堅硬的寶貝含進了嘴裡，慢慢的轉動著舌尖，把那透明的液體用舌尖都添了下來，隨著唾液進入了咽喉，進入了醜兒的體內。

緊握著雙拳，方君然忍耐著身體裡奔騰的熱流。不能動也不敢動，看著醜兒認真探索的樣子，讓方君然深深的著了迷，想要舒解慾望，卻更加想看醜兒更多不同的面。

動著嘴一點點把精液吸了出來，在一點點的吞進肚子裡，醜兒像是玩上癮的孩子，對這樣的事情樂此不疲。

終於，方君然還是忍受不住了。隨著醜兒的每一次舔吸，都讓男人讓有了射精的慾望，抱起醜兒吻上晶亮亮的唇，一個翻身把醜兒壓在了身下。

忍著隨時都能射出來的慾望，方君然一點點的挑逗著醜兒的性感帶，雖然想早早的和身下人和為一體，但卻不想急躁的讓醜兒受傷。

唇上的吻一直沒有結束，方君然的手也忙碌的起來。回想著這身體記憶中的敏感帶，方君然一點點的尋找著，滿意的發現記憶中的敏感帶都是那麼的準確。

聽著醜兒因身體的反應而溢出的呻吟聲，看著醜兒因慾望而變紅的身體，方君然迷醉了，那張陽剛的臉露出的媚態，是過去那一年半裡他從沒見過的，這樣的醜兒美得讓方君然移不開眼睛。

手指伸向了那久未被愛過的小花口，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探路，卻發現小花因為就沒被疼愛，早已經害羞的合上了身體，也開始了沈沈的睡眠狀態。

抱著醜兒進入了溫泉，讓醜兒靠著他的身上，一邊撫摸著探頭的寶貝，一邊用手指敲著那緊閉的小口，等著花兒一點點的開了門，手指也終於進入了花穴。

藉助著水的潤滑，三根手指都進入了害羞的花穴，而久未歡愛的迷地也因為這樣的調弄而完全的綻放了，伸縮著吸著手指，很怕手指會突然不在。

“宮主． ． ． 給我． ． ． 熱． ． ． 啊． ． ．”被挑逗的身體加上溫泉的熱水，醜兒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小穴已經不是手指能滿足了，空虛的難受，醜兒只希望能被那根東西填滿，能舒解身體裡那股熱，心裡的那股煩躁的感覺。

兩人都已經忍受不住了，方君然聽了醜兒的話更是把那好不容易壓製的野獸的理智也澆熄了，一個挺身進入了醜兒的身體，兩人因為彼此得到了滿足而大聲的呻吟出聲。

像是兩隻饑渴的野獸，在也沒有什麼顧慮，兩人只是追尋著身體發出的本能律動著，呻吟聲一聲比一聲更加強烈，心裡也被快感添滿，早已把所以的不開心、不幸福忘卻，彼此間也只有快感、高潮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流竄著。

不知道這場歡愛持續了多久，終於忍不住的方君然把精華汁液澆在那盛開的花穴上，惹得醜兒一陣顫抖也隨之射了出來。

山洞裡，出了那流水聲，只有彼此的喘息聲流竄著，抱著昏睡的醜兒，方君然那他的脣上印上一吻，心裡發誓一定讓醜兒幸福、快樂的過好余後的一生。


38

喝醉的後果是可怕的，這是醜兒在第二天早上醒來得到的結果。

醒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醜兒只記得自己最後去的地方是山洞，本想洗個澡，但因為力氣不夠也只能靠著大石上休息了，閉上眼睛回想著，醜兒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宮主，然後說了一些話，但具體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卻也都記不清了。

“醒了？把衣服換上，我們要出去。”

“宮主，昨天． ． ． ”

“昨天怎麼了嗎？只是你喝多了我把你帶回來了，先換衣服吧。”打斷醜兒的話，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知道回答了只能讓醜兒增加不必要的煩惱，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說的好。

點點頭，偷著觀察方君然的表情，似乎還是和每天一樣。醜兒也只能忍著頭痛，把那身華麗的衣服穿好，足足穿了一炷香的時間。

洗素吃完了早飯，醜兒跟著方君然來到了飄渺宮的正廳──飄渺殿。

整個大廳裡站滿了整個飄渺宮的僕人，左邊的椅子上坐著抱著天賜的趙大娘，右邊則是那天醜兒見到的那位姑娘和她的父親。

用眼睛掃視了整個大廳，看著姑娘臉上的淡淡笑容，醜兒知道飄渺宮的未來主母已經被定下來了，看來自己這小小的男寵要被定位了，至於是什麼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皺著眉頭，醜兒想著主母對自己的稱呼，該是叫‘哥哥’還是‘姐姐’，心理想著，醜兒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突然間覺得自己真是比銅鐵來得更堅硬。

被方君然拉著在最前面站好，醜兒也只是太虛神遊的站著，心理的想法更是變了又變。

“人都到齊了，今天把大家叫到正廳來是要宣布一件事。從今天開始醜兒改名為趙福，而你們對他的稱呼也只能是‘主子’。在這飄渺宮我是宮主，而福兒就是你們的主母，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會他不敬或是私下裡胡言亂語，一律俺宮歸處罰，從今天開始，飄渺宮不許出現‘男寵’這樣的字眼，敢說此話者殺無赦。”

“方宮主，你這話什麼意思？把我叫來卻說這樣的話，你把我齊雪雁當什麼人了？”女子生氣的嚷聲傳遍了正廳的每一根角落，更是讓僕人們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你們都下去做事吧，有吩咐我會叫人。”打發了僕人，看著屋子裡只剩下幾個當事人方君然才開了口：“齊姑娘，在我方君然的眼裡你是漠北齊家的大小姐，也是一代女俠，也是江湖第一美女。但對不起，讓方某娶你，在下是萬萬做不到的。這話我已經說過，但齊姑娘執意要留下，請齊姑娘見諒了。”

“你． ． ．這男人有什麼好？是有傲人的家事，還是有過人的武功？無非就是長了好看了點，還帶著拖油瓶，這樣的一個男寵那裡配得上你？”氣急的齊雪雁已經口不擇言，早已經被大家閨秀該有的禮貌忘得一乾二淨。

“齊小姐，請你說話自重，別讓齊老爺子的名譽受損才是。我已經說過了，福兒不是什麼男寵，是這飄渺宮的主人。齊小姐來做客我很歡迎，若是只是為了侮辱飄渺宮的人，那在下就不送了。”

“你． ． ． ”冰冷的話語、傲人的氣質，這樣的方君然讓齊雪雁感到了陌生，也讓她感到疑問，這樣的方君然哪裡還有那溫文爾雅的影子，哪裡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人。一時間，齊雪雁茫然了，已經不知道眼前的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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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5]39

“方宮主，這真是你的決定？”

“齊前輩，君然自知對不起齊小姐的一片深情，有什麼需要君然幫忙的事情，君然自當效犬馬之勞。”

“雪雁，我們走吧，方宮主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何必勉強。”拉著女兒離開，齊天放知道這門婚事是一點餘地都沒有了。一直沒開口是因為一直在看方君然的表情，打量了半天知道這男人是動了真情，不想讓女兒下半輩子過的不幸福,齊天放也只能帶著女兒離開。

“我不走，就是走也要讓方君然給我個理由，齊雪雁絕不受不明不白的氣。想當年這親事是方老宮主親自和我定下的，現在老宮主不再了，想要解除婚約,也不是你單方面說了算的，金銀珠寶我可以不要，但這口氣我齊雪雁是掙到底。”枯等六年，等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任誰能咽下這樣的氣，雖然方君然給了錢財做了補償，解決了家裡的危機，但那個女子能接受敗給一個男人的事實。

“齊姑娘，方某說了，雖婚事不成，但日後齊家如若再有事方某會效犬馬之勞，這樣還不夠嗎？妳也說過，這婚事是家父親自找你，而今家父已去世多年，那麼又有誰能證明，齊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適可而止吧。”忍著怒氣，方君然沒想到看似溫柔可人的女子會這麼的難纏。偷偷看了眼醜兒，發現對方還在震驚中，很滿意的笑了笑，方君然也只能繼續聽著齊雪雁咄咄逼人的話語。

“適可而止？方宮主，我還不夠適可而止嗎？只是要你給我個交代，男女婚嫁本是天經地義之事，而你卻認為一個男人比我更好，我不能理解，要你給我個交代有何不對？”雙手握緊，齊雪雁已經被氣到有些發抖了，方君然和自己說話眼睛卻始終看著那男寵，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樣無視過，讓齊雪雁有了殺人的衝動。

