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殊 2008-12-2 14:01
《POISON》作者:天子【完結】(激情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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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永遠相信
相信到最後一刻
我的生存是有意義的
用冷漠的眼神笑著
靈魂已被侵蝕了的傢伙
你試著痛得流下眼淚嗎
這個世界連說出心中的話也不能
POISON
但我不會自欺欺人的生存OH OH
為了勇敢的面對現在
為了引以自豪
戰鬥也是必須的
坐在樓梯上
說著永不完結的夢話
直至黎明仍未結束
季節在無聲無息中轉換
無意識的一瞥
我要習慣順應時勢嗎
這個世界連發個小夢也不能
但我想保持自我到永遠
為了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現在就踏上要走的路
我不要被骯髒的謊言和說話所控制
POISON
我不要違背純真的情操OH OH
為了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現在就踏上要走的路
(《POISON》——TAKASHI<反町隆史>)
(1)
「日,我已經跑不動了,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我們已經跑得夠遠了!」滕月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水正在不斷得蒸騰散發,融進周圍冰冷的夜色中。
「堅持一下!我可不想再被警察抓住!」滕日斬釘截鐵地拒絕,並且依舊箭步如飛,好像一隻慣於在夜間月色中穿梭的野貓。
「我可沒有你那種非人類的體質,你是用特殊材料作成的,而我不是!」滕月咬牙切齒地邊跑邊抱怨。
「我們是同時出生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差異是因為你從小就非常懶惰!」滕日毫不留情地回過頭邪笑著嘲諷比自己矮上大半顆頭的雙胞胎弟弟——
他和月長得一點也不像,因為他們是異卵雙胞胎,並且極其罕見地分別擁有不同的生父。
「我看是因為你在胚胎階段搶光了我的營養才造成我先天不足,一出生就比你輕了兩斤!」滕月憤憤不平地喊。
「那只能說明我天生就是個強者!」滕日的強勢及自信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據他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地球的哪個角落談戀愛的娘說他爹是某國著名球星,他的身強體健、高大英俊都是拜那個男人所賜,就如同月的犀利美貌來自他超級模特的父親一般。
十分鐘以後,他們終於穿過了最後一條街道,安全但累得像條狗一般的回到了家裡,當然,只有滕月是這樣,此時他正攤在地板上翻著白眼看著一回來就翻出泡麵大吃特吃的滕日——
「老大,你真的是地球人嗎?」他受不了地哀號,一路狂奔下來造成的結果是別說吃東西,他現在聞到那股味道就想吐。
「你說呢?你是什麼我就是什麼。」滕日斜著眼睛瞥了瞥滕月,繼續唏裡呼嚕地享受著食物的美味。
「我是人,你是妖怪!」滕月懶洋洋地象蚯蚓一樣蹭到滕日身邊,舒舒服服地躺到了他的大腿上。
「看來你還沒有那麼累。」滕日稍微一側身把吃光的空紙杯丟進牆角的垃圾桶,然後直接把滕月壓倒跨在他的頭部上方——
「做這種事不需要浪費太多體力——」滕月舔著唇,拉開滕日的牛仔褲,從內褲裡掏出已經開始膨脹的東西。
「那麼上次是誰哭著向我求饒的?」滕日抓住滕月的手在半勃的分身上用力抽套了幾下,等它完全充血挺立起來後,邪惡地扶住莖幹,用深紅碩大的頭部摩擦過他的嘴唇。
「你越來越變態了,日,想當初你還抵死反抗——」滕月奸笑兩聲,淺淺地含住象新鮮果實一樣濕潤的部分,用舌尖狡猾地在那道凹槽間游移——
「是嗎?我只是改變了想法而已,你說得對,我們是一體的。」滕日撩起滕月頰邊黑亮柔細的髮絲,將它們撥向一邊好看清他白皙的臉蛋上精緻銳利的五官,他美得就像毒藥,讓他不可自拔!
「你終於明白了,日,沒有太陽,月亮是無法發光的……」滕月輕笑著用舌頭兜轉著堅硬沉重的炮身,貼合著突出的粗大血管慢慢滑動——
「應該說是月亮引誘著太陽把自己的光芒給了它,所以當黑夜來臨的時候就是月亮最耀眼的時候,因為它得到了太陽的全部——」
滕日伸手按住滕月的後腦,稍嫌粗魯地提前結束了他的挑逗遊戲,讓顫抖的凶器直接貫穿了他的喉嚨,緊接著便開始在他柔軟的口腔中肆虐——
「唔恩……」
雖然被堵得有些難受,滕月還是用力吸吮著口中的巨大,同時放浪形骸地用雙手愛撫著滕日健美緊繃的窄臀——
「恩恩……啊唔……」
他熟悉日的每一次細微的脈動,當他急促的呼吸突然在一瞬間中斷時,在略微苦澀的黏液侵染過他的口腔之前他就知道他已經達到高潮了,於是他張開唇讓他退出,讓乳白色的精液淫猥地在空中化成一道弧線射進他嘴裡——
在兩年前的那一夜他在酒裡下了藥強行與日發生關係之後,日就一直喜歡這樣污染他——
「日,我愛你!」
滕月舔去唇邊的濁白,抬起濃密的睫毛,烏亮的眸子在月光下發出魅惑的熠熠光彩——
「我也愛你,我的月!」
滕日邊說邊慢慢褪去了滕月的衣服,欣賞他染上了一層銀色螢光的雪白身軀,抬起一條細長的腿架上自己的肩膀,從漂亮細瘦的跟鍵一直親吻到細膩敏感的大腿內側,隨手抓過果籃裡紫色多汁的果實用力一捏,玫瑰色的液體立刻流出來浸濕了他的分身和被他抬高的臀部——
「這種美國李子是你最喜歡的吧,月……」
他用兩根手指強迫撐開緊閉的菊穴,將剩餘的果汁全部擠出,看著它貪婪地蠕動收縮著將酸甜的汁液全部吞下——
「喜歡是喜歡,不過這種東西糖份很高的,你不怕等一下被粘住拔不出來?那可是會比『美國派』還慘!沒準我們會上報紙的頭條!」滕月用一隻受肘撐起身子,另一隻手則拉下滕日的脖子,吻咬上他的薄唇。
「不是沒準,而是肯定——但是我認為不會發生那種狀況,因為我會幫你將它們稀釋——」
滕日伸手從矮几上的啤酒杯中撈起一塊冰塊,在手中握了一會兒除去它的稜角,然後將它緩緩推入滾燙的小穴,在內壁受到強烈的刺激而收縮的一瞬間挺身而入,享受那幾乎將他絞成兩截的瘋狂地收縮痙攣——
「哈啊!啊啊啊!天那!啊!這太——啊——日——啊——你是從哪裡學來這種詭異的方法的?我會被你搞死——」毫無準備的滕月尖叫著一口咬住滕日的肩膀以示報復——
「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月,除非有一天我也一起死掉!我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允許你一個人獨自消失——」
滕日用雙手抓住滕月的腰骨大幅度地抽插律動,每一次都不留一點餘地地狠狠頂進到他身體的最深處,打磨似的蹂躪著他緊窒的甬道,直到冰塊在他體內完全融化,在他的進出間順著兩人相連的部位淫浪地流出,再被炙烈的欲焰燃燒蒸騰化為虛無——
月,POISON!早聽母親說過有多少男人對她因愛生恨,他卻反其道行之地對月因恨生愛!他恨他硬是將他從光明的世界拉入這陰黑的地獄,卻從他身上嘗盡了惡魔之血邪佞背德的甘美,當他將最後一縷燦金的光芒交了出去的那一刻,月便成為了他此生唯一的至愛!
※ ※ ※ ※ ※ ※ ※ ※
翌日•天聖高中
「X的!所以我討厭學校!現在的校園早就不是什麼壁壘森嚴的象牙塔了,而像ANGLA這種『園丁』也只能種出毒草!我懷疑她一開始進學校教書的目的就是為了玩弄年輕男孩,聽說她最喜歡沒有經驗的處男!」
滕月坐在天台的地上,詛咒著用從洗手間拽過來的衛生紙用力擦著臉上粘膩噁心的唇印。
「看來她的眼光也並不怎麼犀利嘛,處男?呵呵——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坐在一旁的滕日含嘲帶諷地一笑,把臉埋進滕日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嘴唇貼著他滑潤的肌膚挑逗地滑動。
「別在這裡引誘我,日,我會忍不住的——恩……」滕月伸長雙臂環住滕日的頸子將濡濕的紅唇貼上他的雙唇,喉嚨裡發出細微的輕哼。
「想撒嬌?今天怎麼突然可愛起來了?這樣真讓我不太習慣……」滕日飄忽不定地啄吻著滕月的唇,假裝看不懂他的暗示地不給他完全的滿足。
「我受刺激太大嘛——差點被那老妖婆給上了!而且我竟然摸到了女人的那裡!真是噁心得讓我想吐!」滕月抓緊滕日背後的衣料不讓他再向後逃走。
「為什麼不反抗?昨晚我們兩個幹掉了六個人,一個女人又能把你怎麼樣?你就任她對你動手動腳?而且我早就跟你說她在打你的主意你就是不肯聽,剛才你根本不應該跟她走!」
滕日終於收起了嬉笑的假面具,露出凶狠的本來面目,猛力地勾住滕月隱藏在黑色制服下纖細的腰讓他緊緊緊緊貼合住自己的身體,然後俯下頭蠻橫地堵住他的唇,舌頭刷過齒列和上顎在他口中肆意翻攪,直到來不及吞嚥的唾液順著他的唇邊滲出——
「啊……呼……天那,快憋死了,下次別和我比肺活量……」滕月趴靠在滕日胸前喘息著,潮紅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和不適,與他所說的剛好相反地掛著一抹滿足與詭計得逞的笑容。「生氣了?你瞭解我的,日,除了你我根本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其實這只是難得我的正義感發作一回你就稍微配合我一下嘛!我是想趁機把事情捅出來,這樣那個下流的臭女人不離開也得離開!」
「怎麼突然有心情管閒事了?」滕日挑起半邊眉毛問。
「因為這個世界需要平衡,除了我這樣不學無術的人渣總也需要為人類的未來發展大計積攢幾個棟樑之材吧?我可不希望象羅儼鈞那種難得碩果僅存的傢伙也被她污染,他是個作學問的料,搞不好以後會成為什麼著名科學家之類的!」滕月把臉貼在滕日的胸前,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依然用平常散漫的語調說著有些嚴肅的話題——
「最重要的是,雖然你一直保持沉默,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幫我的,日,我知道你始終在注視著我。」
「你還要繼續玩下去嗎?玩這種無聊的正義英雄遊戲?」滕日伸長雙腿,調整好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抱著滕月向後靠在牆上。
「這不是很有趣嗎?比電玩中那種虛擬遊戲更多了幾分真實不是嗎?扮演SUPERMAN這種角色可是我從小的夢想!」滕月呵呵笑起來,像個精靈慧黠、調皮搗蛋的小孩子。
「你是超人?那我是誰?那個女記者嗎?」滕日放鬆下來跟著滕月胡說八道。
「你比她聰明多了,不管我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你都能一眼認出我,就像新年時那個化裝舞會,我還沒有開始玩就被你抓到了,結果一整晚都在和你跳舞,跳得我的腳都快斷掉了!」
「我不知道你真的在那件禮服底下和女人一樣穿著那種高跟鞋,而且如果我不一直抓住你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覬覦著這個機會嗎?」
「有什麼關係?他們都以為我是什麼神秘的美女,我本來想趁機捉弄他們一下的!」
「男人都是禽獸,等到了那種時候他們就不會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了,只會順應自己的慾望行事——你很清楚自己的魅力的,只要你想,任何人都會不顧一切地陷入你布下的深淵——」甚至可以讓他不顧他是自己的弟弟而一口吞下這顆罪惡的毒果。
(2)
天聖高中學生自治委員會是校內另一個不同於學生會的高級學生組織,高度自治,所有幹部全部由學生組成,專門解決學校內部各類校方難以干涉或不便出面的棘手問題。最初這個組織只是暗中活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獲得了校方領導的默認,從而得以浮上台面,甚至可與學生會並駕齊驅,不過其運行機制及行動規則甚至參與成員仍然不對外公開地保持著自己的一貫準則,而滕月正是這個學生們眼中的神秘組織的一員。
「說真的,親愛的儼鈞書記,你到底是從哪裡弄到的這種女生制服?該不會是遠岱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強迫你每天表演給他看吧?」
滕月一邊轉過身子欣賞鏡中自己從超短百褶裙下露出的大腿,一邊壞心眼地戲弄學生自治委員會的書記羅儼鈞。
「絕對沒有這回事!你千萬別亂猜!這是我姐姐高中時的制服,是我向她借來用的——」羅儼鈞被滕月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擺著手著急地解釋。
「儼鈞,慌什麼?這小子說話一向是這樣沒譜,你怎麼到現在還不習慣?就是因為你老是把他的話當真他才總是對你沒正型!」站在窗前的會長龐遠岱連頭也不回地冷冷地開口,修長魁梧的背影無形地散發出一種凜然威嚴的肅殺氣勢。
「呵呵——老大就是老大,不怒而威啊!實在是太帥了,對不對?」滕月嬉皮笑臉地繼續逗著羅儼鈞。
「啊?啊?」羅儼鈞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這種情況不管他說「是」或「不是」好像都不太對勁。
「謝謝了,不敢當!我可不是你的『老大』,萬一被這個『專有名詞』真正的主人聽到了我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加入自治委員會的。」龐遠岱半側過身,斜瞟了滕月一眼說。
「為什麼?會長對我哪裡不滿意?我哪次沒有盡心盡力完成任務?你看,我都犧牲到連女裝也肯穿的份上了,是不是,儼鈞書記?」滕月塗了粉紅色亮彩唇膏的薄唇彎成了狡猾的弧度,故意挑釁地看著龐遠岱搭住羅儼鈞的肩膀。
「也是,滕月對工作還是非常認真的,總是搶著做最麻煩的事——」羅儼鈞老實厚道地點點頭,就事論事。
「呵呵~~還是書記最可愛了!」
滕月嘻嘻笑著湊上去在羅儼鈞清秀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得意洋洋地抬起頭觀察龐遠岱的反應,得到的卻只是對方的挑起半邊眉毛的邪門淺笑,正當他狐疑地準備開口問他在笑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如刀似劍般鋒利的聲音已經從身後傳了過來——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向他學得更可愛一點呢?月——」
「日!」滕月回過頭,日的出現讓他稍稍吃了一驚,愣了一下,不過之後他還是馬上恢復了常態,用不太雅觀的姿勢直接邁過沙發跨到滕日面前——
「怎麼樣?漂亮嗎?我看起來不比那些可愛的妹妹們差吧?」
「很好看,不過女人是從來不會像你那樣穿著裙子把腿抬那麼高的。」因為那樣一來裡面的內褲就會被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看到了上面的白色蕾絲花邊!這小子,竟連內褲也一起換過了!
「如果她們都像你這樣,會引來變態也是必然的。」
「咦?咦?日,你已經知道啦?會長,你又出賣我!我可是在為你賣命啊!」滕月轉過身,一腳踩在凳子上,抬手指住龐遠岱。
「算不上出賣,只是交易而已,你家老大說他願意幫忙,我又何樂而不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勝算,更何況是學生會主席大人親自出馬。」龐遠岱低沉地笑了笑,坐回椅子上,高高地將一雙長腿翹上桌子。
「現在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段時間,如果主席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先把滕月帶走?我們還要抓緊時間把今天剩下的工作做完。」
「也好,月,我們來商量一下行動計劃吧,我很期待親手抓到那個膽大包天敢在學生宿舍附近劫財劫色的變態呢!」
滕日邊說,邊向龐遠岱和羅儼鈞點頭致意,把滕月拉到了位於走廊另一端的學生會主席辦公室——
「這又是你的主意吧?要抓那個變態埋伏在事發的地點不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打扮成這個樣子親自去引誘他?」
「這個樣子不好嗎?」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引誘日。
「比變態還像變態。」滕日在沙發上坐下,不客氣地評價。
「哪裡像變態了?」滕月走到滕日身邊,讓他用大腿夾固住他的身體,用雙手撐住他的寬肩,掀動著漂亮的長睫毛問。
「我可沒見過沒有胸部到你這種程度的女人。」
滕日哧哼著在滕月胸前抓了一把,準確地隔著白襯衫的布料捏住了他的乳頭一擰,那裡立刻敏感地挺立突顯出來,森白的牙齒緊跟著切咬了上去——
「啊……」滕月細細地哼了一聲,腰部一軟,幸虧他扶住了滕日才沒有跌倒——
「啊恩……日,別這樣……今天還要工作——」
「還有時間,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傢伙活動的時間是晚上7點到9點,現在還不是時候——」滕日繼續逗弄著滕月的乳首,雙手探到裙下撫摸他光滑結實的大腿。
「日,你變得沉迷色慾了——」滕月將手指插進滕日濃密的黑髮中,緩緩地按摩他的頭皮。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你穿這種東西難道是為了勾引專門襲擊女學生的變態?」滕日收起覆在滕月翹臀上的手掌一掐,直接揭穿他狡猾的目的。
「因為想勾引你的女人太多了,我要讓你看到我比她們要美多了哦!」
滕月斂起了清純的假面具,露出邪魅惑人的微笑,解開一顆顆透明的紐扣,讓輕軟的布料從潔白細膩的肩膀上滑下半掛在手肘上,將骨肉勻稱的修長身軀暴露在空氣中,細長的手指慢慢爬上了白皙的胸膛,像兩隻飛舞的雪白粉蝶一般勾挑撥弄著兩隻紅嫩誘人的果實,讓它們變得更加成熟鮮美——
「不想嘗嘗看嗎?」
「你說呢?」
低沉渾厚的聲音帶著被取悅的笑意,豐潤的舌頭同時捲起裹住了紅艷妖嬈的果實舔舐廝摩,潮濕的聲音頓時侵入了兩人的耳膜,將淡紫色的暮色引入了昏暗下來的室內——
「日,你喜歡我嗎?」
滕月抱住埋首在自己胸前蠕動的頭顱啞聲問著。
「不喜歡。」
滕日淡淡地回答,咬住一隻乳頭來回拉扯,到了極限再突然放開,反覆幾次之後,連周圍的乳暈也變得更加淤紅。
「唔恩……為什麼?」滕月有些不滿地扯了扯滕日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
「因為我愛你。」
滕日邪惡地笑著解開纖細柔韌的腰側的拉練,讓藍色格子的百褶裙滑落到細長圓潤的小腿——
「這條褲子是從哪裡弄來的?恩?」
「這個?從網上定的——」滕月老老實實地據實回答——老大好像不太喜歡這種樣式,在某些方面他還是保留著保守的痕跡。
「色情網站?」滕日瞇起眼睛——
這條白色蕾絲內褲乍看之下沒有什麼問題,可實際上根本就是一條「開襠褲」!那粉紅色的花莖已經迫不及待地從中間的那兩條蕾絲滾邊的裂縫中探出頭來了——
「只是情趣內衣而已。」滕月吐了吐舌頭輕描淡寫地說。
「哦,原來如此——你不止定了一件吧?回家以後把它們全都交給我,我會替你好好處理。」
滕日說完,伸手將腫脹的花莖整個拉出,用指甲在上面彈了一下以示懲罰,然後將它整個含入口中,一次深深地吸進柔軟蠕動的咽喉,舌頭滾動著愛撫莖側的脈動,一手同時抓住下方的兩顆沉甸飽滿的圓球揉搓擠壓——
「啊……恩恩……」
當他就著前端發紅細小的洞口用力一吸,他立刻就晃動起腰部滲出大量透明的蜜汁——
「啊……日……日……」滕月口中逸出幾聲含糊甜膩的嬌吟,催促著需索著更多——
「過來——」
滕日解開皮帶釋放出碩大怒張的慾望,一邊分開滕月的大腿一邊命令,雙手捉住他的腰骨向下一拉——
「啊啊啊——」
滕月興奮地尖吟,小穴猛的收縮吮咬住堅硬的肉棒,貪婪地吞噬著將它導入更深的內部,讓滾燙的巨大凶器摩擦過空虛作痛的內壁——
「啊……日……用力地抱我!」
「別逼我,月!如果讓我發瘋痛苦的會是你!」
滕日咬著牙輕緩地抽插了幾下給他適應的過程,慢慢地逐步加大律動的幅度和力道,因為他不想讓月受傷,他對月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萬一有一天他再也無法控制體內那股瘋狂,月勢必會被他所傷,那是他死也不願看到的結果——所以他必須有所保留,不能給他全部——
(3)
滕日與滕月離開學校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再加上今天本來就陰天,厚厚的雲層將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這個樹木密密麻麻的街心花園裡簡直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一陣冷風吹來,頗有些貞子就要出現的恐怖感。
「好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以前沒試過,好像感覺還不錯,滿有趣的嘛——」
長髮披肩的「美少女」一邊一小步一小步地繞著花園中最難走的一條石子路向前行進,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不過不知道會不會像漫畫裡那樣突然出現什麼妖怪之類的呢?呵呵——肯定不會啦,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存在的,我沒必要自己嚇自己對不對?」「她」輕笑著安慰自己。
「呵呵呵——說得對啊,妖怪是不會有的,不過其他可不一定哦——」
突然,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攙雜著猥褻的淫笑在黑暗中響起,憑空刮起的濕粘微風輕輕撩撥著少女頸後的髮絲——
「誰?」
少女的身子一僵,稍微愣了一下,隨後便尖叫了一聲開始慌亂地奔跑起來,但是沒跑出幾部就被從身後捉住,一隻怪手緊緊箍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拖向路邊的草叢——
「啊!不要——不要——救命啊!唔——恩恩!」
身後的黑影用粗糙地手掌摀住了嬌嫩的櫻唇,扼殺了「她」最後的希望,之後掏出不知什麼東西塞進了「她」的嘴巴,用力一推就將那纖細的嬌軀壓倒在地,裂帛的慘烈聲音剎時尖銳地劃破了沉寂渾濁的空氣,淒厲的悲鳴緊接著隨之而至——
「哇啊啊——好痛啊——放開我!我的手要斷掉了!」
「斷掉?你以為只有手會斷掉這麼簡單嗎?我可是一直想聽聽看捏碎人類的骨頭時那種美妙的樂音啊——」
清幽冰冷的嗓音帶著殘忍的笑意舒緩優雅地從黑夜真正的主人的薄唇邊流瀉溢出,月亮猛然掙脫了烏雲的束縛重新現身在藍紫色的天幕,亮銀的螢光投射在矯健瘦長的身軀上,如同一件白銀鑲嵌的透明披風——
加冕之後的月神高傲地昂起了他的頭顱,讓世間萬物看清他皎潔邪魅的美貌,如巨毒一般妖異的如墨俊眉、似血紅唇——
「不,不,饒、饒了我,饒了我——」
男人之前的猖狂早已隨著他的冷汗而不復存在,出口的求饒話語甚至難以完整成句。
「饒了你啊……這恐怕不行吧?之前有多少女孩子哭著對你說過同樣的話哀求你放過她們?五個?還是六個?說啊——」
滕月用膝蓋頂住男人的腰眼,並且反剪住他的雙臂,讓他動彈不得,痛得鬼哭狼嚎——
「五、五——不,六個!是六個!」
「六個……你毀了六個女孩的青春與快樂,恭喜你,我批准你正式進入十八層地獄!」
「啊呀——」
滕月冷笑著一用力,硬物斷裂粉碎的聲音頓時穿透了男人的耳膜,驚得人膽戰心寒,他甚至沒有發出第二聲慘叫就連嚇帶痛地直接昏了過去——
「你下手太重了,這樣會很難善後的。」高大碩長的健軀輕巧地從粗壯的樹幹上躍下,像談論天氣般不緊不慢地評價著眼前的狀況。
「但是這王八蛋竟敢扯破我的衣服,這可是我管儼鈞書記借來的,明天讓龐遠岱知道又會被他念到臭頭,而且他家老頭可是真正的黑社會老大,我可不想惹火他!再說這個人渣犯下的可是最不可饒恕的罪行,我最恨的就是小偷和強姦犯!」
滕月拍拍身上的草屑和泥土站起來,接過滕日脫下來遞給他的外套穿上。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學生會需要操心的問題——而且每次我要教訓你的時候你都不用準備就能找出三個以上的理由反駁我,相信到了龐遠岱那裡你也不會吃虧。根據我的你的瞭解,就算你真惹毛了他也一定會把羅儼鈞拉過來當盟友,然後在三秒之內把那個男人擺平。」
滕日輕笑出聲,慵懶地摟住滕月的肩膀,一起走出恢復了平靜安詳的花園——
至於灌木叢中那具「殭屍」,總會有人發現他的。
※ ※ ※ ※ ※ ※ ※ ※
「呼……呵……」
滕月端著飯盒,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滕日為他準備的美味佳餚,一邊暗暗竊笑——只要一想起早上看到的那「精彩」的一幕他就忍不住興奮得想要大吼大叫!
