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0
《狼狐千世情》作者:絕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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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當月光灑在我的臉上,
我想我就變了模樣
有一種叫做撕心裂肺的湯,
喝了它有神奇的力量
閉上臉看見天堂
那是藏著你笑的地方
我躲開無數獵人的槍,
趕走墳墓爬出的憂傷
為了你 我變成狼人模樣,
為了你燃燒了瘋狂,
為了你穿上厚厚的偽裝
為了你換了心腸,
我們還能不能見面,
我在佛前求了幾千年,
願意用幾世煥我們一世的情緣,
希望可以感動上天,
我們還能不能見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當我在踏過這條奈何橋之前,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這是建築於南北朝時期的一間小廟,因為戰亂人禍,這裡人煙絕跡了幾百上千年,小廟早就沒了香火供奉,按理說它早就該殘破不堪或者是倒塌了,可它卻巍然依舊。
一匹通體雪亮的野狼端正地跪于破廟正中,對著佛像用它的前爪敲打著木魚,詠誦經書。
驀地,佛光出現,普照著大地,佛音彌漫在空中。
野狼抬起頭看著天空,佛主莊嚴的法像現於雲端之中。野狼立即伏首叩拜,微微擅抖的身子透出它的激動。
“爾修行數千年,位列仙班僅一步之遙,何故迷戀情愛。”
“小野狼不要成仙,小野狼願用幾世去換與靈狐的一世情緣,求佛主成全。”野狼虔誠地叩首,每一叩首地上都傳出“咚咚”的悶響聲,在它頭與地的相接處,出現一團血漬。
“也罷,就成全你,許你到地府投胎,與靈狐結一世情緣。”
“謝佛主”
野狼辭別了破廟,來到幾千年前與靈狐分離的湖邊。幾千年過去了,滄海桑田,湖水早已經乾涸,成了一片桃樹林。陽春三樹,桃花盛開,粉色的花瓣隨風在空中飛舞著,鼻子中彌漫著一股醉人的芳香。
千年歲月,星移物換,昔日的戀人早已失去芳蹤。猶記得千年前的那日,它們在湖邊飲水,一群帶著獵狗的獵人圍攻了過來。獵人的箭射中了雪狐,它那賽過天山之雪的白色皮毛,一直是獵人們追逐的對象。野狼叼著受傷的靈狐,拼命地奔逃,最後在夜晚繞進了人類怯於進入的亂墳崗才擺脫他們的追逐。但靈狐的生命卻到了盡頭,它此刻氣若遊絲,眼神中滿是纏綿與不舍。它必須走了,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它的修行已經讓它擺脫了畜牲道,下輩子它將成人。
“靈狐,等我,我們一定要再續情緣,等我。”
“我等你,不管是幾千幾萬年,我都等你。”靈狐難舍的目光一直看著野狼,直到斷了氣它也捨不得將目光挪開。
“靈狐”的身體慢慢地變冷,野狼不停地蹭著它那失去生命的身子,只覺得心底湧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它仰首對著圓月悲嘯,悲泣的野狼嘯聲在山野間回蕩,從此,這個地方改名叫做“野狼嘯嶺”。
野狼掘土埋葬了靈狐,壓下體上的悲痛,緩緩地走出這片墳墓,來到山間的小廟。它繼續潛心修道,希望可以有朝一日也能進入人的輪回道再與“靈狐”相聚團圓。
都說佛主慈悲,它便不停地乞求佛主再給它們一次相聚的緣。為了換取到這段緣分,它寧願失去幾千年的道行,它寧願不成仙,它願意用它的幾輩子去換取與“靈狐”的一世情緣。
領著佛主的法旨,野狼來到地府的輪回隧道,迫不及待地沖進去,在醫院裡出生,成為人類的一個小嬰孩。
鬼差急切地追來,它才知道自己居然還沒有喝孟婆湯,才知道自己還沒有到地府辦手續,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只能成為一半的人,每逢月圓之夜,當月光照在它身上的時候,它就會變成一頭野狼人。又因投胎太急切,走錯了產房,它竟然錯投為一個女嬰孩。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1
時光流轉,二十五年時間轉瞬即逝。它走過了一個人的二十五個春秋,修完了大學的課程,在一家公司中做主管,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她不停地在人群中尋尋覓覓,但“靈狐”仍舊下落不明。
她在各大網站上都發表了一篇文章──“野狼尋覓愛人靈狐”,留下了自己的QQ號碼。
這一生,她不知道“靈狐”的模樣,這一生,她不知道“靈狐”身在何處,但她堅信她一定會碰到靈狐,因為它們有這一生的情緣。
故事在網上流傳,人們都說寫得很感人,但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她也不在意,只要“靈狐”相信這是真的就夠了。
這一天,她打開QQ,上面傳來留言,是一個網名叫“靈狐”的女子留下的︰“喂,你是故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和我夢裡的故事一樣?你是那匹野狼嗎?”很不客氣的話語,就像昔日“靈狐”的話氣。
野狼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即透過她加為好友的請求。她沒在線上,她便給她留言︰“我是野狼,見到訊息後請速與我聯繫。電話13XXXXXXXXX。”
接下來野狼便一直焦急地等待著“靈狐”的回複,每次聽到手機響起她的心都一陣揪動,緊張又期待地看向顯示幕,但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一個月過去了,“靈狐”還沒有跟她聯繫,她在“靈狐”的QQ上留下了很多留言。
野狼端著酒杯站在天臺上,仰首靠著欄杆吹著城市的夜風。今晚的月亮是彎月,星星灑落在天際狡黠地眨著眼睛。盯著星空,它似乎又看見了“靈狐”那天真中透著狐類特有的狡黠的笑容,那笑容,驕傲而又蠻橫﹗
它是野狼,但在幾千年的磨練中它喪失了野狼的天性,它不再兇殘、不再嗜血、不再狡詐,它變得憂鬱,它只是在歲月中守望,在人群中尋覓愛人的一個天涯失落人。
將杯中的紅酒地一飲而盡,然後又返身拿起攔杆上的酒瓶倒了一杯。
手機的鈴聲傳入她的耳中,她懶洋洋地摸出手機,尋思著會是何人在淩晨兩點給她打電話。
看清顯示幕上的號碼,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喂,哪位?”
“你是野狼嗎?”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年齡應該在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
“我是。你是靈狐嗎?”野狼為之一振。她終於打電話來了。
“我是網名叫靈狐。”
“你在那裡?”野狼的心底湧起一股極度的欣喜,更有一種難又言喻的激動。
“網吧。”
“哪一家網吧,我去找你。”
“不是吧?來找我?萬一我們不在同一座城市或者是同一個國家你也來找我?”“靈狐”戲虐地問道。
“是的,也去找你。”野狼堅定地說。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別說是有千萬裡之遙,就算是阻隔著刀山火海她也要去找到她。
“那我得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野狼的心一緊,她想見她麼?
“考慮你是不是瘋了啊?萬一你是瘋子,我跟你見面豈不是很危險。”“靈狐”非常直接地說。
野狼說道︰“我絕對不是瘋子。只是我的經歷是普通人沒有經歷過也沒有見過的,所以讓人無法相信。”頓了一下,她又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她嗎?”她說的“她”當然就是那個靈狐,她寫的故事中的主角。
對面傳來一陣沈默。
“喂,你在嗎?”野狼試探著問道。或許是她太心急了,也許對方只是同她開一個玩笑罷了。
“野狼的額頭正中是不是有一簇閃電的痕跡的毛髮?”
“是。”野狼答道。這點她沒在寫到故事中去,別人不可能知道,除非她就是“靈狐”。
“我們見個面好嗎?我在A市的超然網吧。”
“我也在A市,超然網吧離我不遠,我馬上去找你。”野狼說完便往樓下沖去,手上的電話捨不得掛掉,邊跑邊對“靈狐”說︰“我去找你,你別掛電話。”
“小姐,電話費很貴耶。”
“我很快就到了,你等我,你的話費我替你報銷。”野狼說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總不能一直叫你野狼吧?”
“我的名字叫做淩曉,你呢?”
“靈狐”咯咯一笑,說道︰“等你見到我,我就告訴你。”話語中,透著一種別的味道,只是淩曉急著去見她,沒有聽出來。
淩曉氣喘噓噓地跑到超然網吧,靠在網吧的大門上喘著粗氣問道︰“你在那裡?我到網吧了。”
“我啊,已經出了網吧了。”“靈狐”惡作劇的輕笑聲傳來。
“我不是讓你等我嗎?”淩曉的心裡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那你現下那裡?”
“在網吧對面的馬路上。”
淩曉立即沖到窗前,只見一個穿著淡紫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沖她揮手,她的另一隻手正拿著手機放在耳前。她立即就可以斷定那人便是與她通話的“靈狐”,她想也沒想,便從二樓的窗臺上跳了下去。
這小妮子擺明瞭是想跟她玩捉迷藏,現下朝她揮手,搞不好下一刻她從樓梯口追下去她又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對了不讓她從視線中消失,她選擇從二樓直接跳下去。反正這也不是很高,以她的彈跳能力,從三樓跳下去都沒事。
淩曉抬起頭來,卻見“靈狐”上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絕塵而去。
“喂,你……你這什麼意思?”
“改天再聯繫,我今天要回家了。野狼啊,你太帥了,那麼高的二樓你也敢跳下來。”
“你給我回來。”淩曉切牙切齒地吼道。
電話裡傳來一陣放肆的嬌笑,然後掛了電話。
淩曉恨恨地再播過去,服務台告知對方已關機。
“過分。”淩曉氣恨地叫道。樓上的窗臺上站滿了人,全都看著這個剛才跳樓的女子,搞得淩曉好不尷尬。
連續一個星期“靈狐”都關機,也再沒有與她聯繫過。若非留下了這個號碼,淩曉幾乎會以為那天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透過第一次的接觸,淩曉這次沒有急著找她。她知道“靈狐”會再來找她的。
這一天,她下班後拎著公事包走到小區的門口,包裡的手機又響了,是“靈狐”打來的。
淩曉微微的揚起嘴角,摁下接聽鍵。
“喂”對面傳來悅耳的女聲。
“你好,靈狐。”
“上次的事你生氣啦?”“靈狐”的聲音顯得有點小心翼翼。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繫?”這次她的聲音又變得非常的理直氣壯了。
“你不是一直關機麼?”淩曉輕聲反問。
“呃,可是你也可以給我的QQ留言啊。”
“你都關機躲著我,我還這樣不要臉的到處找你,那不是很不好嗎?”淩曉輕聲說道。她不追那麼緊,而是採取欲擒故縱的發式,或許會更在成效。
“靈狐”一時語塞,沈默了一會兒又說︰“我只是想試試你的誠心,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堪一擊,唉﹗那算了,本來是想約你今天見面的,看你的樣子我們也不用見了。”
好你只靈狐,居然把一切錯誤都推到她的頭上。“呀,那我覺得這樣子不大好。”
“有什麼不大好的?”
“我們離這麼近,又已經聯繫過幾次了,如果不見面,那豈不是枉費老天賜給我們的緣分麼?”
“誰跟你有緣分啊?”“靈狐”叫道,她的臉皮也太濃了,這樣子就算是有緣分麼?
“我們在這茫茫的網海相識,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在網海中相識且離得這麼近就很難得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麼。”淩曉邊說邊聊,走到小區內在花壇旁的椅子上坐下。
“嗯,算是有緣吧。那你這會兒在那裡?”
“我在我家的樓下。”淩曉怎麼聽到“靈狐”的話從兩個方向傳來。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中閃過,不會這麼湊巧吧?
“那你家在那裡?”再次確定電話裡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打電話的人就在附近。
“你得先告訴我你家在那裡,我才能告訴你我家在那裡。”淩曉說完把電話挪得離耳朵遠一點,她站起來環顧四周。
“暈,說得像繞密碼一樣。”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淩曉看見了,在花壇另一邊的長椅上冒出一顆腦袋,因為有花壇擋著,只能看到她的後腦勺,她的發質很好,比電視廣告上的還要好。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靈狐”叫道。
淩曉繞到“靈狐”的正面,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她借著一個花壇做掩護,可以看得見她,但是“靈狐”卻看不到她,況且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注意。
“在說啊。我們在那裡見面?你現下家嗎?”淩曉試探著問。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我在我家樓下。”
“哦。”原來她也住在這小區,真是太巧也太好了﹗淩曉在心裡暗笑,心裡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有高興。她轉身看著她,眼中浮現濃濃的笑意。“靈狐”長得很清秀,身上透著一股靈氣,忽閃忽閃的大眼帶著一股狡黠的味道。
“靈狐”覺查到有目光注視到她,她突然站了起來,朝淩曉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淩曉急忙裝作在講電話和翻公事包的模樣。“靈狐”說道︰“那這樣子,今天晚上九點,我們在XX酒吧見面。”
“嗯,這樣啊,離我家有點遠耶。”她還真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約那麼遠的地方,打的士也要一個小時。
“可是這裡離我家近啊。”
“哦,是嗎?”淩曉起身準備到“靈狐”的身後去嚇她一嚇,可是她走了幾步又改變主意了,於是說道︰“那好吧,我們就在那裡見面吧。”她也不著急拆穿她,慢慢看她還要玩什麼。
“嗯,好,那我掛線了,到酒吧再聯繫。”說完,靈狐掛了電話,進了電梯。正是無巧不成書,她住的樓也和淩曉在同一棟。
淩曉加快了步子,跟進了電梯。進去後,她朝“靈狐”“禮貌性地”點頭打了聲招呼。
“靈狐”瞄了她一眼,也禮貌性地回了一下,然後摁下了八樓按鈕。淩曉也摁下九樓的按鈕。
原來她住八樓。看著“靈狐”開門進去,淩曉才慢慢地按上電梯門。知道了她的住處,她的心情格外地好。
吃完飯,淩曉便換上休閑裝到樓下散步。說是散步,其實是為了監視“靈狐”,她怕這次她又捉弄她,讓她白跑那麼遠的路。
到八點十分的時候,“靈狐”出來了。淩曉不動聲色地跟在她後面,跟著她到了網吧。果然,這丫頭又想耍她。
“靈狐”在遊戲專區坐下,然後玩起了傳奇。
淩曉辦了張卡,在她的旁邊坐下,裝模作樣地點開幾個網頁。到八點四十分的時候還未見到“靈狐”有動靜,她就知道這丫頭爽約了。她起身到洗手間去打個電話。
“喂,靈狐,你到了嗎?”
“還沒呢,不是還差二十分鐘嗎?”
“哦,我也沒有到,擔心你先到了,所以打個電話,好了,沒事了,我掛了啊。”淩曉說完便掛了電話,回到位置上。
到九點五分的時候,“靈狐”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說在路上塞車了,可能要晚一點,讓她等一下她。
九點半的時候,淩曉給她發了條短信,問她道路通了沒有,人到了沒有。
她的回複是還在塞,跟著還把交警和A市的交通給罵了一氣。
淩曉看著訊息直搖頭,在心裡發出一聲嘆息。
到十點的時候,“靈狐”又給她發了條訊息,告訴她,她快到了。
淩曉睜大了眼,扭頭看了眼“靈狐”,非常意外她居然告訴她──她到了﹗嘖嘖,難不成她有本事可以變出個分身去赴約?但她猜想更大的可能應該是一會兒又會來訊息告訴她,她有事要先走了。
又過了兩分鐘,“靈狐”拿出手機再發了條短信,“不好意思,我家裡有急事,我要回去。改天我們再見面,抱歉。”
果然﹗
淩曉很快地回了條短信,“傳奇很好玩嗎?看你的級數好像已經到了很高的境界了。”
“靈狐”收到短信先是呆了一下,跟著便抬起頭看向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物,跟著便發了條訊息問︰“你在哪?”
淩曉才不會笨到在這個時間看訊息,她的鈴聲在進網吧的時候就調成了震動,“靈狐”也不可能從鈴聲上找出線索。
見淩曉沒有回應,“靈狐”又播通了淩曉的手機,她根本就不接。
恰巧這時候淩曉身後的一個女孩子的手機響了,更巧的是這女孩子跟淩曉的髮型和身高都差了不多少。
“靈狐”掛了電話,閃到那女孩子旁邊,叫道︰“原來你在這裡啊,你耍我啊。知道我在這裡,還問我到了沒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原來你長這樣子啊?不怎麼漂亮嘛﹗”
那女孩子回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一頭霧水,但是那句不怎麼漂亮嘛可讓她的心裡很不爽,當下臉就黑了一半。
“喂,野狼,你傻啦,我問你話呢,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網吧沒有去酒吧的?”“靈狐”氣勢洶洶地逼問,一副野狼發現她沒去酒吧是野狼的錯的模樣。
“你神經病啊。”那女孩子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她“霍”地站了起來,沖“靈狐”瞪眼吼道︰“你誰啊,沖我亂吼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沖我發什麼神經。”跟著,她又對手機說了句︰“阿明啊,我一會兒再跟你聯繫。”
電話是通的﹗
靈狐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再看了看那女孩子剛掛上的手機,臉上浮起幾條黑線條。
那女孩子張嘴還準備炮轟,靈狐立即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抱歉,實再是非常抱歉﹗”完了,她沒弄清楚就轟人,對方的臉色臭得跟大便似的,這次麻煩了。她拼命地道歉,希望可以降低對方的怒火,免得吵起來。理虧的可是自己,吵起來要吃虧。
在她誠惶誠恐、非常充滿誠意的道歉下,那女孩子的怒火滅了不少,狠狠地瞪她一眼,返身坐下。
靈狐有點尷尬地看了看四周注意著她的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耳邊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她循著笑聲看去,在她剛才坐的位置旁邊有一個有點眼熟的女人正誇張地笑著。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2
“有什麼好笑的?”靈狐瞪著她。
“嗯嗯。”淩曉抿著嘴笑,拼命地點頭。
“你……”靈狐重重地哼了一聲,拔掉計算機上的上網磁卡,掉頭就走。她懶得跟她計較。
淩曉也拔了卡跟了出去。
在樓梯口,靈狐回過頭來狠狠地瞪著淩曉,“你跟著我做什麼?”興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傢伙,看了就覺得討厭。她看著淩曉,覺得有點面熟。想了想又想不起來。她身上又傳來一陣淡淡的幽香,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她一定見過這個人,而且認識,只是想不起來了。
淩曉看著她的眼睛,那眼中充滿了靈動,彷彿會說話似的。這雙眼睛,不像人類的眼睛,與狐類的眼睛有點類似,眼波流轉間充滿了狐類特有的嬌媚。就算是在盛怒中,也依然那麼勾人。
靈狐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她哼了一聲,轉身便走。這會兒她心情很不爽,不爽到連跟人吵架的慾望都沒有,管她認不信識,她都不想理她﹗都是那可惡的“野狼”,她居然有本事識破她的行方。她敢保證她就在這網吧裡,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傢伙。突然她止住步子,絕美的臉上透著一股狐疑,然後突然叫了聲“淩曉。”
“什麼事?”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淩曉想也沒想就反射性地回答了。等回答完之後就明白了靈狐的意圖,但為時已晚。
“哈,原來你就是那只野狼啊。”靈狐轉過身,沖到淩曉的面前,非常兇惡地揪著她胸前的衣襟。
“淑……淑女一點。”淩曉掰著靈狐揪著她衣襟的手。她一個淑女被人這樣子揪著衣襟,很不雅觀吶。
“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方的?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靈狐厲聲逼問道,一副你若不說實話,我便撕了你的兇惡樣。
“下午,下午我們通電話的時候,我看到你了。”
靈狐回想下午的事,她通話的時候的確是感到有人的注視,然後她就牽著她的獅子狗“多多”回去了,在電梯裡還碰到一個跟她擠電梯的女人。那女人的樣子……就是淩曉﹗然後她又想起晚上她到網吧,好像是剛坐下來不久這女人又跟著坐下來了。原來自從通話之後,她就盯上她了。
“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淩曉鄂然“我怎麼卑鄙了?”
“你居然跟蹤我﹗”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她就氣得要命。晚上她還以為又耍了她一道,沒想到反倒被她耍了。
“小姐,難道我要在自己明知道你會耍我的情況下還到酒吧去赴約嗎?”淩曉沒好氣地反問。
“呃”傻子才會去﹗
淩曉盯著她的臉龐,雖然是從沒有見過的臉,她卻覺得是那麼的熟悉。特別是那雙眼睛,和記憶中的眼睛是一模一樣的。不僅眼睛,她連脾氣都和以前一樣。靈狐,她找了她這麼多年,終於還是找到了。感謝蒼天,感覺佛主,這一生,她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不會再讓她從她的生命中溜走。
“你怎麼哭了?”靈狐有點無措地看著她,有點怪怪的感覺。
“沒什麼,太高興了。”淩曉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淚珠,沖她揚起一抹笑意,問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抱我?靈狐以一種有色眼光看著她,她的腦子沒有毛病吧?面對著淩曉前後巨大的轉變,靈狐腦海中的警鈴大響。
淩曉讀懂她眼中的訊息,她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緩了一下,她問道︰“可以交個朋友嗎?”
靈狐偏著頭瞄了她一眼,然後頭一甩,說道︰“不可以。”抬腿就走。
淩曉看著靈狐高傲的身影,感受到她的存在,她那疼痛的心安定下來,湧起一股溫暖。她們剛認識,她現下不接受她沒有關係,以後久了就會變熟了,她相信她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呃,也只能是好朋友。若她是個男兒,她定會罔顧一切地去追求她,可她是女子,女子與女子豈能相愛。佛主讓她續下這段情,但是命運卻給她開了個這麼大的玩笑。當初豬八戒誤投豬胎,沒想到千百年之後,她“野狼”居然也誤投女胎。現下,只要她能夠看著她,只要她能夠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只要能夠遠遠地陪伴著她,她知足了,此生此世真的知足了。
淩曉回到家,腦海中滿是靈狐的影子,前世與今生的身影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交替著,她睡不著,於是從酒櫃中拎出瓶紅酒又到天臺去看星星、吹冷風。
一不小心喝過頭,在天臺上睡著了,等到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急忙返身回家。今天比平常晚醒半個小時,只怕上班要遲到了。
急沖沖地下樓,卻在樓下見到“靈狐”與一名男子親熱地牽著手到一輛私家車前,男子在靈狐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為她打開副座的車門,體貼地為她系上安全帶,上了駕駛位,絕塵而去。
淩曉愣愣地看著她,她有男朋友了?﹗
她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撕撕的痛。那種痛像是有人用一把小刀在細細地剝著她的心。
天意弄人﹗
今天當總經理為大家介紹公司新來的副總裁時,她的腦海中浮現了這四個字。這位副總裁就是“靈狐”的男朋友。她是總裁的獨子,畢業於美國羅斯福大學,有著碩士文憑,年齡不過二十七,名下的資產有上億元,不僅如此,長得還很帥,身高有一米八五,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配“靈狐”,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玩著手中的筆,淩曉的心裡湧起一抹酸楚。她跪在佛前苦苦佛了千前求來的緣分,就是這樣子的嗎?
野狼族的精神告訴她,她該去追求她的所愛。可是身為人,身為女人的理智卻告訴她,他比她更適合靈狐。
她在平常的時候,是個女人,她不可以愛上同是女人的“靈狐”。
她在十五月圓之夜,她會變成野狼,她不容於人類。
從那之後,她與“靈狐”再也沒有聯繫過,偶爾在小區樓下見到她與男友攜手同出,她也避著他們,就算偶爾“靈狐”看到她,她們也沒有任何交談,最多就是看對方一眼而已,她們就像是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也真的只是陌生人,從網上認識,經歷過一兩次不算愉快但很有趣的見面的陌生人。
無聊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著,只要“靈狐”福祉,她也就無求,什麼都無所謂。但不知道為何,她總隱約在“靈狐”的臉上看到一絲落寞,是她眼花嗎?
第二章
平靜的日子很快過了三個月。
內線電話響了,淩曉接起電話,裡面傳來副總裁的聲音︰“淩曉,晚上有空嗎?”
“有。”淩曉的眼中閃過一絲疑問,要她加班嗎?
“我想請你吃飯,可以嗎?”溫和有禮的迷人嗓聲,透著一股魅惑,有著使人沉淪的危險,但是淩曉免役。總裁邀請,她不便延遲,同時她覺得這裡面有著一種怪異,為了弄清楚其中的疑問,她答應了。
下班後,副總裁載著她到了一家高級西餐廳,點了一桌子的菜。
淩曉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於是她開門見山地問道︰“副總今天想到請我吃飯,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但不知道是因為何事讓您屈尊降貴?”
“現下是下班時間,你叫我子豪吧,大家是同事,談不上什麼屈尊降貴。”宋子豪向淩曉投去一抹溫和迷人的笑。
才怪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她是在下的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個小臣子。
手機鈴聲響起,宋子豪對淩曉說了句︰“抱歉”他摁下接聽鍵,低聲說道︰“我現下有點忙,忙完了就過去……嗯,好,拜拜。”
屬於野狼的敏銳聽覺讓淩曉聽出電話中傳來的是“靈狐”的聲音。她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說她好想他。
“我可以叫你曉曉嗎?”宋子豪文質彬彬地問道。
“我已經習慣了別人連名帶姓地叫我。”淩曉委婉地拒絕她的要求。她切著牛扒,盤算著宋子豪的意圖。
宋子豪細細地打量著淩曉,精緻的五官,高挑的身材,她的姿色算是中等偏上,沒有藍羽毛那麼美麗刺目,乍看之下覺得有點平凡,與一般的都市女子無異,可是細看之下才能發現她的不同,透過這兩個月對她的觀察,他發現她的身上總是掩著一股讓人折服的凜然氣勢,雖然這股氣勢被她隱藏得很好,但是在她全身貫注地做某件事的時候就會顯露出來,她有著常人所沒有的敏銳和細致,她能注意到別人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她能輕易地避開公司同事對她的暗算。她的眼中總是藏著一抹憂愁,她的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失落,她的身上,纏繞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複雜卻又讓人忍不住想探索。
可以清楚地感到宋子豪炙熱的目光。再加上他之前的問話,她心中隱約地猜到幾分,但她極不希望自己猜對,她寧願是自己會錯意了。
淩曉抬起頭來,對他的目光對視,問道︰“宋先生約我出來有事嗎?”
“叫我子豪。”宋子豪溫和地說道。
“對不起宋先生,我覺得我還是叫您宋先生比較好。”淩曉說道︰“我剛想起我還有點事,如果宋先生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想我先告辭了。”說著便欲起身。他應該回去陪“靈狐”,而非陪她耗在這裡。
“等一下。”宋子豪拉住她的手,說道︰“我想跟你聊一會兒。”
淩曉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問道︰“想聊什麼?”
“聊你?”
“聊我?”
“是的,聊聊你為什麼總是那麼的落寞和憂鬱。”
“然後……”淩曉睨著他,心中湧起一股怒意。她已經可以百分之九十地確定她對他的意圖。
“我想撫平你的落寞和憂鬱。”宋子豪溫和大膽地直接表白。
“哼﹗”淩曉不屑地輕哧,她的落寞與憂鬱只有“靈狐”才能撫平。而他──宋子豪,他應該做的是守在“靈狐”的身邊,好好地愛她。
“我喜歡你,是真心的。”宋子豪大膽地表白,他從來都相信,喜歡一個人就要向她說出來,同時他也相信自己的魅力是沒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的。
如果他這句話對別人說,別人一定會高興得放聲尖叫,可惜這個人是淩曉。
淩曉冷冷的睨著他,眼中有著一股山雨欲來之勢。
宋子豪被淩曉那淩利的目光盯得有點不自在,十分別扭輕咳一聲,暗叫要人老命,怎麼這個時候她用看敵人的眼光看他,好像他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似的。
“你該喜歡的人不是我,宋先生,人該為自己的感情負責,三心二意的男人只會教人鄙視。”宋子豪即是那樣的人,那麼她也不必對他客氣。淩曉拎起包起身走人,走了沒幾步,她又回過頭來,說道︰“好好對他,若你負她,我不會放過你。”言畢,傲然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在說什麼?