“交代？沒什麼可交代，唯一能告訴妳的就是我愛他不愛妳，這就是理由。齊小姐,方某失禮了，今天是季末盤賬的時間，方某就不多陪了。“拉起醜兒的手，方君然只希望早早的離開，無理取鬧的女人，就算是說再多那人又能懂多少那。

不知哪來的勇氣，齊雪雁的劍就這樣脫離了劍鞘，似乎是一個瞬間就要插進醜兒的心臟，但也就是在這眨眼的瞬間，方君然攔下了那本應該插進醜兒心臟的劍，而手也因為銳利的劍鋒而血流不止了。

一隻手當下了齊雪雁的劍，而另一隻手已經鎖上了那雪白的頸項，似乎只要一用力，這武林第一美人的命就會逝去一樣。

“方宮主，是小女不懂事，還請宮主手下留情，齊天放膝下無子也就這麼一個女人，還請宮主． ． ． ”急紅了眼，齊天放已經有些哽咽了。飄渺宮的勢力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齊家莊惹得起的，況且方君然又是出了名的冷血，要是女兒真的死在了這男人的手裡，齊天放也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至於報仇那也只能是幻想。

“宮主，放手吧。齊姑娘也只是一時衝動。”拉下那流血不止的手，用手絹抱住了手掌，暫時的止住了流血，在把頸項上的哪隻手拿下了，放在自己的手裡，看著因為能呼吸咳嗽不止的人，醜兒這才開了口：“齊姑娘，要一個不愛妳的人有什麼好？是會讓妳幸福還是能讓妳開心的過一輩子？難得做一輩子的怨偶是妳所希望的？齊姑娘，我和宮主這輩子是分不開了，要是妳想一輩子都鬱郁寡歡那我會勸說宮主與妳成婚，只是這是妳要的嗎？”

40

齊雪雁離開了，讓人猜不透的結果，也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方君然的手雖流血不止但卻傷得不厲害，看著大夫包紮好了傷口，醜兒才離開了正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太多的意外在幾天之內發生，讓醜兒有些接受不了。

“福兒，我知道你在房間，能和你談談嗎？”叩門的聲音想起，醜兒聽著方君然的聲音卻不知道怎麼辦，想開門問個清楚，但又害怕那晚的事情被提起，又不敢把門打開。

“福兒，對不起私自開門了，但是不自己開的話，我想你是不打算給我開門了。”

“宮主，你． ． ．”面對面，雖然沒有想象中的緊張，但醜兒還是緊張到說不出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不見我，但我卻想把我心裡的想法告訴你。昨天在溫泉的事情你也許不記得了，那些話我卻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我以為把你接回了飄渺宮，給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你就會很開心、很滿足了，但沒想到你心裡有那麼多的委屈和不平。福兒，你不把這些想法告訴我，其實是沒完全的信任我，還是覺得這樣的生活雖然不是很好，但為了孩子已經滿足了那？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想要了解你。”坐下，倒了杯茶，方君然也只是慢慢的等著醜兒能放鬆下來，對自己說出想法。

“宮主． ． ．”深吸一口氣，醜兒這才想好開了口：“宮主，留在飄渺宮，完全是為了天賜，但對你說的話我卻是完全相信。你說給我個家，我現在也有了個幸福的家，我不是傻子，這半年多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是看到也知道的，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是愛我的，但我從沒奢望過你不會成親，堂堂飄渺宮主要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是會被江湖上和商圈的人恥笑的，只是我沒想到這件事來的這麼快，所以有些接受不了。宮主，很對不起和你說了那樣的話，讓齊姑娘傷了你，但我想我這輩子是離不開你了，也．．．離不開這飄渺宮了。”

“離不開？你是說愛上我了嗎？”握杯的手有些顫抖了，雖沒聽到最想聽到那句愛，但那句離不開卻讓方君然感覺到了。

“愛？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或者是喜歡。但我知道見不到你會不習慣，好像缺少了什麼，這樣的感覺算是嗎？”茫然的回答著，從小生活在飄渺宮，唯二的事情就是陪師傅和做炭，被迫做了一年半的男寵，醜兒的生活裡也不曾出現過愛情這種東西。愛，對醜兒來說還是個說不清、理解不了的東西。

“習慣嗎？福兒，雖然這還不是愛，但這已經是喜歡了，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也會等著你說愛我。而且，那會是在不久的以後。”

“不久嗎？也許． ． ．”喃喃自語，感覺到方君然把他抱在懷裡，醜兒仍是沒有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齊雪雁會離開，但醜兒卻感覺那人心裡的不甘和怨恨，回抱住方君然，希望能從這樣的擁抱中得到些安全感，希望自己心中不好的預感能消失不見。

“福兒，以後叫我君然吧。”高興醜兒的回抱，方君然把醜兒抱得更緊了，自己的付出終於得到了一些回報，方君然心裡更是被幸福填滿著。

“好，但君然，你還是叫我醜兒吧，福兒這名字不是很好聽，我還是比較喜歡做醜兒，只屬於飄渺宮的醜兒。”也只是屬於你的醜兒，這句話醜兒沒說出口，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覺得還不是時候。醜兒只希望自己是真的愛上方君然的那一天在告訴他，希望越小失望越小，畢竟連醜兒自己都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變數，還會有什麼擋在兩人的面前。


41

生活恢復了平靜，沒有什麼大變化，唯一的變化便是醜兒從方君然的隔壁房間搬到了方君然的主臥室，兩人的關心也算是近了一步。

住在了一起，但也只是純粹的睡覺。方君然不想在醜兒沒對自己卻認感情前在對醜兒勉強，而醜兒因為方君然的不主動也決口不提此事。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小天賜滿八個月，翻身、爬行都已經學會，更讓醜兒驚喜的是孩子在滿八個月的這一天學會了走路。

對孩子的好奇心使得醜兒開始了對天賜的關注，於是，每天教孩子學說話、走路，也成了兩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小孩子的變化是很大的，天賜更多的繼承了方君然的特點，很聰明也很漂亮，才八個月大已經聽懂了很多話，每天學著走路也成了小家夥最高興的時候。

然而醜兒不知道，高興而平淡的生活卻是有時間的，就在一家三口快樂的過了一個月後，醜兒見到了他本以為他這輩子都見不到的人──千鶴。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看著彼此，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看著對方也像是看到了自己。

抱起了天賜，醜兒知道這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就是千鶴，面對真正的千鶴，醜兒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也只能沒有禮貌的把人丟在了那裡，自己抱著孩子離開了。

醜兒的心裡很平靜，不知道說什麼並不代表心裡不去想什麼，沒有忘記方君然對自己說的愛，也不曾忘記方君然對自己許下的承諾，醜兒知道千鶴的回來正好是驗證一切的時候，在替身與真人之間選擇對方君然來說才是最難的抉擇。

千鶴回來的那一晚，方君然並沒有回來睡，翻來覆去的在床上躺了一夜，醜兒一直在等著男人回來，但沒想到最後還是等了空，沒有過多的失望，醜兒在天亮的時候睡著了，睡的很安穩，一但不在乎了，那麼再難的事情也會學會隨遇而安了。

醜兒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沒等會方君然，卻把千鶴等了來，醒來的時候醜兒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的那人。

“阿福，你醒啦。我等你好久了，沒想到你睡得這麼熟。”有些怨懟的口氣，但表情卻是那麼的調皮，看著這樣的千鶴，醜兒的心情放鬆了不少，說話也輕鬆了很多。

“千鶴少爺，你找我有事？對不起，我． ． ． ”

“什麼少爺不少爺的，我是找你有事，誰知道你能睡這麼久，我都無聊死了。我想問你，你是怎麼懷上天賜的？”打斷醜兒的話，千鶴有些皺眉，沒想到方君然喜歡的人會如此的拘謹，明明是十八歲，卻活得像是八十歲，千鶴有些奇怪為什麼方君然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懷？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和後山的溫泉有關係，那溫泉似乎能改變人的體質，也能讓男子懷孕。”沒想到千鶴是來問這樣的問題，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心還是有些疼。

夜不歸宿的方君然、問懷孕的千鶴，這樣的事情只能讓醜兒想到兩人是恢復了感情，想生下一個兩人愛的結晶。醜兒也只好開始打算以後的生活，兩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天賜便是多於的了，也只能帶著孩子離開了，看著外邊刺眼的陽光，不知不覺眼淚似乎就要留下來了。


42

“喂，你真的能肯定是這樣懷上天賜的嗎？要是真的，那我就去泡溫泉了，不過你泡了多久還改變的體質生下那麼可愛的小孩兒那？”想到白白胖胖的小家夥，千鶴更是羡慕不已，心裡想著自己和那人的孩子，嘴角的笑容更是不斷的擴大著。

