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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子 2008-11-21 16:40

千顏---盟主是座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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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顏--盟主是座大冰山__(天下第一莊2)_


內容簡介:
他是她見過最難以親近、最冷酷的男人
但他同時也是她的天、她的神、她最重要的人!
從六年前開始,她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所以當他因為練功而走火入魔、欲令智昏
她願意用自己的身體,為他疏導體內的純陽真氣......
她知道在那個當下,他什麼事情都分不清
也打算把這縱情的一夜當作秘密深埋心底
哪知她居然會如此"幸運",進而懷上了身孕
而他為顧全她的清譽,竟然馬上就和她舉行了婚禮......
雖然芳心早就為他沉迷,可她從來不敢奢想成為他的妻
因為他是無憂山莊的主人、更是武林的統領
她卻只是他撿回來的孤女,生父還曾是邪教的教主
最重要的是,他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感情!
罷了罷了,她已經拖累他長達六年之久
也該是時候,讓她學習一個人獨立......

小芳子 2008-11-21 16:41

楔子
    百年武林,紛紛擾擾,風起雲湧,出現不少動人的傳說。

    忘憂川,地域猶如一隻張開翅膀的蝴蝶,它東起東海之濱,從東南西三面包裹了忘川河後,朝西延伸到『 四明山',滔滔不絕的忘川水更將忘憂川分成東川、西川。

    忘憂山莊恰好位於東川中心,正是繁華溫雅之地、靡麗煙花之都,依山傍水,風景優美。

    靈秀的山水,養育出一代代靈傑之士。

    忘憂山莊的歷代莊主非富即貴,不是盟主,也是一呼百應的當代大俠,給山莊帶來了莫大的盛譽,威名遠震,人稱『天下第一莊』。

    而現今統領武林、威懾四方的年輕盟主,正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白嘯天。

    他雖年紀輕輕,卻武功蓋世,處事雷厲風行,為人不苟言笑,平時來去無蹤,頗有神龍見首不見尾之勢,威名遠在其父白連城之上。

    自從三年前,白嘯天帶領八大門派掃平令江湖動盪不安數十年的最大黑道門派『玄冰教'之後,名聲更是如日中天,是青年俠客眼中難以逾越的第一人,江湖人心中的定海神針。

    初秋,為將功夫練至更高境界,白嘯天決定閉關苦修一年,暫時將莊內事務轉交自己胞弟白雲飛負責,並由他擔任代理盟主,從此在『忘憂山莊』

    的後山石窟內潛心習武,以達天人之境。
第一章

    深沉的夜幕,使佔地廣袤的『忘憂山莊』看上去猶如一頭沉睡的雄獅。

    山莊後山,古木參天,綠蔭幽深,白天固然是消夏避暑的好去處,然而一入夜,就顯得有幾分可怖。

    突然,半山腰出現一點小小光圈,如螢火蟲般若隱若現,朝茂密的山林縱深移進。

    是誰,半夜三更出現在人跡罕至的後山?

    正在此時,一道閃電掠過,照亮那人纖細的身影。

    看來是要下雨了。

    白茹意仰起臉,看了看悶濕的夜色。

    閃電過後,隨即傳來幾聲悶雷,平地刮起一陣狂風,吹得她的月白素裳在風中獵獵作響。

    手中的燈籠一陣搖曳,差點被風吹熄。

    白茹意連忙側身擋風,護住手中的小小燈籠。

    燈籠中的燭火映上她清秀的小臉,細細的柳眉、挺直的鼻子,如點墨般的漆黑雙瞳,透出一抹不為人知的倔強。

    她的臉龐一如她的衣飾,素色天然,沒有任何修飾,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卻清秀可喜,一如鄰家女孩般平易近人。

    再走幾步,白茹意停了下來,伸手一拂,撩開掛滿巖洞的蔓條葛籐,駕輕就熟地隱身入洞。

    隱密的巖洞內,別有一番天地。

    前方是一道長長的過道,四周百米處,各燃有火燭,光線十分昏暗。

    白茹意提著燈籠,足尖一點,左走三步,又往右退一步,如蜻蜓點水,輕輕巧巧地避開洞內機關。

    別小看這些機關,它們源自無憂山莊世代相傳的『易心陣』,它並非普通暗器陣法,而是五行幻陣,如果侵入者沒有高深的陣法易理,勢必踏入死門,深陷心魔而無法脫身。

    運功收勢,白茹意輕飄飄站在地上。

    她的姿態曼妙輕盈,煞是好看,如行雲流水,輕功已有相當造詣,然而,她會的就只有輕功而已。

    白茹意十歲那年,家破人亡,被白嘯天收留。

    他賜她『白』姓,敦她知書識字、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等一切學識,卻獨獨不敦她武功。

    無憂山莊內,除了大小姐白雪琴外,個個都是頂尖高手,而另一個例外,就是她。

    白嘯天似乎很不喜歡看到她練功,因此除了輕功和粗淺的內力外,白茹意什麼都不會,在以武林第一莊著稱的無憂山莊中是個異數。

    但她並不介意。

    只要是白嘯天不想她做的事,白茹意就絕對不會去做,哪怕心裡再渴望。

    雖然白嘯天一直都對她視若無睹,冷峻懾人的視線從不看向她,刀雕般的臉龐亦從不流露任何表情,但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她的天、她的神,她最重要的人。

    因為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

    巖洞不遠處傳來熟悉的潺潺流水聲,白茹意心頭一喜,來到白嘯天閉關修行的石窟門外。

    今晚,是白嘯天閉關的最後一夜,也是最重要的一夜。

    過了今夜,他的『無憂心法』將修練至第十層的最高境界,從此江湖再無一人能成為他的對手。

    他神功得成,她亦替他欣喜。

    白茹意靠在石門上,盤腿坐下,眼觀鼻、鼻觀心,摒棄一切紛擾思緒,靜靜等待白嘯天出現。

    男人的臉龐,自然浮現在她面前。

    覺得小臉一陣燥熱,白茹意已雙頰暈紅。

    一年未見,她真的好想他!

    想他修長的眉宇、冷峻英挺的五官,那雙漆黑懾人的眼眸,只需輕輕一瞥,就能讓人心跳狂亂。

    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逼人氣勢,猶如王者歸來,渾然天成的威儀之氣,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是她所見過最難以親近,同樣也是最冷酷的男人。

    思緒不由飄回六年前,那個冰雪紛飛的日子。

    *****

    冷。

    好冷!

    全身就像是被凍僵般的冷。

    四週一片白茫茫,蒼茫的群山都被白雪覆蓋,一朵朵的雪花緩緩從天邊飄落,無聲落人大地。

    『娘親。你不要丟下我。嗚嗚。』

    年僅十歲的她,跪在萬丈懸崖邊哀泣。

    就在這一刻,她失去了爹爹、娘親,在武林正道人士的圍攻下,她已家破人亡,再無容身之處。

    瘦小的身子,在凜冽的寒風中不住顫抖。

    她緩緩轉過佈滿淚痕的臉,不時哽咽一下,怔怔望著圍堵在自己身後的一群武林人士。

    一張張冷漠麻木的臉,看上去好猙獰。

    莫非,他們也想對娘親一樣,非把她逼下懸崖才肯甘休?

    她又冷又怕又傷心,不由大聲哭了出來。

    突然,眼前人影一閃,頭頂罩上一道陰雲。

    她仰起小臉,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寒眸。

    那深不可測的眼眸中,有著比無邊的雪色更冷的寒意,比烈焰更熾烈的光芒!

    她的呼吸彷彿都停住了。

    這是一位冷峻英挺的男子,白衣錦裳,外罩一件鑲邊狐裘披風,衣飾質樸中見高雅,可知絕非泛泛之輩。

    他臉上毫無表情,漆黑的烏髮被灰色錦緞繫起,傲然而立,深不可測的目光,彷彿要射穿她。

    他年紀雖輕,渾身上下卻充滿王者之氣,即使年幼如她,只不過一眼,就感覺到他懾人的壓迫力。

    她感覺有點怕怕的,情不自垂下了眼臉。

    『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人,冷冷的,一如此刻漫天飄落的雪花。

    『茹。茹意。』她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倒映出他的身影。

    『姓?』他皺了皺好看的眉毛,神情冷若冰雪。

    『我不知道。娘親沒有給我取。她只叫我茹意。』她不安地囁嚅著,絞著自己的手指。

    她也曾好奇地問過自己的娘親,為什麼她沒有姓,娘親卻只是淡淡一笑,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告訴她,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姓什麼並不重要。

    後來她才知道,因自己的父親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敦教主,為免惹來殺身之禍,娘親只給了她名字,並不冠上姓。

    『從今天起,你跟我姓!』

    『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位男子就一把抓住她的腰帶,把瘦小的她像拎小雞一樣舉在半空,對著一乾武林人士。

    『諸位,四明山巔一戰,勝負已分,龍燔教敦主及其夫人。』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顫抖了一下,『他們已雙雙墜崖身亡,既然如此,大家又何必對一個喪失雙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趕盡殺絕?』

    緩緩凝視了眾人一眼,白嘯天的聲音愈發嚴厲,神情也更加峻冷。『剛才大家也都聽到了,我,『無憂山莊』的少莊主白;嘯天,今日正式收養她,從這一刻起,白茹意就是無憂山莊的一員,我自會嚴厲教導督促,負起一切責任。

    『也從這一刻起,龍燔教的所有前塵舊事,與她再無任何千系。若還有人想尋仇生事、趕盡殺絕,便是與無憂山莊過不去。如果有人不滿我的處置,大可現在站出來,在下願意與之切磋。』他冷冷掃視全場,神情堅定不容違抗。

    圍觀的眾人心裡都很明白,現任武林盟主白連成已處半隱退狀態,大小事務都由他的大兒子白嘯天處置,下一任武林盟主非白嘯天莫屬。

    自古英雄出少年,白嘯天雖年輕,辦事卻乾練沉穩,令人不覺懾服,再加上他高深的功力和無憂山莊的威名,即使有人蠢蠢欲動,也不敢在此刻公然與他為敵。

    見無人反對,白嘯天微一頷首,『多謝各位。』

    說罷,他一彎肘,將幼小的她提在腰側,足尖一點,踏雪無痕,飄然遠左。

    被他這樣拎著,全身不著力,幾乎半掛在空中,這種姿勢非常難過。

    他輕功卓越,速度極快,迎面刮來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刺痛她稚嫩的小臉,讓她難以呼吸。

    即使這樣,白茹意仍努力大口吸氣,平衡自己,不敢妄動,生怕帶給他麻煩。

    漫天飛散的雪花中,牢牢箝住她腰部的,是他溫暖有力的大掌,亦是她淒冷孤獨的世界中唯一的支撐!

    就在失去家的同時,她又得到了一個家。

    從此不再害怕。

    這個男人,從那一天起,就深深走入了她的生命。

    他,名叫白嘯天。

    是她世界的神。

    *****

    正當白茹意沉浸在回憶中時,突然,沉寂的石窟內傳出了一聲悶吼--

    聲音如猛虎嘯山,震得石洞簌簌發抖。

    出了什麼事?

    白茹意猛然一驚,站起來,把耳朵貼在石門上,屏息聆聽裡面的動靜。

    悶吼聲綿綿不絕,猶如受傷的野獸在嘶吼,整個大地都為之震顫!

    更令白茹意心驚的是,吼聲中能聽出白嘯天無窮無盡的內力,像失控的激流一樣四處亂竄,令人聞之喪膽。

    他出事了!

    白茹意一急,再顧不得白嘯天嚴禁任何人接近石窟的禁令,用力拍打石門。

    『莊主?莊主。是不是你在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茹意啊。把門開開,好不好?』

    石門厚如城牆,白茹意也知道自己的聲音根本到不了白嘯天耳中,於是她四處摸索,想找到入門之處。

    不知運氣好還是天意使然,突然,她的手觸到門側某處,只聽石門嘎嘎作響,緩緩朝兩邊拉開。

    崩斷的蔓籐和枯葉漫天飛揚,白茹意顧不得拂落掉滿頭的枯葉,就匆匆往裡面跑。

    室內亮如白晝。

    石室寬敞無比,數十顆鑲嵌於室頂的夜明珠,發出柔和明亮的光芒,清晰照出室內的一切。

    正中的白漢玉台上,倒臥著一抹青色人影。

    『莊主!』白茹意連忙跑到他面前,心兒不由一跳。

    眼前是許久未見的英挺臉龐,輪廓似刀鑿而成,劍眉薄唇,彷彿天神般,即使在昏迷中,仍散發著凌厲的氣勢。

    『莊主,你的身體好燙!』

    伸手觸到對方的肌膚,見對方的眼眸緩緩睜開,白茹意不由心頭一跳。

    白嘯天渾身燙如炭火,細看他的眼神,亦不復平時的冷漠,而是佈滿血絲,雙眼通紅,猶如被困的走獸。

    難不成是。

    走火入魔?

    這個疑惑自然而然躍入腦海。

    容不得她多想,白嘯天又是悶吼一聲,『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襟。

    『莊主!』白茹意嚇得小臉煞白。

    他的脈象無比紊亂,亂岔的內氣在胸口橫衝直撞,已瀕臨爆發的境地。

    要是再這樣下去,不但突破不了第十重心法,反而會前功盡棄,墮入魔道!

    白茹意心急如焚,再顧不得其他,閃電般連點他璇璣、紫宮、雲英等七處大穴,先封住他流竄的內力,再一掌拍上他的背,試圖以自己粗淺的內力調和他體內亂竄的真氣。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一定要試上一試。

    四處激竄的內息突然被封,並感到另一股陌生內力的衝擊,白嘯天怒吼一聲,瞬間衝開被封的穴道。

    強大的真氣下意識回吐,衝向那人。

    以白茹意的內力,怎麼受得了對方強大真氣的衝擊,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然後,她覺得身子一輕,騰雲駕霧般,被白嘯天一把揪住,摔到堅實的白漢玉台上。

    『莊。莊主?』

    白嘯天掐著她纖細的脖子,以佈滿血絲的眼眸死死盯著她,黑眼中充滿混濁之色,顯見已喪失神智。

    白茹意不禁顫抖起來。

    他那赤裸裸的目光,充滿了野獸般噬人的慾望!

    白嘯天一向冷若冰霜,喜怒不形於色,她從未見他流露出這般渴求而露骨的表情。

    『莊。主,你還好吧?我。是茹意啊!你不認得我了嗎?』白茹意困難地呼吸著,想掰開牢牢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那雙手卻硬如鐵箍,令她動彈不得。

    『壯主。放開我。我、透不過氣了。』白茹意幾乎透不過氣來,苦苦掙扎著,雙眸因窒息的痛苦而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氣。

    這抹晶瑩的水色,讓狂亂中的白嘯天震動了一下。

    她的唇邊猶有殷紅的血跡,襯著如雪的肌膚,有一種奪目的艷麗。

    一抹妖異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白嘯天只覺小腹燥熱,亂竄的真氣竟全部匯聚到了下腹。

    他忍不住一顫,胯下男性頓時堅硬如鐵。

    以白嘯天的功力,本來練成『無憂心法』的第十層並非難事,但他太急於求成,想在子時前大功告成,一時疏忽,未能及時護住心脈,以致燥邪之氣入侵,差點走火入魔。

    『無憂心法』是最上乘的內力,講究靜氣凝神,以意念馭氣,一旦走入岔途,反噬的邪氣會使人欲令智昏。如果此時不發洩出來,將對修練者本人造成致命內傷。

    迷亂中,白嘯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覺得小腹內的一團邪火在四處衝撞,要是再不發洩,只怕他會慾火焚心而亡!

    胸口熱氣陣陣翻湧,凝視著身下人清秀的面容,白嘯天猛地低下頭,一口攫住了她的紅唇。

    『莊。』

    聲音突然被白嘯天吞入口中,白茹意不由睜大眼睛。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吻她?

    白茹意只覺得大腦一陣陣暈眩,柔軟的紅唇被狂暴的蠻力吮吸著,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她不是在作夢。

    這一切都是真的!

    白茹意用力掙扎,指尖劃過白嘯天的臉頰,他吃痛地頓了頓,放開她,眼中殷紅的血絲不見消褪,反而愈來愈旺盛。

    沒等白茹意逃開,白嘯天將雙臂一緊,再次將她困在懷裡,狠狠吻上了她。

    與此同時,只聞布帛撕裂之聲,白茹意覺得身上一涼,身上的月白素裳應聲而裂,如枯葉般紛紛灑落在四周。

    不一會兒,她便全身赤裸,一絲不掛。

    『莊主。是我。茹意,你快點醒醒啊!』

    白茹意又驚又羞,試著推醒他,卻被男人牢牢握住雙手,朝兩邊分開,壓在玉台上。

    玲瓏剔透的玉台,襯著她雪白的肌膚,泛起一層晶瑩的光澤,如明珠般柔美無瑕。

    即使神智迷亂,白嘯天還是感覺到了身下赤裸女體的強烈誘惑。

    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慾火愈發熾狂,滾燙的唇舌開始在對方美玉般的身軀上四處肆虐。

    『莊主。不要。』白茹意嚇壞了。

    這是她作夢都沒想過的情景!

    並非厭惡,而是。

    若他真的和她發生關係,那將是天理不容的禁忌!

    她自己倒無所謂,但對為人嚴謹、身為武林表率的白嘯天而言,一旦清醒後,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知會掀起怎樣的風暴。

    她不可以陷他於不義之地!