今天早上他不知為什麼,心情好得出奇,難得勤快地起了個大早跑到學校,準備向龐遠岱報告昨晚的勝利成果。來到辦公室門口,他想也沒想就按下了密碼闖了進去,結果差點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得連眼珠子都掉下來——
原來龐遠岱都是這樣享用「早餐」的!
羅儼鈞被他「強迫」地抱在腿上,纖瘦的身軀正隨著鑲在雪白雙丘間尺寸恐怖的巨大肉刃上下浮動,紅嫩濕潤的小口中還不斷溢出「痛苦」的嬌吟,那細長的頸子高高的仰起,與挺起的細腰形成一條完美的弧線——
天那!這實在是活色生香得過分!如果不是剛剛在家時已經和日在浴室做過了小小的「晨間運動」,他搞不好會當場噴出鼻血!
「給我馬上轉過去!」
被打擾到的男人立刻惱羞成怒,隨手抓起桌子上的錫制雕花筆筒就朝他丟過來,為了保住性命,他只好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去。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一向每天遲到嗎?」
兩分鐘以後,龐遠岱的聲音慍怒地在他背後響起。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可以轉過來了嗎?我想這些時間應該夠害羞的小白兔逃回隔壁的休息室了吧?」滕月戲謔地問。
「少囉嗦!你是故意來攪局的嗎?」龐遠岱火大地質問。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您可是未來的幫主大人!而且我早就對二位樂見其成了!你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滕月狡猾地笑著故意用諂媚的語氣說。
「快說,你這麼早來幹什麼?說完就快滾出去!」龐遠岱不耐煩地催促——鈞這一跑,大概會一直不好意思一周以上,他必須趕快去安慰他才行!
「就是昨晚的工作啊——」滕月慢悠悠地開口。
「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善後工作在天亮之前就處理過了,現在你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了。」
就這樣,他被龐遠岱連推帶搡地轟了出去,然後獨自一個人笑到現在——
哈哈哈哈!終於被他抓到龐遠岱的把柄了!這回他可是親手將他和儼鈞書記捉姦在「床」,以後他休想再否認自己和羅美人的曖昧關係!
「每次你心情很好的時候一定都伴隨著另一個人的憤怒,你天生是個惡魔——能不能告訴我你又惹到誰了?」
一個嘲弄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出現在滕月背後,頓時令他的背脊一陣發冷,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SHIT!為什麼要特意在我吃飯的時候出現來破壞我的胃口?看見你比看見大便還讓我反胃!」騰月粗魯地詛咒了一聲,連頭也不回地站起來就要離開。
「你還是那麼惡毒,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日會甩了你,投入我的懷抱!」來人不怒反笑,大搖大擺地戳滕月的軟肋——
和日有關的這方面的話題是他最忌諱的,更何況還是從自己的「情敵」口中說出——
「龍鈐羽,你給我聽好,不要再試圖激怒我,否則我會讓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滕月的身體一僵,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盯住眼前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俊美男人,雙眼中散發出野獸一般凶殘的寒光——
「反應好強烈!你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還是你明白自己比不上我,因為心虛才惱羞成怒?」龍鈐羽一撩半長的瀏海,居高臨下地用細長的美目睥睨著滕月。
「我是不屑和你比!誰不知道你是天聖創建以來第一名『男校花』,而且是最無恥的一個!」滕月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反唇相譏——
他從一入學就看這個龍鈐羽不順眼,果然沒過幾天他就開始極盡所能地引誘日,還利用自己「校花」的身份到處拉選票,最後竟然也進了學生會,每天象只蒼蠅一樣圍著日打轉,還三天兩頭跑出來向他挑釁!
「我無恥?你又比我清高到哪裡去?勾引自己親哥哥的傢伙——」龍鈐羽一揚睫毛,陰陽怪氣地諷刺,「亂倫可是會糟天譴的,你自己想走霉運就算了,不要拉著日一起——」
「我要和誰在一起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手了,龍同學。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看到有人欺負我的寶貝弟弟。」
「日!」
滕月和龍鈐羽同時喊出來,表情各不相同地望著正在步步逼近的男人——
「日!不要理他,我們走——」
滕月幾步跑到滕日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回過頭朝龍鈐羽豎起中指,然後迅速跑開——
「哼,還是個孩子啊,這麼幼稚可愛的舉動——」
龍鈐羽勾起唇角淡淡地一笑,瞇著眼睛注視著那一雙逐漸遠去的背影,一抖手指,彈掉了積長的煙灰,然後將煙頭按熄在牆上的禁煙標誌上,在鐵製的圓牌上留下一個明顯的黑痕——
「月,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一碰到龍鈐羽就那麼激動?你不是一向能夠游刃有餘地把別人耍弄於鼓掌之間嗎?連龐遠岱你也並不是真的怕他吧?到底為什麼?」
滕日趴在天台的鐵欄杆上抽著煙,問坐在一旁皺著眉頭,咬著便當中蔬菜梗兀自生氣的滕月。
「我也不知道啦!我和那傢伙的關係大概就是生物課上所講的『天敵』,總之我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把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他的那種陰陽怪氣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就想直接把他揍扁!」
滕月咬牙切齒地嚼著軟炸裡脊——好好一頓午餐都被那傢伙攪了,本來吃日做的飯應該是一大享受的!
因為從小他們那個花心的媽就時常不在家,日為了能夠好好照顧他,十一歲就報名了櫥藝班,和一群歐巴桑排排站地擠在一起學習烹飪,並且光榮地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時至今日,其水準決不遜色於高級飯店中的大廚!
「傻瓜,用不著那麼緊張,我的心在哪裡你很清楚,而且我對人妖沒有興趣。」
滕日瞇起狹長的黑眸不屑地哧哼——老實說他也不喜歡龍鈐羽,只是還能夠在人前勉強掩飾住自己的厭惡而已。因為他是學生會長,如果與太多人為敵會惹來許多麻煩,也不利於他和月在天聖的生存……那傢伙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學生會裡他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對他那麼感興趣,事實上除了必要的時候,他並不常常和他說話或者打擾他的,到是他那些擁護者時常送來各種情書禮物讓他煩不勝煩!
「我知道,可是會吃醋也是難免的,這說明我是愛你愛得要死哦!你應該高興才對嘛!」滕月噘起嘴巴扯了扯滕日的褲管向他撒嬌。
「高興嗎?我很高興啊,你希望我怎麼表示?」滕日低下頭望著滕月,挑高銳利的劍眉問。
「你可以說『我愛你』啊!就算不說『我愛你』也可以吻我一下啊!不吻的話擁抱也可以——如果沒有擁抱,至少笑一笑嘛!」
滕月的嘴裡塞滿了水果色拉,兩頰撐得圓滾滾,說起話來嘰裡咕嚕的——
「呵呵——」滕日終於笑了起來,不過是被他的樣子逗笑的——
「月,你是『大話西遊』看多了吧?說起話來怎麼和那個唐僧一樣囉嗦?還有,沒有人會和你搶飯吃,不要老是塞的滿嘴都是,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會把飯吃到鼻子上去!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搖搖頭在滕月身邊坐下,掏出手帕,扭過他的臉,替他把沾到鼻子上的奶油醬擦乾淨。
「好好哦——日——這麼溫柔,讓我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侯一樣,人人都羨慕我有一個又帥又好脾氣的哥哥!」滕月說著,耍賴地擠進籐日懷裡,舒舒服服地抱住他的腰閉上眼睛。
「是嗎?你希望回到那時嗎?我只是你哥哥的時候。」滕日捲起滕月頰邊的一縷頭發問。
「當然不,我要你永遠作我的愛人!」滕月輕笑著,毫不猶豫地回答。
(4)
「月,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把房間翻得這麼亂?」滕日皺著眉將書包放在牆角,偌大的房間內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收拾細軟,準備逃亡!」滕月邊說邊努力把各種東西塞進巨大的行李箱,忙得滿頭大汗。
「逃亡?為什麼?恐怖分子來襲?還是你終於惹惱了龐遠岱,他要率領他家的組員來追殺你?」滕日觀察了一下地形,最後選擇從牆邊的沙發上踏過去,來到滕月身邊。
「都不是!是那個女人要回來了!還帶了一個野男人一起!」滕月從一堆凌亂的東西中撿出一張撒上了果汁的相片遞給滕日——
「這次是個標準的金髮鬼佬!她還說要和這個鬼佬結婚!這個花心的女人竟然說要結婚!一定是世界末日要來了!所以我們要趕快提前逃走!」
「等一下,這——這是什麼?」滕日接過照片仔細一看,也沉不住氣了,指著彩色畫面上大腹便便的美女驚呼——
「精子和卵子製造出來的胚胎啊,幾個月以後,他就會是一個和我們有一半血緣關係的人類了。」滕月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望著滕日,好像在談論一種什麼與自己毫無關係的生物。
「她不是說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嗎?因為我們讓她的腰足足粗了一寸五——她怎麼會甘心再次變成一個肥婆?」滕日看著相片上的人由葫蘆變成大象似的身材,不禁將眉頭索得更緊。
「這還用說?愛情的力量啊——不過她要和誰戀愛或者結婚是她的事,我對所謂弟弟妹妹之類的沒有興趣,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除了你,我不需要其他人以任何形式介入我們之間。」滕月冷冷地笑著,話語間對那個未出世的生命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隱隱地含著某種厭惡。
「這才是你要搬出去的真正目的?」滕日在沙發上坐下來,向滕月伸出一隻手——
「日,你總是能一眼把我看透,害我想要掩飾一下我的小心眼都不可能——好吧,我承認,這的確是我的獨佔欲在作祟——」滕月把手交給滕日,自然而然地被他帶進懷裡——
「我不要和別人分享你,就算『他』是我的弟弟或妹妹也不行,你是我的,日,我一個人的太陽!」
「這種話應該由我來說吧?從小到大你的身邊總是圍滿了各種心懷不軌的傢伙,比如小學時那個變態體育老師;還有國中那個被你拒絕了無數次,又是割腕又是寫血書,害我們不得不中途轉學的瘋子……說起來應該是我的危機意識比較強才對吧?」滕日抬高滕月白皙尖細的下巴,用拇指的指腹緩緩地摩挲揉弄著他豐潤柔軟的下唇,烏黑的雙眸深不見底。
「呵呵——日,我就知道你那時只是表面不在乎,其實你總是在暗中保護著我——那個變態的山地車變速檔被人動了手腳,結果出了車禍,入院三個月;還有那個瘋子,聽說她後來真的變得神志不清,被送去療養了——這些我全都知道,包括你和龐遠岱其實在國二時就已經認識這件事。」
滕月吊起眼睛看著滕日,把他的手指咬在白森森的利齒間,那種若隱若現的笑容和狡猾邪惡的表情實在是像極了聊齋故事中的狐狸精!
「哦?你什麼都知道?那還真可怕啊——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逃遠一點呢?」滕日一邊收放著手掌享受著那緊窄翹挺的臀部誘人的彈性,一邊用一貫懶散的語調逗弄地問。
「逃跑?沒那麼容易哦——掙扎是沒有用的,你還是乖乖地給我吃掉吧!」
滕月故意裝出一副色狼相,淫笑著把滕日推倒整個壓進沙發裡,向上推開他的制服襯衫,在那片性感的古銅色胸膛上一陣亂吻,留下幾枚深淺不一的紅色花瓣,然後咬住暗紅的乳首細細地咀嚼。
「這是什麼?」滕日摸索到滕月胸前,手指似乎碰到了什麼憑空多出來的東西——
「那個?裝飾而已——不過很漂亮哦!是我班上的女生推薦給我的呢!」
滕月在滕日腰上坐起來,解開上衣的扣子,裸露出凝雪似的肌膚與兩朵鮮紅欲滴的蓓蕾,其中一顆蓓蕾下方盈盈地懸垂著一粒圓潤的珍珠,仔細一看,原來是用一根極細的紅線打成一個活結繫掛在了那挺立的蕾珠上——
「怎麼樣?很性感吧?這個叫乳飾,在女生裡很流行呢,她們都說在男朋友身上百試百靈,所以我就說也要送一個給自己的『女朋友』,她們就帶我去買了!」
「為什麼沒事要學女人掛這種東西?對血液循環很不利——」滕日輕輕拽了那粒珍珠一下,同時用指尖彈向略微充血的玫瑰色乳頭——
「啊……日,你是故意的!別放手——」滕月的身體敏感地顫了一下,用力抓住滕日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我上次說想買一個環來戴你又不讓,所以我就戴這個來玩玩嘛!你至少也興奮一下好不好?難道我比不上那些女人性感?」滕月噘起嘴巴耍賴,執意要得到滕日的讚美才甘心。
「怎麼興奮?難道要我衝你噴鼻血?傻瓜,你什麼都不用戴就比任何人都性感,你的身體已經夠美了,根本用不著這種多餘的裝飾——」
滕日說著,小心翼翼地拉開紅線的活結,把那顆珍珠解下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順手揣進了長褲的口袋裡。
「與那種東西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這顆珍珠——」他輕喃著拉低滕月的身體,含住那鮮艷的果實用力吸吮,誘惑著他發出細長美妙的嬌吟——
「啊啊……日……再咬大力點!啊……好舒服……我要變硬了——」滕月呻吟著,不由自主地晃動起腰部在滕日的大腿上摩擦隱藏在長褲中發燙的中心——
「那就專心點吧,用不著著急,明天我會叫沙礫他們過來幫忙整理,晚上我們就一起搬到宿舍去——遠岱和羅儼鈞一直是兩個人住在留學生宿舍的頂層,閒得無聊,遊說過我好幾次,要我們搬過去,說是這樣就有人可以陪他喝酒,還有人和他的寶貝『老婆』做伴。」
滕日在滕月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一邊把他的運動褲向下拉,一邊無所謂地回道。
「搬去和他們一起住?好像不錯哦——不知道可不可以偷聽到他們辦事哦……小鈞鈞的聲音可是迷人得不得了啊……」滕月象貓兒似的趴在滕日身上,用牙齒拉開他長褲上的拉鏈。
「你連這種事都知道?你平常在自治委員會那裡到底都幹些什麼啊?」滕日有些沒辦法地問。
「我前幾天……就是抓到那個變態的第二天早上,我不是有提前去學校?結果正好被我撞到——看小鈞鈞平常那麼會害羞,竟然能發出那種聲音,就像這樣——
啊——啊——恩啊——
我差點真的噴出鼻血來!」
滕月抬起頭,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看到的香艷媚態學了個徹底的惟妙惟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真的是那樣嗎?我看那個是你吧?」滕日捏住滕月的鼻子擰了擰,極其少有地在這種氣氛下露出一絲笑容。
「日,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在這種時候對我笑得這麼性感不怕我突然獸性大發?」滕月誘惑地隔著內褲用牙齒描繪棉布下巨大的隆起物的外形——
「大概吧,因為覺得你終於長大了,對那個女人的態度理智多了,小孩子的成長總是讓人感到欣慰的——」滕日似乎是感歎地說著,伸出手撫摸著滕月烏亮的頭髮——他的頭髮有些長長了,又懶得整理,就用一條橡皮筋隨意地綁在腦後。
「日,我們明明一樣大,為什麼你總把我當小孩子嘛——」
滕月不服氣地直接扯掉滕日的內褲,極盡煽情地從上到下輕攏細舔,由頂端的細縫到下端的囊袋照顧得無微不至,以表示自己絕對不是幼稚的「小孩子」——
「因為你永遠是那麼任性,隨心所欲,做事從不考慮後果——我知道你本來不打算對她隱瞞我們的事的,其實我也一樣想看看她是否仍能像往常那樣對我們漠然以對……」
滕日的神色一凜,一股寒意自他眼中一縱即逝——
「那已經是一年以前的想法了,現在,我在想,如果我放棄某些陰暗的想法,我們是否也有機會像龐遠岱和羅儼鈞那樣幸福和快樂呢——我想試一試——好不好?日——和我一起——」
滕月捲起舌,在滕日勃起的分身上上上下下地圈繞旋轉著舔弄,並堵住前端的鈴口扭轉著翻滾,舌尖一挑,勾起一條細長的銀線,淫糜地連結在他的唇邊和他的分身頂端,隨著粉舌的舞動懸掛在空氣中搖搖欲墜——
「再玩下去我可要反抗了。」
滕日出聲警告,按住滕月的後腦,將自己漲痛的分身重新塞入他口中,緩緩地晃動起腰部將粗大的頭部頂入柔軟的咽喉,在一陣急促地持續摩擦之後在他口中射出——
「想試試白天的感覺嗎?那就來吧,我無所謂,不論是白天或黑夜,我只在乎你的行蹤。」
他拉高他的身體,用拇指抹去他唇邊沾染的白色濁液,將它塗抹在隱藏在雙丘間的菊穴那皺褶的花瓣上——
「啊……日……」
隨著手指挖刨般的入侵,滕月半瞇的雙眼頓時變得更加濕潤朦朧起來,如一隻正在撒嬌的波斯貓一般發出細長嬌媚的吟哦,享受被撫順毛髮的快感——
「啊啊……日,進來——」
「你不是一向喜歡掌握主動嗎?月——想要就自己來拿,我對你毫無保留。」滕日曲起手指在窄小的秘所中探尋,然後對準某處用力按下——
「啊啊啊……你……你這樣我沒辦法……啊啊……」滕月高亢地尖叫出來,被情慾煎熬的刺激讓他幾乎潸然淚下——
「日,我不行了——求求你——」
看到他顫抖著哀求,滕日終於抽出了手指,扮開那緊密的玉色臀瓣將漲到極限的巨大肉刃刺入他空虛悲鳴的甬道——
「嗚……恩啊……」
瞬間的快感與滿足讓滕月控制不住地嗚咽出聲,與其說那是因為最初進入造成的不適到不如說是過於興奮的結果。但是這種興奮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他有意地拖延引起了他焦躁不安地扭動,熱辣而富有彈性的內壁一收一放地吸吮著體內堅硬的利器,並開始不滿地露出他的利爪威脅地在他黝亮結實的肩頭抓撓——
「日——你是故意的!」
「沒錯,因為你就像一隻野貓,我偶爾也想嘗嘗你的眼淚,聽說這時的眼淚的味道是最甜的……」滕日欣然接受了滕月的「指控」,摟住他的腰一翻身把他壓進柔韌的皮革中,甜去他眼角滲出的淚珠——
「是誰……啊……是哪個混蛋……恩啊……挑唆你這麼做的?」滕月咬牙切齒地吐出破碎的語句。
「他沒有挑唆我,只是建議,說我不該對你太過放縱,貓科動物的野性很強,極難控制,搞不好還會被它控制了你——所以他選擇的是更加溫馴可愛的小型犬——」
滕日親吻著滕月氣憤嘟起的嘴唇,在他修長圓潤的雙腿間緩緩地推進退出——今天的月少了幾分往日張狂的妖艷,卻憑添了些須嬌憨可愛,新奇的感覺讓他逗他逗得有些欲罷不能起來,以前他從沒發現過原來自己也是一個玩心這麼重的人,也許血緣多少還是會對人的性格起到某些作用吧。
「啊恩……恩……我……我知道犯人是誰了……唔啊啊……我會報仇的!」滕月難耐地咬著滕日的肩膀,全身的肌膚都蒙上了一層晶瑩剃透的汗珠,身體被熾熱燃燒的慾火折磨得顫抖不已——
「真生氣了?放心,我會繼續放縱你的,因為我就是喜歡貓科動物的野性魅力……我愛你,月!」我愛你甜美的毒性!