“我也不知道要多久還能真的懷上，只是在遇到宮主前，我已經泡了三年的時間，至於那溫泉水為什麼能有這樣的效果我也不得而知了。天賜長的比較像宮主，所以才會可愛的，千鶴公子很喜歡天賜嗎？”無心的話語停在醜兒的耳裡早已經是另外一番含義了，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成了真，醜兒倒是敬佩起自己的預感能力了。聽著千鶴說喜歡天賜倒是讓醜兒有些安心，假如將來帶不走孩子，能讓一個喜歡他的照顧，天賜也是會很幸福，不會受到什麼虐 待才是。

“嗯，喜歡啊，天賜那麼可愛誰不喜歡，不過君然小時候可沒那麼可愛。有個小孩真不錯，我也想生一個，但是要泡三年時間還是長了點，也只能一邊泡一邊做，等著懷孕了。”

“一邊泡一邊做嗎？這倒是個好辦法，千鶴少爺，祝你早得貴子。”不知道是不是起的晚的關係，醜兒覺得胃裡一陣陣的翻騰，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一樣，醜兒也只能偷偷的揉著肚子，以前的經驗告訴他，這是餓極了的癥狀。

“呵呵，謝謝你的祝福，昨個晚上一直和君然在一起，困得難受，我先去睡了，有事再來找你啊。”不明不白的說完了話，千鶴也不在乎醜兒是不是會誤會，伸了個懶腰便打算回去睡覺。

“嗯，千鶴少爺，醜兒不送了，你慢走。”胃已經像被絞著一樣的痛，醜兒匆匆的披了件衣服，打算去趙大娘那裡吃午飯。畢竟一個人吃飯感覺是寂寞的。

四菜一湯，只是普通的魚肉，但和在王家村的生活卻還是天壤之別，醜兒看著坐在身邊的娘親，好的生活真的會讓人變得不一樣，趙大娘就是最好的例子了，在飄渺宮住了近一年的時間，夫人的皮膚變得白了，精神變好了，臉色也紅潤了，和之前簡直是兩個人的感覺。

儘管肚子很餓，但醜兒也只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不是不想吃，而是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一樣，吃不下去了。千鶴回來了，有打算生個孩子，醜兒知道自己又會變成多餘的那樣了，甚至連替身都不是了，安慰著自己這是考驗方君然，但醜兒其實比誰都明白要是千鶴真的決定和方君然複合，那麼方君然是會毫不猶豫的和千鶴在一起的，畢竟之前兩人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本打定主意要是那兩個人真的是複合的話，那麼自己就帶著孩子和娘親離開，但此時醜兒卻憂鬱了，也只有在飄渺宮娘親也會有福享，孩子才能受到好的教育得到好的將來，這一切都是醜兒給不起的，醜兒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對的，不去想、不去問，只等著那一天方君然親口說出的時候才去考慮。

醜兒縮回了自己的龜殼，用逃避保護著自己，但逃避的時間會是多久卻不得而知了，又像回到了那一年半時一樣，每過上一天醜兒都會在紙上劃傷一筆，而期間方君然一直沒出現過，知道醜兒劃傷了第十四筆，醜兒接到了千鶴公子請吃飯的消息。


43

在僕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吃飯的涼亭，果然和醜兒想的一樣，多日不見的方君然坐在千鶴的身邊，兩人有說有笑，桌上的菜肴不多，但醜兒喜歡吃的卻只有一道，剩下的那些不用想也是為千鶴準備的。

“千鶴少爺、宮主，找我來有事嗎？”

“醜兒你來了啊，其實只是想找你吃頓飯啊，這頓我請，算是我謝謝你和君然的幫忙了。”在酒杯裡倒滿酒，先喝了一杯，算是千鶴對兩人表達謝意。得到了那人的愛，千鶴的嘴角一直帶著開心的笑。但這樣的表情看在醜兒的眼裡只剩下一種解釋了──他得到了愛，也許是快懷上了寶寶，生活的幸福，所以笑得很開心。

“福兒，你怎麼又叫我宮主了？是不是因為最近沒陪你所以你． ． ． ”

“宮主，在外邊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醜兒不敢逾越。”打斷方君然不是醜兒有多生氣，而是並不像聽什麼解釋，既然決定了要離開，就不打算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了，畢竟他已經優柔寡斷太久了。

“是這樣啊，先吃飯吧，今天的菜都是千鶴從天香樓大廚那定來的，味道很不錯的。來，多吃點。”知道醜兒是不高興了，方君然也不能解釋什麼，也只有小心翼翼的陪著笑，把醜兒喜歡的菜夾進他的碗裡，算是賠罪，但醜兒似乎是不領情，一口也沒吃下。

醜兒哪裡吃的下，先不說心情好不好，聞到桌上不是雞就是魚的味道，已經讓他的胃翻騰不止了，別說是吃東西了，沒把早飯吐出來已經是好事了，一動不動的坐著，忍受著食物味道帶來的刺激，醜兒只希望這頓飯能快點吃完。不想在看見那兩人的濃情蜜意，更不想讓別人感覺到自己的脆弱。

一頓飯終於在醜兒快要虛脫的時候吃完了，沒等方君然要對他說什麼，醜兒已經匆匆像那兩人告了辭，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房間。

跑了一路，難聞的味道不見了，醜兒也舒服了很多，在床上躺著，慢慢的回覆了元氣，醜兒哭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眼淚就這麼留了下來，心口莫名的疼，而方君然對自己所說的承諾一句句的迴盪在耳邊，眼淚越流越凶，醜兒知道自己又被騙了，其實最笨的那人就是他自己才對，為了根本得不到的愛，為了那飄渺無影的東西，一次次的付出了真心，卻也一次次的得到了傷害。

就這樣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的時間，天要黑了，方君然依舊沒回來。眼淚止住了，換了件黑色的衣服，拿出了小包袱，留下了一封信，在天完全黑了之後，毫無眷戀的離開了飄渺宮。

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要做什麼，醜兒還是像以前一樣，毫無目標的往前走，但累了會休息，渴了知道喝水，餓了知道吃飯。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幾天的時間，醜兒卻發現自己又走回了王家村的附近。收拾了包袱，早王家村住了一夜，醜兒回到了趙家村，買了房子，收拾了屋子，醜兒開始了一個人的新生活。但他不知道，此時的飄渺宮因為他的失蹤早已是人心惶惶，而方君然更是不知去向。

半個月後，醜兒的肚子完全的凸了出來，癥狀也和上次懷孕的時候很是相似，醜兒這才知道自己是懷孕了。

迷茫了，這個孩子並不是醜兒所希望的，醜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留下他了．．．．．．


44

醜兒發現，自己活了十九年學會了兩樣永生不會忘記的東西。一是跟師傅學會了制炭的手藝，二就是學會了逃避。

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了，醜兒仍就不知道怎麼面對。一次的放縱帶來了一個孩子，這對醜兒來說是接受不了的事實，但打掉卻狠不下心，只能逃避著事實，不看、不想，想要刻意的忘記這件事。

但事實終究是事實，四個半月了，肚子完全的凸了出來，想掩飾已經掩飾不住了。肚子並不是很大，知道自己的狀況只能會飄渺宮了，買了幾件寬大的衣服，收拾好了一切，醜兒也只好連夜往飄渺宮趕路，畢竟回到了那裡才是最安全的，至於孩子生下來之後的事醜兒也不打算考慮，到了時間事情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邊的醜兒心情平靜的往飄渺宮趕著路，而那邊的方君然心情煩躁的看著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告訴他醜兒現在在他們的手裡，要想讓醜兒平安無事，必須吃下桌上的藥丸，而後去飄渺宮的後山等人質。

方君然離開飄渺宮已經二個月的時間了，就算用最快的時間趕回去，也需要十五天，就算不休息的趕路也要十天的時間，而信上的時間卻是八天。

方君然不知道那一粒是什麼藥，也不知道那藥的功效的是什麼，不敢貿然吃下，把藥包起來放好，收拾了要喝的水喝乾糧，方君然打算連夜趕路，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在八天內感回飄渺宮，但也只能賭上一把了。

一路上方君然一直是風餐露宿，甚至連好好吃段飯的時間都不曾有過，睡覺的時間很短，每次都是身體累倒快要倒下的時候才會睡上一覺，但每次睡著也都是夢見醜兒滿身是血被人開膛破肚的樣子，自然是睡不安穩也睡不了很長的時間。

