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2009-2-18 22:21
預兆 作者：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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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人都有預測不祥之兆的能力，有些人是一瞬間的感應，有些人是靠著做惡夢！但真的預感到不祥時，是置之不理或是想辦法趨吉避凶呢？曾有此一說，人類對於異樣的災禍，應該和其他生物一樣，有預感的能力，只是因為在進化的過程之中，生活方式漸漸脫離自然，趨向文明，所以這種生物的本能就逐漸消失了，反倒要依靠其他的動物來預測災難，例如大群老鼠徙移，表示礦坑會出事等等。可是，人如果真是本來有預知能力，總不會完全被埋沒的。所以，每一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經歷忽然之間全沒來由，會感到有一種兆頭，一種不祥之兆，預感到會有不幸的事發生，朦朦朧朧，難以捉摸，而在若干時間之後，果然就會有不幸的事發生。不祥之兆，人人皆有，你一定曾經有過，人生經驗愈豐富，有過不祥之兆的機會也愈多。
好了，言歸正傳。
在這個經濟發展迅速而有成效的都市，絕大多數女性都擁有一個梳妝抬，而梳妝怡必不可缺的一項裝備，就是一面鏡子，不論什麼形狀，多大多小，鏡子必然是一個梳妝怡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城市不能沒有電，沒有電，非但沒有現代化的城市，但無可避免地，照些設備是會發生故障，出現停止供電的現象，簡稱之為『斷電』。新婚燕爾的夫妻，嘗到了男歡女愛的快樂，甜蜜無限，生活如膠似漆，總是兩個人黏在一起的時候多，身體上的接觸，愛情上的交流，都可以供人一世回憶。
梳妝怡上的鏡子，斷電，新婚夫婦，這三者之間有何關聯呢？略加組織，就有關聯了，一雙新婚夫婦，參加了一個晚宴回來，妻子在梳妝抬前卸妝，丈夫在一旁相助，你儂我儂，連空氣都甜膩得化不開，可是突然之間斷了電看，不是有關聯了嗎？
凱文娶了艾薇之後，組織了小家庭，他們都有工作，收入普通，但是兩個人在一個完全屬於他們的十天地之中，所能享受到的歡樂，要他們兩人來說一定說不出來，一開口，想起生活的幸福，就忍不住要笑，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
像那天晚上，艾薇化了妝之後，年輕加上本來就有的七分姿色，就變成了十足的美人。在整個化妝過程中，凱文都在一旁侍候看，每當太座有什麼吩咐，他就『喳喳』地大聲答應，而且雙手下垂行禮，把自己當成是清宮的太監，引得艾薇格格嬌笑，幾乎難以化妝。等到化妝完成，兩人臉貼看臉，一起在鏡子前，看看鏡中的自己，和自己的伴侶，都感到心滿意足。而凱文立刻轉過頭來，捧住了艾薇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吮吻他的妻子。接下來，自然是只羡鴛鴦不羡仙，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所以，那宴會，他們遲到的了。宴會完畢，回到住所，臨睡之前，自然要卸妝（只有電視劇或電影中的女人才是盛妝睡的），凱文自告奮勇，道：「我來幫你。」
在艾薇畫眉的時候，凱文也曾要幫忙，可是給艾薇一伸手，輕輕打開了他的手，拒絕的理由是『你根本不懂。』可是把畫上去的眉抹掉，這是凱文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所以艾薇沒有反對。
於是，凱文就把沾了卸妝油的棉花，在艾薇的眉上，輕輕地抹去。他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必須和艾薇面對面，他只是蹲看，去將就坐在凳上的艾薇。但不久就覺得疲倦，所以他一把抱起了艾薇，自己坐到了凳子上，再讓艾薇坐在他的大腿上為了有最好的面對面效果，艾薇自然不能側坐。所以，他們兩人的身體接觸，就充滿了誘惑和挑逗性，那令得艾薇忽然俏臉翻紅，打了凱文一下。
