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2008-7-5 21:21
胎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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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我總是習慣跑到鏡子前﹐照看自己額頭上比常人多了一夥
的痣。阿婆告訴我那是胎痣﹐和我與生俱有。當時我雖然不明白什麼
是胎痣﹐只聽阿婆說那是前世所留下來的記號﹐並無其他。即然阿婆
說胎痣無傷大雅﹐我也不以為意﹐生活和常人一般。然而我萬萬也想
不到原來這顆痣的背後擁有許多傳奇。
揭發胎痣的起源是從我姑姑的那一場災劫開始﹐而當時我只就讀小
學五年級。話說我姑姑的命運實在是很坎坷﹐她兩年前才痛喪愛夫之
苦﹐如今卻患上不知名的病﹐連醫生都感到徬徨。最擔心的莫過於我
阿婆﹐因為她一生人只有這一位女兒﹐疼愛姑姑是不在話下。
若果說姑姑病入膏肓﹐卻有點用詞不當﹐因為她所患的怪病根本無
法用科學的根據來推測。我當時只知道姑姑患了一種皮膚病﹐全身的
肌膚莫名呈黑﹐而且發出一陣陣焚燒的熏味。依據醫師的檢查﹐姑姑
的健康報告比常人還要健全﹐體溫也很正常﹐一時之間也判斷不出她
的肌膚是如何被‘燒焦’﹖
姑姑無奈地被困在一間病房內與外人隔絕﹐唯恐病菌會傳播出去﹐
哄動人心。姑姑就這樣成了醫生們的試驗品﹐無時無刻待在病房接受
新藥治療﹐這種不見天日的滋味確實非常人所能承擔。
一日復一日﹐姑姑的病症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愈下﹐如今她身
體變得黑如墨、焦如炭﹐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叫人好不憐惜。雖然
我不曾到醫院探訪她﹐但從家人的口中所描繪﹐她的病狀已經烙印在
我腦海裡﹐栩栩如生呈現在我眼前。每當想起她的身世時﹐我都暗自
為她留下眼淚。或許是終日想念姑姑之故﹐導致某一個晚上她竟然出
現在我的夢裡﹗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裡似幻如真﹐連我自己也不確信到
底是虛構抑或真實的境遇。我夢見自己置身於一間病房內﹐化身為一
位器宇軒昂的少年﹐身披金鱗戰袍﹐環猊鎧甲﹐威風凜凜卻殺氣騰騰
地站在房門口﹐似乎身負重任﹐監督姑姑的影蹤。
姑姑看見我的出現﹐有如老鼠見花貓﹐連忙竄進床窩裡﹐企圖逃避
我的追擊。我看見姑姑則怒目圓睜﹐二話不說走到姑姑身旁﹐對她拳
打腳踢起來﹐以泄心中一股莫名的憤怒。
房內除了姑姑凄慘的叫聲之外﹐還有滲雜阿婆與父母的哀求聲﹐這
時我才會意家人的存在。也許親情將我的意識喚醒﹐我停止了粗暴的
行為﹐一股歉意從我心頭燃起。
家人將姑姑的被子揭開﹐只見姑姑偎縮在一旁﹐還有一陣陣難聞的
薰味泉湧而出。此時我才發覺姑姑身上的傷處都是由我一手造成﹐而
每一道傷痕久而久之會呈黑色﹐且發出難聞的焦味﹗
我驚然從夢中蘇醒過來。現實中我感到幸慰﹐因為那只不過是一場
惡夢。然而我高興得過早﹐就在那激昂的心情逐漸平伏之際﹐爸媽及
阿婆從外面回來。大家都搖頭嘆氣﹐心情沉重﹐阿婆的心情更為沮喪
。在我的追問之下才得知他們剛從醫院回來﹐並說姑姑的病情很不樂
觀﹐而且變得神經失常﹐還時常說有一位古式將軍在毆打她。
我的心又開始不規律地跳動。將爸媽所詳述的情形與我的夢境聯想