    白茹意用力掙扎起來,『莊主。不要。你、你是我的小師叔啊!不要。』

    『小師叔』這個詞令白嘯天震動了一下,他停下動作,似乎在回想些什麼。

    『我娘親。若顏。她是你的師姊,你還記得嗎?』白茹意試圖以過去喚回他的神智。

    『若顏。』

    白嘯天茫然叫著這個名字,過去一幕幕,疾風般掠過。

    桃花林問少女輕盈的舞姿,寒光四溢的寶劍,大紅喜帖,群雄湧動的四明山巔,還有。

    投崖前絕望的淚水,最後含怨的一瞥。

    她縱身跳入萬丈深淵,他追趕不及,她繫在身上的翠綠腰帶隨風輕揚,被他一手抄住。

    那是他唯一僅有的,她的遺物。

    白嘯天大吼一聲,頭痛欲裂。

    零碎的往事再度刺激著他體內混亂的真氣,邪火陣陣上竄,白嘯天再也無法忍耐,低下頭,一口咬住白茹意修長的頭頸。

    『啊。』

    原想引出往事,能喚回白嘯天的神智,沒想到事與願違,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白茹意始料未及。

    『不要。小師--莊主。』她本想喊他小師叔,又硬生生嚥了下去。

    儘管白嘯天是她母親的小師弟,但白茹意卻習慣稱呼他莊主。

    兒時不懂事,有一次她喊了他一聲『小師叔』,就看到白嘯天臉上流露的痛楚之色。

    從那以後她就學乖了,從此沒有再叫他小師叔。

    白蝶舞曾笑著叫她不要那麼見外,對她說,她倆年紀差不多,不妨就跟她一樣,叫白嘯天大哥。

    白茹意只是笑笑,最終還是沒有叫。

    雖然山莊裡的每個人都待她很好,她也早把無憂山莊當成自己此生唯一的家,但畢竟,她和白嘯天沒有絲毫血緣關係。

    能叫他一聲『莊主』,生活在他身邊、天天見到他,已經是她天大的福分。

    其他的,她不會奢求,也不敢奢求。

    『啊。』

    白嘯天忽然狠狠咬了她一口,火辣辣的痛威,令她呻吟出來。

    微弱的嬌吟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慾望,邪火在心裡愈燃愈旺,似大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無法再思考,如猛虎撲食般,白嘯天急切地覆上了眼前這具秀色可餐的誘人胴體。
第二章

    『嗯。』

    一雙堅實的鐵臂緊緊箍住了她的細腰,滾燙的唇舌長驅直入,精確地擒住她柔嫩可口的香唇,用力吮吸著裡面的蜜汁。

    她的丁香小舌既軟又滑,他不斷攪動著她口中的甜蜜汁液,厭受那種酥麻的快厭。

    她的舌尖涼涼的,像一掬清涼的山泉,讓他全身的燥熱得到片刻緩解,但他很快覺得不滿足,下體竄上的一股股火焰讓他難耐不已。

    他一把將她壓在溫潤的玉台上,大掌扣緊她的後腦,密合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

    罔顧她的掙扎,他厚實的雙唇在她柔軟的唇辦上反覆碾壓擠磨,逼迫她與他一同纏綿。

    很快的,白嘯天加大力氣,撬開她的牙關,用舌尖飢渴地勾舔著她的丁香小舌,貪婪地吞食著她的津液。

    相連的唇辦發出羞人的淫靡聲響,無形的慾火在兩人之間上升。

    『嗯。』白茹意覺得大腦陣陣發昏,完全不知身之所在,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時,卻被男人一下子鬆開。

    清新的空氣頓時竄入肺中,讓她急急大喘了幾口氣。

    微微抬起眼臉,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酷臉龐佈滿慾火,她不由心兒狂跳。

    『莊主,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白茹意下意識地低喃,意識幾乎呈現空白。

    明知這是不對的,可為何她的心競跳得如此激烈,小臉更是紅得如同火燒?

    他的氣息、他的親吻、他身上的味道,都讓她意亂情迷,難以自已。

    眼前,是她渴望一生的男人。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然而,他卻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她,她一直是他的一個麻煩,一個拖油瓶,一個因母親的囑托而不得不背負的責任!

    此刻他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才會與她糾纏。她心裡很清楚,這個男人平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與厭惡。

    萬一他清醒過來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莊主。再這樣下去,你會後悔的。』

    白茹意連連搖頭,像受驚的小白兔般不停後退,卻被白嘯天一把抓住赤裸的腳踝,重新拉回身下。

    令人無法抵擋的暴風雨再度來襲。

    他再度封上她的唇,一口咬住她的櫻唇。

    這個吻,既狂野又激烈,瘋狂與她的舌尖交纏,白茹意無力反抗,癱軟在他懷中。

    火熱的舌尖緩緩向下,咬住了她的耳垂,她不由嚶嚀一聲,只覺一陣酥癢,腰肢已軟了一半。

    男人火燙的軀體緊緊貼著她赤裸的胴體,他的手掌更是迫不及待的上下遊走,愛撫著她滑若凝脂的雪膚。

    『莊主。』白茹意無力低吟,知道自己逃不過他的索求。

    她放棄了。

    反正她早就是他的,若他想要,不要說身體,哪怕是她的性命,她都會毫不猶豫雙手奉上。

    先前之所以會抵抗,只是不想讓他後悔。

    因為他一旦醒來,肯定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莊主,快住手。你會後悔的。』

    白嘯天置若罔聞,只是急促喘息,不但沒有停手,反而更加狂肆地吮吸著她柔嫩的肌膚。

    不一會兒,她的頸問和鎖骨處就被男人狂野的唇舌製造出一朵朵艷紅的吻痕,像紅梅般在雪肌問綻放。

    『啊。』

    肌膚傳來微微的刺痛,卻又帶著說不出的刺激厭。

    白茹意忍不住扭動起矯軀,一動就磨蹭到男人健壯的胸膛。

    這更像一種挑逗。

    白嘯天倒抽口涼氣,一把握住她白膩渾圓的椒乳用力揉搓起來。

    『啊。』白茹意忍不住睜大雙眸,尖叫出聲。

    從未被人碰過的私密地方,接觸到男人溫暖的手掌,電擊般的快感傳來,她不禁渾身激顫。

    男人盡情揉捏著掌中的渾圓,不一會兒,雪白乳房頂端的雨點朱萸便腫脹挺立,綻放出迷人的嬌紅,一如兩粒飽滿成熟的葡萄,誘人採擷。

    『啊。別。別在那裡。』白茹意連連嬌喘,白皙的身子不住哆嗦。

    她晶瑩如玉的胴體散發著誘人的魅惑,如此令人血脈賁張的美景,沒有幾個男人能忍受。

    白嘯天赤紅著雙眼,粗喘著氣,早已腫脹難當的下腹更加脹痛不堪。

    他猛地壓上她,左手抄過她的細腰,右手掐住她的俏臀,微一用力,兩具火熱的身軀便緊緊貼合在一起。

    她幽美的女性私處,感受到一柄堅硬的長槍,不由『呀』地驚呼出聲,整張小臉兒暈若晚霞。

    男人卻還嫌不夠似的,抵著她的身體,隔著薄薄的布料,在她兩條修長玉腿間的私密處不斷廝磨擠壓。

    『唔。不要!莊主。』這羞人而驚駭的動作,嚇得她拚命掙扎。

    然而愈掙扎,男人就愈興奮,抵在她身上的熱鐵愈發堅硬。

    她那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處子嬌軀傳來淡淡的異香,全身柔若無骨,更加挑逗著他的邪火。

    白嘯天下身與她廝磨,同時大掌也不得閒,用力揉捏著她的椒乳,上下擠壓愛撫。

    豐盈的雪白乳肉溢出他的指隙,被他揉成各種形狀,配合著她撩人的嬌喘,刺激著男人的慾火。

    『啊啊。』陌生的情潮湧上,刺激得她的眼角漸漸濕潤。

    一股股說不出的麻癢威從脊椎底端竄升,讓她陷入暈眩的境地。

    白嘯天愈來愈興奮,手掌下滑,掰開她修長的雙腿,頓時,她的私密處被緩緩打開。

    『啊。』白茹意忍不住驚喊,試圖夾緊雙腿。

    可男人強硬的動作令她無法反抗,他封住她的掙扎,伸出右腿擠在她的兩腿間,使她無法合攏,狂肆的目光牢牢盯住她腿問的幽美花谷。

    『別看。不要這樣看我。』白茹意害羞極了,只恨地上沒有大洞,可以讓她整個人鑽進去。

    他火熱的目光,令她如坐針氈。

    男人卻還嫌不夠似的,拾起她雪白緊翹的臀部,壓住她的大腿根部,伸出手,玩弄著她腿問業已綻放的花蕊。

    『啊。』白茹意整個人繃緊,差點昏厥過去!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覺全身一麻,緊窒的花穴競被男人的手掌輕輕覆蓋玩弄。

    男人修長的指尖搗弄著她的穴口,不時用大拇指按壓著隱匿在花穴間的晶瑩花珠,中指則不斷在她的穴口輕插微揉。

    『啊。不要。』她全身劇顫,一股陌生的酸麻鹹貫穿了她,整個身子下意識弓起,小手無力地攀在男人肩上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

    隨著男人手指粗魯的進出,原本緊窒的蜜穴被漸漸拓滑,濕潤的汁液從花穴中汩汩流出。

    濕濡的花蕊被澆上晶瑩的露珠,動情蠕動,如珍珠般的花蒂高高挺立,俏生生顫動,流露出誘人的媚態。

    這幅畫面實在太刺激!

    白嘯天從喉問發出興奮的低喘,迷亂的神智更加混亂不堪,手指的動作愈來愈粗野。

    『啊。不要。手指。快出去。』

    他粗魯的動作令她有一絲痛感,但痛感之外,又有種電擊般的酥麻,讓她嬌喘不斷,小臉一片通紅。

    她應該抗拒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的花穴緊緊吸住他的手指不放,甚至還收縮起來,火上加油地點燃了男人的情慾。

    白嘯天變得更加亢奮,手指抽送得愈發激烈。

    他一邊玩弄著她濕濡的花穴,一邊俯下身,將她雪白的椒乳含在嘴裡,激烈品嚐吮吸。

    『嗚。』青澀的處子之軀如何承受得了如此狎玩,白茹意嗚咽出聲,激烈地搖晃著螓首。

    她的身子不斷扭動,柔美的嬌軀因男人的侵犯而震顫,胸前渾圓的椒乳更是上下抖動,蕩出一圈圈迷人的雪浪。

    一聲聲柔媚的嬌喘讓白嘯天再也忍受不住,汗水一滴滴自他英挺堅毅的臉頰流下。

    男性灼熱的呼吸,拂過她敏威的頸部。

    白茹意只覺頭腦一片空白,手臂不知不覺圈上他寬實的背部,紅唇輕敵,發出若有似無的嬌吟。

    男人早已在糾纏問,將自己的衣飾剝去。

    古銅色的健碩胸膛,肌理糾結,堅硬如石,燙得驚人的雄偉身軀,牢牢壓著她溫軟如玉的胴體,激烈愛撫。

    慾火愈燒愈旺。

    白嘯天粗重低喘著,抽出手指,轉而抬起她的俏臀,沉身一擠,昂揚的男根便恰好抵在她私處嬌艷的花谷中,上下摩擦。

    『啊。莊主。』她全身繃緊,私處的熱燙感令她戰慄不已。

    他堅挺的男根在她充血的貝肉間不斷抵磨,弄得她意亂情迷,小嘴不由發出嬌吟。

    『不要。好難受。』

    早被慾望俘虜的男人,如何能忍受這般嬌媚的挑逗?

    白嘯天低吼一聲,對準柔嫩花穴的入口,健壯的腰身用力一頂,便深深擠了進去。

    『啊。好痛。』

    被撕裂般的痛楚,喚醒白茹意迷亂的神智。

    紅潤的雙頰瞬間變得蒼白,纖細的手指亦深深掐入男人的肩膀。

    白嘯天不為所動,碩大的雄偉一點點擠開她的柔嫩,深深進入她緊窒的內壁深處。

    『真的好痛。不要了。』串串珠淚從眼中滑落,白茹意拚命搖頭,推擋著男人的胸膛。

    陷於狂亂的白嘯天並沒有厭受到她的拒絕,只覺得那層層無比緊窒的嫩穴正不停蠕動收縮,帶給他莫大的刺激,令他幾欲噴薄而出。

    他一口堵住她的紅唇,封住她所有抗議的聲音,然後遵循自己本能的慾望,開始在她柔軟的蜜穴中抽送起來。

    開始只是小幅度的抽送,她那緊嫩的水穴包裹住他,每抽送一下,都傳來莫大快感。

    因身體的熾熱得到緩解,胸口的邪火漸漸消退,他的喉間不由逸出低沉而滿足的呻吟。

    她幽美的密穴一如人間極品,裡面細嫩綿軟,濕濕地吸裹住他的男性,強烈的暢快感讓他更加亢奮。

    『啊。莊主。』白茹意張開小嘴,輕輕嬌喘。

    全身的刺痛厭並沒有消失,但即使如此,因男人滾燙粗長的不斷摩擦,另有一種詭異奇妙的感覺悄悄湧上心頭。

    尤其當男人挺身深深進入她水穴深處時,她都覺得自己像被電擊般,說不出的難受,卻又有說不出的酥麻厭。

    這種威覺好陌生,陌生到讓她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無助地搖著頭,嚶嚶啜泣起來。

    『不要了。』

    她哭泣的模樣,在此刻慾火焚身的男人眼中,只會火上澆油。

    白嘯天再也無法忍受,爆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拉開她的雙腿纏在自己腰問,然後如狂風暴雨般在她花穴裡衝刺起來。

    『啊。不要。好深。』白茹意尖叫起來,狂亂地扭動著身體。

    男人激烈的抽送,彷彿點起了一把火。

    他滾燙的粗長一再深深搗人她的花穴,堅硬如鐵,卻又熾熱似焰,將她柔軟的內壁摩擦得快要著火了。

    『啊啊。』

    他每一次用力挺送,都完全貫滿她的水嫩甬道,頂到她嬌美的花心,直弄得她渾身酥麻,神魂飄蕩。

    『莊主。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陌生的激情似大火燎原,席捲了她的理智。

    驚人的快厭從兩人的結合處傳來,流竄至四肢百骸,並深深觸及她的靈魂深處。

    『好熱。真的好熱。』

    晶瑩的淚水,從白茹意的眼角串串滾落。

    她覺得自己都快被燒成灰燼了!

    無法形容的酥麻快意燒灼著彼此,她修長的大腿牢牢夾緊男人健壯的腰身,配合他的動作,前後搖擺著。

    粗長的雄性不斷激烈攪動,在水嫩蜜穴中發出妖異淫蕩的碰撞水聲,聽得人臉紅心跳。

    『輕一點。啊。』她嗚咽著,全身泌出一層細汗,令晶瑩的胴體更加瑩潔誘人。

    白嘯天懾人的目光牢牢盯住她,眸色殷紅噬血,如狂猛的野獸,恨不得將身下如此誘人的嬌軀整個吞入自己腹中。

    劇烈的快感衝入腦髓,呼吸愈發急促,男人上下聳動結實臀部,在嬌媚的水穴中疾速抽送著。

    汗水密佈男人健碩的身體,結實的肌肉一塊塊糾結,充滿了陽剛美。

    抽送了好,一會兒,男人似嫌不夠,突然改變姿勢,一把擒住她的腰扶起,讓她坐在自己腰際。

    『啊。』白茹意無力地伏在男人懷中,纖細的手臂可憐兮兮抱著男人的脖子。

    這種交合的坐姿,令男人的粗熱更深刺入她水穴中,她猛地一抖,渾身悸顫,只覺身子酥軟了一截。

    不等她有喘息的時間,白嘯天調整了一下坐姿,捧住她緊翹的雪臀,自下而上,狂野地衝刺起來。

    『啊。嘯。嘯天。』白茹意忍不住叫著男人的名字。

    太顛狂驚駭的動作,令她有掉下去的錯覺,只能緊緊夾住他的腰,抱緊他的脖子,任他狂肆。
   
    嬌艷如玉的胴體被體內狂猛的巨龍抽插得上下聳動,如弱柳扶風。烏黑的秀髮隨之飄蕩,一絲絲拂過男人堅毅的臉頰,激烈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好熱。嘯天。』

    男人一口含住她的椒乳,在抽送的同時用力吮吸,令她不斷嬌喘,被這雙重刺激弄得如癡如醉。
   
    『嗯嗯。』

    他每一記猛力插入,都將她推向情慾的頂端,細軟的腰肢不住抽搐抖動,修長的玉腿纏住他的腰身不放。

    男人吮吸白嫩的椒乳好一會兒,又改用手揉搓,用力擠壓,同時快速挺進她的花心深處,瘋狂馳騁。

    初經人事的嬌弱花芯哪堪他如此激狂的動作,白茹意啜泣嬌吟,指甲幾乎深深掐入男人後背。

    『不要了。嘯天。不要了。』

    強烈的快感讓她忘乎所以,整個腦子一片空白,水嫩蜜穴春意氾濫,大量濕液自私處汩汩流出。

    整個石洞迴盪著她誘人的嬌喘和哭泣聲,加上男人粗重的喘息,醞釀出刺激的畫面。

    『不要。我不行了。』

    緊窄的蜜穴強烈蠕動起來,嬌艷柔嫩的內壁緊緊裹住男根,拚命收縮,花心情不自禁地湧出濃郁的香液,整個人悸顫不已。

    白嘯天悶哼一聲,做最後激烈抽送。

    體內的熊熊慾火愈燒愈旺,腫脹不堪的男性已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

    他低吼著激烈挺進,享受著被絞緊的快鹹,然後腰身猛地一沉,將自己全部的熱情悉數噴射在她體內。

    『啊。』

    白茹意啜泣著,不敢相信澆入花心的道道熱流那麼熱、那麼燙,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

    腦中掠過道道白光,她覺得自己彷彿飄浮在天際,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飄然欲仙的醺醉感。
第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白茹意才悠悠醒轉。

    只見白嘯天微闔雙目,倒伏在她身上,高大厚實的身軀牢牢壓著她,他的男性仍埋在她體內,還能感覺到熾熱的溫度。

    他還好吧?

    白茹意連忙伸手到他鼻下,鹹到鼻息沉穩,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把了把他的脈,緩緩吁出一口氣。

    從脈象看,丹田沉穩,邪毒渙消,白嘯天已無大礙。

    方纔的情事,看來實屬誤打誤撞。

    來自女子的玄陰精氣,恰好與『無憂心法』至純至剛的陽氣調和,陰陽諧奏,在疏導散亂真氣的同時,亦牢牢護住了白嘯天的心脈。

    現在他的脈象一片平和,顯然大劫已過。

    既是不幸,亦是大幸!