開始，是凱文面對鏡子，艾薇自然背對鏡子了。不一會兒，艾薇便嬌嗔：「不行，誰知你把人家搞成什麼樣了，讓我面對鏡子。」但是，凱文並不站起來，就坐看，轉了一百八十度。當他轉動的時候，艾薇一直坐在他的身上，這就又帶來了新的刺激，艾薇咬看下唇，雙眼也就水汪汪地，分外動人美豔。
艾薇偶一抬頭，略側了側身子，就看到了自己，看到一條畫出來的濃眉已被抹去，一半還在，樣子十分滑稽，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凱文亦笑看著艾薇，見她笑得胸脯起伏，身子搖動，凱文有點咬牙切齒，突然雙手環住了艾薇的腰。看來，卸妝要暫時中止一陣了！
而就在這時，眼前突然一黑，燈熄了，收音機的悠揚音樂也停了，這百分百是停電了！眼前變得漆黑，大約有三至五秒，二人什麼也看不到，但眼睛能迅速適應黑暗，多少總有一點光亮自窗子外透進來，可以朦朧看到一點東西。艾薇已經給凱文摟抱得心頭亂跳，全身發軟，她感到凱文正把她抱起來。看來，斷電，正是中斷卸妝去恩愛的最好機會。艾薇也全然無抗拒之意，只是她是女性，小家庭中有許多事，男人不會放在心上，女性卻會，像忽然停電了，停多久？雪柜里的凍魚凍肉會不會變質之類的瑣碎小事。這種小事，在艾薇的心中，也只不過是一閃即過，因為凱文已在深吻它的頸，令她不由自主，氣息急促。但是那也使她有一秒半秒鐘的時間清醒理智，沒有被凱文的挑逗行動所迷醉。所以，她看到了鏡子中的情形。光線極微弱，看到的情景，也十分模糊，他在鏡子中看到了她自己，可是卻看不到凱文！那一瞥的景象，怪異莫名，她坐在凱文的身上，凱文坐在凳子上，忽然之間看不到凱文！簡單來說，她和凳子之間就是空無一物，她像是懸空坐著！那令得她心頭陡然一凜：「凱文為何會不出現在鏡子之中？到底為何？」她用力眨了眨眼，想再看清楚，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凱文已把她抱了起來，一個轉身，抱著她走向床邊，把她放到了床上。剛才鏡子之中看不到另一半的怪異情景，令艾薇十分震撼，所以她一直緊抱看凱文，抱得極緊，她不能失去凱文，失去對方對她來說是絕不能想像的事，她要緊緊抱凱文，摟緊他，把他的頭埋在他的懷中，以證明凱文的存在。凱文當然是存在的，而且，由於她異常的反應，興奮莫名，用他灼熱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
好久，電力供應仍沒有恢復，艾薇一直抱住了凱文，且再和他一起在梳妝怡之前，維持看剛才的姿勢，讓凱文替她卸妝。那時，已經點燃了一枝蠟燭，在燭光搖曳之中，艾薇清楚地自鏡子中看到，自己是坐在凱文的身上。
然而，她又不以為自己在斷電之後一剎那詛在鏡中看不到凱文是幻覺。她有寫日記的習慣，當晚，當凱文躺在床上，發出輕微的鼾聲時，艾薇在燭光下打開了日記簿，記下了這件古怪的事。她如此寫著：『那算是什麼兆頭呢？天呀，千萬別是什麼不祥之兆，我生活太幸福，太甜蜜了，不要有任何不幸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當她寫到這兒時，眼前陡然大放光明，供電恢復了。凱文在林上翻了一個身，艾薇忙過去熄了燈。
第二天，艾薇整天精神恍惚，極其不安。到了晚上，已經熄燈睡覺了，艾薇又硬將凱文拉了起來，要凱文抱看她去照鏡子。凱文累得眼睛睜不開，和她到了梳妝冶前，艾薇向鏡子中一看，嚇得全身發麻，雙腿發軟，鏡子中只有她一個人，哪還有凱文的影子！
她整個人向旁倒，叫也叫不起來，拉得凱文也幾乎跌倒，等凱文用強有力的手把她拉起來時，她鼓起最大的勇氣，再向鏡子看去，卻又看到凱文大是疑惑的神情出現在鏡子之中。凱文焦切地問道：「怎麼啦？」
艾薇心頭狂跳，勉力鎮定，道：「有點．．有點頭暈！」
凱文忽然大有喜色，伸手按住了她的腹際，揚眉，現出詢問的眼神，艾薇「哼」地一聲，在凱文的手背上打了下，嬌嗔說道：「你才想！」