起來未免有點恰巧﹗我決意明天探訪姑姑以求真相。
這是我第一次到訪醫院﹐然而醫院的每個角落尤如熟悉的畫面呈現
在我的腦海裡﹐仿如舊地重遊。我的情緒一遍淩亂﹐因為我發覺此景
此地竟然與我夢中完全吻合﹐無一偏差﹗
我輕悉地繞道而行到達姑姑的病房﹐家人也識意我對這處地方駕馭
輕熟﹐不禁感到暗暗稱奇。也許小孩好奇﹐喜歡四處竄動﹐因此大家
不以為意﹐一心一意去探望姑姑。
我看見姑姑沉睡在一間特別設置的病房內﹐凡是進去的人都必須穿
上醫院所規定的服飾﹐以防被姑姑的病症所感染。初時父母不贊成我
進入病房﹐但是經過我多番的哀求﹐再加上姑姑恐怕時日無多﹐才心
不甘情不願帶我進去。
房內﹐我與姑姑之間的距離拉近。姑姑的面貌確是驚俗駭世﹐她的
頭髮脫落半數﹐一層焦黑狀皮質包裹全身﹐叫人畏懼靠近。我躲藏在
媽媽的身後﹐內心不禁暗嘆﹐原來姑姑的病情比我想象中更加嚴重。
病房的一切被四堵圍牆所封閉﹐密不通風﹐與禁囚沒有兩樣。我呆
在房內不一會兒便有一股寒喧的感覺湧上心頭。初時我也不以為意﹐
但是那種感覺愈加強烈以至我不禁顫抖。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矇
矓中我感應到自己的身旁多了位不速之客﹗在我還來不及查證之際﹐
我驚然聽見姑姑大聲吼叫﹐瘦骨如柴的手向我指來﹐並以恐懼的語氣
道﹕“他..他..又..來..了﹗”
我依偎在母親的身旁﹐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一陣陣的涼意從背後
油然生起﹐沉重得使我喘不過氣來。矇矓之中﹐我隱約看見一道魁梧
的身影從我身旁擦過﹐停留在姑姑的面前。然而隨後所發生的一切已
經不在我視野范圍之內﹐因為母親見我額頭猛冒冷汗﹐唯恐我身體不
適﹐連忙把我帶了出去。
房外﹐我只聽見姑姑的慘叫聲﹐令人髮指。良久﹐爸爸伴著哭哭啼
啼的婆婆從院房走出來﹐看見他們倆人神色沮喪﹐想必姑姑的病情又
有惡化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根據醫生的診斷﹐姑姑患上精神分裂症﹐將自己
的幻想搬到現實生活中來。這對婆婆又是另一重打擊﹐天下父母心﹐
看見自己的女兒受到那麼多委屈﹐難怪她會如此傷心。
當時精神病對我來說可算是一個新名詞﹐以我好奇的性格來說﹐一
定會向家人盤問到底。
“精神病就是瘋癲的意思﹐就好像剛才姑姑說一直有人在打她﹐其
實那是一種幻覺。”爸爸一向鼓勵我好學不倦﹐雖然這不是一個恰當
的時機﹐但依然簡略地向我解釋。
“怎麼可能﹖剛才真的有人在打姑姑呀﹗”我一時興起﹐連忙反駁
爸爸不合邏輯的說法﹐因為當時我也看見有個人影跑到姑姑的身旁。
那個人影明明是存在﹐怎麼說是姑姑的幻覺呢﹖
此話一出﹐婆婆的反應最大﹐她連忙收斂眼淚﹐跑到我面前認真地
問﹕“你剛才在姑姑房內看見了什麼﹖”
童言無忌﹐我把方才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婆婆。婆婆與爸媽聽了
之後無不感到驚訝﹐大家一聲不響﹐趕緊把我帶回家。
自此以後﹐我也再沒有機會到醫院探訪﹐因為自從那一次事件之後
﹐爸媽嚴禁我踏入醫院一步﹐畢竟醫院是‘不干淨’的地方﹐像我八
字比較輕的人還是少去為妙。
夜晚﹐我又進入夢鄉﹐醫院的情景又瀝瀝入目在我眼前。然而這一
回卻不見姑姑的蹤影。我在醫院走廊上四處遊蕩﹐突然看見父母親在
緊急室外守候著。爸爸在門外躊躇不定﹐媽媽則坐立不安﹐臉孔滿佈
淚痕。這令我聯想起不見姑姑的原因﹐莫非她的病....