宋子豪靠在椅子上看著她消失在大門外,對于淩曉的回應有點莫名其妙。同時,他又有著一股欣喜,她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柔順的時候像可愛的小狗,發出攻擊的時候像野狼一樣淩利勇猛,這樣的女子才有味,征服這樣的女子才有成就感。
“淩曉,你會成為我的。”他自信滿滿地對自己說。世界上沒有她追不到的女人,沒有他錯不到的事。
她是野狼,睡眠極少,喜歡夜間活動、喜歡寂靜,不喜歡喧嘩,所以她每夜都會到天臺喝酒看星星。
有時候,心情平靜無波,在天臺呆一兩個小時就返回去休息。有時候心情被一些事情煩擾,她會在天臺呆很久,甚至呆到天亮也是常事。
如同今夜,她又失眠了。為了“靈狐”那不穩定的愛情。
宋子豪沒有一心一意地對她﹗
她的心又開始抽痛,她擔心、她怕,怕有一天“靈狐”會受到傷害。
人世間的愛情是刀槍,舞刀弄槍是很容易被它的利刃所傷的。
門口傳來腳步聲,同時也有人的呼吸和心跳聲,空氣中有香煙的味道,是屬於雄性的。這個味道她常聞到,是宋子豪。
淩曉回過頭去看著他,宋子豪正鄂然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他因失眠想上來吹吹風,卻沒想在這裡碰到那個纏繞在他心間的女子。在她回眸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屬於野獸的綠光,或許是他眼花了吧。
“你怎麼在這裡?”他驚奇地問道,言語中有著難以抑制的驚喜。
淩曉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再緩緩的倒了一杯。
“你在天臺喝酒?好雅興,我可以喝一杯嗎?”宋子豪走到她的旁邊問道。
“你女朋友呢?她睡了嗎?”淩曉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宋子豪問,隨即他便明白了,“你住在這裡?”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下天臺,就表示她住在這裡住,自然會有機會看到他們同進同出。難怪他們在西餐廳的時候她會是那種回應。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睡了。”宋子豪淡淡地回答道。想起她,他在心裡一陣輕嘆,剛遇見她的時候,他的確是被她迷住了,她那如狐狸的嬌媚、狡黠,如貓一般的慵懶使他著迷。可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總是望著夜空發呆,總是在睡覺的時候發著莫名其妙的夢囈。在愛她的時候,他對她是疼惜是憐愛,但是卻受不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現下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他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他與她的相處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她對他已經有了一種倚賴,今天他向她提出分手,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最後是哭著睡著了。但他知道,那不是因為她愛他,只是因為被放棄而哭泣。他在她睡著後想到天臺上吹吹風,散散心中的悶氣,沒想到居然會碰到淩曉。
“你有心事?”淩曉問他。他的沈思、他的輕聲嘆息逃不過淩曉銳利的眼睛和耳朵。
“我今天跟藍羽提出分手了。”宋子豪說道。他得讓她知道,他會以單身的身分去追求她。
“藍羽?你女朋友?住在八樓的她?”淩曉詢問,她想證實心中的猜測。
“嗯。”
“為什麼要分手?”她問,憤怒開始在心裡燃燒,表現仍然平靜無波。
“我不愛她了。”宋子豪很老實地回答。
“理由。”淩曉簡潔的語言下壓抑著滔天的情緒。
“不愛就是不愛了,況且,我現下愛上了你。”
“你移情別戀?”她的音量提升了一些,言語中有著指控,也有警告。
“不是,是在我對她的愛情消褪的時候又愛上了你。”
“那她現下怎麼樣了?”靈狐沒事吧,想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她的心緊揪著,有著一股鑽心的疼痛。
“睡著了。”宋子豪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與她的關係,明天我就讓她搬出去,我會以單身的身分追求你的。”
淩曉覺得從手心到腳底都冒出一股冰涼的寒氣,跟著,她揚起手中的酒杯便砸在了他的頭上,“混蛋。”
“你……”宋子豪摸著額頭上冒出的熱液及酒杯中灑出紅酒,難以置信地看著淩曉,這女人居然……砸他。莫名其妙地砸了他﹗她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淩曉切牙切齒地瞪著她,眼中跳動著憤怒的火焰,她想用那鋒利的牙齒咬斷他的脖子,想用爪子撕碎他。他居然傷害了靈狐﹗
宋子豪被淩曉充滿殺氣的眼神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他幾乎會以為這女人會把他從天臺上給推下去。此刻,這女人身全都冒著“危險”二字。
淩曉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後轉身往樓下走去。她現下只想知道“靈狐”怎麼樣了,等見到“靈狐”後,她再決定怎麼懲罰這混蛋。走了幾步,她想起這會兒他們已經鎖門了,於是又返身到宋子豪的面前用森冷的聲音吩咐道︰“把鑰匙給我。”
宋子豪全身打了個寒戰,這女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像從地獄裡面出來的一樣。
在淩曉的逼視下,他非常聽話地從身上拿出鑰匙,然後遠遠地跟著淩曉下了樓。
淩曉打開房門走進去後,又隨手關上了,將他這個男主人關在了屋外。
“喂。”他拍著門抗議。
淩曉又拉開了門,用殺人的眼光瞪著他,警告道︰“不想死的話就別發出聲音,否則我殺了你。”然後又關上了門,將他隔絕在外面。
他的身上冒出了一股寒氣,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剛才他在那女人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屬於野獸要殺人的那種目光。不過,他又覺得有意思,越危險、越刺激才越好玩。就像看鬼片一樣,明明害怕卻還要去看。
淩曉走進臥室,看到“靈狐”蜷縮著身子抱著被褥縮在大床中央。她的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漬。淩曉感到一陣心疼,走過去拉起被子為她蓋住身子,防止她被空調吹著涼。她伸出雙手抱著她,給她溫暖、守著她。
感受到溫暖,睡夢中的“靈狐”像只小動物般往她的身上鑽去,尋找一個舒適的窩點。
淩曉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記憶中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濕意湧上眼眸。
朦朧中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圍住了她,她好像又見到了那只漂亮的野狼。野狼用它的身子溫暖著她、保護著她,讓她覺得好安心、好舒適。野狼的懷抱是她最溫暖的窩。她貪婪地吸著這股熟悉的味道,讓她那空了的心填入絲絲慰藉。她知道這是夢,所以她寧願一輩子都在這個夢裡不醒來,她不想讓這個味道離開她。離開這個味道,醒著也是痛苦。曾經,她遇到一個有著這股味道的女人,可是因為她捉弄了她,她不再理她,她們形同陌路。曾經,她想和她做朋友,她倚賴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感覺。可是,當她問她“願意交個朋友嗎?”的時候,她心裡已經把她當成朋友了,口裡卻高傲地吐出兩個“不想”,就因為“不想”二字,她失去了淩曉這個朋友,失去了夢中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撇不下顏面去找她,遠遠地看到她冷漠的臉孔,她有著一股懼怕,她好怕她會拒絕。她後悔了,她後悔說了那兩個字。她的喉嚨被哽住了,淚水滾落而出。
她緊皺的眉頭,她睡夢中的淚水像無數的鋼針在刺著淩曉的心。那個混蛋傷她究竟有多深﹗連睡著了她都在哭﹗她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她緊握著拳頭,骨格發出“格格”的響聲。
輕微的響動將淺眠的藍羽吵醒,她緩緩地睜開眼,一個人影印入眼簾。這人影由模糊逐漸變清晰,她看到了那張出現下夢中無數次的臉。
原來還是夢﹗她又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到天亮。
從睡眠的黑暗中走出,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腦海裡一片空白。好一會兒之後,記憶才慢慢地湧進腦海,她想起昨天宋子豪跟她說分手。然後她哭了,在床上哭著睡著了,然後她做夢了,夢到了淩曉。
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她昨天是發瘋了還是被鬼迷了,宋子豪要分手就分手唄,她哭什麼,不過就是少了個陪伴的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有個人貼在她的身上,與她纏在一起。
宋子豪不是說要和她分手嗎?怎麼昨天晚上還和她睡在一起?男人,真是夠劣質的,說了分手卻還要上她的床。
她轉過頭,準備一腳將他 下床,卻見到了一張不一樣的臉。
淩曉﹗
她幾乎驚叫出來。她怎麼在這裡?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3
腦海中又浮現昨天晚上做的夢,難道那不是夢,那是真的?淩曉昨天晚上真的來抱著她睡了?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還在做夢。閉上眼,繼續睡,別讓美夢醒了。可是,腦海卻十分的清晰,這根本就不是做夢的狀態,她明明是醒的。她又睜開眼,擱在小腹上的手輕輕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痛覺清楚地刺激著她。
這不是夢﹗淩曉真的睡在她的床上。
她突然有著一股狂喜,那個有著她想念味道的人此刻就正在她的旁邊,就睡在她的床上。
她細細地打量著著她熟睡的臉龐,緩緩地將頭湊過去貪婪地吸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身體中湧起一抹想把她吞下腹的衝動,似乎此刻擺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香味十足的烤全羊。
有人在注視她﹗
睡眠中的淩曉感覺到注視的目光,立即驚醒,倏地睜大眼。
藍羽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你醒了?”淩曉翻身坐了起來,低頭看著她。經過一夜睡眠,她眼睛上的紅腫消了,昨夜的憔悴消失無蹤。
“你怎麼在我的床上?”藍羽坐了起來詢問。她盤腿坐在床上,勾魂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淩曉。
淩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只覺得面紅耳赤。受不了她那勾魂的眼神,只好轉過頭,然後下床,“我要上班了。”
“今天是週末。”藍羽提醒她,這個理由太蹩腳。
淩曉的身形頓了頓,“那我該回家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警告你,你要是不回答清楚,我就把你送警察局去,告你私闖他人住宅。”藍羽蠻橫的聲音傳來,濃濃的警告味在屋子裡盤旋。
淩曉有點頭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她覺得奇怪,現下的她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失戀的樣子?可是,她又不好問她,怕引起她的傷心。
“快點從實招來。”藍羽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你就當我私闖好了。”總不能告訴她,她在天臺碰到宋子豪,問他拿了鑰匙之後她進來陪她,然後把那混蛋扔在外面吧﹗這怎麼說得退場門。
“私闖?”藍羽“ ”地站了起來,蹦到她的面前,一雙狐眼上下打量著她,腦瓜子裡飛快地轉著,把記憶中跟淩曉有關的情節和思路都聯繫起來。
“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淩曉被她的精明的目光和算計的模樣弄得全身發毛,身上湧起一股不安。
“昨天晚上你看到宋子豪出去了?”昨晚宋子豪出去的時候她被驚醒了,只是忙著哭,沒有空去理他。
“嗯。”
“然後你就來到我家,到了我的床上?”
“嗯。”算是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淩曉全身不安,覺得藍羽的審問像毛毛蟲一樣在她全身爬呀爬。
“你為什麼要來我家呢?”藍羽的問題像是在問淩曉,又像是自問。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八個字,淩曉只說了前四個字。
“我知道。”而且你也知道。
“你知道?”
“你是Les”
????什麼?她怎麼不明白?
“Lesbian”
“Lesbian?”淩曉提升了音量,她會是Lesbian嗎?她只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卻從來沒有去留意過,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想。
“不是嗎?”藍羽反問,她從淩曉看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了。她藍羽是誰啊,大家都叫她“諸葛靈狐”,說她像諸葛亮一樣神機妙算,像狐狸一樣聰明。
是嗎?她現下雖然是女人身,可是她的心還是前世的那只野狼,仍是以那心在愛她。又不是嗎?她們此刻又都是女人?可是,不管是與不是這都不重要,只因為愛著,她愛著她的靈狐,不管她是狐狸還是人類,不管自己是野狼還是人,她都一如既往地愛著。
藍羽在她的身邊踱來踱去,說道︰“承認吧,你是喜歡我的。”她是非常大方地接受別人喜歡她的﹗她最喜歡被人喜歡了。
淩曉看著她,心裡暗暗好笑,這狐狸,拐彎抹角繞了一圈就是要她說她喜歡她。不過,她不得不佩服這狐狸的精明。“我承認。”她很老實地說。
“既然你承認,那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表示?”淩曉狐疑地看著她,喜歡一個人該怎麼表示?
“不知道怎麼表示嗎?我教你好了。”說著,藍羽挑著淩曉的下巴,將她的嘴巴送到自己的嘴巴前,她的唇覆上了她的唇。
淩曉睜大了眼,眼中裝滿了驚嚇。她在做什麼,雖然她們以前還是野狼和狐狸的時候也常做親妮的動作,但那也只是用舌頭舔舔,用頭摸擦,那裡會像她這樣,先是吮吸她的嘴巴,然後又是把舌頭伸到她的嘴裡去吃她的舌頭。
藍羽放開淩曉,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說道︰“和我想像中的味道一樣。”跟著,她居然一下子將淩曉按在了床上,然後撲在淩曉的身上。
“你做什麼?”一驚未平一驚又起,她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她居然又像野獸撲食一般撲在她的身上。
“再試試你身上的味道。”藍羽說著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模樣像極了野獸欲進食的樣子。
淩曉咽了咽口水,叫道︰“靈狐,你冷靜一點,我不好吃。”
“你好不好吃由我來判斷。”藍羽說道。
“我是人,吃不得。”
“人肉剛好。”藍羽說著就開始扒淩曉的衣服。
淩曉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緊張地問道︰“你想做什麼?”她敢用項上人頭擔保藍羽不是餓了要吃食物。
“你喜不喜歡我?”藍羽連拽幾次拽不下她的衣服,就停下手問她。
“喜歡。”
“既然喜歡就該讓我把你吃掉。”藍羽霸道地宣佈。
只要她喜歡,就算自己真被她吃掉她也心甘情願。於是淩曉放棄抵抗,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任她擺佈。
藍羽毫不客氣地扯下她的衣服,用鼻尖嗅著她肌膚上傳來的沁人幽香。“真香。”她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肉的香味可比宋子豪的好聞千萬倍,她決定了,以後再也不要宋子豪,只要這淩曉。
伸出舌尖在藍淩曉的肩上像小孩子舔霜淇淋似的舔了一下,那味道可口極了。
“嗯”淩曉聳了聳肩,她的舌尖在肩頭滑過,像一股麻癢的電流擊中她。耳中極為敏銳的她突然聽到客廳的房間被打開了,跟著有腳步聲往這裡走來。
“有人。”
藍羽也聽到了,同時她已經聽出來人是誰。
“管他的,反正從這一刻起我已經不要他了,我現下只要你。”說著,又在她的肩頭上舔了一下。
“不行。”淩曉掙紮著,被別人撞見這場景不大好。
“遲了,他已經到門口了。”藍羽回過頭去,看向門口愕然呆立的宋子豪。
宋子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看,仍舊是那副光景。藍羽正壓在淩曉的身上,淩曉的衣服被甩到一邊,露出裡面性感的內衣。她們兩人的姿勢讓人忍不住想到“make love”二字。
“這……這……這……”他軋澀難言地指著兩人,受到的驚嚇不小啊。
“看什麼看,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你已經被掃地出門了。”藍羽向他吼道,“敢快把你的東西收手,以後不準再出現下我的窩。”
宋子豪只覺得自己快瘋了,昨夜被淩曉那女人先用酒杯砸頭,然後是恐嚇,再把他逐出屋子,最後他早上才想起曾經放了一串鑰匙在樓下管理處,拿到鑰匙進門,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更恐怖的畫面。
“看什麼看,我叫你滾出我的窩。”藍羽的吼聲震得淩曉的耳膜“嗡嗡”作響。
“這房子是我的。”宋子豪說道,他的目光移向淩曉裸露的香肩,她的皮膚真好﹗
淩曉沒臉見人了,她恨不得這會兒立即從地洞鑽到十八層地獄去。這“靈狐”存心整她是不。她伸手抓過衣服遮在自己曝光的部位。
“哼,你以為我稀罕呆在你這裡啊﹗”藍羽跳起來拖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淩曉坐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穿好。
宋子豪回過神來,看著淩曉。他想了半天隻想到一個理由,那就是藍羽知道了他愛上淩曉的事,然後報復淩曉。念此,他非常關心地問淩曉︰“你沒事吧?”雖然昨晚他被她嚇著了,而她還打了他,但是他還是愛她,還是關心她。
淩曉冷冷地掃他一眼,之前她對於這個小頭家還算尊敬,覺得他還有點能耐,自從昨日事件之後,他在她心目中的高碩形象已經全毀了,現下他在她的眼中渺小如螞蟻。
宋子豪不理會她那拒人於千裡的目光,繼續追問道︰“藍羽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不關你事。”淩曉的聲音更加冰冷。
“我是好心關心你。”宋子豪覺得委屈,這女人怎麼這麼不領他的情。好歹他也是威風八面的副總,怎麼一見到這女人,他的男子漢氣概全無了呢?
看到宋子豪的臉,淩曉只想一腳把他踢飛,她現下不想咬死他了,因為她覺得那會臟了她的牙和口。
在一旁整理東西的藍羽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她停下動作,一雙狐眼盯著兩人,他們之間有古怪﹗
淩曉冷冷地睨著他,她最討厭用情不專的人。他若再廢話,她一定把他 出去。
宋子豪用非常癡情的眼光看著淩曉,說道︰“淩曉,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的真心比天高、比海深。自從兩個月前你一舉清掉損害公司利益的蛀蟲,你的那種俐落手段及處事作風主讓我喜歡上你了。隨著對你不斷的瞭解,我對你的愛已經到了如癡如迷的地步。”他用那令無數女人瘋狂的獨特迷人嗓聲再次向淩曉告白,不過聽起來有點像念連續劇台詞。
淩曉這次沒再用冷眼看他,而是直接抬起腳將他 到了牆上。可憐的宋子豪,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先貼在牆上再緩緩地滑倒在地上,捧著小腹哀嚎不已。
宋子豪的那一翻表白可讓藍羽的臉上布上了幾百條黑線,她倏地沖到淩曉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叫道︰“你,居然搶我的男朋友﹗”未等淩曉辯白,她又沖到宋子豪的面前,叫道︰“枉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深情的人,沒想到你在兩個月前就對我變心了。你欺騙我的感情!”說著,揚起粉拳就向宋子豪揍去。
宋子豪的哀嚎聲不絕於耳,他惹到哪路瘟神了,為什麼在女人圈中無往不利的他現下不僅追不到淩曉,還被她這以前溫柔似水,勾人如狐狸精的女朋友打。嗚,她的小羽兒以前可是從來不會動粗的。
打了數十拳之後,藍羽又狠狠地 了幾腳才甘心。她瞪著宋子豪叫道︰“你聽著,變質的東西我不要。以後我跟你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然後又是了陣風卷殘雲,將兩人的愛情紀念品砸了個精光。
宋子豪被揍得像豬頭似的,看著滿屋子的野狼籍連哼都不敢再哼一聲。他用腫成一條線的細眼看向淩曉,只見淩曉鐵青著臉,身上散發出一股絕然的殺氣。
這女人前輩子肯定是殺手。
藍羽砸完了東西,累得滿頭大汗,喘氣如牛。她在床前坐下,用手將頭髮壓向腦後,然後憤怒地瞪著淩曉。枉她心裡那麼想著她,她居然背地裡勾引她的男朋友,扯她後腿。
淩曉知道藍羽在想什麼,她的怒氣、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將她的心思表露無疑,她氣壞了,她的怒火已經飆到頂點。
“我跟他沒有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淩曉解釋,雖然她不知道藍羽能聽進多少,可是她還是必須得解釋,她若不解釋,就會被理解為默認。
“沒關係?沒關係他會為了你跟我分手?”藍羽沖上前,又一把揪住了淩曉的衣襟,“你敢說我和他分手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你敢完全否認。”
他喜歡上了她,怎麼會說是沒有一點關係呢,但是,她根本就不想他喜歡她啊。淩曉剛欲張嘴,藍羽又發話了,“有瑕玼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再要,這男人已經背叛我了,我跟他砌底完了。但是你,你必須賠償我的損失。”她的眼神極為兇狠,這哪像狐狸,簡直就像是一頭惡野狼。
“怎麼賠償?”淩曉心驚膽戰地問,這女人發起瘋來好恐怖,她真擔心她會把自己的骨頭給拆了。
“用你來填他的位置。”藍羽切牙切齒地說。
“填你男朋友的位置?”淩曉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可是女人耶,怎麼當她的男朋友?﹗
“對,但是你不是我男朋友。”藍羽的眼中透著一股陰森,“你是我的食物。”
吃了她?﹗
淩曉無言,藍羽就算是想把她剁了磨成粉她也認了,誰叫她愛她,她甘願為她粉身碎骨。
“現下去替我收拾東西,然後抗到你家裡去。”
“我家裡?”
“對,從今天起,我就住在你家裡了,直到我願意搬出去的那一天為止。”
淩曉點了點頭,替她整理行李。她用眼角掃了一眼藍羽,發現她只有怒火,沒有傷心。或許她不愛宋子豪吧﹗若愛,又豈會捨得把他打得那麼慘,那傢伙現下還趴在牆角起不來呢。
這或許是一件好事。淩曉輕輕地勾起嘴角。
藍羽的東西不多,就一個行李箱的衣服及一些日用品,幾雙名牌鞋子和一隻金獅狗“多多”。淩曉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幫她搬完了家。
第三章
淩曉住的地方是單身公寓,沒有宋子豪的地方大,她這裡只有一個客廳和一間臥室,外加廚房、浴室、衛生間。
淩曉把行李拖到臥室裡,說道︰“你睡臥室,我在客廳打地鋪吧。”
“一起睡。”藍羽命令道。
淩曉也不反對,甚至於有一些開心。驀地,她看到了牆上的掛歷,心突然沉了下來。今天是十五﹗晚上十二點至淩晨五點這段時間她會變成野狼。
看著淩曉陰沈的臉,藍羽突然變得非常的火大,一把抓過淩曉,將她按在沙發上,說道︰“怎麼?有意見?”她一副你要有意見我就馬上咬死你的模樣。
淩曉輕輕一嘆,說道︰“我會嚇著你的。”
“嚇著我?”藍羽輕哧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膽子可是出了名的大,誰能把她嚇著,她跪下來叫她老祖宗。
“嗯,就是在晚上,我會把你嚇到。”
“晚上會把我嚇到?切,我倒想看看你晚上怎麼把我給嚇到?難不成你還變成野狼人不成?我告訴你,淩曉,你必須為勾引了我的男朋友付出了代價,別想著用謊言來嚇退我。”
“我真的會變成野狼。”
“喲,說天荒夜潭啊?”藍羽嘲諷地說道。這話說出去誰信。
“你忘了我寫的那個故事了嗎?野狼與狐狸的故事。”
藍羽伏下體子,壓在她的身上,把嘴巴湊到淩曉的耳邊,警告道︰
“淩曉,別耍花樣,別想著逃避你該付的責任,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淩曉身上好聞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感官,她嗅了一下,然後一口在淩曉的耳朵上咬了下去。
“痛。”淩曉皺眉叫道,這狐狸不會輕點麼?她掙紮開來,看來她是不能寵這小傢伙,否則她還不更無法無天啊。她坐起來,強調︰
“藍羽,我並沒有搶你的男朋友……”
“可是他愛上你卻是事實,他因為你跟我分手也是事實,所以你必須賠償我。”藍羽切牙切齒地說。
“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你怎麼非賴在我身上?”突然,一個念頭浮現下她的腦海中,莫非藍羽是想找個理由纏著她。就如同今天早上她說她喜歡她便非要讓她給她咬一樣。
會嗎?會是這樣嗎?是因為藍羽……
“在想什麼?”藍羽瞄著她問道。
“沒有什麼。”她問道︰“你餓了沒有?我已經餓了。”
“我餓了。”藍羽非常老實地回答。
“那我去煮早餐。”淩曉說完便起身去廚房,沒一會兒就弄了一桌精緻的早餐。說是早餐已經很晚了,現是已經是十一點十分了,午餐還差不多。
雪櫃裡的食物已經不多,不夠兩人煮午餐,於是淩曉便去小區的超市購買。
藍羽不想出門,賴在沙發上讓淩曉一個人出去。
目送淩曉出去後,她打量著這套簡潔、秀氣的房子,回想到昨天與今天,變化真的好大。昨天早上她還和宋子豪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今天便已經勞燕分飛,而宋子豪昨天還神采飛揚,一副瀟灑又多金的癡情公子哥模樣,今天早上卻是那樣一副野狼狽像。而她與淩曉,之前還形同陌路,這一刻她便成了她的禁臠。“禁臠”?﹗呵呵,她喜歡把這個詞用在淩曉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欺負淩曉就會讓她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會讓她覺得非常的快樂。她是不是有虐待傾向啊。
回想起淩曉寫的故事,她每天必看﹗當她第一次閱讀這個故事的時候她驚呆了,因為這個故事所寫的和纏繞在她夢裡的故事是一樣的。只是她的夢沒有故事的後半段,她只夢到她死了便結束了。故事裡說它在月圓之夜就會變成野狼,她很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會像故事裡說的那樣變成野狼,是否又會是她夢裡的那只。
輕笑一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人怎麼會變成野狼呢。但是,她有又一種感覺,淩曉真的會變成野狼。雖然覺得很荒唐,可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拿起淩曉放在茶幾上的相片,藍羽輕輕地撫著她的臉。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對她的情意,若不然,她不會容忍她的無理取鬧,不會在她這樣子對她之後還為她煮飯,去樓下買菜。
淩曉買完菜回來,又開始煮午飯,兩人在兩點鐘的時候才吃上午飯。兩點半,她公司值班的同事打電話來說有急事讓淩曉去一趟。淩曉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回來。踏進家門,就看到藍羽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她回來。
淩曉沖藍羽揚起一抹歉意的笑容,說道︰“抱歉,公司有點事,忙到現下才完。”
“沒關係。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
“其實你可以先吃的,不必等我。”淩曉口中這樣說,心裡卻是暖哄哄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子對過她。因為她是野狼孩,父母在她變成野狼的第一個晚上就把它扔進了山裡。
她的哭聲引來了山裡的野狼,因為她也算是野狼,野狼沒有吃它,反而把它叼回了野狼窩用野狼奶喂養她。後來,野狼群出去覓食,它獨自留在山洞,肚子餓了,大哭了起來,被到山上采藥的老和尚聽到了,老和尚把她抱回寺裡喂養,並且送她到山下的學校讀書及傳授她武藝。
老和尚並沒有懼怕她會變成野狼,甚至於幫她掩飾。她十七歲那年,老和尚病逝,病逝前他給了她一些錢,然後讓她到這個城市來,說她的緣分在這裡。
從此,她在這裡半工半讀,開始了她的另一段生命。怕別人發現她的祕密,她不敢與人深交,一直保持著距離,所以到現下身邊沒有一個朋友,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到現下。
藍羽眨吧眨吧大眼看著淩曉,伸出手掌在發呆的她的面前揮了揮,
“喂。”
“呃……”淩曉回過神來,眼眶有點紅紅的,赧顏看著藍羽,揚起抱歉的微笑。
“知道我藍大小姐親自下廚是很難得,可你也不用感動成那樣吧?”藍羽接過淩曉手中的公事包,將她按到餐桌前的椅子上,說︰“嚐嚐我的手藝。”然後手一揚,將手中的公事包扔到了遠遠的沙發上。
“我的筆電。”淩曉驚叫道,包裡面有她的筆記型電腦,那可是花了她一個多月的工資買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它摔壞。
“有筆記本啊?難怪那麼重。”藍羽絲毫沒對自己剛才粗魯的動作感到抱歉,她夾了夾菜到她的碗裡,“來,嚐嚐我藍大小姐的A級廚藝。”
光看這菜的色澤和聞這菜香就知道很好吃了,淩曉夾了一點放到嘴裡,退場門即化、滑而不膩,火候剛好,多一分太熟,少一分太爛,一碗粉蒸肉能被她做成這樣,沒有幾分廚藝是根本辦不到的。
“嗯,好吃。”淩曉贊道,“你也吃。”她也為藍羽夾了一些放在嘴裡。
藍羽很享受地接受她的餵食。
“我要吃紅燒牛肉。”藍羽說道。
淩曉又把紅燒牛肉夾進她的嘴裡。
“我要吃糖醋排骨”
淩曉就把糖醋排骨喂給她吃。
結果一餐晚飯下來淩曉忙得不亦樂乎,又要自己吃,又要喂藍羽,但卻覺得十分的開心。心底的空曠、寂寞、疼痛似乎在一瞬間全都消失無蹤了。
但當她看到掛鐘上的日期與時間的時候,她的心有點下沉。再過兩個小時她就又要變成野狼了,她會把她嚇壞的。
“想什麼?”藍羽把頭湊到淩曉的面前,靈動的眸子掃視著她︰
“幹嘛眼神這麼暗,不喜歡喂我吃飯啊?不喜歡早說嘛,現下都吃完了才表示出情緒,晚了。”
“不是。”淩曉想了想,說道︰“今天晚上我們還是分開睡好嗎?”
“為什麼?”
“我不想把你嚇壞。”
“為什麼會把我嚇壞?”
“因為……”
“你會變成野狼?”藍羽試探著問。
“嗯。”淩曉點了點頭,心裡帶著懼意,她怕藍羽會怕,會離開。
“真的會變?”藍羽再次問道。
“嗯。”淩曉急忙又說道︰“但是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人的,我
還是我,只是換了副模樣而已。”天啊,她的手腳都在打顫。她盯著藍羽,唯恐她露出一絲懼意或者是鄙視。
藍羽伸手抱住她的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道︰“別怕成那樣,我不是膽小鬼。況且,我也想看看你是不是我夢裡的那頭野狼。”
淩曉抬起頭來,她的回應與她想像中不一樣。
藍羽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她將高傲的頭一揚,說道︰“少把我當成那些凡俗的女人,我藍羽是什麼人?我是狐妖投胎,你就算是變成老虎也嚇不到我。”
淩曉被她拽拽的表情逗樂了。她若變成老虎,她一定會逃。
“今天晚上一定要讓我看著你變成野狼的樣子,不然我剝了你的皮。”藍羽很凶地瞪著她。
“嗯。”淩曉釋然了,環手抱著藍羽。老天真的很濃待她,感謝上蒼,感謝佛主。
兩人到廚房中清洗完廚具,淩曉說要去洗澡,藍羽冒出一句︰“我也要去。”嚇得淩曉拔腿就跑進浴室將門落鎖。
“喂,你什麼意思嘛?”藍羽氣憤地踢著門,“看一下你玲瓏優美的曲線不行啊?這麼小氣做什麼?”
淩曉的臉都紅了,光想到藍羽會粗魯的剝她衣服的模樣,她就心跳加速,血液倒留。要知道,她可是一匹很害羞的野狼。偏偏那只狐狸,早在幾千年前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比老虎、獅子都還霸道,想做啥就做啥。
“汪”淩曉的腳邊突然傳來一聲狗叫,把嚇了一跳。她低頭看了一眼被系在浴室的可憐“多多”,往外面喊道︰“怎麼‘多多’會在浴室裡?”
“嘿嘿。”藍羽得意的笑聲傳入淩曉的耳中,聽得淩曉全身發麻。
“把‘多多’放出來吧。”
淩曉的腦中閃著危險的信號,很快她就明白藍羽的意圖,叫道︰
“不要。”扭頭看著可憐巴巴瞅著她的“多多”。
“你不把它放出來,那她還不把你給看光了?”藍羽肆意的笑聲在淩曉的耳中回蕩。
淩曉更是下定決心不開門,開玩笑,像她那霸道的樣子,她若放她進來,她還要不要活,肯定被她弄得無地自容,就像今天早上一樣,不,是比今天早上還要離譜。
“汪汪。”多多沖淩曉又叫了幾聲,嗚嗚,它要出去啦。
想都別想﹗淩曉取下一條浴巾,把多多蓋在了下麵。
“嗚嗚,汪汪”多多在浴巾下麵不斷地掙紮,哀嚎聲不絕於耳。
“喂,你把我的狗怎麼樣了?”藍羽拍著門。她不會謀殺了多多吧。
那麼大的一條浴巾蓋著那麼小的狗,一時半刻它休想從裡面鑽出來。淩曉放心地脫掉衣服,躺裡浴缸裡享受沐浴的樂趣。
“喂,淩曉,說話。”藍羽的聲音是用吼的。
“多多沒事,我只是用浴巾把它給蓋住了。”淩曉看著那顫抖的浴室門,真擔心它會不會不堪藍羽的折磨而塌了。
“好你個淩曉。”藍羽氣得切牙切齒,她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進客廳去喝冰水降火。來日方長,今天不急﹗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淩曉穿上睡袍走了出來,順便將“多多”也放了出來。“多多”一獲自由便鑽到藍羽的懷中嗚嗚地低聲訴苦。
藍羽撫摸著多多,輕聲哄道︰“多多乖哈,姐姐疼你。”
淩曉用毛巾擦著頭髮,在藍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鐘,離十二點只有半個小時了。
“終於肯出來了?”藍羽瞄著淩曉,眼中閃爍著“危險”二字。
淩曉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洗澡麼?”