凱文沉睡了之後，她在日記上又記下了剛才的事，而且加上了如下的句字：『實在是嚇煞人了，到底是不是不祥之兆？我真的好害怕，希望別出什麼事才好。』
一夜不安，第二天精神不濟，回到公司，被同事大大取笑了一番，同事們取笑完了艾薇之後閒談，一個提到了他昨夜看的一部DVD，那是一位名導演的大作，一部有關靈異怪談的影片。那同事說：「我一個人看，劇中的主角發現於PARTY上狂歡跳舞的人，在鏡中都看不到，但鏡中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我嚇得要去照鏡子，肯定自己是人不是鬼！」他說著，自以為幽默，就先笑了起來。
艾薇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鬼不能照鏡子，鏡子照不出鬼來，人可以看到鬼，但是看不到鏡子中的鬼！」艾薇在剎那之間面色慘白，一個女同事見到正在沉思的艾薇，拍了拍她肩膀，道：「妳不舒服？」艾薇忽然有了要嘔吐之感，整顆心在突然而來的極度恐懼之中，是有一定的機率會有這樣的生理反應。不過，她的情形，反倒惹來了一陣『恍然大悟』的笑聲。
艾薇在定過神來之後，不斷地在想：「怎麼一回事？為何在鏡子中看不到凱文？人不能在鏡中看到鬼，那麼．．那麼，難道．．難道他是鬼？」
當艾薇想到了這一點的時候，她幾乎尖叫了起來，她立時跑向洗手間用冷水潑自己的臉，好使自己從這個可怕的、瘋狂的念頭中醒過來。
當天晚上，當艾薇把這一切又重寫在日記上的時候，她已比較鎮定得多，她這樣寫著：「剛才又拉了凱文照鏡子，完全可以在鏡中看到他，清清楚地連鬍須根都看得見。可是那兩次，又不是眼花。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會降臨在他的身上，所以才有這樣的先兆？他會死亡？會變鬼？所以先兆才會叫我偶爾在鏡中見不到他？怎麼辦？怎麼辦？有了先兆，知道了會有不幸的事發生，如何預防？怎麼預防？誰能幫助我？天阿，請救救我！」
艾薇更加不安，一晚轉輾難眠，凱文倒是呼呼大睡，偶爾翻一個身，就把艾薇緊緊摟在懷中，艾薇甚至緊張得把手按在凱文的胸口，探測他的心是不是還在跳動。
折騰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凱文起來，望著嬌顏憔悴的妻子，又是怜惜，又是責怪，問道：「妳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了啥事？」艾薇哭了起來，伏在凱文的肩頭上，一面哭，一面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且提出了要求：「你．．你別出去，至少在家中躲上個一、兩天．．或．．或者七七四十九天，我托人去找．．找有辦法的人替你消災解災！」
凱文聽得啼笑皆非，一下子把艾薇的身體翻了過來，伸手在她的豐臀之上，劈劈啪啪，連打了幾下，下手真還不輕，打得雪白的肌膚，呈現了粉紅色。他一面打一面斥責：「少胡說八道，什麼不祥之兆？我要是快變鬼了，我自己該是有兆頭，不會你有了，我反而沒有！」說著，凱文雙手又在艾薇的身上亂抓亂摸搔，艾薇又哭又笑，兩人鬧了個精疲力盡，索性不去上班，打電話請了半天假，盡情享受了一個上午。
下午，二人各自去上班，下班時，凱文照例去接艾薇，他常常遲到，受到艾薇的責怪，不過這一次，倒極准時。他到的時候，恰好看到有救護車，救護人員把剛才被一輛冒失貨車撞倒的一個女傷者抬上擔架。凱文上前一瞧，立即認出了雙目緊閉，滿面流血的女傷者是他的太太，是他的艾薇。他簡直無法相信雙眼所見的一切，哀痛地和艾薇一起上了救護車。
事後，根據醫生的說法，送院途中，傷者已經不治。好幾天之后，凱文如同槁木死灰一般，坐在梳妝抬前，看看鏡子中自己憔悴的樣子。忽然之間，他突然領悟了些什麼，心中自語道：「人不能在鏡中看到鬼的影子，同樣的，鬼也不能在鏡中看到人的影子。艾薇兩次在鏡中看不到我，的確是一種先兆，預兆死亡，不祥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