這不得令我心裡產生巨大的恐懼。夢雖然是夢﹐但冥冥中與我們生
活中實質息息相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往緊急室內沖進去。緊
急室內充滿了緊急狀態﹐我看見眾謢士與醫生們手忙腳亂﹐正在搶救
著躺在床上的病人。我飛馳跑到病人的面前﹐想見他一面。望著眼前
的病人令我目瞪口呆﹐他並不是我的姑姑﹐而是我自己﹗
我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額頭被一塊塊冰冷的布條掩蓋著。護士們
不停在為我測量體溫﹐醫生則在旁觀察我的狀況。
“醫生﹐病人發著高燒﹐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體溫一直上
升﹐再這樣下去﹐恐怕....”我聽見其中一位護士焦慮地向醫生報告
我的情況。
“再為他多打一枚退燒針吧﹗”醫生問答道。
“可是我們已經為他注射兩枚針了﹐再多一枚恐怕他的身體支撐不
住....”謢士兢兢戰戰反駁醫生的專業決定。
其實醫生何嘗不知應用過多藥物的危險性﹐只不過情事緊急一時措
手無策﹐只好出此下策﹐希望有奇蹟的出現。可幸護士並沒有盲目聽
從醫生的指示﹐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目不轉睛地望著身旁的體溫計﹐讀數突飛猛進﹐有如一柱擎天。
隨著時間的流逝﹐讀數所顯示的溫度已經到達危險水平。緊急室內立
即變得兵荒馬亂﹐各醫師展開他們的天職﹐想盡辦法來保住我的小性
命。而我只能呆在一旁﹐腦海充滿疑惑。究竟眼前的畫面是真實抑或
夢境﹐連我自己也難以辨別。
“醫生﹗”一位護士在尖叫﹐成為全場的焦點。
我不約而同地朝著尖叫方向望去。聲源是來自一位為我替換冷布條
的護士。她顫抖的手指著躺在床上的我﹐彷彿我的身體起了異樣的變
化﹐令她驚慌失措。
床上的我的確起了變化。我看見‘自己’額頭的胎痣莫名紅腫起來
﹐而令人可怖之處竟是紅腫的胎痣充滿了鮮紅色的膿液﹐不停地在胎
痣內沸騰滾動著﹐看了令人噁心作嘔。
“把他推進手術室﹐進行切瘤手術﹗”一位高一級的醫生下命令。
“醫生﹐病人還在發著高燒不宜...”另一位醫生抗議道。
緊急室內每個人都已經驚慌失措﹐再加上內閣鬧意見﹐情況壞到極
點可想而知﹐原來醫院為了病人也有內哄的跡象出現﹗
就在眾醫師各持已見之際﹐孰不知原來我額頭上的胎痣如有生命般
地‘成長’﹐而且速度相當驚人﹐趁眾人還未醒覺時﹐它的‘成長’
程度已經不能負荷﹐鮮紅的膿液有如火山爆發﹐一洪而出﹗
從傷口流出來的是血與膿的混合體﹐湧如岩漿﹐綿綿不絕。不一會
兒時間﹐從胎痣裂口所流出的混合液蔓延整個緊急室﹐將醫院原本水
深火熱情況提升至癱瘓的狀態。
這是一場可怕的惡夢﹐然而夢終究是夢﹐有始也有終。而惡夢往往
在緊要關頭時就會了無痕地把入夢者帶回現實中。我的思緒混亂不堪
﹐意識也逐漸清醒過來﹐由於夢境是如此真實無暇﹐我不禁整個人從
床上跳了起來﹐是驚嚇把我帶回了現實。
我緩緩打開雙眼﹐四週是一遍陌生的環境﹐連我身上的衣著也與現
實不同。難道我又進入了另一個夢境﹐是夢中夢﹗﹖我企圖離開床鋪
﹐但我發覺全身的神經都不受大腦控制﹐連開口說話的能力也喪失。
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是另一個夢的開始﹖
我的心怦然亂跳﹐似乎在迎接另一個惡夢的初開。此時一位身穿白
袍的男士出現在我身旁﹐他二話不說將一根細細的針狀物朝我額頭插
入﹐一根緊接著一根﹐有如萬針穿心的感覺。
躺在床上的我簡直痛不欲生﹐即不能動彈﹐完全任人擺佈﹐腦殼內
又滾燙欲裂﹐有如螻蟻巨噬﹐活在生不如死的深淵。我突然又感覺額
頭的胎痣蠢蠢欲動﹐間歇有隆起的現象﹗
我的頭愈加沉重﹐身體所蘊藏的已不是正常的體溫﹐而是如傳說中
的五味真火﹐長年不息不滅在我腦殼內循環運轉﹐澎湃如浪、洶湧如
濤﹐讓我嚐盡苦頭。
“啊﹗”我終於沉不住氣﹐歇嘶底裡地叫喊起來。白袍男士見狀﹐
停止‘灌輸’針形的物體進入我的體內﹐他緊緊地按住我﹐唯恐我突
而起來的暴發會將其他已輸入的針形物體逼迫出來。
“麻醉劑﹗”他咆哮道。
原來我身旁不僅只有一位白袍男士﹐還有幾位身披護士制服的姑娘
聽見白袍男士的命令﹐手忙腳亂地拿出一枚大型針筒遞給白袍男士。
白袍男士隨手接納﹐不假思索將之插入我的手臂﹐頃刻間我又進入迷
糊狀態﹐我只感到一針一線縫紉在我額頭的胎痣上﹐完全沒有反抗之
餘力....
