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 w mQy7L,`5~P%gg"tI
qooc1gu M F7lF
「陛下！」，那個人這麼叫我。
_m/h}1i I:r`]Z GH
那個人有著深灰色的長髮和紫羅蘭般的淡紫色眼睛，以及修長的九頭身。
;WHsV3B*X
由於我不會一個人下馬，只好一直坐在馬背上，困惑著該如何應答。被尊稱為陛下的我，該怎麼回答他才好？而且對方竟然還是個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的超級美男子！
5u
@r.}!R0N
我之所以無法貼切地形容出他的俊美，並不是因為我的辭藻太貧乏，也不是因為我的CPU處理速度太慢。而是以一個高一生來說，身邊根本看不到這種美男子，而且眼前的男子也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日本人。
8E&T5z.s [email protected]+w"n
一直緊抓著維拉卿的背部約有半天之久的我，對第一次騎馬的感覺只有痛苦二字可以形容。經過一段痛苦的騎程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比剛才的村子規模還要小一點的木造建築村落。這裡的房子只有十五間左右，因此與其說是村落，應該說比較像一個小鄰里。不遠之處有一片森林，可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個個從四面八方回到森林入口。可怕的是每一組人馬都有「飛吧，人體骨骼標本！」跟隨著他們。我心想，搞不好人體骨骼標本就是這個主題樂園的吉祥物。如果真的是這樣，這裡的品味還真叫人不敢恭維，噢，但也十分令人耳目一新就是了。
F/B)V2l7r;z DK)H
@ l4X,rs~1IN
和士兵們分開之後，我們進入村落的中心，來到一個偌大（差不多是四房二廳大小）的房子前，這時有人用力地將門打開，飛奔了出來。
%c9^.i"]:i0]
看到他的長相的那一瞬間，我完全啞口無言。他就是那種超美形、超級美形、超級無敵美形的……男子。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反正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副聰明相的超級美形男！雖然這樣形容他顯得我很笨。
+p4\6qW#@%T
l}t
他除了外表美形之外，嗓音意思出奇的悅耳。雖然剛剛的阿達爾貝魯特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帥哥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已經達到只要少女一看到就會馬上失神的完美程度。他的年紀看來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所以會失神的應該不只是少女而已。就連熟女、老太……只要是女的可能都難以倖免。
Sb e]
w2n YCl7|
「孔拉德，快點扶陛下下馬……」
x"?%M f%Dw
「是是，陛下，請稍微傾斜您的身體，慢慢地下馬。對，慢慢來。」
/BV;~
_7V;Ij ]
維拉卿的名字好像叫作孔拉德。我終於可以離開馬背，兩腳踏在平坦的地面上了。可是身體感覺仍在上下搖晃。
&WB8x
cT%FG|
+|
p KB u0rH4u
「陛下，恭喜您平安歸來！您可知道微臣馮克萊塞特，是多麼引頸期望這一天的到來嗎？」
-A\nF
K:X E`
他以彷彿在做戲般的語調說著，並跪了下去。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這突然的動作讓我的臀部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不禁嘖地叫了一聲，美男子頓時臉色大變。
7A Y:@c
Cw
「陛下，您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孔拉德，你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嗎？」
v x,d%Q9w;A+b&^)?
「您是屁股痛吧，陛下。這應該是您第一次騎馬！」
%[ a ]TU%i$O A[d2r
被人笑瞇瞇地說「你是屁股痛吧」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是，這個叫做馮克萊塞特的美男子可不只是這種反應而已。
-E6a`;d.w%f:Z:hW
「第一次？！最近的初等教育都沒有騎馬的嗎？為什麼真王會把陛下送到那種世界去呢……」
+P Kn-f t7O ss1e
「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浚達，剛剛差點就被馮古闌茲給捷足先登了。」
yD
Z}!F9\
「被阿達爾貝魯特捷足先登！陛下，他們有沒有傷害到您呀？！」
%UF5y%jz6W9jNNe
「……是有被他們丟石頭，還被他們拿著鐵鍬和鋤頭威脅啦……」
-FBR7U$LECp _K
「您說什麼！那些人類……可是，陛下，為什麼您會……」
"A ^)F"UB0H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語言會通吧！我無力地揮揮右手，擺出一臉虛脫的表情。
to`{7[(F6Y lIX m5XH