滕日知道自己已經把滕月逼到了極限,逐漸開始加快了律動的頻率,猛烈地進攻這具嬌紅盛開的身軀,汲取著他如岩漿一般狂熱噴發釋放的情焰,將他送上快樂的天堂——
(5)
「滕月,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龐遠岱一手攔住醉得東倒西歪一直不停「呵呵」傻笑的羅儼鈞,一手錘在牆壁上,火冒三丈地衝著騰月怒吼。
「沒什麼,我們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兼聊天,然後他就醉了。」滕月輕描淡寫地攤開雙後,仗著有滕日在場,大搖大擺地從老虎嘴上拔毛。
「吃薯片會醉?你為什麼給他喝酒?」
龐遠岱惡狠狠地瞪著滕月,氣得額頭上的血管都幾乎要蹦出來——這混蛋絕對是故意的!鈞鈞一喝酒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除非把他打昏,否則他會這樣折騰一晚上!這分明是讓他進退兩難,他根本不可能下手打鈞鈞,這樣就只有任他整夜發酒瘋了!
「我說會長大人,這不能怪我,我只是說想喝飲料,我怎麼知道你的冰箱裡連果汁都是含酒精的?說不定是你故意放的,好更方便地占儼鈞書記的便宜!」滕月有恃無恐地繼續肆意囂張。
「我佔他的便宜?你——」
「夠了,月,鬧夠了,我們該回自己的房間了——抱歉,遠岱,我會好好教訓他的,改天再和你道歉,我們不打擾了,晚安——」
滕日看出他這位哥們兼摯友是真的氣急敗壞開始發飆了,連忙一把扯住滕月把他抗在肩上,打了聲招呼,迅速撤離雷區——世界上他最不想和他交手的人就是遠岱,他如果發起狠來連閻羅都會退避三舍!為了月,他還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笨蛋,為什麼要故意激怒遠岱?」
一回到屬於自己的地盤,滕日就把惟恐天下不亂的滕月從門口丟到床上,先摔他個七葷八素,讓他的腦子好好沉澱一下。
「誰讓我們一搬過來他就連續三天把你拐跑、昨天甚至夜不歸宿害我一個人這麼無聊?我就是要讓他嘗嘗被別人動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的滋味!」
滕月理直氣壯地從床上爬起來大聲嚷嚷,一點也不怕隔壁的人會聽到。
「我們有正事要辦,不是隨便鬧著玩的。」滕日點起一根煙叼在唇邊,慢慢的踱到陽台上把窗戶關好,並拉緊窗簾。
「什麼正事?就是帶著傷回來嗎?如果是要干仗的話為什麼不叫我一起?」滕月不再嬉皮笑臉,面色一凜,走到滕日面前直接掀高他的襯衫——
「這是什麼?」
他指著滕日腰間刺眼的白色繃帶問。
「只是一點輕傷,你不要管,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不要繼續追究。我不是無條件的幫助遠岱,他說過,欠我的情,他會還——你不要再利用羅儼鈞刺激他,那是他的忌諱——就像我不希望有人作出任何一點傷害你的事一樣。」
滕日避開滕月逼問的目光,答非所問地囑咐他不要再做出圈的事去惹火一隻獅子。
「既然如此你和他都該知道什麼是我的忌諱。」
滕月不顧滕日的閃避阻止,執意扯開了他腰間的繃帶——
「這是誰做的?」
當他看到繃帶下經過縫合仍微微紅腫的深長恐怖的傷口後,臉色變得更加陰霾難看,烏黑的雙瞳中充滿了山雨欲來的躁動。
「一個叛徒,想自立為王的鼠輩。」
滕日知道沒辦法說服滕月,只好據實以告,以免他獨自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原來如此——龐遠岱需要清理門戶,所以就拉你去當他的盟軍,結果你掛綵回來,他卻安然無恙?!」
滕月握緊的拳頭在身體兩側不住地顫抖,全身散發出一股冷然肅殺的寒氣。
「他比我更慘,腿上挨了一顆子彈,他怕被羅儼鈞看出來才裝成沒事的樣子——我們沒想到那混蛋會有槍——因為槍傷很難處理,又不能到普通醫院治療,我只好和他一起回他家的地盤讓內部的醫生為我們包紮處理。」
滕日邊說,邊轉身到壁櫃裡拿出醫藥箱,從裡面找出一卷未開封的繃帶丟給滕月——
「看過了就替我包回去,我不想明天被別人看出什麼問題捅到校方那邊。」
「那傢伙呢?那個傷了你的傢伙又怎麼樣了?」
滕月嘴上不依不饒地追問,手中卻萬分小心地替滕日重新將傷口纏好,綁緊。
「被制服了,聽說是要帶他回去見遠岱的爹,我想過不了幾天報紙上就會出現類似於某地發現無名死屍這類的消息,那傢伙活不成了。」
滕日見滕月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疏了口氣靠在床頭,瞇起眼睛抽著煙,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活不成?真的便宜了他——如果落在我手裡我會一根一根折斷他全身的骨頭,讓他想死也死不了!下半輩子只能作為一攤腐肉一直活到老死為止!」
滕月爬上床,輕輕地枕在滕日的大腿上,如吟唱般吐出一連串冷酷無情的句子——
※ ※ ※ ※ ※ ※ ※ ※
「不過如此而已嘛,你到底是怎麼把他迷住的?」
濕答答的聲音好像青蛙的舌頭一樣舔上了滕月光滑赤裸的背脊,讓他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在他直覺地想要破口大罵之前,對方噁心的雙手已經從背後伸到他的身前,分別抓捏住了他的乳尖和分身——
「反應也很遲鈍,都被握住了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瘟神不怕死地繼續一邊在他身上亂摸一邊不客氣地評價。
「那是因為對方是你!你只會讓我作嘔,你這個變態!」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洗個澡都會踩到蟑螂!
頂著一頭泡沫的滕月咬牙切齒地發出咒罵的同時,胳膊已經弓起,以肘部狠狠地頂向身後敵人的肚子——
「變態?那又怎麼樣?我的條件要比你優越得多,有機會的時候我會讓日瞭解到我的好處的——」偷襲者靈活地躲開了滕月的反擊,跳開幾步退到安全的距離,嘴裡卻一直沒有閒下來的連連向他挑釁。
「你休想!」滕月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瞪向他的天敵——龍鈐羽。
可惡!他忍不住在心裡詛咒——
老天一定是瞎了眼,竟然給了這個娘娘腔的變態一副如此壯碩的身體!看到他平常穿制服的樣子本以為他只是一個身上沒幾兩肉的細竹竿,誰知他的肌肉全部藏在衣服底下。雖然沒有日的身材那麼魁梧,但也是絕對的精悍結實,從寬闊的肩膀到緊縮的六塊腹肌,再到那兩條炫耀似的分開、穩穩地站在防滑墊上的長腿,沒有一處不具有男人特有的震懾力!就連他的XX都比他要壯觀上許多!他一直自認為是頭矯健的野豹,那這王八蛋豈不就成了比他的體形大上一倍不止的老虎?
「看到我的實力了吧?你還不打算早點乖乖認輸嗎?」龍鈐羽囂張地走到滕月面前扯住他的頭髮,惡劣地用細長奸詐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認輸?龍鈐羽,你吃錯藥了還是腦子進水?如果你自戀到這種程度不如早點開始準備今年的校花大選,聽說一年級的好幾位學弟學妹都在躍躍欲試地想要取你而代之呢!」
滕月反手抓住龍鈐羽的手腕,用力將他推在冰冷的白色瓷磚上——纖細的外表也未必不好,許多被他折斷了骨頭的傢伙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的瘦長的身軀,太過於輕敵才會那麼輕易就被他制服!
「呵呵——滕月,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靈通了!你還不知道今年的選舉工作是由我來負責的嗎?而且是日親自任命的——」龍鈐羽巧妙地一用力,掙開被滕月鉗制住的手,陰陰地笑著托起他的下巴,「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向我報名,我會特別批准你直接進入決賽,你這副淫蕩的身體絕對能比那些不成熟的小鬼更能吸引住眾人的目光。」他邊說,邊放肆地伸手在他的大腿上一掐——
「狗娘養的混蛋!離我遠點!」滕月渾身一激靈,連忙粗魯地咆哮著把龍鈐羽推開——
也許是由於他把濕漉的頭髮全都撫到了腦後的關係,總覺得這傢伙的臉看起來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少了幾分女性化的陰柔之氣,卻多了些男人的妖邪奸佞,無形中增加了不少壓迫感,讓他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豎起全身的寒毛隨時準備抵禦他的攻擊——
對,就是攻擊,他感到了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那股力量,進攻的力量!
「怎麼,害怕了嗎?怕打不過我?」龍鈐羽斜倚在瓷磚上,雙臂環胸地衝著滕月訕笑。
「呸!誰會怕你?我不會上你的當的,我知道你的詭計,你想故意激怒我,我才不和你這種精神不正常的變態一般見識!」
滕月說完,也不管頭髮還沒有沖乾淨,抓起毛巾詛咒著走出浴室。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上體育課踢足球跑出一身臭汗他也不會沒事到集體浴室洗澡,而且好死不死地在下課前被那剛從體師畢業、象女人一樣雞婆的菜鳥老師抓住,審問他上周為什麼逃課他才會錯過大家洗澡的時間,一個人在這裡淋浴,結果被變態偷襲!如果現在讓他看到他,他一定要——
「咦,滕月,你為什麼頭髮沒沖乾淨就跑出來啊?上面還都是洗髮精呢!」
「他媽的!我XXX!」
滕月氣得想要抓狂!為什麼他不想見到誰他們卻偏要馬上出現在他面前呢?
「你沒事吧?怎麼抖得這麼厲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對方顯然渾然不知自己就是害滕月「不舒服」的「禍根病源」,執意地繞到他面前追問。
「多謝龍老師的關心,我只是不小心在裡面踩到了蟑螂,感覺有點噁心而已,我要回宿舍去學習了,您也趕快進去洗澡吧,以免錯過了供熱水的時間。」你就去和那只蟑螂做伴吧!怪不得這麼討厭,連姓氏都一樣!他真想殺光天下所有姓龍的!
滕月冷笑著抬起頭,看了那張蠢蠢呆呆讓人想要把他當出氣筒狠狠踐踏的臉一眼,努力忍住心裡湧動的怒火,迅速用毛巾胡亂抹了抹頭髮,套上衣服準備離開這個與他八字不合的是非之地。
「啊,已經這麼晚了嗎?看來我真要快點了!滕月,週五下午的課要來上啊,體育課是和文化課一樣重要的——」年輕熱血的體育老師龍郢人朝滕月的背影喊道。
「白癡!」
滕月不屑地暗罵,頭也不回地一路穿過號稱四季有花香的巨大中庭花園,跑回普通同學根本不會出現的高級公寓式留學生宿舍樓,乘著電梯到達頂層,回到西側屬於他和日的那一半地盤。
「怎麼回事?集體浴室失火了?」正在寫作業的滕日看著一進門就脫光衣服、一頭鑽進浴室的滕月,奇怪地問。
「失火最好,把那兩個姓龍的全部燒死!」滕月煩躁地回答。
「姓龍的?龍鈐羽又去招惹你了?還有另一個是誰?」滕日走到浴室門口,靠在牆邊問。
「新來的那個體育老師,龍郢人,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一個!現在就是日劇裡也不流行『金巴老師』了,他要是想當熱血教師還不如趁早去看『GTO』!」滕月邊洗邊罵,暴風雨似的把心裡淤積的怒火全部發洩出來。
「既然是白癡又怎麼會把你氣成這樣?」滕日有些好笑地看著滕月氣呼呼的臉蛋——月的確是絕頂聰明,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太暴躁易怒。
「因為他下課抓住我羅裡八唆地叫我以後不要再逃他的課才害我去浴室晚點,結果大家都走了,只剩我一個人,碰到龍鈐羽那個變態,被他偷襲,還恥笑我的身材!出來的時候又撞到那白癡也來洗澡,還一臉呆相地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才抖得那麼厲害,他媽的活見鬼!老子那是被他氣的!」
終於覺得刷乾淨了身體,滕月抬手用力關掉熱水,一邊擦頭髮一邊七竅生煙地向滕日抱怨。
「我來吧,再擦下去你就把自己變成禿子了。」滕日接過毛巾,小心地替滕月擦掉頭髮上多餘的水分,然後拉過牆上的浴袍罩上他的身體——
「靜下心來,我們到客廳慢慢說。」
(6)
放學後•學生自治委員會辦公室
「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沒有問題,龍郢人的確是龍鈐羽的叔叔,與他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是所謂的『庶出』,也就是情婦的兒子。平常一向和龍家沒什麼來往,這次他進入天聖工作到底是偶然還是刻意,現在暫時還不得而知。」
快速閱讀完畢,龐遠岱刪除了電腦屏幕上的資料,回過頭看坐在窗台上抽煙的滕日會作何反應。
「哼,如果不是這次調查,我到還沒想到原來龍鈐羽就是龍家的繼承人、未來的幫主——這傢伙,掩飾得夠逼真,住普通宿舍,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孔雀似的向周圍的男人散發荷爾蒙,故意做出一副娘娘腔的樣子混淆視聽!」滕日冷笑著掐熄煙頭,從窗台上跳下來,像只正在伸懶腰的獅子。
「為什麼說他是故意裝的?也許他天性如此。」龐遠岱笑道——
今天他可沒有精力像他一樣上竄下跳,大腿上的槍傷疼得要命,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天知道滕日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明明傷成了那樣竟然一點看不出疲態,仍然是那麼精神奕奕、氣勢逼人!
「遠岱,你在質疑我的智商嗎?龍家的老頭子還沒有老糊塗到把自己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交給一個白癡的地步!那混蛋絕對是個狠角色!不知道他三番兩次接近月向他挑釁到底有什麼目的!」
滕日寒著一張臉揣摩著「敵人」可能的目的,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要比平常低上好幾度。
「滕月不是說那變態小子看上了你,是他的頭號情敵嗎?」龐遠岱向後靠在寬大舒適的椅背上問——
日只要是碰到和滕月那小子有關的事情就馬上象換了一個人似的,誰敢動他的寶貝一個手指頭他就要撲上去吃了對方!看他總是一本正經地教訓滕月不可以過於極端,其實他自己還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血緣可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啊……
「那只是他撒的煙霧彈,我看沒有這麼簡單!他並不像他對月說的那樣對我感興趣,在學生會他從來不主動和我說話,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冷淡,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我認為他是在計劃什麼陰謀!」滕日半瞇著眼睛,一如猛獸面對敵人時的虎視眈眈。
「你是因為他對你太冷淡而不滿?」龐遠岱有意歪曲滕日話中的含義。既然暫時沒法隨意活動,只好耍耍不太常用的嘴皮子以增添更多的生活情趣。
「遠岱,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那傢伙故意挑撥我和月的關係到底有什麼居心!別忘了剛才說的,他是龍家的繼承人!你未來的死對頭!你能保證他這種舉動背後的目的不是針對你嗎?」滕日有些焦躁地走到龐遠岱面前彎下腰,扯住他的領子,直盯住他的雙眼——
「喂,你今天是吃了炸藥了?這麼凶,好可怕啊!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萬一被滕月看到,他認為我也對你有意思就麻煩了——」龐遠岱嬉笑著撥開滕日的手,仍然拒絕恢復平常嚴肅的面孔。沒辦法,和日正相反,他的心情好得出奇!不論怎樣,他終於從鈞鈞那裡聽到了他最想聽的話,就算傷得再重也值得了!
「去你的!少說這種噁心的話!」滕日聽了連忙放開龐遠岱,忍不住雞皮疙瘩直冒,「我看你才是吃錯藥了,簡直象變了一個人!平常臉皮繃得那麼緊,把你的屬下們都震懾得噤若寒蟬,今天突然這麼聒噪,不是受了嚴重的刺激就是一定是羅維鈞終於向你投降了!」他瞪視著龐遠岱始終處於嘴角上挑狀態的臉,雙臂環胸,下了最後的定論。
「你看出來了嗎?看來我果然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其實我的個性本來也不是那麼陰沉的,我也不是有意扮酷裝凶,但你知道,以我的身份,要想震住那些傢伙,不狠一點他們是絕對不會把我放在眼裡的,幾年以後若想順利從我家老頭手裡接過大權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樹立權威。」龐遠岱歎了口氣,側過頭看看映在書櫃玻璃門上的自己的臉——基本上沒有什麼笑紋,一張天生嚴肅的臉——但這是遺傳的結果,並不是他的錯。
「你說的沒錯,非常對,可以了嗎?現在我要你幫我留意那兩個姓龍的,我和月不在同一個班級,課程安排差很多,我不可能隨時首在他身邊。」滕日不耐煩地將雙手撐在龐遠岱面前的桌子上說。
「日,只有你和滕月那小子敢這樣用命令的語氣和我講話,早知道當初就不和你打那一架,也省得今天攤上你們這兩個大麻煩——」龐遠岱杷了杷落在額前的頭髮笑起來——這對狂妄又詭異的雙生子真是惡魔在本世紀最大的傑作!
「但是你已經那麼做了,所以現在後悔也晚了,如果你不幫忙我就每天把月放到你家去陪羅儼鈞『聊天』。」滕日裂開嘴威脅道,那一口森森白牙更使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邪惡至極!
「真是致命的威脅!好吧,我會吩咐他們注意的,你千萬要看好你那個寶貝蛋,他簡直就是一顆毒藥,連我這種一生下來就注定是『壞蛋』的人碰到他都得翹辮子,只有你這個曠世奇人能對他免疫——」龐遠岱只要想起前幾天羅儼鈞喝醉的「盛況」就心有餘悸,對滕月這個渾身毒刺的混世魔王更是能躲就躲,退避三舍。
「說得好!這是你今天說得最正確的一句話——他就是一顆毒藥,而我,甘之如飴!」滕日說完,沖龐遠岱揮了揮手,從沙發上抄起自己的書包走了出去。
※ ※ ※ ※ ※ ※ ※ ※
與此同時•籃球館
「你想怎麼樣?」
滕月「啪啪」地拍著手中的籃球,挑著眼睛看著今天也是一樣一臉「小強」一般噁心欠扁表情的龍鈐羽,考慮著要不要乾脆直接把球砸在他的臉上,讓他毀容,好一了百了!