“哼。”藍羽起身把多多放進狗窩,然後勁直進了浴室。
“喂,你沒拿睡衣。”
“我從不穿睡衣。”
從不穿睡衣?那裹浴巾嗎?可是她的兩條浴巾,有一條在外面陽臺上,一條剛被她扔進了洗衣機了。
她閃到門前,說道︰“裡面沒有浴巾了。”發現門只是輕掩,從寬大的門縫中她看到藍羽已經把衣服脫光了,光潔溜溜地站在那裡。
淩曉的臉倏地紅脖子紅到耳根,血液直沖腦門。
門一下子被拉開了,藍羽坦然地站在門前,戲虐地瞄著她問︰“要進來一起洗嗎?”
好傲人的身材﹗淩曉自嘆拂如。她野狼狽地退回客廳,這藍羽太恐怖了,太大膽了,受不了。覺得鼻子有股溫意,她伸手一摸,天,居然流鼻血了。
止住了鼻血,淩曉進了臥室,把衣服脫了鑽進了被子,只有五分鐘時間她就會變成野狼了。她可不想一會兒變成野狼之後還套著睡衣。穿著睡衣的野狼,傳出去會把人笑死。
腳步聲傳來,淩曉急忙把被子蓋得嚴嚴的,露出顆頭在外面。
裸體的藍羽從外面走了進來。淩曉嚇了一大跳,立即把視線移開。天,可別再害她流鼻血,她的身材真的是太火爆了。
藍羽坐在床前,俯看著她,然後將她的頭掰正,使她與自己對視。
“喲,你還真害羞。”她打趣道,有趣地看著淩曉紅透的臉。真想知道她這會兒身體和腳趾會不會也是紅的。她把手移向被子,意圖掀開來看。
淩曉知道她想做什麼,緊緊地揪住被子不放。
“放開。”藍羽連扯幾下扯不動,就很兇惡地沖淩曉吼。每次她一扮凶樣,淩曉立即投降。
果然,淩曉非常聽話地把手放開,然後,她嘩地一聲將被子掀開。
“嘩﹗”一條雪白的玉體便出現下被子下方。
“啊﹗”淩曉突然傳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3
藍羽還來不及看清楚淩曉的身子,便被那聲慘叫刺痛了心。她反射性地抱住淩曉,急切地問道︰“怎麼了?”淩曉睜大了眼,她的眼睛逐漸變成野狼眼,嘴裡長出兩顆長長的犬牙,耳朵開始變尖變長,濃密的毛髮從她的身上飛快地猛長出來。她側過身子,四腳收縮向前,全身不住地顫抖。
一分鐘之後,在藍羽懷中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非常漂亮、柔順的野狼。
野狼側過頭看著她,她的額心正中有著一道長長的銀色閃電痕跡,會身的毛髮閃亮,像有人在上面塗了亮油。
是它﹗就是它﹗
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撞擊著藍羽,真的是它﹗那夢真的真的。
藍羽打量著它,輕輕地撫摸著那夢中出現過千百次的野狼,淚順頰流下。“真的是你。”她緊緊地摟著它,久別重複的悲喜使她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她抱著野狼放聲大哭,很久才把它放開。
野狼爬起來端坐在床上,用舌頭舔著她臉上的淚。
藍羽止住了淚,將野狼摟入懷中,說道︰“我一直夢到你,一直沒有忘了你,你真的來找我了。”
野狼親昵地蹭著她,柔軟的舌頭不斷地舔著她的手、她的皮膚。
藍羽也親昵地撫摸著野狼的毛髮,嗅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緊緊地抱著她,覺得一輩子都摸不夠、抱不夠、聞不夠。
一人一野狼在月光下相偎相依,沒有交談、沒有言語,卻從她們的肢體間透露出那經歷千百年的時間也難以磨滅的愛情。
藍羽生性好動,那裡會安靜地呆多久。她突然將野狼按在床上,然後在壓在她的身上,扒開她的野狼毛,在裡面找著什麼。
野狼睜著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她,“嗚嗚”的輕呤聲傳來。
“別叫,我在幫你看有沒有蝨子。”
聞言,野狼只差沒一頭撞死﹗也真虧藍羽想得出來,她可是每天洗澡,家裡面弄得整整齊齊,別說蝨子,連只蚊子都找不到。
“哈哈哈哈──”野狼鬱卒的表情把藍羽逗得哈哈大笑,她就知道它的回應會是這樣的,太好玩了,它的表情太可愛了。
野狼惱羞成怒,一下子將藍羽撲倒在床上,用它那柔軟的舌頭攻擊藍羽。
“哇,饒命啊﹗”藍羽左閃右躲就是逃不掉,那舌頭很軟,又很多口液,弄得她全身都是,更要命的還很癢,讓她忍不住大笑。笑得她的腸子打結,直到快喘不過氣來野狼才放過她。
藍羽一邊喘著氣,一邊用被單擦著身上粘粘的口水。
野狼的臉又黑了,嗚,她剛洗的被單,明天又要拿去洗了。
藍羽朝她沖上得意的一眼,看誰整得過誰。她擦著擦著,突然之間舉起被單跳起來,一下子蓋在了淩曉的身上。“我的多多是不是被你這樣子蓋在浴巾下的?”藍羽充滿惡作劇的聲音傳入被單中。
“慘了。”野狼在心裡暗嚎,拼命地掙紮著想鑽出去,但這被單太大了,再加上藍羽不斷拉扯,它左沖右突都不成功。嗚嗚嗚,真是報應不爽啊﹗
幸好到最後藍羽還野狼停止掙紮之後將它放了出來,然後抱在懷中,教訓道︰“以後要乖知道嗎?我說一你就得一,我就東你就得東,不可以南也不可以西,更不可以北,要乖乖地聽話,否則,看我怎麼教訓你。”
野狼非常乖巧地點頭,它是栽在她的頭上啦。嗚嗚嗚,她欺負它,可是明知道她會欺負它,她還是想罔顧一切地永遠跟她在一起。她是不是有被虐傾向啊。
月光越來越暗淡,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來臨了,窗外黑乎乎的一片。
時鐘敲了五響,淩晨五點了。
野狼低鳴一聲,身子劇烈地一震,緩緩地扒在床上,身上濃密的毛髮往身子裡面收縮,四腳逐漸地伸展開,牙、耳、鼻全都慢慢地發生著變化,很快又恢復了人樣。
她趴在床上,側著頭幽幽地看著藍羽,伸手去拉被子想把赤裸的身子遮住。
藍羽制止了她的動作,說道︰“像我們這樣子袒誠相對不是很好嗎?幹嘛要遮住啊。”她早就被她看光了,她不把她看回來簡直對不起自己。
淩曉“嗯”了一聲,算是認同,但也不敢翻過身子將自己完全曝露在藍羽的目光之下。
藍羽說道︰“其實我覺得人類的身體是世界上最美的,我最喜歡看人類的身子。”她打量著淩曉的曲線,贊道︰“你的身材跟我的一樣完美。”
淩曉十分羞怯地把頭埋在枕頭下,看起來有點像駝鳥。
藍羽側身躺下,為兩人蓋好被子,然後拉下淩曉頭上的枕頭塞在她的頭下麵,打了個全欠說︰“睡一會兒吧,你都有黑眼圈了。”
淩曉翻過身子,伸手摟住藍羽的腰,而藍羽則側身抱著她的手臂,兩人相擁而眠。睡夢中,她們的嘴角皆浮現出福祉的笑意。
藍羽補了一會兒睡眠便醒了。身旁有佳人在側,她怎麼能夠睡得著,睡夢中她都在吃淩曉的豆腐呢。她睜開眼看著淩曉,未經人事的淩曉或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情慾,對她這個在側的大美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回應,所以睡得特熟。有規律的呼吸,嘴角的淺笑都顯示著此刻她的好眠。
哎,擾你睡覺真是罪過,不過,你讓我難以入睡就更是罪過。
她俯下體子,輕吻著淩曉的唇,先是一啄一點地滋潤,然後漸漸地轉為輕吮,再慢慢地將舌頭伸進了淩曉的口中,與好的舌頭交纏。
淩曉被藍羽驚醒,她睜開猶帶睡意的眼,不解地看著藍羽。
“乖乖地閉上眼睛,讓我慢慢地把你吃掉。”藍羽的話像是下了迷藥一般,淩曉非常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指尖輕輕地在淩曉的身上滑動,從未被人碰觸過的淩曉極度敏感,藍羽的指尖在她身上激起一陣癢意,但因她的動作即輕且柔,癢意很輕微,反倒是另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隨著她的指尖而移動。藍羽的唇輕輕地離開淩曉的唇,在脖子、耳根、耳垂、鎖骨間來回穿梭。她的手移到胸前,輕輕地撩撥著她粉色的小點。
“嗯”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像有螞蟻在心間爬一樣,覺得無所適從。
藍羽很滿意地笑了一下,她還是有回應的嘛。她彎下腰,用嘴唇含住淩曉的粉色小點,輕輕地吮吸著。
淩曉的身子不自覺地扭動了兩下,麻癢的感覺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讓人覺得即難受又興奮又舒服。她緊緊地抓住褥單,想抗拒這種感覺,可又想繼續。她自己都覺得很矛盾,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能不住地扭動著身子。
藍羽的速度快了一些,異樣的感覺更加的強烈,她覺得自己的胸前都有點發脹了。藍羽的舌尖一會兒在她的小點四周調皮地繞著圈,一會兒又在小點的正中央敏感位置處刺激著她,一會兒又變成吮吸讓她不住地顫抖,隨著藍羽的動作,淩曉的神智越來越迷蒙,身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輕輕地扭動著,私處湧起一股濕意讓她感到羞怯,她想忍住,可是卻沒有辦法,只好緊緊地夾住雙腿。可藍羽偏要跟她作對似的,她的指尖居然移到了她的私處外,輕輕地在她的大腿根部來回滑著。
淩曉受不了她的騷動,在她的不斷撥弄下,她放鬆了雙腿,豈料她一鬆開藍羽便順勢滑了進去,手指貼在了她最隱祕的地方。羞愧之感狂襲至淩曉,她緊緊地夾緊著雙腿,全身緊繃。
“寶貝,放鬆一點。”藍羽在她的耳邊輕語,她的另一隻手輕撫著淩曉,有著魔力般的嗓言在她的耳邊低語,“放輕鬆,用心去感受身體傳來的感覺,放鬆,放鬆……”
在藍羽催眠的聲音下,淩曉果我慢慢地放鬆。藍羽的指尖很快地來到淩曉私處最敏感的點上,她已經濕了,花蕾已經綻放。在藍羽輕輕地撥弄下,淩曉忍不住輕吟出聲,“嗯。”身子不自覺地弓起。
淩曉的聲音讓藍羽感到極度的興奮,動作也稍稍地加快了一些,更強烈地刺激著淩曉。
“羽……”淩曉有點受不了,她緊緊地抱著淩曉,身子緊貼向她。
藍羽一面較咬著她的耳垂,一面用膝蓋輕輕地抵住淩曉,防止她靠得太近使她的手不便“操作”。
淩曉的臉、身子全都泛上一陣潮紅,身子輕輕地顫抖,愛液不斷地溢出,輕吟之聲不斷傳出。藍羽也越來越興奮,身子不停地在淩曉的身上磨擦。
淩曉的身子越來越激動,她仰起身子,全身不斷地顫抖、痙攣,
“啊──”極度的快感使她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全身痙攣不已。
藍羽停下動作,抱著她,輕輕地吻著她的頭。
淩曉回抱著藍羽,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4
藍羽許久不見淩曉有動靜,以為她睡著了,她輕輕地扳開淩曉,淩曉緊緊地貼著她就是不從她的意。
原來是害羞啊﹗
“哦,我的淩曉寶貝還在害羞啊?”藍羽打趣道。
淩曉把臉埋得更深了,悶悶地回道︰“你太過分了,這時候還糗我。”
“沒有啊,我怎麼敢糗我的淩曉大小姐呢?”
“還敢說沒有。”淩曉恨不得立即把床刨個洞,然後鑽到最底層再也不出來。
“說沒有就沒有。”藍羽笑著又在淩曉的身上毛腳毛腳。
淩曉拍下藍羽的手,鑽到被子裡面去了。想起剛才她淫藻蕩的叫聲,簡直就……
“出來啦,別像個小娘們似的扭扭捏捏的。”
“誰像啦。”淩曉在被子裡叫道︰“想當年我可是野狼族最神駿最帥氣的野狼。”
“是,對對對,可我當年還是狐族最有魅力的狐狸呢,想當年我還沒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後面追求我的狐狸可以從天山排到終南山,我還連續榮獲狐族第一美人,不,是狐族第一美狐的稱號。”
淩曉從被子裡面探出頭來,“有嗎?”她怎麼不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還是只半大點的小狐狸?小狐狸也能參選?狐族有選過第一美狐嗎?”隨即她明白了,“你瞎掰”。
“我瞎掰?證據呢?”藍羽一副不依不繞的模樣。不過眼睛倒直盯著淩曉,滿眼笑意。這麼容易就上當鑽出被子來了。
事隔一兩千年,那些狐狸要麼得道成仙,要麼就死得連毛都找不到一根了,那裡還能有證據啊,她擺明瞭就是耍賴嘛。淩曉也不和她爭,論口才、論強勢、論霸道,她從來都沒有贏過她一次,她甘拜下風。
突然她從藍羽的眼中明白了什麼,她羞怯地立即鑽進被子中,然後
緩緩地伸出手,將睡袍拖到被子裡去,就在被子裡將衣服套上,起身說道︰“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再去煮飯,你要是餓了的話雪櫃裡有水果,先吃一點吧。”俏顏依舊紅得猶如煮熟的蝦子。
“去吧去吧。”藍羽揮了揮手,難得好心地放她一馬。
淩曉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有點怪。
不過,淩曉的感覺對了,她前腳剛進浴室,藍羽後腳就跟了進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哇。”淩曉一聲尖叫未完就被藍羽給堵住了嘴。藍羽扯來她的浴袍,在浴缸裡又將她吃了一回。
兩人吃完飯,收拾妥當之後,牽著手去逛商場。
淩曉的臉也一直從家裡紅到商場,逛了好久之後,在藍羽的幾個笑話逗弄之下,才總算是把家裡發生的事暫時忘了,臉色才恢復正常。不過,她仍舊把衣領拉得高高的,因為全身都是藍羽留下的痕跡。
進去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在後面跟著她們,最先她們以為是不法分子,想給他們一點教訓,結果一回頭才發現是兩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兩人牽著手,遠遠地看著她們。
淩曉回過頭來,牽著藍羽的手繼續選著零食小吃。
那兩個女孩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削著齊耳俏發的女孩子問道︰
“請問你們是拉拉嗎?”她的聲音有點粗,不是很好聽。
淩曉與藍羽回過頭去,看著她們,兩個相視一眼,最後藍羽說道︰“算是吧。”
那女孩子露出一抹微笑,說道︰“那太好了,我們也是。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齊奇,這是我的女朋友李月萌。”
“你們好。”藍羽眨了眨大眼,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美麗迷人的藍羽讓兩人看呆了。
“哦,沒有什麼,就是看到同一個圈子的人過來打聲招呼。”齊奇說道。
李月萌又說︰“哦,對了,今天晚上在XX酒吧有個拉拉聚會,有很多本地圈子裡的人參加,你們要不要去啊。”
“好啊。”藍羽應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李月萌又問。
“叫我靈狐,叫她野狼吧。”藍羽說道。
“好獨特的名字。”齊奇說道。言語中有點不高興藍羽沒有告訴他們真名字。
李月萌說道︰“你們都好漂亮哦。”
“謝謝誇獎。”藍羽笑著回答。
“哦,我們還要買點東西,就先走了。你們到了酒吧就跟我們聯繫吧,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齊奇說著從隨身的挎包中摸出便簽字寫了個號碼給藍羽。
第四章
進入酒吧,只見裡面聚集了不少人,快到座無虛席的地步,要麼三五成群,要麼單獨穿梭于人群中。或許是出於動物的天性吧,淩曉對人群總是感到壓抑,這裡的氣氛讓她覺得混身不自在。
兩人一進入酒吧,就收到眾人投來的目光。美女本就吸引人,兩個美女就更吸引人的眼球了。一個美得靈動、狡黠,一個美得冷傲、孤高,站在一起卻又是那麼的協調、那樣的般配。
齊奇跑了過來,“你們來了,來,我介紹你們給大家認識。”
兩人跟著齊奇來到一群人面前,齊奇為大家做了介紹。然後對兩人說道︰“二位,也做個自我介紹吧?”顯然她對下午藍羽給的名字不滿意,想知道她們的真名字。
藍羽笑著說道︰“我的朋友們都叫我‘靈狐’,我叫她為‘野狼’,你們也這樣稱呼我們吧。”
“呵呵,名字跟你們的氣質還真的有點像。”場中有人說道,也沒有在意兩人沒有說真名字。在這個敏感的圈子中,有時候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小心一點。
一群人玩著色子、撲克,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沒有間隔。
齊奇只介紹了一遍,藍羽便把在場的十幾位女士的名字全記住了,跟她們混得比十幾年的老朋友還熟。淩曉要了杯紅酒,慢慢地飲著,看著藍羽跟眾人打鬧。
玩色子、撲克,輸了的人喝酒,眾人都想灌藍羽,卻反倒被藍羽灌了眾人不少酒。
淩曉暗暗地搖了搖頭,想要整她這只狡猾的狐狸,這些人的道行還不夠。
“淩曉,來,一起玩。”藍羽拉起淩曉的手,看不習慣她一個人孤單的坐在旁邊。
“你玩吧,我看你玩。”淩曉朝她溫和地一笑,眼中滿是疼愛和寵溺。
“你們的感情好好哦,認識多久了?”旁邊的某位單身貴族羨慕地問道。
藍羽揚起一抹淘氣的笑容,眨了眨狡黠的大眼,說道︰“我們啊,認識幾千年了。”
“去你的。”旁邊的人打了她一拳,“瞎扯。”
“呵呵呵呵”眾人一陣笑聲傳來,開心的氣氛十足。
淩曉輕飲著紅酒,細細地打量著場中,許多人對美麗大方的藍羽都有好感,一群人圍著她有說有笑的。
“藍羽,會跳舞麼?”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問道。
“會啊。”藍羽爽快地答道,臉上滿是笑意,她很久沒有玩得這麼開心了。
“一起去跳一曲。”
“好啊。”藍羽說完起身,拉著那高挑女郎的手進入了舞池。
兩人都是舞林高手,她們兩人將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了舞池邊上,舞池中原本跳舞的人也停了下來欣賞兩人絕美的舞姿。她們配合得天衣舞縫,就像是配合了多年的舞伴一樣。
一曲完畢,人群中有人高喊著,“再來一曲。”
高挑女郎向藍羽邀請道︰“再來一曲如何?”
“好啊,難得遇上像你舞技這麼高的舞伴。”藍羽爽快地回答。
結果,兩人在舞池中桑巴、國標、恰恰、街舞、踢踏、民族舞蹈,幾乎跳遍了淩曉所知道的舞蹈。場中的氣氛更是high到極點,不斷地喊著“安可,安可。”
“哇,好過癮。”藍羽與高挑女郎從舞池中退了下來,全身都被汗淋濕了。
高挑女郎對藍羽贊道︰“靈狐,你的舞技太棒了,是我見過最棒的。”
“你也是我最過的最棒的。”藍羽由衷地讚許。
“以後有空還可以請你跳舞麼?”
“可以啊。”
兩人回到沙發上,並排坐著,聊得投機極了,把周遭都給忽略了。
淩曉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也沒有說什麼,只要藍羽開心就好。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了,她對藍羽說道︰“我們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嗯,好吧。”藍羽對施綺麗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該回去了。”
“我也該回去了,我們一起走吧。”
三人出了酒吧,淩曉及曉羽站在路邊攔車。施綺麗則到地下泊車場去取自己的車去了。沒兩分鐘,施綺麗的車停到兩人面前,“這麼晚了,計程車不好招,我送你們回去吧。”
“好啊。”藍羽拉著淩曉上了車。
兩人好像沒有聊夠似的,在車上又繼續聊著,天南海北,好不愜意。
車到了樓下,藍羽對施綺麗說道︰“上去坐坐吧。”
“不了,挺晚了,不打攪二位了。”說著,她又對淩曉說道︰“不好意思,今天晚上霸佔了你女朋友。”
“沒關係,難得你們這麼投緣。”淩曉禮貌性地笑著回答,從她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藍羽今天晚上跳了那麼久的舞,她被累壞了。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淩曉在她的旁邊躺下,輕輕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為她蓋好被子,然後摟著她睜開眼毫無睡意。她看得出施綺麗對藍羽有意思,而藍羽卻大刺刺地毫無所覺。
唉﹗藍羽這麼漂亮,她肯定會有很多情敵吧﹗
不過,今天晚上到酒吧見到許多像她們一樣相愛的女子,她突然之間覺得兩個女人相愛也沒有什麼。
淩曉到公司,沒有見過宋子豪。他那天被揍得那麼慘,且傷都是在臉上,估計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出來見人。
公司正值旺季,非常忙碌,淩曉晚上也得加一些班才能把工作做完。
“小羽,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到九點才能回去,對不起。”
“這樣子啊,那好吧,你好好工作,我去找朋友玩就是。”
“嗯,你去那裡玩,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玩到九點就回去,算準時間跟你同時到家。”
“嗯,好。”淩曉擱了電話,繼續埋首工作。她想藍羽,很想天天都陪著她,可是她必須工作,她要養活她自己及藍羽。
淩曉加快速度,提前十分鐘回到家裡。藍羽還沒有回來,她也就到浴室洗了個澡。
她剛進去不到五分鐘,藍羽就滿頭大汗地向浴室裡面沖去。呃,門被鎖了,裡面有水聲。
“淩曉,你在裡面啊。”
“是啊。”淩曉應道。
“你把門打開,我要和你一起洗。”
“小羽,你知道我害羞。”
“切,你早被我吃光、摸光、看光了,還害啥羞啊,快開門,我全身都是汗,很不舒服。”藍羽凶巴巴地對著緊閉的浴室門大吼。
淩曉起身打開浴室的門,然後飛快地返身回到浴缸,問道︰“你身上怎麼這麼大的汗?”
“跳舞跳的。”藍羽回答。她脫掉衣服,用蓮蓬頭往身上淋著水。
“跳舞?”淩曉微微地一皺眉,“和那個施綺麗麼?”最近她好像常去跳舞,基本上是迷上了。
“是去演出。今天一家新開張的商場所宣傳,我便去了。”淩曉皺眉的表情沒有逃過藍羽的目光,她不想讓淩曉多想就沒有說出施綺麗也去了。
淩曉看著她,去演出?這好麼?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35
藍羽在淩曉的嘴唇上印上一吻,有點壞壞地問道︰“是不是擔心看不住我啊?”
淩曉輕笑一聲,她相信她們之間的緣分,也相信她們的愛情。
藍羽摟著淩曉的脖子,順勢滑進了浴缸。
“好擠哦。”淩曉伸手摟住藍羽,紅霞佈滿雙顏。
“沒關係,擠一點貼得更近。”說著,藍羽低頭吻住了淩曉的唇。
“唔”淩曉掙紮了一下,反被藍羽扣得死死的,然後接受著藍羽更粗暴的“催殘”。
唉﹗她明天又得圍圍巾上班了。她身上的痕跡還沒有消啊﹗
將淩曉吃抹乾淨之後,藍羽幽怨地盯著她︰“曉,你知道不知道好想你。”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天天還要忙那麼晚?”
“對不起,最近公司實再是太忙了,同事們都加得很晚。”淩曉感到愧疚,是她冷落她了。
“光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藍羽瞪著她。
“那你想怎麼樣?”淩曉怯怯地縮頭看著藍羽,她又要獅子開大口了。
“吻我。”
“吻你?”淩曉受到的驚嚇不小,她不知道怎麼吻人耶。
“不吻啊?”藍羽瞄著她,眼中寫著警告。
“呃,吻,吻。”淩曉強扯出一抹笑意,然後笨拙地吻上藍羽的唇。她的動作很輕緩,學著藍羽的樣子依樣畫葫蘆。
笨死了的笨女人﹗藍羽在心裡暗罵一句,將她的頭扣住,然後引導她吻著。
因為手下職員突然出車禍,暫時找不到人頂替,淩曉只得自己抗著,把手下的那一份事情也做了,晚上加班也就更晚,甚至於連週末都沒得休息。惹得藍羽抱怨連連,最後忍不住沖下樓去找宋子豪的麻煩。
“喂,宋子豪,你什麼意思,你們公司難道就只有淩曉一個人嗎?連週末都不讓她休息?”
宋子豪沒好氣地看著藍羽,這個巫女,揍得她現下都不敢出去見人,她還敢上門來。
見他不說話,反倒以一副深懷敵意的眼光看著她,藍羽就更加氣憤,沖上前去一把揪住宋子豪的衣襟,叫道︰“你不會是想讓她把全副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以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吧?”
“感情?你不會真和淩曉在一起了吧?”宋子豪問道,那天的事他還歷歷在目呢。
“我們在一起了你眼紅是不?我告訴你,你再這樣勞役我家淩曉,我會揍得連你媽媽都不認得你。”甩下狠話,藍羽頭一甩走人了。
宋子豪直搖頭,他怎麼會看走眼,把這暴力狂當成小貓咪,她還真會掩飾。他現下還是很欣賞淩曉,雖然她很危險,可是越有危險才越有挑戰。淩曉週末都在加班?那她天天都在辦公室了,嗯,他在辦公室開展攻勢,應該比較容易下手吧。雖然用上司的身分去追求他有點過分且亂來,但是只要能追到淩曉,這也沒有什麼不妥。
主意打定,宋子豪到公司去。
淩曉正在辦公,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她反射性地應了一聲,“進來。”也沒有抬頭看看來人。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來人說話。
她抬起頭看去,是宋子豪。這讓她小小地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星期六嗎?這傢伙不是在家裡養傷嗎?
“我聽藍羽說你在加班,所以過來看看。”宋子豪大方地在她的對面坐下,一副頭家關心下屬的口吻中透著男女朋友之間的關切。
淩曉輕輕地扯了扯嘴角,說道︰“那多謝副總裁關心了。”言語中透中嘲諷之意。
“快下班了,我請你吃飯。”知道淩曉會開口拒絕,所以未等他開口,又說道︰“我以公司的名義請的。”
淩曉睨著他,說道︰“副總裁,您的美意我心領了,只是今天約了有約,實再是抱歉。”以公司的名義她也不去,她要回家陪藍羽,
藍羽才是她的重心。收拾好桌上未完成的文件,塞入公事包,準備打包回家繼續。
又碰了個釘子﹗宋子豪跟了出去,問道︰“是陪藍羽嗎?你不必理會她發瘋,她那無理要求你不用管的。如果她敢強製限制你,我可以請律師幫你告她。”他以為藍羽真的是用那個“淩曉搶了她男朋友,她要她用自己做賠償”來要挾淩曉。
“副總裁,這是我的私事。而且,藍羽並沒有限制我什麼。”淩曉說道。當一個人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知難而退的時候,哪怕他是名門顯貴或者是世家才子都如蟑螂一樣討厭。
“好吧,我說錯話了,我很抱歉。只是淩曉,再強的女人也需要一個男人來依靠,需要一個溫暖的港灣,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依靠,為你守候一輩子。”
淩曉抬眼看著宋子豪,為了不再讓宋子豪纏著她,她直接說出她與藍羽毛的關係,說道︰“我只願意守候藍羽,從上輩子守候到下下下輩子,我喜歡的人、我所愛的人是藍羽,只有藍羽。”
“淩曉,我知道你故意這樣說來氣我的,你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嘛。”宋子豪覺得不可思議,她在之前連藍羽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宋子豪。”一聲嬌叱,宋子豪的屁股上便挨了一腳,被踢出去貼在牆上。
又是這個臭女人﹗宋子豪氣得切牙切齒,自從跟她說了分手之後,這女人就受了刺激像變了個人似的專跟他作對,專對他施暴。他憤怒地轉過身,向藍羽吼道︰“夠了,我忍了你很久了,別逼我打女人﹗”它如一頭憤怒的獅子向藍羽吼道。
藍羽才不怕她,淩曉是她的個人財產,誰要敢打她的主意,她就剝了他的皮。藍羽沖她吼道︰“淩曉是我的女人,誰都別想動他,特別是你,宋子豪,你若再敢打淩曉的主意,我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她。”說著,她又一腳向宋子豪踢去。
這次宋子豪早有防備地閃開,怒叫道︰“你別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揚起手便朝藍羽的臉上揮去。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但叫的人是宋子豪,不是藍羽。
淩曉緊緊地扣住他手腕上的筋脈,用力地壓下去,痛得宋子豪的眼淚都飆了出來。淩曉用足以殺死人的冰冷聲音說道︰“誰敢動藍羽一根頭髮,我要誰的命。”言畢,順勢一推,宋子豪便跌在了地上。她牽著藍羽的手往公司外走去。
宋子豪爬起來,跑到淩曉的面前,眼紅脖子粗地叫道︰“我是副總裁,你敢這樣子對我?”
淩曉輕輕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或許明天你就不再是我的上司了?”
藍羽瞪著宋子豪,說道︰“如果你還要臉的話就別再來纏著淩曉,否則讓你沒臉見人。”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宋子豪恨得牙癢癢,他宋子豪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坐在計程車上,淩曉問道︰“小羽,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沒想到就碰到剛才那一幕。”藍羽黑著臉說道。
淩曉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別生氣了,為他那種人不值得。”
“哼﹗”藍羽重重地一哼,跟著,把臉湊到淩曉的面前,說道︰
“你得發願,這一輩子都只許看我一個,愛我一個,想我一個,不管別人如何追你,你都不能動心。”
“我發願。”淩曉很慎重地舉起手發願︰“我淩曉對天起誓,前世今生來世都只小羽一個,絕不對別人動心,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哇,不用發那麼毒。”藍羽立即捂著她的嘴巴,叫道︰“呸呸束,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剛才發的誓不算。”
“為什麼不算?”淩曉不高興地看著她。
“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會很慘的。”藍羽瞪著她,“你存心讓我心疼是不是?”
“我對你不變心,所以絕對不會被天誅地滅,也不會永世不得超生。”淩曉自信滿滿地說。
坐在前面的計程車機司時不時地從鏡子看向兩人,拉這趟車看到的鏡頭還真精彩。
淩曉坐在臨時辦公桌前做事,藍羽無聊地扒在沙發前叫道︰“淩曉,我覺得你應該辭去這份工作。”
“為什麼,我覺得挺好的啊?”