「真是的，大家的日語真的講得都很棒耶。根本用不著這麼謙虛，還怕我聽不懂。你們已經出師了啦，真的，大家的日語流利得讓我嚇了一跳，太厲害了，真是演員中的演員。你們來日本幾年了？從哪一個國家來的？」
(o|? [0W
「我們的國家……就是這裡呀！」
C Y@xU yBk"LtY
「你是在日本出生的？！」
(aL ?y)j
這時候，維拉卿說出了衝擊性的發言。
2As K+ftv^
「陛下，這裡並不是日本哦！」
*Rr8jf#aw] f
「啊，看吧，你果然不是在日本出生的吧……咦？不然這時哪裡？」
(I,I5o8y9a^
z3^
v
什麼？
"YP0t [Q
這裡不是日本？
{o'\#]'`t H(f3l
你剛剛是不是說這裡不是日本？
.D6cvm(J:L$P `
「那，那為什麼大家都會講日語呢？」
,Bq l+iM6q
「我們並沒有講日語。」
3b[
nH'iimc[
這時候我才從正面清楚地看到維拉卿的臉孔。他的身材看起來大約十九、二十歲，身上穿著與剛剛所遇見的村民們大不相同的實用性服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電視和電影的影響，皮帶和長靴都是用卡其色的皮革製成，看起來很像某些國家的軍服。
zi2Y3hT-M
他有著深咖啡色的短髮和散發著銀色虹彩的棕色眼珠，眉毛旁邊有一道舊傷疤。不過有傷疤的地方不只是那裡而已，兩手的指尖和手指上也有。他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刻意將目光往下看。
s ]zy$}6f)W
「這裡並不是日本，有利。不只不是日本，甚至不是你所生長的世界。」
$Q)u.WU Ym#e
他們告訴我這些令人震撼的事情，可是我卻恍恍惚惚的想著其它的事情。啊，我知道這種人。如果要我來談談這個人，我一定可以很厲害地把他分析出來。
2P UQG3M)n.l7Z
維拉卿·孔拉德這個人呢，就是那種在溫布頓中央網球場上不經意地做出勝利姿勢時，全場的觀眾就會起立為他鼓掌的那種人。但是，這些鼓勵並不是拜他的長相所賜。比起浚達和阿達爾貝魯特，他長得比較普通，很多好萊塢的配角都是這種長相。但是從這個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歷盡了人生滄桑。他不受神的眷顧，也不是藝術家手下的完美作品，但是他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h ?v%?{ R F
孔拉德就是這麼一個人。我覺得我可以向大家如此介紹他。
K{N-o o!m-ep
「康拉德……不對，呃……是孔拉德。」
I [)lMP k9w
c
「咦？哦，如果聽慣英文，康拉德是比較好發音沒錯，我朋友也有人這樣叫我。」
/Q @T S hn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Xd5S `
`
孔拉德稍微想了一下，又搖搖頭說：
yJ @%`2u ] G
z
「沒有吧！」
l,N v6Xv9wB
有著灰色長髮和紫羅蘭眼珠的年長美男子插嘴說道：
;Z,a"y{2X1~
「總之陛下，這邊比較不好說話。這屋子有點簡陋，還請您見諒，裡面請！」
z1?)b+}:Xw2A1S
在別人的地盤上還亂講話的浚達，趕緊催促著我進了屋子。不經意地轉身一看，發現在每一間質樸的木造房屋裡，看起來像是村民的人們正貼在蒙著一層灰的窗戶上窺視著我們。
{8x Y!B2ql
屋子裡很暖和，壁爐裡還燒著柴火，教仍舊穿著濕嗒嗒的學生制服的我覺得感激涕零。直到剛才我還置身日本的五月天，但現在這時哪裡？又是幾月呀？眼睛裡只看得到橙色的夕陽，從分不清是向東還是向西的骯髒窗戶外投射進來。
|`{%hl[6|H
被公園的馬桶水浸濕後被衝到這個地方，直到現在渾身還是要幹不幹的，如果這裡是日本的家，我早就衝去洗澡了。
)_$~3u0QU%K B5i
我脫下濕黏噁心的上衣，把它晾在火爐旁。這個舉動似乎讓浚達特別感動。
d/Pe*K0T lZ5Y,_
「陛下，您平時都穿著黑色衣服吧！的確非常非常適合您！平時就穿著黑衣，是只有大王和至親的嫡子才能做的事。還有那高貴的黑頭髮黑眼睛，您果真是我們的陛下！」
.h ?&e g3{,?] [ {6\
「……雖然聽你這麼說，可是這只是日本的學生制服而已……而且大部分的日本人，一出生就是黑頭髮、黑眼睛呀……」
~6b0N ^ pLt;oj
雖然隨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不同，膚色有時候也可能改變。像之前有一陣子很流行的109辣妹和松崎茂（註：唯一膚色黝黑的日本著名歌手）就是代表。我呢，在國三下學期前都還是棒球社團的社員，之後好不容易頭髮終於可以留長。可是一到了暑假，我就想放棄了。
"C.E'\M h [Z"b
「學生制服？這種上衣叫做學生制服？原來如此，這一定是特別請全國手藝最好的裁縫師為陛下縫製的吧！」
']BCt/ap
實際上是成衣廠大量生產的，也是日本全國男高中生的愛用品。而且我為了準備穿三年，尺碼還比現在的身材大一點。
g9e^
l4V:Y0}
「陛下，您現在可能會有點冷，但這已經是這個國家的春天了。」
4s(SJ
v.DQ P7~y
孔拉德說完就往大門旁一站。他應該是打算站崗吧，只見他將劍立在地上，兩手抱胸，頭就這樣靠在牆壁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vw1PO:Waj"q s
沒辦法，我只好盡可能將椅子拖到火爐附近，靠在深山的藝品店裡才看得到的粗糙圓木桌子上。一般來說應該會吊著電燈的天花板上，卻只有一盞在山中小木屋裡才看得到的小燈籠。
5b/l#b)j0M?
