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自 2008-12-30 00:19
《之後的日子》作者：小步【完結】（可不可以別欺負我2）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小自因為發出問題難倒壇主，獲獎金現金50Ds幣.
[/url][/font][/td][/tr][/table]
01
轉眼之間，自從他們一同生活的那天算起至現在，時間已推移了五年。這期間，足夠讓我們經歷許多事，包括爭吵、合好、甜蜜、快樂，也包含了當兵。
但當兵的人只有周宓炫，伍幸福因為近視高達1500多度而無法服兵役，其實他很嚮往當兵那種數饅頭的日子。
甚至，他認為當過兵的男生才是真正的男人，當他向周宓炫說出這句話時，周宓炫的反應則是捏捏他的鼻子，略帶嘲笑的說：「可是我從來沒把你當能男人耶。」
因為這句話，幸福在周宓炫入伍的前一個禮拜堅持不肯和他做那檔事，就連睡覺也是分房睡。入伍的那一天，周宓炫只好含著淚，欲求不滿的當兵去。
分開的一年多日子其實並不算難熬，周宓炫基本上每個禮拜都會放假，他們也常常通電話，眨眼間，他已經退伍。
這五年來，雖然小爭吵不斷，大吵倒是沒有，日子過得還算幸福，而且每一次爭吵幾乎都是周宓炫在生悶氣。
他在周宓炫當完兵回來後不久，去動了眼睛的雷射手術，度數恢復正常，他也沒必要再戴眼鏡。他原以為周宓炫會開心，周宓炫喜歡他不戴眼鏡的模樣，豈知，他不但沒顯露出開心的模樣，反而在他動完手術後臭了整整一個月的臉。
不過，不高興的人顯然只有他一個，動完手術到學校的第一天，同事們訝異的直盯著他不放，結果那天他收到好幾個女同學在烹飪教室做的餅乾，他感到非常驚奇，難到他不戴眼鏡的前後差距有那麼大嗎？
身為好友也是同事的學校校醫范姜遙捏著下巴打量他好一番，也說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說，他戴眼鏡時，雖不至於讓人避之唯恐不及，但也稱不上賞心悅目……別說賞心悅目，他的模樣根本讓他不會想看第二遍的感覺。可是當他摘下眼鏡，那模樣根本找不到字詞可以形容，簡直像個電視上漂亮的女明星似的。
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模樣遺傳道母親姣好面容，對自己的美也有三分認識，但從別人嘴裡聽見讚美的話時，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後來，也是經由范姜遙的點醒，他才明白為何周宓炫會不開心，原來他是在吃醋啊？有些甜的滋味迎上心頭。
因為他摘下眼鏡的關係，他的人際罐關係比以往好上好幾倍，三不五時便有同事找他放學後聚餐，個性所然是他很難拒絕他的邀請，晚回的次數多，兩人爭吵的次數也跟著多。
後來兩人的關係不能再這樣緊繃，只好漸漸懂得拒絕，到了後來，他直接說他和戀人同居，沒辦法再和他（她）們吃飯聚餐。這件事很快就在學校傳開來，他有女朋友的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范姜遙得知，微笑的對他說句「學乖了喔，懂得拒絕別人」。
之後，他和周宓炫的關係因而好轉。
＊＊＊
[[i] 本帖最後由 封域 於 2014-8-16 12:43 編輯 [/i]]
小自 2008-12-30 00:22
前幾天，他和周宓炫到家扶中心打算領養一位七歲大的男孩，男孩大大的眼睛裡透露著不安及驚慌，瘦小的身體縮在角落，怯怯地望著他們
義工告訴他們，小翔的父母是吸毒販，他們夫妻倆沒有固定的收入，吸毒的錢還是由搶超商得來，只要小祥的父母心情一不好，小翔總免不了一頓毒打，小翔可以說是生長再受虐家庭下長大。
半年前，小翔的父母因搶劫超商而逮補，法律判定他們夫妻沒有扶養的資格，所以小翔目前被安排到家扶中心，等待願意領養他們的好心人出現。
幸福聽了後十分難過，對小詳的遭遇感同身受，他們都是得不到家庭溫暖的可憐人，聽完小翔的生平後，更加強他要領養的決心。
他蹲在小翔面前，伸手摸摸他的髮頂，對於小翔的驚恐並不在意，他釋出好意的微笑，「小翔，你來當叔叔的小孩好不好？你有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啊？」他從周宓炫手裡拎著的袋子裡拿包糖果，解開，取一顆包裝繽紛的糖果放在他手中。
02
小翔點點頭。「有……這個甜甜的，可是我很少吃到……」
「你來當叔叔的小孩，叔叔每天都拿這種糖果給你吃，好不好？你喜歡吃布丁、果凍、跟巧可力嗎？叔叔家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甜食吃多會蛀牙的。」一旁的周宓炫冷著臉撥他的冷水，從他的臉色瞧來，顯然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廢話！他從來就沒同意過伍幸福領養小孩？他幹嘛讓一名小鬼頭介入他的伍幸福的生活，伍幸福這傻傢伙可是他一個人的，他絕不允許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就算是個小鬼頭他也不答應。
伍幸福弄手肘頂了他一下。「你別這樣嘛……小翔被你嚇到了。」
「哼。」他別過臉，「嚇到最好。」
不理會他的鬧脾氣，伍幸福微笑，「別理那個看起來兇的叔叔。小翔你考慮好了嗎？來當叔叔的小孩，叔叔會給你很多很多愛的。」
＊＊＊
他將小翔接了回去，並為他改了名，叫快樂。顧名思義，就是希望小翔可以快快樂樂，走出家暴的陰霾。
但他該跟誰的姓？伍幸福正為這問題煩惱，跟他姓嗎？隨即他馬上搖頭，不行，如果跟他的姓話，那就變成「無快樂」，他是期望快樂能快樂所以才取這名字，如今跟了他的姓，不是害了他嗎？
周宓炫嗤鼻一笑，由他諷刺的笑容看來，他還在為他擅自領養快樂這件事生氣，「你說那小鬼跟你的姓會『無快樂』，那請問名為『無幸福』的你，現在幸福嗎？』
臉一紅，他害羞的點下頭。
「既然你這『無幸福』的傢伙都感到幸福，那你又何必擔心那小鬼會不快樂呢？我不管，那小鬼是你擅自領養回來，要是你不讓他和你姓，那我就將小鬼丟回家扶中心。」
「你怎麼這麼霸道？還有，別口口聲聲小鬼小鬼叫快樂。」
「快樂？」他又是嗤鼻笑了聲。「也只有你會取這麼富創意的名字。」
有創意？他微微一笑，將這話當成誇獎收下。「我希望他能快快樂樂長大。」
「有你這好心人當他爸爸，他能不快樂嗎？」
「你也是他爸爸呀。」
「我寧願他把我當成他老爸的親密愛人，這名稱我還能勉強接受。」
聽聞，他嗔了他一眼。「你別不正經！」
「我說得可是事實，難道你不肯承認？我們都同床共眠這麼多年，你打算玩弄完我後，就把我丟在一旁？」他故作哀怨的表情讓伍幸福不知該笑還是當作沒瞧見。
「你少不正經了，快樂還在旁邊呢！」
「就是要讓他瞪大眼睛瞧清楚，他老爸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他想搶？哼，門都沒有。」
伍幸福失笑，「你這麼說很小心眼耶。」
「你不喜歡嗎？」他挑釁的微笑。
03
伍幸福失笑，「你這麼說很小心眼耶。」
「你不喜歡嗎？」他挑釁的微笑。
「才沒有……」他低頭逃避他的視線。
他不是不喜歡，相反的，聽見周宓炫說出這樣富佔有慾的話，心裡倒是甜了起來。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幸福得有些不真實，就怕一眨眼，周宓炫又恢復成以前的殘酷、自私，他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對，但是──他真的很害怕，每天早上一起床，得碰觸到身旁炙人的溫度後，他才會放心。
這幾年來，一直都是這樣。
下巴被托高，他眨眨眼，映入眼裡的臉龐正似笑非笑，額頭被彈了下，力道不是普通的大，伍幸福吃痛地撫著發疼的地方，額頭肯定發紅了。
罪魁禍首臉上表情ㄧ點兒也不愧疚，「誰教你一臉呆樣的站著發呆，我可是好心拉你回神。」
這傢伙的欠扁個性，這幾年過去也依然沒改變。
幸福也懶得跟他辯，推開他，往一直站在一旁的伍快樂走去，「你晚上想要吃什麼？叔──爸拔今天煮給你吃好嗎？」
「我……」他怯怯地搓著手，一臉猶豫。
而被幸福冷落的周宓炫正老大不滿，吃味地道：「喂喂喂，你怎麼不問我想吃什麼？反到問起小鬼？」