“第一,你這份工作太累了;第二,那個宋子豪太討厭,沒必要為
他賣命賺錢。”
“工作累是因為最近是旺季,而人手又不夠。過兩天人事部門把人補齊就行了。那個宋子豪是很討厭,可經過今天的事之後,我想他不會再來自取其辱。這份工作我覺得還可以,暫時沒有換的想法。”
“那要是宋子豪還纏著你呢?”
“那我就再辭職好了。”
藍羽走到淩曉的身後摟住她,“我很瞭解宋子豪,他這人雖算不上壞人,但是也不是好人。畢竟,商場上能有幾個好人。”
“難不成他還會因為求愛不成而來報復嗎?”淩曉笑笑,說道︰
“現下沒人這麼無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呢?”
“總之我不管,我要你辭職。”藍羽堅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她清楚地感覺到宋子豪身上傳來的那種危險信號。她藍羽的直覺一向很準,她不想淩曉有什麼事。
淩曉深深地看了看藍羽一眼,點了點頭,“嗯,好。”
“嗯。”藍羽高興地在淩曉的臉頰上親吻一下,“明天就去把辭職書交了好麼?”
“嗯。”只要藍羽高興,她就換一份工作就是了。有一個公司的老總跟她談了好多次,想讓她到他公司去,她可以考慮一下到那邊看看。
第二天,淩曉交了辭職書。宋子豪再三挽留,淩曉堅決要走,他也就只好批了,不過卻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她將手中的所有事情處理完並且交接好。即要忙著處事手上的事情,又要忙著應付交接,淩曉就更忙了,但想到是忙最後一個月,她也就認了,只是每天都要等到十點才能回到家,這讓她覺得很對不住藍羽。不過,藍羽似乎也挺忙的,有時候她都回家了還沒有見到藍羽的人影,並且藍羽每次回來總是累得倒頭就睡。她心疼她,勸她不要總是沈迷在跳舞上,藍羽笑笑,沒有理會。
忙了半個月,接替她的人也將手中的工作上手了,她的事情少了一半。宋子豪在她交辭職書的第三天便出差去了美國,沒法再來影響到她。
這天,淩曉沒有加班,早早就下了班。她回到家,買了束鮮花,想給藍羽一個驚喜。可是沒有看到藍羽,於是想出去找她。她知道幾個藍羽常去的地方,便逐一尋找。
最後在一家酒吧中找到了在舞池中與施綺麗狂舞的藍羽。
藍羽與施綺麗緊緊地貼在一起,伴隨著音響揚動著四肢,兩人如同有著魔力般粘貼、交合著,場中的氣氛極度高漲。她們兩人都穿得極為性感,加上煽情的舞蹈,旁邊看的人都看得血脈憤張。
一曲完畢,施綺麗低首吻住了藍羽,藍羽也主動地回吻著,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場中的叫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淩曉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舞池中的兩人,突然之間覺得世界寂靜了,她聽不到任何喧嘩的聲音,只看得到跳動的人群,狂吻的二人。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3
藍羽在和別人接吻﹗
淩曉的腦海中閃著這幾個字,愣愣的,無法思考。
藍羽與施綺麗分開,施綺麗看著藍羽的眼中寫著濃濃的深情,“藍羽,我愛你。”
藍羽淺笑著看著她,不予回答。
又一曲音樂響起,兩人又開始了下一曲舞蹈。藍羽很喜歡和施綺麗跳舞,跟她跳舞似乎可以釋放出心中所有的狂熱,那感覺,就像和淩曉做愛一樣。可惜,淩曉最近太忙太累了,她都不好去再折騰她,只想讓她好好地休息。
藍羽得意地看著人海中為她們著魔的人群,她是狐狸精,她喜歡勾引人,她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為她瘋狂。這不關乎好壞,也不是她濫情,這只是她喜歡被人鐘愛,讓人著迷的那種感覺。
淩曉緩緩地退出了酒吧,突然之間覺得世界好蒼茫,覺得自己像走在了荒蕪的平原,又成了一隻流野狼飄泊的孤野狼。冷意一點一滴地從毛孔滲進皮肉、滲進血管、滲進骨髓,冷得她全身打顫。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們中會有誰會變心,她也不相信藍羽會對她變心。可是,她剛剛在和施綺麗接吻,在人類中,那種親吻不是代表愛情,代表喜歡麼?
藍羽,靈狐﹗
淩曉望著天際,覺得心在一滴一滴地滴血,好痛好痛,痛到極點,痛到只能用嘯聲來緩解。
“傲喔──”野狼嚎聲在街頭響聲,一聲又一聲。
淩曉的叫聲引得路人的頻頻回頭。這女孩子的口技學得真好,不知道是哪所藝術學院畢業的。
有點累了,藍羽坐在酒吧內,現下的音樂換成了輕音樂,讓她得以稍微的休息。
耳邊,似乎傳來的熟悉的野狼嚎聲,若隱若現,似有似無,像它的叫聲。是它在叫麼?呵呵,她在加班,怎麼可能嘛,或許是因為她太想念她了吧。
輕飲口果汁,看向坐在旁邊的施綺麗,“你盯著我做什麼?”
“你好美,我在看美女。”施綺麗說道。
藍羽微微一笑,她抹了抹頭上的汗,說道︰“今天晚上我想早點回去。”剛才那隱約響起的野狼嚎讓她沒有心情再在這裡跳舞。
“我送你。”
“嗯,好吧。”
坐在施綺麗新換的敞蓬跑車上,閉著眼睛享受著晚上吹拂的快意。
施綺麗看著藍羽享受的模樣,十分的高興,她很快就會把她追到手的。今天她看到淩曉來了,她的臉色變得好難看的離開。只要今天晚上再加把勁,要藍羽和淩曉分手就非常容易了。“藍羽,想再兜一圈嗎,海邊的夜景更美。”
藍羽側臉看著她說道︰“海邊?改天吧,今天想早點回去。”
“去坐一會兒,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從這裡開車過去二十分鐘就到了。況且淩曉要加班,你這麼早回去她也不在啊。”
“說的也是,那就去海邊吧。”
到了海邊,兩人下了車。
有人在海邊搭著帳篷進行著燒烤,香味彌漫著海灘。
“藍羽,我們也來燒烤吧。”
“好啊。”兩人租了個燒烤攤,一邊吹著海風一邊有說有笑地烤著美味的食物。遠處,一群年輕人在海邊開PART,彩燈照耀,歌舞昇平。他們玩到最後,有兩個傢伙比起了街舞。
酷愛舞蹈的兩人也圍了過去,藍羽看了一會兒,說道︰“不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你跳得有他好麼?”旁邊一個女孩子聽到藍羽的話不服氣地頂她。
“比他好幾倍。”藍羽非常自負地說。
“那比一比啊。”那女孩子朝場中的兩人叫道︰“安哥、樂哥,這裡有位靚妹說你們的街舞沒有他們跳得好,要和你比一比。”
“什麼?跟我們安哥和樂哥比街舞,自找死路。”
“呀,這不是靈狐和綺麗姐麼?她們兩位可是舞國天后哦。”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兩人。
“我們安哥和樂哥可是舞國天皇。”人群中很快分成了兩派,一派力挺安哥和樂哥,一派力挺藍羽和綺麗。
最後在兩派的慫恿及四人的爭搶好勝心之下,他們進行了街舞較量。
舞街比得十分的激烈,最後還是藍羽及施綺麗贏了。兩人對於她們兩人的舞技十分的佩服,輸得心服口服,當場就要拜師請教。兩人一時高興,也就收了這兩個徒弟。跟著又舉辦拜師慶功會什麼的,一直鬧個沒完沒了。
淩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她回到家就呆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藍羽回來。她想,藍羽一定會給她解釋清楚的。
她的腦海中全是藍羽與施綺麗在舞池中激吻的情形,揮不去、抹不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推開了,藍羽的腳步聲從門口慢慢地靠近。
“咦,淩曉,你今天沒有去上班麼?”藍羽驚奇的叫聲傳來。
上班?淩曉愣了好久,看到外面明亮的天空,才明白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扭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指到八點十五分。
“你昨天沒有回來。”
“哦,昨天跟一些朋友玩瘋了,忘了跟你打電話,對不起。”藍羽愧疚地看著一臉蒼白的淩曉,她的眼中佈滿了血絲,讓她好心疼。
“你在等我嗎?”
“嗯。”
“對不起。”藍羽道歉。
“沒事。”淩曉揚起一些勉強的笑意,問道︰“你是和施綺麗在一起麼?”
“嗯,不止和她在一起,還有很多朋友一起聚會。”藍羽知道她最近的晚歸是很容易讓人不放心,所以盡量消除她的不安。
淩曉望著藍羽,問道︰“你會變心嗎?”
“當然不會。”藍羽想也沒想就回答。她會去迷惑很多人,但她不會去愛上很多人,她明白淩曉才是她的心。
淩曉伸手摟住藍羽,幽幽地說道︰“如果你變心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幾千年了,她的生活重心一直是藍羽,她是一隻野狼,可是為了愛她,她遠離了野狼群,她潛心修道,她不再有野性,她不再是野狼,她成了一個柔弱、為愛而活的女人。如果藍羽變心,如果她失去了愛情,她真的無法存活,愛情已經成為了她的生命。
“傻瓜,別亂想。”藍羽心疼地回抱著她,“看你累成這模樣了,今天請假就別去上班了,好嗎?”
淩曉看了下時間,然後站起來說道︰“我晚上早點回來。你今天晚上能不出去麼?”
“嗯,好。”藍羽應道。
“我晚上不加班,下班了就回來。”淩曉應著,今天她必須去上班,公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況且,她得好好冷靜地想一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她不想讓藍羽難受。如果她問了,如果藍羽真的愛上了施綺麗,藍羽會如何取捨?她怕她會失去她,她不敢去想像藍羽有一天會放棄她。她見過藍羽的無情,她怕有一天藍羽會像對宋子豪那樣對她。
一整天,淩曉的都很恍惚,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兩人在舞池中的情形,心口疼痛一次又一次地襲向她。
她打開常去網站,繼續貼著貼子。很久沒有去了,貼子沉得有點深,找了好久才找到。或許這貼子就和愛情一樣,需要常常打理,不斷更新,否則就會沉。她幾乎是流著淚在寫貼,昨天的情形令她痛至極點。她沒有朋友,找不到人傾訴,她只能把所有的話語寫進貼子裡。
她不相信藍羽會變心,她在藍羽的眼中明明看到了濃濃的愛意,她是愛她的。或許,這其中只是有誤會而已。藍羽不是已經答應了陪她麼?她下班就回去,以後她每天下班後都陪她,她不加班了,施綺麗也就沒有機會搶走小羽。她該相信藍羽的。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4
第五章
“喂,藍羽,知道安迪•韋奧丁麼?”施綺麗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知道啊,他的舞跳得特棒,特別有個性和伸張力。”說到她的偶像,藍羽的眼中冒著亮光。
“他五點鐘要到舞蹈中心來,明天早上就要回加拿大了,你來不來?”
“這個……,綺麗,我跟淩曉說好了要等她回來陪她。”藍羽有點為難。
“你哪天都可以陪她,可是安迪明天就要回國了,錯過這個機會可就很難再有下一個。”
權衡一下,這機會實再是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至於淩曉那邊,她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處,也不在乎這一天時間,等從舞蹈中心回來再好好補償她就是了。“好吧,你等我啊,我很快過去。”
藍羽帶了幾件舞蹈服就出門了,然後她跟淩曉打了個電話︰“喂,淩曉,我去見一位國際舞蹈大師,可能要晚一點才回家,對不起。”
“嗯。”淩曉應了一聲,心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如同綁了塊石頭般不斷地下沉。
藍羽,她的心還在她身上麼?她,真的喜歡上施綺麗了嗎?
下班了,淩曉慢慢地漫步回到小區樓下,天已黑盡,四處燈頭通明,她家卻是一片黑暗,藍羽又不在家。她拿出電話,打藍羽的手機,藍羽關機。
關機,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她坐在樓下花壇旁的長椅上,還記得她們第二次見面就是在這裡,藍羽坐在這張長椅上給她打的電話。把頭靠在椅子上,她緩緩地閉上眼,突然之間覺得好累,身體累、心也累。她想靠到藍羽的懷中,她想念藍羽那惡聲惡氣的聲音,想念她那不講理的模樣,想念她粗暴的樣子。
藍羽,你此刻和施綺麗在一起麼?
今夜的天空中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空飄飄灑灑地灑著細雨。仰著臉,冰冷的細水輕灑在臉上,讓她有一絲清醒,有一絲疼痛。
她坐了很久,時鐘跑了一圈又一圈,十二點了,她還沒有回來。難道,今夜她又不回來了嗎?
燈光照射了過來,她側頭看去,一輛跑車停在前面不遠處。施綺麗和藍羽從車上下來,施綺麗對藍羽說道︰“這麼晚了,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想讓淩曉看見。再見。”藍羽說完,蹦蹦跳跳地往裡面走去。
淩曉想叫她,可是她又止住了。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藍羽已經進去了。正欲離開的施綺麗看見了淩曉,她止住步子,驚訝地叫道︰
“淩曉,你怎麼在這裡?天,你全身都濕透了﹗”
野狼的驕傲,野狼的自負不允許她在敵人面前示弱。淩曉強打精神,使自己恢復一些神采,她說道︰“為了等心愛的女人,衣服濕了又有什麼?”
“心愛的人?”施綺麗喃喃地念道。隨即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她是你心愛的人,但是你是她的麼?”
淩曉一挑眉,冷眼看著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嗎?你不會跳舞,而她酷愛跳舞,舞蹈如同她的靈魂,在舞池中,她的風采是最迷人的,我能讓她散發出所有的風采。而你呢?忙碌,除了忙碌還是忙碌,你有時間陪她麼?你會跳舞麼?你能陪她跳舞麼?你能讓她散發出光彩麼?她那麼的絢麗,她會甘心屬於你這樣一個平凡而死氣沉沉的上班放麼?她的熱情奔放、她的豪邁、她的萬種風情該是屬於我,屬於舞臺。”
淩曉冷冷地睨著她,“這些不必你來告訴我,若藍羽不屬於我,她會自己說。”說完,她轉身向樓上走去。施綺麗這樣說無非是想讓她讓她讓出藍羽,她若上當她就不叫淩曉。
施綺麗說道︰“如果你愛她,就該給她自由,就該讓她有盡情展現自己風采的機會,而不是絆著她。你對她來說是個障礙,今天,她放棄了一個出國的深造的機會,就是因為你,她說她欠了你的。”
她欠我?﹗淩曉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藍羽覺得她欠了她麼?﹗她會這樣覺得麼?
施綺麗說完轉身上車,她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再說就會顯得自己很卑鄙了。
淩曉的手機響起,是藍羽打來的電話︰“曉,你在那裡?你怎麼不在家?我去天臺也找不到你?你去那裡了?”她的聲音中透著焦慮,她還是愛她的。
“我在樓下。”淩曉說道︰“我馬上上來。”
淩曉一出電梯,藍羽就迎了過來,“天,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濕?你去那裡了?”她抓住淩曉的手,指尖冰涼。突然之間藍羽的鼻子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淩曉怎麼了?為什麼她的眼中有著那麼深的幽傷?為什麼她的神情這麼的狼狽?為什麼她會全身濕透了?外面的雨一直是毛毛細雨,怎麼可能會將她淋濕?她一把將淩曉拖進屋裡,把她推進浴室,“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你會生病的。”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難受。她這麼大的人了,難道就不能照顧好自己麼?
藍羽把浴袍拿進浴室,然後一頭鑽進廚房為她熬薑湯。
薑湯熬好了,仍未見到淩曉從浴室裡出來,她到浴室一看,只見淩曉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站在蓮蓬頭下麵讓冰冷的冷水從頭淋到腳。
“淩曉﹗”藍羽暴喝一聲,“你在做什麼?你發什麼瘋?”她一把將淩曉從蓮蓬頭下拉出來。淩曉的腳下一滑,跌在地上,一聲悶悶地撞擊聲傳來。
她是存心在折磨自己﹗藍羽怒極,眼中的火焰跳動,俏顏因怒火而變得通紅,但卻因為擔心她受涼而不得不忍住暴發的怒火。她伸手打開媒氣,將熱水放到浴缸裡,然後粗魯地扯下淩曉的衣服,再將她扔進了浴缸。盛怒中的她,自然不會溫柔,使淩曉被撞了好幾次。
待淩曉泡進了浴缸,她才向淩曉吼道︰“你要死也別在我面前礙眼,這樣子不死不活地折騰人算什麼?要乾脆,天臺沒鎖,從上面跳下去一干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藍羽吼完,“ ”地一聲甩門而去。氣死她了,不就是因為有點事沒有陪她嗎?不用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嚇人吧﹗居然還學別人自虐,這頭笨野狼什麼時候學會這些招了。想害她心疼嗎?休想﹗
浴室門在她的催殘下發出劇烈的顫抖,彷彿差一點就破了。
淩曉盯著浴室門,耳中不斷地回響著藍羽的聲音,回響著剛才她的那段話,“天臺沒鎖,從上面跳下去一干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她無力地躺在浴缸裡,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無力過?她都叫她去死了,她還愛她麼?她對她還有愛麼?如果失去她的愛,活著真的好痛好累,死或許還是一種解脫。輕輕扯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中帶淚。淚滑過臉頰落在浴缸中,濺起一朵極細小的水花。原來,她也有淚。那日,靈狐離她而去,她都不曾流淚。原來最傷人的不是愛人的離去,不是生離死別,而來自至愛的人的傷害。
許久之後,淩曉才從浴缸中站起來。虛脫的身子幾乎讓她站立不穩。從昨日午餐之後,她不曾進過一粒食,不曾喝過一口水,剛才猛烈的撞擊也使她的身子撞傷好幾處。胳膊破了皮,血剛剛才止住,現下的是皮肉慘白地向兩邊翻開。
用冷水澆了一下臉,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盡量讓自己的思想麻痺,穿好睡衣,揉揉佈滿血絲的眼,然後抬頭向外走去。
藍羽坐在沙發上恨恨地盯著薑湯。
“把薑湯喝了。”藍羽的口氣中仍有火藥味。
淩曉在她的對面坐下,依言將薑湯喝下。
藍羽直直地瞧著她,壓低聲音,口氣中仍然帶著火藥味,“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對,我答應過你就該好好陪你的。但是,我這麼做也有我的原因。安迪•韋奧丁他明天就要回國了,我若不去,錯過這個機會我會後悔一輩子。”
“舞蹈是你的靈魂麼?”淩曉問道,她想起施綺麗的話,想起她在舞池中那飛揚的風采。
“算是吧。”藍羽答道,“我愛跳舞,在舞池中、在舞臺上,在每
一曲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飛揚,感受到血液和跳動,感受到世界的飛旋,感受到世界的燦爛、絢麗。”
“而施綺麗是你最好的伴,對吧?”淩曉問道。施綺麗才是那個能讓她最快樂的,屬於她一生的伴侶,對吧?
“對。”藍羽答道。她是她在舞臺上最好的舞伴,她的舞技令人驚嘆。更讓她感動的是,今天施綺麗為了繼續當她的舞伴,她居然放棄隨安迪•韋奧丁出國的機會。這樣一位知己、知音讓她如何回報。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淩曉試探著問。
“那你還不如殺了我。”藍羽想也不想,脫口答道。隨即,她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酷愛跳舞,是因為你覺得我因為舞蹈而忽略了你?”
是嗎?淩曉自問。本來這兩者沒有任何衝突,她欣賞藍羽在舞臺上的風采,也最想讓她快樂,只要她快樂,她犧牲一切都願意。可是,現下中間多了一個施綺麗,現下讓她覺得她成了藍羽身邊多餘的。
她的沈默讓藍羽當成了默認,藍羽突然之間覺得淩曉有點可笑,她愛她沒錯,但是愛一個人不代表就得為她放棄自己的興趣愛好,不代表就該為她付出自由。她說道︰“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舞蹈和自由比我重要麼?”淩曉問,她的聲音在發抖,若藍羽的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敢想像會如何。
藍羽盯著淩曉,眼中寫著憤怒。她居然用她自己來要挾她放棄舞蹈和自由?太卑鄙了,是她藍羽看錯人了。“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藍羽說完,拿了件外套便往外面走去。此刻她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裡,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個自私的淩曉,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個,不是她夢中的那一個淩曉。
淩曉的心一片一片地碎成碎片,聽著關上的大門,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天臺沒鎖,從上面跳下支一干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
藍羽的話一字一句地在她的耳邊回響,擊碎她最後一絲希望,滅了她最後一道曙光。
望著天花板,回想起曾經擁有過的福祉快樂。她們還是野狼和狐狸的時候,它們多快樂﹗一同忍飢挨餓,一同逃避獵人的追殺,一同在山林、田原、草地之間遊玩,那時候的世界是多麼的單純和美好。原以為再續前緣便能夠重新擁有原來的一切,所以她苦心求修煉,潛心求佛,只求佛主賜她這一世的這段情緣,沒想到卻是如此的不堪。沒想到她苦苦求來的情緣,在靈狐的心中的如此的不屑。
“藍羽,我真的對你不重要了麼?是否,你真的已經不需要我了麼?”把臉埋入指尖,淩曉痛苦地問道。答案在之前她已經知道,心痛得像被人用鋼刷在上面一絲一絲地刮著,刷成千萬條碎絲,像破布一樣掛在那裡。
痛,真的好痛。
淩曉爬起來往巴台去拿酒,酒是最好的止痛藥。曾經,她因思念她而心痛的時候,喝上一點紅酒,在微醉間回想起過去,她的痛便消失了。
她的氣力像是消失了一般,她連站立的氣力都沒有了。她從沙發上跌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搖搖晃晃、一步三爬地到了巴台前,拿起一瓶紅酒一口氣喝下,疼痛依舊。
她又拿起兩瓶紅酒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出了門往天臺走去。
搖搖晃晃地到了天臺,雨仍舊在飄飄灑灑地下,像是老天爺在哭泣。呵呵,老天爺會哭麼?它是最是無情的,哭的是她吧?
淩曉單手撐著欄杆,舉起酒瓶往口中倒,沒有一滴酒落入口中,才發現忘了打開木塞。她沒有拿開瓶器,只好用手掰著,可這木塞像跟她有仇似的,任她如何使力,她紋絲不動。淩曉揚起紅酒,將瓶口對準欄杆便砸去,“ ”一聲響,酒勁斷了,瓶子碎了半截,玻璃劃破了她的掌心,紅酒和著鮮血滑落在地上。
這樣的酒和她一樣的碎。淩曉邊哭邊笑地看著酒,將它摔在了地上。也好,碎就讓它碎得砌底吧。
虛弱的她全身發軟,再無力氣站起來,她緩緩地靠著欄杆滑落,身子靠著冰冷的建築物在風雨中瑟瑟發抖,耳邊不斷地回響著藍羽傷人的話語。
“天臺沒鎖,從上面跳下去一干二淨清潔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難看,廚房有刀,一刀子割斷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讓你放棄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綺麗在一起……”“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淩曉,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舞蹈,也不可能因為你而放棄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沒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殺了我來得痛快。”
“淩曉,別以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個情人,我還可以隨手抓來一打,別把自己太當顆蔥。”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藍羽冷酷的面孔,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施綺麗在叫她離開藍羽,還藍羽自由和快樂。恍惚中,她似乎聽到藍羽在對她說她不需要她了,讓她離開。
離開,她淩曉從那裡來便回那裡去,她不會妨礙她尋找福祉,不會成為她的羈絆,不會阻礙她的自由。她淩曉寧願變回以前的那匹野狼在山林間遊蕩,在月夜中嚎叫。孤獨,她一個人承受。拾起酒瓶破碎的玻璃片,看著手腕上那青色的動脈,她毫不猶豫地割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殷紅的鮮血湧出,像屋頂瓦溝中的雨水流下。
看著鮮血流出,心似乎沒有那麼痛了,所有的疼痛彷彿隨著鮮血一樣流了出去,眼前好像不再是冰冷的城市,她好像又看到了昔日那美麗的大自然風光。
藍羽,希望你能夠更加福祉快樂。原諒我不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邊,你已經不需要我了,而我在你身邊只會更加的痛,我走了,不管在何方,都願你福祉。
藍羽跑到網吧,她決定不去想淩曉,不去想那個自私的傢伙。她打開網站聽歌,各大網站閑逛看貼,還是覺得心煩意亂,於是把QQ打開。
“靈狐,好久不見,今天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上網?”網友發來短信。
“你不也還在嗎?”
“我?我是夜貓子,晝伏夜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來?”
“別問我。”藍羽沒好氣地敲出幾個字。
“怎麼了?”網友莫名其妙,“我那裡惹到你了嗎?”
“沒有,不是你。”
“那是誰,說給我聽聽好麼?”
“你那麼多廢話幹嘛?”藍羽回道,覺得此人非常非常討厭,她不想去想關於淩曉的事,偏偏此人非要不斷地在旁邊提醒她往那方面想。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跟你說件事啊,你最喜歡的那篇關於狐狸和野狼的愛情的那篇文章,今天樓主又貼新的了。”
“別跟我說關於她的事。”藍羽憤恨地打出幾個字,她發願,如果他再扯一句關於淩曉的事,她立即把他拖到黑名單。
對面那人卻仍不自知,繼續發出一段文字,這段文字卻是他複製到樓裡面的貼,“野狼在舞池中看到靈狐與A激吻,她們的吻十分激烈……”
藍羽呆住了,淩曉看到什麼?
她立即從QQ中複製淩曉發貼的網址,然後找到她新發的內容。
淩曉將她在舞池中看到的一切寫得清清楚楚,字裡行間透出無予倫比的沉痛。那種痛,讓藍羽的心也跟著痛了。淚水浮上了她的眼,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卻還在錯怪淩曉。
她抽去網卡,急切地往家裡跑去。淩曉對她用情至深,這次不知道會被她傷得多重。回想起之前說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傷人。
推開家門,裡面燈頭通明,卻不見了淩曉的蹤影。她慌亂地拿出手機撥出她的號碼,手機的鈴聲卻在家裡響起。藍羽扔了手機往天臺跑去,除了上班及家裡,淩曉只會往天臺跑。
推開天臺的門,首先嗅到的就是酒味和血腥味。
恐懼、刺痛鋪天蓋地的襲開,令她僵在當場不敢動彈。
不,一定是她的錯覺,這上面怎麼會有血腥味呢。淩曉那麼驕傲,那麼自負,她怎麼可能會讓人傷她,怎麼可能會流血。但是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告訴她,面對著她的淩曉是多麼的柔弱,在她的面前,淩曉完全失去了她的性格、她的驕傲、她的自負,面對著她,淩曉的一切都只為她。
沉重地踏出臨門的那一腳,血腥味更濃,踩著腳下的積水,那水是紅的。
不,這不是血,不是,淩曉還是和往常一樣靠在那裡喝酒,她不會流血。藍羽對自己說,她強迫自己相信淩曉不會有事。可是,看到的一切卻告訴她另外一種可能,一種讓她沒有勇氣去探知的可能。
“曉,你在嗎?”藍羽喊道,她閉著眼,不敢探頭去看。鼻子中的血腥味更濃更重。
“曉,你在嗎?”她快哭了,為什麼她還不回答她。“對不起,我錯了,曉,出聲啊,我知道錯了,是我誤會你了,是我害你傷心了。曉,我別嚇我。”
空曠的天臺仍舊沒有一絲聲音,回答她的仍是那濃濃的血腥味。
曉出事了﹗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5
藍羽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個念頭,打擊掉她所有的僥倖心理,她一下子沖了過去。
淩曉穿著白色的睡衣躺在欄杆下,幽幽的燈光和著雨水灑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浴袍下擺全染上了紅色,她的右手垂在浴袍上,手腕、浴袍上全是血,血混著雨水沿著地板磚的溝一直流向門前的排水管。
“曉。”藍羽沖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瘋狂地叫道︰“曉,你醒醒,醒醒。”天,她的身子好冰,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溫度。
“不要。”藍羽驚惶地大叫︰“你不能有事,不能,你不能離開我。”她用盡全力,吃力地拖著淩曉往樓下走去。
“來人啊,救命。”藍羽大叫,可惜沒有一個人回答。她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將淩曉往電梯口移,好不容易進入電梯,將淩曉送到一樓,可是她再也沒有力氣送她出去,將淩曉拖出電梯,她往保安的值班室跑去。
“救命,救命。”藍羽淚流滿面,身上帶血,神情驚恐地跑到保安室,把保安著實嚇了一跳。
“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名保安問道,另一名保安跑到外面去看是否有人在追殺她。
“幫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藍羽打著顫,有點顯得語無倫次地說,
“曉,淩曉,救她。”說著,她拉著一個保安便往電梯跑去。
“小姐,出什麼事了?你先說清楚。”保安邊跑邊說︰“我的警棍都沒有拿上。”要是一會兒遇上了歹徒怎麼辦?