「……連季節都設定好了……真是一場細膩的表演秀啊……」
[*q&^w0C9P0BDe K
「這並不是什麼表演秀。」
d]k CF)D-h6csU
孔拉德眼也沒張地糾正了我。
+F9Bsq e t
「可是你們說的這些話，叫我要怎麼相信！我現在心裡想的大概只有三個可能，第一、這是某座重金建造的主體樂園裡舉辦的一場很逼真的秀；第二、就是電視上常看到的『整人節目'；第三、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夢，就這幾個可能。如果要我選擇，個人希望是第三。」
x*u'w7Q%K
孔拉德並沒有回答，但是臉上充滿困惑的浚達，念著他不曾聽過的單詞，向我走來。
7h
Oj%O'|F}d
「主題……整人……？請等等，陛下，我會按照順序慢慢向您解釋的，請您冷靜一點，也請原諒我無法瞭解異國的單詞。」
4^ o8N#s
h c
i;E
「好，我會冷靜下來。即使接下來你要說你是我媽媽，我也只會拍手笑笑，回你一個美國式笑話。」
y%sQ l+RhG
我舉手投降、坐在我對面的浚達馬上趨身向前開始說道：
:f:\7]&k7[ ge jhJ
「那微臣就來向您解釋一切吧。陛下，距今大約十八年前，陛下的靈魂原本應該是要出生在這個國家的。但是由於當時戰後的紛亂不斷，以及國內四處謠傳有人將取您的性命，在真王的明斷下，決定將您的靈魂送往異世界。於是我們遵照真王的命令，將當時尚未出生的陛下魂魄送到您所謂的地球上去。陛下在那裡拜您現在的令尊令堂之賜獲得了形體，直到今日都在那個世界裡成長。原本打算讓您到成年之前，都一直平安無事地待在異世界的，但是就在前幾天卻發生了一些事，必須提早將您請回來……」
0C6vd X g
]t,`9{v
「等等，您來您去的讓我聽不太懂，可不可以講得口語一點！」
R,R3aa5?[ H
O0v3iD
「恕微臣無法遵從。陛下貴為一國之君，我們只是您的臣子。」
Z(o^RE.j;x$OQb$n
「不要再一直陛下陛下的，我叫做有利，就是涉谷有利，原宿不利啦！雖然好久沒這樣開自己玩笑了。那你說的是不是這樣？！其實我本來應該要出生在這個世界，因為某個理由，我在另一個世界長大成人。但現在突然要用到我，才把我從日本叫回來。是不是這樣？」
w/c:x,pO \
「太厲害了，陛下說得一點也沒錯。陛下的聰明才智真是令微臣欽佩不已。」
?;S,WP4Q q,r
對於我簡短的解釋，浚達似乎打從心底開心地深深點著頭。
q2e?"@{:E
這是《那裡亞故事集》（註：《The Chronicles of Narnia》，C.S.Lewis於半世紀前發表的經典童話）嗎？不，應該不是，只是剛好這劇情很常看到而已。電影裡常出現這種劇情，卡通和漫畫也常利用這類題材。一般的小說和兒童文學也是，不管品質好壞，已經有數不完的小說賣得慘兮兮的了，原因是題材大多乏善可陳。但是，實際上會碰到這種事應該不多，而且，發生地點竟然還是公廁，這可就更稀罕了。
x.L a,mYz|/l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從廁所的馬桶穿越連接異世界的隧道，才掉到剛剛那個山坡上的咯！」
F FO7X/s C8FM J g
「是的。本來是計算好讓您降臨在都城的領域內，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過多的力量，竟然讓您掉在邊境外的人類城鎮。真是十分抱歉，陛下。幸好我們為了以防萬一，在邊境派駐的人員之一孔拉德能及時趕上，實在是謝天謝地。這裡是我國的領土，竟沒有危險的疑慮了，請陛下務必放心。」
4L C)G1C b b ] R%x)N/pK
「雖然你叫我放心，但我想就連你們這些人也放心不下吧！我真的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嗎？就日本的人口密度來看，你們非常有可能是找錯人了啦！而且我的外表和腦袋都很普通，身上也沒什麼奇怪的痣……」
Pl2o \ x4a
我的身體找不到任何可以作為證據的特殊標記。如果硬要找的話，左手肘上倒是有一個小時候挫傷的疤痕。
_I6~ z6N:WE
「而且，浚達……先生，左手臂上看起來像是燙傷的東西，是我在打棒球的時候擦到人工草皮留下的傷痕。什麼與身俱來的『陛下印記'之類的東西，我身上是沒有的喔……」
!L T#x"z(] m1z5S
我原本那副知性的模樣，這下開始有些裝不下去了。說好聽一點，現在我變得像是在回應記者關於熱戀緋聞的演員，說難聽一點，就像是在聊自己養的貓的飼主。
#B-D)WGu$V.e3]%_
「不，當我第一次見到陛下時，就有一股強烈直覺告訴我就是您沒有錯！高雅的黑髮、清澈的黑眼珠，天生就是如此完美高貴的顏色。而且，還穿著烏黑的衣服，除了您之外還會有誰？」
j7k'^#c
E!|:[ eO }
r;[
啊，他是說我完美嗎？真正完美的應該是像你這樣的人吧！
{#|(R*J8Az["e
「而且，您也通曉我們的語言，使我更確信就是您沒有錯。阿達爾貝魯特在您身上做的事……說來很慚愧 ……因為他從陛下的靈魂溝渠之中引出了記憶中的語言。每個靈魂都會累積至今所活過的每一『世'的記憶，絕無例外。當然通常這扇門是不能被開啟的，能運用的就只有當『世'所學到的知識。可是，那傢伙將您的這扇門打開，強迫喚醒已被封印的一部分記憶。這是野蠻、卑鄙又毫無操守的人類才會使用的法術！」
B'R{a3w
看他解釋的那麼激動，我戰戰兢兢地回答說。
"GL!yh;uVH wG
「……聽起來好像蠻好用的……」
w'BH Ik8]]P*d
「千萬不可！如果只是技巧性地喚醒言語的部分，或許還可以，但是若是不小心喚醒了不必要的記憶，那該如何是好！這世上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想知道自己的靈魂所經歷過的每一世的。」
C*R9PB_8{
在日本還滿多人想知「但是仔細想想，我們能夠像這樣和陛下談話，也多虧了阿達爾貝魯特的法術。至今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可就太浪費時間了，馮克萊塞特卿。」