“手術相當成功”那是我清醒時第一句聽到的對話。我緩緩睜開雙
眼﹐看見爸媽正在與夢中所見的白袍男士談論。
“小孩額頭的腫瘤完全割除﹐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白袍男
士語端字正地向我爸媽道。
“謝謝醫生﹗”爸媽異口同聲﹐非常感激白袍男士。
原來夢亦非夢﹐虛亦非假﹐方才的南柯一夢卻真實地扮演在現實中
。我大大舒了口氣﹐雙手輕撫著剛動完手術的額頭﹐還有一些隱隱作
痛﹐但比起剛才痛心疾首的痛楚已經是幸福許多了。我從疲憊中蓋上
雙眼﹐好好想去睡一覺。
小孩的復原能力總比大人來得快﹐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醫生証實
我成功逃離病魔的手掌。我聽了興高采烈﹐爸媽當然是樂得眉開眼笑
﹐身為父母親﹐最大的希望莫過於看見孩兒平安無事﹐快高長大。
出院之期已到﹐我趕緊收拾一切﹐迫不急待離開此地﹐到回自己的
生活圈子。然而當我經過一處樓院時﹐我驀然想起了姑姑卻置身於這
座樓中﹐等待醫生們來救治。
“姑姑現在怎樣了﹖”我跟隨反應﹐向爸媽問道。
爸媽聽到我提及姑姑﹐心情立刻一百八十度轉變。媽媽摸摸我動過
手術而成泛紅色的胎痣﹐語重心長地回答﹕“還好﹐還好﹗”
然後趕緊加快腳步離開醫院﹐唯恐我會提議要探訪姑姑似的。我也
知道經過此事之後﹐爸媽更加決心不再讓我見姑姑一面﹐所以我也沒
有多加刁難﹐緊隨著爸媽的意願﹐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過著如常的
小孩生活。
學校才是小孩的天地﹐充滿著兒時童年的氣息。回到校園﹐見到朋
友同學們﹐我很快就忘記姑姑的悲傷。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沒有任
何特別事情再發生在我身上﹐一切變得如往常風平浪靜。然而有人說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出奇的沉靜﹐當災難出現時總是讓人難以招架..
..
平常放學後﹐我一慣與隔壁家的阿狗仔同伴步行歸家﹐但是今天只
剩下我一人﹐因為阿狗仔的家出了點事情而不能上課﹐所以一放學後
我打算去探望他。
今晚阿狗仔家的氣氛有些不尋常﹐他的家園被濃厚的懮傷重重籠罩
住。事出必有因﹐我小心翼翼走進阿狗仔的家﹐只見大家非常忙碌﹐
連左鄰的阿香嫂與右室的林婆都來幫忙。我不明白她們忙的是什麼﹐
只知道大家將神檯裡所供奉的神像與地主爺的神牌都用白紙掩蓋﹐門
窗等都掛上一條白色的布條﹐另一群人則在旁折疊一蘿蘿的金銀冥紙
﹐彷彿在未雨稠繆。
我穿梭人群﹐尋覓阿狗仔的蹤影﹐也許是人多混雜的關係﹐我根本
無法知道阿狗仔的下落。就在放棄回家之際﹐我猛然想起阿狗仔喜歡
待在他婆婆的房間﹐向阿狗婆婆撒嬌。我輕笑幾下﹐覺得自己很大意
﹐找遍了整間屋子卻忘了阿狗婆的房間﹐於是轉身便朝阿狗婆的房間
走去。
我輕輕打開房門﹐準備給阿狗仔一個驚喜﹐然而房門一開令我大失
所望﹐房內黑暗一遍﹐空無一人﹐明顯地阿狗仔並不在阿狗婆的房內
。我只感一陣空虛﹐因為連最後一根線索也被幻滅。正當我準備離去
之際﹐我頓然覺得眼前目眩﹐感到額頭痊癒已久的胎痣瞬間生龍活虎
起來﹐一陣陣熾熱的血液如波濤洶湧﹐一踵一疊地捲土重來。
事發來得太突然﹐我根本沒有防禦的餘地﹐身體失去平衡力跌撞倒
地。我抱著疼痛欲裂的頭顱﹐不知所措。突然我感到一道光芒有如猛
龍過江﹐迅速地沖破痊癒不久的傷處﹐破口而出。發出來的光芒照亮
整間臥室﹐然而令我驚訝的並不是那一道光芒﹐而是房內不知何時變
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阿狗仔婆的臥室突然間變成門庭若市﹐令我驚之若鶩。最令人燿眼
是阿狗仔婆﹐她不知何時進入臥室﹐沖忙收拾著行裝﹐好像有遠行。
說她令人燿眼是因為她的衣著非常出眾﹐一身中國傳統的妝扮﹐全身
梳洗得乾乾淨淨。
“阿狗婆﹐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喔﹗”我一時忘我﹐對阿狗婆讚美
道。
阿狗婆聽了不覺一驚﹐她也許是太忙碌的關係﹐不察覺我端坐在一
角﹐她打量我一番後﹐用著慈祥的語氣向我道﹕“好好替我照顧阿狗
仔﹐阿婆要走了。”
“嗯﹐回來時記得帶點好吃的給我﹗”我以為阿狗婆這一趟又是回
鄉探親﹐而每次回來時總會帶些好吃的土產名食。
阿狗婆對我微微一笑﹐並沒有回應我的要求﹐然後轉身跟隨一班人
離開了臥室。我眼怔怔望著她離開﹐卻忘了問她阿狗仔的下落。當我
回過神來時﹐頭顱卻沒有半點疼痛﹐方才傷口處所發出的光芒也淡淡
熄滅。室內回復了暗淡﹐只剩下我獨自一人。
房門再度打開﹐走進來一個人影。那是阿狗仔的身影﹐他看見我端
坐在一角有些驚訝﹐但認定是我之後回復鎮定問道﹕“你怎麼會呆在
這兒﹖”
我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阿狗仔。他聽了臉色大變﹐連
忙搖頭不敢相信道﹕“不可能﹐我阿婆剛剛去世﹐她怎會回鄉呢﹖”
我與阿狗仔無言以對﹐互相四處張望﹐心裡一陣涼意升起﹐連忙離
開臥室﹐並朝阿狗婆的遺體方向奔去﹐以求作証。
我望著阿狗婆的遺體﹐不管衣著與裝扮都一一吻合。難道剛才我真
的遇見阿狗婆的鬼魂了﹖
這幾天我的心都無法平靜下來﹐一來是為了阿狗婆的事件﹐二來是
因為胎痣傷口處的復發越來越頻繁﹐有時一天復發二至三次不定。但
奇怪的是每次病發之後﹐傷口處總會發出光芒﹐讓我看見匪夷所思的
事項。然而我萬萬想不到﹐胎痣原來還有隱藏更大的秘密....