今天日又跑去和龐遠岱「商量事情」了,真不知他們一天到晚哪來那麼對需要「商量」的事情!何況他們現在根本就是兩隻「病貓」,就算想「發威」也不可能使得出力量嘛!無聊的他只好一個人玩籃球解悶。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和你決鬥,作個了斷而已——敢接受嗎?」
龍鈐羽一手叉著腰,一手撩撥著他那頭半長的褐色頭髮,中型化的聲音中一如既往地帶著嘲弄的語氣,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不是不敢接受,而是不想也不屑接受。沒有日在旁邊的時候,我發起狠來就會比較沒有分寸,尤其是對我最深惡痛絕的傢伙!我不想殺人。」滕月斜睨了龍鈐羽一眼,轉過身繼續運球,準備上籃——
「哼哼,是嗎?如果你真有本事殺了我,我隨時歡迎!——」
龍鈐羽的話音未落,瘦長的身型已經如影子一般逼近了滕月,出其不意地從他手中搶過籃球,像只山貓一樣輕盈矯健地躍起,靈活地一轉身,輕鬆地把球扣進籃筐——
「看到了嗎?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說?」
「有意思!原來『校花』的弱不禁風都是裝出來的,我還以為你那身肌肉只是裝飾用的——說吧,你想在哪裡動手?」滕月接住被龍鈐羽拋彈回來的球,盯住他的眼睛問道。
「就在這裡吧,反正現在是晚餐時間,學生餐廳裡正是熱鬧的時候,不會有人到籃球館來。」龍鈐羽邊說邊走到門口將大門從裡面反鎖住,「這樣,絕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
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條橡皮筋將垂散在肩頭的長髮綁在腦後,並脫下制服外套放在一邊,解開襯衫領口的紐扣,捲起袖子,露出少許淺蜜色的肌膚。
「好!你可不要後悔!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滕月把籃球隨便一丟,活動著手腕,等著那個變態做完他那些壓腿下腰的娘娘腔準備活動。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滕月。」龍鈐羽舒展著腰部的筋骨,笑得極端邪門,令人不由得感到陣陣惡寒。
「少囉嗦,如果你說的『決鬥』就是要和我耍嘴皮子就趕快給我滾出去,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玩這種三姑六婆的磨牙遊戲!」滕月狠狠地瞪住龍鈐羽,催促他不要再拖延時間。
「OK,準備完畢!來吧——」龍鈐羽直起腰,走到滕月面前向他伸出手——
「幹什麼?」滕月皺著眉問。
「握手。在決鬥之前向對手致意是最基本的禮貌,你不懂嗎?」龍鈐羽用奚落諷刺的口吻訕笑道。
「多事!反正是要把對方往死裡扁,還裝什麼裝?」滕月不滿地嘀咕著粗魯地握住龍鈐羽的手——
「啊,你!」當他驚叫不好,想收回手的時候已經晚了,細如牛毛的針頭結結實實地完全刺入了他的掌心——
「相信我的話了嗎?我說過你會後悔啊,滕月……」
短短幾秒的的時間,龍鈐羽的影像和聲音就變得模糊起來,滕月努力眨了眨眼,身子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敵不過強烈的藥力,軟軟地倒了下去——
「看吧,我就說你會後悔的……」龍鈐羽輕喃著,在滕月的身體墜地之前伸手接住他,拇指捻揉上他柔軟的紅唇——
…………
…………
「……可惡!卑鄙下流的蟑螂!王八蛋!這是什麼鬼地方——」
當滕月甦醒過來,張開眼睛,首先映入他的視線的就是龍鈐羽那張得意的笑臉——
「這是我家,不是什麼鬼地方,而且在罵人之前你是否應該先看看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親愛的滕月……」龍鈐羽用一根手指摩挲著滕月的臉頰,索住他的目光誘導著他的目光逐漸向下移去——
他被綁在了一張凳子上,襯衫的前襟整個被扯開,微微陷入皮膚的麻繩不高不抵正好綁在乳頭下;下半身的衣物被剝掉丟在了一邊,雙腿大開,分別被固定在兩邊的扶手上;一隻皮圈緊緊地綁縛住他分身根部,由一條紅色細繩連接著控制在龍鈐羽手中——
「混蛋!放開我!我要殺了你!你這該下地獄的變態狂!」滕月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上頭頂,怒不可遏地衝著龍鈐羽破口大罵。
「變態?說得好!我就是變態!我從第一次看到你就對你有這種想法了,本來想正正經經地追求你的,誰知道你卻背德叛逆得比我想像的還要徹底,竟然愛上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如果不是無意中看到你們放學後偷偷在教室裡做愛我還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那些整天圍著你轉的女生大概不知道你其實喜歡的是男人的東西,被自己的哥哥操得能發出那種浪叫!我試過要接近你,可是你卻根本不把滕日以外的人放在眼裡!所以我只能以毒攻毒,用讓你討厭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因為我要找機會得到你——」那天若不是那愚蠢的傢伙冒出來壞事,他早就在集體浴室佔有他的身體了!
龍鈐羽惡狠狠地說著,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每說一句他就用力扯動手中的繩線,讓滕月充血的分身隨之顫抖晃動——
「住手!你這只骯髒的豬!無恥小人!」滕月咬破了嘴唇,汗水開始一滴一滴地從額頭上滑落,分身上異樣灼燒的感覺讓他的腰部抑制不住地不斷輕顫——
「還是對我這麼凶,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恐怕等一下你會哭著求我給你啊……」
龍鈐羽不以為然地哼笑了一聲,在滕月面前半跪下來,用食指的指腹壓上他的後穴洞口,緩緩地按揉,一下一下,淺淺地陷入再退出,不一會兒那裡就開始自動蠕動開合起來——
「餓了嗎?來吧,乖乖把這個吃下去——」他從口袋中掏出一顆彈球大小的翠綠色藥丸,邪惡地笑著將它推入他的甬道深處——
「那時什麼?!」滕月掙扎著質問,可是他的動作卻使內壁的肌肉收縮起來將那顆毒丸吸得更深——
「LOVE POISON……有了它你就會柔順地臣服在我的懷抱中——」龍鈐羽伸出雙手撫上了滕月的胸口,只等著藥丸在他體內慢慢融化滲透——
(7)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著,龍鈐羽瞟了一眼時間,瞇起雙眸滿意地看著滕月逐漸變成粉紅色再慢慢熏染成淺玫瑰色、幾乎程半透明狀態的嬌艷肌膚,邪笑著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同時終止了琴弓尾端的紅繩不斷牽動他的分身的折磨,引起了他低啞的呻吟——
「啊……不……」
「怎麼了?難受嗎?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美吧,月……」
龍鈐羽俯下身,抬起滕月如酒醉一般嫣紅、尚掛著一顆晶瑩淚珠的臉龐,輕輕地啜吻上他因呼吸急促而半張的唇瓣——
「哼恩……唔……月……」
他果然是熱情如火的!他主動吸吮著他探入他口中的舌,張大嘴回應他的探索,讓他一一舔過他的上顎、齒列、柔軟的口腔黏膜,滑溜的舌如靈蛇一般熾烈的舞動,纏住他的舌不允許他有片刻的退卻遠離——
這才是真正的月!所有的妖魅與誘惑全部隱藏在平日狡猾、犀利、咄咄逼人的表象之下!他從沒有把現在的樣子在滕日以外的男人面前展示過吧?這才是他真正的毒性!他比嬌艷帶刺的玫瑰更危險,不會只刺傷別人的肉體,他就像罌粟一樣美麗而危險!不要說能與他交合相擁,只要是看過一次他這種媚態的人便再也無法對他免疫!
「月,再燒得烈一些吧!讓我看到你的所有!」
龍鈐羽伸出舌挑斷連結在兩人唇間銀色的唾絲,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羽毛,輕飄飄地刷過滕月的胸前,逗弄那兩顆紅櫻似的蓓蕾,等它們敏感地期待更多的時候再用羽根用力戳刺,讓兩隻乳頭很快充血腫脹起來,由小巧的紅點變得更加成熟之後,拉起勒在白皙的胸口下帶有彈性的特製麻繩向上一提,壓住那挺立的果實——
「啊啊——恩啊恩——」
受到突然強烈刺激的滕月立刻不安地扭動著身體躁動起來,分身頂端的鈴口中猛地湧出了大量透明的蜜液。
「就是這樣……繼續……月——」
龍鈐羽用羽毛刷過滕月覆著一層薄汗的平坦小腹,略過黑色的叢林,來到被皮圈束縛住,已經幾乎漲成了紫紅色的可憐分身,來回掃著前方完全暴露出來、如剛採摘下來還帶著露水的鮮果的前端,挑逗那條可愛的細縫——
「恩恩啊……啊……不要……啊……日……不要——」滕月下意識地呼喚著那個深深鐫刻在他心中的名字,朦朧的水眸雖然無法對準焦距卻仍然試圖尋找縶愛的面孔——
「月!為什麼叫他的名字?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忘不了他?」聽到那個他永遠無法超越的名字,龍鈐羽眼中的癡迷與眷戀在瞬間被殘忍冷洌取代,無情地將堅硬的羽根對準了手中花莖上的細小鈴口——
「你總是一再逼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月——」
「啊啊!啊!」
羽毛的根部狠狠地刺入了脆弱的管道,尖銳淒厲的慘叫同時劃破了熱浪繚繞的奢華房間——
「痛嗎?那就忘了他吧——只記得我——羽——」
龍鈐羽跪在地上,一根手指挖刨著戳入了滕月被媚藥侵染過、粘膩濕軟的小穴,稍微旋轉了一下,旋即加入了第二根手指,然後是第三根——三隻手指像三根鋼條,猛地向不同的方向張開,硬撐開了狹窄緊窒的甬道,貪婪的舌尖立刻蠕動著闖進了那恐怖的黑洞——
「啊……哈啊啊……恩……恩……恩……」
滕月再度尖叫起來,潮濕的聲音已經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情慾的掙扎。
「哼……」
龍鈐羽繼續大力扭動著手指在滕月體內作著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攪動的動作撕扯拉拽著滾燙的內壁,好像連整個腸道都要被整個顛覆了似的,血色的媚肉隨著野蠻的蹂躪不斷地吐露外翻出來——
折磨他!想要殘忍的折磨他!懲罰他的漠視!沒有人可以漠視龍族的存在!如果他想要,他就注定要屬於他!
「啊!啊唔……啊!不……求你……」
全身彷彿都在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所有的熱度都集中在了得不到宣洩、快要爆炸的分身上,焦灼熏烤的痛苦令滕月帶著哭腔悲鳴出來,啜泣著向敵人懇求解放——
「求我?你在求我嗎,月?好可愛的聲音!世界上有幾個人會拒絕你的請求呢?可是你太倔強高傲也太固執了,愚蠢的把心給了那個他有的一切你都有、再給不了你更多東西的男人身上——你這個傻瓜!把自己交給我吧,太陽和月亮是永遠無法相逢、同時出現在天空中的,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龍鈐羽猩紅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幽光,瘋狂的佔有慾令他將心志靈魂全部賣給了魔鬼——
他抽出手指,拿起桌上果盤裡泛著寒光的水果刀,動作急噪粗暴挑斷了滕月身上的繩子,同時在他潔白無暇的胸前及大腿上製造出了幾道滲出鮮血的傷痕。
「啊……嗚啊……啊呀……」
滕月劇烈地顫抖著攤滑在純白的地毯上,將身體縮成一團痛苦地滾動,在一片雪色中印上了點點紅斑。
龍鈐羽粗重地喘息著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層層衣物,一拉滕月的雙臂將他提起,抱到房間中央那張巨大的復古式大床上,稍微使力托高他的腰,讓青筋暴露的碩大堅挺對準他腿間的小穴,摩擦他飢渴的入口——
「想要嗎?月……告訴我……」我一定要看到毫無保留的你!
「啊……想……我要你……給我……」
滕月修長的雙腿緊緊地纏上了他精瘦的窄腰,發出濃濁的呻吟,頭部不停地在枕頭上擺動著試圖擺脫這痛苦的燥熱——
「叫我的名字,告訴我,我是誰?」
「日……」
「不對!是羽!記住,叫我羽!」
「羽……」滕月象具玩偶一樣重複著龍鈐羽的話,早已被藥物迷失了心性。
「乖孩子,不要再忘了我的名字——記住,你是屬於我的!」
想要控制住滕月的龍鈐羽同時亦被這顆有著鑽石般華麗耀眼外表的毒藥所迷惑,已經分不清幻想與事實,忘記了身下的人是在藥物的驅使下才說出了違心的答案,興奮席捲了他的大腦,他狂笑著衝進他的體內,讓自己被那烈性的火焰包圍——
「哈哈哈——你是我的了!月!你是我的,永遠!不要再離開我!」
…………
與此同時,一雙深幽陰霾的眼睛正透過虛掩的門縫盯視著這火暴淫亂的一幕,握成拳的右手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緊握的東西,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滴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翌日清晨。
「吱扭」——
龍鈐羽臥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一個黑色的身影如幽靈般閃了進來,在浴室傳出的「嘩啦啦」的水聲的掩護下來到床邊,用被單裹住還處於昏迷中的滕月,無聲無息地將他抗在肩上,在房間的主人走出浴室之前消失在重新關閉的門口——
※ ※ ※ ※ ※ ※ ※ ※
「你是什麼人?」
從陌生的黑衣男人手中接過月毫無知覺的身體的那一瞬間,滕日好像被抽乾了體內所有的熱量一樣,散發出的寒意彷彿使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一般,令人忍不住寒毛直豎。
「反正絕不是向他下手的人,否則我絕不會自己把他送回來,自己上門來等著被你殺死。」
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鏡,找出一個自己認為最簡單也最有說服力的理由,讓眼前已化為閻羅的滕日不要把怨氣發洩在一個無辜者的身上。
「你是龍家的人嗎?」滕日陰沉地開口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件事情本來也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人,按主人的吩咐做事,你又何必為難我。」男人不緊不慢地回答,沒有一絲心虛或懼怕的神情。
「好吧,請你傳話給你的主人——如果是他救了月,他這個恩我滕日記下了。但是我不會放過那個兇手,傷害了月的人,不管他是誰,我會讓他加倍償還。」滕日抬起頭,透過深黑的墨鏡鏡片準確地鎖住那男人的目光——
「明白了,你的話我會幫你帶到。告辭。」
男人被滕日的氣勢震懾得稍稍訝異了一下,挑高眉毛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乘上電梯回到地下停車場,走向一輛黑色奔馳轎車。
「把他送到滕日手上了?」轎車的門自動打開,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是的。不過差點沒法活著回來見您,現在的小孩子一個個都成熟得嚇人,那種壓迫感連我這個在黑道混了二十年的老頭子都覺得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男人坐進車內,向他的主人回報。
「別這麼說,你才三十歲出頭而已。」身著一身白色休閒服的男人一邊吩咐司機開車一邊說。
「可是卻已經提前看盡了人間險惡、世事沉淪,容我多嘴一句,羽少爺這次是真的太不顧後果了,老爺子是一直在避免與龐家為敵的,可是現在——滕日一定會要求龐遠岱的協助的。」
「我明白啊,可是又能怎麼辦?對於龍家,我和一個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我能做的補救僅此而已。還是早點回去吧,我想小羽現在一定已經在家裡鬧翻了天。」白衣男人歎了口氣,拿出一根煙叼在唇邊,綁著繃帶的右手試了幾次也無法順利的將打火機打著——
「我來幫您。」一旁的黑衣男人接過打火機替他點燃了香煙——
毒藥啊,愛情真是一種劇毒,看到了這麼多中毒發狂的人,他就是終其一生也不會去碰它一下的。
「遠岱,過來一下好嗎?已經找到月了。」
男人走後,滕日把滕月抱回臥室,立刻撥通了龐遠岱房間的電話。
五分鐘以後,同樣為了尋找滕月而一夜未眠的龐遠岱來到了屬於滕日的頂樓的另一端,身後還跟著一臉擔心的羅儼鈞。
「日,我們到客廳談,讓鈞鈞照顧他吧。等一下他如果醒過來,一定不會想這樣面對你。」到臥室看了滕月的狀況,龐遠岱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搭住滕日僵硬的肩膀勸道。
「……好。那麼,拜託你了,浴室的壁櫃裡有藥箱。」滕日向羅儼鈞點點頭,一咬牙跟著龐遠岱走了出去。
羅儼鈞歎了口氣,輕輕地掀開滕月身上的被子——
「啊!」
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齒印、指痕與淤青讓他禁不住驚呼出來,連忙用手摀住嘴巴,難過地紅了雙眼。他深吸了幾口氣,用手背抹掉眼中的淚水,轉身走進浴室準備熱水、乾淨的毛巾與藥物。
此時,客廳中的兩個男人正陷入沉重的凝滯氣氛中,龐遠岱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果鈞鈞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大概會直接到家裡的地下室拿槍,衝出去殺人。
「是龍鈐羽。」
滕日突然從窗前轉過身,把一條純金項鏈遞給龐遠岱。
「這不是——龍家的標誌?」龐遠岱仔細打量著那條掛著一隻刻有飛騰龍形的玉墜說。
「是的,龍家的標誌,看看背後的字。」
「背後——」龐遠岱按滕日說的翻過那隻玉墜,後面清清楚楚地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字——
羽。
「他給月掛上了這個東西,他以為這樣月就屬於他了——這個混蛋!」滕日說著,一拳捶在了厚重堅硬的防彈玻璃上,整個背部都在顫抖著,蔓延出滾滾仇恨的怒焰。
「日!」
龐遠岱喊了一聲,衝上去在滕日開始發狂之前從背後索住他的雙臂——
「你上次的傷還沒好,不能再受傷了,如果你真想對付龍鈐羽就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我會幫你,我保證會無條件地幫助你!」
「可是,遠岱,我——」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可是請你為了滕月不要傷害自己好嗎?他醒了,想見你。」
羅儼鈞推開臥室的門走出來,打斷了滕日的話,及時挽回了瀕臨崩潰的局面。
「……謝謝,我馬上進去。」滕日用力調整了一下呼吸,拉平衣服走進臥室——
(8)
「日!」
看到滕日開門走了進來,滕月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撞進他懷裡的。似處撕裂的傷口讓他失去了原本的靈活矯健,蹣跚的步伐使他看起來就像一頭楚楚可憐的受傷小獸。看著他滿是淚痕慘白的臉色,滕日的心又一次猝然緊縮,痛得要滴出血來——
「月,乖,好好躺著,別起來,我會陪你一起……」
他輕輕抱起懷中冰涼微顫的身軀,溫柔地低喃著把他送回床上,讓他靠在自己胸前,拉高被子裹住他,將自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遞過去。
從出生開始就從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月如此失魂落魄,包括十二歲那年面對母親的那次「背叛」,小小的他都是冷笑著強悍地用尖利的牙齒進行反擊,把膽大包天的她嚇得在地上攤成一團爛泥。可是眼前的人兒卻憔悴得不成樣子,破皮的嘴唇、帶著淤血勒痕的手腕以及睡衣領口下露出的印著班駁青紫的頸項,無一不在時刻提醒著他月曾經被怎樣蹂躪踐踏的事實!在心靈和情感受到重擊的震怒之後,他竟也想仰天痛哭一場!可是為了月,他不能,因為他還需要他的光與熱——
「日,日!我好恨!我恨那傢伙!我想殺了他!」
滕月扎進滕日懷裡失聲痛哭,把所有的委屈和恥辱都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
他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儼鈞已經幫他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並替他換上了睡衣。看到他睜開眼睛,他似乎鬆了口氣,可是他卻他寧願自己不要這麼快恢復意識!他的身體好痛——藥物滲進了傷口,正緩緩發揮著作用,使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鈴口和後方甬道灼燒一般鑽心的痛,更殘忍地強迫他的腦中不斷地回映著昨夜殘存的模糊記憶,羞恥而骯髒的感覺象蠕動的毛蟲一樣爬滿了他乾燥的肌膚,讓他忍不住從胃中湧起陣陣作嘔的酸苦液體——
日!他只想見到日!除了他,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儼鈞的眼中帶著紅絲,也許是在為他難過,但是此刻的他除了拚命維持住那僅剩的最後一絲堅強就再也無力去為別人著想更多了,他甚至沒有叫他不要擔心或者對他說聲謝謝,只是在自己還能堅持不哭出來的情況下請他幫忙叫日進來。他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在羅儼鈞轉過身帶上門的瞬間,淚水便再也無法抑制地奪框而出。
「月,我知道,月,哭出來吧,我在這裡,就在你身邊——」
滕日輕拍著滕月的背,幫他順暢因為哭泣得太厲害而偶爾哽住的呼吸。他沒辦法開口勸他不要難過不要再去想,他傷得太重了,他必須允許他把淤積在體內的那股劇烈的悲慟傾吐發洩出來,否則月會瘋掉!他們從尚未成型之前就是一體的,他們的心是相連的,月有多疼他就有多痛!他知道月留了多少血,因為他的心已經在重新將他擁入懷裡的那一刻被活活攪碎!
滕月一直不停地哭著,直到哭啞了嗓子,由痛徹心扉的悲鳴轉為無聲的啜泣,透明水晶般的淚珠仍然不甘就此停止地一顆顆滾出他漲痛的眼眶。他始終倔強地瞪著眼睛,被淚侵染的杏核狀眸子顯得比平常更大更黑,只是失去了那股靈動自信的光彩,變成了哀戚與憎恨的陰暗幽沉,讓滕日在心痛中不禁又增加了一份擔心——
月一定在和他想同一件事——報復與殺戮!
他們的世界已經被充血的雙眼染得一片血腥!想殺人!想要殺死龍鈐羽!殺死那個無恥地染指了他最珍貴最皎潔的寶物的兇手!
但是結果呢?真的能夠殺死他而後快嗎?那個時候不要說警察,龍家首先會立刻伺機報復,連帶也會毀掉遠岱和羅儼鈞的平靜生活,他和月將再沒有將來可言!
「月,答應我,留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一定要答應我!」
滕月聽到他的話,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讓最後一滴眼淚從乾涸的眼角滑落——
他再也不是完美無暇的月!他負了日投射給他的熾烈的燦爛金光,都是因為那個人!都是他破壞了他的生活,將濃黑的汁液潑灑玷污了他潔白的身軀與靈魂!他要付出代價!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要堅強地站起來,然後一枚一枚地拔光那條惡龍身上的每一片鱗片,讓他痛不欲生!