&U1N OQ)]w(n
「……為了教陛下高等貴族的語言，我還特別準備了教科書和尺過來……」
;U0sFQ*R
聽他的語氣似乎略帶了遺憾，讓我不由得在意起那支尺的功用。如果只是要劃線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g$O-M,O0f2e9[5j[
「總之，擁有語言記憶這一點，就是陛下的靈魂曾經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證據。現在我更能肯定這一點了！」
4W+K5A\,t
「浚達先生也真是的……說不定我只是剛好聽過而已……」
8NP4n F\+z4v5d
他們似乎非常確定我就使他們的「陛下」。
&RY5qSa Hhy9x
但是，像這種劇情通常應該都是那種被稱為勇士、救世主，還是王子、公主的主角解決了那個世界的問題後，就可喜可賀地落幕才對。
#v] EAt A
不是HAPPY ENDING的故事都不會受歡迎，這是某位知名暢銷作家曾說過的話。
hk:{/r E |
「好吧，但要叫我相信可能還是有點困難。總之在這件事結束之前，我也只能乖乖聽你們的話了，所以呢，我們就快點把事情解決吧，我到這裡來的使命是什麼？要去就哪個公主？還是要去打敗Dragon？」
Y'ik;d!Z!gg7C
「Dragon？您說的是龍吧？我們是不殺龍的，由於人類的獵捕而瀕臨絕種的龍，反而是我們努力保護的動物呀？」
B5ai1y@zb
在這個世界，龍被列為最上等的保育類動物。
'PH] d3q{
這時有人輕輕敲了幾下木門，孔拉德拿起劍，小心翼翼地開了一個小縫。站在門外的是一群差不多十歲出頭的小孩們，全都抬頭看著孔拉德，露出滿面的笑容。
Y H*W5Kz@2[B_
「孔拉德！快教我投球，我怎麼投都投不進球帶！」
!Ds ArD_
「也教我打擊，之前不管怎麼打都打不到球！」
D-]U"z OC A
大人們似乎很害怕士兵而不敢踏出家門，可是小孩們卻毫不在乎。或許對他們來說，管他是維拉卿還是什麼大人，他只是比他們年長一點的孔拉德罷了。
JJ8T5K N
「小朋友們，等一下太陽就要下山，會變得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喔！」
6L`+z2_7AN8O;d
「還沒啦！」
h^B(pa*KL3j
「還可以玩啦！」
t~5C+Rv Q
他困惑的轉向我，點了個頭就走出了屋子。
!Ea wkOL{
n
「……從小孩子都很喜歡他的這一點來看，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噢。」
!~3g9?P
N
「是呀，就軍人來說，他應該是我們國家的第一棟樑，我引以為傲的學生。」
L.mx3D(le ]
「原來你是個老師呀，呃，應該叫你馮克萊斯特卿吧！」
$?1VbK.f2Y g4W
「請您叫我浚達就好。是的，我是老師，而且我身為宰相，必須輔佐大王陛下。」
$be V d"U"V:P
「那，浚達，既然你是老師，請你簡單扼要地告訴我，我來到這個世界到底該做些什麼呢？我必須打倒什麼麻煩的敵人，才能回到琦玉縣的老家呢？」
%HE@,OkV
「就是人類！」
h
a#m;]"N$[1Q
此時壁爐裡的木柴突然爆開。
E0@ G
b9Z.O
Y
「……人類……然後呢，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v
x&j1X&S:E
~wX
「並沒有特定的人物，陛下。我們必須消滅與我國為敵的所有人類，並摧毀他們的國家。因此現在我們必須借重身為最高領導者，也是一國之君的陛下您的力量。」
SX1U%_W`S` D
消滅人類，摧毀他們的國家？
9RG5ex8Z"w#g-w
消滅人類？！
Ai
vP Op
我不小心踢到椅子，往背後一仰，屁股整個跌在地上。浚達慌張地跑上前來。
%yXR |N"y
「陛下，您沒事吧？」
r2[8Ox-E Kn
「哇，等等！你剛剛說要消滅人類？！浚達，那不是連我也會被殺嗎！可是我只是個平凡的人類而已呀，不對，這麼說來，你們不也是人類嗎，雖然長得有點不太一樣……可是你們畢竟還是人類呀！」
i5Y2A N|:aB"[
}
「不管怎麼看，陛下都和我們一樣是魔族的人。不，您身上具有完美高貴的黑色，更是值得我們尊敬的貴人！身體上具有與生俱來的黑色，就只有魔族之王或者是被選出來的靈魂才有的。而且頭髮與瞳孔都是黑色，您就是擁有雙黑之人呀……」
!n,O V QY RjK
總覺得每一句話都得仔細聽才行。
P z,?YV9c
o
「你說和你們一樣是什麼？」
l l5e.DTCS y c }4k
「魔族。」
.L9z E:hD&k6JP
怎麼可能！
zoN w
B A'[~}
「……那，我是什麼陛下？」
KR2{"Z7{r7OpR
「您是我們的魔王陛下！」
Y){ C!|o3rL5X @
魔王？
"i
d7R
vP
p4T
爸爸，爸爸，「魔王」好可怕喔！
NsI'^$D.[-W
「魔王」？「噴唾大魔怪」裡的「魔王」？
TA*P
a
oE X5{G
還是職棒選手——橫濱「大魔神」佐佐木主浩？
O}0k `6O,f%X`.i9e
那這個「魔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N'R U } ugoC
總覺得就是那種會詛咒人類、攻擊人類、殺害人類，感覺很可怕的魔頭。
aiMA
["o3Pm`
先別管那麼多，你說我是什麼陛下？
9h:UID`I {
「振作呀，筆下，請您一定要振作！保持您的頭腦明晰！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因為您是我們第二十七代的魔王陛下呀。」
&^P{D%@#}
啊啊，果然，他們果然也叫我魔王。不過二十七這個數字還真不錯，二十七代——。
0|2y
\3F(z