幸福失笑，「你怎麼跟小孩子計較起來了？」
「哼！」下巴抬得高高。
「那──請問密炫老大，你晚餐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眉毛挑得高高，「敢問幸福大使，請問──有哪次晚餐是由你『親自』下廚的？」
「我也想阿，可是你每次都阻止我，不讓我下廚。」
「想下廚？」爽快點頭，「行！前提是你煮來的東西能入口，還有──不燒了廚房，不為難，只要你能做到上述兩點，以後我就不限制你進入廚房。」
他忘了是什麼時候，大概是剛同居的時候吧，那天他不過是比平常還要晚回ㄧ小時，打開門，迎接他的撲面而來的嗆人濃煙，他緊張的衝入廚房，火由鍋上蔓延至牆壁，那傻傢伙竟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懂的逃跑。
幸好火勢不大，他用滅火器滅了火。
幸福依然愣在原地，看到他後，竟是一把撲進他懷裡，哭溚哭溚地落著淚，口裡還不斷說著歉語，解釋自己只是想煎顆蛋，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不捨地拍著他的背。
從那次以後，就連笨傢伙想踏入廚房都得徵詢他的同意才能踏入，雖然他口裡說「怕他再次燒了廚房」，其實不過是不願火燒事件發生，而傷到身體，那次是萬幸，還好他回來的早，要是他晚回半小時……他不敢想像後果。
他不能失去他，失去了那個笨蛋，他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度過。
他對他而言，是個負擔，卻也是甜蜜的負擔。
「密炫，換你在發呆了。」幸福在他面前揮揮手，喚起他的注意。
ㄧ愣，他微窘地反駁：「我在想晚上要吃什麼，我又不是你這個笨蛋，站著也能發呆。」
「哦……你說晚餐嗎，快樂說他想吃火鍋，天氣這麼冷吃火鍋正好。」停頓，想起忘了詢問他的意見，又道：「晚上吃火鍋好不好？」
周宓炫翻了白眼，「我能說不行嗎？那食材呢？」
「等會兒一起去採購，嗯……還有、還有等等還要買火鍋專用的鍋子，好像有那種火鍋、碳烤兩用式的，我們買那個好不好？」他雀躍地問，神情顯得有些開心。
「你看起來──很高興？」
「因為、因為……」微窘，他低頭，囁嚅了好一會兒後，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沒吃過火鍋。」
小自 2008-12-30 00:25
04
周宓炫有些傻眼，「從來沒有？那過年圍爐不是都會煮火鍋？你家沒有嗎？」他有些搞不懂有錢人的心態。
神情ㄧ黯，「他們──不准我和他們一起吃，除夕那天我通常都是待在自己房間……」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
周宓炫一把拉過他，緊緊抱住。「別去想以前的事，想以後、想未來的事。我保證今晚讓你吃火鍋吃到想吐。」
抹掉淚，幸福輕笑，點頭。
＊＊＊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才將火鍋用具及食材採購完畢。
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走入公寓。
幸福在快樂的臉上看到一絲的喜悅，他開心地微笑。
為什麼要領養小孩？
因為他明白，其實周宓炫還是很想要擁有小孩，雖然他嘴裡從來沒提，但幸福想，只要是人，八成都想擁有自己的小孩吧？
他不是女孩子，沒辦法為周宓炫生小孩，要周宓炫只為了傳宗接代而和別的女人結婚，他也無法承受，想來想去，折衷辦法也只剩下領養小孩這項。
快樂很怕生，但幸福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徹底的融入他們的世界的，他有這樣的把握。
「又在傻笑什麼？」周宓炫受不了地捏下他的臉頰。
幸福摸了摸被捏紅的臉頰，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幫忙洗食材。」
一聽，周宓炫連忙阻止他的行動。「不用！你坐著看電視就行，其餘的是我來打理就好。」
「我也想幫忙……」
「那你去照顧那小鬼。」
「我……」
兩道炙人的目光掃來，嚇得幸福不敢再開口，只好抱著快樂往沙發上坐。
「把拔，那個叔叔很兇。」難得快樂主動開口講話，幸福感到有些開心。
他微笑，「叔叔雖然看起來很兇，其實他人很好，懂嗎？」
快樂偏頭，兩道小小的眉毛皺起，搖頭，「不懂，很兇就很兇，為什麼還會很好？」
抱住快樂小小身體，往上一帶，讓他坐上自己的大腿上，打算好好來個親子交流。「那個叔叔口裡說的話很兇，可是啊，他是怕把拔在廚房會不小心切到手，所以哪天叔叔用很兇的口氣兇你，快樂不可以難過喔，因為叔叔是關心你、喜歡你──」
「別對小孩子說這種催眠的話，誰說我喜歡他了？」瞥了坐在沙發上抱在一起的兩人，口氣不爽說：「現在我就很討厭他，巴不得把你們兩個的身體分離。」
端著火鍋料往桌上重重一擱，臉色稱不上好看的朝廚房走去。
幸福拍拍他的背，「別放在心上，那個叔叔不是真的討厭快樂的。」
「真的嗎？」
幸福給他一抹安定的笑容。
他抱著快樂來到桌前，讓他坐在椅上，然後也跟著坐上旁邊的位子。
周宓炫又端來兩道食材，沒一會兒，桌上已經擺滿食物。
桌上的鍋爐擺放著不鏽鋼鍋，幸福將火量調至最大。
「你剛剛和小鬼說些什麼？」他邊說，邊將材料放入湯鍋內。
「我要吃肉肉。」伍快樂小小的手指著裝滿生肉的盤子。
裝肉的盤子離周宓炫較近，幸福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周宓炫則冷哼了聲，依言的放入大量的豬肉，「肉食性的小鬼！」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
「……我在幫你說好話。」
05
「好話？」他不置可否再度哼聲。「今天幾號？」
幸福疑或的睇了他一眼，「二十一號。」
「哦……這麼說聖誕節快到了呢！」
驀然，幸福的臉紅了起來，頭更是低到碗裡。
他只是……忽然想起去年的聖誕節。
那一天……不，正確說來是二十四號晚上到二十五號一整天他們都在床上度過，一想起那天的激情，他的臉還會紅燙燙。
不同於以往的床事，那天周宓炫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一罐藥膏，他將藥膏塗抹在他那裡，敏感度比以往都還要強烈好幾倍，快感當然更不用說。
縱欲的後果使他整整三天下不了床。
「今天聖誕節要不要再來一次？」他笑著，臉上的笑容在幸福看來帶有幾分的曖昧以及邪佞。
他心虛地抬起頭，「什、什麼……」難不成被他知道他腦袋裡所想的事？
「去年聖誕節的激情呀，要不要再嘗試一次？這回我再去弄罐藥膏，藥性比去年那罐還要強烈，要不要？」
「不、不了……」他連忙搖頭，再玩一次他的身體可消耗不了。
「逗你玩的，瞧你緊張的。」
電爐上的湯鍋滾了起來，周宓炫將火調低。「聖誕節那天，有禮物要送你。」
「啊……喔、喔。」
禮物呀……那他今年該送什麼給周
宓炫呢？咬著筷子，他思索。
「小鬼，你要吃什麼？」
「肉肉。」
「挪，給你，祝你吃得肥肥，變得呆呆。」舀了幾塊熟肉放入伍快樂的碗裡。
幸福覺得有些動容，他們這樣子，也算是一個家庭吧？有深愛的人陪在身旁，還有兒子……這就是他幻想許多的家庭。
「幸福……」
「嗯？」
「除夕，一同回家吧？」
他停住動作，「你……確定？他們會接受我嗎？我、我可是個男人……他們──」
「我們一起解決，就算現在不接受，總有一天他們也會接受的。」
幸福遲疑。
前幾天的過年，周宓炫也曾邀他一同回他家過年，但他拒絕了。
周宓炫很久以前也說過，他的父母的思想很傳統，對於同性戀一直抱持著不茍同的看法，若他跟周宓炫回去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衝突，因此幸福拒絕跟他回去，他不想周宓炫因為他和他父母親吵架，那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可是──那問題依然存在。
一天不解決，問題永遠停擺在那。
這回……該是勇於面對問題的時候了嗎？
他點頭，「好，我們一起回去。」
小自 2008-12-30 00:26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小自收取租客本月房租現金28Ds幣.