午後
「他怎麼樣了?」坐在沙發上的龐遠岱問輕輕帶上門從臥室走出來的滕日。
「他睡著了。之前一直在哭,最後甚至流不出淚說不出話,可是我卻能夠聽到他心裡的哭聲——」滕日走到龐遠岱身邊坐下,用雙手摀住帶著血絲的雙眼。
「日……」龐遠岱張開嘴,半天無法將反覆考慮過的安慰的話語說出口。有些時候,旁人的同情反而會讓當事者更加難過。
「遠岱,我很難過,很痛苦,我好想哭——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很沒用?」滕日的聲音變得沙啞哽咽,一滴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擠出落下,在藍色的牛仔褲上留下一個小小的暈圈——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我明白的,日……我明白你的感受——男人為心愛的人流淚並不丟臉——你不是沒用,只是太過愛他了,愛到每一根神經都和他聯繫在一起……」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他又何嘗不懂他的心情呢?他知道多麼刻骨銘心的情感才能令他們這樣天性強硬如石的男人傷心落淚。
「記住,日,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這是我龐遠岱對朋友最鄭重的保證!」
※ ※ ※ ※ ※ ※ ※ ※
龍家
「混蛋!你做了什麼蠢事?你知道這會引起什麼後果嗎?我多年來一直努力避免與龐家正面衝突,因為那樣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我不會允許你毀了我親手打下的江山!從現在開始你不准離開家裡一步!」
龍家現任當家人龍郢天咆哮著一拳把任性妄為的兒子打倒在地,如果不是一干手下及時拉住他,他手中的鞭子就要直接抽上龍鈐羽的臉——
「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你怕他們嗎?父親!你已經上年紀了嗎?我相信年輕時的你是絕不會說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的!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是男人就要不擇手段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將它據為己有!母親原本是別人的妻子,你卻殺了她的丈夫硬把她搶到手,我沒有殺掉滕日已經是手下留情!」龍鈐羽抹著唇邊留下的鮮血,歇斯底里地對抗著自己的父親。
「住口!你母親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因為我愛她,而那個男人給她的卻只有毆打和虐待!所以她才會不到四十歲就死去!而你的行為又是什麼?這種比較簡直是對她的侮辱!我以為你一向聰明,所以才讓你成為龍家的繼承者,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目光短淺的蠢貨!」
龍郢天氣得紅了眼,一腳踢過去,重重地擊中了龍鈐羽的肚子,使他當場摔倒在地上,嘔出一大口血——
「大哥,住手!」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著的龍郢人終於忍不住開口,衝過來擋在龍鈐羽身前制止他繼續使用更加殘暴的處罰方式——
「大哥,冷靜點!他是你的兒子,他只有十七歲,你又能強求他什麼?他是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看慣了各種撕殺掠奪,他已經把強取豪奪當成理所當然了!你作為父親也要負一部分責任的!」
「郢人,你不要護著他!他既然是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也應該知道做錯事就要受罰!就因為我是他的爹,要對他負責,所以才更要及時扭轉他這種任性狂妄又不知悔改的臭脾氣!韻慈過世前我答應過她,不再打鬥不再流血!」龍郢天惱火地甩開拉住他的人,衝著龍郢人吼道。
「龐家那邊不是暫時還沒有動靜嗎?現在龐家還是龐磬棠掌權,他一樣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輕舉妄動!我認為他不可能為了滕月兄弟兩個與龍家撕破臉,他也一樣一直在竭力維持著和平狀態不是嗎?」
龍郢人張開雙臂不讓失去了理智的龍郢天接近龍鈐羽——龍家人的血統中都有一種一旦瘋狂起來就難於控制的暴躁因子,如果不及時阻攔,他們清醒之後一定會悔恨終生!
「是啊,天哥,請您冷靜一點,下這樣重的手會把少主打死的!那樣夫人的在天之靈也會不安啊!」
旁邊的一干人也連忙跟著一起勸解,甚至把去世多年的夫人請出來平息他的怒火。他們知道,這個冷酷噬血的男人身上唯一的弱點就是那個如水般美麗得令人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女人。
「我——唉!」龍郢天用力丟掉手裡的鞭子,「找醫生來替他治傷,然後把他給我鎖在屋裡,不准他踏出房間一步!如果他再出去惹是生非龍家就沒有他這個繼承人!」說完,他重重地摔門走出了大廳。
「天哥——」
「讓大哥一個人待一會兒吧。現在沒事了,大家不要都聚在這裡,快按大哥說的找醫生來吧,我會送小羽回房間去的。」
龍郢人一邊走過去抱起地上痛苦地蜷著身子的龍鈐羽一邊吩咐還處於震懾中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眾人。
「啊,好,好的——快去找醫生,走——」
等一群人躁動著浩浩蕩蕩地全部退了出去,龍郢人的眼神冷冽了下來,顯露出他身上隱藏著的龍家人特有的氣質。他抱著龍鈐羽上了樓,把他送回臥室,然後找來一條濕毛巾替他擦去唇邊乾涸的血跡和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出去!」龍鈐羽從牙縫裡硬擠出幾個字,拒絕龍郢人的靠近。
「為什麼?你在氣我放走了他?小羽,別忘了剛才你自己說的——要想得到就要不擇手段!我會按大哥的吩咐好好看住你,不會再讓你去找滕月!」龍郢人強硬地俯身在他耳邊說。
「你休想關住我!父親真的是老糊塗了才會讓你恢復龍家的姓氏!我會記住你所做的一切,等我掌握了大權就馬上把你趕出這裡!」龍鈐羽粗喘著,咬牙切齒地說。
「趕我出去?好啊——不過我勸你最好再狠一點,你可以直接幹掉我,否則惹得我走投無路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龍郢人帶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表情威脅道。
「你這無恥的卑鄙小人!」龍鈐羽咒罵著,因太過用力而扯到了受傷的腹部,痛得紅了雙眼。
「你真的認為這種行為『卑鄙無恥』嗎?可你還是如法炮製地用在了那個男孩身上,並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地使用了迷藥控制他的精神,昨天晚上他也是這樣不甘心地流著眼淚詛咒你的吧?」龍郢人嗤笑一聲,挑高眉毛,毫不留情地撥開現實最黑暗的本質。
「你——你昨晚在外面偷看?」龍鈐羽的面孔因疼痛和惱羞成怒而扭曲起來,如果不是腹內稍微一動就會如撕裂一般令他窒息,他大概早衝上去掐住那混蛋的脖子!
「不是我偷看,而是你沒有把門鎖好,留了足夠的縫隙讓經過走廊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聽到你得意忘形的笑聲和那個男孩的悲鳴——不過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的叫聲比他還要淫蕩!」龍郢人捏住龍鈐羽的下巴露出一臉惡狠狠的笑容。
「住口!你竟敢——」
「郢人先生,醫生來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龍鈐羽的話,兩個劍拔弩張的人立刻在瞬間收斂了自己的氣焰,重新掛回虛偽的假面具——
「請進來吧,醫生。」龍郢人拉開臥室的門,呈現在醫生面前的仍是一張一派溫和的面孔——
(9)
「月,過來!到我這裡來!你已經是我的了,為什麼還和他在一起?」
尖銳地指責像一片削薄的鋒利刀刃,硬生生地劃破了雨後清爽馨香的空氣,狠狠地插進傷口還在滲血的滕月與滕日之間——
是一個月以前就被宣佈退學、已經像幽靈一樣消失在他們生活中的龍鈐羽!臉色陰霾,雙眼發紅,形容憔悴,卻著著一身華麗繡龍黑衣——這身打扮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從地獄裡逃逸至人間的鬼魂!
「龍鈐羽——」
滕月消瘦的臉龐在幾秒內退盡了所有的血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那雙顯得更大更黑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凜寒的薄冰,透出森森的殺意——他好不容易才從那場恥辱的陰影中重新站起來,一周以前才恢復上課,沒想到這個夢魘這麼快便自動找上門來!
「月,躲開——」
滕日丟掉手裡的書包,一把將滕月拉到身後,同時既凶又狠地踢出一腳將試圖靠近的龍鈐羽逼得向後倒退了幾大步。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月的身邊,他早就有預感,這傢伙一定會回來!
強烈的鬥氣象火焰一般迅速曼延,灼燒得周圍剛剛放學的學生們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開,膽小的立刻消失了蹤影,膽大一些的也只閃得遠遠地觀望,誰也不願惹上麻煩——龍鈐羽突然退學的事情早就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更不知是誰爆出了他是黑道組織未來繼承人的特大震撼性新聞,連他昔日的忠實崇拜者們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沒有把腦子中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付諸實施。
「滾開,滕日!月是我的,他是屬於我的!」
龍鈐羽一邊衝著滕日叫囂一邊再次靠近,開始瘋狂地向他進攻——一個月半軟禁式的生活已經使他喪失了理智,一心只想打倒滕日佔有滕月。
「日,小心!我幫你!」
「不,別過來,月!不准過來!讓我一個人來對付他,這次我一定要保護你!」
滕日輕而易舉地躲過龍鈐羽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匕首,大吼著阻止滕月靠近——他絕不會再讓月受到一點點傷害!
「日……」
滕月被滕日那聲震撼了天際的吼聲驚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呆立在原地看著他和龍鈐羽你來我往地糾纏打鬥在一起——
第一次見識到日真正的實力,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超出自己這麼多了!強悍卻靈活的身影仿如古代的武者一般,出手時而大開大闔氣勢逼人,時而鬼魅狠辣如如風似劍!進攻如雷霆出擊一般一波比一波更強烈!
而此刻的龍鈐羽卻顯然略遜一籌地只能左閃右避,根本沒有欺身向前接近滕日的機會,手裡的匕首也早在開始的幾記重擊中被踢飛,赤手空拳之後力量更被削弱了幾分!這樣下去他根本沒有打敗滕日的機會!
「該死!」
龍鈐羽詛咒著,眼中露出一絲陰險的寒光,在險險地躲過滕日披向他的後頸的手刀的瞬間從懷裡掏出一支細小削薄如竹頁的晶亮刀片,一轉身朝他的頸動脈割去——
「小心暗器!」
滕月再次大喊,可是已經晚了,只這連一秒都不到的工夫,滕日的頸邊已經被劃出了一道細長的血口,鮮熱的血液噴灑出來,頓時使空氣中充滿了恐怖的腥味,一部分圍觀的人被嚇得驚叫起來,拔腿就跑——
「龍鈐羽,我要殺了你!」
這次滕月再也不顧滕日的阻擋,毫不猶豫地衝上來加入了這場已經被染紅升級的戰鬥,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使他萌生了狂暴強烈的殺機,使出了他從沒使用過的陰毒手段——
「日,閃開!」
「月?」
「龍鈐羽,去死吧!」
滕月猛地一抖手腕,話出口的同時,一個小巧鮮艷類似於悠悠球的物體呼嘯著從他手中劃著凌厲的弧線飛了出去,轉眼間龍鈐羽已經被細堅韌的黑色皮繩纏住了脖子——
「啊——」
一旦被奪去了呼吸,再如何強壯的人也只能扭曲著面孔任人宰割——就如同此時倒在地上的龍鈐羽,痛苦地張大嘴巴,雙手抓在頸間,臉色逐漸由紅轉青,卻依然爭不開掌握在滕月手中越勒越緊的皮繩——
「你竟敢又出現在我面前!竟敢傷了日!今天我就要讓你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滕日收緊繩索,用膝蓋頂住龍鈐羽的背,從他手邊揀起帶血的凶刃抵在他的頸子邊,俊美絕倫的面孔上浮出的是世間最殘忍的表情——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0-30 14:43 編輯 [/i]]
焰殊 2008-12-2 14:02
「你就是用這個傷了他嗎?我要你用你自己的血來償還!」
「月,不要!」
「滕月,不能殺人!」
「住手!」
三個不同的聲音分別從遠近不一的三個方向傳來,滕月的腦子稍微遲緩了一下,卻已經來不及收回下了狠心切下的刀鋒,在他愣神的時候滾燙的液體已經濺滿了他白皙絕艷的臉龐——
「不!——」
隨著一聲如厲鬼般淒絕的慘叫,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從學校門口衝了過來,粗暴地一掌將滕月纖瘦的身子推飛了出去——
「月!」滕日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就勢往旁邊一跳,在滕月落地之前擋在他的身下,將他抱了個滿懷——
「月,你沒事吧?」
過大的衝擊使滕月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雙眼瞠得大大的卻仍然驚慌失措地找不準焦距,只能緊緊的抓住滕日的手臂尋求依靠,連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都不自知,唇中吐出的話幾乎連不成句子——
「日,我……我……我殺了他……我恨他……可我不是真的想殺人——」
「滕日,滕月,快點過來!」
此刻唯一還保持著頭腦清醒的就剩下一旁的龐遠岱。由於從小生活的環境使然,他比其他人更早更敏感地嗅到了更多血腥的味道,隱約察覺到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拉起地上滕日和滕月閃進了操場邊的小樹林,領著他們順著那條熟悉的石子小道一路狂奔——
他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但直覺告訴他必須先帶他們逃走,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從長計議——
風在耳邊颼颼地呼嘯,偶爾有低矮的樹枝劃過他們的臉龐,汗水不斷地順著額頭滑下——蒸騰——跑——跑——跑!這是腦中唯一的概念!
終於,他們如矯健的野獸一般在最短的時間內穿越了廣闊的校園,來到了學校的後門。龐遠岱絲毫不敢耽擱地直接把滕日和滕月推進了路旁的出租車——
「日,帶滕月先去我家,找艷叔,我接了儼鈞就會去找你們,然後去見我父親,求他幫忙想辦法!快走!快開車!」
「啊,是,好!」
司機被幾個少年滿身浴血的樣子嚇得二話不說,立刻狠狠地踩下油門,呼嘯而去——
※ ※ ※ ※ ※ ※ ※ ※
「冷艷,出了什麼事?」
坐在後宅的花園裡逗弄著兩條高壯狼犬的龐磬棠聽到了些許不同於平常的聲音,回過頭問正從他身後的走廊匆匆經過的裴冷艷。
「是遠岱的朋友到我們家來做客了,不過看上去有點狼狽,我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要先幫他們處理一下那身帶著腥味、容易招來條子的衣服。」裴冷艷停下了腳步,淡淡地回答。
也許在普通人看來這種事情十分恐怖,但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流血見紅就是很平常的事了,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是姓滕的那兩個小子嗎?」龐磬棠微蹙起兩道濃眉問。
「是他們,好像是遠岱叫他們來找我的,他一會兒也會回來。」裴冷艷點點頭,正想抬腿,腳下卻傳來一聲極輕的斷裂聲——
「斷掉了啊,大減價時買的東西果然還是質量不佳,才買沒多久帶子就斷了,真是不吉利。」他看著腳上莫名斷掉了一根細帶的皮拖,聲音清冷揚高了些,如他的名一般冷艷的臉上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不吉利嗎?我這些天眼皮跳得很厲害呢!我們這種人對這些預感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比較好……」龐磬棠走過去拾起那只壞掉的鞋子,把自己的拖鞋換給裴冷艷——
「先穿我的去吧,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遠岱回來叫他馬上來見我。」
「不用派人去學校接他嗎?」裴冷艷踩上那還帶著體溫的鞋子,問赤著腳站在草地上仍然高大威嚴的男人。
「不必,我相信自己的兒子,遠岱不會連這種小事也辦不好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他驕傲的兒子決定向他「求救」呢?
「明白了,那我先去了。」裴冷艷輕佻了下細長如墨的眉,露出一個淡得接近於「無」的笑,趿拉著幫主大人的鞋子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留下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別擔心,傷口不是很深,血已經自己止住了。搽上這種藥膏不出一周就會痊癒的。我已經叫阿剛出去給了那司機一筆錢,警告過他不要在外面隨便亂講,你們可以放心在這裡休息。」
裴冷艷半跪在地上,一邊仔細地將淡綠色的透明藥膏均勻地塗抹在滕日脖子上的傷口上,一邊安慰始終咬著唇沒做聲卻一看就知道擔心得要死的滕月。
「謝謝你,艷叔,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處理好了傷口,滕日脫下沾了血污的制服,換上了裴冷艷抵給他的襯衫。
「不必客氣,滕日,上次遠岱清理內部叛徒的時候多虧你幫了他。現在你有了困難我們自然也會義不容辭地幫忙。先幫你弟弟把衣服換一下,我在隔壁等你們。」裴冷艷說完,留下另一套衣服退了出去。
小孩子第一次經歷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之後總需要單獨和最親近的人相處一會兒,緩和一下過於緊張的心情才是。等他們平靜下來,不用急著逼問,他們自然會把事情的經過講出來。
「月,來,我幫你把髒衣服換掉——」
滕日沉了下氣,走到曲起膝蓋坐在牆角的滕月身邊,拉開他的胳膊,讓他從膝間抬起頭來——
「日,我這次真的闖禍了——我殺人了!以前打架鬥毆時硬生生地折斷別人的骨頭時我以為即使殺人也不過如此——可是沒想到親手剝奪了一個人的生命是這麼恐怖的感覺!即使他是我最恨的人——我想過各種報復的手段,怎麼折磨他,怎麼讓他生不如死,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這樣殺死他……不想……我不想殺人啊!」
兩行熱淚順著滕月的腮邊滑落,再次沖淡了他臉上沾染的血污,逐漸還他月亮一般瑩魅的俊美容顏。
「我知道,月,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有意要殺他的……」
滕日從裴冷艷留下的臉盆裡撈出毛巾,幫滕月擦淨臉上和手上殘留的污垢,然後替他換上乾爽的白色襯衫,把那盆紅色的血水和制服丟到另一個角落,不讓他再接觸到更多的血氣。
「少爺回來了!」「少爺!」
滕日正想再說些什麼,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似乎是遠岱回來了!
「遠岱!」他連忙拉開門迎出去。
「日,你們已經到了!啊——總算放心了——」從外面一直走進來的龐遠岱把手裡的機車頭盔隨便丟給一個手下,拉著仍然一臉茫然的羅儼鈞進入內廳。
「遠岱,你回來了?和滕日一起到這邊來,我要和你們談談,我必須知道出了什麼事,然後才能和你父親商量該怎麼幫你們。」
被驚動的裴冷艷站在隔壁用來接待內部客人的小廳門口,嚴肅的表情和清冷的聲音絲毫不遜色於他父親的凜然氣勢。
「知道了,艷叔,我們馬上來。儼鈞,去陪陪滕月,我和日要去一下。」龐遠岱摟了摟羅儼鈞的肩膀,在他詢問的目光中把他推進了只剩下滕月一個人的房間——
「過來吧,日。我至少可以保證他絕不會在我家裡出事。」
(10)
滕日和龐遠岱一起進了隔壁的房間之後,有人進屋把那盆血水和沾滿了血污的制服清了出去,但那股令人心寒的充滿死亡味道的腥氣卻仍然頑固地黏附在房間中的每一個空氣分子上,揮之不去地縈繞包圍著滕月。跪坐在身邊軟墊上的羅儼鈞從垂下的睫毛底下偷偷看著他比之前的一個月中的任何一天都更加蒼白黯淡的臉色,幾次動了動嘴唇,卻欲言又止,怕再次觸動了他本來就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
「儼鈞,對不起,連累了你和會長。」不知過了多久,滕月終於抬起眼簾,打破了沉默。
「滕月?」羅儼鈞用清澈中略帶迷濛的眼望著滕月,不明白他為什麼向自己道歉。
剛才遠岱匆匆忙忙趕回宿舍,只說了一句出事了,拉著他就跑下樓,把頭盔扣上他的腦袋,一路闖了不知幾個紅燈回到他家。到現在他仍然被蒙在鼓裡。
「我剛剛殺人了,我殺了龍鈐羽,我用刀割開了他的脖子。你看到的那些就是他的血。」
滕月看著羅儼鈞不敢相信地瞪大的雙眸,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他就像一個魔鬼,突然出現在我和日面前。他向日挑釁,日就和他打起來,然後他用暗器傷了他。於是我也用了暗器,我用繩索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制服,像個屠夫一樣用他傷了日的凶器割開了他的脖子。當我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的時候又紅又熱的血已經噴在我臉上了——我變成了一個兇手。」
「滕月,我……我真的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要怎麼安慰你才能讓你感覺好一些,但是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殺人的……恩……我想遠岱一定能想出辦法來幫助你們的!」羅儼鈞舔了舔唇,反覆估量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想表達的意思說出口。
「唉,為什麼還要安慰我呢?這個時候你應該替自己多想一些啊……你太善良了!把你這樣清白優秀的人捲到這種事情裡,我的罪大概下輩子也贖不清了——」滕月哀歎一聲,露出一個淒慘的苦笑,眼圈又跟著紅了起來——
「你應該清楚會長家和龍家之間的關係。日和會長是朋友,我殺了龍鈐羽,龍家不會只找我報仇,一定也會牽連到龐家的整個組織。我們都不可能再回學校上學了,再也不會有平靜的生活。我是自找的,可是你們卻是最冤枉的——對不起——可是,可是對你們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我毀了你們的生活——」
「我早已經準備好了。」羅儼鈞伸出雙臂抱住滕月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胸前。一向溫文平和的臉上此時卻顯露出極其堅定的表情——
「在我愛上遠岱、決定要永遠和他在一起那一天就準備好了。我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他無法選擇自己生長的家庭,只能由我來選擇他。你同樣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當它逆風而來的時候,只有堅強起來面對它。別再自責了,請相信遠岱一定能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裡的氣氛已經繃緊到了極點。龐遠岱從小就知道,一旦哪一天裴冷艷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異常的波瀾,那麼一定是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關頭——
「艷叔,帶我去見父親吧。我自己來和他解釋。」龐遠岱很清楚他們要過的第一關不是警察或者龍家人的追殺,而是他的父親,龐家的當家掌門——龐磬棠。
「不,我先去。你留在這裡,等我派人過來叫你。而你必須聽我的安排,否則我不保證你父親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這件事萬一處置不當,牽連到的人就不止他們兄弟和你。在這裡耐心等我。」裴冷艷說完,深深地看了龐遠岱一眼,得到了他眼神中的保證之後才起身走了出去。
「遠岱——」
「別說任何抱歉的話,日,我不想聽那種話。你當初和我作朋友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會被我的身份連累到吧?」龐遠岱握了握滕日的肩膀,打斷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到隔壁去陪滕月吧,我想我也需要和儼鈞單獨待上一會兒。」
「那——好吧。謝謝你,遠岱。」滕日點點頭。
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 ※ ※ ※ ※ ※ ※ ※
在漫長的煎熬中,時間象只沙漏一樣緩緩地流逝,當等待已經變得麻木時,牆上的鐘突然「當當」地想了起來——
「已經午夜了。」滕月對靠在牆上環抱著自己的滕日說。
「別急,遠岱說過,要我們耐心地等他。」滕日吻著滕月的發心,動了動身體,讓他在自己懷裡靠得更舒服些。
在裴冷艷離開近兩個小時之後,有人過來叫走了龐遠岱和羅儼鈞。此後除了送晚餐的人進入這個房間,一言不發地放下食物就退了出去之外,他們再也沒有見到其他人,更無從得到任何消息。
雖然主人相當細心體貼地替他們送來的是清淡的白粥、饅頭和小菜,滕月卻依然食不下嚥,在滕日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勉強將那一小碗粥喝完。約半小時以後,還是同一個人禮貌地敲過門後,將用過的碗碟收走。他的表情告訴他們他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他們默默無語地繼續著無邊的等待,走廊裡偶爾有急促的腳步聲一閃而過,絕大部分時間就是緊張的靜謐。
「日,我現在終於發現自己真的是一顆毒藥,誰和我在一起都會走霉運……也許那個女人說得沒錯,我一生下來就注定是個危害世間的禍害。」滕月依偎著滕日,抱緊他的腰。現在他是真的只有靠日才能活下去。
「你不是禍害——我們是一體的,世界上沒有月也絕不會有日——你只是太耀眼了,她不是親口承認她是在嫉妒,後悔為什麼把自己的兒子生得比自己更出色嗎?」滕日握住滕月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透過薄薄的襯衫把強而有力的心跳傳給他——
月的美麗本身不是錯誤,可是從古至今美麗的事物都容易引起「禍害」的關注。就像十年以前的那個夜晚,月第一次出手傷人一樣,那並不是他的錯——
那是一個和今天一樣晴朗的夜晚,一輪滿月熒熒地將銀色的光芒撒向大地。當人們欣賞著這溫柔浪漫的夜景時卻不曉得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事實——根據科學家的統計,滿月之夜的犯罪率明顯高於平常,與小說中描寫的月黑風高恰恰相反。
那晚母親又喝醉了,還帶回來一個同樣醉醺醺的男人,他們又喊又叫地鬧了一會兒就歪歪扭扭地倒在地板上睡了。早對此習以為常的他和月沒有太在意,在家裡恢復了安靜之後就鑽回了自己的被窩繼續孩童的美夢。
可是睡到半夜,他卻突然被月的哭喊聲驚醒,連忙從床上跳下來順著聲音找到洗手間,發現月被那個醉鬼壓在地板上,睡衣被撕扯得露出了白嫩的肩膀。那男人一動也不動地趴著,額頭上的傷口汩汩地滲出鮮血,旁邊丟著修管道用的鐵扳——
「嗚嗚嗚……日!救我!這個壞蛋想吃了我——他一直脫我的衣服,還咬我——」
當他把月從那男人沉重的身體下拽出來時,他委屈地撲進他懷裡大哭。
哭聲吵醒了睡在客廳裡的母親,她不滿地咒罵著走進來問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她的情人被敲破了頭,狼狽地昏厥在地上。再看月衣衫凌亂的樣子,她猛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美麗得像小精靈一樣的兒子吸引了她的男人!