他們抓著我的肩膀一前一後地搖晃著。由於我驚嚇過度，大腦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現實。因為這個人竟然叫我當他們的魔王，替他們消滅人類。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為什麼我的敵人不是史萊姆、邪惡魔法師，還是什麼惡龍、大魔王之類的！而且我自己才是魔王，所以我在這個世界裡是邪惡的一方咯？！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會有一個人類的勇者或救世主，他在最終迷宮中打倒了最終魔王就是我嗎？！可惡！那我一定要拼了老命和勇者戰鬥，讓玩家不多按個幾次RESET鈕就無法破關！為了讓對方等級沒有升到99之前都別想看到結局，我拚死也要……喂喂喂還說什麼拚死也要，被當作最終魔王的我根本就死定了嘛！我在遇到危機時心頭思緒就像是機關鎗掃射一樣！而且受到敵人的魔法攻擊而呈現混亂狀態！
!M1Z%E)Qy+[Z$nn
啊啊啊，這不是真的，誰來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7G { nS/v A
@ f
「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陛下！您確實是魔王。恭喜您，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們的魔王了！」
v/sk%T,f k8DTWm
這有什麼好恭喜的啦！
5Sz h,Qs2z3|)A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一大半，另外一半則還帶點橘黃色。
K+Ar i:U
O*t"X
從每戶人家的窗戶裡透出來的燈光，也都只是搖搖晃晃的昏暗油燈燈火。
0sBG J'WF
FM"f$S0S
偶爾還可以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也能隱約地看見他們的笑臉。
gZ8e5^S9y A5z
「陛下？」
f4b7Qf A$]7O
「哇，別這樣叫我，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Zj
N7t.II Kd
孔拉德仍舊兩手抱胸地靠在牆上。
e*[_ ~8`i
在距離他二步遠的地方有一塊四角形木板，木板旁邊站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兩手緊抓著棒子，看起來像是介於板球和棒球之間的遊戲。握棒的地方纏了一些布，感覺球棒特別粗，在投手後方只有兩個內野手，而且場上一個捕手都沒有。
$yn"yT3I
w
「我不太瞭解板球的玩法，不過這個打者之後，下一個輪到誰上場呢？」
eU [qHxl
「哪有得輪呀，這個村子裡只有五個小孩而已。」
9u;A u m4d-j
還有一個守在外野，在黃昏裡看起來只有一個影子。
!Y.I7x i4Q y F9C
投手投出看起來像是棒球的球形物體，打者使勁揮棒，但是揮了個空。
Re+Pf&@ eF D
孔拉德撿起打中牆壁掉到地上的球，傳回去給他們，就這樣一直反覆地進行這個遊戲。
(hm8N6Y/|+o
j
「揮棒落空，出局，郝威魯，換你去守一壘。」
0duq4f'YK
「原來是棒球啊！」
GvL-l&b
b9j d
可是在這個又是刀又是魔法的世界裡，為什麼會有棒球呢……。原本在外野的孩子跑了過來，他是在五人當中長得最高大，留著一頭金色頭髮的少年。
R!`$@/Y:s.{
「等一下，既然是棒球，怎麼可以沒有捕手呢。你來蹲不就好了。」
q)wb(RG E1G7`
「因為有大人加入會不公平。」
Ul6Vkf9o
「也不能這麼說，啊，那我知道了，就這樣吧，守外野的，你叫什麼名字？」
2Y,k{(^$kx
「布蘭登。」
*`D!w qQ%i
果然是正值變聲時期的少年，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F:oB3dA
「那布蘭登，就你來當捕手。你看，就像我這樣蹲著，球來了就接。啊，你們不會沒有捕手手套吧，啊，該不會連一半的手套都沒有吧？！」
XPj v/b:Fv4ZL
「陛下……啊，有利少爺，這裡是從國境那裡逃難過來的難民所居住的村落，所以玩具並不是很齊全。」
5l\6S6u1g \k t!t1|5j
這時小孩甩開我的手，以畏懼的眼神看著我。
UWh@.F.Y@j
「陛下？！你剛剛叫他陛下，孔拉德，難道這個人就是，就是媽媽她們說的那個很可怕的人嗎？」
*? sg C e%St W
「布蘭登！這一位就是我國的國王。他不是可怕的人，是一個可以保護這個村子的大好人喔！」
[4E:T0ID QkS2?S/l
別隨便跟小孩說些我壓根沒想過的事好嗎？
u*@3AS]
V2ZIG
「國王？！」
5@IJ
vqQK9\ hx
這五個人……四男一女，當場就跪了下來向我行大禮，有的甚至還磕了頭。可是看起來卻不像是尊敬的舉動。
d${"Y'lR H
「請原諒我們，國王，請您不要砍我們的頭，不要燒掉我們的房子。」
@ k M4So%x @
「郝威魯，你們沒做錯什麼事情，陛下是不會隨便就做這種事情的。來，艾瑪，快點把頭抬起來！」
-s&|.|y~A
「可是，國王把爸爸給……」
N8Y"X(\T
少女好像想起什麼悲傷的會議，開始放聲大哭。這時有某些人家的門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母親們叫著小孩們的名字，小孩們聽到之後，一齊向家裡飛奔而去。
m5RHHO _ f:rt
我撿起落在腳邊的棒球。球的重量很輕，而且又是那個小投手投的，對捕手來說應該用不到面罩和捕手手套吧。雖然說是棒球，其實也只不過是皮囊裡塞了些稻草的軟球，投這種球，應該連投手本人都無法預測自己到底會投出怎樣的變化球吧！
.h6{(t3xB
g7_&z
「我還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經玩棒球玩到天黑才回家。回家之後不是看電視，就是玩電動，完全沒有時間寫功課。」
&OH2fD0t]m1@