吃不好、睡不好，對方君然來說是小事，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真正的大事，方君然每天都在拼命的趕路，不敢閉眼睛，不敢讓自己去想關於醜兒的一切，卻矛盾的在心裡為醜兒祈禱，希望醜兒能健康無事，希望這一切只是有人的惡作劇，是無聊的行為，希望此時的醜兒已經在飄渺宮等著自己的規律，希望．．．無數的希望在方君然的心裡出現，他也祈禱自己的所有希望都會變成現實。甚至方君然曾對著老天爺說‘哪怕是醜兒永遠不原諒自己，哪怕是醜兒已經娶妻生子，只要人還活著就算要了他的命也是值得的了。’

方君然的心裡不僅想著醜兒，有些時候想的也是那綁架醜兒的凶手。男人想不到自己是得罪了什麼人，江湖上的人從他接管飄渺宮開始已經很少接觸，就算是偶爾接觸那也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如果是生意上的敵人那方君然更是想不到了，雖然是很冷硬的人，但做生意方面方君然絕對稱得上君子，手段光明列羅，從沒樹過什麼敵人。想來想去，方君然讓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八天的時間在方君然的日夜趕路中度過了，在第八天太陽下山的時候，方君然終於趕回了飄渺宮。來不急梳洗，吃下了藥丸，就這樣碰頭蓋面的跑去了後山。

體力已經透支了，方君然靠著意志力走著每一步，用輕功聽著周圍的聲音，感覺到周圍最少有二十個人存在，方君然唯一想到的就是’生不能同眠，死亦能同穴’。


45

“都出來吧，我不知道你們綁架他的目的是什麼，要是想要我的命就儘管來，但要是傷害了那人一分一毫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聲音已經嘶啞了，但從那張嘴裡突出的話卻還是讓人冷道骨子了，殺手們的手一抖，知道不拼命的出去此人，那麼下一刻死去的人便是他們。

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特別是聽見方君然那一席話的殺手們。

既已經被方君然看出了位置，知道隱藏亦是沒必要的事情，二十人便現身於樹林中，沒有什麼所謂的俠義精神，拿起手中的刀，不論前後的往方君然的身上攻擊著。

方君然的武功並不弱，從小在愛武成吃的父親身邊長大，所學的每一招一式都得到父親的真傳，加上自由聰明過人，武學的造詣自然更上一層樓。但此刻的方君然卻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

連續八天八夜的趕路讓他的身體完全的透支，甚至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是能免則免，完全不耽誤一絲的時間，如實做些不費力氣的事情方君然也許還能抵擋一陣子，但同時和二十個不要命的人過招，卻已經不能顧及到所有人的攻擊了。

面前的人影一個個的倒下，雖然方君然以一敵眾算是取得了大半的勝利，但取得勝利的同時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與對方一刀致命的傷口不同，方君然身上的傷口都是在應接不暇的時候被敵人刺中的，殺了十五個人，身上的傷口卻已經有二十幾處了，胳膊、大腿上的傷都不是很嚴重，最嚴重的是背上被砍傷的那刀，傷口足有二十公分長，而血更是留個不停。

這樣的傷口對應戰的方君然來說依然成了最大的弱點，就算是不再被敵人刺傷，就算是能勉強的應戰，但隨著每一下的動作，傷口都會有血流出，使得方君然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更加快速的消耗身體的能量。

眼前的事物模糊了，方君然已經不記得自己又倒了幾個人，而在自己面前的是幾個人。靠在樹幹上，方君然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希望能讓自己的體力恢復一些。血，仍舊止不住的留著，甚至有些傷口的血液已經凝住了。

稍稍休息的結果馬上顯現了出來，終於呼吸得到了平復，眼睛也看清了事物。面前還有三個人，連方君然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打敗這三個人了，同他一樣，這三個人也都在各自休息著。

“反正你們是要死了，這裡是五萬兩，只要你們說出我知道的事，我會把這些錢給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怎麼樣？”

“死？誰死還不一定，你就這麼認定嗎？方君然，你果然和請報上說的一樣，自大、高傲，小姐真是沒看錯你。”壯碩的男人開了口，聲音已經嘶啞，甚至連說話都不連貫，但卻透露了讓方君然最想知道的消息。

“是嗎？那麼替我像齊小姐問好，告訴她既然敢綁架我最心愛的人，那後果就只有一個──死，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死？你又能拿我怎麼樣，現在的你跟廢人有什麼區別，只要輕輕一劍便可以結束你的生命。方君然你說死的是你還是我那？”人未到、聲先到，方君然有些佩服自己了，沒想到只憑著小姐兩字便猜出是齊雪雁，但他更知道，要是醜兒真的落在齊雪雁的手裡更是不會有好的待遇。


46

“醜兒人那？”沒見到人影讓方君然更加的不安，雖然知道醜兒不一定會有危險，但心理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上次出現這感覺的時候是在王家村，那時候是感覺到醜兒死去，而這次方君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也代表著醜兒又出事了。

“你那個男寵？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把他殺死了，一刀刀、一片片的把他的肉削了下來。知道嗎，你的男寵、你的醜兒就是這樣疼死的。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要是你當日和我成婚，要是你不當著那麼多人不給我留顏面我不會痛下殺手殺了那人，更不會找人殺你，你要知道的事我都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去死了，可以去見你的男寵了，去地府過你們的好日子了。”

“哈哈哈，齊小姐，我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剛剛的一番話我還不知道，但現在我完全可以肯定，醜兒根本就沒死。”不是不想相信齊雪雁的話，但方君然更相信自己的預感。

“你不相信？既然你不相信那麼在地獄看見你的男寵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抓緊機會，齊雪雁知道自己必須在方君然還未恢復前殺掉他，否則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拔劍、刺出的動作一次合成，但沒想到就在劍即將到達那人心臟位置的時候，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慘叫聲響起，一瞬間齊雪雁感覺到了寒意，回頭的瞬間，方君然站在了她的面前，沒有失去至愛的痛苦表情，臉上帶著笑，那笑像是開心到極致的笑，齊雪雁只覺得自己的想掉進了冰窟裡。

齊雪雁只覺得眼前的方君然已經不像人了，更像是個魔鬼，一個吸了血得到了滿足的魔鬼，一個因他人痛苦而快樂的魔鬼。

“你想怎麼樣？方君然．．．我出來．．．出來．．．之前，給我爹．．．留了信，告訴他我來飄渺宮，你要是殺了我，我齊家莊自然會找你報仇的。”說話已經顫抖了。人家說越美的東西越是毒性劇烈，這樣的話正適合形容此時的方君然。

“我？我不想把妳怎麼樣，我只要知道醜兒的下落，只要妳說實話，之後我便放妳離開，但要是妳為了活命像我說假話，那麼我就讓妳死千次、萬次。妳，相信嗎？”

“為什麼不殺我？”

“殺妳？妳，不值得。而且我不像讓醜兒不高興。現在告訴我人在那裡。”皺了下眉頭，方君然知道自己的體能已經到達了極限，要是齊雪雁再次舉劍殺他的話，方君然是沒有一點抵抗能力了。

“我並沒有抓他，知道他不在飄渺宮是因為我在外邊布了眼線眼線，看著他獨自離開，看著他一邊走一邊落淚，神經落寞。方君然，你贏了，我齊雪雁才是小人。祝你幸福。”

齊雪雁釋懷了，所以走的瀟灑。輸給了醜兒，齊雪雁輸的心服口服了，因為她知道這男人是真的用生命愛著醜兒。看著方君然，齊雪雁此刻卻是慶幸的，慶幸方君然沒有娶她，慶幸自己沒有成為怨婦。

海闊天高，齊雪雁知道屬於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比方君然更適合自己的男人更是在遠方等待著自己。


47

一身的傷，方君然並沒有馬上回到宮裡治傷，而是直接去了後山的溫泉。

還是一樣的山洞，連石頭的位置都沒有變過。

一步步極度困難的走到了溫泉邊，方君然靠在石頭做了下來，身上的傷已經流血過多了，但他卻不想去治療，不知道為什麼會想來這個山洞，方君然只覺得在這裡才是最安全，最適合他此刻待著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方君然聽見了水流波動的聲音，如果沒記錯這聲音也只會在有人洗澡的時候才會出現，努力的睜開眼睛，方君然看著那熟悉的背影，那化成會也能認出的背影，是醜兒啊。

“醜兒，你回來了．．．”聲音似乎消失了，方君然失望了，知道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兩個月不見，他真的非常想念醜兒，“不是醜兒嗎？醜兒，你在哪裡那，我好想你．．． ．．．”

眼睛閉上了，方君然似乎是睡著了，但他卻沒想到再看一眼，那個兩個月不見的醜兒，那個他想到骨子裡的人其實就站在他的面前，就這麼赤裸裸的站在他的眼前。

眼淚又快止不住了，醜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情緒波動比較大，似乎是什麼事情都能讓他感動讓他流淚，那一句‘我好想你’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逼出了醜兒的淚，逼出了醜兒心裡的感覺。他又何嘗不是想念方君然的那。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方君然的臉色卻已經泛著青白，醜兒不知道這樣的癥狀代表什麼，卻知道傷口要是不及時治療必定會是惡化的。