阿狗婆的喪事妥善處理之後﹐我與阿狗仔回復以往的生活﹐每天傍
晚放學後如往日一起步行回家﹐然而唯一不同的是我們倆的臉上再也
沒有快樂氣息陪伴。阿狗仔為的是失去阿狗婆而懮鬱不歡﹐我卻是為
了胎痣上的突變而愁眉苦臉﹐可謂同病相憐。
回家的路程並不遙遠﹐從學校到家園﹐只要經過一條小溪﹐繞過村
長的大園地﹐僅僅須要二十分鐘的時間。然而今晚似乎有點耐人尋味
﹐我與阿狗仔仿彿迷失方向﹐困於園地中。時間不饒人﹐天色漸漸泛
黑﹐我與阿狗仔有如進入迷宮﹐依然不能找到出路﹐倆人的心也開始
慌亂。就在山窮水盡疑無路之下我突然猛生一念﹐想起婆婆曾對我們
說在荒山野嶺易惹‘鬼蔽眼’﹐妨礙路人趕路。唯一的解危即是找顆
大樹撤泡尿﹐‘鬼蔽眼’自然不攻自破。
我與阿狗仔不假思索﹐跑到一顆年老的大樹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
地解決起來。半晌﹐我們的‘破法’大計終於大功告成﹐各自一邊整
理褲子一邊抱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心態繼續趕路。
然而事與願違﹐一場風沙卻毀壞了我們的計劃。烏雲迷漫的天色﹐
再加上強烈的風沙足於雪上加霜﹐讓我們功敗垂成。我與阿狗仔沒有
選擇的餘地﹐只好耽擱路程﹐等待雨過天晴。
夜繼續地深﹐風沙依然無情地施虐﹐沒有停息之意﹐兩位乳臭未乾
的小子根本沒有什麼人生經驗﹐一顆心早已如小鹿兒心頭撞。然而厄
運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變本加利﹐非要將我們至於死地不可。矇
矓之中一股不安與狂熱的感覺剎時在我的血脈澎湃﹐腦海裡沖擊。啊
﹐胎痣的毛病又復發了﹗
黑色的夜﹐狂颳的風沙﹐再加上舊病復發﹐是上天的作弄﹐抑或事
有恰合﹖我抱著疼痛的頭顱﹐所承受的痛楚比前幾回更加激烈﹐人生
最大的厄運也莫過於此。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陣慘叫聲從阿狗仔處傳來。我強忍著
痛楚朝阿狗仔望去﹐想不到他的情況比我更糟糕。他不知何故﹐雙眼
翻白﹐口吐泡沫﹐全身痙攣﹐仿如中了邪般。
這一晚我們嘗盡了霉運當頭的滋味。僅靠一絲的意志﹐我連滾帶爬
希望能夠與阿狗仔的距離拉近﹐替他解危。然而我卻感到一股力量在
將我們分隔﹐讓我對阿狗仔有遙不可及的錯覺。是一股什麼力量在作
祟﹐我已經無暇理會﹐因為最終連我一絲的理智也被痛楚埋沒。我抵
抗不住體內翻騰的熾熱﹐歇斯底裡的怒吼聲一爆而洪﹐緊隨著一道耀
眼艷紅的光芒從額頭‘破胎’而出。紅光有如初生之犢﹐飛馳地向園
地四面八方橫衝直撞﹐浩勢雷霆萬鈞。
對人們來說﹕“凡經過﹐必留下痕跡。”但對於我額頭所發出的紅
光來說﹕“凡經過﹐必鬼哭神嚎。”一陣陣悽慘的哀號聲剎時四聲響
起﹐紅光有如血光激發﹐在園地濺射。
僅靠紅光的鋒芒﹐我清晰目睹園地內原來是孤魂野鬼的聚居﹐哀號
求饒的哭煞聲是因為紅光在對它們施虐殘殺。一幕幕的情景都瀝瀝呈