「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吧！」
'rJw Bn,Mu
我踩了踩充當壘板的木板。
ad0[~4S5X ? M
「喂，孔拉德。」
1|z
P'o:\
「是！」
xJ.C
zM%C
「我真的是國王嗎？而且是人人敬畏的大魔王嗎？」
y+z R.\ {(e2l|h
「是的，當然並不一定要加上大字，但是陛下的的確確是第二十七代真魔國國王。」
PH o X"D(z
~/a
U"eT
「那麼，我也會砍人民的頭咯！」
j p _ ]c*w }#]
M n
「那可不一定！我也說過這裡是個難民村。大約在六年前的冬天，由於宗教上的一些誤會而受到打壓，男人們全部都被處死。為求庇護而來到國境一帶的老弱婦孺，在她們答應不會擴張農地的條件下，我們幾乎沒有課稅就借給她們這塊土地。殺了那些男人又燒掉她們房子的人，正是她們所背棄的人類國家的愚蠢國王。當然……」
I#[][[#]2@5G
孔拉德咬緊嘴唇，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K4_+Rg5PZ1b
「……當然不是每個人類都會做這種事，希望陛下能瞭解這一點。來，陛下，我們進屋子去吧！天黑之後這裡的氣溫會急速下降，再不進去，等一下一定又得聽浚達說教了。」
?R?.m-{
天上的星星開始閃爍，月亮也還在半空中。從窗戶透出來的燈火，模模糊糊地，感覺隨時都會熄滅。
7_
}7PQ V
其餘沒有一處是亮著的。沒有霓虹燈，沒有自動販賣機，沒有便利商店，更沒有街燈。
4A _:C*rD7\
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
ngDI2JRs
「……我究竟是掉進了什麼樣的陷阱裡呢？」
ttAv wMcZlq
「這裡是屬於您的世界呀。」
Er.Vb QCN
r,@
孔拉德一邊打開大門，一邊笑著。在沒有其他光線的黑夜裡，室內的燈光彷彿探照燈般投射了出來。
9T8Ee
Z \-rs
「歡迎歸來，陛下。」
"k/k"K/v.E wAX&}/u1i
歡迎回到您的靈魂該存在的世界。
XkQ%qv akB h
啊啊，可怕的飲食文化差異！
ebe f,m6x#X
他們稱之為晚餐的東西，竟然是連狗也咬不動的造鞋皮，和即使在常溫之下也可以拿來釘釘子的乾麵包。還有與其用咬的，不如用舔的對牙齒還比較好的水果干！
{ k ? f3\ d lOB
「因為這是軍隊的糧食，所以才會又乾又硬。」
3X HD~3c0x*Z
我面向如此大言不慚地如此說道德浚達，默默地進行著每一口咀嚼三十次的動作。雖然肚子餓得要死，但是吃起如此難以下嚥的肉乾也只能慢慢來。
`o2u@\)S-W
深受小孩歡迎的軍人孔拉德，好像跑去布蘭登、郝威魯、艾瑪，還有其他兩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孩家吃晚餐去了。
QO sfsm&Z
「我也要去他們那裡吃——」
|/Zh"L;w `,g(`
「萬萬不可。這裡是人類的村子，如果食用了人類的東西壞了陛下的龍體，該怎麼辦才好？」
,e0iK:sb
「我也是人類，所以美關係吧！」
X8k
F})^[ O]k
「不行！陛下又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圖謀不軌？要臣下不顧陛下的性命，讓陛下暴露在危險當中，使絕對不可能的！」
J
r4X-n4U Qe
接下來，天啊，睡覺文化上也有差異！
,f'U.b `nY2G
想當然的，我始終都相信自己應該會睡在向村民借來的房子裡最高級的那一間。因為我畢竟是他們所說的魔王嘛，所以他們應該會讓精疲力盡的我躺在鬆軟的棉被裡吧！就我從剛剛到現在所看到的這個世界來說，這時候應該不能說棉被，而是床鋪才對。但是浚達以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了我的問題。
k%GI!F["C4Tk
「為什麼？喂，為什麼我得睡睡袋，而剛剛走進房間的士兵就可以睡在舒服的床鋪上呀？！喂，我真的是魔王嗎？這個睡袋有沒有拿出去曬過太陽呀？」
} u6q+\ @C
「如果有刺客闖進房裡行刺陛下，那要怎麼辦才好？所以安排了剛剛的士兵做為陛下的替身。而且這邊沒有窗戶，不用擔心會被襲擊，大門則有孔拉德看守，請陛下安心。」
!u@Tn%k,j'M
「陛下明天還要騎一整天的馬，今晚請好好休息，以恢復體力。」
Kld:|xPg
雖然叫我要好好休息，可是這裡連個窗戶也沒有。在既狹窄又滿是塵埃的密閉儲藏室裡，要攤開一個沒裝多少棉花的咖啡色戶外用睡袋，這實在有點 ……。地板很硬，睡的還是只適合硬漢使用的睡袋，再加上我還是第一次像這樣在兩個西洋帥哥的簇擁下進入夢鄉。啊啊，這就是所謂的「川」字睡眠吧。任何一個「當皇帝」的男人，也絕對比我要自由一點吧！
,zK,]x*j.X&a V
接下來的翌日早晨，啊啊，又體驗到了交通文化上的差異！
-\!T7g6M,X
五隻活蹦亂跳的栗毛馬被牽到睡眠不足的我面前。每一匹的鼻孔在早上清新的空氣裡都冒著大量的白煙。
(uI-\d`;z5g.U[?
「又是馬？！」
e$}.HC7dm2|p"F;E
我就這樣穿著那件濕了以後被晾乾的學生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那巨大的生物。馬兒突然嘶叫一聲，於是手又趕緊縮了回去。
(m%zr,^QW9V6X2w
「對了，你們不是魔族嗎，應該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法術吧？」
!dUAd#m
LFR
「法術……您指的是魔法吧！」
P {"`3ZL&g$?e-]
「嗯，沒錯，就是魔法。所以你們有沒有那種可以直接到都城也好，城堡也好的魔法？不需要快馬加鞭地趕路，只要用魔法就可以一口氣把我送到目的地，這不就好了嗎？」
E
K\:Wp3L
就像任意門，或是竹蜻蜓之類的方便的道具。
)u5A"F7c X
浚達故意咳了一下清清喉嚨說：
!zDXq!m3ru e4M