[/url][/font][/td][/tr][/table]
06
聖誕節的日子很快就來臨。
平安夜這天，幸福下課後便興沖沖拉著同事兼好友范姜遙一同逛百貨公司。「你說，我該送他什麼說東西？」
范姜遙拉拉雜雜提議了一堆但皆未被幸福採納，他只回他一句「你說的那些都太普遍了」，惱得范姜遙當場快吐血。
在百貨公司東走西逛了一個小時多，久到范姜遙打哈欠到快睡著，伍幸福才瞄到滿意的東西。
不看還好，一看到伍幸福所選物品范姜遙還真想掐死眼前眨著無辜大眼的男人。
他所挑中的是一只男用皮夾。
「你要送他這個？」這人剛才還有臉說他提議的太過普遍，那他自己呢？還不是選了個普遍到不能再普遍的禮物。
「對啊。」幸福絲毫不能理解為何好友露出一付想痛扁他的狠光。
「這東西周密炫應該不缺吧？」
「他身上所帶的皮夾已經破破爛爛了。」頓了下，「你覺得不應該送皮夾嗎？」
聳聳肩，「不，我沒意見。」懶得和他再辯，范姜遙只想快點回他的窩裡睡頓大覺。
「你今天有什麼行程嗎？要不……來──」
幸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范姜遙打斷，「不，不了。誰不曉得你家有個大醋桶，連小孩子的醋都吃了，難保我去他又給我大大白眼，那我豈不是找罪受？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別再叫我去你家和你過節之類的。」
幸福嘆口氣，「這種人團圓的節目我捨不得你一個人過，要是、要是……你沒和陸柏勳結束的話，你現在就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聽到那名字，范姜遙的神情顯一黯，不知該說什麼話，只是搖搖頭，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他有他的人生要過，不該被我破壞。」
「你……到現在你還說這種話，真不知要怎麼說你才好。」幸福又嘆了幾口氣，「明明愛著他，卻偏要分手……我、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一向口拙的幸福，此時此刻竟變來伶牙利嘴起來。
「別再提他了，都已經過去的事。」范姜遙微笑，「走，該回家囉，再不回去你老公肯定又要賞我白眼了。」他拉起幸福的手，催促他趕緊結帳，壓根不願在這話題上打繞。
「好，你等我一下。」知道范姜遙不想再談那孩子的事，幸福踏著無奈的腳步往專櫃走去，他凝起心神，專注地挑著皮夾，反覆來回望了許久，他才在裡頭挑出一個算是滿意的皮夾。
「你連挑著皮夾都這麼龜龜毛毛的。」范姜遙揉了揉眼眸，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幸福笑而不答，將包著皮夾的袋子抱得更緊。
「……看你著傻樣子，挑著禮物就讓你這麼滿足了啊？」
幸福糗得紅了臉。「你別再虧我了啦……都已經讓你講三年多了。」
「哼哼，你還懂得害臊嘛，每天都帶著脖子上的吻痕來學校，能不讓我好好逗你一番嗎？」
幸福頭低到不能再低，腳步加快地往前走。
這種事……這種事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跟周宓炫反應過，無奈……隔天脖子上是更多的痕跡，那傢伙根本是樂在其中！
還說什麼……這樣正好可以宣示他名草有主。真是幼稚的傢伙！
明明心裡抱怨得狠，但他嘴角卻悄悄的彎了起來。
小自 2008-12-30 00:28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小自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url][/font][/td][/tr][/table]
07
挑完皮包後，他想起來還有快樂的耶誕禮物還沒買，拉著范姜遙又回百貨公司買禮物，東挑西選後，他買了個直排輪打算送給快樂。
他小時候也曾憧憬父親送他直排輪，然後父子兩手牽著手一塊溜直排輪。
只是，往往他所期待都不會實現。
雖然父親確實買了直排輪，但卻不是送給他，而是繼母和他的孩子。
他們一家人在庭院裡一塊嬉戲著，而他卻待在房間透過窗口看著他們的笑臉，那模樣刺痛他的心……除了羨慕還是羨慕，那是他融不入的親子和樂，而他，卻是始終被擱置於陌生人的角色上。
車子停駛於門口，手掌在幸福眼前晃了晃。「你家到了，在想什麼，想得入神？」
幸福搖搖頭。那是他不願提及的悲慘過去。
「小遙，謝謝你送我回來。」
范姜遙翻翻白眼，「都老朋友了，還道什麼謝？」
「但，真的很感謝你……」
「別再說了，快進去吧，再不進屋裡，我真的會被周宓炫給砍了。」
「……再見，後天見。」
「恩，Bye。」
推開車門，他朝范姜遙露出笑容及揮手再次道聲再見後才進入屋裡。
進入屋裡，他立即被屋裡的裝飾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幸福眼前不遠處，擺著一棵高達三公尺高的耶誕樹，上頭還擺飾著許多小裝飾，光彩奪目的燈泡將耶誕樹點綴得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環視四周，牆壁上也掛滿彩帶及燈泡，幾盆聖誕紅擺在耶誕樹底下，屋內的裝飾將耶誕氣氛添厚幾分。
天……這是怎麼回事？
幸福呆愣在原地，回不了神。
「這、這、這……」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周宓炫從廚房端出火鍋拼盤，而快樂也從廚房衝出來，一把抱住他。「把拔，聖誕節快樂！」
幸福往下一瞧，發現快樂身穿大紅色的耶誕裝，頭戴耶誕冒，快樂露出靦腆的笑容，臉頰邊露出小小的酒窩。「把拔，好看嗎？是叔叔今天帶我去買的。」
「好可愛！」幸福彎下腰抱起他。
「瞧你剛才說不出話的模樣，嚇到了？」周宓炫放下盤子後，走到他身邊，拿下他手邊的手提袋。
「恩，一進來我還以為走錯地方。」
「為了弄這些，我今天還翹班呢。」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我是老闆，我最大。」
「你呀……」幸福笑著搖頭，眼裡卻沒有責怪，有的只是滿滿的笑意。
「家庭成員慶祝多了一個嘛。」從幸福手裡接過快樂，把他放在椅子上，彎身在幸福唇上輕輕一吻。
幸福捂住嘴，「別小孩面前……」
「害羞？」
他紅了臉，「你──」
周宓炫突然地大笑，「好啦，不鬧你，快坐下來吃火鍋。」
快樂一見他們親嘴的畫面驚愕的嘴都合不上。
小小的腦袋瓜充滿問號。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親嘴？親嘴不是會生小孩嗎？那把拔不就會有小嬰兒，可、可是不是只有女生才會生小嬰兒嗎？
「小鬼，蚊子要飛進去了，嘴巴合上。」
08
「啊……好、好。」快樂趕緊用手將連鼻帶嘴的捂起，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停的眨呀眨呀地。
「小鬼，告訴你，我和你爸是夫妻，夫妻之間親嘴是正常的。」
快樂急忙點頭。雖然腦中是似懂非懂。
「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他還小，不懂的。」
「都已經七歲會不懂嗎？算了，別在這話題上打繞，快吃飯，我們今天吃火鍋。」隨意將話題帶過，周宓炫回到廚房拿了兩盤擺上豬肉及羊肉的盤子。
打開電視，他們一邊吃著熱騰騰的火鍋，一邊一心兩用的看著電視新聞。
最近虐童的新聞層出不窮，幸福定眼瞧了瞧，是一位離過婚而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因為受不了小孩的哭聲，竟拿膠帶貼住才年僅幾個月大的小孩嘴巴，而同居情人更是狠心，用皮帶抽了小孩十幾下，未了還將孩子重重摔至地上，現在小孩在加護病房中搶救……
幸福看了很寒心，取過遙控器切換頻道，轉到比較輕鬆的卡通節目上。
原本專心吃肉的快樂一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即轉過頭看得目不轉睛。
幸福的心情顯然還受著方才虐童新聞的影響，不吭聲的吃著火鍋。
「怎麼了？」周宓炫問。
他搖搖頭，「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最就算不愛，也不該下手如此重，他們把孩子當成仇人了嗎？孩子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勢族群……」講到最後，他難過起來。
想了想，原來自己還是幸福的。父親雖然從沒關心過他，但他還不至於拿藤條、皮帶抽過。
在這世上，比自己幸福的大有人在，但比自己更加不幸的卻也不少。
感覺頭頂上有了溫度，然後頭髮被人撫了撫。「你這人……真是同情心氾濫，就算你為那些虐童的孩子感到難過，但此類的事件每分每秒都在上演著，你哪來的那麼多情感去同情他們？我們沒辦法為他們做什麼，但至少，我們應做好該盡的本分，用心去關愛我們的孩子，讓快樂可以真的快快樂樂。」