現於我眼前﹐原來紅光有剋制鬼魂的力量﹗
透過紅光﹐我也查明了阿狗仔的突發症狀﹐原來他被幾隻瘦骨如材
﹐樣似豺狼的妖孽折磨糾纏。所幸這幾隻妖孽與孤魂野鬼無異﹐都畏
懼紅光的力量。幾道紅光疾馳直穿妖孽的真身﹐勢如破竹﹐妖孽根本
無可招架的機會﹐瞬間煙消雲散。紅光的威力確實難以估計。
良久﹐悽迷的哀鳴聲漸漸腿落﹐紅光也逐漸暗淡消失於叢林中。濃
重的陰森氣氛如撥雲見明月﹐狂飆的風沙都不再復有﹐一切如雨後春
筍﹐平靜泰然。
我帶著疲憊的身軀﹐拖著蹣跚的步伐﹐最終不支倒臥在昏迷不醒的
阿狗仔旁﹐思緒一遍混亂。畢竟我知道了一點﹐胎痣的突變不僅能令
我突破時空﹐穿梭幽靈世界﹐還有斬妖除魔的威力﹗究竟是因禍得福
﹐還是凶兆來臨的前奏﹖我確實無從考查。
樹大招風﹐園地一事傳遍千里﹐成了鄉間日後傳奇﹐更引起眾人的
注目。爸媽對我一向過於擔懮﹐如今怪事再起波瀾﹐更令他們如熱禍
上的螞蟻﹐心急如焚。我是家中的長子嫡孫﹐婆婆對我的關懷更是無
人可以匹比。她知道我一出事﹐就灟夜帶我到阿貴姐處求神問卜﹐畢
竟對於一位小孩來說﹐突然間擁有鬼哭神號、能所不能的力量﹐事情
卻是可大可小。
阿貴姐是我們村上一位奇人﹐由於她天賦仙骨﹐在機緣巧合下被八
仙之一的何仙姑收為入室弟子﹐學成歸來之後為村民問神卦卜﹐消災
解難﹐成為我們村上再世黃大仙。(阿貴姐的傳奇將在‘乩童’中詳
述。)
事關要緊﹐阿婆管不著禮儀﹐拉我闖進阿貴姐的住宅﹐四處尋找阿
貴姐的蹤影。事巧阿貴姐在大廳外乘涼﹐看見阿婆來勢沖沖﹐必然預
料有事相求﹐趕緊上前迎接。
“太姐﹐夜深拜訪有何貴干﹖”阿貴姐與我阿婆是同一輩份之人﹐
大家都以姐妹相稱。
“阿貴....我的....孫兒....有陰陽眼﹗”阿婆上氣不接下氣﹐好
不容易將我的事件一五一十告訴阿貴姐﹐並求解決之道。
阿貴姐聽了之後摸摸我額頭的胎痣﹐焉然一笑道﹕“嗯﹐他的事我
也略有所聞﹐不過你放一百個心﹐我會盡我所能。夜都黑了﹐你們在
我這兒留宿一晚吧﹐明早我會稟告師父﹐聽從祂的指示。”
阿婆對阿貴姐一向百般信任﹐阿貴姐說一她不敢說二﹐所以乖乖就
范留在客房等待黎明破磽。對我而言﹐這是我第一次與阿貴姐會面﹐
她給我的印象是和藹可親﹐令人不其然對她信心十足。
時光茌苒﹐雞鳴聲四啼﹐天空翻起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開始。阿
貴姐一早就梳洗安好﹐坐在神壇為我作法請示神明。我與阿婆則不敢
妄動﹐靜靜坐在一旁等待阿貴姐的吩咐。
神明啟示又俗稱‘上童’﹐即是乩童神形合一﹐讀經唸咒來呼喚神
明駕勞﹐藉其凡俗身軀傳達神明的意願﹐得以指示。我只見阿貴姐雙
眼合閉﹐口中喃喃自語﹐雙手不停顫動﹐彷彿在電影中被邪靈上身的
情節﹐一一上演在我眼前﹐令我毛骨悚然。
恐懼能使心跳加速﹐血管膨大﹐腦部充血。經過多番的臨床實驗﹐
或多或少我已掌握胎痣發作的特征。原來胎痣發作的起源是來自於體
內血液流速的多寡來定斷﹗
我感覺到胎痣的力量又要再次顯現爆發....