「陛下，魔法並不是萬能的。」
*X-dL h RI0@@(@
道的。在大門旁邊，孔拉德冷靜地加入了談話。
~[
y6n!ZY Lu'['~
「哪有？我常常在電視上看到巫婆，還有魔法師，他們幾乎不把科學放在眼裡，只要揮一揮魔杖就萬事OK了。」
2@ax$A _ RZ|G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誰寫的歌劇或舞台劇，但您所提到的都是誇大不實的資訊，魔法幾乎只有在戰鬥時才能派上用場，除此之外，就是像把陛下召喚回來時那種非常重要、特殊的情況下才會用到。」
b_$p4n*Eoq'PX
原來電視和現實生活是不一樣的？正當我還想要再繼續抱怨時。
Y xU2_ r
「總之說得簡單點，就是節省能源。」
z1f SR_O
孔拉德一邊撫摸著馬的鼻子一邊說道：
{,ovp5l&r
「當然，讓沒有魔法的我來說這些話，好像不太有說服力。那麼，陛下，今天您要和我，還是和浚達共乘一匹馬呢？昨天您提到您的騎馬經驗是……」
9M U9~:h4Y2D]Q1Xo3h
「坐過幾次旋轉木馬。」
@d:A
]J(G~3r
「沒錯，您說您只坐過旋轉木馬。這樣的話就算花上三天也到不了王城，所以還是請您坐在我的背後吧！雖然會增加馬的負擔，但是只要適度換乘，應該可以勉強撐過去才對。」
K:Ps%C8?hh
「可是我的屁股從昨天痛到現在……咦，你怎麼會知道旋轉木馬？」
T @5i
Y#i$P6[
「總之請您先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比昨天還痛。」
.URAx&d"[E
走在隊伍前頭的士兵向他們行過禮後一一出發。往上一看，天空上飛的還是和昨天一樣的人體骨骼標本。當然，連我們的頭上也有。果然它們就是吉祥物吧，該取什麼名字好呢？骨飛號？鈣質先生？
]"z
NM7H U9S g%X
「就叫骨飛好了。喂——骨飛，雖然我看不出你是不是昨天那一個，不過昨天真的很感謝你。」
wy^'| ^#_y$r
我自作主張地替它取了名字，並靜靜地朝它揮手。這時候，骨飛的下巴開始咯咯咯地作響，還不斷地拍動著翅膀，看起來真的非常怪異。我不由得問教育官：
#zfz w7cZ bm
「哇，生氣了！喂喂，它們現在是在生氣嗎？！」
Z2n-kTP({!j
S
「不實的，它們是因為承蒙陛下的召喚，正感動著呢。它們沒有所謂的『個體'的觀念，所以您只要和其中一人講話，就會傳達給所有人。骨飛族人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互相傳達簡單的訊息，所以用來做為巡邏和偵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J7E&@1Z:rF@
困難的辭藻實在太多，有點聽不太懂，但是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觀念吧。
,X4B}^`,t7ql
「陛下，我們也該出發了！」
W v uS~3d,B%X
孔拉德右手拉著韁繩，伸出左手打算拉我上馬。這時原本大概是因為害怕而一直沒露面的村民，有一戶人家把門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可以看到留著一頭金色短髮的男孩正佇立在門後。
9}hPT/J$z.r [
我對著他大喊了幾句。
5b5W ]AeR1A
「真是太可惜了！如果用重一點硬一點的球練習的話，那群小孩一定會進步得很快的！球棒如果再削得光滑一點，握棒的地方再細一點的話，就一定會打得更好，而且……」
C6l%PKjD6b
還有，就是一定要有捕手。
4r eJHI)j'`3}p3a
「而且玩棒球——，怎麼可以沒有捕手呢？」
;w^;B+b3Od9X
只看到金髮男孩被母親給抓了進去，並慌張地把門關上。
)C$Gy E J8ns:E
「我偶爾會順道經過這個村子。」
9R.e$W+m%}M-~4K,L
孔拉德用力將我拉上馬。
'`h L sa1x
「雖然他們曾經經歷過一段痛苦的經驗，但那些孩子們還是活得很堅強。」
$_T jCW
「是呀！」
S? w,Kx;vo$d%Y
其實我根本無法想像父親被處死，房子被放火燒光這種事。
X1^/F
j&YT Gv
浚達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我佯裝沒看見，踢了踢馬的肚子。
jl
C [?4{
猶如地獄般的一天就此展開。
Z-Ki w
}0| }+{9I)hk'~ A
根據手上指針式的G-SHOCK來看，從早上開始出發到現在已經走了六個小時了，我們在稱之為中繼站的地方換了兩次馬匹。在第三個中繼站，我們來到一個比剛剛那個村子規模要大很多的城鎮。將馬匹綁在柵欄後，一群士兵在浚達的命令下也都休息去了。
+_-g#W } } `6`+u@
「您看起來似乎很疲累，而且從剛才就一直念著高深莫測的話語呢，陛下。」
*j
]O8b6w
d|(I
由於孔拉德一直不斷地催促馬匹前進，所以不知不覺就記下了它們的名字。這時，差點從榛果色的母馬諾坎蒂的身上摔下來，我以沙啞的嗓音呼救：
i.CIogj(|Z
「幫幫我！」
m7u*Kv ~&c
「當然。只要走完剩下的路程，不管什麼吩咐我會悉聽尊便。」
aRMw q Z(W!D)x
「不是啦，我是說現在。」
3Q6m8x\9W*L5Y$c5M
「總之我們先補充一點能量吧！也就是吃午飯。」
y9T
L chc7~
Y2y1Q
雖然雙腳已經踩在地面上了，感覺卻仍像坐在船上一樣。現在才不過是入春的第二個月而已，卻有著令人想起冰箱的炙熱陽光。
lMh)h V3p%w
「總覺得沒什麼食慾。晚上那麼冷，白天又這麼熱，我的喉嚨就像吃到沙子一樣又乾又啞，啊啊！」
(aq(}`Z|E
PQ X
眼前突然出現了渴望已久的東西，不由得伸出手又趕緊縮了回來。
PC7fW:S
一隻看似外行人自己DIY製造的粗糙玻璃杯裡面注滿了冰水，由於水的冰涼，使得杯子外側罩著一層水氣。這正是我想要的東西。
x'g.E,K]
W!o ^ k
「……冰水……」
}{[C$Nx