    怕男人醒來後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白茹意忍痛爬起來,抽出汗巾擦去方才情事遺留的道道羞人痕跡。
   
    她一直紅著臉,心兒亂跳,雙手顫抖,不敢多看男人一眼--即使明知他仍在昏迷中。
   
    匆匆替他穿戴好衣飾,也理好自己的,白茹意像賊一般,偷偷摸摸溜出石窟。

    站在洞口,她按下機關,石門嘎嘎作響,朝兩邊併攏。

    *****

    白漢玉台上,仍靜靜伏臥著那抹熟悉的青色身影,白茹意一咬下唇,足尖一點,縱身翩然而去。

    農袂翻飛問,她已如一隻小小蝴蝶,飛出了長長的過道。

    整個石窟寂靜無聲,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漆黑的夜色,將這羞人的一幕,輕輕抹去,了無痕跡。

    *****

    昨天從石洞回來後,白茹意又累又困,下身火辣辣的痛,全身都似散架一般,回到廂房,一沾枕頭,就陷入了昏睡。

    可她睡得並不安穩。

    太多過去的記憶,一一在夢境中回閃。

    忽爾閃過母親溫柔的笑顏,忽爾是父親威嚴又帶著寵溺的眼眸,忽爾又是全家在一起和樂融融的畫面。

    更多的,卻是六年前,四明山巔的斷崖上,令人心碎的一幕。

    她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一乾武林正義人士追殺,墜入懸崖,也眼睜睜看著母親隨之縱崖殉情。

    她在夢中威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想嚎啕大哭,可胸口卻像被巨石壓住,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她還夢到了他,在她性命危急的時候,像天神般出現在她面前。

    他賜給她姓,給了她棲身之所。

    他把她帶回無憂山莊,讓她衣食無虞地生活著,可他,卻幾乎從不曾正眼看過她。

    她雖年幼,頭腦卻十分聰穎,再加上親眼目睹父母雙亡的悲劇,讓她的心思比同輩更加細膩敏厭。

    很多時候,不必他說什麼,她就能威到他對她發自內心的厭惡。

    這種厭惡如此明顯,讓她每次一接觸到他的視線,就厭到渾身冰冷。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是無時無刻默默注視男人的身影,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她很明白,白嘯天收養她,並不是因為可憐她,而是因為--

    他答應過娘親,要好好照顧她。

    她的娘親,曾經也是無憂山莊的人,拜白連城為師,是白嘯天的師姊,大他三歲。

    當年娘親行走江湖時,與龍燔敦敦主夜子昊偶遇,不知是天定的緣分,還是難斷的孽緣,兩人一見鍾情,愛得如癡如狂。

    為了父親,娘親更是不顧大家勸阻,一意孤行,與他結合,誰知最終換得如此結局。

    在無憂山莊中,因娘親溫婉善良的個性,白嘯天最喜歡這位師姊,若非念在這份情誼,以白嘯天的為人,根本不可能對一個邪敦教主的『餘孽』伸出援手。

    複雜的過去,千絲萬縷的糾葛,斬不斷的愛恨情仇。

    也許早在她出生之前,上蒼便已注定,這一生,不管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意有多深,都是鏡中月、水中花。

    她可以為他生、為他死,因他一句淡淡的讚揚就喜上眉梢,因他一個冷淡的眼神就難過不已,可他。

    他雖救了她、收養她、教導她,卻極端厭惡她,不要說對她露出半個笑容了,連看都吝於看她一眼。

    她知道,在他心中,她是一個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是他內心最不願觸及的深重傷疤。

    所以她也就乖乖的、小心翼翼的,總是躲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避免讓他看到,避免刺痛到他。

    就這樣,轉眼過了六年。

    而她,也從一無所知的小女孩,變成今日清秀的少女。

    真是漫長的歲月啊。

    『茹意,快醒醒!』

    突然,安靜的廂房衝進一位身穿綠衫的小婢女,推了推正在床上休息的白茹意。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廂房內一片明亮。

    昏沉的睡意被喚醒,白茹意知道有人在,但她全身卻沉重如鉛,累得幾乎無法挪動。

    『茹意,快醒醒。好消息,莊主出關了!』

    一聽到『莊主』這兩個字,白茹意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

    『好痛。』

    一動,全身的骨骼便像散架似的,咯咯作響,白茹意不禁痛苦地皺起了小臉。

    『茹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小婢女看著她,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白茹意朝她擠出一絲笑容,『月兒,你剛才說什麼?』

    『是莊主!』被喚作月兒的小婢女興奮地抓住她的手臂搖了搖,『莊主出關了!聽說他大功告成,已經練成了第十層無憂心法。真的好厲害啊!從今後,江湖第一高手非莊主莫屬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月兒笑道:『現在全莊的人都在外面恭迎莊主呢!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啊。』

    胸口傳來難以壓抑的欣喜,顧不得全身酸痛,白茹意抓住月兒的手,雙雙笑著走了出去。

    兩人才剛走到山莊的前廳,就見廳前偌大的校場上黑壓壓一片,站滿了山莊的弟子們,足有近百人,俱垂手肅立,等待白嘯天的出現。

    領頭那人,長身玉立,眉目俊朗,眼神卻深不可測,正是白連城的大弟子冷若寒,亦是白嘯天的得力手下。

    白茹意不願驚擾眾人,便拉月兒遠遠站在後面,以前廳的柱子遮掩自己的身影。

    眾首期盼中,不一會兒,一抹高大的青色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緩緩地,自遠而近。

    一步又一步。

    他走得舉重若輕,飄逸出塵,樣子說不出的好看,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眼皮在跳,呼吸困難!

    還沒走到跟前,他身上就傳來一股無形的震懾力,充滿王者之氣,讓最高傲的人,都忍不住低下頭顱。

    『恭迎莊主出關!』

    百名弟子齊聲喊道,聲音宏亮,直衝雲霄。

    白嘯天停下腳步,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散了吧。』他冷冷道。

    『是。』

    眾弟子不敢怠慢,頃刻散去,原本人頭攢動的校場,此刻就只剩下冷若寒一人。

    『嘯天,我知道你不喜歡搞這些排場,但閉關一年,大家都很想念你,聽到你出關,說什麼也要來恭迎,你就體諒一下他們的心情吧。』冷若寒笑著打圓場。

    『有這工夫,還不如去練功。』白嘯天面無表情地道,顯然並不領情。

    冷若寒不由苦笑。

    『雲飛、雪琴和蝶舞呢?怎麼不見他們?』白嘯天環顧一下四周,沉聲問道。

    白雲飛是白嘯天的胞弟,無憂山莊的二莊主。

    白嘯天閉關之際,曾全權委託他處理全莊大小事務,並代理武林盟主一職。

    兩人雖是兄弟,性格卻天差地別。

    白嘯天嚴謹冷漠,白雲飛倜儻風流、生性跳脫,因長得俊美非凡,被譽為『武林第一公子』,在江湖中惹下不少風流韻事。

    白雪琴排行第三,是山莊的大小姐,端莊賢淑,白蝶舞排行最小,性格活潑,行事豪爽,完全不像女子般扭捏。

    『昨日二莊主帶大小姐和二小姐出門觀賞一年一度的花會去了,說是今日午時才能趕回。』冷若寒小心翼翼地說。

    『不務正業。』白嘯天哼了一聲。

    白雲飛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在家根本坐不住。反正只要不出什麼紕漏,他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莊主大功告成,最開心的人是茹意。在你閉關後,她幾乎每天都去石洞探訪,生怕你有什麼閃失。』冷若寒笑道,下巴微揚,指向藏在廳柱後的纖細影子。

小芳子 2008-11-21 16:42

第四章
糟了!

    白茹意只覺頭皮一麻,恨不得地上有個大洞,可以讓自己整個藏匿起來。

    『茹意,既然來了,乾嘛躲在一邊?』冷若寒朗聲道。

    逃遁無處,白茹意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

    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對著不遠處的冷漠身影微微福身,她輕聲道:

    『恭喜莊主。』

    昨晚石窟中的一幕,清晰浮現眼前。

    她只覺整張小臉一片火燙,心頭怦然,一聲聲如有鹿撞,羞窘無比,完全沒有勇氣抬頭去看那個人。
   
    他還記得昨晚那一幕嗎?

    應該不會吧。

    那時的他走火入魔,被心魔所俘,完全喪失神智,才會對她做出那些驚世駭俗的舉動。

    若在平時,就算把劍抵在白嘯天頸部,他也絕不會這麼做。

    但,萬一他有印象呢。

    她低著頭,心裡猶如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

    男人的氣息一點點接近,下垂的視線中,看到一雙男子的布鞋。

    心跳更加激烈了。

    他在她體內的感覺依然深刻,她的全身就像被烈火焚燒,那種合而為一的激痛和幸福感,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白嘯天皺眉看著眼前一臉蒼白的女子。

    一年未見,她似乎比以前瘦了一圈。

    本來她的下巴就很尖,現在更尖了,整張小臉清秀削瘦,小巧的鼻子、低垂的眼臉,幾乎沒有血色的淡淡唇辦,她的存在鹹淡薄到令他沒由來的心疼。

    他在關心她?
   
    白茹意一怔,慌亂抬起眼睛,一對上男人的視線,看到在他眼中的自己,昨晚的瘋狂畫面悉數湧上心頭,小臉倏地飛紅,又連忙垂下,死死盯住地面,再也不敢看他。

    心跳得更快、更劇烈,兩耳都開始陣陣嗡鳴。

    『茹意擔心你啊,自從你閉關後,就整天在後山和莊內奔來跑去,一天要去探訪你好幾次,不瘦才怪。』冷若寒笑道,有意無意點破白茹意對白嘯天的關懷。

    『太多慮了。你先回去歇著吧。』白嘯天淡道,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是。』白茹意低聲回應。

    視線所及,男人的布鞋向後一退,從她視線中消失。

    白茹意抬起頭,只看到男人高大而冷峻的背影,像遠處重疊的山巒,可望,卻不可觸及。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像現在這樣,呆呆看著他的背影。

    還好,他並沒有想起來,是她的大幸。如果真的記起來了,她不知該以何種表情面對他。

    胸口,再次傳來熟悉而冰冷的窒痛。

    『茹意,莊主表面上這樣,但心裡還是很關心你的。』冷若寒不忍見她如此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安慰她。

    白茹意對白嘯天的鹹情,已經明顯到全莊上下都看在眼裡的程度。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白嘯天性子太冷,兩人輩分懸殊,再加上過去複雜的愛恨糾葛,可見白茹意面對的,是一條坎坷崎嶇的情感之路。

    他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溫言相慰。

    『我知道。』白茹意點點頭勉強笑道,蒼白的小臉流露出一抹淡淡哀傷。

    冷若寒輕歎一聲,不好再說什麼。

    *****  

    入夜時分。

    四周暮色濃重,寒氣襲人。

    無憂山莊後院的天然溫泉內,傅來潺潺水聲。

    蒸騰的熱氣中,一具強健的男性軀體若隱若現。

    白嘯天閉目愜意地享受溫泉熱氣的熏蒸,同時暗暗調整自己的內息。

    自從突破第十層無憂心法後,白嘯天覺得彷彿進入另一種境界,體內真氣源源不絕,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之勢。

    無憂心法代代相傳,是至猛至剛的純陽心法,從來沒有人能突破第十層,包括白嘯天的父親白連城,在練到第九層後,自知不力,就停止了。

    白嘯天天賦異稟,在極短的時間內練到第九層,卻因體內陽氣太旺,遲遲無法突破。

    誰知就在這次閉關之際,陰錯陽差,在差點走火入魔時,和白茹意結合,以她體內的至陰之氣平衡了純陽之火,才讓他練成第十層。

    當然,這一切,白嘯天並不知情。

    他的記憶,只到走火人魔那一瞬。

    等清醒後,發現自己陰陽諧和、內息綿長,雖然心中不無疑惑,總覺得冥冥中似有人相助,但他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在神志不清時,奪了人家清白。

    不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誰?』白嘯天猛地睜開眼,彷似休憩中突然被驚擾的獵豹,雙眸中掠過一抹凌厲之色。

    『莊主,是我。』

    清婉的聲音傳來,暮色中出現一道纖細的影子。

    凌厲的眼神放緩,白嘯天鬆懈下來,只是微微皺眉,冷冷看著來人,『怎麼是你?』

    『月兒身體不適,我替她來服侍莊主。』

    白茹意走近他,低垂眼臉,知道他並不喜歡看到她,所以她也盡量避免與他視線相交。

    看著她低頭斂層的樣子,白嘯天心裡一陣沒由來的浮躁,不想再泡下去,便逕自起身。

    伴隨著嘩然水聲,一具裸露的男性身軀頃刻暴露在眼前,白茹意吃了一驚,小臉立即飛紅。

    羞歸羞,她不敢怠慢,立即走上去,用早準備好的雪白棉布擦拭起白嘯天的全身。

    柔軟的棉布在男人健壯的胸膛遊走,一一吸走多餘的水分,擦完雙肩、後背、胸膛,再緩緩朝堅實的小腹滑去。

    白茹意只覺心跳愈來愈快,慶幸此時夜色夠晚,否則她滿臉通紅的糗態肯定會被白嘯天看到!

    『我自己來。』白嘯天輕咳了一聲,從她手中拿來棉布,自行擦拭起來。

    許是氣氛太曖昧,白嘯天也頗覺尷尬。

    白茹意雖是他收養的,但他從不視她如奴婢,而是和雪琴、蝶舞一樣,當她是自己的妹妹。

    就輩分而言,白茹意該叫他『師叔』,但他厭惡這個稱呼,一如厭惡回憶令人斷腸的過去。

    白茹意冰雪聰明,似乎早就看出這一點,從不叫他『師叔』,也不肯和雪琴一樣叫他『大哥』,只是尊稱『莊主』或『盟主』。

    雖然聽起來很生疏,但叫莊主總比師叔更容易入耳,他也就隨便她了。

    足足六年,她已從一位瘦弱無依的小女孩,變成今日清秀柔韌的女子。

    這六年來,他總是試圖忘記自己收養了這麼一個人,然而她的存在卻像揮之不去的影子,陽光下也許感覺不到,但只需一回頭,總能看到她靜靜站在背後,默默垂著眼臉。

    凝視著正服侍自己悉心穿戴衣物的女子,白嘯天的內心不由波瀾起伏,感慨萬千。

    『茹意,你今年多大了?』

    沒料到白嘯天會突然問話,白茹意怔了怔,拾起頭,眼中有一絲欣喜,『我今年已經十六了,莊主。』

    『十六啊。』白嘯天輕歎一聲。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師姊若顏時,她亦是十六,姣美年華。

    她站在一棵桃樹下,淡淡的春光,襯著粉色的花辦,可謂人面桃花相映紅。

    那時,他只有十三歲,但對於這位美麗溫婉的師姊,自那一面後,他便深深銘記。

    當時的臉龐,和眼前這張淡淡重疊。

    從收養她後,一晃眼,已經過了六載,真可謂歲月如梭。

    師姊已香消玉殞,而她的女兒,卻一日日長大成人。

    雖然他刻意忽略她的存在,但不管怎樣,他必須承認,自己總會在不經意問捕捉她的身影。

    看到她,就會想起師姊跳崖喪生的慘狀,令他心頭陣陣刺痛,但若不看她,心裡又有點悵然若失。

    微妙的矛盾感。

    他身為武林盟主,歷經江湖多少驚濤駭浪,都能一笑而過,唯獨對於眼前這個『特殊的存在』,總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茹意對他的態度,亦是敬畏多於親近,總是偷偷看他,從不敢與他視線相對。

    白嘯天忽然覺得內心一軟,忍不住道:『茹意,你已年至芳華,是該嫁為人婦、相夫教子。明天我會托媒人好好替你尋一門親事,你若有意中人也可告知,我會替你做主。』

    白茹意大吃一驚,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白嘯天的手臂,『莊主,你。你不要我了嗎?』

    這不啻為青天霹靂!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方纔她還沉浸在莊主主動與她攀談的欣喜中,接著就被殘酷的消息衝擊得魄魂俱散!

    他真的要她嫁人?

    可她已經是他的了啊!

    白茹意又急又難過,差點哭出來,她強行壓抑住情緒,清亮的眼眸不由充滿了淚水。

    白嘯天一怔,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反應如此之大,『我只是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

    『我不要!我不要什麼歸宿!』

    白茹意什麼都顧不得了,急急打斷白嘯天,含淚哀求道:『莊主,茹意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求你不要把我嫁掉!這一生我只想待在無憂山莊,半步都不想離開!』

    白嘯天凝視著她,皺起劍眉,『女子總歸要嫁人的,我無法任你在山莊中蹉跎歲月。』

    『怎會蹉跎歲月?』白茹意含淚道:『在這裡,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和雪琴、蝶舞、若寒大師叔一起,就像有個家似的。無憂山莊。是我唯一的家,每個人對我都很重要,尤其是。』

    白茹意把後半截話吞了進去,牢牢看著白嘯天,『壯主,你不要把我趕走好不好?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白嘯天不由苦笑,『我並無趕你之意。』

    握住他的纖細雙手在微微顫抖,像受驚的兔子,清亮的眼眸亦覆上一層薄霧,眼看就要滴下晶瑩的露珠。

    剛才的話,似乎令她受驚不小。

    她真的這麼想留在無憂山莊?

    如果她一直留著,他是否就可以一直看到她?