胎痣發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此我作好就緒﹐等待一場痛心疾首
的煎熬到來。我也慶幸感到胎痣發作合時﹐好讓阿貴姐臨陣對針下藥
﹐去除我心中的障礙。
血液在我腦海裡翻起浪濤﹐不停衝擊﹐胎痣頓時如逢朝陽﹐生氣勃
然﹐浴火重生。我漸漸感覺到額頭的胎痣很有生命地跳動著﹐與脈搏
共舞﹐一股熾熱焰火焦聚於胎痣頂端﹐更是火上加油。胎痣發作的程
度一次比一次激昂﹐而且發作時間更是益發加速﹐轉瞬間令我頭昏腦
脹﹐不得不趕緊閉目養神﹐靈神合一﹐阻止痣胎發輝淋漓﹐一發不可
收拾。
盡管我是如何克制﹐意志終就孤單勢弱﹐受不過煎熬而進入狀態…
阿貴姐依然無異﹐坐在神壇作法上童﹐然而神壇另一端卻不知何時
走出一位姑娘﹐身穿著古式服裝﹐亭亭玉立站在阿貴姐一旁。她體態
輕盈﹐舉止優雅﹐一眼就看出她與眾不同﹐是傳說中的仙女。
仙女走到阿貴姐身旁﹐輕輕在阿貴姐的額門一敲﹐阿貴姐頓然打了
一個顫抖﹐元神隨即七孔出竅﹐留下一個無主軀殼。仙女口中喃喃自
語﹐將阿貴姐的元神安頓好之後﹐化作一縷輕煙﹐納入阿貴姐的軀體
﹐取而代之﹐操縱一切。
阿貴姐被仙女‘上身’之後﹐簡直判若兩人﹐她婀娜多姿、蓮步輕
移﹐走向我的身邊細細打量。她的一舉一動的確扣人心弦﹐無可懈擊
﹐連在旁的阿婆也被她迷惑﹐忘了我這個身受萬復不劫的乖孫。
“來得正是時候﹗”我心裡暗嘆﹐舒了一口氣﹐額頭的胎痣如釋重
負。倏然間熾熱光芒乍現﹐漩渦於屋內﹐金光熠熠好不耀眼。阿貴姐
見狀臉露驚愕﹐連忙雙膝著地跪禮道﹕“參見將軍﹐未知將軍大駕光
臨﹐有失遠迎﹐請將軍恕罪﹗”
將軍﹖一言似乎驚醒夢中人﹐我均感訝然﹐識意自己不知何時化身
為英俊挺拔的青年﹐身上披著戰甲﹐手持神戟﹐威風凜然﹐儜立於霞
光萬道之中﹐輝映爭鋒﹐氣勢浩然磅礡。
“仙家之眾﹐何需拘禮﹐何仙姑請起﹗”我望著眼前的阿貴姐﹐剎
時若隱若現﹐取而代之是仙女的倩影。
胎痣逼出的靈光循環不已﹐週而復始﹐更是光芒萬丈﹐氣勢雄勃﹐
更令我添一股霸氣。
“恭賀將軍﹐重握元陽真氣﹐衝破戰神金身﹗”化身為阿貴姐的何
仙姑看見我神采奕奕﹐其樂融融﹐更是祝喜大賀。
“哈哈....”我張臂握拳﹐默運丹田真氣﹐驀然全身暴長三尺﹐五
彩祥雲聚集環繞﹐成為萬眾敬仰的神彿﹗
胎痣的光芒逐漸熾滅﹐我輕撫著額頭﹐驚覺胎痣也起了變化﹐成了
我的第三隻眼睛﹗
一切真相已經大白﹐我不禁暗嘆﹕“原來我就是天庭戰神﹐威震環
宇的二郎神君–楊戩﹗”
“楊將軍蓋世﹐不知將軍何故下凡塵間﹐望將軍相告﹐小女子秉承
鼎力相助。”何仙姑恐負阿貴姐所托﹐查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此膽
敢冒犯眼前已獲真身的二郎神君詢問。
”哼﹐為了懲罰一個無庸之輩﹗”我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怒道。
何仙姑見我瞬間大發雷霆﹐連忙退避三分﹐不敢再妄言﹐只是低頭
聽命請示。
“何仙姑不必驚慌﹐神君一時感觸﹐不禁冒犯﹐請多多包涵。”我
自知天生脾氣爆燥﹐易動肝火﹐於是懸崖勒馬﹐收斂怒氣並加以按撫
道。
“請將軍啟示。”阿仙姑息事寧人﹐不敢再造次﹐只是套句客套話
﹐希望我能夠給以明示。
“幾個月前﹐我的哮天犬使命於凡間﹐不料中途被一位愚婦傷及神
尾。據華佗神醫診斷﹐神犬傷及尾骨﹐需要一段時期療養。末將愛犬
心切﹐一氣之下﹐降凡塵世尋找愚婦﹐將她繩之以法﹗”我一一向何
仙姑道出真相。
“原來如此﹗”何仙姑恍然大悟﹐但是眉頭一皺﹐心中還有一個未
解開的結。
“天意弄人﹐想不到這位愚婦的侄兒卻是由我托世化身﹗”我終於
說出重點﹐瓦解何仙姑的心頭大結。