那句「我們的孩子」牽動了幸福，他望了望依然看卡通看得回不了神的快樂，又回頭睇著那讓他心感到溫暖的男人，他輕笑地點下頭。
總是這樣，和周宓炫在一起之後，溫馨就不曾間斷過，溫柔更是沒有減少，他讓人安心的笑容、他捏住他鼻子時的壞心、他開懷大笑的爽朗……總是、總是能讓他覺得很可靠，讓他再次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沒錯的。
＊＊＊
好不容易哄了快樂入睡後，幸福坐在床邊望著睡得安穩的快樂。
床頭上掛著一只紅襪子。
小孩就是這樣，既單純又好騙。
想到剛才快樂緊握自己的手，眼巴巴地不停問他「聖誕老公公會不會來？」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他悄悄拿出今天買到的禮物，可惜襪子太小裝不下直排輪鞋，他只好將禮物擱置在床頭邊，然後朝襪子裡放入幾顆糖。
大概可以想像明天快樂興奮的對他說「聖誕老公公人真好，不僅給我禮物還給我糖果吃！」
一想到快樂那傻氣的樣子，幸福禁不住笑出聲。
小自 2008-12-30 00:31
09
輕巧的關上門，他回到房內。
浴室裡頭傳來沖澡聲，驀然地，他臉上一紅，坐在床邊卻又覺得不妥，起身遠離大床。
怎、怎麼辦……他有些緊張。
手只抓了抓衣擺，放鬆、緊抓。
呼……這、這又沒什麼，並不是第一回做愛，沒、沒必要緊張……
摸摸被上放在大衣口袋內皮夾，他笑了笑，情緒總算是有些緩和。
他深吸幾口氣。
浴室內的水聲沒了，過了一會兒，浴室門被打開，他嚇著似地繃緊身體，「你……你洗得還、還真快……」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周宓炫上半身赤裸著，胸肌的線條隱隱約約可看出，卻不至於太過賁張，而下身只有圍條浴巾，他拿乾毛巾擦著濕髮，不長的短髮被他擦得有些凌亂，乍看之下竟有些性感。
幸福望見，瞬間紅潮浮上雙頰。
他趕緊轉開頭，手掌壓住胸口。天……心臟跳好快！
「我的樣子很恐怖嗎？你怎麼急得轉頭？」
「沒、沒有啊……」他心神不定的回答。
「是嗎……」周宓炫狐疑地端詳著他，逼得伍幸福連連退後，瞧他緊張得快昏眩似地，周宓炫收起目光。
「瞧你緊張個什麼樣的。」周宓炫淺笑，走到床頭拿起方才擱在上頭的小盒子，「過來，給你個東西。」
幸福眨眨眼，一步步緩慢靠近他。「什麼東西？」
「那，」周宓炫牽起他的手腕，將小盒子放上他白嫩的手心，「所謂的聖誕禮物，給你。」
「給我的？」
「當然。」
「我可以現在拆嗎？」
「隨你囉。」
他拉開用緞帶綁成的蝴蝶結，打開盒子，「這、這是……」他有些驚訝。
「耳環，喜歡嗎？」
「好漂亮。」血紅色的寶石鑲嵌於白色泡棉上顯得格外耀眼，他拿起它，仔細地端看，這才發現底部是類似於針的結構。「可是我沒有打耳洞，沒辦法帶你送的耳環。」
「沒關係，我幫你穿。」
「什麼?!」他嚇著似地抬頭。
「我幫你穿。」周宓炫微笑，「早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來，我幫你穿。」
他取過幸福手裡的耳針，一手摸上他的左耳，「抬起頭，這樣比較好穿。」
幸福依言地仰頭，一抹刺眼的紅光閃過，他這才發現原來周宓炫的右耳已經穿上耳環，「和我一樣的款式，好美。」他忍不住讚嘆。
咦……他停頓了下。
不、不對！
「你怎麼是穿右邊的？右、右邊不是就告訴別人你是……」同性戀嗎？
「情人耳環通常都是戴一左一右。」
「可是……」他不是最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嗎？把耳環戴在右邊不就向全世界的人宣示──他是同志嗎？
「異樣的眼光，我一個人承受就好。」
一句話，將幸福的胸口充斥的滿滿地。
他突然好想哭，「我、我陪你……我也要戴右邊。」
額頭吃痛了下，「你這笨蛋！不准！這種事有什麼好陪的？」
「可──」
「沒有可是，別忘了你的職場是學校，學生又是個敏感的生物，你把耳環戴在右邊，就不怕被學校開除啊？我工作地方是我的公司，在那裡我最大，沒人敢說我的閒話，大不了我跟他們說穿錯了就能輕鬆交代過去，所以你啊別想太多。」
「周宓炫……」
「幹嘛？愛上我了啊？」
臉一紅，「本、本來就很愛你了……」
10
「呦，咱們臉皮薄的幸福怎麼突然變大膽啦？」
「別再糗我了！」他的臉紅得更是徹底，心裡恨不得將臉摀住。
周宓炫笑出聲，見幸福惱羞成怒的瞋了他一眼，他趕緊閉上嘴，「行、行，我不笑、不笑。我幫你將這東西穿上，你的耳朵白皙得很，穿上肯定好看極了。」
他微微出力地揉著左耳，不過一會兒，原本偏白的右耳已經泛紅，他又出了幾分力道，直到伍幸福的右耳被揉得沒知覺，才將耳針刺入。
「行了。」
「已經穿好了？」他有些訝異。「怎麼不痛？」
「穿洞，是講究技術的。這東西你先別拿下，得持續戴上一個月，傷口才會好，太早取出來洞會合上。」
幸福點點頭表示明白。
「也不要太頻繁去碰它，不然傷口不易好。」
「我知道了。對了，我也有禮物要送你。」從大衣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方形禮物。
「這是什麼？」
「你拆開就知道了。」
周宓炫三兩下就拆開禮物，他伸手取出。「皮夾？你怎知我正需要個皮夾？」
「你的皮夾也已經破破爛爛，我，想你也該換一個，所以就買來送你。」
「謝謝，我很喜歡。」他將皮夾攢在手心裡，低頭輕吻幸福的唇。
周宓炫將皮夾扔在床上，打橫抱起幸福，輕巧地將他放在床中央，爬上床膝蓋分別跪坐在幸福兩側的腰間，彎下腰再次吻上他的唇。
這吻很溫柔，像萬般珍惜似的，不敢粗魯對待。在他唇裏留連好一會兒，他才離開，轉移陣地來到剛穿上耳針的右耳，舌頭舔弄著鮮紅色寶石。
幸福皺眉，「有點痛……」
「抱歉，太漂亮了，忍不住便挑情起來。」他離開右耳，緩緩地解著身下人兒的襯衫釦子，白皙瘦弱的肌膚立即映照在他的瞳孔上。「怪了，你怎麼都吃不胖？明明很努力餵你，卻還是這麼瘦根本沒長出幾斤肉來。」
「我的體質本來就不容易胖。」
「胖一點抱起來才舒服，不會老是碰到骨頭。」他撫了撫纖長的上肢，抬起手臂然後食指和大拇指圈上手腕，「手腕這麼細，你瞧，我用兩指圈起還有縫隙呢！」
幸福輕笑，望著他小題大作的神情，但心口滿滿卻都是暖意。「這話，你已經說了整整五年。」
「若你胖些，我就不會像個老頭子整日碎碎念。」他白了幸福一眼。
幸福俏皮眨眼，「是，我以後會聽周老大的話，每餐吃兩碗白飯的。」
「你呀……」他彈了他的額頭，「真有那麼乖就好。聽這談話，總覺我像個老媽子似的，不過我現在可不是老媽子，我是大野狼，要來吃到我的小紅帽。」他用地的扯下他的長褲，連同底褲也扒了下來。
「你……不要突然說脫就脫……」
周宓炫將他翻過身，飛快的脫下身上所有的累贅，硬物抵上後穴，未經潤滑便插入裡頭。
「你、你……不要沒有預警就插進來……很痛……」
乾澀的後穴讓周宓炫難以進入，他也疼的狂冒汗，「你痛……我難道就不痛嗎……你的裡面這麼緊……緊咬著我不放，明明昨天才做過，怎麼還這麼緊？」
「你……閉嘴！」他痛得冷汗直冒。
周宓炫輕笑，身子用力一挺，將欲望全部沒入一開一合的肉穴，「惱羞成怒？」
「啊──周宓炫！」他轉過頭瞪他，「你太粗魯了。」
「乖，別生氣，我最喜歡聽你叫了，呻吟一聲來聽聽。」他開始抽動，猛烈地抽插著。
「你……啊……休、休想……啊……」他張口咬住手臂，無奈快感不斷由下體襲來，最後還是忍不住喊出聲。
「好媚的聲音，我喜歡。」他猛然地轉過幸福的身體，抬起他的雙腿讓膝蓋抵上他的胸前，這個姿勢讓他的堅挺可以更加深入，嘗試過無數個體位，還是這姿勢對他的味，不但可以聽見幸福求饒的聲音，還可以接吻。
「啊……太深……不要……太裡面……你幹麻老是……弄這體位……啊……」才沒動幾下，幸福隨即發出酥媚的求饒聲。
聽到他的聲音，自己總會忍不住的早洩，還好今天狀況還算不錯，還能再衝鋒陷陣一陣子。
「張嘴，我想親你。」
幸褔張臂勾住他的頸項，微啟著唇迎接周宓炫的熱情。
11
一覺醒來，全身痠痛的幸福體會到真不該對那男人縱容！
明明說好最多三次，可昨天不知哪來的體力正面做完反過來繼續做，後背式做完又換成他上而周宓炫在下的姿勢，天……昨天玩得太瘋了。
他趴俯上床上，試圖起身卻又挺不起腰桿。
休息幾十分鐘後，是不得不起床，他差點忘了還有快樂呢，他們昨晚說好今天要一起去公園玩球。
不知快樂有沒有看他放在床邊的禮物，應該笑得合不攏嘴吧？
一想到快樂滿足的笑容，身體再大的不適也化成灰燼。
快樂、快樂……他的孩子。
他笑了笑，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賴床，不然快樂可要嘲笑他。
加快穿衣的速度，他三兩下便穿著完畢。
幸福從房間走出，原以為會得到快樂的擁抱，豈知快樂正坐在地上逗弄著一位嬰兒。
他疑惑地問向一旁看電視的周宓炫：「怎麼會有這孩子？」
周宓炫抬眼瞥了他一眼，「去問你家的兒子。」
「你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嬰兒又不是我撿到的。」
咦？撿?!