醜兒不矮，但方居然卻比他要半個頭也要比他更壯，受傷的身體變得更加沈重了，醜兒也只能用盡力氣架起方君然。

飄渺宮和後山間的距離不是很遠，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走到。喚做平時的醜兒，就算是駕著比方君然更重的人也絲毫不費力氣，但四個半月的肚子已經讓醜兒用不上力氣，而方君然又失去了知覺，只能讓醜兒更感到吃力，只能半托半抱著方君然一步步的往前走。

也許肚子裡又是一個男孩吧，早兩人走了一半後，醜兒得到了這樣的想法。吃力的拖著方居然往回走，卻沒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在這時候也開始動了起來，醜兒有些哭笑不得了，看來小家夥是無聊來湊熱鬧的。不能顧及孩子的感覺，醜兒也沒像平時那樣摸摸肚子安慰著小家夥，只希望早一刻把方君然帶回飄渺宮，不想讓這人有一點生命危險。

終於，在醜兒汗如雨下的時候兩人回到了飄渺宮。

雖然肚子有些不舒服，但醜兒卻一直守在方君然的房間，看著大夫給男人擦拭傷口，摸上藥膏，纏上紗布，最後開好藥房，這才眨眨眼，緩解了一下眼睛的疲勞。

不想離開，知道方君然已經平安，但醜兒卻還是怕他會出什麼以外。爬上了床，困乏的醜兒守在男人的身邊就這樣進入的夢鄉。

兩人睡的都很不安穩。方君然是因為不知道醜兒的下落而擔心著，醜兒是因為怕方君然傷口惡化而擔心著。

就這樣醒醒睡睡，醜兒聽見方君然再說夢話，因為害怕而揮動著雙手。

握住了那雙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男人就這樣安穩的睡著了。睡著前醜兒清楚的聽見了男人嘴裡的話：“醜兒，能看見你活著真好，我不想在為你建一座墳墓了．．．”


48

拜好的身體素質所賜，方君然在第二天早上就醒了過來。

身體很痛，但心裡卻很滿足。

雖然身體的痛讓方君然不能亂動，但他還是忍著痛伸出手摸了摸醜兒的臉，溫熱的觸感、淺淺的呼吸、安靜的睡臉讓方君然確定自己看見的真的。他的寶貝回來了，真好。

似乎是睡的不舒服了，醜兒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但那四個半月的肚子卻讓方君然看得一清二楚。

手，有些顫抖的摸上了醜兒的肚子，方君然沒想到還能體會做父親的快樂，更沒想到醜兒會回到自己的身邊，雖然知道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但醜兒能在這時候回來，卻讓方君然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因為方君然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醜兒的依靠，雖不是很大的進步，但能讓醜兒依靠，卻也說明醜兒對他的感情已經進了一大步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醜兒已經張開了眼睛，更方君然的眼睛回到醜兒臉上的時候，兩人的視線就這麼的對在了一起。

誰也沒有開口，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像是有無數的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伸手把醜兒抱在懷裡，兩人就這樣靜靜享受著只有彼此的感覺。

“醜兒，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會讓身體恢復的快，在醜兒的陪伴下，方君然的傷在第十日完全的康復了。

本以為生活恢復了平靜，醜兒可以專心的待產，而方君然專心的陪伴，沒想到這樣的生活才過了三天，醜兒便迎來了不速之客，早已經被眾人忘記的千鶴。

“醜兒，沒想到你又懷孕了，恭喜啊。我是來跟你道謝的，我也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謝謝你。”

“千鶴少爺，我應該跟你說恭喜才是，不過你放心，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會離開的，不會打擾你和宮主的。”以為千鶴是來示威，醜兒依舊客客氣氣，自卑的心理並不是一時半刻能消除的，確定了方君然對自己的愛，但在千鶴的面前醜兒卻還是覺得那麼的低人一等。

“打擾？醜兒你誤會到那去了？我和君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難到君然沒告訴你我已經有愛人了嗎？其實這次來飄渺宮是因為燕子受了傷，我來找君然幫忙的，那時候以為沒有生還的可能了，所以我才想要一個孩子，畢竟就算他真的不在了，我也能留下他的骨血，讓我不至於寂寞致死。

醜兒，其實你不知道，君然很愛你，對你的愛更是超過從前對我的那份。愛這東西不是誰都能得到，也不是隨便一抓就有的。醜兒，既然打算留在君然的身邊，既然接受了他的愛，那麼你應該信任他，更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不是嗎？醜兒，不要更加自己的自卑心，要知道君然是不會變心的，在自己喜歡的人要任性才是對的。哈哈，和你說了好多，讓你見笑了，我要離開了，要學著讓自己幸福，不要真的快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那寫的重要性，雖然這話更適合對君然說，但這只是我的一點經驗之談，希望能幫助你。”

“千鶴少爺，謝謝你的話，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會讓自己幸福的。我不會在離開了，這裡已經是我最後的歸宿了。”

肚子裡的小家夥有力的動了一下，醜兒習慣性的摸了摸。用了歸宿而不是家，是醜兒覺得自己對方君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不知道心理的感覺是不是愛，醜兒在等待，等待著自己知道愛上方君然的那一刻，那麼飄渺宮便不是歸宿而是他真正的家。


49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醜兒沒想到剛剛對千鶴有了一點好感的時候，他卻被那叫燕子的男人帶著離開了。

雖然知道早晚會離開，但當千鶴離開的時候，醜兒還是覺得好像一下子少了什麼一樣。

稍稍不適應的感覺沒有經歷很長的時間，更貼切的說法是醜兒沒時間去經歷，因為半個月的時間，醜兒的肚子足足長了一大圈。

看著大了一圈的肚子，醜兒到不是很在意會出什麼問題，唯一苦惱的問題就是後面的這幾個月挺著大肚子會很累。

醜兒不在意不代表別人照樣的不在意，看著醜兒的肚子長的迅速，方君然可是急得夠嗆，不僅是找了名醫查看，甚至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待在醜兒的身邊，很怕醜兒會出價什麼意外一樣。

並不是方君然非要時時刻刻待在醜兒身邊，只是聽見大夫說男子若懷孕生子必定會要極大的危險性，況且醜兒的肚子又大的太快，怕是會另有隱情，也會是不祥之兆，這樣的話任誰聽見不會緊張那，更別說是愛醜兒到骨子裡的方君然了。

除了這小小的問題之外。每一天醜兒都覺得過的很充實，天賜長大了，已經到了會說話、會走路的時候，雖然也只是剛剛開始說話，還有些口齒不清，但每次天賜奶聲奶氣的叫醜兒‘爹爹’的時候，都會讓醜兒開心不已，更感謝老天賜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寶貝。

過的開心不代表醜兒心理會不想事情，每一天和方君然的生活都很平靜，以至於讓醜兒不知道怎麼問出心理的問題，很怕會再次破壞平靜的生活，怕聽到自己不喜歡聽到的答案。

天氣不錯，每天待在屋裡裡讓醜兒有些無聊，避開正在看賬的方君然，醜兒溜出了房間，獨自坐在亭子裡曬太陽。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臉上很舒服，醜兒就這樣閉著眼睛享受著，沒想到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見了站在一旁的井然。

翻了下白眼，醜兒已經無奈了，一想就知道是方君然的安排了，原本打算獨自享受的午後時光也算被破壞了，不想回去，兩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在亭子裡曬太陽。

“井然，我可以問你件事情嗎？”忍不住醜兒還是開了口，心理的問題被他亂想的太多次，已經想到了不能再壞的答案，要是不問出個所以然，醜兒怕自己又要開始胡思亂想的日子了。

“主子有什麼問題請說，井然會把知道的全部告知。”

“宮．．．君然是不是為我造了一座墳墓，那墓現在又是在那裡那？”

“墓？在王家村。那墓是主子第一次離開後主子去王家村找你的時候建的，因為我在趙老爺的墓旁聞到了砒霜的味道，後來宮主又在那裡找到了那瓶摻了砒霜的酒和一間有和你一樣衣服的屍體，宮主以為那是出了意外的你，所以就．．． ．．．”

“原來是這樣啊．．．，那時候君然很傷心嗎？”