    內心深處有一塊地方突然變得無比柔軟,又帶著一絲微微刺痛。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身為長子,他一出世便背負諸多責任與期許,年少時便老成持重,從不允許自己威情外露,事事務必做到眾人表率,賞罰分明、滴水不漏,方能鞏固無憂山莊的威名。

    他一直習慣了這樣的自己,有人斥他冷漠,他只付諸一笑,然而面對她哀求的眼眸,卻讓他心底泛起了一道漣漪。

    『無憂山莊是你的家,它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只是,若你娘親在世,她也會希望你早日覓得歸宿。』

    『我不需要什麼歸宿,我只想留在莊主身邊!』

    『茹意,不要任性!』白嘯天忍不住斥喝,『我收養你,是希望給你一個安定的居身之所,並不是要你永遠跟隨我身邊,為奴為婢。你一直很乖巧、很懂事,我非常欣慰。這些年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從現在起,我希望你能多為自己考慮,尤其是你的終身大事,我不希望耽誤你。』

    白嘯天字字句句,都是為她著想的長輩心意,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

    不,也許他還是在乎她的,可他在乎她,只是因為他對她有責任,而並不是因為喜歡她。

    在他眼中,她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吧,他對她永遠都是責任,而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感情。

    『莊主,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自從莊主收養茹意那日起,茹意就再沒有離開莊主的心思。你說我迂腐也好,罵我不懂事也好,茹意只有一個心願,就是陪在莊主身邊。現在莊主卻讓我走。』白茹意顫聲道,眼中淚花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從眼角滑落,『天下之大,我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白嘯天看著她,握緊雙拳,突然有種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但是他忍住了,並暗責自己竟會如此失控。『茹意,我是為你好,並非要趕你走。』

    『莊主,你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我,討厭到不想再看到我?』白茹意抬頭看著他。

    『絕無此事!』

    『那就不要趕我走。不要。』白茹意鬆開手,倒退兩步,猛地掉頭飛奔而去。

    她哭了?

    白嘯天的臉上略顯動容,但他並沒有動,只是佇立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暮色映得他的眼神深沉無比,沒人看得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

    因白茹意極力反對,為她尋一門親事的打算,就此擱置。

    白嘯天出關後,因有太多堆積的事務需要打理,變得更加忙碌,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時外出,一去便是數日,即使白雲飛等人,也難得見到他一面。

    白茹意一如以往,如影子般默默守在他身邊。

    天涼了,白嘯天發現自己床邊多了一件新繡的錦袍。天熱了,他回到廳堂,就能喝上沁涼解暑的酸梅茶。

    白嘯天隱隱知道,這一切並不能以下人們的『善解人意』來解釋,他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那東沉默的視線,只是他下意識不去管、不去問,一如他總是下意識忽略她的存在。

    他冷漠,她靜默,兩人的交集似乎遙遙無期。

    白茹意並不在意這份距離。

    她從未奢望能與他發生什麼,那晚發生的一切,都被她很努力地埋藏起來,深深地埋在心底,成為不被任何人窺知的秘密。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只要能陪在他身邊、每天看到他,她就很滿足,也很快樂。

第五章

    夏去秋來,不知不覺,萬物蕭瑟。

    一晃,已過了一個月有餘。

    不知是天氣緣故還是別的,白茹意覺得自己的身子骨似乎愈來愈弱,動不動就感到腰酸背痛、頭暈腦脹。

    她的腸胃更是不適,不能聞腥膻之氣。

    本來她並不抗拒葷菜,但現在,只要一聞到肉味,胃部便陣陣翻江倒海,有強烈的嘔吐之感。

    白茹意起初以為是自己體力不佳,多休息就會沒事,然而事態愈來愈嚴重,終於在一次晚膳中,她再也無法忍耐,當眾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白嘯天聽聞後立即趕來,一把掀開白茹意的廂房垂簾,闖了進來。

    『她怎麼樣?』

    白茹意閉目躺在床上,小臉慘白,毫無血色,從未見過的柔弱模樣,讓他心頭狠狠一緊!

    『大哥,別著急,茹意不會有事的。』守在床邊的白雪琴站起身,安慰白嘯天道。

    都說大哥對茹意過於冷漠,在她看來,並非如此。

    大哥只是太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其實全莊上下,他最在意的人,非茹意莫屬。

    『莊主稍安勿躁,這位小姐並無大礙。』把脈的大夫笑呵呵站起來,捻了捻山羊鬍。

    『並無大礙?那她又怎會嘔吐暈倒?』白嘯天皺眉。

    『請莊主放一萬個心,那是因為小姐身懷有孕,體質虛弱之故,並非身染寒疾。今後在飲食方面多加注意,細心調養即可。在下待會就開幾帖安身保胎的方子,遵囑好好照料就是。』

    『什麼?』白嘯天呆了呆,突然一把揪過大夫,臉色陰沉懾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姐她。身、身懷有、有孕。』被他這麼突如其來一嚇,大夫說話都結巴起來。

    『一派胡言!』白嘯天怒喝道,一把拉過白茹意的手採她的脈象。

    因他的動作過於粗魯,白茹意小小呻吟了一下,撲閃著睫毛,抬起沉重的眼皮,

    『壯主。』

    一觸之下,立見分曉。

    白嘯天不由臉色大變。

    經歷過多少江湖風浪,他都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此刻他卻渾身劇震,面色鐵青。

    『壯主?』業已醒來的白茹意,不安地看著他的臉色。

    『說,是誰的孽種?』白嘯天一把揪住她,粗魯地拉到胸前,陰鬱地盯著她的眼睛,直欲將她整個人撕裂吞入肚中!

    『什麼。孽種?莊主,你在說什麼?』白茹意困難地呼吸著,一頭霧水。

    『大哥,別這樣,茹意剛醒,她的身體還很虛弱。』白雪琴連忙阻止他,掰開他的手。

    被鐵箍般的手臂鬆開,白茹意跌坐回床上,大口大口喘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一刻,她真覺得他會殺了她!

    『雪琴姊,到底怎麼了?』她向白雪琴求助。

    白雪琴坐到床邊,性情溫婉的她,此刻也難掩震驚之色。她歎口氣,柔聲道:『茹意,大夫說你有了身孕,身子才會如此虛弱。』

    『什麼?我。我有身孕了?』白茹意猛地睜大眼睛,小臉瞬間變得慘白。

    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懷孕?

    他們一定是在開玩笑!

    可是。

    難道。

    就是因為那一次?

    一個月前,在石洞中和走火入魔的他縱情一夜,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就此懷了他的孩子!

    白茹意下意識看向白嘯天,卻被他殺人般陰冷的目光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她。可以說出真相嗎?

    說出後又會怎樣?

    以他的性格,必然會負起責任,馬上娶她為妻。

    可他並不愛她,甚至可以說是深深厭惡著她,難道她要以肚中這個孩子束縛他一生嗎?

    她的心裡又漫開一片熟悉而冰冷的窒痛。

    『茹意,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你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們,誰是肚中孩子的父親,這樣我們也好替你做主。』

    肚中孩子的父親。

    白茹意沉默半晌,緩緩搖頭,再搖搖頭,一味緘默。

    『茹意,你怎麼這麼傻呢?』白雪琴著急道:『這事關你的清白啊!你是不是在哪裡受了欺負、被人要脅,才不敢告訴我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茹意喃喃道,垂下眼臉。

    只聽『轟』地一聲,廂房正中的紅檀木八仙桌應聲而裂,化為粉塵。

    僅僅用了一記凌空掌,就有如此強的威力,不是白嘯天是誰?

    他一步走到床前,冷冷盯著她的眼睛,黑眸似刀鋒凜冽,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我再問一次,是誰的孽種?』他一字一字道,每個字都銳重得能將她擊穿。

    沒人能在這樣的目光下,依舊保持如常的神態。

    但白茹意硬是仰起蒼白的小臉,靜靜看著他噬人般的眼,輕輕地、卻又堅定地搖了一下頭。

    理智之弦在瞬間崩斷!

    『把他打掉!』白嘯天喝道。

    『不!』白茹意驚恐地睜大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乾脆響亮地拒絕男人的要求。

    『你竟敢違抗我?』白嘯天再逼近一步。

    『不要!』她用力搖頭。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白嘯天喝道,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憤怒的烈焰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他加重力道,她在他掌中顫抖,一如無力反抗的小動物。

    『不要。』白茹意在男人的鐵掌問掙扎。

    好難受。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會殺了她嗎?

    死亡的恐懼厭湧上心頭,但她仍是不開口求饒。

    雖然那晚是個嚴重的錯誤,但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大哥,快放手!你真的想殺了茹意嗎?那你怎麼向師姊交代?』白琴雪撲上來,拉住他的手。

    白嘯天呼吸一窒,不禁緩緩鬆開。

    『看來你寧願死,都不肯說出真相?』他冷冷盯著她。

    『對不起,莊主。』

    白茹意從床上掙扎著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全身都在發抖,柔弱的雙肩、纖細的身材,明明纖弱地他一伸手就能折斷,但她身上卻有股堅韌的力量,讓他止步,讓他心痛不已,讓他不忍心再為難她。

    思緒彷彿飄回過去,六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寒冷冬季,那個站在懸崖邊哭泣的小女孩。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他,滿滿都是信任,彷彿他是她的全世界。

    她外表雖柔弱,內心卻堅韌無比,只要是決定的事,就絕不會輕易更改,哪怕是死亡的威脅,都不能令她動搖半分。

    內心百轉乾回,白嘯天做了一個決定。

    緩緩閉一下懾人的黑眸,再睜開,白嘯天沉聲對白雪琴道:『通知全莊,今晚辦婚宴。』

    『婚宴?』白雪琴不由站起來,『是誰的。』

    『我和茹意。』

    什麼?

    男人淡淡的聲音,聽在白茹意耳中,猶如平地一聲焦雷。

    『既然你死都不肯說出真相,為保無憂山莊的百年清譽,我今晚必須和你成親!』白嘯天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可是大哥。』

    白嘯天冷冷拾手,止住白雪琴的話。

    『我心意已決,不必多言。馬上準備,一入夜便舉行婚禮。』說罷,看也不看依舊跪在地上的白茹意,他拂袖而去。

    *****

    白嘯天言出如山,誰敢違抗?

    婚禮在當晚舉行。

    白茹意根本沒法抗議,更不容她說不,就被月兒等幾位奴婢服侍著梳洗打扮,披上大紅喜服,飛快行完了禮。

    觀禮的僅有白雲飛、白雪琴及白蝶舞等至親,並無旁人,氣氛凝重而壓抑,完全不像『喜事』,倒更似『喪事』。

    原本冗長繁瑣的禮俗,因這樁婚事的『特殊性』而被極端簡化,從開始到結束只花了短短半個時辰,白茹意就被推人了洞房--

    所謂洞房,其實只是白嘯天的廂房。

    月兒將房門掩上後,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白茹意默默坐在床邊,內心忐忑不安。

    厚厚的喜巾蓋在頭上,除了腳下的方寸之地,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覺得自己好像作夢一樣,完全不敢相信她真的和白嘯天成了親!

    然而,眼前透出的一片大紅喜色卻告訴她,她並不是在夢中。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成了他的妻。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白茹意的心在隱隱揪痛。

    因她寧死都不肯說出真相,為保她清白,白嘯天才不得不娶她。

    他嘴上說是為了山莊的清譽,可她知道,他真正為的,遺是她。

    雖然他厭惡她,可一旦她出了事,他仍會一次次伸出援手,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仍是這樣。

    胸口熱熱的,又酸又脹,說不出的厭激和情愫在心中湧動。

    對他的愛意愈深,她就愈覺得隱瞞真相的自己的可鄙。她不值得他如此對待。

    那晚是個不折不扣的錯誤!

    雖然是他主動,卻是在她默許下犯的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最激烈的反抗。

    若告知白嘯天真相,他自然會娶她為妻,然而她從未奢求能當他白嘯天的妻子。

    他是一莊之主、武林統領,能和他匹配的女子,即便不是大家閨秀、名門絕色,也必是一代俠女,才能與他笑傲江湖、比翼雙飛。而她,不過是被他撿回來的孤女,父親還曾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龍燔敦教主,又怎能奢望站在他身邊?

    萬一她的身份被人得知,勢必會損傷他的聲譽!

    六年了。她要拖累他到什麼時候?

    在受了他長達六年的關照後,是時候學會一個人獨立了。

    畢竟她和他之間,並沒有任何羈絆。

    她真的已經打擾他太久了。

    突然,門口傳來砰地一聲巨響,白茹意一驚,掀起一半蓋頭,望向門口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一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拎著酒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莊。』才叫出這個字,便覺有些不妥,白茹意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腳步聲傳來,忽地,頭上一輕,頭蓋被人以手挑開,白茹意受驚抬頭,卻被白嘯天順勢一把壓到床上。

    『莊主,你喝酒了?』白茹意還是改不了這個慣常的稱呼。

    『到底是誰,讓你寧死都不肯說出真相?』

    白嘯天顯然是喝多了,一張嘴就噴出陣陣酒氣,他的眼中血絲滿佈,神情陰鬱無比,和平時的冷靜嚴峻判若兩人。

    白茹意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他也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為了。她的緣故?

    『壯主。』他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害她快不能呼吸了。

    陌生的男子氣息突然襲近,她又慌又亂,一顆心怦怦亂跳。

    『為什麼。』白嘯天喃喃道,抬頭凝視著身下清秀的小臉,赤紅的眼眸有濃濃的迷離之色。

    一想到她的身子竟被別的男人佔有,他的內心竟燃起嫉妒狂焰。

    尤其她寧死都不肯說出那個男人是誰,讓他真恨不得一把捻碎她,但一看到她清靈似水的眼眸,卻又忍不住想憐惜她。

    這兩種矛盾的情緒在胸口掙扎不休,層層酒意湧上心頭,白嘯天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上了她白皙的頸部。

    『啊。』

    萬萬沒料到他竟會做出這種舉動,白茹意發出受驚的低呼。

    『好疼。』她小手推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身軀,微弱的力量不啻為螻蟻撼樹,頸部傳來火辣辣的疼。

    血的腥味更刺激了男人的慾望,白嘯天瘋狂地吮吸著她柔嫩的頸部,用牙齒咬起一小簇,再用舌尖深深啜吸。

    失控了!

    她是他撿來的小東西,他曾經答應過師姊要好好照顧她、督導她,讓她在他羽翼的庇佑下快樂成長,卻沒想到,居然有--天,他會對她產生那麼強烈的慾望!

    這慾望在他體內瘋狂蒸騰,再加上原先的熊熊爐火,瞬間衝垮了他最後一線理智。

    他向來有不動如山的定力,但身下這個小女人卻總是能輕易讓他失控,做出完全不似他會做的事!

    憑著三分酒意、三分怒氣、三分嫉妒,白嘯天赤紅著雙眼,一把扯開了她身上的衣飾。

    『啊。』白茹意失聲驚呼,下意識想掩住自己裸露的胸口,卻被白嘯天用力拉住小手,扯到頭頂。

    毫無遮蔽的身子被男人以灼熱的眼光掃視,白茹意覺得羞窘極了,小臉泛上潮紅。

    『說!你這副撩人的樣子,到底給幾個男人看過?』他在她耳畔低語,狂野的黑眸充滿嫉妒的焰火,彷彿可以照亮整個黑色空間。

    『沒有。』白茹意睜大眼睛,清亮的水眸內已隱隱有了淚光。

    她唯一的男人只有他啊!

    白嘯天顯然不相信,幽眸一閃,倏地攫住她的下顎,抬起她的嬌容,俯首深深吻住她的紅唇,狂野吸吮。

    『啊。』她愕然地瞪大雙眼,清純的唇辦慌亂地微微開啟。

    帶著不容反抗的霸道,他熾烈的舌頭長驅直入逮到了她的舌尖,肆意攪弄著她軟滑的丁香,一口一口汲取其中的香甜津液。

    同時,他的大掌緩緩向下,一把握住她的椒乳用力揉搓,大拇指指腹更是捏弄著她尖翹的小小朱萸。

    『不要。莊主。』慌亂的嬌喘從喉間溢出,白茹意既羞澀又害怕,還有止不住的傷心。

    第一次的記憶湧上心頭,那次他喪失神智,這次卻是酩酊大醉,為什麼每次碰觸她,都是在這種情形下?

    『你喝醉了。莊主。放開我。』白茹意掙扎著,用力推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第一次已是個錯誤,她不能一錯再錯!

    白嘯天卻對她的反抗置若罔聞,更已經無法滿足唇舌的接觸。

    放開已被他吻得紅腫的嬌艷唇辦,他沿著細膩的頸子一路往下,直到精緻的鎖骨處,用力吮吸,沒過多久,一顆顆暗色的紅點便在她頸問浮現。

    『啊。不要。』白茹意無力抗拒他霸道的氣息,整個人如在熔爐內,一陣陣發顫,又一陣陣發熱。

    酒意令男人的慾火更加旺盛。

    白嘯天大掌一揮,扯開她全身衣裳,頓時,一具潔白無瑕的美麗玉體便橫陳在他面前。

    她的肌膚晶瑩如玉,散發著幽香,他不由狠狠吸了一口氣,體內熱血沸騰,直欲沖閘而出。

    『不要。莊主。別看我。』白茹意用手擋在自己面前,驚恐地看著他,身子一直往後縮,卻被他牢牢按住不放。

    『你已經是我的妻了,還要反抗我?難道。你還對那個奪你清白的男人念念不忘?』

    她在他面前一味抵抗,面對別的男人,就一意以死維護?

    強烈的怒意襲上白嘯天心頭,他霸道地拉下她的手,剎那間,她那一對雪乳便暴露在清涼的空氣中。

    那粉嫩的誘人顏色,像一串有待採擷的葡萄,美麗無瑕,性感的畫面讓他的男性腫脹到極點!

    六年的漫長時間,已讓那青澀柔弱的小女孩,變成今日清麗誘人的少女。

    他要她!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叫囂著。
第六章

    白嘯天以自己健碩的身軀覆上她的,雙手握住她兩邊豐盈的雪乳,頭一低,便將她粉色朱萸含入口,開始狂恣挑弄。

    『啊。』白茹意不由驚叫一聲,全身為之僵硬。

    雪白的椒乳上傳來的陣陣脹痛感令她慌亂不已,雙手下意識的掐緊了他的胳膊。

    他的大手伸入她夾緊的雙腿內側,撥開她柔順的草叢、嬌嫩的蕾辦,兩根手指擠入她濕熱的蜜穴裡,不由分說地抽送旋弄。

    她粉嫩敏感的穴兒哪堪這種挑逗,忍不住渾身戰慄,逐漸流出濕漉透明的愛液。

    『不。不要啊。莊主。』

    她又羞又慌,在他身下拚命搖頭,求饒道:『莊主。你放開我好不好?別這樣。』

    『叫我嘯天。』

    男人啞聲道,眼眸變得十分深沉。

    先前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明明只想給她略施懲罰,沒想到一沾上她香軟的身子,就再也放不開手了。

    胯下堅硬如鐵,慾火在全身流竄。

    白嘯天原本只打算和她做名義上的夫妻,好讓她免於旁人的流言蜚語,可沒想到成親第一晚,他就控制不住心頭的慾火。

    從她身上傳來清淡的芳香,既甜又好聞。

    這味道如此熟悉,熟悉得他一陣心神恍惚,彷彿他早就已經熟知她的身子,品嚐過她的美好。

    怎麼可能?