他忍著腰酸背痛的疼感，彎下腰，好聲好氣的輕道：「快樂，這小嬰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開心的快樂打斷：「是我撿到的！把拔，他很可愛對不對？他的臉好軟喔……」
語畢，他伸起食指去戳那嬰孩的臉頰，幸福原以為那等下那嬰兒肯定哇哇大哭，那知他也開心地咯咯發笑，沒想到這小孩和快樂還挺合得來。
「快樂撿到的？在哪裡撿到的？」
「路邊啊，他哭得好大聲，可是我一靠近娃娃他馬上就不哭了，所以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哦哦，在路邊撿到啊──
等等，快樂沒事怎麼會出門？
「那快樂怎麼會去路邊？」
「叔叔叫我幫他買早餐。」
他轉頭，不敢相信這人竟沒良心到叫小孩子出門買早餐?!「你、你……你這是虐待小孩！」
「我這是讓他快快熟悉這附近，不然哪天他要是跑出去，不知道回家的路那該如何是好？」完全沒反省的意思，還講得理所當然。
幸福瞪著他。藉口！絕對是藉口！
忽然，周宓炫似笑非笑地看他，「幸福親親懷疑我的話嗎？」
「我、我不想和你繼續說了。」不願再和他理論，幸福將目光回到快樂身上，「快樂，把拔知道你喜歡這個小嬰兒，可是要是嬰兒的馬麻找不到他那怎麼辦？」
在一旁納涼的周宓炫這時插入一句話：「那小孩的褲子有東西。」
啊？
幸福望去，果然，一張白紙被嬰兒的褲上鬆緊帶夾住，露出一截，他抽出打開──
求求好心人幫我扶養這孩子，小孩跟著我只會吃苦。
無力扶養小孩的母親留
「上面寫什麼？」
「要我們扶養小孩。」
「你的意思呢？」
「你現在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盯著紙張，腦袋頓時也空白。「還是──要交給社會局嗎？」
「小鬼很喜歡他。」周宓炫示意他轉頭看。
快樂對著嬰兒拌著鬼臉，嬰兒沒嚇到倒是不斷笑出聲，快樂親著他的臉頰，嘴裡不停說著：「好軟……好軟……」
幸福見到這畫面，一道念頭閃過心頭：多養個小孩不也挺好，小孩可以互相作伴、不會孤單。
「宓炫……」
「嗯？」
「我們──可以再多養一個嗎？」
周宓炫摟過他的肩，「當然可以，如果你不嫌小孩麻煩的話。」
小自 2008-12-30 00:34
12
「名字……」幸福為名字一事想了一天一夜，最後總算想了個好名字，「就叫伍開心。怎麼樣、怎麼樣？是個好名字吧？」他懷著興奮問周宓炫。
周宓炫一聽差點昏倒，小鬼的名字讓他糟蹋成「伍快樂」也就算了，現在這嬰兒也要拉他下水。
他作勢搖搖頭，「不好、不好，快樂和開心不是同意思嗎？這嬰兒沒有和快樂相同的遭遇，所以取『普通』點的名字就好，不用再什麼快樂開心之類的。」
「那你說，該取什麼？」
「讓我好好想一想再告訴你吧？」他摸摸幸福的頭髮，「你去客廳照顧那兩個小鬼吧？嘖，現在有點後悔扶養那小小鬼。」
「啊，為什麼？」
「這樣你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他們身上，哪還有我的份？現在愈想愈不對，當初應該反對的，原本你是我一個人的，以後還得將你分給那兩個小鬼，想來就挺不是滋味。」
聽了他的回答，幸福忍不住笑出聲，「你真是愛吃醋，大小孩！我的心裡，你擺第一位。」
周宓炫輕笑，彎下腰親了一口，「我聽見了，謝謝你，我的親親老婆。」
＊＊＊
原以為照顧嬰孩會很辛苦，其實也還好。
因為小孩子不黏他、不黏周宓炫，反而喜歡黏快樂。
只要快樂一離開他的視線，他立即嚎啕大哭。
他和周宓炫在一旁看了嘖嘖稱奇，一星期過去，他們幾乎是將照顧嬰兒的責任完全丟給快樂，除了一些快樂做不來事才交由他們做，不然其他簡單的工作，不用他們指派快樂早已開開心心地搶著做。
原本還傷腦筋他會因嬰兒而分了心神的周宓炫現在倒是開心得很，還說他領養了快樂是正確的選擇。
伍洛宇，是周宓炫位嬰孩所取的。不過幸福在心裡還是覺得小孩的名字叫「伍開心」的話會更好，瞧瞧這個家庭有「幸福」、有「快樂」，當然也要有「開心」。
只是周宓炫老是嫌快樂這名字有點好笑，說什麼現在哪有人會取什麼這麼白話直接的名字。
就因為這句嫌棄，幸福整整三天不和他做那檔事。
鬧得周宓炫不得不昧著良心稱讚這名字取得實在是完美，在外頭肯定不會撞名，好名字、好名字！
狗腿一個。
白天他們將洛宇託付給保母，回家之後再繞道到保母家接洛宇。
有了兩個孩子在身邊，日子變得充實，不知不覺間除夕夜悄悄來臨。
除夕那天，他們一早就從台北出發一路南下。
三年前，周宓炫的父母搬回南部老家，據說在南部他們家有將近二甲的土地，兩老沒了扶養孩子的經濟責任，便回樸實的鄉村過著下田種菜的生活。
一上高速公路便開始塞車，直到傍晚他們才下交流道開往周宓炫的老家。
「我妹昨天已經先回家了，她說媽煮了豐盛的年夜菜等著我們。」
我們？
聽得出周宓炫明顯在放鬆他的情緒，幸福笑了笑。「我想一定很好吃。」
「當然，我媽煮的菜和外頭大廚可是不相上下，等等吃了肯定讓你讚不絕口。」
他輕笑，回頭看了在後座睡得安穩的兩人。「你有跟家人提快樂跟洛宇的事嗎？」
「沒有，我想當面跟他們講。」
「嗯。」
周宓炫睇了他一眼，摸摸他的髮，「別緊張，有我在你身邊。」
「嗯。」
「你是我的家人，他們會接受你的。」
「嗯。」
13
幸福在進入周宓炫家裡前，不斷深呼吸。抱起洛宇，快樂則是緊拉著他的衣擺，眼裡透露著不安。「把拔，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宓炫叔叔的家，同時也是快樂和洛宇的家。」
「那把拔呢？這裡不是把拔的家嗎？」快樂抬頭，疑惑的問。
周宓炫搶在他開口前說：「當然也是你老爸的家！」
幸福低頭，「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呢……」
「當然會，你別想想太多。進去吧，我們的家到了。」
幸福點下頭跟著他進入三合院，心裡還是有著些許的不安。
「爸、媽，我回來了，我跟你們介紹，他是幸福，手裡抱著的嬰兒跟旁邊的小孩是我們的兒子，快樂叫爺爺跟奶奶。」
快樂緊揪著幸福的衣擺，半個身子躲在幸福腳後，怯怯地喊：「……爺爺、奶奶好。」
周母笑瞇了眼，「好可愛的小孩。」
「幸福，這是我爸跟我媽。」周宓炫介紹道。
幸褔點點頭，有些尷尬地露出笑容，「伯父、伯母，你們好。」
坐在長木椅的周父沒應聲，繼續看著電視，而周母點頭也沒說什麼話。
幸福對這冷淡的態度有些無措，抬頭望周宓炫。
周宓炫無聲地說：沒關係，別難過。
聽見他的安慰，幸福的心情也好上許多。
「哇──這嬰兒好可愛喔！伍老師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周研庭。」周研庭走上前，從他懷裡接過洛宇逗弄著。
幸福點頭。「我記得。」
「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已經五年了吧？」
幸福淺笑，和她寒喧好一會兒，談話結束後最後洛宇被她抱到一旁玩起來，洛宇一向不怕生，開心的笑聲不斷地發出。
七點鐘一到，他們一行人移駕到廚房吃飯周母準備多時的年夜菜。
在兩位長輩面前，幸福顯得有些拘束，飯吃得不多，就連周宓炫和他說話他也只是點頭回幾句，不敢在周父和周母和周宓炫聊得太開心。
洛宇坐在嬰兒椅上，快樂捧了碗稀飯一小口一小口的餵著他吃，未了還會細心地拿起衛生紙擦拭洛宇了嘴角。
「小鬼，你不吃嗎？」聽這口氣就可以知道發問人是周宓炫。
「我餵完小宇再吃。」
「快樂是個好哥哥呢，像我哥都沒對我這麼細心過。」周研庭羨慕地說。
