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日 2008-11-26 17:34
《[棋靈王]花落的聲音》作者：不詳【完結】（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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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的聲音》
窗外，是一片燦爛的陽光。
儘管是十二月，風卻不大，道路兩旁的葉子稀疏的挂著，時不時的落下兩三片，在空中翻著身，打著卷，又吹到更遠的地方。
“喂，在發什?呆啊？”
塔矢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對上的是一雙洋溢著光彩的琥珀眸子，還有，一隻略微發紅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搖晃不停。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啊，吵架吵到一半也能發呆的，果然是奇怪的塔矢亮。”進藤邊說著，手也沒有停下來，仍在塔矢的眼前晃個不停，雙眼更是好奇的打量著。不過是在十分鐘前，兩個人還在?著到底誰說了多少次的被市河小姐稱?幼稚的吵架詞而爭得不可開交，突然，一方的聲音靜了下來，仿佛流暢的弦斷開了，回過神來，才記得自己的對手已經有近五分鐘沒有開口了，一時連空氣也沈靜下來。
“你希望我們繼續吵下去嗎？”微微一勾唇角，對他又冒出的新稱謂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垂下眼。
頓時語滯。
好像，自從那天之後，已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愉快的吵架了，有些寂寞呢——?眼，恰恰對上一雙冰色的眸子，心裏猛的被什?撞到一樣，連忙別開頭去。
“別想太多了。”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似乎在安慰著進藤，撇了撇嘴，瞪過去，是塔矢似笑非笑的臉，又躺回了自己的靠椅上，耳際飄過一絲暈紅。
一旁的市河小姐見這邊的聲音已經低了下來，含笑走過來，放下兩杯飲料，“來，這是小亮的綠茶，這個是進藤的牛奶。”
塔矢?頭道謝，伸手拿起仍冒著熱氣的淺綠液體，慢慢啜飲。
“喂，喂，市河小姐你太偏心了，幹嘛給我喝牛奶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啊——”望著面前乳白色的液體，進藤不由得嘟起了嘴，抱怨起來。可惜他的抱怨還沒完全發泄出來頭上就挨了一記爆栗，“進藤，冬天就該喝熱飲，誰叫你不喝茶的啊，活該！還有誰說牛奶就是小孩子的飲料啊……”
真是不平等的待遇，暗自嘀咕著，但是也不敢再多言，連忙低著頭緩緩喝著那杯乳白色的甜飲。
看著他一付想說什?又不敢開口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市河小姐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雖然對進藤自己一向比較“凶巴巴”，不過，那個孩子會讓人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微笑起來。冬日天氣太寒冷了，請儘量不要拿冷飲出來——一個月前，小亮曾經那樣拜託過自己，想到他那時的表情，還有眼前某人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走回櫃檯。
進藤?眼瞪了瞪遠處偷笑的人，嘴一撇，把杯子放下，順手擦了擦嘴角的些許白色泡沫。不知道怎?的，面對塔矢沈默的臉，突然有種莫名的心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連忙站起來，“那我先走啦。”說著，已經走到了櫃檯前，市河小姐連忙彎腰把他的背包拿了出來。