    但這感覺。真的很熟悉!

    她眼角晶瑩的淚、她令人憐惜的水眸、她撩人的低喘、沉浸在情慾中的嬌媚模樣。

    就像自己早就擁有過她一樣,愛撫愈深,他就愈覺得自己曾經與她肌膚相親、忘情纏綿。

    他的指尖加快動作,肆意攻掠,很快的,在他嫻熟技巧的逗弄下,她火熱的蜜液不斷湧出,濡濕了他的手指。

    一邊動著,他一邊俯身吮吸著她嬌潤香嫩的朱萸,配合著手上的動作,加深刺激。

    『啊啊。』白茹意發出撩人的嬌吟,聲聲撥動他的心。

    無法再欺騙自己了。這一切真的很熟悉,指尖的觸覺,她的嬌吟,她滿臉潮紅的可愛模樣。

    一幅幅熟悉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旋轉。

    寬敞的石窟內,漢白玉台上,柔美的夜明珠光芒的籠罩下--

    一位麥色肌膚的健碩男子,壓在膚白如雪的女子身上,與她共赴雲雨之歡。

    他汗流浹背地在她體內抽插,她低吟婉轉,聲聲撩人,雪白的玉腿纏上他的腰,柔順地迎合他的掠奪。

    他情慾亢奮,眼眸熾熱似火,堅硬的碩大在她柔嫩的蜜穴內,一遍遍衝刺頂入,與她忘情交歡。

    這些熱血沸騰的畫面,每一幅都與眼前的自己重合。

    白嘯天一驚,醺醉的頭腦立時清醒了幾分。

    一向冷靜的他,此際也不由微微色變。

    竭力控制著狂跳的心,他立即抬高她的嬌軀,分開她的雙腿,沉身擠入她兩腿間,將自己的昂藏抵在她濕濡的花蕊間,挺腰刺入。

    『啊。』白茹意短促地尖叫了一聲,瞬間被一個巨碩的熱物充滿,被貫穿的刺痛令她的水眸浮現幾絲痛苦之色。

    他的碩大好熱、好燙,她的一顆心怦怦直跳,幾乎蹦出胸口。

    相較於她的忍耐,白嘯天卻是猶如電擊,渾身巨震,一時呆著說不出話來。

    果然,與她結合的感覺如此熟悉!

    她的蜜穴緊緊裹著他的,給予他強烈刺激,把他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悉數挖了出來!

    雖然意識模糊,但他的身體卻牢牢記住與她肌膚相親的感覺,記住了她體內的滋味。

    現在一進入,這些刻在身上的鮮明記憶,在瞬間甦醒!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他練成第十層無憂心法的那晚,肯定發生了什麼。

    他的記憶只到心法第十層的最後關頭。

    只記得當時邪火上升、內息紊亂不堪,他只來得及在心裡叫一聲『不妙』,就突然失去記憶。等醒來後,竟發現自己內息平和,毫無失控跡象,於是他繼續打坐,緩緩疏導真氣,貫通週身要穴後,即大功告成。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還以為是自己定力堅強,克住了心魔,於是沒有深究。

    難道。

    他在最後關頭走火入魔,所以才會狂性大發,奪走她的清白?

    現在想來,無憂心法是至純至剛的內功心法,一旦走火入魔,就只有純陰之氣可以化解。

    白茹意雖然沒有內力,但若當時與她交合,得到女子至陰,效果只怕事半功倍。

    冷若寒曾說,自他閉關那天起,白茹意就日日守在石洞外,那晚他若走火入魔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大夫說她懷孕已有一個月,這時間。恰好正是他閉關修練的時候!

    白嘯天內心一緊,擒住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眸,『老實告訴我,我出關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在迷亂中,突然聽到男人的問話,彷彿一盆涼水澆下,白茹意一驚,慌亂地對上他的目光。

    『沒。沒什麼。什麼都沒發生。』她眸光閃爍,不敢直視男人如利劍般的眼神。

    他仍在她體內,靜靜蟄伏,起初的脹痛感過去後,競帶給她難以形容的厭覺。

    如火般的一團,幾乎能感受到它的脈動,與自己的心跳同步,如此親密,裸裎相對,又深入彼此。

    這讓懷著秘密的她,再也無法直視他的眼眸。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事到如今,你還要誑我?』白嘯天冷冷瞇起眼睛,盯著她極度不自然的神態。

    生澀如她,又怎能逃得過他的炯炯雙眸?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忘了?』白嘯天再道,提腰一挺,再度深深進入她體內。

    『啊。』白茹意閉緊雙眸,密如扇貝的睫毛不斷抖動,渾身戰慄,無助地揪緊一旁的錦被。

    男人似乎故意折磨她似的,緩緩在她緊致的濕嫩蜜穴中抽送,每動一下,柔嫩的內壁都纏住男人不放,摩擦出波波快感。

    『說啊。就算你不說,我也遲早會知道,何苦隱瞞?』白嘯天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並啃咬著她精緻的耳垂。

    男性熱氣一陣陣噴拂而來,白茹意只覺身子已酥了一半,意識漸漸模糊。

    『啊。』她的小嘴忍不住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吟,聲音中充滿了愉悅,在男人身下頻頻戰慄的蜜穴,漸漸變得軟綿水滑起來。

    『說啊。為什麼不肯說?是怕被我知道?別怕,乖。我不會責怪你的。』

    男人似惡魔般,輕舔她的耳垂,輕聲誘哄,一點點逼她打開自己本欲深埋一生的秘密。

    『莊主。』

    強烈的快感令她迷失。

    她被他高超的愛撫、欲擒故縱的手段弄得神魂顛倒,大腿忍不住夾緊他的腰,想要追逐更多快樂。

    可他卻早意識到她的企圖,忽然放慢了速度,延緩這熬人的折磨。

    知道她想要,他卻故意停下不給。

    白茹意忍不住睜開水眸,舔了舔飢渴的唇辦,不知他為何停下來。『莊主。』

    她不知道,自己濕濕的水眸中,竟充滿了渴求之色。

    『乖,告訴我,我就給你。茹意。』

    男人少見地叫著她的名字,動聽的低音在耳畔震動,也撩動她的心弦,臉頰被他溫柔舔吻,在她體內的碩大更是以一種令人難耐的力度,輕輕研磨著她的蜜穴。

    『我。』

    她再也無法忍耐,瘋狂叫囂的慾望沖昏了她的神智,也衝亂了她堅守秘密的決心。

    柔軟的唇辦不斷顫抖,白茹意斷斷續續地說:『莊主。那時走火入魔。突然把我。我沒辦法反抗,所以才。』

    白嘯天渾身一震。

    原來真的是他!

    他的身體沒有記錯。

    其實他就是奪定她清白、讓他恨不得除之後快的男人!

    難怪。他一直不解,無憂山莊戒備森嚴,不是閒雜人等隨便出入的地方,而白茹意一向靜默,總是像影子般跟在他身後,從未見她與哪位男子過從甚密,又怎會突然有了身孕?

    此刻真相大白,他自己竟然就是那個『登徒子』,白嘯天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胸口一塊巨石轟然落地,積累的躁鬱之氣一掃而空,白嘯天長長吐出一口氣,心情霎時大好。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白嘯天咬牙道,狠狠一挺腰,進犯到她蜜穴深處。

    『啊。』白茹意不由發出撩人的嬌喘,雙手無意識地繞上了他的頸子。『我。說不出口。』
   
    他一向對她目不斜視,那一夜的瘋狂純屬偶然,更何況他毫無記憶,她又怎會厚著臉皮托出實情?

    『該死的。都怪我不好!急於求成,差點走火入魔,奪了你的清白,卻不記得。我真該死!』

    白茹意萬萬沒想到,高傲如他,居然也會有低下頭低聲道歉的時候。

    『不。不是你的錯。要怪、也要怪我自己,不該貿然。跑入你閉關的地方,所以才會。』

    白嘯天眸光一閃,半瞇起眼睛:心頭突然湧起一股怒意。

    『你這小東西,把我瞞得好苦!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隻字不提,我追問你,還不肯說出實情。若非我執意娶你,難道你打算就這樣瞞我一輩子?』

    她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出了這麼天大的事,她居然一直隱忍至今!

    即使在他暴怒的時候,寧可面對他的懲罰,也不願說出真相。

    須知奪走她清白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啊。

    她到底想瞞什麼,為何隱瞞?

    她是不是想抹殺那一夜,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不想承認與他有肌膚之親,如往常那樣保持距離?

    若換作別的女子,只怕會迫不及待地纏住他不放,以此事為要脅,逼他娶她為妻,好登上武林盟主夫人及無憂山莊夫人的寶座。可她倒好,完全反其道行之,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難道她就這麼不在乎他,就這麼想撇開他、一個人承擔一切?

    白嘯天愈想愈不是滋味,不由挺腰提臀,猛烈撞擊著身下柔美的嬌軀,逼出她更多綿軟的呻吟。

    『不是的。啊啊。慢一點。』白茹意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急促呼吸,秀眉深深蹙起,看上去既似痛苦,又似快活。

    『不是怎樣?說啊!不說出來我怎會知道?』白嘯天不肯放過她,讓自己粗熱的男性在她細緻柔綿的水穴中抽送,享受著摩擦的快感。

    『莊主。啊啊啊。』意識一片混亂,白茹意再也說不出話來,只顧大口大口喘息。

    『叫我的名字。』白嘯天咬著她的耳垂,雙手揉搓著她的兩團渾圓,下身激烈抽送。

    濕濡的水穴被他火燙的長物不斷撞擊摩擦,讓她的全身像被電擊似的,酥酥麻麻,忍不住嚶嚀出聲。

    『嗯。嘯天。慢、再慢一點。』

    『你那裡吸得我好緊。該死,我早就該想起來的!』白嘯天懊惱地說,啃咬著她雪白的頸部。

    每被他吸吮一下,她如玉的身子便微微戰慄一下,嬌柔的聲音細軟動人,溫熱如水的甬道令他幾至失控。

    『難怪我會覺得你身上的每一寸這麼熟悉。你這小東西,想一輩子都瞞住我嗎?』

    看著她面泛紅潮、不斷呻吟,白嘯天發出低低的、猶如野獸般的嘶吼,捧高她的雪臀,更深更猛地刺入她花心。

    『啊啊。太深了。不要。』白茹意在男人身下啜泣扭動。

    他激烈的聳弄彷彿無休無止,不斷的摩擦將她軟嫩的水穴弄得快要著了火。

    他每一次用力地挺進,都完全貫滿她緊窄的甬道,深入嬌嫩花心,令她渾身酥麻。

    激情的快厭如潮水般從兩人緊緊相連的下體擴散開來,竄入她每一個細胞及靈魂深處。

    『不要了。嘯天。求你。』過多的激狂讓她承受不了,晶瑩淚珠串串從眼角滾落。

    酥麻感與無法形容的快感,灼燒著她的知覺,她的大腿忍不住緊緊夾住男人的腰,配合他的起伏搖擺扭動。

    粗大熱灼的男性在水般的蜜穴中發出妖熱激烈的碰撞聲,如此撩人心弦『輕一點。你會頂到孩子。』白茹意想起肚中還有他的骨肉,不禁推著他的肩膀。

    『別怕,我會小心的。』

    白嘯天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進行火熱的掠奪。

    白皙柔弱的玉體,被狂猛的巨龍頂得如弱柳扶風,烏黑的秀髮隨兩人起舞的動作而飛蕩,不時掠過男人的臉頰,帶來另一種酥麻感受。

    白嘯天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妖嬈美態,深黑的懾人眼眸透著濃烈的情慾,大掌捧起她的俏臀,更深地頂入她體內。

    激情的汗水自他寬闊的額角滑落,一滴滴落在她如雪的肌膚上。

    白茹意早就香汗淋漓,小嘴無意識地發出嬌吟,『啊啊。莊主。』

    『小東西。你那裡怎麼會這麼熱。』白嘯天仰起頭,大掌用力揉搓著她胸前兩團讓人為之瘋狂的豐潤雪乳,下身快速挺進她收縮不已的花心深處,然後又加大臀部的動作,放任自己一次次瘋狂馳騁起來。

    白茹意覺得身體像著了火一樣,嬌靨羞紅,星眸迷亂,整個身子隨著他的律動上下起伏,紅唇微啟,溢出嬌媚的呻吟聲。

    強烈的亢奮和柔媚的嬌吟,讓白嘯天更加熱血賁張,他大掌一扶,將她翻過來趴在床上,拉高她緊翹的臀部,對準她的幽穴,自後而上,再度深深進入。

    『啊。』白茹意輕呼著,通紅的臉蛋蹭著被褥,下身被充盈的感覺讓她意亂情迷,一陣陣暈眩。

    這種交合的方式讓她既厭到羞恥,又更為敏厭。

    如雲的秀髮在床上披散開來,優美的背部形成絕美的弧度,在男人的挺放下不斷扭擺,誘人之極。

    白嘯天忍不住俯下身,親吻著她圓潤的雙肩,不斷啃吮著她的頸部,並將她的耳垂含人口中,忘情舔舐。

    『你真甜。真好吃。』他用力抓住她胸前彈跳著的豐潤綿乳不斷揉搓,加深對她的刺激。

    她被他摸得渾身酥麻,反射性地全身緊繃,水穴更是緊緊夾住了他粗長的熱鐵。

    『好緊。放鬆一點。你想逼我現在就射出來嗎?』白嘯天不由倒抽一口涼氣,火熱的男性被層層嫩肉包裹搔刮著,累積的暢美快意令他更加亢奮,瘋狂地加快了抽插幅度,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頂到她的花心深處。
   
    『啊。嘯天。』快感太強烈,無法抵擋,白茹意無意識地張開小嘴,婉轉鶯鳴,聲聲蕩人心魄。

    細密的汗水不斷滲出,如雪的肌膚泛起一層晶瑩光澤,不斷被推往高潮的感覺令她幾乎崩潰,雙眼溢滿了水霧。

    『嘯天。我。不行了。』

    白茹意緊抓住身下的床單,不停戰慄,濕熱的花穴急促的收縮蠕動,心神因極度歡愉不知迷失到何處,從花甬深處噴灑出一股香甜滑液。

    與此同時,白嘯天身下熾熱的巨物亦是一陣酸麻。

    他低吼著,享受被她花穴絞緊的快厭,再度加快速度,不一會兒,亦將火熱的精華噴射在她體內。

    激情的喘息聲交織在廂房內,久久迴盪不敵。
第七章

    等漸漸回過神來,白茹意才發現後背仍貼著男人火熱的胸膛,他的粗長仍埋在她體內,不禁羞得小臉嫣紅。

    下意識微扭了一下身子,想從男人的禁錮中逃出,卻被白嘯天用長臂摟住,把她翻過身來牢牢摟入懷中。

    『你又想逃到哪裡去?』白嘯天不悅道,一張口就是責問的口氣。

    『我沒有想逃。』白茹意低喃,臉上羞色一直延伸至頸部,眼臉低垂,就是不敢看方才激烈雲雨的男人。

    『沒想逃?看著我!』白嘯天霸道地擒住她的下巴,硬是抬起她的臉,這她看向他,『後悔嫁給我?』

    『怎麼會?』聽他這麼問,白茹意不由吃驚地睜大眼睛,用力搖頭。

    會後悔的。只怕是他吧。

    『那乾嘛一臉這種表情?做我白嘯天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不滿?』白嘯天微微皺起眉。

    身體的結合令他無比滿足,可她清靈眼眸深處隱藏的淡淡悒鬱,令這份滿足感大打折扣。

    『莊主。』白茹意喃喚。

    『叫我嘯天!』他不悅地打斷她。

    白茹意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嘯天,雖然我有了身孕,但你不必非娶我不可。』

    白嘯天揚起了劍眉,盯著她,『少廢話。你肚子裡都有了我的骨肉,難道我能放任不管?』

    聽罷,白茹意的心裡狠狠揪緊,咬住下唇默默不語。

    果然,如果沒有肚子裡這個孩子的話,別說娶她了,他根本連正眼看她都不可能!

    果然,他真正喜歡的,應該是他那溫婉美麗的師姊,亦是她的娘親。

    『我和我娘長得像嗎?』白茹意忍不住問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白嘯天一怔。

    『沒什麼。』白茹意垂下眼臉,輕輕搖了搖頭。

    『以後這種事不許再瞞著我,知道嗎?』

    一想到她居然對這麼天大的事都保持緘默,白嘯天就無法忍耐。

    她就對他這麼沒信心?

    還是。她根本不想成為他的妻?