周宓炫白了她一眼，「拜託，妳那時候黑得像塊木炭，帶妳出門都感到丟臉。」
「媽，妳看哥啦！」
「妳哥在鬧妳，別氣了。」
周研庭對著周宓炫用力的哼了一聲，「真搞不懂為什麼伍老師會喜歡你？說話這麼毒還有人愛，真是前輩子燒了好香。」
「請問周大小姐是羨慕還是忌妒啊？」周宓炫摟過一旁的幸福，跩跩地笑。
幸福察覺周父將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尷尬地趕緊拉下周宓炫的手。
「這兩個小孩是怎麼來的？」一直沒出聲的周父這時嚴肅地開口問道。
「快樂是在家服中心扶養的，而洛宇是快樂在路邊撿來。」
「撿來的？」
「嗯，洛宇的母親沒有能扶養他，所以將他丟在路邊，洛宇身上有他母親所留下的紙條。」
周父點點頭。
之後，他們一家人彼此聊著近況，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離開飯桌已經是一個鐘頭後的事。
小自 2008-12-30 00:35
14
周宓炫抱著快樂一同去洗澡，而他則待在房間餵洛宇喝牛奶，喝完一瓶牛奶，幸福抽了張衛生紙擦拭著洛宇嘴角的溢奶。
門外傳來敲門聲，他連忙將奶嘴塞入洛宇的小嘴裡，然後起身去開門。
敲門的人是周宓炫的母親，「伯母，妳好。」
「嗯，有空嗎？有些事要和你談談。」
伍幸福緊張地嚥了口口水，「可、可以，請進。」
周母自在的進入，坐上書桌前的椅上。「……你叫幸福對吧？」
「伯母，沒錯。」
「那幸福，我問你，你和密炫認識多久了？」
幸福微愣，暗自在心裡數著：高中兩年，若加上大學毫無通訊的四年，之後巧遇……
「應該有十一、二年。」
「認識那麼久啊……你們交往幾年？」
「五年。」幸福的內心十分緊張，手心早已不斷冒汗，心臟更是猛烈的跳動著，因為眼前的長輩可是周宓炫的母親，養育了周宓炫二十六年的長者。
想到這，幸福不免緊張過度地咬著下唇。
周母望見，微微的露出笑容，「我不是來找你碴的，不用緊張。再說，若說要反對早在五年前我就反對過了。」
啊？什麼意思？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宓炫那小子，在五年前的某個晚上突然當著我和他父親面前說他是同性戀者，老伴他啊，當時氣得臉都發青，氣得拿著皮帶拼命抽宓炫。」
幸福望著周母臉上的淺笑，心裡頭不禁納悶，「伯母，您不生氣嗎？」
「怎麼不氣？我那時氣得和他斷絕母子關係，拿著掃帚將他趕出家門，之後他每回來一次我就趕他出去一回。那時心裡不斷想著：早知會生出了個同性戀兒子，不如當出生下來時就掐死他！他是周家唯一的香火，怎能讓周家斷在他手上，我們生育他、養育他、培育他可不是為了讓他成為同性戀。
可是，自從那天起，每天晚上他都會跪在家門口，連續跪了一個多月後，我心軟了，這大概是做母親的悲哀吧，宓炫他畢竟是我的骨肉，我又怎麼捨得讓他受苦，我妥協了……不得不妥協。
後來，他開始和我說你的事，他說他欠你太多、讓你吃太多苦，他想給你一個承諾、一座永遠庇護你的港灣。只是宓炫他爸，仍然還不肯接受這事情，每當過年回來總會和密炫鬧上一番。」
幸福聽了有些動容，他從來不知道周宓炫為他做這些事、吃這些苦。「伯母，您又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事？」
「告訴你這些，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宓炫這傻小子為你做了這些事，而你，又能為他做什麼事呢？」
幸福細細的咀嚼這句話。
『而你，又能為他做什麼事呢？』
我到底……能為周宓炫做什麼？
15
周宓炫洗完澡回來後，周母已經離開。
而躺在嬰兒床上的洛宇也在他不知情得狀況下睡著。
「在想什麼？想到出神」
幸福胡亂地搖頭，剛才周母的那些話還在他腦子裡不停回繞，最後忍不住情緒地張開手臂抱住他，聲音略帶哭腔「……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對我好，你又有什麼好處？」
聽見他這委屈的聲音，還以為又有人欺負他了呢！周宓炫眼眸翻白，大掌用地了撥了撥他的髮絲，「你這傻瓜，看見你的笑容，就是我最好的好處。」
幸福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破涕而笑，「說我傻瓜，你才傻瓜呢！」
他皮笑肉不笑，「竟然敢說我傻瓜，你是活膩了是吧？」周宓炫突然地將他撲倒在床舖，張口往他臉挾一咬，幸福發笑拼命扭動身體，雙手則是不斷推拒著他。
正鬧得開心的兩人，全然沒注意到，也和周宓炫洗完澡一同進入房內的伍快樂。
小小年紀的他，眼睛不知該飄向哪裡，只好尷尬的祈求他們可以早點發現有第三者的存在。
＊＊＊
幸福想了一夜，隱約中他似乎知道周母昨晚告訴他那番話的用意。
正如他問周宓炫的，對他好他又有什麼好處？周宓炫回答，笑容就是他所有努力的目標。
周宓炫想給他一個家，因為家，是他從小長大不曾體會過的。印象中的家，是冰冷、是孤寂，那些所謂的溫暖，他沒有感受過。
所以周宓炫才想給他一個家吧？一個溫暖且能阻擋所有困境及痛苦的家。
不過對幸福而言，只要有周宓炫，那個家就是溫暖的。
但是家的成員中，還須有願意承認他們的長輩，周母現在是心軟，對於他們已是睜隻眼閉隻眼，其中還有著樂觀其成的意味，至於周父……
要他同意則是個極大的難題。
＊＊＊
早上一大早起床，全家人開心的向左右鄰居拜年，周母似乎很喜歡洛宇和快樂，一早就抱著小孩想鄰居炫耀去，而周宓炫則無聊至極的在客廳看電視轉頻道。
他在三合院的空地上發現一輛半舊不新的腳踏車，興奮的騎上它，無奈腳踏板才剛踩上沒轉幾圈他便重心不穩地連車帶身的摔落在地。
腳踏車倒落的聲音傳大頗大的聲響，周宓炫在裡頭看見，連忙慌張的跑出來，便看見他被腳踏車壓在地上，他瞪大眼，「你幹什麼？」
「我想騎腳踏車。」
「你可別跟我說你長這麼大還沒騎過腳踏車。」周宓炫扶起腳踏車，然後拉起趴在地上的他。
小自 2008-12-30 00:36
16
他拍拍褲上的髒污，低著頭有些汗顏，「的確是沒騎過呀。」
「既然沒騎過幹麻還惹皮疼的去騎它？」
「想騎呀，我從沒騎過這東西。」
「你呀，真的是活該，年紀都這麼大了，就不怕跌倒閃到腰啊？」
應、應該沒那麼誇張吧？他又不是老頭子。幸福在心裡嘀咕。「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感覺瞪著他的眼睛似乎可以噴出火。
周宓炫冷哼，「你也知道我在生氣嘛……」
「對不起。」
他嘆口氣，「算了。如果你想騎的話，就讓我教你怎麼騎腳踏車。」
幸福驚喜，「真的?!」
「當然。」他拍拍腳踏車的坐墊，「你上來騎，我扶著後座幫你穩住腳踏車。」
幸福依言地坐上，腳踩踏板，用力一蹬，前後兩頭車輪帶著車身開始動了起來，「動了、動了！」他興奮的大喊。
「握好手拔，不要亂抖。」
把他的話聽進去，幸福握緊手把，開心之感不言而喻。
接著他們在庭院轉了好幾圈，練習踏腳蹬幾十分鐘後，周宓炫漸漸鬆開手，讓他開始一個人騎著。
雖放手之初幸福還有些不穩，但繞著庭院騎了三四圈後開始穩定不再像個秋風落葉似的抖個不停。
周宓炫帶笑，「不錯嘛，已經會騎了。」
幸福手按煞車將腳踏車止住，「那都要感謝你啊，這是我第一次騎腳踏車呢。」
「你還要繼續騎嗎？」
他點頭，「嗯，我想再多加練習，你進去屋內吧，別管我。」
「確定不會跌倒？」他抬眉。
「應該不會啦，何況有誰學腳踏車沒跌到過的？」幸福擺擺手示意他進入三合院內。