“今天那?快就走啦。”市河小姐有些意外的開口。“呃——嗯——”自己都感覺到有點落荒而逃了。
“我也回去了。”
回頭一望，塔矢慢慢的站了起來，以十分儒雅的姿勢緩緩走了過來，市河小姐連忙把他的背包也拿出來遞過去。
進藤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推門，走了出去。
道謝，跟著走出門外，看到自己呼出的團團白氣突然想起了方才看到進藤的手是一片的通紅，眉微微一蹙，轉頭正好看到他不停的搓著手。
“很冷嗎？”忍不住開口問。
進藤似乎有些沒有聽懂，睜大了眼睛看了他半天，咧嘴一笑，“還好，反正到了冬天我的手就變成這樣，習慣就好。”無所謂的聳聳肩。坐在棋會所裏還不覺得怎?樣，因?裏面有暖氣，但是一走出門，被風一吹雙手就凍得發痛。
看著他又繼續搓著凍得發紅的手，塔矢不由得還是歎了口氣，這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怕冷怕得幾乎沒去冬眠，居然還敢不帶手套出門，真是令人佩服。從背包裏拿出一副手套遞過去，“帶上。”
進藤接過，沒有說話，直接就套上，然後放到臉上磨蹭了幾下，笑嘻嘻的說，好暖。塔矢只能對著天空猛翻白眼。
夕陽未盡，華燈已亮，畢竟是十二月的寒冬，天色總是暗得特別的快，塔矢不經意的?頭，幾枝疏淡寒緋櫻在微微升溫的空氣中綻放。穿過樹梢的風聲越來越響，嘩啦啦的，透著暮寒的清冷，細碎的雪屑落了一地。
“雖然是早了點，今年的櫻花開得很漂亮。”淡淡的粉色花瓣搖曳著枝頭，松鬆散散的，還不曾形成團團簇簇的一大片，夾著褐色枝幹的沈靜?色，顯得有點的純淨。
什?叫早了點，明明是太早了，十二月的櫻花——雪中的櫻花，怎?想都覺得很冷，?頭跟著看了半天，轉過頭，進藤想要反駁幾句，卻一下愣住了。
塔矢靜靜的望著遠方幾處淡色的櫻花，點點的粉色花瓣落下，輕輕的在風中翻身，飄到了他的肩上，暗藍的衣服，近乎透明的花瓣，在夕照的輝映下，溫和的點點光亮灑了一身，竟染了一層莫名的色彩，淡淡的籠上了一道光暈。
說完後，臉上是淡淡的微笑。
這個是……塔矢亮……進藤楞住了，只是呆呆的看著他，一時也移不開視線。
原來他也有這樣溫和的一面，一直以?除了圍棋外，他就什?都不會挂在心上的呢，是否從那飄落如雨的雪櫻中回憶起什?來？還是說每個人都會有另外不?人知的一面？然後，慢慢的，不經意的，那柔和的寧靜的回憶一點一點湧上——以前，誰曾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即使是千年已過，年華如水，垂眸之間，彈指之後，原來這花仍年年綻放……”
當時並不懂那人說這話的涵義——只單純的覺得那語氣中藏著莫名的哀傷，讓自己很不舒服，然後用其他的話把它茬了過去，現在想來，似乎，真的很想念——
塔矢注意到進藤的目光，回頭，問怎?了？然後也注意到他那朦朧模糊略帶混亂的眼神，進藤卻轉過了身，說，沒事，只是想起了以前，以前和朋友一起去賞花的時候。
粉色的櫻花堆積在霞光的天空，暈染成一片燦爛的?色，似乎淡淡的浮著一層的光彩，進藤走了過去靠在樹上看著塔矢，甩開剛才那驀然升起的想法，饒有興致的問，“塔矢呢？你剛才想到了什?？也是賞花的事嗎？”
“賞花？”塔矢略微側著頭，似乎在思考，“不，我沒去過。”
“?——不是吧，你從沒有去過賞花的啊？”進藤不能說是沒有一點的詫異，還以?像塔矢這樣的人，春賞櫻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輕輕撫開肩膀的花瓣，回頭，淡淡的說，“也不算完全沒有，小的時候曾經和父親路過——只是那次以後，就沒有再去過了，父親他很忙，所以——”說著話的時候，心裏淺淺略過一絲黯然，很快的就消失了。
然後，塔矢說，走吧，進藤站直了身，伸手朝樹上微微一敲，落下了幾片柔和的花瓣。
兩個人默默的向前走了幾步，進藤突然快速跑了起來，然後在塔矢微愕的目光中站定，轉身，倒退著步子，看著塔矢，認真的說：“塔矢，我們一起去賞花吧，這個周末，反正有空嘛。”
看了看霞色的天空，然後，點頭，“兩個人一起去嗎？”
“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進藤回答，“就我們兩個人去，去賞花。”