“曉……曉……”自殺兩個字她說不退場門,她只想到淩曉全身都是血,她只想著要立即送她去醫院搶救。她拖著保安一直跑,保安想回去拿警棍都沒有辦法。
兩分鐘之後,保安看到了躺在電梯口的淩曉。他也嚇了一大跳,立即拿出對講機叫道︰“有人受傷了,快點過來。”
早在藍羽把保安拖走的時候,旁邊值班的保安就通知其他人往他們的方向趕去了。
他們幫藍羽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又用繩子紮住淩曉還在流血的手腕,將她背到了大門口,送上了救護車。
藍羽慌亂地守著淩曉,恐懼一直占聚著她的心靈,她緊緊地握著淩曉的手,心痛至極。
到了醫院,醫院卻說要先交錢才能搶救,藍羽當時幾乎要殺人。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錢,錢全在家裡。醫院卻執意要她先回家拿錢。等她拿到錢來,淩曉可能都已經沒命了。最後,她跪下求醫生先搶救,她立即回去拿錢,保證一分不少。
“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必須是先交錢後搶救。”醫生也動容了,但是礙於規定,他們也不想擔責任。
藍羽看著躺在那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淩曉,痛得淚流滿面,對這些沒天良的醫生憤恨至極。最後,她切牙切齒地說道︰“我大哥在市委工作,我姐姐是律師,若曉死了,你要你們全部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眼中的那種恨、那種憤,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全身發寒。
旁邊的某個主任忙過來說︰“交什麼錢,先救人,快點救人。”
醫生、護士這才急急忙忙地將淩曉推入急救室。
藍羽癱在地上,看著被推入急救室的淩曉,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隔絕在那道門前,恐懼從四面八方襲入她的毛孔,她不敢去想像她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小姐,放心吧,我們這裡的醫生都是一流,她一定沒事的。”剛才的那個主任醫生將藍羽扶了起來,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她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沒事的。她求了千年才求來這段緣,她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她沒事,她一定沒事,她有上千年的修行,她沒事,佛主會保佑她的。”藍羽喃喃地念道,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她要堅強,不能先倒下,淩曉一定會沒事的。
旁邊的主任聽到這話可就有點擔心了,她腦子沒病吧。他叫道︰“小姐,你家裡面的人呢?有沒有通知到他們?”言下之意是讓她通知她拿錢。
藍羽整副心思都在淩曉的身上,那裡還能到他說話。
“小姐,小姐。”主任連喚十幾聲藍羽都沒有回應,仍舊是喃喃地念著些什麼。
“小姐──”最後她一聲震天大吼,終於將藍羽的思緒拉回。
藍羽看著他,總算有了點理智。
“你是不是該通知你的家人?”跟著,又指著站在旁邊等著通知淩曉辦手續的護士說道︰“你還沒有辦手續以及交手術費。”
藍羽盯著他們,人命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此刻淩曉的命還需要他們救,她還掌握在他們的手上。她伸出手,說道︰“把手機借我一下。”
她的手上還有血漬,讓那主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手機交到她手上。
藍羽撥了組號碼,“姐,你在哪?我在醫院,身上沒有帶錢。現下需要一大筆錢,能否給我送來。”
“醫院?小羽你怎麼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醫院?出什麼事了?”藍翎的被藍羽給嚇壞了。
“你馬上送錢過來好嗎?我需要錢救命,姐,求你快點。”藍羽央求道。從不肯求人的她,用乞求的語氣跟藍翎說話,更把她嚇壞了,“我現下香港,暫時回不去。不過,你先別急,我會馬上派人過去的。你在醫院別走,哪也別去。你告訴我,你在哪家醫院,馬上找他們負責人把電話給我。”
藍羽把電話交給了主任。
“喂,我是XX醫院的主任丘醫生。”丘主任聽著電話裡的吩咐頻頻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對旁邊的護士小姐說︰“你去轉告劉醫生,裡面那位小姐一定要救活。”
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位助理醫生扯下口罩叫道︰“手術室的血不夠,還需要1000毫升B型血。”
“我有。”藍羽一下子跳了起來竄了過去。
“血庫裡面有,小王,你馬上去領過來。”那丘主任吩咐道,然後笑臉迎向藍羽︰“藍小姐,你別急,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使命,我們一定會救醒她的。”
藍羽緊盯著手術室的門,丘主任的保證使她無法放下什麼心。淩曉的情況她又不是知道,她的呼吸、心跳基本上都已經快停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個人影沖到她面前拉住她,“小羽,出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哥。”藍羽看清來人,一下子撲在她的懷中,全身顫抖地哭了出來。
“乖,別哭了。”藍翔輕聲哄道,“快告訴哥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多血?”
“哥,是我的錯,是我害她變在這樣的,是我害了她。”
藍翔聽得莫名其妙,連連問道︰“你害了誰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到底出什麼事了?翎在電話裡就快把我嚇死了,你就別再嚇我了。”
“是我害她自殺的,她連呼吸都沒有了,哥,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哥,我不能沒有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錯了。”藍羽哭得稀裡嘩啦的,讓藍翔感到十分揪心。他一邊安撫藍羽,一邊對守在旁邊的丘醫生說道︰“丘主任,拜託你們一定要把急救室裡面那位救活。”
丘醫生頻頻點頭說明白,額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這位可是市裡面的大人物,跺一跺腳都會震半天,剛才他妹妹還在向他們這些醫生下跪,現下那個臨死的病患要是治不好的話,他也別想再混了。
好不容易急救室的人再次打開,藍羽緊張地抓住藍翔的衣角,盯著出來的醫生,不敢吭一聲。
丘醫生倒是先開口了︰“怎麼樣?人救活了嗎?”
那醫生點了點頭,說︰“活了。”
藍羽總算松了口氣,癱軟地倒在藍翔的懷中,她活下來了,她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但腦部因缺氧造成了損傷,使她陷入深度昏迷,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是危險期,隨時有生命危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又扔下了第二顆炸彈,藍羽終於受不了這個刺激暈了過去。
“妹妹。”……
藍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裡,她的家人全守在旁邊。連藍翎也連夜從香港趕了回來。
“醒了醒了。”眾人驚喜地叫道。
“曉呢?她怎麼樣了?她在哪?”
“呃”眾人一陣支唔,臉上有點不自在。
藍羽的心不斷地下沉,她大聲問道︰“曉呢?她在哪?她怎麼樣了?”她不敢想像她有沒有熬過來,她是否還安好。
“她在病房裡,情況已經穩定了。”藍翔回答道。
藍羽翻身下床,便往外走,眾人急忙拉住她,“小羽,你要好好休息,別亂動。”
“我要看見她完好我才放心。”藍羽說道。
“她真的沒有事了,放心吧,我們不騙你。”藍翎保證道。
“那讓我去看她。”藍羽堅持。
“小羽……”眾人依舊拉著她,沒有退讓的意思。
“告訴我,她是不是死了?”藍羽突然喊出這句話,眼淚翻滾而出。
“不不不,她還活著,她還活著。”藍羽的模樣把眾人都嚇壞了。
“那讓我去見她。”藍羽吼道,嗓子因用力用度,使叫聲都變得有點沙啞。
眾人拗不過她,只好帶她去。
第六章
淩曉的情況已經穩住了,心跳也恢復了正常,只是醫生也宣佈了她成為植物人的事實。
藍羽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淩曉,她連哭泣都顯得那麼的無力。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痛苦地把臉埋在她的勁窩︰“曉,你為什麼要愛我這麼深,你為什麼要這麼傻?你知道不知道,我寧肯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子比殺了我還難受?”她嗚咽著泣道︰“你要懲罰我也不必用這樣的方法,曉,你既然愛我,為何卻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來傷害自己,來報復我?曉,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一切,我願意犧牲一切。我不相信你會沒有知覺,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說話的,你能,因為你不是別人,因為你是野狼,你是我的野狼,你曾說過,你為我而活,只要我還需要你一天,你就會陪在我身邊一天,你不能食言。”
“小羽,別這樣,你要堅強一點。”藍翎看到藍羽這副驚惶失措、失魂喪魄的模樣只覺得心驚膽戰。想起她在昏迷中不斷地叫著她若死了她也不獨活的話,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藍羽回頭看著眾人,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說道︰“對不起,害你們為我擔心了。”
“說什麼傻話,我們可是一家人。”藍翔把藍羽拉入懷中︰“我們會再請腦科專家過來看看,我想淩小姐會有救的。”
藍羽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查清了淩曉的來歷以及她們的關係。雖然覺得很頭痛,可還是得盡全力救治,不然以她妹妹的脾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到時候就對不住死去的父母了。
藍羽抱歉地看著一臉疲憊的兄嫂和姐姐,說道︰“哥哥、嫂嫂、姐,你們回去休息吧,讓我單獨陪曉一會兒好嗎?”
“嫂嫂陪你吧。你哥和你姐都忙,你嫂嫂我可是個嫌人。”楚嬌嬌拉著藍羽說道︰“好歹我也是個掛牌護士,我和你一起陪淩小姐,能把她照顧得更好一些。”
“嫂嫂,不用了。”藍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任何人陪。
楚嬌嬌說道︰“我保證不打擾你們兩人相處,真的。”
“小羽,你就讓嬌嬌和你一起留在這裡吧,多個幫手也是好的。”藍翔說道。
淩曉對他們來說是外人,生與死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楚嬌嬌留下來不過是為了照看藍羽,怕藍羽做出什麼傻事。藍羽心裡十釐清楚,說不退她們,她也只好同意。
藍羽守在淩曉的床前,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不停地寫著字,嘴巴湊成她的耳朵旁邊一直說著話,她相信淩曉可以聽到她說的。
藍羽不知道,淩曉的魂魄早已離開了醫院,來到了奈何橋前。
“咦,淩曉,你怎麼到陰間來了?”鬼判見到淩曉十分的意外,佛主賜給她的緣分還沒有盡呢,她怎麼就下來了。
淩曉幽幽地看著鬼判,說道︰“我們的緣斷了。”即使做了鬼,想到這些她的心還是好痛好痛。
“怎麼會斷了呢?”鬼判好奇地問。
“算了,不說也罷。”淩曉一副哀莫大於死心的模樣。
鬼判又問道︰“你怎麼又來到陰間了呢?”他曲指一算,弄明白了原由,重重地一嘆,說道︰“唉﹗你怎麼這麼傻呢?好端端地自殺做什麼?要知道仙佛之界可最討厭自暴自棄的人,自殺是升不了天的,陰德積的多的,來世或許還可以做人,陰德積的少的,只怕是只能在地獄或是進入畜生道了。”
淩曉輕輕地一扯嘴角,“我本就只是一匹野狼,進入畜生道又何妨。”就算是回家一樣。
“糊塗﹗”鬼判一跺腳,“你在佛前跪了千前,誦經千年,雖為了塵緣放棄了千年修行,可你的功德仍在,死後可以升天,也可求個好的人家投胎轉世。”
“我不想為人,求鬼判讓我進入畜生道或者是做棵樹吧。”淩曉說道。
“你怎麼就想著投胎轉世的事了呢?你的陽壽未盡,肉身還活著呢,現下投不了胎。去去去,快回到你的陽間去。”
“我還活著?”淩曉有點意外,她可是割斷了她的動脈,血只怕早就流盡了。
“是啊,這還多虧了藍羽,是她救了你。唉﹗這只狐妖也是個情癡,為了你居然向那些無良醫生叩頭下跪,可讓老鬼我好生感動。”這些無良醫生的德行他也在生死簿上記了一筆,等他們到了陰間再一起算。
“藍羽下跪?”淩曉不解,她下什麼跪?憑她的驕橫,誰會下跪?她連天地都不跪的,誰能讓她下跪?﹗
“你自己看吧。”鬼判的大袖一浮,黑暗的空中出現一幅景象,從藍羽到網吧開始,一直現到她守在醫院中不離不去。
看得淩曉又流出了淚,是她誤會藍羽了,她以為她不愛她了,不需要她了,卻沒想到她對她有著如此重的深情。她卻如此輕生,叫她如何對得住她﹗
“幸好你還沒死,要不然又是一樁悲劇。回去吧,別擔擱時間了,陰間一日,陽間三年啊。”說罷,鬼判吩咐小鬼送淩曉還陽。
淩曉出現下病房裡,藍羽守在她的身邊,跟她說著話。
“曉,你知道嗎?其實我最愛的人是你,你是我心裡唯一的真愛,你要是不在了,我也絕對不會獨活。雖然我對你很凶、總是吼你,甚至於常常咬你,可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在我欺負你的時候,你寵我的神情,那會讓我覺得你還的眼中只有我,我就是你的一切,會讓我覺得好踏實、好安全。認識你以前,我只能在夢裡想念著你的味道,後來即便是擁有著你,我也害怕再失去,只有在咬你、聞著你的味道的時候,才讓我感受到你真實地存在著,才讓我覺得有著踏實。曉,你躺在這裡,氣息一天比一天弱,身上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淡,你能感受到我的惶恐麼?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身上的那種味道又只能在夢裡聞到,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不再去招蜂引蝶,不再去勾引別人,沒有了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愛著我,對我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我愛你,我只愛你,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我,曉,我不能沒有你……”
淩曉站在藍羽的旁邊,眼角的淚水翻滾而出。身後的小鬼也跟著哭了,“你還不快回去,怎麼能夠讓對你這麼癡情的人讓人擔心。”那小鬼說著,一把將淩曉推進了她的身體裡。
淩曉的魂魄回到體內,未停止的眼淚從眼角溢出,剛返陽還不大適應,她無力睜開眼。
眼角的淚珠吸引了藍羽的目光,她用指尖挑起那淚珠,定定地看著它,放入唇中嘗著,鹹的,是淚。淩曉在流淚,她聽得到她說話,她聽到了。淩曉她有知覺,她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她有意識,她不是植物人。
一陣狂喜席捲住藍羽,極度狂喜的她盯著淩曉,又是哭又是笑,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發達她的激動、她的興奮。
楚嬌嬌拎著裝有雞湯的保溫杯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藍羽那又哭又笑的模樣,嚇得她的手一軟,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小羽,你怎麼了?沒事吧?”不會是淩曉死了,她受到刺激瘋了吧?
“嫂嫂,曉她有知覺,她有知覺,她剛才在掉眼淚,她聽到我說話了。”藍羽欣喜地拉著楚嬌嬌。
這怎麼可能?十幾次的診斷,數十名的專家都判定她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動,陷入了死亡狀態,她怎麼可能還會有知覺?
她怎麼看見淩曉的眼皮在跳動,是她的錯覺麼?
“嫂嫂。”藍羽緊張地叫道,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淩曉的手指。
楚嬌嬌也看到了,淩曉的手指在動,雖然是小小的跳動,卻足夠對她造成天大的撞擊。她伸手按下了床邊的按鈴,醫護人員飛快地趕來。
“醫生,快,快看看,她有知覺了。”
這怎麼可能,在說什麼笑話﹗醫生在心裡嘀咕著,走上前去,正巧迎上淩曉睜開的雙眼。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5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冰月宜雲買了一部iPhone3G, 花了現金67Ds幣.[/url][/font][/td][/tr][/table]
“啊──”他受驚不小,以致失聲叫了出來。
“曉,你醒了。”藍羽撲過去一把將淩曉抱在懷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對不起。“淩曉虛弱地道歉。藍羽瘦了好多,十分憔悴,都是她害的,是她的錯。
“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藍羽抱著淩曉,眼淚涮涮直流,她不斷地親吻著她的臉、她的眉,表達著心中的激動。她緊緊地抱著淩曉,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小羽,快放開,快放開,她快喘不過氣了。”楚嬌嬌在一旁連聲呼叫,天,她可別比把這好不容易醒過來的淩曉給弄昏了。
藍羽趕緊把淩曉放開,淩曉的臉都漲紅了。
淩曉沖藍羽送上虛弱的一個笑臉,說道︰“沒事。”好重重地喘口氣,還是覺得有點困。
“醫生醫生,快來,快來。”藍羽向醫生招手,“你幫我檢查一下,淩曉是不是好了?”
醫生上前為淩曉作細致的檢查,淩曉又緩緩地閉上眼。
“曉。”藍羽驚惶地拍著她的臉,“醒醒,醒醒。”
淩曉又強撐開眼,“我有點累。”這身體好虛弱,她的靈魂一回到體內就受到虛弱的氣息影響,很想睡一覺。
“不許睡,我不許你睡。”藍羽怕她睡著又醒不過來了。
“沒事,沒事,她醒過來就沒事了,讓她睡一會兒,她還太虛弱,需要休息。”醫生忙說道。
“哦,那你睡,好好睡一會兒,好好休息,我不吵你。”
楚嬌嬌在一旁直搖頭嘆氣,她這小姑算是栽在淩曉的手上了。唉,藍翎和藍翔這次可得頭痛了,他們十分反感同性戀,可是偏偏藍羽對淩曉用情至深,他們能分得開她們才怪。
淩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的黃昏,她從特護病房轉到高級病房。藍羽就睡在她旁邊,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很沉。淩曉想撫模藍羽的臉,抬手才發現整只右手都使不上力。她想起來了,她的經脈被她割斷了,不知道有沒有接好?是否以後她的右手都會受影響?算了,不想了,一會兒醫生來問問醫生就知道了。她側頭看著藍羽,自己差點就錯過她了,她太傻太笨太蠢了。
藍羽瘦了好多,臉頰弱削得可以瞧見顴骨,蒼白得令人心疼。大大的眼袋在黑黑的眼圈上方,向她召示著她的少眠。這些天為了照顧她,藍羽幾乎不曾好好睡過,她天天守在她的旁邊,困了就扒在床邊打一會兒盹,餓了就吃她大嫂送來的飯,每天她又吃得很少,吃一點點就吃不下了。施綺麗來找過她好幾次,她都沒有怎麼搭理她,整個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是她對藍羽的感情不夠信任,是她錯了。
“曉,別走,別走,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睡夢中的藍羽顰眉夢囈,睡得極不安穩。
淩曉用未受傷的左手輕輕地安撫著藍羽,“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曉﹗”藍羽突然驚恐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眼中滿是驚駭。
“藍羽。”淩曉喚道,眼中滿是心疼。她做噩夢了嗎?
藍羽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抱住她,“謝天謝地你沒事,你沒事,你還在。”
“我在,我會一直在。”淩曉緊緊地回抱著藍羽,她真的怕她嚇壞了。到現下才知道,死亡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多大的痛苦。“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做傻事了,再也不會。”
經過細心的調理,淩曉的身體康復得很快,手腕上除了留下道傷疤之外,對她的生活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而她從植物人狀態下甦醒的事也成為醫院裡醫學史上的奇跡。
回到住所,家裡的傢俱都蒙上了一層灰塵。
淩曉想動手擦拭,被藍羽制止,並被扔在床上,不準她下來。淩曉也只好認命地聽從藍羽的安排。藍羽對她越來越專制,越來越霸道,也越來越小心,就像是呵護易碎的花瓶似的。這讓淩曉感到有點難受、愧疚及喜歡。
藍羽打電話到家政公司請了位鐘點工過來做家務,她則陪著淩曉坐在床邊,兩人玩著跳棋,慢慢地品味著劫後的福祉。
因為受傷,淩曉提前離職。
現下有許許多多空閒時間呆在家裡。
藍羽天天為她煮好吃的,害她不僅把身上流失的血補了回來,人還胖了不少。最後為了減肥,又每天早起出去晨跑。這可惹得藍羽不高興了,說什麼她天天醒來都不見人在身邊,心裡害怕,非得她拉著她一起跑。
淩曉從小習武,且一直在山林中長大,運動細胞細十分發達,跑起來絕對與國際運動員相媲美。
所以,即使是她把跑步速度放到最慢,藍羽也跟不上。每次跑到最後都是藍羽吊在淩曉的手臂上,由淩曉拖著她跑。最後,藍羽想了個辦法,就是在淩曉的腿上裝沙袋,增加她的重量,這樣她就跑不快了。
淩曉笑笑,也沒有拒絕。小時候練輕功的時候,每天腿上都綁著三十斤的沙袋呢。最先連步子都挪不動,後來久了,也就習慣了,感到和平常沒綁沙袋時一樣,照樣縱上躍下。等到有一天把沙袋取下時,她居然一口氣躍上了房頂,當時把自己給嚇壞了。現下藍羽給她綁沙袋,她就當是再練一次輕功好了。
結果,綁上沙袋的淩曉還是比藍羽跑得快,弄得藍羽不服輸不行。
因為調理得好,又適當地運動,淩曉的身子恢復得很快,連被割斷經脈的右手都又恢復如初,只是偶爾會有點發酸。
最近的晨跑練輕功又讓她想起了古廟,想起了廟裡的師兄弟,還有那位空明太師伯。很久沒有回去看看了,趁現下還沒有找到工作,有些空閒時間,她想回去看看。
“藍羽,我們過兩天去廟裡好麼?”
“去廟裡?為什麼?”
“一是看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二是去禮佛,感謝佛主。”
“嗯。好啊。”藍羽爽快地答應,“不過得等你的身體全部調養好才行。”
“山上的空氣比城裡的空氣好得多,更適合調理身體,況且,我的身體現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也是。”藍羽偏頭想想也對,也就同意了。她也很想去看看淩曉小時候生長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這是一座古剎,有著幾百年的歷史。這廟不大,只有十幾個和尚,但它的莊嚴肅穆中透著的那股越脫凡塵的寧靜使人有種心曠神怡、脫胎換骨的感覺。
為了感謝佛主賜的這段緣,兩人在佛前座下誦經七天。
七日之後,兩人才到廟中各處遊玩。
這裡的風景幽美,兩人拿著數位相機四處拍照,廟裡各處都留下留影,直到數位相機的內存被全部佔滿她們才不得不停止。
在後山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有條兩丈餘寬的溪流,清澈的水只有半尺深,水底光亮的鵝卵石、兩寸長的遊魚、手指大小的小蝦清晰可見。
藍羽見到這清澈透亮的水便扔不住脫了鞋了就跳了下去,打著赤腳在裡面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
淩曉坐在大青石上,淺笑著看著藍羽。她喜靜,看著藍羽在小裡像小魚似的蹦跳的藍羽毛就心滿意足。藍羽卻不饒她,站在水裡將水往她的身上灑去。
淩曉左閃右避,也逃不開藍羽的魔爪,最後她乾脆離水遠一邊,跑到旁邊的大樹下坐著。
“喂,你給我過來。”藍羽兇惡地向淩曉吼道。
“不過去。”淩曉打定主意不動,她要過去身上一定會全部被她打濕。
“過來。”藍羽的吼聲更厲害。
淩曉仍舊不動,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吼吼而已。
“曉曉,乖啦,過來嘛。”硬的不行,來軟的。藍羽可憐兮兮地望向淩曉,“你過來嘛,我一個人不好玩。”
淩曉最受不了藍羽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即使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她還是忍不下心,起身走了過去,不過也防備著藍羽往她身上灑水。
藍羽見她那防備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臉說道︰“小寶貝,別那麼害怕,我只是想讓你陪我撿一起貝殼回去。”
“撿貝殼?”淩曉側眼看著她,這小溪裡面的貝殼又小又難看,全是清一色的灰色或黑色,她撿來做什麼?
藍羽得意地一甩頭,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這裡的環境多美,這可是全自然無污染下的產物。我們把那些貝殼撿回去,然後在上面塗上顏料,粘成工藝品,留作紀念可是十分的有價值哦。”
覺得她說的有理,淩曉脫掉鞋子,跟她一起在水裡撈著貝殼。這些貝殼都是一些空的,是貝殼退下來的空殼。兩人摸了一大堆,用藍羽的外套裹著拿回去的。
淩曉看著藍羽,她也真捨得,兩千多一件的衣服就這樣子被她給糟踏了。
山上的人都早睡,天一黑就熄燈睡覺。
對於習慣夜生活的藍羽來說,這是一大煎熬。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乾脆翻過身去咬住了淩曉的嘴唇,可憐巴巴地叫道︰“我睡不著,我們來做運動好不好?”
“做運動?”淩曉受到的驚嚇不小。
“是啊,我睡不著。”藍羽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可憐。
“不好吧?這是在佛廟裡耶。”淩曉提醒著她,在佛廟裡做那種事會不會對佛主不敬啊。
“這又有什麼,我們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什麼關係的啦。再說,我已經有整整一個月沒有碰過你了耶。”藍羽叫道,之前是因為她身子太差,禁受不住。前幾天是因為爬山爬得太累了再加上天天誦經讓她整個人都沒那興趣,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今天她養足了精神,也非常地有“性趣”。
“回家再說吧。”淩曉語氣委婉地拒絕,這廟裡木頭的門窗中露著窗格子,紙糊的窗紙一捅就破,她終究是覺得不大好。
“不行,我就要。”藍羽說著,壓在了淩曉的身上,雙手緊緊地製住淩曉的手,然後覆上了她的唇。
淩曉掙紮了幾下,徒勞無功。倒是藍羽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同時她緊攻她的敏感地帶,三兩下點燃她的情慾。
藍羽在淩曉的身上四處咬著,痛得淩曉直皺眉,要不是早認識她,她還真懷疑此人是狗變的。
淩曉叫輕輕地推展藍羽,“小羽,別咬了,痛。”
“啊﹗”淩曉突然一聲痛呼,肩頭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她居然咬那麼重,痛死了。淩曉反射性地反抗,被藍羽壓住,她側頭往肩頭看去,一個大大的牙齒印在肩頭上,上面還有血跡。
淩曉瞪著藍羽,她好像沒有惹她吧,咬這麼狠,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印個痕跡留到下輩子,這樣我才容易再到人群中找到你。”藍羽很認真地說。她輕輕地吹著淩曉肩頭上被咬傷的地方,用嘴巴輕輕地吮吸,舔乾淨上面的血漬。
她這樣一說,淩曉縱有滔天怒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嘆一聲,摟住藍羽,她們都好貪心,她們都期望還有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小羽,我們走。”淩曉突然翻身爬起。
“去那裡?”藍羽愕然。
“跟我來就是了。”淩曉邊穿著衣服邊說。
藍羽穿著衣服,她倒想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她能帶她到那裡去。
今天是十六,正逢盈月,月光像路燈一樣把大地照得一清二楚,為了以防萬一,淩曉還是拿了支手電筒。淩曉牽著藍羽的手在前面引路,往山頂爬去。
月色下的山林有著一種朦朧美,氤氳的霧氣中透著一股神祕,亦有一種詭異。樹木重重,像有妖魔鬼怪掩身其中。藍羽左顧右盼,小心防著隨時從旁邊鑽出來個什麼東西。
“噢喔──”野狼嚎聲在山林間回蕩著。
“噢喔──”更近的野狼嚎聲在她們的周遭響起。
藍羽的心裡有點發毛,她緊緊地抓住淩曉的手,“曉,我有點害怕。”
淩曉微微一笑,安撫地摟著她的腰,說︰“別怕,我是這座山裡的野狼王,它們不會過來的。”說著,她仰天發出聲野狼嚎。在她的嚎聲發出之後,山林間四處皆傳來野狼嚎聲,像是在對它進行回應。
藍羽激動地指著淩曉,“你……你……你,你會野狼叫?”
“那是當然。”淩曉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說道︰“我像人,但是骨子裡也有野狼的性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變成野狼。”
藍羽突然想起一事,叫道︰“你在醫院昏迷的那次怎麼沒有變成野狼啊?十五那天晚上還把我緊張半死,我遮遮掩掩,支開所有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沒有變。”
淩曉聳了聳肩,“可能是因為魂魄不在的緣故吧。”
“魂魄不在?”藍羽瞇起眼,思索著淩曉話裡的意思。
“嗯,我昏迷後魂魄就去了地府,是鬼判差小鬼送我回來的。”
“難怪你的氣息會越來越淡。”藍羽總算是明白了。對於前世今生,她經歷過,所以深信,對於因果報應,她也信。
兩人漸漸地爬到了山頂,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雜草叢生的小道旁。山上有一座兩尺多高像是土地廟的石廟,廟前長著兩棵萬年青松。
“咦,奇怪了,怎麼樣在山頂上立土地廟而不立山神廟,而且還這麼小?”藍羽好奇地瞅著那廟,“跟家裡面供奉的差不多大。”
淩曉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山神,是月老。”她說道︰“這塊巨石叫做姻緣石,這兩棵青松叫做萬年情侶松,聽師傅說,只要與心愛的人於月圓之夜在這裡結為連理,便可以有三生三世的姻緣。”
“真的假的?”藍羽驚奇地叫道。
“師傅說的,應該是真的。”淩曉深情地看著藍羽,說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結為連理好麼?雖然沒有花車、沒有婚紗、沒有大紅的地毯、沒有親人祝福,可是我們有月老為我們做見証,我們有著三生三世的姻緣約定。”
“我們還有兩顆深情不變的心。”藍羽眼中透著福祉,她拉著淩曉在月老相前跪下,說道︰“我藍羽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
“我淩曉今生願與淩曉結為連理,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無論別人的反對與祝福,我願與她相親相愛相守至三生三世也不休。”淩曉也跪在月老前許下承諾,跟著,她從上衣袋子裡摸出事先準備好的鑽戒為藍羽戴上,藍羽也拿出另一顆為她戴上。白金鑲鑽雖然俗氣,卻代表了永恆。戒指上雕刻的那野狼與狐狸的頭像,下麵刻著“此情永恆”四字,更表達了兩人的深情。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坐在姻緣石上,相擁直至天明。清晨的朝陽從雲霧中亮出光氳,再慢慢地像個害羞的少女般慢慢地探出個頭顱,一陣風吹來,它又躲到了雲霞的後面。
“喲,你說這太陽像不像詩裡說的‘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啊’﹗”藍羽打趣道。
“有點。”淩曉點頭,忍俊不禁。這丫頭連太陽也拿出來打趣﹗
清晨的山林空氣極為清新,站在山林俯看山下,山間雲霧繚繞,樹木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欲撥開雲霧的衝動。
“喂──”藍羽放開嗓子對著天地大叫,“喂──,我是藍羽──”不知道她的吼聲能不能把雲霧吼散。
“喂──,我是藍羽──”
遠處傳來藍羽的回聲,一聲又一聲。“咦,回聲﹗”藍羽側耳細聽,覺得十分的有趣。
“喂──,我是藍羽──”她又高喊出一聲。
“喂──,我是藍羽──我是藍羽──”回聲一聲又一聲地回響。
“我愛淩曉──”
“我愛淩曉──我愛淩曉──我愛淩曉──”回聲又不斷地重複。
“太好玩了,這回聲太好玩了。”藍羽高興地跳起來。
她邊跳邊對著大地喊道︰“我是藍羽,我愛淩曉──”
淩曉笑著紅了臉,這聲音傳這麼遠,山腰廟裡的那些師傅肯定全聽見了,唉,到時候不知道他們又會以什麼樣的眼光看他們。
當她告訴他們,藍羽邊是她尋找到的姻緣的時候,他們那種驚訝的目光,那種模樣,只差沒把他們當成外星人來看。
兩人牽著手回到寺廟,正好趕上吃早餐。因為這廟裡都是些和尚,所以她們仍舊是在臥室裡吃的。
“淩曉師妹。”有人在外面敲門,淩曉聽出是慧能師兄的聲音。
“什麼事?”淩曉問道,她起身將門打開。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7
慧能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有話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師傅和悟語師叔今天下山了,悟悔師叔在閉關,師兄們商量著今天出去玩,你們去不去?”