“嗯，宮主很傷心，我從小和宮主一起長大，從沒看見過宮主哭，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看見宮主哭，那時候宮主以為你死了，要我去買祭拜用的東西，我用了最快的時間往回趕，但回到了墓地卻看見宮主用匕首在挖墓坑。那時候的宮主好像是不知道疼一樣，手因為用力握住匕首的關係都已經出血了，但宮主卻一直堅持著，直到挖完才停手。那時候我們在墓地找到的那個屍體有一半已經腐爛了，宮主卻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親自把那腐爛的身體抱進了墓坑，後來又把自己從小貼身的玉佩放在了屍體上，而後又親手把屍體埋好。”


50

“原來是這樣．．．原來一直不堅定的人是我．．．”喃喃自語，醜兒終於知道給阿爹上墳時看見的那座新墳是怎麼回事，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上次會王家村的時候老人背後的指指點點是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是啊，主子，你真的是不夠堅定。既然宮主說了愛你，那麼他便不會背叛你，也許宮主曾傷害過你，但主子，人都要往前面看不是嗎?其實宮主一直都希望你能告訴他你的心意，一句喜歡或是愛並不是很難說出口，難讓你開口的其實是主子你心理的那些障礙。

井然不懂得什麼是愛，也不知道你和宮主之間的愛是怎麼的，但井然卻知道過去的就是過去，怎麼也不可能變成現在的，既然主子選擇了留在宮主的身邊，那只能說主子你是喜歡宮主的不是嗎？主子，你才十九歲，生命還有幾十年的，你真的打算這幾十年每次又風吹草動的時候，都讓自己在猜忌和不安中度過嗎？主子，井然今天說的這些話已經是犯了不敬之罪，還請主子責罰。”雙膝跪地，雖認為自己說的都是對的，但井然並沒有忘記自己下人的身份，在這獎罰森嚴的飄渺宮，又誰會因為什麼而受罰那。

“井然，你起來吧，我現在肚子大，不方便扶你。我怎麼會怪罪你那，其實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說改變就能變的不是嗎？我已經試著接受君然了，而這樣做的結果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會留在飄渺宮是我心甘情願，留在君然身邊也是我自願的。井然，你說你不懂愛，我又何嘗懂得，雖然不知道，但我想在那個人的身邊每天都活得滿足、快樂，沒有任何的煩惱而又能得到那人的呵護，這應該就是我想要的愛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不是不能對君然說愛或喜歡，只是我想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等我完全理解了愛的含義的時候再告訴他。”

“原來是這樣．．．主子，是井然多嘴了。”再次下跪，卻被醜兒扶了起來，井然有些惶恐，扶著醜兒坐在石凳上，很怕會讓醜兒有絲毫的不舒服。

“井然，回來飄渺宮這麼長時間了，你是第一個主動和我說話的人，我很高興。但我並不不希望這樣的開心會因為你對我有距離而失去，井然，我自己也曾是下人出身，所以我更希望和你能做好朋友，而不是以‘主子’這樣的身份來和你交談，來做朋友。”

“宮主．．． ”本想回答醜兒的問題，但井然沒想到才抬頭卻看見方君然站在他們的身後，話沒有說出口，井然只是安靜的站到一邊，把空間留給更需要交談的兩人。

“宮主你．．．你都聽見了？”沒想到方君然會出現，醜兒覺得自己的血都像是逆流一樣，臉更是紅成一片。

“嗯，我都聽見了。我以為每天陪著天賜、陪著肚子裡的寶寶你是開心的，但沒想到．．．醜兒答應你，等生完這個孩子，養好身體，我會帶你去看遍大江南北，把我以前將給你聽的那些奇聞趣事都去看一邊，結交滿天下的朋友，不再讓你寂寞。醜兒，雖然你說的是喜歡而不是愛，但能聽見你說喜歡我，我已經很滿足了。醜兒，謝謝你。”顧不得井然站在一旁，把大著肚子的醜兒抱緊。一個接一個吻就這樣吻在了醜兒的臉上，使得紅成一片的臉更加像要滴出血一樣。

回抱住方君然，醜兒的神情是害羞的，但心情卻是開心、興奮的，這一刻醜兒才真正理解到愛戀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美好。


51

彼此相愛的生活對任何人都是美好的，當然醜兒也不是例外的。

雖然生活照舊平淡，但兩人能聊的話慢慢的增加了，而後兩人才發現，原來有很多生活習慣卻都是那麼的相似，吃的、穿的都會有一些相似。

每一天都過的很開心，自己人也會開朗很多，醜兒就是最好的例子，但這樣的開心卻沒能阻止肚子的快速成長，才懷孕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像是普通十個月的孕婦，身體不平衡，走路都感覺隨時要摔倒，沒辦法出去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醜兒每天也只能躺在床上待產。

身體雖然不錯，但因為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沒有好好保護，醜兒的身體還是隱藏了許多的病症，隨著肚子的越來越大，病症也都顯現了出來。

雖不是很嚴重的病，但醜兒還是被這些不起眼的病症折騰的夠嗆，除了肚子長大了一些，身上的肉卻是越來越少了。

師傅去世後，醜兒的飲食一直是不規律的，所以胃病一直都在，但卻在懷天賜的時候加重了，雖然都以為胃病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醜兒沒想到就是這樣不是大毛病的病卻能把人折騰到吃不下、睡不著。

已經很大的肚子正好頂到了胃部，導致了原本就不健康的胃能接受的食物更少了，有時候只要醜兒吃的稍稍多一點，嘔吐的癥狀便會更加的嚴重，更是把方君然急得團團轉。

並不只是胃病這一樣而已，最讓醜兒受不了的是每天晚上都會發作的腿抽筋的毛病。像是有記憶的一樣，每天到了同樣的時間，腿便會開始抽筋，不想打擾方君然，醜兒也只能忍著疼，自己偷偷的按摩，動作又不敢做得太大，雖說是按摩，但也只能緩解一小部分的疼痛而已，每天醜兒也只能一邊忍著疼，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數著數，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點。

就這樣疼了半個月的時間，醜兒也一直都自己偷偷的按摩著，沒想到還是被方君然發現了。

“怎麼了，很疼嗎？忍疼的滋味還好受嗎？是要我幫你按摩，還是自己繼續忍著？”聽說出的話讓人知道是很生氣，但手勁卻很清柔，醜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方君然給自己按摩，心裡卻笑得很開心。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在心裡偷著罵我那？真是的，不舒服為什麼不說？你以為看你不舒服我會睡得好嗎？”

“宮主，啊．．．君然，我沒事的，你還是早點休息吧，後天就是月底結算的日子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這樣才能有精神。”按摩的力道讓人感到舒服，雖然只按摩了幾下，但卻讓醜兒的疼痛減輕了不少，皺了一晚上的眉頭也終於展了開來。

“醜兒，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晚上睡不好，但你忘記我們之間的關係了是不是？”

“我沒忘．．．”

“沒忘嗎？那你說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手上的力道不減，看著醜兒的表情慢慢的 放鬆了下來，方君然這才有些安心。

“是夫妻關係．．．”

“既然知道，那為什麼有事情要瞞著我那？不是更應該告訴我嗎？醜兒，我希望我們是一體的，有什麼事都不要隱瞞對方，無論是好是壞，我也希望你能對我任性，即是是什麼無禮的要求都好，不要對什麼都是很滿足的樣子，這些我希望你都學著做好嗎？”

“嗯．．．我會去學．．．也會努力的去做。君然，謝謝你。”

這一次，方君然是笑得很開心，雖然知道醜兒並不能學著有多麼的任性，對什麼事有多麼的不滿足，但方居然還是很開心，最起碼醜兒原因去嘗試，這足以說明他們的關係已經進了一大步，已經離愛那個字越來越進了。


52

一半歡喜一半憂，就在這樣的狀態下，醜兒迎來了懷孕的第八個月。

找來大夫問了才知道，這次肚子裡的是雙胞胎，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知道是雙胞胎這個人丁單薄的家庭開心不已。

但事情都有著兩面性，雖然雙胞胎讓人開心，生產的時候卻增加了危險性，而醜兒的身體因為胎兒過大，已經變得很虛弱，又吃不下很多的東西，更讓人擔心生產的時候能不能順利的生下孩子。

相對於方君然的擔心，醜兒倒是很看得開，既然選擇了生下孩子，那麼有什麼風險應該承擔的。雖然只有十九歲，但醜兒卻把生死很看得開，經歷了太多，醜兒只覺得活著的時候沒有遺憾就算是死了也會含笑九泉。

雖然心理不是很在意生死，但醜兒還是寫了封信放在了方君然的書房裡，把信藏的很隱秘，醜兒不希望方君然會發現，打算真的會死的時候才告訴男人。

並沒有很多的甜言蜜語，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希望方君然能好好的活著，能好好的把孩子教育成人，把老人照顧好，而後再找個喜歡的人。