    奪走她的清白,是他不對,可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好好呵護她、愛寵她,彌補他的過錯。

    若非這場意外,他作夢也沒想到會娶白茹意,畢竟兩人差了一個輩分,他又收養了她,這樣的結合未免有禁忌亂倫之嫌,但他無法忽視內心對她的重視,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一天比一天重,重到令他不時感到心痛。

    現在,藉這個『意外』,他陰錯陽差地和她成了親,這一刻,他只認為這是上蒼命定的安排。

    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他溫柔地凝視著她,『我們已經成親了,從今後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君,我自會好好待你,你不必再胡思亂想,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行了。』

    『嗯。』白茹意點點頭。

    『接下來,你要好好休養,養大我們的寶寶。』白嘯天的手輕輕按在她腹上。

    『嗯。』白茹意乖乖點頭,內心卻有微微的刺痛鹹,一種從未有過的疲倦湧上心頭。『我累了。』

    她的確累了。

    一直看著他、追隨著他,將他的話奉為聖旨,以他的天為天,滿滿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

    『那就休息吧。』

    白嘯天凝視著懷中的女子,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愛憐。

    即使在他懷中,她的表情仍是不安的,臉頰猶余憔悴之色,清麗的秀眉微微皺著,似乎走入了一個無邊的噩夢。

    要不是剛才她問起,他都幾乎忘了若顏的存在。

    其實她和若顏一點都不像,他也從來沒有將她們弄混。

    這些年來,若顏的身影在他腦中一天天淡忘,而她的影子,卻一天比一天更加深刻清晰。

    身邊的影子雖然容易讓人忽略,但對他而言,卻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冷硬的唇角微微上揚,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屬於他倆的孩子出生。

    *****

    『大嫂。』

    來人接連叫了好幾聲,白茹意才意識到是在叫她,轉過頭來,看到白雪琴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乾嘛這麼叫我?』白茹意的小臉一下子紅了。

    『你都嫁給大哥了,我不叫你大嫂還能叫什麼?』白雪琴微微一笑,拉住她,『茹意,你真傻,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這個孩子是大哥的?』

    『嘯天他。都告訴你們了?』白茹意一怔,臉紅得更加厲害,『我不是。其實那天他。』

    『乾嘛害羞啊,大家都巴不得你早點嫁給大哥呢。若是大哥娶了別的女人,我們可不會答應。』白雪琴笑道。

    這幾年來,白茹意對大哥的情意,他們都看在眼裡,自然希望有情人早日成為愛侶。

    現在雖然有點『奉子成婚』的味道,但無論如何,他倆成親了,大哥今後應該會好好寵她吧。

    『茹意,別多想了,大哥是真的很在意你喔。』白雪琴笑道。

    『他的確對我很好。』白茹意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應該娶和他身份相當的女子。』

    『這話可別在大哥面前講,他會生氣的。』白雪琴忍不住道。

    白茹意淡淡一笑,『說笑而已。』

    其實不是說笑,她是真的這麼認為。

    雖然兩人已然親密結合,一切似乎雲開日出,可她內心始終有深深的不安。

    以前一味追隨在他身後,像個影子般,苦苦壓抑著自己的感情,雖然辛苦,卻也有一份別樣的甜蜜。

    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正大光明與他一起生活,她的內心反而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麼可能這麼幸運?

    須知他真心喜歡的人並不是她啊。

    *****

    如今,白茹意已正式成為『無憂山莊』的莊主夫人。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很驚異,但很快便坦然接受了白茹意『壯主夫人』的新身份,倒是白茹意自己卻很不習慣。

    平時她雖非奴婢,卻經常幫月兒等下人做一些雜務,並無尊卑之威,現在一旦她想動手,就馬上被月兒攔住。

    『夫人,快放下,書桌交給我來擦就好了。』月兒見她拿了塊抹布,不禁大驚失色地衝過來搶下。

    『夫人,天哪!你都懷孕了,還要去擦門窗?快下來,萬一讓莊主看到,肯定要責罰奴婢沒有好好伺候。』

    『夫人,您坐下好好休養,喝口參湯。』

    如此下來,白茹意只能無奈坐下,一動不動,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生活。
   
    她真的很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更不習慣被人叫夫人。
   
    輕輕歎口氣,白茹意只能無所事事起身,到後院去透透氣。

    月兒連忙拿了一件披風,緊緊跟在她身後。

    無憂山莊的後院內,山林蔥龍、鳥語花香,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芳香。

    白茹意心不在焉地隨意逛著,然後坐在魚池邊,掰碎手中的桂花糕扔入池中,呆呆看著一群群紅白鯽魚競相追逐。

    『夫人。』月兒在她身邊,欲言又止。

    『還是叫我茹意吧。』白茹意道。

    『奴婢不敢。』月兒連忙說。

    白茹意輕歎一聲,她就知道,平時和月兒好到幾乎情同姊妹,可一旦她成為莊主夫人,兩人就產生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月兒,莊主呢?』白茹意問道。

    成親後,白嘯天忙碌依舊,但忙歸忙,晚上他必回莊,以懾人的目光,盯著她嚥下一碗又一碗補品。

    『莊主一早就和冷若寒出門去了,聽說去參加鐵沙幫新幫主繼任儀式。』

    月兒答道。

    『原來如此。』白茹意點點頭。

    『夫人,這兒風大,還是早點回房吧。小心著涼,要多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我知道。』白茹意不禁苦笑。

    孩子,孩子,孩子。

    每天都聽人提及無數遍,這兩個字彷彿一道免死金牌,徹底顛覆了她的世界,不僅讓每個人都對她唯命是從,連一向冷淡的白嘯天亦對她另眼相看,全都是因為肚中這塊血肉的緣故。

    母憑子貴,是對她最適當的形容。

    而她自己,則沒人關注。

    心情難免郁卒起來。

    『夫人。』

    月兒又在催她了。白茹意無奈站起來,正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站住!』

    白茹意頓時停下腳步,還沒轉過頭,就見眼前一花,一位身穿鵝黃衣裳的年輕女子俏生生站在她面前。

    她容貌嫵麗,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略顯咄咄逼人之氣,衣飾華美,腰問別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寶劍,身手輕盈,可見必懂武功。

    她緩緩走到白茹意面前,揚起下巴,倨傲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似在評估一件貨物。

    『請問你是?』白茹意疑惑地看著她。

    『你就是嘯天哥哥新娶的夫人?』

    白茹意微微蹙起秀眉,看著她。

    她對白嘯天直呼『嘯天哥哥』,可見關係匪淺。

    女子圍著她轉了一圈,揚起唇角,鄙夷般哼了一聲,挑釁開口道:『我道是什麼樣的國色天香,才能讓嘯天哥哥甘心娶你,現在一看,根本普通得和我家奴婢沒什麼兩樣嘛。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若不是肚子裡那塊肉,嘯天哥哥怎麼可能娶你這種貨色?』

    『放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怎敢口出狂言?』月兒聽不下去,攔在白茹意面前斥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女子冷笑。

    『知道還敢如此張狂?小心我稟報莊主,把你打出去!』月兒瞪著她,怒氣衝天。

    『打出去?』女子不由大笑起來,『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可是唐山派大掌門的唯一掌上明珠唐柳兒!我爹爹和你莊主的爹爹是生死之交,我從小就認識嘯天哥哥喔。』

    『你和嘯天是。青梅竹馬?』白茹意靜靜看著她。

    『那當然。嘯天哥哥可寵我了,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我,想娶的也是我!』

    唐柳兒仰著尖尖的下巴,示威般看著她。『要不是白伯父雲遊四海去了,一時找不到人,否則以他和我爹爹的交情,他肯定早就上門提親,哪裡輪得到你!』

    『我出身孤苦,自小便父母雙亡,若非蒙嘯天所救,我恐怕早就不在這世上。其實我只想追隨於他身側,在他需要時默默出一份力,從來不曾妄想過要成為他的妻子。要是嘯天真的喜愛你,唐姑娘不妨讓他休了我,再明媒正娶迎你過門,我絕無半句怨言。』白茹意淡然而誠懇地說。

    並無半點諷刺的意思,她是認真的。

    『夫人!』月兒忍不住叫道,卻被白茹意揮手止住。

    『看不出來你這麼會說話。』唐柳兒的臉色沉下來,丹鳳眼中冒出幾絲寒意,『你明知你有身孕,嘯天哥哥根本不可能休你,卻還拿這些話來擠兌我,是存心想讓我知難而退吧!』

    『唐姑娘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白茹意苦笑。

    『假惺惺!我看你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唐柳兒突然站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你真的為嘯天哥哥好,就應該主動離開他、離開山莊!只要你在山莊一日,嘯天哥哥宅心仁厚,必定不可能把懷有他骨肉的你休掉!』

    『唐姑娘,請放手。』白茹意吃了一驚,唐柳兒明顯是有功力的人,手掌用力,勒得她一陣陣生痛。

    『快放開夫人!』月兒見情勢不妙,連忙上來拉開唐柳兒,三個人就此糾纏成一團--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一聲怒喝如青天霹靂,從不遠處傳來。

    白茹意一怔,只覺手中一鬆,唐柳兒突然後退兩步,右腳觸到圍欄旁的一塊巨石,『哎喲』了聲,便跌坐在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戲劇性,等意識過來時,白茹意便對上了白嘯天冷峻的眼眸。

    『怎麼了?』白嘯天沉著臉,一眼看到跌坐在地上、淚光閃閃的唐柳兒。

    『嘯天哥哥。』唐柳兒神情一變,由刁蠻公主變成溫馴小綿羊,可憐兮兮地對白嘯天道:『你不要生氣喔!都是我不好,一時好奇,想摸摸嫂嫂肚子裡的寶寶。我對她真的絕無半點惡意,可嫂嫂似乎很不喜歡親近別人,把我一推,我自己就不慎滑倒了。』

    『才不是這樣呢!明明是唐姑娘自己不好--』真是惡人先告狀!月兒忍不住想辯解,卻被白嘯天打斷。

    『不管怎樣,梆兒都是山莊的貴客,她爹爹和我爹爹是八拜之交。這次她來山莊小住幾日,你們不許怠慢。』

    男人冷漠的眼神,令白茹意內心隱隱作痛。

    『可是莊主。』

    白茹意扯了扯月兒的衣袖,示意她住口。

    『對不起,唐姑娘,剛才是我不好,不太習慣被人隨便碰觸,倒是有違你的一番好意。』

    白嘯天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按著唐柳兒的腳踝,淡問:『站得起來嗎?』

    『好痛喔。』唐柳兒嬌聲呼痛,裝出痛苦的表情。

    白嘯天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將她一把抱起來。

    唐柳兒輕呼了一聲,『嘯天哥哥,你乾嘛?放下我,我自己會走。』

    話雖推搪,但她的手卻早已緊緊纏上白嘯天的脖子,並朝白茹意她們露出示威的笑。

    『乖乖聽話。若是你有什麼差池,我可不知道;該如何向你爹爹交代。』

    白嘯天淡道,大步朝客房走去。

    白茹意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這和他對唐柳兒的態度是多麼強烈的反差!

    許是這兩人真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再加上父輩的關係,感情想要不好也難。

    如果。他真的心中另有所愛,那她和孩子的存在,豈不成了阻礙他幸福的罪魁禍首?

    『夫人。』

    『月兒,嘯天還是一樣,從來沒有好好看過我。既然不看我,又為什麼要娶我呢?只是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吧,只是因為這樣。』白茹意喃道,聲音愈來愈低,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明明只要在他身邊,就能很開心,可為什麼現在她的心卻這麼痛,痛得就快四分五裂。

    『茹意。』

    這次月兒沒有叫她夫人,只是擔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的。』白茹意擠出一絲笑意,『我們回去吧。』

    『好。』

    月兒點點頭,扶著她離開。

    *****

    『哇,你看到了嗎?我們莊主一路抱著唐姑娘回客房呢!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窗外幾位奴婢的竊竊私語雖然很輕,卻仍能傳人靜謐的房內。

    『對啊!沒想到莊主才剛新婚,就和別的女子如此親密。他不怕我們夫人吃醋嗎?』

    『這可不是什麼『別人』,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唐山派的大小姐唐柳兒!聽說她和莊主從小就是青梅竹馬,要不是老莊主雲遊四海、一時找不到他,這無憂山莊的夫人之位,說不定早就是她的。』

    『真的啊!難怪唐姑娘對我們莊主這麼熱情。我看她真的很喜歡莊主呢。你說莊主會不會再娶她?』
   
    『娶她?不會吧。莊主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怎麼不會,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再說莊主年輕有為、英雄蓋世,又是武林盟主,多娶幾位妻妾有什麼不對?不是我多嘴,茹意。就是夫人她。雖然性子好,可她父親曾是龍燔敦教主,和莊主真的很不配。』

    看著白茹意愈發蒼白的臉色,月兒終於忍不住,一下子推開窗,叫道:

    『你們幾個小蹄子有空就會繞舌偷懶!雖然夫人性子好,可也是有限度的,不要欺人太甚了!』

    幾位婢女嚇了一跳,她們並沒有意識到白茹意仍在房內,否則也不敢如此多嘴,連忙匆匆退下。

    『茹意,你不要和她們一般見識。莊主是喜歡你的,否則他又怎會娶你?』月兒安慰著她。

    『我明白。』白茹意微微一笑,強抑內心的酸楚。

    她知道月兒的好意,可這安慰,卻是如此無力。
   
    當晚,一直到深夜,都沒見白嘯天回房。

    無法阻止自己去猜測此刻他在誰的房間,又將誰摟在懷中,白茹意的胸口愈發冰冷。

    午夜之際,白茹意趁月兒熟睡時悄悄起身,收拾好換洗的衣物,帶了一點碎銀,然後拿起輕巧得幾乎感覺不到的包袱,輕輕走出了廂房。

    其實她早就該走的。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無法違抗,才成了他的妻。其實,在他親口說要娶她那一天,她就有強烈的逃亡衝動。

    無憂山莊,本來就不屬於她。

    一如那個男人。

    是她太癡心妄想,執意要陪在他身邊,卻給他造成了這麼多麻煩,更害他無法與心愛的人光明正大在一起。

    事已至此,多留一天,便是多增加一天他的煩惱。

    她又怎忍心見他劍眉深鎖?

    是時候了,就讓她消失吧!

    只要她離開,想必無憂山莊就能恢復昔日的平靜,而他,也能過上安寧的日子。

    小心避開山莊值夜的弟子,白茹意施展輕功跳上牆頭,最後看了一眼在蒼茫暮色中、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家』,然後,毅然掉頭離開。

小芳子 2008-11-21 16:43

第八章

    『什麼?不見了?』

    白嘯天一聲怒吼,雷霆震怒,嚇得所有弟子噤若寒蟬。

    『偌大一個活人,她能跑到哪裡去?給我找!哪怕天涯海角、挖地三尺,都必須給我找回來!否則你們就不必來見我!』

    白嘯天忍不住一掌拍下,廳中紅檀紫木桌便四分五裂。

    『是!』

    弟子們連忙四處散開。

    『大哥,別著急,先喝杯茶。』白雪琴端過泡好的碧螺春,送到白嘯天手中。

    白嘯天臉色陰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如果那個小東西現在就在眼前,他很想一把將她揪過來,好好問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嫂也許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會回來的。』白雪琴柔聲寬慰。

    『一個身懷有孕的女子,半夜三更出去散什麼心?』白嘯天冷哼一聲。

    『大哥,如果茹意真是離家出走,你要負百分百的責任。』

    『哦?』白嘯天揚起眉,看著自己的妹妹。

    因父親長年雲遊四海,長兄為父,白嘯天在雪琴蝶舞等人心中,有極高威信,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雪琴指責自己。

    『茹意對你一片癡心,山莊上上下下都看得出來,可你卻總是對她不聞不問、冷淡至極,就算成親,也不見你有什麼改變。可唐柳兒一來,你的態度就全變了,茹意看在眼裡,不傷心才怪。』
   
    『我只當唐柳兒是妹妹。』白嘯天皺了皺眉。

    『你當她是妹妹,可她當你是哥哥嗎?我看唐柳兒根本是一心一意想嫁給你!當著你的面,她和茹意親親熱熱,可背著你的時候,她不知對茹意講了多少難聽的話。』白雪琴一五一十地把唐柳兒對白茹意的情形描述給他聽。

    唐柳兒被嬌寵慣了,生性刁蠻無比。

    表面上,唐柳兒對白茹意客客氣氣,一口一個『嫂嫂』叫得歡,親熱得形同姊妹,但私底下,當沒有白嘯天陪在身邊,她便露出刁鑽刻薄的真性情,不是當著白茹意的面炫耀白嘯天有多寵她,就是諷刺白茹意居心叵測,借子上位,白嘯天娶她純粹為了同情和責任,並不是真的喜歡她。

    看在白嘯天的面子上,白茹意並不反駁,權當她是耳邊風,但若說沒有被她的話刺痛,卻是假的。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白嘯天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我也是剛才聽月兒說才知道的。茹意受了她欺負,表面上還要強顏歡笑,不能怠慢你的『貴客』,要是我也受不了。』白雪琴再道:『我還聽不少人閒言閒語,說你很快會迎娶唐柳兒?』

    『無稽之談!』白嘯天斥道,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

    『大哥,你去哪裡?』

    『我去找她!』

    白嘯天冷冷道,身形一躍,消失在莊外。

    這該死的小東西!

    當年那個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滿滿都裝著他身影的小女孩,現在卻連一個字都沒留下,就不辭而別。

    白嘯天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只知道胸口空空蕩蕩,悵然若失,彷彿遺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既然她敢逃,不管付出怎樣代價,他都會追上她,問個究竟!