“哇,你們不怕挨罰受戒啊?”藍羽在一旁叫道。
淩曉則笑著說︰“我的這些師兄師弟們啊,全都是猴子,都想著玩呢,為了玩他們可是連命都不要的。”
慧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也沒有啦,你去不去嘛。師兄弟們都去了後山的瀑布了。”
“又去偷學空明太刻伯刻在裡面的功夫啊?”淩曉問道。
“是啊,呃,也不是偷學啦,空明太師伯刻出來還不是為了讓後人學的。”
“那我們也去,等我啊。”
淩曉說著,便與藍羽急急忙忙地把碗筷收進廚房,然後與慧能往瀑布趕去。這廟裡的和尚不僅要誦經,還要全部習武,個個健步如飛,哪是藍羽的腳程能跟上的。淩曉下山之前還能跟上他們的腳程,在都市中呆了幾年之後,她的腳程也慢了許多,再加上她要照顧藍羽,因此,沒一會兒,慧能便跑得沒影沒蹤了。兩人知道到達站倒也不急,牽著手像散步似趕去,淩曉順便為藍羽講解這瀑布的事。
在瀑布後面有一個山洞,洞中遍佈石鐘乳,有一位僧人在裡面將石鐘乳雕刻成佛像或者是武僧,他的雕刻技術純熟,刻出來的人栩栩如生。
瀑布下掩印著一條尺許寬的小道,緊緊地貼著小道慢慢地向前移,一個兩米多高,三米多寬的洞口出現下兩人的面前。洞中嘀嘀答答的水響聲與洞外雷霆萬鈞的瀑布聲混合,像是高明的音樂家在進行演湊。
踏入洞中,抬眼盡處全是乳白色的石鐘乳。懸掛于洞頂的石筍上還掛著晶瑩的水滴,偶爾滴落到地面,濺起一朵朵水花。地上的石鐘乳全被雕刻成了各種各樣的佛像,或立、或坐、或臥、或仰,形態各異,大小不一。
洞的深處不時地傳來“喝”、“哈”之類的呵叱聲,淩曉笑著說道︰“這定是師兄北們又到武僧洞裡去了。裡面刻了許多練武的武僧,把他們的姿勢連接起來就是一套很厲害的拳法,這是師兄弟們的最愛。”
“那你最愛這洞中的什麼?”藍羽問道。
“我最愛洞中老和尚講的故事。”淩曉回答,她循著釘釘鐺鐺的敲打聲,轉過十數個圈,找到一位頭髮鬍子全白了的老和尚。
“空明太師伯。”淩曉喚道。
空明沒有回應,仍舊聚精會神地刻著石鐘乳。
“空明太師伯”淩曉把音響調到最高,她的聲音在洞內不斷地回蕩。
空明先是嚇了一跳,隨時慢慢地轉過身來,半睜著眼看著淩曉,隨即佈滿皺紋的臉上印上樂呵呵的表情,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咧開牙齒掉光的嘴巴像嬰兒嘴巴似的張著“呵呵,曉丫頭回來了。”高興得像個孩子。他灰撲撲的手就直接摸在了淩曉的肩頭上,淩曉米白色的風衣立即多出個手掌印,“長高了,比貧僧又高了一截了。”
“空明太師伯,你還好嗎?”淩曉在他的耳邊喊道。
老人家歲數大了,眼睛還行,耳背有點背,牙齒也掉光了,但身體仍然健壯。
“好好。”他還能聽得清楚。
第七章
“這位小施主就是……你的姻緣吧?”
“嗯。”淩曉應道。她還真佩服空明太師伯,一眼就看出來了。
“好好,找到你的姻緣了,好。”空明太師伯不停地喃喃念著好,不斷地念頭。
藍羽早就被周遭那些神奇的石鐘乳吸引了目光,她對淩曉說︰“我去四處逛逛。”
“你小心點,別跑遠了,要是迷路了就大聲地喊,這洞小,一叫就能聽到。我陪太師伯聊一會兒天。”此洞雖然地形複雜,但是不大,在裡面呆習慣的淩曉閉上眼也能裡面的任何一樣東西,任何一個人。
“嗯。”藍羽應著便跑開了。
淩曉陪著空明太師伯閒話家常。
空明太師伯一邊雕著石鐘乳,一邊與淩曉交談,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淩曉把她在外界的經歷都告訴了空明太師伯。
將近午飯時間,淩曉也準備告辭。空明太師伯說道︰“曉丫頭,你的命運不同常人,你要能知道。”
“曉丫頭明白。”她靜靜地等待著空明太師伯的下文,她知道他有話說。
“凡事都有個定數,許多事情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做到隨遇而安就好。”
“曉丫頭不明白。”她不懂空明太師伯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時時謹記在心。”
“太師伯。”淩曉看著他,話裡面藏的玄機也太玄了,她猜不透。
明太師伯繼續說道︰“殺好人是傷天害理,殺壞人是救人,但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不可渡化的壞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為之。”
“嗯。”淩曉牢牢地將空明的話記在心裡。
“命運命運,命由天定,運由人握,命影響運,命運難改,卻也能改。”
淩曉將空明太師伯的話牢記在心,她相信太師伯說出這句話應該是看出了她以後的一些命運而提出的告示。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淩曉與藍羽一同告別了古廟,回到了A市。
剛從寧靜的古廟回來,兩人還有點不適應城市的喧囂,在家裡足不出戶地呆了好幾天。
這天,兩人並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話響了,是施綺麗打來的。
“小羽,有點事我想跟你談談,你能出來一下嗎?”
“什麼事?在電話裡說也一樣嘛。”之前淩曉曾看見她們接吻,而施綺麗對藍羽也有愛意,藍羽不想讓淩曉多想,現下對施綺麗一直是避而不見。
“電話裡面說不清楚,需要當面談,你能出來嗎?我在心語酒吧等你。”
“我要陪淩曉。”藍羽說道。
“是很重要的事。小羽,我不知道我那裡得罪你了,使你不想見我,你告訴我,我道歉。”
“你沒有得罪我,綺麗,我愛淩曉,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你明白嗎?”
“淩曉她可以為你死,我也可以。”施綺麗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的愛不比淩曉少,藍羽,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想你,想到心痛,為了止住心裡那像被挖空了似的痛,我用針紮自己的手臂,不是自殘,只是想減輕點心裡的痛。”
“對不起。”藍羽誠心地道歉,她的任性,她的惡作劇沒想到會害苦這麼多人,她之前害了淩曉,現下又害施綺麗這麼痛苦,她真是個惡人。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見你一面。”
藍羽看向淩曉,說道︰“施綺麗約我見面,我能去嗎?”
淩曉沖她抱以一笑,“去吧。”她相信藍羽會把施綺麗的事情處理好的,因為她與她一樣深愛著她。
藍羽出門沒多久,家裡面的電話又響了,淩曉拿起電話,“喂,你好。”
“淩曉嗎?小羽在家嗎?我是藍翎。”
“小羽出去了,可能要一兩小時之後才能回來。”淩曉答道。
“哦,是這樣子的,有些事我們想和你倆談一談,能到我家來一趟嗎?”
“你們?你是指你和哪位?”
“我和藍翔,在我家等你們,九點鐘好嗎?”
“嗯,好,我會通知到藍羽的。”淩曉掛了電話,發了條短信給藍羽。
藍羽頭痛地看著面前痛哭的施綺麗,覺得十分的煩躁卻又不好發作。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綺麗,我承認我有錯,不該讓你這樣子陷進來。只是,我的心裡只容得下淩曉,對她的感情太深太深,無法再對別人動心,所以,我對你只能說抱歉。綺麗,我希望你可以從對我的情感中走出來,或者是忘了我,去尋找屬於你的真愛。”
“我的真愛就是你啊。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做愛情,是你讓我品嘗到愛的福祉,羽,淩曉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可以比她給得更多。”
“淩曉就算什麼都不能給我,我也愛她。綺麗,我和淩曉已經融入到一體,失去彼此對我們來說生命都是殘缺不全的,我和她分不開,也不能分開,所以,對於你我只能說抱歉。”藍羽說道。手機的鈴聲響起,她拿出手機是淩曉發來的短信。
“對不起,我有事得先走了。”
施綺麗拉住正欲起身的藍羽,淚眼朦朧使人心生不忍。“再多陪我一會兒好嗎?”
“我送你回去吧。”藍羽說道。她不想多留在這裡耽誤時間,卻也不忍拒絕施綺麗,只得選另一條路。
“再陪我多做一會兒好嗎?”施綺麗乞求道。
藍羽搖了搖頭,“我告辭了,再見。”脫開施綺麗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施綺麗趴在桌上哭得傷心欲絕,恨不得就這麼死去。
一個溫柔的大掌撫上她的背,“何必哭得這麼傷心呢?對於那個無情的女人,你哭成這樣值得麼?”
施綺麗抬起頭瞪著來人,她最討厭別人碰觸到她,特別是男人。
“別這樣瞪著我,我們同病相憐,我也曾被那女人拋棄過,你的感受我能明白,她太無情了。”宋子豪溫柔的帶著憂傷的說,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很快地消除了施綺麗的戒心。
“你是誰?”
“我叫宋子豪。”宋子豪說道︰“本來藍羽是我的女朋友的,可是後來她和淩曉在一起,這是我心裡最大的痛。”那兩個女人欺他太甚,他不討回受傷的尊嚴他就不叫宋子豪。
“你想要奪回藍羽?”施綺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我是目標是淩曉。”
“淩曉?”施綺麗不解,他的前女朋友不是藍羽麼?怎麼又把目標調到淩曉那裡去了。對于淩曉、藍羽、宋子豪三人之間的恩怨糾纏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隱隱約約地知道藍羽與淩曉在一起之前曾與一個男的同居。
“對,是淩曉。”宋子豪微一頷首,“我恨的人是她,這不關藍羽的事。”才怪﹗
“那關我什麼事?”施綺麗輕哼,眼中卻在盤算著宋子豪找上她的目的。
“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合作什麼?”施綺麗暗忖她還真猜對了。
“你的目標是藍羽,我的目標是淩曉,我們聯手把她們拆開。我會讓淩曉消失,為你們創造機會。”宋子豪眼中冒著仇恨的精光。
“你想殺人?”施綺麗嚇了一跳,宋子豪的模樣有點嚇人。
“殺人可是犯法的事,我不做。”宋子豪輕笑著說。
“那你想做什麼?”
“這你就別多問了。如果你想要奪回藍羽就聽我的,如果不想,那就算了。”宋子豪說道,一副隨你便,他無所謂的表情。
施綺麗思忖片刻,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你幫我引她們兩人出來,然後在她們的飲料裡面下藥,將她們迷暈帶走,當然,我會連你一起帶走。不過,我會安排讓你帶著藍羽逃走,到時候藍羽對你自然會心生感激。至於淩曉,我會讓她從此消失在藍羽的世界中,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時間的考驗。日久天長,還不怕她重新對你有感情嗎?”
“辦法是好,只是有點危險,而且犯法。”施綺麗有點遲疑,這辦法不大可靠啊。
“有投資當然就有風險,世上哪有穩賺不賠的事。”宋子豪說道,“同時,你也放心,淩曉的事情絕對不會牽扯到你身上去。”
“你讓我考慮一下。”
“那好,等你想好了你打我的電話。這是我的名片。”宋子豪將名片放在桌上,然後轉身離去。身後跟著的幾名保鏢顯示出他的身分不凡。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你們要我們分手?”藍羽失聲大叫出來。
“是的。”藍翎非常鎮定地說。
“姐,你沒有發燒吧?”藍羽的纖纖玉掌擱在藍翎的額頭上,體溫正常啊。
“我沒有發燒。小羽,你們都是女人,無法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再加上你們這樣子與道德倫常有違。”
“姐,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說這些。”藍羽叫道︰“我們都不想要孩子,傳宗接代的事有你和哥哥就夠了,少我一個不少。至於結婚,我和淩曉已經結了。”她得意地揚著兩人無名指上同一款式的戒指,“你說的有違道德倫常就顯得有點八股了,這在國外很多國家都是合化法的了。”
“但這是在中國,不是在國外。”藍翎沉聲說道。“此事在周遭已經造成了輿論,對我和你哥的事業都造成了影響。你也知道我們是在政府機關工作,對這些是很敏感的。”
“姐,你這樣子說我很心痛,為了你們的工作,就得犧牲我們的愛情嗎?你明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深,卻要讓我們分手,你們不覺得很殘忍嗎?”藍羽指控道。
“藍羽,我們是為你好。”藍翔說道。
“什麼叫做為我好?讓我痛苦就叫為我好嗎?”藍羽痛心地反問,他們的態度、想法與做法太傷她的心了。“為什麼你們就不能開明一點地接受我們。我和淩曉受的苦還不夠嗎?”
藍翔沈默片刻,說道︰“你和淩曉的感情我們明白,也很感動。只是你要明白,一輩子的事不能輕易地下決定。同志之間的事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們單位曾經有一對也是同志,也是愛到要死要活,為了愛情甚至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到最後,還不是怨偶一對,勞燕分飛。小羽,同志的路不好走,哥是希望你能走一條和平常人一樣普普通通的路,快快樂樂地生活。”說完,她又對淩曉說道︰“淩小姐也是,再強的女人也需要男人來依靠,兩個女人在一起,終究對於很多問題還是無法保障的。”
“例如?”淩曉冷靜地問。
“例如如果有歹徒對藍羽不利,你能保護得了她嗎?”
“我從小習武,幾個歹徒我空手就可以對付。”淩曉回答。“而據我所知,當今天社會倒有很多男人,面對危險只顧及自己的安全,倒把自己的女人推向危險而罔顧的。”
“在中國,此事尚不合法,你們如何讓周遭的人接受你們?”
“我們不需要別人的接受,只要我們兩個相愛就夠了,別人的看法對我們來說不重要。”
“可是你們生活在社會的群體中,又豈能做到獨善其身?”
“我們的關係犯法嗎?”淩曉淩利地盯著身為大律師的藍翎問。
“不犯法,在這一塊法律是空白。”藍翎老實回答,說實話,她有點佩服淩曉,她的氣勢、她的口才、她的回應,讓她這個律師都有點難以招架。要求她們分開,她連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只是此事已經影響到她和藍翔的工作,藍翔在競爭市長,不能出現任何於他不利的傳聞。而她,現下身邊的人都沸沸揚揚地傳她有個同性戀妹妹。
淩曉說道︰“既然不犯法,別人除了流言蜚語又能如何?”
“人言可畏,難道你不明白?”藍翎反問。自古有多少人死在人言下,她難道不明白嗎?
“人言可畏,人心更可畏。”淩曉意有所指。
藍翔清了清吼喉,說道︰“難道淩小姐就不在乎這些嗎?就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就不在乎別人對你和對藍羽的鄙視?”
“如果因為別人的言語、態度而讓我放棄藍羽,我會連我都鄙視自己。”淩曉說道。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當你聽到別人的難聽言論時,只怕就不會這麼想了吧。”
藍羽冷笑一聲,“誰敢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會讓她好看。”她靈狐很久沒有整人了,就不代表她好欺負。她盯著兩人說道︰“你們是我的哥哥、姐姐,我們尊重你們,可是也請你們尊重我們。感情的路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我們的人生還要靠我們自己來走,不勞煩你們費心。”
藍翎皺眉,“小羽,你這是什麼話?”
“人話。別人理不理解我們,我們不在乎,可是你們是我最親的家人,你們卻還如此不理解。你們親眼目睹過我們受的苦,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你們不覺得很殘忍嗎?”
“如果你哥哥多年的辛苦就因為你們兩人的關係而告吹,你們難道也不會覺得殘忍嗎?”
“就為權勢?原來在你們的眼中權勢比我這個妹妹更重要﹗”藍羽起身拉著淩曉的手便往外走,“以後你們大可告訴別人,我不是你們的妹妹,我丟不起你們的臉。”
“小羽﹗”楚嬌嬌追了出去,拉著她的手說道︰“一家人如必這樣,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嘛。”
藍羽鐵青著張臉,淩曉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淩曉說道︰“小羽,別生氣。”
藍翔站起來,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小羽,現下我們說什麼你都聽不明白,聽不進去。你是哥的妹妹,哥是從心眼裡關心你。為了你,哥願意用整個前程來換,你要是愛上的是一個男的,哪怕是窮光蛋哥也不會說什麼,哥會養你一輩子。只是,這樣的愛情讓我們覺得太不保險,覺得你太沒有保障和安全感。”
淩曉說道︰“藍先生是信不過我了?”她對藍羽的感情,天地可以作證,是不容得有絲毫懷疑的。
“我又能如何信得過你?對於一個受了點打擊就自盡的人,我能如何信得過?你這樣的心理素質能給小羽一個未來嗎?”藍翔嚴厲地說。
這是淩曉心理的最痛,也是她最野狼狽的傷。的確,自殺是弱者的行為,自殺是懦弱的表現,她卻這麼做了。
“你說我能把小羽放心地交給你嗎?如果你愛她,就該好好地為她祝福,讓她過最好的日子。”
“哥,能跟淩曉在一起,那便是最好的日子。淩曉視我的愛如生命,她只為我而活,她自殺是因為她誤認為我不愛她了,她的生命已經沒有意義。”
藍翔一聲冷笑,說道︰“為愛而活?生命沒有意義?人生在世,做的事何止談情說愛這一件,若天下的人都兒女情長,失戀了就去尋死,這世界上的人還要不要活?”
兩人一時語塞,淩曉更是無地自容。藍羽深吸口氣,說道︰“哥,你就儘管用你的那一套義正言辭的說詞在宣佈你的正義,你的光明、你的偉大、你的為我好吧,我不需要,我只告訴你一句,我為淩曉而活,淩曉也為我而活,我們誰都不離開誰,如果我們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一定跟著去。”
“你──”藍翔氣極,“你到底還有沒有理智,你是昏了頭了你﹗我藍翔怎麼會有個你這樣的妹妹,蠻不講理,胡攪瞎鬧,盡幹些敗壞門風的事。”
好個藍翔,居然說她藍羽敗壞門風﹗藍羽瞬間氣得臉都白了,切牙切齒地吼道︰“對,我是壞敗門風,總比你這個國家的蛀蟲貪官要好得多,至少我光明正大,至少我對得起天地良心,哪像你損人利己、禍國殃民。”
“你給我住口﹗”藍翔一掌朝藍羽臉上摑去,淩曉反射性地攔下,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盯著他,“別動粗。”
“給我滾,我藍翔沒有你這個妹妹。”藍翔氣得大吼。居然說他是蛀蟲貪官、禍國殃民。他藍翔雖收了點小錢,可也為國家辦實事,他對得起民眾,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父母。
“怎麼?被踩到痛處惱羞成怒了是不?”藍羽冷笑著睨著她,“你說我敗壞門風,我看你才是讓父母在九泉之下蒙羞,讓他們死了都沒臉見人。”
“你給我滾。”藍翔暴怒,吼聲震天。
藍翎也氣白了臉,沈著臉說︰“小羽,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呢?我們這是為你好,你卻在這裡中傷你哥。”
“我有說錯嗎?他敢說他沒貪?他沒貪他那幾百萬的家產那裡來的?那可是他幾十年的工資。”藍羽才不怕她姐姐氣白了的臉。
淩曉也覺得藍羽的話說重了些,她輕輕地扯了扯藍羽的衣服,悄聲勸道︰“藍羽,少說兩名,他們可是你的哥哥和姐姐。”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7
“小羽﹗”藍翎怒吼。是他們把她寵壞了。
“別那麼大聲,我聽得到。”藍羽朝他們吼道︰“我告訴你們,別想著拆散我和淩曉,誰敢想拆散我們,我藍羽不會放過她,不管他是誰,親哥親姐也一樣。”說完,她拉著淩曉便走。
藍翎氣得全身發抖,她怎麼會有個這樣的妹妹﹗
藍翔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氣極的他重重地將茶幾上的東西甩了出去。“以後那丫頭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要死要活跟我無關。”他算是養了一頭白眼野狼了,沒心沒肺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跟他翻臉,居然拆他的台,居然罔顧兄妹情宜。這種妹妹,他不要了﹗
藍羽也氣得不輕,想不到他們居然也是這種不明是非的混蛋。全都是被他媽的權勢糊了眼的混帳東西。藍翎也是,哥哥不就是官高嗎,她就當哥哥的應聲蟲,哥哥說啥就是啥。
“別氣了。”淩曉好言哄著藍羽,“氣壞了身子我心疼。”
“早知道就不來這裡了。”藍羽切牙切齒地說。
“好了,好了,不氣了,乖。”淩曉摟著藍羽,好言安慰。雖然她也氣,可卻也不計較,他們不理解也就算了,日子是她們自個兒的,別人理不理解對她們來說不重要。
“陪我去酒吧。”淩曉說道。
“你想喝酒?”
“嗯,不發洩出來我氣難消。”藍羽恨恨地說。
“好吧,我陪你去。”淩曉陪藍羽去酒吧,藍羽喝得大醉,直罵她哥哥與姐姐沒良心,還哭得特傷心。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是在天亮的時候睡著了。淩曉也被她折騰累了,和衣倒在床上便睡了。
另一邊,施綺麗與宋子豪又連上線了,為了得到藍羽,施綺麗也豁出去了,決定照宋子豪說的辦。
淩曉與藍羽睡到下午才醒。
酒醒之後的藍羽直嚷著頭痛,淩曉忙著為她煮醒酒湯,又忙著替她按摩,藍羽喝傷了胃,吃不下飯,她又出門去買了鯽魚回來熬魚粥。
吃完飯,兩人到天臺去看星星,淩曉陪藍羽聊天。
“曉,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會退縮嗎?”藍羽問道。她輕輕地飲了口紅酒,臉上帶著絲絲的淡愁。藍翔與藍翎的話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淩曉將藍羽摟得更緊,堅定地說︰“不會,就算是天地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退縮。藍翔說人生要做的事不止是談情說愛,可是在我的世界裡,除了愛再也沒有別的,我只為愛而活,為你而活。”
“我也是。在認識你以前,我的世界一片空洞,每天只知道玩,除了玩還是玩。我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些什麼,也不知道想要些什麼。心裡面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感到難受,我以為這只是性格。後來,有一次我去動物園看到了一匹野狼和一隻狐狸關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就開始做夢,夢到我們以前的過去。我以為那只是夢,只是看到的野狼和狐狸在腦海中留下的痕跡而產生的夢。”緩了一下,藍羽又喝了口酒,說道︰“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夢會讓我有著強烈的感覺,為什麼每次我夢到野狼總是會想流淚,為什麼在夢裡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只到有一天在網上看到你留下的貼子,我突然間有了種前世今生的感覺。”她把頭窩在淩曉的懷裡,聞著她身上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淩曉緊緊地摟住她,“寶貝,我愛你。”吻著她的發頂,眼中滿是淚。分離的這些千,她也不好過。有著殘留的感情卻沒有記憶,心底莫名的空洞的落寞,十人的不好受吧。
藍羽仰起頭,說道︰“曉,我們都努力賺錢,然後存下一筆錢之後,我們去浪跡天涯吧﹗”
“浪跡天涯?”淩曉看著她,有點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是啊,你不覺得和相愛的人一起浪跡天涯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嗎?”藍羽的眼中充滿幻想,她和淩曉牽著手,開著一輛名牌跑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在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她的足跡,在每一個去過的地方都留下她們的合影。等到有一天老了,她們在夕陽下相偎相依,翻閱那些照片,慢慢地回憶著那些快樂的旅程,這也是一件很溫馨、浪漫的事。
“嗯,的確是一件很浪漫的事,雖然會有點累,可是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鮮事發生,每天都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感受不同的人情風味。”淩曉的眼中浮現出笑意,那樣的日子應該很福祉很福祉吧。
九點的時候,施綺麗打電話過來,說約她們兩人到酒吧聚一下。說她想通了,愛情強求不來,她願意祝福她們,還說要到另一個城市去尋找她的福祉,希望兩人願意來為她餞行。
藍羽對她有著歉意,接到施綺麗這樣的電話,自然也就答應去了。
到了酒吧,施綺麗早就等在那裡了。
淩曉看著滿臉笑意的施綺麗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想不出那裡怪,只是心裡有種發毛的感覺。
藍羽倒沒有覺得什麼,應施綺麗的邀請到舞池中跳舞。
一曲完畢,兩人又回到位置上,藍羽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唉,以後就很難和你再在一起跳舞了。”
“還有機會。”施綺麗摸棱兩可地說。
淩曉飲著酒杯口的酒,心底越來越覺得不安,動物的敏銳使她總覺得這施綺麗有總題,她的笑容中似乎總帶著種危險的味道。是她多疑了嗎?
“我去一趟洗手間。”藍羽站了起來,往洗手間走去。酒和水喝多了就是這一點不好。
施綺麗盯著淩曉,臉上的笑意全消,她說道︰“我不會放棄藍羽的,我愛她,絕不放手。”
淩曉的表情不變,眼神卻轉冷,“說吧,今天你約我們出來有什麼意圖?”
“很快你就會知道。”施綺麗笑著說,笑聲中透著無限的得意。
淩曉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任何人都不能把藍羽從我的身邊搶走,誰都不行。”
“這句話你一會兒就會知道錯了。”施綺麗得意地笑著。
“我想,今天我們的聚會應該到此為止,告辭。”淩曉說著便欲起身去找藍羽,未料,剛站起來便有一陣眩暈襲來,她又倒回了沙發。甩了甩頭,覺得四周都變得有點朦朧,頭有點沉,身子像在水中一般晃動。她驚覺到不對勁,難怪她之前覺得有問題。
“怎麼樣?加了料的酒好喝嗎?”施綺麗得意的聲音傳來。
原來是酒裡面有問題﹗藍羽──
淩曉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藍羽從洗手間回來,見淩曉躺在沙發上,問道︰“她怎麼了?”
“喝醉了吧?”施綺麗答道,“她的酒量似乎很差勁。”
淩曉的酒量差勁麼?她可是三瓶紅酒不倒。藍羽走過去扶淩曉,卻覺得一股眩暈襲來,她晃了晃頭,頭更暈了,跟著便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施綺麗一把扶住暈倒的藍羽。
早埋伏在旁邊的宋子豪帶著手下走了過來。
“事情比想像中還順利嘛。”宋子豪示意手下把人帶走,臉上揚著得意的笑臉。今天,他會把所有的都討回來。
施綺麗跟著他們上了車,她輕撫著藍羽的容顏,眼中寫滿迷戀。
“下車。”宋子豪的聲音傳來。
施綺麗以為他是在叫他的手下,她沒有理會。
“施綺麗,我叫你下車,你聽到沒有?”宋子豪的聲音中傳來明顯的不悅。
施綺麗抬頭看著他,眼中寫滿不解,不悅地問道︰“怎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對你沒有興趣。你可以滾了。”
“你過河拆橋,你不安排我與藍羽逃亡?”
“讓藍羽逃亡?呵呵,想得美,這兩個女人誰都別想逃。”
“你也要對付藍羽?”施綺麗大驚,“你還愛著她?”
“愛?要不是藍羽從中作梗,我早就追到淩曉了,哼﹗”宋子豪恨恨地哼道。
??這什麼跟什麼?施綺麗有點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現下藍羽危險了。
她叫道︰“宋子豪,我不會讓你傷害藍羽的,若你不把藍羽讓我帶走,我就去報警。”
“報警?別忘了你也有份。”宋子豪輕蔑一笑,她也逃不掉干係。
“就算是讓我坐牢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到藍羽一分一毫。”施綺麗叫道。
“呵呵,那你就試試看。蠢女人,你以為我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嗎?來人,把他一起帶走。”他陰狠地對施綺麗叫道︰“我就讓你跟她們一起死好了。”
“宋子豪,你這混蛋。”施綺麗怒叫著就要下車,卻被保鏢扣住了。
宋子豪把她們押進了他在郊區的別墅,這裡與外界隔絕,十分的清幽,出了人命員警也不會查到這裡來。
宋子豪對手下吩咐道︰“這女人就交給你們好好玩玩,至於另外兩個女人,抬到我房間去,綁在床上,我要好好樂樂。”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他高興地仰天大笑。
“宋子豪,你這混蛋。”施綺麗大聲叫罵,後悔已晚。
宋子豪絲毫不以為意,他歡快地踏著步子下樓,夢寐以求的事很快就會發生,他欺待著,心情十分的好,不去計較施綺麗對他的叫罵。
客廳中傳來施綺麗驚恐地叫喊︰“放開我,不要,救命……”
“不要啊──”
“救命──”
“啊﹗──”
屋子中回響著她淒厲的慘叫。
淩曉幽幽地轉醒,耳邊回響著一種如同來自地獄的慘叫聲,理智慢慢地回到腦海中,她想起在酒吧中發生的事情。“藍羽。”她掙紮著起身,卻發現自己被捆綁住了手腳。她被人綁在了床上﹗
“嗯”一聲熟悉的輕吟聲傳來,淩曉側頭看去,藍羽就在她的旁邊,和她一樣也被綁在了床上。
“小羽。”
“曉,這是那裡?”天,她的頭好痛。她痛苦地皺著眉頭,小臉揪成一團。
“你怎麼了?”淩曉擔憂地問道。她掙紮了幾下,這麻繩太緊太粗,根本就動不了。
“我頭好痛。”藍羽說道。
淩曉這才看清在她的枕頭上有血漬,頭髮也被血塊弄髒了。
“藍羽──”淩曉心痛欲裂。
“嘖嘖,你們兩個女人的眼中還是無我。”宋子豪的聲音傳來。他裝出一副你們太傷我的心的模樣。
第八章
淩曉扭頭看去,只見宋子豪悠閒地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
“是你?”淩曉叫道︰“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站了起來,對兩人說道︰“想想你們兩個是怎麼羞辱我的,今天我只是要討回受所的恥辱罷了。”
“你對藍羽做了什麼?”淩曉憤恨地問道,她發願,她一定要殺了這混蛋。藍羽蒼白著臉躺在她的旁邊,看起來異常脆弱。不斷有血腥味從藍羽的頭下散發出來,枕頭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沒什麼,只是我手下剛才擄她過來的時候不少心將她的頭撞到了牆上,流了一些血而已。”
“混蛋,我要殺了你。”淩曉的眼中跳動著混怒的火焰。
“嘖嘖,你生氣的模樣好生動,好動人,我好喜歡。”宋子豪變態地叫道,他在床邊坐下,捏著淩曉的下巴,叫道︰“淩曉,你終於落在我手裡了。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混蛋。”淩曉掙紮著,她要殺了他﹗
“掙紮吧,你就努力地掙紮吧,我最喜歡看你掙紮了。”宋子豪大笑,“不過呢,你也先別激動,因為一會兒還有更精彩更令人激動的。”
“混蛋。”
“曉,我頭好痛。”藍羽痛苦的輕哼著,她的意識有點迷蒙,傷得不輕吶。
“小羽。”淩曉的心都快碎了,她又沒有保護好她。
“啊──”又一陣淒厲的慘叫傳來,聽起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聽到了吧?一會兒你們的叫聲也會和她一樣。”宋子豪又一陣快樂地大笑。“我在想該從你們兩人中誰先開始下手。”他將手中的杯子一扔,然後脫掉西裝,得意地解著襯衣扣子。
“淩曉,我雖然很想立即就上你,可是我更有興趣讓你先看藍羽被我虐待的痛苦。”
淩曉切牙切齒地瞪著他,她不斷地扭動著手臂,意圖掙斷繩索。她的手腕被麻繩磨出了血也絲毫不覺得痛。
藍羽恢復了點神智,她對宋子豪叫道︰“宋子豪,我哥哥和姐姐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對你們下的手,他們怎麼又會來對付我呢?”宋子豪大笑道。
藍羽雖然意思朦朧,但是她知道今天要逃離宋子豪的魔掌機會是微乎其微。“曉,放心吧,我是不會讓她欺辱我的。”她打定主意,只要宋子豪敢撲上來,她一定會咬舌自盡,絕不受他羞辱。
“不要。”淩曉大叫,她不要再去承受那生離死別的痛苦,她再也承受不住那千年的煎熬。
宋子豪扔掉上衣,赤裸上身撲向藍羽,他大笑著伸出魔掌撕扯著藍羽的衣服。
“曉,我先走一步。”藍羽一聲大咬便咬向自己的舌根。
“女人,想死沒那麼容易。”宋子豪一把捏住藍羽的嘴,讓她無法咬住自己的舌頭,一把扯來枕巾塞入藍羽的口中。
藍羽睜大眼瞪著宋子豪,眼中寫著恨、怨、憤、怒。
“宋子豪﹗”淩曉拼命地扭動著身子,她的力道將堅固的紅木大床都扯動了。她的眼睛血紅,佈滿了憤怒與仇恨。
“哈哈哈哈,爽快﹗真爽快﹗”她們的回應讓他享受著報復的快感,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真痛快﹗隨即,他馬上扒在了藍羽的身上,一邊扯著她的衣脫,一邊施行獸行。
藍羽拼命掙紮,她的動作更是刺激著淩曉。藍羽嗚咽的哭泣聲,宋子豪得意的笑聲,他的動作無一不刺激著淩曉。
淩曉的理智在她的憤怒中撤底地消失,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著,那就是他要殺了宋子豪。
“啊──”淩曉的怒吼聲再次傳來,只是這次怒叫聲有點變了聲調。
真痛快,淩曉的叫聲讓宋子豪有著前所未有的暢快。他更是將一隻魔掌伸向了淩曉的胸前。
“噢喔──”淩曉的口中突然傳出一聲噴怒的野狼嘯,嘯聲中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8
處在極度興奮中的宋子豪聽若未聞,滿腦海的念頭就是如何淩辱、折磨二人。他突然坐了起來,飛快地解著自己的皮帶。藍羽赤裸地倒在躺在他的身上,滿臉是淚,滿眼是憤。嘖嘖,要是她們死了,一定會怨氣沖天吧﹗他得意揚揚地瞟了淩曉一眼,這一瞟卻把他著實嚇了一跳,淩曉的眼睛血紅,如野獸般的眼睛裡閃著殺意,她的牙突然長出像吸血鬼一般的尖牙,她在床上掙紮著,那繩子就快被她掙斷了。
“這……這是什麼?”宋子豪嚇住了,他驚駭地盯著淩曉,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模樣。
“來人……來人……”他顫抖著叫道,那聲音仿若見到女鬼。
“噢喔──”又一聲淒厲的野狼嚎傳來,這次他看清了,是來自于淩曉的口中。
“鬼﹗”宋子豪嚇得軟軟地爬下床,連滾帶爬地往門邊跑。
“啊──”淩曉一聲大叫,腕上的繩索被她震斷了,她翻身而起,帶著殺著的陰狠雙眼狠狠地瞪了宋子豪一聲,嚇得宋子豪全身發軟,只恨自己出現下這裡。媽呀,他從來不知道淩曉是個怪物。
淩曉替藍羽扯開手中的枕巾,飛快地替她解開繩子。
“曉”藍羽絲毫不怕淩曉的恐怖模樣,她緊緊地抱著淩曉,全身害怕得顫抖。
淩曉一邊輕輕地拍著藍羽的背安撫著她,一雙野狼眼直盯著宋子豪,彷彿要把他撕成碎片。
“救命啊﹗”宋子豪嚇得魂飛魄散,趴在門前連開鎖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先生怎麼了?”樓下的手下覺查到不對勁跑了上來,在外面拍著門。
“救命,快來救我。”宋子豪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淩曉脫下自己的風衣為藍羽裹住身子,伸手為她解開腳上的麻繩,輕輕地拍了拍藍羽的背,以眼神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後轉身下床。
藍羽緊緊地抓著淩曉,仍然感到十分的害怕。
門開了,保鏢蜂捅而入,扶起倒在門邊的宋子豪,“宋先生,你怎麼了?”