冬日的陽光，從疏密的樹杈間落了下來，溫和的灑了一地，一點一片，漸漸的落了他們一身。
——
“塔矢，塔矢，這裏，這裏，快點過來啊——”
無奈的看了看跑在前方大力揮著手的少年，塔矢無奈的搖搖頭，雖然早就知道他這個人活潑得有點過頭，但是很多的時候還是會被他張揚的聲音和行動給嚇一跳。
“跑那?急，花又不會消失。”有些無奈的搖頭。
“哎呀，你是老頭子啊，走路都慢吞吞的。”雖然沒有聽到塔矢那淡淡的無奈聲，進藤還是停下了腳步，直直的站定，嘟嘴抱怨著。手也揉了揉鼻子，因?一陣寒風的掠過而小聲的打個噴嚏。
歎口氣，認命的從口袋中掏出手帕遞過去，進藤立馬笑逐?開的接過，“幸好有塔矢在呢，我又忘了帶。”說得好不在理。
十二月，暮冬清朗的上午，天空澄清湛藍，吸一口氣，帶著乾草的薄薄香氣便溢滿了全身。略微寒冷的風從樹梢刮過，卷起了片片粉色的櫻花，搖曳不停，卻不曾落下。或許並不是假日的關係，來賞櫻的人不多，稀落的人群在淡淡的素馨中穿越而過，留下淺淺的芬香。
“很漂亮對吧？”仰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的芬芳，進藤笑眯眯的說，宛如討賞的兒童，塔矢不由噗哧笑了起來。
“塔矢，你真不夠意思啊，我可是第一個陪你賞花的人?，你就不能表現得高興些嗎？”斜斜瞥一眼，半真半假的抱怨著。
“是是，那進藤大少爺打算要我怎?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呢。”習慣了他的玩笑話，塔矢偶爾也會順著他的意思接下去，反正在他嘴裏是得不到什?答案的，無所例外的話應該又和拉麵扯上關係吧，回想到剛才經過的那間拉麵店進藤那垂涎不已的模樣，好笑的搖頭。
“我想和塔矢一起賞花，今天，明天，後天，明年，後年，以後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年。”
——不在意料中的答案，塔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進藤一笑，“你不開口的話，我就當你默許了哦。”
微微顰眉：他到底知道自己在說什?嗎？
進藤靜靜的看著他，眉眼似乎都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塔矢，我們說好了，一輩子都在一起哦。”
“……開玩笑的嗎……”略帶顫抖的聲音，帶著幾分的不穩，和一些無法掩蓋的狂喜。
——
“不是。”冰冷的手握了過來，?起眼，是一雙略帶羞澀的琥珀眸子，散盡了多日籠罩的霧靄，流轉著美麗的光芒，抿抿嘴，似乎又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縮了縮手，塔矢怎?會放過這個機會馬上捉緊，手肘一用力，一扯，把整個人拉進自己懷裏。
進藤愣了下，想要掙脫，但，當那溫和的氣息慢慢從身旁湧了過來，突然的，又不想掙脫開了。
沒有開口，沒有放手，只是這樣一直緊緊的，靠在落花繽紛的樹下。
“對不起，一直都沒有說。”緋色的臉，咬了咬唇，低聲開口，“因?，我要想清楚，一個人好好的想清楚，自己是不是因?害怕寂寞才會不想一個人的，才會接受你的。”
“傻瓜。”心疼的拍拍他的頭，如果是因?寂寞，那就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來了。一輩子在一起，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要說出口，卻需要很大的勇氣。
——
塔矢的眼裏，一直都有著寂寞，其實我也是呢。
我知道，大家都是一樣的寂寞。
可是，不僅僅是因?寂寞才在一起，而是因?在一起了，所以，就不再寂寞了。
你終於明白了。
?，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吧。一輩子，一直在一起。
嗯，好的，以後一直在一起，不論是做什?事，不論遇到什?事。
(完)
curarpiktx 2012-2-27 16:43
呵呵~
真沒想到光也會如此纖細啊!!!
雖然是亮光王道的我(茶
櫻花樹下定了終生真的好浪漫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