「你這笨蛋!你殺了他嗎?你想害死我?」
那女人揪住飽受驚嚇的月尖叫,用力搖晃他小小的身體,他怔怔地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的母親,陡然停止了哭泣——
「你這個禍害!才七歲就惹出這種事,以後長大了還了得?見鬼!怎麼生出這種會勾引男人的兒子?」
月呆呆地任她晃著,尖銳惡毒的詛咒一下下狠狠地刺進他幼小的心靈——他咬住嘴唇,拚命忍住不再哭出聲,在那雙烏黑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現了「憎恨」——
那件事的結果是那男人沒有死,在那女人要先告他襲擊幼童的威脅下也沒敢報警。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把男人帶回家,月也沒有再叫過她一聲「媽」。
「那是我手上第一次沾血,也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和所有嘲笑我像女孩的男生打架,起初是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每天掛綵回家被你罵……後來我慢慢地學會了打架的技巧,我把所有欺負過我的人踩在腳下,滕月變成了恐怖的代名詞,我一直為此而自鳴得意,直到一個月以前我仍然那麼想——你已經不記得了吧?七歲以前的我其實是個整天跟在你後面掉眼淚的鼻涕蟲——」滕月靠在滕日寬闊的胸膛上,知道他剛剛一定在想那段往事。
「記得。因為你可以保護自己之後好像就不再需要我了,所以我才跑去參加各種武術班,我認為只要我能超過你就可以繼續保護你,永遠保護你——」滕日邊說邊擁緊懷中的身軀。
他始終想要保護他,可是卻從沒有真正在他需要的時候保護過他。月總是比他更勇敢地面對一切,就連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他首先坦然地說出對他的愛戀,他永遠也忘不了他一身白衣,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向冷面以對的他大聲說出「我愛你!」時那燦爛的笑容——
…………
「日,可以進來嗎?」
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傳來了龐遠岱的聲音——
「請進!」滕日應了一聲,連忙站起來開門。
「唉——累死我了,差點被老頭子廢掉!」龐遠岱一邊揉著梗得酸痛的脖子一邊拉著羅儼鈞走進屋裡,「別擔心了,終於都搞定了——否則再等下去我一定會瘋掉!」
「遠岱,事情究竟怎麼樣了?我們該怎麼做?」滕日等不及地問。
「該怎麼說呢?『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們剛得到的最新情報,那傢伙暫時還沒有到地獄報到——」龐遠岱稍稍鬆了口氣地說。
「他還沒有死?」騰月猛地站起來急切地抓住龐遠岱的衣袖問。
「雖然沒有脫離危險,但至少現在還活著——如果消息準確的話,你那一刀並沒有真的割斷他的大動脈。」龐遠岱抓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回答道。
「這麼說他還是有可能會死?——不,就算他沒死龍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啊!」滕月的眼神稍微明亮了一下,又馬上黯淡了下去。
「也許,但只要他還有一條命在我們就還有迴旋的餘地,而且龍家那邊的情況現在很『微妙』,我家老頭也還在觀察他們的動靜,很快就應該有新的消息了。」龐遠岱側過身,伸長腿,靠在羅儼鈞身上說。
「『微妙』是什麼意思?」滕日微蹙起眉問。
「現在還說不清,傳回來的消息只是說龍郢人還留在醫院陪龍鈐羽,可是卻沒見到龍郢天,龍家的宅子那邊更是安靜得出奇,完全感覺不到出了大事的樣子——這實在讓人覺得很不平常——」龐遠岱搖搖頭,嚴肅的表情中帶著一絲困惑。
「他們會不會在醞釀什麼陰謀?比如在暗中調集人馬準備大開殺界?」滕日坐直身體,擔心地提出自己的猜測。
「就是因為摸不清楚所以才覺得奇怪!我爸和龍郢天是幾十年的老對頭了,彼此都非常瞭解,那老傢伙是個爭強鬥狠的角色,他可以殺人不眨眼,可是卻拙於運用權謀。在這種情況下他是應該立刻大動干戈的,這樣的風平浪靜只能說明龍家內部發生了比龍鈐羽丟命還要嚴重的事情——這就是我爸和艷叔得出的結論。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提前告訴你們——我爸明天白天會見你們,他已經答應了要幫你們,但提出了一個條件,加入龐家——」
(11)
偌大的廳堂中橢圓型的會議桌兩側坐滿了幾十名身著藏青西裝的男人,個個神情肅穆地等待著端坐在中央的男人開口發話。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隱約透出的硝煙味以及其中幾人臉上或新或舊的傷疤洩露了天機,沒有人會把這當成一次黑道組織的內部聚會——
「我再問一次,你們已經考慮好了嗎?加入黑道的生活未必會比死亡輕鬆。」
龐磬棠依然像平常一樣唇邊叼著香煙,狹長的黑眸慵懶地瞇著,並沒有直接盯向站在另一端的滕日與滕月,經過幾十年滄桑歲月磨礪的凜然氣勢已經足以震懾住在坐所有自認為夠凶夠狠的人。
「是的,我們已經考慮好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難走,我們都要活下去——所以我們決定加入。」
只要他們在一起、只要太陽和月亮還會出現在廣闊的天空就永遠能看到希望!
「好極了!我就再和你們講幾句真心話——我這樣是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不過你們知道,我只有遠岱這一個兒子,我的家業總有一天會交到他手中,那個時候我希望他身邊也能有像這二十幾年來一直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這樣的左膀右臂,不光是幫手,更是兄弟和朋友!我相信你們就是他最需要的夥伴,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加入龐家,助他一臂之力,給他更多的支持——」
說到這裡,龐磬棠停下來,彈了彈香煙前端積蓄的透出紅色火星的煙灰,然後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龐遠岱,見他沒有什麼意見,便轉向另一側唯一一身素白的男人——
「我這個人不喜歡太古董的東西,比如說象龍家那樣穿那種長袍馬褂,不過呢有些江湖規矩還是多多少少要遵守一下,也好圖個吉利。冷艷,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裴冷艷微微頷首道。
「那就馬上開始吧。」龐磬棠滿意地點點頭,出口的是明顯比對其他人更平和了許多的語氣。
「是。」裴冷艷應了聲,如玉石一般清冷的嗓音中卻聽不出任何「下屬」該有的感覺。在坐的人似乎早已默認了這種情況,一概對此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進來吧。」他半轉過身,拿起身後檯子上的電話吩咐道。
半分鐘以後,一個約莫十八九歲,同樣穿著藏青西裝的青年男子走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擺了一隻闊口白玉瓷碗和一柄細長精緻、閃閃發亮的銀刃。他恭恭敬敬地走到龐磬棠身邊,放下托盤,等他抬手示意之後才轉身迅速退了出去,關好大門。
「看好了,這可不是電影,是真正的『歃血為盟』——遠岱——」龐磬棠開口,將那柄銀刃抵給龐遠岱。
「嗯。」龐遠岱接過,眉頭也沒皺一下地用尖銳鋒利的尖端刺破了手指,將三滴鮮血擠入碗中的酒裡。
「滕日,滕月,你們也過來吧。」龐磬棠抬起頭喚道。
「是。」
滕日和滕月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了過去,分別刺破了手指,將血滴入酒中。之後三個人各自就著碗口喝了一口混入了三人鮮血的烈酒,讓熱烈的氣息從腹中直逼到喉嚨——
「好,我宣佈,從現在開始滕日和滕月就是我們龐家的成員,他們的困難就是大家的困難。這次他們與龍家的糾葛是龍鈐羽有錯在先,又一再向他們挑釁才會自己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昨天晚上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如果沒有什麼意見,就按我的吩咐去辦吧。大家要小心應付,隨時把最新的情況通知給我,畢竟這次的對手不是普通的烏合之眾,這是我們第一次與龍家正面對決。」
龐磬棠掐熄了手中的香煙,神色一斂,對著兩旁與他同時站起來的各區首領們命令道。
「是!」
如雷貫耳的吼聲異口同聲地響起,對這群男人來說,文明的包裝下最令他們驕傲的就是那一腔從未停止過翻騰湧動的熱血!
※ ※ ※ ※ ※ ※ ※ ※
晚上。
「不必擔心,我和那狡猾的老頭不同,等我真正掌權之後,如果哪一天你們希望離開,我會二話不說地拿出酒來為你們送行。今天這個儀式只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絕不會借此來束縛或勉強你們。」
龐遠岱在滕日和滕月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便繼續指揮著屬下們將傢具和日常用品搬進他為他們安排的房間。
因為有諸多不便,為了不互相影響,他並沒有和龐磬棠住在一起,而是分別處於大宅的兩側。與在學校的宿舍一樣,他仍然把他們的房間設在了他的對面。
「我們不會隨便發誓,更不會輕易食言。如果你不怕我會給你惹來麻煩,我們一定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協助你。我本來就是被你領導的,會長。」滕月搬著椅子,經過龐遠岱身邊時低聲在他耳邊回道。
「呵呵——我已經不是會長了。那種麻煩的頭銜丟了也罷,我到底是黑道老大的兒子,跑去做什麼鏟奸除惡的正義使者搞不好會讓別人笑掉大牙!」龐遠岱笑了笑,和滕日一起把寫字檯抬進屋內——
其實這是儼鈞要求的東西,他乾脆就派人到宿舍把所有的東西原封不動地一併移了過來。
「好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整理吧,如果還需要什麼,告訴我,我再派人去買。我們暫時還不能出門,你們就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吧。晚安。」
把傢具全部擺放好之後,龐遠岱摟住手裡還拿著抹布的羅儼鈞的腰,硬把他拉了出去——
「傻瓜,灰他們自己會抹,現在他們和我們一樣,需要的是單獨相處——」說完,他在一陣此起彼伏的口哨聲中把他抗在肩上,走進了屬於他們的地盤。
「月,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東西明天再慢慢整理。」
滕日放好了熱水,把滕月推進了浴室,然後自己斜躺在床上,閉起雙眼整理凌亂的思緒,直到一具帶著潮氣的溫熱身軀輕輕爬上床貼在了他的胸前——
「月……」他睜開眼,映入瞳孔中的是他潔白無暇的肌膚。
「日,抱我,用力擁抱我!」滕月伸出雙臂環住滕日的脖子,抵著他的唇低喊。
「月,你在擔心什麼?我愛你啊……」滕日擁住滕月光裸的腰,翻了個身,讓他躺在枕頭上,自己用一隻手撐住上半身,以免壓到他讓他感覺不適——
「你的腰又細了多少?再細下去就真的只能穿裙子了。」他輕輕地撫摸過他突出的腰骨歎息。
「你希望我再胖回去嗎?我會努力多吃會長家的糧食的。」滕月抵著滕日的額頭,淡淡地笑著,卻恢復不了昔日瀟灑自然的心情。
「不是變胖,是象原來一樣結實。肌肉消得比長得快,再不小心你就會變成你自己最討厭的『白斬雞』式的身材了。」滕日低下頭,啄吻著他的唇說。
「真的有那麼糟嗎?好吧,從明天開始,我會振作起來,重新開始!」滕月注視著滕日的眼睛,保證似的說。
「太好了,我們一起,重新開始,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迎接新的一天——」
滕日捧住他的臉,無限溫柔地吻上他微張的雙唇,軟熱的舌順勢滑入他的口中與他的會合,熱烈地糾纏在一起,同時一手愛撫上他的大腿,一手爬上他的胸前,以兩根手指夾住他的乳頭撥弄輕拉,使它們很快就淤紅挺立起來,變得鮮艷誘人——
「日,抱緊我……」
滕月輕喘著抓住滕日的背,仰起脖子,讓他在他白皙的頸窩與深陷的鎖骨間烙下一枚枚淡紅的吻痕──
「恩啊……啊……日……」
在滕日終於緩緩地張開唇含住他的乳頭用力吸吮時,他忍不住發出尖細的呻吟,滾燙的分身顫巍巍地頂上了他結實平坦、硬邦邦的小腹,本能地扭著腰來回摩擦想要疏解自己體內那股難耐的烈火。
「放鬆一點,月,再大膽一點——你仍是你,仍然讓我無法抗拒!」
滕日托住滕月的腰與背,用低啞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訴說出自己對他的迷戀,他深深地含吮著那柔嫩鮮艷的蕾珠,忽快忽慢地舔舐咬嚼,使它變得更加敏感,只要合住雙唇用力一吸,他就會立刻嬌吟著拱起身子迎向他,纖細的腰也隨之在他的臂彎裡像觸電似的彈跳起來——
「啊……日……不……快……」
聽到他急切而甜蜜的請求,滕日捉住了他的膝窩,抬起他的左腿,架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然後抓過枕頭墊高他的臀部,一手握住了他的分身上下套弄著揉搓,濕潤的嘴唇緊接著覆上了他翹高自然分開的雪艷臀瓣間隱藏的粉紅色密蕾,舌尖蠕動卷弄著在菊花外圍的皺折上舔弄了一會兒後,在中間的花芯綻放開來的一瞬間戳了進去──
「啊啊──啊恩恩──」
已經飢渴空虛到極點的小穴受到輕微的刺激,立刻瘋狂地抽搐起來,大幅度地翕動開合著要求更多──
「啊啊啊——日——日——別放開我!」滕月急促地喘息著大聲喊著他的名字,雙手拉扯著將身下的被單扭成一團——
「告訴我,月,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出口,我會給你我的一切!」滕日一邊繼續套弄摩擦著他的分身,一邊啃咬他大腿內側緊繃發燙的肌膚——他要逼他說出來,他必須幫他解開仍然禁錮在他體內的心結!
「日──啊啊──我要你!我要你!」滕月尖叫著哭喊出來,身體因激情與渴望而陣陣劇烈地顫抖。
「月,我愛你!」
滕日用力擁住滕月,讓身體沉入那雙滑膩瑩白的大腿間,它們如籐蔓般立刻緊緊纏上他的腰桿的動作幾乎令他發狂!低吼一聲,他握住自己堅硬昂揚的分身,頂住他窄小誘人的入口長驅直入,一舉挺進到最深處——
「啊啊啊——日——好熱好硬!再快一點!」彷彿快要被自己體內那激烈的痙攣擊昏了似的,似乎連頭皮都因那暈旋的快感而陣陣發麻!
粗壯碩大的肉刃切割摩擦著不停地在他體內前進,如電光石火一般熱烈地將他整個貫穿!他一次次地挺入極點後又猛地拉拔而出到幾乎完全從甬道中退出,在他的心一下子懸高到喉嚨時又再次勇猛地埋入,如此不停地反反覆覆,一波強似一波的快感如驚濤駭浪一般狂野猛烈地向他迎面撲來,將他捲入瘋狂旋轉的巨大漩渦,高亢的嬌喘化為破碎的顫音從騰月無力合起的唇間衝出,勾魂攝魄地誘惑著滕日更加用力地在他體內衝刺,引領著不斷地攀上雲端,觸摸那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耀眼日月,汲取它們強大的能量,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讓彼此間的牽絆更加牢固緊密!
…………
當這場激情迸發的歡愛結束之後,滕日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怪不得懷中的人兒已經累得連胳膊也抬不起來——
「月,累了嗎?抱歉,我今天太失控了。」他抬起手,為他撥開粘在頰邊的濕發說。
「真的好累——好久沒有這樣放縱地做愛了,感覺好像要死掉了似的!可是我好喜歡這樣被你擁抱,日,我真想就這樣一直賴在你懷裡——」滕月用臉蛋摩挲著滕日結實的肌肉,享受著高潮過後留下的酥麻餘韻,感到無限的充實與滿足。
「那就一直在我懷裡吧!真的走上這條路反而覺得輕鬆了,也許你以前說得對,我們天生就不適合做規規矩矩地乖乖牌——」
滕日執起滕月的手湊到唇邊親吻著,忽然覺得放棄原來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難。只要是和月在一起,他不在乎以什麼樣的形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謝謝你,日,我愛你!其實我想要的早就已經得到了,那就是你的愛。」滕月輕輕地說著,第一次在連續的浩劫之後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12)
「哇哦!——」
滕月瞪著眼睛,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坐在他對面,埋頭在美味的飯菜中吃得正香的羅儼鈞——
「滕月,你怎麼了?」
吞下一口食物,羅儼鈞抬起頭來奇怪地問。
「沒,沒什麼。」
滕月看了一眼龐遠岱,他未來的衣食父母,沒好意思把話講出口——沒想到儼鈞這麼能吃!光看他瘦瘦長長、白淨斯文的外表實在無法想像他其實是個「大胃王」!那已經是第三碗飯了吧?雖說是午飯要吃多一些,可也實在夠令人跌破眼睛的了!
「呵呵——被嚇到了?不過還是很可愛是不是?」龐遠岱明瞭地看著滕月,笑著又夾了些菜到羅儼鈞碗裡,「可惜吃多少也不長肉,老是瘦得皮包骨,時間久了組裡的叔叔伯伯和兄弟們一定會以為我在虐待他。」他把視線移回他身上,無奈地搖搖頭——
看他那手腕,細得像什麼似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把那些被成為卡路里的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誒,你們是在說我嗎?我很皮包骨嗎?不會啊,我的體質很棒的!從小到大我得感冒的次數數都數得出來,不會很瘦弱的!」
羅儼鈞一本正經地辯解。雖然和面前三位身手矯健的「武林高手」比起來他只是一介書生,但還不至於看起來很弱不禁風吧?
「會長不是說你弱,是說你瘦。」滕月托著腮幫子看著他解釋道。
「那不是都一樣沒有區別嗎?」
羅儼鈞固執地一定要把「瘦」與「弱」劃上等號,因為他實在太羨慕象遠岱那樣一眼看上去就很強很有男人氣概的人了!哪怕象滕月那樣也好,人雖然美得連女孩子都很難和他相比,可那股犀利的氣勢卻不容小覷!