“妖怪,抓住她。”保鏢來了,他的恐懼也稍稍消了一些。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他要是不抓住她,只怕他沒有好日子過了。“一定要抓住她。”
淩曉陰冷的獸眼直勾勾地盯著眾人,眾人見了她那模樣都感到害怕,哪敢上前。她伸手拉過褥單,替藍羽蓋住修長的大腿,緩緩地站了起來。
眾人不自覺地退後兩步。
宋子豪更是嚇得鑽到眾人後面,叫道︰“誰要是抓住她,我給一百萬。”
淩曉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今天他們誰也別想逃出這裡。她有千餘年沒有殺生,她只求與藍羽平靜相守,這些人卻偏要來招惹她們,更是傷害了藍羽。她要他們用血來償還。野狼的天性、野狼的仇恨、野狼的嗜血使它一定要如此做。她是淩曉,她是野狼人,她更是野狼﹗她曾經起誓,所有傷害藍羽的人都必須付出血的代價。她要他們全部死,哪怕她以後會下地域,她也要殺了他們﹗
她一步一步地逼向宋子豪,尖利的野狼牙發著森冷的光。
“五百萬。”驚駭的宋子豪開出了個天價。
重嘗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保鏢一齊沖了過去。
“噢喔──”淒厲的野狼嚎聲響起,淩曉的身形在保鏢中閃動。她習武十五年,她是山野中的百野狼之王。淩利的爪牙往保鏢身上揮去,她抓住最先沖上來的那一人,揪住他的衣襟,一口咬破了他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這是野狼最愛的招,同時,她也呃斷了他的喉骨。隨跡,她鬆開來人,又一拳擊向襲來的保鏢,兩人拳頭碰拳頭,一聲骨格脆響,那人發出了一聲淒厲慘叫。跟著,淩曉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騰空而起,一腳踢中又沖來的那一個的喉頭,與此同時,她的手指變勾,卡住那人的喉嚨,呃斷他的咽喉。跟著又是一個漂亮的淩空掃腿,將圍在身邊的保鏢全部掃落在地。她落在地上,猶如暗夜中的復仇女魔。一名保鏢沖了過來,淩曉的身子一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呃斷了喉嚨,順勢將屍體推出了窗外。
一個保鏢突然伸手關掉房內的燈,在暗夜中,淩曉身上的白襯衣顯得十分的刺眼,而保鏢的黑色衣服則讓他們掩身在黑暗中。所有的人都伏在牆角伺機待動,準備一捅而上將淩曉按倒在地。
若是別人,在黑暗中肯定會受到限制。可是她是淩曉,她是喜歡在暗夜出擊的野狼。夜間她的視線如白晝一樣的好。每個人的動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發動進攻,一片慘叫聲之後,屋裡重歸安靜,一片死寂。
只是,這裡已經沒有了宋子豪的蹤影。
發動機的聲音響起,淩曉追到窗前,見到宋子豪的車飛快地駛出了別墅。
淩曉沒有追去,她返回把藍羽抱在懷中,然後下樓。
走到客廳中,她見到倒在地上慘糟蹂躪、如同破碎娃娃般的施綺麗。施綺麗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兩人,神情複雜。
淩曉眼中的血紅已經消失,她恢復正常。她冷冷地盯著施綺麗,然後揚上而去。
施綺麗盯著淩曉消失在夜色中,許久之後,她才掙紮著爬起來報了警。
淩曉把藍羽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藍羽的腦子受了重創,裡面留下血塊,要動手術取出來,久了會有危險。但是,因為血塊在中樞神經附近,他們沒有把握能,不過,他們可以幫忙聯繫別的腦科醫生,只是費用有點高。
淩曉把所有的積蓄都取了出來,全部拿到醫院,交了住院所需的所用費用,要求醫生一定要治好藍羽。
醫生表示會盡快聯繫。
淩曉坐在病房中守著藍羽,她已經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淩曉站在窗前,神情莫測地望著外面。她殺了人,所有修行今朝毀於一旦。宋子豪逃了,麻煩還沒有結束。還有員警,說不久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夜很靜,而風雨很快便會襲來。她扭頭看著藍羽,不管發生什麼風雨,她對她決不會放手。
重重地深吸口氣,心中重重一嘆﹗前不久她們還在幻想著將來,而這一刻竟成了這般光景。真是事世無常﹗
風輕輕地吹著,空氣是彌漫著不同尋常的味道。許多細微到凡人難以聽到的腳步聲從走廊中慢慢地靠近。她知道是員警來了,他們的動作好快,比她預料中還要快一些。
她走到床前,寫了張紙條放入藍羽的手中,然後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印上一吻。
她會帶她走,但不是現下。她現下需要動手術,需要安靜,她不想讓員警騷擾到她。
輕輕地打開房門,將中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們別出聲,然後指了指病房裡,再輕輕地將門掩上。
員警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他們別吵到病患。他們為淩曉的配合感到有點意外,當他們在現場看到死去的那些保鏢後,他們都以為自己會面臨著一個瘋狂的殺人狂魔,卻沒料到是這樣一個安靜的都市女子。
“你是淩曉?”其中一名員警悄聲問道。
淩曉點了點頭,勁直緩緩地往前走。
“在宋子豪的別墅中有八名保鏢被殺,宋子豪說是你殺的,你承認吧。”
淩曉揚起一抹冷笑,他居然敢用員警來對付她們。他難道不怕綁架、強奸罪嗎?他以為這樣子他就逃得掉麼?她淩曉要取他的命,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他。
員警為淩曉戴上了手銬,將她押上了警車。
醫院外,停了五六輛警車,數十名武裝特警在抓捕成功之後,收隊押著淩曉回警局。
員警連夜對淩曉進行了審訊,淩曉非常老實地回答了一切經過。說完,她冷冷地說︰“對于受害者,你們拘留,那麼我想請問,對于宋子豪這個施害者,真正的兇手,你們有沒有進行抓捕?”
“受害者?淩曉,八條人命喪在你手上,你也算是受害者嗎?”員警厲聲問道。那幾名保鏢除了一名同時被動物咬斷動脈血管和呃斷咽喉,死得很奇怪之外,其餘幾人全部都是被人呃斷咽喉而造成腦部充血而死。她這手功夫,恐怕是頭班殺手、頭班特警也難以匹敵。
“我這只是自衛還擊。”淩曉冷冷地說,“若非宋子豪施暴,若非這些保鏢攻擊,我又豈會動手?”她的胸口中翻騰著怒火,她倒想看看這些員警怎麼處置她。
“你的自衛也太過頭了。”其中一名員警說道。
“好了,小李,別說了,這些不是是法官的事,不是我們的事。”另外一名員警勸阻道。“審訊到這裡結束。”稍停一下,他又對淩曉說道︰“淩小姐,我們會查證你所說的話。”
“施綺麗呢?”淩曉問道。這女人會是對她們有利的人証,同時亦是害她們的原凶之一。
“在醫院。”員警回答完之後,讓人將淩曉帶進了拘留室。
最近嚴打,抓的人有點多,居然男女同時關在一起。而且,各路人犯都有。
淩曉站在拘留室一角,眼神冰冷。
“喲,這小妞這麼標致,怎麼也被關到這裡來了。”其中一名痞子站起來輕佻地圍著淩曉轉。“看樣子很像是白領階層的人,小妞,犯啥事了被關在這裡?”
淩曉冷冷地掃他一眼,眼中寫著警告。
“喲,手怎麼了?怎麼血肉模糊的?來,讓哥哥看看。”說著伸手去抓淩曉的手。
淩曉手一揚,便把他摔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牆上再跌倒在地上,當場暈了過去。
監房裡的人全都嚇住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文的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道,這麼過硬的功夫。
淩曉看也沒有看那人一眼,仍舊神情冷淡地站在鐵門前。
監房裡的響動惹來了員警的巡視。
“怎麼回事?誰在吵?”員警厲聲喝叱。
所有的人都沒有吱聲,全都低著頭蹲在地上。
“那人怎麼了?”員警指著地上昏迷的那人吼道︰“喂,你給我起來。”
沒有回應,再叫幾聲,還是沒有回應。員警覺得有異,叫來同事,然後放一人進來,“他暈倒了。”然後把他抬出去,送醫院。
跟著又有員警喝叱淩曉蹲下。
淩曉冷眼盯著他,說道︰“如果你想和他一樣暈過去,就再吼一聲試試。反正已經有了八條人命,不多你這一條。”
那員警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起來,“你就是淩曉?”他立即退了出去,飛快地把門鎖上。這女人的事今天一早就傳遍了警局,據說她的功夫了得,徒手殺死八個人,全都被呃斷咽喉。
過了沒幾分鐘,有員警來把淩曉押到了重犯拘留室,並且有手持沖鋒槍的員警嚴密把守。
藍羽幽幽醒來,身邊失去了淩曉的蹤影,只有手中一張紙條,“我去一趟警局,別擔心我,我沒事,等你動完手術,取出腦中積血我便把你接走。愛你的曉。”她緊握住紙條,淩曉被員警抓去了。
之前的事雖然很糊模,但是她也知道淩曉殺了人,被抓去警察局只怕是凶多吉少。這傻瓜怎麼要跟那些員警走啊,她不知道跑嗎?她從小生活在大山裡,只要跑進山區,員警那裡抓得了她。傻瓜,笨蛋﹗
不行,她要救她﹗她翻身就欲下床,頭部傳來一陣眩暈,她又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哥哥和姐姐、嫂嫂都來到醫院。
“醒了?醫生已經把你頭部的血塊取出來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楚嬌嬌溫柔地對她說道。
他們怎麼來了?依淩曉的個性,她是不會通知他們的。“你們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能不來嗎?”藍翔沉聲說道。他不讓淩曉跟她在一起是為她好,看,才多久時間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那女人居然是個殺人狂魔,她妹妹能留有小命還真算是萬幸。
“淩曉呢?”她問道,他們一定知道她。
“淩曉?你還念著那個殺人狂魔?”藍翔沉聲說道。
“她不是。”藍羽叫道,“那些人都該殺。”
“住口﹗”藍翔怒叱。
“好了,翔,別說了,小羽才剛醒呢。”楚嬌嬌勸道。
藍羽流淚,是她害了淩曉。
楚嬌嬌輕輕地拍著藍羽的背,說道︰“好了,別哭了,沒事了,淩曉已經擔下了所有的罪,這件事不會牽扯到你。”
“她擔下了什麼罪?”藍羽睜大眼。
藍翎說︰“也沒什麼,你別多想。事情已經查調清楚了,是宋子豪綁架你們,淩曉自衛。法院過幾天就開庭,到時候她就沒事了。”
“真的?”藍羽不確定地問道,“你們沒有騙我?”
“我們可是你的家人。”藍翎強調道。
藍羽躺在床上,對他們說道︰“謝謝哥哥、姐姐、嫂嫂。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說。”藍翎猜到她要求她做什麼。
“我求你幫幫淩曉,你是大律師,從來沒有過敗績,只有你能幫她。”
八條人命,再怎麼過當的防衛也不至於殺了八條人命,她藍翎如何幫她﹗就算能幫她也不會去幫,淩曉太危險了,她體內潛伏的暴力因數實再是可怕。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裡,她居然也敢將人打暈。她後來去見過那女人,她太可怕了,那眼神像要殺人似的。她還記得當她去看淩曉的時候,她只問了一句話,而這句話讓她直覺地覺得,如果放她出去她還會殺人。她問宋子豪在那裡,她的聲音中透的殺氣令她現下還膽戰心驚。那女人,太危險,不能放她出來。
“我會想辦法。”藍翎點了點頭,憑藍羽對淩曉的深情,她不敢拒絕,她不想再激起藍羽的情緒。而她說的她會想辦法指對付宋子豪,他該對傷害她妹妹的事負出代價,沒有人可以傷害了藍家人還逍遙法外。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8
“謝謝姐姐。”藍羽由衷地感謝。
宋子豪綁架淩曉、藍羽,並對藍羽造成人身傷害的罪名成立。宋子豪綁架施綺麗,並唆使手下強奸罪成立,數罪並發,判處有期徒刑15年。
施綺麗因協助宋子豪在綁架藍羽及淩曉,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淩曉,防衛過當,殺死8人,判處死刑,緩期一個月執行。
這則消失是藍羽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的。看到這消息的時候,她痛哭出聲,問藍翎,“姐,你不是說會想辦法嗎?怎麼淩曉還是會被判處死刑?”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能夠判淩曉死刑。
“八條人命,我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她啊。”藍翎叫道︰“小羽,姐已經盡力了,真的幫不了她。”
“我要去看她。”藍羽說道,她的語氣中透著堅決,“好吧,我會安排。”
在藍翎讓藍羽去看淩曉之前,她先見了淩曉。
淩曉雖被判了死刑,穿上囚衣,身上的那股淩利氣勢依然淩利得讓人心驚。她很冷靜,也很悠閒,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快要被處決的死刑犯。
藍翎坐在淩曉的對面,中間隔著一道鋼絲網,及防彈玻璃,她的身上卻仍然能夠感覺到淩曉身上的逼人氣勢。自從被捕後,她潛伏在體內的野狼性全部激發了出來。對于淩曉的安靜,藍翎覺得她不像是在等死,而是在等待著機會,伺機而動。
“藍羽還好嗎?”想到藍羽,淩曉的眼中浮起一抹心疼,一絲溫柔。身上的氣勢消了很多,更像一名為相思而苦的女人。
“還好,身子康復得很快,只是想你,每天都哭,她對你用情很深。”藍翎緩緩地說,心裡緊張的感覺稍稍被壓下一些。
“謝謝你們照顧她。”
“她是我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她吵著想見你。”
“我也想見她,只是在監獄裡不適合。你告訴她,我會去找她的。”
藍翎皺眉,“你如何去找她?”她想越獄不成?
淩曉幽幽地看著遠方,沒有回答。
“淩曉,如果你真的愛藍羽,我想請你放過她,我求你。她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想看見她被你毀了。你給她帶來的只有不幸。”
淩曉盯著她,靜靜地聽著。
“淩曉,你已經被判了死刑,沒有明天。就算你能越獄,你又能帶她去那裡?難道一輩子逃亡嗎?藍羽從小嬌生慣養,她吃不了那種苦,你也不該讓她去吃那種苦。淩曉,你什麼都不能給她,如果她沒有認識你,沒有遇見你,她還是如以前一樣開心,而不是現下這樣整天以淚洗面。身為她的姐姐,我心痛啊。你能理解一個姐姐對妹妹疼愛的心麼?我知道你願意用生命去愛她,願意為她死,可是,那不是最好的選擇。”
淩曉靜靜地執著地說道︰“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只要我們能夠相守,那就是最好的。”
“你怎麼這麼固執,你難道還想一錯再錯嗎?”藍翎叫道︰“淩曉,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錯了太多。你不該殺人的,你應該帶著藍羽逃出來,然後報警用法律的武器去對付他們,而不是自己去殺了他們。現下,你錯了,就該好好地為自己的錯負責,而不是想著越獄帶著藍羽逃亡,你不能讓她背上窩藏逃犯、妨礙司法的罪名。我求求你,你放過藍羽吧。”
淩曉痛苦地閉上眼,老天真殘忍,她只是想與藍羽好好地相守,為什麼卻非要出這麼多事,為什麼非要逼得她們分開。
藍翎又說道︰“明天,藍羽會來看你,我希望你能夠勸她好好地、開心地活下去,我不想她陪你殉葬。”
淩曉沈默很久,她才幽幽地問道︰“宋子豪呢?”
“你還問他,你還想他她怎麼樣嗎?他已經得到他的報應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裡。”
“你放心,他已經被押入本市的監獄裡服刑。”
在本市,那就好找了。
“別讓藍羽到監獄裡找我,我不會在這裡見她的。”淩曉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在死牢裡關了二十五天,又到了十五月圓之夜,月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灑在牢房中。今夜,淩曉無眠,她將在今夜越獄。
濃重的加嚴牢房,除了一扇一尺立方的鐵窗之外,被封得密不透風。鐵窗上被堅固的鋼條隔著,連一隻手伸出去都困難,淩曉自不會從那扇窗戶下手。
她將耳朵貼在地板上,細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她的耳力極佳,在寂靜的監獄裡,她可以聽到整幢樓的動靜,包括值班房裡的鐘聲。敲了十一下,此時正是夜間十一點。她趴在地上數著秒針跳動次數,1800秒之後,她突然躍起,重重地 向鐵門。
鐵門是被從外面上鎖,裡面根本就無法打開,她只能讓員警從外面打開。 了幾次之後,她翻身躍上獄頂,緊緊地貼在上面。苦練五年的壁虎功在此時發揮作用。
獄警被驚動,透過監視孔往裡看去,裡面的犯人不見了,他立即招來其他的同事。
沖鋒槍對準大門,一人打開了門。裡面仍舊是空曠無人。突然,一個人從天而降,一把將他甩了出去,砸倒舉起沖鋒槍的員警。跟著人影一閃,有人躍了過去。那些員警還沒有翻身爬起,便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擊暈了。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到在監控器房的人都來不及呼叫,淩曉已經搶了槍跑出了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盡頭,沉重的鐵門緊緊地鎖著。她舉起剛才拿起的沖鋒槍對準鐵門就是一陣狂掃。她掃射的地方都只在同一個位置。鎖禁不住子彈的衝擊很快斷了,她拉開鐵門,向外沖去。
警鈴大響,獄警從四面八方地湧來。
淩曉跑到陽台前,她居然在最頂層。員警已經從走廊的兩邊靠近,她深吸口氣,縱身跳向前方的國旗,穩穩地落在施杆頂上。她順著旗杆往下滑,然後飛快地跑向前方。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8
探照燈搜索著她的蹤影,很快便找到她,一時之間她成了所有人的目標。幸好手中的槍還未扔掉,她一面躲避著獄警的射擊,一面朝探照燈上的獄警開槍。她的眼光極準,眨眼功夫便把上面的人解決掉了。然後又開槍擊破所有的燈。監獄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趁著混亂之際,她爬到了圍牆上,高高的圍牆根本就攔不住她,她很快便到了牆頂。員警的手電筒照到她了,她立即閉眼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後,她飛快地向前跑。外面就是荒野,全是蘆葦、雜草。
員警很快牽著獵犬追了出來。
淩曉飛快地跑,探照燈又亮了,在四處搜索著她的蹤跡。她立即掩身在一堆茂密的草叢下,一動也不動。
過了兩分鐘,她開始發生變化,慢慢地變成了一頭野狼。
變成野狼之後的淩曉也不敢大意,她不敢亂動,只要一驚動員警,說不定子彈就會射來。前方有一口井,它銜著衣服悄悄地潛過去,將衣服扔進了井裡,然後再轉到一住草叢中伏好。
獵狗找到了它,但是懼於它身上的氣勢,吼了兩聲之後,返身而去。
員警看到是只“野狼狗”,也改變方向尋找別的地方。誰會想到在這城市中會出現“野狼”,誰又會想到剛才逃獄的犯人會變成一頭“野狼”,那是神話故事中才有的事。
化身為野狼的淩曉來到藍羽哥哥家樓下,她見到有員警出現下附近。他們的動作太快了﹗以前覺得這些員警沒會,像吃閑飯的,身臨其境,她才知道現下的員警有多厲害。
淩曉無法靠近藍羽,但又怕她擔心,於是在躲在隱蔽處發出兩聲野狼嚎,然後離開這裡。
藍羽正在接受員警的詢問,聽到野狼嚎聲她立即跑到窗前,在小巷昏暗的光燈下,她見到那熟悉的野狼影一閃即逝。她揚起一抹微笑,她逃出來了,她現下還安全。
“在看什麼?”楚嬌嬌走了過來,她往樓下看去,空曠一片,什麼也沒有。
“沒有什麼。”藍羽回到沙發上,面對著那些員警,她也不怕他們了,只要淩曉逃了出來,她什麼都不怕。
藍翔說道︰“如果我有淩曉的消息,我一定會通知到你們的。我們也不希望有一個這樣危險的人物逍遙法外。”
“嗯,那好,藍市長,我們先告辭了,這裡晚了還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
幾名員警離開了藍翔的家。
而淩曉,她是有仇必報。它來到監獄外,冷冷地看著監獄。
它沒有那麼傻,會跑到裡面去殺宋子豪,然後自投羅網,但它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他。
月夜下,一頭野狼引勁長嚎,索命般的野狼嚎聲在監獄間回蕩。
宋子豪從噩夢中驚醒,一臉驚恐,滿身是汗,他夢到淩曉化身成野狼向她索命。那日保鏢們死的慘狀他猶歷歷在目,太恐怖中。耳邊野狼嚎聲一聲又一聲地傳來,和那日的野狼嚎聲一模一樣。他知道,是她來了,她向他索命來了。
那日,淩曉那雙飽含殺意的獸眼又出現下他的腦海,他害怕得直往被子裡面鑽,驚懼的叫著“救命──”野狼嚎一聲又一聲地回蕩在監獄,所有的人都醒了,監獄裡面沸騰了。
淩晨四點,野狼嚎聲消失了。而宋子豪被那野狼嚎聲嚇瘋了,他瘋狂地逃命,瘋狂地叫著“救命”、“淩曉要殺它”、“有怪物”、“有野獸”之類的話語,他被人送進了精神病院。
除了藍羽,誰都不知道那野狼是從那裡來的,也不知道它為何會在監獄外長嚎。
沒有人知道淩曉去了那裡,員警找了她一個星期都沒有消息。他們猜測她可能逃遠了。
只有藍家人知道淩曉是不會逃的,她一定還在A市的某個角落裡,注視著藍羽的一切,她一定會帶上藍羽一起走的。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8
第九章
藍羽被藍翔軟禁了,藍翔請了員警在家裡駐守“保護”她。
這讓藍羽很氣憤,沖藍翔發火、在家裡大吵大鬧皆無濟於事,最後,她吵夠了,不吵了,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面對員警的詢問,她以沈默對之。
楚嬌嬌扭開房門,走到藍羽的身邊。“小羽,還在生你哥的氣啊?”
藍羽看了她嫂嫂一眼,最後搖了搖頭,“不氣了,哥也是為我好。”
“你想通了?”楚嬌嬌有點意外。
藍羽說道︰“你們只是不明白我們的感情,所以才這樣子做的。”她幽幽一嘆,說道︰“嫂嫂,我知道你也很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會相愛這麼深,對吧?”
“嗯。”楚嬌嬌點頭,她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世間會有如此深情,為什麼藍羽會對淩曉用情那麼深。
“我給你看一個故事,你看完了就會明白。”她打開網站,將淩曉寫的那篇貼子找出來,“嫂嫂,這個故事雖然很離譜,但是你要相信她是真的,因為這是我和淩曉的真實故事。”
“嗯。”楚嬌嬌坐在電腦桌,細細地讀著她們之間的故事。
藍羽在被軟禁的這段時間,將她們後面發生的事也寫成故事貼了上去。楚嬌嬌看完了故事,也瞭解了她們所經歷的及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
楚嬌嬌輕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生死相許﹗”
藍羽看著窗外,說道︰“大家都認為淩曉殺人是錯了,可是,那是被逼的啊,若不是宋子豪的迫害,她又豈會動手殺人。”
楚嬌嬌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們真的讓人很同情,只是小羽,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你們已經沒有路可走了。所有的員警都在找她,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員警監視著,只要她一出現就會被抓,甚至被擊斃。聽翔說,上級有命令,對淩曉是死活不論啊。”她輕輕地抱著藍羽,給予她一點點依靠。這些事情讓藍羽長大了,也變得安靜了,在她的身上找不到昔日張牙舞爪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鬱、憂傷及擔心。
“我知道,這幾日我也細細地想過了。我們沒有路走了,可是嫂嫂,就算是死我也要陪著曉。”藍羽緩了一下又說,“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我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
“遠離人世,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哪怕是過原始人的生活我也願意。”
“你瘋了?”楚嬌嬌叫道,“沒有人煙的地方怎麼過啊?”她真懷疑藍羽是不是病了。
藍羽突然向楚嬌嬌跪下,央求道︰“嫂嫂,家裡就只有你最疼我,我求求你幫幫我。”
“小羽,你快起來。”楚嬌嬌去扶藍羽,她怎麼跟她跪下了。
“不,嫂嫂,你不幫我,我決不起來。”
楚嬌嬌無法,說道︰“那你說我要怎麼幫你?”
“想辦法讓我出去,我不想被員警死死地關在這裡。”
“你先起來,讓我好好想想。”
“嫂嫂。”藍羽楚楚可憐地央求道,“嫂嫂,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們了。”
“你先起來,我想辦法幫你就是。”楚嬌嬌無奈,誰叫她心軟呢,誰叫她被她們深濃的愛情感動了呢。不管淩曉有多沒有錯,錯得有多深,她們之間的情意讓她難以狠下心置之不理啊。
最後,她們商量好,一同去逛商場,然後讓藍羽找機會逃走。
藍羽與楚嬌嬌在商場裡選著衣服,三個員警遠遠地監視著她們。
一名身材高挑、戴著寬大墨鏡的時髦女子也在藍羽旁邊選著。
她身上傳來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和淩曉身上的一樣。
藍羽僵住了,是淩曉嗎?她看了那些員警一眼,全身激動地顫抖著,隨即,她又低下頭,裝作挑選衣服,眼角瞟向旁邊的女子。
“是曉麼?”她輕聲問道,她相信她可以聽到。
“到洗手間去,把第三格裡面的衣服換上。”是淩曉的聲音,雖然極輕,但她卻聽得一清二楚。她抑止住心裡的激動,對楚嬌嬌說︰“嫂嫂,我想去洗手間。”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藍羽應道,然後緩緩地走進了洗手間。
她走進第三格,裡面有一套衣服放在袋子裡,還有一張淩曉留下的字條,吩咐她下一步的動作。
藍羽把頭髮紮成馬尾,塗上淩曉事先準備好的黑色粉沫,再穿上略顯土氣的衣服,扮成一個外來的打工妹,然後走出了洗手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商場。她轉到商場後面,站在路邊。
過了幾分鐘,一輛計程車駛了過來,淩曉從車上探出頭來,說道︰“上車。”
藍羽立即鑽進車裡,計程車便啟動開走了。
“曉,我好想你。”藍羽一把抱住淩曉,在她的懷裡哭了出來。
淩曉緊緊地抱著她,心裡面也湧著激動。但多日的躲避已經讓她十分的小心謹慎,即使在行駛的計程車中她仍舊十分的小心。
計程車到人流繁多的商業區停下了。
淩曉到一家理髮店把頭髮削成齊耳短發,從換上中性的衣服,看上去中性十足,全沒有往日的頭班女性形象。
至於藍羽,她則化身成了一位清純的學生。
兩人很快離開了商業區。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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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有一個好處,就是越是危險的罪犯在落網之前是越不會公佈於眾,所以她們在人群中別人也不會認出她來。
她們不敢坐火車及飛機,只敢坐公車到市區外,再找到一個小小的長途公車站,坐長途巴士離開。
長途車箱中擠著外來打工者,行李箱、編織袋擠滿過道,顯得捅擠不堪。
藍羽靠在淩曉的身上,對於身旁惡劣的環境也不計較,只要在她的懷中,哪怕是在乞丐窩裡她也不怕。
“我們去那裡?”她輕輕地問道。
淩曉盯著前方,說道︰“如果逃得了,我們就找一個偏遠的地方,在那裡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她有第六感,她逃不了多久。雖然沒有公開貼通緝令,但是各處的員警都在抓捕她。外松內緊,在各地形成一道天羅地網。
“去金三角吧,我聽說那邊很亂,很多人都往那邊逃。”
“不容易,從這裡到雲南千裡迢迢,而且雲南邊境有重兵把守,為了防止那些偷渡與販毒份子,林中設了無數的明卡暗哨,那邊反而危險。”
“那去那裡?”