問題是他這把年紀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能隨時摔來摔去還不成問題。
看出他心底的疑惑，幸福受不了的笑道：「拜託，我才二十八歲，就不是八十歲的老爺爺？你別瞎操心。」
「好、好，若跌倒起不來記得叫我。」進入屋內前他丟下這句。
會叫你才有鬼咧！依你的個性肯定又會恥笑我一番。幸福嘀咕了句。
數次深呼吸後，他再度蹬下腳踏板，在不小的庭院裡練習地騎了起來。
嗯，情況不錯。
愈騎愈穩定，騎了數十分鐘後，他竟然還大膽到放手騎腳踏車，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練習到一半，快樂隨周母從大門回來，一看見他在騎腳踏車，便興沖沖跑到他旁邊，「我也要、我也要，把拔載我。」
他停下，「呃，快樂……把拔才剛學會騎，還沒載過人，載你恐怕有些危險……」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呀。
瞧出他的不願，快樂扁扁嘴，狀似可憐的道：「我想和拔把一起玩嘛……」
一向寵小孩的幸福這時也不免的心軟，順了快樂的請求，「好，我載你，爬得上來嗎？」
快樂大大地露出笑容，「可以！」他快手快腳的爬上後座，安穩的坐上
幸福傻眼。這小鬼手腳還真快。
「把拔，走吧、走吧。」
「好。」幸福轉身對周母說，「伯母，我帶快樂去外頭晃晃。」
「恩，小心車子。」
「好。」來回又說了幾句，他才踩下踏板，載著不停驚呼的快樂騎出大門。
他對這附近也不太熟悉，怕騎遠迷了路，只得在這附近不斷打圈繞繞晃晃，幸好鄉下地方車不多，四周都是矮房子，經過時還偶爾能看見有些人拿了矮凳子坐在屋子外的小空地上聊天。
遠處還能不時聽見鞭炮聲，霹靂啪啦地作響著。
「快樂，你喜歡這裡嗎？」
快樂的小手緊揪著幸福的衣擺，他開心的點頭，「喜歡啊！奶奶對我很好。」
「那以後還想再回來嗎？」
「可以嗎？如果可以快樂想要常常會來看奶奶……那個兇兇的爺爺我有點怕他，不過他有給我糖果吃，我也喜歡爺爺。」
聽著快樂的稚語，幸福笑著答應快樂，「會的，我們會常常會來的。」
17
時間過得很快，八天年假很快就過了五天，原本以為在這幾天可以找時間和周宓炫的父親談談，豈知根本找不出時間。
這幾天一早，周父便不知蹤影，傍晚用過晚餐後，他便在客廳看電視一直待到他想睡覺時才回房。
因為他不便讓其他人（包括周宓炫）聽見他們的談話，所以才盡量找周父單獨一個人的時間，但五天下來，不但他們之間的尷尬場面沒化解，就連話也沒談上一句。
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好現象，第六天下午再度尋不到周父的身影，他踱步來到周宓炫面前問道：「你爸爸呢？這幾天都沒見到他。」
「他阿，去田裡。」
田？他詫異，轉頭望了望外頭艷陽高照的天氣。
這麼熱的天氣，周宓炫的父親還下田去？
看來，這是個和周宓炫的父親談話的大好時機，快樂和洛宇讓周母帶出去，而周宓炫和前來拜訪的友人正在玩牌，說不定機會只有這一次而已。「我想去農地畫畫。」
「啊？你要去畫畫？」
「恩，當成是這次來這裡的一個紀念。」
「你怎麼去？路你又不熟。」
幸福眨眨眼，討好地周宓炫露出笑容，「你可以載我去啊……拜託──」
周宓炫邪笑，將唇湊近他的耳畔，「可以啊……好些天沒做了，今晚補償我，如何？」
幸福瞬間臉紅。他、他這個大色鬼，滿腦子只想這些不營養的東西！
由於三合院的房間少，所以快樂和洛宇晚上都是一起和他們睡，再加上房間隔音不好，因此自從他們回到南部後就沒有再做那檔事，以往總是每天來上一回的周宓炫又怎能忍這麼久，真是難為他了。
想想周宓炫能忍這麼久，似乎有些可憐，幸福紅著臉點頭，「這事……等回北部再依你。」
「這麼說是答應囉？」
「對、對啦！」幸福害羞地推開他，「我、我回房間拿畫圖工具！」
見他這模樣，周宓炫忍不住地笑出聲音。
＊＊＊
小自 2008-12-30 00:37
周宓炫家的農田離他家不算遠，腳踏車騎個幾分鐘就到了。
幸福下了車，「你朋友還在等你回去玩牌呢，賭鬼快回去吧。」
周宓炫彈了他額頭一下，「如果要回來，記得打手機給我。」
「好。」
目送周宓炫離開，他踩著田間小路的碎石子走到周父身處的農田。「……伯父，你、你好……我、我來這裡畫、畫畫……」在周父嚴厲的目光下，他結結巴巴的說了句。
周父頭帶斗笠，腳穿不透氣的防雨鞋，彎著腰身除雜草。他睇了幸福一眼，隨即又彎腰繼續拔草。
「……伯、伯父，你在拔草嗎？我、我幫你……」他捲起長袖，脫下拖鞋正打算下田除草──
18
「不用。累了你，那小子又要找我唸上一番。」
「不、不會的，這是我自己自願的……他不會怪伯父的。」
「不用你的好心，你還是待在那裡就好。」
碰了軟壁，幸福低垂著頭，乖乖的拿出畫具，只好一邊畫畫，一邊想想法子。
只是才剛來沒半小時，他已是滿頭大汗，現在正是下午一點多，是一天當中最暑熱的時刻，還好他坐在陰涼的樹下，雖有些悶熱，但還不至於到中暑的地步。
但──
他略微擔心的望著不遠前的周父，他不要緊嗎？在這麼熱的天氣下工作……
雖想叫周父上來休息一番再繼續拔草，但他實在怕他怪他多事、假好心……
真是進退兩難。
他只好沒作聲地拿出捲成圓筒狀畫紙，打開、鋪直，壓在畫板上，提起素描筆先在白紙上打草稿。
他作畫一向十分專心，畫圖的他忘了還要想話題和周父聊聊，根本沉浸於自己的世界裡，當他打完大略稿圖，正再次修正時，突然傳來物品倒地的聲響，他疑惑的放下畫板，站起身這才發現不見周父的身影。
他慌了手腳，赤著腳跑進田內，方寸大亂地在四周巡視，不久後他在不遠處的田內找到昏倒的周父。
他忙亂的衝上前，「伯父、伯父……你怎麼了？」
無奈他怎麼喚也喚不醒周父，只覺他的身體體溫高得很，且面色潮紅，這該不會是中暑吧？
怎麼辦、怎麼辦？
他曾經在電視上看過農民夏天中暑，昏倒在田裡沒有人發現，結果不幸身亡……如果他不想個辦法，周父會不會就這樣死亡？
不……不會的。
冷靜、冷靜……他現在得冷靜下來才行。
先把他搬到陰涼處！
腦海中立即閃過這個想法，他二話不說，單臂撐起周父的身體，半拖半撐地將他帶到樹下。
水，需要補充水分！
他記得他出門時有多帶幾瓶礦泉水，他在四處望了望，終於在畫板下找到兩瓶未開封過的礦泉水，他趕緊扭開瓶蓋，撐起周父的頭，將水餵入他的口裡，胡亂地灌了大半罐後，他脫下周父不透風的防雨鞋，然後將剩下的水淋在他的四肢上。
將一切做妥後，他連忙打通電話給周宓炫。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起，他急亂地朝著電話另一頭大喊：「周宓炫！你快點來……你爸爸他昏倒在田裡……他、他中暑……快點來！」
「你別緊張，你先把我爸搬到陰涼處，然後看我爸有沒有帶水，讓他補充水分……」
「做了，我全都做了，所以你快點來！」
「好好，我馬上去。」
掛上電話，他又開了另一瓶，在周父臉上淋上礦泉水。
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他在心裡頭不停的祈禱著。
不到五分鐘，周宓炫開車過來，他推開車門，匆忙的跑過來。「他昏迷多久了？」
「應該不到十五分鐘。」
「你幫他做了緊急處裡了嗎？」
「做了。」
「那照理說應該快醒了，怎麼還昏迷？」
「送醫，我們送你爸爸去醫院！」
「好。」周宓炫將周父抱上後座。
幸福跟著坐入副駕駛座，他雙手不斷顫抖著。