「這個當然有很大區別——」
「遠岱,我可以進來嗎?」
龐遠岱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聽聲音他知道來人一定是裴冷艷——
「艷叔,請進。今天沒和我爸一起吃飯嗎?」他打開門,把裴冷艷請進屋裡後問。
「他今天沒有吃飯,又出了些超出我們預料範圍的事情,他說吃不下——」
而且吃了飯血液全部集中在腦部,不管是諸葛亮還是格林斯潘都會變成白癡!我現在需要的是清醒的思考。另外,我不喜歡吃芹菜——那個任性的男人如是說。當然,這種破壞形象的話他是不會告訴這些晚輩的。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條子那邊找上門來了?」龐遠岱皺起眉問。能讓他家老頭吃不下飯的不會是普通的麻煩。
「那邊不會有事,我們已經疏通過了上面的高層人物,請他們放了話,警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問題還是出在龍家。」裴冷艷的表情也非常凝重,平常深幽而讓人琢磨不透的雙瞳此刻變成了清晰的濃黑色,淡紅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龍鈐羽死了?」滕月微欠起身問。
「還在昏迷中。死的是另一個人——他父親,龍家的老大,龍郢天!」
「什麼?怎麼會這樣?龍郢天為什麼會突然死掉?」
裴冷艷一語震驚了所有的人,龐遠岱更是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清楚,似乎是突然暴斃。在這之前三天龍家一直是大門緊閉,好像變成了一座死宅,剛剛突然傳出了他死亡的確切消息,龍家人的說法是因為受到過於嚴重的打擊,突發腦溢血而死。但是我和你父親都不相信這個說法,這太令人無法信服了!龍郢天在道上混了幾十年,不會這麼輕易就崩潰,這件事實在太蹊蹺了——」
「是有人趁火打劫嗎?難道是內訌……」龐遠岱喃喃自語地坐回椅子上。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問題是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還要有人支持。你知道,向我們這樣能夠幾十年不倒的大型組織的內部關係一般都是非常穩固的,如果是手下人想造反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所以,艷叔,你和我爸的意見是什麼?」
「是龍家本族的人下的手,趁機改朝換代。龍郢天家嫡系和其他私生子共有十一個人,每一個都有可能在他將注意力移到外部、對身邊疏於防範的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再找出其他理由平服組織內的下屬。比起外人,若是龍姓一族的人接替龍郢天的位子也比較容易讓屬下們接受,從而順利地創建屬於自己的王朝。」
「所以這會讓我們更難辦,對方的人會把兩筆恩怨全部算在我們頭上——這是——一箭雙鵰?」
龐遠岱沉下臉,感到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到底幕後的兇手是誰?好險惡毒辣的計謀!
「不錯,我們也是這麼認為,這正是對方的一石二鳥之計!這個策劃者是個心思相當靈活縝密的人,非常善於把握時機,利用龍鈐羽出事的機會成就自己的陰謀!」裴冷艷一邊分析,一邊判斷著對方的身份。
「我爸打算怎麼辦?」龐遠岱相信父親應該已經有了初步的應對計劃。
「他要我告訴你們,誰都不要輕舉妄動。尤其是滕日和滕月,你們千萬不要隨便踏出龐家主宅的範圍。老大並不打算和龍家硬碰硬,那樣將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他決定借助外力。」他與他相識十幾年,那個男人仍然一如當初的深不可測,似乎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
「哪方面的外力肯為我們和龍家為敵?」龐遠岱知道自己的爹一向是上可通天、下可入地,他的關係網甚至可以一直延伸到世界著名的黑幫「聖都」——意大利。他只是單純地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顏海濤,以及路易斯•卡洛斯!」裴冷艷語氣怪怪地說出兩個名字。
「什麼?我的天!這兩個大人物怎麼湊到一起的?這可以算得上是本世紀的『最佳組合』了!」龐遠岱一拍額頭,向後仰去——有的時候他真的不得不崇拜他的老爸!這種匪夷所思的拍擋組合只有他能想得出來並且讓它變成事實!
「大概吧。總之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現在的情況,就按老大說的去做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再通知你們。」裴冷艷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艷叔,讓你多費心了。我知道我爸的個性有時候霸道得讓人受不了,請你多多包涵。」龐遠岱跟著站起來把裴冷艷送到門口,悄悄在他耳邊說。他感肯定,艷叔一定在和老爸冷戰,因為他一直在管他叫「老大」。
「你放心,我有分寸。」裴冷艷點頭,踏上了通往大宅另一方的長廊。
「遠岱,艷叔剛才說的那兩個人是誰?你為什麼那麼吃驚?」
龐遠岱回到餐廳後,滕日忍不住問道。
「顏海濤是本市的警察局長,而路易斯•卡洛斯則是有名的美國黑幫頭子。」龐遠岱走到窗邊,靠在窗台上,挑著半邊眉毛說。
「——我終於明白你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強烈了!的確是常人不敢想像的組合方式!」滕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看會長在自製委員會時運籌帷幄的風範,以後大概也會變成這樣。
「好說,我就是這樣從小被他用奇怪的方式教育大的。他那個人考慮問題的方式一向異於常人——我媽當年受不了整天打打殺殺的生活,和他的拜把兄弟有染,後來一起私奔逃走,他竟然一言不發地接受了。明明聽說他為了我媽身上還挨過槍子兒!再說我和鈞鈞的事,他在一開始就知道了,一般父母會氣得背過氣去,他倒好,送了我一對戒指,說是只要我們都是真心就好——」
龐遠岱拉起羅儼鈞的手,向滕日和滕月展示那對沒有任何多餘裝飾、款式樸素大氣的銀戒。
「這不是很好嗎?有一個這麼酷又開明的爹——」滕月趴在桌子上,看著龐遠岱,羨慕地說。
「那你要不要認他做乾爹?他巴不得多幾個人喊他『老爸』!日,你也考慮一下如何?你們的生日比我小半年,我也想當個大哥看看!」龐遠岱笑著說,讓人搞不清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管你叫大哥?我再考慮一下吧——」滕日捶了龐遠岱的肩一下,裝出一臉一本正經的表情說。
「好啊,你慢慢考慮,反正以後我們四個就要『天長地久』地『長相廝守了——」龐遠岱回了他一拳,故意用深情款款的語調說。
「遠岱,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幽默細胞。」滕日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哈哈,現在不就知道了?好了,不開玩笑了。看樣子我爸是暫時不打算讓我們插手這次的事,不過我們也不能一天到晚悶在房間裡,至少到院子裡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龐遠岱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望著窗外的一片陽光燦爛建議道。
「好啊,今天的天氣很棒呢!我們走吧!」
另外三個人也跟著站起身,魚貫而出。
「啊——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太陽了!」滕月踩上院子裡碧綠柔軟的草皮,瞇起眼睛,讓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他還是好喜歡太陽金色的光芒!
「嗯?那是——日,快來!」在無意中回過頭的一瞬間,滕月看到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情景——
「月,怎麼了?」正在和龐遠岱聊天的滕日幾步跑回滕月身邊問。
「你看那邊——那個外國人,他不就是那女人寄回來的照片上的那個金髮鬼佬?」他拉住滕日的胳膊,指著正從遠處走過來的高大壯碩的男人驚呼。
「你們認識他嗎?不會吧?他就是路易斯•卡洛斯啊!」龐遠岱聞言,走到他們身邊,搭住他們的肩膀說。
「什麼?那個外國人是路易斯•卡洛斯,你剛才說的美國黑幫頭子?!」滕日和滕月異口同聲地喊出來。他們的世界真的已經顛倒錯亂了!
「是啊,我爸和他在生意上和私下都有交情,我曾經見過他兩次。有什麼不對嗎?」龐遠岱聳聳肩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遠岱,我現在不是在和你開玩笑,那個男人,他是——我們的繼父!」滕日揉著忽然開始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回答。
「繼、繼父?」這回輪到龐遠岱怪叫了,「他就是你媽嫁的鬼佬?我的天!」
「會長,其實我們比你更……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總之就是比生吞了一顆鴕鳥蛋還怪就對了!」滕月倒向旁邊,靠在滕日身上——
這才真叫「剪不斷,理還亂」啊!
「嗨,遠岱,好久不見!」路易斯•卡洛斯似乎也看到了他們,他一邊快步向他們逼近,一邊用帶著美語腔的中文和龐遠岱打著招呼。
「你好,卡洛斯先生!」龐遠岱連忙迎上去握住路易斯•卡洛斯的手。這個男人現在可是他們重要的盟友!
「不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嗎?」路易斯•卡洛斯用眼神瞄向他身後的滕日和滕月。
「他們是——」龐遠岱一時不知要如何開口,總不能對他說:這是你的繼子吧?
「你們好,我是路易斯•卡洛斯,很高興見到你們!其實我在更早之前就一直盼望著能和你們見面了——」路易斯•卡洛斯高深莫測地一笑,直接越過龐遠岱向滕日和滕月伸出手——
「你好,卡洛斯先生。」滕日上前一步,和這個全身都散發出黑色氣息的危險男人握了握手,直接用英語和他交談,「她——我們的母親——她也來了嗎?」他很清楚這男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她沒有一起過來,我把她留在我的臨時駐地了,因為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東奔西走。不過如果她知道會在這裡遇到你們大概說什麼也會跟來吧?雖然你們和她給我看的照片上比起來長大了很多,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們了。怎麼,你們就是龐說的那兩個有麻煩的小朋友嗎?」路易斯•卡洛斯帶著一絲意外與幾分興味問——
(13)
由於滕日滕月和路易斯•卡洛斯的關係,龐家與卡洛斯之間的關係似乎也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龐磬棠從窗口遠遠地看著院子裡那個一清早就又上門來專門找他們「聊天」的男人,掐熄了手中的煙頭,揣摩著對方的用意。
「冷艷,這次我好像不止引了一頭狼入室呢!你說我會不會作了賠本的買賣呢?」他背著臉,問身後的人。
「路易斯•卡洛斯的目的很明確,他想說服滕日和滕月跟他走,以取悅他即將臨產的新婚妻子。他肯為了那個女人冒險跑到教堂結婚,而且不管走到哪裡都把她帶在身邊,可見他有多麼愛她。我不排除他會使用威脅的方式逼他們接受他的意志。」裴冷艷邊說邊扣好純白色絲質襯衫袖口的紐扣,欠身撈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西裝外套。
「我想關鍵應該不在他,而在滕家兩個小子身上。這兩個年輕人不簡單,十七八歲的年紀,已經把老天爺最不能容忍的事都做盡了,別人嘗不到的苦他們也嘗到了六七分。我也許從不在乎讓別人知道我喜好男色,但卻不一定有勇氣向大家宣佈我愛上了自己的孿生兄弟。因為我很貪心,除了愛情我還想得到很多東西,所以不能完全拋棄某些世俗的羈絆。在這一點上遠岱不像我,而更像他的母親。」龐磬棠想起那個他所見過的最傻也是唯一一個他覺得可愛的女人,他願意讓她為他生下自己的繼承人的女人。
「任何事情都是辯證的,都有正反兩個方面。太重感情就很難成功地為王,就像那兩個孩子。其實他們是非常脆弱的,他們的堅強只建立在為對方而活的基礎上,一旦有一方夭折,整個平衡都會隨之土崩瓦解,一損俱損。至於遠岱,我的感覺到恰恰相反,他非常像你——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愛一個人,認為自己作出的永遠是最佳的選擇。」裴冷艷站在衣櫃的鏡前,整理著自己衣服上的皺痕說。
「是嗎?原來我是這樣一個自私又霸道的人。」龐磬棠轉過身,看著裴冷艷,歎息了一聲說。
「我沒有這樣說,你不必放在心上——需要我去做點什麼嗎?畢竟那天已經在所有的人面前正式舉行過了儀式,他們現在是我們的人。」裴冷艷回首面對龐磬棠的同時轉變了話題。
「唉,冷艷——」龐磬棠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看到裴冷艷那冷若冰霜的表情,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瞭解他的倔強,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他始終不知道,他也是有「軟肋」的……
「好吧,再多派幾個人,叫他們小心地『保護』好那兄弟倆。也許有一天,當我決定離開的時候,遠岱會非常需要他們。我必須為他留住他們。」他走到裴冷艷的身邊,定定地看著他,卻沒有伸出手。今天他的溫度已經耗盡了,散發出來的只有冷意。
「明白了。我去了。」裴冷艷應了聲,迅速離開了這個還帶著些許尚未燃盡的火星的房間,沒有絲毫留戀。
「『艷如桃李,冷若冰霜』,當初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給他呢?」龐磬棠望著玻璃煙灰缸中死寂的灰燼喃喃自語。
「有沒有興趣一起去靶場看看?龐答應今天把他的地下靶場借給我玩上一天,在正式開戰之前我需要作一些暖身運動。」路易斯•卡洛斯攪動著杯中的咖啡,問坐在他對面的滕日和滕月。
「當然,很榮幸。如果您希望我們陪您。」滕日點點頭,切開盤中的胚根煎蛋送到唇邊。
「好極了,那麼等你們吃完早餐我們就一起過去吧。」路易斯• 卡洛斯攤開雙手,滿意地笑著說。
早餐結束之後,滕日滕月與路易斯• 卡洛斯在龐磬棠專門派來「接待客人」的手下的帶領下穿過大廳,從地上的健身房來到了地下靶場。這裡屬於龐磬棠的私人空間,所以並不算很大,當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一步到達,正在聚精會神地對著標靶射擊。
「砰!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震撼著人心,硝煙的味道足以令男人們體內的血液熱烈的沸騰起來——
「好槍法!按中國話的講法,這叫做虎父無犬子!遠岱,你成長的速度令我吃驚!」輪射擊結束,路易斯• 卡洛斯走上前,拍著手稱讚道。
「卡洛斯先生過獎了,這只能算是紙上談兵。家父說過,實戰時根本沒有時間瞄準,真正的高手都是憑感覺而不是眼睛在射擊。您就是這樣一位世界頂尖的槍手。」龐遠岱摘下耳塞,與這位「不速之客」握了握手,「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見識一下您的槍法呢?」父親還說過——看槍看人。看一個人開槍的方式,你就可以判斷出他的人格特點。
「呵呵,中國的孩子果然都比較謙虛!好吧,我就獻個丑,如果失手,請多多包涵。畢竟我已經是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子了。」路易斯• 卡洛斯邊說邊走到靶前,戴上耳塞,並拿起槍,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條手帕轉身遞給滕月,「可以幫個忙嗎?蒙上我的眼睛。」
「好的。」滕月接過手帕,替他蒙上眼睛,在腦後打了個結。
「謝謝。那麼我就開始了——」
路易斯• 卡洛斯的話音剛落,手指已經同時扣動了扳機,短短幾十秒,十顆子彈已經像流星一般飛射出去,顆顆又準又狠地命中人型標靶頭部的要害——
「好厲害!」
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異口同聲地低呼——不愧是美國目前最有名的黑道頭子之一,果然不同凡響!一瞬之間,他們在各自心中對這個危險的男人有了更實際的瞭解——
「謝謝!看來我今天的狀態保持得還算不錯,我已經開始期待和姓龍的傢伙正面交鋒的那一刻了!我喜歡火藥的味道!」路易斯• 卡洛斯哈哈大笑著放下槍,解下蒙在眼睛上的手帕說,「怎麼樣,想不想和我學射擊呢?我自認為是個好老師,而且這項技能對你們也會非常有用。」
「非常樂意,能得到像您這樣的高手的指導是我們的幸運。」
滕日和滕月不著痕跡地迅速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眼神,微笑著接受了路易斯• 卡洛斯的提議。接下來整個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和他待在地下靶場學習射擊,直到中午,卡洛斯以要回臨時駐地陪妻子吃午飯為理由告辭。
臨走時,他向他們招招手,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對他們說:
「看啊,我們相處得還不錯!等這件事結束,我可以帶你們到美國看看我的靶場,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你們的母親也會很高興的!」
「謝謝,如果將來有機會去美國玩,我們一定會去拜訪你們。」滕日給了他一個彈性很大的回答。既不會駁了他的面子,又不許下任何承諾。
「日,月,你們的繼父大人似乎希望你們和他回去一家團圓啊!沒想到美國人也有這種保守的想法。」龐遠岱搭住滕日和滕月的肩膀說。
「放心,我們不會拋棄會長的。和管那個陰森森的大叔叫爹比起來我還更願意叫會長哥哥,是不是,日?」滕月捅了捅身邊的滕日說。
「是啊,遠岱兄。」滕日點點頭,附和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何時才能真正風平浪靜呢?
「日,我覺得路易斯• 卡洛斯不會只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想把我們弄到美國陪那女人,今天只是讓我們,包括會長看看他的厲害。剛才的話也絕不是在和我們商量,而是讓我們先有個心理準備,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一定會用強迫的方式。」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滕月和滕日一起泡在巨大的按摩浴缸裡,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由得又擔心起來。
「嗯,我也看出來了,他這些天一直在試圖拉近和我們的距離。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龍家那邊的麻煩擺平,然後再想辦法和他周旋。今天我們身邊的人數好像又增加了,我想遠岱的父親一定也有所察覺,現在的我們不光被敵人盯著,還變成了自己陣營中兩派爭奪的目標,這種感覺的確說不上好。」滕日仰靠在浴池壁上,在水下輕輕撫摸著靠坐在他伸長的雙腿間的滕月的肌膚。
「可我還是想留在這裡。我們落難時會長毫不猶豫地幫了我們,因為我們才把整個龐家捲進來,我希望以後我們真正幫上他的忙。」滕月握住滕日環在他腰上的手臂,與他十指交纏。
「你總是能說出我心裡的話,月。我發過了血誓就絕不會反悔。」滕日移動了一下雙腿,把滕月沉在水中的身體架高,然後扣住他的腰讓他轉過身面對自己,湊上唇去吸吮他白皙胸前泛著水澤的嫩紅乳頭。
「晚餐的時候會長好像有提到顏海濤已經開始突襲清絞龍家名下的歌廳、酒吧中的地下堵場了;龍家和龐家的底層也有些小衝突;但是龍家新任頭目至今還是沒有露面……」滕月跨坐在滕日腰間,感到他已經堅硬地抵在了他雙丘間的縫隙中輕輕摩擦,臉頰上不禁浮起了一片興奮的暈紅——
「日……恩?」
滕月正想開口,浴室裡的燈卻突然閃爍了幾下,之後,周圍變得一片漆黑——
「可惡!是燈泡壞掉還是線路有問題?」
滕日低咒著拉著滕月起身,摸索著剛剛放在籃子裡的衣服憑感覺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
幾下套好衣服,眼睛也適應了黑暗,滕月追著滕日的身影跟上去。兩人穿過客廳,來到門口,剛拉開門就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來——
「誰?」滕月問話的同時已經飛起一腿踢過去——
「別,是我!」龐遠岱的聲音在黑得有些詭譎的空氣中響起。
「遠岱,怎麼回事?停電嗎?」滕日問。
「我家除了主電路還有一套備用線路,一旦其中一套出了問題另一套就會立刻啟動。現在已經過了五分鐘以上仍然沒有恢復,我懷疑出什麼事了——」龐遠岱說著,摸著黑把兩柄冰涼的重物分別塞進滕日和滕月手中——
「你們先拿著這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是槍?」
「對。下午我爸剛交給我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龐遠岱領著他們一邊順著樓梯往下走一邊回答。
「等一下,儼鈞呢?」滕月問。
「放心,他很安全。我家的房子並不是普通的設計,我怎麼會把他一個人丟在危險的地方呢?」龐遠岱低笑道——
「我——噢,是什麼?」
「遠岱,出什麼事了?」聽到龐遠岱的叫聲,滕日連忙問。
「你們小心從旁邊繞過來,地上有什麼東西,差點把我絆倒!」龐遠岱站穩身子後提醒道。
「少爺,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你們還好吧?」
這時,幾個保鏢提著停電應急燈衝進來——
「我們沒事,今天是誰在這邊值班守夜?為什麼我們下樓來沒看到人?」龐遠岱有些不滿地問。如果真有人闖進來,等他們來救他和滕日滕月,他們大概早就一命嗚呼了!
「是——啊!」一個保鏢剛想回答,無意中看到龐遠岱和滕日滕月身後,忍不住驚叫起來——
「叫什麼?」龐遠岱皺起眉問。
「少、少爺,他們在你身後——」
「什麼——!」龐遠岱回過頭,幾乎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兩個保鏢倒在地上,鮮血正汩汩地從他們額頭上黢黑恐怖的血洞中流出。兩人眼球突出,死狀極為淒慘。周圍的地板上留著一串血紅的腳印,一直延伸到他的腳下——原來剛才他踩到的竟是人的屍體!
其中一個人的屍體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釘著一張白綢,上面寫著四個血字——
血債血償!
(14)
收到龍家的「戰書」之後又過了三天,龍家的新首領借此機會正式浮出水面,卻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龍郢人!