所以的一切都準備好，醜兒調整好心態，努力的多吃多睡，想積攢更多的力氣生下孩子，自然這一切都是在方君然的陪伴下完成的。

每一天方君然都裝的很開心、很高興的陪在醜兒身邊，醜兒並不知道那封信在他放在書房的那天就已經被方君然看到了。

信寫的不長，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被方君然讀完，但他沒想到讀完了信，眼淚卻止不住了，忍著不哭，不想讓醜兒看到自己哭腫紅紅的眼睛，也只能握著拳，把眼淚都吞進肚子裡，知道指甲陷進肉裡，才止住了眼淚。

把信反覆了看了十幾遍，方君然完全的流不出眼淚了，但流不出的淚卻讓心更加的痛，那種痛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直到心完全被痛所麻痺。

第一次方君然發現自己是無能的，無能到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讓井然帶著重金請來了醫神，方君然並沒有問孩子的狀況，卻說了一句讓人想不到的話讓在場的兩人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木偶。

看著已經被驚呆了兩人，方君然不覺得自己是那裡說錯了話嚇到了人，只是一句‘打掉孩子會有什麼結果’那裡值得讓人驚訝。

完全的說不出話，醫神一遍遍的打量著方君然，怎麼也想不到表面上這麼帥氣的一個人，心腸卻是這麼狠毒，心裡更是把方君然定在了人面獸心的一類人。

“別誤會我的想法，這樣問只是想保住醜兒而已。現在孩子才六個月，要是能打掉的話，而後好好的調養身體，我相信醜兒的身體還是會恢復的。但要讓醜兒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孩子，更是我不想見到的。”

“宮主，說出這樣的話讓我覺得你是個男人，也讓我很佩服。但是要打掉孩子是不可以了，尊夫人的身體很差，要是現在打掉孩子要比生下的危險更大，與其打掉，還不如生死一搏來的好。”

“生死一搏嗎？”雖然知道生死一搏的結果是死大於生，但如果不博的話，卻連生的希望都沒有。

就這樣方君然開始了雙面人的生活，在醜兒的面前強顏歡笑，獨自一人的時候唉聲嘆氣，一直到醜兒懷孕第八個月，方君然連偽裝的笑都開始笑不出來了。


53

“君然．．．有心事？”

“沒有，今天的牛肉不錯，你多吃點。”挑些小塊易消化的牛肉放在醜兒碗裡，方君然有些後悔讓醜兒發現自己的心情。

“是嗎？”夾了幾口菜，吃下牛肉，醜兒放下了碗筷，肚子太大，吃飯對醜兒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負累了。

“怎麼不吃了？今天的菜做的都很清淡，而且這些都是齊先生（那位醫神）開的滋補的菜，這些對身體都是有好處的，多吃點好嗎？”

“不好，我吃不下了。”指著心口窩醜兒有些生氣的吼著：“我這裡很不舒服，更不喜歡看你壓抑的表情，有什麼話就對我說，憋著難到不難受嗎？”

看著生氣的醜兒方君然笑了，這是看到那封信之後方君然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了，因為他沒想到他的醜兒真的學會任性了，雖然這任性的時候有些不對。站起來撫著醜兒的後背，幫著喘息不止的人慢慢的順著氣，直到聲音恢復才放開手，才把人抱在懷裡。

“醜兒，為什麼要生氣那？我會嘆氣也是因為擔心你，你的肚子都這麼大了，生產的時候必定會有一定的危險性，你又要我怎麼不擔心那？而且．．．”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方君然猶豫著，卻被醜兒打斷了下邊的話。

“而且？而且什麼？”

“而且那封信我已經看到了，我也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了。醜兒，我們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的，我跟你保證。”

“是啊．．．我知道的，因為他們要出來了。”

“出來？”傻愣愣的重複著，方君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

“嗯．．．君然，我肚子疼，我想是要生了。”

聽到醜兒說要生了，方君然已經六神無主了，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醜兒抱回房間。

把醜兒放在床上，方君然手足無的站在床邊，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一時間方君然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君然，去把齊先生叫來，叫人燒開水，在給我準備一些好消化的食物。”知道方君然有些被嚇到了，醜兒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吩咐著他，希望這樣分散些方君然的注意力，讓他的心理不至於胡思亂想才好。

“叫齊先生、燒水、做食物．．．”一樣樣重複著，方君然像是變成了鸚鵡一般，心跳得厲害，方君然從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這麼緊張的時候。

看了一眼醜兒，知道是剛剛開始陣痛，不會有什麼問題，施展輕功，方君然出了房間，用了最快的時間吩咐下人做事，便用輕功帶著齊先生回到了房間。

“齊先生，醜兒要．．．要生了，你快幫他接生．．．快點接生啊．．．”拉著齊浩的手走到了大床的旁邊，方君然有些激動的說著，只是出去了一會的時間，在看到醜兒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泛白了，臉上也布滿了汗水，像是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怎麼樣，陣痛了多久了，現在有什麼感覺嗎？”不理會方君然，齊浩直接問著醜兒，雖然不是第一次給人接生，但對於雙胞胎又是男子卻還是第一次，雖沒表現出來，但齊浩心裡的緊張卻一點也不比方君然少。

“我沒事，只是剛開始陣痛，但肚子卻比上次生天賜的時候要疼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兩個孩子的關係，還有就是小家夥們一直在肚子裡面動，不知道．．．”又被提了一腳，醜兒咬著唇，慢慢的放鬆著呼吸，怕方君然會擔心，更不敢呻吟出聲。

“老實說我沒為男子接生過，但我想和女子的生產過程應該是一樣的。現在開始陣痛，等到開到六指的時候我會為你接生的。雖然是八個半月孩子已經長成了，但誰也不敢說會不會有危險，真的會難產的話我會為你剖腹生子的。放心吧，齊浩定會包你大小平安。”


54

不像上一次一樣獨自忍受著陣痛，現在的醜兒雖然痛著，但卻沒有了絕望的感覺，而是滿心的鬥志和活下去的決心。

不知是不是雙胞胎的關係，醜兒發現陣痛的時間每一次都會很長，而伴隨著每一次的陣痛肚子裡的孩子都會一直動著，像是告訴著醜兒他們應該要出生一樣。

身上的外衣已被脫下，而由於陣痛睡衣也被汗水侵濕了，連頭髮都變成一瀏瀏的。方君然一直也沒在說話，只是一手握著醜兒的手，一手幫著醜兒擦汗，陪在醜兒的身邊給他最大的支持。

窗台上放著一隻沙漏，沙漏的位置正好面對著醜兒，上面的時間格醜兒也看得很清楚，此時沙漏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醜兒知道這才是陣痛的開始，閉著眼睛，握著方君然的手醜兒打斷閉目養神，保存好體力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時間過的很慢，至少方君然是這麼認為了，從來不知道生孩子是這麼折磨人的事，醜兒的臉色因為疼痛已經變得有些蒼白了，而齊浩卻說還有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接生。

本想反駁、本想質疑，但方君然卻不能開口，因為齊浩說留在醜兒身邊的唯一條件就是不許大聲嚷嚷、不許質疑、要冷靜。

雖然這些事看起來簡單，而方君然平時做的也很好，但自從知道醜兒要生產開始，方君然已經成了火爆、易怒的代名詞。

沙漏的時間顯示為申時了，而醜兒陣痛的時間已經是三個時辰了，雖然肚子一直在疼，但要生的感覺卻是一點都沒有。

為了讓孩子能早些出生，醜兒趁著肚子不是很疼的時候在屋裡走了快半個時辰的時間，產道卻只開了一指的寬度，一個時辰的時間才開了一指，而完全打開六指擇需要六個時辰的時間，不要說醜兒現在身體虛弱，就算是正常人也未必能挺得下來。

陣痛的時間間隔的還算長，幸好在間隔的這段時間，醜兒還能夠得到一些休息，但這樣的休息卻完全沒辦法使體力得到恢復，就算是得到了一些恢復，在下一波陣痛的時候也被用光了。

反反覆復的陣痛休息，時間也算過的很快，但屋子的氣氛卻是那麼壓抑，沒人會說一句話，唯一聽見的就是醜兒若有似無的呻吟聲。

醜兒的呻吟聲不大，為了怕方君然擔心也極力的隱忍著不想溢出，但就是這樣似有似無的聲音更讓方君然心疼，心裡早已經被酸澀的感覺填滿，方君然只想抱著醜兒好好的哭一場，把心裡說不出的話，那些心疼那些後悔全部的哭出來。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代表醜兒已經疼了五個時辰，俺時間計算，五個時辰已經到了開到五指的時候，本應該在開一指孩子便能生出來，誰知道當齊浩檢查的時候卻得到了讓三人都很失望的消息，產道只開了四指，而孩子似乎有些難產的現象。