“嗯﹐真身與托世相會際遇﹐必軒然一場風波﹐事出必然望將軍秉
斷。將軍明察﹐請求將軍網開一面﹐將兩位姑侄從輕發落。”何仙姑
抱有菩薩之心﹐懇求已獲真身的二郎神原諒姑姑與我。
我沉默一陣﹐覺得何仙姑的話也很有道理﹐懲罰也有個限量﹐一切
適可而止﹐於是贊同道﹕“嗯﹐言之有理。你傳我旨意﹐奉我之諾﹐
叮囑愚婦在連續三個月內到訪我的二郎神君廟﹐貢奉於我﹐並替我愛
犬療傷恕罪﹐直至我神犬的神尾康復為止﹐不得有誤﹗”
語畢﹐只見何仙姑笑逐顏開﹐放下心頭大石﹐連忙回應﹕“遵從法
旨﹗”
“至於那位小孩﹐到底是我的化身﹐他潛藏的法眼也因為我出現而
被開啟﹐你奉我之意﹐將他法眼關閉﹐以免觸露天機。”我一邊說一
邊撫摸額頭的天眼﹐畢竟凡人有此法力無邊的天眼﹐將會唯恐天下不
亂。
“遵命﹗”何仙姑眼露恭敬神色﹐唯命是從。
“小孩與我之事乃屬天命﹐息息相關﹐不得向世俗外傳﹗”這是我
向何仙姑最後叮嚀。語畢﹐三隻眼睛齊心耀眨﹐法眼乍現綻出五光色
彩﹐熠熠神光再次生輝﹐繼之爆出燦爛奪目的銀色光芒﹐周旋於四方
八面﹐環繞在二郎真身﹐揮之不去。
良久﹐雷聲霹靂﹐茫茫銀光漸漸退去﹐年輕俊彥的二郎神頃刻間消
失無蹤﹐取而代之為三尺有餘的孩童。我輕揉雙眼﹐伸個懶腰﹐目睹
阿貴姐依然端坐在神壇旁﹐不曾聞風而動﹐方才奇遇卻已事過境遷﹐
南柯一夢。阿婆的肉眼根本不能觀察二郎神君現身一事﹐因此神情顯
得有些不耐煩﹐也許是久等不見動靜之故吧﹗
全神貫注的阿貴姐終於有所動靜﹐她緩緩睜開雙眼﹐第一時間看看
我﹐而阿婆卻第一時間衝向前﹐向她討得究竟。
阿貴姐發功之後全身疲乏無力﹐一邊喘氣一邊回應﹕“放心﹐你孫
兒只不過誤開天眼﹐待會兒我替他作場法事﹐關了他的天眼就會與陰
人絕緣。”
阿貴姐遵照二郎神君之意不敢說出真相﹐只是依照行事替我關閉天
眼。她頓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否有位女兒身患奇病﹖”
阿婆想不到阿貴姐如此神機妙算﹐不禁訝然回應﹕“不錯﹗不知阿
貴姐有何解救之法﹖”
阿貴姐再次閉目養神﹐但神智還是很清醒﹕“嗯﹐依何仙姑指示﹐
妳女兒得罪了二郎神君﹐故得到二郎神君小懲大戒﹐只要到二郎神君
廟連續三個月貢奉﹐以及替其神犬療養傷勢痊癒﹐方得以寬恕。”
“謝天謝地。”阿婆聽了阿貴姐的一番詳解之後﹐內心久違的歡笑
頓時洋溢而出。
阿貴交代清楚之後﹐從神壇取出一張神符﹐並口中喃喃自語﹐隨即
將之焚燒於一杯清水中﹐命令我喝下﹐說是鎮壓我的胎痣再度復發。
我別無他擇﹐一飲而盡﹐頃刻只感到額頭發出一股熱量﹐本來泛紅凸
起的胎痣一時間下沉於皮膚層囊之內﹐成為一條銘記的蒼疤。
不知是否阿貴姐的神靈符水發揮作用﹐自此以後胎痣也沒有再發作
﹐我也終於過回天真的童年生活。至於我姑姑﹐阿婆依足阿貴的吩咐
﹐天天到二郎神君廟貢奉祭拜﹐療養神廟內一隻受傷的野狗﹐日以繼
夜﹐馬不停蹄﹐足足三個月﹐不多不少﹐姑姑的病情不藥而癒﹐皮膚
也重生長回生命﹐是認為巧合還是上天有命﹐答案則見人見智。
至到如今﹐唯一令我刻骨銘心的是那一場化身為神氣將軍的夢境﹐
還在我腦海內徘徊…
<完>
WinnieWu1996 2008-7-5 22:03
都好神化吓wo...
but都ok好睇...
CELIA6899 2008-7-23 21:51
這篇文未免太長了吧!不過都幾神奇喎!
vivianlau0810 2008-8-23 01:30
咁無名大大原來係二郎神
失敬呀.....
隱若≧﹏≦ 2008-10-26 00:50
真是神奇∼@@
那長大之後ㄋㄟ??@@
再開一次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