“回我生長的地方。那裡有深山做掩護,又有師兄弟他們,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是從那裡出來的,他們不易找到。”
“嗯。”藍羽應道。
突然看見遠方有關卡,幾名值勤員警守在那裡。淩曉微一顰眉,視力良好的她看見了許多特警埋伏在道路兩旁。
“有員警﹗”淩曉的眼一沉,她們的行方被發現了。
藍羽的心一緊,緊緊地抓住淩曉,她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員警怎麼知道她們走這條路的?
淩曉冷冷地盯著前方,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她飛快地在藍羽的的發中搜索,結果找到一顆微型跟蹤器。是她大意了﹗居然忘了員警可以在人的頭髮中發微型跟蹤器。
藍羽的一張臉蒼白,是她害了淩曉﹗
淩曉朝藍羽露出一抹笑容,說道︰“放心吧,沒事,我們可以沖過這一關的。你乖乖地坐在這裡抓緊了。”她三兩步沖到駕駛台前,一把刀架在司機的脖子上,沉聲說道︰“不想我把你腦袋切下來你就給我沖過去。”
正欲減速的司機嚇傻了,淩曉森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你不聽,我馬上要你的命。”
她不是開玩笑﹗
司機嚇壞了,不敢有絲毫反抗,只得立即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這是一輛最新款的豪華大巴,最快速度可以到一百八十公里,前面的員警見到大巴沖來紛紛閃開。車上有乘客他們也不敢開槍,只得沖出來拉響警鈴開著警車追去。
車開得太快,引得車上驚叫連連,甚至有人從臥輔上面掉了下來。大巴超過一輛又一輛車,淩曉打開窗戶,把跟蹤器扔到剛被超過的那一輛車上。
車太快了,司機又被嚇得心驚膽戰,好幾次都差點撞上前面的車。
淩曉一把將他扯下駕駛位,自己坐了上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警車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警鈴聲越來越小。但淩曉知道,前面一定還有員警等著她們。她們又超過了一輛豪華跑車,突然有一個念頭襲上淩曉。她超到跑車前方數公丈之後,將車停在路邊,然後站在車門前,等跑車近了,她突然撲了上去,緊緊地貼在車上。跑車司機嚇了一跳,立即剎車停了下來。淩曉被甩了出去,她淩空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一把揪下跑車司機,再檢查了車裡面的油表,滿的。
“藍羽,下來。”淩曉沖藍羽喊道。見裡面沒有回應,她一拳將司機打暈,然後沖到車上去。
正欲發動汽車的司機見到淩曉沖了上來,他嚇得又不敢動了,剛才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女人的身手,太駭人了,像美國大片裡一樣。
藍羽吐得很厲害,臉色剎白。淩曉來不及多想,抱著藍羽便上了跑車,為她系好安全帶之後,急馳而去。
這跑車最快可以開到三百六十公里,淩曉飛快地開著。
前方出現了三條路,淩曉將車開入了小道。
車開了半夜三點鐘才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停下。這裡四周都是高山,偶爾出現一個小村落,一條崎嶇的小公路盤旋在山林中間,彷彿隨時會沒路。山旁有一座小小的水庫,水庫中偶爾有魚躍起。
“餓了嗎?”淩曉問道,她的肚子也很餓了。幸好上車之前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
“不餓。”藍羽搖了搖頭,臉色有點不大好。“今天差一點就被員警抓住了。”
淩曉勾起一抹令人寬慰的笑容,她愛憐地摸著藍羽的頭說︰“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被抓住。倒是把你嚇壞了,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藍羽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只怪我們的情路太坎坷。”
外面很靜、很黑,像一隻張著大嘴的猛獸。但是,此刻她們卻覺得很安全,因為至少這裡沒有員警的追捕。
“先吃點東西,過了這座山頭前面就沒路了。我們得進山,翻過兩座山就到古廟了。”
“這也可以到古廟?怎麼和上次的路不一樣?”
“上次我們走的是大路,這次是小路。”淩曉說道。
“哦。”藍羽應了一聲。
“翻山很累,要有準備,我怕你受不了。要不然,我們繞回去走大路好了。”
“不要了。”走大路要上高速,也有員警追捕,太危險。
淩曉看了看車,再看了看水庫,然後,她把車點燃火,搬來一塊石頭壓在油門上,讓車直直地開進了水庫裡。
藍羽睜大眼看著淩曉,“你這是做什麼?”
“不能讓他們找到這輛車,不然我們的行方很容易被發現。”淩曉說道。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步行向前。三日之後,疲憊不堪的兩人終於出現下寺廟後山瀑布後的洞中。藍羽靠在有點濕意的洞壁上,腳又酸又痛。
淩曉抱著她,感到十分的心疼。這幾日翻山越嶺把她累壞了。
洞裡面傳來敲擊聲,淩曉扶著藍羽走了進去。她先扶藍羽到空明太師伯休息的床上,說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天黑了我再去廟裡看看。”
“嗯。”藍羽應道。兩人相擁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
細微的呼吸聲使淩曉警惕地睜開眼,慈眉善目的空明太師伯出現下她的面前,一臉深意地看著她。淩曉將藍羽擱在腰際的手輕輕地移開,然後坐了起來。
空明太師伯慢慢地往外走去。
淩曉跟了出去,兩人站在水邊,看著清澈的流水。
她想起空明大師跟她說的那幾句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要時時謹記在心。”
“殺好人是傷天害理,殺壞人是救人,但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不可渡化的壞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你要好自為之。”
“命運命運,命由天定,運由人握,命影響運,命運難改,卻也能改。”
她突然明白了空明太師伯的話,原來他早就料到她會有今天,因此出言勸阻。這是她命中的一劫,她的性格、她的野狼性使她痛下殺手。命運﹗宋子豪的行為她無法逃避,是命。但是,她對這件事的處理由她掌握,這是運。她若處理得好,命運便被改寫,她不必四處逃竄。饒人一命等同救人一命,救人亦是救己。當初她若放過他們,今日也便是放過自己,不會如此野狼狽地逃命。
“知道錯了?”空明太師伯緩緩地問道。
“可惜已晚,一切已經太遲了。”淩曉苦笑。她後來越獄時又殺了幾個員警,真的是罪無可恕。
空明太師伯嘆道︰“淩曉,你何苦毀了自己。要知道,你的作為會讓你下地獄的。”
“我懂。”淩曉說道︰“我自己的錯自己承受。只是……”藍羽怎麼辦?她下了地獄藍羽怎麼辦?
“人間債,人間還,別等到壽終時到閻王殿再算。”空明太師伯留下這句話,緩緩地走了。
“人間債,人間還,別等到壽終時到閻王殿再算。”淩曉喃喃地重複。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流水,她能還麼?那是人命,是血債啊﹗那是用命來償還的,她若死了,留下藍羽在人世間該怎麼辦?可若還了,她們或許還有下一輩子、下下輩子,若不還,只怕今生都躲不過,來生也沒有了。
藍羽醒過來的時候,便見到淩曉靜靜地坐在旁邊打坐。她從身後摟住她,把臉貼到她的背上。
淩曉回身抱著她,吻著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很久很久,她才把藍羽放開,說道︰“餓了吧,吃點粥。”說著,從旁邊的鍋裡裝了碗粥給藍羽。
許久沒有吃過米飯的藍羽接過粥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三兩下將一碗粥吃得一干二淨,然後又問淩曉要,一口氣吃了四碗才心滿意足地捂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淩曉淺笑著看著她,滿眼心疼。她跟著她吃了好多苦。
藍羽撫著淩曉瘦削的臉,心疼的說︰“你瘦了好多,你的眼神好憂鬱。”
淩曉微微一笑,將她的手夾在勁窩中,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將頭靠在她的肩頭。
如果世界能夠永遠這麼平靜,如果她與她能夠永遠相守,那該多好。
“怎麼不說話?”
“小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麼辦?”
“我跟你一起死。”藍羽堅定地說,“別想把我一個人扔在世上,要上天或者是下地獄咱倆都要成雙成對。”
“我不讓你死。”淩曉說道︰“你應該好好地活著。”
“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好好地活。”藍羽叫道。
“死了,我也會陪著你的。”淩曉幽幽說道。她不要今生、不要來世,她寧願永遠只是一抹幽魂,永遠地陪著她。上蒼太會捉弄人了,她們明明相愛卻偏生出這麼多事端,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動物,都有太多太多的無奈,那麼,她寧肯在天地間遊蕩,蕭蕭殺殺地做個遊魂。
藍羽緊緊地摟住淩曉,說道︰“我們別去想那些好麼?現下快快樂樂地過好每一天,以後需要面臨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嗯,好。”淩曉應道。
“我想去外面坐坐,你陪我去好嗎?”
“好。”
淩曉扶著藍羽出去,兩人並肩坐在青石上享受著這寧靜的氣息。
休息了兩天,藍羽又恢復了昔日神采奕奕的模樣,整天拉著淩曉在林子中亂竄。
每天,她們都會在淩晨四點起床,然後到山頂月老廟前的姻緣石下看日出,然後下山吃早餐,到山中遊玩,在下午四點又登上山頂看日落。
兩人如山中精靈一般快樂地奔跑著,她們的身影、她們的笑聲灑落在各個角落。第六感到相處的時間不多,她們格外地珍惜每一天,每一個刻的相處都令她們感動,並且銘記在記憶中。
“曉,你看漂亮嗎?”藍羽舉起將貝殼用萬能膠黏成的船送到淩曉的面前。淩曉也在低頭忙著什麼,她急忙伸手將它藏在身後。“漂亮,很漂亮。”
“你身後是什麼?”藍羽笑嘻嘻地問道,只是笑中夾雜了點什麼,讓人聽起來有點發毛。
“什麼都沒有。”淩曉立即否認。
“真的?”藍羽的眼中寫著警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貝殼海船,老神在在地看著淩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快快交出來。”
“呃……,我還沒有弄好呢?這是給你的禮物。”淩曉招了一半,還是沒有打算拿出來。
“是什麼東西?”
“你知道就不好玩了,這是我要給你的驚喜。”淩曉說。
“那好吧,我就放你一馬。”藍羽非常大方地說。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49
兩人回到山洞,藍羽有點困了,便躺在床上午睡。淩曉坐在洞前將沒有完成的作品繼續完成。她用貝殼粘成一隻野狼和一隻狐狸,它們相偎相依,情深意濃。
另一邊,員警查到淩曉的家裡,從相冊中翻到淩曉與藍羽的合照,經過苦苦查尋,終於找到這個偏遠的地方所在。
跟著,因為水庫打魚,將水放幹,露出了淩曉沈入水庫中的跑車。在偏遠山村的水庫中驚現嶄新的跑車,這有多麼的不尋常。事情很快驚動了當地的員警,跟著由車牌號查到了這車便是淩曉搶走的那輛。
根據這兩條線索,員警把目標鎖定到那附近方圓三百裡內,再逐一排查,最後目光落在古廟。
調查的幹警悄悄地趕往古廟查詢證實,寺裡的和尚卻都說沒有見過兩人。但有當地人說曾經在後山見過兩人的蹤影,每天都會見到她們出現下瀑布邊。於是,員警化妝成當地人,潛伏在瀑布邊上,果真見到了淩曉。抑制住激動的心情,他們立即通知武警,派人前來。畢竟,淩曉太危險了。
淩曉將粘好的野狼狐相偎送到藍羽的面前,藍羽立即喜歡上了,捧著貝殼像寶貝似的親吻著。
淩曉笑著說︰“這可是我五天的心血,你可得收好別弄壞了。”
“放心吧,我會一輩子當作寶的,絕不會損壞一絲一毫。”藍羽打量著這野狼和狐狸,越看越滿意。“和咱倆太像了。”
淩曉看了一下時間,現下已過下午兩點,空明太師伯離去之後到現下還沒有回來。照以往的慣例,他最多在下午一點就回返回洞中刻佛像。這有點異常啊。
今天遠遠地她看見幾個陌生人在遠處看她,似乎還用瞭望遠鏡。
一種不祥的第六感湧上心頭。
員警找到這裡來了﹗
不知不覺,她和藍羽已經在這裡躲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要到盡頭了,她真捨不得。
藍羽在淩曉的唇上深深地印上一吻,“謝謝你,曉。”
“不客氣。”淩曉摟住她,說道︰“小羽,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藍羽問道。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堅強,要相信一切都還有希望。”
藍羽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好端端的怎麼又說這些?”
“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但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藍羽可不相信她會隨隨便便地說這些話,她覺得有點像交待遺言。說到遺言,藍羽的心一揪,她不要失去淩曉,不要﹗
“還有一事你要記住。不管是生與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就算是有短暫的分離,也不會有太久,一定要記住,明白嗎?”
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會為她保重自己的,她不會死,對嗎?
藍羽盯著淩曉,一臉沉重地問道︰“好端端地怎麼說這話。”
“事先說給你聽,免得將來萬一有啥意外,一下子來不及回到你身邊,你會胡思亂想。”淩曉輕鬆地說道,她的眼中有著笑意。
從淩曉的臉上看不出個所以然,藍羽也不做多想,她現下不想去想那些令她心痛的問題,她只想好好珍惜她們在一起的每一刻,只想擁著她。她摟住她,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心的。”努力的,不讓傷感襲上心頭。
“嗯。”淩曉吻著她的臉,摟著她在床前坐下。兩人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但只是靠著對方也覺得十分的福祉。
藍羽的心中卻還是難以掩下那股恐懼,她知道一定會什麼事要發生,她卻無力阻止。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緊緊地抱著淩曉,緊緊地感受這最後的溫存。最後的溫存﹗她被自己的念頭嚇壞了,急忙將這股念著揮去。
坐了好一會兒,淩曉說道︰“我點一點香草熏熏空氣。”她起身從一個匣子裡拿出一把乾草,那股草中有一種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這是什麼香草?”藍羽問道。她對山裡面的這些東西不大瞭解。
“就是普通香草。”淩曉回答。她用火機把草點燃,然後熄掉明火,讓它像蚊香一樣只冒著縷縷輕煙。
“哦。”藍羽應了一聲,覺得這味道十分的好聞。
淩曉起身摟著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著吻。
藍羽打了個哈欠。
“累了麼?”淩曉輕聲問道。
“嗯。”
“那就睡一會兒吧。”淩曉抱著她,為她蓋好被子。
藍羽抱著淩曉的手臂,很快進入了夢香。
淩曉在她的臉上印上纏綿的一吻,說道,“對不起寶貝,我要走了。好好睡一覺。”
她走出了瀑布,緩緩地朝廟裡走去。
遠遠地,她看到有人在監視她,隨著她的移動而走動,她不以為意。而監視淩曉的幹警而是緊張極了,唯恐做出什麼行動。
看著淩曉往廟裡走去,他們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擔憂。廟裡有幾位幹警,他們配有槍。可是,他們的功夫又比不過淩曉,擔心被淩曉所傷。
當她踏進廟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
廟裡的和尚不相信淩曉會出現下廟裡,他們以為她還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裡。
那些員警則更是驚訝淩曉會來,她不是一直躲著不露面嗎?
“哪些是員警?”淩曉問道。聲音不大,卻讓寺廟的前院後院都能聽到。
她的問話立即有打草驚蛇的作用,那些員警紛紛拔出槍對著她,個個臉上都冒出了冷汗。這時候武警部隊的人還在半路上,要支援根本就來不及。若是淩曉突然發動襲擊,他們不知道能有多少勝算。就算是有槍恐怕也耐何不了她。他們見過淩曉越獄時的帶子,在那麼密集的子彈下她也能躲過並且不受絲毫傷害。
和尚們倒吸口冷氣,憂心地看著淩曉,她到底犯了什麼事,讓這麼多員警跑這麼遠來抓她。
淩曉很鎮定地對那些緊張得直冒冷汗的員警說道︰“別那麼緊張,既然是來找你們,就是要歸案。否則,往山林裡一逃,你們也抓不到我。”山林中的野狼群是用來襲擊員警的最好武器,山林複雜的地型是她最好的躲避,她要逃,他們抓不了她。
她伸出雙手,示意他們銬上。
員警們不敢上前,害怕淩曉玩什麼花樣。對于她的威名,大家可是如雷慣耳。
空明太師伯站在台階上看著淩曉,口中喃喃誦著經文,眼中透著一絲讚賞,一絲憐惜。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她鑄下惡因,就得承受惡果。
淩曉注視著他,良久,她才又把目光調向已經握槍握得手軟的員警,說道︰“藍羽是被我抓來的,一切跟她無關,她現下就在後山瀑布後面的洞裡,被我用迷香迷暈了,你們可以派人去救她。”
領隊的隊長終於有所行動,他把手銬扔到淩曉的腳邊,讓淩曉自己銬上。
淩曉依然自己銬上,然後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些員警對于淩曉的回應感到十分的奇怪,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在淩曉銬上自己後,他們立即一湧而上,將槍頂在了她的頭上。
“人間債,人間還,對這世間,我決不帶走一分虧欠。”淩曉留下這句話,被員警帶走了。
冰月宜雲 2008-10-28 17:50
第十章
藍羽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藍翔家的床上,她“倏”地把眼睛睜得很大很圓,一下子沖到客廳,將客廳中的藍翔和楚嬌嬌都嚇了一跳。
“你醒了?”楚嬌嬌迎了過去。
“淩曉呢?”她問道。
藍翔說道︰“她自己找上員警,主動歸案。”
藍羽身子一軟,跌在地上,“她怎麼自己跑去送死?”
藍翔說道,“淩曉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她說什麼?”藍羽問道。
“她說,她不要欠人世間一分債,不想讓來生來還今生的債,要欠,她只欠你的,要還,也只還你的。”
藍羽輕笑一聲,那笑是屬於笑聲中沒有笑意的笑,“呵呵,只欠我的。我們兩人到底誰欠誰?”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桌子上擺著淩曉粘的“野狼狐相偎”,她捧起它,輕輕地吻著,說道︰“曉,來生咱們都不要做人,也不要投胎了,我們就做一對孤魂野鬼,相偎相依一同在天地間飄蕩,好嗎?”
藍羽的這副模讓使楚嬌嬌紅了眼,知道了她們的故事,她十分瞭解藍羽此刻的感受“小羽,你哭出來吧,或者是發洩出來也好。”
藍羽回過頭,沖楚嬌嬌一笑,說道︰“嫂嫂,我不難過,真的。因為曉說了,不管是生與死她都不會離開我的,就算是死了她也會來找我的。”話是這樣說,只是她眼底的那抹憂傷太濃太深。那的笑,比哭更讓難受。
“小羽。”楚嬌嬌摟著藍羽哭了。
藍翔也別過臉,眼睛有點紅紅的。
淩曉再次被送上了法院,這次判的是立即槍決。當天夜裡,她死在了法律的子彈下。
藍羽在藍翔、楚嬌嬌及藍翎的陪同下來領取屍體。他們不讓她來的,她執意,他們沒辦法,只得同意。
看關淩曉安靜地躺在那裡,她的嘴角含著笑意。藍羽知道她在笑什麼,因為她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只不過,中間隔了個陰陽,一個是陰魂、一個是陽人,但這又如何?只要她們還在一起,這就夠了。
她伏下體,吻著淩曉的唇,她的體香還在散發著,她知道她的魂魄並沒有離開她的身子。
“小羽。”藍翎驚叫出聲,她怎麼連死人也吻,不怕招惹晦氣麼?
楚嬌嬌說道︰“小羽,我們得把淩曉送去火化了。”
藍羽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但她仍然依戀地看著她的容顏。她含著笑意,微閉的雙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根本就沒有死。她愛憐地輕輕地刮了刮她的俏鼻,“小懶豬,這個時候還在睡,該起床了。”
“不理我是吧?怕我處罰你嗎?”她輕輕地捏著她的鼻子,“你居然用迷香把我迷暈了交給員警,是怕我承受不住你被他們帶走嗎?我沒那麼脆弱,傻瓜,我知道不知道,我多想陪你走完最後一程,哪怕是在警車上也甘願。快點醒過來,聽到沒有,不可以再睡了。”她改為捏淩曉的雙頰,聲音中透著的仍然是深深溺愛。
藍翎及楚嬌嬌捂住嘴,眼淚抑不住地哭了出來。小羽對著淩曉的屍體讓嚎啕大哭、或者是哭天搶地還讓她們好受一點,她就這樣子把淩曉當成活人一般跟她說話,跟她聊天更讓她們難受,像在剜她們的心一樣。
“小羽,淩曉已經死了。”藍翎嗚咽著說道,想讓她認清這個事實。
“姐,她還活著,你看,她還在笑。”藍羽笑著說,眼睛一刻也沒離開淩曉,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藍翔實再是受不了了,他一把抱住藍羽,叫道︰“小羽,我們走,淩曉該上路了。”他把她往外拖,眼睛紅紅的,裡面泛著淚。
“哥,你放開我,我要陪淩曉。”藍羽掙紮著。
藍翔緊閉雙唇,不發一言地把藍羽往外拖。他很想跟從業人員說讓他們把淩曉送到火葬場,可是他說不出話,喉嚨被東西給哽住了。
從業人員也明白該怎麼做,他們把裹住淩曉的袋子重新拉上拉鏈,送上火葬場的車子。
“哥。”藍羽停止了掙紮,很冷靜地說︰“哥,你放開我,我要跟淩曉一起去火葬場。”
“小羽,把淩曉的後事交給哥哥來處理好嗎?”
“不。”藍羽說道︰“我自己來。”
“小羽,哥怕你受不了。”藍翔沉痛地叫道。
“哥,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為了淩曉,我會讓自己好好的。”藍羽說道,“她不希望我難過,所以我會讓自己開開心心的。如果我剛才的行為把你們嚇壞了,我道歉,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與曉相處的感覺,我沒事,真的,我很正常。”
“小羽,哥送你回家。”藍翔說道。
“我要陪淩曉去火葬場,然後帶她回家。”藍羽停了一下,說道︰“哥,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做點什麼,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你說,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讓我繼續住在淩曉的家裡。不,應該是我的房子裡,她臨死之前留下遺囑把房子留給我。”
“不,哥不能……”他不能讓藍羽再去面對淩曉的回憶,她會受不了的。
“哥。”藍羽叫道,她央求道︰“哥。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的,你就答應我好麼?至少你現下讓我去火葬場,我保證乖乖的。”
“小羽……”
“哥,若不能為小羽送行,我會遺憾一悲子的。”
“好吧。”藍翔鬆開藍羽。
“謝謝哥。”
藍羽坐在藍翔的私家車上,四人一起趕往火葬場。
淩曉換上一身很帥氣的衣服,然後緩緩地被送進了火化爐。
藍羽目送她進去,她的臉上掛著微笑,淚花在眼睛裡打轉。她跟自己說不難過、不傷心、說她們很快又可以見面,可是心裡那股抑制不住的痛緊緊地揪著她。但是,她不能讓淩曉看見她難受,她硬撐著,不去理會心裡的那股痛。
火焰中,她看見淩曉被燃燒,看到她正慢慢地蜷縮,一點一點消失……
燃燒的火焰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心愛的人已經死了啊﹗這樣的想法令她的胸口脹滿了疼痛的感覺,一團熱氣從她的胸口升起,她想壓下去可是壓不住,最後“噗”地一聲噴了出來,眼前閃過一片紅色,跟著又是一陣黑暗襲來,她倒向了黑暗裡。
她似乎看見了淩曉,黑暗中她在對她笑,她也笑了,也終於看見她了,她沒有離開。張開步子邁向淩曉,步子好沉,怎麼挪也挪不動。然後淩曉轉身,她的背影越來越小。
“曉,不要走。”她大聲地喊道,可居然發不出聲音,心口疼極、痛極,臉頰冰冷一片。“曉,你回來,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失去至愛的痛楚在心口一圈又一圈擴散,像淩遲,她蜷縮成一團,劇烈的痛楚將她從黑暗中拉入清醒。
“小羽”淚眼中,她似乎看見了藍翎淚眼模糊的臉,聽見她擔憂的聲音。
她悶悶地咳了一聲,連咳嗽的力氣都顯無力。血腥味隨著她的咳嗽湧了出來,腥紅的血漬從嘴角溢出滴在枕頭上。
藍翎緊緊地抱住她,叫道︰“小羽,你不要有事,你別嚇我們。”
藍羽睜開眼看著藍翎,眼睛被淚水蒙了視線,看不真切。“是姐姐嗎?”
“嗯。”藍翎含淚點頭。早知道會是這模樣、這結局,當初她如論如何也要幫淩曉打贏那場官司,畢竟她們是受害方,那場官司也沒不能贏的可能。
“這是醫院嗎?”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她想起她整夜守護在淩曉的床前。呵呵,那天覺得老天殘忍,現下卻覺得那時老天好仁慈,至少她還能撫摸她的臉,還能聽到她呼吸,還能嗅著她的味道,還能吻著她的唇。而現下,恐怕只有骨灰了吧。
“嗯,是醫院。”
“曉呢,她的骨灰呢?”
“我帶來了。”藍翎早知道藍羽醒來就會問她要骨灰,她怕她又激動,便帶來了。精緻的骨灰壇送到藍羽的面前,她為她墊高枕頭,將她扶起來。
藍羽靠在床頭,小心翼翼地接過骨灰,她輕輕地打開蓋子,雪白的骨灰中有著一顆因燃燒而變形的結婚戒指。就這樣看著骨灰,她的淚掉了進去,一滴又一滴,與骨灰混在一起。
淩曉,前幾日還陪著她的淩曉,還為她粘貝殼的淩曉今日就只剩下這骨灰了。她親吻著骨灰壇,胸口劇烈的翻騰,又有血液往上湧。她緊閉嘴巴,血便從她的鼻子中湧出來。
“醫生。”藍翎驚恐地大叫,“醫生。”
楚嬌嬌對藍羽叫道︰“小羽,你別難過了,醫生說你已經傷了心脈了,你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沒命﹗淩曉死了,生死對她來說又有何意義。
“難道你想讓淩曉看見你這模樣麼?”楚嬌嬌難過地叫道,她希望可以用淩曉來激起她的生存意識。
“淩曉,她食言了。她說過她會回來陪著我的,她沒有回來。”藍羽喃喃的念著,眼中毫無生氣。
醫生趕來,為藍羽檢查了一下體子,打了支注射液,藍羽便又沉沉地睡著了。
“情況不樂觀,她有心臟微血管出血。”
“那快想辦法止血?”
“我只能開一些止血藥,但是效果可能不大好,關鍵的還是她想開,情緒穩定。”醫生搖搖頭,嘆息著走了。這是心病,病患沒有求生意識,存心傷害自己,就算是他有通天本領也救不了人。
藍羽睡醒了,睜開空洞的雙眼看著遠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若有若無,像是淩曉身上的那種味道。
“曉,你來了嗎?”她的眼睛裡有了點焦距,在房間裡四處搜索。房間裡,除了在沙發上熟睡的楚嬌嬌空無一人。曉,你沒有回來嗎?她閉上眼,又流淚了。可是鼻子中那股熟悉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感官,是淩曉回來了。
她抱著被子,看著空氣,哭著問︰“是你回來了嗎?你出來讓我抱抱你好嗎?曉。”沒人回答,沒有聲音。她知道她回來了,她知道她就在身邊。可是,隔著陰陽,她看不見也摸不到。
楚嬌嬌被壓抑而悲鳴的哭泣聲驚醒,她急忙爬起來跑到藍羽的身邊,抱著她。“乖,別哭了,你還有嫂嫂、還有哥哥、還有姐姐啊,你還有個沒有出生的小侄子呢。”
“嫂嫂,曉來了,可是我看不到她。”
濃濃的鼻音,斷斷續續的話音,讓人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曉來了,可是我看不見她。”
“怎麼可能?”楚嬌嬌只當是藍羽的幻覺。
“我聞到淩曉身上的味道了,雖然淡,但是我聞到了,她就在我身邊。”藍羽說道,她清楚感覺到淩曉的味道包圍著她。
楚嬌嬌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小羽,你別說了。”她害怕。
藍羽對著空氣說道︰“曉,我恨你。你為什麼要去投案,為什麼要讓我們這樣隔開。我恨你。”可是,她的聲音眼神中沒有恨,有的只是愛戀和不甘。
她看著空氣,不住地流淚,直到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她昏睡了三天才又轉醒過來。
醒來之後,藍羽安靜了許多,沒有再吵,只是她的活力像全被抽出了身體,臉上不再有歡笑。
她住進了淩翔的家裡,神壇上供著淩曉的骨灰。
楚嬌嬌懷孕了,閑在家裡極少出門,也就順便和藍羽相互陪伴。
藍羽的身體越來越差,時常咳血,他們買了很多藥都沒法治。心病還須心藥醫,可惜唯一能救她的心藥已經死了。
藍羽變得很乖,乖得讓人心疼,順從得讓人心酸。
時常,她坐在窗臺天看在空發呆,有時候會在夜間跑上天臺喝酒吹風。第一次在天臺發現她的時候把大家嚇壞了,以為她要跳樓,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以前淩曉活著的時候喜歡呆在天臺喝酒、吹風、看星星。
藍羽躺在搖椅上,小寶寶在身旁爬來爬去。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過了兩年了。她以為失去淩曉的日子會很難熬,但是實際上並不如此。有時,她在某個地方坐下,細細地回憶著她們快樂的過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天就已經過去了。兩年時光,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眨眼的事,而那些與淩曉的往事仍歷歷在目,有點像是昨日的一場夢。
但她確實已經走過了兩個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