難產，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雷直接打中了方君然腦門。腦中出現許多關於難產的解釋及後果的畫片，冷汗順著背脊留了下來，甚至握著醜兒的手有已經變得冰冷了。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更沒有忘記齊浩說過的難產後果，一瞬間方君然只覺得自己是醜兒要天人永隔了．．． ．．．


55

“君然，你別怕，現在的情況比我生天賜的時候要好狠多了，那時候我足足用了十幾個時辰才生下天賜，現在才過了六個時辰時間也不是很長，況且，齊先生只是說會難產也不一定就是難產，也許老天可憐我，會讓我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不是嗎？”

“也許．．．是啊也許。醜兒對不起，你生天賜的時候我沒在你身邊，讓你受了很多苦，但這次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生下孩子，你生我陪你，你死我也陪你。”雖然看了醜兒的信，心裡答應醜兒要好好的活下去，但方君然還是說出同生共死的話，一半是出自真心實意，一半算是對醜兒的威脅，讓醜兒能有活下去的毅力。

“好．．．但是先幫我接生吧，肚子好疼．．．啊．．．”不應該說這樣的話來回應方君然，但突來的疼痛讓醜兒的心都像是被擰緊一樣的疼著肚子裡的孩子及不老實的動著，兩個孩子四手四腳這樣的疼痛讓醜兒再也認不出喊了出來。

似乎是真要到了出生的時間，肚子的孩子開始了毫無規律的橫充直撞，而陣痛的時間也開始縮短了，開始的時候是一個時辰六次，到現在的一個時辰九次，睡衣已經換了三套，但醜兒留的汗卻沒有停止過，就在這一波波的陣痛中，醜兒的羊水也留了下來。

羊水破了，代表孩子要出生了，但醜兒的產道也只開到四指，想在四指的時候生下孩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喝催產藥，催產藥雖然能讓醜兒早些的生下孩子，卻也能讓醜兒更早的去見閻王。

一陣沈默，最後還是醜兒做出了選擇，不選擇剖腹、不選擇催產藥，醜兒決定用自身的力量把孩子生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的長眼看著這個飽經苦難的孩子，在持續陣痛了半個時辰後，醜兒的產道終於開到了第六指了，而孩子也終於因為產道的打開終於終於要出生了。

按壓著醜兒的肚子，雖然產道打開了，但孩子卻不會自動滑向產道，男子畢竟和女子是不同的，想要孩子快些出生，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孩子壓道產道，而後用力把孩子生出來。

似乎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當然這只能說是生天賜相比的。醜兒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齊浩的手雖然一直按壓著醜兒的肚子，但畢竟是做大夫的，無論是從用力、角度上都把疼痛感減到最小，同時也把按壓的角度調整到最好，使得孩子能最大限度的滑向產道，就這樣兩人一個按壓一個用力，第一個小孩在半個時辰後終於滑到了產道。

不再為醜兒擦汗，也知道汗水擦不完了。方君然的雙手握著醜兒的手，讓醜兒能在需要用來的時候能緊握著自己的手，接著彼此相握的手給醜兒精神上最大的支持與安慰。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緊握著方君然的手，醜兒一點點的把孩子從產道中排了出來。並不是沒有感覺的，每次間歇喘氣的時候醜兒都能感覺到孩子的位置，也就知道要用多少力氣讓孩子能早些出來了。

這樣的感覺是讓醜兒新奇的，能感覺到孩子從自己的身體裡一點一點的出來而後來到世界上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是莫大的滿足，雖然醜兒是男人但這樣的滿足卻在醜兒身上更加能體現得出，畢竟男人生子，這世界上又有幾個能做到那。


56

一聲啼哭，終於在折騰了八個時辰後第一個孩子來到了世上，小家夥不大，也只有正常孩子的一半大小，沒時間去理會這麼小的孩子是不是會活下來，現在更讓大家擔心的是醜兒肚子的另一個孩子。

把孩子交給齊浩的小徒弟洗澡、穿衣，三人配合著讓肚子裡的孩子也早早的出生，早早地結束醜兒的苦難。

似乎是沒當成‘老大’，肚子裡的孩子有些鬧脾氣，雖然孩子已經滑到了產道，卻像是卡住了一樣，無論怎麼用力夠感覺不到孩子在動，雖然知道這已經不算是難產了，但齊浩還是感覺到了危險，也不在乎醜兒是否會感到疼痛，手掌在醜兒的肚子上用力的按壓著，只希望孩子能順利的滑下產道，早些出生。

忍不住疼痛醜兒還是大聲的呻吟了出來，而這樣的呻吟也使得他是身體用不出過多的力量，只能聽著齊浩的指揮，在需要用力的時候擠出一絲絲的力量。

齊浩的手停止了，醜兒的呻吟生繼續，肚子裡的孩子終於滑下了產道，而醜兒的力氣也斷斷續續的回來了一些，就這樣在一陣休息、一陣生產的情況下，那個賴在娘親肚子裡不肯出來的小家夥終於還是來到了外邊的世界。洪亮的哭聲要比哥哥大上一倍，所有人都猜測這會是個性子火爆的小家夥。而這孩子也真的不敷所望，火爆的脾氣更是在全江湖出了名，當然這已是二十年後發生的事情了。

孩子出生了，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被抱到了醜兒的身邊，剛出生的孩子皮膚還有些皺皺的，看起來就像是兩隻小猴子，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在方君然開來卻也是一樣的可愛。

眼神就轉換著，一下看著醜兒，一下看著孩子，就這樣來回的看了十幾眼，方君然的淚再也壓製不住了，抱著醜兒虛弱的身體就這麼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

眼淚像是流不完一樣，直到哭到有些抽提才聽了下來，懷裡抱著的人因為疲憊已經睡著了，而兩個小家夥也在母親的身邊睡的很香，偶爾會張著小嘴吧嗒吧嗒的動著，模樣看上去更加的可愛。

打了個哈欠，精神放鬆下來使得方君然也有些困乏了，頂著睡意，為醜兒擦乾了汗水，換上一身乾淨的睡衣，再在原來的褥子上鋪上一條乾爽的褥子，方君然這才滿意的躺在醜兒的身邊，抱著已經睡著的人進入了夢鄉。

那一天，方君然做了二十幾年來最美的一個夢，夢裡的他和醜兒手拉著手一起爬著山，雖已是老態龍鍾的老人家，但相握的手卻一直沒有分開，彼此緊握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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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丑儿真的很好玩耶~~~~~~~~~
喜欢啦~~~~~~···

謝謝分享~~不錯看ㄟ!!

這是一篇看得令人感到心痛的文..
我一路看..就為醜兒..感到心痛..
一開始看到標題..還以為是微臭的淼淼..
原來是' 醜兒'..
很好看..雖然是有點長..但不是太曲折..
所以還看能看下去..
不過那個齊小姐還可以有幸福嗎?..
把人傷成這樣子..:@
開頭還以為..不是替身故事..
怎知是替身故事..雖然有點言情小說式..
但後來自動略過了~

好感動:121:
剛開始對於君然的行為很生氣:165:
心痛:105: :105: :105: 醜兒的遭遇，
還好君然發現自己原來愛上:150:醜兒，
最後結局兩人:115: 美滿∼∼
謝謝大大分享!!

還好名叫醜兒但人長的一點都不醜
也感謝作者沒有把文寫的太悲
不知道有沒有出醜兒的小孩的文章

丑儿非常的樂觀
謝謝大大分享

真令人感動

剛開始會讓我覺得好虐= =

感謝大大分享囉

恩
不錯看呢
謝謝大大分享

好看∼∼還好結局很幸福

恩
還不錯看呢

還以為這書叫微笑的淼淼 =  =

想說是個甜文

怎知原來這麼讓人心疼

是說，對那齊小姐也太仁慈了ˋ皿ˊ

這般對醜兒居然如此輕易就放走了

可憐的醜兒，生孩子這麼痛苦，還生三個= =

謝分享ˇ

醜兒真的好可愛喔！
還好最後是幸福的
三個小孩耶
真是厲害
不過那溫泉到底是怎樣捏？
想看看其他人的故事。

醜兒身世也太可憐了吧…:Q
不過，
還好最後是快樂結局~~:lol

首先 字很大 真是不錯
這是 一個關於愛與信任的故事 故事很簡樸卻很生動 不錯

故事內容有些新穎、特別~
有時不一定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
淡淡的幸福也是一種令人嚮往的愛情~
只可惜~有幾句語意不太順~
但整體來說還不錯看~:127:

看到中間真的很為醜兒心疼
之後醜兒幸福了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