龐磬棠召集了本地所有的精銳部隊鎮守龐家旗下各部分的產業;顏海濤則進一步加大了清剿收網的規模和力度,一夜之間打掉了龍家兩個最重要的分部;而路易斯• 卡洛斯也在昨天帶著他的妻子搬了進來,並讓他精悍的下屬們加入了保衛「盟軍總部」的工作。這個奇特的鐵三角聯盟終於開始由之前的防守階段迅速轉向進攻狀態,龐家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座壁壘森嚴的城堡。
滕月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出門,因為他並不打算和那個女人見面。滕日見他不肯出去,便也留在房間裡陪他。
「月,也許我們應該出去和她談談,把話說清楚。她現在已經有了丈夫和屬於他們的孩子,我想我們可以試著說服她去勸說路易斯• 卡洛斯,不要再逼我們和他們一起到美國。」
此時滕日正站在他們和龐遠岱及羅儼鈞合用的小餐廳裡,把打好的蛋汁倒進鍋裡。
「可是我不認為我們可以說服她。你知道她有多麼自私的!她可以為了與男人享樂,拋下我們好幾年不回家,她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死活!現在她的生活或者說身邊的男人變得穩定了,她想要我們了,便又叫她的男人來威脅我們,我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講!」
滕月跨坐在椅子上,雙臂交叉趴在椅背上,對熟練地翻攪著鍋裡的蝦仁蛋炒飯的滕日說。
「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會勉強你,月,我知道你的心情。等我考慮成熟之後,我會自己去和她說。即使我們不想承認,她仍然和我們有割不斷的血緣關係,我們逃不了一輩子的。何況她現在就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滕日邊說邊關掉了天然氣,把泛著令人饞涎欲滴的金黃色的炒飯分別裝入兩隻盤子,又淋了一些番茄醬後,把飯連同紫菜湯一起端上了桌。
「不要,日,你不要一個人去找她!那樣她就不會再放你回來了!」滕月拉住滕日的襯衫的下擺,把他拽到自己身邊,站起來摟住他的腰。
「你還是這麼恨我嗎,月?」一個聲音輕輕地插進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滕月回過頭,看著門口那個大腹便便卻仍然和當初一樣美艷的女人,臉色一下陰沉起來。
「是我丈夫,我請他帶我過來的。我……無論如何想和你們見上一面。」
滕舒雲,這個給了他們生命,卻從沒真正盡過作母親的責任的女人用愧疚和哀傷的眼神看著他們,乞求地說。
「為什麼要見我們?你並不需要我們不是嗎?你說過,我長大以後會是一個禍害,你不怕你的男人會再次被我引誘嗎?」滕月怨恨地瞪著他,咄咄逼人地問。
「月,對不起,我知道我犯了多麼大的錯誤——」滕舒雲走上前,靠近滕月想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毫不留情地甩開。
「月,冷靜點,她是孕婦。」滕日拉住滕月,把他按回椅子上,然後又拉開另一把椅子對滕舒雲說:「坐下說吧,你不應該站太久。既然我們已經見面了,就一次把所有的話都講清楚。」
「謝謝你,日。」滕舒雲扶著腰,緩慢而小心地坐下,感激地看了看滕日,眼圈竟有些泛紅。
「我不明白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不會和你一起走的!你……你已經有了丈夫,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安分地過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讓他也和我們一樣!」
滕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然後把臉扭向一邊,自顧自地拿起勺子把炒飯送進嘴裡用力咀嚼,努力壓抑自己想要發火的衝動。
「我想你的丈夫應該已經把這件事大概的來龍去脈告訴你了,我和月加入了龐家。遠岱在生死關頭救了我們,我們不會再考慮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滕日注視著滕舒雲,用更理智的方式拒絕她。
「我……對不起,我並不想勉強你們……我只是希望能多多少少盡力給你們一些彌補,我真的非常想念你們!我不知道你們和龐遠岱是朋友,以為你們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加入龐家的,所以才求我丈夫同意讓你們和我們一起生活,並想辦法幫你們離開這裡。我沒有強迫你們的意思!請你們相信我!」騰舒雲欠起身子,急切地解釋道。
「那很好,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們相信你,就請你的丈夫不要威脅我們離開這裡,也不要向龐家找任何麻煩。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們會非常感謝你的合作。」滕月放下手中的勺子,側過頭,語帶譏諷地說。
「我會的,我會去和他說!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我去求他他一定會停手的!你們放心,我今天晚上就會和他說!」滕舒雲見滕月主動和她說話,幾乎是討好地連忙保證著。
「哼哼哼……奇怪啊,總覺得好像是在和另一個人說話。看你低聲下氣的樣子,好像我才是壞人。」滕月哧哼了幾聲,抬起頭來仔細端詳著滕舒雲的臉,「出了什麼事?是什麼改變了你,而且改變得如此徹底?」
「這……其實我兩年以前曾經死過一次。我在法國和當時的男人分了手,一氣之下打算到其他國家散心,結果飛機在到達機場美國上空開始降落時出了事,我是那場災難中的倖存者之一——」滕舒雲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下去——
「我被送到醫院,醫生救了我,我以為我會為自己能活下來而感到高興,可是在養傷的那段日子我卻越來越悲傷。其他傷者都有親人在身邊陪伴,安慰他們,給他們勇氣,只有我是孤孤單單地一個人。斷掉的骨頭、燒傷的皮膚都疼得讓我無法入睡,可是不管我再怎麼哭喊流淚回答我的都只有冷冰冰的空氣。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和別人比起來我缺少的恰恰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滕舒雲說到最後,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眼淚順著她的腮邊不停的滑落。
「原來是這樣,因為孤獨所以才想起我們,因為終於發現了我們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樣,除了給你添麻煩之外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但是後來那個男人出現了,他陪伴你安慰你,給你想要的一切,於是你再次將我們遺忘——」滕月有些激動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沖滕舒雲吼叫著,指責她的不付責任與自私。
「不,不是的!我想過要馬上回來找你們,可是我不敢,我知道我不配被稱為一個母親——我一直在掙扎,我想也許再也不見到我你們反而會覺得比較幸福——直到我遇到他,有了這個孩子,再次認真地重新體會孕育生命的那股悸動——我決定鼓起勇氣回來和你們見面!」滕舒雲也站起來,顫抖著緊緊地捉住滕月的肩膀,哭得泣不成聲。
「放開我!我不想聽這些,你也不用這個時候才費神地愧疚些什麼!沒有你我和日照樣可以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幸福!我們不需要你!」滕月尖銳地喊著,撥開滕舒雲的手大步走出去。
「不,月,別走!求求你,聽我解釋!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滕舒雲哭著追上去,笨重的身體哪裡追得上身輕如燕的滕月,再加上心情激動,才追到走廊的拐角就痛苦地捂著肚子跪在地上——
「月……別走……」
「喂,你怎麼了?該死,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感覺不對勁的滕月停下腳步折回來,撐起滕舒雲的上半身,看到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我……我的肚子……」她的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糟了,她一定是動了胎氣!」滕日隨後跟上來,一把將滕舒雲從地上抱起來,邊往樓下走邊對滕月喊——
「叫遠岱派輛車來,我們必須馬上送她去醫院!」
「哦,好!」滕月連忙轉身跑向龐遠岱的房間,「會長,快來幫忙——」
眾人一陣忙亂之後,順利地將滕舒雲送到了醫院。醫生立刻安排她進了手術室,把焦急的路易斯• 卡洛斯以及滕日滕月都攔在了外面——
「日,她會不會有事?我又害了一個……不,是兩個人了嗎?上次是那個愛上我的瘋子,這次是自己的母親還有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嗎?我又毒害到別人了——」滕月用力捶著面前的牆壁,後悔不該那樣對待滕舒雲。
「別這樣,月!龍鈐羽並沒有死不是嗎?她更不會死,別忘了我們的生命力是從誰那裡遺傳的,她很堅強!她不會有事的!」滕日扳過滕月的肩膀,把他壓在牆上,釘住他的手腕,以免他傷到自己——
「他說得對,我的女人不會那麼脆弱!」一旁始終沉默著的路易斯• 卡洛斯開口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會怪你們,因為我相信她和我的孩子都會堅強地活下來。但是我希望手術之後你們能夠原諒她,她今天已經為她以前所做的付出了代價。我們在一起時她幾乎每天都會對我談起你們,她是真的一直對你們感到很抱歉。」
在經過一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之後,手術室中傳來了第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然後是第二聲——
「這,難道——」
門口的三個男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不太確定地猜測著——
「恭喜,夫人順利地產下了一對千金,母女平安!」醫生打開門向他們宣佈。
「噢,是雙胞胎?她們都很好?感謝上帝!謝謝你,醫生!我可以見她們嗎?」路易斯• 卡洛斯興奮地用力握住醫生的手問。
「這是我應該做的,先生!我們現在就送她們回病房,您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們了!」醫生鬆了口氣——
這個滿面笑容的外國男人在一個小時前還用發音古怪的中文攙雜著英文凶神惡煞地威脅過他,如果他的老婆孩子有一個有什麼三長兩短就一槍幹掉他!
「謝天謝地!她們沒事!這個女人,我為什麼要為她哭?」滕月靠在滕日的肩窩裡用手背胡亂抹掉眼淚,粗聲粗氣地說。
「好啦好啦——我覺得她真的很厲害!又是雙胞胎啊!」滕日嘖嘖地讚歎著說。
之後,滕舒雲和兩個新生的嬰兒被送回了病房。和她交談了幾句之後,路易斯•卡洛斯和滕日一起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滕月和滕舒雲,並順便準備在別人發覺他們在這裡之前迅速返回龐家。因為剛才走得匆忙,他們並沒有帶來足夠的人手。
「嗯——日說,你很厲害!這次又是雙胞胎——」滕月有些尷尬地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嗎?我也沒想到又是雙胞胎,而且是一對小女生。你不介意自己的妹妹是金髮吧?」滕舒雲略顯虛弱地說。
「嗯,不會。」滕月搖搖頭。
咚咚咚——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大概是護士,我去開一下門。」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拉開門——
「不好!」當看清來人是誰時,他驚呼一聲,反射性地想要關上門,可是已經晚了——
「滕月,你終於出洞了!我一直在等著你從龐家那座堡壘裡走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滕月,身穿白色長袍喬裝成醫生的龍郢人對著他露出猙獰的笑容——
「龍郢人,是你?」滕月僵立著,擔心這個殘忍的傢伙會對滕舒雲及兩個嬰兒下手。
「沒錯,就是我!沒想到吧?我要用你和滕日的血來祭小羽!」好在龍郢人已經因憎恨而紅了眼,此刻的注意力似乎全在他身上——
「龍鈐羽死了?」滕月問。
「你認為一直昏迷不醒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我不會馬上殺了你,因為我要等滕日出現,然後——」
「龍郢人,放下槍!你已經被包圍了!」
正當龍郢人得意地準備說出自己的計劃時,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突然如從天降般從周圍的病房中破門而出,為首的正是顏海濤——
「原來你們早有埋伏,你們猜到我會出現,居然佈置得這麼快——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啊,不過能讓局長大人親自出馬我也算榮幸了!你們大可以現在就衝我開槍,在那之前我會打穿滕月的腦袋,贏的人仍然會是我——對不對,滕日,沒有他你能活下去嗎?」他對著剛剛趕到的滕日猖狂地大笑——
(15)
「混蛋!你去死吧,給我放開月!」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伴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僵持。在眾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滕舒雲悄悄從背後接近了龍郢人,並用力把一隻花瓶砸在了他頭上——
「月,快跑!」
「可惡!你這臭婊子!」
在龍郢人吃痛鬆手的一瞬間,滕月靈活地一低身迅速從他手中逃脫,可惜的是滕舒雲虛弱的身體使她在全力攻擊後再也沒有力量逃跑,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勒住了脖子——
「媽!」滕月情急之下大聲喊出來。
「月——」
被男人粗壯的手臂扼住喉嚨使滕舒雲無法出聲講話,只能從她眼角滑下的淚水中看出她對滕月終於肯重新叫她有多麼高興,即使此刻她仍然身處險境。
「放開她!我來和她換!」滕月試圖靠近龍郢人,換回滕舒雲。
「哈哈哈——你著急了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們看著我慢慢折磨死你們的媽,然後再殺掉你們!」
被砸破了頭,滿臉鮮血的龍郢人一邊露出扭曲的獰笑,一邊押著滕舒雲慢慢後退。滕日滕月和警察們則小心翼翼地步步緊逼,最後將他逼到了緊急逃生通道的門前——
「給我過來!」
龍郢人狠狠地扯住滕舒雲推開門,想從樓梯逃走,沒想到卻撞上了得到消息,直接從這裡上來準備堵劫他的路易斯•卡洛斯——
「立刻放開她,狗娘養的!」
「媽的,你們這些混蛋!走!」無路可逃之下,龍郢人鋌而走險地將滕舒雲帶上了天台。在天台幽藍燈光的映照下,他的臉看起來更加兇惡可怖,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龍郢人,這些都是你的陰謀對不對?龍郢天根本不是因為腦溢血死的,是你殺了他!」滕日從警察身後走到最前面,攔住想直接衝上去的滕月——這個時候必須先轉移他的注意力,穩住他的情緒,不要逼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再見機行事。
「是的,我計劃好了一切!殺了那個男人,得到他的位置,那個時候小羽就會完全屬於我了!因為我愛他,愛他愛得發狂,但他卻愛上了滕月!本來我不想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可以一輩子讓他留在我身邊,永遠不再和你們扯上關係!可是沒想到他會在我實施計劃並且已經成功的那天自己跑出去——你殺了他!他愛你,你卻該死地把他害成這個樣子!」龍郢人怒視著滕月,尖銳地咆哮著舉起槍對準他——
「這麼說你是事先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而不是事後才下的手,龍郢天在那一天就已經被你殺死了,你只是封鎖了消息而已?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為你殺了龍郢天,龍鈐羽會原諒你嗎?」滕日見狀連忙繼續大聲逼問,把龍郢人的目光引回自己身上。
「因為這是龍家欠我的!他們全都他媽的活該去死!同樣都是姓龍的老頭子製造出來的,龍郢天從小就是高高在上,擁有一切;可是我卻從一出生起就和我媽一起被他拋棄,一無所有!」
龍郢人一扭身把槍口指向滕日,瘋了似的扯著嗓子叫嚷,聲音之大甚至迫使他中途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用已經喊啞的嗓子繼續吼叫——
「他強暴了她,讓她懷孕,然後又將她棄如弊履!你們想得到我是在什麼地方出生的嗎?是在她住的那間簡陋的破房子的衛生間!在他享盡了所有之後才假裝慈悲地出現在我面前,供我這個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弟弟上完大學!我恨他!所以我要得到他的權力、地位、金錢,一切!小羽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我本想殺光他們全家的,卻控制不住自己地愛上了他,他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幸福,你們卻把這一點點幸福也從我手裡剝奪了!」
龍郢人一手禁錮住滕舒雲,一隻手下意識地在空中揮舞著,瘋狂地向所有的人叫囂,發洩出長久隱藏在心裡的對不公命運的怨恨。從他頭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順著他的臉一直流下來,滴在滕舒雲白色的病服上,顯得格外扎眼駭人!
「你三天以前不是已經闖進龐家了嗎?那時為什麼沒有動手?」滕日堅持著和龍郢人的對峙。
「三天以前?什麼三天以前?如果我那時能闖進去又怎麼會把你們的命留到現在?你不要對我玩花樣!」龍郢人一皺眉,又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滕日。
「你沒有闖進去過?」那麼也就是說闖入者另有其人了?!滕日心裡一動,但是不敢分心,又把心思放回眼前的龍郢人身上。(關於這個神秘的闖入者,偶會在龐磬棠和裴冷艷的故事中再詳細說明)
「我那天沒有闖進去,不過今天,在我到這裡來和你們算清這筆帳之前已經命令我的人對龐家發起總攻了!如果不是龐磬棠和龐遠岱出面阻撓,我要殺你們兩個簡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們卻不光包庇你們,還聯合條子和洋鬼子對付我,幾乎毀了龍家所有的關鍵命脈!今天我豁出去了,就算和你們同歸於盡也一定要報這個仇!」
說著,龍郢人用力一扯滕舒雲的頭髮,強迫她仰起頭,巨大的手掌狠狠扣住女性纖細脆弱的頸子,殘忍地對著所有的人冷笑著挑釁——
「好好看著吧,我不會一下折斷她的脖子,我要讓她慢慢體會窒息的恐怖和痛苦,一點一點地掐死她!一點一點捏碎她的軟骨,讓她生不如死,你們也是一樣!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已經要發瘋了?」
「SHIT!我要殺了你!」路易斯•卡洛斯再也忍不住地撥開一直阻攔著不讓他上前的警察,撥出槍瞄準龍郢人的眉心。
「哈哈哈!你想開槍就開啊,我會轟碎她的腦袋!你想看著她一點一點痛苦地死還是乾乾脆脆地去見上帝?」龍郢人用槍指住滕舒雲的太陽穴猖狂地笑。
「你!」路易斯•卡洛斯又急又氣,明白自己縱使槍法再好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既幹掉龍郢人又保證滕舒雲平安無事。而這個時候,她的臉已經因為缺氧而變了色——
「不能再等了,這個混蛋會殺死她——」滕月一咬牙,決定冒險,他絕不能讓她因他而死!「日,想辦法繼續和他講話,我們必須盡快救出她——卡洛斯先生,我去引他把槍移開,你看準時機,馬上開槍。」他分別在騰日和路易斯•卡洛斯耳邊低聲說。
「月,不行,太危險了!」滕日想要阻止,卻沒來得及拉住他。
「按我說的做!」滕月深深地看著他,目光是無比堅決的。
「月——龍郢人!」滕日逼自己轉向龍郢人,「你不要太得意!你可以調查到我們的行蹤我們也一樣能掌握你的!在來這裡之前遠岱告訴過我,他們已經查出你把龍鈐羽藏在哪裡了,也許現在他父親已經派人過去了,你不擔心嗎?雖然他一直沒醒過來,可好歹還算活著,你一直還抱著希望吧?」
「不,我不信!你在騙我!你們不可能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在騙我,我不會上當的!不會!」龍郢人故作鎮定地喊著,腦中卻已經亂成了一團。滕日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要害!
「你心虛了嗎?你認為我們不可能找到他,也不會敢去找他,所以並沒有安排足夠的人手在他身邊吧?要把他幹掉一定很容易了——」滕日大膽地假設著有可能的情況——
「你,你們,你們把他怎麼了?你們把小羽怎麼了?說啊!」龍郢人開始慌亂起來,痙攣似的不自覺地搖著頭,用一雙凶狠血紅的眼瞪著滕日——
「我不是說了嗎,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我們就趕到這裡來了。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他,是拔掉氧氣還是直接一槍斃了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先留他一條命,把他帶回龐家,當作控制你的籌碼——」
滕日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無形的鋼針,狠狠地釘入了龍郢人的胸口,擾亂著他本已瘋狂的神志——
「住口!住口!我要殺了你!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他!」
龍郢人徹底失去了理智,舉起槍就準備朝滕日開槍射擊——
「龍郢人,我在這裡!你要殺的應該是我!」
滕月一喊,分散了龍郢人的注意力,那一槍射偏了,激得他惱羞成怒地轉向滕月的方向——
「你去死吧,臭小子!」
砰!砰!
路易斯•卡洛斯和龍郢人幾乎同時開槍——
「啊!」「噢!」
路易斯•卡洛斯的子彈射穿了龍郢人的額頭那一刻,滕月也被擊中,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月!」
滕日和滕舒雲驚叫著,一起衝過去。
「月,月,你怎麼樣?」
滕日抱起滕月的身子,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流,而滕舒雲早哭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日,媽——你們——啊!別碰我的肩膀,好疼!」滕月慘叫起來,一張臉痛得全都皺在了一起——
「你們別哭了,我才想哭!原來挨槍子兒這麼疼!疼死我了!嗚嗚嗚——」
受到身邊喜極而……這個,繼續泣的兩人的影響,滕月也忍不住痛哭起來。雖然他以前也受過大大小小各種傷,可是身體被鑽了一個洞卻遠比打架受的那些傷要痛上幾百倍!而且人一旦從高度緊張的狀態放鬆下來,所有的忍耐力就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更何況他現在是被親人抱在懷裡,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他們母子真的很相像呢!」
看著抱頭痛哭的三個人,路易斯•卡洛斯忍不住對身邊的顏海濤說。
「是挺像的,不過我建議你先去把醫生找出來,你太太和滕月都需要他們的照顧。」顏海濤挑起眉看著他說——
這個美國匪首也是有可愛的地方的。而且滕月那孩子,實在是不簡單,剛才大概沒人注意到龍郢人的第二搶為什麼會再次射偏,這東西是一瞬間飛出去的——他看著手中從龍郢人的脖子上解下來的墜著一隻鐵質小球的皮繩想。
「噢,是的!醫生,快來!」
路易斯•卡洛斯恍然大悟地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去找那些不知道藏在哪裡避難的可憐的醫生和護士——
※ ※ ※ ※ ※ ※ ※ ※
一個月以後,當一切風平浪靜之後,路易斯•卡洛斯決定帶著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踏上歸途。滕日與滕月一起來到機場為他們送行。
「日,月,照顧好自己!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滕舒雲戀戀不捨地擁抱著兩個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長成了男人的兒子說。
「帶星和辰一起來哦,別忘了每個月把妹妹們的照片發給我們。」滕月回抱了一下母親說。
「是啊,我們會早點開始為她們準備嫁妝的,畢竟我們有兩個寶貝妹妹啊!」滕日也抱了抱她的肩膀說。
「這麼說你們以後也會來參加婚禮嘍?」路易斯•卡洛斯打趣地說,「可惜,比龐晚了一步,我是真的很欣賞你們的智慧和勇氣啊——不過我還是要邀請你們有空時來美國看看,和我一起去靶場射擊。別擔心,是免費的,舒雲已經警告過我不准再威脅你們了!」
「嗯,我們一定會去看你們還有我們可愛的小美女們的!」滕月和滕日分別吻了吻嬰兒紅嫩柔軟的臉蛋說。
「那好吧,我們會期待著你們的到來的!現在我們必須要登機了,親愛的!」路易斯•卡洛斯摟住滕舒雲的肩膀說。
「我知道,只是捨不得日和月——恩,好,要走了,我會常打電話給你們的,好嗎?」滕舒雲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微笑說。
「好的,媽,再見!保重!」
滕日和滕月揮揮手,目送著他們走向登機口——
「有了星和辰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燦爛和光明吧?」滕月握著滕日的手喃喃自語地說。
「嗯,一定會的!其實我的世界一直是光明的,因為有你的存在。」滕日握緊滕月的手回答。
「日,原來你也有這麼肉麻的時候!」一直等在一旁的龐遠岱走過來,打斷了二人溫情脈脈的互相凝視。
「遠岱——」滕日無奈地看著這位越來越顯露出惡劣本性的兄弟兼好友。
「喂,你們已經認了我爸做乾爹,現在應該叫我哥哥才對!」龐遠岱笑著說。
「好啊,親愛的哥哥,如果你不介意我經常去找儼鈞喝酒的話。」滕月一語命中龐遠岱的要害——
「天那,千萬不要!算我怕了你,月,要我叫你哥哥都可以,就是不要讓鈞鈞喝酒!」龐遠岱連忙求饒。
「呵呵,那到不用。只是別忘了,哥哥,I’m a poison!」
滕月大笑著牽著滕日的手走出候機大廳,兩人一起踏入一片燦金的美麗世界中!
蛋蛋 2015-12-27 00:00
❤❤❤
喜歡日和月的感情啊~~~❤❤其實也想看會長和鈞鈞的 哈哈:loveli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