如果……如果那時他有叫伯父休息，那麼、那麼……現在的伯父也就不會昏到了……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你爸爸……應該不會有事情吧？不會有對吧？」他無助地望著周宓炫。
周宓炫的右手摸上他不斷顫抖的掌，「不會的，你放心。」
漸漸地，他的手不抖了。
因為周宓炫的安撫，驅走了他的不安。
不會有事的。
絕對。
19
周父送入醫院後不久便醒過來，他待在病房外不敢進入。
既然已經清醒，那應該就沒事了吧？擱在心頭上的巨石這時也坦然地放下。
「你不進去看看我爸嗎？」周宓炫這時走了出來，對他說。
他搖搖頭。「不必了，他大概不願意見到我。」
「怎麼會？你想太多。」
他依舊拒絕。
周宓炫也不再勉強他，倒是一起陪他坐在外頭，右手緊緊握住他的左手，一直到周父辦了出院手續，都沒有分開過。
就這樣過了一天。
原先他的打算是單獨和周父談談，不管是用柔情哀求或是跪著哭死命的纏著周父要他接受他，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顏面面對周父了。
他的內心對這次的中暑深深自責著，幸福怪罪自己那時為何要膽小怕事，若不是因為他的遲疑，周父也不會昏倒在田裡。
周父回來後，幸福便一直關在房裡，一方面是因為不敢和周父打照面，一方面則是他為了趕在離開前將那幅圖畫及時完成，他想把它送給周父，算是此次來的一個禮物。
要離去前的那天下午，他終於將那幅圖畫完成。
他滿意的望著完成品。這時周宓炫剛好進入房間，「你東西整理好了嗎？差不多該離開了。」
「我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對了，這個──」他將畫交給周宓炫，「幫我送給你父親，順道跟他說，這次跟你回來我很開心。」
「我幫你轉交？這要你自己送才有意義。」他作勢要退還，豈知幸福逃得遠遠的，腦袋瓜拼命搖頭。
「拜託……幫我一下。」
每次只要一聽見幸福用可憐兮兮的口氣對他說「拜託」，周宓炫欺負他的興致便開始湧起，現在正是這種情況。他露出邪惡的笑容說：「今晚，讓我做到滿意！」
幸福的臉快速的漲紅，「你、你別整天都想著那種事好不好？」
「不要就算了，這東西……」他用兩指拿著畫紙，在幸福面前晃呀晃的。「就由你自己交給我爸囉？」
「好啦、好啦，你說了便算。」
真是半點虧都吃不得的傢伙！
「這可是你說的呦，我很期待今晚呢，老婆──」他隔空送了一記飛吻給幸福後，便拿著畫紙關上門離開。
大色狼！
幸福對著關上的門咬牙切齒，順道為今晚的自己默哀。
＊＊＊
小自 2008-12-30 00:38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小自看到路邊的乞丐, 施捨了現金15Ds幣給乞丐.
[/url][/font][/td][/tr][/table]
「爸，這給你。」他依言的把畫紙拿給父親。
周父接過，「這是什麼？」
「他要送給你的。」站得腳痠，他坐上周父身旁的椅子。
周父低頭望著畫紙，畫紙上的艷陽在空中掛著，炙熱的光芒照射在底下挽著腰除草的老先生身上，圖畫裡頭的老先生汗流浹背，連臉上的汗跡都清晰可見，但老先生臉上的表情卻是愉悅的……
他那天，也是這表情嗎？
心裡頭生起一抹莫名的情緒，原先避之如蛇蠍的厭惡淡了。
「爸，你還是不喜歡他嗎？」
周父沒有答腔。
「你知道那天是誰救你的嗎？是誰為你做緊急處理、是誰為你打電話求救……是幸福，如果沒有他，那天你有可能久這麼熱死在田裡，沒有人發現。」
他沒有說話。
「爸，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幸福嗎？不是因為他的外表，是他的心溫暖了我，我曾經做過很多讓他傷心的事，可是他忍下了，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傻小子，如果你肯敞開心胸接觸他，你也會喜歡上他的。」
「爸──」
周父突然地站起身，緊抓著畫紙離開客廳。
周宓炫挫折地望著父親離開。
可惡，固執的老頭。
「東西確定都準備好了？」
「嗯。」他抱著睡了一個下午的洛宇。
正當他們打算坐進車裡，周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跑出來，「宓炫──」
他們趕緊下了車，「媽，有什麼事？」
「這個我做了年菜，你們帶回台北吃吧。」
他推卻，「媽，不用了啦……」
「沒關係、沒關係，家裡還有很多，其實是你爸叫我拿給你們的，順了他的意吧。」
周父這時也走了出來。「都帶去北部。」
他遲疑，最後也只好妥協。「……好吧。」他接下大包小包的年菜。
幸福將洛宇安妥在車上後，也立即下車幫周宓炫提。
「爸、媽，我們要走了。」
周母慈祥的揮揮手，「好，開車小心，慢點開。」說話的同時，她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老伴。
周父咳了聲，眼睛望向幸福，「下次……再回來玩吧。」
幸福驚喜，轉頭看向周宓炫，見他朝他點點頭後，他開心的說：「好。」
上了車後，周宓炫對他說：「這回沒有白回來了吧？」
幸福略為興奮的點下頭，「恩。」
「下次我們再一起回來吧？」
「恩。」
幸福快樂地哼著歌，這時耳朵旁傳來句：「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存在，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下次回去記得要改口叫他們爸跟媽。」
『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存在，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完
catcatwai 2008-12-30 01:12
[table=100%,#FFFFE6][tr][td][size=9pt][發帖際遇]: [url=http://ds-hk.net/event.php]catcatwai參加慈善晚會, 捐款現金33Ds幣.
[/url][/font][/td][/tr][/table]
超....超好睇
第一,二部好好睇啊
唔知會唔會有番外呢????(超期待)
好想知道之後幸福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
謝謝大大分享~~~:kiss: :kiss:
cutygirl 2008-12-30 01:57
呵呵
幸福~
你真得很幸福呢!!
阿你兒子阿~
也淪陷了XD
哈哈
smva 2008-12-30 10:04
好看
期待下篇作品
Spaceman_Cat 2008-12-30 13:02
呵呵
兩個同性相愛的人 家人那關真的很難過><"
幸好他們幸福了~!
anna0779 2009-1-1 05:03
[color=Purple]:113:
還是幸福到令人閃光的地步阿
[/color]
殞洛 2009-1-1 22:22
很感動
幸福快樂"開心"
隱若≧﹏≦ 2009-1-1 22:51
幸福取的名字真的都很"藝術"
vert 2009-1-2 13:09
好感人啊....
上一部覺得小攻好過份...現在覺得還不錯啦...哈哈
走私雞 2009-5-17 11:29
我比較想知道兩個兒子長大後會的事: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