    *****

    十日後。

    四明山腳,凝劍池畔。

    四明山巍峨聳立,連綿不絕,山巔高聳入雲,有道道雲霧繚繞在山頭,看上去彷彿仙境。

    登山小徑入口處,有一問小小的茶肆。

    茶肆內只有一位年逾六十的老翁在忙碌,突然,掛在竹簾外的鈐鐺一響,走入一位客人。

    是位衣著簡樸的年輕女子,面有憔悴之色,風塵僕僕,眉清目秀,雙眸清靈之極。

    『姑娘請坐。請問要些什麼?』老翁連忙迎了上去。

    『給我一杯清茶,再來一斤饅頭吧,謝謝客家。』女子開口道,聲音清脆,如珠玉相擊。

    『馬上就來。』老翁忙碌起來。

    從茶肆窗外,能看到四明山巔,女子凝視山頭,不知不覺出了神。

    『姑娘,茶水饅頭都準備好了。』

    『多謝。』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姑娘,你這是要上山嗎?』老翁忍不住問。

    『是啊。』

    『最近四明山不太安定,總有盜賊出沒,姑娘你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可千萬要小心啊。』老翁叮囑道。

    『謝謝店家。今日是我娘親的忌日,我必須上山祭奠她。』

    『姑娘真有孝心,你娘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的。』老翁捻著花白的鬍子笑道。

    女子微微一笑,慢慢將茶飲盡,把饅頭收入包袱中,站起來,給了老翁一塊碎銀。

    老翁吃了一驚,『姑娘,你給的太多了,待我找還你。』

    『不必了。店家保重,再見。』

    等老翁追出去時,才發現女子已消失在山徑間。

    那女子,正是白茹意。

    離開了無憂山莊後,白茹意茫然無措,總覺天下之大,卻無一處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一直流浪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腹中還有孩子,所以必須盡快找到安身落腳的地方,把孩子好好生下來。

    掐指算算,娘親的忌日近在眼前,她決定趁身子還方便的時候先去四明山祭拜母親,再談其他。

    於是一路風塵僕僕,來到四明山。

    母親從四明山巔縱身跳下,與父親殉情,此時的她想必非常幸福吧!能待在所愛的人身邊,生死與共。

    白茹意一腳深、一腳淺地緩緩朝山上走著,不敢施展輕功,怕身體過於勞累,傷到腹中的孩子。

    這幾天在路上沒有好好休息,她已厭到異常疲累。

    不知不覺,暮色已深,她仍在半山腰上。

    四週一片黝黑,參天古林遮住光亮,陣陣松濤傳來,伴著幾聲突兀的鳥叫,顯得有些陰森。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白茹意不由停下腳步。

    『什麼人?』她喝道,全身警戒。

    有人哈哈大笑,震動山林,鳥兒撲簌飛起。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姑娘,要想打此過,就留下買路財吧!』

    一位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自松樹後出來,獰笑著上下打量白茹意,另外還有四、五個手下不動聲色地將白茹意團團圍住,讓她沒有逃脫的餘地。

    白茹意想起茶肆中老翁所說的盜賊,不由暗暗責怪自己的疏忽。

    實在是祭母心切,不然她會在山腳歇一晚,等天亮再登山,也會安全許多。

    知道不可以卵擊石,白茹意掏出懷中僅有的一塊碎銀扔給那人,『我身上只帶了這麼多,再多就沒有了。』

    彪形大漢果然不滿意,獰笑著一步步靠近她,『小妞長得不錯啊!就算身上沒帶錢,賣到花樓應該能值一大筆銀子。』

    見勢不妙,白茹意緩緩後退,布鞋踩到一根枯枝,她突然用腿一踢,樹枝閃電般擊向領首的大漢。

    與此同時,她足尖一點,輕縱上樹梢,藉著柔軟的枝條朝前方疾奔。

    只聽刀刃破空之聲,一股寒意從後腦處逼來,白茹意巧力用盡,暗道不妙,才回頭,就見寒氣四溢的寶刀刀尖,已經逼上了自己的眉梢。

    沒想到她竟會命絕於此!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她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來臨。

    突然,只聽『叮』的一聲,慘叫傳來,卻不是發於自己口中,白茹意疑惑地睜開眼睛,被眼前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那柄寶刀不知何時插上了領頭大漢的大腿,結結實實紮了個洞,他抱著腿在地上翻滾哀號。

    而他的幫手卻一動也不動,可見已被人點中穴道。

    輕輕的衣衫翻飛之聲,眼前掠過一片青衣。

    這顏色如此熟悉,白茹意大驚失色,腳步一滑,眼看就要從樹梢間跌下。

    『小心!』

    耳畔傳來沉穩的聲音,下墜的身子被人一把抱住,結結實實,身上頓時傳來熟悉的溫暖。

    白茹意抬起眼眸,對上男人峻冷英挺的五官。

    『莊莊莊。主,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白茹意嚇得都結巴起來。

    『你還問我?』白嘯天臉色鐵青地盯著懷中的小東西,暗暗磨牙,真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問她到底在想什麼。

    要是他晚來一步,她就有生命之憂!

    回想起剛才疾飛而來的刀尖逼近她眉梢那一幕,白嘯天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凍結了。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他有如此驚恐的感覺。

    他一向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然而凡事一旦沾上她,卻總是被她激得大跌大宕,連呼吸都為之牽動。

    『跟我走!』

    白嘯天抱起她,絲毫不管那幾個小盜賊,如風般掠遠。

    *****

    回到山腳城鎮下榻的客棧,白嘯天冷冷將懷中人放到床上--一路上他都抱著她,不許她有絲毫掙扎。

    雖然在盛怒中,他的動作仍很輕柔,不曾傷了她。

    『莊主。你。怎麼找到我的?』白茹意還沒有從見到他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叫我嘯天!』白嘯天冷冷道。

    這小東西到底有沒有自覺?她都已經是他的妻了,卻仍是『莊主』、『莊主』地不離口。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夫婿?

    『嘯天。』白茹意輕聲道,瑟縮了一下,躲到床邊。

    她知道他很生氣,卻不敢相信他會親自來追她。

    她以為他最多會叫手下弟子找一找,如果找不到,也就算了。過不久,他就會淡忘她,別娶嬌妻美妾。

    白嘯天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小的碎銀,『這是你剛才給茶肆老闆的,雖然是碎銀,但也有我們山莊的標誌。我亦注意到你母親的奠日臨近,你應該會上山祭奠,所以事先安插好人手,才能這麼快找到你。』

    白嘯天欺近一步,坐到床邊,長臂一伸,擒住她的下頷,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麼要逃?』

    白茹意不敢與他銳利的雙眼直視,慌亂地垂下眼臉。

    『說啊!』白嘯天逼她看著自己。

    『莊。嘯天,你真正喜歡的人。是我的娘親吧?』白茹意顫聲道,凝視著他深不可測的雙眸。

    白嘯天心頭一怔,放開了她。

    『我。是不是和娘親長得很像?』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純淨似水,直直看著他,令他彷彿又回到十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不,一點也不像。她是絕世美女,你最多只能算清秀。』白嘯天淡道。

    白茹意的眸光變得黯然,內心隱隱作痛。『我知道,你最喜愛的。是我娘親,真正想娶的,也是她。』

    『一派胡言!』白嘯天打斷她,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難道這小東西腦子裡一天到晚就裝著這些?這就是她不辭而別、離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承認,你娘親未嫁時,我的確很喜歡她,但那僅是單純的同門之誼。』白嘯天牢牢看著她的眼睛,『我反對你娘嫁給你父親,因為伯她惹上無妄之災。但她深愛你父親,我自然無法阻擋。只是沒想到,最後他們還是雙雙墜崖。』

    提及往事,白嘯天的眼神染上幾分痛色。

    『對於你娘的死,我一直很自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責任。』

    『所以你才在那裡救了我,並收養我?』白茹意看著他。

    『是的,我不忍見師姊的骨肉流落在外,更重要的是不忍見你孤苦無依。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保護你的念頭。』白嘯天坦誠道。

    白茹意怔怔看著他,心潮微微起伏。『你。從未和我說過這些。』

    他聽起來。似乎很在意她。

    這是真的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幸運!

    『我以為你都知道。』

    『我怎會知道?以前你總是對我視若無睹,我以為你一直很討厭我。』

    『那是因為一見到你,我就難免想起你娘親,所以就避免看你,免得想起往事傷懷。』

    『那你現在看到我,還會不會傷懷?』

    白嘯天輕輕搖了搖頭,凝視著她,緩緩道:『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是我的妻,從今後,我會一直看著你。』
第九章

    『嘯天。』

    瀕臨枯竭的心,瞬間復活了。

    白茹意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有說不出的鹹動。

    她知道男人的性子,一諾千金。

    有些話要嘛不說,一說,便是一生一世。

    原來他的冷漠並不是厭惡她,只是他太重情誼,把一切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才會不忍心看她。

    她一直都誤會他了!

    『你這小東西,真的以為我一點都不在乎你?』白嘯天惡狠狠地看著她的眼睛。

    『因為你都很少看我,也不怎麼和我說話。再說我們又差了一個輩分,我爹還曾經是龍燔教教主,你卻是武林盟主、正義之道。』白茹意喃喃道。

    不能怪她太消極,實在是他和她之間相差太過懸殊,幾乎是兩個世界。

    『我是什麼人,又豈會在乎這些迂文俗規?茹意,你實在太看輕我。』

    白嘯天沒好氣道。

    『對不起,嘯天,我一直都誤會了你,還以為你厭惡我,所以才不肯看我。』白茹意低喃。

    『小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白嘯天輕斥著,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剛才看到你遇上盜賊,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若是我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你遇上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你就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他的懷抱好溫暖。白茹意的手撫上他的背,熱淚不禁滾滾而下。

    『你真的不是因為。肚中的孩子才娶我?』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當然不是!當我第一次聽見你有了身孕,又不肯說對方是誰,我差點氣瘋了,在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男人!但得知真相後,你不知道,我有多驚喜!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習慣了身邊有你陪伴。我知道你在默默注視我,於是一直享受你目光的追隨,久而久之,如果哪天你沒看我,我反而會悵然若失。

    『但不管怎樣,你是我師姊的女兒,相差一個輩分,再加上我答應了師姊要好好照顧你,於是我試圖克制心中的綺念,盡量不去在意你,卻沒想到這樣做會傷害了你。茹意,對不起。』

    男人冷淡的表情沒有令她哭泣,他的溫言軟語反倒激發了她更多的淚水。

    白嘯天心疼地吻去她的淚,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雖然那晚我對你鑄下大錯,但我不但沒有後悔,反而感激起上蒼的安排。如果不是那一次陰錯陽差,這輩子,我也許都會和你擦肩而過。

    『也許我真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親手把你交給某個我信得過的男人,但現在我才知道,如果我真的那麼做,這輩子都將活在無窮無盡的悔恨中。』
   
    白嘯天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以寵溺的目光將她包圍。

    『你。不是在騙我?』白茹意哽咽道:『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有了孩子,所以你才。』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傻瓜!你怎會對自己如此沒信心?』白嘯天捧住她的臉,堅定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豈是會輕易妥協的人?

    若不是真心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又怎會貿然娶她?別說你肚中的是我的孩子,就算是別的男人的,我也認了。我無法忍受你嫁給別的男人,我想要你--只有你一個,不是別人,就只有你!』

    『真的嗎?』白茹意呆呆看著他,晶瑩的淚珠成串墜落。

    『當然是真的!』

    『連唐柳兒也。』

    『原來你一直在吃醋啊。』白嘯天好笑地輕啄一下她的紅唇,『我只當她是妹子。男人三妻四妾或許很正常,可我們無憂山莊卻從沒有這樣的先例。一把鑰匙只開一把鎖,我白嘯天此生唯一的妻子,只有你一個!』

    『嘯天。』白茹意威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白嘯天哼了一聲,板起臉道:『你倒好,罔顧我的心意,突然不辭而別,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看到你對唐柳兒這麼親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想。還是別給你添麻煩的好。』

    『你這小東西,只會胡思亂想!以後什麼事都不許悶在心裡。如果你不喜歡唐柳兒,只要說一聲,我自然會把她送走,不要私下胡亂猜測。』

    『對不起。』白茹意誠心道歉。

    白嘯天看著她的眼睛,『以後不許你再自作主張,更不許不說一聲就不辭而別!』

    『再也不會了。』白茹意小聲應道,心裡甜甜的。

    『剛才有沒有受傷?』白嘯天摸著她全身上下,以確定她真的無礙。

    『沒有。』白茹意輕輕搖頭。

    『有沒有嚇到孩子?』他的手掌按在她腹上,輕輕摩挲。

    『沒有。』才懷孕沒多久,她自然沒有感覺。

    『你看上去瘦多了。』白嘯天大掌不客氣地在她全身遊走。

    『啊。』他溫暖手掌的撫摸令她臉紅心跳,忍不住發出輕輕的低喘。

    白嘯天無法忍耐,一把將她壓倒在床上,開始扯她的腰帶。『可以嗎?』

    白茹意感覺到下腹被硬物緊緊抵住,意識到是什麼後,小臉立即飛紅。

    『不知道。不要問我。』她臉紅紅地攀住男人的肩膀,只覺得心在怦怦亂跳。

    許是一次分離讓他們更珍惜彼此,男人視若珍寶般抱住她,動作比任何一次都溫柔。

    他們雙雙倒在床上,白嘯天把頭一低,便堵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他的舌頭很順利就進入她不抵抗的口中,那軟糯的丁香小舌粉碎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箍住她的後腦,雙唇重重地壓在她唇上,火熱的舌來回摩挲著她甜美的唇辦,然後更加霸道地侵佔進擊,擒住檀口裡香滑的小舌,緊緊糾纏,用力吮吸。

    舌問糾纏,津液交融。

    他的手扶在她腦後,溫柔地揉搓她的髮絲,輾轉吮吸,加深了這個熾熱的吻。

    『唔。』

    熾熱堅韌的觸感狂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鼻間充滿了他狂霸而濃烈的男性氣息,白茹意被攪弄得一陣恍惚。

    她開始喘不過氣,心跳像擂鼓一般激烈,雙手無措地拉著男人的衣服,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小東西。你真甜、真美。』白嘯天吮吸著她的唇舌,汲取其中的甜漿玉液。

    『啊。』白茹意嬌喘咻咻,神智因為熱吻而瀕臨昏眩渙散,癱軟在他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白嘯天才肯放開她的唇,轉戰她圓潤如珠的耳垂,輕輕含弄著、勾舔著,每吮一下,就能厭受到她嬌軀的輕顫。

    『啊。不要舔那裡。』飽滿紅潤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像花兒一般嬌艷。

    白嘯天趁機將彼此身上的衣服除去,兩人一絲不掛地貼在一起。

    她嬌嫩的肌膚像一匹溫暖的綢緞,緊緊貼在他身上,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刺激感受,內心更加火熱,男性也更加脹大。

    『好大。』白茹意輕喃一聲,臉紅如燒,羞得不敢看他。

    『別害羞。等會兒我就會用它來好好愛你。』

    白嘯天低笑著,撫摸著她圓潤豐滿的酥胸,讓她柔軟的胴體在他的愛撫下輕顫。

    『啊。』白茹意不堪挑逗地微微扭動起身體,水眸微張,凝視著男人的眼。

    那熾熱如火的眼神,害她全身都快燃燒起來了。

    再不似以前的冰冷,此刻的男人,深深凝視著她,溫柔的目光幾乎要將她溺斃。

    被人寵愛著的感覺,讓她心裡甜甜的。

    男人有著極好的身材,肌肉賁結,古銅色的肌膚,一如俊美的雕塑。

    她嬌嫩的腿間感覺到男人亢奮的力量,又熱又燙地抵著她,她忍不住大膽地去摸他的粗長。

    『好。』

    她的主動讓白嘯天又驚又喜,低低發出滿足的讚歎聲,他翻了個身,兩人位置交換,讓她趴在他身上。

    『我教你怎麼做才能讓我更舒服。就是像這樣。甩手輕輕握住它。慢慢地、輕輕地。』

    白嘯天倒吸一口氣,她滑膩的小手正遵從他的指導,上下輕輕撫動著他的慾望。

    『對,就是這樣。很好。』

    他的小東西很聰明,學得也很快。

    白嘯天躺在床上,享受似地半瞇著眼,一隻手在她赤裸的香肩上下游移。

    他實在太大了,一隻手無法掌握,白茹意只能用兩隻手同時握住,努力套弄。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法漸漸熟練起來,快厭一波波由男性向全身衝擊,白嘯天讚許地撫摸著她,在她光滑迷人的身體上肆意遊走,令她白嫩的肌膚泛起一層淡淡嫣紅。

    她烏黑的秀髮披散下來,更襯得肌膚如雪,雙眸明淨似水,神情羞澀中又透出一絲媚態。

    她赤裸的胴體曲線優美,雙腿修長白嫩,此刻緊緊夾著,跪坐在床上,腿間的三角陰影令人遐思。

    白嘯天但覺心癢難耐,坐了起來,長臂一伸,就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

    『啊。』白茹意有點心慌地在他懷中掙扎,卻無絲毫逃開的慾望。

    『現在輪到我了。』

    白嘯天吻著她紅艷艷的臉頰,一手握住她豐滿綿軟的椒乳,用力揉搓。

    明明已經歡愛過,但她仍是那樣羞澀,彷彿快要哭出來似的,白嘯天誘哄著,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繼續愛撫。

    他挪動了一下姿勢,靠在床頭,讓她趴在他身上,火熱的男性恰好插入她的兩腿間。

    白茹意倒抽一口涼氣,原本夾緊的雙腿突然分開。但意識到這樣的『危險』,又隨即死死併攏。

    但就是這一瞬,讓他的男性更加深入,頂端直接頂在她隱藏在花苞下的甬道人口,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從她誘人穴口透出的熱力。

    白嘯天忍不住向一挺,前端緩緩擠開她的入口,惹來她驚呼一聲,小手推擋在他健碩的胸膛上。

    看著她明艷嬌媚的臉蛋,他體內的慾火不可自制的噴湧而出,大掌捧住她的臀部往裡壓,同時粗長向前挺送,緩緩地進入了她體內。

    兩人同時吐出一口氣,感受著充盈在彼此體內的厭覺。

    這感覺如此甜美,兩人心靈相契,合而為一。

    白嘯天並不急於抽送,而是繼續愛撫她的身體,在她修長的頸部重重吻著。

    快感強烈如潮水般湧上腦際,白茹意舒服地呻吟出來,臉頰染上一片動人的櫻紅。

    『舒服嗎?』看著她誘人的媚態,白嘯天心中一蕩,一手握住她的渾圓,同時張嘴親著她的櫻唇。

    在這雙重刺激下,白茹意微微嬌喘,身體震顫著,每當他用力吮吸著她的舌頭,她就以鼻音發出嬌媚的呻吟。

    白嘯天再也忍不住,挺著臀部向上用力一頂。

    『啊。』

    白茹意發出快樂的聲音,溫涼的肌膚已是一片火熱,美麗的臉龐滿是沉醉迷亂的神情。

    白嘯天扶住她的腰,有節奏地開始向上頂送。

    白茹意全身的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這個姿勢讓他的男性深入到前所未及的地方。

    她閉緊眼睛,抓緊男人的肩膀不放,就像溺水之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星眸半閉,粉頰通紅,酥胸劇烈起伏著,他每頂送一下,殷紅的乳尖便輕輕戰慄,蕩漾出炫目的雪浪。