p
「陛下！」
)m]:|/Z&F
浚達快步的跑過來，想必是要來警告我不能再取用人類給與的任何食物吧。可是，捧著竹籃過來的女孩也不過是十來歲，頭髮和眼睛都是紫羅蘭色的。除了這個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和人類沒兩樣樣，但是……
p*[-\;_8f
「你應該是魔族吧？」
5yNa0T'z5mVh#U
小女孩點點頭。
%^F"vU a*~
「是的陛下，這是我們所剩無幾的一些水，希望這些能夠讓陛下感到舒服一點。」
eA}?1]g
所以沒關係咯！她是魔族，我是魔族的國王。用手碰了碰玻璃杯，這水果然正如想像中般冰涼無比，教育官又說了一些話。
k_ n Zq
l#i2SO
「陛下，請等一等……」
hL jF5@B
E4t}Q
這時候手上的水突然不見了，往旁邊一看，原來是孔拉德從我手上接過玻璃杯，並將杯子望嘴上送。喝了一口之後，才把水遞回來給我，並且悄悄說了一句「最後一口請不要喝」。
[Tz)I2] v(Y B$Ik7SM7|
將喝到僅剩下一定點的玻璃杯放回籃子後，小女孩開心地向我行了個禮就走了。一道冰涼感通過喉嚨，一鼓作氣地在胸前擴散開來，眉頭間也彷彿吃完挫冰般痛了起來，在一瞬間讓我站都站不穩。腦袋則立刻清醒多了，可以清楚地看見四周的綠地。
P4e9IVP)r@w
「……看來我真的超~渴的，就像是夏天參加社團活動後的脫水狀況一樣。」
jRl
}#j| E`
「那孩子能夠將茶水獻給陛下，這一生一定都會感到非常榮幸。」
Sv*expe4|
但是，像剛才那種場景大概也只有在古裝劇裡才看得到。孔拉德剛才替我試了毒。為了我，他竟然幫我試了毒。
1~Bj@ O S a
教育官一連錯愕地靠了過來。
fI-E(Dw!t t#G
「陛下，我不是再三告訴過您，除了我們帶來的東西，其餘的都不能取用嗎？」
f] hd#V N
「可是這裡是屬於魔族的村子吧？而且這裡的居民，看起來都跟浚達長得很像，個個都長得超美形的。」
5Rz
ln'\
「所以剛才我不是試了毒嗎……」
G-k0E0~f;Kt t
孔拉德把諾坎蒂身上的馬鞍卸下來，就有如對待人一般餵水給它喝。
d"G"{&L}
「水並沒有怪味，而且我本來還擔心會不會有毒物沉澱在杯底，所以也請陛下留下最後一口不要喝。更何況陛下也是個懂事的人，不過是第一杯水想嘗嘗冰的，之後不管是水囊的水，還是行軍的乾糧，陛下應該都有胃口可是食用了吧？」
F:{,Zm w1k
「孔拉德，你太袒護人民了。」
&}q,A
^f)W
「那又怎麼樣？」
4[\oV)xU)~ s
孔拉德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
s D jr!HSO
「不袒護人民，要袒護誰呢？啊，那當然就是……」
p'swb1i
諾坎蒂咬了咬孔拉德的頭髮，看起來很開心。
dHZ Xg#Sui5nE'Vq
「對陛下不要說是袒護，我連這雙手、這顆心，甚至這條命都可以獻給您。」
Z+QdU'f8{}hT
「……我才不要你的心還是命呢！」
?R;g a'nM$Tg
「請不要這麼說。」
m ABa0e$Uct I
「要不然就借用一下你的魔法。我現在已經快要不行了，請你用魔法一口氣把我送過去。我不要再騎馬了，騎馬太辛苦了。」
[yn;`&U&Y1I
「若是魔法的話我就無能為力了。之前不是就跟您說過我沒有魔力嗎？想用魔法的話，那當然得找號稱我國最強魔法師的第一把交椅、浚達大師莫屬了。」
@U7q ] w8AO
浚達皺起眉頭。哇——浚達大師連憂鬱的樣子也超帥的。
L
Awee*a
「比起我，陛下本身具有的魔力更是強大。若要論起歷代魔王的能力，那可是連神族都會懼怕的呀！」
Q&u+YGQF FF Y`y N7z
「等等。我是人類，所以身上沒有法力，沒有魔力，也沒有超能力！」
#U i hS7|"JK
「陛、下、是、不、折、不、扣、的、魔、族！」
Q9LU"Oq&|`'Y/a
「可是我既看不到幽靈，沒中過樂透，也沒辦法透視女生的泳裝，就連那次玩錢仙十塊錢硬幣會動都是……」
/b*B%_,o| Xt+T_
在這裡我要坦誠一件事。
nN.[&g*y/V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和同學下了課後留在教室玩錢仙，當時是我移動了十塊錢。和我一起玩的野澤同學嚇得哭了出來，所以讓我根本不敢說那是我玩的把戲。不知道浚達是不是會錯了意，很有感觸地對我笑了笑。
k*Mx ?Vf b S5f
「您心裡所想的是異國的什麼高級儀式嗎？是不是和魔法有關係，由於微臣孤陋寡聞，所以並不瞭解……但是絕對沒問題的，陛下。魔力是來自靈魂的資質。或許現在還無法使用，但是總有一天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會順著陛下的想法進行的。」
N)n@ L#V n[W
「我倒不這麼覺得。」
8z/R ^5{m)@'l
身上沒有任何魔力的孔拉德輕撫著愛馬的鼻子說道：
I q#MWJh X
「雖然我不會魔法，但是也不曾因此感到不便。總之，那是未來的長期計劃。目前比較重要的，是先讓陛下學會自己騎馬才對。」
}| M { QIp1uk
「自己騎馬，我嗎？」
nN*]^R!}5?
諾坎蒂激動地甩了甩頭，不知道是它喝剩的水，還是它的鼻水飛濺了出來。要讓我……騎它？！
jt/B E ?,Gz `hX
「不，當然不會讓您一直自己騎馬，只有在進入王城的那一段路而已。您應該不希望讓人民失望吧？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強勢又有威嚴的國王，因此我們不得不讓您獨自騎馬，讓您英氣十足地入城。」
8A-A%gp/? S4S
「那我……要騎它嗎？」
bz3A ~hOt v
「不是的。我們特別為陛下準備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出生的時候是我接生的，而且是我辛苦調教出來的一匹愛馬，是一匹非常適合陛下的黑馬。」
f
LG/U$i4z4u
看來，我乘著白馬奔馳的夢，破滅了。