    『啊。嘯天。』

    她的花穴愈發溫暖濕濡,動情愛液自兩人的結合處溢了出來,同時刺激了他的慾望。

    他的慾望深深埋在她體內,她輕閉星眸,享受著他帶來的極度愉悅,而她迷人的身體則似一劑媚藥,讓他沉醉不已。

    『你那裡好熱情。』白嘯天喘息著,扶住她的腰,一下下往上拋,全力在她的花穴中頂送衝撞,品嚐著欲仙欲死的銷魂鹹。

    她的花穴又緊又熱,他的粗長進進出出,摩擦的快感幾欲令人瘋狂。隨著他的猛烈衝擊,她發出陣陣呻吟,更加煽動男人的慾火。

    他低下頭,一口含住她的乳尖,用力吮吸。

    『啊。』白茹意失聲尖叫,夾緊他的腰,緊緊抱住他,在他激烈的衝撞下劇烈顫抖。

    她緊致的花徑讓他感到無比舒適,男性前端在她花穴中旋轉研磨,誘引出一波波強烈快感,每頂一下,就能聽她如泣似訴的呻吟。

    『啊。嘯天。』

    她的嬌軀如柔軟的柳枝般起伏,一雙玉臂也緊緊纏著他的頸子不放,依賴的姿態令他又愛又憐。

    抽插的動作愈發劇烈,肉體發出淫靡聲響,濕潤的透明液體從結合處不斷溢出。

    許是這姿勢太刺激、氣氛又太激烈纏綿,白茹意很快就不行了,花穴不受控制地收縮起來。

    『嘯天。我不行了。啊--』

    話音未落,她嬌嫩的胴體便陣陣痙攣、劇顫起來,小嘴兒也發出無意識的囈語,花穴更是有如活物,緊緊箍住男人的粗長。

    一聲嬌喊後,她的身子繃得直直的,然後頹然癱倒在男人懷中。

    不知過了多久,白茹意漸漸恢復意識,輕輕睜開眼,發現自己仍被男人抱在身上,而那熾熱的男性仍然深深埋在她體內,燙如火焰,絲毫沒有疲軟的跡象。

    『嘯天。』

    男人勾起唇角,露出難得的性厭笑容。

    『一次怎麼夠?我們有一整夜。』

第十章

    白嘯天將她摟入懷中,熱烈地吻住她。

    他吮吸著她香軟的舌,攪動她的口腔,讓津液隨著靈舌的進退,在彼此緊密纏綿的口中流動。

    沸騰的熱血令他倆意亂情迷,白茹意受不了他瘋狂的索取,抱著他的肩膀,在他耳畔劇烈嬌喘。

    纏綿之中,他原本就沒有抒發的硬挺更加火熱堅硬,在她濕濡柔軟的花穴內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白茹意察覺到他的慾望,羞澀地望了他一眼,星眸瀲潑,水汪汪的儘是無限柔情。

    他抱著她滑膩輕盈的身子,晃動結實臀部,輕輕在她水穴內抽送。

    慾望的火焰將他的身體燒得滾燙,急切尋找快樂的天堂。

    『嗯。』白茹意微閉著水眸,身子隨男人的動作而震顫,一對雪乳上下晃動,濕熱水穴愈發熱情,溢出汩汩愛液。

    『喜歡嗎?還是要再快一點、深一點?』白嘯天啞聲問道。為免傷到她,他始終是克制的,但見她並無不適的表情,他動作漸漸加大,沉身在她腿問抽送。

    『啊啊。』

    白茹意說不出話,只是用手臂纏上男人的頸子,以此表明她也和他一樣,沉醉在濃烈的情事中。

    在她柔順的配合下,白嘯天感受到比前一次更刺激的快威。

    她的水穴不住收縮,如有一張小嘴般吸吮著他的男性,隨著他不斷進出,她柔若無骨的身體也微微扭動著,迎接他的佔有。

    『茹意。』白嘯天親暱地叫著她的名字,火熱的男性持久硬挺,像熱鐵般一再撩動她的水穴,令她不斷發出誘人的嬌吟,纏綿悱惻,聲聲撩動人心。

    『嗯。嘯天。』

    像是狂風吹過平靜湖面,她曲線玲瓏的身體如波浪般起伏,在他猛烈的衝擊下一次決戰慄,如同無助的羔羊,令人愛憐無比。

    白嘯天緊緊抱住她,在她香軟的身子上吻吮,到處留下熱情的痕跡,兩人的身體緊密交合在一起,大汗淋漓,沒有一絲縫隙。

    『啊。好深。好熱。』

    她柔美的胴體一陣陣痙攣,繃緊了又放鬆,鬆開了又繃緊,如泣似訴的呻吟不斷在房內散開。

    『啊。我不行了。嘯天。』

    當男人的熾熱一再頂到她的花穴深處,白茹意再也忍不住,痙攣收縮起來。

    她的手指緊緊掐入男人背後,全身繃緊,臉上是恍惚嬌媚的誘人表情,期待男人的滋潤。

    白嘯天從喉問發出低低的嘶吼,疾速深深挺送著,一個用力,將愛液全部噴射在她濕熱的體內--

    『啊。』白茹意再度驚叫,聲音媚人無比,臉上嬌羞的表情說明她正沉浸在極度愉悅中。

    兩人幾乎同時登上快樂的巔峰,雙雙互擁著,捨不得分開,腦中一片暈眩,全身都輕飄飄的,彷彿仙化而去。

    好不容易激情退散,紊亂的呼吸漸漸穩定下來,白嘯天愛憐地將她擁入懷中,一遍遍吻著她汗濕的俏顏。

    『茹意,你的身子真甜。』

    溫柔的情話讓白茹意嬌羞滿面,將頭埋入他寬厚的胸膛,不肯抬起。

    白嘯天發出悶笑,撫著她的秀髮。

    『你已經是我的妻了,怎麼還是如此害羞?這樣如何能當無憂山莊的莊主夫人?』

    白茹意拾起頭,水眸盈然,輕咬下唇,『嘯天。我真的配不上你,如果。』

    白嘯天猛地攬住她,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沉下臉,『不許這麼說!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白茹意忙不迭地說,內心甜甜的。

    『你這個小腦袋要擔心的,就是如何休養生息,把孩子順利生下來!』

    白嘯天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夫君放心吧,我會好好照料自己的。』

    『這還差不多。』白嘯天臉色稍霽,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明天祭拜過你娘後,就跟我回莊。』

    『嗯。』白茹意窩在他溫暖的懷中,輕輕闔上眼,不一會兒,就進入香甜的夢鄉。

    夢中,她輕輕彎起柔軟的唇角,巨大的幸福厭已深深籠罩了她。

    *****

    翌日清晨,四明山巔。

    山巔風景無限,層巒疊嶂,遠遠遙望過去,儘是連綿的群山及山腳下渺小的市鎮。

    山巔的懸崖邊,生長著嫩黃的迎春花,正對著清晨的朝陽搖曳生姿,一派欣欣向榮的蓬勃生機。

    六年後,再登四明山巔,已經和當年的情景大不相同,可謂天差地別。

    看著將自己緊緊摟在身邊的男人,白茹意的臉上露出了幸福滿足的笑意。

    懸崖邊有株蒼鬱的勁松,枝冠龐大,樹身糾結,樹下有兩個微微隆起、連為一體的土壞。

    娘親與父親墜崖後,屍骨難尋,白嘯天當年就堆了這兩個小小的土壞,以茲紀念。

    白茹意緩緩走到土壞前,點燃事先備好的一炷香,輕輕插上墳頭。

    白嘯天跟在她身邊,一動不動。

    一陣山風吹來,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香柱頂端燃起小火星,空中瀰漫著一股淡淡香味。

    白茹意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了三拜,然後抬起頭,凝視著小土壞--

    『娘親、爹爹,你們還好嗎?我是茹意。對不起,直到今天才來拜祭你們,請恕茹意不孝,但茹意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你們。你們想必很好吧,九泉之下,也有彼此相伴。茹意自己也很好,請勿掛念。』她伸出手拉著身邊男人的大掌,『我已經嫁給了嘯天,並懷了他的孩子。現在的我非常幸福,嘯天愛著我,我也深愛他,此生都想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說到這裡,男人的手驀然一緊,將她牢牢握住。

    白茹意微微一笑,和男人交換了一個溫柔的眼神。

    『娘親,嘯天待我很好,雖然之前有一些誤會,但都冰釋雲消。我想,我們一定會像你和爹爹一樣,一直恩愛下去。』

    白嘯天此時亦單膝跪下,沉聲道:『師姊,我會傾盡一生好好照顧茹意,你若泉下有靈,請佑她母子平安。她是我最重要的寶物,我不能失去她!』

    上完香、灑過酒水後,兩人攜手看著雙親的墳墓,雙雙對視一笑,心裡都充滿了溫柔與厭動。

    白嘯天手一伸將她摟入懷中,親了親她細軟的臉頰,『累不累?我們回莊吧?』

    『好。』白茹意乖乖點頭。

    『這幾天下來,你瘦了。』白嘯天心疼地撫摸她的臉頰。

    『我都有努力在吃喔。』白茹意陶醉於他大掌的觸摸,靜靜窩在他懷中,享受著他細緻的寵愛。

    坦白心意後的男人,溫柔得驚人。

    以前她怎會覺得他冷漠?

    其實撕開冷漠的外表,他是個既霸道又溫柔的男人,對她體貼入微。

    現在的她,已不會再質疑他的溫柔到底是對她,還是對肚子裡的孩子。

    原來以前經歷的那麼多苦楚,都是為了換來這一刻難忘的甜蜜和溫柔。

    這樣想來,就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她沒有愛錯人。

    從第一眼,她的心裡就只有他一個。

    『嘯天。』她撒嬌般抱住他的腰。

    『怎麼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就像對待自己珍愛的寵物。

    『我好累喔,走不動了。』

    『為夫的只好抱你下山了?』白嘯天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心意被男人看穿,一朵紅雲輕輕飛上臉,白茹意嬌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環上他的脖子。

    白嘯天一把將她抱起來,低頭看著她,性威一笑,突然堵住了她的紅唇。

    她柔順地張開嘴,接受了男人濕熱溫暖的舌。

    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接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將她的舌尖收納過來,輕輕吮吸。

    『嗯。』她發出嬌柔的聲音,心醉沉迷地品嚐著他,暖暖的,充滿了熟悉的男人味。

    他溫柔地在她口中汲取蜜汁,輕輕舔吮,不時捲起她的舌頭深吻,又不時用牙齒輕咬著她的下唇辦,惹她發出一陣陣細弱撩人的呻吟。

    火熱的吻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停下。

    白嘯天微笑揚眉,滿足看著她一臉火紅的害羞表情。『接下來的事等我們回莊後再繼續?』

    『嗯。』她柔順地抱住他,有點羞澀地把小臉埋在他肩窩。

    她喜歡這樣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只依附著他一個人,她全身都被他的氣息環繞,如此安全。

    從此,再大的風雨,都不能再傷害她。

    白嘯天抱緊她,清嘯一聲,縱身一躍,只見他身形如鷹,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間。

    山巔松濤陣陣,風光綺麗,將兩人依偎的身影牢牢刻下。

    *****

    一年後,無憂山莊白嘯天的居所--靜園。

    入夜時分。

    『哇。』

    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一陣接一陣,持續不停。

    『乖,別哭了。』

    伴著啼哭聲的是男子輕柔低沉的聲音,可嬰兒啼哭不但沒有變緩,反而更加響亮高亢。

    『不許哭!聽到沒有?再哭爹就不理你!』

    男人手足無措,陰沉著臉,威脅著懷中的嬰兒。

    若是平時,男人只要沉下臉,別人都會噤若寒蟬,可惜嬰兒什麼都不懂,不但不領情,反而哭得更加悲切。

    『小天乖,別哭了。』

    白茹意匆匆從側間出來,從男人懷裡接過孩子,嬰兒厭受到熟悉的體香,立即止住哭泣。

    白嘯天一臉挫敗地看著嬰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受歡迎,好歹他還是他的爹耶!

    兩個月前,白茹意順利產下一子,乳名『小天』。

    娃娃長得粉雕玉琢,甚是可愛,五官和白嘯天相似,只是不知為什麼,小天一看到他就啼哭不止,非要白茹意抱著才能安靜下來。

    如此一來,白茹意變得比他還忙,大部分時間都被小天佔據,甚至忽略了他的存在,讓白嘯天相當不爽。

    正如今晚,皓月當空、涼風習習,他本想美人在抱,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沒想到小傢伙到現在還精神奕奕,哭個不停。

    白茹意為了哄他睡,一直圍著他打轉,大莊主倍嘗被冷落的滋味。

    好不容易等小天睡下,白茹意回到正屋,見白大莊主一臉不悅地坐在榻上時,不由噗哧一笑。

    白嘯天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頸部,『小天睡了?』

    『嗯,總算睡下了,月兒在看著他呢。』白茹意柔順地點點頭,放任自己偎入男人懷中。

    『這小傢伙。一刻都不安分啊!我可不記得我小時候這麼好動。』白嘯天臭著臉說。

    『他還小嘛,總要有人抱著才行。你該不會是吃自己兒子的醋吧?』白茹意好笑地看著他。

    『下次早點哄他睡。』白嘯天低道,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啊。輕一點。會把小天吵醒。』白茹意輕喘著,並沒有拒絕。

    『別管他,看著我。』白嘯天含糊道,三兩下便脫去了彼此的衣服。

    終於能肆無忌禪地與她相愛了。之前礙於她有身孕,不能太激狂,現在孩子已經生了,他再無任何顧忌。

    白茹意似是無法承受他眼中熾熱懾人的光芒,害羞地閉上眼睛,白皙的臉蛋泛起誘人的媚紅,幾縷烏髮披散在頸問,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白嘯天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輕呼中,覆上了她柔美的軀體。

    『啊。』

    白茹意以潔白的貝齒輕咬著柔軟的唇辦,臉上滿是誘人的嫣紅,眼波流轉,柔情無限。

    白嘯天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的手掌沿著她瑩潔的肌膚慢慢滑下,掠過柔軟的酥胸,在她挺立的殷紅乳尖上揉搓了幾下,又繼續向下移動。

    她的肌膚隨之戰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啊。』

    白茹意發出一聲驚呼,男人的手指已經攻入了她的幽穴,摩擦著她濕熱的內壁。

    『你那裡已經這麼濕了,看來已經做好了迎接我的準備。』白嘯天低低笑道,再也無法忍耐,撤出手指,沉身擠入,將自己的雄偉對準幽穴深深一頂--

    『嗯。』

    迫不及待的幽穴早就溢出愛液,令熾熱的粗長進入得十分順暢。她的水穴誠實地緊緊包裹住他,快威如潮水般瞬間流遏全身。

    『你那裡好熱。』白嘯天開始律動起來。

    她的手搭在他肩頭,隨著他的抽動,整個人劇烈震顫,每一次抽插,都讓她發出難以自禁的快樂呻吟。

    白嘯天興奮地低喘,大大分開她修長的玉腿、一下比一下撞擊得更猛。

    他腰腹間的肌膚繃得緊緊的,熾熱的粗長在她溫濡香滑的窄道中盡情馳騁,每動一下,都讓她發出如泣似訴的嬌喘。

    她的聲音更加刺激著男人的慾火,令他無比亢奮,幾乎每一次頂送都盡入花心。

    進出問溢出的愛液,令胴體問發出淫靡聲響。

    看著她欲仙欲死的媚態,白嘯天忍不住將她整個人抱起坐在自己腰間,她的重量幾乎全部壓在他身上。

    『啊。好深。』

    在這極度刺激下,白茹意失聲驚呼,雙手死死摟住男人的脖子,白皙的玉腿也緊緊盤在他腰間,與他貼身糾纏。

    白嘯天倒抽一口涼氣,鹹受著愈發激烈的快感,一雙手粗魯地揉搓著她雪白的椒乳,低下頭輪流將乳尖含入口中吮吸愛撫。

    『啊啊。嘯天。』

    一陣陣酥麻厭幾乎讓她魂飛天外,白茹意拚命扭動著身子,配合著男人的動作,一起共舞。

    白嘯天加快了動作,捧住她的臀部向上拋送。

    『啊。』無法形容的快威閃電般衝擊著她,讓她有種被貫穿的錯覺。

    堅硬的熱鐵在體內摩擦,讓她鹹受到無比的愉悅,她全身肌肉剎那問繃緊,發出了嚶嚶的啜泣聲,大量愛液不斷湧出,濡濕了兩人的結合處。

    空中瀰漫著情慾的味道,瘋狂的喘息聲糾纏在一起,聽得人臉紅心跳。

    白嘯天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股強大噴湧的慾望在體內橫衝直撞,急欲尋找發洩的出口。

    『嘯天。不要了。我不行了。』快被強烈的愉悅厭溺斃,白茹意哭泣著求饒,整個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我也快到了。』白嘯天喘息道,感受到慾望在她緊致體內的陣陣痙攣,圓碩的頂端明顯脹大許多。

    『啊。』白茹意環著他的手突然收緊,花穴內一陣強烈收縮,箍緊了男人的慾望。

    白嘯天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強烈的快感,如野獸般悶哼著,猛地將她壓倒,再次連續狠狠頂入她體內--

    之後,他圓碩的頂端一陣悸動,灼熱的愛液全部噴射在她體內,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幾乎同時顫抖。

    等白茹意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躺在男人懷中,他的男性仍眷戀地埋在她體內不肯離開,還若有似無地輕叩她剛達到高潮的敏感內壁,惹得她再度發出細微的嬌喘。

    『夫君。快點出去啦。』

    她撒嬌的樣子可愛極了,男人心情大好,他翻過身,再次將她壓在身下。

    白茹意失聲驚呼,只覺體內的男性更加火熱。

    『你怎麼還要。』

    『和你。我怎麼也要不夠。』

    白嘯天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深沉的黑眸溫柔似水,『我們再來造個孩子吧!這次我想要女孩,長大後,想必會和你一樣可愛。』

    薄薄的臉皮一下子滾燙,白茹意嬌嗔地看了男人一眼,心裡被滿滿的甜蜜感充滿。

    這一次,她相信,必能和他攜手至地老天荒。

    她終於有了真正屬於她的家、她的愛人。

KSF 2008-12-28 22:31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KSF玩小豬樂園, 獲得現金6Ds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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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115:

炎玥 2008-12-30 00:15

R諾...

那個討人厭的唐柳兒勒??

nnana612tw 2016-2-17 02:27

唐柳兒就是個炮灰
但是這同時也提醒了
有愛就是要說出口
不然不可挽回時
那一切都已是無用的

qwe23510862 2016-3-5 22:35

很高興結局是如此美好

女方對男方的誤會太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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